《秀色锦园之最强农家》 第一章 退亲,蹬鼻子上脸 日渐偏西,昏黄的霞光笼罩着一个破败的小山村。 这个小山村名唤十里村,是凉国偏远地区的一处穷乡僻壤,十里村居住着一百多户庄户人家,家家均不富裕,随处可见的都是泥巴起的土胚房。 而在众多的土胚房之间,一座稍微体面的青砖瓦房赫然而立,这座宅子正是十里村卫家的祖宅,卫家祖上曾经出了一名县太爷,所以境遇比一般的庄户人家稍微好一些,但也只是稍微好一些而已。 日落时分正是烧火做饭的时间,昏黄的霞光之下,家家屋顶上炊烟袅袅,狗吠声,鸡鸣声,回荡在阡陌交通的田野之间。 此时,通往十里村的黄泥道上,一对中年夫妇正风风火火的赶着去卫家。 砰砰砰……响起了一阵敲门声,中年夫妇赶到卫家,那妇女一阵擂门。 “来了,来了,杀千刀的,这是要拆门吗?” 卫家长房媳妇姚春花听到擂鼓般的敲门声,骂骂咧咧的赶去开门。 姚氏将门打开,就瞧见中年夫妇不悦的脸色。 “诶哟,亲家,你们怎么不提前通知一声就来了呢,”姚氏见到门外的中年夫妇,先是一阵意外,后才勉强的拉起一张笑脸。 这可是做晚饭的时间啊,这两口子专挑这档子时间上门,铁定是想要赖着留下吃晚饭。 姚氏双臂叉腰的挡在门口,压根就无意请那对夫妇进宅子。 “哼,谁是你亲家,我们今儿就是来退婚的,”那男人冷哼一声,伸手推开姚氏就自个进了院子。 男人的力气很大,姚氏被推了一个踉跄,趁着空档,那女人也绕过她,随男人走进了院子。 这户人家,正是姚氏为四房女儿卫长蕖寻的一门亲事。 卫家老爷子一共养育了三儿一女,两位老人如今跟着大房一起住,老二是个闺女,早年就已经出嫁了,老三娶的媳妇,肚子不争气三胎生的皆是闺女,卫家二老重男轻女,左右瞧三房不顺眼,三房也是个有骨气的,硬是一气之下携妻带女离开了卫家祖宅,独自外出谋营生。 四房卫文远是个有出息的,是十里八乡出的唯一一名秀才,哪曾想卫文远却是个福薄命短的,考中秀才不久便散手人寰,留下三个孤儿寡母。 卫家二老痛心疾首,大骂四房媳妇江云霞是个克夫的煞星命,并将江氏赶出了卫家。 江氏被赶出卫家之后,便留下一双孤苦伶仃的儿女,由于江氏的原因,卫家二老连同两个孩子一起厌弃,卫家老爷子便随便做主将四房的两个孩子寄在了大房的名下。 奈何,大房的姚氏却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儿,四房一对水灵灵的孩子,硬是被她折腾成了一对瘦猴。 这不,四房的女儿卫长蕖才刚满十四岁,还未及笄就被姚氏许了人家。 那对中年夫妇是临近八里村的人,男人姓吴,唤着吴癞子,是一个杀猪匠,吴癞子与自家婆娘生养了一个儿子。 姚氏自然是没那么好心给卫长蕖寻一门好亲事,那吴癞子的儿子天生残疾,都二十好几了还没讨到媳妇,姚氏就收了吴癞子家的几扇猪板油,便将卫长蕖许给了这么一个人。 姚氏一听,吴癞子两口子是上门来退亲了,当下就急眼了。 若是卫长蕖那死丫头嫁不出去,家中始终多一张嘴吃饭,况且她还白白收了人家的几扇猪板油,这入口的东西,她可不打算再吐出去。 “我说,吴家兄弟,这门亲事可是咱们之前定下的,你怎么能说反悔就反悔呢。” “好你个姚春花,你这是安的什么心,居然将一个克夫煞星的闺女说给我儿子做媳妇,要是我儿子有什么三长两短,我非拔了你的皮不可。” 吴癞子的婆娘也是个泼辣户儿,一听姚氏不肯退亲,也不管此刻是在卫家还是吴家,立马就叉腰摆了架势,劈头盖脸就将姚氏大骂一通。 “臭婆娘,你这说话,嘴咋那么臭呢,也不看看你儿子那幅狗模熊样,活该到现在还讨不到媳妇,就你儿子那幅狗模熊样,也只能够配长蕖那样的贱丫头,否则就活该打一辈子光棍。” 姚氏在十里村是出了名的嘴厉,岂能在口头上输给了吴癞子的婆娘。 “好你个歹毒姚春花,居然这样做贱我儿,看我今儿不撕烂你这张臭嘴。” 吴赖子的婆娘挽袖就要扑向姚氏,她可是时常帮吴癞子干些杀猪按猪的活儿,那可是有两膀子的力气。 虽然姚氏也是个庄户人家,但是却是个好吃懒做的,能让卫长蕖干的活儿,她是从来不沾手,那杀猪匠家里常年油水充足,力气岂不比姚氏大了去。 卫家宅院里,两个女人很快扭打成了一堆,姚氏被吴癞子的婆娘狠狠的按压在地,两人又是抓衣服,又是扯头发的,打得不可开交。 “诶哟,打死人呢,快来看呐,打死人了,”姚氏顶着一头蓬松的头发,不断大声的泼喊。 这个时间,家家户户都正忙着做饭,谁有功夫管卫家的闲事,而外人又深知姚氏是个爱搬弄是非的人,更不爱蹚她这一档子浑水,任她喊破喉咙,隔壁邻舍硬是没有一家出现,卫家的的男人都上地干活还未回来,卫家宅子里就剩下些老老小小。 吴癞子的婆娘死死按住姚氏,半分不肯松手,她一边与姚氏扭打,一边与自己男人道。 “当家的,你快去将东西拿了,咱们也好早些赶回去。” “诶,”吴癞子听了自家婆娘的话,应了一声,就跨着大粗步就朝卫家的厨房而去,他气势汹汹的冲进厨房,七翻八找,得见了卫家那只大油坛子,便强行将那只油坛子抱了出来。 “大叔,你……你不能将这坛油抱走。” 卫长蕖正在厨房里烧饭,她看见吴癞子夺门而进,凶神恶煞,抱了油坛子就要走,虽然她有些害怕吴癞子五大三粗的模样,但是还是忍着害怕,颤颤开口,那可是满满的一坛猪油,要是被人抢去了,大伯娘肯定会剥了她的皮。 吴癞子瞧着卫长蕖面黄肌瘦,骨瘦如风的样子,根本就未将她放在眼里,一个小丫头片子,莫不是还想拦住他的去路。 吴癞子丝毫不理会卫长蕖,他抱着那坛子猪油,几大粗步的迈出了卫家的厨房,卫长蕖紧跟着,追了出来。 “大叔,这是我家的油,你不能拿走,”卫长蕖一边追一边喊。 一直到了大门口,卫长蕖才追上吴癞子,她傻眼的看着姚氏与吴赖子家的婆娘扭打成一团,两人都顶着一头蓬松的头发,疯了似的模样。 “挨千刀,没用的死丫头哟,你怎么让外人将油给抢出来了,”姚氏瞧见吴癞子手上的那坛猪油,顿时一颗心抽疼,抽疼的,要知道那是整整的一坛油,都够一家子人吃上大半年了。 “发什么愣,你这杀千刀的死丫头,还不赶快将油给我抢回来,”姚氏躺在吴癞子婆娘的身下,朝着卫长蕖泼喊。 卫长蕖听见姚氏的吼声,吓得小身板抖了抖,要是今儿这坛油被抢走,那她和长羽以后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大叔,你就行行好吧,别将这坛油抱走,”深怕吴赖子将那坛猪油抢走,卫长蕖顾不得其它,上前一把抱住了吴癞子的腿,恳求道。 吴癞子的婆娘瞧见卫长蕖一双手死死抱住吴癞子的腿,气得腾地一下,从姚氏身上站起来。 “贱丫头,丧门星,赶快将你那双手拿开,别想将霉运过给我家当家的。” 吴癞子的婆娘狠狠瞪了卫长蕖一眼,就要着手去将她拉开。 吴癞子两道厌弃的目光落在卫长蕖的两只手上,随即他脚下一抬,一脚就将卫长蕖踢倒在一边。 “姐姐,呜呜……”卫长蕖被踢,正好被五岁的卫长羽看到,卫长羽见自家姐姐摔倒在一边,着急得迈着两条小短腿就跑过来。 卫长蕖身子瘦弱,哪经得起吴癞子这一粗脚,她趴在地上好半天没动一下,直到听到长羽的哭声,这才努力的支起身子。 卫长羽迈着小短腿跑到卫长蕖身边蹲下,他伸出两只瘦瘦的小手作势要将卫长蕖拉起来。 “姐姐,你哪里痛,长羽帮你揉揉。” 卫长蕖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她伸手擦干长羽脸上挂着的泪珠子,抚模着他的瘦黄的小脸:“长羽不哭,姐姐不痛。” “姐姐骗人,那坏人明明踢了你一脚,怎么会不痛,”卫长羽捏紧两只小拳头,气得两边腮帮子一鼓一鼓的。 那个坏人那么用力的踢姐姐,他看着就已经感觉到很痛了,姐姐怎么可能会不痛。 “你这个大坏蛋,为什么要踢姐姐。” 突然之间,卫长羽甩开卫长蕖的手,迈开两条小短腿就奔向吴癞子,他很瘦小,小小的身板只齐及吴癞子的大腿处,他扬起两个小拳头如捞痒痒般捶打在吴癞子的大腿上。 吴癞子的婆娘见自家男人被一个小孩子捶打,虽然那孩子打不痛,但她也十分恼意。 “小贱种,滚一边去,打丧门星肚子里爬出来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吴癞子的婆娘,一把将卫长羽推开,她那一膀子力气,将卫长羽推出好远,卫长羽倒退几米,小小的身板晃了晃,最终摔倒在地上,虽然摔得很痛,但他却咬着牙不肯哭出来。 “长羽,长羽,”卫长蕖见卫长羽摔倒,心疼的轻呼两声,着急的扑过去,“长羽,有没有摔伤,哪里疼啊?” 卫长羽咬了咬自己的小乳牙,硬是把含着的泪咽了下去:“姐姐不要担心,长羽不疼,一点都不疼。” 他不想让姐姐难过,就算是很疼,他也要忍住不哭,他是男子汉,长大了要保护姐姐的。 吴癞子两口子拿了那坛子猪油,就作势要离开。 “诶哟,我这心疼啊,这可咋么活哦,你这死丫头怎么这么没用呐,我白白养活了你这几年,还不如把粮食拿去喂狗呐,是狗它还晓得吼几声护着家。” 之前,姚氏被吴癞子的婆娘打得歇气了,此刻她见着吴癞子两口子抱着那坛猪油就要离开,不知又从哪里来的力气,对着卫长蕖又一阵喊哭怒骂。 姚氏那大嗓门,惊动了正房的卫家老爷子,和老太太。 卫家老太太万映红扶着老爷子卫敬山走到前院。 “老大家的,你这不去忙活,鬼喊鬼叫些什么?”万氏不悦,皱起满脸的褶子啐了一句。 姚氏见到老两口,那嗓门可更加扯开了:“诶哟,我的娘呐,咱们家的那坛子油快被人抢走了,你让我怎么不心疼啊。” 姚氏懊恼啊,偏偏这个时候,自个的男人,儿子,媳妇啥的都还在地里干活,否则也不能让王癞子两口子欺负到这份上。 万氏听姚氏一说,两道视线才移到吴癞子抱着的油坛子上。 诶哟,我的妈呀,那坛子可不正是自家的,那可是整整的一坛子猪油啊,这要是被人抢了还得了,万氏同样疼得一颗心,抽呀抽的。 “诶哟,杀千刀的,这些强盗土匪欺负我老婆子喔,居然敢上门抢劫,”万氏捶胸捣足的泼喊,她放开老爷子,就作势要扑向吴癞子两口子。 吴癞子两口子正走到卫家的大门,见万老婆子不要命的扑过来,赶紧抱稳油坛子,拔腿就溜出了卫家的院子。 万氏毕竟年纪大些,腿脚不够利索,哪里追得上年轻力壮的吴癞子夫妇。 吴癞子夫妇俩,转眼就不见了人影,没了一坛子猪油,姚氏疼得心都快要滴血了,一股子火气全撒在了卫长蕖的身上。 “你这作死的贱丫头,那可是一坛子猪油,你说你咋就怎么没用呢,一坛猪油都守不好,养你还不如养一条狗,狗还会汪汪叫几声呐。” “什么,是这贱丫头弄丢那坛油的,”万氏听姚氏的话,一双老眼狠狠的刮着卫长蕖。 姚氏拢了拢蓬松的头发道:“娘呢,可不是嘛,养这贱丫头半分作用都没有,连坛油都看不住。” “阿婆,大伯娘,那个大坏蛋那么高大,姐姐打不过他的,”卫长羽见万氏,姚氏都责怪姐姐,鼓起腮帮子,有些不满的抗议道。 姚氏瞪了卫长羽一眼:“打不赢,她不知道咬啊,她这条贱命还真不如一坛猪油来得重要,现在好了,亲事也给人退了。” “卫长蕖,你说你这个死丫头,就连一个瘸子都不想娶你,你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个世界上,要是顾点颜面的,早去寻一坨牛屎撞死得了,免得活着丢人现眼。” 卫长蕖低垂着头,默默的掉着眼泪,姚氏骂她不是一回两回,只要忍忍就过了。 卫长羽却听得难受,虽然他年纪小,但也知道大伯娘说的都不是什么好话。 “大伯娘,是刚才那两人不好,不是姐姐的错,你不要骂姐姐了。” “小贱种,你给我闭嘴,一个贱娘胎出来的东西,都不是什么好玩意,”当着卫家二老的面,姚氏毫不忌讳得怒骂卫长羽。 卫长羽毕竟是卫家的男丁,想要是平时,姚氏是不敢当着老爷子的面如此做贱卫长羽的,想必是今日丢了满满一坛猪油,有些气得蒙心了。 “好了,都给我闭嘴,这时间了不去做饭,都吵什么吵。” 果然,一直不发话的卫家老爷子,听了姚氏的话之后,一声怒吼。 姚氏被吓得肩膀抖了抖,立马闭上了嘴。 “诶哟,杀千刀的,我的那坛子油啊,”万氏大哭大闹之后,消停了一阵,此刻又缓过气哭闹起来:“老大家的没骂错,那死丫头和她娘一样,就是一个丧门星,遭一个瘸子嫌弃,这不是败坏我们老卫家的门楣吗,想我们老卫家那是出过县太爷的,怎么就毁在那死丫头的手上呢,这是做了什么孽哟,居然养出了这么一个祸害精,别以为被人退了亲,就可以一辈子耐在老卫家,我们老卫家可不养丧门星……” “呜呜呜……” 万氏越骂越厉害,纵使卫长蕖再能忍受,但是万老婆子那些泼话也不是人听的。 卫长蕖一直默默的承受着,直到实在忍受不了,掩泪哭着冲出了卫家。 “姐姐,你去哪里,”卫长羽见姐姐哭着冲出门,一张小脸显示着心痛又难过,他就要迈开两条小短腿追出去。 “不许追,”老爷子站在卫长羽的身后,怒吼一声。 卫长羽被老爷子的声音震得小身板抖了抖,阿公很少与他说话,他有些害怕,但是他更担心姐姐,奈何肚子实在饿得慌,两条小短腿也不听使唤,刚跑了几步就没力气了,再一看,也不见了姐姐的踪影。 ------题外话------ 憋了十几日,终于挖新坑了,本文1v1,男女主专情,身心干净。 种田文,最初会有些慢热,但是后面会越来越精彩的。 温馨的田园,女主时不时会整出一些笑料。 若是大家喜欢,就动动手指,将文加入收藏夹,这是对星儿的支持,也方便大家下次阅读。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第二章 重生,衣衫褴褛 卫长蕖既委屈又难过的冲出了卫家,要是爹还活着,娘还身边,她和长羽的生活也不会这么艰辛,这几年,她做事累得像头牛,饭食糟贱得不如猪,但是仍然讨不得大伯娘的喜欢,长羽也跟着她遭受了不少的白眼。 那家人要来退亲,为什么要责骂她,那杀猪匠家的瘸腿儿子,她根本就不想嫁。 被抢了一坛子猪油,为什么也要责骂她,那本来就是人家给的东西,既然退了亲,就理应归还。 卫长蕖越想越觉得心里难过,她一边抹泪一边奔跑。 爹,娘,蕖儿好想你们。 卫长蕖在心里不断的呐喊,如果有爹,娘在身边,她和长羽也会是幸福的孩子。 不知不觉,卫长蕖已经跑到了河边,她哭得双眼迷糊,根本就看不清脚下的路,她深一脚浅一脚的踩过河岸上的杂草路。 几天前刚下过一场大雨,虽然这两日出了日头,但是地面的泥泞也未完全晒干,河岸还是又湿,又滑,走快了很容易滑倒。 果然不出所料,噗嗤一声,卫长蕖一脚未踩稳,她瘦小的身子一倾斜,脚下就失去了平衡。 随即听得噗通一声,河面溅起一阵水花,卫长蕖就已经一头栽进了冰冷的河水中。 “啊,唔,”卫长蕖惊慌失措的跌入水中,狠狠的呛了几口水:“救命啊,唔……救命啊……” 卫长蕖是个旱鸭子,她双手扑打着水面,拼命的呼救,运气不好河边根本就没有一个人。 “救命啊,救……” 卫长蕖呼声越来越弱,她在水中扑腾几下,又落下去,直到最后被水呛晕了,再也没有力气扑腾喊救命。 起初还能看见一个头顶冒在水面,随着卫长蕖被水呛晕,不再扑腾,她的身子慢慢的沉入水中,没了踪影。 迷迷糊糊之际,卫长蕖只感觉到胸口窒息得慌,身上感觉轻飘飘,冷冰冰的,就好像她整个人被泡在冷水中似的,该死的,她不是在泡温泉吗,难道是有人趁她睡着了,恶作剧,将她丢进了冷水池中。 感觉胸口窒息得快炸裂了,卫长蕖本能的深深吸了一口气。 啊,唔,咳咳……我噗。 狠狠一口吸入的却不是空气,而是一大口冰冷的水,水顺着鼻孔呛入肺腑,呛得卫长蕖忍不住咳嗽一下,被水呛的感觉难受得要命。 卫长蕖被呛醒,她悠然的睁开双眼,可是入眼一片昏暗,勉强能看见荡漾的水纹。 乖乖咚的咚,她不是被人扔进了冷水池,而是整个人都被淹没在了水下。 幸好被水呛醒了,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她明明记得自己是在泡温泉的,怎么泡着泡着就被冷水淹没了,要让她查出是谁干的,她非得挖了他家祖坟不可。 卫长蕖双脚一登,双臂一划,一个标准蛙泳姿势,就朝水面游去。 卫长蕖的水性十分好,分分钟的时间,就出了水面。 “呼哧,呼哧,”卫长蕖湿漉漉的脑袋破水而出,她未先去考虑事情,当务之急是狠狠的吸上几口新鲜的空气。 吸入几口新鲜的空气之后,卫长蕖才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 “呼呼,这里空气真清新啊,”卫长蕖又狠狠的吸入几口,浮在水面十分享受的自言自语。 不对,这里的空气清新得过分,吸入鼻中带着甜丝丝的感觉,还夹杂着淡淡的青草香味,试问现代的空气有这么纯吗,这里绝对不是她所待的温泉山庄。 卫长蕖后知后觉的转动着一双眸子,环顾周围的景物。 眼下是一条河,远处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一个山村,四周的环境很陌生,她真不记得何时来过这样的地方。 见鬼,莫不是遇见鬼打墙了,呃。 卫长蕖对自己的恐怖想法深深打了一个寒颤,她甩了甩脸上的水珠,双臂滑动着向河岸游去。 爬上了河岸,卫长蕖感觉湿漉漉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很是不舒服,就准备伸手将衣服拧干一些。 卫长蕖垂目,一看身上的衣服,吓了一大跳。 hit,这是她的衣服么,她身上这几块破衣碎布可是古装的造型啊,谁能告诉她这是怎么回事。 再一看,这一双手也不是她的呀,她的手可是珠圆玉润,十个指甲饱满得像十颗珍珠一样,何时变得这么骨瘦如柴了。 卫长蕖可是骨灰级的美食家,既懂得享受美食,又懂得保持身材不走形,她可是很在乎自己身材的。 再抬起一双手,卫长蕖往自己胸前一抹,双手扫荡,胸前平坦无料,飞机场啊,谁能告诉她,她真是遇见了鬼打墙吗。 卫长蕖泄气的蹲在岸边,渐渐的,一些不属于她的记忆如潮水般席卷而来,原本模模糊糊的记忆变得越来越清晰,那些痛苦不堪的记忆交织成一个一个的影象,在她脑海中不断回放,就像放电影一样,令卫长蕖看得清清楚楚。 卫长蕖理清所有的前身记忆之后,她就算再不愿意相信,也不得不接受事实,她这是穿越了,灵魂重生在了与她同名同姓的凉国十里村女孩卫长蕖的肉身之上。 卫长蕖欲哭无泪啊,这他妈的什么世道,泡个温泉也可以泡死人的。 卫长蕖在内心纠结,变扭一番之后,终于接受了她灵魂穿越的事实,好在她只是穿越了,不是彻底的死翘翘了。 在现代,卫长蕖已经是二十好几的黄金单身汉了,如今却重生在一个十四岁的少女身上,她对现在这具瘦瘦小小的身板很是不习惯。 “诶!”卫长蕖微微叹了一口气,既然都已经穿越了,那就只能凑合着过了,在哪里不是过活呢。 还是先来瞧瞧这具身体长成啥样,熟悉熟悉自己的新面孔。 卫长蕖总算是心理平衡了,她迈着小步走到水边。 清澈的水面立马倒映出卫长蕖现在的样子。 卫长蕖看着水中的倒映,眉眼弯弯,青丝及腰,还算满意。 虽然她现在的样子看上去有些面黄肌瘦,但是好在身高足,没有三级残废,五官也生得极好,只要营养够了,加以调理,不出时日定能出落得亭亭玉立。 ------题外话------ 更新,求收藏,各种求!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第三章 救人,与丑男接吻 这刚考虑到营养的问题,卫长蕖的肚子就发出咕咕的叫声。 卫长蕖伸手往自己的肚子上模了模,那小小的月复部还真是扁得可以,瘦得皮包骨头,半点赘肉不见,想想也是,姐弟俩跟着卫家那恶婆娘过活,能有什么好日子过,有碗猪食果月复就不错了。 卫长蕖感觉月复中饥肠辘辘,她抬头无力问苍天。 穿越,没有高贵的身份,她认栽了。 穿越,没有米虫般的生活,她也接受了。 可是,她很想仰天长啸:老天爷,你他妈的玩我呢,穿越也不管饭饱。 咕噜咕噜,月复中再次响起刮肠的饥饿声,卫长蕖无力的垂下头。 眼下只有先回到卫家探探情况,再见机行事。 毕竟长羽还在卫家,她跑出卫家的时候,听见了长羽的喊声,既然她穿越过来了,就有责任照顾好那个五岁的弟弟。 卫长蕖拧干身上的水,沿着来时的路,一步一步的往十里村走。 走了大约才几十米,卫长蕖突然停下了脚步,她的视线落在河边上的一簇水草里。 前面那簇水草中躺着的好像是一个人。 卫长蕖隐隐约约瞧着水面上浮起的好像是一只手。 摇了摇头,她这一天过得可真是惊心动魄,不但遇上了穿越这等离谱的鬼事,此刻若再遇上个落水鬼那就是运气好到家了。 卫长蕖虽然内心很是郁闷,但是也快速迈步朝那簇水草走去,要是那人没死,见死不救,她良心会不安的。 卫长蕖几步走到水草边,这下她可瞧真切了,水草中躺着的可不就是个人,而且还是一个大男人。 男子戴着面具,半截身子泡在水中的,只有肩膀以上是躺在河滩上的。 在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这人还戴着面具,会不会是山贼啥的。 卫长蕖瞧了一眼男子脸上的面具,她伸出一根手指挠着自己的下巴,脑中浮想连篇。 哎呀,不管了,先看看再说,就算是山贼,此刻也是一个半死不活的山贼。 “喂,老兄,你醒醒,要睡觉回家去睡,”卫长蕖懒得弯腰,她伸出一只脚,轻轻的拔了拔男子的身体。 一群草泥马狂奔而过,敢情人家昏迷不醒,在卫长蕖眼里就轻松得跟睡觉一样。 拔了几下,又喊了几声,那男子纹丝不动,卫长蕖只好弯下腰伸手去探探他的鼻息。 卫长蕖将一根手指搭在男人的鼻间,感觉到指间流过一丝微弱的气流。 还好,这人尚还有一口微弱的气息。 卫长蕖抓住男子的双臂,使出全身力气,拽着他就往岸上拖。 她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了,刚穿越过来还没吃上一口热饭,就要干这样的体力活,真是累死了。 卫长蕖好不容易才将男子拖上了岸。 将男子拖上河岸之后,她才屈着腰呼呼的喘着粗气,这不是她娇气,而是目前这具身体有些太过瘦削了。 男子躺在河滩上,他一身月白色的锦袍,看衣料就知道不是十里村的人,他一头湿哒哒的青丝散在河滩上,脸上戴着面具,看不清长相,只见他的身材修长挺拔,半分不输于现代的男模。 卫长蕖喘匀一口气之后,才弯下腰,蹲在了男子的身边。 “喂,醒醒啦,”卫长蕖戳了戳男子的手臂,试图想将他叫醒,可是那男子依然是丝毫没有反应。 卫长蕖转动一下眸子,将注意力移到男子的微微有些鼓起的月复部上,想必这人是溺水时喝饱了才昏迷的。 看来得将他月复中的水压出,否则这人是不会清醒的。 卫长蕖十指交叉,双手按压在男子的月复部,她按一下,男子就喷出一口水。 “喂,醒醒啊,”卫长蕖一边轻唤,一边用力按压男子的月复部,一下接着一下。 随着她几十下的挤水动作,男子已经不再吐水了,看来呛入月复中的水已经清空了,水是排空了,可是人却依然还未醒过来。 卫长蕖手臂酸得有些僵硬,累得像只哈怕狗似的蹲在男子的身边,她表情有些郁闷的停下动作,伸手再次推了推男子的身体。 “喂,老兄,你醒醒啊,不会真的死了吧。” 怎么还不醒,莫不是要想要骗她做人工呼吸。 某女瞧了男子半死不活的样子,完全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复,她伸出一根指头,模模自己的唇瓣,想想自己现在可是十四岁,难道为了救人,她今日要献出自己的初吻。 算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初吻就初吻吧,反正她也不是什么扭捏的人,就是口对口吹吹气而已,又不是上刀山下火海。 卫长蕖下定了决定,伸手就要去摘下男子脸上的面具。 “hdygaga,”卫长蕖摘下男子脸上的面具,顿时吓了一跳。 眼观这人的身材蛮有料的,卫长蕖原本以为会是什么帅哥,与帅哥变相接个吻也还算不错,没想面具一摘下,却给了她一个大大的震惊,眼前那张脸上长满了红肿的水泡。 难怪这人大白日出门还要戴着面具,原来是长相太对不起观众了。 卫长蕖无力的扬起一颗脑袋,双目死鱼般的面对苍天。 老天爷那个死丫的开她玩笑呢,就算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那也丢一个可以下口的人给她啊,面对眼前满脸是红肿水泡的人,她实在难以下口啊。 你大爷的,若是让你丫的去与一头猪接吻,你丫的会是什么感觉。 卫长蕖死鱼般的仰望着苍天,内心将九重天上的各路神将,玉皇大帝,王母娘娘,观世音菩萨,统统问候了一遍,心里又是好一阵纠结,最后才心一横,双眼一闭。 卫长蕖双手搬开男子的嘴巴,闭着双眼。 “唔,”四片唇终于贴在一起了,卫长蕖吸入一口气,再用力吹入男子的口中。 “喂,醒醒,”卫长蕖对男子吹几口气,停下伸手拍几下他的脸,试图想将他弄醒。 人工呼吸对于溺水的人来说,果然是屡试屡爽,见效快,疗效好。 卫长蕖口对口与男子吹了几口气之后,就见他的两撇眉毛微微有了动静,看似要醒过来的模样。 卫长蕖观察到男子眉头细微的拨动,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这下死不了了,也不枉费她强忍住内心的恶心感,与他做人工呼吸。 在他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之前,她得赶紧离开,否则带一个男人回去,卫家那些恶婆娘又得闹腾一阵了。 卫长蕖起身,拔腿就离开。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第四章 归家,挑战权威 迷迷糊糊之际,凌璟触碰到唇边柔柔软软的感觉,鼻间充斥着淡淡的野菊清香。 他额头上两条浓墨的剑眉打成结,想要睁开双眼,但是眼皮千斤重。 该死的,是谁趁他昏迷的时候亲了他。 咳咳,凌璟低哑的咳嗽了两声,眼皮动了一下,努力,再努力,他终于幽幽的睁开了双眼。 他在水中泡了很久,刚刚睁开双眼,视线有些模模糊糊的。 凌璟醒来之后,本能的睁眼顺着前方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瘦瘦小小的背影,那是一个女孩的身影,看不见长相,约莫十四五岁左右。 才泡了一次冷水澡,卫长蕖十分小心的踩过河岸,往卫家祖宅而去。 “作死的贱骨头,你还知道回来啊,怎么不干脆死到外面,还回来干啥。” 卫长蕖刚走到卫家门口,姚氏就双手叉腰,劈头盖脸一阵怒骂。 湿哒哒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初秋时节有些凉飕飕的感觉,卫长蕖刚穿越过来既冷又饿,心情十分不美妙,她停下脚步,挑眼看向卫家宅院。 姚氏叉腰挺月复堵在大门口,卫家老爷子,老太太,以及大房卫文青端了椅子坐在院中的葫芦架下。 大房卫文青的儿子卫长树,与儿媳妇姚晓芸在一旁逗弄着大房的宝贝大孙子。 大房的女儿卫长燕趾高气昂的站在姚氏的身侧,她的两道目光落在卫长蕖的身上,那一脸的不削表情尤为扎眼。 哟呵,老卫家人都到齐了,看这阵仗像是要审查死刑犯一样。 卫长蕖内心冷哼一声。 老卫家满堂院内,气愤十分凝重,卫长羽瑟瑟发抖的站在角落里,他十分担心姐姐。 见到卫长蕖回来,他扬起两只小眼皮,脸上露出丝丝喜悦,好在姐姐没事,若是大伯娘他们为难姐姐,他一定会为姐姐出头的。 虽然此刻又饿又冷,还以寡敌众,卫长蕖却丝毫不怯弱。 “大伯娘,有你这么骂晚辈的吗,若是蕖儿是贱骨头,那您与大伯不是贱贱骨头,阿公,阿婆就是贱贱贱骨头了。” 卫长蕖语气平淡,骂人的话一气呵成,口齿清晰,完全变了个人似的。 姚氏没想到卫长蕖居然敢还口,一时之间,脑袋有些转动不过来,眼巴巴的盯着卫长蕖。 卫长蕖话落,卫长燕得意的扬起眉目,幸灾乐祸的瞧着她。 卫长蕖居然敢骂阿公,阿婆,简直是作死的节奏。 “诶哟,老头子,这杀千刀的丧门星,居然敢骂我老婆子,咱们这几年算是养了一头白眼狼了,这挨千刀的小刀把子,我老婆子这么大把年纪了还被人这么做贱,我不活了。” 万氏又哭又啜,月兑了鞋底板就往地上拍打,十足的泼货。 卫老爷子垂目瞧着万氏撒泼,不由得眉头蹙起,脸色十分不悦。 “够了,一把年纪了还如此撒泼,你当是耍猴戏啊,还不赶快穿上你的臭鞋底。” 虽然老爷子重男轻女,也没有什么好德性,但却也是个威严的,能掌得了老卫家的舵。 果然,老爷子一声怒吼,万氏的哭声戛然而止,大气不敢吭一声得穿上了鞋子。 “阿公,长蕖这么辱骂长辈,实在是有辱卫家的门楣,难道阿公不管吗?” 老爷子吼了万氏,卫长燕深怕老爷子忘了罚卫长蕖,赶紧打一个提醒。 虽然卫长蕖的日子已经过得猪狗不如,但是卫长燕就是觉得还不够,所以只要能整到她的,卫长燕势必要踩上一脚。 卫长蕖过得越艰难,她就越开心,做这种落井下石的事,对她来说特别有快感。 “长蕖啊,你说你都这么大一个姑娘了,怎么还不懂事,你今日不但骂了我和你大伯娘,还连你阿公,阿婆也一起骂了,真不知道老四在世的时候,是怎么教你的。” 大房卫文青微微叹息一声,却嫌弃的看了卫长蕖一眼。 卫长蕖听了卫长燕的话,又听了卫文青的话,这老卫家的人,真是一个比一个恨她啊,特别是她那便宜的大伯,道貌岸然的货色。 “姐姐不是要骂阿公,阿婆,姐姐只是……”卫长羽气得腮帮子鼓鼓的,他想替姐姐解释些什么,但是又不知道说啥。 虽然卫长羽年龄还小,不懂事,但是他也看出来了,所有人都在针对姐姐,他不能让姐姐受委屈,无依无靠。 “这贱丫头不是在骂阿公,阿婆,那是什么,打一个娘胎爬出来的,你当然是帮着那贱丫头说话啦。” 姚晓芸逗弄孩子的同时,也插上一句,她挑眼狠狠刮了一眼卫长羽。 “阿公,这贱丫头今儿不但丢了满满一坛子猪油,还骂了您与阿婆,照实说,就该拉去浸了猪笼,”卫长树也道。 哟呵,最恨的角色原来在后面,卫长蕖内心再次冷哼。 浸猪笼,浸你妹的猪笼。 浸猪笼,什么是浸猪笼,卫长羽不懂,但也知道不是什么好玩意。 “不要浸姐姐猪笼,让长羽替姐姐浸猪笼。” 卫长蕖的视线落到卫长羽瘦瘦小小的身板上,这个五岁的弟弟居然知道保护她,她十分感动。 “长羽不浸猪笼,姐姐也不浸猪笼,”卫长蕖淡淡道。 卫长蕖敢笃定,卫老爷子不可能真将她浸了猪笼,毕竟她未犯什么大错,若是真将她浸了猪笼,那卫老爷子在十里村定然服不了众。 “长蕖,你今日做错了事情,自己去列祖列宗的牌位前跪上五个时辰。” 老爷子正眼未瞧卫长蕖,就吧唧着一张老嘴惩罚道。 老爷子话落,卫长蕖脸上扯出一抹讽刺的冷笑,她真怀疑,眼前这些不是她的亲人,而是还是仇人。 五个时辰,按现代的时间计算,那就是十个小时,若是她真去罚跪,那今晚就别想睡觉了。 “我不去,我又没有做错事情,为何要去罚跪,”卫长蕖直接挑战老爷子的威严。 敢挑战老爷子的威严,在卫家人眼里那就是大逆不道,一群人都等着看老爷子发火,然后狠狠的整治卫长蕖。 “挨千刀的贱丫头,你这是翅膀硬了要飞天么,居然敢顶撞你阿公,”老爷子还没来得及开口,被万氏抢先了一步。 ------题外话------ 感谢亲们的收藏,喜欢此文,请继续收藏!集体么么哒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第九章 江家,罗氏耍泼 卫长蕖平静无波的视线落在罗氏身上。 原来母亲在娘家的日子也不好过,有这样的大嫂欺压着,怕是也受了不少的窝囊气。 卫长羽人小,但是精灵着呢,他拉了拉姐姐的手,小小的眼神尽是对江氏的担心。 “姐姐,大舅妈的样子好凶喔,娘好可怜,”卫长羽小声控诉道。 卫长蕖捏捏他软乎乎的小手,垂目看着他:“长羽不要担心,有姥爷,姥姥在,大舅妈不敢将娘赶出去。” 在记忆中,卫长蕖记得,江家二老还是很心疼江氏这个幺女的。 时近傍晚,江家大房的几口人都做完地里的活计,回到了宅子。 江家的两位老人原本待在屋内的,这时也被罗氏的嗓门惊动了。 老爷子江丰年与老太太吴桂花脚步不甚稳健的出了屋子,吴桂花有好些日子没见着两个外孙了,这见了面不免有些激动。 “蕖儿,羽儿,姥姥的好外孙哟。” 吴氏想着两个孩子自小就没了爹,娘又被赶出了卫家,孤苦伶仃的,就揪起一阵心疼。 “姥爷,姥姥,”卫长蕖轻轻的唤了江老爷子与吴氏,对于两个慈祥的老人,她非常喜欢,打心底里愿意将他们当着是亲人。 江家二老不像卫家的那两座老泰山,即使是江氏被赶出了卫家,被冠上丧门星,克夫命的污名,他们也丝毫不嫌弃的收留了女儿,就算大房媳妇不满意,他们也宁愿遭儿媳妇白眼,也要收留女儿。 卫长羽见到江老爷子与吴氏,瘦黄的小脸总算露出了些甜甜的笑意。 “姥爷,姥姥,羽儿好想念你们喔”卫长羽学着姐姐,甜甜的唤了两位老人一声,小家伙虽然有些面黄肌瘦,但是小鼻子,小嘴巴的却是生得十分可爱。 “诶,”江老爷子与吴氏异口同声应了卫长蕖姐弟二人。 吴氏瞧着卫长羽瘦瘦小小的模样,一张小嘴甜得腻死人,她更加心疼到骨子里去了。 “羽儿,过来,随姥姥去屋里拿东西吃,”吴氏慈爱的对卫长羽招了招手。 卫长羽扬起小脑袋瓜子,咕噜转动着一双又黑又亮的大眼睛,眼巴巴的瞧着姐姐。 那小眼神分明是在询问,姐姐我可以随姥姥去吗。 卫长蕖瞧着卫长羽可爱的小模样,一颗心都差点融化了。 天呐,她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小包子弟弟,若是那小家伙再对她卖萌,她都快忍不住想抱住他的小脸蛋猛亲两口了。 “去吧,姥姥在等着长羽呢。” 卫长羽得了姐姐的许可,这才迈着两条小短腿,朝吴氏走去。 吴氏刚牵住卫长羽软乎乎的小手,祖孙二人还未走进江家的宅子,罗氏就双手叉腰,先一步挡在了屋门口。 “娘,江家可就剩下几根红薯棒子了,可没有多余的口粮给外人吃。” 吴氏瞧见自个的大儿媳妇叉腰挡在了门口,心中有些不高兴,但是脸上却不敢表现出分毫,毕竟她,老头子与女儿如今都靠着老大生活。 “老大家的,蕖儿,和羽儿怎么能算是外人呢,这两孩子可是你的嫡亲外甥啊。” 吴氏没有半点婆婆的架子,完全一副祈求的口气与罗氏商量。 罗氏不但没有将卫长蕖姐弟二人当外甥待,反而将门堵得更加严实。 “娘,你真是越活越糊涂了,那两个贱……孩子可不是咱江家的人,人家可是姓卫,老卫家都不管他们死活了,咱们老江家凭什么要替老卫家干擦**的活儿,到时候可别连累了江家的门楣,照儿媳说,养着外姓的东西,那就是糟践口粮,别说咱们江家没有多余的口粮,就算是有多余的口粮,拿去喂猪,喂狗,也比养着外人强。” 对于罗氏的话,卫长蕖只在内心一笑置之,人情冷暖,无论是在什么时代都有,她今日原本就只打算来江家找件干净的衣裳换上,别无他求,罗氏不喜,她也没什么好难过。 江老爷子却听不得罗氏的混账话,轻声呵斥。 “老大家的,你这是说的什么混话,两个孩子的身上也流着咱们江家一半的血,怎么就算是外人了。” 罗氏一向横行惯了,连丈夫都得看她脸色行事,刚被老爷子轻呵几声,她可就接受不了了,不依不饶发起泼来。 “诶哟,我的亲娘,亲爹诶,你们女儿的命好苦啊,当初怎么就瞎了眼,嫁了这么一户人家,女儿不讨公婆喜欢啊,居然为了两个外姓的野孩子,将女儿大骂一通,女儿不活了,不活了,要是女儿死了,你们可记得来老江家替女儿收尸啊。” 罗氏哭着,喊着就一**坐在了地上,她发起泼来,一边哭喊,一边捶胸拍腿,哭喊了半天,却不见掉一滴泪珠子。 罗氏当着晚辈的面发泼,江家二老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但是却不敢再说些什么。 吴氏瞪了老爷子一眼:“老头子,有啥事就好好的和老大家的说,做啥非要吼的。” 江老爷子被吴氏瞪眼,他嘴巴委屈的一扁,着实很委屈,他不就轻轻的呵斥了几声吗。 江氏原本想对二老开口,求二老将两个孩子留在江家,这下罗氏发泼,她也找不准时机开口,内心忐忑难安。 卫长羽小小的眼神落在罗氏的身上,他看着罗氏哭啊,喊的,坐在地上又拍腿又登脚,扑起一地的灰尘,他的一张小脸都差点蹙起褶子了。 姥爷只是说话大声了些,没有骂大舅妈的意思,连他都听得明明白白的呢。 卫长蕖眼神无波瞟了罗氏一眼,看来今日是找不到干净衣服换下了,她朝卫长羽轻轻喊了一声道。 “长羽,到姐姐身边来,姥姥今日有事,不能给你找吃的了。” “嗯,”卫长羽十分听话的啄了啄小脑袋,晃动着两条小腿,朝姐姐身边走去。 江家大房江云山听到自个婆娘的哭喊声,扑腾一下,迈着大粗步,面色汹汹的冲到众人面前。 “婆娘子,你这又是咋了?” 江云山出现,第一时间就是关心自个的婆娘。 罗氏见到自个的男人,哭喊得更是要命了:“孩他爹啊,我嫁到你们江家当牛做马,任劳任怨,如今还不如一个外姓人贵气呐,爹,娘老糊涂了,居然为了两个卫家野孩子,将我大骂一通啊,我活不下去了啊。” ------题外话------ 更新,求收藏,求点评呐。 坏人多多,但是也有好人的,后面会出现喔! 小蕖儿,小羽儿最初会被亲戚嫌弃,但是后面会慢慢强大,营造美好的生活哟。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第十章 滚粗,谁也不靠 江家大房的江云山是个典型的耙耳朵,娶了媳妇就忘了老爹老娘,他十分心疼的拉起自个的婆娘,一脸不高兴的责怪二老道。 “爹,娘啊,你们真是越老越糊涂了?有什么事,不能和红橘好好商量嘛,做什么用吼的,我平日都没舍得吼红橘几声呢。” 江云山刮了卫长蕖姐弟一眼,接着道。 “人家毕竟是姓卫,不姓江,外人哪有自家人香,自家人亲,咱们范不着为了外人,就苛待自家人。” “老大啊,爹没有……”老爷子想解释些什么,话说到一半却有些说不下去。 老爷子瞧着江远山拉着一张脸,这个大儿子盯着两个外甥,就像盯着两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一样。 这可是他亲妹妹的两个孩子啊,老大怎么连一点怜惜之心都没有。 江老爷子这心里十分不好受。 江氏深怕因为两个孩子的事情,让兄嫂对两位老人产生隔阂,赶紧开口帮着解释。 “大哥,爹只是说话大声了些,并没有责怪嫂子的意思,是妹子带两个孩子来给家里添麻烦了。” 罗氏一听江氏帮着两位老人说话,这还得了,这杀千刀的丧门星,不是存心要毁她在丈夫心中的形象吗。 “小姑子,你别睁着双眼说瞎话,要不是你带着两个外姓娃来江家,爹也不会为了两个外姓娃就做贱我,罪魁祸首就是你,你就是招灾祸的丧门星,别以为咱们江家的口粮多,是什么阿猫,阿狗的都可以领回来,咱们江家可不是救苦救难的菩萨。” 罗氏将骂人的话说得噼里啪啦的,特么的溜口。 江氏被骂得面色泛红,内心尴尬不已,舌头笨拙得再说不出半个字。 吴氏瞧着大儿媳妇半点余地不留的洗刷自个的幺闺女,她这个做娘的,心中不免有些心疼。 “老大家的,今日是你爹不对,你骂也骂了,就少说两句,歇口气。” “娘,您就别再插手这事,红橘骂得没错,您就让她多骂几句消消火,今儿是妹子做得不对,怎么能随便将两个外人领回家,咱们江家的口粮可不是捡来的。” 卫远山说话时,嫌弃的瞟了卫长蕖姐弟二人一眼:“爹,娘啊,您二老若是不顾念咱们这个家,执意要留下两个孩子,那您二老就只能搬出去单过,我们夫妻俩可不想遭罪,白白替卫家养人,外姓的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姥爷,姥姥,蕖儿今日就是单纯前来探望您们二老的,这也见着您们二老了,我与羽儿这就回了。” 许久未说话的卫长蕖,温着嗓子与江家二老道。 “蕖儿,羽儿,”江氏听女儿说要离开,忧心的喊着两个孩子的名字。 吴氏心疼想留下两个宝贝外孙,却又见大儿子与大儿媳妇的脸色都不好,内心纠结着不敢开口。 这无依无靠的,两个孩子要怎么过活啊。 “蕖儿,羽儿,我两个可怜的外孙哟,你们被老卫家的人赶出家门,无依无靠的可要怎么活哟。” 吴氏盯着卫长蕖姐弟二人,说话的声音都已经带了哭腔。 江远山害怕自个的老娘一时心软就将卫长蕖姐弟二人留下,赶紧道。 “我的娘呢,他们可不姓江,是死是活,与我们老江家可没有半点关系,您就别操这份闲心了,赶紧扶爹进屋去。” 卫长蕖不忍二老伤心难过,宽慰着道。 “姥爷,姥姥,蕖儿有手有脚的,不会饿死自己,更会照顾好长羽的,您们二老就将心放在肚子里,不要替我们姐弟二人担心。” “诶,”吴氏含着泪花答应了一声:“姥姥相信蕖儿是个能干的。” 吴氏掳袖子将泪花擦干,她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这辈子报应在自个的女儿和两个外孙的身上。 两个孩子离了老卫家,老江家,孤苦伶仃的在外面讨生活,她不担心,不担心才怪事了。 “蕖儿,都是娘没用,不能好好照顾你们姐弟二人。” 江氏一肚子的苦泪,万般自责。 卫长蕖轻吁了一口气,江氏还是不放心她,也难怪,没人知道她如今已不是那个任人欺负的山村女娃子。 “娘,你就别瞎操心了,女儿能顾得好生活,”卫长蕖耐着性子再次与江氏道。 “长羽,跟姐姐回十里村去。” 卫长蕖牵着卫长羽的小手,小小的人儿只齐她的腰处,她低头垂目道。 “嗯,姐姐去哪里,长羽就跟到哪里,”卫长羽啄了啄脑袋瓜子,甜甜的回道。 这几年他跟姐姐相依为命习惯了,他是姐姐背着长大的,姐姐对于他来说,甚至比娘还亲切呢。 卫长蕖牵着卫长羽的小手,姐弟二人慢慢离开江家的宅子。 江家大房的两口子,瞧着卫长蕖姐弟二人离开了宅子,终于双双松了一口气。 江氏瞧着眼前渐行渐远的两道瘦小背影,一颗心揪疼得厉害。 蕖儿,羽儿。 江氏在内心默默的喊着两个孩子的名字,视线一直随着他们离去的背影。 江云山看不惯江氏牵缠挂肚的模样,粗声责怪道。 “幺妹子,你说你今儿下午,既没下地干活,也没在家烧饭,是想赖在江家吃大白食么。” 江氏转目,正好瞧见自个兄嫂那凉薄的眼神,她心中升起一阵心冷的寒意,这可是她的嫡亲大哥啊,看她怎么跟看陌生人一样。 她不就出去了一个时辰左右吗,她扪心自门,未嫁之前给大嫂子当使唤丫鬟,被赶回来之后,她更是勤勤恳恳,深怕兄嫂不喜。 “大哥,大嫂,你们先进屋歇着,我这就去烧火做饭,”江氏掩盖一脸的苦泪进了屋子。 此次此刻,她就算对兄嫂再心寒,也必须隐忍下来,毕竟她在江家,还能时不时攒些东西去救济两个孩子。 卫长蕖牵着卫长羽已经出了九里村,她瞧着卫长羽红扑扑的脸蛋,气喘吁吁的小模样,有些心疼。 “咱们的小长羽,走累了对吗,趴上来,姐姐背你回去。” 卫长蕖松开卫长蕖的小手,倾子蹲在了他的面前。 ------题外话------ 打滚求收啦,求评呢,昨天没有涨收,好不嗨兴。 稀饭的话,就收一个呗,小蕖儿离开渣亲就要白手起家啦。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第十一章 窝棚,破烂山神庙 这小人,小身板的,力气也消耗得特别快,卫长羽都觉得自己的两条小短腿走得有些发软了,但是他却没有立即趴到姐姐的背上,他瞧着姐姐瘦得可见排骨的脊背,小小的眼眶有些发酸。 “姐姐,长羽不累,还能走得动。” 听着卫长羽糯糯软软的声音,有气无力的从身后传来,卫长蕖无奈的裂开嘴轻笑。 她看得出来,小家伙明明就已经累到不行了,却还假装坚强。 卫长蕖折回身子,面对着卫长羽,抬起手点了点卫长羽的翘翘小鼻头。 “真是这样吗,姐姐瞧着,怎么觉得长羽的小腿都发软了呢。” 卫长羽的小脸蛋儿噗通一红,小模样煞是可爱。 “姐姐,你都瞧出来了,长羽没用,才走几步路就累了。” 卫长蕖对他宠溺一笑,这小家伙可是在她背上长大的,她这又当姐,又当娘,又当爹的,这点小事情还瞒得过她的眼睛。 伸手模模小家伙稀稀疏疏的发丝,卫长蕖重新转回身子。 “快点趴上来,咱们必须在天黑之前赶回十里村,如果天黑了咱们还在路上,就可能会遇见大灰狼。” “嗷呜,”卫长蕖还故意做了一个动作:“大灰狼可是会叼走小孩的,姐姐可打不过大灰狼,要是长羽被大灰狼叼走了,就再也见不到姐姐了,长羽还要坚持自己走路吗?” 卫长羽缩了缩脖子,害怕的往卫长蕖身上靠了靠,他才不要被大灰狼叼走了,他也不要离开姐姐身边,他长大了可是要保护姐姐的。 卫长蕖感觉到卫长羽的小身板蹭到了自己的背,就伸出两条胳膊托起卫长羽的两条细腿,将他小小的身子背了起来。 此时此刻卫长蕖又累又饿,卫长羽趴在背上,她也没感觉到后背有多重。 卫长羽瘦瘦小小的,完全不像一个五岁的孩子,小小的模样,顶多看上去三岁左右。 四下山野,一条孤寂的黄泥道直通十里村,这时太阳已经完全偏西了,眼前昏黄一片。 姐弟二人朝着十里村而去,卫长蕖记得,十里村内有座荒废的山神庙,看来今夜他们姐弟只能去哪里了。 卫长蕖身子瘦弱,又背上卫长羽,所以就行得慢一些,大约过了半个多时辰,才走到十里村的山神庙。 十里村的山神庙不大,就一间独屋子,这座山神庙还是十几年前,十里村的村民集资修建的,因为年代久远,年久失修,所以就废弃了。 嘎吱一声,卫长蕖伸手推开山神庙的大门。 大门刚被推开,一股霉味就扑鼻而来,门框上,一片蜘蛛网掉落下来。 “姐姐,咱们今夜就住在这里吗?”卫长羽紧紧靠着姐姐的腿,小声的问着。 卫长蕖垂目瞧着身边的小家伙:“是的,咱们今夜就住在这里,长羽害怕吗?” 卫长羽摇了摇头,头上软软黄黄的发丝随之晃动。 “只要有姐姐在,长羽就不害怕,”他拽紧自己的小拳头,瞪大圆圆的双眼,十足小男子汉的模样。 卫长蕖伸手将掉下来的蜘蛛网扯掉,牵着卫长羽的小手就进了屋。 屋子的正中央,供奉着一尊黄泥捏成的山神像,由于年久失修,山神像有些稀稀跨跨,面目看上去有几分狰狞。 卫长羽踏进屋,一眼就瞟到了那尊山神像,毕竟是小孩,看到凶神恶煞的神像肯定会有些害怕。 卫长蕖瞧着卫长羽的小身板缩了缩,更加挨近自己,便了然是那尊山神像吓到他了。 “长羽不要害怕,那是山神公公,是神仙,神仙是会保佑人的,长羽要不要去给山神公公磕个头呢。” 卫长蕖蹲子,松松的搂着卫长羽的小肩膀。 卫长羽听了姐姐的话,转动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再次小心翼翼的向山神像看去。 这一看,真的耶,原来山神公公也没那么可怕。 卫长羽从姐姐的手中挣开,小步小步的朝山神向走去。 “山神公公,你一定要保佑姐姐喔,长羽的姐姐是天底下最好的姐姐了。” 稚女敕的声音在山神像前响起,小家伙立直小身板站在山神像前,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巴巴的瞧着山神像,脸上一点也不显害怕,他的两个小手板还合十,像模像样的给山神像做了个揖。 卫长羽向山神像作完揖,才甜甜一笑。 他在卫家时,看见大人们是这样做的,希望山神公公能够保佑姐姐。 卫长蕖瞧着卫长羽作揖的小模样,感动得轻笑,一个五岁的娃居然会为她祈福,真是太懂事了。 卫长蕖观察了山神庙四周,虽然只有一间独屋子,但总比没有好,黄泥砌的墙壁有几处破洞,但好在头顶还有瓦片遮风避雨。 “长羽,乖乖待在屋子玩,姐姐出去找些东西就回来。” 卫长蕖将山神庙的情况收入眼底之后,吩咐了卫长羽一声。 卫长羽十分乖巧的应声:“姐姐去吧,长羽一定乖乖等姐姐回来。” 卫长蕖又嘱咐了几句话,这才放心的出了山神庙。 将卫长羽一人留在山神庙内,她不敢走远,只在山神庙附近寻些生活需要的物件。 差不多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卫长蕖就抱了两笼干燥的麦草和一根松树丫子回来。 “姐姐,我来帮你,”卫长羽看见姐姐回来,一脸兴奋的扑过去,就要伸出小手去帮忙。 “长羽还小,等长大了再帮姐姐的忙。” 卫长蕖瞧着伸到眼前的那一双小小瘦瘦的手,轻轻一笑,抱着东西就进了屋子。 卫长羽屁颠屁颠的踏着小步,跟在姐姐身后,十足的小尾巴模样。 卫长蕖将手上的麦草和松树丫放在地上。 眼看天就要黑了,她必须先收拾好屋子,然后再去找些吃食,只有休息好,吃饱,第二天才有干劲。 卫长蕖用松树丫将屋内的蜘蛛网,尘土全刷了一片,又将垃圾全都清扫出去,忙活一阵,破破烂烂的山神庙勉强算个窝棚了。 之前就发现山神庙内刚好有一扇废弃不用的门板,卫长蕖就将门板放平,将干燥的麦草平平整整的铺在上面,一个简简单单的床算是有了。 ------题外话------ 感谢“郑莹zy”莹莹萌妹子的2张月票,么么哒! 老话常谈 拿起小喇叭喊:萌妹子们,喜欢就收一个呗,我在坑下接着你们的。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第十二章 欣喜,有肉吃咯 卫长蕖用麦草铺好了床,就朝着卫长羽招了招手。 “长羽过来,试试姐姐铺的床。” 卫长羽蹭蹭蹭的走到卫长蕖身边,扭扭小**啪嚓就落在麦草堆里。 “姐姐,这床好舒服呢。” 卫长羽在麦草堆里打了一个滚,扬起一张天真无邪的小脸,露出几颗白白的门牙,笑嘻嘻的对姐姐眨巴眼睛。 卫长蕖瞧着他萌哒萌哒的小模样,有些想笑。 其实那麦草铺的床睡着哪有好舒服,小萝卜头弟弟小小年纪就知道专捡好的说,真是穷人家的孩子早知事啊。 咕噜咕噜,某只小肚皮发出几声可爱的叫声。 卫长羽有些不好意思的伸手揉揉自己的小肚子,表情腼腆腼腆的。 “小肚儿咕咕叫,姐姐的长羽饿肚了。” 卫长蕖蹲子揉揉眼前那颗圆圆的小脑袋:“姐姐去给你找吃的,好不。” 不要说卫长羽饿了,就是她也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中午在卫家,姐弟二人就吃了几口糠面,那糠面可是喂猪的,她人大勉强可以咽下去几口,可是长羽才五岁,那又粗又糙的糠面怎么咽得下喉。 卫长羽扑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瞧着自个的姐姐。 他知道姐姐也饿了,可是天都快黑了,姐姐要去哪里找吃食呀,姐姐不是说天黑后会遇见大灰狼吗,他可不要姐姐遇到危险。 “姐姐,长羽不饿,是肚子在唱歌呢,长羽的肚子每天都会唱歌的。” 卫长蕖听着那糯糯软软的声音,明明五岁了却只有三岁的小模样,面黄肌瘦,营养不良,肚子肯定会每天都唱歌叻。 “长羽不饿,可是姐姐饿了呀,咱们还是快去找吃的吧,”这次她打算带上卫长蕖一起出门。 卫长羽揪吧着自己的手指头,表情还是有些犹豫。 “姐姐,你不是说天黑后会遇见大灰狼吗,长羽不要姐姐有危险。” 小家伙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呜咽了,吧嗒吧嗒的泪花在眼眶里闪着,就要滚落出来。 卫长蕖无力轻吁一口气,真是骗小孩的话,不可说。 她一句吓唬小孩子的话,居然被自个的小萝卜头弟弟记在心里了。 “长羽不怕,咱们不走远,就在村子里找吃的,大灰狼不敢进村子里来。” “真的么,姐姐不骗长羽,”卫长羽扬起泪花花的大眼睛,他得确定一下。 卫长蕖哭笑不得与小萝卜头耐心保证。 “嗯,姐姐这么怕大灰狼,怎么会骗长羽呢,要不要跟姐姐一起去找吃的,”卫长蕖将一只手伸到卫长羽的面前。 “嗯,”卫长羽啄啄小脑袋瓜子,将自己的小手放到姐姐的手掌中。 卫长蕖牵着卫长羽出了门槛后,侧身随手将木门给带上。 姐弟俩刚走出山神庙几米远,就听见从水田传来一阵阵蛙叫。 呱呱呱……傍晚十分,正好是水田里青蛙最活跃的时候,蛙叫声一波盖过一波,叫得又大声又响亮。 卫长蕖停下脚步,寻着蛙叫声,视线落在不远处的一洼水田里,心里顿时高兴不已。 今晚的吃食有着落了,青蛙又名田鸡,肉质细滑而鲜美。 “长羽,姐姐晚上要给你烤肉吃。” 卫长羽听到有肉吃,小小的嘴唇蠕动一下,咽了咽口水,不是他闹馋虫,而是好久都没沾过荤腥了。 卫长蕖瞧见自个小萝卜头弟弟蠕动唇瓣咽口水的小模样,内心一阵发酸,在现代有哪个孩子会听到肉这个字就咽口水的。 牵着卫长羽的小手,姐弟二人朝蛙叫声的水田走去。 二人走到了水田埂上,卫长蕖松开卫长羽的小手板。 “长羽,乖乖站在这里,不要乱动,等姐姐去给你找肉吃。” “嗯,姐姐放心去,长羽会照顾好自己,不会掉到田里去,”卫长羽挺着小胸脯保证着。 卫长蕖看了他一眼,这才放心的月兑下脚上那双破洞的鞋子,并将腿上那条七分裤挽到大腿上。 伸手在田埂上扯了几把草叶,卫长蕖才踩着稀泥巴朝水田中间走去。 卫长羽瞧着姐姐一脚一脚的踩过泥巴,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小脸蛋儿显得十分担心。 “姐姐,小心一些。” “嘘,”卫长蕖扭回头,将一根手指搭在唇瓣上,做了一个保持安静的动作,然后小声对卫长羽道:“姐姐知道,长羽不要说话。” 卫长羽抬起两只手板捂住小嘴,摇摇头表示他不说话了,小模样呆萌极了。 卫长蕖慢慢的挪动步子,在水田里寻找着青蛙的踪影,她走了几步,就看见一只又肥又大的青蛙趴在前面的稀泥上呱呱叫。 好家伙的,都有现代的牛蛙那么大个了。 卫长蕖绕到青蛙的背后,轻手轻脚的接近它,然后弯腰双手一扑,一只又肥又大的青蛙就落入了她的手中。 捉住了一只青蛙,卫长蕖用草叶子扭成的绳子,将青蛙的两条后腿绑住,然后再接着捉。 几盏茶的功夫,卫长蕖就捉了十多只又肥又大的成年青蛙。 已经够她与长羽吃了,她便提着一串呱呱叫,不断挣扎的绿皮子青蛙朝田埂走。 晚上总算不用饿肚子了,卫长蕖心里十分开心,这古代没人会想到吃青蛙,古代的青蛙特么的笨,她一捉一个准。 卫长羽见姐姐提着一串呱呱叫的青蛙走来,歪着脑袋好奇的问。 “姐姐,这些东西可以吃么。” 卫长蕖一边走一边回答:“当然啦,而且很好吃呢,待会儿姐姐烤给长羽吃。” “好,”卫长羽乖乖的回答。 姐姐说能吃就能吃,在他心中,姐姐可是最厉害的呢。 卫长蕖上了田埂,将绑好的青蛙丢在田埂上,然后用手舀起田里的水,将脚上的稀泥巴清洗干净,放下裤腿,穿好鞋子,一手提着青蛙,一手牵着卫长羽往山神庙走。 姐弟二人走在田埂上,这时天已经差不多都黑了,依稀还能看见脚下的路。 回到山神庙,卫长蕖让卫长羽先坐在床上歇着,她就在山神庙的四周寻一些干燥的柴火,然后钻木取火,将柴堆点燃。 柴堆点燃,山神庙被火光照的亮堂堂的,她这才放心提着青蛙出门,去水边将青蛙处理干净。 ------题外话------ 今天的收藏涨得不错,感谢萌妹子们,集体甩一脸么么哒。 星继续碎碎念:求收藏,求调戏,求扑倒,各种求,顶起来,爱你们。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第十七章 恶女,绝对的恶女 一口咽下,再接着再咬一口,凌璟觉得简简单单的烤蛙肉竟比府上一等一的厨子做出来的菜式都好吃。 由最初的慢嚼细咽,到而后的大口撕咬,仅一会儿工夫,两只肥美的烤蛙就被凌璟啃得干干净净的。 吃了个半饱,凌璟将手中啃得干干净净的蛙骨丢入火堆中,心里还欠欠的。 “大哥哥,姐姐烤的肉很香,很好吃吧,长羽没骗你喔。” 卫长羽也不再害怕凌璟,他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样子萌哒哒的。 他就想听听大哥哥夸姐姐,在他心中,姐姐是最厉害的。 凌璟隔着红光,瞧着对面的一对瘦猴,火光一晃一晃的,令他的心神也随着晃了晃,他突然觉得眼前的两只瘦猴也没有多糟遢,反而给他一种很温馨的感觉。 这种姐弟间的相依相偎,在他所处的环境简直是一种奢望。 “嗯,很香,很好吃。” 面具下,凌璟的两个嘴角微微上浮,露出一抹淡雅的浅笑。 卫长蕖瞧着他嘴角浮出的浅浅笑意,干净,明媚,心中更加肯定,眼前的面具男其实不是什么坏人。 “这句话中听,吃了人家东西就要嘴软,总要说点好听的话,才够意思。” 某女丝毫不觉得惭愧,别人递上一根杆子,她干脆就顺着往上爬。 笑话,想她堂堂一个美食评论家烤出来的肉,能不好吃吗,要是有着料,保证会更好吃。 卫长蕖瞧出凌璟没有吃饱,心里还欠着烤蛙肉,几只烤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想吃再去捉就是。 “咯,这里还有,”卫长蕖将剩下的烤蛙全取来,还有三只,她伸手绕过火堆,递到凌璟的面前。 凌璟准备伸手去接,两道视线无意间对上了卫长蕖的眸子。 虽然卫长蕖面黄肌瘦,身着破烂,一头青丝也随便的挽着,看上去全身上下无一处出彩的地方,但是她的一对眸子却水盈盈的清澈见底,清澈得像要荡起波纹一样。 凌璟看得有几分愣神,手僵持着忘了去接。 一个瘦猴似的村姑,居然有一双如此灵动的眸子,那双水盈盈的眸子甚至比一些大家闺秀都要美丽几分。 卫长蕖见凌璟将手伸到一半,不动了,而是盯着自己的脸看,她这暴脾气又起来了。 这货为毛盯着她的脸看,难道是她脸上有花,娘的,有个毛线的花啊,她穿越来就在水中泡了那么久,要是脸上有花,不管是冬瓜花,南瓜花,狗尾巴花,一早就被泡没了。 “喂,面具男,你倒是要不要,不要拉倒。” 他大爷的,不知道这样半空举着,手很酸呐。 卫长蕖一点儿也不淑女的声音传入凌璟的耳中,美好的幻象,啵,就被打碎了,瞬间也拉回了凌璟的思绪。 凌璟面色尴尬,好在有面具挡着,不被两只瘦猴看见。 他这是中邪了,还是眼睛被狗屎糊住了,在这鸟不拉屎,四处漏风的山神庙内,他居然还有心情欣赏一个瘦得跟猴似的村姑,中邪了,绝对是中邪了。 “要,怎么不要,这可是我用苦力活儿换的,”深怕卫长蕖收回手,凌璟一把将她手中的烤蛙抢过来。 已经吃了半饱,凌璟没再大口大口的撕咬,而是小口小口的慢慢咀嚼品尝口中细女敕鲜美的蛙肉,那吃东西的作动,优雅死一片人。 卫长蕖看得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没想到这人长相挺着急的,吃东西的样子还挺耐看的。 凌璟优雅的品尝完三只烤蛙,丢掉啃得干干净净的蛙骨,随之从地上捡起一片干净的树叶,心满意足的用树叶擦拭着沾染在手指上的油星子。 卫长蕖不削的瞟了他几眼,瞧瞧他擦手的动作,视线再移到他修长又骨节分明的十根手指。 一个男人的手生得这般漂亮,真是浪费资源。 擦吧,擦得再干净,明天也得拉去做苦力,帮她修补墙壁,建灶台。 呼呼呼,听见怀中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卫长蕖垂目看去。 不知何时,小萝卜头已经窝在她怀中睡着了,瞧瞧他红扑扑的脸蛋儿,睡得甜甜的样子,羽扇般浓密的睫毛,轻轻的搭在眼睑上,萌哒哒的诱得人想亲上一口。 卫长蕖双手搂稳卫长羽小小的身板,轻手轻脚的移动身子,到了床边,将他放在床的里侧。 卫长羽的小身板刚落在麦草铺的木板床上,他就滚了一下,圆溜溜的翻了一个身,吧唧吧唧嘴巴,继续呼呼的睡着。 深秋季节,也不算太冷,火堆就烧在木板床不远处,睡觉之前再加几根木柴,也不怕冻到小萝卜头。 刚将卫长羽放躺在床上,卫长蕖也捂嘴深深的打了一个哈欠,这身体瘦不拉几的,营养不良,瞌睡也来得早。 卫长蕖折身,往火堆里添了几根粗壮的柴火,又关了大门,便哈欠连天,红着眼眶准备上床睡觉。 “请问,瘦……。”凌璟差点就将卫长蕖喊成瘦猴了,意识到瘦猴二字绝对会惹毛她,赶紧刹住口:“我今夜睡何处?” “你爱睡何处睡何处,这不是你的事么?”卫长蕖一**坐在麦草堆里,准备和衣躺下。 凌璟气得牙痒痒,偏偏占了人家地盘,理短,吃了人家烤蛙,嘴软,气得要死又不能发作。 该死,该死的女人,该死的瘦猴,就跟猴似的刁钻,狡猾,可恨,可恼,可怒。 “旁边还剩下半笼的麦草,不嫌弃,自己拿了铺在地上睡。” 当凌璟怄得快要吐血的时候,卫长蕖伸手指了指堆在角落里的麦草,很大方的献出。 凌璟顺着卫长蕖手指的方向看去,很嫌弃的瞟了一眼堆在角落里的麦草。 该死的女人居然让他滚麦草,那是人睡的吗?那是铺猪窝用的。 卫长蕖看见他嫌弃的眼神,哟呵,吃她的,住她的,还嫌弃她的麦草。 “爱用不用,不用拉到,我们还滚的麦草窝呢。” 嫌弃,嫌弃你妹啊,有本事嫌弃就别进来。卫长蕖月复诽后,倒头躺下,不再理会。 凌璟看着两只瘦猴缩在麦草堆里,分分钟就进入了梦乡。 也对,两只瘦猴都能睡,他就将就凑合一晚上。 某男嫌弃一阵,最后很没骨气拿来麦草,找了块平坦的地面,铺好就躺下。 ------题外话------ 小蕖儿很嘚瑟,小璟有点可怜兮兮的! 快满100了,星很高兴,瑟瑟各位萌妹子的,群么么哒! 继续眨眼,卖萌,打滚,求收!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第十八章 牛掰,火烧屁股 凌璟躺在草窝里,双臂臂上扬,十指交叉枕在头下当枕头。 麦草粗糙,不比绫罗锦被轻柔贴肤,他翻身几下,横竖就是睡不着,总觉得身下的东西割皮肤,不是人睡的。 呼呼呼……呼呼呼…… 一长串均匀的呼吸声传入凌璟的耳中,他侧身挑目望去。 只见对面的草窝里,两只瘦猴窝成一团,沉沉的酣睡着,特别是那只小瘦猴,睡得脸蛋儿红扑红扑的,其中一边鼻孔还呼出一只圆圆的鼻涕泡泡,大瘦猴睡颜平静,眉目舒展,视乎正在做美梦。 凌璟看得一阵羡慕嫉妒恨。 果然是两只猴子,一把麦草都能当个窝,说不定上辈子还是两头猪。 凌璟辗转难眠,总觉得躺在麦草堆里,不是这里不爽,就是那里不舒服,全身膈应得慌,不知翻了多少个身,不知何时才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 第二日,伴随着山间的鸟啼,村里的鸡鸣,晨光穿透门缝,将山神庙照得半亮。 “喂,面具男,起床,起床,该干活了。” 凌璟幽幽睁开双眼,就看见卫长蕖双臂叉腰的站在自己面前,一副地主婆模样,居高临下的盯着自己。 昨夜,凌璟躺在草窝里辗转了大半宿,才勉强入眠,一大早就被卫长蕖叫醒,心情十分不美妙,极度不爽! 该死的瘦猴,还真将他当免费劳动力了。 翻个身,不予理睬,睡觉最大,一只瘦猴似的丫头,莫不是还能翻上天。 卫长蕖瞪着双眼,脸臭臭的对着凌璟的后背。 吃她的烤蛙肉,住她的山神庙,想不干活,别说没门,连窗户都没有。 不起是吧,不起她就没办法了吗,折腾人的方法她有千千万万种。 卫长蕖瞧着昨夜烧的火堆,还在冒烟,她捡了两根木条做成筷子的模样,伸手从火堆中夹起一颗不大不小的还带火星的火炭。 害怕真伤到凌璟,卫长蕖将木炭丢到麦草的边沿,干燥的麦草遇到火星,很快就腾起白烟。 凌璟闻到**后一股浓烈的烧糊气味儿,一个激灵,猛的立起身子,就看见自己躺的草窝冒烟了。 “哦了,这不就起来了吗。” 卫长蕖洋洋得意,待麦草还没燃烧之际,一脚猛踩下,脚下的麦草震了震,青烟尽数熄灭。 凌璟气得连咬牙都没力气了,透过面具,两道视线波涛汹涌的落在卫长蕖的身上。 他极度忍着才没有将眼前的瘦猴给打卸八块。 该死的女人,该死的瘦猴,居然敢放火烧他,这是村姑能干出的事吗?打死他也不相信,此村姑,此瘦猴,此女人,就是一只能折腾人的妖精。 面具下,凌璟的脸黑了又黑,颜色变了又变。 此刻,他处在瘦猴的破屋檐下,无钱,无米,中毒未解,不得不低头,他一忍,二忍,再忍。 总有一天,他会让这只死猴子,死丫头知道,整他的是要变本加厉的讨回来的。 卫长蕖对上凌璟那喷火的眸子,还表现得一脸无辜。 “别这样瞪着我,是你先赖着不干活,我放火只是权宜之计,吓唬吓唬你而已,一般情况下是会保障你的人生安全。” “你倒是还有理了,嗯,”凌璟从牙缝间挤出一句话。 该死的女人,做错了事情,还如此振振有辞。 卫长蕖一早看出来,某面具男德行臭屁了一些,心眼也不算好,但绝对算个心正的,比卫家那些嘴臭的极品亲戚要强,视乎她干这等放火烧人**这件事情,做得确实有些欠妥。 “呵呵,”卫长蕖尴笑两声:“那个,面具男,你先帮我修补墙壁,建灶台,我待会儿给你烤鱼吃。” 卫长蕖思模着,十里村有河,那必然就会有鱼。 凌璟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眸子中的怒火还在一闪一闪的。 这算是在讨好他吗?该死的女人,做错了事情,就想这样不了了之,天底下哪有这等轻松的事情。 不理睬,绝对不能轻易接受她的示好。其实心中的怒火早已熄了大半。 卫长蕖的个性本就要强,很少对人心生愧疚,那啥的,尤其还是一个对素不相识的外人,她已经放低了姿态,见凌璟还不甩她,这爆脾气又起来。 “今儿这墙壁,你不修也得修,姐的烤蛙肉可没这么好吃。” 她又不是圣母玛利亚,见个恶鬼就要管吃,管住,吃了她的东西,就得干活抵债。 凌璟原本打算消消气就去给卫长蕖修补墙壁,此刻见卫长蕖一股怒火腾起来,双臂叉腰对他放狠话,活月兑月兑就像一只泼猴子。 这女人不但是只泼辣的猴子,还是一个活月兑月兑的女土匪。 “本来是打算给你修补墙壁,如今见你嗓门亮,说话狠,这不挺有力气的,修补墙壁这等小事情,好像不需要别人帮忙,哦。” 凌璟一身素雅的袍子,站在卫长蕖的身旁,他高出卫长蕖一个头,居高临下,俯视的盯着炸毛的丫头。 卫长蕖伸出一根手指,在凌璟面前曲了曲,最后狠狠放下,气得咬牙切齿:“算……你……狠。” 瞧着卫长蕖炸毛的模样,凌璟终于觉得心中畅快多了,两边嘴角微微勾起幅度,露出一抹清雅的淡笑,似有若无的。 “姐姐,”卫长羽醒来,睁眼就糯糯软软的叫了声姐姐,然后小家伙四肢并用,爬起来坐在床上。 卫长蕖听到卫长羽唤声,没有闲工夫再与凌璟斗嘴,走到床沿边坐下,小萝卜头弟弟正呼溜溜的转动着大眼睛望着她,那刚睡醒的样子萌嗒萌嗒的。 小家伙脸蛋儿睡得红扑红扑的,诱得人想咬一口。 “长羽昨晚睡得好吗?”卫长蕖双手并用,捏吧捏吧小家伙的脸蛋儿。 虽然小家伙面黄肌瘦,脸上也没几两肉,但是皮肤却细细滑滑的,模上去手感极好。 卫长羽的脸蛋被姐姐掐着,小嘴嘟起,不满的抗议。 “姐姐,男子汉是不能被掐脸的。” “呃,是吗?”卫长蕖满头黑线,小萝卜头毛还没长齐,就跟她叫板是男子汉了。 卫长蕖松开他的小脸蛋儿,将他从床上抱起,替他穿好鞋子,姐弟二人手牵手出门,准备去沟渠洗把脸。 ------题外话------ 美人儿们,喜欢记得收藏哦,点击加入书架即可。 小璟与小蕖儿的对手戏,星写得很揪心啊,没有书评,不知道美人们的感受,是否喜欢呀。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第十九章 窝棚,补墙砌灶 不知何时,凌璟已经悄无声息的出了山神庙,卫长蕖牵着卫长羽出门时没有见着他。 就这么悄悄溜了?果然是一个吃白食的家伙。 卫长蕖在心里将凌璟一阵鄙视,一顿踩扁。 卫长羽也觉得少了一个人,扬起脑袋就问:“姐姐,昨晚那个大哥哥呢?” 他醒来的时候,明明就还看见过大哥哥的呀。 “呃,姐姐也不知道他死哪儿去了,长羽不用管他,先跟姐姐去沟边洗脸。” 卫长蕖以为凌璟不告而别,正在为此事生恼,随口就这么回答小萝卜头儿。 “噢,”卫长羽软软的应了一声,迈着两条小短腿,跟在姐姐身边,小脑袋却东张西望的,好像在找寻什么。 到了沟渠边,卫长蕖将小家伙的袖子捞起来,然后捧起沟渠中的水,为他清洗一双小手。 早上这时候,山里流来的泉水自然有些冰凉,卫长蕖不敢让小家火多沾染,条件僻陋,没有毛巾,也只好打湿手在他脸上撸两把,算是了事。 “洗白白了,长羽乖乖站到一边去,免得踩到水弄湿鞋子。” “嗯”卫长羽十分乖巧的啄啄圆溜溜的小脑袋,然后离得沟渠远远的。 将小家伙擦吧干净,该拾掇拾掇自己的仪容。 卫长蕖双手猛舀起一捧水,水花扑洒在脸上,冰凉冰凉的感觉,那感觉清新,舒服极了。 洗完脸,又舀水漱了口,一下子就觉得整个人清爽了不少。 洗漱完毕,卫长蕖照着水面当镜子,取下发带,用手指将发丝理顺,扎了一个简简单单的马尾。 拾掇利落了,卫长蕖牵着卫长羽的小手回山神庙。 姐弟二人才走到山神庙附近,就远远看见凌璟正忙活着修补墙壁,只见他先用石块将破骷髅洞给堵上,然后再往石块上夯稀泥,做得有鼻子有眼的。 原来这家伙不是忘恩负义,吃完抹嘴就跑路的白眼狼,之所以消失了片刻,是去水田里挖稀泥了。 卫长蕖面色略微尴尬,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复了。 “长羽,你先去屋里玩会儿,姐姐去帮帮大哥哥,做完事,姐姐就给你弄吃的,好不?” “嗯,长羽会乖乖听话的,”小家伙很懂事,拔着两条小短腿自己进屋玩去了。 凌璟没有不告而别,卫长蕖心里其实很高兴,却偏要板着脸走过去。 她双臂交叉抱于胸前,站在凌璟的面前道:“你不是不帮我修补墙壁吗?” “我没有吃白食的习惯,”凌璟正眼不抬,继续埋头干活:“既然吃了你的烤蛙肉,理应按你要求的做来抵债,今日这债若不结清,免得你日后死皮赖脸上门讨要。” 卫长蕖听得面色一黑。会吗,会有那么一天吗,开什么国际玩笑。 果然是鸟嘴里吐不出象牙,她真怀疑,这丫的是上天派来磨她的。 “这点你不必担心,就将你那颗黑心放在肚子里,就算你家银子放到发霉,金子放到生蛆,求着让我去捡几块,我都懒得弯腰。” 话是这么随口一说,图个痛快,要是真有银子,金子让她捡,她不提着麻袋拔腿跑快点,就不是女好汉,不捡,不捡那是脑壳被门卡了,脑髓换成了豆腐渣,傻的啊! 卫长蕖与凌璟一阵较劲后,自己搬了些石块,去另一个骷髅处填补,两人个忙个的,分头的干活。 花了半个多时辰,墙壁上的五六个骷髅洞总算都被修补好了,两人同时伸直腰长长呼了一口,动作出奇的默契。 两人又同时侧过头,四目碰撞,对看一眼,触电般的同时移开。 “咳咳,”卫长蕖不自在的假咳两声:“楞个,还差一个灶台,干完你就可以解放了。” “解放?”凌璟眸子一闪,表示不解,这丫头是在与他说猴语么。 “帮我建好灶台,你就是自由身了,爱去哪去哪儿,”卫长蕖解释道。 解放这等前卫的词语,她居然拿来与一个古人讲,真是秀逗了。 凌璟不再多言,必须尽快摆月兑这只磨人又唧唧歪歪的猴子,于是乎,他提起竹筒又去田里挖修建灶台用的稀泥巴。 大约一刻钟后,凌璟就提着满满一竹筒稀泥回到山神庙。 黏糊接缝用的稀泥有了,接下来就要寻找砌灶台用的石块。 修建灶台不像堵破骷髅,随随便便找一堆歪瓜裂枣的烂石头就成,必须要找巨大结实的大石,否则柴火一烧就会散架。 两人围着山神庙前前后后,左左右右搜寻,用了接近半个时辰的时间,终于将建造灶台用的石块扛进了山神庙。 选了块离门近,离床远的地方,卫长蕖气喘吁吁着:“就将灶台修在这里吧。” 卫长蕖说完,继续吁吁喘着粗气,她这是上穷碧落下黄泉,旷古绝今第一牛掰穿越者,瞧瞧人家穿越,不是公主就是王妃,最次的也能捞个官家小姐,她穿越,绝了,没米,没柴,没油盐,连做饭的灶台都要自己去扛石头,老天爷那死丫的真是太看得起她了。 相比卫长蕖气喘吁吁,累得半死不活,凌璟却连气息都未紊乱一丝,这就是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区别。 卫长蕖扬眉,翻了翻白眼。 “既然你不累,那就开始干活吧。” 这是半刻钟不让他休息了,面具下,凌璟的表情抽了抽,这丫头绝对有当地主婆的潜质,够狠,够无情,够无耻。 “累了,休息片刻,”笑话,猴都知道累,他作为人还能不知道么。 凌璟胸中热血沸腾,他敢说,多少年了,他都没有这两日来得激动,真想一板石头拍过去,砸开那丫的脑袋瓜子,看看里面装的究竟是什么。 卫长蕖眼皮再一翻,彻底忽视凌璟吃人的眼神,吓她,她又不是夏大毕业的,这招拿去吓吓小村姑,小尼姑都行,吓她,毛用。 稍作休息后,两人就开始着手修灶台。 凌璟砌好一层石头,卫长蕖就在上面倒一层稀泥巴,一层一层慢慢的往上加,砌了大概七八层,一个u型的灶台就砌好了,高度及到卫长蕖的腰部,用着刚刚顺手,只要架上锅就万事k啦。 ------题外话------ 星念念碎:今天有掉收哟,是不是星把小璟写得太惨了,不用怀疑,小璟会逆袭的! 跪着呼唤:美人儿,别走。 再插播条广告——推荐——洛王爷——大作《空间农医毒妃》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第二十章 兴奋,姐姐要抓鱼 “修好咯,修好咯,”卫长羽溜溜转动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珠子,一脸的欢呼雀跃:“姐姐和大哥哥真厉害,长羽长大了也要这么厉害。” 他边说边迈着小短腿朝卫长蕖跑来,两条小手臂还一晃一晃的,由于地面不甚平坦,那瘦瘦的小身板跑得一颠一颠的。 卫长蕖瞧着他几次差点跌倒,一颗心揪起:“长羽,慢点跑,别摔了。” “嗯,长羽不会跌倒,跌倒了姐姐会心疼的,长羽不要姐姐心疼。” 小萝卜头嘴上是这么说的,可是两条小细腿半拍没慢下来,几下几下就奔到了灶台边。 小小的人儿站在灶台前,垫起脚尖儿,扬起圆溜溜的小脑袋,才能勉强碰到灶台。 “姐姐,灶台比长羽高呢,”小家伙瞅瞅高高的灶台,歪着脑袋问姐姐。 “是啊,灶台高一点,灶膛空,进风多,火才能烧得旺啊,”卫长蕖柔声说道。 “可是,灶台高了,长羽够不到,这样就没法帮姐姐做饭了,”小家伙揪吧着几根手指头,小脑袋儿瞬间垂下,垂得低低的,一副很挫败的小模样。 “呃,这样啊,”小萝卜头弟弟这得多体贴啊,才五岁,就想着替她分担家务了,这可将卫长蕖感动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卫长蕖蹲子,准备伸手去捏捏他的小脸蛋儿,刚伸出手,才发现自己手上满是稀泥,赶紧撤回来。 “长羽还小,现在要做的就是乖乖吃饭,乖乖睡觉,长大了再帮姐姐做事,好么?” 卫长蕖说完,卫长羽慢慢的扬起脑袋,扑闪扑闪着水汪汪的眸子,眼巴巴盯着姐姐。 啄啄圆圆的脑袋,小胸脯挺得直直的,杠杠保证:“嗯,长羽要快快长大,长大了才能保护姐姐,保护娘。” 卫长蕖瞧着他呆萌的小模样,浅浅一笑:“好,姐姐一定陪着长羽长大。” “姐姐,这可是你说的喔,不准耍赖皮,”突然间,卫长羽的小眼神贼精贼精的扑闪着:“姐姐可不能被别的大哥哥拐跑了,丢下长羽一个人孤苦无依的,好可怜,呜呜……” 卫长羽说着话,尖尖的小下巴还配合着抽泣几下,然后还斜着小眼神偷瞟了身旁的凌璟一眼,那小脸全是戒备。 他可是知道的,女孩子长大了,都要被陌生哥哥拐跑的,村里狗胜子的姐姐,二毛的姐姐,可都被人拐跑了呢。 他才不要姐姐也被人拐跑,姐姐是他一个人的。 凌璟被卫长羽那小眼神,瞧得好生无力,他这算不算躺中镖啊。 就这小家伙瘦得跟猴似的姐姐,要**没**,要胸没胸,去他府上做丫鬟,尚且还不达标,他会拐走她,会吗?他又不是眼瞎了。 这小猴子有恋姐情节,他可没有恋猴情节。 卫长蕖听得满头黑线,她怎么觉着,自己被小萝卜头弟弟给算计了。 干了一上午苦力活儿,卫长蕖觉得月复中空空如也,起身道:“走,姐姐去给你找好吃的。” 说到好吃的,卫长羽噜噜嘴,咽了咽口水,其实他也饿了呢。 “嗯,姐姐找吃的,长羽要帮忙,”卫长羽高兴得蹦跶蹦跶的,想起昨夜姐姐烤的蛙肉,喷香喷香的,好好吃喔。 卫长蕖走在前前,卫长羽小尾巴似的跟在她**后面。 “姐姐今天给长羽抓鱼,做烤鱼吃,长羽在河边边看姐姐抓鱼就好了,不需要帮忙。” “嗯,”卫长羽乖乖的应了一声,内心乐开了花,一双眸子闪闪发亮。 有鱼吃咯,鱼呐,好神奇,是他从来都没有吃过的好东西。 凌璟瞧着卫长蕖姐弟二人欢呼雀跃的就快要迈出门槛了,丝毫没留意到他的存在。 不是说干完苦力活儿,他也有东西吃么,这姐弟俩怎么不叫上他,可恶,非常可恶。 可恶的两只瘦猴子,过河拆桥,他这刚帮他们补好墙壁上骷髅洞,建好灶台,这就将他当个屁,给放了,恼恨,太恼恨了。 凌璟恼恨得咬咬牙,一双喷火的眸子巴巴的落在卫长蕖姐弟二人的后背上。 除了一对瘦猴让他恼恨,还有那严重失职的风雨雷电,四大护卫也让他恼恨,他可是早就放出信号弹的,到现在却连半匹毛都没见着,四大护卫的办事能力越来越行了,呃? 凌璟气得双瞳差点冒烟了,他肯定以及确定,前世定是爆炒猴肉吃多了,所以上天才派两只猴精来磨他,岂有此理,简直是岂有此理。 “大哥哥,快跟上来哦,姐姐要抓鱼烤来吃呢。” 正当凌璟怒火中烧,想要爆炒猴子肉的时候,小猴子卫长羽扭回一颗圆溜溜的脑袋瓜子,眨巴眨巴浓密的睫毛,甜甜喊了一声,那童声甜得可以腻死一群老少爷们,大姑娘小媳妇。 果然,卫长羽一句话,成功浇灭了凌璟心中的大片怒火。 好在,还有只小猴子惦记着他,否则他真要架一口铁锅,中午爆炒猴子肉了。 “嗯,”凌璟隐下眸子中的怒火,平静无波的应声,几步就追上卫长蕖姐弟二人。 三人绕近路朝河边而去,一路上倒也没有遇见熟人。 卫长蕖觉得正好,毕竟初来乍到,还是少生事端好,若是让人看见她领着一面具男招摇过村,岂不是要炸开锅,那些嘴碎的婆娘,不知又要在她身上搭上多少口水了。 三人走近了河边,卫长蕖轻柔道:“长羽,脚下河岸很滑,先站着别动,姐姐洗干净手后,牵着你走。” 前几天刚下过大雨,河岸还有些湿滑,她不放心让小家伙自己走路,若不是河岸湿滑,她也不会有幸穿越到这鸟飞过,都不愿撂下一坨屎地方来。 “嗯,”卫长羽应一声,乖乖并拢两只小脚板,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了。 凌璟有洁癖,能去田里挖稀泥巴,又是修补骷髅洞,又是建灶台的,已属奇迹了。 此时,他早撸起了袖子,蹲下修长的身子,将一双手放在水中,搓了又搓,恨不得搓去一层皮。 卫长蕖十分不削的瞟了他一眼,用得着这样吗?又不是猪蹄子,洗那么干净用来下锅。 洗好了手,卫长蕖牵着卫长羽的小手一步一步的踩过河岸,小心翼翼的护着他,深怕小家伙溜到河里去。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第二十五章 装纯的,有木有(二更) 凌璟轻描淡写的话,落入卫长蕖的耳中。 十日之内,灭掉一个江湖门派,卫长蕖嘴角不禁抽了抽。 这拔除一个江湖门派,难道是拔萝卜这么简单吗,这货到底是何身份,到底得有多狂妄啊。 两名护卫武功都如此厉害,难怪这货随时都一脸臭屁的模样。 一阵和风拂面,空气中夹杂着浓烈的血腥味。 凌璟闻着一阵阵刺鼻的血腥味儿,眉头高高蹙起。 “将这些尸体都处理干净,”他干净利落的吩咐。 这些黑衣人是冲着他来的,必须将这些人的尸体处理得干干净净,否则说不准会累及两只瘦猴。 “是,属下遵命。” 闪电应声,朝着黑衣人的尸体走去。 他从怀中掏出一只药瓶,拔了瓶塞,对准一具黑衣人的尸体倾下瓶口。 只见一种蓝色透明的液体,顺着瓶口滴在那黑衣人的尸体上。 嗤嗤……液体方滴落片刻,就听见类似于腐蚀肉质的声音。 眨眼就见黑衣人的尸体,已经腾起了白烟,尸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腐化。 顷刻的时间,一具尸体就被化得干干净净,衣服,头发丝,甚至连地上的血渍都化得干干净净。 这就是传说中的化尸水。 卫长蕖惊讶得瞪圆一双眸子,眼前这一幕,她不想惊奇都难啊。 好家伙,这是比现代的高浓硫酸都要霸道啊。 闪电将每一具尸体都撒上了药汁,一刻钟时间不到,十几具尸体被化得干干净净,连匹毛都没留下。 化掉了黑衣人的尸体,河岸归于平静,好似之前什么事情都未发生过。 “长羽,坏人都被打跑了,不怕了,咱们回家做烤鱼喽。” 卫长蕖伸手模模小萝卜头圆溜溜的脑袋,软软的发丝,附在他耳边柔声轻哄。 卫长羽听后,慢慢的从姐姐怀中抬起小脑袋,小心翼翼的转过小身板,表情依然很紧张。 毕竟只是五岁的小孩子,这看见,又杀,又砍,又死人的,肯定会害怕。 卫长蕖盯着他紧张兮兮的小脸,有些心疼,今日这一场厮杀,可别在小萝卜头心中留下阴影才好。 “长羽,坏人都被打跑了,你可是小小男子汉,要勇敢,这样长大了才能保护姐姐和娘。” “嗯,”听了姐姐的话,小萝卜头啄啄脑袋,突然有了勇气:“长羽是小小男子汉,不能害怕坏人。” 卫长羽转过小身板,鼓起勇气,小胸脯挺得直直的,瞪大一双水汪汪的眸子。 咦,坏人真的被打跑了。 小萝卜头转过身,没见到一个黑衣蒙面人,也没有见到满地的死人,紧绷绷的小脸蛋儿终于松下来,甜甜一笑,溢出满脸的欣喜,露出几颗可爱的小乳牙。 “大哥哥真厉害,将坏人全打跑喽。” 卫长羽高兴得手舞足蹈,那小眼神呼溜一转朝着凌璟看去,投去一阵崇拜的目光,前一刻的害怕完完全全被抛掷在脑后。 卫长蕖看到小萝卜头终于展露笑颜,视乎没有在他小小的心灵上留下任何阴影,这才松了一口气。 安抚好小萝卜头,卫长蕖牵起他的小手这就准备回山神庙。 姐弟二人手牵手踩过河岸,走在最前面,凌璟紧随其后,惊雷提了鱼,拿了鱼叉,与闪电二人跟在最后。 只见惊雷苦逼着一张脸,胳膊一晃一晃的提着三条沉甸甸的鱼,一脸不情愿,却又不敢吭声,活活的像干巴巴蹲在茅厕上便秘似的,脸臭臭的。 爷也真够大材小用的,居然让他帮一个乡下丫头片子提鱼。 闪电瞟了惊雷一眼,瞧见他那张臭得跟大便似的脸,扯起嘴角,偷偷乐呵,一脸的幸灾乐祸。 沿着来时的近道往回走,一行五人回到了山神庙。 卫长蕖接过惊雷手中的鱼,向凌璟摊出一只手。 “将你的匕首借我一用。” 凌璟将匕首取出来:“你……要……拿这匕首去剖鱼?” 面具下,凌璟的表情有些怪异,这丫头该不会是想要拿杀过人的匕首去剖鱼吧。 心里想着,凌璟只觉得胃里一阵涌动,有种反胃的冲动。 卫长蕖眼皮一挑,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夺过凌璟手中的匕首。 “装什么处,杀人都像切萝卜,难道还怕人血,我又不是不洗这刀,你膈应个什么劲。” “装处?”凌璟听得眼角抖了抖,这女人到底知不知道,矜持二字怎么写? 好吧!他忘了,眼前的丫头,根本就是只没心没肺的泼猴子。 惊雷,闪电二人瞧见卫长蕖对爷那无所谓的眼神,不恭敬的态度,两人齐齐震撼。 装处,他们爷不用装,根本就还是枚大大的处。 野丫头片子这般放肆,爷居然没有翻脸,居然没有一把拧断她的脖子,这还是他们的爷吗? 还有,这村姑也特么的特别了一些,他们刚才可是瞧得真真切切,这丫的拿着一把鱼叉,居然敢和黑衣人干架。 “长羽,你跟哥哥们在家玩,姐姐去剖鱼。” 卫长羽转动圆溜溜的眸子,瞧瞧凌璟,瞧瞧惊雷,又瞧瞧闪电,这些哥哥都很厉害呢,刚才还打跑了坏人,他愿意与他们一起玩。 小家伙嘴角裂开,露出甜甜的笑容:“姐姐去吧,长羽和哥哥们玩。” 卫长蕖提着鱼出门,一脚刚跨过门槛,突然回过头来。 “喂,你们去弄点稀泥,再削三个竹筒来,竹筒两端的结给留着。” 随口吩咐一声,卫长蕖转身就消失在了众人视线。 凌璟侧目,视线落在惊雷的脸上。 惊雷被看得全身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直觉肯定没什么好事,难道,莫非,又是他的事。 “惊雷,你去。” 四字简单入耳,惊雷只觉得自己很苦逼。 爷,你就记得惊雷,闪电这么大一个人,你难道就看不见么,爷你怎样忽视闪电,真的好么。 爷这样心心念念着他,他是该感到庆幸呢,还是庆幸呢。 “是,爷。”惊雷苦逼的挤出两个字,两个字的语言,说得好生无力。 惊雷擦肩而过,闪电抿嘴偷笑。 惊雷瞧见闪电直达眼底的幸灾乐祸之意,一眼死命瞪回去。 若哪一天,这厮被爷折腾了,他再来狠狠踩上几脚,不,除了踩几脚,上面还得压上几块石头,让这厮永远翻不了身。 ------题外话------ 美人儿们,首推奉上,稀饭的话,请点击,星真心感谢! 推荐瑶瑟千华——玄幻文《凌霄乾坤之风云九小姐》 一朝重生,她来到了一个以幻力为尊,名叫幻灵空间的地方,成为了灵星帝国没落家族,顾家的年方九岁的废物九小姐,重名,顾堇溪。 什么,幻力不足?你有我这么强悍的意念力么!她撇撇嘴。 什么,天资垃圾?有本事你能有我那么广阔的精神之海!她嗤之以鼻。 什么,草包花瓶?有本事你契约一只远古洪荒神兽来给我看看!她不屑一顾。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第二十六章 喷香,竹筒桂花烤鱼 惊雷死命瞪了闪电一眼,才灰不溜丢迈步出了山神庙,前去削竹筒,挖稀泥巴。 卫长蕖到了沟渠,先将鱼丢在脚下的大石板上,再拔出匕首,浇起水将匕首清洗干净。 洗干净了匕首,卫长蕖取下一条鱼,左手将鱼身稳稳按在大石板上,右手抄起匕首。 嗦嗦嗦,一阵鱼鳞剥落的嗦嗦声。 只见卫长蕖右手挥动着匕首,手法极为熟练。 不费吹灰之力,三条鱼身上的鱼鳞被卫长蕖拾掇得干干净净。 将鱼鳞刮干净,卫长蕖用匕首隔开鱼的月复部,掏出鱼的内脏,去了鱼鳃。 剖完三条鱼,卫长蕖同样摘了几片树叶,将鱼身上取下来的杂杂碎碎的东西包好,挖个土坑埋了。 深秋时节,正是丹桂飘香之时。 昨夜,卫长蕖就隐隐闻到一阵阵沁人心脾的桂花香,由于当时天黑,也没来得及仔细瞧,不知那棵桂花树长在何处。 此刻一阵清风拂来,卫长蕖深吸一口气,只觉得那桂花的香味侵入心脾,香甜得人内心一阵陶醉。 卫长蕖将剖好的鱼放在石板上,起身四下寻了寻,这才发现,原来桂花树就长在水沟附近。 桂花可是好东西,可以做糕点,可以酿酒,可以入菜,妙处无穷。 卫长蕖走到桂花树下,双臂抱住树干,双脚一勾,轻轻松松就爬上一枝树杈子。 脚下踩稳,卫长蕖伸手撇下几丫花骨朵浓密的枝条,才慢慢的滑下树干。 将桂花清洗干净,这才提着拾掇干净的鱼,回了山神庙。 卫长蕖前脚刚回到山神庙,紧接着,惊雷也削好了三只竹筒,另外还提着一竹筒子稀泥巴回来了。 从惊雷的手中接过三只干净的竹筒,这三只竹筒待会儿烤鱼用得着。 还有一竹筒稀泥巴,卫长蕖让惊雷放在了一旁。 卫长蕖拔出匕首,一刀劈下去,微微用力,竹筒被劈成两半。 剩下的两只竹筒也被一一劈开。 卫长蕖盘膝坐下,拿起半边干净的竹筒放于膝盖上,伸手拿了一丫桂花,将花骨朵摘下来,放于竹筒中。 “姐姐,长羽要帮忙喔。” 蹬蹬蹬,卫长羽晃动着两条小短腿,兴高采烈跑到姐姐的身边。 倾下小身板,小人儿蹲在姐姐的身边,眼睛一眨不眨,瞅吧着姐姐怎样干活。 喔!就是将桂花朵摘下来放在竹筒中,这个简单,他能做。 小家伙瞪大眼睛一边看,一边学,小模样认真得很。 “姐姐,就是将花朵摘下来,长羽会做喔。”小萝卜头扑闪扑闪的眨巴几下睫毛,一脸萌像,期盼着帮姐姐做事。 卫长蕖微微侧头,刚好瞧见小萝卜头弟弟萌哒哒,一脸期盼的小模样,她的一颗心都被融化了。 “好,长羽帮姐姐做事。” 卫长蕖将手中的桂花丫子递给小萝卜头,自己重新拿了一支。 摘完了桂花,卫长蕖将摘下来的花骨朵分成三份,分别装进三只竹筒。 凌璟单手托起下巴,微微侧目,十分几分好奇的盯着卫长蕖做事。 又是竹筒,又是桂花的,这丫头到底在捣鼓些什么。 鱼而已,煎的,炸的,清蒸的,红烧的,他都吃过,真没见过做鱼还需要用到竹筒和桂花的。 卫长蕖将三只竹筒装了桂花朵,抬眸,正对上凌璟略带好奇的视线。 “想吃鱼的,就赶紧生火,”说完,又垂下眸子,准备用匕首在鱼身上改出花刀。 凌璟转动眸子,视线一扫,在惊雷身上略微停顿。 惊雷被爷的眼神看得欲哭无泪了,他这刚砍了竹子削竹筒,又是去田里挖稀泥,半口气还没喘均匀,爷该不会又让他生火吧。 “闪电,生火。” 凌璟的视线在惊雷的身上停了一秒,眸子接着一转,瞟向闪电。 惊雷听后,一阵感激涕零。 爷,总算是听到他的心声了,总算是看见还有一个闪电了。 “是,爷,”闪电应声。 昨夜卫长蕖捡的柴火还剩下很多,闪电拾起柴火丢在昨夜烧的灰堆里,从自己怀中掏出火石点火。 卫长蕖已经用匕首在鱼身上改花刀了。 这改花刀特别讲究,刀刃斜着切入鱼肉,在鱼的表面剞上一条条平行的斜刀纹,鱼片要切得厚薄均匀,切入鱼骨处,又不可切断鱼骨,保持鱼的形态不变。 切好平行的斜刀纹后,再将整条鱼转一个角度,用直刀法剞上一条条与斜刀纹相交叉的平行直刀纹。 凌璟的匕首锋利无比,改花刀用着十分顺手。 小一会儿工夫,卫长蕖将三条鱼改好了花刀,一一放入备好的竹筒之中,每一只竹筒放一条鱼刚好合适,再撒些桂花盖在鱼身上。 鱼放入竹筒之后,卫长蕖将竹筒盖好,用麦草拴住封口,再将稀泥涂在竹筒上。 这时,闪电已经将火烧得很旺了。 卫长蕖拿了根木棍,将燃过的火炭刨开,将三只裹了厚厚一层稀泥巴的竹筒放进去,再用木棍将火红的木炭堆拢来,覆盖住三只竹筒。 上面旺旺的烧着火,红热的木炭慢慢将竹筒上的稀泥巴烤干,温度渗入竹筒内,慢慢将鱼肉烤熟,竹香,桂花香也渐渐渗入到鱼肉之中。 烤了大约两刻钟的时间,卫长蕖约莫着鱼该是熟透了。 用木棍将火炭刨开,裹在竹筒上的稀泥巴已经被烤干,火热火热的烫。 卫长蕖再捡了一根木棍,用两根木棍夹着竹筒,慢慢将竹筒拖出了火堆。 小萝卜头一直蹲在姐姐的身边,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眸子,既好奇,又期待的看着姐姐做事。 “姐姐,大肥鱼烤好了吗?” 瞧着姐姐将装大肥鱼的竹筒拖出火堆,小家伙眼巴巴的盯着裹满稀泥的竹筒,轻轻问。 咕噜咕噜,就快有美美的烤鱼吃了,某子小肚皮闹腾得好欢快。 卫长蕖听见卫长羽的小肚子饿得咕咕叫,轻柔一笑:“大肥鱼烤好了,再等一会儿,长羽就可以吃了喔。” 小脸蛋儿一红,小家伙微微有些羞涩,小手板揉揉自己的小肚子,那一脸的囧样,可爱极了。 凌璟同样好奇的看着卫长蕖用木棍将竹筒上的泥巴敲下来。 这种吃法,他未曾尝试过,心里还真有几分期待。 ------题外话------ 首推中,星继续卖萌求收,喜欢就请点击——加入书架——感激涕零! 推荐:九步天涯——种田力作《农门贵女傻丈夫》 江九月穿越了,穿到了一处绿树成荫的小山村。 破屋烂墙,没油没粮,有个老娘,病的! 才醒过神来,上山采药却采来一个长相过的去智商不过关的男人! 怎么办? 清泉眸光湛湛:我饿—— 九月一指木柴:劈一捆柴换一碗饭,去。 没关系,既来之则安之,不就是破屋烂墙没油没粮吗?好!且看她一双巧手如何创业发家,带着母亲走上康庄大道,栽好梧桐树等个金夫婿! 可是,谁来告诉她,为什么梧桐树没有引来金凤凰,反而引来一群如狼似虎的亲戚和凶恶威武的大汉!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第二十七章 三人得吃,二人干望 竹筒上的稀泥巴被火炭烤过,粘成一整块,卫长蕖用木棍轻轻一敲,泥巴就成块的月兑落。 三只竹筒上裹的泥巴全被敲下来,露出烤成叶黄色的竹筒。 卫长蕖伸手,忍着滚烫,踮起指尖将竹筒的盖子揭开。 竹盖刚被揭开,一股热腾腾的气就从竹筒中腾然而起,热气中夹着浓浓的鱼香,竹香,桂花香。 三香合一,刺激着人的味蕾。 竹筒内,改了花刀的鱼肉已经被烤熟,白白女敕女敕的鱼肉往外翻,看上去诱人极了。 卫长羽闻着鱼香,醒了醒小鼻头,小脖子撑得老长,扑闪扑闪着水汪汪的眼睛,想要看看姐姐烤的大肥鱼。 咕咚,一时没忍住,小家伙对着美美的鱼肉,咽了一下口水,小嘴唇怒啊努,一副快要被香味熏得流口水的小模样。 接着,其他两只竹筒也被卫长蕖揭开。 顿时,整间屋子内,香气四溢,鱼香扑鼻。 凌璟吸一口气,清新的竹香,沁人心脾的桂花香,还有那浓烈的鱼香,全都侵入肺腑,他眸色忽闪一下,两道视线落在卫长蕖的身上。 眼前这只瘦猴真是一个乡野村姑吗?他简直不敢相信,一个村姑会如此的与众不同,这等新鲜的烤鱼,他都未曾见过,甚至连皇宫内的御厨恐怕都想不到。 嘻嘻唰唰,在凌璟探究之际,卫长蕖用匕首削了几支竹叉子。 挑了一条两斤左右的鱼,卫长蕖端着竹筒递到凌璟面前。 “热乎乎的桂花竹筒烤鱼呢,”卫长蕖眯眼一笑,一双眸子弯成了月牙形,眸色清澈透明,像要荡出波纹似的。 “咯,这份是你的,”说完,另一只手递上一只竹叉子。 凌璟伸手去接,眸子扬起,正好对上卫长蕖的双眼。 那一双清澈透明的眼睛,弯若月牙,璀璨若星,凌璟一愣,感觉自己快要被眼前一双眸子给吸进去了。 该死,他居然又被这只瘦猴给迷惑了。 凌璟眸子一转,窘迫的避过卫长蕖的视线,伸手一把接过卫长蕖递过来的鱼和叉子,整个动作眨眼之间。 凌璟窘迫的接过东西时,不小心绊倒了卫长蕖的手指,他用力过猛,卫长蕖的身子被轻轻一带,向前倾了倾。 “你饿死鬼投胎啊,”卫长蕖恼怒,轻嗔一句。 卫长蕖的话落入惊雷,闪电二人耳中,二人同时替卫长蕖默默的抹了一把汗。 爷会不会一时愤怒,拧断那丫头的脖子。 意外的是,却久久没见凌璟暴跳如雷。 二人同时默契的侧目,眼角余光瞟向自家爷。 厄!两人同时惊得下巴都垮塌了,自家爷不但没有生气,反而一脸美滋滋的吃着鱼,这还是他们的爷吗? 只见凌璟动作优雅的用竹叉子将鱼刺挑开,叉起一块女敕女敕滑滑的鱼肉送入口中。 一块鱼肉入口,只觉得口中鲜美无比,香香软软的鱼肉入口即化,清新的竹香,沁人心脾的桂花香,萦绕在唇齿之间。 白烤的鱼肉,虽没有油盐,酱料,但却很好的锁住了鱼肉的原汁原味。 鱼肉鲜美,女敕滑,夹着竹子的清香,桂花的花香,入口倒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卫长蕖挑了一条两斤多重的鱼,她左手稳稳的端着竹筒,右手持着一把竹叉慢慢将鱼刺挑开,挑了一块软软的鱼肉递到卫长羽的嘴边。 草鱼的刺多,小萝卜头也没吃过鱼肉,她不放心他自己吃,再说,一条两斤多重的烤鱼,足够他们姐弟二人分食。 卫长羽眼巴巴的瞧着嘴边白白女敕女敕的鱼肉,香香的,好好吃的样子,咕咚!又咽了一下口水。 但是却没有张嘴去接。 扑闪扑闪着长长的睫毛,瞧瞧姐姐,再瞧瞧嘴边大块的鱼肉。 “姐姐抓鱼辛苦了,姐姐先吃一块,长羽再吃喔。” 糯糯软软的童声入耳,卫长蕖感动得稀里哗啦,小萝卜头真是懂事得令人心疼。 “好,姐姐吃一口,长羽吃一口,”卫长蕖放柔嗓音道,将鱼肉放入自己口中,又重新用叉子去了刺,挑起一块鱼肉,靠近嘴边哈了哈气,吹冷,递到卫长羽的嘴边。 “嗯,”卫长羽点点圆溜溜的小脑袋,张开小嘴,露出几颗白白的小乳牙,一口咬下姐姐递来的鱼肉,塞了满满一口。 两边腮帮子一股一股的,小萝卜头美美的嚼着口中的鱼肉,软软的,香香的,滑滑的,好好吃喔。 小家伙吃着鱼肉,小脸蛋儿被火光映得红扑扑的,眉眼弯弯,一双圆溜溜的眸子扑闪扑闪的,小小的模样可爱极了。 姐弟二人你一口,我一口,吃的好满足,好欢畅。 凌璟一口气吃完了半边鱼,正在用竹叉子,准备慢慢的给竹筒中的鱼翻个身,继续吃另一面的鱼肉。 惊雷,闪电眼巴巴瞧着自家爷,爷那吃相称得上是酣畅淋漓——欲仙欲死啊! 整间屋子鱼香四溢,三人得吃,两人干望。 看得见,吃不着,闻得到,尝不到,惊雷,闪电二人的俊脸都苦逼成了大甩饼。 咕咚,二人的喉结同时滚动,大大的咽了一口口水。 折磨人啊,这真真是太折磨人,吸一阵鱼香入月复,二人泪流满面,同时在心底深深呐喊。 爷,您口下留情呀,剩点残羹鱼骨头啥的,也好啊! 卫长蕖吃了个饱,扬起头满足的打了个嗝,眉眼弯弯,对着惊雷,闪电瑟瑟一笑:“你们想吃鱼么?” 惊雷,闪电同时朝着卫长蕖点了点头,想吃,他们当然想吃,闻着空气浓香四溢,要是再憋一时半会儿,他们都快憋出内伤了。 二人抬眉,四道感激涕零的目光,齐刷刷落在卫长蕖的身上。 莫非,难道,可能,这村姑要给他们鱼吃,那可还真的剩下一条呢。 还是这乡下妹子善良,朴实,淳朴,善解人意,贤淑,温柔…… “咯,给你们,”卫长蕖将最大的一条鱼端起,递到惊雷,闪电面前,同时递上了两只竹叉子。 