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上司的护花战兵》 第一章 美女来的太突然 第一章美女来的太突然 叶天很满意这里,此地美女多,质量也不错,简直就是隐藏自己的天堂啊。 酒吧里,男男女女在尽情地放纵着自己的身体,交错的灯光,扭动的躯体,还有各种狂躁的音乐,叶天坐在吧台上看着这些人,一只手里握着一杯最廉价的啤酒,另一只手里则是刚才从公路上的电线杆子上扯下来的小广告,上面用醒目的黑色字体写着: “水上人间,招服务生,要求,五官端正,口齿伶俐,无不良嗜好,无犯罪前科……” 红缕交错的灯光不时从身上掠过,如果仔细看的话,你就会发现这个身材并不壮硕的男人倒是有着一副好看且不失刚毅的面孔,两道清秀而浓重的眉毛更添上了几分英气。 叶天身上的穿着不俗,一身国际名牌,上衣是私人定制纯手工制作的,裤子是阿玛尼的,皮鞋是johnlobb,国际知名的奢侈品品牌,当然,叶天是打死也不会告诉别人,这是他在偷渡船上顺过来的。只是,衣服好看,又不能当饭吃。 叶天脸上有些发愁,口袋里的那张小广告又被他拿在了手里。 “嘿,兄弟,问你个事儿呗?” 放下正在手里上下翻飞的调酒杯,那调酒师礼貌地问道,“先生,您有什么问题?”在这里干活的人,都眼尖的很,自然能瞧出叶天这一身衣服的不简单。 “这是你们的吧?”叶天潇洒地从兜里掏出那张小广告拍在玻璃桌上,广告的四个角上还有厚厚的胶水。 看了看那白纸黑字的广告,调酒师惊奇地看了看叶天,“这是我们的……不知先生……” “那你们还招不招服务生呢?” “……招,不过……” 看那调酒师言语间有些吞吞吐吐,叶天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只以为是自己这身打扮有问题,遂又问道,“请问你们的洗手间在哪儿?” “呃……那边。”调酒师指了一个方向,两个问题的跨越程度有点儿大,他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多谢了。”顺着调酒师指的方向,叶天走了过去,穿这么一身昂贵衣服,谁会相信自己是一个来应聘的呢。 洗手间里上厕所的人并不多,只有一个靠着墙壁抽烟的男人,看那脸色,应该是在这里躲酒的。叶天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啧啧感叹,老子就是当鸭,也是一只极品鸭! “嘿,帅……帅哥,你看我漂……漂亮吗?” 忽然之间,肩膀上搭过来一只手,纤细无骨,白皙女敕滑,同时,一股刺鼻的酒气飘了过来,叶天皱了皱眉——这得喝多少啊,连男女厕所都分不出来了。 “哟,还害羞呢?” 肩膀的那只手用力地将叶天板了过来,然后紧紧地贴在了他的身上,混杂着体香,两个人面对面,鼻尖之间的距离只有零点零一公分。 尤物啊! 面色清秀,皮肤白皙,眼神迷离之中却带着清纯,叶天能感觉到胸前那两团不小的肉团正在使劲地在自己身上揉搓,自己下面的小兄弟已经昂扬抬头了,目标很明确,就是眼前这个女人。那迷离的眼神,若隐若现的酥胸,还有那纤弱无骨的小手正放在自己的小兄弟身上,一股电流瞬间充满了叶天的身体。 靠着墙壁抽烟的男人看了一眼略显尴尬的叶天,会意的点点头,同时对叶天竖起了大拇指,叶天能够看懂他的口型,说的是,“哥们儿,加油啊!” 顿时,整个卫生间就只剩下了叶天跟这个突然闯入的美丽女子,若是搁平时,叶天绝对不会还在这里作死地拿捏,直接把这小妞儿放倒没跑的,更何况,叶天已经一年多没有见过女人了,即使见过,也是中东和非洲的那些胖黑女人,不是叶天有种族歧视,而是面对那种女人……你懂得。可是,现在去哪儿呢?开房?拉倒吧,饭都吃不上了哪里有钱开房,可是总不能就在这里吧? 不管怎么说,这美女来的太突然了吧。 感觉到了叶天小兄弟的激动,那女人迷离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接着身子下蹲,用那灵巧的小嘴缓缓拉开叶天裤子上的拉链…… “唔。”女人一声闷哼,嘴里发出呜咽不清的声音,接着,叶天感到一团温热包裹住了自己,一股无以言明的快感席卷全身,整个身体都酥了。 不管了,就这儿了! 再也按捺不住心中欲火的叶天干脆地抱起那女人,让她趴在洗漱台上,被黑色短裙包裹住的臀部翘的很高,粉红色的内裤暴露在空气中,而前面镜子里的绝美的容颜此刻眼神更加迷离,似乎正在鼓励身后的那个男人快点儿进来。 老规矩,叶天从兜里钱包的夹层中掏出一枚避孕套,谁知道这里的女人上次被什么人上过。 