二人接过竹筒,瞧着竹筒中长长一条大肥鱼,三斤来重。 四道感激得稀里哗啦的目光巴巴的落在卫长蕖的身上。 那眼神绝对是想说——妹子,你真是活菩萨转世啊。 二人赶紧拿起竹叉子大口吃起来,香,呗香,难怪爷吃得如此酣畅淋漓。 “这条鱼十两银子,吃完结账。” ------题外话------ 讲个关于某星的笑话: 星某次下班,打第三军区门前经过,依稀得见露天哨岗的兵哥好帅喔,星站在兵哥对面二十米处打望,近视看不清啦,于是呼!星就当着几位兵哥的面,堂而皇之的从包包里拿出眼睛,戴着打望! 终于瞧清楚了,嗯!呗帅! 第二天,星再打那过路,你们猜咋了…… 人家岗哨全修了亭子了。囧了个囧! 首推:继续求收,星现在每日11:55更新,若有变动,会提前通知!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第二十八章 吃鱼的,赔了老婆本 惊雷,闪电埋头吃得正欢,卫长蕖一句轻飘飘的话入耳,二人差点没被鱼刺给咽到。 双双抬起头,四道目光齐齐朝卫长蕖看去,疑惑的,后知后觉的,他们怎么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咳咳!这……这鱼……不是免费……送我们的?” 惊雷咳嗽两声,吧唧一口,咕咚,喉结滚动一下,将口中的鱼肉咽下,一脸疑惑的问向卫长蕖。 鱼足肚儿饱的,卫长蕖愉悦的一耸双肩,一脸笑嘻嘻的。 “谁说!这鱼是免费送给你们的,十两银子一条,吃完,赶紧的,付钱。” 说罢,卫长蕖摊出一只手,这钱她是要定了,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惊雷,闪电隔火火光,眼巴巴的盯着对面一张笑颜如花的脸。 这哪里是笑脸,这分明就是一丫的笑面虎。 此刻,他们方才知道,眼前的村姑,不善良,不朴实,不淳朴,不善解人意,不贤淑,不温柔…… 二人手拿着竹叉子,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心里百味杂陈。 闪电双眸一转,脖子有些僵硬的瞧瞧自家爷。 卫长蕖眸眼跟着一转,淡淡道:“瞧你们爷也没用,他是干活抵债,不然,他吃鱼也得付钱。” “干活?抵债?” 惊雷,闪电听了卫长蕖的话,双双惊得身子一个踉跄,同时颤了颤。 不信,不可能的事情,他们爷要是干活抵债,那母猪都能上树了。 应该说,他们宁愿相信母猪能上树,也不相信他们爷能干活给一个村姑抵债。 惊雷,闪电绷着脸,十分不相信卫长蕖的话。 卫长羽吃了个饱饱的,小小的身板,紧紧的挨在姐姐身旁,一双小手松握成拳头,手肘放在膝盖上,支起下巴,一双水灵灵的眼睛,转啊转的,瞧瞧这个,又瞧瞧那个,小机灵鬼似的。 小家伙瞧了半响,突然女敕声女敕气道:“姐姐不骗你们哟,大哥哥真的帮我们修补了墙壁呢,还帮我们修了灶台喔。” “补墙壁,修灶台,”惊雷,闪电同时惊呼出声。 两人目光一转,四道视线齐刷刷落在墙壁上的刚修补不久的骷髅洞上,还有那刚修不久的灶台上。 厄,泥巴是湿的,莫非,难道,的确,这些都是他们爷的劳动成果。 两人收回视线,有些不敢置信的瞧向自家爷。 那眼神分明是想问——爷,这,这些真是你做的。 凌璟终于吃完了一整条鱼,心满意足的放下竹筒和竹叉子,丝毫未回应惊雷,闪电震惊,不敢置信的目光。 二人转动着僵硬的脖子,齐齐收回视线。 爷没有否认,那墙壁上的骷髅洞,还有那灶台,真是他们爷修的。 天呢,不得了了,不但母猪要上树,恐怕尼姑都要嫁给和尚了,这,这太他妈震撼了。 就他们爷那洁癖性,平常人,不可近他身,东西不干净到一尘不染,不用,居然,居然可以去挖稀泥巴。 切,不就是补几个骷髅洞,修个灶台嘛,这一个二个的用得着这副吃了大便的表情么。 卫长蕖瞧着惊雷,闪电那幅震惊到呆滞的模样,内心十分不削。 “赶紧吃完,带着你们爷,哪儿来的,哪里去,不然今晚还得收住宿费。” 卫长蕖一阵说完,眼角一挑,瞟了凌璟一眼。 这货就是一丫的大麻烦,这一天的,又是杀,又是砍,又是死人,又是毁尸灭迹,这刚刚穿越,白白年轻了十来岁,她可还想多可几年,带上小萝卜头弟弟发家,致富,奔小康呐。 收住宿费,就这破破烂烂的山神庙,一把麦草做的窝,这只瘦猴子还敢向他要住宿费。 凌璟咬咬牙,两道阴森森的目光落在卫长蕖的身上。 恐怕天下女人的脸皮加起来,都不及这丫头的脸皮厚实。 闪电,惊雷瞧着爷眉目不善,赶紧埋头继续吃鱼。 爷要发怒了,他们还是避着点好,再说,这鱼可是十两银子一条的,不吃完浪费。 凌璟目瞪瞪的盯着卫长蕖,而卫长蕖丝毫未觉压抑,依然轻松,自在,心情美妙的,与小萝卜头弟弟说话。 凌璟自觉没趣,收回视线,一边嘴角上挑,自嘲一笑。 他这是怎么了,居然与一只泼猴似的丫头频频生气。 惊雷,闪电将鱼吃完,刚放下竹筒跟竹叉子。 卫长蕖不知何时跨过了火堆,不声不响的将一只手摊在二人面前。 “吃饱了哈,吃满意了哈,”说罢,笑颜如花,笑里藏刀,笑得人心打颤呐,语调一转,脸色微沉下,伸出的五指颠了颠:“既然都吃饱了,就赶快给钱吧,十两银子,又不贵。” 卫长蕖的话传入耳中,惊雷,闪电的脸上的表情齐齐抽了抽。 这是村姑吗?怎么这么刁钻。 这在酒楼吃饭,还允许客人吃完后,舒舒服服打个饱嗝再付账呢。 还有,下河随便捞一条鱼,随便烤几把,就卖十两银子,还……不……贵?这是吃钱呢,还是吃鱼呐,这丫的是抢钱呢,还是抢钱呢。 看着二人愣神,卫长蕖将摊出的手板一颠,粗着嗓子不耐烦道。 “赶紧的呀,给钱。” 惊雷一只手瑟瑟的从怀中掏出一定银子,依依念念的放入卫长蕖的手心中。 卫长蕖颠了颠:“这里没有十两银子,还差点。” “我身上带的就这么多了,”惊雷淡淡回道。 “这么穷?”卫长蕖有些怀疑的瞟了惊雷一眼,眸子一转,视线落在闪电的身上,手板也摊在了闪电的面前:“他身上没钱了,你总该有吧,这鱼可是你们两人吃的。” 凌璟眼盯着卫长蕖地主婆催租似的问债,面黄肌瘦,丝毫不客气的模样,十分的有趣。 这丫头还真掉进钱眼里去了。 闪电掏出一定银子,塞进卫长蕖的手心。 这丫的村姑特么的黑心啊,一分一毫都不算少的。 收到了十两银子的鱼钱,卫长蕖五指一卷,一把将银子捏在手心,然后塞进了怀中,藏得好好的。 只见她眉开眼笑,笑得跟朵大喇叭花似的,两只眼睛都弯成了月牙状。 惊雷,闪电瞧着她一张笑脸,心都在滴血了。 他们吃条鱼容易么,那是些银子,可是他们攒下来买房,买马,娶媳妇的钱,媳妇本呀。 ------题外话------ 感谢已收藏的美人们,谢谢乃们支持星,集体么么哒! 首推:继续求收,喜欢请点击加入书架,星不胜感激!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第三十三章 长辈,毛线的长辈 江氏慌慌张张急着寻人,丝毫没有留意,有人打她跟前路过,差点与人撞了满怀。 听到喊声,江氏停住脚步,这才看清楚,喊住她的人,是村里王老实家的婆娘,余春兰。 在老卫家的时候,江氏就与余氏走得近。 余氏是个老实的妇道人家,心眼好,没什么花花肠子,两人平素谈得来。 江氏见到余氏,一时没忍住,鼻子一酸,嗓子都呜咽了。 她紧张的一把握住余氏的手,急切问道:“春兰啊,大妹子,你有见过我家长蕖,长羽吗?啊!” 余氏瞧着江氏红了眼眶,神色焦急,眉目憔悴,赶紧帮着想了想,随即才道。 “嫂子,你先别慌张,你真问对人了,我还真见过长蕖姐弟俩,他们……” “他们在哪里?”余氏话说到一半,被江氏紧张的打断,仿佛抓到了救命绳似的,江氏破泣为笑,神色又紧张,又激动:“大妹子,赶紧的,告诉我啊,你在哪里见过我家长蕖,长羽。” 余氏拍拍江氏的手,说道:“刚才,我干完地里的活计,为了赶近路回家,就打山神庙前路过,这不,正巧瞧见你家长羽趴在山神庙的门槛上玩耍呢,嫂子,赶紧去吧。” “诶,”江氏喜泣着应了一声,提着麻袋,拔腿就急匆匆朝山神庙而去。 “蕖儿,羽儿,娘苦命的孩子。” 江氏人还没跨进山神庙,那痛心疾首喊声先传开了。 卫长羽一双小耳朵尖着呢,听到声音,立马听出是自个的娘亲来了。 “姐姐,娘亲来看我们了,”小家伙一脸欣喜,嘴角裂开,露出几颗小门牙。 紧接着,他那小身板,腾!从草堆立起来,撒开两条小短腿,蹬蹬的朝门口跑去。 “娘,娘,”小家伙兴高采烈唤了两声:“你来看长羽跟姐姐么。” 江氏瞧见卫长羽附在门框上,一个劲儿喊自己,瞧着小人儿笑嘻嘻的模样,咕噜噜转动着眼珠子,之前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落实了。 江氏疾步上前,放下麻布袋,弯腰揽手将卫长羽的小身板搂在怀中,好好抱一会儿,又捧着小家伙的脸蛋儿,瞧了又瞧。 “是娘不好,现在才来看羽儿,蕖儿。” 说着,说着,江氏就滚落了泪珠子。 卫长羽瞧见自个娘哭了,扬起两只小手板,柔柔女敕女敕的手指头,在江氏脸上蹭啊蹭,帮她擦去滚下来泪珠子。 “呼呼,娘亲别哭,长羽不怪娘,姐姐也不怪娘喔,” 小萝卜头,人小鬼大,懂事得跟小人精似的,糯糯软软的话,说得很贴心,乖巧,懂事极了。 “娘,大晌午的,你怎么过来了,好不容易有个空档就待在家歇着嘛。” 卫长蕖迈步走到门口,垂目就瞧见江氏丢在身旁,那只鼓鼓的麻袋子。 用脚趾头都能猜到,她这个老实的娘啊,肯定是不放心他们姐弟俩,才背着江云山夫妇,偷偷溜来看他们。 “没事儿,娘不累,这刚好有了空档,就过来瞧瞧你们姐弟,”江氏说着,就要将麻袋提进山神庙。 卫长蕖瞧着江氏手中沉甸甸的麻袋子。 “娘,你提这么多东西来,江家那恶婆娘发现东西丢了,肯定会找你麻烦的。” 进了屋,挑了块平整的地面,江氏将麻袋搁下,喘了口粗气。 “蕖儿啊,你一个女孩子家的,不准一口婆娘,婆娘的叫,再说那可是你大舅妈,不可对长辈不敬。” 卫长蕖听后,没有说啥,一边嘴角却微微翘起,暗自轻讽。 长辈,毛线个长辈。 江家那婆娘视他们姐弟俩为灾星一般,她莫不是还得巴巴的贴人冷**,称这样的婆娘为大舅妈,她又不是脑袋进水,成了250的傻猪。 向来都是,人敬她一尺,她敬人一丈。 什么贱人,泼妇,耍流氓的,都死远点,否则见一个打一个,来一双,揍一双。 江氏解开麻袋口,将东西从麻袋里取出来。 “蕖儿啊,这是一罐油,一包盐,还有几斤苞米面,是你二舅妈给的,”江氏边说,边取东西。 卫长蕖瞧着江氏取出来的东西。 盐,油,这两样东西,在普通百姓家里贼金贵。 一般人家炒菜,都舍不得多放点油,放油也就是为了润润锅底。 盐更是金贵,精细的官盐,普通人家根本吃不起。 就算是糙盐,普通百姓家里,平素炒菜,也只舍得放那么一点点,有个淡淡的咸味儿就行了。 卫长蕖没想到,江家二房这个舅妈,居然如此舍得,不仅给了一袋苞米面,一罐油,还给了一小包盐面。 据她所知,她这个二舅家里,可不富裕,日子也过得紧巴巴的,冯氏这份情,她今日算是记在心坎里了。 卫长蕖十分感激,道:“娘,你回去时,替我好好谢谢二舅妈。” “诶,”江氏应声,接着又从麻袋里取出一些东西。 “蕖儿,这是被子跟床单,”江氏瞟了一眼地上的麦草床,接着道:“你和羽儿,总不能天天滚麦草窝,铺上床单,总归睡着舒服些,深秋了,虽然白日里日头毒辣,但是早晚也阴冷,这被子也用得着。” 说罢,江氏将被子和床单丢在床上。 卫长蕖瞧着那洗得发白的被褥,床单,想都不用想,定是她这个娘将自己床上的给撸了,送来的。 “娘,这被褥,床单,可是你床上的?你拿来给了我们,你睡啥。” “蕖儿,你就甭替娘担心,娘自个还留了一套呢,这一套被褥,你跟长羽就安心留着用。” 江氏说着话,就要着手捣鼓着给卫长蕖姐弟铺床。 真的还留着一套吗,这个老实的娘骗人都不会。 卫长蕖也不点破江氏的话,她瞧着江氏忙前忙后的背影,心里一阵酸涩,心里满满的都是感动。 任由着江氏给自己铺床,卫长蕖也不反对。 她不是稀罕这些东西,就是为了能让江氏安心些。 ------题外话------ 读者:你女主怎么还没发家呢。 星:咳咳咳……再等等,慢慢来!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第三十四章 进山,收获山鸡蛋 江氏铺好床,拍拍手起身。 瞧见屋内的灶台,江氏随口便问:“蕖儿,你自个砌的灶台么,巧了,娘给你们姐弟捎了口锅来。” 瞧着灶台上的泥巴还未干透,江氏约莫着,这灶台肯定刚砌好不久。 “嗯”卫长蕖淡淡的应了一声,她可不敢直白的说,这灶台是枚面具男帮忙砌的,否则她那保守的娘又该问东问西,瞎操心了。 “这灶台是今早才砌的,砌个灶台也不费事,搬些石块,用稀泥巴敷上就好。” 卫长蕖说罢,暗暗朝着小萝卜头挤巴挤巴眼睛,示意小萝卜头别说漏嘴。 卫长羽收到暗示,眯眼一笑,两只眼睛成月牙状,贼精,贼精的,十足小人精的模样。 “娘,姐姐很厉害哦。” “姐姐给长羽烤肉吃呐,烤肉,可香,可香了。” 一说到吃的,小家伙,两片嘴唇就努阿努,吧唧吧唧小嘴,一副快要流口水的样子。 “姐姐自己砌灶台,补墙壁喔。” 卫长羽勾着指头一件件说完,圆溜溜的脑袋瓜子一扭,避过江氏的视线,朝着姐姐吐了吐小舌头。 那滑稽的小模样,十足是在邀功。 呼溜溜的眸子,一闪一闪——姐姐,长羽有帮你圆谎喔。 卫长蕖瞧着小萝卜头萌到爆的小模样,抿嘴一笑。 这小精灵鬼,还真是机灵。 “喔,是嘛,”江氏喜颜道。 听了卫长羽的话,江氏心里既高兴,又难过。 她眼框里闪动着泪花,她的蕖儿是大姑娘呢,懂事了,能干了。 卫长蕖瞧见江氏抹泪,伸出手,热络的拉住江氏的胳膊,打心里将江氏当成了娘。 “娘,你怎么又哭了,我和长羽不是好好的嘛。” “你不用担心,我和长羽往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等条件好些了,我就将你接过来住。” “诶,娘相信蕖儿是个能干的,”江氏又笑又哭的抹了把酸泪,只当是句安慰的话,并未放在心上。 “蕖儿懂事了,娘这是高兴得哭,”抹干泪,江氏又道:“咱们将锅架上灶台试试。” 江氏将那口乌漆抹黑的缺口锅拖出来,瞧着边沿缺口的旧锅,脸上略显愧疚。 “蕖儿,娘没用,这口锅还是你姥姥给的,边上有些缺口,你们姐弟将就先用着。” “娘,你不用愧疚,缺口就缺口呗,只要能烧饭就成。” 卫长蕖搭把手,帮忙将锅抬上灶台。 瞧着锅架在灶台上,卫长蕖展颜一笑,啪啪拍去手上的锅灰道:“很合适嘛,灶沿口和锅沿差不多小大。” 卫长羽踮起脚尖,巴巴的瞪着双眼,凑热闹,看了一会儿后,他歪着脑袋问:“姐姐,有锅了,咱们是不是可以做饭了呐。” “是啊,有锅了,姐姐就可以给长羽做好吃的了。” “喔,喔,太好咯,”一双小手板拍得啪啪响,小家伙兴奋得手舞足蹈,这一笑,又露出几颗可爱的门牙。 卫长蕖瞧着小萝卜头那可爱的兴奋劲儿,一时没忍住,伸手在他鼻尖上点了点。 卫长蕖手上沾染的锅灰哪里拍得干净。 这一点,一抹锅灰,抹在小萝卜头的鼻梁尖上,那小小挺挺的鼻尖立马变得黑乎乎。 卫长蕖瞧着小萝卜头黑乎乎的鼻头,像个可爱的小丑角,不由得抿嘴一笑。 “咱们长羽,真是个可爱的小机灵鬼。” “呵呵,”卫长羽扬起脑袋,乐呵呵的笑着:“只要能逗姐姐和娘开心,长羽愿意做小机灵鬼喔。” “可不是,娘的长羽最乖了,以后要听姐姐的话,”江氏道。 瞧着两个孩子,开心的嬉闹,江氏也欣慰的拉开了一张笑脸。 虽然,这山神庙破破烂烂,总归两个孩子有了一处栖身之所。 “嗯,娘放心,长羽最听姐姐的话了,等长羽长这么高了,还要帮着姐姐做事。” 说罢,小萝卜头还伸手比划了一个高度。 他只要长这么高,就是大人了。 那可爱,呆萌的举动,可将卫长蕖和江氏都逗乐了。 江氏带来的东西,该放的,都放好了,卫长蕖又陪着说了好一会儿话。 过了午时,日头歇下去一些,卫长蕖才道:“娘,你在家陪会儿长羽,我去山里转转。” 她本就打算,等到下午时间,就去山里转转,带上小萝卜头进山,终究不如她一个人去方便,留他一人在山神庙,又不放心,江氏来了正好,刚好帮忙照看一下。 古代的深山老林的,未经开发,遍地都是宝,说不定会有什么发现。 这时,卫长羽犯了午困,小小的身板,正缩在江氏的怀中中,睡得呼呼的。 江氏一边柔柔的拍着他的后背,一边扬起头来,小声对卫长蕖道。 “蕖儿,这会儿子,日头还辣着呢,你去那老林子做甚,又寻不出个新鲜玩意。” “娘,老林子里才有宝,你先在家看着长羽,我快去快回。” “等我回来,烙些饼子,你带点回去给姥姥,姥爷,还有二舅家尝尝。” 说完,卫长蕖提了江氏捎来的破麻袋,转身就出了山神庙。 离山神庙不远处,就是一大片的山岭。 卫长蕖记得,十里村这片岭子,叫果子岭,就是因为山岭里随处可见的都是些野果树,所以得名。 果子岭的果树虽多,但是长出的果子,酸涩得要命,村民们很少采来吃。 正直秋季,正是果子成熟的季节,说不定进山能寻到野果子。 卫长蕖随手在路边捡了条木棍,提着袋子,信心满满的就进了山。 先用木棍打开脚下深到膝盖的茅草,卫长蕖才放心的弯着腰,拔腿踩过,娇小的身躯穿梭在丛林间。 这用木棍子一打,一来可以分开挡路的茅草,二来可以吓走蛇虫鼠蚁。 刚穿过一段荆棘丛生的路,扑!的一声,卫长蕖就瞧见一只山鸡扑翅而起。 卫长蕖瞧着山鸡飞出老远,内心贼兮兮的乐呵着。 有山鸡,而且还是只尾巴短粗粗的母山鸡。 有鸡就可能有蛋,卫长蕖欢喜的朝着山鸡飞起的地方寻去。 扒开草弄,卫长蕖果然发现一处山鸡窝,鸡窝内,小孩拳头般大小的山鸡蛋,晃得人眼馋。 好家伙,一个,两个,三个……卫长蕖数完,足足十二个鸡蛋。 ------题外话------ 阿公阿婆=爷爷女乃女乃,星备注下 推荐: 安瑾橙:都市新作《重生之金牌经纪人》 新婚之夜 本是小夫妻激情四射的夜晚,苏棠很忐忑。岂料某男只丢下冷清的四字箴言'我不碰你'。 她瞬间淡定了,哦,这个男人果真是不近。嗯?他是弯的?还是,不行? 可是。 某天清晨,浑身酸痛,满床狼籍,她炸毛了:“秦司琛!你不是。” 第三十五章 上树,采摘野果 瞧着草窝里十二颗圆溜溜的山鸡蛋,卫长蕖展露出笑颜。 这一趟进山,果然是没有白来。 卫长蕖蹲子,掀开麻袋,随便从山鸡窝里扯了几把干茅草,简单团成一个草窝,将草窝垫在麻袋的底部,这才将鸡蛋一个一个拾出来,小心翼翼的装进麻袋。 逛林子时,难免会磕磕碰碰的,有一层干草垫着,鸡蛋才不易撞碎。 捡了鸡蛋,卫长蕖提着麻袋,继续往林子深处里去。 走了近一盏茶的时间,卫长蕖进了林子深处。 丛林深处,树木繁多,枝繁叶茂,遮天蔽日,几缕阳光透过树叶缝射下来,映照在地面,撒得林间光斑点点。 卫长蕖穿梭在林间,只觉得全身上下凉丝丝的,煞是舒服,半点感觉不到秋老虎的酷热。 林子中树多了,脚下的茅草,刺藤,杂木枝,反倒是少了许多,阴暗潮湿的地面长了许多蕨类,苔藓类植物。 卫长蕖停下脚步,放眼望去,入眼的都是一些大腿粗细的野果树。 这些野果树属于乔木科,树干高大粗壮,阳光照射下来,多半光线被果树茂密的枝叶遮挡,、野茅草,刺藤,杂树枝无法接收充足的阳光,反而无法生长蔓延了,只有一些喜阴的蕨类,苔藓类植物才能生长蔓延。 卫长蕖瞧着漫山遍岭的野果树,有野山梨,野柿子,但是居多的却是野苹果。 扫视一圈林子,卫长蕖思模,若是这漫山遍野的粗壮野果树,经过人工改良,结出的果实必然不会又酸又涩。 加之野生果树抗病虫害能力强,更是比重新栽种新幼苗效益来得快,不失为一条致富的捷径。 卫长蕖思模后,心里惦记上了果子岭。 瞧着枝头上果实累累,一串一串的野果吊在枝头,压得树枝弯腰,瞧得人心里一阵欢喜。 卫长蕖将山鸡蛋从麻袋中取出来,挑了块平地放好,然后提着麻袋爬上一棵苹果树。 将麻袋挂在树杈上,卫长蕖伸手摘了一个红透的苹果。 因为是野生的,苹果的个头,只比山鸡蛋略大那么一点点。 卫长蕖将野苹果捏在手中,随手在衣服上抹几下,就递到唇边咬上一口。 天然无公害,就算不洗也吃不死人。 一口咬下,嘶!卫长蕖口中瞬间淌出清口水,接着一双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感觉舌尖上又酸又涩,赶紧将舌尖伸出来,哈哈几口气后,稍微舒服了些。 噗,一口将吃进口中的野果肉喷出老远。 呃,酸死了。她!现!在!终!于!明!白!了。难怪十里村的人,宁愿吃野菜,也不采摘这些野果吃。 这是要酸掉牙的节奏。 瞧瞧着手中的果子,色泽红润,表皮光滑圆润,果然是中看不中吃。 原本以为只是酸涩了些许,没想到是超级酸,超级涩,根本就难以下咽。 卫长蕖靠在树干上,缓过劲来,把玩着手中的野果子。 太酸,不能直接入口,能做点啥呢。 苦思冥想后,卫长蕖眼神,呗!一闪,一条生财妙计打心底滑过,有了。 脚下踩稳,将麻袋掀开,卫长蕖一只手稳稳扶住树枝,一只手开始采摘果子。 专挑红透了的,个头大的野苹果采摘,摘了足足十多斤,再也提不动了,卫长蕖才抗着沉甸甸的麻袋滑下了树干。 采完果子,抬眼一瞧日头,时候也不早了。 卫长蕖不打算再往深处走,随便在周围各处寻寻,看是否能寻到可吃的野菜。 周围附近长满了蕨草,蕨草春季萌芽时,会抽生出鲜女敕可口的蕨苔。 卫长蕖微叹,真是穿越得不逢时候,这个季节,怕是采摘不到鲜女敕的蕨苔了。 视线在绿油油的蕨草上流连片刻,卫长蕖一转目,两道视线无意间注视到,那开着小黄花的野菜上。 清明菜。 卫长蕖眼神又一闪,露出一丝欣喜,提着麻袋朝那开着小黄花的野菜走去。 走近瞧清楚,只见那带点灰白棉毛的野菜尖上,开着点点小黄花。 不正是清明菜么。 虽说雨后清明,才是采摘的清明菜最佳的时节,那时节采摘的清明菜鲜女敕可口,可以揉来做成糯米粑粑,味香浓郁,有祛痰、镇咳、镇痛之功效,又可口无比。 卫长蕖伸手掐了一株女敕芽儿,一掐即断,半点茎丝不带,掐断处还溢出翠绿的汁水,肥肥女敕女敕的。 虽不是雨后清明,这时候也能吃啊,味儿比不上清明时节鲜女敕,总归能做个吃食。 掐了一把女敕芽儿,卫长蕖剐了条树皮扎上。 将清明菜,山鸡蛋装进麻袋,捡起打路用的木棍,卫长蕖准备着出林子。 来时已经打开了挡道的茅草,杂树条,刺藤,出林子就轻松多了。 卫长蕖出了林子,满载着收获回山神庙。 此时候,卫长羽已从午睡中醒来,小家伙赖在江氏怀中撒娇与江氏在床上说话,刚睡醒,脸蛋儿还红扑扑的,一脸笑嘻嘻的模样,煞是可爱。 听见门口有脚步声传来,卫长羽竖着一双耳朵认真听着。 “娘,是姐姐回来了哟。” 一双小短腿一蹬,小身板像条泥鳅似的,从江氏怀中滑出来。 江氏慈爱笑着,起身拉着他的小手丫子,道:“是姐姐回来了,随娘去门口瞧瞧。” “嗯,”卫长羽撒开脚丫子,随着江氏,蹦跶到门口。 卫长蕖单手提着沉甸甸的麻袋,顶着火辣的日头回家,额头上浸出苞米大的汗珠子。 江氏松开卫长羽的小手丫,跨出门槛,几步走上前去,接过卫长蕖手中的麻袋。 “瞧这日头辣得,赶紧进屋歇歇。” 进了屋,卫长蕖拂袖擦了把额头上的汗珠,气还没喘匀,赶紧道:“娘,袋子里面有山鸡蛋,赶紧取出来,千万别撞坏了。” “诶,”江氏应了一声,听说袋中有山鸡蛋,她轻手轻脚的准备掀开麻袋。 山鸡蛋,可金贵着呢,要是碰坏,就可惜了。 江氏掀开麻袋,一窝瞧着喜眼的山鸡蛋就露了出来。 江氏瞧着一阵欢喜,这么多山鸡蛋,蕖儿这趟进山,可算没白跑。 卫长羽也跟着凑拢来,小身板靠近麻袋,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瞧着一窝圆溜溜的山鸡蛋,嘻嘻笑着。 ------题外话------ 清明菜:是与艾草相似的野菜,做成糯米粑很香喔! 推荐:柒言绝句《农门书香》 被退婚,人人唾弃她,哥哥们不嫌弃,说养她一辈子。 可是,家里穷得掉渣,怎么养妹子? 穷!顾小北捶胸顿足! 为了过上好日子,她带着家里的男儿发家致富。 发家后,之前不露面的亲戚都上门打秋风,贪婪无度。 顾小北:你待我不义休怪我不仁! 白云照水《天命通缉一品盗妃》 什么叫一品? 相貌一品,身手一品,才智一品,选男人也是一品。 什么叫盗妃? 金银珠宝,盗;古玩瓷器,盗;众美男心,盗上加盗。 为什么出逃? 某盗:“不是我要跑,这是天性,就像老鼠看见猫。不跑等着被吃?” 某神捕:“我也成了惯性!不然,追着她天涯海角跑个什么劲!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第三十六章 油煎,荷包蛋儿 江氏连着草窝,一起端出麻袋,宝贝似的,轻手轻脚将一窝山鸡蛋搁在平处。 卫长羽的小眼神晶晶闪着,红扑扑的脸蛋儿,那个兴奋激动啊。 “呀!好多鸡蛋,娘,姐姐最厉害了呢。” 想着两个孩子在老卫家的时候,没吃过一顿饱饭,更别说吃上好东西了,想都别想。 卫长蕖运气好,此次进山捡到一窝山鸡蛋,江氏也跟着高兴,两个孩子都瘦骨叮当的,能得一窝山鸡蛋补补身子最好了。 瞧着卫长羽兴高采烈的小模样,江氏也乐呵呵笑起来。 “是啊,姐姐最厉害了,待会儿啊,羽儿可以吃鸡蛋喽。” 卫长羽听到后,高兴得一双脚丫子蹦哒蹦哒的跳。 “太好喽,有鸡蛋吃了。” “姐姐最辛苦,要吃多一点儿,娘亲是大人,也要多吃一点儿,长羽最小,吃少点儿就够了。” 原本,卫长蕖待在一旁歇口气。 瞧着小萝卜头,蹦跶,兴奋的小模样,简直一天生的萌宝。 喘匀一口气,卫长蕖走过来,忍不住,伸手轻轻一掐小萝卜头的脸蛋儿。 那瘦瘦的小脸蛋儿,虽然没有几两肉,但是皮肤却是女敕女敕滑滑的,一掐柔柔软软,触感极好。 小屁孩的皮肤,果真是白白女敕女敕,香香滑滑水豆腐,一掐包上瘾。 小家伙的脸蛋儿被卫长蕖轻轻揪着,小模样揪吧得变了形,小嘴咧歪,露出几颗小白牙,既可爱,又怪萌。 轻轻捏吧捏吧指头,卫长蕖还真掐上了瘾,忘了松开小萝卜头的脸蛋儿。 蹲子,卫长蕖道:“咱们长羽最乖了,姐姐今天捡了一窝鸡蛋喔,待会儿,娘跟姐姐吃得饱饱的,长羽也要吃得饱饱的,再给长羽煎个荷包蛋,怎么样。” 卫长羽半歪着头,一双眼珠子咕噜噜转动,小脑袋瓜子思索着,想象着荷包蛋会是怎么个样子。 荷包蛋!荷包蛋他从来没有吃过,不过,姐姐做的东西一定很好吃。 想着香喷喷的荷包蛋,馋得他的一张小嘴撸动一下,吧唧! 可是半边脸还被姐姐掐着,吧唧一口没收住,一滴口水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晶莹的口水珠滴落下巴,牵起一条丝线。 当着姐姐和娘亲的面,馋得流口水,卫长羽脸蛋儿噗通一红,小模样,囧,囧,囧了个囧! 这令他,小小男子汉的形象很受挫败。 “姐……姐,小小男子汉,是不能掐脸的。” 卫长羽窘迫的拂起衣袖,呼啦,擦去嘴角挂着的口水丝,鼓起腮帮子,不满着抗议。 厄,这样啊,卫长蕖手下一顿,慢慢的松开手指。 好吧,她罪过了,搞忘记,眼前这屁大点的小萝卜头是小小男子汉了。 江氏瞧着一双儿女欢喜逗乐子,露出慈爱的笑容。 将山鸡蛋放好后,江氏见麻袋还鼓着,就捣鼓着再去取其它的东西。 瞧见袋子中,一把不知名的野菜牙子,还有小半袋酸果子,江氏问道。 “蕖儿啊,这果子漫山遍野都是,又酸又涩的,又不能做个零嘴吃,你摘些回来做啥。” 说完,江氏又拿起那把清明菜问。 “还有啊,这白绒绒的野菜,是能吃的么?田埂上长的荠菜,蒲公英,马齿苋,娘倒是时常见有人挖来吃,这白绒绒的野菜,娘可从没见人吃过,可别吃坏了事。” 卫长蕖听着江氏念念碎碎。 敢情这时代的人,没吃过清明菜,也是,清明菜哪有马齿苋,蒲公英,荠菜寻常随处可见。 见江氏不放心,卫长蕖赶紧道:“娘,这些酸果子,不是摘来吃的,我另有用处。” “至于这野菜,好像叫清明菜,我曾经听人提起过,能吃,日子久了,我也不记得,是谁告诉我的,反正吃了不会坏事。” 卫长蕖瞎编,胡捏,随便找个借口唐塞。 “原来是样啊,倒是娘的见识浅了,”江氏相信无疑:“咱们蕖儿可真是见多识广呢。” 休息片刻之后。 卫长蕖提了竹筒,竹叉子,清明菜准备去沟渠清洗。 “娘,你和长羽待在家,我去沟边洗菜。” 卫长羽听说洗菜,兴致冲冲就蹦跶到门口,一把抱住姐姐的腿,晃啊晃,卖萌无极限。 “姐姐,长羽也要去,长羽会帮你洗菜喔。” 卫长蕖一手拿竹筒,一手拿菜,实在腾不出手来。 小鬼头紧紧抱住她的腿,像只小八爪鱼一样,软乎乎的贴在腿上,诶! “长羽,外面热,你跟娘在家,姐姐马上就回来。” 江氏将他从卫长蕖的腿上拔下来,柔和着道:“长羽,不要给姐姐添乱,要听姐姐的话,知道不。” 卫长羽脑袋一垂,他不是想添乱,姐姐这么辛苦,他只是想帮姐姐做点事。 “嗯,”轻轻啄啄小脑袋,小身板靠在江氏怀中:“长羽听姐姐的话。” 卫长蕖到了沟渠,先将竹筒,竹叉子都洗干净,然后才洗菜。 将清明菜一根一根清洗干净,理成一把,压在石板上,用手使劲揉,揉搓出一些翠绿色的汁水。 揉搓掉野菜的翠绿色汁水,做来吃,才不苦涩,能去掉野菜的腥味儿。 揉搓干净后,卫长蕖用手将清明菜掐成碎末,装进竹筒,另一只竹筒,打满清水,才提着回山神庙。 回到山神庙,就开始准备做晚上的吃食。 将锅洗干净,江氏烧火,卫长蕖取了五只鸡蛋,四只敲破壳打在竹筒中,用竹叉子搅成蛋液。 锅烧热了,卫长蕖倒入油,将剩下那只鸡蛋打入锅中,给卫长羽煎荷包蛋。 鸡蛋刚入锅,就发出嗤嗤的油煎声,一面煎得金黄,卫长蕖用竹叉子翻过来,继续煎另一面,煎到两面金黄,一只荷包蛋就煎好了。 用竹叉子起锅,卫长蕖将煎好的荷包蛋,放进空置的竹筒中。 大人做事,小萝卜头也闲不下来,他踮起脚尖,水汪汪的眼睛扑闪扑闪,脸蛋儿好奇,贴在灶台边望着,一会儿瞧瞧姐姐,一会儿又瞧瞧娘亲。 “长羽,荷包蛋煎好了,冷一会儿,就可以吃咯,”卫长蕖瞧着小萝卜头弟弟,柔声道。 卫长羽瞧着那金黄金黄的荷包蛋,舌忝一舌忝下唇。 “长羽不饿,等姐姐和娘亲一起吃,才香呢!” ------题外话------ 亲们猜,猜,猜! 小蕖儿会用酸苹果做什么呢……。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第四十一章 姐姐的话,是硬道理 车轴子嘎吱嘎吱的压过黄泥道,一颠一颠的。 江云贵将牛车驾到卫长蕖姐弟二人面前,一把拉一下手中的缰绳,将牛鼻子一牵,牛车就停了下来。 “蕖儿,你咋起这么早,等久了吧,”江云贵见面轻嗔责问。 卫长蕖讪讪一笑:“二舅,我们也是刚到,没等多久。” “二舅舅,二舅妈。” 江云贵两口子走近,卫长羽扬起圆溜溜脑袋,又嘴儿甜的喊了二人。 冯氏腿一垫,跳下牛车,手一揽,就将卫长羽抱了个满怀。 “诶哟,咱们羽儿,嘴甜得跟抹了蜜似的。” “呵呵呵,”小萝卜头,在冯氏的怀中欢腾的笑起来:“二舅妈,长羽很想你喔。” “二舅妈对长羽和姐姐最好了,还送东西给我们吃,等长羽长大了,会赚钱了,一定给二舅舅,二舅妈买很多很多好吃的。” “瞧这孩子,才五岁,咋这么会说呢,可比丹儿机灵,”冯氏揉揉卫长羽圆溜溜的脑袋,抚模着他软软的发丝,流露出一脸的怜爱:“可真是个招人疼爱的孩子,也不知道,老卫家是咋想的,诶。” “孩他娘,这大清早的,竟说这些丧气的话,也不怕两个孩子难过。” 江云贵听见冯氏叹气,深怕卫长蕖听了,心里添堵,赶忙着啐一句。 “云贵说的是,大清早的不该说这些丧气话,”冯氏拍一下自己的嘴巴,冲着卫长蕖歉意道:“蕖儿,瞧二舅妈这张嘴,笨拙得很,一句话都说不好,你可别放在心上啊。” 卫长蕖瞧着江云贵跟冯氏。 江家这二舅跟二舅妈还真是憨厚老实,一副直肠子,直通到底,想到啥就说啥,一家子都是热心肠的人。 这样一家人,难怪斗不过江家大房那两口子。 卫长蕖依稀记得,冯氏就是因为受不了罗氏那婆娘的尖酸刻薄,所以才分出来单过,分家的时候,大房两口子蛮横霸道,硬是没分点好东西给二房。 莞尔一笑,卫长蕖道:“二舅妈,你也是关心我们姐弟,我怎么会放在心上呢,再说,自打我们姐弟出了老卫家那扇宅门,就不再是老卫家的人,以后,我们姐弟是富贵,是贫穷,都与老卫家没有半个铜钱的关系。” “蕖儿,上车吧,有什么话,坐上车慢慢说,”突然,江云贵催促道。 “嗯,劳烦二舅了,”卫长蕖点头答应,客套了一声。 “喔,喔,坐车了,坐车了,长羽喜欢坐车,喜欢和姐姐,二舅,二舅妈去赶集。” 卫长羽拍拍手丫子,露出一脸天真。 冯氏将他抱上牛车,放他坐在里面最安全的位置。 随后,卫长蕖,冯氏也爬上了车。 “蕖儿,羽儿可要坐稳了,”江云贵扭头知会一声。 知会完,江云贵一手牵稳缰绳,一手扬起鞭子,啪嗒一声,鞭子脆生生的打在黄泥道上。 拉车的公牛,听见声响,四腿一抬,往前走,嘎吱嘎吱,车轴就转动起来。 牛车走起来了,江云贵一心一意的赶车。 坐牛车去赶集,前世今生加起来,卫长蕖还是头一遭,坐上去的感觉,那就是,够慢,够颠,够无聊。 一边看护着小萝卜头,以防他玩心过重,不小心掉下车去,一边时不时的,陪冯氏拉拉家常。 东聊一句,西扯一句,不知不觉,牛车已经出了村子很远。 卫长蕖扫一眼拖板上鼓鼓的麻袋子,就随口问一句。 “二舅妈,今天拿了些什么东西去集市卖。” “哎!还能有什么好东西,”冯氏深深叹了一口气。 分家时,他们二房就捞到几块薄地,地里种的粮食够四张嘴巴吃就不错了,哪里还有卖的。 “这袋子里装的呀,是平日里烧柴火做饭时,用砂坛密出来的火炭,听说一些大户人家里,冬天要买碳烤火,索性就拖出来卖一下看,也不知道能不能卖上几个钱。” 原来这一袋子是火炭。 这个时代,火炭也就是冬天用来烤烤火,好像没啥其他用途了。 见冯氏忧心,卫长蕖宽慰着道:“二舅妈,既然都拿出来了,先卖卖看,大户人家里,冬天烤火,全靠指着这些不起眼的火炭,说不准能卖出去,还能卖个好价钱。” “蕖儿,就你这姑娘会宽慰人,”冯氏喜颜道。 蕖儿说得对,先卖卖看,能卖出去,那是福气,卖不出去,也没啥好心忧的。 只是军儿明年的束脩没攒够,还得再想想其他法子。 这时,卫长羽坐在拖板上玩腻味了,歪着脑袋,两只手掌撑起尖尖的下巴,一双水汪汪的眼睛,转啊转的。 “二舅妈,长羽给你讲故事。” 冯氏一听:“诶哟,咱们羽儿还会讲故事呢,快,讲给二舅妈听听。” “嗯,是姐姐讲给长羽听的。” 小萝卜头啄啄脑袋,好似一个小大人,一本正经的开始讲故事。 “从前,有只猴子,本事可厉害了,会腾云驾雾,会变出很多好吃的东西,这只猴子,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羽儿,石头缝里咋还能蹦出猴子?” 小萝卜头,讲得眉飞色舞,一脸津津有味时,被冯氏打断。 “厄,这个呀,”这个问题太深奥,不知该怎么回答,小萝卜头眼珠子呼溜一转,糯声道:“姐姐说,石头缝里能蹦出猴子,那就一定能蹦出猴子,姐姐不会骗人的。” 姐姐说的话就是硬道理,比金刚钻还硬的硬道理。 无条件信奉姐姐的话,才是乖孩子。 厄,卫长蕖听得满头挂满黑线,这什么道理,她说的每一句话,小萝卜头弟弟,还当真相信无疑了。 要是她说,公鸡能下蛋,男人能生孩子,玉皇大帝是女人,那小萝卜头会不会也信以为真…… “呵呵呵……”冯氏笑得乐呵呵的,早被这小鬼头逗得乐开怀:“羽儿讲的故事还真有趣,二舅妈从来没听过这么有趣的故事。” “呵呵呵……”卫长羽听冯氏笑得开心,自个也跟着乐呵起来:“二舅妈,姐姐才讲了一遍喔,长羽就记住了呢,长羽厉害吧。” 冯氏瞧着他小机灵鬼的可爱模样,怜爱着道:“是,是,是,咱们羽儿咋这么厉害,这么聪明呢。” 卫长蕖瞧着小萝卜头,冯氏乐着,一大一小笑得可开心了。 小萝卜头弟弟,真是又臭屁,又嘴甜,还会卖萌,耍宝,逗大人喜欢,更会看别人的脸色,相对于五岁的年纪,已经很机灵聪明了。 说说笑笑,晃晃颠颠,牛车跑了近一个时辰,总算是到了止水镇。 卫长蕖那瘦得皮包骨头的两瓣**,被颠簸得又麻,又辣,又酸,又疼,简直是五味都差点俱全了。 ------题外话------ 江云贵赶车为什么抽地,不打牛呢? 古代耕牛是极为宝贝的,百姓家里养牛,还得去官府备案,江云贵自然是舍不得打牛的。 火炭:粗壮的木柴烧完后,变成赤红的火炭,将火炭放进砂坛里,密封,就能得到黑乎乎的木炭了,可以二次烧喔。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第四十二章 赶集,添置新衣 到了止水镇。 卫长蕖将小萝卜头抱下车,然后帮着冯氏把一麻袋木炭也抬下车来。 这时候,天才大亮,虽然很早,但是街上已经有过往人流了,街道两旁的小商贩守着自个家的那点小摊儿,大声吆喝叫卖。 一些起得更早的农户,早将当道的地盘给占了,都摆好了从家里扛来的农货,也学着街边摊位上的小商贩叫卖不停。 卫长蕖瞧一眼。 古代的赶集,和现代乡下赶集没什么两样嘛。 冯氏选好一块地,卫长蕖帮忙将木炭抬过去,扯开麻袋,露出黑乎乎的木炭,摆上让人看。 江云贵寻了个木桩子,将牛车栓好,就过来帮着叫卖。 卫长羽紧紧跟在姐姐的**后面,像条可爱的小尾巴。 卫长蕖拉着他的小手丫子,深怕在集市上,人来人往的,小萝卜头跟丢了。 瞧着江云贵夫妇俩,摆好了摊位,卫长蕖向二人知会一声。 “二舅,二舅妈,我先去买点东西,买好了,就过来找你们。” 江云贵挥挥手道:“去吧,可要当心着些,这赶集的日子,街上热闹,小偷多。” 小偷!若是某个小偷来掏她的腰包,那就是今天出门没翻黄历,非打到他老娘都不认识他为止。 再说,就她身上披的几块破布,还牵着一只同样破破烂烂的小萝卜头,哪个小偷会这般没眼见,来掏他们的腰包。 虽然卫长蕖不以为意,但是还是正儿八经的道了声谢。 “嗯,我知道,多谢二舅提醒。” 卫长蕖说完,牵着小萝卜头,转身离开。 虽然是大清早,街道两旁的铺子可都打开门做生意了。 卫长蕖牵着小萝卜头走了一段,瞧见一家成衣铺子,掌柜的正站在店门口,迎来送往的,吆喝生意。 “长羽,姐姐带你去买新衣服。” 小孩子都喜欢穿新衣服。 卫长羽一听说要买新衣服,两边嘴角咧开,嘻嘻笑着,小脸蛋儿又兴奋,又激动,乐呵呵的。 过年的时候,村里二狗子他们都有新衣服穿,就他没有,二狗子他们都笑他是没爹,没娘的野孩子。 兴奋,激动之后,突然,小萝卜头的一张笑脸垮了下来,扬起圆溜溜的脑袋,看着姐姐。 “姐姐,买新衣服要花好多好多钱,长羽不要买了。” 卫长蕖侧目,瞧着他垮着的小脸。 小萝卜头弟弟,知道心疼钱了。 这么小小年纪,就知道生活不容易,日子过得艰辛,即使喜欢穿新衣服,也憋着不肯要,可真是为难这颗小萝卜头了。 没有停下来,卫长蕖牵着他的小手丫,继续朝成衣铺走去,边走边问。 “长羽不喜欢穿新衣服,不想买吗?” 卫长羽咬着小嘴唇:“长羽喜欢新衣服,可是……可是不想买。” “长羽喜欢新衣服就好,”卫长蕖柔着嗓子,教育小家伙:“长羽,钱嘛,就是用来花的,花得值,用得当,该花时就得花,花完了,姐姐再去挣。” 卫长蕖说完,侧头一想。 她这是对小萝卜头进行拜金主义教育啊,这是对滴,还是不对滴! 卫长羽精着一双耳朵,水汪汪的大眼睛扑闪扑闪,认真接受姐姐式洗脑教育。 “嗯,姐姐说的话,长羽记住了。” 听完后,小萝卜头甜甜的说了一句。 厄!卫长蕖瞧着小萝卜头精神气十足的小脸蛋儿,哑然,面瘫! 记住了,小萝卜头记住什么啦 小萝卜头不会受她影响,将来变成花钱如流水,大手大脚的纨绔子弟吧,要是这样,就罪过,罪过了,她造的罪过大了。 “楞个,小……萝卜…。头,”一时口快,小萝卜头都呼溜蹦出了口。 “厄,不是,”卫长蕖语气一顿,改口道:“长羽,姐姐不是教你乱花钱,姐姐是教你要学会花钱,该花时,就得死命花……” 娘的,她这是说的什么呀,怎么有种越说越乱的感觉。 卫长羽嘻嘻一笑,露出一排白白的小牙巴:“姐姐,长羽知道喔。” 卫长蕖满头黑线,一头凌乱,剪不断,理还乱,看来,没当过娘,果然不知道怎么教育小孩子,囧! 姐弟二人手牵手进了成衣铺子。 掌柜的瞧见姐弟俩瘦得跟猴似的,一身穿着打扮,感觉像是刚从灶膛里扯出来一般,瘦,破,烂。 掌柜的鼻孔都翘上了天,两只眼睛都没看地面。 这种穷酸破烂货,瞧模样,就知道是随处逛逛,进店晃晃,肯定没钱买衣服。 “这位姑娘,想瞧点啥。” 掌柜的将笑脸一收,说话的语气生硬,随便招呼两声。 卫长蕖瞟了掌柜的一眼,瞧见他那幅鼻孔上天的模样,也不大在意。 这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儿没有,古往今来,最不缺少的就是这种,门缝里瞧人,又狗眼看人低的势利眼。 成衣铺子不大,只有二十平米左右。 卫长蕖以最快的速度,扫了两眼。 其实这间铺子,也就是卖些普通老百姓下地穿的麻布衣裳,绫罗绸缎,锦绣添花的华服压根没有,掌柜的居然还这般傲气。 卫长蕖瞧上了一套水蓝色裙子,一套绛紫色裙子,一套青色童装,还有一套墨绿色童装。 “这件,这件,这件,还有这件,都取下来。” 卫长蕖依依指过,干脆利落的让掌柜的取下来。 掌柜的傻眼了,买这么多,这猴似的姑娘不会是糊弄他吧。 猜疑的同时,掌柜的已经取下四套衣服,随手递给卫长蕖。 “试衣间在哪里?”卫长蕖轻问。 “那边,”掌柜朝着试衣间方向,伸手一指。 “嗯,”卫长蕖牵着小萝卜头的手,就去试衣间试穿衣服。 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卫长蕖试好了衣服,一手牵着小萝卜头,一手抱着四件衣裳出来了。 “掌柜的,将这四件衣服都包起来,一共多少钱,算下帐。” 掌柜的,惊喜得一拍大腿,诶哟喂,这一大早的,他这是眼睛被狗屎糊了,一次买四件,这姑娘可是大买主啊。 “诶,马上包起来。” 掌柜的一脸笑嘻嘻的从卫长蕖手中接过衣服,一张老脸呀,都笑起了褶子。 七手八脚,将衣服折叠好包起来,掌柜的取出柜台上的算盘。 啪嗒啪嗒,指尖拨动,响起一串算盘珠子相撞的声音。 ------题外话------ 弱弱的说句: 亲爱哒们,看完有啥意见,评论区提出来呗!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第四十三章卫 长蕖,买白醋 掌柜的埋头认真算账,一边拨动算盘珠,一边报给卫长蕖听。 “水蓝装七十文,绛红装八十文。” “青色童装四十文,墨绿色童装四十文。” “算好呐,姑娘,一共是二百三十文钱。” 掌柜的报完帐,卫长蕖从怀里掏了三钱碎银子,伸手递给他。 掌柜的没想到,这瘦得像猴似的小丫头片子,居然真是来买衣服的。 看来真是起得太早,没睡清醒,眼拙了。 掌柜的笑嘻嘻的接过银子,将银子放入柜台之中,找了七十个铜板。 “姑娘,这是找您的钱,请拿好。” 卫长蕖伸手一摊,掌柜的将七十个铜板放到她手中。 收好钱,拿好衣服,卫长蕖牵起小萝卜头的手丫子,就准备出成衣店。 “姑娘,您走好。” 掌柜的笑起一脸的褶子,热情的将卫长蕖姐弟二人送出店。 卫长蕖牵着小萝卜头,眼皮都未抬一下。 做生意,最忌讳的就是,长着一双势利眼,将穷人看扁,将富人捧高,殊不知,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富贵,也没有永远的贫贱。 出了成衣店,卫长蕖想着有一样重要的东西要买。 牵着小萝卜头街头巷尾的逛,走了好久,才看见前面路边有一家专门酿制陈醋的老字号。 卫长蕖担心小萝卜头累着了,弯下腰,柔声关怀着。 “长羽,累不累,姐姐还有很多东西要买,如果你累,姐姐就先送你去二舅哪里,姐姐买完东西后,再来接你。” 卫长羽想都不想,摇了摇圆溜溜的脑袋瓜子。 “长羽不累,长羽要和姐姐在一起,还可以帮姐姐提东西喔。” 这小萝卜头,随时随地嘴都像抹了蜜似的,会逗人开心,真是招人疼爱的紧。 卫长蕖嫣然一笑,真拿这小破孩没办法。 瞧着,小萝卜头弟弟那瘦骨叮当的小身板,两条小细腿走路时,都是一晃一晃的,还帮忙提东西。 那小身板,还没一个包袱大。 要是真让小萝卜头帮忙提东西,估计只能看见东西,看不见人。 卫长蕖笑着道:“要跟着姐姐买东西,可以,但是待会儿累了,不允许哭鼻子喔。” “姐姐,长羽五岁了,才不哭鼻子呢,爱哭鼻子的都是小孩子。” 圆溜溜的脑袋一扭,小眼神挑得老高,两边小嘴唇高高翘起,像只生气的小鸡仔,模样臭屁得很。 哼,姐姐总是把他当小孩子,他五岁了耶,五岁喔。 卫长蕖耸耸双肩,一脸面瘫。 五岁,才五岁,这还带着女乃香味呢,小萝卜头居然敢叫嚣,不是小屁孩了。 好吧,她败了,败给了一颗小萝卜头,在那颗小萝卜头心中,认死理了,五岁,那可真真是很大的年龄。 卫长蕖牵着小萝卜头的手丫子,就朝那陈醋铺子去。 三水陈醋坊——卫长蕖走近,瞧着陈醋铺子的招牌大字,在心里默念。 三水陈醋坊,像是用掌柜的名字命名的,想来,这铺子的掌柜应该叫三水吧。 卫长蕖牵着小萝卜头走进三水陈醋坊。 陈醋铺的掌柜瞧见卫长蕖姐弟走进来,满面笑容的迎过来。 “这位姑娘,请问是要买醋吗?” 卫长蕖眉目一扬,心里暗想。 这陈醋铺子的掌柜为人还不错,至少没有因为她一身破烂的穿着,而从门缝里将人瞧扁。 “我进你这铺子来,自然是来买醋的,”卫长蕖道。 曾三水转身走到货架前,他伸手揭开一只大醋缸,准备给卫长蕖打醋。 “姑娘,你要多少。” 老陈醋,就是用来炒炒菜,一般来他铺子打醋的客人,顶多就是打个两三斤老陈醋,所以,曾三水就理所当然的认为,卫长蕖也只是打个一两斤散醋。 “掌柜的,你先别急着打醋,我还有些事要问,”卫长蕖阻止曾三水打醋,然后接着道:“你这铺子里,除了做菜用的老陈醋,还酿制白醋吗。” 曾三水用红布塞子,将醋缸塞好,也不恼,依然笑眯眯的与卫长蕖说。 “姑娘,白醋自然是有,但是没有多少,寻常人家,做饭烧菜都是使用老陈醋,这白醋不好卖,自然,酿得也比较少。” 采了那些野果在家,能不能做出那玩意,就全靠这白醋了。 卫长蕖爽声询问:“掌柜的,你这里有多少,我全要了。” “姑娘,我铺子里现存的有两大缸子。” 曾三水说完,仍然有些不敢相信,两大缸子白醋,这姑娘全要了,买这么多白醋能做个啥,一年半载的也吃不完啊。 “姑娘,这可是两大砂缸的白醋,可要仔细考虑清楚。” 这做生意,可得凭良心,可不能坑了人家小姑娘。 曾三水说完,他的婆娘,杨咬花也劝说道:“姑娘,你买这些白醋作甚,买来吃,也没有陈醋香,买这么多,可别糟践自个的钱。” 这送上门的生意,居然不做,还在替买主考虑。 这夫妻俩,还真是实诚的人。 卫长蕖微微一笑,语气轻松道:“掌柜的,老板娘,我买这么多白醋,自然是有用处,你们只管买给我就好。” 曾三水见劝说不了,只好点头答应。 “姑娘,那两坛白醋在铺子后面的地窖里放着,你先稍等片刻,我们这就去搬出来。”曾三水对卫长蕖道。 卫长蕖微微颔首:“嗯。” “孩子他娘,快过来帮忙搬醋,”曾三水冲着杨氏招了招手。 片刻过后,夫妻两从地窖搬出了两只灰扑扑的大砂缸。 杨氏找了块抹布将缸子上的灰尘擦去:“姑娘,这里面可都是白醋哦,足足七八十斤呐,你可真要买。” 这老板娘可真热络,老实憨厚,有这样做生意的吗,就怕她吃亏。 卫长蕖有些想笑,再三强调道:“老板娘,你算账吧,这些白醋,我要定了。” “当…。家的,算账,反正这些醋放在地窖都是卖不出去的,给姑娘算便宜点儿。” 杨氏这心里,十分过意不去,直接给了个友情价。 “诶,”曾三水应承一声,将两坛醋过了称:“姑娘,两坛醋称出来,一共一百二十斤重,醋缸是二十斤一个的,除去皮毛,有八十斤白醋。” ------题外话------ 猜:这是买白醋做啥! 推荐:《翠色田园之第一农家女》 现代金融学博士李采薇穿越到古代农村,成为一个五岁的小女娃,为救哥哥委身给傻子做童养媳。 丈夫傻也罢了,还是个面瘫。 两间破草屋,一亩三分地,有上顿没下顿。 残酷的生活,逼得李采薇奋发自强,靠着一技之长,带着丈夫发家致富。 包地种粮,开山种果,租塘养鱼,建造盛世庄园; 事业蒸蒸日上,从一个农家贫女成为专门种植朝廷贡品的小富婆。 原本以为自此和傻子丈夫和和美美过生活,却不想被拐进了花轿。 嚓!这是什么情况? 李采薇新婚之夜逃婚,出门便被逮着。看着眼前英俊潇洒的男子,精睿凛然的眸子,哪有半分傻气?顿时傻眼了。这当真是她的傻子丈夫?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第四十四章 替果醋,谋划销路 曾三水再道:“姑娘,你要亲自看看称吗?” 卫长蕖想,如此憨厚老实的人,又怎么会在称上做手脚,为占那点小便宜,砸了自家百年老字号的招牌。 “不必了,掌柜的,你尽管算账就是,”卫长蕖爽声道。 “好呐,姑娘先等着。” 曾三水喜迎笑脸的走进柜台,拿了算盘,准备算账。 他一边拨动算盘,一边与卫长蕖说话。 “姑娘,我们三水陈醋坊,都是用好粮酿醋,可半点不掺假,这醋呢,原本是十文钱一斤,你买得多,就算你便宜点,八文钱一斤。” 这个时代,种地全靠耕牛和人工劳作,况且粮食的产量并不高,粮食的确很金贵,粮价高,醋价自然就高了。 掌柜的给出八文钱一斤,那确实是很优惠的价格了,几乎赚不了多少钱。 卫长蕖十分领情,含笑着道:“多谢掌柜的。” 曾三水埋头噼里啪啦的拨弄算盘珠子。 杨氏却盯着两只笨重的大醋缸,沉着脸,替卫长蕖犯愁。 她瞧卫长蕖身上的穿着,应该是普普通通农户家里的孩子。 这买大件东西,身边又没个男子帮把手,瞧那骨瘦如柴的小身板,能有几把力气,两大缸子白醋,这姑娘要怎么搬走。 杨氏关怀道:“姑娘,你买这么多醋,要咋搬走啊,有帮手没?” 卫长蕖也正思模着想将两缸醋暂且先放在三水醋坊中,等下了集市,再让江云贵驾着牛车过来拉走。 既然老板娘主动问及,正好和她商议一下存放之事。 卫长蕖淡淡道:“老板娘,这两缸醋确实重得很,不是我一个女儿家搬得动的,家舅今日赶了辆牛车来集市,现在正在街头上卖些农货,我们姐弟准备搭他的牛车回去,”语气停顿了一下:“不知可否,先将这两缸醋暂且存放在铺子中,下集市后,我再让家舅驾车来取,这醋钱,我自然是会先付清。” 杨氏一笑,她当什么大事呢,爽声道:“街头离咱这铺子也不远,姑娘想存放便是,随时来取都成”说完,又接着道:“姑娘,瞧你也是个实诚的姑娘,我这一瞧见你啊,就觉得特别的有眼缘,你呀,别总一口一个老板娘的叫,这小本生意,哪里经得起这样叫,咱家男人姓曾,你就唤我曾婶子吧。” “至于醋钱嘛,也不急,下集市,你来取醋的时候,一并给了就是,婶子相信你的为人。” 杨氏个性爽直,卫长蕖乐于与这样的人打交道。 “真是劳烦曾家婶子了。” 这时候,算盘珠子拨动的声音停了,曾三水算好了帐,准备报给卫长蕖听。 “姑娘,一共是六百四十文,算姑娘个整数,就给六百文吧。” 这是折上折啊,这做生意,做成这样的,还真是少见。 卫长蕖赶紧道谢:“多谢曾叔。” 曾三水给了卫长蕖大大的优惠,杨氏丝毫没有不满,反而满面笑容道:“姑娘,谢啥,有啥好谢的,你买了我们这么多醋,给些优惠,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卫长羽站在柜台前,小个子,还没有柜台高。 大人们谈买卖,他虽然不是全都懂,但是眼前的大叔,大婶是好人呢,这个,他是看得出来的。 小小的人儿,踮起脚尖儿,扬起脑袋,瞪着水汪汪的眼前瞧着曾三水夫妇俩,甜甜道:“谢谢大叔,大婶。” 甜甜,软软的声音入耳,杨氏这才注意到柜台前那不起眼的小萝卜头。 “诶哟,这小家伙嘴儿可真甜,真招人喜欢。” 嘻嘻……小萝卜头被杨氏一阵夸奖,嘻嘻笑着,小模样简直萌哒到滴血。 “大婶是好人,姐姐说,遇到好人,说话做事要懂礼数。” “诶哟,这小嘴儿可真会说,来,大婶给糖吃,”杨氏说罢,取了几颗枣糕之类的东西,递给小萝卜头,然后瞧着卫长蕖道:“没想到,姑娘小小年纪,竟然将家弟教导得如此好。” 卫长蕖:……哑然! 她什么时候,教过小萝卜头说那些话…… 小萝卜头还真是会往她脸上贴金。 卫长蕖灿灿干笑:“家弟顽皮得很,曾婶子莫见怪。” 小萝卜头瞧着杨氏递来的枣糕,侧仰着头,那小眼神,巴巴的像是询问姐姐——姐姐,可不可以拿! 卫长蕖瞧他那幅小模样,哎!还真是一只小馋猫。 “吃了糖,要记得谢谢大婶。” “嗯,”小萝卜头这才伸出手丫子,乖乖的接过枣糕,甜甜的道了声谢:“谢谢大婶。” 卫长蕖暗自思模,曾三水夫妇俩,个性爽直,待人厚道,秉性憨厚老实,若是作为合作伙伴,还真是不错的人选,她若制成了那东西,不还得要找销路吗,这三水陈醋坊,百年老字号,想来还真是一条不错的销售渠道。 卫长蕖将方方面面盘算清楚,就打算与曾三水商议果醋的事情。 “曾叔,实不相瞒,我买这么多白醋,其实是为了制作一种果醋,这种果醋像酒水一样,可以直接饮用,其味酸酸甜甜,清香爽口,还有延年益寿,美容养颜,缓解疲劳的功效。” 曾三水听得眼神发亮,他酿制陈醋几十年,还从未听说过什么果醋。 “姑娘,真的可以酿制出如此奇特的果醋。” 醋都是用来炒菜的,直接饮用的,他可真是闻所未闻,还有延年益寿,美容养颜,缓解疲劳的功效,真是奇了。 卫长蕖肯定的点了点头:“自然是能酿制出来。” 曾三水认真听着,卫长蕖继续道:“我正是想和曾叔商议此事,我能酿制出果醋,但是却苦于无销路,不知曾叔是否愿意与我合作,我负责酿制果醋,曾叔负责在三水陈醋坊销售,收入分给曾叔两成,不知曾叔意下如何。” 匪夷所思的果醋,曾三水仍是有些不敢置信,盯着卫长蕖看,一时之间忘了应承。 “哦,差点忘记一件事情,”卫长蕖想到,搞了半天,自个忘了自报家门:“曾叔,我家住在十里村,我姓卫,你和婶子叫我长蕖就好了。” 杨氏也对那果醋好奇得很,可以直接饮用的醋,怕是整个凉国都没有。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第四十九章 拿下,醉香坊合作 烧好水煮鱼片之后,紧接着,卫长蕖还做了几道菜。 分别是,红烧猪肘子,菊花鱼面,香煎豆腐合子。 做好这四道菜,装好了盘。 卫长蕖走到案板边,抄起菜刀,随手从篓筐里,挑了几个外形肥硕的红萝卜。 只见刀光挥舞,嘻嘻唰唰一阵刀削声,胡萝卜屑一点一点掉落,那刀工,快得简直令人咂舌。 于钱,苏成俩是看得眼花缭乱。 手起刀落,红萝卜被卫长蕖雕成了几朵配菜花。 将雕好的配菜花,搭在白瓷盘的边缘,瞬间看上去,几道菜硬是提升了几个档次。 “大功告成,”卫长蕖清脆的道一声。 于钱,苏成听到她说话,方才回过神来。 苏成用仰望的眼神,眼巴巴的盯着卫长蕖看。 天呐,他刚才不会是看花眼了吧,眼前的小丫头片子,真是村姑吗,村姑会做这些? 刚才那刀工,简直让人眼花缭乱。 于钱也被折服,收起了之前看轻卫长蕖的眼神。 或许,说不一定,这乡下小丫头还真能挽回醉香坊的生意。 “傻楞着做啥,还不搞快点,将姑娘做的菜,端去大厅给万掌柜尝尝。” 于钱冲着苏成吼一声。 “诶,”苏成丝毫不恼,傻愣愣的应一声,就去端盘子。 这钱叔,哪天不都得吼他两嗓子,他早习惯了。 “这小子,一不留神,就爱犯迷糊,”于钱对着苏成后背啐了一句,俨然一个长者的模样,然后自己也端了一盘才走去大厅。 卫长蕖也顺便捎走一盘。 醉香坊一楼大厅,万掌柜瞧着摆在桌子上的四道菜。 那盘红烧猪肘子,瞧上去很普通,其他的三道菜,倒是看着新鲜。 卫长蕖笑着道:“掌柜的,这四个菜,你且先尝尝,若是觉得口味过关,咱们再谈合作的事情。” “嗯”万掌柜拿起一双竹筷,他视线落在那盘红红火火的水煮鱼片之上,他伸出筷子,挑起一块白白女敕女敕的鱼片,送入口中。 鱼片入口,他只觉得唇齿间女敕滑无比,舌尖上一股火辣辣的滋味,却又香滑得入胃,瞬间引得口中唾液分泌,勾起人无限的食欲。 连着吃了好几块水煮鱼片,万掌柜,才将手中的筷子伸入其他的盘子中。 这次,他夹起一块红烧猪肘子。 一口吃下,肉质入口即化,肥而不腻,皮软肉女敕,香滑无比,这么短的时间,能将红烧猪肘子做成这样,简直是不可思议。 其实,在做这道红烧猪肘子前,卫长蕖可是将猪肘子拍打,揉按了两三柱香的时间,拍打,揉按这一步必不可少,一来可以令猪肉快速炖烂,二来可以更好的入味。 接连试吃了两道菜,那滋味简直震惊了自己的舌尖。 迫不及待的,万掌柜的又将竹筷伸入其他的两盘菜。 豆腐合子,外香内女敕,豆腐的两面煎得金黄,一刀从中间破开,往内塞入秘制肉馅,再用汤汁熬透,一口咬下,鲜美的汤液灌入口中,美味无比。 菊花鱼面,鲜香无比,入口弹滑,清清淡淡的鱼香,流连于唇齿之间。 精妙之处,在于一整碗汤面,却半点没用到白面粉,细白女敕滑的面条,选用桂鱼肉剁酱,用牛皮纸折叠漏斗状,挤出鱼酱面丝。 一团女敕白的鱼面浮在鲜汤之上,自成一朵盛放的菊花。 万掌柜尝了四道菜,一改之前一脸抑郁,脸上浮出了欣喜的笑容,那笑容直达眼底,深深拉出一脸的褶子。 他侧头,郑重的审视了卫长蕖一眼。 万万没想到,一个年纪轻轻的乡下丫头,居然能做出如此鲜香无比菜食,简直是令他大开眼见。 于钱瞧着万掌柜又欣又喜的笑容,乐得拿筷子的手都在颤抖。 掌柜的惊喜成这般模样,难道这小丫头做的菜,真有那么好吃。 这时,万掌柜突然道:“于钱,别楞着,你也尝尝。” “好呐,”于钱拿了双竹筷,一一将卫长蕖做的四道菜尝过。 于钱尝过卫长蕖做的四道菜,那表情与万掌柜如出一辙,欣喜,震惊,难以置信。 “妙啊,真是妙,于某自诩厨艺,在止水镇是数一数二的,可没想到,今日却不及一个小女娃,真是惭愧。” 于钱的话,还有万掌柜那过于欣喜的表情,可把江云贵夫妇俩吓到了。 夫妇二人对视一眼,皆是搞不清楚状况,满脑子都是不解的问题。 啥,这四道菜都是蕖儿做的。 蕖儿啥时候,学会做菜了。 瞧那四道菜稀罕的模样,别说吃了,他们可是见都没见过。 江云贵夫妇俩怀着重重的心事,却不敢在酒楼里问。 卫长蕖瞧着万掌柜,于钱二人,将自己做的四道菜都尝了个遍,才悠悠开口道。 “万掌柜,我做的菜怎么样,是否有兴趣与我合作,这四道菜只是小意思,若是能谈成合作,我保证出更多的新品,一个月之内,让醉香坊的生意起死回生,半年内让醉香坊成为止水镇首屈一指的酒楼。” 万掌柜,于钱同时惊楞。 让醉香坊成为止水镇首屈一指的酒楼,那就是要盖过凤翔楼的风头。 这小丫头的口气,可真不是一般大。 但是瞧那小丫头自信满满,眼神灼灼的样子,极为笃定,莫非这丫头真有如此大的本事。 万掌柜瞬间做出决定:“就依姑娘之意,我与姑娘合作,分醉香坊两成收益给姑娘。” “好,”卫长蕖笑着答应,接着道:“口说无凭,白纸黑字,咱们立个字据。” “这是自然,”万掌柜道。 “苏成,去取笔墨来。” 苏成很快取来笔墨,万掌柜当面与卫长蕖立了两份字据,各自收好一份。 卫长羽转动圆溜溜的大眼睛,瞧瞧这个,又瞧瞧那个,虽然不知道姐姐在干嘛,但是姐姐看上去很厉害的样子。 卫长蕖刚谈完合作的事情,他就拍着一双手丫子,嘻嘻笑着,一双眼睛弯成了汪汪的月牙。 “喔!姐姐好厉害,长羽长大了也要像姐姐一样厉害。” 江云贵夫妇俩正在愣神,小萝卜头一阵欢呼,这才将二人的思绪拉回来。 夫妇俩同时瞪圆一双眼睛,瞧着卫长蕖。 啥,这合作之事就谈成了,蕖儿这就可以分下醉香坊两成的收益了。 天呐,蕖儿岂不是这么大间酒楼一小半的掌柜了! ------题外话------ 亲们,请继续支持星,情节展开后,后面更精彩。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第五十章 计划卖,早点和铁板烧 酒楼合作的事情谈成,卫长蕖有些事情还得与掌柜的商量。 身边有只小萝卜头需要照顾,她不可能将一天时间都花费在酒楼的事情之上,再说,果醋的酿制也迫在眉睫。 再过两个月就要入冬了,果子岭的野果也必须尽快采摘。 卫长蕖做好打算之后,看向万掌柜,淡淡道。 “万掌柜,有些小事情,想和你商量一下。” 在立字据的时候,卫长蕖已经了解了掌柜的。 醉香坊的掌柜姓万,叫万来福,醉香坊在止水镇开了大约三年的时间。 万来福极为客气道:“有什么话,卫姑娘直说便是,” “万掌柜,你是长辈,唤我长蕖就好,”卫长蕖抿唇一笑,接着道:“我想与你和钱叔计划一下醉香坊营业的事情。” 万来福一脸和气,笑容满面:“长蕖啊,既然你当我是长辈,就别一口一个万掌柜,叫我叔就好了,你有啥建议,尽管提不出来就是。” 卫长蕖便开口直说。 “来福叔,实不相瞒,我家中琐事,也需要时间打理,我不可能将一整天的时间都花在醉香坊的事情上,我只能保证,中午到傍晚,客流量最大的这段时间,在醉香坊里做事,当然,至于上午和晚上这段时间,也不可能关上门不做生意,我建议,上午这段时间专营早点,晚上咱们专营铁板烧。” 卫长蕖说完,于钱便有些质疑问道:“一上午的时间,只卖早点,会不会太过单调。” “还有,长蕖啊,你说的那铁板烧,是啥菜式。” 万来福也正一脸好奇的盯着卫长蕖看。 铁板烧——他活了这把年纪,可从来没听说过。 “来福叔,钱叔,你们先别急,”卫长蕖示意两人先别急,接着慢慢道:“清早起床,正是脾胃最虚弱的时候,胃口欠乏,宜吃清淡暖胃的食物,鲜少有少人跑来酒楼大吃大喝,若是上午经营菜式,恐怕也没啥生意。” 万来福,于钱一边听,一边微微点头,不自觉间就有些赞成了卫长蕖的想法。 这说的也有道理,醉香坊上午的确是没啥生意。 卫长蕖挑眉,不着痕迹的扫了二人一眼,见二人有被她说动的迹象,继续道。 “反之,早上这段时间,专门卖一些精致的糕点,香甜可口的稀粥,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收益,当然,至于糕点,粥类的烹饪方法,我会一一列出来,早点的烹饪之法也不难,钱叔完全可以应对。” “至于,铁板烧嘛,最适合晚上做宵夜,再配上二两烧酒,那滋味,绝对美妙无穷。” 本来卫长蕖是想说——若是配上一瓶啤酒,就完美了。 可惜,没有啤酒,只能白酒代替。 万来福,于钱瞧着卫长蕖说得绘声绘色,都搞不懂,明明是一个乡下丫头片子,咋懂得这么多。 “长蕖,这铁板烧,真有你说的那么好,怎么个做法?”万来福像是看到了醉香坊的前景,迫不及待就追问。 卫长蕖耐心的道:“其实铁板烧的烹饪之法极为简单,钱叔,苏成都能做。” 苏成吃惊的看着卫长蕖。 “我真的可以做吗?” 他只是一个跑堂的伙计,虽然也很想学厨艺,但是却一直没有机会。 “嗯,”卫长蕖肯定的点头:“首先,咱们得去铁匠铺定制一个专门烹饪铁板烧的铁架子。” “只要在铁架的匣子内,烧一堆炭火,盖上铁板,往铁板上浇油,就可以在铁板上炒东西了,不管是素的,荤的,海鲜的,都可以做成铁板烧,在铁板上将菜炒熟,再拌上秘制的辣酱调味料,撒些香菜,香脆的花生一拌,保证香辣可口,再过几个月就入冬了,铁板烧香辣,火热又够味,最适合冬天吃来御寒。” 卫长蕖详细说了一遍,万来福,于钱也大致听明白了。 万来福道:“做这铁板烧,岂不是需要很多的木炭。” 卫长蕖等的就是这就话。 她瞧见,江云贵夫妇俩卖了一上午的木炭,一斤半两都未卖出去。 如今在醉香坊推出铁板烧,正好借机帮着他们将木炭给卖了,不但今日这一麻袋能够卖成钱,醉香坊晚上经营铁板烧,肯定需要长期的供应木炭,也算是变相的替江云贵夫妇俩找了条进项。 虽然卫长蕖心里是盘算着帮江云贵夫妇俩卖木炭,但是脸上却半点未表现出来。 她神色平静道:“是的,”接着又试探着问:“来福叔,你是同意我的建议咯。” 万来福想着,眼下也没什么好法子,原本就生意冷清,试试也没啥坏处。 下定决心,便对卫长蕖道:“就依长蕖的意思,上午专卖早点,晚上经营铁板烧,暂且这样试试。” 将最醉香坊的事情定下来。 卫长蕖才提起木炭的事情。 “来福叔,酒楼经营铁板烧不是需要买木炭吗,我二舅家里存有木炭,今日正巧用牛车拉了一麻袋来集市卖,麻袋里的木炭,我之前看过,都是烧大柴块密出来的,经得起烧。” 江云贵夫妇俩听卫长蕖说话,一阵激动,一阵感激。 他们守了一个上午,半斤半两木炭都没卖出去,这下有点着落了,咋能不激动,只要家里的木炭能卖成钱,军儿明年的束脩就有盼头了。 “长蕖说的话,我信得过,”万来福也不准备去看木炭的成色,直接对江云贵夫妇俩道:“你们夫妇二人今天拉了多少斤木炭来卖,我全要了,按集市上的均价来算,每斤木炭,我出两文钱,你们觉得怎么样。” 江云贵赶紧高兴的答应:“多谢万掌柜的,今天拉了七八十斤木炭来,正搁在牛车上呢,我都卖给你。” 冯氏也跟着欢天喜地。 一斤木炭两文钱,集市长最多能卖到三文钱两斤,万掌柜是看在蕖儿的面上,出了高价,咋能不高兴。 这次啊,可真多亏了蕖儿。 万来福与江云贵夫妇俩谈好木炭的事情,又转言向卫长蕖道:“长蕖,现在铁板烧的生意还没开张,暂时就买这么些木炭,等先卖卖看,若是铁板烧的生意好,自然是需要长期供应木炭,到时候,再需要买木炭,我也就不看别家的了,直接让你二舅家送便是。” 万来福是看在卫长蕖的面子上,专门照顾江云贵夫妇俩的生意。 卫长蕖赶紧道谢:“长蕖明白,多谢来福叔。” “万掌柜,真是太感谢了,”江云贵也跟着道谢。 “您放心,若是以后还需要咱家送木炭,我一定将木灰筛得干干净净的给您送来。” ------题外话------ 下载手机客服端,可以免费领元宝喔1元宝=1潇湘币 第一天签到:免费领5元宝 第二天签到:领10元宝 第三天:15元宝 第四天:20元宝…… 连续7天签到,最多可以领取35元宝…。 妹子们,动动手指,领取元宝,支持正版喔,也算对作者辛苦耕耘的奖励吧!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第五十一章 拯救,自个的屁股 商量好醉香坊经营的事情,顺便帮着江云贵夫妇俩把木炭卖了。 卫长蕖想,她得就交通这个严肃的问题,与万来福商量一下。 想想每日往返十里村与止水镇之间,这行程是个大大的问题。 若是坐牛车,从十里村到止水镇需要一个时辰的时间,一个来回就是两个时辰,又慢又费时,况且二舅家里也只是赶集时才去止水镇,她不可能每日都带着小萝卜头去搭别家的牛车。 岂不说,十里村不好搭牛车,就算有牛车给她搭,长此以往,**非得颠成八半。 她去酒楼做事,捎上那颗小萝卜头,一回两回坐牛车,小萝卜头可能还觉得新鲜,长此以往,遇到寒冬腊月的时候,坐那敞篷牛车,小萝卜头也是吃不消的。 卫长蕖回想早上坐牛车时,颠的那个劲儿,仍还觉得两瓣**一阵火辣火辣。 不行!绝对不行!牛车什么滴,她可不想再坐了。 在现代,她可是炙手可热的美食评论家,起码顶得上一个高级厨师吧,虽然穿越得有些坑他娘的爹,一个华丽的变身就成了村姑,村姑就村姑,但也不能委屈了自个的**。 敲定注意,得和掌柜的合计合计,弄辆马车。 卫长蕖向来是有要求就直说。 “来福叔,十里村到止水镇路途遥远,我每日一来一回,实在是不方便,可否劳烦你给我安排辆马车。” 万来福听了卫长蕖的要求,定神思索一瞬:“这的确是个问题,”料想不到的好说话:“这样吧,酒楼刚好有辆马车,平时也不怎么用,就让苏成每日接送你如何。” 有马车坐,卫长蕖当然乐意——来福叔,你可真是好人啦,这下自个的**有救了! “如此,就多谢来福叔了,”卫长蕖道谢。 姐姐在商量事情,二舅舅,二舅妈在听姐姐谈话。 此时,一只小萝卜头非常无聊,他双手趴在桌子上,手指揪着碟子中的茴香豆玩,时不时塞一颗进嘴巴。 他人小腿短,坐在凳子上,一双脚就够不着地了,两条小短腿,在空中晃啊晃的,小嘴巴吧唧吧唧的嚼着茴香都,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时而转动一下,瞧姐姐。他知道姐姐在忙,就乖乖的闭上自己的嘴巴,不吵不闹。 直到,卫长蕖商量好马车的事情,转目就瞧见小萝卜头无聊得打哈欠的小模样。 今日起得太早了,又正是午休的时间,外面日头绵绵的,小萝卜头不犯困才怪。 卫长蕖伸手揉揉他的脑袋,柔声道:“长羽,困了吧,困就趴在桌子上睡会儿,吃了午饭,咱们就回家。” 卫长羽的一双小眼皮,懒懒的搭搭两下,感觉瞌睡虫都在睫毛上打秋千了。 姐姐的手好软,好舒服喔,“嗯,”轻轻嘀咕一声,一会儿,他终于坚持不住,两撇睫毛搭下来,呼呼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冯氏坐在一旁,小心的看着卫长羽,深怕他睡熟时,一个作动,就翻下桌子。 “哎,真是难为羽儿这孩子了,随大人起这么早。” 因为合作的事情,与万来福谈了将近一个时辰左右,卫长蕖早就觉得肚子饿了。 虽然江云贵夫妇俩不吭声,那么早就出门,恐怕也是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 吃了午饭,也好尽快赶回家,家里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安排。 卫长蕖看向万来福,道:“来福叔,麻烦你炒些菜来,我也就不点菜了,你随便上吧,吃完结账。” “诶,这就上菜,”万来福笑着答应,随后又道:“瞧,我这记性,你们是来吃饭的,这一谈事情,我咋给忘了,肯定饿坏了吧。” “长蕖,你也别见外,叔这酒楼,以后可还指望着你,都是自家人,难道自家人吃顿饭,叔还收钱不成,”万来福怪嗔着。 卫长蕖正是看中万来福性子耿直,厚道,才打算与他合作的。 “既然来福叔这般说,那我也不客气的,”卫长蕖道,若是她再坚持付钱,那就矫情了。 随后,万来福笑容满面,跟着于钱去了后厨。 大约两盏茶的功夫,于钱炒好了几道菜,与苏成一起端到了前厅。 有醉香鸡,八宝鸭,清蒸鲈鱼,黄金土豆丝,全都是醉香坊的招牌菜式。 加上之前卫长蕖做的四道菜,一共是八道菜,摆了满满一桌子。 江云贵夫妇俩瞧见一桌子的菜,早就眼花缭乱,颤抖着筷子,不知该如何下筷。 这又是鸡,又是鱼,又是鸭,又是猪肘子的,逢年过节可都舍不得这样吃。 冯氏震惊的瞧了卫长蕖一眼,这丫头,如此大胆,有主见,还是自个的外甥女吗。 这时,万来福走过来,客气的招呼一声:“长蕖啊,天色还早,不急着赶回去,坐下慢慢吃。” “嗯,”卫长蕖点头,轻应一声。 小萝卜头原本趴在桌子上呼呼睡大觉,菜才摆上桌,那小狗似的鼻子,可灵了,一下子就被菜的香味给熏醒了。 他揉揉睡意惺惺的眼睛,瞧着满桌子的菜,香喷喷的,好好吃的样子。 万来福走过来招呼,小家伙正好扬起头,甜甜露出一个迷死人的乖乖笑。 “谢谢福叔叔招待。” 万来福瞧着卫长羽那张可爱的小脸蛋儿,顿时被逗乐了。 “哟,长蕖啊,你教得可真好,令弟才四五岁吧,居然这么有礼貌,可比我家里那虎头虎脑的孙子懂事多了。” 卫长蕖扭转眉目,瞧了一眼笑嘻嘻的小萝卜头。 貌似!这些话,不是她教的,这具身体的老爹是个秀才,莫非,小萝卜头是遗传了秀才老爹的聪明才智,所以才跟只小机灵鬼似的。 卫长羽听得明白,万来福是在夸自己,一张小脸蛋儿更是笑得跟朵喇叭花似的。 卫长蕖瞧见他几颗白白的小乳牙露在外面,水汪汪的眼睛弯成了一对月牙,就算一身破衣都遮挡不了这只小萝卜头萌哒哒的模样,若是换身漂亮的衣服,那岂不是会萌哒到,花见花开。 小萝卜头又笑着对万来福道:“来福叔叔,长羽五岁了喔,是小小男子汉了呢,再过两岁,就可以帮姐姐做事了。” “是吗,长羽可真厉害,”万来福道。 万来福被小萝卜头逗乐,所有人瞧见他可爱哒哒的模样,都乐呵呵的笑起来。 开开心心的吃完一顿午饭。 卫长蕖写下十多种早点,早餐粥的烹饪方法,交给于钱。 早点有,热干面、煎饼果子,馒头式三明治,各类砂锅,肉夹馍,灌汤水饺,黑芝麻汤圆,芙蓉蛋羹…… 早粥有,荷叶粥,各类肉粥,百合莲子粥,各类果蔬粥,各类鲜花粥…… 每一种早点的烹饪步骤,卫长蕖都罗列得十分详细,甚至包括蒸煮的时间都有标注,完完全全称得上一本简易的菜谱。 ------题外话------ 长蕖在慢慢发家了!吼吼…。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第五十二章 长蕖的,生意经 卫长蕖道:“钱叔,暂时就先卖这十多种早点,若是卖得好,咱们以后再慢慢加,早点的烹饪方法,我都详细写在纸上了,你照做便是,方法倒也简单。” 于钱瞧着纸上娟秀的字迹,花样百出的糕点和粥类。 前一刻,他心里一直认为,早餐就是个简单的事。 早餐吃的食物,无非就是白面馒头,肉包子,稀粥啥的。 他万万没想到,一个小乡下小丫头,不但写得一手娟秀的字,而且脑中居然有如此多花样百出的点子。 这光是早点就有十多种,一些早点的名字,他甚至根本就未曾听说过。 鲜花,水果居然也可以入粥,鲜花养颜,水果养生,简直是妙不可言,他做了大半辈子厨师,怎么就没想到这些。 卫长蕖瞧见于钱有些愣神,怕他是有什么地方看不懂,问道。 “钱叔,有什么问题吗?” 于钱方从惊讶中回过神来,赶紧回道:“没问题,长蕖啊,你写下的这些东西,可真让我大开眼见啊。” 卫长蕖写得一手好字,江云贵夫妇俩倒是没怎么惊讶。 毕竟小姑子嫁的是个秀才,姑爷在世的时候,教蕖儿认字,写字,倒也说得通。 可是,蕖儿的厨艺是从哪里学的,连堂堂酒楼的大厨,都及不上,他们是想破脑袋,都搞不明白。 卫长蕖又画好做铁板烧的架子,待墨迹风干之后,交给万来福,并叮嘱:“来福叔,这是做铁板烧的架子,你拿着这图纸去铁匠铺定制,特别是上面这块铁板,必须让铁匠师傅打成薄薄的一块,这样铁板才热得快,省一些木炭。” “嗯,待会儿拿去做的时候,一定提醒铁匠师傅,”万来福接过图纸,仔细折叠起来,收入怀中。 有句话说,酒香不怕巷子深,那是屁话,有好东西,却没人知道,那铁定是卖不出去的。 最后,卫长蕖又提了些销售早点的好方法。 特别是鲜花粥,荷叶粥等粥类早餐,气味清香扑鼻,最是受女子喜爱。 鲜花粥色泽好看,气味香甜,常喝有美容驻颜的作用。 荷叶粥可以清热祛毒,常喝可以驱出体内毒素,达到通肠道,祛斑除痘的功效。 熬粥也不需要大锅,卫长蕖想让于钱弄两个炉子,准备直接在醉香坊的门前搭个棚,现场熬粥,鲜花粥的清香气味,一定可以吸引不少人。 在酒楼门口搭粥棚,一来可以吸引客人,二来可以外卖打包,这样就显得醉香坊的门槛低了,一般的小资家庭才敢光顾醉香坊的生意。 另外,再让苏成钉个大木牌子,将每日推出的餐点,都提前写在木牌上。 细细安排好明早的事情,卫长蕖才和万来福告辞,准备回十里村。 今日有江云贵的牛车,卫长蕖没有让苏成送。 阿贵将牛车从后院牵出来,卸了那一麻袋木炭,过完称,万来福付了木炭钱给江云贵,几人才架着牛车离开醉香坊。 已经过了午时,街上往来的人,比上午少了许多。 江云贵架着牛车,牛蹄子嗒嗒嗒的踩在街道上,没啥阻拦的,跑得也快。 前面几十米处,就是三水陈醋坊,卫长蕖叫住江云贵。 “二舅,在前面那间卖醋的铺子停下车,我要去拿点东西。” “诶,蕖儿,到了喊我一声就是,”江云贵扭头答应,继续认真的赶着牛车。 到了三水陈醋坊,卫长蕖让江云贵停下牛车,她让小萝卜头乖乖坐在牛车上,自己跳下牛车进了陈醋铺子。 冯氏照顾卫长羽,怕他翻下车来,江云贵后一步,跟随卫长蕖进了陈醋铺子。 卫长蕖跨进铺子,杨氏就笑着热情的打招呼。 “长蕖来啦。” “嗯,”卫长蕖抿唇微笑,轻轻应了一声,继续朝柜台走去。 “曾叔,这是给你的醋钱,”卫长蕖掏出一块银子,递给曾三水。 曾三水收了钱,找了零头:“长蕖,你舅家的牛车就在外面吧,这两坛醋这么重,我和你婶帮着你搬上车吧。” “多谢曾叔,”卫长蕖道谢。 见曾三水与杨氏搬醋,卫长蕖准备去帮把手,杨氏推开她的手道:“长蕖,你一个女孩子家的,咋搬得动这几十斤的大缸子,有我跟你叔搬就够了。” 杨氏坚持不让她帮忙,卫长蕖只好收回手来。 反正,三个人抬一只缸子也不好走路,卫长蕖干脆就退到一旁。 曾三水夫妇俩搬着醋缸走了几步,江云贵就走进了陈醋铺。 他瞧见正往外搬醋,再看着卫长蕖,道:“蕖儿,这缸子里的醋,都是你买的。” 卫长蕖对着他点头。 曾三水瞧着醋缸傻眼。 哎哟,妈呀,这缸子醋,吃一年也吃不完啊。 “蕖儿,你咋买那么多醋,是要干啥。” 果醋这事,一时半刻也说不清楚,就算细说了,她那二舅也不一定明白。 卫长蕖只能简单说一句宽慰话:“二舅,我买这些醋,自然是有用处,不会浪费钱的,你千万放心。” 自从看了卫长蕖在醉香坊不俗的表现,江云贵已经知道自个的外甥女,已经不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乡下女娃子。 蕖儿这孩子,转变太大,虽然他这心里难免有些担心,但是也知道,蕖儿买这么多醋,定是自有打算,也不再多说什么。 江云贵走过去准备接过杨氏那把手。 “大嫂子,这缸子憨重,还是我来搬吧。” 杨氏瞧见江云贵腕大膀子粗的,也不推辞,便腾出手来,让江云贵和自家男人去搬那憨重的醋缸,自个与卫长蕖闲聊几句去。 此刻,卫长蕖在考虑,果子岭多的是野苹果,野山梨,可以酿制许多的果醋,就眼前这两缸白醋根本不够用。 杨氏瞧见卫长蕖在想事情,随口问了句:“长蕖,在想啥,想得这般入迷。” 卫长蕖收回思绪,挑起眼皮,瞧向杨氏。 出门一趟,意外谈成了两桩生意上的合作,卫长蕖不必再愁果醋的销路,等醉香坊的生意好了,果醋也可以拿去那边卖。 她必须得让醋坊提前多酿制一些白醋存着才行。 卫长蕖道:“曾婶,有件事情得和你提前说一下。” ------题外话------ 小喇叭:吼两嗓子! 妹子们,文文23号上架啦,觉得文文合胃口的妹子,想继续看滴,赶快去下载手机客服端,免费领元宝啦。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第五十七章 打了,是要还的 今天中午,全凭卫长蕖带来的那些松木菌,醉香坊的生意才如此火爆。『**言*情**』 哪怕入了少量松木菌的菜品,都算是山珍,一道菜就是十两银子,但是点这些菜的客人却是十分多,那些有钱人一点也不心疼钱。 换下菜单之后,万来福就有些担心了。 这一波一波的客人进了醉香坊,大多数都是冲着中午推出的那些山珍菜品来的,特别是有的回头客,想也不想,就直接点了中午推出的那些菜品。 这可如何是好。 眼下松木菌是没了,而且松木菌是野山菌,往后是否能继续供应,还是个大问题。 换了菜单,会不会引起客人不满,影响到醉香坊以后的生意,眼看今日醉香坊的生意才刚刚有些起色,他可不想见光就死。 万来福瞧一眼满大厅的客人,急得额上虚汗直冒,却不知自己纯属是瞎担心。 卫长蕖是谁,一名骨灰级的美食评论家,见过,吃过的美食,何止千千万万种,还害怕搞不定这些古人的胃口。 果然,虽然换了菜单,醉香坊下午的生意依旧很火爆。 客人们都吃得眉开眼笑,肚儿滚圆。 这些客人就算是没尝到中午推出的各种特色菜品,但是对醉香坊的味道,依旧是赞不绝口。 一个下午的时间,醉香坊的后厨都忙得不可开交。 万来福瞧见客人吃完饭,都是眉开眼笑的结账离开醉香坊,之前忧着的一颗心,终于放踏实了。 然而,醉香坊的万大掌柜高兴了,有的人却犯愁了。 此时此刻,止水镇最大的酒楼——凤翔楼却是生意凋零,门可罗雀。 醉香坊,凤翔楼,是止水镇上的两家大酒楼,两家酒楼皆位于一条街上,凤翔楼位于街头,醉香坊位于街尾。 做生意的,就非常讲究铺子的地里位置,凤翔楼位于街头,地里位置好过醉香坊,而凤翔楼又是尚京贵族公子产业下的连锁酒楼,资金雄厚,请的是尚京有名气的厨子,所以入驻止水镇之后,全数截断了醉香坊的生意。 整座凤翔楼装裱豪华,更显财大气粗。 连餐桌餐椅皆是上等红木所造,一楼大厅金碧辉煌,尽显土豪金本色,二楼,三楼的间优舒适,是止水镇贵妇,大家闺秀聚会的好场所。 然而这等高端大气上档次的酒楼,就在卫长蕖第一天颠勺开始,就慢慢的歇菜了。 果然神马都是浮云,开酒楼的,环境小资,干净,舒适就可以了,口味才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的硬拳头。 因为生意冷清,凤翔楼的大掌柜赵天翔来来回回在柜台前踱步:“哎,哎!”他吁气不已,愁容满面:“都这个时候了,怎么还不见上客。” 往常这个时间,凤翔楼内早已是宾客满堂,而现在就上了稀稀疏疏几桌客人。 应该说,从今天中午开始,凤翔楼都没有好生意。 出门打探情况的伙计回来了。 赵天翔瞧那青衣伙急冲冲跑进来,不待伙计开口,他便着急道:“如何,你都瞧清楚了。” 那伙计呼呼喘了两口气,道:“掌柜的,听说醉香坊请了位新厨师,那位厨师做的菜,味道可是一绝,醉香坊中午还推出了稀罕的山珍菜品,受老欢迎了,甚至有的客人还没吃上,就卖完了,这一整天,醉香坊的生意都爆满了,咱们凤翔楼的客人全被拉过去了。” 那伙计絮絮叨叨说完,看着赵天翔又道:“赵掌柜,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呀,咱们是否要通知公子一声。” 赵天翔罢了罢手:“暂时别通知公子,或许醉香坊的生意只是暂时的火爆一段时间,咱们再多观察几天。” 赵天翔想,几道山珍而已,那些客人也就图一时新鲜,吃几回,腻味了,自然会再回到凤香楼,要知道,凤翔楼的厨子,可是公子花重金从尚京请来的名厨,名厨做的菜品又岂是几道山珍野味可比的。 说到底,赵天翔对于凤翔楼的大厨太过自信了,又有些轻看了醉香坊。 醉香坊这边,不断上来客人,大伙儿又忙了一个下午。 过了吃晚饭的时间,生意才淡了些。 万来福哐当哐当拨着算盘珠子,结算清楚今日一天的收入,他顿时惊得瞪大双眼。 诶哟,阿弥托福!不会是他看花眼了吧,万来福不敢置信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珠子,合计下来,看清算盘上的数字——今日一天就纯赚了一千八百两银子,自打止水镇开了家凤翔楼,醉香坊有哪一天生意这样好过,一千八百两银子啊,是过去醉香坊半个月的收入。 万来福瞧着白花花的银子,那心里那叫一个激动。 太高兴了,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万来福吩咐于钱多炒几个好菜,大伙儿好好的吃一顿,算是庆祝。 因为做铁板烧的架子在铁匠铺子里,还没有打好,今天晚上,铁板烧的营生还暂时开不了张。 卫长蕖也不用急着去准备拌铁板烧的着料,因为拌铁板烧的着料做起来也极为简单,到时候,现做都成,一点也不妨事。 天色晚了,也没啥客人上门,卫长蕖便让于钱自己应付晚间的生意,她准备回十里村,若是再耽搁些时间,恐怕就看不见路了。 “长羽,咱们回家了,”卫长蕖向小萝卜头招招手,轻轻吆喝。 卫长羽正在柜台背后乖乖的玩耍,卫长蕖朝他轻轻吆喝一声,他便蹬着两条小细腿,跳下高凳,蹬蹬跑到姐姐的身边。 万来福送他们姐弟二人出门,苏成已经将马车从后院牵了出来,正在门口等着。 苏成驾车的技术老道,马车一路跑得又快又稳,天还没黑,就到了十里村。 马车跑到村口的大伯树下,卫长蕖伸手挑开帘子,道:“就送到这里吧,”说完,她起身跳下了车厢,然后将小萝卜头也抱下了车。 “苏成兄弟,天色晚了,回去的路上自己小心些,”卫长蕖叮嘱苏成两句。 毕竟人家每日早晚接送他们姐弟二人,是十分辛苦的活计,都在醉香坊共事,说感谢的话显得有些客套,说两句关心的话那是应该的。 苏成伸手挠挠自己的后脑勺,显然他平时很少与女孩子打交道,卫长蕖随便叮嘱两句,他便有些不好意思了。 “多谢卫姑娘提醒,不碍事的,天黑路不好走,我自己会多加小心的,”说完,苏成就利落的跳上了车头,他揪起缰绳,正准备驾车离开。 小萝卜头见他要离开,便冲着他挥挥小手,甜甜的大声喊:“苏成哥哥,再见,明天见喽。” 如此可爱,嘴甜的小萝卜头,任谁见了都会心生怜爱,当然,除了老卫家那几个奇葩的贼婆娘。 苏成微微侧过头,微笑着看向卫长羽,不擅言辞的他,居然也很喜欢逗卫长羽玩,他道:“长羽再见,苏成哥哥明天再来接你去镇上吃鸡腿。” 囧了个囧,小萝卜头不好意思的微垂着头,什么嘛,苏成哥哥就只记得他喜欢啃鸡腿,他可不是小吃货,绝对不是。 卫长蕖看着苏成驾着马车离开之后,才牵着小萝卜头的手回了山神庙。 已经在醉香坊吃过晚饭,回到家便不用那么麻烦。 卫长蕖点燃了油灯,打水来,烧了锅热水,姐弟二人梳洗一番之后,便躺在床上睡觉了。 今日醉香坊生意火爆,大伙儿都忙得脚不离地,卫长蕖也没空顾得上小萝卜头睡午觉这档子事情,小家伙知道姐姐很忙,便也不吵不闹,硬是自个乖乖的待在醉香坊的柜台前耍了大半天的时间,此刻,他也不吵着要听孙猴子的故事,小身板刚粘到床板,片刻钟的时间,就呼呼的睡过去了。 卫长蕖也累了一天,如今这身板瘦骨叮当的,也实在是经不起累,守着小萝卜头熟睡之后,便也是哈欠连天的打着,索性,她也起身吹灭来了油灯睡下了。 第二日,同样是天刚破晓,卫长蕖便悄悄起床出了门。 已经是第三次进山,来来回回的走同一条路,进山的那条荆棘小道已经被卫长蕖踏平了不少,这趟进山,卫长蕖还特地在身上背了把镰刀。 一路穿梭在丛林间,路上见着挡路的刺藤,高出膝盖的茅草杆子,卫长蕖就干脆用镰刀将这些挡路刺藤,茅草都砍倒,这样下次进山就方便多了。 不出半会儿就已经进了林子,卫长蕖专挑地上落叶厚实,阴暗潮湿的松木林走。 在林子里兜了大半圈,不出卫长蕖所料,这片林子里果真还有松木菌,她这次采到的也足足有十多斤。 果子岭绵绵延伸,她并没有跑遍,想来松木菌还可以采摘上一些时日,眼下并未入冬,天气依旧比较暖和,只要雨后再出太阳,气候温暖湿润,达到真菌类植物的生长条件,林子里就会再长出新一茬松木菌。 一两银子一斤松木菌,采完果子岭这些松木菌,也可以足足赚上一笔了。 再加之醉香坊如今的生意不错,每个月分下的两成利润也定是不少,有了这笔钱在手,她便能在入冬之前买块地,盖一座宅院。 现下是秋季,干燥少雨,天气还算暖和,那破破烂烂的山神庙还勉强可以遮风避雨,做个临时的窝棚,若是到了冬季,冬雪来临,寒风呼啸,冰天雪地,那漏不避风,一阵狂风都可以掀了屋顶的窝棚,就算她受得了,小萝卜头也挨不过去,所以,买地,盖宅院这件事情乃是重中之重,其他的计划,待盖了宅院之后,再做打算。『**言*情**』 采完松木菌,林子里已经大亮了。 卫长蕖提着沉甸甸的袋子,心里跟吃了蜜似的,美滋滋的。 话说,她能不高兴吗,谁见了钱不爱,她现在手中提着的可是一两银子一斤的松木菌,稀罕玩意儿,家致富第一步全指望这些小蘑菇了。 卫长蕖提着沉甸甸的松木菌,走出那片阴暗潮湿生长松木菌的林子,走了小会儿,就折回到了野果林,她抬起头瞧几眼树上结成串的野果子,也就是瞧瞧,暂时还摘不回去。 今早她是专门冲着寻松木菌才进山的,并没打算着摘些野果回去,山神庙就一间独屋子,屋后的地窖也只有两三米深,四五平米宽,她既没有时间摘果子,摘了野果回去也没地方存放。 只要赶在这些野果子熟透,自然掉落之前,采下这些果子,都不妨事。 翻山越岭的有些走累了,卫长蕖便找了棵粗壮的野苹果树,靠在树干上歇口气。 歇好之后,见天色还早,估计还有会儿时间,小萝卜头才能睡醒,卫长蕖便找了块平地,将沉甸甸的袋子放好,就准备再到林子里转两圈,看是否还能寻到些野菜。 也没个定向,随便在林子里穿梭,晃荡,卫长蕖走了一阵,视乎听见了潺潺的水流声。 好像是山泉的声音,果子岭郁郁葱葱,山里有泉水是很寻常的事情,山神庙附近那条沟渠中的水,就好像是从果子岭流下去的。 山泉水是可以直接饮用,比农夫山泉更加甜,此时听见泉水叮咚,卫长蕖倒真觉得有些口渴。 寻着泉水叮咚的声音,她慢慢的寻着山路,朝那眼山泉走去。 穿过一小段山路,卫长蕖果然见着了一股山泉,潺潺的水从岩缝间流出来,泉水叮咚叮咚的滴落下来,在凹陷的地面形成了一个小水潭,水潭中的泉水清澈见底,山风一吹,微微荡起几丝波纹。 卫长蕖随手从身旁的一棵树上,摘下一片叶宽女敕绿的树叶,将那片树叶洗净,叠成一个杯状,舀了些山泉水喝。 泉水入口,清凉带点甘甜,饮下几口,瞬间,卫长蕖就觉得去了口中的干渴之感。 解了口渴,卫长蕖丢下手中饮水的树叶,准备折身离开,在她转身之际,视线无意间注视到,小水潭边沿那一簇一簇绿油油的植物之上,眼瞧着这绿油油的植物有些眼熟。 洋河笋,眼前这些绿油油的植物好像是洋河笋。 前世的时候,卫长蕖吃过这种东西,但是洋河笋很少见到,超市里,菜市里一般是很少有卖的,想要尝尝鲜,那只能下乡,就算到了农村,一个村子里或许就一两家人会种这玩意。 野生的洋河笋就更加少见了,所以卫长蕖有些不敢确定,水潭边上长的那些绿油油的植物,是否就是洋河笋。 是与不是,走近一看便知道。 卫长蕖沿着水潭的边沿,小心翼翼的踩过去。 因为受山泉水常年冲刷,这水潭边沿的泥巴定然松软,若是不小心一点儿,就很容易掉下水潭去。 走到一簇绿色植物跟前,卫长蕖蹲子,然后取上背着的镰刀。 她伸手将一簇绿色植物的茎叶扒开,用那镰刀的尖嘴,轻轻将茎叶下的土刨开,这里的土质松软,用镰刀嘴轻轻一刨,就露出了几个紫红色的小笋子。 卫长蕖瞧着露出的几个尖头小笋子,心里一阵激动。 她从土里拔了一个出来,递到鼻子边闻一闻,这特有的清香气味,不是洋河笋又是什么。 洋河笋就跟土豆似的,果实是长在根茎之下的土里,洋河笋的果子呈椭圆形,尖头,紫红色,成人大手指母般大小。 洋河笋也算是山珍了,经常食用具有强身健体,防病祛病之功效。 前世的时候,卫长蕖也是下乡时,在老乡家里尝过洋河笋,洋河笋鲜香气味特殊,可直接炝炒,炒肉亦可,煲汤营养价值更高。 若是喜欢吃酸,还可以将洋河笋丢进泡菜坛子泡几天,捞出时,可凉拌,或者用来炒肉,口味更佳。 洋河笋就跟土豆似的,每棵植株根茎的下面,都会结出一串的果实。 刨开一棵洋河笋植株,卫长蕖足足拔了七八颗紫红色的笋子,她将拔出土的洋河笋堆在身旁,然后再轻轻扒开另一株。 她下手很轻,轻轻的将洋河笋根茎下的土刨开,再轻轻将洋河笋的果实拔出来,以免弄断了植株的根茎。 洋河笋不像土豆,挖了一茬土豆,就得重新再播种,而洋河笋一年四季豆可以收获,只要在挖取果实的时候,不伤到植株的根茎,收了一茬,过些时日便再会长出果实。 将水潭边上的洋河笋刨完,花了大约半个时辰。 卫长蕖原本想着在林子里逛逛,寻两把能吃的野菜,没想到居然又有了意外的收获,这也没提袋子来,瞧着成堆的洋河笋,怎么着也有个七八斤的样子,也没个东西装,再跑回果林去提麻袋,又有些费事费时。 歇了一会儿,卫长蕖想了想,干脆趁这地方有水,便将一堆洋河笋一个一个的清洗干净了,这样也省了回家还要端去沟渠那边清洗。 将一堆洋河笋都清洗干净,卫长蕖一只手扯起前身的裙摆,另一只手一把一把的抓起水滴滴的洋河笋,将甩干水分,干脆就装在衣兜里兜着走。 反正就一小段的山路,兜着走一会儿也不妨事,到了野果林将洋河笋装进麻袋便成,总好过再去野果林提袋子,来来回回的走山路强。 回到野果林,卫长蕖便将洋河笋都装进了麻袋。 好在麻袋足够大,装一百来斤东西都不成问题,麻袋中原先装了松木菌,仿制松木菌与洋河笋混在一起,卫长蕖用镰刀砍了根杂木枝,剐下那枝条上的树皮,用那树皮在麻袋中间扎一个结,将麻袋分成两层,底下层放松木菌,上面层放洋河笋。 将洋河笋装入了麻袋,卫长蕖拍拍手,重新将镰刀背在后腰,晨光从树叶缝间斜着射下来,照射在她的清秀的脸上,此时,她的脸上隐隐溢出浅浅的笑容,显然,这一趟进山,又有了意外的收获,心情还挺不错的。 今日这一麻袋,又有洋河笋,又有松木菌,足足二十多斤重,卫长蕖身子瘦削,将麻袋扛在肩头,沉甸甸的,山路凹凸不平,出山还是有些吃力。 当她扛着麻袋出了山林时,额头上已经浸出些许密密麻麻的汗珠子。 瞧见脚下的路平了,卫长蕖终于舒了口气——简直是累到姥姥家去了。 在山里清洗洋河笋,花了些时间,此时已经不早了,回家还得做早饭,再过一会儿苏成该来接他们了。 顾不上喘口气,卫长蕖便拖着疲乏的身体,急匆匆的往山神庙的方向走。 她人还没到家,就远远听见了小萝卜头的大呼大喊声。 一大早,小萝卜头卫长羽还在呼呼大睡,岂料,老卫家的女人知道他们姐弟二人如今在山神庙落脚,姚氏那贼婆子就带着女儿卫长燕,儿媳妇姚晓芸气势汹汹的奔山神庙而来,说是什么,卫长蕖搬断了她女儿的手指头,是来找卫长蕖算账的。 三人横眉竖目冲到山神庙,走路时脚步声重重的,将卫长羽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小萝卜头被惊醒,侧身一看,姐姐不在身边,他的小心肝扑通扑通的跳,毕竟只是五岁的小娃儿,听见声音被惊醒,此时有些害怕。 小萝卜头虽然有些害怕,但是耸耸小鼻头,硬是咬着牙缝,没有哭出来。 他身子圆溜溜一滚,翻身就下了床,姚氏等三个女人已经走到山神庙的门口,准备推门进来了。 小萝卜头顾不上穿鞋,光着两片脚丫子,嗒嗒嗒就跑去门口,小小的身板靠在门上,死命死命的用力将门给抵住。 姚氏伸手一推,见门没有被推开,便加大了些力道。 卫长羽虽年纪小,但是脾气却也执拗,怎么就是不肯松手,死命死命的咬着牙关,因为用力,一张小脸蛋儿憋得通红。 小孩子哪里斗得过大人,姚氏将门推开了一条缝,他瞧见卫长羽就是不松手,就是不让他们进去。 “小杂种,老卫家这几年给你吃的饭,都喂进牛**了吗,见到大伯娘你还关着门,没教养的小杂种,你给老娘让开。” 姚氏气急败坏,一阵怒骂,哪怕对方只是一个五岁的小屁孩,她口上也没干净一点儿。 她只要一想到四房那贱骨头,居然将自个女儿的手指头掰歪到了一边,这口气就憋在心里难受。 她家燕儿,人长得标志,水灵灵的大姑娘,说不定将来能嫁个好人家,她还指望跟着女儿享清福。 平日里,就算燕儿做错什么事情,她都没舍得多责怪两句,骂两声,四房那贱秧子作死了,居然敢直接掰了燕儿的手指头。 姚氏下狠心,她今天就要替燕儿讨个说法,非扒了四房那贱秧子的皮不可,她今天专门带了燕儿与晓云一同前来,她就不相信,四房那小贱人还能翻得了天。 透过门缝,卫长羽瞧见姚氏那张凶神恶煞的脸,还有卫长燕,姚晓云那幅像要吃人的模样。 他突然愤愤的冲着门缝大喊,半分不肯松手。 “你们都是坏人,大坏蛋,你们欺负姐姐,骂姐姐,我才不要放你们进来。” “小杂种,闭嘴,”被骂是坏人,卫长燕心里十分不舒服,她冲着卫长羽大吼一声后,转目看向姚氏:“娘,卫长蕖那小贱人好像不在家,咱们别和这小杂种磨唧,咱们直接拆了门进去。” “小姑子说得对,”姚晓云也跟着帮腔。 听后两人的话,姚氏收回那只推门的手,随即,她抬起一条大粗腿,一脚猛踢向门板。 嗙一声响,山神庙那扇破门被踢开。 姚氏这一脚来得太过猛力,小萝卜头的小身板又是紧紧开在门板上的,门被一脚弹开,他的小身板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似的,飞出了一米多远,一**稳稳摔在地上,额头先前被门撞上,瞬间肿起了一个青包,可想而知,这得有多痛,恐怕是成年人都难以忍受的疼痛。 因为摔得太重,卫长羽一时半会儿起不了身。 疼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却硬生生的憋着,就是不肯让泪珠子掉下来,就是不肯放声哭出来。 门被踢开,姚氏带着卫长燕,姚晓芸二人大摇大摆的踏进山神庙。 卫长燕扯起嘴角一笑,她猜得没错,卫长蕖那小贱人果然不在家,只要那小贱人不在家就好办事,那小贱人不是买了许多好东西吗,她今日就要将这些东西统统搬走,一个小贱人,配用什么好东西,好东西在那小贱人手中简直就是糟践。 卫长羽坐在地上,瞧着姚氏等三人冲进屋来,他的一张小脸愤愤的,一双眼睛也愤愤的盯着三人。 “坏人,大坏蛋,这是我和姐姐的家,你们滚出去,都滚出去。” 他现在爬不起来,只能大声的喊,可是那三个女人就跟土匪似的,一颗小萝卜头摆在她们面前,完全没有杀伤力。 山神庙里简陋,一件家具都没有。 卫长燕直奔着床而去,她趴在床上翻东倒西的找。 卫长蕖那小贱人不是刚买了新衣服吗,这破屋子里又没个柜子,新衣服肯定是藏在了床上。 在床上捣鼓了半会子,卫长燕捞开棉被,终于在棉被下面找到了卫长蕖新买的那套水蓝色裙子。 她的一双眼睛立马就盯死在了那套水蓝色的裙子上。 卫长燕欣喜若狂的将裙子提起来,抖了抖,这款式她喜欢,这颜色也衬她的皮肤,她若是换上这套新衣,定然能引起那位公子的注意。 这花痴女人就这样抱着卫长蕖买的衣服犯花痴了,而她心目中的那位公子,正是惊雷。 此时,远在尚京的惊雷只觉得身上一阵麻,竟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卫长燕看中了卫长蕖新买的衣服,姚晓云则看上了床上那床松软的新棉被。 她跑去床边三下五除二,将那棉被裹拢来,揉成一团抱在怀中。 这样好的棉被,要是冬天盖多好,多温暖,四房那小贱人居然能盖这样好的被子,她就是不服气。 而姚氏也没空闲,她进门就看见了祭台上那袋子白面。 “娘,咱们搞快些离开,不然,那贱骨头回来了,咱们又该麻烦了。” 拿了东西,姚晓云就催促道。 三人正准备抱着东西离开,卫长羽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爬了几下,伸出一双小手丫,一把就将卫长燕的一条腿抱住。 “大坏蛋,大坏蛋,你不要抢姐姐的衣服,你放下,放下,这是姐姐的衣服。” 卫长燕感觉到脚下一紧,停下脚步,低头一看,就见卫长羽八爪鱼似的狠狠抱住她的小腿,死也不撒手,一双小眼神还愤愤的盯着她。 卫长羽将小牙关咬得铁紧,这是姐姐的衣服,不能让坏人拿走了,他就是不松手,死活也不松手。 “小贱种,快松手,”卫长燕十分气愤,两道眉毛拧得老高,一脸嫌弃的盯着卫长羽。 姚氏也狠狠的瞪了卫长羽两眼,那神色,像两把刀子似的。 这些人好可怕,比姐姐说的大灰狼还可怕。 卫长羽瞧见姚氏刀似眼神,有些害怕,身子微微颤了颤。 “我不放手,不放,就是不放,你们拿了姐姐的东西,坏人,大坏蛋,”卫长羽扬起淤青肿起的额头,扯开嗓子就喊。 他就是不放手,虽然很害怕,但是姐姐东西比较重要,他是小小男子汉,要忍着,这点害怕算什么。 “小杂种,你不放手是吧。” 卫长燕更加气愤了,她一边瞪着眼睛怒骂,一边弯下腰,就要去掰开卫长羽的手丫子。 “小杂种,你放不放,啊?” “不放,就是不放。” 卫长羽拼命的抱着她的小腿不肯松手,她太小看了一个五岁孩子的意志力,小看了卫长蕖在这颗小萝卜头心目中的地位。 姐姐的东西,那就是不容别人抢去的。 昨日,卫长燕的手指头刚被卫长蕖掰月兑了臼,虽然接回去了,但毕竟是伤筋动骨,今日这手指还是有些不灵活,她掰了半天,又是凶,又是骂的,硬是没有将卫长羽从她腿上扒下去。 “真是活见鬼了,小杂种,你快松手,”姚晓芸怒骂一句,对卫长燕道:“小姑子,你直起腰来,让我来,我就不相信了,咱们三人还收拾不了这个小杂种。” 卫长燕直起腰,姚晓芸上前一步靠近卫长羽。 “小杂种,你松手不?” 卫长羽愤愤的瞪着姚晓芸:“我不松手,我就是不松手。” 姚晓芸气急,一股火气腾腾腾冒起来,直到嗓子眼。 她狠狠的咬了咬牙,露出凶狠扭曲的面容:“你不松手,是吧,看我不打到你松手。” 啪,一声脆响,她大手一扬,一耳光就扇在了卫长羽的小脸上。 姚晓芸可是下了死手的,一巴掌下去,力道十足十的重。 卫长羽生生受了一巴掌,一时没抱住,手一松,小身板一晃,扑倒在地上。 只见他白皙的小脸上,五根手指印红红的,清洗可见,一巴掌下去,他那张小脸顿时肿起老高。 “娘,小姑子,咱们走,”姚晓芸,一巴掌打了卫长羽后,冲着姚氏与卫长燕道。 此时此刻,卫长蕖刚好赶回来。 姚晓芸打卫长羽那一巴掌,她眼睁睁的看着,却因为那贼女人下手太快,她来不及阻止。 卫长蕖瞧见小萝卜头弟弟趴在地上,额头上肿起一个淤青的大包,脸上五根手指印,一边脸也是肿的老高,小脸蛋儿上青一块,红一块。 这些该死的贼女人,对一个五岁的孩子,居然下如此重的手。 此刻她怒了,不是一般的怒,是很怒,敢打她在意的人,就要付出代价。 “走,哪里走,打了人,抢了我的东西就想走,天底下有这么好的事么。” 卫长蕖的声音冷冷响起,视乎还带着一点阴深深的感觉。 她的面容淡淡的,似笑非笑,似怒非怒,让人看着只觉得心里打鼓。 姚氏等三人听见卫长蕖的声音,侧过身来盯着她,三人的表情同时像见了鬼似的。 卫长燕昨日刚被卫长蕖掰歪了一根手指头,还有些心有余悸。 “你……贱丫头,你……想做啥,我娘可是你的大伯娘,”卫长燕结结巴巴道。 别怪她紧张呀,实在是瞧见卫长蕖这贱丫头阴深深的表情,她害怕呀。 “呵呵呵……”卫长蕖将麻袋放在门口搁着,挑起下巴,带点讽刺意味的笑两声:“大伯娘,就这老巫婆,她也配吗。” “你们土匪一样闯进我家,是否想过,是大伯娘。” “瞧瞧你们手上抢的这些东西,是否想过,是大伯娘。” “你们扇长羽耳光,骂他小杂种时,是否想过,是大伯娘,呃,”最后一声呃,卫长蕖是用吼的,吓得卫长燕脖子缩了缩。 姚氏瞧见自个的女儿被一阵洗刷,刀子似的眼睛狠狠瞪向卫长蕖。 “小贱人,有你这样对长辈说话的吗?燕儿再不济,那也是你的堂姐,早知道你是这副德性,当年老四死后,我就不该收养你,供你吃,供你穿,早知道,那时就应该将你们姐弟丢进茅厕,泡死了还干净,忘恩负义的贱秧子。” 姚氏这话可骂得真够毒。 收养他们姐弟,哈,的确是收养了他们姐弟,给他们姐弟吃,猪都瞧不起的食物,穿乞丐都不如的衣服,忘恩负义,亏姚氏这老贼婆说得出口。 卫长蕖翘起唇角,讽刺的意味更深了。 “将东西都放下,好话不说第二遍,否则,我不敢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卫长蕖冷冷道,随后,她踏进屋,将小萝卜头抱起来,伸手轻轻拂去他脸上的污渍。 “长羽,疼妈,都怪姐姐,姐姐不该将你一人留在家里。” 卫长羽将含在眼眶中的泪花咽下,双手抱住姐姐的脖子。 “姐姐不难过,长羽不疼,真的不疼,姐姐不伤心,姐姐伤心,长羽也会跟着伤心,呜呜……” 小萝卜头在姐姐的怀里抽泣起来。 蹭蹭蹭,泪花儿擦在姐姐的身上,他可不是因为疼才哭的,他是见到姐姐为他难过,为他心痛,他是心疼姐姐才哭的。 卫长蕖轻轻抚模着小萝卜头的后背,给他些安慰。 真是一颗傻萝卜头,都被那三个贼女人打成这样了还说不疼,不疼才怪呢。 “长羽,听姐姐说,姐姐的东西都不重要,长羽才是姐姐最珍惜的,以后可不允许再像今天这么傻了,知道吗。” “嗯,长羽知道了,”小萝卜头将头埋在姐姐的怀中,小脑袋儿微微啄了啄。 卫长蕖给小萝卜头压了压惊:“长羽,你先乖乖站在一旁,姐姐将家里的这些垃圾收拾出去,再给你做好吃的,好不,”咬着那垃圾二字,视线冷冷的扫过姚氏等三人。 “嗯,”卫长羽点头答应,卫长蕖便放他下来,挑了块平地,让他先站着。 随后,卫长蕖眉目扭转,眼神瞬息变化,她眸眼清澈透明,但眼神却是犀利无比。 冷冷的盯着姚氏等三人。 “我说过,让你们把东西放下,你们是耳朵聋了,还是耳朵里塞大粪了,放下。” 卫长蕖身上的怒气慢慢的泄溢出来,犀利的眼神,像冰刀一样落在姚氏等三人的脸上,她脸上的表情已经冷凝到了极点。 姚晓芸最胆小,早被卫长蕖的样子吓到,她伸手将棉被递出:“还……还给你。” “哪儿拿的,自个放到哪里去,”卫长蕖冷冷道。 因为紧张,姚晓芸的一双腿抖啊抖,好不容易才将棉被抱去床上放好。 卫长燕抱着怀中的衣服,她害怕卫长蕖这贱丫头呀,可是她更爱这套衣裳,她还等着换上这套衣裳,在村子里晃悠几圈,让村里人都知道,她才是这十里村最人见人爱的一枝花呢。 不,不要,她不要还回去。 卫长蕖见她死死的抱着自己的衣服,便将身子倾向前一些,更加接近卫长燕,道:“你很喜欢我这套衣服,呃。” 卫长燕瞪大双眼,盯着卫长蕖将身子倾过来,她只觉得卫长蕖那双眼睛阴深深的,吓得她尿都急了。 卫长蕖这丫头果然是见鬼了,不然,她怎么会如此害怕,怎么会觉得有压抑感,绝对是卫长蕖那丫头见鬼了,绝对是的。 “你……贱丫头,你想干啥,可……可别乱来。” 这时,卫长蕖眉眼一弯,脸上突然带了点隐隐的寒笑:“我不乱来,既然你如此喜欢我这套衣裳,送你又何妨,不过天下可没有白给的衣裳,总要付出那么点代价,我再折断你的几根手指,便将这套衣服送给你了,如何,哦!”卫长蕖语气停顿一下,脸上那抹笑容更加深了:“不过这次可不是掰月兑臼这么简单,而是折断你的骨头。” 卫长蕖说话的语气是轻飘飘的,卫长燕听着却是觉得阴深深的感觉,顿时吓得脸色铁青。 “我……我不要了,还给你。” 她伸手一推,便将那套水蓝色的裙子塞进卫长蕖的怀中,毕竟手指头可比一身衣服重要多了。 卫长蕖看也不看,扭转目光对着姚氏:“姚老贼婆,你还准备抱着我家的白面到何时,呃。” 眼见自个的女儿和儿媳妇都被卫长蕖那贱骨头给唬住了,可是想想,怀中可是沉甸甸的一袋白面啊,要是做成馒头,那得够吃好几顿了。 姚氏心里一阵嫉妒,四房的两个小贱骨头可真舍得吃,就算是老卫家,也是隔几天才能吃上顿白面膜。 想想这些白面若是进了四房这两个小贱骨头的肚子里,那得多可惜,多糟践粮食。 滑天下之大稽了,姚氏就是这样认为的。 卫长蕖花自个的钱,买了粮食自个吃,到了她眼里,就是糟践粮食。 这年头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姚氏算是不要脸中的典范。 姚氏死死的将一袋白面护在怀中,深怕让卫长蕖给抢了去,她就是不放手,她可是大伯娘,难道卫长蕖那小贱骨头,还敢动手和她抢不成。 “小贱骨头,你别想再要回这袋白面,”姚氏狠狠的刮了卫长蕖两眼,一把岁数了,还没皮子没脸的,一点也不嫌寒臊:“养不熟家的白眼狼,咱老卫家将你养这么大,我今儿拿你这点白面是应该的,是看得起你,还有,你昨儿将燕儿的手指头掰歪了,不……也得赔点东西做补偿吗,想再要回这袋白面,没门儿。” 姚氏说话的语气尖声尖气的,一阵耍混,她就笃定了,自个是卫长蕖的大伯娘,卫长蕖一定不敢对她动手。 哈,卫长蕖打心底冷笑一声。 姚老贼婆子跟她耍混么,可惜算盘打错了,她卫长蕖可从来吃这一套,像姚氏这样的贼婆子就是欠教训,欠抽。 当姚氏笃定卫长蕖不敢对她动手之时,卫长蕖却上前一步,趁她一个不备,一把捏住她的手腕。 虽然卫长蕖身子瘦弱,力气不大,但是前世的时候,专门练了跆拳道,拳击等防身武术,她一把捏住姚氏的手腕,抓准手腕上的麻筋,死命一捏,痛得姚氏顿时杀猪一样叫喊。 “啊,杀千刀的小贱人,我是你大伯娘,你居然敢对长辈动手。” 卫长蕖却不理会她杀猪般的叫喊,只道:“贼婆子,你放还是不放,我的耐心可没你想的那么好,”说罢,她手下又加大了些力气。 “啊……!杀千刀的丧门星,你这是要捏死我哟。” 卫长蕖已经失去了耐心,清明的眸子中露出腾腾的冷意:“放,还是不放。” “小贱人,你停手,我放,我放下就是。” 虽然心疼那白面,但是卫长蕖那贱骨头下手狠呐,姚氏疼得直咬牙,再不敢要那袋白面了。 卫长蕖松手,姚氏走几步到祭台前,将那袋子白面放好。 可是她的两道视线依然舍不得从那白面袋子上移开。 杀千刀的贱骨头哟,没心没肺,良心都被野狗叼走了,姚氏在心里将卫长蕖一阵咒骂。 这么大一袋子白面,如今生生就没了,她的一颗心哟,都在滴血。 当姚氏还在望着一袋白面,心里滴答滴答的滴血时,卫长蕖凉凉的声音又响起了。 “东西都放好了,现在,咱们是不是应该来算算另一笔账了。” 小萝卜头弟弟被这三个贼女人打得青脸肿,这三个贼女人以为放下东西就可以了事了吗,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姚晓芸一惊,心里椒麻麻的。 这小贱人居然还要算账,她们都已经将东西放好了,还有什么账要算。 卫长蕖看向小萝卜头,她一改前刻冷冷的面容,视线柔柔的落在小萝卜头的脸上,柔声轻问:“长羽,额头上的青包怎么弄的,大胆的告诉姐姐,别怕,有姐姐在,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 卫长羽耸耸小鼻头,两道小眼神落在姚氏的身上。 “姐姐,是这些坏人,这些坏人要闯进咱们家里,长羽不让她们进来,她们就骂长羽,还踢门,是她,”小家伙一边控诉,一边伸手指着姚氏,虽然在老卫家长了几岁,但是他却知道姚氏不是好人,此刻也不叫姚氏一声大伯娘:“是她,是她狠狠一脚踢了门,长羽被她一脚就踢飞了,长羽的头碰到了门上,撞了好大一个包包喔,呜呜呜……姐姐,长羽好疼,好疼喔,呜呜……” 在控诉姚氏的事情上,小萝卜头可是十足入戏。 卫长蕖看得眼角抽了抽,这小家伙之前生生挨了姚晓芸一巴掌,也没见他滴落一滴眼泪,此刻倒是喊疼了,可真是一个小滑头。 既然小萝卜头演得这么卖力,她就好好收拾一下这三个贼女人,让她们知道,打了别人是要还回去的。 瞧着小萝卜头脸上那五根清洗的手指头,直到现在还没有消下去半点,卫长蕖一步一步朝姚晓芸走去,她身上带着重重的压迫感。 看着卫长蕖朝自己走来,姚晓芸心里一阵哆嗦:“你……你想干什么,”她为什么会这样害怕卫长蕖这个小贱人,放在以前,她可是想什么时候欺负这个小贱人,就什么时候欺负。 卫长蕖走到她面前,定住脚步,冷笑道:“哼,做什么,当然是来讨债的,”说完,啪,只听得一声脆响,卫长蕖扬手就甩了姚晓芸一耳光。 ------题外话------ 感谢:萌萌小夭5花花,师傅好看看呀1花花,青燕妹子2钻钻 foggyy,pokam123,戏如人生的,飞鱼飞雪的月票,么么哒 本书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 第五十八章 撒泼,耍混谁怕谁 姚晓芸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痛,她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睁大一双眼睛看着卫长蕖。 卫长蕖甩了她一巴掌并没有打算收手。 她向来都是有仇必报,而且还是双倍奉还,姚晓芸这个贼女人,居然对小萝卜头下如此重的狠手,真真是欠抽。 卫长蕖冷冷道:“贼女人,你刚才打我家长羽,打得很过瘾,很舒服,很爽,呃,”说完, 啪,又是一声脆响,卫长蕖扬起手掌又甩了姚晓芸一耳光,这下子是甩的她的另一边脸。 “刚才那一巴掌是还给你的,这一巴掌是利息。” 姚晓芸只觉得两边脸颊火辣辣的痛,痛得她终于缓过劲来了,她居然被卫长蕖这贱骨头抽了两耳光。 “杀千刀的小贱骨头,我是你嫂啊,你居然敢甩我耳瓜子,挨雷劈的刀把子哟,诶哟,疼死我了,我今天跟你拼了,我!” 姚晓芸疼得鬼火冒,脸上火烧火燎的,这时她也顾不上害怕卫长蕖了,张开两只手就扑向卫长蕖, 卫长蕖扇她那耳光可是下了巧力的,不至于在她脸上留下手指印,但是绝对是钻进肉里疼,也难怪姚晓芸会像疯狗一样扑过来。 姚晓芸向着卫长蕖的脸抓去。 杀千刀,砍脑壳的贱骨头,居然敢甩她耳瓜子,她今天非得抓烂这贱骨头的一张脸不可。 姚晓芸伸手抓来,那十个指甲留尖尖的,因为平日要干农村,做家务,指甲里全是黑色的污垢。 卫长蕖瞧见她那十个乌漆抹黑的指甲,只觉得一阵反胃。 待姚晓芸那两只爪子伸到自己眼前,卫长蕖侧身躲过,随即伸出手,捏住她的两个手腕,用力一折。 “哎哟,天刹的,疼死我了,疼啊。” 卫长蕖用力一折之后,便嫌弃的丢开了姚晓芸那两只爪子,只见她的手腕垂着,像是断了骨头一样。 “砍脑壳的贱骨头哟,我是你嫂啊,你咋这么不是人呢,你这是要杀人呀,娘啊,你当初作甚要养大这个狼心狗肺的贱骨头哟,今儿可害了我呀,她今儿可是下了狠手,要杀了我呀,”姚晓芸哭着喊着,干脆一**就坐在地上,又是蹬腿,又是甩胳膊的,还将自个的两只爪子伸出来给姚氏看:“娘啊,你看看我的手哟,都被这贱骨头给折断了,不能干活了呀,哎哟哟,疼死我了,以后我可怎么活哟。” 卫长燕瞧着自个的嫂子坐在地上大哭大啜的,却不敢上前帮忙,拉一把。 不是她不想帮忙啊,实在是她害怕呀。 想想昨儿自己的手指头被掰歪到了一边,呃!卫长燕情不自禁就打了一个冷摆子,那个痛哟,她现在都还清楚记得。 “天刹的贱骨头哟,老卫家怎么就生养了你这么个祸害呀,早知道是这样,你娘生下你的时候,就应该丢你下茅厕去泡死。” “诶哟,我的手呀,是折了呀,杀千刀的,雷公劈的,你不得好死呀。” 姚晓芸越哭越大声,越骂越起劲。 她原本是姚氏的外侄女,为了亲上加亲,姚氏就将外侄女讨来给自个的儿子做了媳妇,姚晓芸真是得了姚氏的真传,这骂起人来也是一溜一顺口,什么难听的话都骂得出口。 卫长蕖听得眉头高高蹙起。 一大早上都不得安宁,老卫家这些人真他妈极品,极品中的极品。 “骂够了没,满口喷粪,你娘是打肛门里将你生出来的吗,是用大粪将你喂养大的吗,怎么张口闭口都是臭味,熏死人了。” 卫长蕖实在听不下去了,对着姚晓芸一阵怒骂。 骂人,骂人谁不会,难道只有老卫家这几个女人会骂人,她就活该被骂。 姚晓芸被骂懵了,半天竟然傻傻的没有还嘴。 这死贱骨头骂她是打肛门里生出来的,肛门是啥玩意。 姚晓芸傻愣愣的,卫长蕖继续道:“姚晓芸,你别像死了老娘一样,在我这里哭死哭活,要哭要死滚远一点,别赖死狗一样跑我这里来寻死觅活,还有,你别总拿老卫家来压我,我和长羽与老卫家已经断了关系,我不吃你这套,你别以为你是老卫家的人,就以为自个还是我和长羽的嫂子,就可以随便动手打长羽,若是再敢动长羽一根手指头,我不介意,下次再将你的手折断一次。” 其实卫长蕖并没有将姚晓芸的手折断,只是扭了她手腕上的一根筋,因为一时太痛了,她的手腕才伸不直。 这蠢女人见自己的两只爪子垂着,痛得要死,便以为卫长蕖将她的手给折断了。 姚晓芸缓过气来,看向自己的婆婆。 “娘啊,你就忍心见着我被这死贱骨头折断手吗,你还是我娘吗,你咋看着也不过来帮儿媳妇一把呀,这贱骨头都蹲在儿媳妇头上拉屎拉尿了,你咋也不管呀,哎哟,我的亲娘啊,你不该将女儿嫁到卫家啊,女儿如今受苦了呀。” 姚氏被卫长蕖捏了手腕,此刻还隐隐有些手麻。 她瞧着卫长蕖连扇了姚晓芸两个耳瓜子,一时之间也有些懵了。 天刹的,四房这贱骨头,还真是无法无天了,昨儿才折了燕儿的手指,今儿又扇晓芸耳瓜子,真是一点也没将老卫家的人放在眼里,未将自个当大伯娘看。 “天刹杀的,”姚氏听着姚晓芸哭天喊娘,也顾不上手麻,尖声尖气骂一声,捞起两条膀子就扑向卫长蕖:“贱骨头,你敢打人是吧,看老娘今儿不砍断你的手,撕烂你的脸。” 小萝卜头听到姚氏骂得好狠。 他刚才就是被这个又坏又讨厌的大伯娘踢倒的,他不要让姐姐受到欺负。 “坏人,大坏蛋,你们不要欺负姐姐,不然……”小萝卜头肿着一张脸就想冲过去帮姐姐,他鼓起两边腮帮子,怒目视着姚氏:“不然……我给你们拼了。” 他愤愤说完,转动一下含着泪花的大眼睛,瞧向姐姐:“姐姐,你不要怕,这些坏人太坏了,长羽帮你打架。” 姚氏已经捞起膀子扑过来了,一个灰熊扑食的动作,她那粗胳膊粗腿的朝卫长蕖压去,卫长蕖侧身一躲,她扑了个空,踉跄几下,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贱骨头,杀千刀的,你还敢躲,老娘今天非剐了你不可。” 小萝卜头瞧着姚氏凶神恶煞的模样,气得一双小拳头捏得铁紧。 这大伯娘怎么这么坏,好讨厌,十分讨厌。 “坏人,你滚开,不要欺负我姐姐,”趁卫长蕖都没注意到的时候,小萝卜头竟然撒开两条腿,埋头就冲向姚氏,然后他一把抓住姚氏的手腕,张口就咬下去。 他狠狠的咬,大坏蛋,让你欺负姐姐,我咬死你。 姚氏手臂吃疼,一把狠狠将卫长羽推开。 卫长羽被姚氏推了一个踉跄,小身板晃荡几下,卫长蕖眼疾手快,扑身上前,手一捞,一把将他的小身板捞入怀中,这才险些没有扑倒在地。 嘶!姚氏呲牙咧嘴一声,她瞧着手臂上清晰的一排牙齿印,狠不得打死四房那小贱种。 “小杂种,你居然敢咬我,有娘生,没娘教的狗东西。” “贼婆娘,将你的老嘴放干净点,”卫长蕖抱稳怀中的小萝卜头,她微微侧头,犀利的眼神落在姚氏的脸上。 姚氏被卫长蕖冷冷盯着,只觉得心里一阵发毛,不自觉就闭上了她那张老嘴。 “长羽,有没有吓到,啊,不要害怕,姐姐在这里呢。” 瞪了一眼姚氏那贼婆娘,卫长蕖侧过头来,眼神瞬间柔和的瞧着怀中的小萝卜头,柔下嗓音,轻轻关怀道。 别怪她紧张,小孩子磕到碰到都没什么问题,千万不能被吓到,受到过度惊吓的小孩子,就经常容易生病。 卫长羽睁着大大的眼睛,缩在姐姐的怀中,他瞧着姐姐紧张兮兮的样子,伸出一只手丫子,手丫子轻轻在姐姐的脸上蹭啊蹭,柔柔滑滑的。 “嘻嘻……”被姚氏那贼婆娘狠狠推了一把,小萝卜头竟然还嘻嘻的满脸都是笑容,他女乃声女乃气道:“姐姐不要担心,长羽不害怕,长羽可是小小男子汉呢,一点也不害怕,刚才长羽帮姐姐报仇了喔,厉害吧。” 卫长蕖瞧见他笑嘻嘻的模样,貌似,好像,这颗小萝卜头是真的不害怕,不是装出来的,她的一颗心终于放落实了。 随后,卫长蕖一巴掌拍在他的小**,这是她第一次动手打这颗小萝卜头,她口吻严肃道:“长羽,以后可不准再做这样危险的事情,你还小,姐姐不需要你帮忙,你只要好好吃饭,乖乖长大就行了,打坏人的事情都交给姐姐一个人做,你要是摔伤了,姐姐和娘都会心疼你,知道吗?” **上挨了几板,小萝卜头半声都不吭一下。 姐姐打他的小屁屁是应该的,谁叫他让姐姐担心了呢,只要姐姐能开心一点,打他小屁屁算什么,姐姐想打多少下都可以滴。 “嘻嘻……”小萝卜头用手丫子揉揉姐姐的脸,讨好的笑着:“姐姐不要生气了,好不好嘛,长羽笑一个给姐姐看,嘻嘻……” 可是某只小萝卜头现在鼻青脸肿的,额头一大青包,笑起来的小模样,着实像一只滑稽的丑小鸭。 卫长蕖瞧见小萝卜头又是卖萌,又是讨好的逗自己开心,其实心里早就柔成一汪水了,可是脸上神色半点未变,依旧板着一张脸。 啪,小萝卜头**上又挨了一巴掌,顺带着拍起一阵灰尘,卫长蕖道:“别以为逗姐姐开心就行了,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吗?” 小萝卜头揪吧着自己的手指头,垂下眼脸,想了想,随后老老实实回答姐姐的问题:“姐姐,长羽知道错在哪里了,长羽不该做危险的事情,这样姐姐和娘都会担心的,长羽以后再也不敢了,”说着,他一把抓着姐姐的袖子,撒娇似的,晃啊晃:“姐姐,你不生气了好不好,你生气了,长羽也会不开心的,长羽以后乖乖的就是了,好不好嘛。” 卫长蕖哪里是真生气,她只是想让小萝卜头弟弟记住,什么事情是他能做的,什么事情是他不能做的。 将小萝卜头从怀中放下来,卫长蕖轻轻弹掉他身上的尘土,柔声道:“瞧在你乖乖认错的份上,姐姐就不责怪你了,自己乖乖一边站着去,你还小,长大了才能帮姐姐。” “嗯,长羽知道了,”小萝卜头听姐姐的话,冲着姐姐啄了啄脑袋瓜子,乖乖站在一旁,他不要再给姐姐添麻烦了。 他要看着姐姐打大坏蛋,在他心目中,姐姐可是最厉害的,会讲孙猴子的故事,孙猴子很厉害,姐姐也一定很厉害,他最最相信姐姐了。 “杀千刀的贱骨头,老娘就推了一下那小杂种,你就心疼成这样,你掰歪我家燕儿的手指头,甩晓芸两个耳瓜子,你咋就这样狼心狗肺,你咋就下得去手,老娘真应该打死了个小杂种,让你心疼,丧门星的狗东西。” 卫长蕖刚安抚好小萝卜头,姚氏又开始泼骂起来。 这老贼婆只记得卫长蕖掰歪了卫长燕的手指头,甩了姚晓芸耳瓜子,却从来没想过,卫长蕖之所以动手打人,完全是她们自个先动手,完全是找打。 姚氏骂得那叫一个顺溜,一口一个贱骨头,一口一个小杂种。 操蛋,真是骂上瘾了,老卫家这几个贼女人,口上半点不积德,当真他们姐弟俩那么好骂,活该让她们骂。 卫长蕖厌恶的瞧了姚氏那老贼婆子一眼,趁姚氏骂得起劲之时,她一步上前,反手一擒,姚氏的一只胳膊被她擒住,扭到了身后。 “哎哟,杀千刀的,你还真敢对我动手啊。” 姚氏只觉得胳膊疼得钻心,她没想到卫长蕖真敢对自己下手。 她可是大伯娘啊,是长辈啊,卫长蕖这贱骨头当真是狼心狗肺,目无尊长哟。 “哎哟哟,疼死老娘了,贱骨头,你快放手,哎哟。” 听到贱骨头三个字,卫长蕖眉头蹙起,狠声道:“死妖婆,你再骂一句贱骨头试试,”说完,她手臂一拉,膝盖一顶,手下的力道更大。 姚氏疼到心眼里去了,疼得呼天抢地:“诶哟喂,疼死老娘了,燕儿,晓芸,你们快将这贱骨头拉开啊,这贱骨头是发疯了,疯了啊,敢对长辈动手。” 卫长燕听见自个老娘杀猪一样的喊声,心里颤了颤,却不敢上前。 “那个……那个,”亲眼看见卫长蕖收拾自个的老娘,卫长燕吓得有些说不出话来:“那个,我娘可是你大伯母,你咋能对自己的长辈下手,四叔过世,我家养了你们姐弟这么些年,你咋不识好歹,忘恩负义,你……” 卫长蕖眉目一扭,犀利的眼神落在卫长燕的脸上。 “放你娘的狗屁,别老拿长辈来压我,”卫长蕖直接冲着卫长燕爆粗口,别怪她粗鲁,对这些没皮子没脸的人,说话不必讲究。 “卫长燕,亏你也好意思说得出口,多亏了你们一家子没皮子没脸的人,才将我跟长羽折腾成了一对瘦猴,忘恩负义,这真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这些年,你们一家子是怎样对待我和长羽的,养育,养育你大爷的,这些年我和长羽是吃的什么,想必你们一家子人最清楚了,我每日要干多少活,想必你们也最清楚,忘恩负义,别在姐面前提这四个字,姐听着恶心。” 卫长蕖噼里啪啦一阵说完,卫长燕被堵得哑口无言,吵架,谁不会,谁怕谁。 姚晓芸刚被甩了两个耳光,原指望着自个的婆婆能制得住卫长蕖那贱丫头,没想到这贱丫头果真是无法无天了,连自个的长辈也敢动手。 “挨千刀的贱丫头,你别太猖狂,谁叫你那丧门星的娘克死了四叔,打丧门星肚子里滚出来的,你们姐弟又能是什么好货色,就算老卫家用猪食养着你们,你们也得受着,还得感谢,若不是老卫家每日给你们姐弟二人一两瓢猪食吃,你们姐弟俩早死硬翘了,今日还能如此猖狂,”姚晓芸骂久了,歇了口气继续骂道:“像你这种忘恩负义,狼心狗肺的贱骨头,老卫家养你这么些年,还真是可惜了那些猪食,再怎么说,那也是你的长辈,敢对长辈动手,你的狼心被狗吃了么。” 姚晓芸的话,真叫卫长蕖哭笑不得。 卫长蕖心里冷笑,哈,听姚晓芸这么说,老卫家还真是他们姐弟的恩人,功德无量啊,他们姐弟二人是否应该跪地拜谢呢,笑话,真真是天大的笑话,她都笑得想哭了,若不是前身没日没夜不要命的替老卫家干活,老卫家会那么好心,赏他们姐弟两人一口猪都厌弃的食物吃,现在这几个贼女人还敢叫嚣,说他们姐弟忘恩负义,不知感恩。 忘恩负义——忘恩你大爷的,这种也叫恩,亏得老卫家这几个贼女人还真说得出口。 卫长蕖也不打岔,让姚晓芸说完,她倒是想看看,这女人能没皮子,没脸到什么程度。 姚晓芸噼里啪啦一阵数落,卫长蕖听得真想给她鼓掌。 果然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不要脸到这种程度,真是世间罕见。 卫长蕖嘴角轻轻一挑,面带讽刺盯着姚晓芸道:“你说完了吗,就这些话,”她语气轻挑,表情淡淡:“姚晓芸,我还就明白的告诉你,别用你那些忘恩负义,狼心狗肺的话来吓唬我,我还就不吃你这套,莫不是你脑袋被屎糊了,还没清醒吧,那我不妨再申明一遍,我和长羽已经与老卫家断了关系,姚氏这贼婆娘还是我的长辈吗,笑话,莫不是你们还等着我向你们道谢,多谢你们这些年用猪都厌弃的食物养大我。” 这些贼女人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她的底线,不给这些贼女人一点教训,她们就一直以为她卫长蕖是好欺负的主。 双手一拉,卫长蕖手下更加用力。 咔嚓,一声关节脆响,姚氏疼得额头直冒冷汗。 “诶哟喂,燕儿,晓芸啦,这贱骨头是要杀死我哟。” “疼死老娘了,天呐,快来人啦,这作死的贱骨头要杀人了,再不来人,老娘就要被这贱骨头杀死了。” 卫长蕖不管不顾姚氏哭死哭活,反正山神庙离村里的其他住家户有些距离,一时半会儿的,也不会有人听见姚氏杀猪一样的叫喊声。 再说,就算是姚氏杀猪一样的泼喊声招来了村里的其他人,她也不惧怕,是老卫家这三个贼女人先上她门抢东西,还打伤了小萝卜头。 “姚老贼婆子,你就叫吧,喊吧,叫破喉喽也没人听得见,”卫长蕖不耐烦道。 姚氏听后,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 滚犊子喔,她怎么将这茬子事给忘记了,这里可是山神庙呀,她哭喊,根本没人听得见,随即姚氏便收起了泼喊声,她嗓子一闭,那哭喊声收得那叫一个快。 卫长蕖心里冷哼,切,不是要死了吗,这老贼婆怎么不喊不啜了,知道哭,啜没用,还真刹得住车。 姚氏这老贼婆子害得小萝卜头撞在了门上。 瞧着小萝卜头额头上那肿的高高的青包,她看着就觉得生疼。 这老贼婆如此下得去手,那么她也要让这贼婆子尝尝撞墙是什么滋味。 卫长蕖死死拽住姚氏的手臂,使出最大的力道。 “啊,杀千刀的,你快松手,我的手要断了,”姚氏疼得心慌,一双粗腿乱踢,挣扎着想要摆月兑卫长蕖。 趁着姚氏胡乱挣扎之际,卫长蕖装着手下一松,让姚氏给挣月兑,随即,她脚尖一勾,故意绊了一下姚氏的腿,手肘一拐,再推了姚氏一把。 姚氏一个没站稳,身子重重的朝墙上倾去,眨眼之间,便于墙壁来了个360度,毫无死角的亲吻。 好在,她那额头,没有将山神庙的墙壁给磕坏碰坏,否则卫长蕖又该要修葺墙壁了。 姚氏先是撞上了墙,紧接着,头重脚轻又摔了个狗吃屎。 她只觉得双眼冒金星,头痛欲裂,伸手一模,额头上居然肿起了一个大包,比小萝卜头头上的青包包可还大只。 “诶哟喂,杀千刀的,砍脑壳的,疼死我了,这是要撞死我啊。” 卫长蕖双肩一耸,表情轻松,一副看好戏的样子,道:“姚老贼婆子,这可是你自己没站稳,撞到墙上的,那什么,杀千刀啊,砍脑壳啊,可都是骂你自个喔。” 姚氏捂着头上的肿包,两道尖锐的眼神狠狠刮向卫长蕖。 “诶哟喂,疼死我了哟”她哀声称唤,既然卫长蕖害她摔了个狗吃屎,她便不起来了,索性一**坐在地上哭死哭活。 四房那作死的贱骨头害她摔倒,她就赖在这里不走了,今儿她不弄到点东西,还就赖死在这山神庙里了。 “哎哟,”姚氏一阵一阵称唤,像马上就要断气了一样:“我的头好疼啊,燕儿啊,娘的头昏得很哟,你快来扶娘一把呀,作死的贱骨头下手可真狠呐。” 卫长燕急忙跑过去,她伸手去搀扶姚氏:“娘,你咋滴了了,咋撞得这么严重。” 姚氏假装扶着卫长燕的手起身,她身子启动一下,手故意一松,一**又跌坐在地上:“诶哟,燕儿呐,娘起不来呀,娘这头昏得很,你快回去叫你爹,你哥来,就说娘快被这贱骨头给打死了,诶哟喂,疼死了。” 姚氏喊啊,哭啊,那叫一个凄惨。 姚晓芸也赶紧走到她身边,她对卫长燕道:“小姑子,你还愣着做啥子,娘都被打成这样了,你赶紧的呀,赶紧回去叫爹和你哥来,记得把村长也叫上,咱们可要让村长评评理呐,都将人打成这样了,下手可真毒辣,咱们老卫家的人是随便让人欺负的吗。” 卫长蕖冷冷的瞧着眼前三个贼女人演戏。 装,姚氏那贼婆娘还装得真像。 姚氏那一粗腿猛踢,小萝卜头的额头重重磕在门板上都没事,她腿粗胳膊粗,一顿饭吃一海碗,居然敢在这里装死耍赖。 卫长蕖讽刺的瞧着老卫家的三个贼女人。 耍赖是吧,想敲诈她,难道她就怕了不成。 “姐姐,不怕,长羽和姐姐一起打坏人,”小萝卜头听了姚晓芸的话,突然跑来拉着姐姐的手,他虽然小,但是也能听懂话。 哼,这些坏人,大坏蛋,居然想要请帮手来。 明明是这三个大坏蛋先欺负他,又欺负姐姐的,现在还好意思去找帮手,太讨厌,比要叼小孩在的大灰狼还可恶。 小萝卜头愤愤的瞪着姚氏:“姐姐,咱们不怕坏人找帮手,姐姐有长羽呢,长羽就是姐姐的小帮手。” 卫长蕖牵着他软软的小手,虽然小萝卜头弟弟帮不上什么忙,但是听着那糯糯软软的话,心里却实在是感动。 这时,卫长燕起身,道:“嫂子,你好好照顾娘,我这就回家去叫爹和哥来。” 姚晓芸冲着她点了点头:“小姑子,你放心去就是,娘这里有我,这贱骨头莫不是还敢杀了我们不成,”她说话间,瞟了卫长蕖一眼。 卫长燕刚走到门口,卫长蕖的轻飘飘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卫长燕你尽管去,呃!你一定要将村长叔,卫文青,卫长树都一并叫来,我就在这里等着,我今日倒要看看,光天白日,你们三个贼女人上门打家劫舍,抢了我的东西,打了我的亲人,究竟还敢怎样恶人先告状,”卫长蕖很生气,这三个贼女人不是想要告状吗,不是想去找村长评理吗,那么她就好好与老卫家这些人唠嗑唠嗑:“就算你们不去找村长叔,我倒要去找村长叔评评理了,长羽现在还鼻青脸肿的,你最好赶紧的去将村长叔叫来,我倒是想和他说说,你们这三个黑心肝的女人,是如何狠得下心对一个五岁大的孩子出重手。” 十里村的村长赵德全,是个一板一眼的庄稼汉子,在卫长蕖的记忆里,赵德全有那么几分做村长的威严,处理十里村鸡毛蒜皮的小事情,倒是挺公正的,所以,她不怕卫长燕去将村长叫来。 姚晓芸瞧着卫长燕停在了门口,深怕卫长燕又被卫长蕖给唬住了。 “小姑子,你别怕,咱娘被打成这样子,咱们是占理的一方,你尽管去将村长,你爹和你哥叫来,咱们范不着害怕。” 卫长蕖嘴角扬起讽刺的笑意,她挑了卫长燕一眼:“你去啊,又没人拦着你,”说完,她眉目一转,盯向姚晓芸:“姚晓芸,别以为你们在这里装死耍赖,我就活该倒霉认栽,村长叔来了又能怎么样,姚氏这老贼婆可是自己跌倒撞在墙上的,与我何干。” 姚晓芸抬起下巴,道:“虽然我娘是自个撞上墙的,但是没人给你证明,现在我娘撞成这样了,你得负责,你得赔医药费。” 一说到赔钱,姚氏又开始哭喊了。 “哎哟,我的头啊,咋就这么疼,晓芸啦,你扶稳一些,我的头好昏哦,咋觉得到处都是天旋地转的哟。” “娘啊,你咋滴了,可别吓我呀,”姚晓芸看出姚氏是装的,便帮着姚氏演戏。 不巧的是,姚晓芸之前说那句话的时候,苏成刚好走到了山神庙,而就刚好听到了她那句话。 为了不耽搁醉香坊的生意,他都要提前一段时间,赶着马车来接卫长蕖去醉香坊做事。 苏成绕过卫长燕,走进屋,看向姚晓芸道:“谁说没人给卫姑娘做证,我就可以作证,你刚才说的话,我可全听见了。” 卫长蕖看向苏成,淡淡道:“苏成兄弟,你来了。” 其实没有苏成帮忙作证,她同样可以摆月兑卫家这三个贼女人,只是要费些唇舌。 姚氏那贼婆娘,的确是她故意绊了一脚,还悄悄推了一把,才撞上墙壁的,虽然没人替她作证,同样的,也不能证明就是她将姚氏推倒的。 卫家三个贼女人本就是一伙的,就想从她这里讹诈点东西走,她们说的话,谁会相信,除了老卫家的人会相信。 何况,小萝卜头现在还鼻青脸肿的,只要村长上门一看便知。 虽然她甩了姚晓芸两耳光,却打得巧妙,姚晓芸疼死了,脸上却没有半个手指印,更没有肿起来。 卫长羽瞧见苏成,肿着一张小脸,嘻嘻一笑:“苏成哥哥,你来接长羽去坐马车吗。” 苏成冲着他点点头:“嗯,我来接长羽坐马车呢,长羽脸还疼吗,”苏成关心问。 才一天晚上不见,卫长羽就成了这副模样,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苏成瞧了老卫家三个女人一眼,心想。 这些是什么人啊,长羽这么可爱,这么小,怎么下得去手哟,难怪卫姑娘会这么生气。 小萝卜头听苏成关心自己,晃了晃圆溜溜的脑袋,甜甜道:“谢谢苏成哥哥关心,长羽不痛了,一点都不痛了。” 姚氏听说苏成要替卫长蕖作证,扬起一双老眼,狠狠的刮了苏成几眼。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一样不是好东西,说不定就是卫长蕖那小贱人在外面勾搭上的野男人,不要脸的狗男女。 姚氏狠狠的瞪着苏成,在心里将卫长蕖与苏成都骂了个遍。 前刻还装成一幅快要断气的模样,此刻,姚氏这老贼婆子,头也不昏了,一双老眼也不花了,扯开嗓子就冲着苏成泼骂:“说什么,你要替这贱骨头做证,你算个什么东西,咱们老卫家的事情,轮得到你一个外人插手吗,也不拉泡尿照照你自己,什么德性,咱们老卫家,那可是高门楣,祖上出过县太爷的,你算个什么狗东西,敢来管我们老卫家的闲事。” 苏成本就不太会说话,被姚氏骂得一愣一愣的,硬是许久才回过神来。 天呐,这老太婆也太会骂,太能骂了吧,怎么会有这样厉害的老太婆。 卫长蕖冷冷的盯着姚氏,道:“姚老贼婆,你不是要死了吗,我看你挺有力气的嘛,嗓门眼挺亮的嘛,怎么,不装了,装不下去了,呃。” 姚晓芸心想不妙,悄悄用手肘拐了拐姚氏。 姚氏会意,竟然想去拍自个的大腿,一时激动,她咋忘了这茬子事情,她可是在装病啊。 “诶哟,我的头啊,还是那么疼,不得了,不得了,要死了,要疼死了。” 卫长蕖盯着姚氏装死称病就觉得想笑,她道:“姚老贼婆子,你就别在我面前装死了,就算今日你真死了,我也就费点力气将你丢出去,想从我这里讹诈银子,你想都别想,我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一个铜板都没有,若是你们再不识相点,自个离开,我就打得你们离开,或者你们要去请村长叔过来,我也不怕,反正我卫长蕖已经被你们数落成丧门星,杀千刀的,砍脑壳的,再多一条不好听的名声,我也不在乎,倒是你们三个贼女人,将长羽打得鼻青脸肿,可见心肠有多歹毒,你们若是想将事情闹大,我也奉陪到底,正好请大家过来瞧瞧,你,你,还有你,”卫长蕖一一指过姚氏,姚晓芸,卫长燕三人:“是如何对一个五岁的孩子下毒手的,哈,我提醒你们一句,事情若是传开了,大家的名声都坏了,到时候没人敢上卫家提亲,你们就等着将卫长燕养成老姑娘吧,反正我卫长蕖不在乎名声,这辈子嫁不出也无所谓。” 卫长燕一听说,自个可能会嫁不出去就急了。 她可不要当老姑娘,一辈子嫁不出去。 卫长燕怕了,冲着姚氏道:“娘啊,咱们还是回去吧。” 姚氏转念一想,卫长蕖那贱骨头说的话,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也不是完全吓唬她们的。 若是将事情闹大,铁定会影响燕儿的名声。 自个的燕儿出落得一枝花,生得水灵灵的,她可还指望着燕儿将来嫁个好人家,自己沾着燕儿的光,享清福呐。 不行,绝对不能因为卫长蕖那颗老鼠屎,陪着坏了燕儿的好名声。 姚氏道:“晓芸,扶娘一把,咱们回去。” 姚氏都发话了,姚晓芸再不乐意,也不敢再说啥:“诶,”她答应一声,便将姚氏扶起来。 “我呸,”姚氏起身,喷出一口唾沫星子,差点就溅到卫长蕖的鞋面上。 卫长蕖火大,怒道:“老贼婆,你再吐一趴唾沫试试,信不信,我扒了你的衣服来擦。” 姚氏瞧见卫长蕖喷火的眸子,硬生生吓了一哆嗦。 卫长蕖是真的火大了,老太婆神马的唾沫,恶心死了,八辈子没刷过牙,一口黄牙像茅坑上的踏脚板,别将病菌过给了小萝卜头。 这时,卫长燕冲着二人招手,催促道:“娘,咱们快点走吧,”她真害怕,卫长蕖真将她老娘的衣服扒了拿去擦地上的口水。 卫长蕖这挨千刀的小贱人,可不是以前任人欺凌的软骨头了,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姚氏不甘心,今日专程跑来山神庙一趟,一星半点好处没捞到,堵着一口闷气道:“我们走,”她狠狠的甩开姚晓芸的手,也不需要搀扶了。 只见她步伐稳健,一溜烟就出了山神庙。 卫长蕖瞧着老卫家三个贼女人离开,心中冷笑——姚氏那贼婆娘还真能装死,若是换成江氏,绝对会被这贼婆子吃得死死的。 其实卫长蕖也不想将事情闹得太大,毕竟他们姐弟俩如今还寄居在这山神庙,不宜惹出太多事端,若能私底下收拾老卫家的三个贼女人,让这三个贼女人暗吃哑巴亏最好不过。 三人一走,屋子里顿时清静下来,卫长蕖对苏成道:“苏成兄弟,麻烦你再等些时间,老卫家那三个贼女人闹了一早上了,我这还没吃早饭呢。” 苏成笑着道:“卫姑娘,不妨事的,时间还早着呢,我等着便是。” 屋子里简陋,也没个凳子坐,卫长蕖便让苏成去床沿上将就坐坐。 “不必了,卫姑娘,”苏成垂下头,清俊的脸上爬山几丝红霞,羞答答的,他没有去坐床,瞧见角落里堆有麦秆草,便抽了一把,将就着垫在地上坐着。 古代,男女授受不亲,男子是不可以随便碰触女子的东西,更别说是去坐一个未出嫁女孩的床了。 卫长蕖瞧见苏成席地而坐,她急着烧火做饭,也懒得理会,哎,古代的破规矩就是多。 还有现成的馒头,卫长蕖简单炒了两道菜,一道松木菌肉片汤,一道炝炒洋河笋,将大白馒头热一下就可以吃了。 做好了早饭,卫长蕖便将锅子刷洗干净,家里还剩下一两个山鸡蛋,她全都取了出来,先往锅里参了水,将鸡蛋丢入锅中煮熟。 吃完早饭,在去醉湘坊的路上,用剥了壳的热鸡蛋给小萝卜头敷敷脸。 小萝卜头那一脸鼻青脸肿,额头肿包,若是不用热敷一下,不知何时才能消肿。 往灶膛里加入了几根的柴火,足够将锅里的鸡蛋煮熟,卫长蕖便端了菜,馒头摆好,准备开饭。 卫长蕖刚将菜和馒头摆好,小萝卜头自个就已经取了三个碗,三双筷子。 只见他两只手丫子稳稳将碗筷抱在胸前,一颠一颠的走过来。 卫长蕖瞧见他走路晃晃悠悠的模样,脚下有根草就能将他绊倒,满脸都是淤青,红肿,就开始抢着要做事了。 小萝卜头弟弟啊,怎么就那么招人心疼,那么懂事呢。 卫长蕖深怕他跌倒,赶紧上前几步,想要接过他手中的碗筷。 小萝卜头避过他的手,道:“姐姐不用帮长羽,这些小事情,长羽自己能做喔。” 好吧,是小事情,卫长蕖只有收回手,任由他自己捣腾。 小萝卜头将碗筷放好,冲着苏成甜甜喊到:“苏成哥哥,过来吃饭哦,姐姐做的大馒头,又软又甜呢。” 苏成有些不好意思,便推辞说:“长羽,你自己吃吧,我吃过早饭才来的,”实则,他是真的吃过早饭的。 原本卫长蕖是不喜欢劝人吃东西的,但是就她给长羽两人吃饭,留人家苏成一旁干望着,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苏成兄弟,我今日炒了样新鲜的菜,你一定没吃过,就过来夹几筷子吃吧,就尝尝鲜,也不会吃撑着。” 小萝卜头已经伸手抓了一个大白馒头,咬了一口,含糊着道:“苏成锅锅,姐姐做的饭真的很香很香哦,你就尝一点点嘛。” “如此,就多谢卫姑娘了。” 卫长羽小盆友如此大力推荐他姐姐做的饭菜,说得苏成都险些流口水了。 苏成坐过来,卫长蕖递了一双筷子到他手中,道:“苏成兄弟,这是洋河笋,你尝尝味道如何,我进山摘了十多斤,今日准备拿一些去醉香楼试卖。” 苏成瞧着眼见那盘紫色的菜,伸手夹了一筷子吃。 他模样斯文的嚼几下,随后点点头道:“嗯,好吃,这洋河笋,是叫洋河笋吧,有种特殊的鲜香味,吃着挺爽口的。” 小萝卜头听见苏成说她姐姐炒的菜好吃,一阵高兴,比自个受到别人夸奖时还要高兴,他甜甜道:“苏成哥哥,好吃就多吃点,吃完了长羽再让姐姐做。” 吃完早饭,卫长蕖将屋子收拾干净。 她将麻袋解开,只留了两三斤洋河笋自个炒来吃,便将麻袋交给了苏成提着。 包好煮熟的鸡蛋,锁好门,便牵着小萝卜头出了门。 马车依旧停在村口那棵大柏树下,上了马车,卫长蕖取了一个热鸡蛋出来,剥了蛋壳,用一块干净的棉布,将剥了壳的热鸡蛋包裹好。 “长羽,趴到姐姐怀里来,姐姐帮你敷一下包包。” 小萝卜头听话的滚到姐姐的怀里,他最喜欢姐姐的怀抱了,软软的,柔柔的,躺着像新买的棉被一样舒服。 卫长蕖用热鸡蛋轻轻滚过他额头上的青包,柔声道:“长羽,姐姐帮你敷包包,会有些痛痛的,你要忍着一点喔。” “姐姐,长羽不怕痛,热热的,好舒服,一点也不痛,”这才说完,就听见“嘶!”一声,只见小萝卜头扯着一边嘴角,小模样明明是很疼,却偏要忍着。 卫长蕖看着他的小模样,一阵心疼。 “长羽,你要是痛,就哭出来,不要忍着了,姐姐不会笑话你,咱们长羽还小,哭鼻子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听着姐姐温柔的话,小萝卜头心里那点小倔强瞬间就被崩塌了,额头上又烫又痛,脸上火辣辣的,此刻就算他是小小男子汉,也忍不住了。 “呜呜……”姐姐让他哭,他就哭一小会儿,一小会儿就够了:“姐姐,人家真的很痛痛,呜呜……” 卫长蕖一边给他热敷,一边哄着。 “姐姐知道长羽痛,过两天包包消肿了,长羽就不会痛了。” “姐姐帮长羽敷完头,就给长羽剥鸡蛋吃好不好,鸡蛋有营养,长羽吃了鸡蛋,一定好得更快。” “呜呜……”眼角还挂着泪珠子,小萝卜头身子抽泣两下,微微啄啄脑袋:“嗯,长羽一定要快快好起来。” 用热鸡蛋给小萝卜头敷完额头跟脸蛋儿,小萝卜头脸上的淤青和红肿稍微消散了一些,小萝卜头也感觉没那么疼了。 卫长蕖将热敷用的鸡蛋收好,晚上回家,放到热水里烫一下,还可以继续使用。 将剩下的那只熟鸡蛋剥了壳,卫长蕖递给小萝卜头吃。 小萝卜头轻轻咬了一口,瞧见姐姐没得吃,便伸手将鸡蛋递到姐姐嘴边:“姐姐,你也咬一口。” 卫长蕖瞧着嘴边那么小一颗鸡蛋,还不够塞牙缝的,还真是一只吃不下独食的小萝卜头。 “长羽,姐姐额头又没有伤到,不用吃鸡蛋,长羽自己吃,这是专门为长羽准备的。” 到了醉香坊之后,万来福见面就高兴的告诉卫长蕖,醉香坊早上的生意好得不得了。 卫长蕖只是淡然的笑了笑,随即她将小萝卜头抱到柜台去。 万来福瞧见小萝卜头鼻青脸肿的小模样,一阵心疼:“哎哟,长羽啊,你这是怎么搞的,这一脸鼻青脸肿的,咋怎的。” 由于小萝卜头没有柜台高,之前他还没注意到,卫长蕖这才将小萝卜头抱起来,看得他心疼啊,这么大点的小娃儿,弄得鼻青脸肿的,咋受得住。 ------题外话------ 哎哟,终于码完了,妹纸们,赶紧订阅呀…。 感谢,8945的1月票,不吃鱼猫儿1月票,h520301的1评价票,么么哒,爱你们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第五十九章 预备,铁板烧生意 卫长蕖将小萝卜头抱到柜台前的高凳上坐下。 “来福叔,得麻烦你帮忙照看一下长羽了,”她道。 万来福瞧着小萝卜头鼻青脸肿的小模样,都疼到心眼里去了,他自个儿也有孙子,平日里自家的小孙子不小心摔了一跤,或是碰一下,他都觉得心疼到不行,长羽这么小点的娃儿,是怎么搞的,脸上还有五根手指印,显然是被别人打的,是谁狠得下心哟,对这么小点的娃儿动手。 “长蕖啊,你和叔客气啥,叔的酒楼多亏有了你,如今这生意才有了起色,你这一天忙得脚不离地,叔帮你照看一下长羽不是应该的吗,再说了,长羽这孩子懂事得紧,叔看着喜欢。” 卫长蕖微微一笑:“多谢来福叔。” “多谢福叔叔,”小萝卜头也随着姐姐道谢,小嘴儿像抹了蜜似的。 他坐在高凳上,两条短腿晃啊晃,虽然小脸蛋儿还肿着,但是见了人却都是笑盈盈的,见个熟人就甜甜的打声招呼。 看见阿贵走过来,他笑嘻嘻的喊了一声,露出一排洁白的小乳牙。 “阿贵哥哥好。” 这萌哒哒,可怜兮兮的小模样,顿时让醉香坊所有的人都好一阵心疼。 万来福手臂一捞,一把便将他抱在怀中。 “长羽啊,告诉福叔,你这脸上的伤,额头上的青包是怎样弄的,诶哟,福叔叔看着都好疼,咱们小长羽受委屈了呢。” 万来福留了两撇八字胡,小萝卜头伸出手丫子,轻轻捋着他的胡渣子玩,糯声糯气道:“福叔叔,长羽脸上的伤是被坏人打的,早上的时候,姐姐不在家,有三个坏人硬要冲进家里来,长羽不让,坏人便打了长羽……” 小萝卜头将今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万来福,五岁的小娃说得是绘声绘色的,口齿伶俐得不得了。 万来福听得一脸愤怒,更加是心疼怀里的小萝卜头。 “诶哟,可怜咱们的小长羽,怎么会有如此狠心的恶婆娘,长羽还疼吗,福叔叔帮你吹吹。” 卫长羽在万来福怀里捣腾着,小脸蛋儿乐呵呵的,一老一小说得可开心了,看着就像亲生的爷孙俩。 “谢谢福叔叔关心,长羽已经不疼了,姐姐有给长呼呼哦,长羽还吃了鸡蛋呢,姐姐说吃了鸡蛋,长羽就会很快好起来的。” “呼呼……”万来福有些不能理解小儿童的言语,所谓的呼呼是啥意思。 小萝卜头一本正经的解释道:“呼呼就是吹吹啊,姐姐有给长羽吹吹呢,可舒服了,姐姐还用鸡蛋给长羽敷了头上的包包,姐姐说过两天就会好了,来福叔叔不要担心。” 万来福被小萝卜头天真又老成的言语给逗乐了。 这么大点的娃儿,咋就这么会说话呢。 万来福抱了小萝卜头一会儿,便将他放在凳子上,让他自个儿坐着玩耍,还取了些糕点,茴香豆啥的,一股脑儿都放在他面前,让他当个零嘴随便吃。 一老一小一阵闲唠之后,卫长蕖才道:“来福叔,我今日又带了不少松木菌来,另外,还带来了另外一种新鲜的食材。” 听说卫长蕖又带了松木菌来,万来福一时高兴,双手拍板:“诶哟,这可真是太好了,叔昨儿还在担心,怕这野蘑菇是山货,不好寻,从此以后就供应不上了呢。” 卫长蕖笑道:“来福叔,你不必担心,现下天气还比较暖和,松木菌还能采上一阵子,等过一阵有条件了,我计划着,准备人工种植松木菌,这样一来,便不会断了醉香坊的供应。” 万来福听说卫长蕖准备人工种植野蘑菇,心里好奇得很。 这丫头心可真大,人工种植野蘑菇这茬事情,他活了大半辈子了,还是头一回听说过。 “长蕖啊,叔相信你,你放手去做就是,需要叔帮啥忙,你尽管开口就是。” 人工种植野蘑菇,听上去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是万来福就是相信,卫长蕖一定能做到。 万来福几句简单的话,无疑不是对卫长蕖的肯定与鼓励。 卫长蕖十分感激:“多谢来福叔,到时候,若是有需要来福叔帮忙的地方,我定然不会客气的。” 聊几句闲话,万来福便道:“长蕖,咱们先去后院将东西过称,你这一大早晨翻山越岭的采蘑菇也不容易,过了称,叔好好算钱给你。” “嗯,”卫长蕖微微颔首,叮嘱小萝卜头一声:“长羽,你脸上的伤还没好,自己乖乖坐在这里吃糖,别到处乱跑。” 小萝卜头正在吃糕点,听到姐姐的话,笑嘻嘻扬起一颗小脑袋:“姐姐,福叔叔,你们去忙吧,长羽会乖乖听话,不会添乱的。” 卫长蕖这才放心的跟着万来福去了醉香坊的后院。 先将麻袋中的洋荷笋倒在一只竹篮里面,卫长蕖还没来得及开口,万来福瞧了一眼。 这东西瞧着稀罕,他还从来没有见到过。 万来福从竹篮里取了一颗洋荷笋,递到鼻子边闻了闻,道:“长蕖,这就是你说的新鲜吃食,闻着有种特殊的清香气味,这东西叫啥名字,叔可从来没见过。” “来福叔,这东西叫洋荷笋,是我早上进山的时候,无意间发现的,”卫长蕖道。 “洋荷笋,”万来福瞧了又瞧,他开醉香坊也有好几年的时间了,大多数的食材都是有所耳闻的,这洋荷笋,他不但没有见过,更是没有听说过。 “长蕖,这东西真的能吃,叔从来都没见过。” 别怪他太担心,开酒楼的最怕客人吃出点啥问题。 卫长蕖微微笑了笑,万来福没见过洋荷笋实在是在正常不过了,别说是古代了,就算是现代也没几人认识这玩意。 “来福叔,洋荷笋不但可以吃,若是经常吃对身体还有一定的好处,绝对不会吃出啥问题,我和长羽今早才吃过的,你就放一百颗心,”卫长蕖耐心道。 见卫长蕖如此有把握,万来福才松了一口气。 “长蕖,你别见怪,叔这把年纪了,再也经不起折腾啊,就担心会出点啥事,”万来福知道是自己多心了,说话时满面笑容,深怕卫长蕖会多心。 人到了一定的岁数,就想过上安定的生活,卫长蕖十分理解。 “来福叔,我理解你的心情,就这点小事情,我怎么会放在心上呢,你再说,我就真的小家子气了。” “你这丫头片子,伶牙俐齿的,叔说不过你,哈哈……”万来福爽朗的笑两声,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将卫长蕖姐弟俩当成是自己的晚辈了,随后又道:“长蕖啊,别竟说这些没用的了,咱们赶快将这些东西过称,叔好算钱给你,喔,对了,”万来福瞧着竹篮里的洋荷笋,问道:“你这些洋荷笋准备卖多少钱一斤,你开个价就是,叔听你的。” 卫长蕖捉模一想,洋荷笋没有松木菌味道鲜美,卖十两银子一道菜,有些小贵,恐怕客人会接受不了。 仔细估算好价格,卫长蕖道:“来福叔,虽然洋荷笋有种特殊的清香气味,味道也比较爽口,比较开胃,但确实没有松木菌的味道鲜美,我出的价格是两斤洋荷笋一两银子,用洋荷笋做成的菜品,咱们卖五两银子一道菜,你看这价格是否合理。” 万来福没吃过洋荷笋,也不知道该说啥。 他转念一想,昨日松木菌卖得那个火热劲,因为卖得太火爆了,甚至还有客人没点上的,这在醉香坊可是头一遭,一时便也放心了。 他相信卫长蕖的眼光,也相信卫长蕖的能力,他活了大半辈子,这样独具慧眼,又敢做敢想的丫头,可还是头一遭遇见。 万来福没有任何意见,两人将松木菌,洋荷笋分别过了称。 松木菌总共是十二斤,按昨日的价格计算,一两银子一斤,一共是十二两银子。 洋荷笋少一些,称下来只得八斤,一共是十两银子。 加上昨日卖的钱,卫长蕖手头上有了将近三十两银子。 这边两人刚将东西都过了称,阿贵走来,便将东西都提去了后厨清洗干净。 忙活了一阵,后厨的食材都备好了,又到了中午上客的时间。 卫长蕖已经提前拟好了今日的菜单,让苏成早一些贴在门口的公告栏上。 今日推出的菜品种类,比昨日更多,更齐全,清炖,红烧,火爆,酱香各种风味的菜式都有。 除了有关松木菌的山珍菜品之外,今日还特别推出了有关洋荷笋的菜品,有洋荷笋酱香肉丝,洋河笋猪排煲汤…… 虽然菜名算不上高端大气上档次,但是醉香坊主打的是,洋河笋乃是一种养生保健食品,长久食用具有改善身体健康,强健体魄之功效。 卫长蕖之所以决定主打洋河笋保健养生的功效,就是笃定了,有钱人谁人不想长命百岁,谁人不想身体健康,既然不是吃药,而是常吃美食便能改善身体健康状况,有谁会不欢喜,这样一来,何愁洋荷笋会没有销路。 而且常吃洋荷笋,也确实有强健体魄的功效。 中午的时候,醉香坊的生意依旧很火爆。 十两银子一道的菜,也有人舍得吃,今日有足够的松木菌,倒是也不怕晚上会断了材料。 也有很多客人是冲着今日新推出的洋荷笋菜品而来。 听说常吃洋荷笋可以强健体魄,一些上了年纪的客人还专门点了这道菜,甚至有的客人吃完饭去柜台结账的时候,还满脸笑容与万来福唠嗑几句。 什么醉香坊菜品的味道,真是绝了。 什么家里老人吃了醉香坊的鲜花粥,胃口变好了,精神头呗棒。 什么喝了醉香的果蔬粥,多年的老便秘好了。 各种各样的版本,众说纷纭,搞得醉香坊的东西能包治百病似的。 前来醉香坊吃饭的客人,很多都赞不绝口,乐得万来福一天是笑容满脸。 这不但赚了大把大把的银子,还博得了好名声,任谁听了心里都舒服。 多亏了长蕖这丫头,他老了老了,还能有这么快乐的日子过活。 万来福打心眼里,十分感谢卫长蕖。 午时过后,生意渐渐淡下来,众人吃过午饭,此时,醉香坊的一楼大厅里,稀稀疏疏还有几桌客人在慢吃聊天,便留下苏成,阿贵照看着。 吃完午饭,小萝卜头无精打采的趴在桌子上,手里还捏着没啃完的鸡腿“哈呼,”他伸出一只小手板,捂着自己的嘴巴,深深的打了个哈欠。 两撇羽扇般的睫毛也是眨巴眨巴的,努力睁开着,眼看瞌睡虫都挂在了眼皮子上,一不小心就要闭眼睡着似的。 这瞌睡虫来了,连香喷喷的鸡腿都不顶事了。 卫长蕖瞧着他哈欠连天,想着小萝卜头有午睡的习惯,反正这时候也不太忙,便对万来福道:“来福叔,咱们后院有空腾的床吗,我想抱长羽去睡会儿。” 万来福这才注意到,小萝卜头一副瞌睡惺惺的样子,那双小眼皮一搭一搭的,这是努力坚持着不让自己睡着哟。 “哎!”万来福叹口气:“长羽这孩子,想睡觉咋不知道吱呼说一声。” 自个家里那个蛮混的小孙子,一整天可就只知道使劲闹腾,哪里有睡午觉的习惯,所以万来福便忘记了大多数小孩都有睡午觉这档子事情。 长羽这孩子跟了他差不多两天时间了,昨天岂不是硬生生挨了一天,哎,倒是他疏忽了。 卫长蕖将他的小身板捞起,抱在怀中,轻声道:“他定然是瞧见我们大家都在忙,所以想睡觉也不吭声。” 万来福瞧着卫长羽鼻青脸肿的小模样,这心里又是一阵心疼:“这孩子,这么小点儿,可真懂事啊。” “瞧这鼻青脸肿的,中午是该好好休息一下,咱们后院正好还有间空腾的屋子,床都是铺着的,长蕖,你就抱长羽过去睡会儿吧,”说完,万来福喊了阿贵来:“阿贵,你打前面带路,帮忙长蕖开一下门。” 醉香坊后院有许多间屋子,都是提供给在醉香坊做事的伙计们住的,于钱,阿贵,苏成等人的房间都在后院,卫长蕖也不知道到底哪间屋子是空腾没人住的,好在万来福安排了阿贵前面带路。 午饭便是摆在后院的偏厅里吃,离房间也近,就几步路的距离。 阿贵前面带路,卫长蕖抱起小萝卜头的小身板,跟在后面。 小萝卜头躺在姐姐的怀里,只觉得姐姐的怀抱又软,又舒服,实在是舒服极了,姐姐的怀抱太适合睡觉了,他实在是坚持不住了,两只眼皮子不知不觉就搭了下来。 就几步路的距离,卫长蕖垂目一看,小萝卜头已经在他怀中呼呼的睡着了。 阿贵开了门锁,小心翼翼的将房门推开,深怕弄出半点声响,将熟睡的小萝卜头给惊醒。 “卫姑娘,请进,”阿贵客气道,他说话的声音轻轻的。 卫长蕖点头,道:“有劳阿贵兄弟了。” 抱着小萝卜头进屋,卫长蕖轻轻的将他放在床上,掀开被子给他盖上。 瞧见他额头上肿呼呼的包包已经比早上明显消散了不少,卫长蕖轻吁一口气,总算是没那么担心了。 卫长蕖瞧见他沉沉的睡着了,正准备转身离开,她刚走两步,还未走出房门,就听见小萝卜的难过的声音。 “你们走开,大坏蛋,不要拿姐姐的东西。” “走开,大坏蛋,你们是坏人。” “我不要你们进来,这是我和姐姐的家,这些东西是姐姐的,你们不要碰,不准碰。” 卫长蕖听见声音,转过身来。 只见小萝卜头紧紧的蹙着小眉头,好像正在做噩梦,小脸蛋焦急得不得了,睡得极不安稳,竟然说起梦话来,还手舞足蹈,像是在赶人一样。 卫长蕖重新走回床边坐下,道:“长羽乖,不要坏怕,姐姐在你身边,这里没有大坏蛋。” 卫长蕖坐在床沿上,一边柔声的安抚睡梦中小萝卜头,一边伸出一只手,隔着棉被轻柔的拍着他的小身板。 “姐姐,姐姐不要离开长羽,长羽一个人会坏怕。” 卫长羽视乎是在梦中听见了姐姐说的话,他并未醒来,居然就喃喃自语起来。 “好,姐姐不离开长羽,姐姐会一直陪着长羽,直到长羽长大,长成小帅哥,好不好。” 卫长蕖继续轻柔的拍着他的小身板,轻轻的安抚,瞧见他紧张的小脸蛋渐渐平静下来,眉头也舒展开,她心想,长羽啊,还真是个傻萝卜头。 早上将他一个人留在山神庙里,明明心里是很害怕的,却还要装作一点都不害怕的样子。 卫长蕖心里有些自责,若不是自己太过大意了,老卫家那三个贼女人怎么能伤到长羽,想想老卫家的人都是一肚子火。 原本以为小萝卜头睡熟了,已经听不见自己说话,岂料他又道:“嗯,姐姐说话要算话,姐姐要一直陪着长羽,就算长羽长大了,姐姐也要一直陪着长羽,长羽不要姐姐被大哥哥拐走,咱们拉钩钩,做不到是小狗。” 卫长蕖听得满头黑线,原来小萝卜头一直在担心自己会被陌生男子拐走,这什么跟什么啊,原本以为只是小孩子一时的想法,过几天就忘记了,没想到这颗小萝卜头还挺较真的,居然一直防备着,还谁做不到就是小狗,她怎么有种受骗上当的感觉呢。 守了小萝卜头小片刻,卫长蕖见他已经熟睡,不再做噩梦了,这才放心的轻轻将门带上离开。 这个时间没啥生意上门,于钱已经将下午要用的食材都备好了。 卫长蕖见没啥事情可做,小萝卜头也睡着了不需要照顾,她就准备趁这会儿空档的时间,出门去买些菜,想着家里的鸡蛋,肉都没了,只剩下些洋荷笋,松木菌,总不能天天就吃这些东西。 小萝卜头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最需要多吃些鸡蛋,蔬菜,肉类补补身体了。 她刚走到大厅,却被万来福一把拉了过去:“长蕖,铁匠铺已经打好了做铁板烧的架子,我已经吩咐阿贵与苏成去取回来了,现在就搁在门口呢,你去瞅瞅看是否能用。” 可能是如今生意太好,万来福有些太兴奋了,竟然就一把将卫长蕖拽到了醉香坊的门口,让她去瞅瞅那做铁板烧的铁架子。 他潜意识里便将卫长蕖姐弟俩当成了自己的晚辈,反正他一把岁数了也可以避嫌,也不讲究什么男女授受不亲这等小节。 卫长蕖瞧着万来福激动的神情,心想,来福叔真是越来越不淡定了。 “来福叔,你别急,别急哈,让我想看看再说,”卫长蕖笑道。 万来福有些窘迫,拍了一下腿,道:“哎呀,瞧我这太激动,都一把年纪了还不如长蕖你一个小丫头镇定。” 铁匠铺离醉香坊不远,铁匠铺的人来通知东西做好了,阿贵,苏成二人便去将东西抬了回来,两人各自偷偷瞟了万来福一眼,心道——来福叔,你可从来都是这样不镇定的。 这话两人只敢在心里说说,若是说出口,不晓得来福叔又要怎样折腾他们。 洗一百天的碗,将洗碗老妈子的活计一并给承包了。 倒一百天的泔水,咦!想着不堪的往事,两人同时摆头,太痛苦了。 以前做错事情,来福叔就是这样折腾他们的,他们可不敢再自找苦果子吃。 万来福瞧见苏成,阿贵冲着自己摆头,将脸一拉下来,吼道:“两个兔崽子,又在想什么歪主意。” 苏成心道——来福叔,你可真是火眼金睛啊,这年头,可真是半点小差都不能开。 “没……没想什么,”阿贵,苏成同时又摇头又作声,深怕被万来福发现他们那点小小的月复诽心思。 万来福又大声道:“两个臭小子,都愣作作甚,活都做完啦,还不去干活。” “没,我们马上就去,”苏成,阿贵灰溜溜的打万来福眼皮子底下逃开,两人垂头丧气,哎!来福叔只有在面对卫姑娘和小长羽的时候,才是满面笑容,谁让他们没有卫姑娘那等绝世的厨艺,也没有小长羽可爱萌萌的小模样呢。 卫长蕖瞧见万来福吼苏成跟阿贵,心里有些想笑。 其实万来福并不是真的吼两人,她看得出来,正是因为万来福将醉香坊的伙计们都当作了自己的亲人,晚辈,所以才假意吼两嗓子。 “长蕖,你不必理会那两小子,哪天不得让我吼两嗓子,做事情才勤快点,”万来福看向卫长蕖,笑道:“这便是拿去铁匠铺定制的铁板烧架子,你瞅瞅,看是否合用。” 卫长蕖瞧了一眼那架子,从外观上看,的确是按照她所设计的图纸做的。 她靠近那铁板烧架子,伸手将上面的铁板捞起来,模了模。 铁板打得厚薄均匀,厚度也恰到好处,这样的厚度用来做铁板烧,既省能炭火,又不至于会将铁板上的食材烤糊,用来做铁板烧正合适。 将每一处细节都检查到位,卫长蕖才满意道:“来福叔,这架子做得很好,看来咱们今儿晚上咱们就可以经营铁板烧的生意了。” 卫长蕖说完,语气微顿一下,又道:“那个,来福叔,我有些小事要出去一趟,你先让钱叔,苏成他们多备些食材,我待会儿回来就熬铁板烧的调料。” “好,我这就去告诉老于一声,”万来福高兴道,不忘叮嘱卫长蕖两句:“长蕖啊,你一个女孩子家的,出门小心些,早去早回。” “嗯,来福叔不必担心,我自会小心,”卫长蕖说完,便匆匆去了集市。 好在止水镇也不算太贫瘠,镇上还是有许多有钱人,就算不是赶集的日子,平日里街上也有很多买菜,卖肉,卖水果的小商贩。 卫长蕖逛了一阵子,买了几十个鸡蛋,割了一块半肥半瘦的猪肉,还称了两斤猪骨头。 猪骨头没啥肉,鲜少有人会买,肉摊子老板见卫长蕖一个小姑娘家的居然要买猪骨头,以为是小姑娘不懂买菜的行道,他见卫长蕖身穿麻布粗衣,想来也不是啥有钱人家的女儿,索性将肉摊子上的猪骨头便宜卖给了卫长蕖一些。 买了肉食,卫长蕖就准备再买点蔬菜,水果啥的,可是逛了大半条街,卫长蕖却是没见着有几处卖蔬菜的摊子,更别提水果了。 卫长蕖想想也是,这个时代,平时恐怕也就只能吃上些时令蔬菜,时令水果,醉香坊那么大间酒楼,每日供应的蔬菜尚且就那几样,有的蔬菜更是从其他地方拉来止水镇,万来福用高价钱买的。 逛了许久,卫长蕖也就看见几处卖大白萝卜,茄子,白菜的小菜摊。 卫长蕖打菜摊走过,瞧见那些大白萝卜,茄子呀,都长得歪瓜裂枣的,个头也不太大,白菜的叶子上也尽是虫眼。 勉强挑了两个白萝卜,几根茄子买下,而且价钱都还不便宜,白萝卜十文钱一斤,茄子十五文钱一斤,可真是和猪肉一个价。 这样的价格,寻常百姓家里哪里吃得上新鲜的蔬菜。 卫长蕖不知,蔬菜,水果一般只有有钱人家才能吃得起,寻常百姓家里,平日里能吃上口糙面疙瘩,下口咸菜就已经不错了,若是手头上有点闲钱,宁愿拿去割块猪肉,也舍不得买那金贵的新鲜蔬菜。 割几斤肥猪肉,肥肉还可以用来熬油,油渣还可以当肉吃,岂不比吃那蔬菜划算。 卫长蕖买完菜也未多耽搁,便匆匆回了醉香坊。 这时候,小萝卜头刚好睡醒,阿贵将他抱下了床,替他将衣服整理好。 这一觉睡得可真香呀,他刚才还做一个美梦,梦见躺在姐姐的怀里,姐姐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姐姐的手好软好柔好舒服呐。 小萝卜头睡醒,心情呗好,阿贵抱他下床,他甜甜的道:“阿贵哥哥,谢谢你,你真是好人哒,姐姐说,像阿贵哥哥这样的好人,将来一定能娶到一个漂亮的姑娘哟,”说话间,他甜甜一笑,因为脸跟额头还肿着,这一笑,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就眯成了一条线,脸蛋儿皱吧皱吧的,像只可爱无敌的丑小鸭。 还好卫长蕖没听见这句话,不然非得抓住他打小屁屁不可。 小萝卜头神马的,说谎真是不打草稿,姐姐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也不知道五岁大的小屁孩,懂什么叫娶媳妇不,也不知道这些话是打哪里学来的。 阿贵垂下头,脸居然红了,而且是被一个五岁大的小萝卜头给说脸红的。 小萝卜头瞧见阿贵低垂着头,脸上红扑扑的,他歪着圆溜溜的脑袋瓜子,伸出一根小指头挠挠自己的下巴,斜着眼睛盯着阿贵,想啊想——阿贵哥哥这是怎么了,他有说错话吗。 “阿贵哥哥,你怎么了,你的脸怎么那么红,姐姐说,只有害羞的人才会脸红的,阿贵哥哥是害羞了吗。” 阿贵抬起头,实在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傻傻的盯着眼前这只可爱的小萝卜头。 “长羽,我带你去找姐姐吧,”阿贵实在招架不住,赶紧转移话题。 说要去找姐姐,小萝卜头便将之前的问题瞬间全都抛之脑后,神马都是浮云,姐姐才是最最重要的。 阿贵将门锁好,牵着他出了后院。 卫长蕖刚好提着东西回来,小萝卜头见着姐姐,撒开阿贵的手,迈腿就高高兴兴的奔向卫长蕖:“姐姐,你去买了东西了么。” 万来福正在柜台前算账,她瞧见卫长蕖回来,随口道:“长蕖回来了啊。” “嗯,”卫长蕖朝他点了点头,随即她空腾出一只手,牵上小萝卜头的手丫子,回答小萝卜的话:“是啊,姐姐买了猪骨头,明天早上姐姐给长羽顿骨头汤喝,喜不喜欢。” “喜欢,姐姐做什么吃的,长羽都喜欢,”小萝卜头侧头看着姐姐,嘻嘻笑着。 他可是姐姐的小粉丝,支持姐姐不需要理由。 卫长蕖将买的东西拿去后院放好,眼下还不忙便陪小萝卜头玩了一会儿。 因为要熬制铁板烧的调味料,下午上客之后,恐怕又腾不出手来,卫长蕖也只陪小萝卜头玩了一会儿,便道:“长羽,姐姐还有事情要做,你去柜台哪里找福叔叔玩,那里还有糖,糕点吃哦,福叔叔给的糖和糕点可是又香又甜。” 卫长蕖话刚落口,哪知道,小萝卜头竟然拍拍自己的小胸脯,一副小大人模样道:“姐姐,长羽已经五岁了,不需要用糖哄才会乖乖喔,姐姐去忙就是,长羽自己去找福叔叔,姐姐不要担心,担心多了会长皱纹的,长皱纹就不漂亮了。” 卫长蕖半蹲子,伸出一只手一把将他的小身板,捞进怀里,另一只手揉揉他的后脑勺,笑着道:“长羽乖,告诉姐姐,这些话是谁教你说的。” 小萝卜头眨巴一下长长卷卷的睫毛,那小眼神鄙视的瞧了自家姐姐一眼。 “姐姐可真笨,这些话很简单嘛,还需要别人教吗,长羽自己都能说,长羽才不像姐姐这么笨呢,连三打白骨精都记不住,嘻嘻……”这小嘴顺溜溜说完,还咧开小嘴嘻嘻的笑了两声,搞得卫长蕖是又好笑,又好气。 反正她都被自家这颗小鲜萝卜头嫌弃不止一次两次了,都习惯了。 卫长蕖便牵着他的小手走到前厅,将他抱上柜台前的高凳上坐着,小**刚落在凳子上,他就挥动着一双手丫子道:“姐姐,你去忙吧,”卫长蕖便去了后厨忙着熬制铁板烧的着料。 这时候,万来福正在噼里啪啦的拨动算盘珠子算账。 小萝卜头坐在高凳上,习惯晃着两条小短腿玩,面前摆着糕点,糖果,还有茴香豆,他却没有兴趣伸手去抓来吃,而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万来福算账。 万来福感觉到有两道小视线落在自己的算盘上,便随口笑着问:“长羽,你这么喜欢看叔算账,你还这么小,能看得懂吗?” 小萝卜头双手托着下巴,歪着脑袋想了想,才道:“福叔叔,长羽才五岁看不懂呢,不过那些珠子看着好好玩的样子,手指拨动起来就噼里啪啦的响,好好听喽,加加减减的也特别有趣。” “哟,咱们长羽还能看出加加减减呢,”万来福停下动着,笑容满面的看向小萝卜头。 五岁的小娃儿,还没踏进私塾,一二三四五都不认识,就知道算盘珠子是用来加加减减的已经很有慧根了哟。 小萝卜头托着下巴,微微的啄了啄脑袋,一本正经道:“来福叔叔,你一会儿加一个珠子,一会儿减一个珠子,不就是加加减减嘛。” “哈哈哈,”小萝卜头的童言童趣瞬间将万来福逗乐了,他爽朗的大笑几声,道:“咱们的长羽说得对极了,算盘就是用来做加加减减的。” 其实小孩的思想就是这么简单,身边有一个天真可爱的小萝卜头陪着,万来福待在柜台前,倒是一点也不觉得无聊。 仅仅两天的时间,卫长羽小盆友,就成了醉香坊的开心果,简直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醉香坊的后厨里,卫长蕖正在忙着熬制铁板烧的着料。 所谓的铁板烧,就是在滚热的铁板上烹饪各种各样的食材,将烹饪好的食材拌上秘制的调味料。 所以,铁板烧是否味美,基本就决定在板子的调味料上。 阿贵将锅烧热了,卫长蕖往锅内倒入少许的油,然后将精心挑选出来的干辣椒下锅翻炒。 炒辣椒这一步特别关键,关键是要把握好火候,火太大辣椒就容易炒糊,失去原有的辣香味。 卫长蕖抄着锅铲,手下快速的翻炒,鲜红的辣椒个不断在锅内翻转,看上去火辣辣的,散发出一阵呛鼻的气味。 “阿嚏……” 于钱,阿贵受不了这股火辣辣的味道,一个喷嚏接着一个喷嚏的打,呛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于钱好不容易缓口气,道:“长蕖,你炒这辣椒可真是够味啊。” 前世的时候,卫长蕖就喜欢吃辣,这火辣辣的味道,她已经习惯了,呛一下也倒是能忍受,可却是辛苦了于钱,阿贵两人。 卫长蕖瞧一眼锅内,辣椒已经被炒香,炒脆,颜色火红得油亮,可以出锅了。 随后抄起之前备好的簸箕,卫长蕖将炒好的辣椒个起锅,摊开装在簸箕里凉着。 于钱已经呛到不行,连眼泪都哗啦啦的止不住往外流,卫长蕖见他难受,便道:“钱叔,这里呛得慌,你先出去透透气。” “阿嚏,”于钱又狠狠的打了个喷嚏,哎哟,他可真受不了这股子辣味了:“长蕖啊,既然这里不需要我帮忙,那叔就先出去透透气,阿嚏,诶哟,这个辣得够味,”于钱嘟囔着,丢下手里的菜刀,飞一般跑出了后厨。 至于阿贵,也好不到哪里去,鼻头都给辣红了。 但是总得有人烧火啊,她一个人又忙不过来,只好委屈一下阿贵了,卫长蕖不忍心,找了条湿毛巾塞到阿贵手中:“阿贵兄弟,你用这个将口鼻捂住,会好一些。” “多……谢卫……姑娘,阿嚏,”阿贵说句话,一吸气,一阵火辣辣的味道又呛进了鼻子,他赶紧接过卫长蕖递过来的毛巾,然后一把捂住自己的口鼻,顿时感觉鼻子嘴巴一阵清凉,果然是舒服多了。 炒辣子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还得炒花椒,干豆豉,白芝麻。 炒花椒不用加油,卫长蕖直接将大约一斤重的干花椒粒子倒入锅中,同样是将花椒炒脆,炒香就可以了起锅了。 花椒炒好起锅,待放凉之后与炒香的红辣椒混合在一起,用舂臼碾成细沫备用。 花了大约两刻钟的时间,卫长蕖将干豆豉,白芝麻都炒好了,该备的调味料也准备好了,接下来便是用舂臼将花椒,辣椒都碾碎。 醉香坊的后院就有现成的舂臼,想要用倒是也方便。 阿贵呛得到不行了,卫长蕖便让他去前厅守着客人,自己和苏成端了炒香的花椒,辣椒去后院碾碎。 好在醉香坊后院那台舂臼的槽子够大够深,苏成将炒好的花椒,辣椒一起倒下去,刚好装了满满一槽子。 舂手有些笨重,卫长蕖持着有些费力,如此体力活,自然是要交给苏成来做。 卫长蕖叮嘱了几句,让苏成将东西碾成粗沫状就可以了,便留下苏成一人在后院忙活。 过了小半个时辰,苏成终于将花椒,辣椒都碾碎成了沫状。 卫长蕖寻了个大盆,将碾碎的花椒,辣椒沫倒进盆里,又再将之前炒好的干豆豉也倒进去,用筷子搅拌均匀,放在一旁备用。 先吩咐苏成将锅烧得滚热,卫长蕖再往锅里倒入几斤植物油,待油烧得滚烫之后,她便抄起一只大汤勺子, 将滚热的油舀起来,趁着油滚热的温度慢慢的浇在盆子里。 滚油入盆,立即就听见,滋滋的声音,同时还闻到一股香麻的味道。 这味道已经不呛鼻了,闻着香辣入鼻,让人口水都止不住往外流。 苏成吸一口气,闻着后厨里香辣扑鼻的气味,竟然就不自觉的咽了一下口水,可真是香呐,光是调料就这样诱人,他敢肯定,醉香坊的铁板烧就一定会热卖。 这两天醉香坊的生意如此火爆,就算是前两年,镇子上还没开得有凤翔楼,在没有竞争的情况下,醉香坊的生意都没这两天这般火爆过。 他与阿贵已经被卫长蕖惊人的厨艺给深深折服了。 苏成就是这样想的——只要是卫长蕖做出来的东西,那就一定会热卖,这是毫无理由的相信与肯定。 想着自己也可以帮着打点铁板烧的生意,苏成心里就一阵激动。 他不奢求卫长蕖那等精湛的厨艺,只求能学得一门手艺在手,不用一辈子只做一个跑堂打杂的伙计。 这边,卫长蕖慢慢的将滚油倒入了盆中,她一边往盆里放入滚油,一边用筷子慢慢的搅拌,随着她搅拌的动作,那股子香辣气味越来越浓,香辣四溢。 最后,卫长蕖往盆里加入炒香的白芝麻,只见白芝麻点浮在油面之上,一盆火辣辣的香辣子油,吸一口入鼻,香辣入胃,好闻极了。 ------题外话------ 今天只码得这点字,爪子太慢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第六十章 卫长蕖的,桃花运 这时候阿贵守在大厅里跑堂,招待客人。『**言*情**』 苏成帮忙着卫长蕖烧火,没人摘菜,洗菜,于钱便自己端了一盆菜去门口捣鼓干净。 摘好菜端回后厨,卫长蕖正好将香辣子油熬好,他进门就闻着一股香辣扑鼻的气味,便随口道:“长蕖,你这丫头可真能干,这铁板烧的拌料闻着咋就这样香,叔都差点被熏得流口水了。” 卫长蕖端着一盆**子有转身,找个地方将这盆子放好。 她一边做事,一边与于钱道:“钱叔,这辣子油里面加了花椒粉,白芝麻,干豆豉,闻着当然香啦,其实做铁板烧很简单,可是口味是否正宗地道,关键可就在于这辣子油了。” 于钱将手里的菜盆子放下,笑得一脸和蔼道:“钱叔老咯,还是你们年轻人懂得多,那稀罕的铁板烧,钱叔可从来没听说过,也不知道味道咋样,钱叔学了二十多年厨艺,倒头来还不如长蕖你一个小丫头,哎,还是长蕖厉害,只要长蕖不嫌弃钱叔老了,手脚不麻利,钱叔可是很愿意给长蕖打帮手的。” 虽然是开玩笑,但是于钱这话说得却真有几分感叹。 的确如此,想他学了二十多年的厨艺,自诩是止水镇数一数二的厨子,哪里曾想到,凤翔楼刚入住止水镇,短短时间便将醉香坊的生意尽数截断。 这对于一向以厨艺为傲的于钱来说,无疑不是一种重重的打击,而今卫长蕖仅仅用了短短的两天时间便又将醉香坊的生意给挽回来了,并且比原先的生意更加火爆。 于钱瞧着卫长蕖隐隐稚女敕的脸庞,他学了二十多年厨艺,这二十多年里他跟过几个师傅,到头来居然还不及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女娃子。 卫长蕖瞧得出于钱心里有几分感叹。 前世她吃过的美食何止千千万万,几大菜系,她几乎是吃遍了,尝遍了,别说于钱的厨艺不及她一二,就算是尚京的名厨在她面前也不过如此。 如若不然,怎能只用短短两日的时间便将凤翔楼的生意给抢了过来呢。 古代的菜式怎能及得上现代的菜式琳琅满目,花样层出不穷。 “钱叔,瞧你说的,我怎么会嫌弃你,往后这铁板烧的生意还得指望着你做,你一点也不老,我瞧着你的手脚可还麻利着呢,简直是老当益壮啊。” “你这丫头,竟拿我寻开心,什么老当益壮,叔都老喽,”于钱笑道。 卫长蕖想着今晚上要经营铁板烧的营生,时间也不早了,再过一会儿怕是又要上客人了,还是趁这会儿有时间,赶紧示范着做一遍,免得晚上还的耽搁回家的时间。 “钱叔,趁这会儿有空,我教你如何做铁板烧吧,”卫长蕖道。 于钱没有意见,点头便答应,他也想瞧瞧铁板烧这稀罕的吃食。 “苏成兄弟,麻烦你先去后院将炭火烧燃,我与钱叔随后拿着东西过来,”卫长蕖看向苏成道。 因为醉香坊门口客人进进出出的不方便,万来福已经吩咐苏成,阿贵将做铁板烧那铁架子抬去了后院的坝子里搁着。 苏成将架子上的铁板取下来搁在一旁,然后往铁板下的匣子里倒入一些木炭块,再用干草引火点燃木炭。, 木炭烧红,散了烟之后,他才将铁板盖上去。 这时候,卫长蕖,于钱已经端着东西过来了。 苏成端了条长凳子过来,卫长蕖将食材,调料都一并在放在凳子上面。 铁板烧热之后,她往铁板上倒入适量的植物油,然后用刷子轻轻将铁板上的油刷均匀,再将事先腌制好的鸡翅膀放在铁板上烙烤。 铁板滚热滚热的,鸡翅烙在上面出嗤嗤唰唰的声音。 将鸡翅的一面烤了些时间,卫长蕖闻到肉烤香的味道,便用手中的钳子轻轻将鸡翅翻了个面,一面已经烤得金黄,开始烤另一面。 铁板下的木炭很够火力,小片刻时间,鸡翅膀就被烤得两面金黄。 苏成,于钱站在一旁看着,闻着一阵一阵的香味,简直是忍不住想要留口水。 这鸡翅膀下铁板烤之前,可是经过卫长蕖秘制腌制了半个多时辰,经过秘制腌制之后,烤出来气味就特别香,特别好闻。 卫长蕖用铁钳子轻轻在鸡翅膀上面扎一些小口子,再在铁板上烧一会儿,保证将里面的肉烤熟,外焦里女敕,再刷上调料就可以吃了。 趁着炭火还可以烧些时间,卫长蕖烤了几只鸡翅膀之后,又烤了些猪蹄花,烤鱼。 于钱,苏成将烤好的东西都装了盘。 再往盘子里撒上一些葱花,香花生瓣,香菜叶子,简直是色香味俱佳。 于钱瞧着诱人的铁板烧,忍不住提前夹了一只鸡翅膀吃。 鸡翅入口,满口香辣,虽然很辣,但是辣得够味,够舒坦,小小的铁板烧竟然吃起来比那些炒菜,名菜更多了一番风味。 “长蕖,你说得不错,这铁板烧的确很好吃,很香,狠辣,很够味,我觉得晚上经营这东西,生意一定很好。” 于钱吃完那只鸡翅膀,对于铁板烧的味道,他简直是赞不绝口,一口笃定铁板烧就是一项好营生。 除了香辣口味的铁板烧,卫长蕖还做了些蜜汁口味的,至于烤制的方法,苏成,于钱都已经学会了。 再过几个月,就入冬了,点几样香辣可口的铁板烧,再打二两烧酒,一边吃着火辣辣的铁板烧,一边喝口烧酒很是能御寒,但是大人能吃香辣口味的,小孩却受不了那股子醇厚的辣味,免不了有些客人来醉香坊吃铁板烧会带上小孩的,而鲜香美味的蜜汁铁板烧正适合小孩子吃,既美味又营养。 示范完怎样做铁板烧,卫长蕖自己动手收拾东西,灭了炭灰,让苏成将盘子里的铁板烧端去给大伙儿都尝尝新鲜。 因为做的东西比较多,又是鱼,又是鸡翅,又是猪蹄花啥的,醉香坊的人也吃不完。 万来福瞧见大厅里也就一两桌客人吃饭,便让阿贵分了一些拿去给客人吃。 反正多了也吃不完,拿去给客人品尝,不但博得了客人的好感,而且也算是提前给铁板烧做个宣传,不得不说,万来福开了两三年的酒楼还是有些经营头脑。 见是醉香坊的新鲜吃食,又是免费品尝,那两桌吃饭的客人都很高兴,七七八八说了一阵感激的话。 品尝了卫长蕖做的铁板烧之后,无一例外,醉香坊的所有人,包括那两桌吃饭的客人,都对铁板烧这种新鲜的吃食是赞不绝口,都说味道好极了。 柜台这边,小萝卜头正在啃着一只蜜汁烤的鸡翅膀。 他用两只小手抓着鸡翅,使劲撕咬,因为鸡翅太肥,太大,他半边脸又肿着,一张小嘴实在是张开不了大多,搞得两片小嘴唇上面沾满了蜜汁。 好不容易啃下两口肉,小嘴上已经全是蜜汁了,他伸出自己的小舌头,舌忝啊舌忝,吃得心满意足,心花怒放,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都笑眯成一条缝了。 姐姐烤的鸡翅膀可真好吃啊,甜甜的,香香的,比烤青蛙肉都好吃呢。 万来福瞧见卫长羽喜欢吃那蜜汁鸡翅膀,他刚啃完了一只,便道:“长羽,还想要吃吗,叔拿给你,”盘子里刚好还剩下一只蜜汁的,这蜜汁的味道太甜,虽然很好吃,但是人上了年纪却不能贪嘴吃太多甜食,索性卫长羽好像很喜欢吃,就问他还要不要。 万来福以为卫长羽一定会说要,有哪个小娃儿会不喜欢吃糖,吃甜食,自个儿家里那个捣蛋的小孙子,可是特别喜欢吃甜食的,每天不都得用几颗糖哄着。 小萝卜头瞟了一眼盘中金黄金黄的鸡翅,虽然小嘴巴还特别想吃,但是肚子却已经装不下了。 他瞧着盘中裹了蜜汁的鸡翅膀,小嘴巴努啊努,最终还是忍住了,随即晃了晃圆溜溜的脑袋瓜子,甜甜道:“谢谢福叔叔,长羽已经吃饱了哦,”说话间,他对着万来福挺起自己圆鼓鼓的小肚皮,道:“姐姐说,有多大的仓库就装多少粮食,不能吃成个球,若是长羽撑坏了肚子,姐姐会担心的,所以长羽吃饱了,就不能再要鸡翅了。” 虽然有些不懂,姐姐说那什么——有多大的仓库就装多少的粮食——是什么意思。 小萝卜头歪着脑袋瓜子自己琢磨,上次他吃撑了姐姐就是这样对说他的,这句话的意思大概就是不能吃得太撑吧,一定是这样的。 小萝卜头整个就是一开心果。 万来福因为他那句话,可乐得笑容满脸,道:“瞧你这张小嘴,可真会说话,”听卫长羽说不想再吃了,便用棉巾给他擦了手上,嘴上的蜜汁。 小萝卜头感觉到自己的小手板已经不黏糊了,便张开十根手指头,伸到万来福面前:“谢谢福叔叔,已经擦干净了喔。” 到了下午时间,醉香坊又陆陆续续的上了客人。 生意依旧很火爆,一波接着一波的客人进来,一楼大厅很快就坐满了,二楼间差不多也坐满了。 后厨里卫长蕖忙得不可开交,锅铲,勺子掂得飞快,于钱也忙着备菜,好在于钱刀工快,一个炒菜,一个备菜,配合得极为默契,虽然客人是多了些,但也还忙得过来。 阿贵,苏成来来回回的跑,不断的往大厅里传菜,可真是累得半口气没歇上。 最忙的时候,一名衙役进了醉香坊。 阿贵,苏成两人还没来来得及上前招呼那衙役一声,那衙役便直奔柜台而去。 大厅里,有几张桌子靠近门口,这几桌客人瞧见那衙役进了醉香坊,纷纷都停了筷子,一个个都好奇的盯着那衙役,想想看看那衙役究竟是来干什么。 连衙役都招来了,不知醉香坊犯了什么事。 他们只是在这里吃个饭啊,可别受到牵连才好。 虽然嘴上没有说出来,但是那些客人心里是各种猜测。 自古百姓都怕官,寻常老百姓瞧见官差路过,就觉得一准没什么好事情。 万来福瞧见那衙役身上穿的衣服,赶紧笑脸相迎:“官差兄弟,是来吃饭吗,巧了,咱们醉香坊刚出了不少新菜,您请上座。” 随后万来福向阿贵使了个眼色:“阿贵,带这位官差兄弟去间。” 那名衙役摆了摆手:“万掌柜,您客气了,小的不是来吃饭的,”那衙役与万来福说话的语气极为客气:“上次宋公子从醉香坊打包回去的菜品,我家宋大人,宋夫人吃过后,都觉得味道很好,非常喜欢,所以命小的事先来预定一间间。” 那衙役与万来福说话的态度恭敬,那些吃饭的客人看得真真切切。 原来不是醉香坊犯了事情,这下他们可以放心下筷子了。 但是众人听后,是县太老爷命这名衙役专程来醉香坊提前预定间。 众人更是吃惊了,县太老爷都觉得醉香坊的菜品好吃,都要亲自上醉香坊吃饭了,县太老爷派来的人都对醉香坊客客气气的,看来醉香坊的菜品真的很一流。 连县太老爷都喜欢醉香坊的菜式了,看来凤翔楼迟早要关门大吉了。 万来福听说县太老爷要亲自上醉香坊来吃饭,又激动又紧张,简直是不知所措。 县太老爷要亲自上醉香坊,这可是头一遭的事情。 整个止水镇的百姓都知道,宋大老爷为官清廉,很少在外面大吃大喝,不管以前,凤翔楼的生意是如何火爆,宋大老爷都未曾去光顾过。 万来福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才笑着对那衙役道:“官差兄弟,你尽管回去告诉宋大人,间我一定随时留着,宋大人什么时间过来吃都成。” “如此,就有劳万掌柜了,在下先回去禀告大人,”那衙役客气道。 见苏成正在忙着招待客人,万来福冲着阿贵招了招手:“阿贵,送送这位官差兄弟。”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醉香坊的客人散去了些许,一楼大厅里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热闹了,依稀还空出了几张桌子。 这个时候,在宋礼学,宋清河二人的陪同之下,县太老爷宋炀,县夫人秦玉兰到了醉香坊门口。 从县衙走到醉香坊就一两柱香的时间,一行几人并没有乘轿子。 宋炀为官清廉,平日里出门都不太讲究排场,止水镇的老百姓,无一不言他是个好官。 万来福瞧见宋炀挽着秦氏的手已经走到了醉香坊门口,赶紧笑脸相迎。 来人可是贵客,万不可马虎。 万来福摊出一只手,做了个请客入内的姿势:“宋大人,间早已经为您安排好了,请随我来。” 万来福害怕苏成,阿贵两人年轻做事莽撞,便亲自引了宋炀一家人去事先预留出来的间。 “有劳万掌柜了,”宋炀简单道。 他与万来福说话的语气平和,半点不显官威。 今日宋炀上醉香坊吃饭也是身着便服,只见他一身暗棕色的袍子,锦绣腰带,腰带下垂着一枚墨玉,脚下是一双黑色的布靴。 虽然他这一身衣服的布料是锦缎,但是面料却不是上层货色,寻常稍微有钱一点的人家都能穿得起这种面料的衣裳,他腰上那条锦绣腰带,绣花精致,应该是出自秦氏之手。 一路走进醉香坊,宋炀都细心的挽着秦氏的手。 再瞧瞧秦氏的打扮,她不像其他官夫人,一身皆是绫罗绸缎,头上遍插珠花。 今日秦氏穿了件酱色罗裙,罗裙外面披了一件同色的软纱衫子,髻只上插了几只鎏金簪子点缀,一身打扮干净利落,倒是更显得她更加大方得体。 据说宋炀与秦氏的感情十分和睦。 宋炀出生贫寒之家,当年乃是穷书生一个,多亏得秦氏不嫌弃他穷酸秀才一个,硬是嫁给他,为他生儿育女,不辞辛苦日夜操劳。 终得一日,宋炀高中,到这止水镇来为父母官。 尽管为官多年,宋炀不但不曾有过纳妾的想法,他顾念过去秦氏的恩情,更是与秦氏恩爱有加。 万来福将宋炀等人引到了醉香坊最好的一处间,便拿出菜单递到宋炀手中,让宋炀点菜。 宋炀为官清廉,哪里会经常上酒楼大吃大喝,倒是自个的儿子宋礼学经常往凤翔楼跑。 他未看一眼菜单,便将菜单推到了宋礼学面前,笑着道:“学,清河,还是你们点菜吧,”他叫的是宋礼学的字。 “爹,您还是别让我们点菜,今儿你和娘可是专程来这里吃饭,哪能让我和清河点菜,若是我们点菜,肯定点的都是我们喜欢吃的菜,”宋礼学推月兑道。 宋清河也赶紧劝说:“表叔,表婶,您二位好不容易上次酒楼,这点菜的活儿,怎么也得您二位自个来。” “老爷,你就听两个孩子的吧,”秦氏将菜单又拿过来,放到宋炀面前:“听学说,这醉香坊的山珍菜品可是好吃得不得了呐,咱们就点那个。” 推月兑一阵,最后还是宋炀点菜。 他点了多彩蛋卷,一品狮子头,八宝香盘,洋荷笋酱香肉丝,洋荷笋猪排煲汤,还有其他几个小菜。 听说常吃洋荷笋有保健养生之功效,宋炀便特地点了道洋荷笋酱香肉丝,还叮嘱秦氏,待会儿一定要多吃一点,可见他对秦氏真的是关怀备至。 宋炀点好了菜,万来福笑容满面道:“请宋大人,宋夫人稍后片刻,我这就去吩咐厨房炒菜,”说完,他便笑容满脸出了间。 后厨里做菜的备料都是齐全的,万来福亲自跑去后厨叮嘱一声。 小片刻时间,卫长蕖便将宋炀点的一桌子菜都炒好起锅了,万来福便又自个亲自端了菜去宋炀所在的间。 一道道热气腾腾,浓香四溢的菜上桌,万来福笑容满面道:“宋大人,宋夫人菜都齐了,请诸位慢用。” 秦氏瞧着满桌子的菜品,每一道菜都是色香味俱全,可稀罕了,她道:“学啊,这可比你上次带回衙门那些菜还香呢。” 宋学伸出筷子夹了一个多彩蛋卷放在秦氏碗里,又夹了一个一品狮子头放在宋炀碗里。 “娘,爹,您们二位赶紧趁热尝尝,这可是醉香坊的招牌菜式,您们二位今日可一定得多吃点,我跟清河上次可是吃过的,这些菜品的味道简直是绝了。” “哦,真有你说的这么好,”听宋礼学将醉香坊的菜式捧得简直是上了天,宋炀倒是有几分兴致了。 这醉香坊的菜品究竟是如何个好吃法,竟然连他这个嘴刁的儿子都赞不绝口。 他拿起竹筷,夹了碗中的狮子头,低头咬了一口。 这一口咬下,他的舌尖顿时尝到美味,这狮子头的肉质细滑,鲜香味美,咬一口还有少许汤汁,简直是唇齿留香,难怪学会夸赞说醉香坊的菜品一绝,果然是难得一尝的美味,没想到小小的止水镇竟然是藏龙卧虎,竟有如此厨艺精湛的厨师,此等精湛的厨艺,恐怕是尚京那些名厨都及不上。 这时候,秦氏也夹起碗里的多彩蛋卷尝了一口,她吃后,更是夸赞道:“老爷,没想到这醉香坊的菜品尽是如此的美味,妾身活到这把年纪,还是头一次尝到这么好吃的菜。” 宋礼学瞧着宋炀跟秦氏都吃得欢喜,便忙着帮他们布菜。 “爹,娘,您们二位喜欢吃就多吃点,若是以后还想吃啊,咱们再来便是。” 秦氏瞧着自个的儿子替自己布菜,心里高兴,却假装拉下脸,啐了宋礼学一句:“这些菜可都是十两银子一道,咋能经常来吃,若是经常吃啊,你爹的衙门可就要被吃穷喽,时不时吃一次,换换口味都成了。” “是,娘教训的是,是学欠考虑了,”宋礼学为了讨自个的娘欢心,赶紧承认错误。 一顿饭下来,宋炀,秦氏可是吃得心满意足,开开心心的。 最后,秦氏甚至还起心去打听,醉香坊的厨子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能做出如此美味的菜肴,简直是令她十分好奇。 “噗,”听了秦氏的话,宋清河摇着手中的折扇,竟然噗嗤一声就笑出口了。 秦氏不解,便问:“清河,你笑啥,难道表婶说错话了。” 宋清河嘴快道:“表婶,你可不知道,这醉香坊的厨子可不是何方神圣,而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姑娘家。” “这醉香坊的厨子是个姑娘家,”这下子,不仅秦氏更加好奇了,就连宋炀也难得的流露出了满脸的惊奇。 一个十四五岁的姑娘家,竟然有如此精湛的厨艺,简直是奇事。 “老爷,如此与众不同的女子,咱们不妨见上一见,”秦氏瞧出宋炀也有几分好奇,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子,竟然如此与众不同。 秦氏也算个能干的女人,她不像其他官家太太,不矫揉造作,矫情扭捏,在宋炀未做官之前,宋炀只管整日里温书,家里大大小小的琐事,包括生计上的问题,都是秦氏独自不辞辛苦的操持着。 待她听闻醉香坊厨艺精湛的厨子,竟然是个十四五岁的女娃子,就有些压抑不住内心的好奇心了。 十四五岁的姑娘家,若不是家境困难,谁会愿意出来抛头露面,做厨子呢,想想看这姑娘和当年自己的情形竟有几分相似。 这还未见面,秦氏回想起当年自己的遭遇,竟然就对卫长蕖生出了莫名的好感。 宋礼学找到万来福,将宋炀,秦氏想见卫长蕖的事情说了一遍。 万来福知道卫长蕖不太愿意去见那些官家公子,官家老爷啥的,但是却不好得罪宋炀,也只得勉强答应了。 “宋公子请回间稍后,我这便去叫长蕖。” 宋礼学客气的对着万来福作了个揖,谦逊道:“如此,便有劳了,学生在这里替家父,家母多谢万掌柜了。” 万来福瞧见宋礼学冲着自己作揖,生生的吓了一跳:“哎哟,宋大公子您这是要折煞我哟,这点小事,何必这般客气,”说完,他便折身去后厨叫卫长蕖。 万来福进了醉香坊后厨,这时候,卫长蕖正好在掂勺子炒菜。 他笑容满面冲着卫长蕖招了招手:“长蕖,你过来一下,叔找你有些事情。” 卫长蕖便将手上的东西放下,叮嘱于钱一声:“钱叔,来福叔找我有些事情,你帮忙照看一看锅,着料啥的,我都是放了的,只管再炒片刻就可以起锅了。” “诶,你尽管放心去,叔帮你看着就是,”于钱道。 卫长蕖走到万来福面前,道:“来福叔,找我有什么事吗?” “那个,长蕖啊,”万来福有些不好开口,显然很为难道:“叔知道你不喜欢去见那些官老爷,官家公子,但是今儿,听宋公子说,宋大人,宋夫人吃完饭都夸赞你的厨艺精湛,说是想要亲自见见你,你看……” “来福叔,你前面带路吧,咱们这就去,”哪知道,万来福的话还没说完,卫长蕖便解下了身上的围裙,将手擦吧干净,答应得十分爽快。 万来福有些意料不到,瞪圆眼睛瞧着卫长蕖,这就答应了。 这丫头不是不太愿意去见那些官家的人吗,今儿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答应得这么爽快。 卫长蕖瞧见万来福瞪着一双眼睛愣神,便伸出一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 “来福叔,咱们走啊,你前面带路。” 万来福眼睛一眨,赶紧道:“带路,叔这就带路。” 醉香坊想要在止水镇长久不衰,与止水镇的父母官搞好关系是必然的,所以卫长蕖便是很爽快的答应去见宋炀,秦氏等人。 万来福前面带路,将卫长蕖带到了宋炀所在的间,他轻轻推开间的门,让卫长蕖进去。 卫长蕖踏步走进间,瞧见桌位上方坐着一对中年男女,中年男子留着山羊胡,眼神清明,五官生得刚正不阿,眉宇间隐隐露出些许正义之气,中年女子仪态大方,衣着朴素却干净利落,颜容温和,眸眼有神,年轻时应该是一个很精明能干的女人。 卫长蕖几步上前,微微颔道:“民女卫长蕖见过宋大人,宋夫人,”她见礼,说话,口齿清晰,不慌不燥,语气不卑不垦。 微微见完礼,随即,卫长蕖便自个抬起头来,一双清明的眸子宛若皓月,就算是面对止水镇最大的官员,她的容颜依旧平静无波,气息一丝一毫皆不紊乱。 笑话,前世她见过的大场面起止这些,见下县太爷,县太爷夫人神马的,完全就是小kiss。 秦氏瞧见卫长蕖站在自己的面前,动作不扭捏,不桥揉造作,和她以往见过的大家闺秀全然不同。 “卫姑娘,这些菜品都是你做的,”卫长蕖已经自报姓名,秦氏第一时间便记住了她的名字,问道。 卫长蕖微微点头,含笑道:“这一品狮子头,多彩蛋卷,洋荷笋酱香肉丝,八宝香盘,宋夫人可还吃得满意。” 只要略扫一眼,卫长蕖就知道桌上的是些什么菜品。 “这是自然,没想到卫姑娘年纪轻轻,居然有这等精湛的厨艺,”秦氏笑容满面的夸赞道。 交谈之间,秦氏在打量着卫长蕖,同样的,卫长蕖也在打量着她。 听秦氏说完,卫长蕖道:“宋夫人谬赞了,只要宋夫人吃得满意就好。” 