一切都准备就绪了,积累了将近两年的情愫即将在此刻爆发……嗯?没有进入的快感,而是被什么东西挡住了。我靠!不是吧!直到这个时候,叶天才发现,这个女人竟然还是个处女! 夜总会里竟然有处女! 再仔细看那镜子里的女人,叶天发现,这个女人并没有那么大的风尘气息,更像是一个学生,直直的披肩长发,淡妆相宜,不像做那种的人啊! 怎么着?进也不是,退……傻子才舍得呢! 闭着眼,叶天心里默念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终于,还是压制住了那份冲动——得,强.奸不是哥的作风,黄花大闺女我也下不去手。 叶天的小弟弟还在那里昂扬着头颅,似乎在抗议,好在没有将这个干净的女孩儿破坏。天啊!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几乎是流着泪,叶天可怜巴巴地退了回来,突然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近了。叶天迅速地清理战场,只是时间太短暂,而且工程量太大,等他穿好裤子,已经来人了。 一个穿着白色ol装,一身御姐范儿的女人走了进来,一身淡妆,眼神高傲,一看就知道是心高气傲的主儿。在她身后还跟着两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看样子应该是保镖一类的人。她就是“水上人间”的总经理,有“毒玫瑰”之称的唐素,无数男人追捧却一次又一次被拒绝。 “小月!”唐素看到趴在洗漱台上的女孩儿,惊呼一声。她怎么也没想到因为跟家里赌气跑来找她说话的表妹会喝成这样,同时也极其后悔自己一人接电话而放任她一个人在酒场里喝酒。 现场很明确,一男一女,地上还有一只避孕套,说明什么?傻子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对她做了什么!”扶着已经瘫软在地上的小月,唐素的眼神似刀子一般划过叶天,同时,她身后的那两个男人同时站了出来,堵在了叶天的前面,脸上是冰山一样冷的表情。 “小子,我不管你是哪家的少爷公子哥,如果动了我们小姐,我把你家都给你倒过来!” 好大的口气。这小姑娘什么来头,叶天不禁又多看了两眼那个瘫软在地上的人。 “你真没对她做什么?” “做了什么?我能做什么!”一想到刚才进退两难的窘境,叶天就来气,更可气的是,本来已经下去了的弟弟现在看到这个充满征服欲的女人,又再次昂扬了起来,难受啊! 懒得再搭理这个人渣,女人是最了解女人的,大概看了一下怀里的小月,知道她并没有受到伤害,唐素这才舒了一口气,同时也厌恶地看了叶天一眼,对于这些二世祖公子哥,他见的不少,没什么好东西。 看到基本上没事了,叶天试探性地问道,“既然没事,那我可以走了吗?我还要去应聘呢。” 看到这人手里晃动的广告单,唐素冷笑一声,“祝你应聘愉快。” 不知怎么的,听到这话,叶天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 第二章 老鸨的潜质 第二章老鸨的潜质 叶天怎么也没有想到在厕所里看到的那个御姐范儿的女人竟然就是这间夜总会的总经理。 不是冤家不聚头,就是这个意思吧。 遥想自己当年非洲战场上徒手宰杀犀牛,中东沙漠里只身斗野狼,何等的威风八面,如今却要被一个娘们儿在这样狭小的一个房间里问东问西,耻辱啊!叶家的列祖列宗,小天愧对你们啊! “姓名。” “叶天。” “性别。” “……女。” “你给我老实点儿!” “唐姐姐,我……我没有不老实,是您不老实。”听声音,叶天好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看到他这副样子,唐素心中的怒火彻底燃烧了起来,就是这个流氓在厕所里对小月进行玷污的,如果不是自己去的早,那小月的身子就要真的被这个混蛋给破坏了,真要是那样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你真是来当保安的?”缓和了一下情绪,唐素拿出一根白色的女式香烟点燃了,透过轻薄的烟雾,唐旭仔细打量着这个面色刚毅又有些清秀的平头少年。 平头,很少见了。 叶天点了点头,诚恳地说道,“唐姐姐,我是真的想来应聘的,而且刚才发生的事情真的只是一个误会……” “别跟我说‘误会’这种词,我只相信我的眼睛。”唐素不耐烦地打断了他,“你们这些臭男人,就知道会说‘误会’这样的屁话,早干嘛去了!” 