卫长蕖这句话简直是说得又谦虚,又骄傲,主要是让秦氏听着心里舒服。 果然,秦氏听后这句话,说话时的语气更柔了,道:“长蕖啊,你一个姑娘家的,怎么抛头露面,跑到酒楼里来做厨师,你的家人呢。” 说着话,不知不觉,秦氏就换了称呼,直接将卫姑娘改口喊了卫长蕖闺名。 “宋夫人,长蕖的爹很早就过世了,如今长蕖的家人只有一个五岁大的弟弟,”卫长蕖淡淡道。 秦氏听得有几分动容,这回,她看向卫长蕖的眼神都柔了几分。 “哎,真是个苦命的孩子,难怪你一个女孩子家的要出来抛头露面,真是难为你了。” 听秦氏说得一个凄惨无比,可是卫长蕖自个却浑然不觉,倒是一脸无所谓。 她的生活很凄惨吗,很让人同情吗?可是她怎么不觉得。 她觉得如今与小萝卜头相依为命挺好的呀,弄点钱,过些日子盖座大宅院,慢慢的朝她地主婆的目标奋斗,这不挺好的吗。 这厢,卫长蕖还在设想自个伟大地主婆的梦想,秦氏又道:“长蕖啊,以后若是遇见啥困难的事情,就直接来宋府找婶子就成了,啊,你一个女孩子家的,还带着一个年幼的弟弟,可真是不容易,婶子知道。” 卫长蕖哑然,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这都已经婶子了,秦氏这官太太当得可真是半点都不摆谱。 秦氏直爽的性格倒是令卫长蕖很喜欢,若是秦氏是那种鼻孔朝天的官太太,管你官有多大,有多高贵,她卫长蕖才懒得理会。 秦氏先入为主,便自称卫长蕖的婶子。 打从第一眼见到卫长蕖,秦氏瞧着便打心眼里喜欢,心想,这姑娘和她年轻的时候挺像,秉性坚韧,但是却命运多舛,恐怕这些年是吃了不少苦头吧。 卫长蕖瞧着秦氏一脸同情的盯着自己,她虽然不太喜欢别人同情自己,况且,她也没啥需要别人同情的,但是秦氏毕竟是好心好意,她不忍拂了秦氏的一片热心,便道:“多谢婶子关心,长蕖在醉香坊做事,有来福叔,钱叔他们关照着,这日子到也还过得去。” 两人聊着聊着,竟然将屋里的三个大男人给忘了。 “咳咳……”宋炀捂住嘴巴,假装咳两声。 秦氏瞧了一眼宋炀,才想起道:“瞧我,光顾着和长蕖这孩子说话,倒是将你们三人给忘记了。” 宋礼学瞧着自个的娘,心里若有所思。 莫非自己的娘是看上了卫姑娘。 虽然往常时候,秦氏也邀请过好几位大家闺秀去府上做客,与其说是去宋府做客,倒不如说是变相的给他相亲。 他见过许多位大家闺秀,却不曾见过自己的娘对谁有像今日对卫长蕖这般关心,这般嘘寒问暖,这不得不令他怀疑,自己的娘怕是看上卫长蕖了。 宋礼学这样想着,心里却一点也不排斥,他偷偷瞟了卫长蕖一眼,瞧着卫长蕖一身素衣无华,但就是看上去很舒服,她的一双眸眼宛若皓月清明,让人很想去亲近。 “卫姑娘,是因为宋家没有女孩子,难得家母今日瞧见卫姑娘又觉得特别合眼缘,所以才如此喜欢卫姑娘,卫姑娘可千万别见怪,”宋礼学笑道。 宋礼学刚说完,秦氏便假意瞪了他一眼:“你这混小子,整日里就知道与清河在外面瞎晃荡,哪里有时间关心娘,娘若是能有个像长蕖一般的女儿,不知该有多贴心哟。” 秦氏说话间,语气里透出淡淡的遗憾。 宋炀瞧见自己的夫人好似有些淡淡的伤感,冲着宋礼学责怪道:“瞧你,又惹得你娘不开心了。” 说到秦氏一直想要一个女儿的事情,宋炀心里十分内疚。 若是不当年秦氏为了操持家业,供他温书学习,考取功名,也不至于怀孕了自己也不知道,带着身子就去干活,导致滑胎之后,失血过多,坏了生育能力。 “娘,是我说错话,惹您不开心了,”宋礼学瞧见秦氏有些闷闷不乐,心疼得不得了。 虽然他不是有意提起秦氏的伤心之事,但是的确是惹了秦氏不高兴,心理十分内疚。 秦氏将泄溢出来的伤感之色隐藏起来,勉强露出一丝笑容,她看向宋炀道:“瞧你,吼学做啥,他又没有啥错。” “夫人,”宋炀瞧见秦氏强颜欢笑,十分忧心,道:“都是我不好,是我当年没有照顾好你,才害得你……” 宋炀的话没有说完,他实在是说不下去了。 要是他们能有个漂亮,乖巧的女儿该多好,这是自家夫人这一生的遗憾。 卫长蕖听得出宋家人说话的语气里透出淡淡的忧伤,这忧伤之情来源于秦氏,虽然她不知道秦氏身上到底生了何事,但是听言下之意,好像秦氏一直盼望着能有个女儿。 卫长蕖瞧着秦氏为人不错,待自己也算热情,此时也不知道说啥好,便随口道:“婶子,你若是觉得无聊,有空便可以时常到醉香坊来坐坐,我虽然没有空,但是我那个五岁的弟弟嘴巴可甜了,可以陪你解解闷,只要婶子不嫌弃。” 一个不小心,某只小萝卜头就被自己的姐姐给卖了。 “长蕖,此话当真,”听到卫长蕖的邀请,秦氏脸上立马露出真实的笑意:“不嫌弃,婶子怎么会嫌弃呢,婶子巴不得身边能有个人陪着说话呢。” 秦氏说着,便又想起了一件事情,问道:“长蕖啊,婶子进来醉香坊的时候,瞧见柜台那里坐着个五岁的小男娃,可是你的幼弟。” 卫长蕖颔,道:“小弟顽皮,年纪又还尚小,我不放心将他一人留在家里,便时刻都带在身边照顾着。” “长蕖啊,真是个好姑娘,”秦氏感叹一句。 “婶子瞧着,你家那幼弟乖巧懂事,逢人便是笑嘻嘻的,倒是挺叫人喜爱的,可是为啥这么小点的娃儿,弄得一脸鼻青脸肿的,看着真叫人心疼。” 秦氏这人,遇上自己看得上眼,瞧得上心的人,那态度是热情得不得了,硬是拉着卫长蕖聊了好半天,说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 两人聊着聊着,便又将间里的三个大男人给晾在一边了。 卫长蕖瞧着秦氏聊天的热情一时半会儿难退,也只得多陪她多聊一会儿,好在这会儿其他客人点的菜都已经上完了,没啥忙的。 想必自己家里就只有两个男子,丈夫整日在衙门里办案,儿子呢,一天都不怎么着家,秦氏平日里也没个聊天的对象,她心里喜欢卫长蕖,这才拉着卫长蕖聊得没完没了。 最后,卫长蕖见时间不早了,便教了秦氏几道简单的菜式。 卫长蕖望着秦氏,含笑道:“婶子,鲜花粥可以养颜,玫瑰花,桂花,荷花,像这类鲜花都可以入粥的,熬粥的方法也简单,你可以时常自己做来吃。” 秦氏热情的拉着卫长蕖的手,流露出一脸的慈爱:“长蕖啊,你一个姑娘家的,咋懂得这么多,今儿可算是让婶子大开眼见了。” 她瞧着卫长蕖,是越瞧心里就越满意,长蕖这样好的姑娘,若是能成为自家的儿媳妇该有多好,她可不将就什么门当户对,她就是喜欢长蕖这丫头。 秦氏瞟了宋礼学一眼,心里打定主意,不行,她回去得赶紧鞭策一下学,让学好好加把狠力,一定将长蕖这丫头给她取回去做宋家儿媳妇。 此刻,卫长蕖还不知道秦氏那点小心思。 ------题外话------ 诶哟喂,星的爪子最近慢了,拼了老命才码了1万 等星爪子快了,能多再多些哈,妹子们表嫌弃。 感谢:老虎1166,sgqwxp,王寒格的月票 本书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 第六十五章 瑞亲王府,世子爷 赵天翔出了醉香坊之后,便疾步朝凤翔楼而去。 这菜还没点上,就让老万头捉贼似的,逮了个正着,简直是太臊皮了,他赵天翔活了一大把年纪,还是头一回这等灰头土脸。 赵天翔双手轻轻背在**后面,微微垂着头,大步大步走回了凤翔楼。 先前出主意的那名伙计见赵天翔这么快便回来了,赶紧迎上前去。 “掌柜的,你咋这么快就回来了,你去醉香坊点着菜没,醉香坊的菜品味道咋样,真有那些人传的那么好。” 那伙计一口气连着问了好几个问题。 瞧那醉香坊每天都被客人挤爆了,他也有几分好奇呢。 “哼,”赵天翔脚步微微一顿,脸色十分不好看,他冲着那出主意的伙计的脸,狠狠呲了一鼻子,怒道:“都是你小子出的馊主意,害得我老了老了,还要被那老万头狠狠洗刷一把,今天真是丢死人了。” 赵天翔骂完那伙计,甩了甩袖子,大步流星般进了凤香楼。 瞧着这身胡装,他就觉得心里憋屈,得赶紧换下来才是。 那伙计被骂了一句,傻愣愣站在原地,盯着赵天翔离去的背影。 哎!看来掌柜的桥装扮成胡人也被醉香坊的人识破了,现在他们也只能等着公子从尚京赶来主持大局。 昨日,掌柜的已经收到了公子的飞鸽传书,只盼望公子能早些前来。 三日之后,凉国尚京。 瑞亲王世子的书房内,一位锦衣华服,俊逸出尘的贵公子翘起一条腿,神色懒庸的躺在书房内的软榻之上。 此贵公子不是别人,正是顾相府的三公子顾惜昭。 顾惜昭素来与瑞亲王府的世子爷交好,他上瑞亲王府简直就跟上自家茅房一样方便。 那软榻是张摇摇椅,只见顾惜昭躺在那软榻之上,身子晃悠晃悠的,脸上的神情极为享受,好不清闲自在。 他今日上瑞亲王府走一朝,还特意提了一盒精美的糕点过来。 软榻斜对着书案,顾惜昭眉目微转,看向那正俯身在苏案前忙的男子。 “我说,璟大世子,我上你这瑞亲王府来,好歹也算是客吧,你就不能先停下吗。” 男子听到顾惜昭的抱怨,便将手里的狼毫轻轻搭在砚台上,然后抬起头来。 抬头之间,只见他的双眉若剑似古墨,一双凤目温润而狭长,双眸漆黑,眸光深不见底,似那广阔无垠的夜空,他面如玉冠,肤如凝脂,五官皆是生得巧夺天工,好到寻不出半点遐思,头上玉冠之下,青丝如墨倾洒在肩头。 他着了一身月锦暗纹袍子,玉树临风般端坐在书案前,举手投足之间,竟然比女子还多了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 若说顾惜昭是万里挑一的美男子,此瑞亲王府的世子更是人间难得一见的俊逸出尘之人。 凌璟抬起额头,一双墨瞳般的眸子盯在顾惜昭的脸上。 只见他面无表情对顾惜昭道:“三公子,瑞亲王府还有你不熟悉的地方吗,整座瑞亲王府邸 ,还有哪个角落是你三公子没去过,没玩过的,这样,你还算得上是我瑞亲王府的客人吗。” 凌璟说完,顾惜昭随意冲着他摆了摆手,道:“何必这样较真,哎!”他说话间假叹了口气:“璟,和你说话可真无趣,还不如本公子养的那只鹦鹉好玩。” “三公子若是喜欢与鹦鹉对话,也没人拦着,书房的门开着的,三公子慢走,不送,”凌璟顺口接过他的话,毫不客气说完。 “别啊,不说了总成吧,”顾惜昭脸上露出几分笑意,接着轻声嘀咕道:“就你这脾气,也不怕将来讨不到老婆。” 他说的话得很轻很轻,几乎在擦着嗓子眼嘀咕出声的,可是凌璟还是耳尖听得一清二楚,一个字不落下。 他瞟了顾惜昭一眼,淡淡道:“我的事情,就不劳三公子费心了,若是三公子如此清闲,还是多留些时间,考虑考虑自己的事情,我可是听说,顾丞相府近日可热闹了,顾夫人接连举办家宴,邀请了不少贵族千金上门做客呢,说不准顾夫人是急着想喝三公子的喜酒了。” 凌璟越往下说,顾惜昭的脸色就越来越黑,都黑成锅底灰了。 说白了,他今日就是出门来避灾的,相府吵死了,就算他躲进云竹林,都还觉得外面是闹哄哄的。 他那个身为丞相夫人的娘,是接二连三的举办家宴,不是邀请这家千金,就是邀请那家小姐,就那些庸脂俗粉,他连看都懒得抬起眼皮。 这隔山差五的请戏班子入府唱戏,那咿咿呀呀的唱腔调子,还有叮叮哐哐的伴锣声,简直是令他生烦,耳根子是半刻都不得清净。 想他顾惜昭,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更是腰缠万贯,竟被自己的娘逼迫到偷偷溜出府躲清净,简直是悲哀,窘迫啊。 顾惜昭一拧眉,一挤眼,道:“兄弟落难,你不帮忙拉一把就算了,还往兄弟这头上砸块石头下来压着,果真是没心没肺,你可小心,万一哪一天,王妃心情好了,也给你弄个十个八个女人到王府来,倒时候有你折腾的,忙的。” 顾惜昭半开玩笑说完,凌璟听了他的话,只是嘴角一扬,似笑非笑。 “只怕是要令三公子失望了,这一天永远不会来临,”说到这里,凌璟的脸上浮现出几抹伤感之色:“三公子难道不知,自打父王十年前中毒沉睡之后,母妃便入了佛堂,虔心为父王祈福,不再过问王府的琐事。” 顾惜昭与凌璟自幼便交好,又岂能不知道瑞亲王府过往的一些旧事。 十年前,瑞亲王无端中毒沉睡之事,他从丞相老爹的口子也略有听闻。 十年前,先帝意欲立储,朝臣顿时分为两派,一派支持瑞王凌启,一派支持端王凌崇。 瑞王凌启乃是先帝的前皇后所出,他自幼天资聪颖,两岁能识断字,三岁能修武习,五岁能赋诗作,十岁精通各家兵法,十五岁亲自披荆挂帅奔赴战场,十八岁成为所向披靡的少年英武将军。 前皇后乃是先帝一生所遇之挚爱,瑞王少年英姿,更是得到先帝的垂爱。 先帝欲册封当时年仅二十五岁的瑞王凌启为太子,继凉国下任皇帝之位。 可是就在册封大殿前夕,瑞王府竟夜遭数百名黑衣死士袭击,就在那血雨腥风的一夜,天之英才的瑞王竟被一间穿胸而过。 先帝痛心疾,召集太医院所有太医入瑞王府替瑞王整治,二三十名太医花了整整三天三夜的时间,才总算是保住了瑞王的性命。 瑞王的性命是保住了,可是那剑上有毒,而且还是一种罕见的奇毒,太医院素手无策,无法将瑞王身上的毒素彻底清除干净,此后,瑞王便陷入了永远的沉睡之中,只掉了半口气残喘活到至今,活着是活着,可却成为了活死人。 因为瑞王之事,先帝深受打击,仅短短两年时间便驾崩而去。 先帝驾崩,瑞王昏迷,便由先帝继皇后所出之子,当时的端王凌崇继位,这位端王也就是如今凉国的皇帝。 端王继承大统,便晋封瑞王为瑞亲王。 顾惜昭瞧出凌璟脸上流露出来的丝丝伤感,道:“璟,实在抱歉,我不该提及王妃,让你想起瑞亲王府过往的心伤之事。” “无妨,这些年我早已经习惯了,”凌璟随口答道。 说完,他抿唇露出几丝薄笑,虽然嘴角挂着笑意,但是脸上的神情却是冰寒,他的一双墨黑色瞳孔穿透窗棂,望向窗外。 十年前的那一夜,他至今依然历历在目。 厮杀,数百名黑衣死士在瑞王府肆意厮杀,那一夜,瑞亲王府血流成河,尸横遍地,他亲眼看见那一只毒箭打父王面前穿胸而过。 若不是父王下死命,吩咐王府最厉害的几名暗卫保护他与母妃,恐怕那一夜,他们母子两人也难逃死劫。 一场厮杀之后,当他再睁眼,父王如活死人一般,母妃也心灰意冷,踏入佛堂,不再过问王府中的事情。 当年,他年仅八岁。 虽然当时他只有八岁,但是并不代表他是一无所知的傻子。 那些数百名黑衣死士,个个武功高强,出手狠辣,岂是一般的人能培养得了的。 先皇册封父王为太子在即,而就在那个时候,数百名黑衣死士便趁夜闯入瑞王府,逢人便杀,简直是狠不得杀光瑞王府所有的人,而黑衣死士的重点目标便是他的父王。 有谁狠不得瑞王府倒台,狠不得当时的瑞王死,就算他是傻子也能猜得到,那件事的主谋定然是宫中执掌大权的那位。 他九五之尊的好皇叔。 今日瑞亲王府的这一切,都是拜他那位好皇叔所赐。 想到这些事情,那双墨黑色的眸子中,隐隐溢出几丝冰寒的杀气。 顾惜昭见他不说话,主动问道:“我听惊雷那小子说,你上次专程出了趟门,就是为了去寻雪狼?” “哎,雪狼可是世间罕见的灵物,甚是难寻,可是据惊雷所说,瑞王爷身上的余毒,也唯有用雪狼的鲜血才能清除,可真是难为你了。” 当顾惜昭提及他上回出尚京去寻雪狼之事,凌璟不自觉就想起了一个人。 那张清瘦的面孔无端就浮现在了他的眼前,让他想起那双清澈透明,宛若皓月的眸子,想起了那香喷喷的烤蛙肉,还有一起叉鱼的情景。 回想起那些事情,不知不觉间,他的嘴角竟然浮出了暖暖的笑意。 这种笑不是之前那种寒笑,而是打从内心底流露出来的那种笑意。 凌璟被自己吓了一跳。 他怎么会无端想起那山村里的一只瘦猴子,他这是魔障了么,对,一定是魔障了。 顾惜昭注视到凌璟嘴角的笑意,有丝丝不解,便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凌璟看。 他与凌璟可谓是一同长大,他跑来瑞亲王府蹭饭啥的,更是家常便饭,可却从没见到凌璟如前刻一般笑过。 这小子今天是中邪了么,怎么看上去,有几分春心荡漾的嫌疑。 顾惜昭玩味着,道:“璟,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有些不对劲,刚才那笑,视乎有些春心荡漾。” “哎,真是不容易啊,莫非咱们璟大世子爷,这趟出门遇上了心仪的女子。” “你今日前来,就是为了说这些无聊的话,”凌璟眉目一转,看向旁边的软榻,瞪了顾惜昭一眼,道:“若是为了说这些无聊的话,那么你现在说完了,可以滚了。” 滚,滚个溜溜球啊,顾惜昭身子一立,身下的软榻弹起来,他作势就站起身子。 想要他滚蛋,门都没有,他今日可是上瑞亲王府来避灾的,若是他就这么回去了,保不准还得让他那老娘拉着去见府上那些庸脂俗粉。 顾惜昭情不自禁打了个摆子,他娘邀请到相府的那群庸脂俗粉,一个一个都是浓妆艳抹,脸上的胭脂擦得跟猴子**一样红,嘴唇涂得跟喝了猪血似的,那一脸的脂粉,摇头都能掉下好几层,咦!他想想都觉得心里慎得慌。 顾惜昭毫不见客气,几步踱到凌璟的书案前,道:“璟,我说你堂堂瑞亲王府世子,怎么说话这么不客气,什么滚啊,亏你也说得出口,真是有辱斯。” “我好歹也是顾相府的三公子,尚京数一数二,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芝兰玉树的公子哥,你让本公子滚出你这瑞亲王府,简直是有些辱了本公子的身份。” “有辱斯,斯是何玩意,”凌璟反问,他眼眸一抬,看向顾惜昭道:“三公子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芝兰玉树,就算我让惊雷,闪电将你丢出瑞亲王府,只要你三公子打地上爬起来,拍拍**上的灰尘,再扶扶额前的碎,打地上那么一站,振臂一呼,尚京的名门贵女们绝对会前赴后继往三公子怀里扑来,所以这些小节根本不会影响三公子的身份,三公子大可不必忧心。” 凌璟淡然说完,顾惜昭听得嘴角抽搐了几下。 心道,黑心肝啊,果然是黑心肝。 顾惜昭扬手打住,道:“别,还是别这样,咱们可是多年的好兄弟,”说完,他不着痕迹的瞟了凌璟一眼,然后若有所思。 据他从四大护卫哪里得知,这小子出一趟尚京,好像差点搞毁容了,貌似,这容貌刚刚恢复过来,心情不怎么好,他还是悠着点,省得这小子一时炸毛,直接命令惊雷,闪电将他给轰出瑞亲王府去。 思模片刻。 顾惜昭将书案上放着的精美食盒揭开。 这食盒里面的糕点,可是他属下的人快马五百里加急,日夜兼程从止水镇送到尚京的,就送了那么几盒到尚京而已,他觉得味道鲜美,好心好意带些来瑞亲王府,可是这小子居然连一眼都不看,盒子都懒得打开。 若是不当着这小子的面将食盒打开,保准他前脚踏出王府,这小子后脚便将食盒里的糕点赏给了自己的侍卫。 这小子的德行就是这样臭屁,他顾惜昭太了解了。 顾惜昭揭开食盒精美的盖子,随即将里面的紫色糕点端出来放在书案上。 他道:“璟,这些糕点是我属下的人,快马加鞭从止水镇送来。” 听到止水镇三个字,凌璟视乎有了些兴致,他挑眉盯着顾惜昭送来的糕点。 此刻,凌璟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在他听到止水镇这三个字之后,便突然对那些糕点有了几分兴致。 顾惜昭瞧见凌璟的视线落在那些糕点上,便道:“这些水晶紫芋糕是我属下的人,从止水镇一家名唤醉香坊的酒楼买来的,据说那醉香坊最近新聘请了一名很了不起的厨子,好像那厨子还是名十四五岁的女子,这水晶紫色芋糕正是那女子所做,我尝过,这糕点的味道确实很好,甜而不腻,味美鲜香,特别是糕点中那淡淡的清香之味,吃后尤为回味。” “想我顾惜昭自诩是经商奇才,世间无人能及,可是自打醉香坊新聘请了那名女子之后,我开在止水镇的那家酒楼,可谓是生意凋零,每日入不敷出,这可是我经商以来,头一次亏本,真是有些意思,这等特别又厉害的女子,我还真是期待见上一面呢。” 顾惜昭自言自语说完,瞧见凌璟依旧面无表情,无所反应。 “喂,我说了这么半天,敢情都是在唱独角戏,”顾惜昭说完,心里一阵月复诽,这黑心肝的凌璟,一点不懂得说话,聊天的情趣。 顾惜昭说完,然后很意外的现,凌璟居然伸手欲去拿盘中的水晶紫芋糕。 要知道,瑞亲王府的世子爷凌璟有个怪癖,他除了吃瑞亲王府厨子做的菜食,其余地方的菜食一概不吃,哪怕是进皇宫赴宴。 顾惜昭今日提了这些水晶紫芋糕来,并没有想到凌璟真会吃。 只见他伸出骨节分明,修长如玉的手,这只手不知道比许多女子的纤纤玉指,还要好看上多少倍。 他将手伸入盘中,两个指尖轻轻一夹,便拿了一个水晶紫芋糕在手中。 凌璟收回手,将那水晶紫芋糕移到唇边,张嘴轻轻咬了一口,慢慢品尝。 顾惜昭惊得眼睛都瞪圆了。 这还真吃了,不要怪他大惊小怪啊,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凌璟吃非瑞亲王府厨子做的东西,他就这样吃了,是该做他魅力太大,还是该说做这水晶紫芋糕的姑娘魅力太大。 好吧,好像是做这糕点的姑娘魅力大一些。 要知道,他以前,将打外面买来食物带进瑞亲王府,不是被这小子丢出去喂狗了,便是赏给了自己的护卫。 凌璟这一举动,不光顾惜昭感到惊讶,就连凌璟自己也感到莫名其妙,不知为什么,他就这样鬼使神差般对着那糕点伸出手,再鬼使神差将那糕点放入口中。 尝了一小口之后,凌璟微微眯着一双凤目,只觉得唇齿之间有种很熟悉的味道。 他垂目瞧着手中的紫色糕点,怎么会!这糕点的味道,让他感到很熟悉。 凌璟继续眯着双眼,慢慢的回味着。 突然间,他眸色一闪,十里村山神庙的景象浮现在眼前,破破烂烂的山神庙,两只瘦猴一样的姐弟,还有烤得金黄的蛙肉,浓香四溢的竹筒桂花烤鱼,一点一点慢慢溢出来,呈现在脑海中。 凌璟被自己所看到的吓了一跳。 他见鬼一样丢下手中的水晶紫芋糕。 真是活见鬼了,他怎么会觉得这水晶紫芋糕有那瘦猴做出来的烤蛙味,这一种是素,一种是荤,怎么会相同,简直是魔障了。 他甚至感觉,眼前的水晶紫芋糕就是出自那瘦猴之手,想到这里,凌璟赶紧否定自己的想法。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那只猴子能烤只青蛙,烤条鱼就不错了,瞧这水晶紫芋糕多精致啊,一只破破烂烂的瘦猴子,会做这种糕点,开什么玩笑。 顾惜昭瞧见凌璟的表情,一会儿一个变化,可真是稀奇,他可不曾知道,璟大世子爷何时有这么丰富的表情。 “璟大世子,”见凌璟想思入迷,顾惜昭喊了他一声,顺带伸出一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难怪璟大世子不吃非瑞亲王府厨子所做的饭食,原来是璟世子吃了外面的食物之后,会脸部表情失去控制,浮现出千变万化表情,哈哈哈,真太有意思。” 顾惜昭说完,放声爽笑出来,还当他现了天大的秘密似的。 凌璟见顾惜昭笑得前俯后仰,表示很无语,他瞪了顾惜昭一眼,道:“三公子出府这么久了,想必是该回去了,今日,顾夫人可是邀请了好几位名门千金上顾府做客,三公子可别辜负了顾夫人的一片爱子之心。” 与顾惜昭说完,凌璟脸色一笑,冲着书房外喊了两声:“素风,谷雨。” 凌璟话音刚落,只见两名墨衣劲装女子身形若风,眨眼间就出现在了书房内。 素风,谷雨,凌璟的四大护卫之二。 顾惜昭瞧见素风,谷雨进屋,心里暗叫不好,不知凌璟这小子下一步要对他做点啥,那啥,虽然他话多了些,但也不至于找两名冰块一样的美女来伺候他吧。 天知道,素王府的四大护卫有多难缠,别小看眼前这两位如花似眷的美貌姑娘,下起手来,可真真是比母夜叉还狠毒。 他记得,前年就因为一时调戏了素风一句,便被这两女人直接丢出了瑞亲王府,还是打围墙上面丢出去的,害他堂堂相府三公子摔了个狗吃屎。 他还记得,前年的前年,因为一时犯贱,想要以一敌二,便与惊雷,闪电比武,这两厮下手可真狠啊,直接将他打得落花流水春去也,屁滚尿流啊,他可是相府堂堂三公子,真是一点情面不给他留。 他还记得,前年的前年,再前年……一把辛酸泪,多了说不清。 顾惜昭瞧见素风,谷雨两美妞身形笔直立在凌璟的书案前,傻不拉几的伸出一只手打招呼,他笑呵呵道:“嗨,两位美女,好久不见。” 素风,古雨同时侧回头,瞟了身旁的顾惜昭一眼,两人默不住声,面无表情,就像看白痴一样瞟了顾惜昭一眼。 顾惜昭自觉无趣,收回手来。 犯贱,真是犯贱,他这是自降身份,自找没趣,自找苦逼,居然冲着这个两冰一样的女人打招呼。 “属下素风,谷雨见过世子爷,”素风,谷雨抱拳冲着凌璟恭敬行礼。 凌璟的手微微一抬,示意她们二人免礼。 “请问世子爷有何吩咐,”素风说话间,不着痕迹扫了顾惜昭一眼。 心道,就算不用问,她们也知道,定然是顾三公子吵到了世子爷,世子爷定是想吩咐她们将这位整日闲得蛋疼的顾三公子丢出王府。 想到这层,素风只觉得一阵头疼,想他们四大护卫能,能武,能医,能毒,可是最大的用处,难道就是将眼前的顾三公子丢出王府吗。 世子爷,你也太屈才了。 当然,这句话,素风可不敢对着自家世子爷说出来,只敢隐在心里嘀咕几声。 “三公子出府太久了,我怕顾夫人太想念他,你们二人这便将三公子送出王府去,记住下手别太重,”随后,便听见凌璟吩咐道。 顾惜昭听后,跳起脚来,道:“果然是黑心肝的,亏得今日本公子还专门给你带水晶紫芋糕来……” 原本顾惜昭还想闹一会儿,只见凌璟右手已经拿起砚台上的那支狼毫,左手冲着素风,谷雨二人轻轻挥了挥,示意二人将顾惜昭给快点弄出去。 那挥手的动作还十分嫌弃。 素风冲着顾惜昭冷冷一声:“顾三公子,请。” “请,请个屁,”顾惜昭冲着素风吐了个脏字,他很恼怒,十分恼怒,道:“凌璟,你这和黑心,黑肺,黑肝,黑肠子,全身黑的家伙。” “啊,干什么,本公子自己会走。” “二位姑娘,二位姑女乃女乃,你们下手轻点。” 在顾惜昭骂骂咧咧声中,素风,谷雨懒得理会他,反正是爷的命令,顾三公子也怪不得她们,只见二人一左一右,挟住顾惜昭的胳膊,生拉硬拽将他拉出了凌璟的书房。 素风,谷雨乃是凌璟的贴身护卫,两人的武功都不弱,虽然顾惜昭也身怀绝技,若是让他以一敌二,的确是能勉强打赢二人,但是素风,谷雨乃是女子,像这等小事情,他怎好真的对二人出手。 这叫宁死在辣手玫瑰的手下,也要逞一回英雄,活该受虐。 小片刻之后,瑞亲王府的高墙外面,先传来一声重物坠地时的声音,再接着传来一阵凄惨无比的叫喊声。 砰!啊。 今日乐青是随了自家公子前来瑞亲王府的。 他家公子是被璟世子的护卫给丢出去了,可是他还在王府之中啊。 此时乐青听见顾惜昭凄惨的声音,心里是一阵叹息——哎,公子爷,你这是何苦呢,好好待在相府内,从了夫人的安排,好好见见那些大家闺秀,名门贵女,好好相亲,早点让夫人抱上孙子,不是多好的,非要上瑞亲王府来惹什么璟世子,谁人不知道璟世子身边高手如云,这不是自找苦吃吗。 顾惜昭被丢出了瑞亲王府,乐青赶紧脚踏凌空,闪电一般飞出围墙去。 一场闹剧之后,凌璟的书房内。 闪电向自家主子禀报道:“世子爷,上次的事情,属下等已经查清楚了。” “嗯,”凌璟慢慢将手中的狼毫放下,两道清冷无波的视线落在闪电的身上:“说吧,”他简单道。 “世子爷,属下查到,五毒门和太子有联系,上次那些五毒门的刺客是太子派去的,还有您身上中的焚灵草之毒,也是太子暗中做的手脚。” 凌璟听后闪电禀报,脸上露出近乎凝结的冷笑:“好,很好,我不去动他们,他们反倒先向王府伸手了。” 那一家人,不就是害怕他寻到雪狼,解了父王身上的余毒吗,哼,他们害怕了,害怕父王醒过来,会危及他们的帝位,害怕父王醒来,会引得朝纲动荡。 想到这里,凌璟脸上的冷意一变,嘴角带上几分嘲讽之色。 什么当今圣上圣德仁厚,待亲兄瑞亲王隆恩厚德,待瑞亲王世子更是视如己出,想想都觉得可笑,简直是可笑至极。 凌璟眸色一寒,双眸泄溢出几分杀意,问道:“那家人安插在王府中的钉子,都已经排查出来了吗?” 闪电赶紧回道:“禀世子爷,属下已经查出来了,是否需要,”说着话,闪电做了个咔嚓的动作。 “暂时不用,先留着这些钉子,咱们将计就计,何不用这些钉子引出那些暗中窥视王府的势力,再将那些隐藏在暗中的人,秘密全部解决掉,”凌璟吩咐道。 闪电抱拳,恭敬领命:“属下遵命。” 随即凌璟朝他轻轻挥了挥手,重新拾起桌上那支狼毫。 “属下告退,”闪电转身退出了书房。 九里村。 现下正是傍晚时间,太阳落下了地平线,眼前昏昏暗暗一片,正是鸡进笼子的时候,院子里时而能听见几声蛐蛐的叫声。 家家户户都吃过了晚饭,熄灭了炊火。 傍晚时分,公鸡,母鸡都进了笼子,也都不叫不吵了,大黄狗刚吃饱,窝在檐坑下懒懒散散的,也懒得旺旺两声,九里村四下静悄悄的。 大老爷们吃完晚饭,都端了把椅子,坐在院子里吧嗒吧嗒抽几口草烟,下地干了一天的农活,只有这会儿时间可以歇息一会儿,几个大老爷们围在一堆,摆摆龙门阵,或者是数落数落自家那个臭婆娘。 天黑下来,穷人家里也都舍不得点油灯,老婆子,小媳妇都在院子里逗逗自家的小孩玩耍。 村子里祥和一片,但是除了江云山家里。 今日下午,江氏手脚利索早早干完地里的活计,便匆匆赶回家里,忙前忙后将晚饭给烧好了。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罗氏瞧着江氏吃了一大碗苞米糊糊,就鼻子不对,眼不对,左右就是看江氏不顺眼。 说什么,小姑子活儿干不了多少,吃得比谁都多,照这样吃下去,江家迟早会被吃穷。 罗氏劈头盖脸将江氏一阵洗刷,半分情面不留。 江氏委屈极了,冯氏说她干活最少,可是在这家里,她是干活最勤快的那个。 说她吃得多,可是她就只舀了半碗苞米糊糊。 江氏内心憋屈,却不敢开口顶撞罗氏。 江老爷子,江老太太瞧见女儿受委屈,也只是从中劝了劝罗氏,让罗氏少说两句。 老两口想起上回罗氏撒泼,想想都觉得头疼,这个大儿媳妇蛮混不讲道理,上回他们老两口好说歹说,说尽了好话,这才平息了大儿媳妇的怒火,这回他们可不敢再胡乱招惹了。 只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忍一忍,忍一时风平浪静嘛。 本以为罗氏抱怨几句便没事了,谁知吃过晚饭之后,罗氏便又扭着江氏吵起来,还越吵越凶,简直是一不可收拾,搞得一屋子闹哄哄的。 这时,只听见江氏哭哭咧咧,道:“嫂子,你咋能这样做呢,我有男人,还有两个孩子,你咋能随随便便将我许了别人。” 罗氏瞧着江氏哭红了眼,却也半分不肯轻饶她,回道:“小姑子,你别不识好歹,我给你找门婆家,那是为你着想,你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呐,你说你有男人,那你男人呢,你不就是指老卫家那死鬼老四吗,你说你咋就这么傻呢,难道你脑袋是榆木疙瘩做的不成,人都死了这么些年了,咋还惦记着人家,实心眼哟。” 江氏呜咽着:“嫂子,虽说我男人死了,可是我还有两个孩子,两个孩子都那么大了,我咋能再嫁其他人,这不是没皮子没脸的事情么。” 江氏是横竖不肯嫁。 罗氏听得鬼火冒出三丈,她说了江氏不听,便直接改用吼的:“小姑子,你别哭死哭苦活的,搞得我是逼你上吊一样,你有两个孩子又咋了,你现在是住在咱们江家,你既然吃了江家的饭,住了江家的房,你就得记着,你姓江,不信卫,你有两个孩子咋啦,这碍得着你嫁人的事情么。” “隔壁八里村那老王头去年刚死了婆娘,他今年五十岁,正好与你凑成一对,小姑子,不是我说你,人家老王头肯娶你,这是你的福气,你的造化,你这好不容易遇上个死了老婆的人,你不赶紧嫁了还等什么,莫不是想咱们老江家养你一辈子,还让我家孝林将来给你养老送终。” 江氏伸出袖子,擦了擦泪痕,凄楚无比道:“嫂子,你咋能这样说,我住在江家不错,但是我没日没夜的替江家操劳,难道我做了那么多事,还换不来一碗饭吃么,我是住江家的,吃江家的,但是那也是我辛辛苦苦劳作换来的呀,我不是吃白食,嫂子啊,我未出嫁之前,一心一意伺候你,现在更是一心一意给你当牛做马,你咋能说嫁便将我嫁了,你让我咋向蕖儿,羽儿交待呀。” 吴氏原本嫌院子里蚊子多,便和江老爷子在屋子里待着。 此刻听到江氏的嘤嘤呜咽声,老两口便相相互搀扶着走到院子里。 吴氏刚打院子里一站,就听说罗氏要将自个的闺女许给隔壁八里村的老王头,这听了以后,她心里是打一百个不乐意。 暂且不说那老王头年龄大了一些,不太适合自己的闺女。 就说那老王头可是出了名的爱打婆娘,每日不揍自个的婆娘两顿,这心里就觉得像晚上吃饭缺了盐巴似的,多半他那个婆娘是被他自个给打死的。 吃晚饭的时候,罗氏只是吼了江氏几句,也不算啥大事,吴氏想想,自个娘俩吼不赢老大家的,忍忍便是了。 可是没想到,这杀千刀的恶婆娘是要将自个的闺女许给那半老头子,虽然自个的女儿是个寡妇,但是也不能随随便便找个人就许了啊。 吴氏拉下脸,便冲着罗氏道:“老大家的,你咋能这样做,隔壁村的老王头是啥人,你不清楚么,你这不是将云霞往火坑里推吗,云霞是你妹子,你咋干得出这样没良心的事情。” 罗氏听自个的婆婆说话口气很重,一字一句都是在帮着小姑子,心里更是怒火冲天。 “娘,你这是说的啥话,什么叫我将小姑子往火坑你推,小姑子一个寡妇人家,别人穿得不要了的破鞋,人家老王头愿意娶小姑子,这是小姑子她八辈子积来的福德,我咋就坑害小姑子了,娘,你今儿就给我说清楚了。” 虽说江氏是个寡妇,但是毕竟也是自己的女儿,十月怀胎才从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从前吴氏能忍的就忍了,可是随便就将自个的女儿许人家,这件事老大家的做的不对,她咋也不能再忍让了。 吴氏盯着罗氏,严肃道:“老大家的,你就说说,你是收了八里村那老王头啥好处了,咋就非要将你妹子说个那老王头。” ------题外话------ 小喇叭:男主出现,小璟出现,妹纸们掌声热烈些,⊙﹏⊙b汗,终于码完了,没存稿,真蛋疼。 谢谢给票票的妹纸们,星记着的,就不点名了,好累!飘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 第六十六章 江氏,被逼改嫁 吴氏这是狠了心,要帮衬着自个的女儿。 罗氏也不是盏省油的灯,她背地里可是收了八里村那老王头给的一吊钱,若是小姑子不肯嫁过去,这一吊钱不就还得还给人家。 这入了手的钱,想让她在还回去,门儿都没有。 听到吴氏质问的话,罗氏气得一条膀子插在腰间,另一只手伸出来,点着吴氏的鼻子怒道:“娘,你今儿就要护着小姑子是吧,小姑子是打你身上掉下来的,就金贵,你就处处护着她,儿媳我是外人,你就处处刁难我,天底下咋就有你这样的恶婆婆,我当初真是瞎了眼哟,咋就嫁到你们老江家来。” 罗氏说话,夹枪带棒,干脆连吴氏也一起骂了。 江氏听到罗氏千般万般的数落自个的娘,心里有些不满意。 就算平时罗氏再怎么刁难她,她都能忍受,因为罗氏毕竟是自个的嫂子,可是自个的娘都这把年纪了,又是罗氏的婆婆,罗氏咋能像吼小孩一样吼自个的婆婆。 江氏瞧见自个的娘被罗氏指着鼻子骂,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嫂子,你咋能这样和娘说话,平日里,娘有哪里对不住你呐,你有啥气就全冲着我来。” 此时,江氏还红着眼眶子,虽然她心里很不满罗氏的所做所说,但是也只敢小声的说这么几句。 可是就是这么几句话,便直接将罗氏惹炸毛了。 罗氏听得鬼火冒,她调转视线,一双眼睛狠狠瞪着江氏。 “小姑子,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你自个死了男人,还要死皮赖脸跑回来赖在江家,你吃我们大房的,住我们大房的,活活拖累死我们大房了,我前世是造了什么孽哟,咋就遇上了你这么个扫把星,嫁出去克死自个的男人,还要死皮赖脸跑回来祸害娘家,哎哟,这是要活活气死我哟。” 罗氏冲着江氏骂骂咧咧一阵子,突然手一指,又对准了吴氏的脸,她恶狠狠道:“都是这老不死的,生千,生万,咋就是生了个扫把星。” 吴氏没想到,大儿媳居然会骂她老不死的,这是恨不得她死,想咒她快点死啊,这个大儿媳妇咋这样狠心哟。 “老大家的,你咋能这样和我说话,我是你娘呢,你嫁进江家多年,我哪里对不住你了,你要这样咒死我,”吴氏气得脸色苍白,身子晃晃悠悠。 江氏赶紧伸手去扶住她。 罗氏瞧着吴氏的一张脸,苍白得如一张白纸,随时都可能岔过气去,她就瞟了吴氏一眼,随即厌弃的移开视线。 这老不死的,半死不活的,还不如早点死了干净,省得活着还要浪费江家的粮食。 江老爷子瞧见大儿媳妇简直是撒泼上天了,丝毫不将他们老两口放在眼中。 他气得脸色铁青,狠狠将自己手里的烟杆敲打在院子里的石头上,竹鞭烟杆敲击在石头上,出几声闷响。 “老大,你这是要管管你婆娘不,是想让你婆娘气死你亲娘么,”江老爷子也不瞧罗氏一眼,直接冲着江云山怒吼。 江云山早早就站在了院子里,他瞧见罗氏咒骂自己的老娘,却半句不敢吭声。 江老爷子虽然年纪大了,可是真正的起火来,还是有几分威严。 江云山瞧见江老爷子这次是真的怒了,他走出来一步,拉了拉罗氏的手肘,劝道:“孩他娘,你瞧娘都气成这样了,你还是少说一句。” “少说,我能少说吗,江云山你就是个孬种,没本事没**,反正恶人我都全做了,”罗氏的火气半点没熄下去,她不耐烦的甩开江云山的手,嚎啕大怒道:“我若是不吭声,那扫把星小姑子指不定要靠着咱们大房过一辈子,咱们家可没那么多多余的粮食,就算是有多余的粮食,我宁愿拿去养头猪,这猪长肥了,过年还能杀几块肉吃,熬点猪油放着,养着小姑子这么个闲人,扫把星,这不是祸害我们大房吗。” “娘被气成这样,是她自找的,谁让她处处护着小姑子,活该,我将小姑子许给八里村那老王头,咋啦,人家老王头不嫌弃她是扫把星,克夫命,她就该烧高香了,还挑剔,嫌弃个屁劲,以为自个还是黄花大闺女吗,十八一枝花么,也不寒臊。” 罗氏一口一个扫把星,克夫命,江老爷子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江老爷子吹胡子,怒道:“老大家的,你还真是骂上瘾了,没完没了啦,你是诚心想气死你娘不成,你咋这么没孝心呐,咱们老江家上辈子是造了啥孽哟,哎!”江老爷子深深的叹了口气,一股浊气憋在胸口,他难受得捶了捶胸口:“家宅不宁,家宅不宁啊,我当初可真是瞎了眼啊,咋就给老大娶了你这样一个恶婆娘。” 江老爷子说完,已经气得喘粗气。 罗氏瞪眼瞧着江老爷子,她才不管这老不死喘不喘气呢,最好一口气背过去。 杀千刀,老江家这些人,居然敢合起伙来打压她,那老不死的,居然骂她是恶婆娘。 这边,江老爷子还没喘匀一口气,罗氏双手叉腰开始骂了。 “爹,你别倚老卖老,你今儿就把话给说清楚了,儿媳妇咋就成恶婆娘了,这平日里是少了你的吃,还是少了你的穿,你要这样冤枉儿媳妇啊。” “啊,我不活啦,”说罢,姚氏就一**干脆坐在了地上,一阵哭啜起来:“你们老江家啊,可真没有一个好人,我的亲娘,亲爹啊,女儿咋就这么命苦呢,这日子没法过了。” 罗氏嗓门又大又亮,她几嗓子杀猪一样的哭嚎声,打破宁静安详的小山村,声音传入家家户户。 小片刻时间,九里村的人都知道了,老江家大房准是又干架了。 罗氏杀猪一样的哭嚎声传开来,一会儿时间之后,江家大房的宅子周围围了越来越多看热闹的村民。 这时候,江家二房江云贵家里,已经早就吃过晚饭了。 今日是江孝军下私塾,回家休息的日子,吃过晚饭之后,二房一家四口便坐在院子里摆龙门阵。 八岁的江孝丹见哥哥好不容易回趟家,高兴得不得了,此刻正缠着自个的哥哥给她讲私塾里的事情。 江孝军也不嫌自个的妹妹烦人,不懂事,便仔仔细细的给她讲一些私塾里的有趣之事。 江云贵夫妇二人瞧见两个孩子有说有笑,相处得和和睦睦的,这心里是十分高兴。 就在这时候,罗氏的哭嚎声传进了院子。 冯氏听见之后,眉头微微皱了皱,她随口对江云贵道:“也不知道大房那边又闹出啥事了,这隔山差五的就要吵一架,可真是苦了小姑子了。” “哎!”江云贵长吁短叹,深深吁了一口气,道:“咱们家里也是穷得叮当响,不然还能帮衬着妹子一些,可是如今这情况啊,也实在是没法子,不过,孩子她娘,你和妹子走得近,就多劝劝妹子,让她别往心里去,大嫂那脾气,能忍就忍着点,能躲就千万别去招惹她,不然吃苦受累的可是她自个。” 冯氏点头附和,道:“是这个理,你放心,我见着妹子,会多劝劝她的。”说完,江氏转个话题,继续道:“孩子他爹,如今蕖儿可本事了,说不准小姑子再忍受些日子,便可以月兑离苦海了。” “蕖儿是个能干的丫头,我也看在眼里,希望妹子能搭着蕖儿享福,”江云贵道。 因为江家大房那边隔三差五便会吵吵闹闹一阵子,江云贵夫妇俩已经见怪不怪了,此刻听到江家大房那边传来吵吵嚷嚷的骂声,他们也没太在意,只以为这一次也会同往常一样,吵一阵子就自动停息了。 一家人坐在院子里,继续纳凉,吹吹夜风,自动屏蔽江家大房那边传来的哭嚎声。 可是过了一阵子之后,那哭嚎声点半没渐弱,反而听见江家大房那边闹得更凶,更厉害了。 江云贵觉得有些不对劲,便今起耳朵听了一会儿。 听之后,他对冯氏道:“孩子他娘,好像有些不对头啊,这哭嚎吵闹声咋越来越大了,爹,娘那边该不会出啥事吧。” 冯氏也觉察出有些不对劲。 往常大房那边吵闹,可没有哪一次吵得像今日这般久的,听江云贵这般说,她也有些不放心了。 冯氏看向江云贵,道:“要不,咱们还是过去大房那边看看,爹,娘年纪大了,可别闹出个啥好歹出来。” 江云贵点头同意。 听到江云贵夫妇俩说的话,江孝军提着凳子走过来。 “爹,娘,我也随你们一同前去。” “哥去大伯家,我也要去,”江孝丹也不甘落下,她几步跑到冯氏跟前站着。 冯氏当即就不同意,道:“你们两个晚辈去做什么,没瞧见你大伯家里现在正乱着吗,都听娘的话留在家里,别去添乱。” 这个时候,罗氏正在撒泼,她可不想带着两个孩子一同去,这些年,她可算是了解罗氏的脾气个性,若是罗氏撒起泼来,什么脏话,恶心的话可都骂得出口,这时候他们两口子上门,保不准以罗氏的个性,定然会认为他们是去瞧热闹的,万不可再带着两个孩子去找罗氏的气受,讨罗氏的怒骂。 冯氏不同意,可是江孝军却不依。 “娘,我都是大人了,咋是去添乱,大伯娘吵得这么凶,我做孙子的不也得去瞧瞧阿公,阿婆么,我这一个月才回家一趟,你就甭拦着了。” 江云贵瞧着自个的儿子,说话做事彬彬有礼,咋瞧就咋满意。 心知冯氏是不想让两个孩子跟着去找骂,但是孩子都大了,该有自己的主见了,便劝道:“他娘,军儿咋说也读了那么多书,见识可比我们多呐,去帮着劝说一下也好,你就甭阻拦了,再说军儿许久没见他阿公,阿婆了,去见见也好。” 江云贵都帮忙说话了,冯氏也不好再阻拦,她看向江孝丹道:“军儿跟我们去你大伯家里,丹儿留在家里守屋。” “娘,你就让丹儿去吧,”江孝丹不满的撅起嘴巴。 冯氏瞧着她撅嘴,一脸不满意的样子,立马就拉下脸色,严肃道。 “你一个女孩子家,不好好待在家里守屋,去凑什么热闹,”说完,冯氏冲着江云贵说了声:“他爹,咱们走,”说完,不理会江孝丹,三人转身便向江家老宅走去。 又让她守屋,娘就会让她守屋,这屋子出门一把锁锁上便是,有啥好守的。 江孝丹小脸愤愤然站在原地,嘴巴撅得老高,跺了跺脚。 江家二人的三人进了老宅子。 这时候,罗氏还瘫坐在地上,一个劲儿的撒泼。 吴氏脸色气得煞白,江老爷子气得直喘粗气,江氏一双眼眶子红得跟一颗枣儿似的。 江云山瞧着自己老爹老娘气得半死,半个屁不敢放一声。 应该说他不帮着罗氏气死老两口已算是烧高香,阿弥陀佛了。 江云贵走进来一看,瞧见自个的老爹,老娘咋都气成这副模样了,好像随时都会背过气去一样。 他瞧着着急得不得了,赶紧几大粗步跑过去,关怀道:“爹,娘,您们二老这是咋啦,咋气成这样子,您们都这把年纪了,要是气出个好歹出来,叫儿子咋怎哟,赶紧消消气,天大的事情,咱们慢慢说。” 冯氏,江孝军也赶紧的跟上前去。 “娘啊,瞧您气得这脸色惨白,就算是天大的事情,那也没有过不去的砍儿,您何必往心里去,把自个气成这样,”冯氏心疼老人,一边说,一边伸手帮吴氏抚抚后背,帮着她顺气:“小姑子,瞧你哭得这眼眶都肿了,咋搞的,有啥大事情跟二嫂子说说,看二嫂子能帮上啥忙不。” “二嫂,”江氏瞧着冯氏,呜咽着叫了她一声。 可是罗氏想要将她许给隔壁村老王头的事情,叫她怎么说得出口。 她一个寡妇人家,两个孩子都这么大了,咋还能嫁人,罗氏这不是将她往死里逼吗,若不是想到蕖儿,羽儿姐弟,她真想一头撞死了干净。 冯氏瞧着她只顾着哭,心里那叫一个着急哟。 “小姑子,你做啥只晓得哭啊,到底是生了啥事,你不说给二嫂听,二嫂咋帮你。” 江氏还没抹干眼泪,吴氏就一头就栽进了冯氏的怀里。 她这个老二媳妇贴心啦,自打嫁进江家就极为孝顺他们老两口,就像自个的女儿一样,可是他们老两口却对不住老二一家子。 吴氏心里翻江倒海的难过,一头栽进冯氏怀里就嚎啕大哭,老泪纵横,哭得那叫一个凄惨。 自打嫁进老江家,冯氏还从未见过自个的婆婆如此哭嚎过,一时也着急了。 “娘啊,您是受了啥委屈了么,您好好给云贵说说,看看我们两口子能不能帮上啥忙。” 吴氏哭着,便道:“老二家的啊,你说咋个办哟,老大家那泼皮媳妇啊,硬是要逼着霞儿嫁给隔壁村那老王头,这不是将霞儿往火坑里推吗,我这做娘的心里难过啊,哎哟!”吴氏说着,哭着累得喘了好几口粗气,才缓过来继续道:“老二家的,你来得正好,快帮我劝劝老大家的吧,娘实在是没则了,若是霞儿今儿被老大家的逼死了,我这老婆子也没啥好活的了,索性就一头撞死了算了。” 冯氏听到这里,赶紧打住她的话:“娘,瞧您都说的啥话。” 说完,冯氏的视线移到罗氏的身上,她看着罗氏的脸,道:“大嫂,你咋能将小姑子许给八里村那老王头,那老王头是啥样的汉子,你难道不知道,你这是要害死小姑子么。” 冯氏刚说了这么几句话,罗氏一拍**,从地上爬起来,怒目死死瞪着冯氏,道:“老二媳妇,今儿你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咱们大房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们二房插手。” “我让小姑子嫁给八里村那老王头,怎么了?她一个寡妇人家还千挑万挑,也不嫌害臊,若是现在她不嫁给那老王头,再过几年,就算她想汉子了,也没哪个汉子愿意娶她,人家老王头不嫌弃,她就该识趣点嫁过去,哭哭咧咧搞得老娘向逼她上吊一样,有意思么。” 江云贵正在安抚江老爷子,可是罗氏的话就要钻进他的耳朵,这听得他鬼火冒。 “罗红橘,你咋个说话的,”江云贵一时恼怒,直呼罗氏的名字,说到底他是个男人,有股子大老爷们的火气,瞧见自个的幺妹子被这般埋汰,实在是忍无可忍。 “罗红橘,你还是老江家的儿媳妇吗,你咋专门向着外人说话呐,埋汰自个的妹子,难道咱们江家的女子就这般轻贱,妹子是寡妇,寡妇又咋了,妹子要模样有模样,啥地方差了,你硬是要将她推给那半老头子,既然你那么看得起那老王头,你咋不自个嫁过去。” “好啊,老二,你今晚是吃了狗屎不是,嘴咋那么臭,你居然敢让我去嫁给那老王头,我可是你嫂子啊,你大哥还生生活着,你这是要咒死你大哥啊,”罗氏说完就作势要扑向江云贵:“好你个老二,看我今儿不撕烂你的嘴。” 因为一时气愤,江云贵说话才有些急了,说出那句话之后,他也觉着有些不对。 看着罗氏扑过来,他赶紧跑一边去躲开:“大嫂,是我一时最快说错话了。” “好你个老二,你居然还敢躲,”罗氏不依不饶,她瞪着江云贵,一扑不着,再抓过去:“一句说错话就算了吗,难道我嫁进你们老江家,是让你们一家子人埋汰的。” 罗氏像了疯一般,江云贵惹不起,只能跳脚再躲。 围在老江家院子外看热闹的村民,瞧见罗氏一副泼妇的模样,也忍不住评头论足。 “云贵叔这回可沾染上厉辣子了。” 这时有人看不下去了,便道:“闹成这样,咱们要不要上去拉一把,劝劝架呀。” 这人说完,便听见有人回道:“你想死不成,没瞧见那罗氏像了疯一样,你上去劝架,不怕她一把撕烂你的脸么。” 九里村的人都知道罗氏彪悍,蛮混不讲道理,最后硬是没人敢上去劝架。 罗氏追着江云贵打,就像是追一个小子一样,场面着实很滑稽。 江云贵毕竟是男人,罗氏哪里追得上,她累得直喘粗气,扭过头来,狠命瞪着自个的男人,吼道:“江云山,你是死人么,没听见老二是咋埋汰我的么,你作死啊,也不知道上来帮我一把子。” “我今儿不撕烂老二那张吞了狗屎的臭嘴,我就不姓罗。” 江云山被骂得一愣一愣的,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难道要让他一个大男人去追着自个的兄弟厮打,这也太不成体统了。 这场面,江孝军同样看得惊呆了。 他原本以为自个的大伯娘只是不讲道理一些,不曾想却是这样不讲道理,这样蛮混,这简直就跟泼猴似的。 江孝军的视线追随着江云贵,他瞧着自个的爹被这样一个泼妇追着打,真是有些可怜呢。 “大伯娘,您先消消气吧,”江孝军看不下去了,虽然他是晚辈,按礼数,不太应该插手长辈之间的事情,但是这是吵架打架啊,劝架总归是可以吧,他走上前几步,冲着罗氏大声道:“大伯娘,我爹他说错话了,侄儿在这里给您赔不是了,您先消消气吧,别太和我爹一般计较,他嘴笨拙得很。” 江孝军说完,罗氏总算是停下来了,她追得气喘吁吁的,冲着江孝军就吐了口唾沫:“我呸,你们二房没一个好东西,别以为上了几年私塾,就能跑长辈面前来说道理,你替你爹道歉,你的道歉顶个屁用,屁都不是一个。” 罗氏一口一个屁,满口污言秽语。 江老爷子休息了一阵子,一口气终于喘均匀了。 此刻听到罗氏骂江孝军,他跺了跺烟杆,大吼道:“老大家的,你闹够没有,你是长辈,咋可以这样与晚辈说话,言辞不慎重,满口污言秽语,老江家的颜面都被你丢尽了。” 江老爷子向来看重江孝军这个男孙,他这个孙子书可念得好呢,指不定哪一日还真能中个举人老爷回来,光耀江家门楣。 老爷子这一声吼,吼出了一些威严,罗氏稍微安静了小片刻。 趁着这时候,冯氏向江云贵使了个眼色。 江云贵瞧见冯氏冲他示意,赶紧跑过去,冯氏道:“他爹,你赶紧赶着牛车去趟十里村,将蕖儿那孩子叫来,这大嫂这般逼着小姑子嫁给那老王头,铁定是收了老王头给的好处费,这事儿今儿肯定完不了,你赶紧的去将蕖儿叫来,否则今儿晚上指不定会出啥大事。” “诶,你好好照顾着爹,娘,我这就去,”江云贵道。 “你放心去,快去快回,我跟军儿会照顾着爹,娘,你不必担心。” 江云贵这才飞溜一般跑出了江家老宅,然后回自个家去赶牛车。 夜傍时候,天灰蒙蒙的,恰好还能看得见赶车。 江云贵从牛圈里将牛拉出来,架上板车便赶着去了十里村。 因为心里着急,这一路上,他将牛车赶得飞快,九里村到十里村本就只相隔了一里的路程,牛车跑得飞快,一炷香时间他便赶到了十里村。 江云贵跳下牛车,寻了个树桩子将牛套绳给拴在十里村村口,便急急忙忙朝山神庙而去。 晚来无事,便有吃过晚饭的村民坐在大柏树下摆龙门阵。 瞧着江云贵拴好牛车,便疾步匆匆打大柏树前路过。 有人便道:“咦,这不是九里村江家那老二吗,咋这么晚了还跑咱们村来。” “瞧他那急匆匆的样子,铁定是去山神庙。” “听说,老卫家四房那还两孩子如今住在那破山神庙里。” 一群人随便摆聊两句,这事便算过了。 江云贵一路赶着牛车来,气都没顾上多喘一口,便直接去了山神庙,他到了山神庙,也幸得这个时间,卫长蕖姐弟俩已经打镇子上回来了。 瞧着门缝里透出来的光线,江云贵心里松了一口气,他走上前敲了敲门。 姐弟两人已经洗漱完,此刻并排着躺在床上,卫长蕖正在给小萝卜头讲孙猴子的故事。 小萝卜头听得津津有味之时,小耳朵十分灵敏,听见了有人敲门,便告诉姐姐:“姐姐,外面有人敲门哟。” 卫长蕖也听到了敲门声,只是不解,这么晚了,谁还会上山神庙找她。 她翻身下床,穿好鞋跟衣服,然后走去门边,透过门缝问道:“这么晚了,是谁?” 江云贵听到卫长蕖的声音,赶紧回道:“蕖儿,是我,二舅啊。” 卫长蕖听出江云贵的声音,取了门栓子,嘎吱一声,将门掀开,瞧着江云贵一脸着急,她道:“二舅,这么晚了过来,是生了什么事吗?” 小萝卜头瞧见江云贵进屋,从被窝里伸出一颗小脑袋,甜甜喊了一声:“二舅舅。” “诶,羽儿,你先乖乖的,二舅有话要跟姐姐说,”江云贵随便应了一声,现在没时间顾上小长羽。 瞧着江云贵着急得不得了,卫长蕖心知肯定生了啥不好的事情,便问道:“二舅,生了何事,你先别急,慢慢说来。” 江云贵一把拉着卫长蕖就往门外拽:“长蕖啊,你快跟二舅走一趟吧,事情急得很,咱们还是边走边说。” “二舅,你先等一下,”卫长蕖挣月兑江云贵的手,这小萝卜头还没捎上呢,她对江云贵道:“二舅,你先等下,不能将长羽丢一人丢在家里,我去抱长羽起床。” 江云贵点点头,是他太着急了。 卫长蕖走到床边,小萝卜头已经自个从被窝里爬出来了,她三下五除二便将小萝卜头穿戴整齐。 姐弟俩跟着江云贵急匆匆朝村子外面走。 到了村口,卫长蕖先抱小萝卜头上牛车,随后自己也爬了上去,江云贵赶着牛车便走。 村口的人瞧见这来去匆匆的,也就在背后议论几声。 因为上次经过卫长燕被拧歪手指头的事情,卫长蕖的名声在十里村可是又响又亮,没事谁敢去招惹啊。 牛车哒哒哒的跑出了十里村,片刻时间便到了九里村。 江云贵先将牛牵进牛圈里关好,卫长蕖则先带了小萝卜头直奔江家老宅而去。 去江家老宅的路她也记得,无需江云贵带路。 到了老江家宅子,卫长蕖远远就听见罗氏的嚎哭,大骂声。 卫长蕖听得眉头不禁微微拧起,这天底下,怎么就那么多泼妇呢。 稳稳牵着小萝卜头的手丫子,卫长蕖姐弟俩走进江家宅院。 小萝卜头进了院子,一眼就瞧见自个的娘亲,眼睛哭得肿肿的,可心疼了。 他蹬蹬几步跑到江氏面前,一把抱住江氏的大腿,软软道:“娘,是谁欺负你了吗,告诉长羽,长羽帮你打他。” 江氏见着了两个孩子,眼泪顿时像决堤的洪水溢出眼眶,她一把将小萝卜头抱起来:“长羽,娘的好好孩子,娘可想死你跟姐姐了。” 小萝卜头瞧见江氏滚滚落泪,伸出一双手丫子,在她脸上蹭啊蹭,要去她擦干眼泪。 “娘,不哭,有长羽在,长羽会保护好娘,会将大坏蛋都打跑的,还有,还有姐姐也很厉害哟,姐姐也不会让大坏蛋欺负娘的。” 卫长蕖瞧见江氏哭得稀里哗啦,看来是问不出个所以然了。 她眉目一转,看向一旁的吴氏,道:“姥姥,这是生了什么事情,你的脸色怎么如此苍白。” 就算是眼下光线暗淡,她走进来一瞧,便现了今日吴氏的脸色有些不对劲,江老爷子的脸色也甚是难看。 “哎哟,蕖儿啊,是姥姥没用哟,”吴氏哀叹两句,继续道:“你那个狠心的大舅妈,可要逼着你娘嫁给隔壁村那老王头。” “那老王头是啥德行,日日打婆娘出了名的,姥姥怎么放心将你娘嫁给这样一个汉子哟,可是姥姥拦不住呀,你那个狠心的大舅妈哟,非逼着你娘嫁,姥姥这把老骨头说话是一点用处都没有哟。” 卫长蕖仔细听着吴氏将话说完,然后她的一双犀利的眸子冷冷瞧向罗氏,道:“我娘不愿意嫁,你凭什么逼迫她,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姥姥,姥爷尚在人世,你有什么资格操办我娘的婚姻之事。” 罗氏对上卫长蕖冷冷的目光,心里有些寒。 这丫头以前可是老老实实的,何时变得这般厉害了,这眼神,简直比江家老爷子怒的时候还要令人生畏。 虽然罗氏瞧出卫长蕖有些不同往日,但是她还没见识过卫长蕖的厉害,只当卫长蕖是个小丫头片子,莫不是还能飞上天不成。 众目睽睽之下,她居然被一个晚辈质问,简直是不甘心,火大。 罗氏瞪了卫长蕖两眼,怒道:“果然是死了爹的丫头片子,半点教养没有,我是你大舅母,你咋和你大舅母说话的,对长辈不敬,也不怕天上下个雷下来劈死你。” 卫长蕖嘴角一勾,露出几丝冷冷的笑意。 她道:“罗氏,你将姥姥,姥爷气成这样,若是老天爷开眼,雷公降雷下来,第一个该劈死的人是你,而不是我。” 雷公,真是可笑,哪里来的雷公,不过用这样的话来吓吓罗氏这泼妇还是不错的。 罗氏瞧了一脸煞白的吴氏,果然有些几分心虚。 卫长蕖盯着她,直奔主题而去,道:“罗氏,那老王头给了你多少钱,让你这么为他卖命,非要将我娘嫁给她。” 她说话做事,向来喜欢简单直接。 罗氏这么坚持,用脚趾头猜都知道,这女人定是收了那老王头的好处费。 卫长蕖这么当众一问,罗氏虽然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但是却挺挺胸,做足了架势,道:“咋啦,我家养了你娘这么几年,供你娘吃,供你娘穿,如今将你娘嫁给那老王头,难道还不能收点聘钱。” “喔!这样啊,”卫长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让是实在看不穿她的心思,她说话也不满不仅的:“既然你收了聘钱,那又准备为我娘出多少嫁妆呢。” 江氏一听,急了,以为是卫长蕖同意了这门婚事。 “蕖儿,”她着急的喊了卫长蕖一声。 卫长蕖未转身,只冲着江氏挥了挥手,示意江氏放心。 小萝卜头窝在江氏怀中,软软道:“娘放心,姐姐可聪明了,可厉害了,会对付大坏蛋的。” 罗氏无疑成了卫长羽小盆友口中的那个大坏蛋。 卫长蕖这么一问,周围的村民皆好奇的盯着罗氏看——是啊,你收了人家的聘礼,是该出些嫁妆的呀。 见罗氏半天不说话,卫长蕖一挑眼,冷冷道:“怎么,说不出来了,你是准备直接将我娘丢给那半老头子,别说得那么冠冕堂皇的是给我娘找男人,那老王头到底给了你多少钱,让你就这样将我娘当牲口一样给卖了。” 周围看热闹的村民终于明白过来了——哦,原来罗氏是准备卖掉自个的小姑子啊,不过也对,罗氏这样的泼妇,啥事情干不出来,早怕是看自己的小姑子不顺眼了吧。 罗氏那点小心思,被卫长蕖当众给揭出来,她羞愤不已。 一个毛丫头片子,居然敢爬到长辈头上拉屎拉尿,这是要作死呀。 罗氏叉起一条膀子,另一只手指着卫长蕖的脸,怒道:“我就收了那老王头一吊铜钱,这又咋啦,我家养了你娘这么几年,供你娘吃,供你娘穿,就算是将你娘卖了,那也是应该的。” “你们娘三个全都不是啥好东西,一群白眼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扫把星娘前些日子背着我,将老江家的东西往十里村送,别以为咱们老江家的东西那么好拿。” 卫长蕖瞧着罗氏指着她的脸破口大骂,眉头微微一拧,她最讨厌的便是别人指着她的脸,她的鼻子骂。 “罗氏,你最好将你的手放下,别用你的手指着我的脸,否则我会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我自己也不知道,”卫长蕖冷冷道。 上次就是因为卫长燕抵着她的鼻子骂,她才掰歪她那根手指头。 说话间,卫长蕖的眼神中溢出了几丝冰寒的气息,罗氏正好看个正着,不由得心里吓了一跳,不自觉间便瑟瑟的就收回了自己的手。 这厢,卫长蕖还没来得急再说话,冯氏便接了罗氏的话道:“大嫂,你也好意思开口,我可以作证,小姑子拿去给长蕖姐弟的东西,可是我们二房出的,一袋苞米面,一罐油,一包盐面。” 瞧见自个的大儿媳妇实在是过分至极,冯氏说完,吴氏也帮着道:“老大家的,你别胡搅蛮缠,蛮混不讲道理,霞儿的确是将自个房里的棉被拿去给蕖儿姐弟了,可那棉被是我的嫁妆货,与你有啥关系,那口破锅,也是你爹前几年买的,又与你有啥关系,难道作为姥姥,姥爷,还不能给两个外孙一点东西了,你的心眼咋就这么坏呐,前几天蕖儿拿自个的钱给霞儿添了床新棉被,不也被你给抢去了么,你咋还有脸说这些话,老江家是造了什么孽哟,咋就遇上你这个恶婆娘。” 吴氏当众揭罗氏的短处,罗氏狠狠的刮了吴氏几眼,她真狠不得扑上前去,咬那死老太婆几口解气。 不顾众人鄙夷的眼光,罗氏狠狠道:“两个老不死的,嫌弃我是恶婆娘,既然我是恶婆娘,有本事就别和我们大房一起过,两个老东西,咋就老不死呐。” 众人还没来得急说话,江云贵冲上来,指责罗氏道:“大嫂子,你咋能这样咒爹跟娘,爹,娘这些年亏待,苛责你半点了吗,你要咒他们老不死,”其实他来得有好一会儿了,瞧见卫长蕖在与罗氏说话,便一直在一旁看着,这罗氏竟然咒起爹娘来了,他简直是听不下去了。 罗氏眼珠子一转,看向江云贵:“怎么,我骂不得了吗,老二你既然那么心疼这两个老不死的,咋不替这两个老不死的东西养老送终。” “我养就我养,”江云贵气急,一口便接过罗氏的话。 ------题外话------ 妹纸们都开学去了么,订阅蛋疼哟! 本书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 第六十七章 王老实,卖地救娘 江云贵一句话冲出口。 罗氏听说二房要养两个老人,瞬间就停止嚎哭,她深怕江云贵反悔,赶紧道:“老二,这可是你自个亲口说的,我们大房可没逼迫你,这两个老不死的,以后就跟着你们二房过活了,我们大房以后可不管了。” 话都已经说出口了,江云贵也不好在反悔,再说了赡养老人,本来就是做儿女的责任。 只是这件事情,是他一时冲动说出口的,在家时并没有和自个的媳妇通过气,江云贵看向冯氏,深怕她会不同意。 冯氏瞧着江云贵看过来,自然是明白自家男人心里的想法。 她冲着罗氏道:“大嫂,你不用这般心急,既然是我们二房说出口的话,我们便一定会做到,以后爹跟娘就跟着我们二房一起过了。” 冯氏通情达理,江云贵看着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感激。 冯氏与罗氏说完话,转言温语对吴氏道:“娘,您跟爹今儿晚上就搬过去,虽然咱们二房的屋子是窄了一些,日子过得是清寒了一些,但是只要有我和孩子爹一口吃的,就绝对不会少了您二老的,没睡觉的地方,大不了我和孩子爹去堂屋里打地铺。” 吴氏脸色苍白的靠在冯氏身上,她紧握住冯氏的手,心里那叫一个心疼二房哟。 分家的时候,吃亏的便是二房。 大房强横霸道,分家那会子,仗着要赡养他们老两口,但凡家里有点儿好东西,都让大房给抢去了,他们老两口实在是太愧对二房了。 如今二房的日子稍微有点起色了,他们老两口却又要成为二房的负担。 吴氏光顾着心疼,一言不发,冯氏扶着她道:“娘,我这就扶你进屋去收拾一下,咱们今儿晚上就搬走。” “老二家的,还是先问问你爹的意思吧,”吴氏轻轻拍了拍冯氏的手道。 冯氏这才想起老爷子还没发话,她看向江老爷子,道:“爹,你就跟娘搬过去,啥也甭多想,我和孩子爹照顾您们二老,那是应该的。” 江老爷子吸了口草烟,想着自个的大儿子,大儿媳妇的薄情寡义,这心里像被棉花堵塞了似的,深深叹了口长气,才道:“老婆子,听老二媳妇的吧,去收拾东西。” 将两个老人接过去,也省得大房的人隔三差五闹腾,找他们二房的人麻烦。 冯氏小心搀扶着吴氏去屋子里收拾东西。 其实也没啥好收拾的,就是几身破衣裳,还有一套旧被褥。 罗氏瞧着冯氏搀扶着吴氏进屋,一扭头,悄悄的给江云山使了个眼色,小声嘀咕道:“你傻愣着做啥,没瞧见老二家的扶着那老不死的进屋去收拾东西了吗,你赶紧进去瞅着点,免得那老不死的将好东西都搬到二房去了。” 江云山吱吱呜呜道:“爹,娘那屋里也没啥好东西,我看就甭去盯着了。” 毕竟是生养自己的爹娘,罗氏做得如此刻薄,江云山心里还是有几分羞愤的。 今日不但将两位老人赶出了家门,若是自个的娘进屋收拾几件破衣,卷一床烂棉被,他还得站一旁去盯着,岂不是猪狗不如了。 江云山不动,罗氏鬼火冒,狠狠的刮了他几眼,咬牙切齿道:“你不去是吧,你若是不去盯着那老不死的收拾东西,今儿晚上你就甭想进老娘房间,自个去睡柴房。” 罗氏说着话,几点唾沫星子飞出来,喷在江云山的脸上。 江云山被罗氏凶得像只狗熊。 他道:“我去,我去总成了吧,”说完,他便灰溜溜的折身去了江家二老所住的房间。 江老爷子瞧着自个没出息,怕老婆的大儿子,心里一阵叹息。 如今他们老两口就要搬去老二房里了,可是老二房的日子清苦啊,要供军儿念私塾,又要照顾他们老两口,他不能眼见老二房吃亏,而默不作声啊。 当年分家的时候,大房仗着要给他们老两口养老送终,硬是要去了老江家那几块肥地,如今他们老两口跟了老二房,按道理说,这家也应该重新分一次。 想到此处,江老爷子看向罗氏,旧事重提。 “老大家的,既然我跟你娘去老二家过,当初分家的时候,你们大房多分得的地是不是应该退出来一些,补给老二家。” 江老爷子直奔主题,简单几句将分家的事情说清楚,手心手背都是肉,况且老二一家更老实憨厚,他做爹的可不能让老二一家子光吃亏。 罗氏一听可老不愿意了。 让他们将肥地分出去一部分,补给老二一家子,门都没有。 “老不死的,你咋那么偏心眼呢,如今老二家里有吃有穿,你咋还想着要将我们大房的东西分出去,这些年,我们大房供你们两个老不死的吃穿,难道这都不要花钱,老不死的,你咋那么没良心呢,你是要将我们大房的地分出去,好饿死我们大房一家子啊,哎哟,我的命咋那么苦呀,咋就摊上了这么个歹毒的公公哟。” 收拾好东西,冯氏搀扶着吴氏出门,正好瞧见罗氏哭死哭活的场面。 江云山听见自个媳妇的哭嚎声,大步冲出房间,打吴氏身旁挤过,跑到罗氏面前,道:“他娘,这是怎么了,你咋又哭嚎起来了哟。” “哎哟,那老不死的要逼死我们呐,我不活了,”罗氏一把揪住江云山胸前的领子,扯啊,拉啊,嚎啕大哭。 她边哭边道:“你那个老不死的爹哟,如今刚要跟了二房去过好日子,就想着要将咱们大房的地分出去,拿去补给二房,这是要断了咱们大房的生计,好歹毒的心肠哟。” 罗氏扯着江云山嚎啕大哭完,只见他胸前的领口被罗氏扯开,露出胸前小麦色的肌肤。 冯氏听完缘由,不由得微微拧起眉头。 瞧见罗氏嚎得跟死了老娘一样伤心,她心里一阵烦躁,便对将老爷子道:“爹,既然这家早年前都已经分清楚了,现在没啥好再分的,大哥大嫂的现在种着的地,我与孩子他爹也不惦记,您只管与娘放心去我们二房住下便成。” 虽然他们二房日子过得穷,但是还不削于从大房手里抢东西。 江云贵也劝说道:“是啊,爹,您就甭说了,您们二老安安静静搬去我们二房便成。” 江家二房没意见,江老爷子也不便再提重新分家的事情。 罗氏一听老二房不跟他们大房争地,江老爷子也不再提重新分家的事情,一瞬间便停止了哭嚎。 她那幅要死要活的表情也瞬间收起,变脸比翻书还快。 卫长蕖从旁一直看着,因为分家之事是老江家的私事,她不好插手。 见分家的事情闹腾完,她才看向罗氏,冷冷道:“罗氏你给我听好了,姥姥,姥爷都尚在人世,我娘的婚事,你便做不得主,既然是你私自应承了八里村那老王头的婚事,你便自己想办法将这件事情料理清楚,至于我娘,我今晚就带走。” 卫长蕖的话,一字一句落入罗氏的耳中。 想着卫长蕖要带走江氏,那到手的一吊铜钱,她不还得还给八里村的老王头。 罗氏想想觉得十分吃亏,她道:“你娘白白吃了我们老江家这么几年的饭,你一个小丫头片子,凭什么说将她带走便带走。” 卫长蕖抿唇冷笑,她冷冷的盯着罗氏。 “你说我为什么不能将我娘带走,女子在家从父,在嫁从夫,夫死从子,你觉得我不能带走我娘,罗氏,你是在质疑凉国圣贤说的话么。” 罗氏被卫长蕖冷冷的盯着,不自觉便打了个哆嗦。 她还没来得急接口,卫长蕖又道:“罗氏,亏你也好意思说得出口,你当大家都是瞎子,聋子吗,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娘被撵回江家,你有那么好心,会给她好日子过?你是糊弄鬼呢,还是当我是傻子,我娘在江家起早贪黑的干活,当牛做马的伺候你,就换来口吃的,你也好意思提白白养了我娘这么几年,就这几年,我娘在江家下地干活种出来的粮食,都够将你活埋了。” 卫长蕖伶牙俐齿,罗氏听得肺都快炸了。 说到底罗氏还不了解卫长蕖的个性,她死命瞪着双眼,尖锐的眼神狠狠刮向卫长蕖,怒道:“小姑子,这就是你生养出来的毛丫头片子,不知礼数,对长辈无礼,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有爹生,没爹教的东西。” “杀千刀的毛丫头片子,你别以为在老娘面前说几句,那老王头的婚事就这么算了,既然老娘已经应承下这门婚事,你那个扫把星娘,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想让老娘将到手的礼金退还回去,门都没有。” “罗氏,指责你的人是我,你少拿我娘来撒气,”卫长蕖盯着罗氏冷声道。 说完,她走上前两步,步步紧逼罗氏,嘴角一挑,似笑非笑的盯着罗氏的脸,慢慢靠近她耳边道。 “退不退那老王头的礼金是你的事情,我管不着,我娘我今晚便带走,若是你非要逼迫我娘嫁给那什么老王头,你可以大胆闹上十里村试试。” 天色几乎已经黑了,卫长蕖似笑非笑,眼神冒着寒光朝罗氏走去,罗氏正好迎上她漆黑若鬼魅一般的冷眸,不由得心里吓了一大跳。 “啊,”罗氏失声叫出来,然后身子一晃,一**重重跌倒在地上。 江云山被罗氏突然来的尖叫声吓了一大跳,赶紧将她扶起来,道:“他娘,你这是咋了,鬼叫些什么。” 罗氏颤抖着伸出一只手,指着卫长蕖,惊恐道:“这……丫头,这毛丫头片子是鬼投胎,那眼神太可怕了。” 这时候卫长蕖眼中的冷意已经尽数收起来。 她瞧着罗氏,含笑道:“罗氏,你说什么,该不会得失心疯了吧。” 罗氏再迎上卫长蕖的脸,只见卫长蕖脸色如常,一双眸子清明透彻,宛若皓月一般。 她这是怎么了,莫非真得了失心疯了不成,她刚才居然会害怕一个死了爹的毛丫头片子,罗氏瞧着卫长蕖,她不解,十分不解。 这时候,卫长蕖已经转身,不去理会她。 “娘,姥姥,姥爷,二舅,二舅妈,咱们走,”卫长蕖道。 江氏决然不理会罗氏,她原以为这个大嫂只是厉害,不讲道理了一些,却不曾想为了一吊铜钱,竟然将她卖给了八里村的老王头。 懒得理会罗氏该怎样向八里村的老王头交待,江氏半句话也不想再多说,她决然转身,只管抱着卫长羽,跟在卫长蕖身后离开江家老宅。 此时此刻,她才发现自己错了,而且做得很错。 她应该在蕖儿,羽儿姐弟被赶出卫家,投奔江家无门的时候,便跟随两个孩子一同离开江家,哪怕是穷得上山剐树皮子吃,那时候,她也应该陪在两个孩子身边。 一路离开江家老宅,江氏都抱着小萝卜头默默的跟在卫长蕖的身后,不声不响。 小萝卜头呼溜溜转动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小脑袋瓜子贼机灵,他好像瞧出了江氏不开心,便伸出一双手丫子,一把抱住江氏的脖子,“啵一口”将软软的小嘴巴贴在江氏的脸上,亲了江氏一口。 “娘,以后你跟长羽还有姐姐住在一块儿,难道不高兴吗?” 江氏感觉到脸上一点温热,再瞧着小萝卜头稚女敕的小脸蛋儿,整颗心都融化了。 她道:“羽儿这么乖,娘当然希望日日都能守着羽儿,能守着,看着羽儿慢慢的长大,娘做梦都是开心的。” “娘开心,就要笑一个喔,姐姐说笑一笑,十年少,”小萝卜头又道。 卫长蕖瞧出江氏有些心事,故意放慢了脚步,与她并排走。 “娘,既然你已经离开了,就别在胡思乱想了。” 卫长蕖说完,江氏有些哽咽回道:“蕖儿,娘对不起你们姐弟,那日你们姐弟离开江家,我就应该跟了你们去,是娘不好,娘没有照顾好你们。” “娘,瞧你竟说这些我不爱听的话,我和长羽并没有责怪你,你也别往心里去。” 自从上次江氏扛着麻袋去山神庙,卫长蕖就已经洞悉了江氏那点小心思。 可是江氏实在是傻,愚笨不堪,就算她没日没夜,不吃不喝留在江家大房下地干活,就算是她帮江家大房挣到谷粮满仓,那又能怎样,就凭罗氏那厉害,抠门的个性,她又能捞到什么好处,罗氏会允许她将好东西拿出门。 说到底,她这个娘,想得太天真了。 当天夜里,江氏陪同冯氏将两个老人安顿好,歇下之后,便由江云贵打着火把,将卫长蕖娘三人送回十里村。 回到了十里村,卫长蕖见天色也不早了,便对江云贵道:“二舅,时候不早也,今儿你也累了,我便不多留你在家里坐了,你自己早些回去歇着吧。” “诶,我这就回去,”江云贵走之时,不忘叮嘱江氏几句,道:“幺妹子,往后遇上啥难办的事情,需要二哥帮把手的,你随时来找二哥便是。” 江氏点头,感激道:“多谢二哥,妹子记住了,往后的日子,爹跟娘就劳烦二哥,二嫂多费心了。” “瞧你竟说这些没用的话,二哥可不爱听,爹娘生养了我,我跟你二嫂多费些心思照顾他们二老,不是应该的吗。” 说完,江云贵便转身离开。 小萝卜头瞧见江云贵打着火把就要走了,赶紧撒开两条小短腿,蹬蹬蹬几步跑去门框上趴着,他一边挥动着自己的手丫子,一边扯开嗓子冲着江云贵的背影大喊:“二舅舅再见,二舅舅要时常来看长羽喔。” 江云贵没有转身,背着小萝卜头道:“二舅会时常来看羽儿的,羽儿在家可要听娘和姐姐的话,知道不,”他举着火把,越走越远,声音远远传来。 “长羽知道,长羽会乖乖听娘和姐姐的话,”都已经看不见江云贵的背影了,小萝卜头还在扯开嗓子大喊。 卫长蕖瞧见他崩着嗓子大喊,喊得脸红脖子粗的小丑样,心里想笑。 她走过去,双手一捞,拧起他的小身板,柔声道:“长羽,二舅都走远了,你若是舍不得二舅,姐姐将你打包,送去给二舅妈养,好不好,正好丹儿姐姐可以陪你玩喔。” “不要,姐姐坏坏,”想都不用想,小萝卜头便直接拒绝。 姐姐坏坏的,就爱欺负他是小孩子。 卫长蕖起了心想逗逗他玩,“真的不要,二舅家里有牛车坐,还有丹儿姐姐,”她一边说话,一边伸出一根手指头,去捞小萝卜头的痒痒。 她早就发现小萝卜头十分害怕被捞痒痒。 这一捞痒痒,怀里那只小萝卜头顿时痒得连脖子都缩到领子里去来,咯咯咯的笑不停。 江氏瞧着两个孩子打闹,心里却是美滋滋的。 瞧着时辰也不早了,江氏脸上含笑,催促道:“蕖儿,别闹了,你在镇子里做事可累了一天,赶紧的,躺下歇息去。” 打从冯氏告诉她,蕖儿在镇子的酒楼做厨师,江氏心里是既高兴,又担心。 插好门,灭了油灯之后,娘三人便上床歇息了。 好在卫长蕖身材瘦削,加上只不占地盘的小萝卜头,一张门板床上躺三人,还算勉强躺得下。 今晚有江氏陪在身旁睡觉,小萝卜头感觉到特别新鲜,心里激动得不得了,半点睡意没有,窝在被子里搞东搞西的。 江氏怕他打扰到卫长蕖休息,便捉住他的一双手丫子,将他摁在被窝里。 “羽儿,姐姐累了,你别乱捣腾,打扰姐姐睡觉,”江氏以为卫长蕖睡着了,便小声道。 其实卫长蕖只是在闭目养神,今晚有江氏陪着,小萝卜头定然不会再缠着她讲孙猴子的故事了。 听见江氏的细细的说话声,卫长蕖道:“娘,不碍事,咱们家这只小猴子,每夜不得闹腾一阵子,才能睡得着觉。” 说完,卫长蕖翻个身,轻轻拧了拧小萝卜头的鼻尖儿:“长羽,姐姐说得对不对呀。” 小萝卜听了姐姐的话,小嘴巴一嘟,不满抗议着:“姐姐,长羽才不是小猴子呢,长羽是小小男子汉。” 江氏听完姐弟俩的一番对话之后,忍不住就笑出了声。 反正眼下是睡不着,她便忍不住问卫长蕖,道:“蕖儿,你在那酒楼里做事可还好,你一个女孩子家的在外面,可要当心着些,别吃了亏,你这孩子眼见高,娘又太过粗陋,帮不上你啥忙,只能看着干着急。” “哎!”说话间,江氏深叹了一口气,接着道:“娘真是没用,莫说能帮上你们姐弟一些,却还反而给你添了困扰,增加了负担……” 江氏说了一长串,卫长蕖最不爱听的便是这些话,她赶紧打住江氏接下来要说的话。 她道:“娘,你说这些话我可就不爱听了,什么叫负担,你只管记住,我能照顾好你跟长羽,我在酒楼做事,你不必为我担心,大家都待我很好,你现在搬过来住,只要负责看好家,照顾好长羽便可以了,赚钱养家的事情,你就不必忧心了。” 卫长蕖说话的语气笃定,半点没有商量的余地。 其实自己的女儿有多大的能耐,江氏已经从冯氏口中大约得知了。 听卫长蕖这么说,江氏的一颗心终于放踏实了,看来蕖儿真的长成大姑娘,有能耐,有本事了。 “诶,娘听你的便是,”江氏答应道。 这一夜,娘三人躺在一张床上,七七八八聊了一阵子,也不知是什么时间睡过去的。 卫长蕖再睁眼,已经是第二天早晨,天蒙蒙亮的时候。 她刚睁开眼就听见屋子里,悉悉索索一阵响声。 寻声望去,只见灶膛内正冒着青烟,江氏在灶台上忙活。 卫长蕖睡意惺惺,打了个哈欠,嗓子带点沙哑,问道:“娘,你起来怎么早做什么。” “蕖儿,你睡醒啦,”江氏瞧见卫长蕖睡醒,唤了她一声,才接着道:“娘听你二舅妈说,你每天都要起早进山去寻那什么蘑菇,索性娘也睡不着,便早些起来帮你把洗脸水烧好。” 自从醉香坊的铁板烧生意火爆之后,江云贵家是隔三差五就要往醉香坊送木炭去,自然是知道卫长蕖进山寻了松木菌的事情。 “喔,谢谢娘,”卫长蕖捂嘴再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爬起床来。 江氏替她舀了洗脸水,递上干净的棉巾。 瞧着卫长蕖洗脸,她就在一旁站着,絮絮叨叨的叮嘱道:“蕖儿,这天还没大亮,山路不好走,你进山可得小心着些。” “娘我知道,我又不是第一次进山了,你就别操这份闲心了,”卫长蕖一边洗脸,一边回答道。 “好,我不担心就是,你可要早些回来,娘在家里烧好早饭等你回来吃。” 洗把脸之后,卫长蕖又向江氏交待了,家里的肉啊,菜啊都存在屋背后的地窖里,这才提着麻袋出门。 卫长蕖才刚出门,得有一会儿时间才能回来,此刻烧火做早饭还有些太早。 天色还没大亮,江氏瞧见小萝卜头还卷缩成一团,窝在被子里呼呼大睡,她走到床边,蹲子给小萝卜头扎好被子,以防早上凉快,冷风灌进被子里将他给凉了。 江氏是个闲不住的人。 在老江家的时候,这个时间她已经起床下地去干活了,这到了山神庙,一大早没啥事情可做,她倒还觉得有些蹑手蹑足不自在。 她瞧一眼小萝卜头睡得红扑扑的脸蛋儿,约莫着他可能一时半会儿还醒不了。 家里的柴火快没了,她便索性将门带上,准备在山神庙的周围捡些干柴回来放着,这也不走远,但凡家里有点啥动静,她都能听得见。 江氏捡了一会儿柴火之后,便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刨土挖东西的声音。 这么早,谁会跑到这山神庙周围来挖东西,再说了,这山神庙周围也没啥能吃的野菜可挖呀。 江氏好奇着,便寻着声音走去。 走近一看,她一眼就认出了,那蹲在地上挖东西的不正是村里王老实家的婆娘吗。 王老实的婆娘余春兰性子憨厚,做人实诚,向来与江氏合得来,看见了余氏,江氏自然是笑眯眯的走过去打声招呼。 她瞧清楚余氏正在挖的那东西,便问道:“大妹子,这一大清早的,你挖这车前草做么子,是家里有人咳嗽了吗?” 江氏之所以这样问,那是因为村里的穷人,一般生病了是没钱去看大夫,大多都是自个进山里挖点草药,回去熬一罐水喝了便算完事。 余氏已经挖了有一大把车前草了。 这腿有些蹲麻了,她便丢下手中的镰刀,站起身来与江氏说话。 江氏见她腿脚发麻,赶紧伸手去扶着。 “哎!”余氏起身,深叹一口气,脸色有些不好看:“嫂子,你也知道我那个娘平素身子骨不好,这几天咳嗽得特别厉害,连水都喝不下一口,看着着急啊,这也没个钱看大夫,我便寻思着上山来挖点车前草回去试试,看能不能管些用。” 余氏说的是自个的婆婆,她自从嫁进王家,便待自个的婆婆如同亲娘一样,婆媳俩好得就跟母女似的,只是王老实的娘是个病秧子,常年背着药罐,但凡家里有个值钱的东西,都拿去换钱抓药吃了。 这不,前些日子老毛病又犯了,可是家里穷得连锅都揭不开了,何谈还有钱拿去抓药,所以余氏这才到山神庙来挖车前草。 江氏瞧见余氏愁容满面,也跟着叹气,她道:“这些年,也多亏了你尽心尽力的照顾王大婶。” “这有啥办法,她是我娘,生养了我男人,我们做晚辈的不可能放任她不管吧,”说话间,余氏拍了拍手上的泥巴,继续道:“估计这车前草也没啥作用,前些年喝了许多,就跟喝水没啥区别,我都跟我男人商量好了,实在不行,便卖掉家里那几亩薄地,总归是要换些银子来抓药。” 江氏听说余氏与王老实已经商量着卖地之事了,便一把握住她的手,宽慰道:“大妹子,你也别太着急了,啊,到最后总归是能想到办法的。” 两人刚聊了一会儿,江氏便听见打山神庙传来小萝卜头的喊声。 自从老卫家那三个贼女人横冲直撞山神庙之后,小萝卜头便有些害怕一个人待在家里。 他早上醒来,翻个身一看,既看不到娘,也寻不到姐姐,便扯开嗓子大声大声的喊江氏与卫长蕖。 余氏也听到小萝卜头的喊声,她看着江氏,催促道:“嫂子,你赶紧的回去,孩子都在叫你呢。” “诶,我这就回,大妹子,你可别太忧心了,待会儿中午空了,我便带着长羽去看王大婶,”江氏说完,不敢在耽搁半刻,抱着一捆干柴便匆匆回到了山神庙。 江氏回到山神庙之后,便捣鼓着帮小萝卜头穿好衣服,鞋子。 小萝卜头已经五岁了,像穿衣服,穿鞋的之类的事情,他自己已经会做了,江氏只是帮忙给他扣下盘扣,扎一下鞋子而已。 打水给小萝卜头洗把脸之后,眼看时间已经不早了。 江氏便准备生火做早饭。 好久都没和娘一起生活了,江氏一回到身边,小萝卜头格外兴奋,一早上都跟在江氏**后面转悠,还捣腾着要帮江氏生火。 江氏一脸慈爱的瞧着他一阵捣鼓,弄得一脸的黑锅灰,也懒得理会他,只要他高兴就成。 卫长蕖回到家里,江氏已经烧好了早饭。 江氏先打盆热水递给卫长蕖,让她将脸上的汗水擦一下,就算大清早的不热,但是漫山遍岭的跑,也会出不少细汗。 卫长蕖洗完脸,江氏已将将早饭都摆好了。 她今早上炒了一盘白菜肉片,煮了个鸡蛋汤,蒸了一锅馒头。 卫长蕖瞧见盘子里稀稀拉拉几片猪肉,便知道,江氏是舍不得吃,怕吃完了这顿,下顿没了。 她先给江氏盛了碗蛋花汤,再给小萝卜头舀了一碗,放在一边凉着,才道:“娘,地窖里还有那么一大块猪肉,你只管炒就是,吃完了,咱们再买便是,地窖地有松木菌,洋荷笋,你也只管拿来炒,别舍不得。” 江氏瞧着又是白菜炒肉,又是鸡蛋汤,白面馍馍,简直像过年一样。 她道:“蕖儿,听你二舅说,那松木菌可是一两银子一斤,洋荷笋也老值钱了,娘咋就觉得像是在吃钱,所以娘看了半天,硬是下不去手弄来吃,这猪肉你和羽儿吃了就是,你去酒楼做事辛苦,羽儿还小要长身体,娘这一天也没啥事做,吃猪肉做啥子,吃了不也浪费么,再说了,白面馍馍,鸡蛋汤可不是好东西,娘吃着欢喜呢。” 卫长蕖明白,江氏这些年过的苦日子太多了,大白馒头,鸡蛋汤,猪肉在她看来已经是顶好的东西了,她习惯性的将好东西都留给自己和长羽吃,以前在老卫家的时候,她便是这样做的。 虽然江氏的心意是好的,但是得让她转变这个观念。 猪肉,鸡蛋,白面馒头算什么,现在的日子只是将就着过,待买地建了宅院之后,啥好东西没有,倒时候她这个娘可别再舍不得这,舍不得那的。 她现在又不缺钱,干嘛要节省那点东西。 卫长蕖给自己盛了一碗热汤之后,才对江氏道:“娘,吃饭最大,什么浪费不浪费的,你放着地窖里的猪肉不炒,这天气到了中午也不凉快,难道要将那些猪肉放臭,拿去丢掉吗,还有啊,松木菌,洋荷笋就算再金贵,那也是我从山里采回来的,不花半分半毫钱的,有什么舍不得吃。” “你以后就得学会,该吃啥就吃啥,别舍不得花钱,再说了,我又不是养不起你和长羽。” 卫长蕖端着碗汤,说了半天,江氏见她吃饭都不安心,赶紧道:“好了,娘知道了,以后听蕖儿的便是。” 有江氏在家烧饭,卫长蕖回家便吃现成的。 这吃完早饭,时候还早,这时候,苏成还没赶着马车来十里村接卫长蕖。 娘三人美美的吃了一顿饭之后,便坐在屋子里休息,随便唠嗑唠嗑。 聊着天,江氏突然想起余氏说要卖地的事情,便讲来给卫长蕖听。 她道:“蕖儿,你听说了吗,这几日你王大娘的病又重了,我今儿早上出门捡柴火时,正好遇上你春兰婶子来山神庙挖车前草。” 王大娘——卫长蕖细细想了想,总算是想起江氏口中所说的王大娘,便是村里王老实的老母亲。 也难怪江氏会在她面前提起王老实的母亲,江氏还未被赶出老卫家的时候,与余氏走得近,当时前身还只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家,闲来无事时,便会隔三差五就跑到王老实家去串门,前身自然是叫王老实的老娘,王大娘,王大娘的叫,叫得嘴儿甜。 江氏问及,卫长蕖随后便回道:“很严重吗,我真不知道此事。” 她确实不知道此事,这日日往止水镇赶,哪有空管这些东家长,西家短的芝麻绿豆小事情,再说她又不是真正的卫长蕖,对王老实的老娘着实没啥印象。 “听你春兰婶子说很严重,东西也吃不下两口,喝水水也吐出来,咳嗽得都快背过气去了,哎!真是可怜啊,娘准备今儿中午空了就去瞧瞧你王大娘,”江氏说话,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 卫长蕖细细回忆着前身留给自己的记忆。 这王老实一家子,为人处事确实还不错,就王老实那个老娘,以往对待前身还真没话说,就像对待自个的孙女儿一样。 这一把年纪了,还病成这样,想着也确实可怜,便对江氏道:“娘,家里不是还有许多鸡蛋么,你待会儿去看王大娘的时候,记得提一些去。” 虽然她不是什么悲天悯人之辈,更不是扶贫救苦的大善人,但是向来别人敬她滴水之恩,她定然会涌泉相报。 这王大娘对前身关照有佳,她便算是帮前身还一份人情吧。 卫长蕖如此慷慨,江氏打心眼里十分高兴,她的蕖儿,可是这个世上最善良,最美好的姑娘呢。 江氏喜颜,看向卫长蕖,道:“蕖儿,你可真是个懂事的孩子。” “哎!希望你王大娘能够尽快好起来,这样也省得你春兰婶子跟你王叔还得筹划着将家里的几亩薄地给卖了,你说,这节骨眼儿上,人家都瞧着你王大娘病嫣嫣的样子,笃定你春兰婶子跟王叔急着要用钱,谁肯出高价钱,若是这最后几亩薄地贱卖了,往后的日子可咋过哟,真是担心死个人了。” 江氏这是典型的替别人操心,替别人着急。 卫长蕖听说王老实要卖地,心里顿时起了想法。 眼下,她不正准备筹划着买地吗,买地即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首先要通过村长,还得由村长慢慢去打听村里谁家要卖地,再通过协商,最后双方才能交换银钱和地契,现在是王老实家要主动卖地,他只需要找村长来做个见证,数了银两给王老实,拿了地契便可。 听江氏说,王老实的娘病得这般严重,光喝点车前草煎的水喝,根本就不顶用,若是她估计得不错,到最后,王老实还是得卖地救娘。 与其将那地贱卖给别人,还不如卖给她,至少她不会落井下石,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狠狠的砍价。 如此,卫长蕖便向江氏道:“娘,你待会儿去看王大娘的时候顺便问问春兰婶子,若是她真的决定要卖地,你让她卖给我,我保证不会在价钱上苛待了她,只会给多,不会给少。” “若是春兰婶子愁卖了地之后,全家的生计会成问题,你也让她放心,往后我手里有很多活儿要请人做,你让她与王叔直接过来帮我干活便成,我按日算工钱给他们。” 卫长蕖考虑得长远,想要顺利买到地,就必须填了王老实一家的后顾之忧,况且她说的也是实话,山上的野果不也得请人摘,地窖里的紫芋也不得请人种。 ------题外话------ 妹纸们,准备买地啦。 感谢:小乐快乐——2花花13812720351——月票hngbaba——评价票 群么么哒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第六十八章 长蕖买地,村口大闹剧 江氏听说卫长蕖要买地,赶紧道:“你春兰婶子家那几亩地是挺好的,几块地都是周周正正的,也不远,就挨着咱们村口边儿上,泥巴也挺肥沃,这样好的地若是贱卖给别人,那实在是怪可惜的,若是咱们家能买过来,好是好,可是蕖儿,你手头上有这么多钱吗。『**言*情**』” 土地是农村人家生计的依仗,家里能买上几块肥地,固然是好事,江氏也非常赞同卫长蕖买地。 她心里是这样盘算的,就算将来卫长蕖不去镇子上做大厨了,只要家里有几块像样的土地,她每日勤勤恳恳下地干活,同样能养活整个家。 可是买地毕竟不是一件小事,得花老多银子了,她这身无分的,不得全指着蕖儿出钱,蕖儿一个女孩子家的,才上镇子里做了几天大厨,哪来这么多钱。 卫长蕖瞧着江氏忧虑钱的事情,含笑道:“娘,你只管去问问春兰婶子,至于买地的钱,你就别操心了,我自然是有钱,才敢提买地的事情。” “你难道忘了,我可是卖了这么久的松木菌,那松木菌可是一两银子一斤,难道还拿不出买地的那点钱。” 虽然目前她手头上的钱不多,只有一千多两白银,但是也足够买几亩地,盖一座宽敞明亮的青砖大瓦房。 卫长蕖说得这般清楚了,江氏才放心。 若是蕖儿买了地,不但往后他们一家三口有了生活的依仗,还能帮着春兰大妹子家度过眼前这道坎儿,江氏心里高兴,笑着道:“蕖儿,你放心,今儿中午娘就去问问你春兰婶子。” “嗯,”卫长蕖微微颔。 三人闲聊一阵子之后,江氏便着手收拾屋子。 卫长蕖想要帮忙,可是江氏怎么也不让她插手,说什么,待会儿她还要去酒楼里忙上一天,趁这空档的时间就该好好歇着。 江氏坚持,卫长蕖只好坐在床上陪小萝卜头玩耍。 刚给小萝卜头讲了一段西游记的故事,苏成便驾着马车来接她去镇上了。 中午吃过饭之后,家里也没啥事情可做了,江氏约莫着这个时间,余氏应该在家里照顾生病的老母,她便捡了十来个鸡蛋,牵上小萝卜头的手丫子,锁了门朝王老实家去。 一天的时间转瞬即过,到了傍晚的时候,苏成驾着马车将卫长蕖送回了十里村。 苏成将卫长蕖送到村口的大柏树下,卫长蕖刚撩开车帘子,便看见江氏正牵着小萝卜头站在大柏树下翘盼望。 这个时间,江氏,小萝卜头已经吃过晚饭了。 出门之前,卫长蕖就专门叮嘱了江氏,告诉她自己晚饭在醉香坊吃,让她与小萝卜做好晚饭就自个吃了,不用等着她。 一早吃了晚饭,江氏便将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还烧了一锅热水等着卫长蕖下工回来好梳洗一番,收拾好家里的事情之后,左右是等不到卫长蕖回来,索性也是闲着,江氏便牵着小萝卜头专程来村口的大柏树下候着卫长蕖。 卫长蕖跳下马车,与苏成客气道:“苏成兄弟,劳烦你了,”随后,再将马车里今日买的东西都取出来。 卫长蕖客套两句,苏成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后脑勺,道:“卫姑娘,你客气啥,这不都是我应该做的。” 因为还得赶回去忙铁板烧的营生,几句话说完,苏成便急着跳上车头,驾着马车绝尘而去。 因为料定王老实会卖地救娘,所以今日去镇上,卫长蕖特地买了一箢篼鸡蛋,大约有二三十个的样子,还割两块猪肉,外加一壶烧酒。 鸡蛋和其中一块肉,待会儿拿去看望王老实的老娘,别人家里有病人,总归空着手去有些不太像话,另一块猪肉,还有那壶烧酒,卫长蕖是准备提去村长家,找别人帮忙,总得带点啥东西去。 江氏远远瞧见有马车进村,心想可能是自个的闺女回来了,便高兴的牵着小萝卜头的手迎过去。 她牵着小萝卜头的手迎上前几步,瞧见卫长蕖与苏成在说话,便没有直接上前,而是站在一旁悄悄的打量了苏成几眼,待苏成驾着马车离开之后,她才牵着小萝卜头走过去。 小萝卜头瞧见姐姐回家,高兴得撒开江氏的手,蹬蹬蹬冲着卫长蕖跑过去,就要扑向卫长蕖的怀里。 姐姐终于回来了,他高兴着呢,都已经有一天没见着姐姐了,他可想可想姐姐了。 卫长蕖满手提着东西,手腕上还挂着一箢篼鸡蛋,没空腾的手去抱小萝卜头。 她瞧着小萝卜头像只八爪鱼似的,紧紧抱着自己大腿撒娇,垂目含笑,道:“长羽,今天和娘在家乖不,可有想姐姐。” 小萝卜双手抱住姐姐的大腿,扬起笑眯眯的脸蛋儿,甜甜回道:“长羽今天很乖喔,有听娘的话,还帮娘生火了呢,姐姐不在家,长羽很想姐姐呢。” 江氏走过来,瞧着小萝卜头癞皮狗似的赖在姐姐的腿上,她赶紧弯腰,将小萝卜头那双手从卫长蕖的腿上拔下来。 “长羽,你没瞧见姐姐手上提了这么多东西么,你抱着姐姐的腿,万一姐姐一时没站稳,将手里的东西打翻了怎么办。” 小萝卜头松开自己的手丫子,极为知错,像只被遗弃的小狗儿一样,垂着圆溜溜的脑袋瓜子。 “姐姐,长羽错了,长羽不是故意的。” 卫长蕖瞧着他小可怜的模样,心都柔成一汪水了,哪里还忍心多说他,她看向江氏道:“娘,长羽就是见到我太高兴了,他才五岁,哪里顾得上这么多,你别怪他了。” 其实嘛,这本来就不是什么错事,而是小孩子的天性,江氏有时候有些太严厉了。 姐姐帮忙说话了,娘就不会怪他了。 小萝卜头贼精灵,扭头就拉住江氏的衣角,撒娇道:“娘,长羽知错了,你不要怪长羽了,好不好嘛。” 江氏知道自己刚才太严厉了,便抚了抚他柔柔的丝,柔声道:“羽儿,娘不是怪你,咱们的羽儿这么乖巧懂事,娘怎么忍心怪你呢,娘只是说,姐姐手上提了这么多东西,很重的,很累的,你别将姐姐给撞倒了。” “嗯,娘的话,长羽记住了,”小萝卜头啄啄脑袋瓜子。 哄好了小萝卜头,江氏瞧着卫长蕖手腕上挂着一只箢篼,左右每只手还提了酒和肉。 她赶紧伸出手,作势就要接过卫长蕖手里的东西。 “蕖儿,让娘提,这些东西可憨重了,你上酒楼都累了一天了,可别再将手给提酸了。” 江氏说罢,便将卫长蕖手里的东西都给接了过去。 反正回山神庙就那几步路,卫长蕖也随着她,自个儿去拉着小萝卜头的手丫子。 娘三人回到山神之后,江氏将东西放好,便准备去给卫长蕖打热水洗脸。 想起买地的正事,卫长蕖赶紧叫住她,道:“娘,你先别忙活,你问过春兰婶子了吗,她怎么说,她家的地卖还是不卖。” “对哦,这茬事,娘还差点忘了给你说,”江氏便将脸盆先放下,与卫长蕖道:“娘今儿中午去看望了你王大娘,你王大娘那个身体啊,硬是半点没见好转,哎,可怜呐,你春兰婶子和你王叔,那叫一个着急哟,”说话间,江氏叹了会儿气,又才接着道:“娘将你要买地的打算,与你王叔,春兰婶子讲了,你王叔说左右这地都是得卖的,只要咱们家愿意买,你王叔很愿意将地卖给咱们家。” 卫长蕖听后江氏的话,便顾不上洗漱了。 她道:“娘,你和长羽待在家,我这就去趟村长叔家,请村长叔从中做个见证,趁这会儿大家都有空,我便去与王叔,春兰婶子合计一下买地的事情。” 再说她白日里又要进山,又要往醉香坊跑,哪里有空余的时间,况且村长,王老实白日里也得下地干农活,这时候,时辰尚早,大家吃过晚饭后,正闲着没事干,这时候谈买地的事情最恰当不过了。『**言*情**』 买地这么大件事情,江氏有些不放心,她看向卫长蕖,道:“蕖儿,你一个人去能成不,不需要娘陪着吗?” 卫长蕖已经转过身去提东西。 她一边忙活,一边回答江氏,道:“娘,你放心吧,天黑路不好走,带上长羽出门也不方便,你安心待在家,看着长羽就好了。” 说完,卫长蕖便提着那一箢篼鸡蛋,还有两块猪肉,一壶酒出了山神庙。 村子里的路弯弯绕绕,上坡下坎,好在卫长蕖是走熟悉了,花小片刻时间,便提着东西走到了十里村村长赵德全的家门口。 十里村村长赵德全一共育有两儿一女,如今老两口随着小儿子赵五斤一起住。 赵德全的幺子因为早产,生下来只有五斤重,便干脆取名叫做赵五斤,农村大抵都有这样一种习俗,就是给新生儿取个贱名好养活。 卫长蕖走到门口,只见赵德全家的大门是内栓着的。 她上前敲门几声,突然就听见黄泥巴砌的围墙内,传来了一阵旺旺的狗吠声。 听见那大黄狗撕破喉喽似的,狂吠不止,卫长蕖也不害怕,她继续敲门,一边敲门,一边冲着门缝喊:“村长叔,村长叔在家吗?” 院子内,此刻刚吃过晚饭不久,赵德全一家子人都坐在院子里闲唠嗑,赵德全的婆娘焦小翠与赵五斤的婆娘李青草正逗弄着孩子玩耍。 赵德全坐在院子里,吧嗒吧嗒的抽着草烟。 檐坑下点着一盏昏暗的油灯,赵五斤正在檐坑下坐着编制草鞋。 听见有人敲门,赵德全冲着正在逗弄孙子玩的焦氏喊道:“老婆子,好像有人敲门,赶紧的去开门呀。” “既然听见有人敲门,自个不知道去开门么,还像个太爷一样耸在哪里。” 小孙子咯咯咯的直乐呵,焦氏逗弄得正起劲,瞧着自个孙子那胖乎乎的小脸蛋儿,她这心里就高兴,此刻被赵德全喊去开门,她老不乐意啐了赵德全一声,这才将小孙子塞进儿媳妇李氏怀里,转身去开门。 “谁啊,来了,来了,别敲了,这么晚有啥事情,”焦氏扭扭捏捏走到门口,一边走一边冲着门外大声说,一张嘴半点不得空隙。 随即,嘎吱一声响,焦氏将门栓子拔下来,将围墙的大门掀开。 卫长蕖提着东西站在门口,瞧见是焦氏开门,她含笑道:“婶子,吃过晚饭没,我找村长叔有点事情。” 焦氏第一眼瞧见是卫长蕖,一张老脸便拉下来,有些不喜,听到卫长蕖笑眯眯与她打招呼,再看见卫长蕖手中提着的东西,一张老脸立马又扬起了笑容,那一脸的表情变化得着实有些快。 “婶子,村长叔在家吗?” 卫长蕖了解,像焦氏这种德性的妇人,十里村多的是,好在今日她是提了东西来,也不甚在意焦氏的态度。 瞧见焦氏的脸上露出笑意,她便再问一声。 焦氏瞧着卫长蕖手里提着的肉啊,酒啊,那叫一个眼馋,态度瞬间柔和下来,道:“长蕖啊,这么晚找你村长叔啥事,你村长叔在家呢,进来说,进来说。” 卫长蕖随着焦氏进了院子。 进了院子,她将手里的一块猪肉,一壶烧酒递到焦氏手上,道:“婶子,这块猪肉,还有这壶酒是我的一点心意,今晚我来是有些事情想找村长叔商量。” 焦氏高高兴兴的接过卫长蕖递过来的东西,半点不推辞。 她接过东西之后,眼睛都笑眯了,老脸都乐开花儿了。 掂了掂,这块猪肉可得有十来斤重,那壶烧酒也有五六斤,正愁整日里吃那粗面馍馍,肚子里早没油水了,这下可好了。 焦氏递了个眼色给李氏,道:“老三家的,你咋个这么不懂事,赶紧的去给长蕖丫头端张椅子出来呀,让人家长蕖丫头站在院子里说话,得多累啊。” 李氏自然是懂得自个婆婆的那点小心思。 她抬起头,应道:“诶,娘,我这就去,” 随即,她赶紧将怀里的娃儿放下地,让他自个儿玩耍,并借端凳子的理由,顺手接过焦氏手里的酒肉,一溜烟儿的功夫便拿进屋去放着了。 卫长蕖瞧见李氏飞快的将东西提进了屋,心里有些想笑。 这送都送了的东西,焦氏莫不是还怕她拿走不成。 李氏转身进屋就提了把椅子出来,她走到卫长蕖的跟前,微垂着头将椅子递给卫长蕖,道:“妹子,甭站着了,找我爹有啥事情,坐下再慢慢说。” “多谢嫂子,”卫长蕖颔,客气一声,随手接过椅子坐下。 村长赵德全抽完一斗草烟,将手里的烟杆放下。 他看着卫长蕖,客套道:“长蕖,你这上叔家里来闲坐坐,咋还提那么多好东西,可花了不少钱吧。” 说实在的,赵德全想着卫长蕖一个姑娘家不容易,不但死了爹,姐弟俩还被赶出了卫家,这无依无靠的,哪来那么多闲钱,人家提来这么一大块猪肉,一大壶酒上自己家里来,比自家闺女回家拜年时还捎带得丰盛,他这心里实在有些过意不去。 听完,卫长蕖笑道:“村长叔,你就安心收下吧,我今夜是来找村长叔帮忙办事的,提点东西来不是应当的吗,再说了,就那些东西也值不了几个钱。” 也罢,自家那贪心婆娘已经让儿媳妇将东西都提进了屋,也没啥好再说的了。 赵德全瞧着卫长蕖,问道:“长蕖,有啥事情要找叔帮忙,你尽管开口便是,叔能做到的,一定尽力而为。” 卫长蕖也不绕弯子了,便直接开口与赵德全道。 “村长叔,今日我听说春兰婶子家要卖地,这不,我正准备着买地呢,春兰婶子家那几块地是好地,离村子也近,我就琢磨着想买过来,所以就前来想麻烦村长叔帮忙做个见证。” “王老实家里要卖地呐,这件事情我倒是还没听说,哎!”说着两句,赵德全叹了口长气:“王老实家也怪可怜,就为了给那个老娘治病,家里啥都卖尽了,如今怕也就只剩下那几亩地了吧。” 说完,赵德全起身,拍拍身上的短衫子,冲着卫长蕖道:“既然长蕖已经决定要卖王老实家的地,趁时间还早,叔和你走一趟便是。” 卫长蕖随之站起身来,道谢:“真是劳烦村长叔了,这么晚了还来搅扰你。” 赵德全摆了摆手:“尽说这些客套话,什么劳烦不劳烦,你提了那么多东西来,帮这点小忙不是应该的吗。” 王老实家离赵德全家也不远,中间就隔了五六家人,走出门一会儿就到了。 卫长蕖跟着赵德全走到王老实家门口。 这刚走到门口,一阵草药味就迎面扑来。 赵德全没有直接进屋,他微躬着后背,单手反搭在腰间,站在门口喊两声:“老实,春兰。” 王老实听到是赵德全的喊声,拔腿就冲出了屋子。 他瞧见赵德全,卫长蕖两人站在门口,赶紧将他们喊进屋。 “村长,长蕖来了,快,赶快进屋来,别光站在门外了。” 卫长蕖,赵德全两人跟随王老实进了堂屋,此刻天虽然黑了,但是还能隐隐看见一些东西。 进了堂屋之后,卫长蕖眸眼一转,将王老实家的宅子扫视一圈,只见王老实家里确实是穷,穷得和她住那山神庙差不多,屋檐上的木料都已经霉坏了,窗户破破烂烂的,一层窗纸早被风刮得四分五裂,房间的门半掩着,屋子里面更是一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甚至连椅子都没一把, 两人前脚刚踏进堂屋,随即就从房间内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赵德全听到咳嗽声,便问向王老实,道:“老实兄弟,你娘的病咋样了,咋咳嗽得这般严重。” 提起自个老娘的病,王老实愁得直摇脑袋,长吁短叹。 “哎,村长大哥,你也知道我娘这个病,先前吃了那么些药,是一点好转不见,今儿早上,春兰出门挖了些车前草回来煎水,可是我娘硬是一口没咽下去,喝进嘴里就吐出来,实在是令人揪心哟。” 卫长蕖瞧见王老实愁得直叹气,赶紧宽慰几句道:“王叔,你也别太担心,有你和春兰婶子这般细心的照料着,王大娘的病迟早都会好起来的。” 说完,卫长蕖将提来的东西,递给王老实。 “王叔,我来看王大娘也没带啥好东西,就这些鸡蛋,猪肉,你收下,平日里煮给王大娘好好补补身子。” 王老实瞧见卫长蕖递过来的一箢篼鸡蛋,还有一大块猪肉。 这么多,他实在不好意思收下,便推月兑着道:“长蕖,你这孩子咋提这么多东西来,这一箢篼鸡蛋少不得有二三十个,这块猪肉不也得有十来斤,这得花多少钱,你娘今儿中午才提了十多个鸡蛋过来,这些东西你还是提回去吧。” 劝人收礼这件事情,卫长蕖实在不喜欢做,她扭转眉目看向赵德全,道:“村长叔,你帮忙劝劝王叔吧,这鸡蛋,猪肉也不是啥好东西,花不了几个钱。” “老实兄弟,这是长蕖的一点心意,你就甭推辞了,收下吧。” 赵德全都说话了,王老实不好意思再推月兑,这才收下卫长蕖提来的东西。 这时候,余氏提着两个圆木凳子出来,她将手中的圆木凳子递给卫长蕖与赵德全。 “村长大哥,长蕖,你们坐,有啥事情,咱们坐着聊。” 卫长蕖垂目瞧着余氏递来的圆木凳子,这哪里是什么凳子,根本就是用锯子锯出来的两个木桩子。 此次是专门前来谈买地之事,坐下之后,卫长蕖也不饶弯子,直接开门见山对王老实道:“王叔,我今夜就是来谈买地的事情,咱们让村长叔从旁做个见证。” “嗯,”王老实点头答应,看着卫长蕖,道:“长蕖,将那几亩地卖给你,叔这心里放心。” 时候也不早了,既然王老实已经决定卖地,卫长蕖便直接与他谈价格。 她淡淡道:“王叔,据我所打听到的价格,寻长的耕地大约都是五两银子一亩,我念在你家这几亩地都是好地,每一块地都周周正正的,而且土质肥沃,离村子也近,我出六两银子一亩买你家的地,你看这价钱如何。” 在这个节骨眼上,卫长蕖肯出六两银子的价钱,已经是高了。 就算王老实家那几亩地再好,再周正,若是卖给别人,再高也高不去六两银子的价格。 王老实心知,卫长蕖是有意在帮自家。 卫长蕖开出六两银子的价格,他的嗓子眼有些颤抖着,道:“长蕖,六两银子一亩地,叔自然是愿意卖,只是你出这价格是不是有些太高了,叔可不能为了钱,昧着良心将地卖给你,让你吃亏呀。” “是啊,长蕖,婶子家里是急着用钱,但是也不能让你吃亏不是,六两银子一亩地着实是高了些,你说你一个女孩子家的,赚钱也不容易,”王老实说完,余氏也从旁道。 卫长蕖盯着两人,脸上含着淡淡的笑容。 这王老实一家人果真是应了那老实二字,憨厚,耿直得很。 卫长蕖微微摇了摇头,道:“王叔,春兰婶子,你家那几亩地确实好,我也看过的,就这么定了六两银子一亩地,我自然是出得起这么多钱,所以才敢开出这样的价格,你们就别再犹豫了。” 眼下正是用钱的时候,见卫长蕖坚持,王老实也不便在说什么。 他点头答应,道:“既然如此,便就这样定了吧。 谈好价格之后,当天晚上卫长蕖便回山神庙取了银子给王老实送去。 王老实家一共有八亩地,每亩地六两银子,一共是四十八两,卫长蕖一手将买地的钱付清,赵德全从旁做见证,王老实收了银子,将八亩地的地契交给卫长蕖。 谈完买地的正事之后,卫长蕖,赵德全二人又进了房间,去探望了王老实的老娘。 嘘寒问暖一阵之后,两人才作势离开,余氏要照顾自个的婆婆,王老实便将两人送出了家门口。 回到山神庙之后,时辰已经不早了。 江氏之前烧的一锅热水也早已经凉了,她瞧见卫长蕖回来,又赶紧的往灶膛里添了把火,将锅里的水重新烧热,这才打水让卫长蕖去帘子后面梳洗。 忙了一天,梳洗一番之后,身上的疲倦感,劳累感顿时解除了不少,娘三人躺在床上聊一会儿天,不知何时,卫长蕖便睡着了。 第二日,同往常一样,卫长蕖进了趟山,回到山神庙吃过早饭之后,苏成便赶着马车来接她去醉香坊了。 而这日中午,十里村那棵大柏树下可就闹腾了,一群没下地干活的妇女围坐在那棵大柏树下闹腾,唠嗑唠嗑东家长,西家短的事情。 可是这些妇女聊得最起劲的便是王老实家卖地的事情。 仅一夜的功夫,卫长蕖买了王老实家八亩地的事情就在村子里传开了,用脚趾头都能猜到,定然是赵德全那嘴碎的婆娘,焦氏传开的。 这不,焦氏,潘氏,贾媒婆,还有老卫家大房的姚氏,这四个老女人正坐在一堆,纳鞋底板儿。 焦氏扎了一针鞋底,拉出麻线,抬起头道:“长燕娘,也不知道你家老四房那闺女,是傻了,还是呆了,我昨儿听我男人说,那丫头可是花了整整四十八两银子去买王老实家那八亩地,”说着,她腾出手来,还比划了个动作,继续道:“那可是四十八两白花花的银子哟,就王老实家那八亩破地,能值得上六两银子一亩吗?你们去打听打听,村里谁家卖地,卖过这样高的价钱,这下子,那王老实一家子可这是财了哟。” 贾媒婆听了焦氏的话,半信半疑。 一个小丫头片子,就算将她卖了,也卖不出四十八两白花花的银子,这丫头哪来这么多钱买王老实家的地,多半是焦氏胡编瞎掰。 贾媒婆狐疑的盯着焦氏,摆明了不相信焦氏所说。 她道:“五斤他娘,你说的可是真的,那丫头真能拿得出那么多钱。” 焦氏见贾媒婆不相信,瞟了她一眼,继续道:“我莫不是还骗你不成,骗了你我又不得多长块肉出来,我男人可是村长,昨儿晚上,那丫头可是提了一大块猪肉,一大壶酒上我家去请我男人从旁做个见证呢,听说啊,昨儿晚上就将事情谈成了,还当场数了钱,交了地契呐。” 姚氏虽不话,可是她坐在一旁却听得鬼火冒。 老四房那作死的贱丫头,有钱拿去塞别人的嘴巴,也不分一点给他们大房用,白白养了这贱丫头这么几年,这是要气死她哟。 焦氏说完,潘氏将身子靠进姚氏一些,她抬起自己的手肘子,轻轻拐了拐姚氏道:“长燕娘,你们老四房那丫头这样有钱,咋没见着分一些给你用,那贱丫头居然敢花四十八两银子去买王老实家那几块破地,这不是糟践钱吗,要是我是你呀,找将这丫头捉回来关在家里,打断她的腿,看她往后还敢乱花钱不。” 潘氏这话,完全是戳中了姚氏的痛处。 她瞪了潘氏一眼,若不是卫长蕖那作死的丫头太过厉害,她难道不想将那贱丫头捉回去,狠狠的抽一顿鞭子。 想着卫长蕖大酒大肉的提着去焦氏家里,姚氏这心里就像堵了棉花似的,心里闷沉沉的,她真恨不得撕烂卫长蕖的脸,将她提去焦氏家的那些东西都给抢回老卫家去。 姚氏气得脸都绿了,焦氏就跟没看见一样,她还在与其他几个婆娘絮絮叨叨的说不停。 她道:“你们不知道吧,那丫头昨儿上我家的时候,手里可是提了两大块猪肉,另外还有一箢篼鸡蛋呢,那鸡蛋估模着至少也得有二三十个那么多,我估计,那些个好东西多半是提去了王老实家,看望他那个生病的老母。” “去探望一个生病的老太婆,提这么多东西,这丫头可真是舍得呢,”贾媒婆附和着道,她说完瞟了一眼姚氏,挤兑着说:“长燕娘,你家老四房那闺女这般有钱,可买了点啥好东西孝敬你这个大伯娘了。” 贾媒婆不问还好,她这一问,姚氏憋在胸口的一口气,瞬间冲出来,直达嗓子眼。 她恨卫长蕖,恨啊,恨得咬牙切齿。 杀千刀的贱骨头,宁肯提那么多好东西去看望那要死不活,挂着一口气的老太婆,也不肯分一些给他们大房。 自打上次受了姚氏的气,贾媒婆便与她一直不对盘,此刻她看见姚氏气得吐血,故意装作不知,反而问道:“长燕娘,你这是咋啦。” 姚氏气得不行,胸口都要炸了。 她狠狠的刮了贾媒婆几眼,那尖锐的眼神,就跟两把刀子似的。 “贾媒婆,你这老娘们,骚东西,知道卫长蕖那作死的贱丫头不孝顺我,你这是故意说出来气我啊,”一阵骂完,姚氏**一抬,扬起手里正纳着的鞋底板,便要向贾媒婆的身子招呼去。 贾媒婆瞧见姚氏拿着鞋底板朝自己招呼来,赶紧腾的一下,就站起了身子,半点也不相让,道:“好你个姚春花啊,我就说了几句话,是骂你了,还是咋啦,你就要打我,好啊,看老娘今儿不给你拼了。” 贾媒婆站起身来,她一伸手,一把抓住姚氏的手臂。 都是农村下地干过农活的女人,贾媒婆也有几把子憨力,她死命抓住姚氏的手臂,姚氏那一鞋底板硬生生被她拦住,没有拍下来。 姚氏气急,大骂:“老娘们,你居然敢抓老娘的手,看老娘今儿不打死你,”骂完,姚氏又伸出另一只手。 她伸手,一把就扭住贾媒婆的头,抓啊,扯啊,贾媒婆挽在后脑勺的髻,被她扯得乱七八糟,蓬头垢面,顿时像个疯子。 “啊,啊,啊,杀人那,”抓头是及疼的,贾媒婆疼得呲牙咧嘴,连连大喊了三声,她忍痛大骂道:“姚春花,你这臭婆娘是要抓死我哟,杀千刀的,阎王咋不把你收了去哟,歹毒的恶婆娘。” 贾媒婆大骂完,努力的抬起头来,她瞅准姚氏的头,便也一把伸手去抓。 抓住姚氏的头之后,她也死命的拉,死命的扯,姚氏挽得好好的头,很快被她扯散开,顺带着扯下了一把头丝儿,掉落在地上。 “老娘们,你以为只有你一人会抓头是吧,看老娘今儿怎么收拾你。” 姚氏的头被扯掉下几把,顿时出杀猪一般的叫喊声:“诶哟,这是要杀人呀,贾媒婆,臭娘们,我咒你全家不得好死。” 两个老女人厮打在一块儿,滚在地上搞得全身都是灰尘,村口可真是热闹极了。 因为之前两人便坐得近,这说动手就动手,潘氏,焦氏还没反应过来,那二人已经扭成了一堆。 焦氏瞧见地上落了一地的头丝,赶紧开口劝架道:“长燕娘,贾媒婆,你们别打了,你们在村口打成这样,大家伙看了也不好啊。” 听见焦氏劝架,潘氏也赶紧附和道:“长燕娘,你消消气,别和贾媒婆一般见识,啊。” 二人一阵劝说,屁点作用没起。 这时候大柏树下坐着十多个人,人人皆看着姚氏与贾媒婆对干,个个都惊呆了,根本没人敢单独上前将掐疯了的两个老女人拉开。 焦氏想着这件事是因她而起的,要是这件事让自个的男人知道了,回家定又是一顿大骂。 眼见着姚氏与贾媒婆越掐越厉害,两人都搞得头破血流的,脸上全是指甲印子,头掉落了一大把,便有些着急了。 最后,她冲着一伙儿人道:“大家都帮帮忙,咱们一起上,赶紧将长燕娘和贾媒婆拉开。” 众人听了她的话,这才同时出手,一些人去拉贾媒婆,一些人去拉姚氏,费了好半天力气,才将撒泼耍混的两人生生的拉开。 众人将姚氏,贾媒婆拉开之后,还不敢立刻就松手。 老个老女人像还没打够似的,一个劲儿向前扑,朝对方抓去,众人死死的抓住她们的胳膊不放,这才没让她们再扭成一团。 这边,姚氏还在冲着贾媒婆踢腿,她狠狠的瞪着贾媒婆,大骂道:“臭婆娘,老贱人,你跟老娘等着,老娘今儿没能撕烂你的嘴,改天一定将你那张狗嘴撕到后颈子窝去。” 听到姚氏的怒骂声,贾媒婆也不相承让的张牙舞爪,她作势就要向姚氏扑过来,奈何她被众人抓着,摆月兑不了。 遂也只好瞪着姚氏破口大骂:“老**,你有啥本事尽管使出来,莫不是老娘还怕了你不成,老娘随时奉陪到底,想撕烂老娘的嘴,你有那么本事么。” 这拉开了还吵得这般起劲,其他人实在是有些看不过去了,便有人对焦氏道:“婶子,咱们还是先将贾媒婆送回家去吧,这要是再吵下去,可咋办哟。” 焦氏赶紧点头:“对,对,对,”她接连说了三个对,才道:“陈家媳妇,你说的这法子好,咱们赶紧的,先将贾媒婆送回家去。” 焦氏说完,五六个妇人,便簇拥拉扯着贾媒婆的胳膊先离开了村口,走的时候,贾媒婆还不忘骂骂咧咧几句。 瞧见贾媒婆已经走得没影了,这边拉着姚氏的人才松了口气,放心大胆的将她的手松开。 姚氏的脸上落下了好几个手指甲印子,头上乱蓬蓬的像顶着个鸡窝,她伸手拔下头上的木簪子,用手撸了撸几把头,理顺了,重新将头给盘起来。 潘氏站在一旁,看着她,道:“长燕娘,瞧你这身灰扑扑的,还是赶紧先回家去换身衣服。” 瞧着姚氏一身灰头土脸的模样,潘氏以为她会听自个的劝,赶快回老卫家去。 岂料,姚氏一张老脸愤愤的,也不半句话,她挽好头之后,拔腿就走,但并不是往卫家老宅的方向去。 潘氏瞧着她走了几步,赶紧喊住,道:“长燕娘,你不回家,这是要去哪里。” 姚氏气汹汹的,头也不回,便大声道:“老四房那杀千刀,砍脑壳的死丫头,白白将银子给了外人用,王老实家那几块破地值得上四十八两银子么,老娘现在就要自个上那王老实家去将银子讨回来,那白花花的银子可不能便宜了外人。” ------题外话------ 感谢:zhuzhu830910,青燕飞,的月票 欧阳铃雪6妹子的1花1钻 妹纸们,有评价票木,送星儿吧,求评五分,么么哒 推荐:蓝丫丫——《空间亿宠之鬼手萌妃》 本书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 第七十三章 送你丫的,吃牢饭 姚氏将江氏怒骂一顿。 以前在老卫家的时候,向来只有她欺负老实软弱的江氏,哪里容忍得下江氏对她大呼小叫。 她害怕卫长蕖,却不害怕江氏。 此刻姚氏见到江氏冲自己叫板,心里只知道恼怒,早将江氏是卫长蕖的娘给忘得一干二净。 她伸手就朝江氏扑来。 江氏瞧着姚氏冲着自己扑过来,一时之间有些愣了。 之前是因为姚氏准备帮着卫绣,打卫长蕖,所以江氏才鼓起勇气,抄起了家里的扫走,准备与姚氏拼了。 而此刻姚氏却是向自己扑过来,她一时之间倒是有些不知道怎么办了。 卫长蕖抓着卫绣,腾不出手来,她瞧着姚氏张牙舞爪冲着江氏扑过去,便对江氏道:“娘,你别光愣着,你要学会,要知道,别人欺负你的,你就要百倍,千倍的讨回来,就算你让着人家,人家也不会领你的情,拿起你手中的扫走,给我狠狠的打,打死一个算一个,打死了我负责。” 说时迟,那时快,姚氏已经扑到了江氏的身前。 江氏听了卫长蕖的话,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似的,一股勇气从心底而起。 只见她拿起扫走,狠狠的就往姚氏的身上拍去。 姚氏准备伸手去抓江氏的头,江氏将头一扭,躲开姚氏的两只爪子,她再抄起手中的扫走,狠狠的朝着姚氏的双手拍去。 受了姚氏多年的气,江氏像是在泄愤一样,下手又重又狠。 姚氏手里没有家伙,再说江氏也并不是打不赢她,以往只是江氏忍让着她罢了,姚氏哪里打得赢江氏,她抓了半天,扑了半天,就只扭到了江氏的衣角。 狠狠的吃了几扫走疙瘩,姚氏疼的嗷嗷直叫。 “好啊,江云霞,你这个扫把星还真敢下狠手,”哭嚎着,她停止了动作,一**就坐在地上耍混。 “杀千刀的丧门星哟,如今有了钱了,腰板硬撑了,就不将老卫家放在眼里了,忘本忘祖的白眼狼,连外人都舍得给四十八两银子,都舍得大酒大肉的给,咋就不知道拿些东西回去孝敬长辈呐,老卫家的人哟,可真是连外人都不如哟。” 卫长蕖听到姚氏哭嚎出来的话,她嘴角一挑,扬起几丝嘲讽的冷笑。 她就料定这两个贼婆娘今晚是为了钱财而来的。 这些得了红眼病的贼婆娘,真是让人感到恶心。 她卫长蕖辛辛苦苦赚的钱,与老卫家有何干系,孝敬长辈,简直是笑话,老卫家的人也不怕吃了她的东西会肠穿肚烂。 卫长蕖拧着卫绣的手臂,将她往地上一摔。 卫绣一**摔倒在地上,四仰八叉的与姚氏摔成一团。 因为被摔得生疼,她正想开口骂人,卫长蕖一步走到她身前,居高临下的冷冷盯着她:“卫绣,你再骂半个字试试。” 油灯的光晕照在卫长蕖的脸上,让人觉得她身上带着重重的压迫感,尤其是那对漆黑,清明的眸子,无端让人生而畏惧。 她的话音轻轻落下,卫绣竟然自觉的闭上了嘴巴,真不敢再胡乱骂半个字。 随即,卫长蕖将视线从卫绣的脸上,移到姚氏的身上。 她道:“姚老贼婆娘,你还真就说对了,你们老卫家的人在我的眼里,连个屁都不如,我宁愿将东西给外人,给要饭的,哪怕是拿去喂狗,也不会白白送给你们老卫家的人,因为你们老卫家的人让我觉得恶心。” 卫长蕖淡淡说完,姚氏听得心里简直是气死了。 她嘴巴张了张,想说些什么话,但是看着卫长蕖那张冷得寒的脸,又闭嘴不敢开口。 卫长蕖继续道:“姚老贼婆娘,你肚子里的那点坏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别想着挑唆别人上我这里来闹,来要钱,没用的,我今晚还就告诉你了,就算是你牵只恶鬼来,我也敢扒他三层皮,所以,你就省点心,别总是挑唆这些泼妇上门了,就你们这些泼妇,来一个我打一个,来一双我打一双。” 卫长蕖说完,伸手轻轻拍了她的那张老脸。 虽然是轻轻拍了拍,姚氏却感觉脸上像是有把刀子在割肉一样,她吓得身子瑟瑟抖了抖。 卫长蕖收回手,眼神一凝,突然怒道:“还不快滚,难道是要等我将你们两个贼婆娘丢出去吗?” “我……我这就滚。” 姚氏吓得连嗓子眼都颤抖了,这时候她哪里还敢再要钱。 只见她跌跌撞撞从地上爬起来,顾不上去拉卫绣一把,就像逃命似的晃晃悠悠出了山神庙。 卫绣瞧着姚氏慌忙而逃,丢下她不闻不问,简直是气得牙痒痒。 姚氏居然敢这样对她,看她回去不向自个的老娘告她一状。 气归气,卫长蕖冷冷盯着她,她也只好忍痛咬着牙从地上爬起来,再不敢提要钱的事情,灰溜溜的就出了山神庙。 其实姚氏并没有走远,她就在一个拐弯处等着卫绣的。 瞧着卫绣灰头土脸的走过来,姚氏赶紧道:“二姑子,你咋样了,没有没被那贱骨头打伤?身上痛不痛?” 姚氏这话说出来,卫绣听得鬼火冒。 那贱骨头下手这么狠,她身上能不疼吗? 卫绣狠狠的刮了姚氏几眼,责怪道:“大嫂,你刚才咋那么没良心呢,你咋能丢下我不管,若是我被那贱骨头打死,就算你回去了,娘也铁定不会放过你,一准将你浸猪笼了。” 虽然卫绣出口恶毒,姚氏心里恼怒也不敢再火,前刻她已经做得不对了,若是二姑子回去告她一状,她铁定没有好果子吃。 待卫绣骂完几句,消了气,脸色稍微好看些之后。 姚氏才道:“二姑子,嫂子哪有丢下你,嫂子不是在这里候着你吗,”说着,姚氏露出一脸笑,十分讨好卫绣。 卫绣轻轻动了一下胳膊,顿时疼得呲牙咧嘴。 想到都是姚氏挑唆自己上山神庙的,那贱骨头下重手打她,都是姚氏害的。 想到这些,卫绣怒目瞪着姚氏,道:“大嫂,你之前咋不说清楚,那老四房的贱骨头这般厉害呢,你是安的啥心哟,是想害死我吗。” “二姑子,嫂子以为你很厉害,能收拾得了那个贱骨头,所以……所以才一时大意,”姚氏瞧着卫绣喷火的双眼,吞吐说完。 卫绣气恼得将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若是早知道那小贱骨头如此厉害,她就应该带上自家那两个小子一道来要钱。 姚氏察言观色,瞧着卫绣十分不甘心,小声问道:“二姑子,现在咋办,我们被那贱骨头打了,骂了,可是半钱都没要到,实在是太不划算了,我被那贱骨头打几下,骂几句倒是无所谓,可是那贱骨头身为晚辈,咋能对二姑子你下重手呐,在老卫家,爹跟娘可都没舍得说你几句重话呐。” 姚氏说完,卫绣越想越气,她只觉得胸口闷沉沉的着实堵得慌。 杀千刀的贱骨头,她可是二姑,是长辈,就连老四在世的时候,对她这个二姐都得和和气气的,一个贱骨头居然敢对她下重手。 “大嫂,咱们先回去,赶明儿一早我便让川海回家去通知他爹来,我就不相信川海他爹还收拾不了一个小贱骨头。” “好,咱们这就回去,都听二姑子的,等明天二姑爷来收拾那贱骨头,”姚氏道。 听说卫绣要让王东来前来十里村收拾卫长蕖,姚氏心里又一阵偷偷乐呵。 若是王东来能收拾得了老四房那刁钻的贱骨头,那么那贱骨头手上的银钱,不还得是老卫家的。 王东来脾气火爆,是八里村村长家的大儿子,加之王家有点闲钱,所以卫绣嫁到王家之后,就自以为嫁了一处不错的人家。 卫绣嫁入王家之后,接连生了两个男娃子,在妯娌面前更是趾高气昂。 此时,山神庙里。 经过姚氏,卫绣两人大闹之后,江氏却没有心思再纳鞋底板了,她坐在床上唉声叹气。 她就弄不明白了,为什么老卫家的人总是扭住他们娘三人不放。 他们娘三人都已经与老卫家月兑离关系了,那些人为啥,隔三差五就要闹上门,简直是不让人喘口气。 相对与江氏唉声叹气,卫长蕖却跟个没事人一样。 只见小萝卜头趴在她的膝盖上,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瞧着她,她继续耐心的给小萝卜头讲西游记的故事。 就老卫家的那些跳梁小丑,她还未曾放在心上,就算冲进屋来又怎样,打出去就了事了,她不会手下容情的。 “哎!”江氏又深深的叹了口气。 卫长蕖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她瞧向江氏道:“娘,你别总唉声叹气的,老卫家那些贼婆娘就是欠收拾,你打了就打了,别总是心里过意不去,你今晚做得很对,下次若是再遇上这样的事情,你就得学会狠心,抄起扫走给我狠狠的打,不要害怕,也不要心软让着那些人,殊不知,你越是忍让,人家就越是会欺负你,往后家里有钱了,你可是当家主母,还望你守着家呢,你必须得坚强起来。” “蕖儿你说的对,娘也知道,可是,哎!”江氏又叹了口气,才道:“老卫家那些人咋就不知道消停呢,这一回一回上门闹事,这日子过得可真堵心。” 卫长蕖理解江氏心里的感受。 江氏不是她,对老卫家的人没半丝半毫感情,毕竟江氏在老卫家生活了那么多年,就算看在自己那个死鬼老爹的份上,她对老卫家总是有那么一点点感情,现在老卫家的人总是这样闹上门,她不堵心,不寒心才怪了。 卫长蕖听着她叹气,也只好安慰道:“娘,你就别往心里去了,如今老卫家的人与我们来说,只不过就是几个外人,咱们现在的日子过好了,总有那么几个眼红的婆娘盯着,若是你事事都放在心上堵着,那往后她们再上门闹事,你不得堵一辈子心啊。” 开导了江氏几句,卫长蕖便继续给小萝卜头讲故事。 本来这样的话说多了也无益,关键在于江氏自己能想得透。 第二日,如同往常一般,一大早卫长蕖便提着麻袋进了山。 老卫家这边,昨儿晚上,卫绣刚回到老卫家,便向自个家的两个小子告了恶状。 王川海听说自个的娘。受了欺负,这还了得。 原本他是准备昨夜就上山神庙去将卫长蕖教训一顿。 卫绣尝过卫长蕖的厉害,她害怕王川海一人前去会吃亏,便拦住了他。 这不,天边刚翻起鱼肚白,王川海便急匆匆的回了八里村。 八里村到十里村就两里路的距离,王川海赶着老卫家的牛车回去通知王东来,这一来一回顶多就一个时辰而已。 一个多时辰之后,王川海与王东来赶着老卫家的牛车又回了十里村。 进了老卫家宅院,王东来两父子跳下牛车,王川海将牛车的套绳交到了姚氏手中。 姚氏卸了板车,将牛牵去牛圈里。 卫绣瞧见自个的男人,嗷的一声就哭出来了。 “孩子爹啊,你若是再来晚一点,我就被老四房那贱骨头给打死了哟。” 王东来听见自个的婆娘嗷嗷哭,赶紧上前几步搀扶住卫绣,关心道:“孩子娘,你哪里痛,你可是那贱骨头的二姑啊,真是无法无天了,居然敢对这个的二姑动手。” 这个时候,老卫家的几个男人都下地干活去了,因为活儿轻松,连卫老爷子也跟着去帮忙了,姚氏和卫长燕忙着做早饭,姚晓芸在照看孩子。 万氏,卫绣,王川河坐在院子里,等着王东来父子前来。 昨晚万氏听说卫绣上山神庙被欺负,简直将卫长蕖娘三人狠毒了,狠到心眼里去了。 若不是等着自个的女婿亲自去教训那贱骨头,她昨儿晚上恐怕就打上山神庙了。 再听到卫绣嗷嗷大哭,虽然她知道自个的闺女是装出来的,但是依旧气得狂,在心里又将卫长蕖骂了几遍。 杀千刀的贱骨头,居然敢对自己的二姑动手,雷公爷真该下个雷劈死那贱骨头。 万氏在心里咒完卫长蕖,便看向王东来,道:“东来啊,你可算是来了哟,娘老了,也收拾不了那杀千刀的贱骨头,你今儿就带上川海,川河上那山神庙去,去打断那贱骨头的手,脚,看那贱骨头以后还敢在长辈面前猖狂不。” “诶,娘,”王东来应了万氏一声,随后冲着自家的两个小子,道:“川海,川河随爹去山神庙,替你娘教训那贱骨头,给你娘出口恶气。” “好,爹,我今天要帮娘打死那个贱骨头,”说话的是王川河。 王川河只比小萝卜头卫长羽大了些月份而已,今年刚满六岁,可是他的身板看上去却比卫长羽那小身板高大了许多。 王家有钱,王川河又是幺子,家里的好东西自然都是进了他的嘴。 只见他生得虎头虎脑的,年纪不大,身板却是胖乎乎的,还挺了个圆圆的肚子,胖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还带着个双下巴。 这么大点的小孩,出口便是——要打死那贱骨头,年纪不大,心思却也十分恶毒。 王东来蹲子,手臂一捞,便将王川河扛在了肩上。 卫绣瞧着他们父子三人气势汹汹的走出大门,赶紧追出去,她大声道:“孩子爹,要不,我也随你们去。” 王东来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王川海说。 “娘,你身子痛,就甭跟着来了,左右是一个小贱骨头,难道有爹跟我,害怕收拾不了一个小贱骨头吗,你安心待在家里陪姥姥。” 说完,王东来父子三人便出了老卫家。 山神庙内,卫长蕖进山还未回来,此时,江氏正在忙着烧火做早饭,小萝卜头帮忙往灶膛里添木柴。 因为烧柴火做饭,烟多,江氏便将大门宽宽的敞开着。 到了山神庙,王东来瞧着大门是敞开的,屋顶上还冒着炊烟,便背着王川河气势汹汹的冲了进来,王川海紧随在他的身后。 江氏瞧见王东来来势汹汹,脸色十分难看。 她拿着手中的锅铲,便开口问道:“川海爹,你这是要干嘛,你一大早气势汹汹冲进我家,可别吓到我孩子。” 听了卫长蕖的话,江氏也不打算在继续软弱,忍让下去。 王东来将扛在肩头的小儿子放下地来,他听到江氏的话,气得一肚子都是火。 “好你个江云霞,好你个丧门星,”王东来怒极便出口大骂:“你还好意思问我来干嘛,都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那小贱骨头无法无天了,居然敢对自己的二姑,大伯娘动手。” 江氏盯着王东来,咬着牙不再怯弱。 原来这父子三人是来找蕖儿麻烦的,真是有意思得很,老卫家的人惦记着蕖儿的银钱,先寻上门找麻烦,钱没讨到,被蕖儿赶出了门,现在又让男人上门找事,天底下咋有这么没皮子没脸的人。 江氏对老卫家的人简直是寒心彻底了。 她盯着王东来,道:“川海爹,蕖儿姐弟早被老卫家赶出了家门,既然蕖儿姐弟已经不再是老卫家的人,何来的二姑,何来的对长辈无礼,你不要胡乱污蔑人,否则我今儿就拉你去村长哪里评评理。” 今天她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不再让老卫家的人再欺负自个的两个孩子。 蕖儿说得对,你若越是退让,别人就越是觉得你好欺负。 王东来瞧着江氏坚定的神色,他大吃了一惊。 他盯着江氏的脸,像撞见了鬼似的——老四房这丧门星是怎么了,被恶鬼上身了。 江云霞稍微反抗,王东来便百般不解,在他认为,江氏就应该唯唯若若,忍气吞声,逆来顺受,这才是正常的。 王川海瞧见自个的爹惊愣神,他气汹汹怒道:“爹,少跟这个丧门星废话,昨儿娘吃了亏,咱们将这里砸个稀巴烂,替娘出口恶气。” 小萝卜头听见王川海骂自个的娘,气得愤愤的瞪着他。 只见他鼓起两边腮帮子,咬着一口小乳牙,两只小拳头捏得铁紧。 “你才是丧门星,你们全家都是丧门星,不准骂我娘,我娘是天底下最好的娘。” 大家都还没出声,只见王川河扑着就跑向小萝卜头。 “小杂种,你敢骂我爹,看我今儿不打死你。” 转眼间,王川河就扑到了小萝卜头的面前,虽然两人的年纪相差不多,但是王川河却足足比他高了半个头,大出了半个墩子。 江氏急到心眼里去了。 王川河身板胖墩,力气又大,长羽哪可能打得赢他。 可是她还没来得及跑过去将小萝卜头拉开,这边,王川海已经冲着她扑过来了。 王川海作势就要去抓着江氏扭打,江氏一着急,瞧见手边正好有把锅铲,来不及多加考虑,她抄起炒菜的锅铲就冲着王川海的身上拍去。 一锅铲拍在王川海的衣服上,油盐汤水溅了他一身。 硬生生吃了江氏一锅铲,想来是有些痛,王川海咧牙,嗷了一声,他更加怒目瞪着江氏,道:“丧门星,你居然敢打我,看我今儿不给你拼了。” 江氏将王川海打开,本意是想去拉开正在扑打小萝卜头的王川河,可是还没等到她靠到小萝卜头的身边,王川海又扑过来挡在了她的面前。 王川海扭到江氏的胳膊就不放。 虽然王川海只有十五六岁,但是毕竟是个半大小子,身体都已经长成了的,牛高马大的,又经常下地干农活,膀子力道十足,江氏再厉害也只不过是个妇道人家,哪里扭得过他。 江氏瞧着王川河将小萝卜头压在身下,心里急得火烧火燎的。 她使劲摆月兑王川海,逮到空子,便抄起锅铲狠狠的往王川海的**上招呼。 “哎哟,妈呀,疼死我了。” 王川海**上吃了几锅铲,疼得跳脚,但是他就是不放开江氏。 王东来瞧见自个的大儿子被打,心里鬼火冒。 他咬牙切齿道:“好你个丧门星,你居然敢打我儿。” 说完,王东来像了疯似的,见到东西就摔,只听得山神庙里叮叮哐哐一声一声响,小片刻时间,卫长蕖新买的那些盘盘碗碗全被他摔在地上,摔得零零碎碎,碎瓷片还溅得老高。 江氏瞧着满地的碎瓷片,心疼啊。 这可是蕖儿花血汗钱买的,老卫家这些人可真不是人呐。 “川海爹,你咋能这样做,你咋连强盗都不如,这可都是蕖儿花血汗钱买的。” 王东来已经砸红了眼,他冲着江氏怒吼道:“我今儿就砸了,那贱骨头不是有钱么,你让她再买啊。” 一阵吼完,他又瞧向了灶台上的那口锅。 江氏朝着王东来的眼神看去,瞧见他的视线落在自家炒菜的那口锅上。 心道,不好,这疯子该不会是想要砸了自家的锅吧,这锅里可还炒着菜呢,若是蕖儿回来吃不到早饭,岂不是要饿着肚子去上工。 “川海爹,你想干嘛。” 江氏话落,王东来从墙坑下抱起一个石头,狠狠的就朝着锅子砸去。 一声巨响,一口锅被砸成两半,中间破了个大大的骷髅洞,锅里的菜被溅起飞得老高,因为灶膛里还烧着火,一时之间火苗从那骷髅洞中窜出锅来。 王川河将小萝卜头压在地上,两人离灶台很近,几点滚热的汤渍溅起落在小萝卜头女敕白的脸上,皮肤被烫到,可是他硬是咬着牙,连眉头都未皱一下。 “坏人,大坏蛋,你们这些坏人为什么要砸坏我家的锅,你们赔我家锅。” 王川河使劲扭住他的衣领,愤愤道:“小杂种,你还敢骂人,看我不打你。” 说完,他腾出一只手来,捏紧胖乎乎的拳头,朝小萝卜头的身上招呼去。 即使是被打疼了,小萝卜头也是咬着牙,半点不吭声,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愤愤的瞪着王川河。 突然,只见他张口,狠狠的咬在王川河的手臂上。 隔着衣服咬,狠狠的撕咬。 王川河疼得要命,哇的一声就哭出来,哭得一脸鼻涕眼泪的。 “小杂种,你敢咬我,”他一边坐在小萝卜头身上哭,一边捞起袖子去擦眼泪鼻涕。 小萝卜头趁他不注意,松了口,突然狠狠一用力,翻身过来,将王川河反压在身下。 “大坏蛋,叫你砸我家的锅,叫你摔我家的盘子,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一边说,只见他握紧两只小拳头,一拳一拳捶打在王川河的身上。 王川河早哭得稀里哗啦,早忘了反抗:“爹,这个小杂种打我,”他只知道哭,一边哭,一边看向王东来告状。 王东来瞧着小萝卜头跨坐在自个小儿子的身上,那小拳头一拳一拳的打在自个小儿子的身上,那一颗心哟,疼摆了。 “好啊,小杂种,你竟然敢还手,”说着,王东来便停止了摔东西,准备上前去将小萝卜头拉开。 王东来刚走了几步,突然就觉得后颈窝一阵冰凉,这种感觉就像是被猛兽盯上了一般,他猛然转过身来,正好对上卫长蕖那双冷得泛着寒光的眸子。 卫长蕖冷冷的盯着他,直呼其名,道:“王东来,你们三父子是当我卫长蕖是死人吗?” 冷冷几句话,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刃插进了王东来的胸口,令他半句话不敢还口。 王东来再一次当场惊愣,老四房这贱骨头何时变得这般厉害。 卫长蕖未再多加理会王东来,她放下手中的麻袋,径直跨过门槛走进屋,王川海背对着门口,没有瞧见卫长蕖回来。 此刻,他正在扭着江氏打得起劲。 卫长蕖二话不说,走过去,一把抓住王川海的手腕,反手一擒住,膝盖再对准王川海膝盖后的韧带,狠狠一击。 王川海腿脚一软,猛磕在地上,他还来不及骂出声,卫长蕖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折,咔嚓一声脆响,关节月兑臼。 “啊,爹啊,疼死我了。” 卫长蕖将他的手腕生生拧月兑臼,王川海顿时疼得额上大汗淋漓,随即杀猪一般惨痛的喊出声。 折月兑臼了手腕而已,一个大男人居然哭嚎得这般惨痛,娘炮。 卫长蕖鄙视的瞟了王川海一眼,随即十分嫌弃的松开他那只咸猪手。 因为太过疼痛,王川海顿时疼得倒在地上打滚,滚一阵之后,身子再卷缩成一团。 收拾完王川海,卫长蕖那双清明的眸子一转,两道视线落在小萝卜头的身上。 她瞧见小萝卜头脸上有几道浅浅的抓痕,此刻正跨坐在王川河那胖乎乎的身上,小拳头一拳接着一拳落在王川河的身上,打得王川河是鼻涕眼泪一大把,哇哇大哭不止。 瞧见这样的情景,只见卫长蕖的两边嘴角一翘,她竟然笑了。 她瞧着小萝卜头道:“长羽,你要记住,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定要百倍千百的讨回来,你今天做的很对,这个小胖子惹到了你,你就要狠狠的打,打落他的牙齿,打歪他的嘴巴,打伤,打瘸姐姐帮你善后。” 小萝卜头像是听懂了姐姐的话。 “嗯,”他嗯了一声,再一拳接着一拳的打在王川河的身上,打得更加卖力,更加起劲了。 这些坏人欺负娘,欺负姐姐,就该打,狠狠的打。 王川河疼得哇哇狂声大哭,他踢脚又抓手的冲着王东来喊:“爹啊,你快来救救我吧,我要被这个小杂种打死了。” 敢骂他是小杂种。 虽然他才五岁,但也知道小杂种是非常难听的骂人话。 小萝卜头松开拳头,扬起一个手板,啪一声,小小一耳光扇打在王川河胖嘟嘟的脸蛋儿上。 “谁是小杂种,你才是小杂种,你全家都是小杂种。” 江氏第一次瞧见小萝卜头扇人家耳光,一时之间有些目瞪口呆。 天呐,这简直是令她不敢相信,这个五岁大的儿子居然敢扇别人耳光。 可是卫长蕖瞧见小萝卜头打了王川河一耳光,反而啪啪的拍起了手掌,她还鼓励道:“长羽,打得好,打得妙,打得呱呱叫,这小胖子嘴里塞了大粪,不多扇几个耳光不乖。” 王东来惊愣了半天,终于醒过神来。 他再瞧向卫长蕖的眼睛,只觉得她眼神如常,或许刚才是他一时着急,看花眼了,他就说嘛,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娃子哪里可能有多凶悍。 瞧见自个的两个儿子都被收拾得不成人样,一股火气从王东来的胸口升起,腾腾几下,直接冲到天灵盖。 王东来愤愤的盯着江氏,怒喝一声,道:“江云霞,这就是你生养出来的贱种,居然敢对川海,川河下毒手。” 江氏一听王东来竟然骂自个的两个孩子是贱种,心一沉,立马就不高兴了。 “川海爹,你的嘴巴咋这么臭呢,难道今早是吃的大粪吗?我蕖儿,羽儿可不是贱种,宝贝得很呢,你瞧瞧你那两个儿子,进门就扑向我和羽儿,活该被打,我蕖儿,羽儿做得没错。” 若是放在以前,像这样的话,江氏是万不会说出口,可是现在谁若是敢欺负她的两个孩子,她非跟他拼了命不可,老卫家的人又如何,比不上自个两个孩子的一根手指头金贵。 江氏的话说完,卫长蕖瞧着她,脸上露出隐隐露出些笑意。 “娘,你这话说得真好,”她道。她这个娘终于不再一味忍让了,她怎么能不高兴。 王东来没料到江氏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时没讨到好处,他更加恼怒。 “丧门星的狗东西,你真要纵容那贱骨头动手打人。” “我呸,”江氏恼怒的冲着王东来喷了一口唾沫,道:“川海爹,你别骂得这般难听,我是丧门星,我克死你爹,还是克死你娘呐,我就纵容蕖儿打你儿了,咋了,像王川海这种狗东西,打死一个眼前干净。” 江氏骂完,王东来气得哽心了,哽到嗓子眼上了。 他走几步,作势就要冲着江氏扑过来,卫长蕖知道像王东来这样的汉子,江氏一定会吃苦头,她伸手一推,将江氏推到一边。 江氏被推了一个踉跄,往后退了几步,跟着,王东来的两条粗臂狠狠的甩来,眼看就要打在了卫长蕖的脸上。 “蕖儿,小心,”江氏一时紧张,大喊一声,心都揪紧了。 卫长蕖快速屈下膝盖,身子一弯,打王东来的腋下钻过,躲过王东来那狠狠甩来的臂膀,随即,她脚步轻滑,挪步到王东来的侧身旁。 只见她出手,一掌狠狠劈在王东来手臂的麻筋之上,趁王东来手麻之际,她一把擒住王东来的胳膊,往后一掰。 咔嚓一声,王东来的一条手臂掰歪了一百八十度。 “啊,杀千刀的贱骨头,你居然敢对二姑爷下狠手,”王东来嚎出一声,怒骂着卫长蕖。 卫长蕖又趁他手臂阵痛之际,迅速出手将他的另一条胳膊也掰过来。 “二姑爷,二你妹,就你这副熊样,想当我二姑爷,”卫长蕖毫不客气的怒骂,怒骂完,她冲着江氏道:“娘,找麻绳来。” 江氏不解,问道:“蕖儿,你要麻绳干嘛。” 擒着一个大粗汉子,还是有些费力,王东来不断挣扎,卫长蕖额头浸出细细密密的汗珠子,她催促道:“娘,你先别问这么多,赶紧的,找麻绳来。” “诶,等着,”家里被摔乱,江氏赶紧东翻西找,好不容易找了条麻绳出来,她伸手递到卫长蕖的面前,道:“蕖儿,给你。” 卫长蕖接过麻绳,三下五除二,便将王东来给绑了。 王东来挣扎几下,垂目一看,只见自己全身上下被绑成了一个大麻花,他怒目视着卫长蕖。 “贱骨头,你居然敢绑我。” 卫长蕖干完活儿,故意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嫌弃王东来脏了她的手。 只听得她语气轻飘飘的对王东来道:“绑了你又如何,你以为你是谁啊,我不敢绑你,你就喊吧,今儿就算你喊破喉喽,神仙也帮不了你。” 江氏不解,卫长蕖为啥将王东来给绑了,她担忧的问道:“蕖儿,你绑了他们,现在打算咋办。” “咋办,娘,你待会儿就知道了。” 卫长蕖估模着时间,这时候,苏成应该快到了。 果然不出她所料,小片刻时间之后,苏成便上了山神庙。 苏成跨过门槛,瞧见,满屋子狼藉,吓了一跳,哎呀妈呀,这又是生了啥事,再瞧见王东来父子三人,他顿时就明白过来了。 这些人一准又是上山神庙来找卫姑娘麻烦的。 “苏成兄弟,今日得麻烦你跑一趟县衙,”卫长蕖瞧见苏成进屋,淡淡道。 随后,她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塞到苏成手中,淡淡道:“你就拿着这个去见宋大人,就告诉宋大人,有匪徒私闯民宅,现在匪徒已经被擒获,请他派衙役将匪徒抓回县衙大牢去好好关着。” 苏成接过那令牌,道:“卫姑娘放心,我这就去县衙跑一趟,一定快去快回。” “嗯,”卫长蕖微微颔。 苏成跨出门槛,一溜烟的功夫,就离开了山神庙。 王川海听说苏成是去县衙请衙役,一时之间便着急了,他抬起额头,望着卫长蕖祈求道:“表妹,表妹我错了,你就饶了表哥这一回吧,表哥以后再也不敢了。” 他不要坐牢啊,他不想坐牢,要是被关进了县衙,那板子可不是开玩笑的。 卫长蕖听见王川海求饶,居高临下鄙视着他,冷声道:“你不觉得此刻求饶有些太晚了吗,既然敢做,就要敢承担后果。” 不止是王川海着急了,王东来也怕了。 见王川海求卫长蕖没用,他便看向江氏,软语道:“老四媳妇,是二姐夫错了,你就看在老四的面子上饶过我这一回吧。” “你求我没用,这个家,蕖儿做主,蕖儿说了算,”江氏说完,别过脸去,不再看王东来。 卫长蕖瞟了王东来一眼:“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给你们求情也没用,省省吧。” 卫长蕖话落,就听见王川海自语嘀咕:“我不要坐牢,我不想坐牢,”说着,他突然忍痛从地上爬起来,拔腿就朝门口冲去。 卫长蕖先他一步,一脚将门踢关上,再插上门栓子:“想跑,没那么容易。” ------题外话------ 妹纸们,终于有人要进牢房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 第七十四章 血亲,不如近邻 王川海垂着一只月兑了臼的手腕。『**言*情**』 他瞧见卫长蕖将门栓得死死的,还堵在门口守着,今天任他们父子三人谁也别想出去。 他微微躬着身子,与卫长蕖平视,厚着脸皮继续求饶:“表妹,今日是表哥做错了,你就原来表哥一回,放我们回去吧。” 卫长蕖面无表情的盯着王川海,嘴角一挑,冷笑。 哈,表哥,骂也骂了,打也打了,砸也砸了,这时候才知道拉亲戚关系,简直是可笑,可笑至极。 “放你娘的狗屁,谁是你表妹,别在姐面前胡乱认亲,”卫长蕖没那闲情逸致与王川海磨叽,直接爆粗口。 王川海被她这一句粗爆的话吓得身子轻颤几下,赶紧退后两步,再也不敢提要出去的事情。 这时候,江氏瞧见小萝卜头还在拳打王川河。 她走到小萝卜头的身边,伸出手将他从王川河的身上拉起来,温和道:“长羽,好了,咱们不打了。” “嗯,”小萝卜头点点额头,非常听娘的话,乖乖的收起自己的小拳头。 江氏拉他一把,他借势起身,抬起一条小短腿,从王川河胖乎乎的肚子上跨过:“看你以后还敢骂我是小杂种不,哼,”他耸耸小鼻头,呲了王川河一鼻子,然后乖乖跟随江氏走到一边去。 小萝卜头从他身上站起来之后,王川河才连滚带爬爬到王东来身边,他将脸上的鼻涕眼泪全都擦在了王东来的衣服上,然后抱着王东来的大腿,就哇哇大哭道:“哇……爹,我被打了,那个小……”本来又想骂小杂种的,但是想到之前刚被小萝卜扇了一个耳光,王川河再不敢乱骂:“爹,哇……好痛啊,你要帮我收拾卫长羽。” 王川河像是看不见他爹身上还绑着麻绳似的,一个劲摇晃着他爹的大腿,要他爹去替他收拾卫长羽。 “好了,川河别闹了,”王川河哭得着实令人心烦,突然,王东来吼了他一声。 他此刻还被五花大绑着呢,怎么去收拾那小杂种。 要是早知道老四房那贱骨头手上有县太爷家的令牌,他才不敢打上山神庙来触霉头。 这贱骨头果然是厉害,连县衙的人都能请得动。 瞧那贱骨头的神情,今日,怕是他们父子三人都得进那班房去尝尝大板子的味道。 想到那县衙的板子,王东来就悔啊,恨啊,甚至连自家的婆娘都怨上了——作死的臭婆娘,回趟娘家,也能给他惹出这么多祸事。 地上碎瓷片一地,盆盆碗碗的全被砸在了地上,山神庙里一片狼藉。 江氏瞧着好好的一个家,转眼间,咋就怎变成这副模样了,哎!她心疼的深叹一口气,准备打扫屋子,却被卫长蕖抬手制止住了,乱就乱,这正好作为有力的证据。 卫长蕖就那样直直的堵在门口,守了大约一个时辰的时间。 一个时辰之后,苏成终于带着两名衙役上了山神庙,这一路上山神庙,那两名衙役表情严肃,凶神恶煞,腰间各自别着一把大刀,要多神气就有多神气,要多拉风就有多拉风。 十里村的村民瞧见有衙役进村,一个个是又害怕又稀罕。 要知道,像十里村这种鸟不拉屎的穷山村,有衙役进村,那是破天荒的稀奇事。 几人犹豫再三之后,还是壮着胆儿,决定跟上去瞧瞧热闹。 慢慢的,就有越来越多的村民跟着苏成等人上了山神庙。 潘氏与贾媒婆也跟在众人身后,上了山神庙。 只听得潘氏边走边拉扯着贾媒婆问:“喂,贾媒婆,你说该不会是老卫家四房那贱丫头犯事了吧。” 潘氏说完,一脸洋洋得意,还当自己真猜对了一样。 她心道,最好是那贱丫头犯事了,她早就看那贱丫头不顺眼,最好是将那贱丫头抓去县衙大牢里,好好的吃几顿大板子。 听潘氏说完,贾媒婆靠近她耳边,道:“是不是那贱丫头在外面勾搭野男人,做了啥伤天害理的事情,被人给告了哟。” “嗯,没准就是这样的,”潘氏点头附和。 原本余氏在水井边洗衣服,一听说衙役上了山神庙,她担心怕卫长蕖娘三人出个啥事,便丢下手中的活儿,赶紧跟着众人一块儿往山神庙去。 她就挤在看热闹的人群中,众人推推攘攘的,她赶巧就跟在了潘氏,贾媒婆二人的身后,两人说的话,刚好被她听了个正着。 听潘氏,贾媒婆污蔑卫长蕖的名声,余氏心下十分不高兴。 两个嘴臭的婆娘,专爱悔别人姑娘家的清白,什么勾搭野男人,咋说得那么难听。 余氏不悦道:“铁锤娘,贾媒婆,你们也是有儿有女的人,嘴咋那么臭,咋不知道积点口德呢,什么勾搭野男人,难听死了,蕖儿可是个好姑娘。” 潘氏一听,扭过头,刮了余氏一眼:“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哼,咱们又没和你这个婆娘说话。” 说完,潘氏扭回头,也不敢再与贾媒婆胡乱议论了,这衙役就在眼前,若是把事情闹大了,没她们好果子吃。 苏成瞧着身后跟来看热闹的村民,也懒得去管,到了山神庙门口,他见大门是关着的,便伸出手敲了敲门,道:“卫姑娘,两位官差大哥已经到门口了,你快点开门。” 卫长蕖听见是苏成的声音,嘎吱一声将门打开,让他们进屋。 “苏成兄弟,真是有劳了,”瞧见苏成赶车累得满脸热汗的,她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客气道。 苏成捞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憨厚的笑着,道:“卫姑娘,你家里出了事,我帮这点小忙不是应该的吗?” 卫长蕖便不再与他多说,转目看向那两名衙役,道:“两位官差大哥,快快请进。” 那两名衙役自然是知道卫长蕖与秦氏的关系,其中那名领头衙役冲着卫长蕖拱了拱手,客气道:“卫姑娘,您太客气了,我家大人吩咐我们前来办案,您有什么事情直接告诉我们哥俩一声就成。” 苏成让出道了,让那两名衙役进屋。 两名衙役进屋一看,只见满地的碎瓷片,几只木盆翻着躺在地上,铁锅被砸破了一个大骷髅,再瞧见被绑成粽子的王东来,那领头衙役便冲着他怒喝一声:“刁民,光天白日之下,你们居然敢私闯民宅,肆意砸坏别人家的东西。” 王东来吓得打了个哆嗦,他抬起头,心虚的看向那领头衙役,祈求道:“两位官差大哥,冤枉啊,我没有砸东西,不关我们的啥事。” 听王东来一口否认,王川海也赶紧猛摇头道:“对,我们是冤枉的,两位官差大哥,是……是那个贱骨头冤枉我们的,你们不要相信她。” 卫长蕖冷笑着盯着卫东来父子俩。 两只泼皮无赖货想倒打她一耙,真有这么容易吗。 “王东来,王川海,你们两父子还真是说谎不打草稿,呃,大家瞧瞧这满屋子的碎瓷片,我难道疯了不成,我将自己家里的锅碗瓢盆都砸了,你们两个说谎骗骗大家也就罢了,这两位官差大哥可是宋大人派来的,你们两个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不成,居然还敢欺骗宋大人。” 卫长蕖说话的声音,铿锵有力,极具威严,不容王东来父子反驳半个字。 对付像王东来,王川海这样的刁民,略微使点小手段吓吓就行了。 她说完,便又看向那两名衙役,道:“两位官差大哥,今早,这王家父子三人,”说话间,卫长蕖伸出手,猛指着王东来父子,接着道:“这父子三人不分青红皂白便闯进我家中,不但出手打人,还摔砸东西,地上的碎瓷片便是证据,还望两位官差大哥能代宋大人主持公道。『**言*情**』” “这是自然,请卫姑娘放心,”与卫长蕖说完,那领头衙役吩咐另一名衙役道:“去,将这三人绑了送到县衙去。” “不,我不要去县衙,”瞧着衙役拿着铁链子冲着自己走来,王川海吓疯了一样,一个劲儿的哭喊:“表妹,我错了,你放过我们吧。” 王东来也看向卫长蕖,软下嗓子祈求道:“蕖儿,是二姑丈错了,川河还小,咋经得起县衙那大板子,你就行行好,在两位官差大哥面前说说好话吧。” 江氏瞧着王川河被吓得哇哇大哭,王川海吓得脸色铁青,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毕竟是个心软的,一时之间,有些看不过去了,便扭头想对卫长蕖说:“蕖儿,你看……” 江氏的求情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卫长蕖硬声打住。 “娘,这事你就别多管了,你刚才才说,这个家我做主,我说了算,既然如此,你现在什么也别多说,有些人做错了事情,就应该承担应得的后果。” 她今日定要杀鸡给猴看,若是今日不狠狠惩治一下王家三父子,接下来的日子,不知老卫家那几个极品婆娘又会闹出什么事端。 她可没有那些多闲功夫,整日与那些贼婆娘周旋。 江氏瞧着卫长蕖是铁了心的要收拾王东来父子,便也闭口不再说话半句话。 她自己也有孩子,只是瞧见王川河哭闹一时有些于心不忍,但是要让她做蕖儿不高兴的事情,她还是万万不会,况且蕖儿说的话很对。 衙役很快给王东来父子三人戴上了手链,那带头的衙役与卫长蕖客气的打了声招呼,便押解着他们离开了山神庙。 瞧热闹的村民瞧见衙役押解着王东来父子三人出来,都纷纷退到道路两边,赶紧的,腾出道路来。 王东来父子被押着上了路,前来山神庙瞧热闹的村民也散了,都纷纷跟在那两名衙役与王东来父子三人的身后,下了山神庙,并且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潘氏一眼就认出了王东来父子。 她对贾媒婆道:“这不是老卫家的二姑丈,还有两个外孙吗,就这样被抓去县衙大牢啦,不行,我得赶快跑去趟老卫家,知会老卫家的人一声。” 潘氏说完,就扭扭捏捏抄小道就离开了。 贾媒婆与老卫家的姚氏有过节,她还没来得极说话,潘氏就已经跑开老远了,只见她冲着潘氏离开的背影,狠狠的啐了一口唾沫。 “我呸!臭婆娘,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去报信,难道老卫家会赏你个大元宝么。” 潘氏急匆匆跑到卫家老宅。 这腿还没跨进门槛,老远就听见她的喊声:“长燕娘,卫家二姑子,你们都在家吗?” 此时,卫绣与万氏还坐在院子里,两人巴巴的等着王东来父子三人收拾了卫长蕖,提着大袋银子回来。 万氏瞧见潘氏急匆匆跑进自家院子,心里十分不悦,遂拉下一张老脸。 自家的女婿马上就要拿银子回来了,这婆娘咋时候上自家来,莫不是想来借银子的。 “铁锤娘,你这是咋啦,一惊一乍的,咋跑得这么急,这大白天的,莫不是**后面有鬼追你,”万氏不悦的啐了潘氏几句。 潘氏顾不得计较啥,她进了院子,喘了好几口粗气之后,才对卫绣道:“卫家二姑子,你可别坐着了,赶紧去村口看看,”说着,她便伸手去拉卫绣的袖子。 “动手动脚的做啥,”瞧见潘氏伸手拉自个的闺女,万氏恼怒的拍开潘氏的手:“铁锤娘,你这话咋也不说清楚,叫我家绣去村口看啥,看那一棵大柏树吗,那有啥好看的,又不是没见过。” 潘氏心急的拍了拍大腿,急着道:“哎呀,老婶子,你就甭打岔了。” “卫家二姑子,你男人,还有两个孩子都被衙门里的官差押走了,我这是抄近路赶来通知你们的,你再坐着不动,可就见不着了。” “啥,我男人被衙门里的官差抓走了,”卫绣听后,一时惊乍得**从凳子上腾起来:“哎哟,我的命咋这么苦呢,”她哭嚎两声之后,看向万氏,道:“娘,这可咋办哟,东来,川海,川河都被官差抓走了。” 万氏听说之后,可心疼自个的女儿了。 她咒骂道:“老四房那杀千刀的白眼狼,竟然敢让官差抓自己的二姑丈,简直是无法无天了哟,哎哟,我这气得……” 潘氏瞧见卫绣,万氏哭天抢地,道:“老婶子,卫家二姑子,你们可甭再去招惹你家老四房那贱丫头了,我听说啊,那贱丫头手上有县太爷给的令牌,那是随时都可以进出衙门大门的,今儿我可亲眼瞧见了,那两名官差都对那贱丫头客客气气的,我还听说啊,昨儿早上,县太爷家的公子,亲自带着风水先生上咱们十里村来给你家老四房那贱骨头看宅基地风水呢,这贱骨头如今长本事了,招惹不得了。” “哎哟,杀千刀的贱骨头哟,咋就那么狠心呢,”卫绣一边哭一边骂,完了,她擦着眼泪看向潘氏,问道:“铁锤娘,你说的可都是真的,那贱丫头手上真有县太爷给的令牌。” “卫家二姑子,我骗你做啥,骗你又不能多长块肉出来,有啥好骗的,”潘氏回道。 “我可是亲眼瞧见,那赶车的小伙儿,亲自将那牌子拿给那贱骨头的,还说什么,县太爷夫人让那贱骨头有空就去县衙里坐坐,天呐,那贱骨头可连县太爷夫人都识人,老厉害了。” 卫绣听完潘氏的话,她悔恨啊,悔得肠子都青了。 若是她早知道那贱骨头如今这么有本事,她作死啊,还敢去招惹贱骨头。 都是姚春花害她的呀,这下可害苦了她们一家人哟。 “姚春花,你这个臭婆娘,给我滚出来,”此刻,卫绣恨透了姚氏,她恨不得抓住姚氏,狠狠的打她几个大嘴巴。 姚氏正躲在灶房里烧火做饭。 她听见卫绣又凶又恼的怒吼声,吓得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她现在若是出去,卫绣,万氏那对母女,非得拔了她的皮不可。 “娘,好像是二姑在叫你呐,”卫长燕瞧见自个的娘没动静,出声提醒道。 姚氏刮了她一眼,呵斥道:“你这孩子,脑袋咋那么猪呢,你们听见你二姑那吼人的声音吗,娘若现在出去,不得让你阿婆,二姑扒了皮哟。” “噢,”瞧见自个的娘不高兴,卫长燕噢了一声,底下头继续生火,不敢再多说半个字。 姚氏想起什么,突然对她道:“燕儿,去,赶紧去将厨房的门拴上。” 姚氏心想,万不能让自个那个恶婆婆,还有那刁钻的二姑子闯进灶房来,否则,她今儿就要倒大霉了。 姚氏说完,卫长燕听话的起身,跑去就将灶房的门拴好,姚氏这才放心。 老卫家院子里,潘氏瞧着卫绣又哭又闹,赶紧劝说,道:“哎哟,卫家二姑子,你可别再哭了,你赶紧去趟村口吧,指不定还能瞧见你男人和两个孩子,若是再耽搁时间,恐怕人就被押着出十里村了。” 潘氏说完,万氏也点点头,赞同道:“绣,铁锤娘说得没错,你赶紧去趟村口,娘陪着你去。” 听了两人劝说,卫绣这才擦干眼泪,道:“娘,你说得对,咱们这就去。” “哎哟,我的命咋那么苦呢。” 三人迈开步子,就奔出了老卫家宅子,冲村口而去,只听得卫绣一边走,一边哭骂。 三人到了村口,赶巧正遇上那两名衙役押解着王东来父子前来,身后还尾随了二三十个瞧热闹的村民。 卫绣瞧见自个的男人,两个孩子被粗壮的铁链锁着,一颗心都疼摆了,赶紧就想要扑身过去,只见她是哭得简直是惊天动地,肝肠寸断。 “哎哟,孩子他爹,这是咋的了,”她先想要扑向王东来。 衙役瞧见卫绣疯般的朝王东来扑过来,便连刀带鞘将腰间的那把大刀拔出来,横竖一下,伸手挡在卫绣的面前。 “哪里来的疯女人,赶紧走开,再敢阻碍我等办公务,小心将你一并锁了带去衙门。” 卫绣不怕死,哪里肯听,她伸出手,一把抓住那衙役的手臂,了疯似的,就要往王东来身上扑。 “你们放了我男人,孩子,我男人没犯事,你们不能抓他。” 那衙役瞧见卫绣哭啊,闹啊,简直就跟疯女人没什么两样,她扑抓了几下,因为用力过猛,头上挽的髻也散了。 此时她披散着一头丝,哭得一脸鼻涕眼泪的,着实令人厌烦。 “疯女人,”那衙役皱眉十分厌弃的瞟了卫绣一眼,随即手臂一推,狠狠的将卫绣推倒在地。 “绣,你咋样了?”万氏瞧见卫绣摔倒在地上,蓬头垢面的模样,心里一急,便喊了出来,喊完,她赶紧上前去将卫绣拉起来。 王东来瞧见自个的婆娘哭死哭活的闹,半点作用都没有,急着道:“孩她娘,你赶紧回去给爹商量一下,你们老卫家祖上出过县太爷,也算是官宦人家,你让爹去衙门向县太爷求求情,让县太老爷开开恩呐。” 王东来话落,只听得王川海也哭闹起来。 “娘啊,我不想坐牢,你一定要救救我。” “娘,哇……”紧接着,王川河也哭闹不止,他一边哭一边道:“娘,我不要被打板子,打板子很痛的。” 那领头衙役,瞧见这一家四口哭哭闹闹,那疯女人又阻了去路,一时就恼怒了。 他大喝一声道:“哭啥,闹啥,现在还没到衙门呢,大人还没打你们板子,想要哭闹,等大人打了你们板子再说,都给我让开。” 那领头的衙役几句话吼完,没人再敢挡道上。 王东来父子三人被押上囚车,很快,那两名衙役便赶车离开了十里村。 瞧完了热闹,众人便都散了,各自回了家。 万氏搀扶着自个的女儿,揪得心一阵疼,道:“绣,你甭光顾着哭,咱们赶紧的回去找你爹商量一下,让你爹去县衙求求情,再怎么说,咱们老卫家也是出过县太爷的。” “嗯,娘,都听你的,”说完,卫绣便跟随万氏回了老卫家。 山神庙。 余氏瞧见所有瞧热闹的村民都散了,才神色担忧的走进屋子,她进屋就握住江氏的手,关切的问道:“嫂子,这是咋整的,那王家父子咋会上门来砸东西。” 听余氏这么一问,江氏深深叹了口气,“哎!还能为个啥,老卫家的人不就是瞧上了蕖儿的钱么。” “因为蕖儿花了四十八两银子买你家地的事情,长燕娘就以为蕖儿如今有钱了,昨儿便挑唆老卫家二姑子上门来讨要,蕖儿没给,还将她们赶出了家门,一准是老卫家那二姑子回去通知了王东来,这不,今儿早上王东来便带着两个小子又打上了山神庙。” 江氏说完,余氏便接过话,道:“这样说来,还真是我家的错,蕖儿花四十八两银子买我家地的事情,也不知道是谁传出去的。” 江氏瞧见余氏有些自责,赶紧道:“春兰大妹子,这咋关你的事情呢,你可甭责怪自己,这都是老卫家的人干的,和你家没有半点关系。” 两人聊了一会儿,余氏便帮忙余氏打扫屋子,卫长蕖将小萝卜头拉到一边,替他处理脸上的伤痕。 小片刻时间之后,一片狼藉的山神庙被重新拾掇干净。 卫长蕖见时间不早了,就准备动身随苏成去醉香坊上工。 眼见家里此刻的情形,锅被砸了个稀巴烂,盘盘碗碗也全摔碎了,现下是没做饭吃了,今日卫长蕖是预备带上江氏,小萝卜头二人一起去镇上的。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听见余氏对江氏道。 “嫂子,我瞧着,你家里现在也没法烧火做饭了,你也别嫌弃我家里的饭菜不合口味,今日你就带上蕖儿,羽儿去我家吃,赶巧了,我今儿早上做得有些多。” “这……”江氏有些犹豫,她道:“春兰大妹子,你家里有病人,我们娘三人去你家吃饭,会不会太麻烦了,你咋顾得过来。” 江氏是想,苗氏常年挂着药罐子,都沦落到卖地抓药的地步了,余氏家里哪里可能有多余的粮食,若是她再带上两个孩子去余氏家吃饭,总归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所以她便随便找了个借口推月兑。 可是余氏是诚心邀请江氏去家里吃饭,坚持道:“嫂子,早饭都是做好了的,有啥顾不过来的,你只管带着蕖儿姐弟俩去就是。” “这!”江氏不知道该说啥,转目看向卫长蕖。 卫长蕖瞧着余氏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便也领她这份情。 她对江氏道:“娘,你就带上长羽随春兰婶子去她家吃饭吧。” 卫长蕖心想,大不了江氏,小萝卜头今日去吃了人家的饭,她明日就买些东西去感谢人家。 况且现在时候也不早了,总归带上江氏,长羽去镇上,加上两个人,马车就跑得慢些,的确是有些赶时间。 卫长蕖说完,江氏便问道:“蕖儿,我和长羽去了,那么你呢,你可也还没吃早饭呐。” “娘,你不用操心我,你忘了,我可是在酒楼里做事,我去酒楼吃就成。” 卫长蕖这样说,江氏才稍微放心,她道:“既然如此,春兰妹子,今日就得麻烦你了。” 余氏假意不高兴道:“嫂子,瞧你都说的啥话,你还跟我客气啥,蕖儿高价买了我家的地,不帮了我家大忙么,这点小事不必如此计较。” 为了赶时间,卫长蕖便与苏成先一步出了山神庙。 江氏又拉着余氏客气几句之后,这才牵了小萝卜头,锁了门跟随余氏去了她家。 到了余氏家里,江氏才知道,她今儿早上哪有煮多了饭,这根本就是骗自个的话,余氏就只蒸了一锅粗面馍馍。 害怕小萝卜头吃不惯粗面馍馍,她非要再炒两个菜。 江氏知道余氏家里不富裕,阻拦着让余氏别忙活,但是任她怎么阻拦就是拦不住余氏。 余氏让江氏先陪着小萝卜头在堂屋里玩耍,自个转身进了灶房。 两三炷香时间之后,只见她端着一碗热腾腾的蛋花汤,还有一碗野菜炒猪肉从灶房里走出来。 这鸡蛋,猪肉还是上次卫长蕖买地时,提来看望苗氏的,平日里,王老实,余氏是舍不得吃了,只留来给苗氏补补身子用。 那猪肉都是切成片,炒熟了,撒点盐巴,用猪油泡着,放得久。 余氏将菜端上桌,王老实拿了碗筷,她将碗筷递到江氏手中,催促道:“嫂子,趁着菜热,你赶紧吃。” 说完,他舀了一碗蛋花汤,夹了几片猪肉,端进屋去喂自个的老娘吃饭。 江氏瞧着一大碗满满的蛋花汤,少说也得敲五六个鸡蛋吧。 她道:“春兰妹子,瞧你还专门弄这些,我们娘俩随便吃点都成,这鸡蛋你还是留着给王大婶补身子。” “嫂子,瞧你说的,你与长羽难得上我家来吃顿饭,煮这点东西可不是应该的吗,”余氏坐下来陪江氏娘俩吃饭,她一边陪江氏说话,一边亲手舀了碗蛋花汤,还特意舀了许多蛋花在碗里,再递给小萝卜头:“羽儿,尝尝婶子煮的蛋花汤好吃不。” 小萝卜头坐在小凳子上,晃动着两条小短腿。 余氏将那碗蛋花汤放在他的面前,他扬起脑袋,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余氏,笑眯眯道:“谢谢婶子招待,”随后他将小鼻子靠进碗边,轻轻吸了口气:“嗯啊,婶子煮的蛋花汤好香啊。” 余氏瞧见他乖巧可人的模样,瞬间就被逗乐了。 她笑了几声,才问江氏:“嫂子,羽儿这孩子咋那么会说话呢,可招人疼了。” 江氏还没回答,就又听见小萝卜头对余氏道:“婶子,长羽会说话,这都是姐姐教的喔。” “是,羽儿说得对,是姐姐教羽儿的,”江氏也赶紧附和道。 虽然王老实家的饭菜简单,及不上家里的味美,但是这一顿饭,江氏,小萝卜头两人都吃得,十分满意,小萝卜头甚至还啃了一个粗面馍馍。 吃饱之后,江氏放下碗筷,她心里深深感叹,真是血亲不如近邻。 卫长蕖赶到了醉香坊之后,因为她还没吃早饭,加之又逛了一大早上山林,还收拾了王家三父子,此时肚子空空如也,十分之没有力气,便让于钱帮忙给她随便炒两个菜吃。 于钱早将卫长蕖当成了自己的晚辈,听说这一大早晨了,早过了吃早饭的时间,卫长蕖还没得早饭吃,饿得头昏眼花,简直是疼到心眼里去了。 他便让卫长蕖去后院的偏厅里歇着,自个抄起锅铲,三下五下便炒好了两道菜,亲自给卫长蕖端去后院。 因为时候已经不早了,卫长蕖刚扒完两碗完,打了个饱嗝,半口气还没得歇上,就听见阿贵在外面喊——卫姑娘,上客了。 卫长蕖只好丢下碗筷,赶快进了后厨,贴上围裙就开始忙活起来。 自打醉香坊的生意稳定之后,每到中午,晚上吃饭的高峰期,醉香坊里都是客座满堂,大厅里几乎是没有空桌位的。 卫长蕖这一贴上围裙,就忙得昏天黑地,简直是锅铲,勺子不离手。 当醉香坊的众人都忙得脚不离地之时,突然醉香坊迎来了两位稀罕的贵客——要问,这两位贵客到底有多贵?且看就知。 这时候,只见两名气质不凡,形貌出尘的年轻公子并排着踏进了醉香坊的大门,两人中,一位身着玄色滚金边锦袍,另一位则身着月锦色暗梅纹袍子,两人刚踏进门槛,前刻闹哄哄的大厅顿时变得鸦雀无声,筷子掉在地上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一些大姑娘,小媳妇盯着凌璟与顾惜昭踏进来,顿时羞得垂下额头,心中千百只小鹿一阵乱窜——天呐,天底下竟然有这等俊美无双的公子,她们可是头一次瞧见呐。 凌璟与顾惜昭踏进屋,惊雷,闪电,素风,谷雨,乐青五人紧随其后。 五个护卫,皆是身着黑色劲装,神色严肃,人人皆生得英姿俊美,这一进来好不扎眼。 众人瞧一眼,便知这两位公子定然是身份不凡。 面对众人打探的目光,只见凌璟依旧面无表情,他那一身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之气,仿佛让人觉得,尔等凡夫俗子多看他几眼,就是亵渎。 相对于凌璟的拒人于千里之外,顾惜昭就显得悠闲自在多了。 顾相府三公子经商多年,常与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上酒楼,茶馆,烟花柳巷那是常有的事情,进了醉香坊自然是得心应手。 只见他手中摇着一把玉骨折扇,风度翩翩,气质优的朝柜台走去。 万来福在瞧着两人踏进门槛的那刻起,就已经被秒杀了,只见他愣,瞪圆一双眸子看着顾惜昭,双手还搭在算盘珠子上,手指头都不晓得动一下。 顾惜昭走到他面前,隔着柜台,他将手中的折扇伸到万来福的眼前,再哗啦一下将折扇收起来。 “掌柜的,带本公子上最好的间,”顾惜昭道。 顾惜昭的声音入耳,这时候,万来福才醒过神来,他赶紧微微躬着身子,笑迎道:“诶,两位公子,请随我来。” 万来福伸出一只手,做了个请的手势,便走出柜台,打前面带路。 他心想,这等衣着不凡,气质出众的公子,他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还是头一遭遇见,兴许这两位公子就是从尚京来的贵公子,万不可怠慢了,否则……否则怎样,他不敢往下想了。 万来福踏上楼梯几步,突然想起一件事,便你回头冲着楼下的苏成大喊:“苏成,将酒楼里最好的碧螺春提上间来。” “诶,来福叔,”苏成赶紧仰头应声,转身便离开大厅赶去泡茶。 万来福将凌璟,顾惜昭领上间之后,笑眯眯道:“二位公子,这便是我们醉香坊最好的间了。” 顾惜昭轻踏进屋,一双桃花目微微转动,向间四周扫了几眼,然后他才懒慵慵道:“啧啧!这就是你们这儿最好的间了?” 万来福听了顾惜昭的话,吓得心里咯噔一下。 他心道,这神仙一样的公子,就是难得招待。 “这位公子,这确实是我们这儿最好的间了,我怎么敢欺瞒您呢,”万来福硬着头皮道。 不知怎么的,自打这两位进了醉香坊之后,他这心里就觉得特别的压抑。 趁顾惜昭还在磨磨唧唧,凌璟已经自闲的挑了个位置准备坐下,见他挑开膝前的锦袍坐落之后,随即挑起一双狭长的凤目,瞟了一眼顾惜昭,淡如风道:“三公子若是嫌弃这里的间僻陋,大可以去那什么万花阁,哪里的间是顶好的,三公子一定会满意。” 凌璟口中的万花阁,乃是止水镇上最大的一家妓院。 瞧见凌璟已经坐落,顾惜昭冲着万来福道:“罢了,这穷乡僻壤的,本公子也只好将就将就了,”随后他也走到八仙桌前,挑开身前的玄色长袍,一**坐在了凌璟的对面。 他看着凌璟道:“喂,黑心肝的,你能不能别总是与我唱对台戏,你明知道,我今日是特地来这醉香坊吃饭的。” 凌璟看也不看他,便回道:“既然三公子是来吃饭的,又何必嫌弃人家间僻陋。” 凌璟话落,顾惜昭别有深意的盯了他几眼。 “那个,黑心肝的,我觉得你今日有些不对劲。” 顾惜昭一口接一口称呼凌璟为黑心肝的,听得凌璟身后的谷雨蹙紧了眉头。 凌璟还没出声,她便开口道:“三公子,请你说话注意点,我家主子可不叫黑心肝。” 顾惜昭抬起眸子,瞪了谷雨一眼,哟呵,这妞脾气了,这么护主心切。 知道谷雨生气了,他反倒调气道:“小丫头片子懂什么,你家主子本来就是黑心肝,不知黑心肝,还黑肺,黑肠,满肚子都黑。” “你……”谷雨简直是气得跳脚。 她心想,若不是主子在面前,她非得几拳打烂顾惜昭那张招蜂引蝶的小白脸。 凌璟像是感觉到谷雨心中恼意沸腾,他道:“谷雨,退下,我和三公子说话,不准插嘴。” “是,爷,”素风拉了她一把,谷雨愤愤的咬咬下唇,退到一边。 ------题外话------ 嘿嘿,小璟出现。 求评价票!妹纸们,5分好评哟… 谢谢今天给月票的妹纸,不点名了,星要出去走走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 第七十五章 顾惜昭,挖墙脚 谷雨愤愤退下之后。『**言*情**』 凌璟眉目清扬,两道幽深的视线落在顾惜昭的身上,道:“三公子何出此言,我与以往有何不同之处。” 顾惜昭伸出自己那根修长的食指头,挠挠自己挺拔的鼻梁尖儿,仔细想了想才道。 “喂,黑心肝的,我怎么觉得你很喜欢这家酒楼呢,以往,你可是比我更加讲究,今日居然说出这样的话,这太不像你的作风了,简直是太反常了。” “哦,是吗?”简单应答了三个字,随即只见他漆黑如墨的瞳孔一缩。 凌璟将顾惜昭说的话一字不落的听入耳中。 别说顾惜昭弄不明白,就连他自己也有些想不通,自打踏进这家酒楼的那刻起,他就莫名觉得有种熟悉的感觉。 到底为何会有这种熟悉的感觉——他俊美的眉头微微蹙紧,实在是弄不明白,他敢说,自己从来未曾来过这样的地方。 这时候,苏成飞快的沏好一壶上等的碧螺春,然后准备提上间。 上了二楼,他走到间门口,瞧见房门是关着的,便轻轻推门而进。 万来福瞧见苏成提着茶壶走进来,便对他道:“将茶壶交给我便是,这两位公子我亲自接待,你自己回大厅忙去。” 万来福害怕苏成年纪轻,为人处事的经验不足,万一一个不小心将茶水洒在了客人的身上,将眼前的两位神爷给得罪了,这可如何是好。 像这等气质不俗,衣着不凡,谪仙一样的公子,就算是他亲自接待,这心里不免也是有些打鼓的,更何况是苏成。 苏成将手中的茶壶递给万来福之后,转身便步伐轻履出了间。 万来福提着茶壶,动作十分小心翼翼的给凌璟,顾惜昭两人各自斟了一杯热茶。 只见那白如玉骨的茶杯里腾腾冒着热气,几点翠绿色的茶叶漂浮在茶水之上,顿时之间,整个间内弥漫着碧螺春的清浅茶香。 凌璟抬手,他修长的指尖刚碰触到茶杯的边沿,就听见惊雷的声音响起:“爷,且稍后。” 话落,不知他从哪里掏出一根细如丝的银针,然后走到桌前,将那丝一样细的银子插入茶水之中。 瞧见雪白铮亮的银针没有生丝毫变化,他才道:“爷,这茶水没有问题,您可以放心饮用了。” 惊雷验完茶,将银针收好,自动退回到凌璟的身后。 顾惜昭十分享受的吸了一口碧螺春甘甜的茶香,随即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茶水。 然后,他再瞧向风雨雷电四人道:“瞧瞧你们几人,一个个神色紧绷,大惊小怪,出来游山玩水,就要懂得放松心情,别总跟你们主子一个德性。” 顾惜昭说完,四人面面相窥,互相对看一眼,没有一人理会他。 他们四大护卫,这一生为主子而生,而活,只要负责好主子的安全即可,其他的都不重要。 万来福杵在间,听着凌璟,顾惜昭两人的对话,再感受间内凝重的气息,只觉得自己脸上一片潮湿,不知不觉之间,他脸上竟然浸出了少许细密的汗珠子。 凌璟动作优的端起茶杯,他将那白如玉的茶杯靠近唇边,轻饮了一口杯中的澄清碧绿的茶水。 顾惜昭瞧着他优的端着茶杯,一副活见鬼了似的表情,只见他瞪大一双桃花目,两道视线落在凌璟的脸上。 “黑心肝的,你真喝了,你不怕被毒死吗?” 他心想,这怪人不是除了瑞亲王府以外的食物,包括茶水、糕点都不碰的吗,居然就这样喝了眼前的这杯茶水。 凌璟放下手中的茶杯,悠悠道:“有三公子陪着,即便是被毒死了,到了地下做鬼,有三公子舍命相陪,璟也不会感到寂寞。” “我呸!呸!呸,乌鸦嘴,”顾惜昭呸了三下,他表情嫌弃道:“本公子说你是黑心肝,还真没错,你要死自己死去,可别拉上本公子,本公子大好年华,风流俊爽,可还没活够数。” 凌璟淡然一笑,显得他的容颜更加温润出尘。 他轻轻挑起剑眉,看向顾惜昭,只是淡的轻笑,不再多说一个字。 万来福捞起袖子,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 “两位公子,这是我们这里的菜单,请二位公子过目,”万来福从间内的雕花案几之上取来菜单,然后硬着头皮走到桌前。 只见他双手捧着菜单,瞧瞧顾惜昭,又瞧瞧凌璟,急得,实在不知道该将菜单递给谁过目。 顾惜昭翘起一只腿,神色懒懒的坐在桌前。 啪嗒一声响,他将手里的玉骨折扇打开,随手摇晃几下,冲着万来福道:“今天本公子高兴,就不点菜了,将你们酒楼的招牌菜全都端上来就是。” “好叻,请两位公子稍后,”万来福赶紧回道。 若是寻常的客人这样点菜,恐怕万来福还会劝说几句,什么点多了吃不完,浪费银子。 但是瞧这两位神爷的穿衣打扮,就知道是非富即贵,他既不敢多说一字半句话,也懒得多说,否则要是得罪了眼前这两位神爷,情况就大大的不妙了。 将凌璟与顾惜昭安顿在间之后,万来福便下楼,准备亲自跑去趟后厨,嘱咐几声,可千万不能得罪了间里的那两位神爷。 只是他这一路走下楼梯,腿脚都吓得软了。 万来福一路扶着墙壁走到后厨,他刚走到后厨的门口,突然膝盖一阵哆嗦,身子一晃,差点没摔倒。 卫长蕖瞧见他脸色有异,关怀道。 “来福叔,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酒楼的生意太好,你太过劳累了?” 听卫长蕖说完,于钱瞧出来了,他放下手中的菜刀,盯着万来福的脸,担忧道:“老万啊,你身体不舒服可别强撑着,赚钱咋有自个的身体重要,若是坚持不住,就去后院屋子里歇息一会儿啊,柜台的事情让苏成小子去顶着。” 万来福瞧着卫长蕖,于钱误会了,赶紧解释。 他道:“老于,长蕖,你们甭操心,我这把老骨头还硬朗着呢,没事儿。” 于钱一听,可就不相信了。 脸色这么难看,这老万头还嘴硬说自个没事,这是骗鬼呢,况且这钱哪有挣得完了。 于钱与万来福相识多年,又在醉香坊做了几年大厨,两人是多年的老哥们,平日里与万来福说句话也随便。 只听得他吹着胡渣子道:“老万,你说你脸色都那么难看了,还嘴犟说自个没事,你以为你还是半大小子么,年轻得很哟?” “老于,你就甭瞎说了,我脸色这么难看,可不是病了,是被吓的。” 听说万来福是被吓得腿脚软,脸色难看,于钱就更懵了。 他干脆转过身来,正面对着万来福道:“老万,你是糊涂了不是,这青天大白日的,谁能吓得到你,你说你这点猫胆儿,咋那么不经吓呢。” 虽然于钱说话不怎么中听,但是实则是出于好意,关心万来福。 万来福十分了解于钱的为人,听于钱这么说,也没说什么多话。 他瞧着二楼间里坐着的两尊神爷,能不吓得脸色白,腿脚软吗? 瞧那两位神爷,那通身的气派,那伶俐的眼神,身后还立着五根铁柱头似的的冷面护卫,这是好伺候的主吗? 卫长蕖的视线落在万来福的脸上,不着痕迹的探究着。 什么事情能将万来福吓成这样,就连上次宋炀携家带口上醉香坊来吃饭,万来福都能得心应手的应对。 卫长蕖在心里默默猜想——此时刻,醉香坊里并没有闹什么出乱子,一楼大厅里依旧客座满堂,而且就在方才苏成还跑进后厨泡了一壶上等碧螺春提出去,那碧螺春可是醉香坊最上等的茶叶,平时都是用来招待贵客的。 如此一想,卫长蕖便不难猜出,唯一可能的情况,那便是刚才上了某位身份尊贵的客人,甚至,连万来福都被那客人身上的气场所震慑住,所以令他才感到胆寒,感到害怕。 卫长蕖越想便越觉得好奇,止水镇还有令万来福见了都感到胆寒的人吗。 想到此,她挑起眼皮,面上带着淡的浅笑,饶有兴致的轻声问道:“来福叔,难不成是二楼间上了什么身份尊贵的贵客。” 万来福抬起额头盯着卫长蕖,他心道,这丫头好犀利的眼神,好聪明的头脑,一猜就中。 “哎哟喂,长蕖啊,这话可真被你说中了,”万来福神色焦急道:“赶紧的,将其他客人点的菜先搁一下,就在方才,二楼间上了两尊大神,咱们醉香坊可开罪不起呀。” 卫长蕖被万来福的口语形容给逗乐,她含笑道:“来福叔,那到底是怎样的人物,你竟然如此紧张,莫不是那人长了三头六臂。” 万来福瞧见卫长蕖神色轻松,说话的语气似半开玩笑。 心道:他都快急死了,这丫头还有心情说笑。 “长蕖啊,你就甭逗叔开心了,赶紧的,烧菜,不要让客人等急了。” 卫长蕖耸耸双肩,她的目光在万来福脸上微微打转,这来福叔啥都好,就是遇到某些事情,太不淡定了。 她笑着道:“来福叔,你可真是急糊涂了,你让我炒菜,总得告诉我客人都点了些什么菜品呀,不然我烧空铁锅么。” “诶哟,瞧我这一时着急,倒是忘了讲了,”万来福扬起手板,轻轻拍了拍自个的脑门,接着道:“间那两位公子吩咐了,只要是咱们醉香坊的招牌菜式,都各自上一份。” 万来福说完,卫长蕖眸色一沉。 醉香坊的招牌菜式,少说也得有几十种,那两人也不怕吃撑死。 不过既然有人这么舍得花钱,这等千载难逢赚钱的好事情,她又何乐而不为。 卫长蕖瞧一眼今天都有哪些食材,略微思索片刻,便快速的掂起锅铲,既然人家那么有钱花,舍得花,她就专挑最昂贵的菜品上。 于钱打下手,准备材料,有专门烧火的人,卫长蕖只管掂勺子,这炒十几道菜也不费功夫。 大约过了三炷香的时间,十多道精美的菜品统统热乎乎的起锅,并装好盘。 万来福亲自出马,将炒好的菜品全都端进间。 十多道菜品摆上八仙桌,每一道菜都是使用精美的盘碟盛装,每一道菜都搭配着卫长蕖亲手雕刻的配菜雕花。 琳琅满目的摆满在桌面上,咋一眼看上去,色香味俱佳,简直是诱得人口水直流。 万来福脸上挤出浓浓的笑意,他侧身站在八仙桌一旁,小心翼翼的向凌璟与顾惜昭两人介绍各道菜品。 只听他道:“两位公子,桌上这些菜品都是我们醉香坊的特色菜品,都是最近才新推出的,这道是玫瑰酱香鸭,肉质鲜美,香滑入口,这道是菊花重阳面,面条是用桂鱼肉做的,入口即化,鲜香美味,这道是芋仁红烧鸡,这紫芋仁啊,是我们醉香坊特有的,两位公子在其他地方可是吃不到的……” 接下来万来福挨个介绍了每一道菜。 凌璟与顾惜昭也不烦他,任他说完。 万来福瞧见凌璟与顾惜昭神色未变,并未打断他的话,便松了一口气,顿时觉得神经轻松了不少。 介绍完桌上的菜品之后,他微微躬着身子,客气道:“菜都上齐了,两位公子请慢用,”说完,他便准备转身出屋。 岂料,他刚走出几步,脚还没跨出门槛,就被顾惜昭叫住了:“慢着。” 前一时刻,顾惜昭夹了一筷子玫瑰酱香鸭入口,他轻嚼几下之后,顿时觉得这道玫瑰酱香鸭简直是美味极了,鸭肉不腥不腻,舌尖上还带点淡淡的玫瑰花香,比他在尚京吃过的许多秘制鸭子都要美味,甚至皇宫里的秘制宫廷鸭都不及。 顾惜昭简单说了两个字,差点将万来福吓了个趔趄。 他赶紧停下步子,转身看向顾惜昭,小心问道:“敢问公子还有何吩咐。” 顾惜昭没有即刻答话,他的视线落在凌璟的脸上,瞧着他正夹了一块紫芋仁慢慢放入口中,优的咀嚼两下。 他心想,真是难得啊,这黑心的家伙,今日不但喝了茶水,还动了筷子,这可是破天荒的头一遭,难道这醉香坊的魅力真有如此之大,难怪能抢了他凤翔楼的生意,果真是有两把真刷子。 顾惜昭凝神想着,好似完全忘记了万来福一般。 万来福心里暗自叫苦,这位公子是拿他寻开心吗,唤住了他,又不开口说话,这是什么意思。 虽然万来福心里暗暗叫苦,没有顾惜昭的话,他脚下像是生根了一样,又不敢自己离开。 他只好硬着头皮,再次道:“敢问公子还有何吩咐?” “哦,”万来福的声音传入耳中,顾惜昭哦了一声,视乎才想起人家似的,他道:“你们这里的菜品味道确实不错。” 说完顾惜昭就闭了口,只见他挑起手中的筷子,再伸向另一盘菜。 这就说完啦,就为了与他说这一句没用的话。 听了顾惜昭夸赞的话,万来福不知该作何表情,当然,心里想的那句话,他是万不敢说出来的。 他盯着顾惜昭道:“既然公子喜欢,多吃点便是,请两位公子慢用,”说完,他又准备迈步走出间。 “慢着,”可是他刚走出两步,顾惜昭又叫住了他。 万来福只好再次停下脚步,他此刻都想哭了,泪流满脸哟。 这位大神爷到底有何事要说,就不能一次性讲完,给他个痛快吗,这样一下一下惊咋,他的老心肝哟,咋经得起折腾。 “敢问公子还有何事吩咐,”万来福转过身子,走到八仙桌前,再次客气的询问顾惜昭。 站在凌璟身后的素风,谷雨瞧见顾惜昭臭屁的模样,两人纷纷翻了个大白眼,对顾惜昭臭屁的行为十分不削。 两人心道,这顾三公子就是一副欠扁相。 万来福耐心的等着顾惜昭尝了几筷子菜,才听到他说:“掌柜的,本公子觉得你们这里的菜品不错,去将你们这里的大厨子叫来,本公子想见见。” “这……”万来福神色犹豫了一下,然后又道:“这位公子,现在这是中午客流的高峰时间,恐怕有些不方便。” 其实不是不方便,一楼大厅里的客人,如今于钱足足自己可以应付。 只是万来福瞧着凌璟,顾惜昭两人身份定然不凡,他害怕将卫长蕖带上间来,卫长蕖会应付不了,会吃亏,所以才寻了这么个这样推月兑的理由。 他话音刚落,只听见凌璟悠悠然开口。 只见他将手中的竹筷轻轻的搭在白瓷碗上,神色十分优,玉润如风,有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意味。 “既然忙不过来,我们便包了这酒楼,让你们大厨也不必忙活了”说完,凌璟微微侧头,轻轻瞟了闪电一眼。 闪电会意,立马从怀中掏出一大叠银票,然后走到万来福面前,他伸手将银票递给万来福,道:“这里是一万两银票,足可以包下整座酒楼,绝度不会令你吃亏,你大可以放心去将你们这里的大厨请上来。” 万来福瞧着闪电手中的一大叠银票。 这公子好阔绰,一出手便是一万两银子,只是借他几个胆子,也不敢就这样收下那些银票。 心知这两位尊神是非见卫长蕖不可,万来福也只得应承,他此刻只希望卫长蕖可千万别出什么事,眼前这两位尊神别为难卫长蕖才好。 “两位公子,您们二位若是想要见我们这里的大厨,我这便去请,但是这些银票,恕我不能收,况且楼下的客人还正吃着饭呢,我咋能将人赶走呢,还请两位公子谅解。” 万来福噼里啪啦说了许多。 顾惜昭早听得不赖烦了,只见他冲着万来福晃了晃手,道:“既然如此,就赶紧的去,别光愣着站在那里不动。” “好叻,我这就去,”瞧见顾惜昭神色有些不耐烦,万来福不敢再多说,赶紧的应承一声,转身便出了间。 下了间之后,只见他腿脚利索的往后厨而去,好在此刻心神稍微定了些,腿脚不再哆嗦了。 万来福人才走进后厨的门口,就先扯开嗓子喊了。 “长蕖,赶紧的,停下手中的活儿,跟叔去趟间。” 卫长蕖头微侧,瞧着万来福走进来,她动作未停,一边掂动锅铲,一边与万来福道:“怎么了,来福叔,难道是二楼那两位吃得不满意。” 万来福心急的摇了摇,道:“不是。” “那不是,你干嘛这么着急,”这时锅里的菜烧好了,收了汁,卫长蕖说话间,往锅里加入盐等调味料,准备起锅。 后厨里生着火,温度有些偏高,万来福本身就有些急躁,刚进来片刻,就只见他额头上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子。 他捞起衣袖朝额头上擦了擦,道:“长蕖啊,叔可真是没办法呀,那两位公子对咱们醉香坊的菜品十分满意,非说要见见你。” “叔一番推月兑,说现在正是中午客流的高峰期,说你不方便见客人,可其中一位公子硬是当即掏出了一万两银票,说什么要包下咱们整座酒楼,让你别忙活了,赶上间去见他们。” 一万两银票,包一天酒楼,这人出手够阔绰,而且处事够狂妄。 不过这的确是桩很划算的生意,那人出一万两银子,只是要求与她见上一面,这见一面,她又不会缺胳膊少腿,她倒是很乐意的,有钱不赚,那是大傻蛋。 况且这么容易就能赚一万两银子,这可比她掂一个月勺子来得轻松加愉快。 卫长蕖将烧好的菜起锅装盘,再配上一朵菜花,苏成便立马进来将那道菜端了出去。 她放下手中的锅铲,看向万来福淡然含笑道:“那么,来福叔,你有收了那一万两银子吗?” “那么多钱,我咋敢收,”万来福想也没想,便这样说了。 卫长蕖的清明的视线落在万来福的脸上,淡淡的目光在他脸上转了两圈,颇有点小小的失望。 她心道:来福叔,你可真是有钱都不会赚呀。 之后,卫长蕖便解上的围裙,然后将手擦洗赶紧,将后厨里的活儿暂时交给于钱,并叮嘱于钱几句。 交待好于钱一些事宜之后,她才再看向万来福,道:“走吧,来福叔,你前面带路。” “好叻,”万来福点头答应,然后走在了卫长蕖的前面。 万来福与卫长蕖上了醉香坊二楼,然后朝凌璟,顾惜昭所在的间走去。 到了间门口,万来福先敲了几下门,自报上家门,听到间内有回音之后,他才敢伸手轻轻欲将间的门推开。 房门刚被推开了半个角落,他就侧过头,轻声对卫长蕖道:“长蕖,叔先进去,你再跟着进来。” 他做事小心翼翼的,深怕间内的两位尊神惩处了卫长蕖去。 卫长蕖当然知道万来福的好意,虽然她畏惧任何人,但是却也领情的点头含笑。 间的门打开,万来来福先迈步走了进去,卫长蕖紧随其后。 两人走到八仙桌前,万来福道:“两位公子,这位卫姑娘便是我们醉香坊的主厨,”说完,他便退至一旁,没有出去的意思。 两位公子气质出众,身份不凡,往往身份地位高的人都是喜怒无常,他万不放心将长蕖一人留在这间内。 虽然他杵在这间内,也帮不上啥忙,但是总归得紧要的关头能帮着长蕖说两句话。 然则,卫长蕖刚走进间,她的两道视线就即刻落在了惊雷,闪电两人的身上。 惊雷,闪电两人瞧见卫长蕖迈步走进间,也同样表现得很是震惊,惊讶,反正心里是各种感觉袭来。 他们俩永远忘不了,这猴精一样的臭丫头片子,居然将一条破鱼卖给他们俩十两银子,害得他们哥俩连媳妇本都赔上了,可真是狠呐。 卫长蕖淡淡的扫了闪电一眼,再将视线移到惊雷的脸上。 只听她道:“你们两个,难道是怀念我那香喷喷的竹筒桂花烤鱼,所以才不辞辛苦,千里迢迢跑来醉香坊吃饭。” “哦,原来我的厨艺这么令人怀念,”说话间,卫长蕖一脸怡然自乐,接着道:“几位公子这般抬爱长蕖的厨艺,真是令长蕖感动万分啦。” 这话说得,好似自己真的很感动一般。 惊雷,闪电对看一眼,无一例外,两人的俊脸都黑成锅底了。 卫长蕖轻飘飘几句话,简直是让两人怄得可以憋出内伤——天呐,天底下还有比眼前这只猴精一样的臭丫头片子更加自恋的人么。 闪电狠狠磨牙,上次吃那劳什么竹筒桂花烤鱼,他出的钱最多。 这猴精一样的臭丫头够狠,够狡诈,赚了大便宜还在这里说风凉话,想到这里,闪电面无表情的瞟了卫长蕖一眼。 仔细瞧了卫长蕖几眼之后,他才现——哦,不,或许这臭丫头现在不能被称之为猴精,或者是瘦猴子了,短短时日不见,只见她脸上多了几坨肉,面色红润,油光水滑的,还猫到酒楼里来做大厨了,这小日子可真是过的阳光味十足啊。 卫长蕖看向惊雷,闪电的同时,凌璟也同样盯着她。 他真是没想到,昔日山神庙遇见的那只瘦猴子居然会是这家酒楼里的大厨,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难怪他总是觉得桌上的这些菜,品尝起来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熟悉之感,原来是出自这只瘦猴子之手。 间里,顾惜昭,万来福,谷雨,素风等人都愣神了。 顾惜昭饶有兴致的盯着卫长蕖,问道:“这位姑娘,难道你认识……”他说话时,手指着凌璟,惊雷,闪电三人。 因为卫长蕖在后厨里掂勺子炒菜,站了大半个中午了,一时之间感觉腿脚有些麻。 听见顾惜昭问话,她便自己挑了个位置,靠着顾惜昭的身旁坐下来,道:“也算不上是认识,只是曾经卖了条鱼给他们两人吃而已,至于这位,”说话间,卫长蕖瞧了凌璟一眼:“面生,不认识。” 既然那两货出现在这里,卫长蕖也能大约猜出,眼前这位品貌出众,表情臭屁的货,有可能就是她前段时间从河水里捞起来的溺水鬼,但是眼前这张令人神共愤的颜再与当日那张脓包脸相对比,简直是隔了不止千万个档次,实在是令她难以相信。 凌璟的幽幽的视线落在卫长蕖的身上,瞧见她悠闲怡然的自个坐下来——心道,这丫头还真是不客气。 更可恶的是,居然就这么轻飘飘的说——不认识他,很好,好得很。 这时候,只瞧见顾惜昭已经拉着卫长蕖问东问西了。 他道:“这么多的菜,真是你做的?” 这货是摆明了不相信她咯,卫长蕖白了他一眼,道:“这是自然,我骗你难道还有银子赚。” 卫长蕖话落,顾惜昭竟然就哈哈大笑起来,笑得那叫一个夸张。 “有意思,我从来没见过你这样有趣的女子。” 卫长蕖瞧着顾惜昭笑得花枝招展,前俯后仰,心想,这就叫有趣了,这货的笑点也未免太低了点,哎!该不会是了羊癫疯吧。 “我的话真那么有趣?你现在不是见着了也不迟。” 她的话音刚落,顾惜昭就立马接过去,道:“看来本公子跑这趟止水镇,算是没白来。” “诶,你给本公子说说,你这些菜里都加了些什么东西,竟然比本公子以往吃过的菜都要美味。” 瞧着顾惜昭一脸祈盼的表情,外带点眨眼卖弄美色。 可是卫长蕖瞧了他几眼,半分半毫都未被他所迷惑,当即就拒绝道:“这可是我赚钱养家糊口的手艺,我凭什么白白告诉你,我又不傻。” 顾惜昭想也没想,便开口:“不会让你白白告诉我的,我出钱。” “你就省省心吧,就算你出钱,我也不会告诉你的,”卫长蕖摇摇头道。 钱是死的,再多也能花完,她这手艺可是活的,可以能源源不断的挣钱,这等不划算的买卖,她是不会做滴。 顾惜昭听卫长蕖拒绝,依旧不死心,一招不行,他再来一招。 只见他紧盯着卫长蕖的脸,道:“要不,你别在这小酒楼干了,悄悄告诉你啊,街头上那家凤翔楼便是我开的,你去我那里做大厨,怎么样?若是你不喜欢止水镇,我在尚京也开得有几家大酒楼,你喜欢待在哪家便在哪家,任你挑选,酒楼每个月的收益,分你三层,你考虑考虑。”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完完全全将间内的其他人自动屏蔽在外。 万来福听见两人的对话,只觉得额头上大滴大滴的滚着汗水滴子,他心道,原来眼前这位公子竟就是传说中那醉香坊的幕后东家,可是这哪里是悄悄与长蕖商量的话,分明是当着他的面,光明正大的挖他醉香坊的墙脚。 卫长蕖将顾惜昭的话听入耳中。 去尚京大酒楼,每月分三层利润,嗯,的确很诱人,但是她的追逐的目标可不仅限于酒楼而已,况且在她最困难的时候,万来福选择相信她,对她也算有知遇之情吧,她怎么可能为了那点蝇头小利,在这时候抛弃醉香坊不管呢。 卫长蕖还没回答顾惜昭的话,她眉目一转,视线无意间落在了万来福的身上。 瞧着万来福满头大汗,甚是比之前还着急的样子,她关怀问道:“来福叔,你怎么了,怎么流了那么多汗。” “啊,”万来福啊了一声,仿似还未醒过神来一样,他扶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子,才道:“叔热,热啊。” 热,很热吗?听着万来福声音如常,她才放心了,热就热吧,只要不是生病就好。 她觉自打这两货进了醉香坊之后,万来福的神色就一直紧绷着的,这两货吃饭就吃饭嘛,搞得像皇帝出游一样,专门吓些老弱病残。 见卫长蕖久久不回答,顾惜昭催促道:“考虑得怎么样了,要不要去凤翔楼,要不要去尚京。” 顾惜昭以为卫长蕖一定会答应,这么好的事情,就像天上砸下来块大馅饼,谁不喜欢,他就等着卫长蕖开口答应就好了。 这时候,谷雨十分不削的白了顾惜昭一眼,她怎么瞧,就怎么觉得这顾家三公子像是在引诱良家少女一样,没个正经,还是自家世子爷好。 卫长蕖当然不知道,自己在谷雨眼中竟然成了那个良家少女,好在不是良家妇女,她盯着顾惜昭,一字一句道:“多谢公子美意,我觉得醉香坊很好,我待着很开心,所以不会离开醉香坊,也不会离开止水镇。” 顾惜昭不敢相信,他就这样被拒绝了。 想他风流倜谠,韬武略,芝兰玉树的顾府三公子,如今到了这等穷乡僻壤的地方竟然被一个女子给拒绝了,难道是他身份大掉价了,还是眼前这丫头不太识货,思前想后,他还是不愿意承认是自己的身份大掉价了。 唠嗑了半天,卫长蕖终于想起了一件事情。 只见她将视线从顾惜昭的身上移开,轻拍一下桌子道:“是你们谁说的,让本大厨上间来见你们一面,便给一万两银子,银子呢,拿来。” 她说话毫不见客气,伸手就要钱。 凌璟听了她的话,唇角居然微微挑起来,展露出一抹温润淡的浅笑,他看向卫长蕖道:“你倒是真掉进钱眼里面去了,那一万两银子是用来包场的,既然现在我们并没有包场,那便不能给你。” 凌璟悠悠开口,卫长蕖听着那熟悉的声音。 她听了几句话,确定之后,突然伸出食指头,指着凌璟道:“呀,真的是你,脓包脸。” “脓包脸”三个字从卫长蕖的嘴巴月兑口而出,随即只听得一阵噗笑。 只瞧见顾惜昭竟然笑得趴在了桌子上,两个肩膀还一颤一颤的,笑得简直是抽了。 他笑完一阵,缓口气才看向凌璟道:“喂,黑心肝的,没想到你还有如此美妙动听的好名字,脓包脸,噗,简直是太适合你了,”接着,他忍不住又一阵噗笑出声。 当顾惜昭笑得抽啊抽的,只见谷雨气恼得预备拔出手中的剑,道:“这位姑娘,我家主子不叫脓包脸,请你说话时注意点。” 她对卫长蕖说完,又恼怒的看向顾惜昭道:“三公子,请你别与这位姑娘一道奚落我家主子,否则,休要怪我对你不客气。” 他们四大护卫生来的使命便是保护主子的生命安全,不光只是保护主子的生命,更是不容许任何人诋毁主子的名声,否则,杀! 谷雨话落,卫长蕖瞟了她一眼,这丫头眼神犀利,周身隐藏着浓浓的杀气,用脚趾头猜都知道,这正是传说中的死侍暗卫。 ------题外话------ 00点,星终于码完了。 谢谢给票票的妹子们。 星是傻蛋,还努力求妹纸们给评价票,想上新人pk榜,结果星已经不算是新人了!第二本鸟 本书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 第七十六章 不给钱的,算你狠 卫长蕖瞟了谷雨几眼之后,无所谓的耸耸双肩,表情还极为无辜。 她看向谷雨淡淡道:“前些日子我从河水里将你们主子捞起来的时候,他本来就是满脸脓包模样,你们主子又不自报家门,我总归不能喂,喂!这样称呼吧,所以了,我只记得他那张脓包脸,便只能这样将就着叫了。” 凌璟听得表情僵着,他不知是该怒呢,还该恼呢,随即两道视线落在卫长蕖那张巴掌大的小脸上。 他心想:时隔这么久没见,眼前这只瘦猴子的德性是半点没变化,还是那么嘴厉古怪,还是那么刁钻精灵,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瘦猴子就是瘦猴子。 说着,卫长蕖话语一转,继续道:“你一个小姑娘家的,动不动就拔剑,火气不要那么旺盛,我又不是要吃了你家主子,淡定,淡定啊,怒易伤肝,经常怒的人容易老得快,小心会嫁不出去。” 卫长蕖话落,只听得顾惜昭又笑得前俯后仰。 素风瞧出卫长蕖并没有恶意,况且还是世子爷的救命恩人,所以她便伸手拉了拉谷雨,示意谷雨不要冲动。 只是谷雨听了卫长蕖的话,简直是气得想要跺脚。 在她看来,卫长蕖顶多十四五岁的样子,比自己的年龄还小,居然称呼她为小姑娘,这真是……咋听着有些怪异的感觉。 放眼整个天下,恐怕也只有卫长蕖敢直接称呼瑞亲王府的雨护卫为小姑娘吧。 谷雨握着剑,气鼓鼓的立在凌璟的身后。 虽然眼前这丫头救过自家世子爷的命,她身为瑞亲王府的四大护卫之一,十分感激,但是这丫头称呼她为小姑娘,她就十分不乐意接受了。 “谷雨,你真是长本事了,呃!越来越会自做主张了,”突然,凌璟呵斥一声,他说话的语调很轻很浅,但是却带着令人不容置疑的威严。 谷雨的一颗心猛颤一下,瞬间惊了神。 她赶紧道:“属下知错,请爷责罚。” 凌璟背对着她,淡淡道:“若是下次再敢自作主张,往后就不必跟着我了,这次且饶了你,退下吧。” 凌璟的话落,一旁的素风松了口气,她赶紧伸手拉了拉谷雨,示意她以后不要再这般冲动了。 要知道,作为爷身边的护卫,最忌的便是冲动,易怒,处事不稳重。 谷雨将剑收起来,对凌璟恭敬道:“属下谢过爷网开一面,”说完,她便退下去,站在了素风的身旁。 这时候,卫长蕖又想起了钱的事情。 她直接伸出手掌,将手掌摊在凌璟的眼前,理所当然的要钱,道:“赶紧的,拿来?” 凌璟面色淡淡,垂下一双古墨般的眸子,温润的视线轻轻落在卫长蕖的指尖。 只见他薄唇微微一动,问道:“拿什么?” 我楞个去,卫长蕖内心微恼,这货是真不明白她说什么,在跟她装傻充愣呢。 将手板掂了掂,继续道:“拿什么,当然是拿钱了,”不然以为她是讨要什么。 “喂,脓包脸,你吃也吃也,见也见了,是时候该数钱了吧,是谁说的,只要我上间来走这么一遭,便给一万两银子,如今我人也来了,还陪你们说了这么半天的话,不该给点辛苦费吗?要知道本姑娘的出场费是很高的,赶紧的,将那一万两银子拿来,我今天心情好,给你们打个折,只要给了那一万两银子,这桌菜的钱就免了。” 卫长蕖说完,惊雷,闪电二人的表情齐齐抽了抽,他们家世子爷这是遇上女土匪了,见上一面就要敲诈一万两银子,这面子也忒么的广阔无垠了些。 相较于惊雷,闪电两人,各自脸上的表情都抽了,而一旁的素风则是静静的盯着卫长蕖的脸,眼神里带着淡淡的探究意味。 她现,眼前这位姑娘还真有点意思,要知道,一般的女子是近不了自家世子爷身的,而眼前这位姑娘却可以肆无忌惮的与自家世子爷同桌,并且世子爷并没有恼怒,这真是太难得了。 凌璟将视线从卫长蕖的手上移到她的脸上,道:“那么,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你给我打了折扣呢?” “呃!”卫长蕖语气停顿了一下,随即摆了摆手,才道:“这倒是不必了,况且你那些感谢的话又不值钱,我要了何用,我只要那一万两银子,爽快点,给钱。” 一旁,顾惜昭一边十分享受的吃着菜,一边饶有兴致的看着两人斗嘴。 卫长蕖说完,他放下手中的竹筷,突然爽朗的笑了两声,再看向卫长蕖道:“你还真是掉到钱眼里去了,你真的很缺钱吗?要不,你还是跟随本公子去尚京吧,本公子其他的东西不多,就是金子,银子多,保准亮闪你的双眼。” 说来也奇怪,以往遇上那等爱慕钱财的女子,他顾惜朝是非常厌恶的,可是今日瞧见卫长蕖满脑子都是钱,甚至还逼着凌璟讨债,但却觉得一点也生不出厌恶的感觉,反而觉得眼前的丫头很可爱。 卫长蕖眉目一转,视线落在顾惜昭的脸上,毫不客气的白了他一眼。 她道:“那是你的钱,与我有何干系,我现在讨要的是属于我的钱。” “有意思,真有意思,那你继续追债吧,我倒是想看看你今天能不能追到债,”说着话,顾惜昭又拿起了眼前的筷子,动作优的伸向盘子里,摆明了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卫长蕖瞧着他吃个饭,还如此卖弄风骚。 心里嘀咕一句:有意思,有意思你妹啊,若不是为了那一万两银子,她才懒得与这两人在间里磨磨唧唧,浪费时间。 万来福默默站在一旁,他瞧着卫长蕖向凌璟逼债,额头上的汗珠子更是一滴一滴往下掉。 他心道:长蕖这丫头,胆儿也太大了点。 虽然他很担心卫长蕖将凌璟给惹恼了,但是却也说不上半句话,只能默默站在一旁,瞧着干着急。 凌璟瞧着卫长蕖谈到钱,两眼放光的模样,心里有些想笑,虽然心里想笑,但是他脸上的神色却半点未变。 这丫头如此爱钱,见了银票,恐怕比见到亲娘还激动,既然这丫头爱钱,他就偏偏不给。 视线重新落回到卫长蕖的手上,凌璟道:“谁给你说,只要你上间来见我们一面,便给你一万两银子,你觉得你的面子有这么值钱吗?要身材没身材,要胸没胸,要**没**,活生生一只瘦猴子的模样,难道你认为在我面前耍几把猴戏,就可以赚一万两了?” 想想在山神庙的日子,这臭丫头不但让他修补墙壁,还让他搭建灶台,简直是将他当成免费的劳动力。 好不容易逮到这样的机会,他就是要狠狠的气气这臭丫头片子。 其实凌璟的形容倒是很贴切,如今卫长蕖这具身体原本就只有十四岁,相貌身体都还没完全长开,的确是要胸没胸,要**没**。 听了凌璟的形容,顾惜昭的特意扬起眉目,朝卫长蕖的身上打量了一番。 卫长蕖敏感的扑捉到顾惜昭打量的眼神,她恼怒道:“看什么看,就算是本姑娘没身材,没胸,没**,那也是货真价实的女人。” 她算是明白了,这两货今日上醉香坊来,是专程来找茬的。 卫长蕖恼怒的说完,凌璟却端起面前的茶杯,优的饮了一口茶水,半分半毫都没有感到意外。 眼前这只泼猴子就是非人类,这样的话从她口中说出来,完全不用感到意外,更意外的事情,他都已经见识过了。 可是顾惜昭听了卫长蕖的话之后,却惊愣了,噗!惊愣之后,他噗笑出声,差点没将口中的东西被喷出来。 凌璟说的那些话,若是寻常女子听了,一早脸都红了。『**言*情**』 可是这丫头不但不脸红,不羞涩,反而还这么语出惊人的回答,这是女子能说得出口的话吗?他现这丫头简直是太有趣了,简直就是一个活宝。 间里的其他人,听了卫长蕖的话之后,早愣在当场了,个个神色怪异,特别是素风,谷雨两个女子,虽然她们是冷血的死侍暗卫,但是女子该有的矜持她们还是有的,眼前这姑娘,简直是太过离经叛道,太过于特别了。 恼完了顾惜昭之后,卫长蕖再次转过眉目来看向凌璟。 她咬着牙问道:“脓包脸,看来你今日是吃饱了闲得蛋疼,故意找上醉香坊来,拿我寻开心的,呃。” 脓包脸——听到这三个字,凌璟俊美的额头微微蹙紧,他挑起一双凤目,往卫长蕖的脸上盯了片刻,才道:“我不叫脓包脸。” “哦!”卫长蕖哦了一声,两道视线凝聚在凌璟那张俊美无瑕的脸上。 眼前这张人神共愤的俊脸,用脓包两个字的形容,貌似,的确有些不妥,不过,他们现在讨论的是给不给钱的事,敢情这货抓不住话里的重点。 “我管你叫张三,李四,王二,麻子,你叫什么名字与我有何干系,我只管要我的钱,要到了钱,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老死不相往来,”卫长蕖道。 凌璟的眉头蹙得更深,甚至隐隐被卫长蕖挑起了丝丝恼意。 这丫头绝对有气死人的本事,可是偏偏他每次都会因为她的话,生恼,生怒,简直是可恶。 他道:“我若是不给呢。” 不给——卫长蕖的视线又在凌璟的脸上凝聚了片刻。 她心想道:不给,不给难道她还能牵条麻子蛇去咬这个说话不算数的混蛋吗?瞧那四大金刚一样的护卫,她是打也打不过,若是打得过人家,她还可以一拳敲昏了,抢了钱就跑路。 想到这里,卫长蕖只觉得心里堵着难受。 啪,一声响,她一巴掌狠狠的拍在桌面上,气愤的咬牙切齿道:“算你狠。” 凌璟瞧见卫长蕖吃瘪,居然难得的好心情。 只见他唇角微微挑起来,展露如沐春风般的浅笑,然后他盯着卫长蕖愤愤的小脸蛋,浅浅道:“彼此彼此,这一遭我胜出。” 卫长蕖瞧着凌璟那张绝美出尘的容颜,绝美到挑不出一丝遐思,就连一个小小的鬓角都生得如此完美。 这人明明是一头狼,却披着一张人畜无害的羊羔皮。 瞧着凌璟玉润如风的浅笑,她道:“笑,你就笑吧,笑死你,”说完,她便收回了自己的手。 随即,她心里月复诽道:妈蛋,这一巴掌啪下去,手掌可真疼。 待微微平息了心里的那股火气,卫长蕖站起身子,侧头对万来福,道:“来福叔,咱们走,”钱都要不到,难道还杵在这里陪这两位爷耍猴戏么。 说完,她便自己先迈出了几步。 万来福瞧见卫长蕖离开,他便冲着凌璟,顾惜昭两人尴尬的笑了两声,客气道:“两位公子请慢用,”着完,他赶紧跟了上去。 顾惜昭懒得理会万来福,懒懒的冲着他挥了挥手。 瞧见卫长蕖已经走到了门口,他大声喊住她:“卫姑娘,我们合作的事情还没谈好呢,你若是想通了,随时可以上凤翔楼去找我。” 卫长蕖将顾惜昭的话听入耳中,只是她头也没回一下,继续往前走。 还合作,合作个屁,都被那臭屁的家伙给气得七窍生烟了,她敢说,间里那两货绝对是一路货色,谁也不是好相与的主。 虽然卫长蕖并没有将顾惜昭的话放在心上,可是万来福听到之后,却心急了。 毕竟人家是尚京来的贵公子,财大气粗的,且是醉香坊能够相媲美的,如今人家特地邀请长蕖去尚京酒楼里做事,的确是天上掉下来的美差,某些人一辈子都求不来的福气。 万来福想到此处,心里是焦乱如麻。 一方面,他不想阻拦卫长蕖追逐大好的前程,另一方面,他确实又是舍不得放卫长蕖离开醉香坊。 间里,凌璟看着卫长蕖起身离开,他一边动作优的转动着手中的茶杯,同时间挑起一双凤目,两道清冷的视线落在卫长蕖的身后的三千青丝之上,一直到卫长蕖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口。 这时候,他才不着痕迹的撤回自己的视线,就连他自己也不曾现,不知从何时起,他看向卫长蕖的眸色之中,多了一些淡淡的兴趣意味。 顾惜昭觉他的眼神中有丝丝细微的变化,便笑着问道:“黑心肝的,难道你对那小丫头有意思。” “你觉得呢?”凌璟抿唇温润一笑,不答反问。 “不说就算了,”问了也白问,顾惜昭自觉没趣,只拿了筷子赶紧的吃东西,只是刚夹了两筷子菊花重阳面,又听他自言自语道:“不过,我觉得那小丫头挺有意思的,比尚京那些大家闺秀可要有趣多了,你若是不喜欢那小丫头,我倒是挺喜欢的。” 顾惜昭话音刚落,就听见凌璟冷声道:“你敢去招惹她?”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不知不觉间,口吻竟然加重了许多。 只觉得凌璟冷冷的话语在头顶上响起,顾惜昭也丝毫不畏惧,只见他依然悠闲的夹了几筷子菜入口,才慢悠然的抬起头来。 他的视线落在凌璟的脸上,现此刻,凌璟的脸色竟然是阴沉沉的,还带点醋酸味儿。 他心道:这小子明明对那小丫头有些意思,却死了鸭子嘴壳子硬,不承认没关系,这不,诈一诈,不就诈出真相了么。 “喂,黑心肝的,你不要用这种幽怨的眼神看着我,搞得我像是抢了你媳妇一样,你就放一百颗心,啊,既然你对那小丫头有意思,兄弟我怎么会和你抢呢,开个玩笑罢了,不要这么较真。” 听完顾惜昭的话,凌璟未说半个字,却陷入了沉思。 他会喜欢那猴精一样的臭丫头,那丫头不但刁钻,而且狡诈,脾气不好,粗俗无比,满口脏话,还喜欢钱,他会喜欢这样的人? 可是,此时此刻他竟然还恍然不知,他已经将卫长蕖身上所有的特点全都总结出来了,若不是因为喜欢,若不是因为对人家有意思,他又怎么会如此注意一个人。 沉思片刻,他隐藏了脸上所有的情绪,看向顾惜昭道:“三公子不是向来喜欢美食么,怎么,今日美食都堵不上你的嘴么。” 这厢,卫长蕖与万来福出了间之后。 两人下了二楼,万来福赶紧加快脚步,几步赶上卫长蕖。 卫长蕖瞧见万来福神色有异,便问道:“来福叔,你怎么了?是不是被楼上那两位给吓到了,用不用去休息一下。” “叔没事,不用休息,”万来福轻轻摆了摆手,思前想后片刻,最后才扬起眉目对卫长蕖道:“长蕖啊,那位公子特地邀请你去尚京大酒楼里做事,这的确是份美差,你不用考虑叔,考虑醉香坊,你若是想去,就尽管放心的去,叔不会怪你的。” 出了间之后,他便已经想通了,他老了,守着醉香坊养老便成了,可是长蕖还年轻,又有真本事在手,他不应该自私自利的将这样好的姑娘强留在醉香坊。 卫长蕖听万来福语重心长的说完,她还以为万来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呢,原来竟是为了说这些。 她冲着万来福轻松的笑了笑,才道:“来福叔,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是你选择相信了我,你对我有知遇之情,况且如今醉香坊的生意这么好,我怎么舍得离开,尚京这么远,我必须得背井离乡,千里迢迢的赶赴过去,这对我来说,未必就是一件好事,你就别再想这件事了,我是不会离开醉香坊,也不会离开止水镇的。” 虽然心里想着让卫长蕖离开,但是此刻听见卫长蕖说出这样的话,万来福心里实则是十分高兴。 人都是有私心,他巴不得卫长蕖不要离开呢。 万来福看着卫长蕖,脸上展露出笑意,道:“既然如此,叔就不再多说什么了,既然长蕖愿意留在叔的酒楼,叔往后定然不会亏待你。”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话之后,才各自去忙了。 大约过了半个多时辰,凌璟,顾惜昭用完午膳,只见两人出了间,衣抉翩翩的从二楼走下来。 两人并排着走下楼梯,惊雷,闪电,素风,谷雨,乐青五人紧紧跟随在两人的身后。 一行七人,除了凌璟,顾惜昭二人惊为天人之外,惊雷,闪电,乐青三人的长相也是百里挑一的英俊少年,素风,谷雨更是冷艳逼人。 七人下了楼梯,大厅里又是一阵雀无声,众人的视线都聚焦在了凌璟,与顾惜昭二人的脸上,不分男女老少,全被二人的风姿所折服。 万来福瞧见这两尊大神总算是要准备离开了,心里瞬间轻松了不少,接着悠悠舒了一口气。 醉香坊庙小,供不起这两尊大神,早走早好啊,否则他那颗老心肝哟,可真受不得刺激了。 此时,他瞧着顾惜昭手摇着玉骨折扇走过来,脸上还带着炫目的笑容,看上去心情好像呗不错,便问道:“两位公子可吃好了。” 顾惜昭微微点头,简单道:“还算不错。” 他说完,侧头看了一眼乐青,乐青即刻会意走向柜台,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递给万来福道:“掌柜的结账。” 万来福接过银票,定神一看,是一张面额一千两的银票。 吃一顿饭而已,醉香坊最贵的菜品是十两银子一道,那一桌子十多道菜,顶多只要一百多两银子,此刻定然是要找零的。 万来福正准备拿起算盘算账,准备找零,可是他再抬头一看,凌璟,顾惜昭等人已经快要跨出门槛了。 他赶紧放下算盘,追赶出去,大声喊住顾惜昭,道:“公子请留步,还没找您钱呢。” 乐青听到万来福的喊声,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对他道:“我家公子说了,这顿饭他吃得很满意,所以不用找了。” 乐青几句话说完,还没等到万来福开口说半个字,便已转身走了。 万来福手里捏着那张银票,微微的晃了晃脑袋。 他心叹道:这些有钱人,可真是花钱如流水啊,一掷千金,这一千两银子都快顶上醉香坊一日的收入了。 送走了那两尊神,吃过中午饭之后,卫长蕖瞧着上酒楼的客人渐渐的少了,大伙儿慢慢的都清闲下来。 想到家里的锅碗盘碟,今早都被王东来砸得稀巴烂,全都不能用了,卫长蕖便准备趁中午这档子空闲时间去街上逛一逛,好买套新餐具的回去。 逛了半个时辰,卫长蕖买了一套碗,一套盘子,还有一口新锅,另外又上肉摊子割两块猪肉,再去菜摊买了几斤大白菜,外加一袋白面粉。 猪肉,和那几斤大白菜比较轻,她自个能提着走,便当即付了钱,拿着东西离开小贩的摊子。 至于锅碗盘蝶,还有一大袋白面粉啥的,因为太重了,就只付了些定金,让店铺的伙计帮忙直接送到醉香坊去。 如今醉香坊在止水镇出了名,店铺的老板听说是往醉香坊送东西,半点也没犹豫,高高兴兴的就答应了。 买齐东西之后,卫长蕖正准备回醉香坊,然而就在这时她却被一双怨毒的眼睛给盯上了。 盯着卫长蕖的不是别人,正是老卫家的二姑子卫绣。 自打王东来父子三人被押解着离开十里村之后,万氏,卫绣母女俩便急着找到了卫老爷子,然后拉上卫老爷子,当即就赶着家里的牛车上了止水镇,准备去衙门给王东来父子三人求求情。 因为醉香坊离县衙很近,而且均处在集市中心地带,宋炀为官清廉,处事刚正不阿,没有市井流氓敢在县衙门前的大街上生事,所以许多小摊贩都喜欢将摊位设在县衙前的那条大街上,而此时,卫长蕖正好就在县衙门前的那条街上采买东西,赶巧就冤家路窄,碰着了。 老卫家那三口人赶到县衙之后,完全是一群乡巴佬进城,完全不懂规矩,他们一不擂鼓喊冤,二不祈求衙役进内堂先通报一声,便直接堵在县衙门口撒泼大闹。 特别是卫绣,更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她了疯的与衙役厮扯,嚎哭大闹,把自个弄得蓬头垢面,鼻涕眼泪一股脑儿往下流,甚至冲着衙役大喊大叫,说什么老卫家是出过县太爷的,是官宦人家,宋炀都得靠边站,说什么王东来父子三人是官宦人家的女婿,金贵着呢,宋炀不能将他们关押入大牢。 守门的衙役瞧见她像个泼妇一样又吵又闹,当即便将她轰出了县衙,并将她赶出去远远的。 万氏瞧见自个的女儿被衙役轰出来,赶紧上前去搀扶着。 之后,卫老爷子又上前去求情。 可是因为之前卫绣大嚎大闹,扯着衙役又抓又打,那些衙役们早就不耐烦了,便连同卫老爷子也一并给轰了出来。 卫老爷子觉得自己的老脸都被丢尽了,便背着手愤愤的准备离开。 老卫家三人专程前来县衙替王东来父子三人求情,愣是连县衙的大门都未得踏进去。 当三人一脸愤愤准备打道回十里村之时,赶巧了,卫绣就刚好瞧见正在街上采买东西的卫长蕖。 “娘,那不是老四房那贱骨头么?”她一只手拉了拉万氏的胳膊,另一只手指着卫长蕖所在的方向道。 万氏听她这么一说,便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绣,你没瞧错,那不就是老四房那贱骨头吗?这杀千刀的贱骨头,害得自己的二姑丈进了大牢,自己却在这里逛街,良心都让狗吃没了,娘要是早知道这杀千刀的贱骨头如此能祸害人,当年老四死的时候,就该将她一并给活埋了。” 卫绣瞧见卫长蕖手里提着两大块猪肉,还有几斤大白菜,顿时一股熊熊的火气从胸口升腾起来,直接燃烧到脑门。 她男人,还有两个孩子此刻正在衙门的大牢里蹲着,这杀千刀的贱骨头倒是过得快活自在。 想到这里,卫绣远远的刮了卫长蕖几眼,她真狠不得立马扑过去咬卫长蕖几口解气。 扒开万氏的手,只见她怒气冲冲的就朝卫长蕖的方向走去。 这厢自个的女婿,还有两个外孙还蹲在大牢里的,万氏深怕自个的女儿再搭进去。 要知道,老四房那贱骨头的手上可是有进出县衙的令牌子。 万氏瞧着卫绣已经走出了好几步,她赶紧唤住卫绣,道:“绣,你这是要干嘛去?” “娘,你先甭管,我自有主张,”卫绣气疯了,她简单回了万氏一句,头也不回继续向卫长蕖走去。 万氏更加着急了,她扭头瞧着卫敬山道:“孩子爹,这可咋办呀,你赶紧的想想办法呀,这里离县衙这么近,老四房那贱骨头手里有县衙的牌子,绣去与她闹,肯定会吃亏的哟。” 卫敬山瞪了自个的老婆娘一样。 他那个二女儿,从小时起,就被这老婆娘给惯坏了,不但个性强,脾气还坏,若不是她主动上门挑事,怎么会害得自个的男人,孩子都蹲了衙门的大牢。 “哎,真是作孽啊,”卫敬山深深的叹了口气。 万氏瞧见他只叹气,半句话不说,心里便有些恼。 她抓住卫老爷子的衣袖,哭啜道:“哎呦,死头子啊,那可是你的亲生女儿哟,如今你女儿就要被那贱骨头作践了,你居然半点不吭气,你咋当爹的,你这个没良心的呀,若是绣出了个啥好歹,我也不活啦。” 万氏当街拉着卫老爷子哭啜,虽然她的声气嚎得比较低,但是周围的人还是听见了。 一些路人瞧见两个老不死的都这把年纪了,还在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也不知道害臊,老没羞的,便有几人瞬间就围了过来,并对着万氏与卫敬山指指点点。 瞧着路人指指点点,卫敬山用力的甩开万氏的手爪子。 此刻,他心里对万氏简直是厌弃极了。 心道:今日他这张老脸,都被这母女俩给丢尽了。 卫敬山的胳膊用力一甩,万氏脚下未站稳,摔了个趔趄,整个人就差点栽倒在了地上。 她怒目盯着卫敬山,道:“好啊,老头子,你竟然敢甩我,我为你生儿育女,操持家务,老了老了还要被你嫌弃,哎哟,我的命咋这么苦呐。” 身处大街之上,当着几个路人的面,她竟然越嚎越厉害。 万氏尖酸的嚎声入耳,卫敬山是忍无可忍,冲着万氏便怒吼几声。 “你这老婆娘,就知道嚎,嚎个啥,你当这里是老卫家吗?当街哭嚎,你是嫌咱老卫家的脸面还没被你丢光吗?再嚎,再嚎便给老子滚回娘家去。” 卫敬山几句吼完,万氏吓得身子抖,若是这把年纪了还被赶回娘家,岂不是臊皮死了。 看来老头子是真火了,她可不敢再胡乱哭嚎半句了。 万氏遂闭了嘴,只见她撸起袖子,两把擦干自己脸上的老泪,软下语气对卫敬山,道:“老头子,你甭吼我,我这不是担心绣吗?” “你担心个啥,绣都已经走远了,”说完,卫老爷子赶紧的,朝着卫绣,卫长蕖所在方向追去。 万氏也迈开腿脚,赶紧的追上卫老爷子。 这时候,卫长蕖正在一个摊前看东西,卫绣怒吼着朝她冲过来。 “小贱骨头,是你害得我男人,孩子蹲了大牢,今儿我非得跟你拼了,”吼完,她便预备扑向卫长蕖。 卫长蕖那可能站着不动,等着她来扑。 只见她双脚滑过地面,身形一扭,轻轻松松便躲过了卫绣的那一扑。 “好啊,贱骨头,你还敢躲,我让你躲,”一扑不着,只见卫绣张牙舞爪再次朝卫长蕖扑身过来。 卫长蕖继续躲,卫绣扑得累死了,却连她的衣角边走沾不到。 万氏,卫老爷子站在一旁看着,心里干着急。 这时候,万氏甚至忘记了这条街就在县衙大门前,只听得她冲着卫绣道:“绣,那贱骨头狡猾得很,你抓不住她,你便用东西狠狠的砸她,狠狠的砸死她。” 卫绣累得喘了好几口粗气,听了自个老娘的话之后,她心一沉,气愤愤的咬着牙。 心道:这的确是个好办法,她就不相信,今儿个收拾不了这贱骨头。 瞧见街边摊面上摆着的小东西,卫绣想也没想,一把抓起来,不管是什么东西,一股脑儿全都冲着卫长蕖的身上砸去。 卫长蕖瞧着迎头飞来的东西,她左闪右躲,倒是没有伤到半分半毫。 可是那些杯杯罐罐的小东西,落地之后便摔了个粉碎,乒叮嗙当出一阵摔碎时的脆响。 这卫绣还真是气疯了,连小贩的摊上的商品,都敢胡乱抓了用来砸自己,也不怕那些摊贩事后找她算账。 想到这里,卫长蕖唇角微微勾起,她想啊,待会儿可有好戏看了。 卫绣正砸得起劲,只听得她一边抓东西砸卫长蕖,还一边咒骂道。 “我砸死你个贱骨头,我砸死你个害人精。” 周围的人瞧着卫绣如此的疯狂举动,不管是那些折了东西的小商贩,还是上街赶集的人,都纷纷冲着卫绣指指点点。 只听得有人道:“这婆娘还真是恶毒啊,对这么个小姑娘又打又骂。” 那人说完,另外又有人道:“若是这婆娘是我家的,我非将她拖回去,吊在家里的柱头上狠狠的抽上几十鞭子,再饿她三顿饭,收拾得她老老实实的。” 街上热闹非凡,而止水镇最大的钱庄,通宝号二楼的室里却是悄悄然,一派宁静。 通宝号正对着那条街道,此时此刻,凌璟正玉树临风般站在花窗前,只见他挑着一双凤目,两道幽深的视线飘远,轻轻落在那闹事的街上,注视着那道纤细的身影。 他瞧着街上那道熟悉的身影,左躲右躲,像是再陪那妇人游戏一般,不自觉的竟然挑唇一笑。 别人或许不清楚那丫头的鬼心思,他确是一清二楚的。 那丫头分明是故意引诱那疯的妇人去摔砸那些小商贩摊子上的东西,真是有些意思。 素风静静的站在自家主子的身旁,她的目光随着自家主子视线的方向瞧去,正好瞧见街上那闹哄哄的情景,不由得蹙紧冷厉的眉头。 她心道:街上那姑娘,不正是今日在醉香坊所遇见的那位大厨么,怎么会惹上那等蛮混不通道理的泼妇。 “世子爷,是今天咱们遇见的那位姑娘,需要属下下楼去处理一下吗?”素风淡淡道。 凌璟抬起如玉般的手,轻轻摆了摆,对素风道:“不用,若是她连这点小事情都解决不了,又怎能让原本快要关门的酒楼重新火爆起来,要知道,那家醉香坊所面对的劲敌可是凤翔楼,顾三公子堪称是做生意的奇才,你有听说过他何时做生意亏过本吗?整个凉国十几家凤翔楼,单单就止水镇这家凤翔楼亏本了,若非那丫头有真本事,又怎么能挤垮顾府三公子名下的产业,区区一个泼妇而已,她还未放在心上。” ------题外话------ 感谢给票票的妹子,么么哒 推荐:《帝王宠之卿本妖娆》/顾南西 打家劫舍,坑蒙拐骗,偷香窃玉,这是他?不,这是她。 魅颜谪骨,绝代风华,倾蛊尘世,这是她?不,这是他。 小剧场: 某夜,扑到进行时。 “现在亲也亲了,抱也抱了,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好。” “一经收货,概不退不换,终生保修。” 嗯,趁热打铁。 “好。” “以后我打家劫舍,你就得为虎作伥。” 嗯,得寸进尺, “好。” “以后,你的人是我的,心是我的,还有钱,都是我的。当然,我是你的。” 嗯,霸王条款。 “好。” “成交,盖章。”说完,凑上去,直接亲! 嗯,终于可以名正言顺耍无赖。 本书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 第八十章 邻里亲情,挖宅基 童言童语的话,将众人逗得哈哈大笑。 一大清早的,山神庙里就响彻了冯氏等人的笑声。 江氏此刻很忙,既然小萝卜头说自己能穿衣服,便也懒得再去管他,任由着他自己胡乱捣腾。 花了有一会儿功夫,小萝卜头才勉强将自个的小袍子穿戴整齐。 只见他蹬着两条小短腿下了床,再将鞋袜都穿好,还像模像样的将床单和被子都拉平整,最后才蹬蹬蹬几步跑到灶台边。 “姐姐,你炒的什么菜呀,这么香,”这一边问着话,一边踮起一双脚尖儿,眼巴巴的瞧着锅里。 卫长蕖心想着,自家这个小吃货弟弟,睡觉的时候,吵不醒,雷打不醒,刚刚闻一下红烧猪蹄子的香味,就醒过来了,那小鼻头真是比狗鼻子还灵光。 “长羽,姐姐正在做红烧猪蹄子,今天咱们家里要开工建房,你乖乖的去一旁玩喔,姐姐没空招呼你,”卫长蕖柔下嗓音,笑着道。 她刚说完,就听见小萝卜头接过话。 “姐姐,长羽乖乖的,不给姐姐添乱,长羽就只是看看,闻闻,不想吃喔,”这一边说不想吃,是卫长蕖瞧见,某只小吃货口水都差点流出来了。 冯氏,余氏等人瞧着小萝卜头呆萌爱的模样,又一阵笑。 这时候,江氏已经舀了一盆洗脸水,她将小萝卜头拉到一边,准备给他擦把一下小脸。 这盆热水放得有一会儿了,再不赶紧给小萝卜头洗把脸,就该放凉了。 待红烧猪蹄子慢煨收汁之后,卫长蕖加入调味料,起锅装盘,再撒上些女敕蒜苗花,乍一眼看着盘中,简直是色香味俱佳呀。 卫长蕖将烧好的红烧猪蹄子先端去祭台上搁着,再准备着手炒下一道菜。 随着她炒菜,菜香味不断的飘出屋子。 坐在屋外的工匠们,闻见菜香味,馋得一个一个口水直流,肚子也跟着咕噜咕噜闹腾起来。 大伙儿都围坐在一块儿聊天,这时候,其中一名工匠道:“哎哟哟,这家烧的菜贼香啊,好像还有肉的味道,咱们今儿算是有口福了,以前咱们帮那么多人家盖过宅院,从来没闻到过这么香的饭菜,简直是呛得我直流口水啊。” 那工匠话落,另一名又接着道:“不是么,听林师傅说,这家的姑娘,是止水镇醉香坊的大厨,如今醉香坊的名气老好了,醉香坊大厨烧的菜,能不香吗,上那醉香坊吃饭老花钱了,咱们吃不起,不过咱们今天能吃上醉香坊大厨烧的菜,算是运气好啊。” “不是么,既然人家主人这么舍得花钱招待咱们,咱们待会儿上工的时候,得勤快着点,”又有人道。 “那是,那是,吃了主人家这么好的饭菜,若是上工偷懒,岂不是对不起人家。” 一群人,七舌八嘴的便说开了。 虽然隔着一层墙壁,但是那些个工匠们说的话,还是一字不差落入了卫长蕖的耳中。 她听后,抿起嘴唇微微露出笑意,看来今日来的这些工匠,都是些老实,憨厚的人,定然不会耍什么小心思,故意偷懒拖工骗取更多的工钱。 看来,宋礼学识人的眼光还是挺不错的,这样一来,她便不用专程监工,每日大以放心随苏成去醉香坊上工了。 大约又过了半个时辰,卫长蕖将其他的几道菜也都一一炒好起锅,装盘了。 王老实见早饭已经做好了,便帮忙将两张桌子都搬出门去,挑了块平坦一些的地方,将两张桌子摆放在山神庙前的那块空地上。 那些工匠见王老实搬了桌子出来,都主动将自个**下的凳子提去桌子旁边摆好,准备着开饭。 这厢,刚将桌椅板凳摆放好,江云贵便与林建春拜祭完地神回来了。 只听得江云贵与林建春道:“林师傅,你先去桌那边坐下,马上就要开饭了,”招呼了林建春上桌之后,他便端着整猪头进屋去放了。 十二个工匠,加上王老实,江云贵,一共是十四个大男人,挤一挤,每张桌子勉强坐七个人还是以的,至于卫长蕖,江氏等人,便将饭菜摆在祭台上将就着吃便成了。 瞧着外面众人都坐好,江氏,冯氏,余氏三个女人便忙着上菜,王老实,江云贵帮忙拿碗筷,卫长蕖去提烧酒。 烧酒打得不多,只有一小壶,仅够每人小酌一杯,不是卫长蕖舍不得,而是吃完饭就要开工做事,让那些工匠喝多了酒,总归会耽误事情,小酌一杯刚刚好,早上露水雾气较重,刚好以暖暖手脚。 江氏等三人将一道道菜端上桌之后,众人瞧见满桌子的好菜,顿时就忍不住吞咽口水。 瞧着红烧猪蹄子,烧得酱红酱红的,瞧一看就馋死人了。 再看那鱼香茄子,蒜苗鸡蛋,白萝卜头猪骨汤,辣子胭白菜,每一道菜都是色香味俱佳,还热乎乎的往外冒着热气呢,闻一闻就已经香破鼻了。 上完菜之后,江氏进屋,准备去端椒盐花卷出来。 她取了两只大海碗,夹了一些花卷在碗中,留在屋里她们几个女人家吃,其他的大半盆,便全都端去了屋外,管男人们吃个够数。 卫长蕖瞧着众人已经动筷子了,便站在一旁,大声道:“诸位,今儿的饭管够,管饱啊,大家尽管放开肚子吃,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不是。” 听卫长蕖这么说,林建春心里十分感激。 他扭着头,看向卫长蕖,道:“卫姑娘,你们也赶紧去吃饭吧,别搁凉了,我们这些大男人不需要你招呼的,随便得很。” “嗯,林师傅慢用,”说完,卫长蕖便邀着江氏等人进屋吃饭了。 椅子,凳子都拿去给了外面的那些男人坐了,几个女人只好将就着站在屋子里吃。 江氏端起大海碗,将热乎乎的花卷往冯氏,余氏两人的碗筷夹,然后又高兴道:“二嫂,春兰妹子,你们赶紧趁热尝尝,这椒盐花卷好吃了,比那大白馒头有味道。” 江氏话落,冯氏便迫不及待,夹起碗里的大花卷,大大的咬上一口,松松软软的入口,她嚼几下吞咽之后,顿时抬起头来,看着江氏,道:“小姑子,这花卷真香呐,我还没吃过这么香的面团子。” 冯氏说完,余氏啃了半个花卷,也赶紧道:“嗯,这花卷的确是好吃,还是咱们长蕖懂的东西多,用白面团子都能捣鼓出这么多花样来。” 卫长蕖端了碗白萝卜骨头汤在手中,喝了口热热的下肚,才含笑对余氏道:“春兰婶子,你就别夸奖我了,这东西做法也简单,你若是喜欢吃,让我娘教你便是,一学就会,没什么难做的。” 余氏听后,心里高兴坏了。 “蕖儿说的是真的,如此,我便要与嫂子好好学学了,等我学会了,也好回家做一些给我娘吃,我看她这几日身体有所好转,吃东西也在行了,这花卷软和,香了,想来她应该是喜欢吃。” 余氏的话音刚落,冯氏又笑眯眯插嘴道:“既然小姑子要教春兰妹子做花卷,我也干脆凑一下热闹,也跟着学一学呗,若是我学会做这花卷了,等哪日空了,便做来给爹,娘尝尝鲜。” 江氏听说冯氏,余氏要学做花卷,心里也十分意教她们。 她爽快道:“成,这花卷做法特别简单,就跟做馒头没啥区别,就是稍微麻烦了那么一点点,既然你们想学,明儿早上,咱们还吃花卷,到时候,你们瞧着点就是了,看一遍准能学会。” 三个女人边吃边聊,倒是十分开心。 后来,冯氏,余氏尝过卫长蕖做的辣子腌白菜之后,一时觉得十分开胃,好吃得不得了,便又拉着卫长蕖问东问西,聊了好一会儿。 在几人聊得起劲儿的时候,突然,小萝卜头吧嗒着油光光的小嘴吧,扬起圆溜溜的脑袋瓜子,眼巴巴的盯着卫长蕖,道:“姐姐,长羽还要啃猪蹄子。” 姐姐做的猪蹄子好好吃呢,他已经啃了几个了,是却还没有吃饱。 卫长蕖听了小萝卜头软乎乎的声音,垂目一看,自己之前给他夹的那几块红烧猪蹄子已经全被他啃光光了。 伸手轻轻揪了揪他的小鼻头,卫长蕖微微弯着腰,盯着他的小脸蛋儿,笑着道:“长羽,虽然红烧猪蹄子好吃,但是你不能挑食啊,长羽还小,还在长身体呢,不能光吃肉,蔬菜,鸡蛋每一样都得吃,这样子,营养才能跟得上。” “嗯,长羽听姐姐的话,”说话间,小萝卜头伸出舌头来舌忝了舌忝嘴巴上的猪油,是姐姐做的红烧猪蹄子太好吃了,他就是忍不住还想吃。 嘻嘻,某子小萝卜头扬着白白女敕女敕的脸蛋儿,冲着姐姐讨好的笑:“姐姐,长羽就再啃一点点猪蹄子,一小点点就够了,长羽肚子还空着呢,还有地方装鸡蛋,蔬菜,花卷喔,”说着话,还伸出小手板,往自己的小肚皮上拍了拍。 卫长蕖拿他实在没办法,只好接过他的碗,去祭台那边给他夹猪蹄子。 小萝卜头一步一步紧跟在姐姐的身后,像只小尾巴似的。 他瞧见姐姐在帮他夹猪蹄吃,努力的踮起脚尖儿,看啊看,看了一会儿道:“姐姐,长羽想吃那个。” 卫长蕖不解,小萝卜头说的那个是什么东东。 她很无奈的转过身子,有些想笑的盯着自家这个爱的小萝卜头,问道:“长羽,你不是想吃红烧猪蹄子吗,姐姐正在给你夹啊,你说你想吃那个,那个是什么东西,姐姐听不懂呢。” 姐姐听不懂,好吧,让他仔细想想。 只见他将一根手指含在嘴里,吸啊吸,再歪着小脑袋瓜子,有模有样的想事情。 随即片刻,只见他小眼神呗闪亮,将手指头从口中拿出来,冲着卫长蕖高兴道:“姐姐,长羽想吃的那个,也是猪蹄子喔,就是猪脚脚上的那个叉叉,大肥猪用来走路的脚叉叉哟,很好吃呢,长羽还想吃那个。” 这已经说得有些语无伦次了,不过卫长蕖总算是听明白了。 自家这只小吃货,原来是想啃猪脚叉,这真成了名符其实的小吃货了,他还怕不会挑东西吃,猪脚叉吃起来带点糯糯的香味,是整条猪腿子上最好吃的部位。 小萝卜头说完,依旧扑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姐姐的脸。 他害怕自己说得还不够清楚,姐姐听不懂。 卫长蕖瞧着他嘴馋的小模样,轻声问道:“长羽,你是想吃猪脚叉子吗?”说完,卫长蕖还故意从盘子里挑了一个猪脚叉,用竹筷夹起来给小萝卜头看。 瞧见姐姐夹着的猪脚叉,小萝卜头就猛点头,露出一副笑眯眯的模样,那小脸蛋儿要多灿烂就有多灿烂,都笑嘻了。 “嗯,长羽就是想吃这个,谢谢姐姐。” 是卫长蕖并没有立即递给他吃,故意逗趣他道:“是长羽,男孩子吃多了猪脚叉,将来会娶不到媳妇的,长羽将来不想要娶小媳妇了吗?” 农村流传着这样一种说法,说是,男孩子吃多了猪脚叉,会将自己的姻缘叉掉,长大了就讨不到媳妇,所以,卫长蕖便故意用来逗自家的小吃货。 听卫长蕖提到小媳妇,小萝卜头白白女敕女敕的脸蛋儿,瞬间变得通红通红,都红到耳根子了,模样萌哒哒的爱。 什么嘛,姐姐竟然说,将来要给他娶小媳妇,真是羞死人了,他才不要娶小媳妇呢,小媳妇最麻烦了,又爱哭,又爱闹,一点都不好玩。 卫长蕖瞧见他的小脸蛋儿红扑扑的,自己得笑呵呵的。 “啧啧,娘,你赶快瞧瞧,咱们家长羽知道害羞了呢,明天,咱们就给他娶个小媳妇回家好不好。” 江氏知道卫长蕖是故意逗小萝卜头玩的,瞧着两个孩子说笑,她这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腻,幸福。 冯氏,余氏瞧着卫长蕖逗得小萝卜头脸蛋儿通红,都哈哈大笑,呵了出声。 羞羞了好一会儿,小萝卜头才敢抬起头来,看着自己的姐姐,小声羞涩的道:“姐姐,长羽才不要娶小媳妇呢,有姐姐和娘陪着长羽就好了嘛,长羽才不喜欢小媳妇呢。” 卫长蕖听了他这句童言无忌的话,已经笑到合不拢嘴了。 笑了好一会儿,她才弯下腰,伸手去掐掐他柔呼呼的脸蛋儿,道:“好了,姐姐是和你说笑的,若是咱们家长羽喜欢啃猪蹄子啊,以后以经常吃,姐姐是逗你玩儿的呢,男孩子吃了猪蹄子,是不会娶不到小媳妇的。” 说完,卫长蕖已经给他挑了两个猪脚叉子,然后再往他碗里加了一个花卷,才伸手递给他,还不往叮嘱道:“长羽,啃完了猪脚叉,一定要把碗里的花卷吃了喔,小孩子光吃肉,不吃主食,怎么能长得高呢。” 小萝卜头接过自己的小碗,笑眯眯的冲着姐姐点头:“嗯,长羽会乖乖吃完花卷的,谢谢姐姐,姐姐最好了,”得了猪脚叉吃,这回高兴了,还不忘向姐姐拍几个马屁。 一顿饭吃下来,大伙儿都吃得心满意足,眉开眼笑的。 特别是那些盖房的工匠们,一个个是十足的满意,满嘴是油,要知道,像他们这些人都是做重活计的,若是肚子吃不饱,肠子里面没点油水,刮肠刮肚,脚耙手软的,做起事情来铁定是没几把子力气。 瞧着大伙儿都放下了碗筷,江氏,冯氏,余氏三人便赶忙着去收拾桌子,碗筷。 吃完饭之后,江云贵便准备带着林建春等人去宅基地开工,建房的工具就搁在上山神庙右边路口的空地上,这时,已经有几个工匠走过去抄起了各自的工具了。 卫长蕖瞧着江云贵,林建春,王老实等人走过来,抬腿跨出门槛,开口喊住了他门:“二舅,王叔,林师傅你们先等一下,我有些事情要说。” 听见卫长蕖的喊声,三人走到门口就停下了脚步。 卫长蕖先看向林建春道:“林师傅,想必你也知道,我每日中午都要去镇里上工,我家盖房的事情,得劳烦你多看顾着点。” 林建春瞧见卫长蕖如此客气,识大体,便对她高看了几眼。 他心道:这个农村女娃子真是非同一般,难怪连县太爷家的公子都专程为了这女娃子找上他。 “卫姑娘哪里的话,难得你相信林某,愿意请咱们这群人来盖建宅院,况且今儿早上,卫姑娘如此盛情的款待咱们这群粗人,林某自然会竭尽全力的帮姑娘你盖好这座宅院。” 盖房子这等事情,半点都不能马虎,若是一处做得不到位,往后住进去之后便会不舒心,有了林建春这句话之后,卫长蕖算是彻底放心了。 “如此,便多谢林师傅了,”说罢,卫长蕖从袖子里拿了一张图纸出来,然后递给林建春看:“林师傅,这是我设计的内院图纸,你有多年的建宅经验,宅子的整体结构,你按自己的设计来建就成,只是这内院设计,还得麻烦你按我图纸上所画的建造出来。” 林建春伸手接过卫长蕖递来的图纸,然后细细看过之后,露出一脸的惊讶。 他不敢置信的盯着卫长蕖道:“卫姑娘,你图纸上所标注的这些预留管道,难道,难道是取暖设备。” 听林建春这么问,卫长蕖微微颔首。 她心想,林建春果然不愧为止水镇上的第一建筑氏,竟然一眼就看出了她所画图纸之中的名堂。 “林师傅果真是好眼力,这些墙壁通道连接着一个大火炉,到了冬天天寒地冻的时候,只要往火炉里烧一炉旺旺的火,热气便会通过墙壁通道传递到各个屋子,烟雾也会顺着专门的烟囱道排到宅院外,这样一来,就算是到了冬天,只要烧上这地火龙,整座院子都是暖洋洋的,披件单衣就以在屋子里走动。” 卫长蕖谈到地火龙的各种妙处,林建春听得眼神都冒光了。 此时此刻,他对卫长蕖算是已经彻彻底底的佩服了,没想到他建宅多年,竟然还不如一个小丫头见多识广,像地火龙这样神奇的东西,他咋就想不到呢。 除了地火龙之外,卫长蕖还给自己设计一个浴室,说到底,她还是不习惯用木盆,木桶这样的工具沐浴,蹲在那木盆里,她总觉得全身不自在,一盆水洗澡,简直像是在搅浆糊一样,索性这次新建宅子,便给自己设计了一间大大的浴室。 交待完内室设计的问题之后,卫长蕖再看着林建春,客气道:“林师傅,今天是开工的头一天,所以今早这顿开工饭相对来说是要丰盛一些,至于明天的伙食,能就会稍微差一点,不会再有红烧猪蹄子,蒜苗鸡蛋这些东西了,若是明日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还得劳烦你与大家说说,但是你放心,大家帮我卫长蕖做事,每餐一盘猪肉,一盆大骨头汤定是少不了大家的,虽说我家里的条件有限,不能日日吃好的,但是绝对会管大家吃饱吃够。” 因为第一天吃得太好,若是明天上桌的饭菜差了点,卫长蕖害怕那些工匠会有意见,所以就提前给林建春打了声招呼。 卫长蕖的话音刚落,林建春便接过话,道:“卫姑娘,瞧你说的,你这样盛情的款待咱们,今儿早上这顿开工饭,甚至比一些大户人家里开的都还要好,我手下的弟兄们都牢记着姑娘你的好呢,又怎会不满意呢,你就不必为这件事情担心了,我带着这帮兄弟出来做事,只要每顿能吃饱就成,那些弟兄都是粗人,不会挑三拣四的。” “嗯,听林师傅这样说,我便放心了。” 与林建春聊完之后,卫长蕖转目看向江云贵,王老实道:“二舅,王叔,你们两位若是要跟随林师傅他们去开工干活,看这样成不,干完一天活计,我给你们一百文工钱,待工期做完之后,我一手付给你们银子。” 两人听了卫长蕖的话之后,王老实抢先开口,道:“长蕖啊,你帮了叔家那么多忙,你家盖宅子,叔来帮这点小忙,咋还能收你的工钱,反正这个时间,叔家里也没啥活计干,闲着也是闲着,来帮帮你不成吗?你咋还提钱的事情,与叔生分了不是。” 王老实说完,江云贵又接过话道:“蕖儿,你别怪二舅说你,你王叔说得对,咱们俩都是你的长辈,咋来帮你做点事情,还得拿工钱,这咋说得过去,若是这事情让你二舅妈知道了,又得唠叨了。” 两人坚持不要工钱,卫长蕖却不依。 她这个二舅家里的情况,她是模得一清二楚的,谓是上有老,下有小,上有老父老母需要赡养,下有小的每年要交束脩,当初分家的时候,也没捞到几样值钱的东西,家里就那几亩不产粮食的薄田,外加一辆老牛破车,简直是穷得一清二白的。 王老实家的情况,她就更清楚了。 前些日,王老实才将自己家里唯一的几亩好地卖给了自己,没地没粮,家里还拖着个生病的老母亲,比她那个二舅家里更加惨淡。 况且盖房子又不是什么短时活计,三天两头的就做完了,盖好整座宅院,那起码也得花十多二十天的功夫,若是这些日子,让这两家人赶来白白帮自个家的忙,卫长蕖这心里也过意不去。 江云贵话落,王老实还想接着再说什么,卫长蕖便直接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只见她神色严肃道:“好了,王叔,二舅,你们就别多说什么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这厢,冯氏,余氏瞧见卫长蕖好像在与她们各自的男人争论些什么事情,便都走出了屋子。 冯氏看着卫长蕖,先开口道:“蕖儿,你和你二舅争论啥呢,是啥事情解决不了,讲来给二舅妈听听。” 没等卫长蕖开口,江云贵就抢过话道:“孩子娘,咱们来帮着妹子,蕖儿做点小事情,蕖儿硬是闹着要给我工钱,你说,蕖儿这孩子不是闹我的心么,这工钱,我咋能收。” 江云贵说完,王老实也看向自个的婆娘,道:“春兰啦,你也赶紧的帮忙劝劝长蕖这丫头,她也闹着要给我工钱呢,干一天活儿,还说要我们一百文工钱,我人笨手拙的,就能帮点小忙,做点搬砖块的活计,咋能要工钱,况且咱们娘还是吃了长蕖丫头给的药丸子,身子才有所好转的,咱们前来帮这点小忙,不是应该的吗。” 两人噼里啪啦说了一阵,使得冯氏,余氏两人都盯着卫长蕖的脸。 冯氏先责怪道:“蕖儿,你这孩子是将二舅,二舅妈当成了外人不是,你咋能向你二舅提工钱的事情,这事你做得不对了哈。” “长蕖,你二舅妈说得对,虽说我和你王叔不是你家的亲戚,但是在婶子的眼里,你亲得就像婶子的侄女一样,这段日子,前前后后算起来,你帮了婶子家不少忙,如今,我和你王叔赶来帮你做一点事情,你咋还提工钱的事情,提钱伤感情,婶子不高兴了啊,”说完,余氏真就将一张脸给板着了。 四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简直将卫长蕖闹得头大。 瞧着林建春等人还等着去开工干活,卫长蕖只好硬下态度,赶紧的将事情解决。 盯着江云贵等人,卫长蕖难得露出严肃认真的表情。 她道:“二舅,二舅妈,王叔,春兰婶子,若是你们帮我做的是短时活计,三天两头就能完工的,我就当你们是帮忙,不会给你们工钱,是,我家现在是建宅院,等到宅院建成,那少说也得花十多二十天的功夫吧,难不成这么长的时间,你们就赶来我家白白的帮忙,二舅,表哥明年的束脩,你还没攒够吧,你这些日子来帮我了,你还咋挣钱,过了这一阵子,天冷了,挣钱就更加困难了,你预备怎样解决表哥明年的束脩费用。” “还有王叔,你家的几亩地不也全卖给我了么,如今你家里有三张嘴巴要吃饭,王大娘还得花钱看病,这没地没粮的,这段日子你若是白白的帮我做事,你打算往后的日子怎么过,”说着,卫长蕖瞟了两人一眼,继续道:“所以说,你们既然愿意帮我做事情,那我就要每日你们工钱,若是你们不肯要我的工钱,那也别帮我做事情了,明日就不用来了。” “这…。”想想自个家里的情况确实是困难,江云贵一时被卫长蕖堵得说不出话来,他想了一阵才道:“是蕖儿,若是我和你二舅妈不来帮忙,你咋忙得过来咦。” “是忙不过来,二舅若是不肯收要工钱,这事你跟二舅妈就别操心了,忙不过来的时候,我自然会去请其他人来帮忙。” 之所以说这些话,是卫长蕖有意逼他们同意。 冯氏听后,心里一阵难受,她为难的看着卫长蕖道:“蕖儿,你这不是在逼我们吗?” “二舅妈,不是我逼你们,而是我家盖宅院的活计太花时间了,我不能每日让你们赶来白白的帮忙,若是你们肯收下工钱,那明日便继续过来帮忙,若是不肯收工钱,那么明日,你与二舅就不必来十里村了,”卫长蕖与冯氏说完,又看向余氏道:“春兰婶子,这些话我是对我二舅妈说的,也是对你说的,若是王叔不肯收工钱,明日也不必前来帮忙了。” 原本江氏待在屋里洗碗,但是卫长蕖与冯氏等人的说话声,时不时传了几句进屋,话里的大概意思她还是听清楚了。 江氏也觉得卫长蕖说得很有道理。 江氏心想:虽说自个二哥两口子,王老实家两口子是好心好意想要帮忙,但是自家盖宅院,是个长久的活计,最起码也得有二十来天的活计要干,这要人家上门来干这么久的活计,不工钱怎么成。 想着,江氏便将手中正洗着的一只碗丢进盆中,随便在围裙上擦干了手,就走到门口去。 只见她瞧着冯氏,余氏道:“二嫂,春兰妹子,蕖儿说得对,盖宅院是长久的活计,怎么能让你们白白帮忙,若是这样,我和蕖儿这心里也过意不去,你们就别再多说了,都听蕖儿的吧。” 冯氏见江氏也帮着卫长蕖说话,便不悦道:“小姑子,蕖儿不懂事,你咋也跟着她瞎掺合呢。” 冯氏话落,卫长蕖都有种想要扶额的冲动了。 这年头,难道连钱也送不出去了。 冯氏依旧不松口,卫长蕖只好再硬下口气道:“二舅妈,春兰婶子,若是你们坚持要来帮忙,就留在家里帮着我娘烧饭,我每日得去醉香坊上工,反正我娘一人也忙不过来,每日我给你们三十文工钱,三十分不多吧,你们就别和我推辞了,二舅,王叔与林师傅他们一道去村口帮忙盖宅子,每日我给他们六十文工钱,六十文合理吧,也别再和我推辞了,若是这样,你们都不肯接受,那明天真的就别来了。” 这次说完,卫长蕖是不想再多说什么了。 江氏听卫长蕖已经将话都说得这么明朗了,只得帮忙再三劝说道:“二哥,二嫂,老实兄弟,春兰妹子,你们就听蕖儿的吧,若是你们不肯要工钱,蕖儿是铁定不会答应你们每日都来帮忙的,我一人若是忙不过来,蕖儿不也得花钱请人做事吗,这花钱请外人来帮忙,还不如请自家的人呢,蕖儿也是负担得起你们这份工钱,所以才这么说的,你们四个就甭推辞了。” 林建春站在一旁,听着几人你一句,我一句,还真是越说越说不清楚,这样子耽搁下去,何时才能开工啊,于是他心一急,便冲着江云贵,王老实道:“云贵老弟,老实兄弟,你二位就别和卫姑娘客气了,卫姑娘也是为你们着想不是,你二位不也得养家糊口,既然卫姑娘说要给工钱,你们收下便是,何苦要这么推辞,为难晚辈呢。” “这,哎!”江云贵摇头叹了口气,才道:“也罢了,既然蕖儿这么坚持,咱们就听蕖儿的话,时间也不早了,快别再耽搁了,林师傅,老实兄弟,咱们还是赶紧去干活吧。” 江云贵已经同意了,冯氏,王老实,余氏三人也不好再坚持,只能点头答应。 说完事情,江云贵,王老实便领着林建春等工匠们赶去宅基地开工。 瞧着男人们都扛着锄头,铲子,铁锤子等家伙离开了山神庙,冯氏,江氏,余氏三个女人便折身进屋去忙着收拾屋子,洗碗,扫地啥的。 将碗筷洗了,屋子收拾干净,待会儿还得烧壶热茶提到地里去,今天是第一天开工,一准接连三四天的时间都是挖地基,这宅子建得牢固与否,关键之处就在于地基是否挖得够深,基石填得是否够结实。 那些个粗汉子们,整日扛起锄头死命的挖地基,保准没一会儿功夫准会口渴,所以江氏赶紧的锅子洗干净,然后参了几瓢清水进锅,准备烧茶。 将屋子收拾干净之后,冯氏与余氏也没闲着。 瞧见屋里已经没水了,冯氏担了水桶,准备去沟渠便挑一担子水回来,待会儿好得用,而冯氏已经在忙着准备中午要吃的饭食了。 中午是吃杂粮馒头,只见冯氏先舀了几瓢白面倒进盆中,又参了少部分苞米面和在其中,然后往盆里参水,准备揉面团子。 趁着时间还早,她赶紧将面团子揉出来,加上些老面,捂上盖子,这样面团子得就快些,到了中午的时候,就直接以下锅蒸了。 这厢,江氏刚将茶水烧好,苏成便赶着马车前来接卫长蕖去醉香坊上工了。 因为正好要打村口路过,也省得江氏再专程跑一趟,卫长蕖便接过茶壶,顺道将茶水送去给工匠们解渴。 苏成瞧着卫长蕖提着滚热的茶壶,害怕她一时不小心烫了手,便赶紧伸手去接。 卫长蕖也不推辞,这满满的一壶茶也的确够重,于是,她顺手便递给了苏成。 两人到了村口,不用卫长蕖说话,苏成便自个提着茶壶往宅基地那边去,卫长蕖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后。 到宅基地的时候,卫长蕖瞧见一伙儿都在埋头拼命的干活,没有一个偷懒,耍滑头的。 她挑眼瞧了一下地里,这才一个时辰不到,只见一伙儿人已经挖出了一道壕沟,边上泥巴是一堆一堆的。 按照这样的速度,卫长蕖估计,两天的时间足足以挖好宅子的地基。 那些工匠们扬起手中的锄头,一锄接一锄的挖下去,正是干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好像根本没瞧见卫长蕖与苏成两人站在田埂上一样。 苏成挑了块平地,将茶壶放好之后,卫长蕖才拉开嗓子,冲着众人大喊道:“林师傅,二舅,王叔,大家都渴了吧,这里有茶水,大家都歇口气,过来这边喝杯茶吧。” ------题外话------ 感谢给星月票的妹子们!么么哒!谢谢你们的支持! 委屈了许久,蕖儿娘三人,马上就以住新房子啦,啦啦啦…… 本书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 第八十章 与顾惜昭,谈合作 卫长蕖的声音远远传开,众人听到喊声之后,方才扬起头来。|每两个看言情的人当中,就有一个注册过°°小°说°网的账号。 江云贵将锄头的木把子靠在自己的身上,抬起袖子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水,瞧着田埂搁着一只大茶壶,便扯开嗓子冲着卫长蕖大喊:“蕖儿,你送茶水来了?” “是的,二舅,你赶紧带大家过来喝口茶,歇歇气吧,”卫长蕖大声应答。 随即,江云贵便看向林建春,王老实道:“林师傅,老实兄弟,大家都该口渴了吧,蕖儿烧了茶水来,咱们都过去喝碗茶,歇口气吧。” “好叻,早上吃得太饱,这会儿的确是有些口干,”说着话,林建春将手中的锄头放下,转眼看向其他的工匠,吆喝了一嗓子。 因为那椒盐花卷好吃,今儿早上那些工匠们都多塞了一个两个,所以此刻多数人是感觉到口干了,林建春刚吆喝完,便有几人搁下了手中的工具,跟随他朝卫长蕖的方向走去。 江云贵瞧着王老实手中的动作未歇下,便停住脚步,随口问一声:“老实兄弟,你不去喝碗茶吗?” 王老实一边做着事,同时侧过头瞟了江云贵一眼。 然后喘几口粗气,才回答道:“云贵兄弟,你们去吧,我还不口渴呢,待会儿口渴的时候,我再去喝碗茶便成。” 说到底,王老实是觉得心里过意不去,卫长蕖帮了他家不少忙,不但高价买了他家里的那几亩地,还送药给他的老娘治病,如今他就帮衬着卫长蕖盖一下宅院,卫长蕖还坚持要工钱给他。 干一天活计,就是六十文的工钱,这是高工钱,所以王老实连喝碗茶的功夫也不想耽搁,只有每日活计干得多一点,他这心里才踏实呢。 听王老实说不口渴,江云贵便也不再说什么,只见他迈腿小跑几步就跟上了林建春等人。 瞧大伙儿走上田埂了,卫长蕖赶紧倒好茶水,然后一碗一碗的递到每一个人手中。 那些工匠端了茶水之后,都一**坐在田埂上,慢慢的喝起来。 给那些工匠们添好茶水之后,卫长蕖放下茶壶,道:“诸位,真是辛苦大家了,瞧着大家干活儿都这么卖力,长蕖感激不尽。” 卫长蕖说完,林建春已经咕咚灌完了一整碗茶。 他将茶碗搁在田埂上,抬袖擦了擦嘴,才冲着卫长蕖道:“卫姑娘,你甭这么客气,给姑娘你这么大方,又舍得的主人家干活,兄弟们心里都高兴着呢,若是兄弟们干活不卖力一点儿,咋对得起姑娘你的好意,”说完,林建春看向其他的几个工匠,突然放声道:“大家说,是不是。” “是,”几人异口同声的回答林建春的话。 随即,其中一名工匠又道:“卫姑娘好酒好肉的招待咱们,若是咱们干活还偷懒耍滑,岂不是对不起自个的良心了。” 听那工匠说完,卫长蕖脸上露出了丝丝笑意。 大伙儿喝完茶,稍微歇了一口气之后,便又急着去上工了。 卫长蕖瞧了几眼,便也放心的跟随苏成去了醉香坊。 两人刚到醉香坊不久,万来福便拿着账本,算盘,一把将卫长蕖急急的拉去了后院。 万来福也不说找她有什么事情,卫长蕖便开口问:“来福叔,我正要去帮钱叔备菜呢,你找我什么事情吗?” 进了后院偏房,万来福将手中的账本递给卫长蕖看。 他道:“长蕖,这是咱们醉香坊这个月的收益,你先看看账本,看完账本之后,来福叔再把这个月的分成算给你。” 原来是准备给她钱,也对,这已经是月末了。 卫长蕖伸手接过账本,只见她挑起指头将账本翻开,然后一目十行的过完一页。 她翻看了几页,心道:没想到万来福将每日的进账记得这么清楚,包括每一天盈利多少,花了多少本钱,每一项都记得清清楚楚的,还专门标注了日期,这账记得简直是一目了然嘛。 花了两三盏茶的时间,卫长蕖便已经将整个账本翻完了。 万来福瞧见卫长蕖轻轻将手中的账本合上,不敢置信的看着她,问道:“长蕖,这账本,你都看完啦。” “嗯,”卫长蕖先微微点头,然后神色轻松道:“全部都看完了,来福叔将每日的细账都记得很清楚,一目了然。” 卫长蕖有一目十行的阅读能力,小小的一本账目根本不算什么。 听卫长蕖如此神色轻松的回答,万来福更是感到吃惊,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翻看完他记了一个月的账目,这阅读速度简直是令人难以置信。 长蕖这丫头到底得有多特别哟,不但厨艺惊人,连阅账的速度都这么快。 想到这里,万来福更加好奇的盯着卫长蕖的脸,像是要从她脸上找出一朵大喇叭花来一样。 长蕖这丫头小小年纪,竟就有如此本事,再过些年,一定会更加了得。 卫长蕖瞧着万来福瞪着一双眼睛,眼皮子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的脸看,她微微含着笑,打趣道:“来福叔,你这样盯着我干嘛,难道是我脸上长出花儿了不成,还是我脸上染了锅底灰,没洗干净。” 万来福这才闪了下眼皮子,假意啐道:“你这丫头,就爱与你叔说笑。” “不过,长蕖,这个月的账目你真的瞧清楚了,若是你真瞧完了,叔就把这个月的分成钱算给你了,”万来福再三问。 俗话说,亲兄弟都要明算账,万来福深怕卫长蕖看不到账目,会心生隔阂,只有将醉香坊的账目捧到她面前,让她一点一点瞧清楚,瞧仔细了,再提分成的事情,这样万来福才会放心。 卫长蕖自然是明白万来福如此做的用意,她含笑道:“来福叔,咱们醉香坊这个月一共赚了三万六千两银子,除去成本费用五千两银子,伙计们的工钱五十两银子,那么,咱们醉香坊这个月纯赚了三万零九百五十两,你分我两成利润,算下来应该是六千一百九十两,你看,我说得对不对啊。” 万来福听卫长蕖一口气报完各项账目,赶紧的从她手中将账本拿过来,再翻开核对了一下。 要知道,他只登记了每日的单账,还没来得及汇总。 万来福走到桌子边,将账本打开,放在桌面上,然后再从怀里掏出一只小算盘,噼里啪啦的就算起账来。 只见他一页接一页的将账本翻过,费了大约三盏茶的功夫,才将这个月的所有账目都加了起来。 再除开成本费用,与伙计们的工钱,万来福的一双眼睛死死落在算盘上。 他算出来的结果,竟然与卫长蕖口算的丝毫不差。 “长蕖,你是怎么算出来的,赶紧的,与叔说说,”万来福将算盘搁在桌面上,抬起头,更是惊讶的盯着卫长蕖的那张巴掌小脸。 卫长蕖被万来福问得头大,忍不住就抬起自己的手,挠挠眉心。 这个要她怎么解释,说她心算能力很强,说她是用各种加减乘除的公式套算出来的,要是知道万来福会如此惊讶,她干脆就不报出那些数据了,免得将那老头给吓到。 “来福叔,你就别管我是怎样算出来的,”卫长蕖只好直接打破万来福的那点好奇心,接着又道:“以后,你直接算好了,拿钱给我就行了,我相信来福叔你的为人。” 见卫长蕖不想多说,万来福也不再勉强。 将账本与那小算盘放好,万来福便笑呵呵的从自己怀里掏出一叠银票。 他递给卫长蕖道:“长蕖,这是六千二百两银子,多出来的那十两银子,你也甭还给我了,长羽那孩子我多久不见了,还挺想念他的,这孩子在柜台陪了我那么些日子,逗得我欢心了,这多出来的十两银子,就当是来福叔给长羽买新衣服的钱。” 万来福了解,依照卫长蕖的个性,只有这么说,她才不会拒绝。 不过万来福倒是真心挺喜欢卫长羽的,这多出来的十两银子说是让卫长蕖用来给卫长羽买新衣服用,这说的倒是真心话。 “来福叔,多谢你的好意,我代长羽感谢你,”果然,他这么一说,卫长蕖并没有拒绝,而是直接将银票都叠好,收入了怀中。 结完账,万来福伸手将偏房的门打开,两人刚好准备出后院。 这时候,只见阿贵急匆匆跑过来,因为他走得太急,刚好与万来福迎头撞上。 万来福一时没站稳,被他撞得身子晃了晃。 卫长蕖眼疾手快,赶紧伸出手,一把将他的身子扶住。 阿贵瞧着自己撞到了万来福,吓得脸色微青,关切道:“来福叔,你没什么事吧,”话说,他不是害怕万来福骂他,而是害怕将万来福撞出个好歹来。 万来福借着卫长蕖的手,扶了一把,站稳身子。 他吹着胡渣子,瞪了阿贵一眼:“你小子以为你是练的铁头功啊,撞一下,就能将我这把老骨头撞散了么,说得我这把老骨头像是打个屁粘着的,这么经不起撞么。” 卫长蕖瞧见万来福还有力气开玩笑,想必并没有被阿贵撞到哪里。 听到万来福开玩笑的骂自己,阿贵像个愣头小子一样,他抬起头,小心翼翼的看了万来福一眼,确认道:“来福叔,你真没啥事。” “没事你个大头鬼,”啐声骂一句,然后,万来福便伸手出来,狠狠的敲了阿贵一记爆炒栗子。 “啊,”阿贵啊了一声,伸手捂住自己的头皮,道:“来福叔,很疼的。” “你小子知道疼,以后做事情就小心一点,毛手毛脚的像只野猴子似的,今天是撞到我了,这还不打紧,若是上菜的时候,撞到了客人该怎么办,”万来福先训斥了阿贵一阵,然后,只听他又接着到:“你这小子如此急匆匆的跑来,后面是有大黄狗追你不成。” 阿贵想起了正事,顾不上万来福训斥他,就赶紧道:“来福叔,那位公子又上咱们这里来了。” 那位公子,指的是哪位公子,万来福不解。 他看向阿贵道:“你这小子咋连话也说不清楚呐,跟叔慢慢说,那位公子是谁,看将你急成这样。” 哎哟喂,他怎么就说不清楚呢——阿贵记得额头直冒细汗,咬着唇想了想,才道:“来福叔,就是凤翔楼的那位公子,凤翔楼的大东家,尚京来的那位贵公子。” 这下,万来福算是明白了。 他心里咯噔一下,暗暗叫苦,怎么又将那尊神爷给招来了,该不会又是想来挖长蕖去凤翔楼吧。 相对于万来福一脸着急,心里暗自叫苦,卫长蕖则在默默的思索。 此刻,她在想,顾惜昭又想来做什么,这个时间,早饭已经吃过了,吃午饭呢,又还不到时候,她自觉,那货绝对不是上醉香坊吃饭的,难道又是来找自己合作的。 卫长蕖默默的思索着,突然听见万来福催促阿贵道:“别愣着了,赶快带我去,”万来福心里着急哟,尚京来的贵公子,伸伸小指头,都能碾死他。 阿贵瞧见万来福推推攘攘的要出后院,他赶紧道:“来福叔,那位公子说了,只要见卫姑娘。” 听阿贵说,卫长蕖向万来福道:“来福叔,不用害怕,那人又不是魔鬼,不会吃人的,你先去忙你自个的事情,我先去看看,你不用担心,”说完,她看向阿贵:“阿贵兄弟,你带我去吧。” “好叻,”阿贵应答了一声,便将卫长蕖带去了雅间。 将卫长蕖带上雅间之后,阿贵泡了壶热茶,才转身下了楼。 雅间内,卫长蕖与顾惜昭面对面而坐,青则像根木头桩子似的立在顾惜昭的身后。 明人不说暗话,卫长蕖盯着顾惜昭的脸,直接开口问道:“不知,顾大公子找我有何事情。” 顾惜昭先抿了口热茶,放下茶杯,才慢悠悠道:“还是老话题,咱们来继续谈合作的事情。” “没什么好谈的,我不会丢下醉香坊不管,也不会离开止水镇,对于这件事情,劝顾公子还是别再浪费心思了,”卫长蕖淡淡开口,直接出言拒绝。 在卫长蕖面前,顾惜昭已经挫败了好几次了。 卫长蕖的话落,他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他容颜本就生得俊美,再配上这抹淡淡的笑,更是显得他容颜如玉,玉冠京华。 卫长蕖不着痕迹的瞟了他一眼,心里啐道:又是一只大妖孽。 顾惜昭当然没有听到她的心神,只是越笑越灿烂,那张俊美如仙的脸,简直是晃花了人的眼睛。 他的目光落在卫长蕖的脸上,道:“小丫头太心急了,你先听本公子把话说完。” “那你快说啊,我的时间很紧迫,没那么多闲功夫与你在这里瞎磨叽。” 卫长蕖白了顾惜昭一眼,这货谈正事就谈正事吧,还得故意在她面前卖弄一下风骚。 听卫长蕖说完,顾惜昭盯着她那张巴掌小脸,狐疑。 这丫头到底知不知道,他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顾府三公子,想他在尚京,那是受万千女子垂慕,从来没有他顾惜昭拿不下的女人,是到了这丫头面前,他怎么感觉自己成了一棵不值钱的野草。 卫长蕖见顾惜昭半天不说话,催促道:“喂,顾公子,有话就赶紧说,若是你再不说,我真走了啊。” 顾惜昭有时间闲得蛋疼,是她却没那么多闲功夫,陪他一起闲得蛋疼。 “好,马上说,”害怕卫长蕖真就走了,顾惜昭赶紧言归正传,道:“小丫头,我觉得你上次做的那个,叫什么火锅的味道挺不错的,我想与你合作,你将火锅的配方告诉我,卖火锅赚到的利润,我分你两成,这样一来,凤翔楼经营火锅,醉香坊经营菜品,两家酒楼不相互冲突,你觉得怎么样。” 顾惜昭说了自己的打算,卫长蕖细细的琢磨了一下。 若是凤翔楼往后经营火锅,那的确再不会与醉香坊的生意生冲突,火锅,中餐各有千秋嘛,这的确是一个不错的法子。 虽然心里是同意了顾惜昭的想法,但是卫长蕖脸上却未显露出半分。 她道:“分我两成利润,太低了,我不同意,”顾惜昭这么有钱,而且还是一个经商的奇才,若是将火锅秘方告诉对方,她敢说对方一定会赚得钱满贯,只分两成利润,简直是太对不起自己了。 听卫长蕖开口拒绝,顾惜昭也不急不忙。 “噢,没想到小丫头的胃口还挺大的,”只见把玩着桌上的茶杯,口吻懒懒散散的与卫长蕖道。 “既然分两成利润不满意,小丫头想要分多少,说出来与本公子听听。” “这个数,少了免谈,”卫长蕖直接狮子大开口,将一只手伸到顾惜昭面前,比划出四根手指头给他看。 顾惜昭瞧了一眼,她比划出来的手势,道:“四成,好,就这么定了。” “慢着,”卫长蕖打断他的话,道:“是分四成不错,但是不是单单限于止水镇这家凤翔酒楼,想必顾公子拿到火锅的配方之后,不会仅限于只在止水镇这一家凤翔楼做火锅生意吧,我说的四成利润,还包括其他凤翔酒楼的收益利润哦。” 顾惜昭又不是傻子,待他拿到了火锅的配方之后,定然会同时在凉国十多家凤翔楼里推行火锅,若是她只要止水镇这一家的四成利润,简直就是亏大了。 这些话一说出来,直接将顾惜昭给惊呆了。 他万万没想到,一个小小的丫头片子竟然有这么大的眼心。 他的视线紧紧盯在卫长蕖的脸上,收拢之前脸上的那几分懒散之意,神色立马变得严肃起来,只听他淡淡开口,道:“小丫头,你不觉得自己太贪心了吗?” 贪心,哼,她是一点也不觉得。 卫长蕖翘起唇角,脸上露出一抹明丽的笑容,她的视线同样盯在顾惜昭的脸上,此时此刻,她身上散出来的气质,竟然半点不输于顾惜昭。 她将茶杯轻轻靠近唇边,垂目抿了一口茶水,才道:“若是顾公子觉得吃亏,大以直接拒绝,我又不勉强顾公子,这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情,怎么会是我贪心呢,”她说话的语气中,透出十分之十的自信。 抿完一口茶,她放下手中的茶杯,挑起眼皮,视线继续落在顾惜昭的脸上。 “哈哈哈,”突然,顾惜昭放声爽笑出来,道:“小丫头,果然是有些意思。” “不过,小丫头,你这般狮子大开口,你有什么理由以说服本公子同意此番合作呢。” 先不理会顾惜昭说什么,卫长蕖先将自己的两道视线从顾惜昭那张俊美的颜上移开,这样妖孽的一张脸,盯着久了,确实有些眼花缭乱。 不过,今天是这货主动上门来找她合作的,现在怎么搞反过来了,反而成了她需要说出理由来说服他,视乎有些不太符合逻辑。 眼看时辰也不早了,估计片刻时间便上客了,卫长蕖也懒得与顾惜昭多费唇舌,直接道:“我没什么理由好说的,我只能说,与我合作,我不会让你吃亏,就算你分我四成利润,保证你赚的也比以前多。” 把话说到这里,卫长蕖想了想,又道:“你若是觉得不放心,我另外还以附送几样美食的配方,如此,你若是还不同意,那咱们今天的话题就到此为止,往后也不用再多浪费口水了。” 顾惜昭听说卫长蕖还有新的美食配方,脸上立马就露出了好奇之色。 他盯着卫长蕖清明皓月般的眸子,迫不及待的问道:“小丫头,是什么美食配方,赶紧说来听听,”这说着话,就已经是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样了。 卫长蕖瞧着他那垂涎欲滴的模样,心道:眼前又是一只大吃货。 “干锅,披萨,意大利面,干锅和火锅有些类似,味道皆是香辣口,比较适合冬天吃,有什么干锅香辣虾,干锅香爆香兔等,种类很多,主要取决食材,不同的食材,做出来的干锅口味都是不同的,至于这披萨跟意大利面嘛,若是再配上红酒,就是一种极为高雅的饮食了,我瞧着你那醉香坊的二楼,三楼装裱豪华,典雅,正是适合那些贵妇,名门小姐平日里聚会,依照我意思,凤翔楼的一楼大厅经营火锅生意,因为火锅的油锅底太重,端上楼十分不方便,一楼大厅正好合适,二楼经营干锅生意比较好,三楼最为清净,坏境又十分雅致,适合经营披萨跟意大利面了。” 顾惜昭细细听着卫长蕖的建议,只见他听着听着,便默默的点头,不知不觉间竟就打内心认同了卫长蕖的说法。 卫长蕖将话说完,他才接过话道:“小丫头,你的建议听起来是不错,你所说的干锅,意大利面,我倒是能听懂了一二,但是那红酒,披萨是什么东西。” 卫长蕖瞧见顾惜昭如此好奇,便告诉他道:“简单来说,披萨算是一种大饼吧,但是比普通的大饼好吃,好看,至于这红酒嘛,是一种果酒,用葡萄酿制的。” “小丫头,你听谁说的,葡萄还以酿酒,”顾惜昭盯着卫长蕖,狐疑道。 他长这么大,什么没见过,是他只听说过包谷烧酒,高粱酒,米酒,从未曾听说葡萄还以酿酒的。 卫长蕖瞧着顾惜昭一脸狐疑,也毫不在意。 的确,这个时代的水果产量甚低,谁会想到用新鲜的葡萄去酿制果酒。 她只淡淡道:“顾公子,我自然是知道葡萄以酿制出红酒,所以才这么与你说的,不过目前,红酒还供应不上,不过,我家里正好酿制了一种以直接饮用的果醋,味道也不差,用果醋搭配披萨跟意大利面,想来也是以的。” 以喝直接饮用的果醋——顾惜昭听后,好奇心更是重了几分。 他心道:平常的食醋不但酸涩,而且还带着一股浓浓的醋腥味,难以下口,就只能用于炒菜,或是吃面而已,以直接饮用的醋,他还真没见过。 听说卫长蕖家里已经酿制好了以直接饮用的果醋,此刻,顾惜昭已经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尝尝鲜了。 只见他一脸急切的盯着卫长蕖,道:“小丫头,你家里真酿制好了那果醋。” “嗯,”卫长蕖应声点头。 顾惜昭见她点头,一张俊颜立马露出灿烂的笑容,道:“小丫头,和你商量个事情呗。” 盯着眼前笑得跟朵大喇叭花似的脸,卫长蕖自觉不是什么好事情。 她问道:“什么事情,你先说来听听。” “那个,那个,”说话间,顾惜昭搓了搓手心,然后一脸算计着,继续道:“赶明儿,我去你家里,你送我一坛子果醋先尝尝鲜呗。” 顾惜昭说完,卫长蕖白了他一眼,就知道一准没什么好事,她的直觉果然是灵敏。 这货胃口还不小,开口就问要一坛,娘的,如今她总共只酿制了两缸子,好不好,她还指望着那两缸果醋打开销路呢,送!绝对没门。 瞧见卫长蕖久久不说话,顾惜昭再次挑眉问道。 “小丫头,怎么样,你就送我一坛果醋,让我先尝尝味道,好不好嘛,”这说着话,顾惜昭还外带点卖萌,甚至还故意冲着卫长蕖眨巴了几下眼睛。 想他顾府三公子,玉树临风,芝兰玉树,风流倜傥,不知迷倒了多少春闺女子,他今天就不相这个邪了,一定要让眼前这小丫头片子乖乖点头答应。 卫长蕖死死的盯着眼前那张脸,别说,眼前这只妖孽卖起萌来,还真有点看头,不过,她卫长蕖是何许人也,岂是那么容易被表象所迷惑的。 瞧着顾惜昭使劲的眨眼,卫长蕖没好气道:“顾公子,你眼皮子抽筋了吗。” 卫长蕖的话,像一瓢冰冷的凉水,当头一盆泼洒在顾惜昭的头上。 顾惜昭立马颓废的睁大双眼,他敢说,他顾惜昭还从来没被女人这样说过,说他眼皮抽筋了,想他顾惜昭这等俊美无双,眼皮子怎么能会抽筋,这丫头盯着他的脸,竟然以做到脸不红,心不跳,此刻,他真要怀疑,眼前这丫头还是不是女人,个性取向是不是有问题。 瞧着顾惜昭脸上的神色千变万化,卫长蕖瞟了一眼,才懒得管呢。 只听她道:“顾公子,你想喝果醋以,但是不能白喝,要用钱买,目前我家里只有两坛,再过些日子便以开封了,我准备先卖了那些果醋,将销路打开,所以暂时还没有你喝的,不过再过一阵子,你想喝多少,我都以卖给你,嗯。” 顾惜昭瞧着卫长蕖那张精打细算的脸,恼愤的磨磨牙。 这丫头还真不是一般的爱钱,这都要合作了,他还半点便宜都占不到。 不过仔细想想,这小丫头片子脑子里稀奇古怪的东西还真是不少,或许自己与他合作,真是一件划算的事情。 她能在短短几日之内就挽回醉香坊的生意,让醉香坊起死回生,想必也能让自个的酒楼生意更上一层楼,虽说四成利润是有些多了,但是他顾惜昭还是给得起的。 衡量再三之后,顾惜昭终于打定了主意。 他向卫长蕖道:“小丫头,就依你的意思办,我分你凤翔楼四成的利润,你将火锅,意大利面,披萨的秘方告诉我,不过,你得保证,只告诉我一人,独此凤翔楼经营。” “这是自然,”卫长蕖爽快应承。 “再过些日子,果醋酿制好了,我再将果醋送去凤翔楼,搭配上披萨,意大利面卖。” “嗯,”顾惜昭微微点头,然后又接着道:“不过,小丫头,你千万别将果醋卖光了,记得给我留几坛。” “没问题,只要顾公子舍得花钱,留多少坛都没问题,”说话间,卫长蕖笑颜如花。 顾惜昭盯着她脸上明艳的笑容,怎么感觉他又被眼前的小丫头狠狠的坑了一把。 此时,凤翔楼。 赵天翔瞧见惊雷,闪电,素风,谷雨四人簇拥着凌璟轻步走进来。 他瞧着凌璟那张俊美出尘,人世罕见的绝美容颜,却是觉得头皮一阵麻,这瑞亲王府的世子爷,比他家公子爷更加温润,是比他家公子爷也更加怕。 瞧着凌璟已经走近,赵天翔微微躬着身子迎过来,他对凌璟恭敬道:“璟世子,您是来找我们家公子的吗?” “嗯,”凌璟轻轻嗯了一声,然后只见他唇瓣微动,悠悠道:“三公子在?” “我,我家公子去醉香坊了,”明明是几句淡淡悠悠的问话,赵天翔却感觉自己头顶了巨大的压力。 赵天翔话音刚落,只见凌璟已经转身准备出凤翔楼了。 他道:“咱们去醉香坊,”说完,只见他人已经走出了凤翔楼。 惊雷,闪电,素风,谷雨四人,赶紧跟了上去。 赵天翔瞧着凌璟已经走远,心里才顿时松了口气,虽然凌璟形貌温润如玉,就连说话时的语气也似玉珠落盘,是就是这样一个温润如玉的人,却让人感到莫名的心生畏惧。 这厢,凌璟刚踏进醉香坊,万来福一眼就瞧见了他。 此时,万来福正在柜台前理账,当他瞧见凌璟走进来之后,心里是暗暗叫苦,哎哟喂,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哟,这两尊难伺候的神爷都跑到他醉香坊来了。 万来福赶紧放下手中的账本,弯腰笑眯眯迎出去。 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被凌璟抢先了一步,凌璟道:“带我去见顾三公子。” 万来福自然知道,凌璟要找的人就是顾惜昭。 “请公子随我来,”万来福伸手比划了个请客只姿势,然后满脸笑容将凌璟带去了顾惜昭所在的雅间。 到了雅间门口,万来福将雅间的门轻轻推开,恭敬的请凌璟进屋,然后带上雅间的门,转身下了二楼。 凌璟进屋之后,惊雷,闪电等人候在门外。 卫长蕖侧头,刚好瞧见凌璟穿着一身月白袍走来,她心道:这落水鬼怎么也来了,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凌璟瞧见卫长蕖微微蹙着眉头,好似很不愿意见到他似的。 这样想,他心里竟然十分的难受,该死的瘦猴子,见到他就是这样一副表情吗。 虽然凌璟心里十分不悦,但是容颜依旧如玉,面容上带着淡淡的浅笑,他走向八仙桌前,自个挑了个位置坐下来。 坐落之后,凌璟伸手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只见他轻饮了一口茶,眼皮轻挑看了顾惜昭,卫长蕖各一眼,才道:“怎么,都不说话了,难道是我来得不巧,打扰了二位。” 卫长蕖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给他。 “是,你的的确确是打扰我们了,几日不见,某些人算是有些眼力劲了。”说完,卫长蕖便将头侧到了另一边,不再看凌璟一眼。 凌璟听得微恼,只见他修长如玉的手指,不自觉间竟然使力,猛烈的捏着手中的茶杯,若是再用力,估计那茶杯就得碎成渣了。 他的一双眼神,不着痕迹的落在卫长蕖的侧脸上,瞟了一眼,随即移开。 “我今日还没吃饭呢,此时感觉有些饿了。” 卫长蕖听了他的话,心道:你饿了干我屁事,饿死活该。 是卫长蕖好像忘了一件事情,因为买砖的事情,她是答应要帮凌璟做饭,还随叫随到。 凌将见她将头侧到一边,久久不回话,便继续悠悠开口:“有些人还是真是健忘,呃,是谁答应要给我做饭,随叫随到,是不是要我再提醒一下,才能记得起来,呃。” 凌璟话落,卫长蕖心里咯噔一下。 娘的,她怎么将这茬烂事情给忘记了。 这时候找上门来让她做饭,她敢说,凌璟这厮绝对是故意整她的。 想想这气都不打一处来,每次只要见到凌璟这厮,一准没什么好事生,突然,卫长蕖猛侧回头来,死命的瞪着凌璟的脸,咬牙切齿道:“请问凌大爷,你想吃什么呀,我这就去给你做,成不!”她每说一个字,都加重了语调,字眼都是打牙齿缝间迸出来的一样。 凌璟再端起茶,轻轻抿了一口,才道:“如此,还差不多,你就自己看着做吧,只要不是上次那等污秽之物便。” 卫长蕖心道:你大爷的,若是让她自己看着做,她还真想加点砒霜白面儿,毒死这黑心肝的家伙,让你大爷的拽,嘚瑟。 想归想,不过也就过过瘾而已。 在心里yy一阵之后,卫长蕖皮笑肉不笑盯着凌璟道:“好,请凌大爷先等着,我这就去,”两三句说完,卫长蕖转过身准备出门,不过片刻,她好像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似的,只见她又将身子转过来,盯着凌璟道:“凌大爷,我以做饭给你吃,但是这里是醉香坊,食材都是酒楼的,我烧菜的手艺费以免了,但是买食材的钱得另外算,吃完结账。” ------题外话------ 今天订阅最好了,妹纸们继续给力哈!么么哒 本书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 第八十二章 狂妄霸气的,璟爷 卫长蕖噼里啪啦一阵说完,凌璟听后脸上的表情半分半毫都没有生变化。 这丫头爱钱,他是再清楚不过了。 相对于凌璟神色的平静,顾惜昭听得脸上的表情都险些抽了。 这丫头答应要帮凌璟那黑心肝的做饭,没想到连食材都要另外收钱,这真是掉进钱眼里,爬不出来了吧。 卫长蕖将话讲明白之后,正准备转身离开。 这时候,顾惜昭突然叫住了她:“小丫头,你先等一下。” “请问顾大公子还有什么事情,是想要点菜吗?”卫长蕖半侧过头,笑眯眯冲着顾惜昭道,虽然她脸上是笑着的,但是眼神却狡黠得像只狐狸。 顾惜昭盯着她笑颜如花的巴掌小脸,只觉得自己只要稍微不注意,就会被眼前这丫头坑了一般。 他赶紧摆手道:“本公子不点菜,小丫头,你不是要给这黑心肝的做饭吗?本公子沾点这黑心肝的光,顺便夹几筷子吃就行了,就不用再另外点菜了,我是想说,你刚才不是提到了那什么干锅吗?你干脆就做干锅给我们尝尝鲜吧。” 顾惜昭说完,卫长蕖不答话,而是将视线转移到了凌璟的脸上。 凌璟挑眉看向顾惜昭,不紧不慢道:“三公子,我何时同意你沾我的光了?” “喂,黑心肝的,我不就是想吃你的一点菜吗?你用得着这么小心眼么,”顾惜昭幽怨的盯着凌璟道。 说完,他盯着凌璟那张出尘的脸,心里愤愤的月复诽:黑心肝果然是黑心肝,又黑心,又贼抠门。 算了,反正他顾惜昭又不是没钱,还是自个点菜比较靠谱,想吃多少就吃多少,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顾惜昭从凌璟的脸上收回幽怨的视线,然后看向卫长蕖,愤愤道:“小丫头,我点菜。” “好叻,”卫长蕖应答一声,一双皓月清明的眸子都笑弯了:“请问顾公子要点什么菜?” 自从卫长蕖提到干锅之后,顾惜昭心里就一直惦记上了。 他想了想,才道:“就点那什么干锅香辣虾吧。” 干锅香辣虾——嗯,这名字听起来还不错,应该挺好吃的。 “顾公子,你还真是会点菜,这个还真没有,”卫长蕖想也没想,就回答他。 醉香坊又没有虾,做什么狗屁干锅香辣虾啊。 止水镇地处凉国偏远山区,离湖泊,海洋都较远,鲜虾根本就运送不过来,就算有钱又怎么样,这个时代交通不达,估计那仙虾运送到半路就死光了,到止水镇估计就能出恶臭了。 卫长蕖话落,顾惜昭想想也是。 凤翔楼平日所用的虾都不是鲜虾,而是他花大本钱,先将活虾冰冻,然后才送到止水镇的。 虽然如今醉香坊的生意火爆,但是却还没有那个实力,能将鲜虾冰冻,再送往止水镇。 顾惜昭想想,觉得颇有些遗憾,算了,冰冻死虾,还不能入他的金口。 他看向卫长蕖道:“没有虾,总该有兔吧,我就点个干锅爆香兔吧。” “兔肉自然是有的,请顾公子稍后片刻,”能赚钱的事情,卫长蕖说话的语调是相当的客气,她对顾惜昭说完,便转身离开了雅间。 卫长蕖出了雅间,她刚走下楼,就被万来福拉到了一边。 万来福深怕楼上那两尊神爷为难卫长蕖,此刻,他瞧见卫长蕖神色如常,总算是稍微松了口气。 打量了卫长蕖几眼,他关切道:“长蕖,你没啥事吧。” “来福叔,我能有什么事情,”卫长蕖盯着万来福那张担忧的脸,轻松含笑道。 “来福叔,你就别瞎担心了,楼上那两位也是人,都是一对眼珠子,一张嘴巴,一个鼻子,又不是什么怪物,你难道还怕他们吃了我不成,放心吧,没事的。” 卫长蕖话音刚落,万来福接过话,道:“叔咋能不担心,虽然叔知道你是个能干的丫头,但是毕竟还是个姑娘家不是。” 说到这里,万来福突然想到了什么,转了话题,继续问道:“对了,长蕖啊,凤翔楼的大东家找你有啥事情,难道是因为你上次拒绝与他合作,这次是专程来找你麻烦的。” 顾惜昭来找她麻烦——卫长蕖真的很想说:来福叔,你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呀。 虽然楼上那两位身上所散的伶俐气质,会是让人无端对其感到畏惧,但是实则却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 卫长蕖瞧着万来福脸上尽是担忧之色,得赶紧与这老头将话讲明白了,否则这老头儿非得担心死。 “来福叔,瞧你都乱想些什么,虽然楼上那两位是打尚京来的,且身份不凡,但是却不是什么恶毒之人,我不会瞧错人的,所以你不必这般敬畏他们,只要咱们没做错什么事情,又何苦要这般敬畏于人呢。” “况且啊,那位顾大公子也不是来寻我麻烦的,而是来找我谈合作的,他与我说,让我将火锅,干锅的配方告诉他,待他盈利了便分我四成凤翔楼的利润收入。” 万来福不解卫长蕖所说的火锅,干锅是啥东西,便好奇的问。 “长蕖,你说的那啥火锅,干锅是啥东西,也是菜品么?” 既然万来福问,卫长蕖也不便隐瞒于他,索性一次性说清楚了,也省得这个老头子整日的瞎担心。 她含笑看着万来福道:“来福叔,火锅,干锅与炒菜有所不同,是另一种新鲜的吃法,但是你放心,火锅,干锅与中餐相比,各自都有千秋,即使是凤翔楼改做了火锅,干锅的生意,也不会影响到咱们醉香坊的。” “如此,最好不过了,还是长蕖考虑得周到,”听卫长蕖这么一说,万来福总算是完全松了口气。 然后,他瞧着卫长蕖,和蔼如长辈道:“长蕖啊,叔早就知道你这丫头眼见高远,不会永远局限在叔这醉香坊的,往后你若是想干什么,就直接与叔说便是,叔不会阻拦着你。” 万来福说的这番话,卫长蕖听后十分感动。 “来福叔,谢谢你能这么说,你放心,就算是往后,我也不会丢下醉香坊不管的。” “诶,叔相信你的话,”说话间,万来福的嗓子都有些沙哑了。 他心道:长蕖这丫头与自个非亲非故的,却比自个的儿子,儿媳更加关心自个,他怎能不感动。 卫长蕖瞧出万来福脸上有几分伤感之色,赶紧的,岔开话题道:“来福叔,那位顾大公子点了干锅香爆兔,我这就去后厨忙了,他待会儿吃完了去结账的时候,你就直接收他一百两银子。” 虽然万来福没见过,没吃过那什么干锅香爆兔,但是醉香坊的后厨里,总归只有那些食材,这么一个干锅香爆兔就要收一百两银子,是不是太贵了一点。 万来福是个耿直的生意人,向前向后,他还是觉得有点蒙人。 他道:“长蕖,叔觉得收一百两银子,是不是有点太贵了?”他是以询问的语气与卫长蕖道。 是,卫长蕖半点也不觉得贵,俗话说得好,物以稀为贵,贵的不是那些食材,而是她卫长蕖独一无二的手艺。 若是放到现代去,凭她的名气与手艺,她亲手烧一道菜出来,那是千金难求,所以一百两银子一个干锅兔,根本就不是胡乱开价的。 “来福叔,你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了,那位顾公子如此有钱,会在乎那区区一百两银子吗?遇到大肥羊,咱们就得狠狠的宰,知道不。” 卫长蕖话落,雅间内,顾惜昭只觉得脖颈窝处一阵凉,他隐隐觉得自己有种被人算计的感觉。 遇上大肥羊,就得狠狠的宰——万来福听着卫长蕖将这句话说得是如此的理所当然,居然心里暗暗疼惜了顾惜昭一把。 他现在总算是看清楚,弄明白了,长蕖这丫头片子,别看她年纪小,是刁钻精明得很呢,她万不能会让自己吃亏,若说,拿这丫头与雅间那两位相比,三人还真是有得一拼,三人完全是属于同一类人,只有坑死别人的份。 卫长蕖与万来福将事情讲清楚之后,便进了后厨去忙活。 这个时候离吃中饭还有片刻时间,前来醉香坊吃饭的客人并不算多。 一楼大厅里,稀稀拉拉坐了几桌人,这些普通客人点的菜品,如今于钱也能应付得来。 所以,卫长蕖钻进后厨之后,就赶紧给楼上的那两位爷烧菜,赶紧让那两位爷早点吃完,早点滚蛋,省得在她眼前碍她视线。 忙了半个时辰的时间,卫长蕖终于烧好了一个干锅香爆兔,另外还炒了几道菜,当然,那几道菜是专门给凌璟准备的。 卫长蕖将干锅香爆香烧好之后,便让苏成生了只小炭炉端去雅间。 因为手头上的活儿还不忙,卫长蕖便亲自端了那干锅香爆兔上雅间去,苏成则端了那几道菜,紧紧的跟在卫长蕖的身后。 素风瞧见卫长蕖端着一只锅朝迎面走来,赶紧伸出手将雅间的门推开,让她进去。 卫长蕖进屋之后,便将手上端着的干锅香爆兔搁在桌上的炭炉子上。 放好之后,她轻轻拍了拍手,对顾惜昭道:“咯,顾大公子,这便是所谓的干锅。” 其实,卫长蕖端着锅子刚踏进雅间,他就已经闻到了香味。 顾惜昭将鼻子靠近那干锅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随着他吸气入鼻,顿时感觉到一股香辣的味道渗入肺腑之中,这香辣扑鼻的味道,瞬间就勾起了他的食欲。 “小丫头,真有你的,这干锅真的不错,”说着话,顾惜昭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伸筷子了。 小片刻功夫,凌璟瞧着顾惜昭吃的贼香,俊美的眉头不禁蹙了起来。 瞧着自己面前空荡荡一片,这死猴子不是去给他做饭了吗?饭呢,菜呢,再瞧顾惜昭吃的面带笑容,那叫一个享受啊,他敢说,这死猴子一定是故意气他的。 “你不是去给我做饭了吗?我的菜呢?”凌璟强压住内心那点躁动,用一双古墨般的眸子盯着卫长蕖的巴掌小脸。 卫长蕖侧头,扫了苏成一眼。 “苏成兄弟,上菜。” “哦,好嘞”苏成被卫长蕖点到,便赶紧将托盘中的菜一道一道的摆在凌璟的面前。 之前,不是他不知道上菜啊,而是他手上端着的这几道菜,实在是,实在是不敢贸然的将其端上桌啊。 天知道,这雅间内的气愤视乎有些凝重,自打他端着托盘踏进这雅间,就无端觉得腿软,若是他贸然将手上的几道菜端上桌,惹恼了客人咋办。 但是卫长蕖让他上菜,他也不敢耽搁片刻。 苏成将凌璟的菜摆上桌之后,半刻不敢停留,转身就溜出了雅间。 当他出了雅间之后,才感觉道自己的额头已经冒出了不少细汗。 他心道:难怪来福叔不敢上他与阿贵上雅间去伺候,原来是雅间内的那两位公子太过难得伺候了,光是看一眼,就让人感到心生胆寒。 此刻,苏成在心里默默祈祷——阿弥托福,各路神仙保佑——他只求那位公子不要为难卫长蕖才好。 雅间内,卫长蕖盯着凌璟面前摆着的几道菜,一一指着向他介绍道:“这是满盘翠玉,这是阳春白雪,这是仙娥多娇,这是鱼跃龙门。” 一共是三菜一汤,卫长蕖将每道菜的菜名报上,凌璟却已听得脸色都黑了半截。 瞧着凌璟的脸色黑得泛出了阴影,顾惜昭放下筷子,捧月复大笑。 只听他冲着凌璟爽笑出声,哈哈哈哈!哎哟喂,他是止不住笑了,简直是太好笑了,这丫头简直是太会整人了。 什么满盘翠玉,阳春白雪,仙娥多娇,还鱼跃龙门,亏这丫头心思多,想出这么多好听的菜名。 其实那满盘翠玉就是一盘炝炒青菜,阳春白雪就是一盘小葱炒豆腐,仙娥多娇就是红萝卜丝炒白萝卜丝,更别提那鱼跃龙门了,就是一碗简单的清汤水面。 凌璟瞧着自己面前摆着的清一色的素菜,眼神再不着痕迹的瞟了一眼顾惜昭面前摆着的干锅香爆兔。 顾惜昭吃香喝辣的,他的则是清汤寡水,这等鲜明的对比,就算不用经过大脑都知道,眼前这只瘦猴子分明是故意作弄他的。 凌璟挑着一双凤目,盯着卫长蕖那张巴掌小脸。 听他悠悠对卫长蕖道:“这就是你给我做的菜,呃。” 感到到凌璟的视线逼落在自己的脸上,卫长蕖半点也不怯意,她微扬起下巴,一双清明皓月般的眸子,360度毫无死角,对上凌璟那双古墨般的眸子。 只见她的两瓣红唇微动,淡淡吐字道:“嗯,就是啊,怎么样,难道你不喜欢么。” 喜欢——凌璟听到这两个字,原本黑压压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该死的瘦猴子,竟然还敢问他喜不喜欢,给他吃青菜萝卜就算了,还敢让他看着顾惜昭吃香喝辣的,用美食诱他,用香味熏他,该死的瘦猴子,果然是够刁钻。 “你觉得呢,”凌璟盯着卫长蕖,不问反答。 卫长蕖只觉得自己的眼睛都瞪酸了,她错开双眼,将视线从凌璟的脸上移开,然后耸耸一双瘦削的肩膀,一脸无辜道:“我怎么知道你不喜欢,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你自己说,让我别再做那些污秽的东西给你吃,我想啊,鸡鸭鱼鹅都得拉屎吧,猪羊等牲畜就更污秽了,不但得拉屎拉尿,每天还躺在圈子里,搞得一身全是粪便,所以啊,我觉得蔬菜最干净了,”说话间,卫长蕖伸手指着凌璟面前的几道菜,继续道:“你瞧这盘青菜,青青绿绿的,看着就像翡翠一样,干净吧,你再瞧这盘小葱炒豆腐,白白女敕女敕之中一点青,不正如那阳春白雪一样么,再瞧这道仙娥多娇,红萝卜丝岔着白萝卜丝炒,红色中有白色,白色之中有红色,就像天山那些仙娥身上穿的霓裳,你不觉得好看么,至于这道鱼跃龙门这就更形象了,长长绕绕的面条丝,不正像跃过龙门的飞龙吗。” “哈哈哈!”听卫长蕖这般说完,顾惜昭又是一阵捧月复大笑。 他得都停了手中的筷子,看向卫长蕖道:“小丫头,这都是你自己想出的点子,真是太有趣了,你说你怎么就这么有才呢,哈哈哈,”说话间,顾惜昭一时没忍住,又一阵爽笑出声。 满盘翡翠,阳春白雪,仙娥多娇,鱼跃龙门,这些花哨的菜名,亏眼前这小丫头片子能够想得出来。 小丫头不但弄出了这些花哨的菜名,还解释得头头是道的,瞧着凌璟那张黑压压的俊颜,顾惜昭就觉得心里舒服。 谁让那黑心肝的家伙没事时,总是摆出一副我是大爷的模样,这回算是遇上克星了。 想到这里,顾惜昭心情呗爽,随即只见他拿起桌上的竹筷,伸手从锅内夹起一块爆香的兔肉,再慢慢的将那块兔肉放入嘴中,嚼几下,一脸享受的冲着凌璟炫耀,道:“嗯,小丫头你做的这干锅香爆香简直是绝味,人家美味吶,香得不得了,好吃,真好吃。” 青站在自家公子也身后,此刻,他听见自家公子爷那些嘚瑟的话,心里一阵虚。 他心道:公子爷,你别总在璟世子面前嘚瑟呀,没瞧见门外还有四大金刚么,若是待会儿璟世子真恼了,属下一人真对付不了门外那四个,无法护你周全呀。 惜,顾惜昭无法听到青的心声,继续在凌璟面前瑟瑟不停。 顾惜昭那些嘚瑟的话飘入耳中,凌璟暂时将视线从卫长蕖的脸上移开,瞬间收了脸上那层黑压压的郁色,面无表情的盯着顾惜昭手中的竹筷,突然,只听见他轻飘飘的开口道:“惊雷,闪电,素风,谷雨,”他话音刚落,雅间的门嘎吱一声响,再带进一阵风,眨眼之间,惊雷,闪电等四人已经站在了凌璟的面前。 闪电看向自家世子爷,恭敬问道:“世子爷有何吩咐。” 凌璟端起桌上茶杯,修长如玉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茶杯的边沿,此时,他微挑着一双凤目,盯着顾惜昭的脸,淡淡道:“三公子已经吃饱了,你们几个将他请出去。” “是,爷,”凌璟吩咐完,惊雷,闪电等四人同时应声。 顾惜昭听了凌璟的话,顿时炸毛。 他气恼的将竹筷拍在桌子上,怒目瞪着凌璟道:“喂,黑心肝的,本公子才夹了几筷子呢,谁说本公子吃饱了,你不能这样黑心肠啊。” “我听着三公子的嗓门如此亮,中气十足啊,想来是不需要再吃东西了,否则吃多了也是浪费,”相对于顾惜昭恼得跳脚,此刻,凌璟却是容颜如风,十分的轻松洒月兑。 三两句与顾惜昭讲完,凌璟再看向惊雷等人,道:“你们几人还不赶快动手请三公子出去,免得三公子一时贪念美食,吃撑坏了身子,就不美妙了。” 青听的脸上的表情抽了抽。 他偷偷的瞧了顾惜昭一眼,心道:公子爷,玩火焚身了吧,早让你别乱惹璟世子,你就是不听。 想到这里,青心里深深的叹了口气,哎!自家公子爷被丢出过瑞亲王府那么多次,怎么就记不得事呢。 凌璟再次吩咐完,惊雷,闪电等四人不敢再半刻耽搁。 只听素风盯着顾惜昭,冷声道:“三公子,您还是自己走吧,省得我们四人将公子您丢出去,有损公子您高贵的形象。” 顾惜昭瞪着一双桃花目,眼神里,恼愤得简直像快要喷出火球一样。 到嘴的美食没了,还形象个屁,黑心肝果然是黑心肝。 恼怒一阵,顾惜昭扭过头,冲着青大声道:“青你是怎么保护本公子的,难道你没瞧见有人要将本公子丢出去么。” 青被顾惜昭点到名,一脸无奈——爷,不是属下不想帮您,而是以一对四,他实在是没有胜算的能啊。 谷雨瞧见顾惜昭磨磨唧唧,已经奈不住性子了。 只见身形快速划过,伸手擒拿,一把扭住顾惜昭的胳膊,冷声道:“三公子,得罪了。” 素风见谷雨行动了,也赶紧出手,两人一左一右将顾惜昭缠住。 青瞧见自家公子爷被两人齐齐下手,准备出手去帮忙,他刚比划出招式,立马就被惊雷,闪电两人给缠上了。 雅间内,顿时之间,六个人打成一团,搞得鸡飞狗跳的。 瞧着六人打架,肇事者凌璟就跟没事人一样,只见他那只修长如玉的手,轻轻握着一只白如玉的茶杯,脸色不笑而雅的盯着手中的茶杯,动作优雅的品尝着杯中的清茶。 顾惜昭与素风,谷雨过了几招,然后逮住空档子,冲着凌璟怒吼:“凌璟,你这黑心肝的,本公子有你这样的兄弟,简直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本公子知道,你不就是想吃本公子那干锅么,你不知道让小丫头做么,抢别人的东西吃,是不地道的。” 顾惜昭一阵闹完,凌璟微微拧眉,道:“你们几个动手还不快点,难道是最近太闲了,本事都退步了。” 凌璟话落,惊雷,闪电,素风,谷雨,心里同时咯噔一下,紧接着,四人对上顾惜昭,青两人出招更是狠辣,凶猛。 虽然顾惜昭的身手也是十分的了得,但是毕竟是寡难敌众,渐渐的还是处于了下峰。 眼看顾惜昭就要被惊雷,闪电等四人逼出门外,凌璟突然抬起额头,道:“你们四人亲自护送三公子出醉香坊,记住,顺便让三公子将饭钱给结了。” 顾惜昭已经被逼到门口,只见他死命的扭回头,冲着雅间内拉长脖子道:“凌璟,你这黑心肝的,霸占了本公子的一锅菜,还想要本公子结账,门都没有,你这个是黑心,黑肝,黑肠子,黑肚子,全身黑的家伙。” 顾惜昭那凄惨的骂声飘进雅间,只见凌璟依旧面色如常,瞧那动作,那神色,该死的优雅,该死的迷人,半分半毫都未受到影响。 卫长蕖忍不住表情轻颤了一下,瞟了凌璟一眼。 心道:这人果然是尼玛超级月复黑的**oss,够狂妄,够霸道,够桀骜,连身边的兄弟都下得去手,果然不是什么好鸟,此刻,她真替顾惜昭感到深深的惋惜。 哎!想到这里,卫长蕖轻轻的吁了一口气。 瞧着那顾惜昭人模人样,挺聪明的一个人,能将生意打理的这么好,想必也是一介奇才,怎么就瞎眼交上了凌璟这样的损友,真谓是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呐。 凌璟优雅的夹了几筷子菜。 当他抬起头,正好瞧见卫长蕖是又摇头,又叹息的,那张巴掌小脸上的表情还真是分分钟变换不停。 “怎么,觉得我做得不对,看不下去了?” “呃,”卫长蕖没想到凌璟会这样问,她赶紧皮笑肉不笑的道:“哪能啊,这是你的事情,又不关我什么事,哪怕你今天做了杀人,放火,奸yin掳掠的事情,也不关我的事情,我顶多一旁看看热闹。” 奸yin掳掠——凌璟听到这四个字,手中的筷子轻轻颤抖了一下。 这该死的瘦猴子将他当成什么人了。 凌璟正与字眼计较之时,卫长蕖突然冲着他摆了摆手,道:“诶,时候不早了,不与你闲聊了,我去忙事情了,请凌大爷慢用。” 说完,卫长蕖便已经迈步朝门口走去了。 凌璟停下筷子,挑着一双凤目盯着卫长蕖离去的背影,直到卫长蕖那纤小的身影消失在了雅间门口。 卫长蕖离开之后,雅间里瞬间安静下来。 凌璟玉润如仙的端坐在八仙桌前,他盯着满桌子的菜,竟突然就觉得没有了食欲。 直到此刻,他都尚未搞不清楚,今日,他本意是想找顾惜昭商量正事的,为何在听说顾惜昭上了醉香坊之后,他内心里就隐隐出现了一股冲动,正是那股冲动的感觉驱使他立刻赶到了醉香坊。 当他走进雅间,瞧见雅间内的男女有说有笑之时,他瞧在眼里,竟然是那般的刺眼,心里竟然感到隐隐的刺痛,甚至有种嫉妒的感觉在他心里延伸。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他以往从未体会过。 这是为什么?凌璟微微拧起剑眉,十分不解…… 因为家里修建宅院,这段日子必须管工匠们早中两顿饭食,所以当天,卫长蕖又采买了不少食材回家。 到了十里村之后,同样是苏成帮忙,将那些大袋,小袋的东西帮忙扛上了山神庙。 苏成帮完忙之后,才驾着马车赶回止水镇去。 卫长蕖回到家的时候,江氏与小萝卜头已经吃过晚饭了。 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此时,天还没完全黑下来,只见余氏与江氏正端着椅子坐在山神庙前的空地上摆谈龙门阵。 这几日,苗氏的身体好些了,余氏也轻松了不少,只见她说话时,脸上都带着笑容。 卫长蕖进屋洗把热水脸之后,便出门去与余氏打招呼。 她看向余氏问道:“春兰婶子,今日王大娘的身子怎么样?还好。” 听卫长蕖问,余氏满面笑容道:“长蕖啊,多亏了你那几粒药丸子,吃了一准的见效了,比往日喝的那些罐罐药顶事多了,今儿啊,你娘让我拿了几个花卷回家,你王大娘一时胃口好了,硬是将一整个都吃完了呢。” 眼瞧着余氏满脸笑容,卫长蕖也跟着心里十分高兴,她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适应了目前的身份,接受了身边所有的一切。 “如此便好,王大娘身子好些了,你跟王叔往后的日子也好过些。” 瞧着姐姐还是站着的,不知何时小萝卜头从旁边拖了一把椅子过来,只见他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姐姐,软声声道:“姐姐干活累了,要坐下说话喔。” 小萝卜头软软女敕女敕的声音传开,江氏伸手揉揉他软乎乎的头丝,温柔道:“咱们羽儿真懂事,懂得心疼姐姐了,比娘还心疼姐姐呢。” 江氏说完,只见小萝卜头晃晃自己的小脑袋,从着江氏道。 “才不呢,娘也疼姐姐,长羽也疼姐姐。” 余氏从旁看着,被小萝卜头给逗了,她从着江氏道:“嫂子,长羽儿孩子懂事,聪明了,若是送去学堂,保不准将来能中上举人老爷啥的。” 江氏听了余氏的话,只是淡淡的笑了笑,道:“春兰妹子,你真会逗我开心,那举人老爷咋是那么好中的么。” “哎!我一个妇道人家,也没啥大的要求,只希望我的蕖儿,羽儿能一辈子开开心心,不愁吃穿,没病没灾的就好了,羽儿中不中举人老爷,这都不重要。” 余氏自然是理解江氏的心情,盼望自己的孩子一辈子开开心心,不愁吃穿,没病没灾的,这是所有做娘的心愿。 卫长蕖未打断江氏与余氏的谈话,此时,她瞧见小萝卜头在她们三人之间,东窜西窜的,好不活泼。 瞧着他高兴,卫长蕖一把将他的小身板捞起来,紧紧抱在怀中,伸手捞他的痒痒。 小萝卜头最怕捞痒痒了,被姐姐伸手捞肚子,他的小身板顿时卷缩成一团,咯咯咯,就笑不停。 卫长蕖瞧着怀里的小不点,一张小脸蛋儿笑得红扑扑的,像只诱人的大苹果,她便住了手,柔声问道:“长羽,今天有没有想姐姐啊。” 听姐姐问,小萝卜头嗯嗯的啄啄了小脑袋瓜子,道:“长羽很想姐姐哟,姐姐不在家里,长羽好无聊喔。” 卫长蕖伸手点了点他的小鼻子,道:“就你这小家伙会讨乖。” 说着,她突然转移了话题,继续道:“若是咱们长羽觉得无聊,等过些日子,家里的房子盖好了,姐姐送长羽去学堂读书,好不好,学堂里好玩了,有其他的小伙伴陪着长羽玩,长羽就不会觉得无聊了。” 今天还多亏了余氏提起了这茬事。 卫长蕖想想,小萝卜头已经五岁了,是时候该将他丢进学堂去了,这些日子,她已经瞧出来了,自家这只小萝卜头不但聪明爱,记忆力尤其好,说不定还真是一块读书的好材料,这过阵子,她就得好好筹划一下此事。 江氏自然是希望小萝卜头能进学堂学些本事,只是,她没想到卫长蕖这么快就做了决定。 她看向卫长蕖问道:“蕖儿,过阵子,真要将长羽送去学堂么,是长羽才五岁,会不会太小了,”实则,她是害怕小萝卜头在学堂里被欺负。 想想自个被村里的人叫做是丧门星,长羽这么小点儿就去学堂,万一被那些大点的孩子欺负了,咋办哟。 卫长蕖看向江氏,瞧着江氏脸上隐隐的担心之色,便知晓了她的心思。 她道:“娘,你放心,我既然提出让长羽去学堂念书,自然是会好好保护他的,况且村里的学堂也近,就在咱们的眼皮子底下,不会生什么事情的,长羽已经五岁了,他这个年纪正是蒙读书的好时间,娘不能因为一时心软,就耽搁长羽蒙的好时机。” 余氏觉得卫长蕖说的话有道理。 她也赶紧宽慰江氏道:“嫂子,我知道你心疼长羽,但是长蕖这丫头说得没错,长羽这么聪明伶俐的一个孩子,放在家里憋着,总归是没有将他送去学堂读书好,你放心,长蕖是个能干的孩子,一定会好好照顾长羽的,你就将一颗心放在肚子里吧,别没事竟瞎担心,自己吓自己。” 卫长蕖与余氏都这么说了,江氏才安心了些。 她盯着卫长蕖道:“蕖儿,就依你的意思办,等过阵子,咱们家房子盖好了,咱们就将羽儿送去学堂里念书。” 小萝卜头听后,顿时待在姐姐的怀里,手舞足蹈。 “噢,念书咯,长羽要去学堂念书咯。” 卫长蕖伸手轻轻掐了掐他微微嘟起的脸蛋儿,这些日子吃了些好东西补补,已经能掐到些肉肉了,感觉到指尖女敕女敕,滑滑的,手感还挺不错的呢。 盯着小萝卜头被掐变形的脸蛋儿,卫长蕖柔声问道:“长羽喜欢去学堂读书吗?” “稀饭,”小萝卜头含糊不清的回答。 都是姐姐掐着他的脸蛋儿,害他说话时,音都不标准了。 某只小萝卜头舞动小手掌,非常不满意的抗议道:“姐姐,小小男子汉,是不能被掐脸的,”哎,心里十分懊恼,姐姐为什么老是记不住呢。 卫长蕖手下的动作一僵:呃,好吧,她又搞忘记了,是怀里这只小鲜肉包实在是太有手感了,掐着掐着就会上瘾呀。 姐弟俩你一句,我一句的谈话,把江氏与余氏都逗了。 傍晚的山神庙,时不时响起几声呵呵的笑声,气愤十分祥和。 几人又七七八八的聊了一阵子,不知何时,余氏就与江氏聊起了自个的小儿子。 ------题外话------ 诶哟,又传晚了。 昨天的月票挺多的,谢谢妹纸们,么么哒! 本书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 第八十三章 老卫家三房,回来了 卫长蕖记得,余氏的小儿子叫王小山,如今正跟着一个木匠师傅学做木工的活计。{我们不写小说,我们只是网络文字搬运工- 想着新宅院盖好之后,肯定是需要置办家具的。 此刻听余氏提到王小山过两天要回家一趟,卫长蕖心想,不正好以请王小山与他师傅帮自家己置办家具吗,也省得她一天忙里忙外,还要到处去寻木匠师傅。 打定注意之后,卫长蕖便与余氏道:“春兰婶子,小山兄弟好像是跟着一个木匠师傅学做木工的手艺吧。” 余氏还没来得及开口,江氏便抢先一步开口。 “蕖儿啊,这事儿你没记错,你小山兄弟跟那木匠师傅快有一年了吧。” “是呢,翻过今年年关,不就有整整一年了,”余氏接过江氏的话,随即她又看向卫长蕖,问道:“长蕖,你怎么突然问起这茬事儿?” 余氏问及,卫长蕖便直接将自己心里的打算告诉她。 “春兰婶子,是这么一回事,我家不是新盖了宅院吗,等宅院盖好之后,床,衣柜,桌椅板凳这些家具都需要添置,正好,小山兄弟是学做木活的,我就打算着,想请小山兄弟与那位师傅来帮我家做家具,至于工钱嘛,我给那师傅每日开七十文,小山兄弟每日开五十文,小山兄弟回家的时候,还得麻烦春兰婶子与他说说。” 卫长蕖话落,余氏神色感激的盯着她的脸,一时之间忘了答应。 江氏心想:蕖儿请小山师徒俩上自家来做家具,这的确是件好事情啊,请用熟人总归是要放心一些。 瞧着余氏久久未答应,江氏提醒她一句道:“春兰妹子,你咋的了,蕖儿再问你话呢,还是小山他师傅最近手头上的活儿太多了,这阵子忙不过来。” “没有,若是活儿多,小山哪里有空子回家,”余氏回道。 与江氏说完,余氏转目看向卫长蕖,感激道:“长蕖丫头,婶子真不知道咋感谢你,你是有啥好活计都惦记着婶子家里,婶子咋能不清楚,你这丫头是处处在帮助婶子的忙,你放心,等小山回来了,婶子一准给他讲清楚,让他好好的给你家置办家具,”话说到这里,余氏的语气停了一下,想想才继续道:“还真别说,小山师傅的木工活儿是做的非常漂亮,一准能让长蕖你满意。” 余氏说完,卫长蕖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既然小山师傅的木工手艺这么好,就劳烦婶子好好与小山兄弟说说,一定要请他师傅上我家来做家具。” “长蕖,瞧你说得这么客气,什么劳烦不劳烦,这不是婶子应该做的事情么,”说话间,余氏挥了挥手,赶走扑脚上的吸血蚊。 “要说感谢啊,倒是婶子应该感谢你,这么好的活儿,打着灯笼都难得找,若是小山师傅知道了,一准第二天就扛着工匠赶来咱们村了。” 这话,余氏说的倒是不假,卫长蕖开的工钱高,像这样的活计的确是打着灯笼都难得找的,若是在别处,木匠师傅做一天活计,顶多也才五十文的工钱,学徒做一天,也就三十文的工钱。 卫长蕖与余氏聊完制家具的事情,这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夜幕笼罩着整个山村,端着把椅子坐在这样的夜幕之下,仰望着天上的点点星辰,暂且不去管背后的破屋烂瓦,卫长蕖倒是觉得目前这样的日子倒是挺舒服的。 不知何时,怀里的那只捣腾的小萝卜头已经呼呼睡着了。 卫长蕖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他微微鼓着的小脸蛋儿,再瞧着怀里那张酣甜爱的睡颜,她的脸上流露出了一抹明艳的笑容。 她道:“娘,春兰婶子,你们聊,我先抱长羽进屋去睡觉。” 入夜,山风刮来,有些凉意,卫长蕖深怕将怀里那只小萝卜头给冻着了。 门是敞开着的,江氏扭头,瞧见屋子里黑洞洞的,她准备起身,道:“蕖儿,你慢着点,等娘先去帮你将油灯点上。” “娘,不用了,我能看得见,你在这里陪春兰婶子就好,”说着,卫长蕖已经抱着小萝卜头钻身进了屋子。 卫长蕖抱着小萝卜头进屋睡觉之后,余氏向四周瞧了一眼,她这才觉已将快要看不见路了。 哎哟喂!这摆龙门阵都搞忘了时间。 这又没带个火把啥的,若是回家看不见路了,待会儿一准还得麻烦江氏送她回去。 知道江氏忙了一天了,挺累的,余氏不想麻烦她,趁着还能稍微看得见路,便赶紧起身,道:“嫂子,长羽那孩子睡着了,你也赶紧进屋吧,这山风大,别吹染上了风寒,瞧这时候也不早了,我今儿就回去了,赶明儿一早再来帮忙。” 江氏瞧着眼前黑漆漆的一片,担心余氏看不见路。 余氏已经走了几步,她赶紧追上拉住余氏的胳膊道:“春兰妹子,你等嫂子一下,等嫂子去点上油灯,送你回去。” “嫂子,不用这么麻烦,这村子里还什么地方是我没走过的,咋还能不清楚路么,再说了,现在还能隐隐看得见路呢,你就赶紧进屋去歇着吧,甭管我了,我自己能回家,”余氏说完,撒开江氏的手,便自个儿走了。 江氏深怕她看不见脚下的路,瞧着她走了好远,转个弯不见人影了,这才放心的折身回了屋。 第二天,同样是鸡叫头遍,江云贵夫妇俩便已经赶着牛车到了十里村。 江云贵夫妇俩前脚刚跨进屋,紧跟着,王老实夫妇俩也上了山神庙。 江氏心疼卫长蕖白天还要去醉香坊忙上大半天,害怕她的身子吃不消,便让她继续躺在床上眯一会儿,虽然江云贵,王老实是男子,但都是长辈,就算是瞧见了卫长蕖睡觉,也没啥不好的影响。 再说了,如今条件有限,也顾不上讲究那些,加之卫长蕖心里根本就没有那些闺阁女子的扭捏观念。 昨日才是鸡叫一遍的时候起的床,今日实在是坚持不住了,反正人手也够,做顿早饭根本就不费事,卫长蕖便干脆用被子蒙住头,继续陪着被窝里的那只小萝卜头呼呼大睡。 大老爷们力气足,啥重活,粗活都交给了江云贵与王老实两人。 趁着下半夜,月亮还升着的,勉强能看得见走路,王老实便担了木桶子,准备去沟渠挑水回来洗菜。 江云贵拿了把劈柴火的斧子,准备将昨儿早上洗干净的那只猪头给劈开,将肉从骨头上剔下来,今儿早上炒了算盘菜。 昨儿晚上,江氏与余氏便已经提前揉好了面团子。 此时,冯氏烧火,江氏与余氏两人围在灶台上扭花卷。 几个各忙各的,做起活儿来,倒是挺快的。 天微亮的时候,几声狗吠传入卫长蕖的耳中,她轻轻挪动了一子,才颤颤悠悠的睁开眼皮子。 索性此时,江云贵与王老实都在屋外忙活。 卫长蕖赶紧翻身起床,将衣服迅速穿好,然后用木梳将头理顺,简单扎了个马尾。 冯氏瞧着卫长蕖穿戴整齐朝灶台走过来,笑容满面随口问道:“蕖儿睡醒啦,我们几个做事情有没有吵到你睡觉。” 被冯氏这么一问,卫长蕖反倒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二舅妈,瞧你说的什么,你们是做正事,还害怕吵到我睡觉吗?反倒是我窝在被子里睡大懒觉,没有帮上什么忙,心里十分过意不去。” 卫长蕖话落,余氏接过口道:“长蕖啊,这有啥过意不去的,我跟你二舅妈又不是白干活,你还我们工钱呢,既然我们收了你的工钱,哪能再让你一个小丫头起早帮忙呐,这有些说不过去。” “蕖儿,你春兰婶子说得没错,你上那酒楼去做事,不也辛苦吗,能睡就多睡会儿,不能将身子给累坏了,”余氏说完,冯氏又道。 两个女人,你一句,我一句,卫长蕖简直是没有插进话的机会。 待两人说够数了,她才含笑道:“是,是,是!二舅妈,春兰婶子你们说得都对。” 三人说话之际,江氏舀了盆热水,对卫长蕖道:“蕖儿,热水打好了,赶紧过来洗把脸,别光顾着说话,水凉了。” 卫长蕖洗把脸之后,顿时去了睡意,整个人也精神了不少,便帮忙江氏等人做早饭。 花卷已经蒸好了,萝卜头骨头汤也已经炖好了,菜也洗干净,切好了,卫长蕖只管将菜下锅炒好就行。 忙了半个时辰,几人总算是捣鼓好了一顿早饭,此时天色方才大亮,村子里顿时热闹了。 卫长蕖刚解上的围裙,便听见门外传来一阵说话声。 冯氏将火钳放下,道:“小姑子,能是那些工匠师傅到了呢。” 江氏也听出来了,她道:“好像是呢,那得赶紧打热水给那些工匠师傅洗把脸。” “嫂子,你赶紧帮着摆桌子,我去打热水,”说话间,余氏已经快速的端起了木盆。 今日不用祭地神,打水给那些工匠洗完脸便以开饭了。 江云贵,王老实忙着摆桌椅板凳,江氏,冯氏帮忙端菜,拿碗,取筷子。 今早上没有红烧猪蹄子,算是没将床上那只小萝卜头给熏醒。 卫长蕖往床上瞟了一眼,瞧见小萝卜头依旧如一只小猪仔一样,卷缩在被子里,一张小脸蛋儿睡得红扑扑的,还不断吧唧着小嘴巴,看样子,好像是在做美梦似的。 马上就要开饭了,卫长蕖几步走到床边,将手伸进被窝里,轻轻晃了晃小萝卜头的小身板,在他耳边低声道:“长羽,该起床了。” 小萝卜头在睡梦中听到了姐姐的声音,小脸蛋儿上立即露出一抹甜甜的笑容,只见他咧开小嘴,酣甜爱的笑着,还露出几颗爱的小门牙,小模样逗人极了,不过他人却没醒,还在继续香甜无比的酣睡着。 卫长蕖盯着那张酣睡的小脸蛋儿,顿时觉得自己很挫败。 好吧,貌似小萝卜头将她的话当成了吹眠音,反而睡得更加酣甜爱了。 毫无办法,卫长蕖只能将被子捞开一些,将小萝卜头那张粉嘟嘟的脸蛋儿,全露在了外面,随即,她伸出手指掐了掐他的小脸蛋儿,轻声哄诱道:“长羽,起床了,今天早上有猪耳朵吃喔,猪耳朵好好吃呢,你再不起床,姐姐要将猪耳朵吃光了。” “猪耳朵,长羽也要吃,姐姐不要吃完。” 听到有吃的,小萝卜头在梦中就开始嘀咕起来。 那软绵绵的声音入耳,卫长蕖真有些哭笑不得了,她的指月复在小萝卜头脸上轻轻摩挲,盯着他沉睡的小脸蛋儿,自言自语道:“你啊,还真是只名副其实的小吃货。” 自言说完,卫长蕖继续哄诱道:“那长羽快点起床,姐姐给就你留着。” “嗯,听姐姐的话,长羽起床,”小萝卜头在睡梦中回答姐姐的话,然后再慢悠悠的睁开睡意惺惺的双眼。 小萝卜头睁开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盯着姐姐的脸,然后软声声道:“姐姐,长羽也要吃猪耳朵喔。” 好吧,吃猪耳朵,卫长蕖表示自己的魅力值已经下降到不如一只猪耳朵了。 果然,在吃货的眼里,神马都是浮云。 卫长蕖一把将小萝卜头抱起来,然后给他拿来小袍子,柔声道:“长羽想要吃猪耳朵,也得起床之后再吃不是。” “嗯,长羽马上起床,”想到那香喷喷的猪耳朵,某只小萝卜头全身都是劲。 卫长蕖将他的袍子抖开,他便很自觉的伸出的一双小手,将手丫子对准袖子口,将自己的小手臂沿着袖子穿进去,然后再扭动着小**,伸长两只小短腿,将床边的鞋子够过来,自个将鞋子穿上,卫长蕖就帮他扣一下盘扣而已。 穿戴整齐,卫长蕖再打了热水给他擦脸。 此时,那些工匠们已经动筷子吃起来了。 给小萝卜头擦洗完脸,卫长蕖便将他拉到灶台边。 屋内,江氏取了碗筷出来之后,几个女人也准备开始动筷子了。 江氏刚给小萝卜头夹了一个椒盐花卷,正准备转身递到他手里,转身垂目就瞧见小萝卜正拉着她的衣摆,晃啊晃的。 “娘,长羽想吃姐姐说的猪耳朵喔。” 江氏瞧着小萝卜头眼巴巴的盯着自己,心下好笑又好气。 她道:“羽儿,小孩子不能太嘴馋,二舅妈,春兰婶婶都在呢,你也不怕她们笑话你么。” 听自个的娘说完,小萝卜头微微侧头盯着冯氏与余氏。 突然,听见他糯声糯气道:“二舅妈最疼长羽呢,春兰婶婶也喜欢长羽呢,她们才不会笑话长羽,”说完,他还冲着余氏,冯氏眨巴了一下水汪汪的大眼睛。 然后又对江氏撒娇道:“娘,长羽就尝一点点,不是嘴馋喔。” 余氏,冯氏瞧着他酣甜人的小模样,顿时就了。 两人心道:就长羽这孩子最会讨人喜欢,嘴甜得跟抹了蜜糖似的。 卫长蕖并不害怕小萝卜头嘴馋,他才五岁,完全是小孩子的心性,小孩子的心思很简单,想吃就是想吃,况且小萝卜头很懂事,只有自己家里有的东西,他才会喊着要,从来不会提一些无理的要求。 瞧着小萝卜头那副怜巴巴的小模样,水汪汪的大眼睛,卫长蕖的一颗心都融化了,小萝卜头什么的最会装怜的。 她对江氏道:“娘,既然长羽想吃,你便给他吃就是,只要是咱们家里有的东西,就不怕这小家伙吃,只要这小家伙开心就好了。” 卫长蕖话落,江氏假意啐一声,道:“蕖儿啊,就你这孩子喜欢惯着羽儿。” 卫长蕖不以为意,反而含笑道:“娘,我就长羽这么一个弟弟,我不惯着他,我惯着谁呢,况且咱们家长羽又这么乖巧爱,”说到这里,卫长蕖将话停下。 虽说吧,小萝卜头是个小吃货,但是也是一只非常爱的小吃货。 小萝卜头听了姐姐的话,高兴得手舞足蹈,他就知道姐姐会帮他,姐姐是世界上最好的姐姐呢。 “谢谢姐姐,长羽最爱姐姐了,嗯啊,”说着,小萝卜头还作冲姐姐打了个飞吻。 当然飞吻的动作是卫长蕖教他的。 “长羽也爱娘,爱二舅妈,爱春兰婶婶,嘻嘻……” 吃个早饭的时间,山神庙里充满了小萝卜头的欢声笑语。 因为有了卫长羽这只小开心果,一顿早饭吃下来,冯氏等人吃得是既舒坦,又满足,一个个都吃得嘴抹油,肚儿圆的。 吃过早饭之后,林建春,江云贵,王老实三人便带着众工匠去宅基地里忙着开工了。 江氏等人依旧留在家里收拾屋子,准备中午的饭食。 卫长蕖瞧着时辰还早,便预备进山去一趟。 马上就进入十一月了,目前应该还能采上最后一茬松木菌,再过阵子,等宅院盖好了,通了地暖,她便以计划着设间菌房,直接将松木菌搬进宅院里来,进行人工培植,这样就不怕会断了醉香坊的供应。 相比山神庙融洽的氛围,而此时,老卫家宅院里却是闹得鸡飞狗跳,人仰马翻。 因为今儿一大早,老卫家三房卫文水拖家带口的回到了老宅。 当时,赶巧姚氏正蹲在院子里剁猪草,她猛然抬起头,突然就瞧见卫文水领着自个的婆娘,还有三个女娃子出现在了宅院门口。 姚氏当即停了手中的动作,一双眼珠子定在卫文水的脸上,她越是盯着卫文水,脸色就越是难看。 盯了一会儿,姚氏心里暗暗咒怨。 杀千刀的老三房,咋这个时候回来了。 姚氏瞧着卫文水一家子心里十分的不高兴,她立即丢下了手中的剁草刀,瞬间就将自个那张老脸拉下来。 虽然知道姚氏不欢迎他们三房的人回家,但是卫文水见了姚氏,敬她是长嫂的份上,还是满脸笑容的向她打了声招呼。 只听卫文水冲着姚氏道:“大嫂,剁猪草呢。” “我呸,”姚氏不但没有答应,反而冲着卫文水的方向厌弃的喷了一口唾沫,几点唾沫星子飞溅在了卫文水的鞋面上。 “大嫂……”卫文水并未太在意姚氏的态度,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只见他婆娘杨春娥伸手拉了他一把。 随即,杨氏冲着卫文水道:“他爹,你就是没点眼力劲儿,没瞧见人家不欢迎咱们吗?什么都甭说了,咱们还是赶紧回屋吧。” 两三句说话,杨氏便强拽着自个的男人踏进院子,卫长莺,卫长蓉,卫长娟姐妹三人紧步跟在两人身后。 正是因为杨氏嫁进老卫家,接连三胎都生了女儿,所以才遭到了万氏的嫌弃,前几年万氏骂她是什么——生不出鸡蛋的老母鸡,拉不下猪崽子的老母猪——反正各种难听的话,几乎都让万氏给骂了过遍。 没有生养男丁就是罪过,前几年杨氏在老卫家的时候,万氏瞧着她总是鼻子不顺,眼睛不对的,所以连带着姚氏也跟着万氏一道挤兑杨氏。 杨氏讨不得万氏的喜欢,连带着她的三个闺女也遭受到万氏的嫌弃,若是不是卫文水,杨氏夫妇俩还好端端的活着,有手有脚自个能挣点饭钱,恐怕三房的三个女娃子,也得跟卫长蕖姐弟俩是一样的遭遇。 又因为卫文水时不时总爱替自个的婆娘,还有三个女娃子说几句公道话,从而顶撞了万老婆子,所以连同卫文水也一同遭到了万氏的嫌弃。 万氏甚至泼口大骂,骂卫文水是娶了老婆就忘了娘的滚犊子,该挨千刀,挨雷劈,骂得恶毒至极,丝毫未将卫文水当自个的亲儿子待。 卫文水讨不得万氏的喜欢,当年分家的时候,也硬是没捞到什么好东西,他们三房五口人,待在老卫家实在是穷得过不下去了,加之万氏,姚氏又刻薄,所以杨氏一气之下,才挑唆自个的男人带上自个还有三个孩子离开了老卫家。 这厢,杨氏拽着卫文水朝着他们三房分得的那两间小偏房走去,当她经过姚氏身旁时,是半眼没瞧姚氏那婆娘。 她向来与姚氏不对盘,瞧姚氏那两边脸巴冷得跟**似的,他们三房何苦要拿自己的热脸去贴人家的冷**。 姚氏见杨氏丝毫不将她这个大嫂放在眼里,一股火气冒起来,当即就腾的一下站起身子。 最近她受尽了万氏那老婆娘与卫文绣的气,此刻,她更是将最近所受的怨气一股脑儿全泄在了杨氏的身上。 只见姚氏站在院子里,双手叉腰,骂骂咧咧道:“有的婆娘,就跟老母鸡似的,生不出蛋也好意思回来,要是我啊,一早寻根麻绳吊死了干净。” 杨氏知道姚氏那婆娘的嘴向来臭得很。 姚氏骂了一句,只要不点名道姓的骂,她也懒得理会,继续拽着自个的男人往屋子那边走。 瞧着杨氏根本不理睬自己,姚氏心里就像堵了块棉花似的,憋在胸口那口恶气,是左右泄不出来。 生不出崽子的臭婆娘,居然还敢给她脸色看,杀千刀的,家里那老不死的作践她也就罢了,她难道还收拾不了一个只知道吃饭,却不下蛋的老母鸡,臭婆娘。 杨氏不予理睬,姚氏哪里跟轻易放过她。 “杨春娥,你给老娘站住,你们老三房不是有本事么,不是在外面了财吗?还回来做啥,出去了那么几年,也没见抱一个崽儿回来,你的脸皮子咋那么厚呐,没生出崽儿也好意思回老卫家,要我是你,早寒臊死了,尽给自个的男人丢脸,生了一窝便宜货,我呸,”说完,姚氏又冲着杨氏的脸狠狠的啐了一口唾沫。 那口唾沫差点就落在了杨氏的脸上,好在卫文水眼疾手快拉了她一把,但是她还是被姚氏的几点唾沫星子给溅到了。 便宜货,老母鸡——姚氏骂人的那些话,着实是太难听了,杨氏还没来得及开口说啥,卫长莺却听得眉头拧起,抢先一步对姚氏道:“大伯娘,你咋能这样说我娘呢,我娘好歹还是你的弟媳妇呢,你咋像骂外人一样呢。” 卫长莺连连说了三句,句句都在指责姚氏的不对。 卫长莺是老三房的长女,比卫长蕖还大两岁,就是因为杨氏接连生了三个女儿,外人都在谣传,老卫家三房的女儿得跟她娘一样,都是些生不出崽子的铁母子,万不能娶回家去做儿媳妇,所以卫长莺十六岁了,至今还没有媒婆找上门。 卫长莺话落,姚氏转过眉目,狠狠的刮了她两眼。 “小便宜货,你是啥玩意儿,也敢跟老娘这样说话,有你这样做晚辈的吗?你爹你娘都死了不成,没有教你怎样与长辈说话吗,我看这些年的饭,都吃进牛**了,半点长进都没有,难怪十六岁了还嫁不出去,活该嫁不出去。” 姚氏的话,将杨氏的脸都气得煞白了。 三个女儿的亲事,是杨氏心里的痛事啊,姚氏这是专门捡她痛处说啊,还往她伤口上撒盐呢。 都是因为她生不出儿子,所以才会牵连了三个女儿,眼见老大都十六岁了,还没有一个媒婆上门问亲,这咋办哟。 杨氏心里一时着急,气急闷心,接着身子晃了晃,差点没站稳。 “娘,你没事吧,你别听大伯娘胡说八道,”卫长莺赶紧伸手扶住了杨氏。 随即,她气愤的瞪着一双眼睛,看着姚氏,简直是气得跳脚。 难怪她进村就听说,长蕖姐弟俩已经与老卫家月兑离了关系,大伯娘简直就不是人,能这样对待她,想必长蕖姐弟俩这几年的日子是过得猪狗不如吧。 虽然很怨愤姚氏,但是卫长莺也得忌惮姚氏是长辈的事实。 只见她气愤得咬着下唇与姚氏争辩道:“大伯娘,你咋只知道说我,长燕姐不也还没嫁出去么,你别总拿这些话来气我娘。” 卫长莺说完,姚氏感觉像是听了十分好笑的笑话似的。 她先呲了卫长莺一鼻子,才道:“我呸,便宜货,你说这话咋也知道不害臊,我都替你羞死了,”说着话,姚氏还伸手朝自己脸上刮了一下,比划了一个羞涩的动作。 “我燕儿没嫁咋啦,那是因为燕儿还在等着挑选好人家,咱们家大房的门槛被媒婆踩烂了,想娶我燕儿的俊哥儿是排到村口了,你是啥玩意,都十六岁了还没有一个媒婆上门问亲,也好意思与我燕儿比,真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要是知点羞耻的,早该一剪刀将头落了,去庵子里做了尼姑,省得活着还给老卫家的门楣上蒙羞。” “大伯娘,你咋能这么说,”卫长莺被姚氏堵得说不出话来。 只见她跺了跺脚,愤愤的站在院子里,一双眼眶子都红了,眼泪珠子都憋在眼眶里打转。 论撒泼骂架,卫长莺年纪轻轻的还女敕了点,怎能是姚氏的对手。 杨氏瞧着自个的女儿被姚氏作践得猪狗不如。 自个生了女儿又怎么样,她不管别人怎么看,但是他们三房的三个女儿在她眼中,那个个都是她手心里的宝贝。 姚氏那婆娘骂她,她还以忍受两句,是作践她的女儿,那是万万不成的。 此时,杨氏也不管不顾了,只见拔开卫文水的手,上前一步,怒目着姚氏道:“姚春花,”她不是叫的大嫂,而是指名道姓的喊姚氏的名字。 前刻,她之所以忍让,是不想自个的男人为难,而并不是怕了姚氏这贼婆娘。 “瞧你都这把年纪了,一张嘴咋还那么臭呢,简直是比茅坑还要臭,你就不怕熏死大哥么,莺儿再怎么说也是老卫家的孙女,有你这么当长辈的吗?一口一个便宜货,你家燕儿就贵气呐,莺儿喊你一声大伯娘那是尊敬你,既然你都没有做长辈的样子,我莺儿何苦要将你当成长辈,没有媒婆上我们三房来问亲,那又咋啦,就算是莺儿一辈子嫁不出去,我们三房的人同样养得起她,去不去庵子里做尼姑,还轮不到你这婆娘来指手画脚。” 杨氏冲着姚氏噼里啪啦一阵骂完,根本就不给姚氏插进话的机会,骂完之后,她伸手拉了卫长莺一把,道:“莺儿,随娘进屋。” 姚氏瞧见三房的人转身就走,气得嗓子眼都冒火了。 只见她突然一**坐在院子里,大哭大啜道:“啊,我不活啦,那杀千刀的婆娘一回来就这般奚落我,我还是不是老卫家的大媳妇啊,如今,任谁都以骂我几句解气哟。” 姚氏的鬼哭狼嚎声,立马就惊动了老卫家的所有人。 听到姚氏杀猪般的哭嚎声,卫长燕,姚晓芸姑嫂俩首先冲到院子里,惊接着万氏搀扶着卫老爷子也出来了。 “娘,你咋的了,”卫长燕冲到院子里,就瞧着自个的娘坐在地上耍泼嚎哭。 她与姚晓苑左右拽住姚氏的手臂,准备拉姚氏起来,奈何姚氏正在耍混,力气又大,两人使了一会儿力,根本就拉不动姚氏。 姚氏瞧见卫老爷子,万氏出了房门,哭嚎得更加大声了。 “哎哟,娘呢,爹呢,我不活啦,如今老卫家人人都以作践我啊,我为老卫家生儿育女,操持家务这些年,到了这个岁数还被一个晚辈作践,我没脸活啦。” 姚氏的哭声又尖又厉,着实令人听了耳朵疼。 卫老爷子瞧她嚎哭得就跟一个野人似的,早上起来,头也没梳几把,一头蓬松,看上去着实令人厌烦。 前些日子,姚氏那婆娘挑唆卫文绣打上山神庙去向卫长蕖讨要银子,害得王东来父子被关进了县衙大牢,害得卫文绣吃了二十大板子,害得自个的一张老脸丢尽了。 至今,王东来父子还被关在县衙大牢里,据说要关上一个多月,害得卫文绣也不敢回老王家去,王东来的事情,他们老卫家至今仍然蛮着老王家的人。 想想前阵子姚氏惹出的事端,卫老爷子脸色都青了。 这么大清早的,这婆娘又嚎啕大哭,搞得像嚎丧一样,着实是丧门得很。 “够了,嚎啥嚎,咱们老卫家是没给你饭吃,还是咋呐,”卫老爷子听不下去,只见他吧嗒一口草烟,冲着姚氏大吼了一声,然后接着道:“一大清早的,你这婆娘也不嫌晦气,嚎啥嚎,一天就知道嚎叫,你男人还没死呢,咱们老卫家真是作了什么孽哟,咋就娶了你这么个臭婆娘,再嚎,再嚎就跟老子滚出去。” 因为前阵子的事情,姚氏知道卫老爷子的气还没消。 卫老爷子一声吼完,她连半声都不敢再嚎出来,这时,卫长燕拉了她一把,她便借力赶紧站起来。 站起身之后,姚氏伸手捞开自己额前蓬乱的头,再看向卫老爷子,万氏好生道:“爹,娘啊,不是我乱嚎乱哭啊,而是,而是老三房的人回来了,弟妹是进门就将我大骂了一通啊,还有长莺那丫头,半点没将我当她大伯娘呢,帮着弟妹一起作践我,我这心里啊,咋能不难受。” 姚氏话落,万氏像是没听清楚一样,一惊一乍。 “啥,老大家的,你说啥,”万氏用她那尖锐的目光盯着姚氏。 姚氏回答道:“娘,我说老三房的人回来了,若不是老三房的人进门就作践我,我咋会这么不知轻重,大清早的哭嚎出声扰了您跟爹休息呢。” 姚氏重复了一遍,万氏算是听得一清二楚了。 按理说,自个的儿子回家了,当娘的应该欣喜交加才是,是在万氏的脸上却找不出半丝半毫高兴的影子。 只见她冲着三房分得的屋子恶狠狠的刮了两眼,更加恶狠狠道:“那杀千刀的恶婆娘,教坏了老三,害得老三不孝顺我,如今竟然还有脸敢回来,不是要出去找大钱么,还回来做啥,在外面活不下去啦,想回来巴贴老卫家了,老娘告诉你,没门,老卫家的粮食宁愿拿去喂猪,养狗,也不会用来养不生崽子的老母猪,不养便宜货。” 万氏拉开嗓子,打她嗓子眼蹦出来的骂声,又尖刻又难听,她还故意骂得很大声,故意骂给屋里的杨氏听。 杨氏在屋里,万氏的骂嚷声传进来,她听得身子晃了晃。 刚踏进家门,就遭受了这样的待遇,她心里是难受得要命,便冲着卫文水道:“他爹啊,你说这都过去几年的时间了,娘的脾气咋一点也没改变呢。” 卫文水知道自个婆娘心里的苦,此刻,他听到自个的娘骂得如此难听,心里也是一阵厌烦,但是万氏毕竟是生养他的亲娘,他又能怎么办。 他只能劝说杨氏,道:“她娘,你别太在意,娘老了,她喜欢骂就让她骂两句,咱们没事避着点就是了。” “哎!”杨氏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道:“他爹,你瞧瞧这屋子,咱们咋避得开哟,床也没了,柜子也没了,桌椅板凳啥也没了,还堆了这么多烂东西在咱们屋子里,这不是将咱们家屋子当成了存放破烂的的地方么。” ------题外话------ 我又传晚啦,哎哟喂! 让妹纸们等久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 第八十八章 乔迁前,买奴仆 卫长蕖领着王老实,崔大田,王小山到了山神庙。|每两个看言情的人当中,就有一个注册过°°小°说°网的账号。 小萝卜正趴在门口等姐姐,他东瞧瞧,西看看,水汪汪的眼珠子一转,正好瞧见王小山朝门口走来。 “小山哥哥,你来啦,早饭做好了哦,”小萝卜头见了王小山,嘴甜的喊了声哥哥。 王小山瞧见小萝卜头将整个小身板挂在门槛上,一双手肘撑着圆溜溜的脑袋瓜子,正田咪咪的笑着,笑得小嘴巴咧开,露出几颗爱的小白牙。 瞧着小萝卜头那萌哒爱的小模样,王小山几步就跨到门槛边,忍不住伸出双手,一把就将他的小身板搂在了怀中。 王小山将小萝卜头的小身板搂在了怀中,还顺手挠了挠他的小肚子。 小萝卜头最怕被挠痒痒,王小山这么一伸手,他整个人卷缩成一团,咯咯咯就欢腾的笑了起来。 小萝卜头欢腾的笑声响彻了整个山神庙,余氏抬头一看,正好瞧见王小山与小萝卜头玩得十分开心,随即她的脸上也展露出浓浓的笑容。 马上就要开饭了,王老实去帮着江云贵,卫文水摆桌椅板凳。 崔大田是预备去帮把手的,王老实说他客人,便没让他插手干这些细活儿,他一人觉得无趣,有些蹑手蹑足的站在门外。 余氏瞧见了,赶紧舀了盆热水出来,让他先洗把手。 卫长蕖进屋从枕头底下,取了张图纸出来。 她走出门,瞧见崔大田洗好了手,便伸手将图纸递给他看。 “崔师傅,这是我画的家具图样,你看能否按照这图样,帮我做一套这样的家具出来,”卫长蕖道。 崔大田小心将图纸展开,细细的看了一会儿。 虽然他不识字,但是看了一会儿,也大体上瞧明白了,他抬起头,看向卫长蕖道:“卫姑娘,这纸上画的图样,是椅子,还是床,我咋看着又像椅子,又像床呢,这么稀奇古怪的家具,我还是头一回见着呢。” 崔大田问及,卫长蕖含笑回道:“崔师傅,这种椅子叫做沙,做成之后,若是再往这上面加块厚垫子,放上几个枕头,坐上去就十分舒服了。” 其实卫长蕖画的那图样十分的简单,就是普通的木质沙椅,待崔大田将沙椅做好之后,她准备买些棉花,再让江氏缝个厚垫子搁在上面。 “沙,”听卫长蕖说完,崔大田轻轻重复了一句。 瞧他神色迷糊,就知道他对沙这词语十分不解。 崔大田又冲着手中的图样瞅了几眼,心道:沙这词新鲜得很呢,他做了大半辈子的家具,偶尔也去过有钱人家里做木工,却从未见过如此稀奇古怪的家具。 所谓做一行,爱一样,崔大田对卫长蕖所画的沙图样,是十分的好奇,便问道:“卫姑娘,沙这么稀罕的家具,你是咋知道的呢?崔某做了半辈子的木工,也曾在一些有钱人家里做过活计,却还真是从未见过这种东西。” 卫长蕖早就料定了崔大田会刨根究底的问。 她微微笑了笑,回道:“崔师傅,这种沙椅是我根据普通木椅改造而成的,你自然是不曾见过,就连沙这个名字,也是我觉得好听,便拿来用了。” 就像当初糊弄江氏与江云贵夫妇一样,卫长蕖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 卫长蕖说完,崔大田是半分半毫都未怀疑,当即就相信了卫长蕖的鬼话。 他扬起眉头,高瞧了卫长蕖两眼,没想到这丫头小小年纪,竟然还能自个设计出家具,是十分了得呀。 想到此处,崔大田满面欣赏的瞧着卫长蕖,不吝夸赞道:“小山说得没错,没想到卫姑娘如此年纪轻轻,竟然就这般能干,比许多男子都要强哟。” 崔大田将一番夸赞的话说完,卫长蕖客气道:“崔师傅过奖了,我做的这些事情都是小打小闹,算不得什么真本事。” 其实卫长蕖最不喜欢与人客套谦虚,谦虚神马的都是在装逼。 她与崔大田将话说完,在内心里深深的将自己鄙视了一番,又装逼了。 是卫长蕖的话音刚落,就瞧见林建春朝这边走了过来。 林建春走近,刚好听到了卫长蕖与崔大田的谈话。 自从卫长蕖给他看了地火龙的设计图纸之后,他也是极为欣赏卫长蕖的,此刻听崔大田夸赞卫长蕖,便也接过话道:“卫姑娘别谦虚了,崔师傅没说错,卫姑娘小小年纪,竟然就能撑起一个家,着实是十分的了得,令人佩服得紧呀。” “是林师傅高看长蕖了,”卫长蕖简言谦逊。 她实在不知道再说些什么,便陪着林建春,崔大田两人干笑了一会儿。 就在这个时候,江云贵冲着林建春,崔大田两人招了招手,然后大声道:“林师傅,崔师傅,两位赶紧的过来入桌呢,要开饭了。” 江云贵喊开饭之后,只见江氏,冯氏,余氏三个女人已经在忙着上菜,端碗拿筷子了。 瞧着林建春,崔大田两人,卫长蕖也赶紧招呼一声,道:“林师傅,崔师傅,菜都已经上桌了,你们二位还是赶紧入桌吧,早上这个时间,山里特别凉快,耽搁一会儿,菜都要凉了。” 卫长蕖的话音刚落,只见江云贵已经赶着过来拉人了。 瞧着江云贵满面热情的将林建春,崔大田两人邀上了桌,卫长蕖这才转身进屋去吃饭。 因为卫长蕖要忙醉香坊的事情,所以工匠在的这段日子里,几乎都是江氏在掌勺,好在之前江氏就跟着卫长蕖学做了不少新鲜的吃食,做的饭菜才合了众人的口味。 这每日早中两顿饭下来,那些工匠一个个都是撑得肚儿滚圆,满嘴沾油的。 卫长蕖十分舍得花钱,每顿饭都能保证在桌子上见着荤腥,那些个工匠们吃得饱,吃得欢实,肚子里有了油水,一个个膀子粗,力气大,干活的时候就特别卖力。 日子倒也过得飞快,这转眼的功夫,就已经是十二月初一了。 林建春等人花了一个月零两天的时间,才将整座宅院盖好,十一月二十八那天,众人吃过早饭之后,卫长蕖当即就将所有工匠的工钱给结清了。 当天,林建春等人做完最后的收工活计,再美美的吃了顿午饭,这才带着所有工匠们开开心心的离开了十里村。 早在宅院建好之前,王小山师傅俩就已经将家具都做好了。 江氏日日闲置在家里,每日有空就去新宅院打扫卫生,整座新宅院早被她拾掇得干干净净的,卫长蕖还让她每日放几盆炭火搁在房子里。 用炭火每日这么熏烤着,墙上的水分也干得快些。 卫长蕖瞧着新宅院已经被江氏给拾掇干净了,熏了两三日炭火,墙上的水分也蒸得差不多了,十一月三十那天,她便让王老实,卫文水两人帮忙将做好的新家具都搬进了新宅。 一切都收拾妥帖了,只待寻个黄道吉日搬入新居即。 这入了冬,是一日比一日寒冷。 卫长蕖担心果子岭的那些野果子会掉下树,期间,她上果子岭看了几遭,好在没有下雪,树上的果子都还没掉落下来。 她计划着搬进了新宅院,着手要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请人上山去将那些野果子给摘回家来。 江氏翻看了黄历,十二月初六宜嫁娶,宜搬迁,正好是乔迁新居的黄道吉日,江氏说十二月初六的日子吉利,卫长蕖没什么意见,便依了她的话,将搬家的日子定在了十二月初六。 十二月初一这天正好是赶集日,这天早上卫长蕖起了个大早。 江氏正在忙着烧火做饭,扭头瞧见卫长蕖已经从床上爬起来了,便随口问:“蕖儿,外面这么冷,你咋起这么早,是准备进山么。” 入了冬,松木菌也长不起来了,卫长蕖并不是像往常那样,每天早上都往果子岭跑,所以江氏才这么问。 好在前段时间卫长蕖采摘的松木菌较多,每日用不完的鲜菌子,于钱都用簸箕摊在了院子里晒成了干菌子,那些干菌子勉强还以熬过些时日。 听江氏问话,卫长蕖一边扣衣服,一边打着哈欠回道:“娘,我今天早上不进山,今天不是赶集日吗,吃了早饭,待会儿我带你跟长羽去镇上赶集,我昨天已经给苏成打好招呼了,让他今天早上早一点来接我。” 蕖儿要带她去集市,那铁定又得花不少钱吧。 江氏十分了解卫长蕖的个性,卫长蕖之所以邀她一道去镇上赶集,那定是要为她置办东西,这宅院刚建好,又盘下了果子岭,咋还能再乱花钱呢。 “蕖儿,你去赶集就成了,天冷了,你自己看着买,给羽儿添置两件袄子就成了,娘也没个啥需要买的,就甭跟着去了,”江氏一边做事,一边笑容满面道。 虽说卫长蕖如今能赚钱了,但是日日都要上醉香坊做工,赚钱也十分辛苦,江氏十分心疼自个的女儿,不忍心胡乱花钱。 江氏说这话,卫长蕖当即就模准了她的心思。 她穿好衣服,悠悠几步走到水盆边,准备舀热水洗准备把脸。 “娘,你就别再多说什么了,让你跟随我去集市,你跟着去就是了,咱们家的新宅子盖好了,初六就要搬家了,你不得穿得喜庆一些么,再怎么说,也得去集市上买一套新衣裳吧。” 卫长蕖说完,便拧干了棉巾准备擦脸。 卫长蕖说话的语气十分笃定,毫无商量的余地,江氏不好再多说什么,她害怕说多了,卫长蕖会不高兴。 “好,娘听你的就是,”拧不过卫长蕖,江氏只好点头答应。 这时候,江氏已经烙好了一锅鸡蛋饼,再烧火炒几个菜就准备开饭了。 卫长蕖洗完脸,将棉巾搁好,然后端起木盆,转身将洗脸水泼出门外。 她将木盆放好之后,走到床边,瞧见小萝卜头正蜷缩成一团,窝在被子里,呼呼呼的大睡,这到了冬天,被窝里暖和了,自家这颗小萝卜头是越的能睡了。 卫长蕖蹲坐在床沿上,瞧着小萝卜头酣甜爱的睡态,不由得抿唇一笑。 “长羽,起床了,”卫长蕖微微的俯下腰,在小萝卜头的耳际轻轻唤了一声。 听到姐姐的声音,某只小萝卜头有些反应,他将一只小手从被窝里伸出来,轻轻挥了挥手,闭着眼睛,努努小嘴巴,嘀咕道:“姐姐坏,不要打扰长羽睡觉,嗯,”嘀咕完,他又嗯了一声,小身板滚,圆咕噜的翻了个身。 小萝卜头翻过身去,那小身板就像架牛犁头似的,弓着后背对着卫长蕖。 卫长蕖瞧着他弯弓一样卷缩在被窝里,继续呼呼大睡,有些哭笑不得,自家这只小萝卜头的胆儿是越来越肥了——姐姐坏——小屁点竟然敢说姐姐坏,看她不将这只小萝卜头从被窝里捞出来,狠狠的打一顿**。 卫长蕖也不伸手将他的小身板掰过来,只对着他的后背,轻轻哄道:“长羽,我和娘吃了早饭,就要坐马车去赶集喔,你就继续睡懒觉吧,到时候,就将你一个人留在家里,没娘在身边,看你一个人怎么办。” 卫长蕖的话音刚落,就瞧见小萝卜头咕噜一下,将小身板给转回来了。 他迷迷糊糊的睁大一双眼睛,糯糯软软的冲着卫长蕖道:“姐姐,长羽也要坐马车,要陪姐姐跟娘去赶集。” 瞧着小萝卜头醒过来,卫长蕖在心里贼贼的偷笑,果然,对付小萝卜头神马的,这些小招数最好使了。 卫长蕖瞧着小萝卜头那眼巴巴的神色,故意逗他道:“长羽不是还要睡觉吗,我跟娘吃了早饭就走,坐上苏成哥哥的马车就走,等不起你这个啰嗦的小鬼头,”说完,卫长蕖伸手点了点他的额头。 “嘻嘻,”听了姐姐的话,小萝卜头立马展开他那张人见人爱的笑脸,他冲着卫长蕖嘻嘻的笑着,笑得要多灿烂,就有多灿烂,小嘴巴咧得大大的,几个小门牙全露在了外面。 笑着,他还将双头从被窝里拿出来,一把揪住卫长蕖身上的衣服,撒娇道:“姐姐,长羽不是啰嗦的小鬼头唷,长羽马上就起床,不想睡觉了,嘿嘿。” 随即,卫长蕖就看见他双脚一蹬,猛的将身上的被子弹开,然后四肢并用,从床上爬起来。 早上特别凉快,一阵阵冷风刮进来,卫长蕖害怕他被冻着了,赶紧捞了被子过来,重新将他的小身板包得严严实实的。 “姐姐是逗你玩的,真是个小笨蛋,”说着话,卫长蕖轻轻捏了捏他的小小鼻头。 然后,卫长蕖再拿了衣服过来,赶紧帮忙给小萝卜头穿上。 冬天冷了,若是让小萝卜头自己捣腾着穿衣服,一准得将他冻坏。 江氏忙着炒菜,她时不时瞧了卫长蕖姐弟两人,瞧着小萝卜头被卫长蕖逗得呵呵的,心里也跟吃了蜜似的,感觉到这样的日子过着真好。 卫长蕖为小萝卜头穿好衣服,鞋袜之后,便又拉着他去水盆边洗脸。 刚给小萝卜头洗完脸,这厢,江氏已经炒好了菜,她将早饭摆在祭台上,取了碗筷,随口就对卫长蕖姐弟道:“蕖儿,羽儿,快别闹了,赶紧过来吃饭了。” “羽儿,今天早上,娘烙了你喜欢吃的鸡蛋饼噢。” 听说有鸡蛋病,小萝卜头立马高兴得蹦跶起来。 “噢,有鸡蛋饼,娘最好了,”只见他高兴得拍手跳脚,蹦跶蹦跶的跑到江氏身边。 江氏夹了一个鸡蛋饼在碗中,然后递给了他。 小萝卜头接过碗筷,便大口大口的咬着饼子吃,吃得一张小脸呵呵的,开心满足极了。 卫长蕖也走过去,顺手拿起碗筷准备吃早饭,她刚咬了一口,也甚是觉得今天早上江氏烙的鸡蛋饼还真的挺香,不得不说,江氏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 开开心心吃完早饭,江氏刚洗刷了锅碗瓢盆,将屋子收拾干净了,就见苏成已经站在了山神庙的门口。 瞧见苏成来了,江氏赶紧拾掇一下自身,她先解上的围裙,再打盆温水将手洗干净,又替小萝卜头擦了擦手跟嘴巴,拾掇清楚之后,江氏这才锁了门,一家三口人便跟随苏成去村口赶马车。 到了止水镇,时辰还尚早。 这个时辰,能醉香坊的早膳生意都还没收,卫长蕖害怕于钱,阿贵等人忙不过来,便让苏成打先回了醉香坊,她们娘三人就在街道口下了车。 已经过了差不多两个月的时间,家里的两缸子果醋想必已经酿制好了,这一路来,卫长蕖都在考虑果醋的事情。 下了马车之后,卫长蕖便带着江氏,小萝卜头首先去了趟三水陈醋坊。 走近了三水陈醋坊,卫长蕖一眼就瞧见曾三水夫妇俩正站在铺子里招揽生意。 卫长蕖抬腿跨进陈醋铺子,江氏牵着小萝卜头的手紧跟在她后面,瞧见曾三水与杨咬花,卫长蕖轻轻的打了声招呼,道:“曾叔,曾婶,进来生意好。” 曾三水,杨咬花听见声音有些熟悉,同时抬起头来,杨咬花瞧见卫长蕖之后,露出一脸的笑容,道:“长蕖,你这孩子算是来了。” 自从上次买完白醋,卫长蕖确实有差不多两个月的时间未再来过三水陈醋坊了,难怪杨氏开口就说了这句话。 也怪她平日里要忙醉香坊的事情,根本就抽不出多余的时间,顾上前来与曾三水夫妇俩打声招呼。 想到此,卫长蕖心里还真是有些惭愧。 她含笑看着杨氏,道:“曾婶子,实在是不好意思,因为有别的事情要忙,我倒是没顾得上前来与你打声招呼。” 杨氏罢了罢手,笑道:“长蕖啊,瞧你这丫头还与婶子说这样的话,婶子自打第一次见到你,心里就十分喜欢你这丫头,咋还能不相信你呢,我是想与你说,你要的白醋,我和你曾叔都已经酿制好了,你啥时候要,随时来取就是。” “嗯,”卫长蕖微微颔首,道:“我今日就是专程前来与曾叔,曾婶说此事的,那些白醋,我过几日再来取。” 卫长蕖话落,曾三水想起果醋的事情,便开口问:“长蕖,你酿制的那果醋咋样了,有眉目没。” 听曾三水主动提及,卫长蕖淡淡道:“嗯,就这几日便以开封了,到时候,我再拿些果醋到曾叔这陈醋铺子来试卖。” 曾三水听卫长蕖说,果醋酿制成功了,这心里跟着高兴极了。 只见他满面笑容与卫长蕖道:“好叻,长蕖随时将那果醋拿来都以。” 小萝卜头咕噜噜转动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瞧见大人们聊完了正事,他扬起圆溜溜的脑袋瓜子,突然冲着曾三水夫妇两人,甜甜喊到:“曾叔叔,曾婶婶,长羽很想念你们哟,”打完招呼,他还甜滋滋的冲着曾三水夫妇俩笑。 像小萝卜头这样嘴甜,模样爱的小家伙,想不招人喜欢都难。 曾三水夫妇俩听了小萝卜头那甜甜软软的声音,顿时之间,一颗心都柔化了。 因为小萝卜头身板小,还没有柜台高,杨咬花一时没怎么注意,还真没看见他,此刻,听到了那甜甜的童声,她才垂目一看,哟!不正是卫长羽那颗爱的小萝卜头么。 杨氏见了她,露出满脸慈爱的笑容,道:“哎哟,长羽啊,你还记得曾婶子呢。” “嗯,长羽还记得哟,”小萝卜头嗯了一声,冲着杨氏啄了啄脑袋瓜子。 “曾婶婶,曾叔叔有给长羽糖吃,都是好人,长羽一定会记得的。” 不光是杨氏,连曾三水也被小萝卜头的话给逗了,他道:“别看长羽这孩子小小年纪,还真会说话呢。” 听自个男人说完,杨氏也接过话道:“不是么,长羽这孩子记性真好,嘴又甜,招人喜欢了。” 得了曾三水夫妇俩的夸奖,小萝卜头一直嘻嘻的笑着,小模样十分的臭屁。 卫长蕖眼神柔和的瞟了他一眼,心道:自家这颗小萝卜头别的本事没有,讨好人的本事,那是顶呱呱的行。 将小萝卜头夸了一阵,杨氏的视线才移到江氏的身上。 江氏是个妇道人家,平日里最多和村里的几个女人摆谈一下龙门阵,也没见过啥世面,此刻进了止水镇,听见卫长蕖与曾三水夫妇俩有说有笑的,只能默不作声站在一旁听着。 再看曾三水夫妇俩的穿衣打扮,那都是城里人的扮相,她一个乡下妇女,着实找不到话题与人家搭讪。 杨氏瞥见一直默不作声的江氏,便问卫长蕖道:“长蕖,这是你娘么。” “嗯,曾婶,这正是我母亲,”卫长蕖道。 见杨氏提到自己,江氏看向她,颤颤开口道:“曾家老板,老板娘,我听蕖儿说了,你们是帮了我蕖儿的大忙,实在是太感激你们了,你们都是大好人呐。” 江氏也不怎么会说话,就简单的说了这么几句。 杨氏瞧着江氏也是个老实人,便笑道:“什么老板,老板娘的,大妹子,咋能这样叫哟,我们家就做点小本生意,经不得这样叫的,你也甭谢我们,我们夫妇俩也没帮长蕖啥忙,长蕖这孩子懂事得很,又能干,招人喜欢了,往后咱们还有生意上的往来,你就甭和我们这样客气了。” 卫长蕖与曾三水夫妇俩聊了一会儿天,这才与领着江氏与小萝卜头离开了三水陈醋坊。 离开三水陈醋坊之后,卫长蕖便直奔人牙子行而去。 止水镇只有一家正规的人牙子行,这家人牙子行专门得了官府批准的,买卖奴仆,不算是贩卖人口。 平日里,某些大富人家要买卖奴仆,大多数也是来这家人牙子行。 因为卫长蕖早就盘算好要买奴仆的事情,所以前些天已经打听过行道了。 此时,卫长蕖领着江氏,小萝卜头两人走进一处宅院,三人刚走到门口,就见一个肚肥腰圆的男子迎了出来。 这男子姓付,叫付贵,不得不说,他这姓氏也好,名也取得好——付贵。 卫长蕖娘三人刚踏进院子,就瞧见院子里站了二三十个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有,这些人都是等着被卖的奴仆。 付贵挑眼打量着卫长蕖娘三人,瞧见他们身上都穿着麻布衣裳,这一看就知道是打穷山沟里来的,瞧那一身穷酸的打扮,依照他往常的经验,这娘三人肯定是来他这行子里卖身为奴的。 今天一单生意都还没开成,他听见脚步声,原本还以为是来了个富主,这才兴高采烈的出门一瞧。 付贵心里厌恶:真他妈晦气,这么大早的,又来了三个卖身的。 卫长蕖面色清冷的站在院子里,她轻轻瞟了那付贵一眼,将他脸上的眄视都瞧在了眼里。 随即,她嘴角轻扬,淡淡的嘲讽之意从她的脸上一闪而逝:又是一个狗眼看人低的家伙。 虽然江氏不识字,但是进了这行子,她也大约是明白了。 此时,江氏十分紧张,她牵着小萝卜头的手,轻轻挪动了一步,靠进卫长蕖的身旁,伸手拉了拉卫长蕖的袖子,在卫长蕖的耳边,轻声问道:“蕖儿,咱们来这个地方做啥。” 感觉到江氏的紧张,卫长蕖侧身,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给她些安慰,道:“娘,你别紧张,没事的。” 与江氏说完,卫长蕖挑眼看向付贵道:“付老板,我今日是来买奴仆的,”卫长蕖说话的声音,铿锵有力,还带点淡淡的压迫感。 她身形笔直,孑然**的站在院子里,虽然身上的衣衫粗陋了一些,但是难掩她眼神之中的风华。 付贵被惊了一下。 他没听差吧,眼前这个粗衣小丫头片子,竟然与他说要买奴仆。 原本以为卫长蕖娘三人是来卖身为奴的,付贵就有些不敢相信,死命瞪大双眼,两道嗜财的眼神落在卫长蕖的脸上。 卫长蕖仅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再次淡淡道:“付老板,你没听错,我是来买奴仆的。” 这下子,付贵算是听清楚了。 他紧紧盯着卫长蕖的脸,这才从卫长蕖的眼神中,看到了那一抹锐利的风华。 哎哟喂,付贵懊恼不已,他今日怎么就看差眼了呢。 他再次瞟了卫长蕖一眼,迎上卫长蕖那双清明皓月般的眸子,明明那双眼睛这般清明,却给了他无形的压迫感,虽然眼前的丫头年纪小,衣着粗陋,但是有这样一双眼睛的人,绝非是等闲之辈,凭他多年的识人经验,绝对不会看错。 不得不说,付贵不是睁眼盲,还是有几分识人的能力。 想到此处,他便笑眯眯的走到卫长蕖面前,道:“这位姑娘要买奴仆,算是来对地方了,我这家行子是经过官府专门批准的,所有的奴仆身家背景都清楚,买回去,绝对不会给姑娘您添麻烦。” 付贵站在卫长蕖的身旁,噼里啪啦的说过不停,卫长蕖只是淡淡的听着,并没表示任何意见。 待付贵说完,她才简单道:“带我过去瞧瞧吧,我要亲自挑选。” “好叻,姑娘这边请”付贵摊手请道。 只见他模样殷勤得很,得一脸笑眯眯的,与前刻的态度对比,简直是判若两人,真谓是,见了财神爷,比见着他亲爹亲娘还亲热。 江氏听说卫长蕖要买奴仆,惊得不知道该说啥。 她紧步跟在卫长蕖的身边,回过神之后,才又道:“蕖儿,咱们家也没多少事情要做,咋还要买奴仆呢,这多浪费钱啊。” 卫长蕖知道江氏是吃苦吃惯了,十分的心疼钱,但是奴仆是必须得买的,这事就不能依着江氏了。 她道:“娘,往后咱们家的事情会越来越多,奴仆是必须得买的,你别总是心疼钱了,赚钱就是为了花钱,你就听我的吧。” 与江氏简单说完,卫长蕖便侧回头,只顾着去挑人了。 买奴仆的事情,卫长蕖之前就已经打算好了,准备先买两个丫鬟,一个赶车的汉子,再就是给小萝卜头挑个书童。 付贵指着院子里的二十奴仆与卫长蕖道:“姑娘,这院子里总共有二十八多个奴仆,他们个个都身体健康,你随意挑选都成。” “嗯,”卫长蕖微微颔首,便轻轻迈步走进人群。 那些奴仆瞧着卫长蕖走过来,大多数人都纷纷的低垂着头。 卫长蕖走看了一会儿,终于在一个女孩面前停住了脚步。 她挑眼看了那女孩子一眼,只见那女孩平抬额头,神色平静,目光清纯干净,身上穿着简陋的麻布粗衣,仅看一眼,她就知道,这样的丫头惯不会偷奸耍滑,心藏小心眼。 卫长蕖再瞧她那一身打扮,那一身麻布衣服都洗得白了,想必是因为家里穷,这丫头才被卖身到这家人牙子行里。 “你叫什么名字,”卫长蕖嘴角轻扬,轻声询问那女孩。 那女孩听到卫长蕖的问话,小声回道:“奴婢叫田翠妞,”女孩回答得干脆利落,虽然声音小了一些,但是却未见多少怯色。 卫长蕖一眼就相中了田翠妞,然后便与她道:“好,你以后便跟着我了。” 与田翠妞说完,卫长蕖转身准备继续相人,是她刚走了一步,就被田翠妞给叫住了。 只见田翠妞咕咚一声跪在地上,泪眼迷糊的祈求卫长蕖道:“小姐,你若是买了翠妞,求求你也买了翠妞的妹妹吧,我们是亲姐妹,打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不能分开呀。” 田翠妞的哭声从背后传来,传入卫长蕖的耳中。 卫长蕖听到她的哭声,停住脚步,转过身来。 付贵瞧见田翠妞打断了卫长蕖继续相人,深怕田翠妞会坏了自个的生意,顿时呲牙瞪目的盯着田翠妞,吼道:“作死的贱婢,这位姑娘喜欢买谁,哪是你一个小奴婢说了算的,你今日若是搞砸了我的生意,看我不拧断你的胳膊。” 听付贵骂骂咧咧,卫长蕖不禁蹙起了眉头,她神色不悦的冲着付贵罢了罢手,示意他别多管闲事。 付贵的眼睛十分尖锐,他瞧见卫长蕖的神色有几分不悦,便赶紧的住了嘴。 卫长蕖重新走回到田翠妞的身便,垂目,居高临下的盯着她,问道:“你想要我一同买下你妹妹,那得看你妹妹值不值得我花这个钱,我向来不买无用的东西。” 卫长蕖话落,田翠妞接口道:“我们姐妹俩无论生死都要在一起,若是小姐不肯买下我妹妹,就算翠妞一头撞死了,也不会随小姐走的。” 田翠妞说的这句话,把一旁的付贵气给炸了。 只见他瞪着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盯着田翠妞,若不是卫长蕖在场,恐怕田翠妞今日又躲不过一顿毒打。 听了田翠妞的话,卫长蕖挑唇轻笑,虽然她不太喜欢别人威胁她,但是看在这丫头够坚持的份上,暂且就给这丫头一个机会。 卫长蕖面无表情,冷声与田翠妞道:“你倒是挺决绝的,你妹妹是谁。” 听卫长蕖这么说,田翠妞觉得还有希望,便将头抬起来,喜极而泣的望着卫长蕖,再伸手指着自己的妹妹,道:“小姐,这就是我的妹妹,田翠花。” 卫长蕖顺着田翠妞所指的方向瞧去,就看见一个十一二岁的女孩,那女孩将头垂得极低,看上去十分胆小。 卫长蕖轻轻几步走到田翠花的身旁,道:“将头抬起来。” 卫长蕖的声音在田翠花的头顶上响起,田翠花视乎感觉到了卫长蕖身上泄溢出来的压迫感,顿时吓得有些不知所措。 田翠妞在一旁看着,心里简直是急得跟猫抓一样,她顾不得付贵那吃人的眼神,赶紧冲着田翠花喊道:“花儿,你赶紧的抬起头来,让小姐瞧瞧你的模样。” 此时,田翠妞心急如焚,若是她们姐妹二人都被小姐买走该有多少,她看得出来,小姐是一个非常善良的主子。 田翠花听了她姐姐的话,这才晃过神来,她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来,更加小心翼翼的看着卫长蕖的眼睛。 卫长蕖瞧着她瑟瑟抖的小模样,心道:这小丫头还真不是一般的胆小啊。 “你叫田翠花?”卫长蕖盯着她的脸,依旧问了这么一个简单的问题。 田翠妞害怕得咽了咽口水,用猫一样的声音,小声回道:“小……姐,我是叫……田翠花。” “嗯,”卫长蕖嗯了一声,不再说话,而是细细的打量着田翠花。 好在这田翠花虽然胆小了一些,但是眼神和她姐姐一样干净,同样是那种忠厚老实的丫头,卫长蕖用人有一个原则,你以不聪明,以笨手笨脚,但是绝对要忠心,不要想着在她面前耍什么小心思。 卫长蕖细细打量了田翠花几眼,才淡淡开口道:“你随你姐姐一道,往后都跟着我吧。” ------题外话------ 感谢:妹纸们给的月票,有月票就继续砸星吧。 推荐:《女狐帝的妖娆男奴》文/天下为奴 http:///info/607665。html 她以半妖之体获得重生,上古神力未泯,令万妖俯首为奴。 狐王要她为妃,她却要狐王为奴;妖王要她进贡,她却要妖王侍寝。 她是祸国妖孽,他们甘愿为奴。 本书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 第八十九章 全家进城,大采购 恭喜您获得一张月票 卫长蕖与田翠花简单的说了一句,便移步准备继续相其他的人。 田翠花听得愣在了当场,一时之间还没有反应过来。 田翠妞瞧着自个胆小的妹妹,心里着急死了,待卫长蕖走了两步,她赶紧移步到田翠花的身边,伸手拉了拉田翠花的袖子,提醒道:“花儿,小姐说要买下你了,你还不赶紧谢谢小姐。” “哦,”被田翠妞这么一拉,田翠花后知后觉的哦了一声。 随即,她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冲着卫长蕖的方向磕头,感激道:“翠花多谢小姐,多谢小姐。” 卫长蕖听见田翠花砰的一声将额头磕在地上,她停住了脚步,并未有转身,背对着她们姐妹二人道:“起来吧,别将额头磕坏了,否则我还得花钱给你请大夫,”说完,卫长蕖便不再理会她们姐妹二人。 田翠妞赶紧将自个的妹妹扶起来,道:“花儿,小姐让你起来,快别磕头了。” 虽然卫长蕖说出的话不带半分人情味,但是田翠妞却看得出来,她们姐妹俩算是遇上了好人家了。 因为卫长蕖已经选中了她们姐妹两人,田翠妞便拉着田翠花的手,向外走了几步,站在一旁等着卫长蕖。 江氏瞧着田翠妞姐妹俩生得眉清目秀,心里也喜欢得紧,特别是田翠妞,一心还想着自己的妹妹,一看就知道这丫头心地善良,老实厚道。 想到以往过的苦日子,江氏就非常同情田翠妞姐妹俩,她牵着小萝卜头的手,走到田翠妞姐妹俩的身边,看着田翠妞,道:“既然蕖儿答应买下你们姐妹两人,往后你们姐妹俩就老老实实的做事,我们家不会亏待你们的。” 江氏说话的声音十分柔和,还带着淡淡的关心,田翠妞听进心里,眼眶子都红了,她感激的看着江氏,回道:“多谢夫人与小姐的大恩大德,往后我们姐妹俩一定老老实实的服侍夫人与小姐,甘愿当牛做马。” 江氏过惯了穷日子,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自个亲力亲为,如今身边突然多了两个丫鬟,一时之间还有些适应不过来。 听了田翠妞的话,她还真不知道说啥,便闭了口。 这厢,卫长蕖在那些奴仆中转了一圈,最后停留在了一个中年男子的面前。 那中年男子约莫四十来岁,留着两撇八字胡,身上穿的麻布料子不算太差,想来应该是被大户人家卖出来的。 卫长蕖挑着眼皮,两道视线轻轻落在那中年男子的脸上。 虽然卫长蕖看向那中年男子的眼神很轻很淡,但却是在暗暗的打量着他这个人,那清清淡淡的眼神仿佛是穿透了那中年男子的内心。 中年男子见卫长蕖正盯着他看,神色也不见慌张。 只见他依旧挺着胸膛,直杠杠的站在卫长蕖的面前,任由卫长蕖细看打量。 卫长蕖瞧见他面色平静,呼吸均匀,方正脸盘,眼神稳定,这样的一个人,看上去倒不像是那种鸡鸣狗盗的奸佞之辈。 打量了小片刻,卫长蕖从那中年男子的脸上收回视线,淡淡问道:“这位大叔,瞧你身上的衣料也不算差,怎么会沦落到人牙子行来。” 卫长蕖话落,那名中年男子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被一旁的付贵接过了话,抢先道:“这位姑娘有所不知,李安是我这人牙行里的常客,我费尽心思将他买出去,顶多过不了三个月,人家买主又得将他卖到我这人牙行里来,哎,”说到这里,付贵叹了口气,然后才接着道:“这李安真是磨人喽。” 付贵说得如此清楚,卫长蕖算是明白了。 敢情这李安是被大户人家卖来卖去的,不管到了哪一家,都干不长久,不过这是为何。 卫长蕖相信自己的眼力,能过她眼的人,一准不是什么奸佞之辈。 她不相信付贵的话,便将视线重新移到李安的脸上,开口问道:“李叔,你为何在前几户人家都待不长久?” 李安的年长,卫长蕖客气的唤了他一声叔。 卫长蕖唤的那一声叔传入耳中,李安心里微微触动了一下,自从他卖身为奴之后,别人都只将他当成奴仆对待,还从未有人像卫长蕖这般叫他,用这种平和的语气与他说话。 李安看着卫长蕖,心里十分感激,便告诉她,道:“这位姑娘,瞧着你心眼好,我也不欺瞒于你,我天生就是破财命,无论是被卖到哪家,在三个月之内,那家人就必定会破财失金,所以我才一直被那些大户人家卖来卖去的,不管在哪一家做事,都待不过三个月。” 李安与卫长蕖说这些话的时候,一旁的付贵狠狠的瞪了他几眼。 听李安实话实说,他简直是气得牙痒痒,若不是卫长蕖在场,他铁定会抓住李安狠狠的臭骂一顿。 杀千刀的李安,这不是多嘴搅他的生意吗。 李安与卫长蕖说了一番话之后,微微的垂下眼皮子,再次劝说卫长蕖,道:“这位姑娘,我不想害你家呀,你还是去看看其他人吧。” 冲着李安这份实诚,卫长蕖今日就买定了他。 破财命——她才不相信这些歪门邪理,今日,她还就要将李安买回去,倒是想要亲眼看看,这个李安能不能破她卫长蕖的财运。 卫长蕖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便盯着李安细问道:“李叔,你识字。” 瞧着李安言谈得体,不像是目不识丁之人,所以卫长蕖才这般问。 李安冲着卫长蕖点点头,回道:“念过几年私塾,认得一些日常用字。” 卫长蕖十分满意,能识字就好,将这李安买回去,先历练一段日子,往后指不定还能帮他记记账啥的。 “李叔,我家并不是什么大户人家,若是你不嫌弃,往后就跟着我吧,”卫长蕖与李安淡淡道。 李安盯着卫长蕖的脸,神色有些惊讶。 他都讲得这般清楚了,这姑娘还要坚持买下他。 若是换作平常的人,只要一听说他天生破财命,都唯恐避之不及的,眼前这丫头小小年纪,还真是有些与众不同。 惊讶之余,李安盯着卫长蕖,开口问道:“姑娘,你不害怕我连累你吗?” 卫长蕖抿唇淡笑,随即微微摇头。 “财富都是人创造的,我并不相信什么天生破财命,李叔大不必有什么心里负担,若是你不嫌弃,往后只管放心的跟着我,只要你做到不背叛我,不欺骗我,我定不会亏待于你的。” 卫长蕖说话间,李安仿佛看见了她眼神中的灼灼其华。 她话音刚落,李安当即就点头答应,道:“只要姑娘肯买下李安,李安愿意一辈子为姑娘当牛做马。” “嗯,”卫长蕖含笑,微微点头,便不再多说什么,最后准备给小萝卜头相个小书童。 之前,卫长蕖走看了一圈,瞧见这些奴仆之中有四五个小男孩。 卫长蕖特意留意了那几个孩子一眼,此刻,她几步走到那几个小孩子的面前。 只见那几个小孩子躲在人群的角落里,一个个都穿得衣着褴褛,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头,脸蛋儿脏兮兮的,就像是街边要饭的小乞丐。 卫长蕖一眼扫过那几个孩子,最后视线落在一个面黄肌瘦的小男孩身上,那小男孩大约只有五六岁,与小萝卜头年龄相仿。 当初卫长蕖刚穿越来的时候,小萝卜头就是这副模样,正是因为眼前的小男孩与小萝卜头有几分相似,所以引得卫长蕖多看了他几眼。 卫长蕖高出那小男孩半截身子,她垂目瞧着那小男孩的蓬乱的头顶,开口问道:“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 瞧着眼前这个小男孩,卫长蕖就莫名的回想起了小萝卜头之前的模样。 那小男孩听到卫长蕖的问话,扬起面黄肌瘦的小脸蛋,瞪大一双乌黑黝亮的眼珠子,望着卫长蕖道:“姐姐,我叫小冬瓜。” 付贵听到小冬瓜唤卫长蕖姐姐,几步走过来,就冲着小冬瓜大声吼道:“小兔崽子,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姐姐是你能叫的吗?要叫小姐,再叫错,小心老子打肿你的嘴巴。” 小冬瓜瞧着付贵凶神恶煞的模样,吓得小身板瑟瑟抖。 卫长蕖瞧着小冬瓜瑟瑟抖,向后退了几步,便扭头瞪了付贵一眼。 她冷声道:“付老板,你就不怕将这些奴仆打坏,打残了卖不出好价钱么,”卫长蕖冷声说完,侧回头不再多加理会付贵。 付贵瞧见卫长蕖前刻那双冷冰冰的眼睛,吓得身上的汗毛都立起来了,听了卫长蕖的话,他赶紧闭上嘴巴,静静的站在一旁,再不敢乱说乱吼一个字。 卫长蕖再次看向那名叫小冬瓜的男孩,微微展露出笑颜,道:“小冬瓜,你的名字还挺有趣的。” 小冬瓜瞧见卫长蕖脸上温和的笑容,便不再那么害怕了。 只见他壮着胆子,一步一步慢慢的靠近卫长蕖,然后见他扬起一双乌漆漆的大眼睛,盯着卫长蕖道:“小姐,求求你买下小冬瓜吧,虽然小冬瓜才六岁,但是小冬瓜会扫地,会做饭,还会洗衣服,小冬瓜很勤快的,”说完,他眼巴巴的瞧着卫长蕖。 刚才被付贵吼了一顿,他已经改了口,再也不敢喊卫长蕖姐姐了。 虽然小冬瓜生得面黄肌瘦,全身上下还脏兮兮的,但是他那双眼睛却生得格外的漆黑明亮,卫长蕖盯着他那双漆黑明亮的眼睛,仿佛像是看见了另一个小萝卜头。 江氏听见小冬瓜祈求卫长蕖买下自己,一颗心都软了,真是作孽啊,这么小的娃子,竟然被卖到了人牙子行。 卫长蕖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她已将牵着小萝卜头的手走了过来。 趁江氏不注意,小萝卜头突然撒开她的手,蹬蹬蹬几步跑到卫长蕖的面前,一把拉着卫长蕖的手,软声声道:“姐姐,这个小哥哥好怜噢,你就买下他吧。” 说完,小萝卜头还不放开姐姐的手,拉着姐姐的手,晃啊晃的撒娇。 卫长蕖蹲子,伸手揉了揉他的小脑袋,柔声问道:“长羽喜欢这个小哥哥对吗?” “嗯,长羽喜欢,”小萝卜头嗯了一声,冲着姐姐点点头。 “姐姐,这个小哥哥身上的衣服都烂了,好怜的,只要姐姐买了这个小哥哥,这个小哥哥才能和长羽一样,有新衣服穿,有鸡蛋汤吃。” 小萝卜头说完,卫长蕖伸出一根指头,轻轻点了点他的小鼻梁,道:“咱们长羽真有爱心呢,好,姐姐听长羽的话,买下小冬瓜,让小冬瓜以后陪着长羽玩。” 小萝卜头能说出刚才的那番话,卫长蕖心里十分满意。 江氏站在一旁听着姐弟俩对话,心里也是十分高兴。 小冬瓜听说卫长蕖要买下自己,当即就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冲着卫长蕖,小萝卜头就磕起头来,道:“谢谢小姐,谢谢小少爷。” 卫长蕖瞧见小冬瓜一个接一个往地上磕头,便与小萝卜头道:“长羽,别让小冬瓜将额头磕破了,你去拉他起来。” “嗯,”小萝卜头应了一声,伸出一双小手丫,一把抓住小冬瓜的胳膊,使力想要将小冬瓜从地上拉起来。 “小哥哥,姐姐最好了,不用磕头的,”他一边用力拉拽小冬瓜,一边与小冬瓜道。 小冬瓜站起来之后,眨巴着双眼,感激的看着小萝卜头,小声道:“谢谢小少爷。” 有了个小玩伴,小萝卜头兴奋极了,他也不嫌弃小冬瓜身上脏,伸手就牵着小冬瓜的手,嘻嘻的笑个不停。 挑好人之后,卫长蕖便看向付贵道:“付老板,我就买下这四人,你开个价。” 卫长蕖一次性买下四名奴仆,把付贵高兴坏了。 只见他满面笑容的对着卫长蕖,他这一笑,脸上的肥肉都挤在了一堆,双眼都眯成了一条线。 “姑娘,这是开门生意,我便算你便宜一点,那两个丫头每人十五两银子,李安十两银子,小冬瓜就给五两吧,一共是四十五两银子,你看如何。” 卫长蕖衡量了一下价格,能是付贵看她身上穿着粗布衣裙,所以并没有乱给她要价。 “嗯,这个价格还算合适,”说完,卫长蕖从身上掏了一张银票出来,然后伸手递给付贵。 这是一张一百两的银票。 付贵接过卫长蕖递来的银票,瞧眼一看,顿时就傻眼了,他没想到卫长蕖随随便便就能拿出一百两银子,早知道如此,他刚才就开口要价高一点。 卫长蕖瞟了他一眼,瞧着他那幅苦瓜脸,自然是明白他心中的想法。 付贵找了钱之后,卫长蕖这才领着李安,田翠妞姐妹,还有小冬瓜离开了人牙行。 出了人牙子行,卫长蕖就直奔车马行而去。 江氏知道卫长蕖是个有主见的,也不再多说什么,只默默的跟随在她身后。 才走到车马行的门口,就听见一声马叫声传来,风一吹,紧接着,一股马粪的味道扑面而来。 江氏听见马叫声,柔声问卫长蕖,道:“蕖儿,你带咱们来这里,是准备买马车么?” “嗯,买辆马车,往后去什么地方也方便,刚好以让李叔赶车,”卫长蕖道。 卫长蕖说要买马车,江氏这次倒是半点没再心疼钱。 她道:“买辆马车也好,家里有了马车,总归是要方便一些。” 江氏说完,卫长蕖领着他们进了车马行。 车马行的老板瞧见卫长蕖等人走进来,赶紧笑眯眯的迎了出去,他眼尖一眼瞧出卫长蕖是主事的,便看向卫长蕖,问道:“这位姑娘,请问您是买马车,还是来相马呢?” “嗯,买马车”卫长蕖先冲着车马行老板点头,道:“老板,带我去看看。” 车马行老板听说卫长蕖是来买马车的,态度更是热情得不得了。 “好叻,姑娘这边请。” 只见他微微躬着腰,将卫长蕖先请去了马棚。 马与车厢都是分开的,先要挑好马,再去给马配上车厢。 卫长蕖,江氏等人随那车马行的老板站在马棚外,卫长蕖挑着眼皮,视线在那些马的身上一动。 “姑娘,这些都是上等的好马,草口好得很呢,膘肥体健的,拉车绝对在行。” 那车马行的老板瞧着卫长蕖是个小姑娘,以为她不懂行道,便在她面前一阵胡乱吹捧,十分想诓她。 “姑娘请看,这匹黑马四条腿修长,蹄子稳健有力,嘶叫雄鸣,绝对是匹好马,”车马行的老板指着其中一匹黑马与卫长蕖道。 卫长蕖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视线落在那匹黑马的身上。 就瞟了那黑马一眼,卫长蕖便在心里冷哼了一声。 哼,这家车马行的老板还真是不实诚,那匹黑马四腿修长,但是却显瘦削,根骨也不甚稳健,更何谈蹄子有力,这样的一匹马若是用来拉车,是万万不能。 车马行的老板见卫长蕖不中意那匹黑马,便继续孜孜不倦的为她介绍其他的马匹,无一例外,他介绍给卫长蕖的马,都不适合用来拉车。 卫长蕖任由他自说自道,只是淡淡的笑了笑,继续相自己的马。 江氏等人也不懂马,只能站在一旁看着。 卫长蕖漫步悠悠的在马棚前转了两圈,最后视线落在一匹枣红马的身上。 正巧这时候,那匹枣红马踢了一下后脚,拽起一阵泥土,卫长蕖瞧着枣红马的动作,微微一笑,果然是一匹好马,腿脚稳健有力。 那匹枣红马除了腿脚有力之外,更是膘肥体健,皮毛光滑,瞧那**,肥得滚圆的,马车的车厢本来就较重了,再加之还要乘坐人,这样的重量,只有这种膘肥体健的马才能承受,这样的肥马脂肪厚,惊得起消耗。 卫长蕖瞧满意了,伸手一指,淡淡道:“我就要它了。” 那车马行的老板顺着卫长蕖手指的方向看去,他一眼就瞧见了那匹枣红马。 这匹枣红马是他这里的上等好马。 车马行的老板将视线从那枣红马的身上收回来,瞟了卫长蕖一眼,心道:原来眼前这小丫头片子是个相马的行家子。 卫长蕖很中意那匹枣红马,便含笑问道:“老板,这匹马多少钱。” 想着卫长蕖相马的能力,那车马行的老板也不敢乱开天价,便道:“姑娘,你若是喜欢这匹马,我给这个价,你看满意不?五十两银子。” 卫长蕖听了报价,默默在心里掂量了一下。 五十两银子,虽然这价格略微有些偏高,好在还算合理。 做生意嘛,肯定是要谋利益的,见那车马行老并没有狮子大开口,一点蝇头小利,卫长蕖也懒得再和他计较,便同意道:“好,五十两就五十两,劳烦老板吩咐人将那匹枣红马给我牵出来。” “好叻,姑娘,你先等着片刻。” 车马行的老板见卫长蕖答应的爽快,心里也高兴,便冲着一旁的小厮挥了挥手,那小厮立即就转进马棚去牵马了。 相完马之后,卫长蕖又随那车马行的老板去挑了车厢,配好一辆马车,一共花了七十两银子。 付了钱,卫长蕖吩咐李安牵着马车,众人这才离开了车马行。 一路逛在街上,卫长蕖又买了不少东西。 有粮油,蔬菜,肉,鸡蛋啥的,什么都买了一点。 采买完日常吃食,卫长蕖又带着江氏等人逛到了一家衣料铺子。 卫长蕖走进去,一瞧,这家铺子还蛮大的,有卖成衣卖,也有布料卖。 李安牵着马车不便,就站在门外等候。 铺子的掌柜瞧着李安牵着辆崭新的马车,料想这些客人应该是有钱的,便满面笑容的迎了出来。 他笑眯眯的走到卫长蕖面前,道:“不知这位姑娘,要看点啥,我这铺子里有现成做好的衣服,也有料子,随您挑选。” “嗯,”卫长蕖冲着那掌柜的微微颔首,挑起眼睛四下看了一下,江氏默不作声的跟在她的身边。 这时候,小萝卜头突然蹦跶一步走上前,伸手拉住卫长蕖的手,扬起笑嘻嘻的小脸蛋儿,道:“姐姐,咱们又要买新衣服吗?” 糯糯软软的话传入耳中,卫长蕖垂目盯着他的小脸蛋儿,道:“是呢,马上就要搬新家了,长羽要穿新衣服,娘也要穿新衣服,这样才显得喜庆呀。” “嗯,”小萝卜头冲着姐姐啄啄脑袋瓜子,继续道:“姐姐也要穿新衣服,小冬瓜,翠妞,翠花姐姐,安叔叔他们也要穿新衣服。” 卫长蕖淡然一笑,难得自家这个小萝卜头这么有爱心,便耐心道:“好,听长羽的话,大家都有新衣服穿。” 与小萝卜头说完,卫长蕖转目看向江氏,然后指着店铺里的一套成衣道:“娘,你看那套衣裙如何,我瞧着挺合适你穿。” 江氏顺着卫长蕖所指的方向瞧去。 “蕖儿啊,娘穿这衣服,会不会太艳丽了。” 卫长蕖指着正是一套嫣红色的衣裙,还是绸缎面料的。 “娘,咱们是乔迁新居,是喜事,你就是要穿艳丽一点儿,看着才喜庆,”卫长蕖拉着她的胳膊,哄道。 江氏瞧着那嫣红的颜色,还是有些不敢穿,她一个寡妇人家,哪能穿这样鲜艳的颜色,若是穿了,岂不是要被人戳脊梁骨。 “是蕖儿啊,那套衣服是绸缎面料的,娘平日里要干活,穿这衣服岂不是惜了,”说到这里,江氏靠近卫长蕖一些,压低声音道:“再说了,娘一个寡妇人家,穿这样鲜艳的颜色,总归是不合理的。” 听了江氏的话,卫长蕖在心里微微叹息。 哎,古代的女人就是悲哀,只要死了丈夫,往后就别再想穿红色之类的衣服了。 既然江氏坚持说不合适,卫长蕖也不再勉强,便伸手指了另一套衣裙给她看,道:“娘,你看这套翠黄色的衣裙呢,这颜色喜庆,娘穿在身上,别人也不会说三到四的。” 卫长蕖如此坚持要给她添置新衣,江氏只好点头。 她道:“既然蕖儿都说好,娘就要这套吧。” “老板,将那套翠黄色的衣裙取下来,”江氏点头,卫长蕖便冲着铺子的掌柜的喊了一声。 掌柜的高兴得不行,“好叻,”他热情的答应了一声,动作飞快的就将那套衣裙取了下来。 卫长蕖从那掌柜的手中接过衣服,伸手一模,衣服还是加棉的,冬天穿再适合不过了。 “娘,你赶紧去试试,”说话间,卫长蕖将衣服递到了江氏的手中。 趁江氏试穿衣服的时间,卫长蕖又替小萝卜头挑了两身绸缎面料的冬衣,一套是宝蓝色,一套是女敕青色。 小萝卜头人小,也不必专门去试衣处试衣,卫长蕖将两套衣服往他身上一套,大小刚好合适,颜色也挺衬这小家伙的皮肤,便让掌柜的将两套衣服都包了起来。 给小萝卜头挑好衣服之后,她才给自己也挑了两身衣裳,一套枚红色的,一套紫霞色的,两套都是深色的,平日做事的时候,经得起涨。 江氏将那套翠黄色的衣裙穿在身上,动作有些不自在的走出试衣间。 她平日里穿粗布麻衣习惯了,这突然换上绸缎衣裳,只觉得身上到处不得劲,身上每一处皮肤都不舒服。 江氏脚步十分不自然的走到卫长蕖的面前,看着卫长蕖问道:“蕖儿,你瞧娘穿这衣服一点也不合适,咋感觉怪怪的呢。” 卫长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只听见小萝卜头欢喜得一阵拍手跳脚。 他冲着江氏笑嘻嘻道:“娘,好漂亮,好漂亮喔。” 听了小萝卜头的话,卫长蕖笑容和柔的瞟了他一眼,然后才与江氏道:“娘,连长羽都说了,你穿这套衣裳漂亮呢,长羽是小孩子,不会说谎哦。” 说完,卫长蕖有转目看向小萝卜头,道:“长羽,你说是不是。” “嗯,姐姐说得对,长羽不撒谎的,娘真的很漂亮哟,”小萝卜头肯定的点点头,极为配合自家姐姐。 江氏盯着卫长蕖姐弟俩,慈爱的笑了笑。 她道:“你们两个啊,娘拿你们真的没办法。” 最后,卫长蕖便吩咐店铺的掌柜将他们挑好的几套衣服都包了起来。 买完成衣之后,卫长蕖转目看向田翠妞姐妹两人,问道:“你们姐妹两懂针线活儿,会不会做衣裳。” 听卫长蕖这么问,田翠妞赶紧恭敬回道:“小姐,我们姐妹出生在穷苦人家,哪能不懂针线活呢,我们姐妹两人都会做衣裳。” “嗯,会做就好,”与田翠妞说完,卫长蕖再次看向店铺的掌柜,道:“掌柜的,将这两匹青布,还有这两匹花布都包起来,我一并买了。” 这一大早上就遇上了卫长蕖这样的大主顾,那店铺掌柜早晕乎了。 “好叻,”他冲着卫长蕖笑眯眯的应声,又动作麻利的将卫长蕖要的布料都包起来。 付了钱,卫长蕖将包袱递给田翠妞姐妹两人拿着。 她盯着田翠妞吩咐道:“这两匹青布,你们姐妹二人回去剪裁了,给李叔,小冬瓜做两身衣裳,这两匹花布是你们姐妹俩的,足够你们姐妹俩每人做两身衣裳了。” 四人刚被卫长蕖买下,这还未踏进卫长蕖的家门,卫长蕖便大方的给四人添置新衣,将田翠妞等四人感动坏了。 田翠妞伸手拉了一把田翠花,姐妹两人当即就跪在了卫长蕖的面前,神色感激道:“多谢小姐的大恩大德。” 不仅是田翠妞姐妹俩感激卫长蕖,门外李安与小冬瓜也是一脸感激,只听李安大声道:“小姐,你对我们实在是太好了。” 卫长蕖垂目瞧着田翠妞姐妹两人,淡淡道:“你们都起来吧。” “我买你们回家,不是让你们动不动就给我磕头的,我买你们回家,是让你们做事的,往后,只要你们勤勤恳恳的做事,老老实实的做人,我是不会亏待你们的,”说完,卫长蕖便牵着小萝卜头的手迈步朝门外走去。 江氏走到田翠妞姐妹俩的面前,伸手拉了她们姐妹二人一把,柔声道:“快起来吧,别总跪着了。” “谢夫人,往后我们姐妹两人一定尽心尽力伺候小姐与您,”田翠妞姐妹俩冲着江氏恭恭敬敬的道了声谢,然后才站起身子。 “啥夫人不夫人的,叫我婶子就成。” 穷了半辈子了,突然有一日别人管她叫夫人,江氏听在耳里,只觉得十分的不习惯。 “奴婢不敢,”虽然江氏这么说,但是田翠妞哪敢这么叫。 小姐待她们姐妹好,但是她们姐妹不能得意忘形,就忘了自个的身份。 江氏还想再说些什么,只听得卫长蕖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她催促江氏道:“娘,你别再多说了,咱们还有别的事情要办。” 听见卫长蕖在催了,江氏这才赶紧的跟了上去,田翠妞姐妹两人也紧紧跟在后面。 出了衣料铺子,卫长蕖又领着江氏逛了首饰店。 再卫长蕖的再三坚持之下,又给江氏添置了一对银手镯子,一支鎏金簪子,而卫长蕖自己则买了支样式简单大方的玉簪,她向来不喜欢繁琐的饰,有支玉簪子搭配就已经很不错了。 采买完东西,卫长蕖才领着江氏等人上了醉香坊,吩咐李安将马车先牵去醉香坊的后院停放着,喂些草料。 小萝卜头许久未来醉香坊,他刚跨进门槛,就瞧见万来福在柜台处清理账本,便笑嘻嘻道:“来福叔叔,长羽好想你哟。” 万来福听到小萝卜头甜得腻死人的声音,当即就停下了手中的活儿,抬起头,一眼就看见了他。 瞧见小萝卜头这个开心果,万来福也是高兴得当紧,于是便笑容满面道:“哎哟,长羽来了,福叔叔是好久没见着你了哟。” 小萝卜头撒开卫长蕖的手,蹬蹬蹬几步就朝万来福跑去。 万来福瞧见他的两只小短腿迈得飞快,看着都急到心眼里去了。 他赶紧担忧道:“长羽,慢点跑,哎哟,这要是摔着了,咋办哟,”说话间,万来福几步走出柜台,伸出双手一捞,就将小萝卜头的小身板搂在了怀中。 小萝卜头窝在万来福的怀里,咯咯咯的笑不停,笑嘻嘻的模样,着实是萌哒爱。 只见他伸手轻轻的捋了捋万来福的胡渣子,甜甜道:“福叔叔,长羽有很想念你哟,长羽还想念钱叔叔,阿贵哥哥呢。” 万来福被他的小嘴巴逗了,笑呵呵回道:“福叔叔也想长羽呢,长羽不来,都没人给福叔叔捋胡子了,哈哈哈,”说完,万来福爽朗的笑了几声。 江氏瞧见小萝卜头伸手捋万来福的胡子玩耍,轻轻呵斥道:“长羽,福叔叔是长辈,你不能无礼,去捋福叔叔的胡子玩耍。” “哦,”小萝卜头哦了一声,扭头瞧着自己的娘亲,然后乖乖低头认错了:“娘,我错了,你别生气”随即,他又转回头来看着万来福,乖乖承认错误道:“福叔叔,是长羽不对,长羽错了,你不要生长羽的气,好不好。” 万来福瞧着他萌哒哒认错的小模样,心都跟着融化了,那还能忍心责怪他半点。 他道:“福叔叔不怪长羽,长羽这么乖巧懂事,福叔叔怎么忍心责怪长羽呢。” “谢谢福叔叔,长羽爱你,”听万来福说不怪他,小萝卜头高兴得伸出双手抱住万来福的脖子,小脸蛋儿笑得灿烂极了。 瞧见江氏轻声呵斥小萝卜头,万来福瞧了她一眼,转目看向卫长蕖问道:“长蕖,这位是你娘么?” 万来福问及,卫长蕖便介绍道:“来福叔,这正是我娘,天冷了,我带她来镇上,添置件厚衣裳。” 卫长蕖话音刚落,万来福便满面笑容的冲着江氏打招呼道:“大妹子,你真是本事呢,将长蕖这丫头教得这般好,这般出息。” 听万来福这么说,江氏面色有些惭愧,她与万来福道:“万掌柜,你别这么说,蕖儿这孩子做事能干,不是我教的,我也没这么大的本事教她,这孩子命苦哟,从小到大啥事都得学着做,是我没尽到做娘的责任,如今反倒还要蕖儿来照顾我。” “我听说,万掌柜照顾我家蕖儿了,小妇人真是太感激你了。” 江氏说完,万来福摆了摆手,笑道:“大妹子,你太客气了,若是没有蕖儿,我这酒楼就关门大吉了。” 两人七七八八的说了几句,之后,万来福又逗了小萝卜头一会儿,这才将他放下了地,让他自个和小冬瓜去玩耍。 ------题外话------ 感谢昨日给票票的妹纸们,感谢所有妹纸对星的支持,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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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章 黄道吉日,搬新家 苏成每日去十里村接送卫长蕖,是认得江氏的。 他瞧见是卫长蕖的家人,便主动上前将江氏等人领去了后院厢房里招待着,他将江氏等人安排在后院厢房之后,便又端了些糕点,茶水进去。 江氏给小萝卜头留了一碟糕点,便将其余的都分给了田翠妞姐妹,小冬瓜他们吃,田翠妞姐妹,小冬瓜见江氏分给他们糕点吃,都十分的感激,糕点都是小孩子,小姑娘吃的东西,李安是个中年人,便老老实实的站在一旁。 这个时候尚早,还不到中午上客的时间,醉香坊大厅的最里侧稀疏坐了三桌客人,那三桌客人都在安安静静的吃饭,整个大厅里静悄悄的。 万来福瞧着方便,便将卫长蕖叫到了柜台前。 他看向卫长蕖,道:“长蕖啊,今天十二月初一了,叔将十一月的分利结算给你吧,你还要看看账本不?” 万来福的为人,卫长蕖是十分信得过。 若说万来福克扣她的分利,应该是不能的,依照万来福的宽和的性子,他瞧着醉香坊每个月进账几万两银子,只会给她多,不会给她少。 她冲着万来福抿唇淡笑,道:“来福叔,我信得过你,就不用看账本了,你直接拿钱给我就是。” “既然这样,叔就直接将银票给你了。” 与卫长蕖说着话,他便伸手从柜台的抽屉里取出一叠银票,递给卫长蕖,道:“长蕖,除去成本,厨师,伙计们的工钱,上个月进账总共是八万五千两银子,叔算两成分利给你,一共是一万七千两。” 万来福将银票递到卫长蕖的手中,还不忘叮嘱几句:“长蕖,这么多钱,你要收好了,你一个姑娘家的,不要显露钱财,将这些银票带在身上不安全,你还是抽个空,赶紧去钱庄将这些银子都存了,离咱们醉香坊不远处,正好有家通宝号。” 通宝号是凉国最大的钱庄,整个凉国到处都有通宝号的分号。 卫长蕖接过万来福递过来的银票,然后将那些银票叠起来收入怀中。 将银票收好之后,卫长蕖才看向万来福,道:“来福叔,谢谢你的提醒,我会注意的,你不必担心。” 与万来福说完,她便准备转身去后厨做事。 感觉到怀里那叠厚厚的银票,卫长蕖心里就十分的开心。 醉香坊十一月的进账是十月份的两倍,生意是越来越好了,看来她得加快节奏,搬了家之后,要尽快将菌房打点出来,早些时日人工育种松木菌,然后再接着计划其他的事情。 忙完中午的生意,江氏等人留在醉香坊吃了午饭。 卫长蕖想着自己接近傍晚才下工,不能让大家坐在醉香坊里,干等上一天,就这么干等着,着实有些难受。 反正有现成的马车,吃过午饭之后,她便吩咐李安驾着马车,先将江氏等人送回家。 反正只需要江氏给李安指一下路而已,让江氏等人早些回去,总比一伙人干耗在醉香坊里强。 卫长蕖前脚刚把江氏等人送走,后脚顾惜昭就进了醉香坊。 万来福瞧着顾惜昭摇着扇子,风度翩翩的跨过门槛,便笑容满面道:“顾公子,您是来找长蕖的吧。” 只听万来福与顾惜昭说话的语气,十分的平和,神色再不见半点紧张。 自从卫长蕖与他说,凌璟,顾惜昭两人都是一张嘴巴,两只眼睛,一个鼻子的普通人,不是吃人的老虎,听了卫长蕖那些话,当他再见到顾惜昭,真就不那么紧张了。 “嗯,”顾惜昭冲着万来福轻颔首,挑着一双桃花目,问道:“那丫头是又在后厨里忙?” “是呢,前刻刚上了一桌客人,长蕖正在后厨里烧菜,”万来福随口应答。 “顾公子,您若是有什么事情,就先去雅间里稍等候片刻,我这便去后厨叫长蕖。” 万来福的话音刚落,只瞧见顾惜昭已经晃着扇子往二楼去了。 瞧见苏成正在大厅里招呼客人,万来福便冲他喊了一声,吩咐道:“苏成,带顾公子上雅间去,再泡壶好茶。” “好叻,”苏成冲着万来福应了一声,片刻不敢耽搁,小跑几步就赶上了顾惜昭。 将顾惜昭安顿在了雅间之后,万来福这才转身去后厨叫卫长蕖。 这时候,卫长蕖刚好烧完一道菜,正准备起锅。 万来福站在后厨的门口,冲着她招了招手,道:“长蕖,你过来一下。” 卫长蕖将炒好的菜起锅装盘,拾掇一下,搭上配菜花,这才伸手将盘子递给了等着传菜的阿贵。 忙完手上的活儿,卫长蕖才放下手中的锅铲,看向万来福随口问道:“来福叔,找我有什么事情吗?”她一边说着话,同时几步走到万来福的面前。 万来福回道:“长蕖,顾公子又上咱们醉香坊了,说是找你有事。 有事——卫长蕖约莫一想,今天是十二月初一,已经过去了一个月,顾惜昭莫不是来给她送钱的。 想到顾惜昭能是来送钱的,卫长蕖心里就十分的高兴。 这段日子,据她所观察,凤翔楼改做了火锅,干锅,披萨的生意之后,生意还是不错的,与醉香坊的生意相比,简直是不相上下。 整个凉国,一共有十几家凤翔楼,顾惜昭这个人如此会生财,想必她的四成分利,应该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吧。 卫长蕖想想就觉得啊。 她解上的围裙,与万来福道:“来福叔,我这就去见顾大公子。” 卫长蕖与万来福说话间,只见她笑颜如花,看上去心情美妙极了。 万来福盯着卫长蕖那张灿烂的笑脸,心道:这丫头今天是怎么了,往常让她去见顾公子,总是一副很不高兴的模样,今天怎么这般高兴。 当万来福还在疑惑不解的时候,卫长蕖已经转身出了后厨,想也想不明白,他也只好跟着走出了后厨。 卫长蕖轻迈走进雅间,正好看见顾惜昭正在品茶,那动作该死的优雅,该死的迷人。 “想必是顾大公子近日赚钱了,竟然有这么好的心情品茶,”卫长蕖一边说话,一边迈步朝八仙桌走去。 她几步走到八仙桌前,随意挑了个位置,与顾惜昭面对面而坐。 顾惜昭轻抿一口茶水,放下手中的茶杯,挑着一双桃花目看向卫长蕖,道:“有小丫头你帮忙,本公子怎么能不赚钱呢。” 卫长蕖抿唇淡笑,她盯着顾惜昭那张如玉的面孔,心道:赚钱就好。 “那就恭喜顾大公子生意兴隆了,”卫长蕖先与顾惜昭打了个马虎眼,然后才笑颜如花的接着道:“既然凤翔楼盈利了,想必顾大公子今日是来给我送分利的吧。” 顾惜昭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卫长蕖的巴掌小脸上。 十分玩味的盯着卫长蕖看,这丫头还真是掉进钱眼里去了,见面首先就提钱的事情。 顾惜昭盯了卫长蕖片刻,才淡淡道:“小丫头不必心急,既然小丫头出力帮了本公子,那四成利钱定人是少不了你的。” 顾惜昭话落,卫长蕖冲着他翻了个大白眼,不心急,不心急才怪事呢,那是钱,比男人还要靠的东西。 卫长蕖直接伸出一只手,手臂跨过桌面,将一个手板摊在顾惜昭的面前,道:“赶紧的,别磨磨唧唧的,将银票拿来。” 顾惜昭神色一转,视线落在卫长蕖摊开的手板上,一时之间,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他紧紧盯着卫长蕖的手板,道:“小丫头,你就这么爱钱呀。” 卫长蕖用手指敲了敲桌面,冲着顾惜昭道:“顾大公子,你这问的这不是废话吗,钱是好东西,谁能不爱。” 说完,卫长蕖又白了顾惜昭一眼。 顾惜昭瞧着卫长蕖那副地主婆催租似的模样,心里暗暗道:他见过爱钱的,还真没见过这般爱钱的。 卫长蕖就将一只手板摊在顾惜昭的面前,顾惜昭不给钱,她就不收回去了。 顾惜昭无法,只得从怀里掏出一大叠银票。 他将银票递给卫长蕖,道:“小丫头,这是你上个月的四成分利,一共是七万二千两银子,目前,我只在尚京那三家凤翔楼,止水镇的这家凤翔楼经营了火锅,干锅的生意,尚京那三家凤翔楼纯进账是十五万两银子,止水镇的这家纯进账是三万两银子,上个月,一共进账是十八万两银子,分你四成,整好是七万二千两。” 卫长蕖接过银票,一边听顾惜昭说话,一边一张一张细细的数了起来。 顾惜昭瞧着她数银票的模样,有些滑稽,还有些迷人,他就搞不明白了,眼前这小丫头,怎么就这样特别,有趣,实在是有趣极了。 看着卫长蕖数了一会儿,顾惜昭忍不住道:“喂,小丫头,你用得着数这么仔细吗?我又不会少你的。” “这说不准咯,”顾惜昭话落,卫长蕖当即就接过话。 “谁能保证,顾大公子不会故意坑我一把,给少一张,或者给张假的银票,所以啊,关于银子的事情,咱们就要当面点清楚,免得将来再扯皮,是不是。” 卫长蕖回答得振振有辞。 顾惜昭被她气得简直是想跳脚,顿时拉高了音调,冲着卫长蕖道:“小丫头,你将本公子当成什么人了?” 少一张,给假银票——亏得这小丫头说得出口,他顾惜昭是这种人吗。 银票在手,卫长蕖才顾不上顾惜昭是火,还是跳脚呢,只是随随便便回应他道:“我将你当顾惜昭啊,凤翔楼的大东家,我的摇钱树。” 这回,顾惜昭已经气得直接磨牙了,半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凌璟那黑心肝的说得不错,这小丫头的确有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 这厢,卫长蕖细数了半天,终于见她右手捏着把银票,啪嗒一下拍在左手的手心上,笑颜如花道:“一张不多,一张不少,整好是七万二千两银子,顾大公子,谢你专门跑这趟来给我送银票,多谢多谢,”说完,卫长蕖便将手中一叠厚厚的银票收进了怀里。 卫长蕖将银票收好之后,眨眼就隐去了脸上的笑容,一双清明皓月般的眸子盯着顾惜昭的脸,客气道:“顾大公子,银票你也送了,我也收了,没什么事了吧,若是没什么事了,我就要去忙了,你慢慢喝茶,呃。” 卫长蕖冲着顾惜昭噼里啪啦说了一长串,那几句话,说得好不顺溜,一字一句噼里啪啦像豆子一样从卫长蕖的嘴里倒出来。 顾惜昭听得表情抽了抽。 这丫头也太实在了,拿了钱就立马翻脸不认人,够无情。 卫长蕖起身刚走了一步,顾惜昭伸手将她拦下,道:“喂,小丫头,我好不容易来醉香坊一趟,怎么着,你也得陪本公子喝杯茶吧。” 陪喝茶——尼玛后厨里还有大堆事情等着她去做,她才没这货这般好命,又清闲。 卫长蕖停下脚步,侧目盯着顾惜昭的脸,淡淡道:“顾大公子,你跟我只是生意上的合作关系,我没有义务陪你喝茶。” “楼下的客人还等着我烧菜呢,我算算啊,”将话说到这里,卫长蕖真的就表情认真的计算起来:“我一炷香能烧两道菜,就算一道菜平均能卖八两银子,我陪顾大公子您喝茶聊天,怎么着也得花半个时辰吧,这半个时辰我起码能烧十多道菜出锅,照这样计算,我若陪顾大公子聊天喝茶半个小时,顾大公子就得付给我起码一百两银子。” 卫长蕖说完,眨巴了一下双眼,继续盯着顾惜昭的脸。 顾惜昭做生意这么多年,还真是头一遭见识到,还以这样算账的。 他一眼不眨的盯了卫长蕖半响,才开口道:“小丫头,你和银子一天生的吗,见了钱像见了亲爹亲娘一样。” 听顾惜昭说完,卫长蕖懒得再与他瞎磨唧,她从顾惜昭的脸上收回视线,淡淡道:“顾大公子请慢坐,我先忙去了,”两句话说完,她便绕过了顾惜昭的手,迈步朝门口走去。 顾惜昭的一只手臂还愣在半空,瞧着卫长蕖已经走到了门口,他便冲着卫长蕖的背影,大声道:“喂,小丫头,你真就这么走了。” 卫长蕖不回话,只背对着顾惜昭挥了挥手,然后几步走出雅间,下了二楼。 顾惜昭独自坐在雅间里,端起茶杯,仰头灌下一杯茶水,然后将手中的茶杯重重放下,自言自语道:“还真是个没心没肺,眼里只有钱的小丫头片子。” 卫长蕖离开之后,顾惜昭也觉得甚是无趣,没一会儿功夫便离开了醉香坊。 忙了一天,卫长蕖下工回到十里村,这时候天已经快要黑下来了。 这入了冬,是一日比一日天黑得早。 为了驾车方便,自从入冬以来,卫长蕖每日都会提前半个时辰下工。 卫长蕖回到山神庙,江氏等人已经吃过晚饭了。 孤寂的山神庙里亮着油灯,江氏正陪着小萝卜头,小冬瓜玩耍,李安还在山神庙前的空地上抹黑劈柴火,田翠妞姐妹俩人在油灯下做衣服。 瞧见李安还在干活,卫长蕖轻步走到他身边,道:“李叔,天都黑了,快别再忙活了,赶紧进屋洗个手,歇息一会儿吧。” 确实有些伸手不见五指了,卫长蕖的话音入耳,李安便停下了手中的斧头,站着应了一声,这才将已经劈好的柴火抱进屋去。 田翠妞姐妹俩瞧见卫长蕖进屋,赶紧起身,恭恭敬敬道:“小姐,你回来了。” “嗯,”卫长蕖轻点头,冲着她们姐妹二人轻应了一声。 “蕖儿回来啦,今天逛了集市,又做了大半天的工,累坏了吧,”说着话,江氏就准备起身去给卫长蕖准备热水洗漱。 田翠妞瞧着江氏欲起身,赶紧道:“夫人,你就歇着吧,我来给小姐打水就是,”还没等江氏站起来,田翠妞就已经去端木盆了。 卫长蕖看着江氏道:“娘,你就继续陪长羽玩耍吧,这些小事情让翠妞来做就行了。” 她买丫鬟回来,不就是为了让她们做这些事情吗。 听了卫长蕖的话,江氏才又坐了回去。 瞧见卫长蕖洗完脸,田翠妞又赶紧过来将盆里的水端去倒了,田翠花瞧见自个的姐姐忙得过来,便继续在油灯下做衣裳。 李安将劈好的柴火全都抱进了屋,瞧着他一手脏兮兮的,田翠妞又赶紧给他打了盆热水洗手。 这一切,卫长蕖都细细的瞧在眼里,看来这田翠妞姐妹两人,还算得上是勤快的丫头,特别是田翠妞,倒是还有几分眼力劲,往后以考虑重点培养一下。 李安将手洗干净了,卫长蕖顺手拿了个木凳子给他坐。 这木凳子还是上次余氏专程留在这里的,想着王老实家里的境况,原本江氏是不肯要的,但是余氏坚持要给,说什么这木凳子做起来也简单,找棵大木桩子,拉两锯子就做成了,回头让王小山再做两个便是,江氏见余氏坚持也只好收下,正好来人来客啥的,以将就着坐一下。 卫长蕖见所有人都在屋里了,就准备说一些事情。 她首先看向田翠妞姐妹两人,淡淡道:“田翠妞,田翠花,我既买下了你们姐妹两人,你们姐妹两人往后为我做事,便不能再叫以前的名字了,我想给你们姐妹两人重新改名,你们看好,”卫长蕖说完,两道视线一直盯着田翠妞姐妹两人。 不要怪她强行要替这两个丫头改名,田翠妞,田翠花,她着实叫不顺溜。 田翠花胆小不太会说话,一直默默的低垂着头,田翠妞听清卫长蕖的话之后,立即恭恭敬敬道:“小姐买下了我们姐妹两人,便是我们姐妹两人的再生父母,从今往后,我们姐妹俩一切都从小姐的安排,小姐想给我们姐妹俩改名,我们姐妹俩没有任何意见。” “嗯,如此甚好,”卫长蕖颔首道。 她单手托着下巴,垂目思索了片刻,然后才抬起额头对田翠妞姐妹两人道:“从今天起,田翠妞,你就改名为春桃,田翠花,你就改名为春禾。” 田翠妞听了卫长蕖给她取的新名字,春桃,比原来的田翠妞好听多了,田翠妞心里十分满意,满脸笑容的冲着卫长蕖道谢道:“春桃,多谢小姐赐名,”她向卫长蕖道了谢,又悄悄的伸手拉了一把身旁的田翠花,然后侧过头冲着田翠花使了个眼色。 田翠花自然是明白田翠妞的意思,也赶紧向卫长蕖开口道谢:“春禾,多谢小姐赐名。” 卫长蕖瞧了她们姐妹二人一眼,简单道:“你们两个喜欢就好。” 替田翠妞姐妹两人改好了名字,卫长蕖又转目看向正在陪卫长羽玩耍的小冬瓜。 她之所以买下小冬瓜,便是想着再过些日子,便让小冬瓜陪同小萝卜头一同上私塾,给小萝卜头做个陪读。 这要上私塾,总归是要有个大名才像话。 想着,卫长蕖冲着小冬瓜招了招手,道:“小冬瓜,你过来。” 小冬瓜听见卫长蕖再叫自己,便小声对小萝卜头道:“小少爷,小姐找我有事说呢,你先自己玩吧。” “嗯,好”小萝卜头冲着小冬瓜点了点头,笑着道:“小哥哥,你去吧,我和娘玩就是了。” 卫长蕖瞧着小冬瓜与小萝卜头打招呼,瞧在眼里,心里是十分的满意。 仅半天的功夫,小冬瓜已然将小萝卜头当成了自己的小少爷,看来这孩子的适应能力还挺强的。 只见小冬瓜迈着两条细细的小短腿,走了好几步,才到卫长蕖的面前。 他的身高只齐到卫长蕖的腰部,便扬起面黄肌瘦的脸,看向卫长蕖问道:“小姐,要吩咐小冬瓜做什么事情吗?” 卫长蕖听他这么问,心里觉得好笑。 这么晚了,还能有什么事情好做。 卫长蕖盯着他那张肌瘦的小脸蛋儿,不自觉就柔下了嗓音道:“小冬瓜,我买你来,不需要你做其他事情,你只要照顾好小少爷,陪小少爷玩,读书就行了,知道吗?” 听卫长蕖说完,小冬瓜乖巧的点点头,回道:“嗯,小冬瓜知道了。” “我叫你来,是想给你取个名字,再过些日子,你要陪小少爷去私塾里念书,总不能一直叫小冬瓜吧,”卫长蕖道。 小冬瓜听说卫长蕖要给他取名字,突然小鼻子一阵酸,那双漆黑黝亮的大眼睛都有些红了。 从他记事以来,还从来没有人像小姐这般对他好呢。 小冬瓜睁大红红的眼眶子,含着闪闪的泪花,向卫长蕖道:“谢谢小姐,小冬瓜以后一定会照顾好小少爷的。” 卫长蕖想了想,才又垂目看着小冬瓜道:“小冬瓜,你以后就跟着长羽姓卫,叫卫宝林,好。” 卫宝林——好好听的名字哦。 小冬瓜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名字,卫宝林比小冬瓜好听多了呢,他一时高兴,便咧开嘴角冲着卫长蕖灿烂的笑着:“谢谢小姐,小冬瓜很喜欢这个名字。” “喜欢就好,去吧,没事了,”给小冬瓜取好了名字,卫长蕖便冲他挥了挥手手,示意他自己去和小萝卜头玩耍。 这时候,李安眼巴巴的盯着卫长蕖,他突然道:“小姐,我不需要改名吗?” 李安瞧着卫长蕖先是给田翠妞姐妹俩改了名字,后又给小冬瓜取了名字,却并未提到他,所以便忍不住就问到。 听李安问及,卫长蕖转目看向他,淡淡道:“李叔,你都几十岁的人了,就不用改名字了,李安这个名字,你都用了几十年了,如今再改,你能就会不习惯了。” 与李安说完,卫长蕖换了个话题,继续道:“只要大家往后勤勤恳恳的做事,老老实实做人,不偷奸耍滑,不在背后搞小动作,不背叛我卫长蕖,我定然不会亏待大家。” “从今往后,春桃,春禾负责院子里的家务事,李叔负责赶车,若是平日里有其他的事情,我再临时安排给你做,放心,大家帮我卫长蕖做事,都是有月钱拿的,春桃,春禾,李叔每月一两银子的月钱,宝林还小,只要陪长羽玩耍,念书,每月暂时给半吊钱,除此之外,我每个季度还会给大家做两套新衣裳,若是大家做事勤快的,表现得好的,到年底的时候,我再另外奖金。” 卫长蕖说了这些话,春桃,春禾,李安已经高兴坏了。 他们这是交上什么好运了,竟然遇上这样好的主子。 因为太过于高兴了,李安竟然拍着胸脯对卫长蕖道:“小姐请放心,李安往后一定当牛做马不怕累,勤勤恳恳的为小姐做事。” 虽然才与卫长蕖,江氏相处不到一天的时间,春桃却感觉到了浓浓的暖意。 这是一种令人心安的感觉,是家的归宿。 春桃红着眼眶子,看着卫长蕖道:“小姐对奴婢姐妹俩这么好,奴婢当牛做马都难得报答,往后一定会好好服侍小姐,夫人,小少爷的。” “奴婢也是,往后一定会好好的报答小姐,”春桃说完,胆小的春禾总算是主动开口说了句话。 听了三人的话,卫长蕖心里十分满意。 聊完了正事,卫长蕖瞧着时候也不早了,便看向李安道:“李叔,咱们初六才能搬到大宅院去住,这几日你与宝林就将就着在马车里过夜。” 好在那马车的车厢够宽大,今天赶车回家的时候,李安是费劲了千辛万苦,才将马车牵上了山神庙。 此刻,那匹枣红马就拴在山神庙左侧的一棵树上,李安还割了许多草给它当夜食,车厢已经卸下来了,也停放在山神庙左侧的空地上,李安睡在车厢里,也顺便以看着那枣红马一些,免得夜里叫强盗给偷去了。 今日上集市,卫长蕖除了采买粮油,冬衣之外,另外还添置了几床厚实的棉被,床单,被面,枕头啥都是买齐了的,就只等着搬新家用了。 春禾打着火把,春桃拿了扫走,她们姐妹俩人先去将车厢里的泥巴拾掇干净,然后又用麦草在车厢里铺了厚厚一层,江氏这才抱着两套棉被进车厢,一套用来盖,一套用来铺在下面,还别说,这样一拾掇出来,整个车厢还挺暖和,舒适的。 李安是个大男人,不好睡在屋内,安排好了李安的住宿,春桃,春禾姐妹两人就好办了。 卫长蕖直接吩咐她们多抱了几拢麦草,厚厚的往地上铺了一层,直接在地上打了个地铺。 五天的时间,眨眼就过去了。 十二月初六这天,江氏起了个大早。 这马上就要搬新家了,得她半夜就醒了,硬是睁着双眼躺在床上睡不着,千辛万苦才撑到了鸡叫二遍。 大公鸡喔喔的叫声从门外传来,江氏实在是躺不了了。 害怕打扰到卫长蕖姐弟睡觉,她轻轻的翻了个身,然后轻手轻脚的掀开被子,坐起身来,准备穿衣,穿鞋下床。 尽管江氏的动作很小声,但是还是惊动了一旁睡地铺的春桃,春禾姐妹。 春桃,春禾瞧见江氏已经在穿衣服了,便也赶紧掀开被子准备起床。 鸡叫二遍,天蒙蒙亮,屋子里有些微弱模糊的光线,春桃隐隐约约瞧见江氏悉悉索索的穿衣服,便轻声问道:“夫人,鸡才叫第二遍呢,你咋不多睡会儿呢,这起早了,外面霜露重,冷呐。” 之前,江氏自顾着穿衣服,还没觉春桃,春禾已经随她起床了。 她听见春桃说话,便压低嗓子道:“春桃,你们姐妹俩咋也起床了,起这么早也没啥事干,赶紧在躺回去,多睡一会儿,我这是高兴得睡不着,躺在床上着实有些难受。” 江氏说的这些话,春桃,春禾哪里肯听。 夫人都起床了,莫不是她们做奴婢的还赖在床上不成。 江氏穿好衣服,她们姐妹两人也已经拾掇清楚了,并将地铺都给卷起来了,省得待会儿做早饭的时挡路。 起床之后,春禾忙着烧洗脸水,江氏领着春桃做早饭。 是卫长蕖吩咐的,让春桃跟着江氏学做早饭,待她学会了之后,每日做早饭的事情就直接教给她。 春桃也是个聪明的丫头,才跟着江氏学了几日,就已经做得有模有样的了。 三人忙前忙后,天大亮的时候,早饭也已经做好了。 因为吃过早饭之后,就要忙着搬家,今日没时间给小萝卜头赖床,所以卫长蕖起床的时候,便直接将小萝卜头从暖哄哄的被窝里给拽了出来。 这个时辰,李安也早就起床了,他已经领着卫宝林割了一堆女敕草,将那匹枣红马给喂饱了。 吃过早饭吃后,春禾,春桃手脚麻利的将锅碗瓢盆都洗干净了。 李安则已经在忙着搬大件的东西了。 江氏在屋内打包小件东西,包那些衣服,鞋袜,被子啥的。 当卫长蕖一家人忙的不开交的时候,突然只听见门外有人在叫:“长蕖,小姑子,瞧你们母女俩,搬家也不知乎一声。” 这一听,便知道是江家二房冯氏的声音。 卫长蕖抬头,寻声而望,不光只有冯氏站在门外,来人除了冯氏,还有江云贵,王老实夫妇俩,卫文水夫妇俩,连卫长莺也来了,一群七个人站在门外,顿时将门都给堵死了。 “二舅,二舅妈,春兰婶子,王叔,三叔,三婶,还有长莺,你们怎么都来了,”卫长蕖停下手中的活儿,挨个唤了一声。 这阵仗也忒么大了些,就搬个家而已,她家也没有多少东西搬,根本用不了这么多人。 敢情这几家人还半道给碰上了,一块儿赶到了山神庙。 屋子里站不下这么多人,冯氏,余氏,杨氏三个妇道人家便先转进了屋子,江云贵,王老实,卫文水,卫长莺四人先留在门外。 冯氏走进屋子,看卫长蕖,假意啐道:“若是二舅妈不来,你这丫头一准就得悄悄咪咪的将家给搬了,这入了冬,家里也没啥农活要做了,我带你二舅过来,还能帮得上一些忙不是。” 冯氏话落,杨氏又接过话道:“长蕖,你二舅妈说得对,你这孩子就算再能干,总归也是个女娃子不是,有啥需要帮忙的,就别给三婶子客气,反正三婶子也是在家闲着,能帮你的,就尽量帮一些。” 三个女人,你一句,我一句,硬是拉着卫长蕖说了好一会儿。 卫长蕖自然是知道她们的好意,听她们说完,便也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江氏将小件的东西打包好了,便交给冯氏等人先搬走。 卫长莺随春桃,春禾姐妹两人搬一些盆盆碗筷。 李安负责搬那些未吃完的粮食,只见他肩上扛了一大袋面粉,手里还提了大罐子油,就先向新宅院去了。 卫长蕖想起地窖里的紫芋种,还有两缸子果醋,便让江云贵,卫文水,王老实三人去地窖将东西都取出来。 好在只是在山神庙里将就着过日子,卫长蕖平日里添置的东西并不多,一伙人忙前忙后,花了大约一个多时辰的时间,便将东西都给搬进了新宅院。 进了新宅院之后,又花了半个多时辰,才将所有的东西都摆放好。 前前后后忙了大约两个时辰,总算是以歇口气了。 卫长蕖见冯氏等人瞧着这新宅院稀奇,便领着她们在院子四处逛逛,走走。 这院子也盖得够大,进进出出好几道门,除了正房之外,左右两边,以及后院都是设置的耳房,厢房。 大大小小的院子家起来,足足有四五个之多,院子的中央还设置得有天景,格局实在是好。 早在盖宅院的时候,卫长蕖专门让林建春在院子里预留了几个花坛。 宅院落成后不久,卫长蕖已经让卫文水,王老实两人在宅院的花坛里栽种了几棵红梅树,另外还有几棵桂花树。 那几棵红梅树,移栽进来的时候就已经有了三米多高,在这院子里长了这些日子,迎着寒风还真抽出了几片新叶子,若是管理得当,或许再过阵子还真能开出红梅。 卫长蕖领着冯氏等人在院子里转悠了一圈。 几个妇道人家,走走看看,十分的新鲜,这时候,冯氏突然看向江氏,与卫长蕖道:“小姑子,蕖儿,如今这新家是搬了,但是你们娘三人不能悄悄咪咪的就住进来了,依我看呀,这搬新家,还得热热闹闹的办场酒席,让乡里乡邻,亲戚们都来走走瞧瞧,放几串鞭炮,冲冲喜意,这样住进来才吉利嘛。” ------题外话------ 终于将更新时间给扭过来啦! 今天的月票好多哟,感谢妹纸们的支持,大么么一把甩给你们。 推荐:十里画沙《犀利农家俏娘亲》 本书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 第九十五章 县太爷,登门 顾惜昭瞧见一阵耀眼的光芒从檀木盒子中射出来,心里也是十分的好奇。 他的视线落在卫长蕖的手上,心里暗暗猜想。 黑心肝的凌璟到底给了小丫头什么好东西,搞得这样神神秘秘的。 盒子被打开,当卫长蕖看清盒子里面的东西之后,一双清明皓月般的眸子简直是瞪直了,两道视线直勾勾落在手中的檀木盒子上,巴掌大的小脸上还隐隐溢出几丝震惊之色。 任她再不识货,也看得出来,盒子中的这颗珠子是宝贝啊。 檀木盒内铺了一层银色的贡缎,一颗鸡蛋大小的珠子躺在檀木盒子的正中央。 只见那珠子玉华圆润,周身泛着耀眼的光芒,珠子之中,隐含着几丝血红的斑迹,更神奇的是,那丝丝血红的斑迹竟然在珠子内上下浮动,就像血红的丝绸在风中飘舞一般,十分的好看。 顾惜昭瞧见卫长蕖的眼睛都盯直了,便忍不住问道:“喂,小丫头,盒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 “一颗珠子,”听顾惜昭问及,卫长蕖简单回道。 一颗珠子?——凌璟简直被她这句话给气死了。 这只瘦猴子果真是气死人不偿命。 就算天塌下来,凌璟向来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此刻,竟然因为卫长蕖的一句话,一口浊气堵在了胸口。 只见他放下手中的筷子,端起眼前的茶杯,仰头猛饮了一口冷茶水。 喝口冷茶水消消火,否则他真不敢保证,会不会一时冲动,一把就拧断那丫头的脖子。 该死瘦猴子到底识不识货,这只是普通的珠子吗。 卫长蕖说完,顾惜昭紧接过话头,道:“小丫头,不就是一颗珠子吗,瞧瞧你那一脸惊讶的神情。” 顾惜昭与卫长蕖说完,便转目看向凌璟。 他瞧见凌璟被卫长蕖气得半死,一张脸臭臭的,心里就觉得一阵高兴。 “喂,黑心肝的,瞧你搞得这般神秘,本公子还以为你会送小丫头什么贵重的宝贝呢,原来就送了一颗破珠子啊,啧,真是小气,”顾惜昭轻啧一声,故意说这些话来气气凌璟。 顾惜昭说话间,凌璟挑着一双凤目盯着他的脸,手下轻轻转动着桌上的茶杯,别有意味的把玩着。 待顾惜昭将话说完,他才悠悠开口,道:“既然三公子这般大方,不妨也送小丫头几颗这样的珠子,璟倒是想看看三公子舍不舍得。” “不就是几颗珠子吗,有何舍不得的。” 顾惜昭只以为那檀木盒子里面装的是什么夜明珠,祖母绿,猫眼之类的珠子,所以想都没想便爽口答应了。 他说完之后,才起身走了两步,靠近卫长蕖身边。 “小丫头,你将那颗珠子给我看一眼,等有机会,本公子也给你弄两颗来玩赏,免得有人说本公子吝啬。” 顾惜昭说完,还挑着一双桃花目,别有深意的瞟了凌璟一眼。 凌璟将身子懒庸的靠坐在椅子上,修长如玉的手继续把玩着桌上的茶杯,他并不太在意顾惜昭的话,只是挑着一双凤目,神色懒庸的盯着顾惜昭的脸,薄唇微微的抿着,两边嘴角挂着一抹等着看好戏的坏笑。 顾惜昭斜着眼睛,不着痕迹的瞟了凌璟一眼。 瞧见凌璟嘴角的笑意,他怎么有种受骗上当的感觉。 这时候,卫长蕖已经将檀木盒子递到了顾惜昭的面前,十分大方道:“啰,顾公子,你不是要看珠子吗,拿去看便是。” 若是给顾惜昭看一眼这颗珠子,便真再送她几颗其它的,她还是很意接受的。 瞧这颗珠子灼灼耀眼,鸡蛋般大小,若是家里多有几颗,夜里当灯泡使也是极好的。 明珠当灯泡使,还真只有卫长蕖敢想,敢用。 若是让凌璟知道,非得气到吐血不。 顾惜昭接过卫长蕖递来的盒子,然后垂目看去,待他看清楚檀木盒中的珠子之时,瞬间就傻眼了。 凤血灵珠——这盒子里装的竟是凤血灵珠。 顾惜昭僵硬的转动着双目,不敢置信的看向凌璟。 心道:黑心肝的凌璟,竟然将凤血灵珠给了小丫头,他滴祖宗,这是凤血灵珠,天下只此一枚,独一无二,就算是当今圣上也是求而不得的。 凤血灵珠不仅仅只是一颗价值连城的宝珠,据传说,凤血灵珠具有延年益寿之功效,常人若是长久携带,以添福添寿。 卫长蕖瞟看一眼,她瞧见顾惜昭一脸惊色,久久不出声,便问道:“怎么?顾大公子,难道是这颗珠子有古怪,瞧你惊成得这副模样。” 能让顾惜昭惊愣的东西,想来是十分珍贵了。 卫长蕖转动一下双眸,不着痕迹的瞟了凌璟一眼,这人总算是懂得知恩图报了,算她当日没有白白出手相救。 顾惜昭还在捧着盒子愣,卫长蕖伸手就抢过来。 “喂,小丫头,别这么小气嘛,不就是多看了几眼吗?”顾惜昭感觉手一空,盒子已经重新落入卫长蕖之手。 啪嗒一声轻响,卫长蕖将檀木盒盖上,才与顾惜昭道:“顾大公子,你也看了这么半天了,难道还没看清楚吗,是谁说的,只要看一眼,便去找几颗这样的珠子送我玩,嗯,还记得吗?想必顾大公子是说话算话的人,嗯。” 说话间,卫长蕖眨巴着双眼,盯着顾惜昭的脸。 为什么他刚好要说大话呢,此刻,顾惜昭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那个,小丫头,”顾惜昭抬起下巴,十分囧迫的盯着卫长蕖的巴掌小脸。 “你知道盒子里的是什么珠子吗?” 卫长蕖随口接过话,道:“这是什么珠子,不就是一颗宝珠吗?”这珠子白里日都能光,应该不比夜明珠差吧,总之一点,这珠子肯定值钱。 不就是一颗宝珠吗? 凌璟,顾惜昭同时盯着卫长蕖那张巴掌小脸,这丫头说得倒是很轻巧,这丫头到底是不识货,还是故意说话气他们的。 顾惜昭张了张嘴,差点闪了舌头。 他定了定神,才与卫长蕖道:“小丫头,这是凤血灵珠,天下只此一枚,就连当今圣上想要,都是求之不得的,不是一般的夜明珠。” 当顾惜昭提到当今圣上的时候,凌璟的嘴角瞬间浮上一抹似有若无的冷笑,那笑容里还夹着淡淡的讽刺与嗜血。 那个人还不配得到凤血灵珠。 顾惜昭与卫长蕖说完,转目看向凌璟。 “喂,黑心肝的,你什么时候得的凤血灵珠,怎么连我都不知道,枉我将你当好兄弟,得了宝贝也不与我分享,真是太小气了。” 凌璟嘴角一勾,所答非问。 只见他神色懒庸的靠在椅子上,挑着一双凤目,盯着顾惜昭,悠悠开口道:“三公子,你不是说要送小丫头几颗这样的珠子吗,嗯。” 凌璟话落,顾惜昭睁大一双桃花目,瞪了他一眼。 天下只此一颗凤血灵珠,独一无二,这黑心肝的家伙明明是知道的,还故意引他上当,引他对小丫头说出那番话,满肚子都是黑水。 顾惜昭神色囧迫的转目看向卫长蕖,瞧着顾惜昭那副囧样,凌璟倚在一旁看好戏,那神情十分的惬意,该死的优雅迷人。 “小丫头,恐怕……” 顾惜昭刚想要说什么,但是他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卫长蕖给截住了。 卫长蕖冲着他巧笑一下,淡淡开口道:“既然这凤血灵珠独一无二的,顾大公子也不必太过为难。” 顾惜昭听到这句话,心里简直是感动极了。 他神色感激的盯着卫长蕖,心道:还是小丫头善解人意,心地善良……总之,在心里说了卫长蕖一串好话。 是顾惜昭却有些高兴太早了。 当他对卫长蕖感激涕零的时候,突然听见卫长蕖的声音再次响起。 “既然凤血灵珠独一无二,天下再难寻到第二颗,是顾大公子说过的话,也不能不算数,这样有损顾大公子的信誉度,为了维护顾大公子的信誉度,这样吧,我就委屈一下,”将话说到这里,卫长蕖还故意抬起一只手,挠挠自己的太阳穴,装出一副很懊恼的样子,然后才继续道:“顾大公子就随便去寻几颗夜明珠,东珠,猫眼之类的珠子送给我吧,我就勉为其难的接受。” 卫长蕖这话说得是十分的理所当然,搞得像是她吃亏了一般。 凌璟坐在一旁,仔细的听着,待卫长蕖说完之后,他才抿着唇瓣,微微的露出些许笑意。 顾惜昭听得心都在滴血了。 亏他前刻还在心里说尽了卫长蕖的好话。 他怎么就忘记了,眼前这小丫头片子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主儿。 顾惜昭瞧一眼凌璟,再瞧一眼卫长蕖,这两个家伙,真是坑死他不偿命,他现在总算是彻底清楚明白了,小丫头与凌璟那黑心肝的分明就是一路人,同样是黑心,黑肺,黑肝,黑肠子,黑肚子,全身黑。 就在顾惜昭纠结无比的时候,春桃走了进来。 “小姐,又有贵客到了,夫人在招待舅老爷,害怕怠慢了贵客,让您去前院接待呢,”春桃恭敬道。 贵客——卫长蕖神色微凝,心里暗暗思模着,春桃口中所说的贵客恐怕应该是万来福,还有秦氏。 前些日,卫长蕖写了请柬,并亲自跑了趟衙门,将请柬送到了秦氏的手上,当日,秦氏还笑容满面与她道,十二月初十定要亲自上十里村来走一趟。 万来福倒是知道自家是今日办乔迁宴,想想所有的客人几乎都到了,就只差二人还没来。 想到此,卫长蕖便冲着春桃点了点头,道:“嗯,我这就去,”而后,他又与凌璟,顾惜昭招呼一声,道:“你们两个慢用,我出去看看。” 凌璟未说什么,只是视线落在卫长蕖的脸上,与她对视了一眼。 顾惜昭坐在桌前,气得拿起筷子,猛夹了几筷子菜吃,他一边吃,一边冲着卫长蕖挥手,道:“去吧,小丫头,你只管去招待其他的客人,不用管我们。” 这丫头绝对有气死他的本事,若是再与她说上几句话,他非得怄死不。 还有一个黑心肝的凌璟在一旁帮忙,他一个人应付两个黑心肠的家伙,简直是吃亏大了。 与凌璟,顾惜昭打了招呼,卫长蕖便不再多说什么,领着春桃便出了花厅。 两人走到前院,卫长蕖便看清了来客,果然不出她所料,来人正是万来福与秦氏,就连宋炀,宋礼学父子也来了。 县太爷大驾光临,看来秦氏真是太看得起她了。 此时,江氏正在迎接四人,但是江氏嘴拙得很,却不知道与秦氏说个啥。 卫长蕖远远瞧见江氏有些手足无措的模样,赶紧几步走上前去。 她走到秦氏等人的面前,含笑打招呼道:“秦婶子,宋大人,宋公子,来福叔,你们都来啦,这人多事杂,有什么怠慢之处,还请见谅。” 秦氏瞧见卫长蕖,就觉得心里欢喜得紧。 众人还未开口说话,只见她伸手拉住卫长蕖的手,立马就热络起来。 她笑容满面与卫长蕖道:“长蕖,有什么好怠慢的,瞧你还跟婶子客气不是。” 说话间,秦氏才注意到卫长蕖今日穿了一身玫红色的罗裙,她细细的打量了卫长蕖几眼,忍不住就当众夸赞道:“哎哟,瞧瞧,咱们长蕖这一打扮出来,真是水灵呢。” 秦氏说这话的时候,嘴角里含着浓浓的笑意,卫长蕖知道,这是她的真心话。 秦氏的个性爽直,想到什么便说什么,这才在众目睽睽之下,毫不避讳的夸赞卫长蕖。 卫长蕖听了秦氏的夸赞之词,只是抿着唇微微含笑,眉间神色依旧清雅从容,丝毫不见半点扭捏之态。 “这一路舟车劳顿,真是辛苦大家了,秦婶子,杨大人,宋公子,来福叔,你们赶紧随我进厅去吧,”卫长蕖道。 卫长蕖说完,瞧见江氏蹑手蹑足的站在一旁。 她这才与江氏道:“娘,你只管去招待姥爷跟二舅他们,杨大人,秦婶子这边,我来招待就好了。” “好叻,有啥事情,你让春桃叫娘一声就行了。”说完,江氏转身便去陪江家的人了。 卫长蕖正要拉着秦氏等人去花厅的时候。 秦氏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然后微微侧回头,对宋礼学道:“礼学,还不赶快将你准备的贺礼拿给长蕖瞧瞧。” “好,”宋礼学听了秦氏的话,这才上前一步,将手中的木盒子递到卫长蕖的手上。 卫长蕖接过宋礼学递来的盒子,含笑道谢:“多谢秦婶子。” “你这孩子,还跟婶子提谢字,有啥好谢的,你家乔迁新居,婶子来吃席,随份贺礼,这不是应该的么。” 秦氏握着卫长蕖的手,说话间,只见她笑容满脸,在外人瞧来,完全就像是一对感情极好的母女。 “这盒子里面装的也不是啥贵重的东西,就是一副字画,这副字画是礼学亲手画的,这次为了画好这副画,礼学是下足了心思的,不,都花了好几日的功夫呢,”秦氏又道。 秦氏说完,只见宋礼学的脸上瞬间浮上几丝红晕。 虽然宋礼学脸上那几丝红晕淡得不见,但是还是被卫长蕖尽收进了眼底。 秦氏待她过分的热情,她自然是知道秦氏的心思。 是卫长蕖对感激和感情还是能分得清楚的,她不能因为对秦氏的感激就去接受宋礼学,这太不符合她做人的逻辑了。 秦氏话落,卫长蕖装作懵懂不知,只是婉和的笑了笑,随即对宋礼学道:“如此,真是太感谢宋公子了。” 听卫长蕖如此说,秦氏心里微微有些小失望。 她心知,儿女的事情是急不来的。 故而她心里有些小小的失望,但是脸上却未表露出半分。 宋礼学递上贺礼之后,紧接着,万来福也将自己的那份贺礼递给了卫长蕖。 卫长蕖收下之后,又说了一阵感激的话,随后她才邀着四人朝花厅而去。 待卫长蕖邀着宋炀等人离开之后,前院里,又炸开锅了。 这时候,不知是谁说了那么一句:“哎哟喂,那好像是县太爷,宋大人呢。” 这句话一出,将宅院里吃席的村民都给镇住了。 宅院里安静了小片刻,随即,一个传一个,才小片刻时间,所有人都知道县太爷全家上了新宅院来吃席。 只见前来吃席的村民,三三两两的交头接耳,七嘴八舌的嚼过没完没了,议论声是一波盖过一波,好不热闹。 席面上,潘氏靠近贾媒婆耳边,偷偷模模的小声道:“诶,贾媒婆,你说,长蕖那丫头咋就有这样大的本事呢,不光认识之前那两位俊美的公子,咋连县太爷也认识。” 潘氏说完,贾媒婆当即就附和她的话,道:“不是么,刚才那妇人穿得这样好,我是听说了,那妇人好像就是县太爷夫人呢,连县太爷夫人都拉着那丫头的手,瞧两人说话时的模样,热络死人了,你说那丫头咋就有这样的本事,将县太爷夫人都迷惑得团团转的。” 贾媒婆话把子刚落,潘氏又接着继续道:“真是没瞧出来啊,以前瞧长蕖那丫头怯弱得很,连一句大声的话都不敢吭,任由长燕娘又是打又是骂,是这才过了多久啊,那丫头就转了性子,你说,那丫头咋就突然变得这般有本事呢,这又是盖了宅院,还将县太爷夫人迷得团团转的,没准将来还能嫁给县太爷的公子。” 潘氏说这话着实是难听得很,搞得像是卫长蕖迷惑了秦氏一般。 贾媒婆伸长筷子,夹了一块肥肉塞进嘴巴里,只见她一边满嘴流油的嚼着嘴里的肥肉,一边挑起眼皮子朝正堂里瞧去。 她瞧着江氏穿着一身翠黄色的绸衣,心里,眼里是嫉妒得要命。 这杀千刀的丧门星,咋就这样命好,生得这样一个有本事的女儿。 贾媒婆心里嫉妒得要命,她将嘴里的肉嚼烂,咽下去之后,才靠近潘氏的耳边,悄声悄气道:“诶,铁锤娘,我是听说了,这阵子时间,长蕖那贱丫头经常山果子岭呢,你说,那果子岭啥也没有,漫山遍野全是酸得掉牙的野果子,长蕖那贱丫头常往果子岭跑做啥事呢,指不定那贱丫头是被山里的狐狸精给附身了,所以才变得这般厉害,又会勾引男人,骚臭的狐狸精,呸。” 贾媒婆与潘氏嘀嘀咕咕的说完,还附在她耳边轻轻的啐了一声。 虽然两个婆娘的说话声气很小,但是一旁的杨氏,余氏还是听了个大概。 杨氏的脾气较为火爆一些。 只见她睁大着双眼,狠狠的瞪着潘氏,贾媒婆两个老婆娘。 心道:这两个老婆娘的嘴咋就这样臭呢,比粪坑子还要熏人呢,长蕖好好的又没得罪这两个老婆娘,这两个老婆娘吃长蕖家的饭,还在这里嚼长蕖的舌根子,简直是该挨雷劈。 杨氏瞧着两个老婆娘七嘴八舌的说过没完没了,最终,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啪嗒一声响,桌面跟着颤了颤。 只见杨氏狠狠一巴掌,将手里的筷子拍在桌面上。 潘氏,贾媒婆嚼得入迷,生生被杨氏吓了一大跳,贾媒婆捂着胸口,瞪向杨氏,尖声尖气道:“长莺娘,你这是吃多了么,什么疯。” 杨氏连姚氏那泼妇都不怕,更加不会害怕贾媒婆与潘氏两个老婆娘。 若不是考虑到,今天是江氏一家乔迁办席的喜庆日子,这两个老婆娘这般数落长蕖,她一早就扑上前去,打烂这两个老婆娘的嘴巴。 杨氏双眼露出凶光,怒气汹汹的盯着潘氏跟贾媒婆。 “铁锤娘,贾媒婆,你俩这些年的饭都吃进牛**了么,瞧你俩都这把年纪了,还好意思在背后嚼后背的舌根子,你俩嘴巴咋这样臭呢,说出来的话,咋就跟放屁一样,咋没一句中听的呢,既然你俩骂长蕖是骚臭的狐狸精,你俩咋还来吃席呐,这席是长蕖办的,你俩不是嫌弃得很么,咋还要塞进肚子呢。” 杨氏一口气揭了潘氏与贾媒婆的老底。 而且,杨氏说话的声音又大声,又响亮,任宅院里再吵闹,周围邻桌的人都能听见。 听杨氏这般说,果然,周围邻桌的人都纷纷侧过头来,死死盯着潘氏,贾媒婆。 当众被杨氏揭了短,潘氏跟贾媒婆两个老婆娘顿时觉得羞愧极了,此刻,两人真是恨不得赶紧挖个地缝钻进去。 余氏也是忍无忍了。 杨氏说完,她也干脆接过话,继续道:“铁锤娘,贾媒婆,人要脸,树要皮,你俩都这把年纪了,咋还不知道要脸呢,咋还只知道在背后嚼人家的舌根子呢,长蕖咋得罪你俩啦,是没喊你们两家吃席,还是咋得罪你俩啦,你俩要这样埋汰她,既然你俩觉得长蕖丫头不好,还来吃席做什么,门口大敞着呢,没人拦着你们,赶紧滚出去。” 卫长蕖平日里处处照顾王老实一家,余氏是打心眼里感激她。 况且,卫长蕖的为人,她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若是别人不先去招惹长蕖,长蕖这丫头是很善良,很好说话的。 长蕖这么好的一个姑娘,还被贾媒婆,潘氏两个老婆娘乱嚼舌根子,她就是看不怪,忍不了,这股火气冲起来,余氏便直接气愤的开口代替卫长蕖撵人。 余氏冲着潘氏,贾媒婆两人吼完,紧接着,邻桌又有几个心善的妇人愤愤附和。 “人家长蕖好心好意请你们两个婆娘来吃席,你们倒是好,反在背后嚼长蕖的舌根子,简直是闹心死了。” “小山娘,你说得不错,是得将这俩嘴碎的老婆娘撵出去,吃顿席还闹得不得安宁。” “今儿是长蕖家大喜的日子,这俩臭婆娘是专门上门挑晦气的,得撵出去,最恨这种背地里嚼舌根的婆娘了,”又有一个声音道。 潘氏,贾媒婆算是惹了众怒了。 听着周围邻桌的人都喊她们滚出去,两个婆娘心里简直是后悔死了。 都怪她们多嘴,若是真被撵出去了,这么好的一顿席哟,她们还没吃几口呢,老惜了。 周围骂声一遍,只见贾媒婆,潘氏都羞愤得垂下了头,半个屁不敢再放。 这时候,吵闹声传进了正堂。 怕事情闹大,不吉利,村长赵德全随着三位族长走到院子里,随即,听得赵族长拉开嗓子,站在院子里大吼一声:“吵啥吵,今天是长蕖丫头家的好日子,你们都缺心眼不成,在这样的好日子里吵吵闹闹,是饭菜不够好,堵不上你们的嘴么。” 虽然赵族老上了年纪,但是嗓子眼是亮堂得很。 他一声吼下去,宅院里瞬间就安静下来了。 杨氏听见宅院里安静了,她也不畏惧赵族老的威严,道:“赵叔,不是大家缺心眼,而是铁锤娘,贾媒婆缺心眼呢,你说,长蕖好好请这两个婆娘来吃席,这两个婆娘不好好吃席,反倒是在背后嚼长蕖的舌根子,嚼得难听死了,我是忍受不了了,才吼了那么一句。” 杨氏话落,周围的村民都纷纷附和。 赵族老瞪了潘氏,贾媒婆一眼,怒吼道:“十里村咋竟出你们这些爱嚼舌根子老婆娘,还愣着做啥,好好的一场席让你们给搅乱了,还不赶快给老子滚出去。” 赵族老吹胡子瞪眼,潘氏,贾媒婆吓得身子颤了颤。 两个婆娘半声不敢再吭,灰溜溜的起身准备离开。 只见两人扭扭捏捏的走到大门口,因为走得太快,潘氏脚下绊了一下,她身子一歪,失去重心,然后重重的撞在贾媒婆的身上。 “哎哟喂!”随着贾媒婆一声哀嚎,两人滚在了一堆,摔了个狗吃屎。 瞧着两人摔着一堆,院子里顿时是笑声一片。 潘氏,贾媒婆觉得丢脸极了,就赶紧抓啊,扯啊的,想要从地上爬起来。 费了好半天力气,两个婆娘才从地上爬起来。 潘氏,贾媒婆爬起来,灰溜溜跑出宅院之后,只见在她们俩摔倒的地方,落了一地的馒头。 陈族老瞧了一眼地上的馒头,啐道:“两个臭婆娘,真是八辈子没吃过饭么,心肠咋那么厚实,连吃带拿,这是丢了咱们十里村的脸。” 听陈族老啐骂完,村长赵德全这才又邀着赵,卫,陈三位族老重新入席。 少了潘氏跟贾媒婆,席面上顿时就安静了,杨氏,余氏两个女人,这才心情舒畅的开始吃东西。 花厅里。 卫长蕖领着宋炀等人进来的时候,凌璟,顾惜昭已经吃好了。 只见顾惜昭懒慵慵的靠在长沙上,脸上早没了之前的阴郁之气,神色十分惬意无比,凌璟则是神态优雅的靠坐在一张单人沙上,他看见卫长蕖走进来,脸上的神色未变,依旧是浅浅淡淡的。 进了花厅,春桃赶紧去收拾桌上的残羹剩菜。 卫长蕖请宋炀等人入座,再准备沏茶。 花厅里有好几把单人沙,足够几人入座,宋炀站在一张沙前,当天看清凌璟之后,突然神色一愣。 这!这位公子好眼熟。 宋炀以为是自己老眼昏花了,便努力将双眼瞪大,还眨了眨。 当凌璟那张惊为天人的容颜落入他的双眼,他确定自己没有看花眼之后,心神随之一颤,下意识就准备俯身行礼。 凌璟一眼就瞧出了他下一步的动作。 当宋炀才准备弯腰的时候,凌璟就暗暗对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 宋炀自然是明白凌璟的意思,便重新挺直了腰板,一秒钟就恢复了神色。 随即,宋炀就挑了个位置,在凌璟的对面坐下来。 是坐在堂堂瑞亲王府世子爷的对面,还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他一个小小的七品芝麻官,实在是如坐针毡啊。 宋炀坐落之后,秦氏,宋礼学,万来福也才找位置坐下来。 恰巧,宋炀神色有异的时候,卫长蕖正在埋头沏茶,并没有瞧见。 她取了四只茶杯,再添上茶水,细心周到的递到秦氏等人的眼面前。 “秦婶子,杨大人,宋公子,来福叔,这是茉莉花茶,清香怡人,你们尝尝,”切好茶水,卫长蕖放下茶壶,含笑对秦氏等四人道。 顾惜昭瞧着卫长蕖对秦氏等人这般热情,照顾得这般周到,心里顿时就不平衡了,只见他扬起身子,挑着一双桃花目,与卫长蕖道:“喂,小丫头,怎么不见你对我这般热情,周到,啧,本公子的心受伤了。” 说完,顾惜昭还真做出一副十分心痛的神色。 秦氏端起茶杯,轻轻刮了刮浮在茶水上的茉莉花朵,然后看向顾惜昭,笑道:“这位公子,长蕖年轻不懂事,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你能够谅解一二。” 在秦氏的眼里,卫长蕖就跟自个的女儿差不多,当然若是能成为自个的儿媳妇就更好了,此刻,听顾惜昭这般说,她自然是要帮着卫长蕖说几句话,解释解释。 秦氏说完,卫长蕖白了顾惜昭一眼。 她与秦氏道:“秦婶子,你别管这位顾大公子,这位顾大公子是随便得很,完全没将自己当客人。” “再说了,秦婶子是我家的贵客,我自然是要好好招待,”说话间,卫长蕖轻轻的挑了顾惜昭一眼。 凌璟坐在一旁听着。 瞧着卫长蕖半点不相让顾惜昭,他的嘴角竟然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他这一笑,更是显得他容颜出尘,谪美如仙,有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出尘气质。 宋炀瞧一眼,晃了眼,他堂堂一个男人,竟然也晃眼了。 难怪尚京都流传,瑞亲王府的世子爷,俊美出尘,天下无双,无人能与之匹敌。 往年他入尚京,只得有幸远远观之瑞亲王府世子爷的风采,今日一见,果然是惊为天人。 就在宋炀遐想入迷的时候,秦氏伸过手,轻轻拽了他一下,关心道:“老爷,你今日是怎么了,怎么脸色有些不好,莫不是出来吹了风,身体不适。” 听秦氏这么问,卫长蕖也赶紧道:“杨大人,是否需要安排一间客房,你先去休息一下。” 宋炀瞧一眼秦氏,卫长蕖关怀的模样,摆了摆手,回答:“我没事,不用这么麻烦。” “宋大人不必如此紧张,既然是出门散心的,就该好好放松一下心情,”宋炀说完,凌璟突然开口与他道。 “是,这位公子说得极有道理,”宋炀当即就接过凌璟的话,他与凌璟说话时的语气,还带着淡淡的尊敬之意。 宋炀说完,凌璟并不再多说什么,只是翘起唇角,露出一抹淡然的浅笑。 卫长蕖转动着一双清明皓月般的眸子,狐疑的看向凌璟,像是要从他脸上找出一朵花来似的。 她有种感觉,凌璟这黑心肝的家伙认识宋炀,而且宋炀还十分畏惧他,这两人之间有什么秘密呢。 尽管卫长蕖用那种狐疑探究的眼神盯着凌璟,但是凌璟神色却半点未变,依旧优雅的靠坐在沙上。 卫长蕖瞧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端倪,便从凌璟的脸上收回了视线。 秦氏饮了几口茶水,不禁夸赞道:“蕖儿,这茶水真香呢。” “秦婶子喜欢就好,”卫长蕖看向秦氏,脸上露出淡雅的轻笑。 “秦婶子,这是我自己配的茉莉花茶,若是你喜欢,你们回去的时候,我让春禾给你包一些捎上。” 秦氏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了,道:“喜欢,婶子当然喜欢,只要是长蕖送的东西,婶子都喜欢呢。” 听卫长蕖要给秦氏茉莉花茶,顾惜昭也赶着凑热闹,插进话,道:“小丫头,本公子也要,你也让那什么春禾,给本公子也包上一些,待会儿本公子好带走,啊。” 卫长蕖侧头,瞟了顾惜昭一眼。 心道:真是什么事情,都少不了这家伙。 “我说,顾大公子,你那凤翔楼里那么多好茶,什么雨前龙井,铁观音,什么好茶没有,你干嘛就要盯上我家的茉莉花茶。” 顾惜昭盯着卫长蕖的巴掌小脸,扁了扁嘴,道:“小丫头,你不要这么小气。” 顾惜昭说完,卫长蕖听得心塞。 秦氏瞧见顾惜昭怜兮兮的模样,笑道:“顾公子,你不要与长蕖这丫头计较,待会儿啊,我让长蕖给你也包上一点。” 秦氏这样说,顾惜昭扬起一张俊脸,得意洋洋的看向卫长蕖。 “小丫头,就你小气,瞧见没,秦婶多好,多大方。” 卫长蕖真想跳过去,一拳敲爆他的脑袋:大方你个大头鬼啊,给东西的是她,好不。 几人聊了一会儿天,春桃已经将菜食都摆上桌了,卫长蕖这才邀着秦氏,宋炀等人去吃饭。 ------题外话------ 传晚了,汗!打滚求票票! 本书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 第九十六章 璟爷,吃醋了? 待卫长蕖邀着宋炀,秦氏他们去吃饭之后,春桃端了些五香花生,瓜子,摆在沙发前的案几上,供顾惜昭与凌璟消遣。 春桃将花生,瓜子摆好之后,才退到一边,低垂着额头道:“两位公子请慢用。” 凌璟表情淡淡的,未说话。 顾惜昭则对春桃轻轻的“嗯”了一声,之后,他自来熟的抓了几颗五香花生在手中,只见他两根指头轻轻那么一捏,就将手上的一颗花生捏碎,去了壳,然后往嘴里丢着花生仁玩,那模样着实有几分吊儿郎当的。 春桃是个乡下小丫头片子,哪里曾见过像凌璟,顾惜昭这等俊美的公子。 顾惜昭对着她轻轻嗯了一声,小丫头退到一边之后,一张脸蛋儿都羞红了,一直红到了耳根子。 这厢,卫长蕖邀了宋炀他们到了八仙桌前,再十分客气的邀他们坐下。 宋炀,秦氏他们入座之后,卫长蕖才拿了酒杯,往杯里倒上清酒,让他们小酌一杯。 因为之前,她已经陪同凌璟,顾惜昭吃过了,所以,她举杯敬了宋炀,秦氏等人一杯之后,便放下了酒杯,干坐在一旁,陪着几人吃饭,聊天。 想来是在止水镇待腻味了,秦氏来十里村走一趟,显得是格外的欣喜。 吃饭都堵不住她的嘴。 只见她一边吃饭,一边顾着与卫长蕖拉长聊短。 她满脸笑容的盯着卫长蕖,道:“长蕖,婶子觉得十里村真是不错呢,山清水秀的,可比止水镇住着安逸,你这宅院也盖得好,可比县衙住着心情舒畅,你这丫头能住这样好的地方,可真是羡慕死婶子了。” 卫长蕖知道秦氏是觉得新鲜。 秦氏七嘴八舌的说完,她才含笑,道:“若是婶子喜欢,随时可以来十里村小住几天,反正这宅院建得宽,到时候,我让春桃姐妹给婶子收拾一间客房出来就好了。” 卫长蕖的话刚落下,秦氏深怕她反悔似的,赶紧将话把子接了过去,道:“长蕖,这可是你说的哟,到时候,你可不允许嫌弃婶子麻烦,等婶子在县衙里待闷了,定要上你这宅院来住上几天。” 秦氏完全将卫长蕖当作了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所以与卫长蕖说话时的语气,带了几分娇嗔。 卫长蕖听了秦氏的话,心里有些想笑。 她赶紧回道:“秦婶子,你能来我家小住,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嫌麻烦,只要婶子高兴,想住多久都行,正好,婶子还可以陪我娘说说话。” 卫长蕖十分喜欢秦氏耿直的个性,与秦氏十分投缘,聊了一阵子,只见两人脸上都是笑容,聊得很是尽兴。 陪同秦氏聊了一会儿之后,卫长蕖想起一件事情,便转目看向万来福。 她道:“来福叔,我想与你商量一件事情。” 卫长蕖说话间,隐下脸上明艳的笑容,神色严肃了几分。 万来福瞧见卫长蕖神色严肃,想来,长蕖这丫头是有正事想与他商量,便停了筷子,道:“长蕖啊,什么事情,你只管与叔说就是。” 卫长蕖想了想,才开口。 “来福叔,你听了可别着急啊,是这样的,我准备让我堂姐去醉香坊接替我的活。” “啥,”卫长蕖说不要着急,可是万来福听之后,立马就不淡定了。 只见他睁大一双眼睛,神色着急无比的盯着卫长蕖的脸。 “长蕖啊,你要离开醉香坊么,难道是嫌叔给你的分利太低了,你才想走的。” “长蕖啊,你若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就尽管对叔说就是,若是你对两成分利不满意,咱们再好好商量,啊。” 万来福说话的语气,着急得不得了。 宋炀就坐在万来福的身旁,他瞧见万来福神色着急,便也停了筷子,插进话,道:“万掌柜,我看长蕖不是嫌你给的分利太低,你先别着急,听长蕖慢慢将话说完。” 宋炀这般说,万来福才知道自己刚才太激动了。 宋礼学却一直静静的坐在一旁,听卫长蕖等人谈话,只见他一边吃菜,一边挑着双眼时而瞅卫长蕖几眼,清俊的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容。 而沙发这边,凌璟抬起一只手,懒懒的托着下巴,那双古墨般的眼眸,像是深不见底的漩涡,两道犀利的视线飘远,最终落在八仙桌前那抹玫红色的纤影上。 顾惜昭十分玩味的往嘴里丢了一颗花生仁,然后将身子挪动了几下,靠近凌璟身旁,压低嗓子小声道:“喂,黑心肝的,你是不是喜欢上小丫头了。” 听到顾惜昭的问话,凌璟眼眸一转,瞬时之间,两道视线就从卫长蕖的身上收了回来。 他挑着绝美的凤目,两道视线落在顾惜昭的脸上,片刻之后,才见他的薄唇微微动一下,惜字如金的吐出一句话。 “三公子觉得呢?” “去!”顾惜昭轻轻吐了一个单音:“黑心肝的,你这算什么回答,说了等于没说。” 说完一句,顾惜昭又往嘴里丢了颗剥好的五香花生仁,然后又接着道:“我倒是觉得啊,你可能真的喜欢上了小丫头,既然喜欢,你干脆就承认了吧,小丫头既聪明,又有趣,还很有个性,就算你喜欢上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啧,不过……”顾惜昭自言自语的说了大堆,才轻轻“啧”了一声,紧接着,来了个大转折,继续道:“喂,黑心肝的,我怎么觉得,那位县太爷夫人貌似也很喜欢小丫头,说不准,人家县太爷夫人就想将小丫头忽悠去做儿媳妇了。” “我看那位宋公子貌似也很喜欢小丫头,啰,瞧见没,瞧人家宋公子看小丫头的眼神,那么热切,这摆明了就是喜欢小丫头嘛,你若是再不搞快点儿,没准小丫头就真成县太爷家的儿媳妇了,等小丫头嫁人了,到时候,叫你哭都没有眼泪。” 顾惜昭噼里啪啦的说过不停,虽然凌璟任由他说,嘴上半句话也不去接,脸上的神色也未发生太大的变化,但是此刻,他的心里却是翻江倒海的闹腾得厉害。 听了顾惜昭说的那些话,凌璟果真将视线移到宋礼学的身上。 宋礼学与秦氏一左一右,挨着坐在卫长蕖的身旁。 赶巧,就在这个时候,宋礼学体贴入微的给卫长蕖添了杯茶水,随即,卫长蕖很感激的冲着宋礼学嫣然一笑。 这一笑落在凌璟的眼里,着实是扎眼。 看着卫长蕖对着宋礼学笑,凌璟只觉得心里一阵刺痛。 他的视线落在卫长蕖与宋礼学的身上,随着他心里的刺痛,那双古墨般的眼眸变得更加幽深,眼底深处,似波涛拍岸,卷起一道道的巨浪。 顾惜昭瞧见凌璟只盯着卫长蕖的方向,眼睛一眨不眨,倒是一脸平静得很。 他心里纳闷得很。 论男女主之间那种微妙的感情,他可要比凌璟懂得多了,这黑心肝的家伙明明是喜欢小丫头的,他怎么会看错呢。 想着,顾惜昭便开口道:“喂,黑心肝的,难道你真的不喜欢小丫头。” “若是你真的不喜欢小丫头,本公子可就真的下手了,再怎么说,我乃堂堂相府三公子应该不比那位宋公子差吧,我相信,小丫头绝对有眼光,一定会选择本公子的,”顾惜昭说话,脸上的神情嘚瑟无比。 凌璟未将顾惜昭此刻说的话放在心里,倒是在思考他之前说的几句话。 秦氏对那只瘦猴子的确是过分的热情,宋礼学对那只瘦猴子也是殷勤得很,想到此,凌璟心里又一阵刺痛,就像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别人偷窥了一样,心里十分不爽。 若是之前,他只是觉得那只瘦猴子很特别,不由自主就喜欢去撩拨她,看她炸毛,发怒时,跳脚,冲他大喊大叫的样子。 或许现在,他可以确定一点,那就是正如顾惜昭所言,他视乎,真的喜欢上了那只瘦猴子,或许比喜欢还要多一点。 凌璟默默在脑里将与卫长蕖相处时,发生过的事情前前后后的串联起来,细细想了一遍,再加上顾惜昭刚才的言语刺激,终于,他总算是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正当顾惜昭以为凌璟不会开口的时候,见他的薄唇微动,突然道:“三公子还是不要在那丫头身上浪费时间了,她是不会喜欢你的。” 凌璟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极为笃定,仿佛他能左右卫长蕖的心思一般。 顾惜昭玩味的抛起一颗花生仁,那花生仁准确无误的落入他的口中。 凌璟说完,他接过话,道:“喂,黑心肝的,你也太自信了吧,你怎么知道小丫头不会喜欢上我,想本公子也生得俊美无双,要人有人,要钱有钱,像本公子这样完美无缺的人,打着灯笼都难找到,小丫头会不喜欢吗。” 顾惜昭噼里啪啦的说完,凌璟只是轻轻挑起唇角,并未再多说一句话。 既然他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便会想尽办法将那丫头禁锢在自己的身边,不容许她在爱上自己之前,爱上任何一个男人。 凌璟不再与顾惜昭言语,继续挑着一双凤目,两道幽深的视线落在卫长蕖与宋礼学的方向。 顾惜昭自觉无趣,便剥了花生继续丢花生仁玩。 在凌璟的注视之下,宋礼学隐隐觉得身旁的空气有些压抑,这种无形的压抑之感,令他有些透不过气来。 他感觉到自己身上的那两道淡淡的视线,随即抬起眉头,顺着那视线的方向看去,下一秒,就正好与凌璟那双古墨般的眼眸对上。 此时,虽然凌璟的脸色很平静,从他脸上看不出半丝半毫的情绪,但是他那双古墨般的眼眸之中,却是惊涛拍岸,巨浪滔天,漩涡滚滚,还泄溢丝丝寒意。 宋礼学对上凌璟的眼眸,当他扑捉到凌璟眼底深处的惊涛巨浪只是,吓得脸色煞白,瞬间就将视线错开,不敢再与凌璟对视。 他将视线错开之后,心里仍是一阵后怕。 那双古墨般深邃的眼眸,带着令人窒息的压抑之感,实在是令他感到害怕。 秦氏发觉宋礼学的脸色有异,便柔声关怀,道:“学儿,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酒喝多了,啊,赶紧倒杯热茶暖暖胃。” 原本卫长蕖正在与万来福谈事情,听见秦氏的说话,她便停下来,看向宋礼学,这一看,果真发觉宋礼学的脸色煞白。 听秦氏这样说,她也以为是宋礼学喝多了酒,胃里不舒服才导致脸色煞白的,她赶紧提了茶壶,帮忙倒了被热茶,递到宋礼学的面前,关切着道:“宋公子,你还好吧。” 宋礼学接过卫长蕖递来的茶水,仰头一口灌下。 灌下一杯热茶压压惊之后,宋礼学的心神才渐渐的定下来,再瞧着秦氏一脸担心,卫长蕖也在一旁关怀的盯着自己。 “娘,卫姑娘,你们放心吧,我没什么大碍,只是刚才喝酒喝得急了些,”宋礼学摆了摆手,找了个理由掩饰前刻的心惊。 虽然宋礼学嘴上这么说,但是还是难以掩饰掉眼底那一丝惊恐之色。 他说完,秦氏便冲着他,假意啐道:“你这孩子,咋喝酒还这样着急,伤到肠胃了吧,”显然,秦氏是相信了他的话。 卫长蕖不着痕迹的扫过宋礼学的脸,视线在他的眼眸上停留了片刻,将他眼底的那一丝惊恐收入了眼底。 瞧见宋礼学眼底的惊恐,卫长蕖十分不解。 这宋礼学到底是在害怕什么。 而就在卫长蕖盯着宋礼学探究的时候,对面,凌璟挑着一双凤目,视线落在她的身上,顿时心里的那缸子醋就打翻了。 卫长蕖敏感的察觉到正有两道视线盯着自己,她便转动了一下眉目,将自己的视线从宋礼学的脸上收回来,再顺着那两道视线的方向看去。 这一看,360度全然无死角的对上了凌璟那双古墨般的眼眸。 此时,凌璟已经隐藏了先前眼底的惊涛巨浪,那漆黑如玉的眸色里,倒是泄溢出几丝丝绵绵的情意。 卫长蕖看见凌璟眼底的情意,一颗心扑通,猛跳一拍,下一秒,又漏跳了一拍,着实看得有些心惊。 她的神色一凝,视线与凌璟对视片刻。 心道:莫不是这黑心肠的家伙吃错药了,竟然对她露出那样的绵绵的眼神,呃! 瞧见凌璟那绵绵的眼神,卫长蕖只觉得自己身上一阵发麻,下一秒,她便灰溜溜的将自己的视线错开了。 卫长蕖收回视线,不再看凌璟,转目将视线落在万来福的身上,继续谈正事。 这厢,凌璟瞧见卫长蕖将视线移开,心里一阵落空,瞬间就感觉心里少了什么东西似的,那感觉十分的不爽。 他挑眼瞧着卫长蕖是在与万来福商量正事,心里的那股子醋酸味,总算是淡了一些。 卫长蕖与万来福聊了一阵子。 她将自己心里的计划,包括要建菌房,人工培植松木菌,将来再开辟田地种植蔬菜等,一系列的计划与万来福细细的说了一遍,当然,她也向万来福保证了,就算她离开了醉香坊也不会至此丢下醉香坊不管,说了好久,万来福总算是明白了。 等卫长蕖细细说完,万来福才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心里是万分舍不得卫长蕖离开。 “哎!”万来福长吁短叹之后,平复了心情才,才与卫长蕖道:“长蕖啊,叔知道你这丫头有本事,有眼力,不会甘心一辈子总待在厨房里,既然你已经决定了,叔支持你便是,就依你说的办吧,明日就带上你堂姐一道上醉香坊来。” 万来福说完,紧接着又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卫长蕖瞧见万来福长吁短叹的模样,便笑着宽慰道:“来福叔,我又不是撒手不管醉香坊的事情了,你不用这样难过,往后每个月我至少会抽四五天的时间上醉香坊来看看,嗯,”说话间,卫长蕖睁着一双清明皓月般的眸子,盯着万来福的脸,像是在哄小孩子一般。 “醉香坊这样温暖,来福叔,钱叔,阿贵,苏成大家都很好,我怎么舍得丢下大家不管,所以,来福叔你就放一百颗心吧。” 万来福听卫长蕖这样说,瞬间就一扫之前的郁闷。 只见他看向卫长蕖,笑着啐道:“就你这丫头会逗叔开心,听你这么说,叔想难过都不成了,哈哈哈。” 说话间,万来福竟然乐呵呵的笑出了声。 与万来福谈完正事情,卫长蕖又陪着秦氏,宋炀他们吃了一会儿。 开席大约一个时辰之后,前院里,前来吃席的村民一个个都吃得嘴油肚圆,撑得打饱嗝了,这才都下了桌子渐渐散去,桌面上剩下一些残羹剩菜。 吃完席之后,好在有几个勤快的婆娘主动留下来帮忙收拾桌子,不然江氏,杨氏几个妇人又得忙翻天。 江云贵夫妇俩瞧见江氏等人忙着打扫桌子,院子,插手想要帮忙。 江氏瞧见人手足够,就不让江云贵夫妇俩插手做事,说什么:今日,江云贵夫妇俩是客,哪有让客人帮忙做事的道理。便让江云贵夫妇俩去陪两个老人聊天。 江云贵夫妇俩哪里肯依江氏的话,冯氏二话不多说,便去抄了扫走打扫院子,江云贵则忙着收拾桌子,江孝军,江孝丹兄妹俩也帮着收拾碗筷,江氏无可奈何,也只能依着他们。 正堂里,江老爷子,吴氏吃完席之后,正端了椅子坐着休息。 小萝卜头领着卫宝林在两位老人的面前转来转去,加之,小萝卜头的嘴巴又甜,可将江老爷子,吴氏逗得乐呵呵的。 这厢,赵德全见帮不上什么忙,他与江氏打了声招呼之后,便邀着三位族老离开了宅院。 吃席的人渐渐散去之后,院子里顿时就安静下来,只听得见小萝卜头与卫宝林追逐玩耍时的欢笑声。 只见小萝卜头将两条小短腿迈得飞快,那小身影在正堂里窜来窜去的,活月兑月兑像只小猴子。 他一边跑,一边冲着卫宝林,道:“宝林哥哥,你来追我呀。” 卫宝林比小萝卜头年纪略大,心性稍微成熟一些。 瞧见宅院里有客人,他知道,自己不能像小少爷一样在客人面前大吵大闹。 “宝林哥哥,你快来追我啊,”小萝卜头瞧见卫宝林在站原地不动,扭回头就冲着他扮鬼脸。 小萝卜头扮鬼脸的模样,着实是可爱得紧。 卫宝林瞧见他吐舌头,瞪眼的模样,忍不住就笑了笑,可是依然没有去追着小萝卜头打闹玩耍。 “小少爷,你慢点跑,可别摔跤了,”卫宝林笑了笑之后,才着急的提醒着小萝卜头,深怕小萝卜头跑快了,摔倒在地上。 他心道:小姐,夫人都待他很好,他一定要照顾好小少爷。 想到此,卫宝林咬了咬牙,心里暗暗的下定了决心。 吴氏听见卫宝林说的话,冲着江老爷子笑道:“老头子,瞧见没,宝林这孩子多懂事呐,羽儿这孩子,可算是有个好玩伴了。” 吃完饭,江老爷子的烟瘾上来了,便坐在正堂里吧嗒抽着草烟。 吴氏话落,他张嘴吐了一口烟雾出来,才道:“可不是么,宝林这孩子懂事。” “哎,说来说去,还是霞的福气好,生了蕖儿这么个能干的闺女,蕖儿这孩子能干啊,不但盖了这么大座宅院,还买了下人,还给羽儿配了书童,可真是有心呐。” 江老爷子话落,吴氏就想着卫长蕖一个姑娘家要撑起整个家,心里不由得一痛。 “老头子,蕖儿是能干,是有心,可是这丫头辛苦得很,这么小的年纪,就要撑起整个家,这可是许多男人都办不到的事呐,我这瞧着都心疼死了。” 吴氏说着,差点就又抹泪了。 江老爷子瞧见她抬袖子的动作,当即就啐道:“你这老婆子,瞎伤心些什么,我看蕖儿过得可开心着呢,今儿这种喜庆的日子,可不允许哭哭滴滴的,晦气啊。” “诶,老头子你骂得对,瞧我这又犯糊涂了。” 江老爷一阵啐完,吴氏赶紧将眼眶子里的泪花给咽了下去。 这时候,小萝卜头正好从她面前蹬蹬蹬的跑过,吴氏瞧见他那小身板一晃一晃的,忍不住担心,道:“羽儿啊,姥姥的宝贝外孙哟,你可慢着点,别摔了哟。” 瞧着小萝卜头东窜西窜的跑动,吴氏一颗心都提在嗓子眼上了。 “姥姥,长羽跑得可稳了,没事的,”小萝卜头冲着吴氏挥了挥小手,一张小脸儿笑嘻嘻的。 因为卫宝林不追着小萝卜头玩,小萝卜头自个跑了一阵子,觉得十分无趣,便笑嘻嘻的跑到吴氏身前,然后,张开一双手丫子“咕咚一下”就扑进了吴氏的怀里。 吴氏双手一捞,将小萝卜头抱了个满怀,之后,一老一小便笑嘻嘻的说起话来,小萝卜头嘴巴像抹了蜜似的,可将吴氏逗得乐呵呵的,宅院里充满了祖孙俩的笑声。 江氏等人将宅院收拾干净之后,花厅里,宋炀等人也吃得差不多了。 一顿饭吃下来,秦氏,宋炀,万来福,宋礼学四人都吃得心满意足的,吃完饭之后,卫长蕖便又邀着几人去沙发那边坐下,聊一会儿天。 不用卫长蕖专门吩咐,春桃,春禾姐妹俩瞧见客人下了桌,便主动去将桌上的盘盘,碗碗给收拾了。 待春桃,春禾收拾好桌子之后,卫长蕖这才吩咐她们姐妹俩去打包一些辣子腌白菜,还有茉莉花茶,待会儿好让顾惜昭与秦氏带走。 吃完饭,秦氏,宋炀他们小饮一杯茶水,休息片刻之后,瞧见时辰不早了,宋炀便起身准备告辞离开。 因为宋炀还要赶回去处理衙门里的事情,卫长蕖也不多挽留他们。 忙完酒席也快赶上中午了,正好,她准备与秦氏他们一起上止水镇。 瞧见宋炀,秦氏起身要走,万来福正准备与卫长蕖告辞,他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听卫长蕖抢先一步,道:“来福叔,也快赶上中午了,再过一个多时辰,醉香坊也该上客了,咱们也一道随秦婶子他们走吧。” 万来福以为卫长蕖还要耽搁一些时间,才能赶去醉香坊上工,所以他才这般着急赶回去帮忙。 听卫长蕖这么说,他赶紧回道:“好叻,马车就停在村口的,叔今天当回车夫,亲自给长蕖赶车,哈哈,”万来福半开玩笑的说完,随后冲着卫长蕖乐呵呵的笑了起来。 瞧见万来福乐呵,卫长蕖抿着唇瓣也微微笑了笑,然后吩咐春桃将打包好的东西捎上。 这时候,凌璟,顾惜昭也跟着起身站了起来,看来是准备与卫长蕖一道离开。 卫长蕖从春桃手里接过一个重重的包袱,然后顺手塞给了顾惜昭,道:“顾大公子,这是你要的东西,你自己拿好,啊。” 顾惜昭感觉到手下一沉,赶紧一把将怀里的东西抱稳。 心道:这小丫头送人东西,也不知道客气一点。 卫长蕖将包袱塞给顾惜昭之后,又从春桃手里接了一个包袱过来,这是她替秦氏准备的东西,宋礼学见着包袱有些笨重,就赶紧从卫长蕖手里接了过去。 众人出了花厅,打从正堂前路过的时候,卫长蕖瞧见吴氏正在逗小萝卜头玩耍,便走过去打声招呼。 这时候,冯氏,杨氏几个女人将前院收拾干净了,便端了椅子坐在正堂里聊天。 瞧着卫长蕖走过来,冯氏首先开口问道:“蕖儿,你这又要去醉香坊上工了么。” “嗯,”卫长蕖冲着冯氏点头。 “二舅妈,你陪姥爷,姥姥安安心心在家玩,别急着回九里村,待会儿吃了晚饭再回去也不迟,马车跑路快,吃了晚饭,再让李叔送你们回去。” 卫长蕖对冯氏说完,转目看向江氏,交待道:“娘,家里腌制的辣子白菜还有许多,待会儿你让二舅妈,春兰婶子,三婶子她们带一些回去,肉啊,菜啊都剩了很多,放多时了会坏掉,你也让她们带一些回去。” “好叻,”卫长蕖交待完,江氏便爽口应承。 “蕖儿,你只管安心去上工,家里的事情交给娘来做,你就甭操心了。” 卫长蕖孑然立在几个妇人的面前,一阵风吹来,轻轻卷起她膝下的裙摆,玫红色的裙摆散开,像极一朵怒放的红色杜鹃。 江孝丹睁大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伸手拉了拉冯氏的胳膊,突然说了一句:“娘,蕖儿姐姐可真漂亮呢,”说完,她还一眨不眨的盯着卫长蕖看。 江孝丹的声音清脆,响亮得很,任谁都能听见。 江孝丹清脆的声音落下,冯氏笑容满面,附和道:“可不是么,咱们的蕖儿可是很漂亮呢,长得跟朵花儿似的。” 冯氏说完,紧接着,杨氏,余氏也纷纷夸赞起来,几个女人七嘴八舌的说过没完,卫长蕖听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不就是换了个发型,换了身衣裳嘛,这些人,用不用这么夸张。 听众人夸赞姐姐,小萝卜头也笑嘻嘻的扬起脑袋瓜子,冲着姐姐甜甜道:“嘻嘻,姐姐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姐姐,最好的姐姐。” 卫长蕖瞧着他那张粉女敕的小脸蛋儿,忍不住弯下腰,伸手往他脸蛋儿上一掐。 这么久没掐,这小家伙脸上的肉肉可是越来越多了,掐着,越来越有手感了,滑滑女敕女敕的,一掐准上瘾。 掐了小萝卜头的脸蛋儿之后,卫长蕖才柔下嗓子,道:“长羽,姐姐不在家,你要好好陪姥爷,姥姥,二舅,二舅妈他们好好玩咯,不准淘气,要乖乖听话。” “嗯,”小萝卜头冲着姐姐点头,露出几颗小牙巴,道:“姐姐放心,长羽会乖乖的,会好好陪姥爷,姥姥,二舅舅,二舅妈,还会陪表哥,丹儿表姐他们玩。” “长羽,真乖,”卫长蕖舍不得移开手指,再捏了捏他粉女敕女敕的脸蛋儿。 小萝卜头感觉自己的脸蛋都快被姐姐掐变形了,便嘟着小嘴,抗议道:“姐姐,小小男子汉是不能被掐脸的。” 抗议无效,卫长蕖再捏几把,才点了点他的鼻尖儿道:“小小男子汉么,你在姐姐眼里,就是一个小屁孩,给姐姐捏捏脸蛋儿才能长大,知道不。” 姐弟俩的对话,引得众人一阵哄笑。 之后,卫长蕖又与江老爷子,吴氏老两口闲聊唠嗑了几句,这才随着万来福,秦氏他们一道离开了宅院。 一行人到了村口,卫长蕖正预备爬上醉香坊的马车,就在这时候,闪电朝醉香坊的马车走了过来,他出声叫出了卫长蕖。 “卫姑娘,我家爷有事情找你商量。” 卫长蕖转过身来,挑起双眼盯着闪电,道:“你家爷还真是屁事多,刚才在宅院的时候,有那么多时间不说,偏偏这时候又事情要与我商量,”忙了一大早上,卫长蕖累得慌,正想爬上马车去眯一会儿,这会儿被闪电叫住,能不火大吗。 闪电盯着卫长蕖黑沉沉的脸,面不改色,道:“爷吩咐了,若是卫姑娘不肯移步,就直接让属下出手,将卫姑娘直接拽过去。” 卫长蕖听得火大,气得磨牙,不过,好像,貌似,她真的打不过闪电,凌璟那黑心肝的向来说到做到,没准,还真让闪电将她直接拽过去。 算了,还是她自己走过去比较有面子,里子。 卫长蕖很不悦的瞪了闪电一眼,道:“走,我倒是想听听凌璟那黑心肝的想要与我商量什么事情。” 闪电默默转身带路,卫长蕖与万来福招呼一声,就紧步跟了上去。 她跟在闪电的身后,一边走,一边磨牙暗暗咒骂:凌璟这黑心肝的简直是处处与她较劲,上次才不声不响就劫了她,这次又想做什么。 娘的,若是她不去,那厮还以为她是怕了他不成。 顾惜昭的马车停在前面,卫长蕖打他马车前经过的时候,顾惜昭挑开车帘子,唤住了她,道:“小丫头,黑心肝的又找你麻烦了吗,你别怕啊,若是那黑心肝的欺负你,你就与本公子说,本公子帮你一道收拾那黑心肝的。” 卫长蕖瞟了顾惜昭一眼。 心道:貌似顾惜昭从未在凌璟的手里讨到过好处,帮她,帮得了她吗。 卫长蕖可不对顾惜昭抱什么希望,她从顾惜昭的脸上收回视线,不声不响就从顾惜昭的车前走过了。 顾惜昭瞧见卫长蕖瞟了他一眼,不吭声,便自觉无趣的放下了车帘。 放下车帘子之后,顾惜昭伸长腿,神色有些懒庸的半躺在车厢内,只见他嘴角挂起一抹玩味的浅笑,心里想道:哈!看来那黑心肝的是明白自己对小丫头的心意了,接下来,看来某人要展开漫漫长途的追妻之路了。 卫长蕖迈步走到凌璟那辆豪华大马车前,惊雷替她挑开车帘子,道:“卫姑娘,请。” 车帘子半挑开着,根本看不清凌璟的脸。 卫长蕖毫不扭捏,动作利落的爬上了凌璟的马车。 这时候,秦氏,宋炀等人还未上马车。 秦氏亲眼瞧见卫长蕖爬上凌璟的马车,心里一着急就拉着宋炀,道:“老爷,长蕖怎么上了那位凌公子的马车,我瞧那位凌公子不怎么好相与,长蕖该不会有什么事情吧。” 不光是秦氏着急,宋礼学瞧见卫长蕖爬上凌璟的马车,心里同样是火得要命。 他瞧见卫长蕖与凌璟,顾惜昭说说笑笑,心里就嫉妒,难受,酸涩得要命。 或许,自打在醉香坊门前见到卫长蕖的第一眼,他就已经喜欢上了这个个性不拘一格的女子,所以,秦氏让他准备贺礼,他便高高兴兴的应承了,还不分昼夜的花了好几日的功夫。 虽然宋礼学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是却不敢前去将卫长蕖叫下马车。 他脚下像生了根似的,半步都难以移动,因为他与凌璟站在一起,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他深刻的记得之前那双古墨般深邃的眼眸,在那双眼眸之下,他感觉到一种铺天盖地的压抑之感,那样的眼眸,令他感到却畏。 秦氏这样说,宋炀自然是明白她的心思。 宋炀挑眼向凌璟马车的方向看去,看了一眼之后,他才收回视线对秦氏,道:“夫人,放心吧,那位凌公子不会对长蕖丫头怎样的,只是……” 话说到一般,宋炀有些欲言又止,他看得出来,璟世子怕是看上了长蕖那丫头。 “只是!只是什么啊,”秦氏听得着急。 “哎!”宋炀长叹了口气之后,才接着,道:“夫人,我瞧着,那位凌公子怕是也喜欢上长蕖那丫头了,若是这样,你还是劝学儿早些从长蕖丫头身上收回心思吧。” ------题外话------ 求票票,嘻嘻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第九十七章 马车里的,温馨 秦氏不明白宋炀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 但是宋炀说出这样的话,她心里很是不高兴。 秦氏收回视线,看向宋炀道:“老爷,你说这话,我听着就不高兴了,虽然那位凌公子生得是俊美,但是咱们学儿仪表堂堂的,人才也不差啊,你怎么就希望往自家人身上泼冷水,让学儿从长蕖身上收回心思呢。” 宋炀感觉到秦氏不高兴,正准备开口解释些什么。 只是他的话还没说出口,秦氏就觉一旁的宋礼学有些失魂落魄的,便瞪了他一眼,转而关怀备至对宋礼学道:“学儿,你别听你爹瞎说,你若是喜欢长蕖丫头,就只管放下心去追,娘一定支持你。” “你听娘的,若是长蕖喜欢你,就算那位凌公子再能耐,生得再俊美,也是没辙的,男女之间的事情,不是论能耐和长相的,得靠缘分。” 原本宋礼学心里挺失落的,但是听了秦氏一番安慰的话之后,瞬间就感觉心里好受多了。 他冲着秦氏笑了笑,道:“娘,谢谢你,听你的,儿子一定会努力的。” “你这孩子,还和娘客气不是,”秦氏笑着对宋礼学道。 “长蕖这孩子,娘看着也是喜欢得紧,你若是能将长蕖娶回家,做娘的儿媳妇,娘还得好好感谢你呢。” “嗯,”宋礼学冲着秦氏点头,道:“儿子一定会努力的。” 母子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宋炀完完全全插不上嘴。 两人聊了几句之后,宋礼学便扶着秦氏上马车,随后,他自己也跳上了车头。 宋炀瞧见秦氏,宋礼学都上了马车之后,有些无奈何的叹了口气。 他再次朝凌璟的马车方向看了一眼,这才撩开车帘子,也爬上了马车。 哎!又一道叹气声在车厢里想起。 秦氏自然是不明白宋炀在担心些什么,她听见宋炀长吁短叹,便忍不住道:“老爷,儿女自由儿女福,你就甭瞎操心了,就因为那位凌公子喜欢长蕖,难道就不允许咱们学儿也喜欢长蕖吗?说不准啊,长蕖还就喜欢我们学儿呢。” 对于自个的儿子,秦氏是信心满满的。 秦氏想法简单,而且还专门往好处想,是宋炀却不这么认为。 堂堂瑞亲王府的璟世子,岂是自个的儿子能比的。 况且,他看得出来,卫长蕖心高志远,论气魄,聪明才智,就连许多的男儿都及不上,这样的女子头又岂会是池中之物,这样心高志远的女子,自己那个普普通通的儿子又怎能驾驭得住。 心里思绪万千之后,宋炀接连叹了好几口气,才与秦氏道:“夫人,我这么说都是为了学儿好,长蕖那丫头虽好,但是并不适合咱们学儿,让学儿早早收心,免得日后徒增痛苦。” 宋炀语重心长的将话说完,便微微闭上了眼睛,不再与秦氏多说什么。 秦氏听得似懂非懂的,静静坐在马车里思考宋炀的话。 四辆大马车飞快的行驶在孤寂的黄泥道上,车轴子嘎吱嘎吱的压过路面,道理两旁的青山不断的向后延绵,马车将十里村远远的抛在后面。 凌璟乘坐的马车行驶在最后面,卫长蕖爬上了他的马车之后,才觉马车里的装饰简直是拽**到爆了。 车厢底先是铺着厚厚一层垫子,垫子上还铺着一张白虎皮。 那白虎皮洁白无瑕,无半根杂毛,模着柔柔滑滑的,特别有手感。 车厢壁上皆拉上了锦幔,半丝凉风都透不进来,外面寒风肆掠,车厢里却是温暖极了。 车厢很宽大,一张四方雕花矮几将整个车厢隔成两半。 矮几之上,放置着一尊鎏金镂空的小香炉,香炉里正焚烧着龙涎香,淡淡的青烟从香炉盖的镂空花纹里冉冉而起,青烟在空气中散开,令整个车厢里都充斥着龙涎香的味道。 凌璟动作优雅的半靠在车厢内,月锦银袍倾洒在雪白色的虎皮之上,浑然自成一体,他手里端着一本书,正神色淡淡的阅览着。 卫长蕖在他对面,一**坐了下来。 凌璟眼角的余光轻挑,隔着手中的书卷,目光轻轻的瞟了卫长蕖一眼,继续端着手中的书卷,修长如玉的手指沙沙的翻过一页。 卫长蕖盘腿坐好之后,才转目看向凌璟,问道:“找我有什么事情,赶紧说。” 凌璟的淡淡的目光依旧停留在书卷上,与卫长蕖不慢不紧的道:“别急,先喝杯热茶润润嗓子。” 卫长蕖这才垂目看向眼前。 矮几之上已经倒好了两杯茶水,热腾腾的水汽从茶杯中慢慢升起来,带着淡淡的茶香,好闻极了。 卫长蕖伸手去端自己面前的那杯茶,她手指刚触及茶杯,只觉得指间玉润柔化,指月复轻轻在茶杯的边沿摩挲几下,卫长蕖这才现,凌璟所用的茶杯竟然是用上等的古玉研磨而成的,上等古玉用来制作茶杯,果然是有钱人。 “这羊脂白玉性质温和,冬日里用来饮茶,甚好,”凌璟突然淡淡道。 即使不用盯着卫长蕖看,也知道眼前这丫头对他的茶杯好奇得很。 卫长蕖端起茶杯,轻轻吹开浮在水面的茶叶,抿了几口茶水,这才放下杯子,挑着一双清明皓月般的眸子与凌璟道:“茶水也喝了,你找我来所谓何事,总该说了吧。” 凌璟先将书卷合上,放于一旁。 放下书卷,当他再扬起一双凤目的时候,正好对上了卫长蕖那双明亮的眼眸。 此刻,卫长蕖正睁大双眼,一双眸子清明水盈,神采奕奕的对视着凌璟。 凌璟盯着她那双神采奕奕的双眼,突然之间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得极快,久久不能与卫长蕖的视线错开。 卫长蕖对着凌璟那双古墨般的眼眸,眨了一下眼睛,催问道:“喂,怎么不说话,有什么事情就赶紧说,别总是磨磨唧唧的。” 说完,卫长蕖眼眸一转,视线错开,不再与凌璟对视。 凌璟瞥见她不赖烦的神色,心道:眼前这丫头,还真是够没心没肺。 “那位县太爷夫人好像很喜欢你,”凌璟似问非问道。 卫长蕖重新将视线落在凌璟的脸上,两道柳叶眉微拧,她不明白凌璟为什么会突然提到秦氏,依照凌璟的个性,若是与之不相干的人或者事,他是半个字也懒得多说。 既然凌璟提及,她便回答道:“你说的是秦婶子,她个性爽直,待人温和,我俩十分投缘,怎么,难道这也碍着凌大爷的事儿了。” 卫长蕖说完,端起案几上的茶杯,正准备再抿一口茶水润润嗓子。 凌璟认真听卫长蕖说完,一字一句都听进了耳朵里。 卫长蕖说完,他轻轻挑起唇角,脸上展露出一抹淡雅的笑容。 这丫头如此聪明,竟然没有觉人家在她身上打的注意。 “恐怕那位县太爷夫人是想要你做她的儿媳妇,”凌璟突然道。 这句话突然传进卫长蕖的耳朵里,将卫长蕖膈应了一下,一口茶水刚咽到嗓子眼,呛得她差点就喷出来了。 卫长蕖被茶水呛到,一声接一声,猛烈的咳嗽起来,咳得脸蛋儿通红。 凌璟瞧见她咳得难受,不由得一阵心疼。 他从案几下的抽屉里取了一条丝绢出来,伸手递到卫长蕖的面前,柔下嗓音道:“这么大个人了,怎么喝水还能呛到,赶紧拿去擦擦。” 这是凌璟第一次对女子这般关心,在意,显然不知道对卫长蕖说些什么。 原本是出于关心,心疼,但是说出口的话,却夹带了责怪的口吻。 卫长蕖毫不客气,一把将凌璟手中的丝绢抢了过来,她擦了擦嘴角的水渍,捶了几下胸口,又呼呼的喘几口气之后,这才平息下来。 她将手中的丝绢拍在案几上,睁大一双眼睛,瞪着凌璟的脸,愤愤道:“什么叫这么大个人了,怎么喝水还能呛到,你还好意思说,若不是你突然说出那样的话,我能被茶水呛到么,难怪顾惜昭喊你黑心肝的,你就是个黑心肝的家伙,”前一刻还咳得要命,这转眼就变成了母夜叉。 凌璟的视线凝结在卫长蕖那张巴掌小脸上,听着卫长蕖像吐枇杷籽一样,噼里啪啦的说过不停,他俊美的额头,不禁微微的蹙起来。 “这么大个人了,喝水还要被呛到,你还有理了,呃。” 凌璟第一次主动关心卫长蕖,就碰了一鼻子灰,心里十分不舒服,不自觉间,说话的语气就加重了几分。 卫长蕖吃软不吃硬,听得火大。 只见她气得抬起一条腿,拍了拍膝盖,冲着凌璟大吼道:“我会不会喝水,关你屁事,秦婶子是否想让我做她儿媳妇,也不关你的屁事,你若是想和我说这件事情,那你说完了,以闭嘴了,”将话说完,卫长蕖便扭过头,不再看凌璟。 卫长蕖气极了,吼得有些大声。 她那跑跳如雷般声音随风飘到车厢外,惊雷,闪电二人听见她的吼声之后,不由得脸上的表情抽了抽。 两人在心里同时替自家爷捏把汗,这个世界上,恐怕也只有卫姑娘敢如此毫不客气的与他们家世子说话。 哎,看来他们世子爷的追妻之路遍布荆棘,漫漫难行啊。 车厢内,卫长蕖别过头,留了一个冷冰冰的侧颜给凌璟,凌璟被她气得牙痒痒。 纵使他的性子再处惊而不变,但是在眼前这丫头面前,就全数给瓦解了。 下一秒,他竟然鬼使神差对卫长蕖道:“那宋礼学不适合你。” 卫长蕖正在气头上,凌璟的话音入耳,她想都未想,便开口回道:“适不适合,不是你说了算的,况且这是我的事情,关你屁事,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听卫长蕖说完,凌璟那双古墨般的眸子变得更加幽深。 此刻,他真的很怀疑,他是不是被狗屎迷了眼,竟然会喜欢这样一个刁钻,野蛮,牙尖嘴利的小丫头片子。 “莫不是你真想做那县太爷家的儿媳妇,”这句话,简直是从凌璟的牙缝间挤出来的。 凌璟说完这句话,终于,卫长蕖转过了头。 她挑着一双眼睛,视线紧紧的落在凌璟的脸上。 哎!她觉这黑心肝的家伙真是有意思,就算秦氏喜欢她,宋礼学喜欢她,这也是她自己的私事啊,这家伙用不得这样死揪住这个话题不放吗。 盯了凌璟半响,卫长蕖才道:“我说,凌大爷,你是闲得慌,闷吗,我喜欢谁,爱嫁谁,这好像都与你无关吧,你干嘛总揪着我的事情不放,我不以认为,你喜欢我,是吃醋了,嗯。” 这句话刚问出口,卫长蕖就觉得后悔了,瞬间就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尼玛,她怎么会与这个黑心肝的家伙说了这样的话,这黑心肝的会喜欢她,呃,简直是太自作多情了。 卫长蕖的话音飘入凌璟的耳中,凌璟感觉自己的心跳得特别厉害,瞬时之间,心绪都跟着凌乱了。 这句话问得太过突然了,让他一时之间方寸大乱。 他是承认呢,还是不承认呢。 承认!是看目前这情况,小丫头好像完全还未接受他,他若是承认肯定会遭到拒绝,若是被拒绝了,往后想再接近小丫头就更加困难了,这步棋太危险。 不承认!是失去这样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实在是惜。 凌璟思衡再三之后,还是决定与卫长蕖细水长流,慢慢的培养感情。 稳定了心神,凌璟才挑着一双凤目,盯着卫长蕖那张巴掌小脸,道:“瘦猴子,既然你曾经救过我,我便要对你负责,特别是对你的终生大事负责,若是没有我的许,你不准喜欢上任何男人。” 凌璟一改前刻的气愤之色,他挑着一双绝美的凤目,紧紧盯着卫长蕖的脸,这句话也说得十分理所当然。 卫长蕖听了他这句话,有种无言以对的感觉。 她微微动了动嘴唇,久久之后,还是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叫什么事啊,眼前这黑心肝的家伙是不是太霸道了一点,若是他一辈子不点头,她岂不是要一辈子嫁不出去。 车厢外,惊雷,闪电二人听到凌璟说出的话,纷纷抿着唇偷笑。 心道:没想到他们世子爷还有这么无赖的一面,为了追妻,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车厢内,卫长蕖憋了半响,终于忍不住抗议道:“喂,凌大爷,你这叫什么逻辑,我救了你,你要报恩方法多的是,比如送银票,送金银珠宝,什么都行,不用这么麻烦的,我将来要找什么样的男人,我自己有眼睛,不用你给我把关,啊。” “不行,”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只见凌璟伸出一根修长的指头,在卫长蕖的眼前优雅的晃了晃,才道:“我不嫌麻烦,我是男子,男子最懂得男子的心思,所以,我必须给你把关。” 凌璟话落,卫长蕖有种无语问苍天的感觉。 此刻,她有种很不好的感觉,她感觉自己就像一块肥肉,然后被凌璟这头黑心肝的野狼给盯上了。 “你找我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个事情吗?”卫长蕖盯着凌璟神采奕奕的俊颜,话说得有些无力。 这时候,凌璟心情愉悦的端起案几上的羊脂玉杯。 茶水还是温热的,悠悠的飘着茶香,他动作优雅的轻抿了一口,才与卫长蕖道:“除了这件事情,还有一件事情要与你商量。” 卫长蕖挑着两道柳叶眉,懒懒的问道:“什么事情,赶紧说,”她说完,捂着唇瓣,深深的打了哈切。 凌璟将手中的茶杯轻轻放在案几之上,看向卫长蕖,道:“帮我督造别院,工匠,以及其他的事情,我自会安排,你只要督造就行了。” 卫长蕖冲着他拂了拂手,道:“我凭什么要帮你督造别院。” 卫长蕖一口拒绝,凌璟并不着急。 他瞟了卫长蕖一眼,唇角翘起一道幅度,惜字如金道:“一万两银子,只要你帮我督造别院,完工之日,我给你一万两报酬。” 一万两银子,督造别院嘛,有什么难的。 卫长蕖听到银子两个字,一双眸子瞬间变得雪亮,只见她顿时来了精神,看向凌璟快速道:“成交。” “你的别院要建造在哪里,什么时候开工。” 凌璟瞧见她爱财的模样,心里忍不住有些想笑。 他就知道,只要有赚钱的机会,这丫头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见卫长蕖答应,凌璟才道:“我已经买下了一片山头,就在十里村附近,别院就建在那片山里,暂时还不急着开工,等你忙完醉香坊的事情,咱们再说。” 卫长蕖转动着眼眸,心里暗暗的思模着。 凌璟这家伙在十里村附近买了一片山头!前些日子,果子岭已经被她盘下来了,他买的山定然不会是果子岭,那么,靠近十里村的山头,不正是九里村的那片山林嘛。 听江云贵说,九里村那片山林里长的全是野桑树,若是能将这些野桑树好好的利用起来,便以大量的养蚕产茧,在这个时代,丝绸是很值钱的,九里村漫山遍野的野桑树,那绝对是一项不错谋财之路。 原本卫长蕖还在心里盘算着,等再过阵子,将九里村的那片山林也买下来,这家伙的动作还真是麻利嘛,竟然抢在了她的前面。 “你买的是九里村的那片林子,”卫长蕖确认问道。 虽然心知,凌璟买下的山林,十有**就是九里村的那片山,但是卫长蕖还是忍不住想要确认一句。 “嗯,”凌璟嗯了一声,道:“怎么,那片林子有问题。” 卫长蕖接过话,道:“没问题,原本我也看上了那片林子,既然已经被你抢先一步了,便没我什么事了。” 凌璟眸色一凝,眼神定在卫长蕖的脸上。 他不明白,卫长蕖为何起了心思,要买九里村那片林子。 那片山林里全是野桑树,地势不平,开垦成田地,根本是不能的事情,也不知道眼前这丫头如何会看上那么一片贫瘠的山林。 他之所以买下那片林子,完全是因为在那片林子里现了雪狼的踪迹,雪狼踪迹难寻,所以他才预备在那片林子里建造一座别院。 “那片林子里全是野桑树,若是开垦出来,不仅耗费劳力,更是耗费财力,你买那林子何用,”凌璟悠悠问道。 凌璟问及,卫长蕖也不隐瞒他,回道:“正是因为那林子里全是野桑树,所以我才想要买下那片林子。” “你说,若是我将那些野桑树培育出来,在山上搭一座大大的养蚕房,养蚕产茧,织造丝绸,是不是一笔很不错的进项,桑树是现成的,漫山遍野都是,保管有足够的桑叶养殖大量的蚕虫。” 听卫长蕖说得眉飞色舞的,凌璟不禁也产生了几分兴趣。 “这个想法倒是很不错,但是养蚕和织造丝绸,向来都是由皇商垄断专营,养蚕的技术也是不向外泄漏的,小丫头,你确定你能养出以吐丝的蚕虫。” “我自然是懂养蚕之道,所以才有此打算,”卫长蕖用极为笃定的语气与凌璟道。 “怎么,难道凌大爷对此也有兴趣。” 卫长蕖盯了凌璟一眼,心有所思。 反正凌璟只在那片林子里建造别院,养蚕之事并不会碍着他建造别院,若是能说服凌璟与她合作,那真是太好了。 想到此,卫长蕖当即就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凌璟。 只见她笑眯眯的盯着凌璟,道:“喂,凌大公子,和你商量个事情。” 凌璟盯着卫长蕖笑颜如花的脸,其实心里已经清楚,接下来,卫长蕖要与他说的事情。 但是他莫名的喜欢听卫长蕖讲话,莫名的喜欢看卫长蕖脸上的各种表情,于是便点头道:“什么事,说吧。” 感觉到养蚕的事情有望,卫长蕖冲着凌璟笑得更加灿烂了。 她道:“不如我们合作吧,你建你的别院,我养我的蚕,两不相误,你若是肯将九林村那片林子让给我养蚕,养蚕获得的利润,我分你四成,怎么样,”说完,卫长蕖瞪着一双眸子,一脸祈盼的等着凌璟回答。 凌璟想了想,才悠悠道:“主意是不错,想要我同意也很简单,等别院建成之后,我若是想吃你做的饭,你得随叫随到,不准推三阻四,不准故意恶捉弄我,你做得到,若是你同意,我便将那片林子让给你养蚕,而且,还会帮你弄到官府的养殖令,怎么样,嗯。”话说到最后的时候,凌璟突然柔下了嗓子,语气里带了几分好听的磁性,像是在引诱卫长蕖一般。 卫长蕖听得咬咬牙。 这黑心肝的家伙,谈一桩合作,还搞上一个附加条件,吃吃吃,怎么不吃死你。 虽然卫长蕖打心眼里不想给凌璟做饭,打心眼里十分不高兴,但是脸上却未表露出半分半毫不愿之色。 娘的,为了白花花的银子,她忍,忍,忍! 压下心头涌起来的那股怒气,卫长蕖艰难的维持着脸上的笑容,笑眯眯冲着凌璟道:“行,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嗯。” 马车一晃一晃的行在黄泥道上,凌璟的车厢里铺了厚厚一层垫子,丝毫不觉得颠婆,卫长蕖坐在上面,反倒是有些坐摇篮的感觉,舒服极了。 与凌璟谈完正事之后,她又捂嘴深深的打了个哈欠。 凌璟瞧见她神色有些疲倦,不由得心下一疼,柔声道:“还有一段时间才能到止水镇,你先躺下睡一会儿。” 凌璟话落,卫长蕖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倒头真就躺在了白虎皮之上。 她的脸轻轻的触及那洁白无瑕的虎皮,感觉舒服极了,没想到,凌璟这黑心肝的还是真会享受。 卫长蕖躺了小片刻,突然翻过身来,挑着眼睛与凌璟道:“待会儿到了止水镇,记得叫我下车。” 这时候,凌璟已经重新的持起了刚才的书卷,听到卫长蕖与自己说话,他才微微侧过头,视线落在卫长蕖的脸上,柔声道:“放心睡吧,”说完,凌璟又侧回头,视线重新落在了书卷之上。 凌璟的声音轻飘飘的落进卫长蕖的心里,悦耳动听,她闭上双目,不禁嘴角间挂上了一抹浅浅淡淡的笑容。 车厢捂得严严实实的,半丝冷风灌不进来,躺在柔软细滑的白虎皮之上,呼吸着淡淡的龙涎香味,车身一晃一晃的,不知不觉间,卫长蕖感觉到自己的眼皮子越来越重,意识也渐渐模糊,然后,就睡着了。 片刻时间之后,凌璟闻到卫长蕖轻轻浅浅的呼吸声,他便将手中的书卷轻轻搭在膝盖之上,再转过眉目,两道柔和的视线落在卫长蕖睡熟的脸上,视线轻轻扫过卫长蕖的两道弯叶柳眉,再到挺翘玲珑的鼻尖,最后在她樱桃般水润的红唇之上流连一番。 凌璟盯着卫长蕖平静的睡眼,不禁两瓣薄唇微微抿着,嘴角轻轻一勾,脸上展露出温润如仙一样的笑容。 此刻,他甚至感觉,就这样静静的陪着眼前的小丫头,心里竟是如此的满足。 盯了卫长蕖小片刻时间,凌璟害怕卫长蕖睡觉冷到了,便将手中的书卷放下,从车厢一旁取了一条毯子出来,再轻手轻脚的将毯子搭在卫长蕖的身上。 老卫家宅院里。 王家的人横冲直撞就进了老卫家的宅门。 王家的人前脚进了老卫家宅门,姚氏后脚就跟着回到家,瞧着老王家的人气势汹汹,她则是悄悄咪咪的站在墙角处,只要老王家的人不动手抢东西,爱咋骂就咋骂,她才懒得去管卫文绣那档子破烂事,今儿,她就预备站在一旁等着看好戏。 因为刚才在村口与姚氏干了一架,李氏心里窝火得厉害,她冲进老卫家的宅门,就站在老卫家宅院里,扯开嗓子大声撒泼,道:“王东来,你这杀千刀的,挨雷劈的,娶了媳妇就忘了老娘啊,”李氏站在院子里,是指名道姓的大骂王东来。 “杀千刀的哟,你是不要老娘了呀,咋陪你婆娘回趟娘家,一个月都不晓得回家呐,亏老娘一把屎一把尿将你拉扯大呀,这娶了媳妇就忘了娘哟,老娘要是早知道你这样不孝,早在生下你的时候,就该将你丢茅坑里淹死。” 此刻,李氏只想着,王东来父子三人是躲在老卫家享福,早忘记了她这个老娘,所以她半点未将王东来当成是自个的大儿子,骂得是难听死了。 李氏骂完王东来,还不着数,她歇了口气之后,又扯开嗓子泼口大骂:“卫文绣,你这臭婆娘赶紧给老娘死出来,不要脸的婆娘,竟然敢撺掇东来不孝顺我,你这杀千刀的婆娘好狠的心啊,哎哟,真是气死老娘了,你们老卫家真是没有一个好东西哟。” 老卫家屋子里,卫文绣正**朝天的躺在床上。 那顿板子打得着实是有些狠,都过去一个多月了,她**上的伤口才结巴呢。 有姚氏,卫长燕她们做早饭,万氏从来是不插手的,此刻,万氏闲着无事,正在坐在床头陪着卫长燕聊天解闷。 院子里,王家李氏那骂人的声音,又尖锐,又难听。 李氏的声音传进屋子里,卫文绣刚听了一句话,就听出是自个婆婆的声音。 她的心猛然沉下去,眼神担忧的盯着万氏,道:“娘,这咋办,东来他娘找上门呢,”卫文绣担心死了,若是让自个的婆婆知道,都是因为她,自个的男人还有两个孩子才被关进县衙大牢,那铁定得闹上天不。 卫文绣心里一着急,**上的伤口就扯着疼,疼得她嘴巴都咧开了。 李氏在院子里骂得是猖狂得很,全然将老卫家的人都当死人了。 万氏泼辣蛮横惯了,哪容忍得下李氏这样作践自个的女儿,她轻轻拍了拍卫文绣的手,道:“绣,你就在床上躺着,娘先出门去看看。” “杀千刀的老婆娘,竟然敢上老卫家来找事,骂人,看老娘今儿不出去撕烂她的狗嘴,”万氏与卫文绣交待几句,便骂骂咧咧的出了屋子。 李氏瞧见万氏走出来,当即就抓着她问道:“亲家母,我家东来呢,怎么不让他出来见我,你们老卫家安的啥坏心眼哟,难道是想将我家东来给藏起来了么,想让我家东来给你家做上门女婿么,我呸,”说着,李氏就对着万氏啐了一口唾沫:“老婆娘,自个不多生几个儿子,想让我家东来给你们老卫家做上门女婿,老娘告诉你,门儿都没有。” 李氏噼里啪啦一阵骂完,万氏听得鬼火冒。 只见她瞪着一双老眼,死死的瞅住李氏,紧接着,她也对李氏啐了一口吐沫:“我呸,亲家母,你咋那么不知道害臊呢,谁稀罕你家东来做我们老卫家的上门女婿呐,你家东来不在我们老卫家,你别杵在我家院子里鬼哭狼嚎,像死了老娘一样。” “东来不在你们老卫家,亲家母,你别哄我,我不是三岁小孩子,”万氏想来个打死不认账,但是李氏显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我家东来是随绣回娘家的,他不在你们老卫家,又能在哪里,亲家母,你别将人藏起来,就随便拿话来糊弄我们老王家的人,当我们老王家的人是傻子么。” 瞧见李氏在别人家里跳着脚大吼大闹,王天福实在是觉得颜面扫地,便冲着她大吼一声,道:“够了,嚎啥嚎,吵啥吵,有啥话不能好好的说么,”两个老婆娘半天也扯不清楚,吼架的本事倒是厉害。 王天福吼完,又各自瞪了万氏,李氏一眼。 李氏瞧见自个男人火了,立即就将嘴巴给闭上了,因为王天福是八里村的村长,万氏也怕他几分,也赶紧将嘴巴给闭上了。 院子里清静下来之后,王天福才看向万氏,问道:“亲家母,我家东来随绣回娘家,是一个多月也不见他们一家四口回八里村去,我这不是着急么,所以便赶来十里村问问情况,亲家母,你倒是说说,这是咋一回事,若是东来,绣,川海,川河他们不在你们老卫家,又能上哪里去。” “绣……绣在家里呢,”王天福问话,万氏回答得吱吱呜呜的。 万氏说完,李氏赶紧将话抢过去,道:“啥,绣在老卫家,那东来,川海,川河爷三人呢?” 李氏逼问得紧,万氏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这……这咋说呢,”万氏急得拍大腿,吱吱呜呜了半天,也没说出过所以然。 王天福就紧紧盯着万氏,等着她将话给说清楚。 正当万氏不知所措之时,卫老爷子,卫文青,卫长树从地里赶回来了,卫长燕也气喘吁吁的跟在三人身后。 卫长树扛着锄头去院子一旁放好。 卫老爷子,卫文青瞧见老王家的人站在自家院子里,便走过去准备打招呼。 卫老爷子刚好走到王天福的面前,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向王天福打招呼,就听王天福抢先开口,道:“亲家公,你回来得正好,你来告诉我,东来,川海,川河他们三父子,陪绣回趟娘家,咋一个月多都过去了,也没见着他们回八里村去呐,这茬事,你的好好说清楚了。” “这,哎!”卫老爷子也如万氏一般,十分难以开口,只见他又是叹气,欲言又止的。 李氏瞧见老卫家的人,一个个都是吱吱呜呜的,心里就着急死了。 莫不是东来,川海,川河出了啥不好的事情。 想到此,李氏冲着卫老爷子,就大声吼道:“亲家公,你咋也吱吱呜呜的不说话呢,我家东来到底在哪里,咋样了啊,今儿老卫家若是不交待清楚了,我们老王家就绝对不会罢手,我们老王家咋就那么瞎眼,娶了你们老卫家养出来的丧门星呢,害苦了我儿哟。” 李氏骂卫文绣是丧门星,万氏心里就不意了。 “亲家母,你的嘴咋那么臭呢,我家绣嫁到你们老王家,接连生了两个男娃子,你家东来能娶到我家绣,是你家东来八辈子才修来的福气。” “我呸,”万氏刚把话说完,李氏就冲着她啐了一口唾沫,“老婆娘也不嫌寒臊,你家闺女千好万好,咋不去嫁个员外郎呐,咋还要巴贴着我家东来,我家东来能娶你家闺女,那是你闺女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呐。” 两个婆娘你一句,我一句,又争得脸红脖子粗的。 卫老爷子瞧见万氏不消停,顿时气得吹胡子瞪眼。 “够了,再吵,再吵老子进屋去找根针线将你嘴巴缝了,”卫老爷子冲着万氏怒道。 “你这老婆娘就只知道吵吵闹闹,绣那性子不就是随了你,如今害得东来父子被关进了衙门,这怪得了谁,你这婆娘不好好与亲家解释,还只知道吵,你这老婆娘除了吵吵闹闹,还能做个啥。” ------题外话------ 星又传得很晚很晚,抱歉,妹纸们 继续求票票 本书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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