听这语气,好像已经阅遍世间所有的男人了。 “咳咳,唐姐姐……” “谁是你姐姐!” “哦,唐阿姨……不不不,唐经理。”叶天看到唐素那双几乎能射出刀子的眼神,急忙改口,“唐经理,您想想,我要真的是流氓,我还会在那种……关头,不进去……吗?对于任何一个男人来说,穿过那一层薄薄的膜,不是什么难事吧?” 唐素自然知道这些,不禁点点头,“这倒也是……呸!谁知道是不是你那玩意儿不行!” 叶天听到这话,心里碎碎念——臭三八,死变态,臭八婆,坏婆娘……总有一天老子要把你推到在床上,然后!@#¥%……&* “你真的很想得到这份工作?”似乎是理顺了心中的情绪,唐素说话的语气已经不像方才那样激动了。 “嗯!”一听有戏,叶天重重地点了点头。 “不可能!” 叶天愕然,转瞬之间立刻明了,这娘们儿阴我呢! 爽啊!真他妈的爽啊!唐素心里别提有多痛快了,她等的就是这种效果,这种让别人在满怀希望中再跌落到谷底,特别是对于这个看起来精明无比的叶天。 两个人,一男一女,在这个小小的会议室里,各自打着自己心里的算盘。 唐素手指尖夹着香烟看着他,眼神里是掩饰不住的玩味和高傲,在他眼里,叶天不过是个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而已,论心机,怎么可能是在生意场上模爬滚打了十年之久的自己的对手,所以,此刻她的心里满满的都是轻蔑。 对,就是轻蔑!捎带着洗手间里发生的事情,心中的怒气一并在此刻消除了大半。剩下的部分,她要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慢慢讨回。 “叶天,不是唐姐不收留你,可是你也知道,现在生意难做……” “唐姐姐,那位小月姑娘的保镖不简单哟,我有个当兵的大伯,您保镖走路的样子跟我大步一模一样,都是踢正步留下来的老毛病。” 唐素不屑一顾,“这年头,有钱还有办不成的事吗?请一个当兵的保镖怎么了?”脸上虽然不屑,但是在心里,唐素也不禁有些汗颜,她听小月提起过,经常抱怨这俩人走路死板,跟僵尸一样,而那两个人的回答跟叶天刚才说的竟然一模一样,“没办法,部队踢正步留下的老毛病了。” “唐纳?卡兰、瓦伦迪诺、盖尔斯这些品牌都能在你的那个小月妹妹身上都可以看到,这些可都是国际奢侈品牌,一点儿不比lv、迪奥、普拉达差,就连内衣上别的胸针都是……你别这样看我,那是她自己解开的,不关我事儿啊。但是这已经能够说明问题了,您觉得呢?那小姑娘不简单,哦,对了,还有这个。” 唐素低头,看着叶天往桌子上丢的那个东西,脸色变的难看了起来。 叶天对她这样的表现颇为满意,“怎么样,这能够说明问题了吧。” 似乎是咬着牙,唐素费力地说道,“你,想,说,明,什,么!” 叶天低头一看,一枚“杜蕾斯”丢在了桌子上。 “啊!不好意思,错了错了,是这个是这个!”叶天神态一囧,额头上布满了黑线,丢人啊! 通行证。叶天从兜里逃出来的是一本绿色的通行证。 “这是军区大院里特有的通行证。您也不用跟我解释,如果您觉得我脑袋够用的话就不应该再在这个问题上浪费时间了吧?部队里的孩子能够浑身上下都是国际名牌的,家里长辈最次也得是校官级别的,说不定真就有一个将军呢,无论是什么,名声坏了,也不好听不是?而且看您对她的紧张程度,啧啧,那真是……” 看到唐素的脸一下子变了颜色,叶天就知道,这事儿成了! 果然,唐素拿起那个绿色的小本本,看了半响,淡淡地说道,“我这里服务生有很多,不需要你。” 叶天一楞,合着自己刚才说的话都是白说了。 看到叶天的脸色,唐素重新靠在了椅子上,颇有些打量猎物一般,“以后你就是我的贴身保镖,二十四小时随叫随到,我不管你是在凌晨睡觉还是半夜狂欢,只要我一个电话,三分钟不能赶到的话,趁早滚蛋!” 好霸道的女人!不过我喜欢! “还有,小月这件事你最好给我忘得干干净净,她背后的零零碎碎不是你一个毛头小子就能够对付的,真到了那时候,可不就是你坐在这里动动嘴皮子就没事了。” “啊?谁是小月?哪个小月?”叶天左右瞅了瞅,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 唐素白了他一眼,站起身,“明天正式上班向我报道,到时候我再给你……进来。”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两个人的谈话,而从门外进来的人是一个约莫四十岁的女人,虽然脸上擦脂抹粉,但掩饰不住那岁月留下来的沧桑。 “刘姐?什么事情?”看唐素的样子,显然对这个人的到来有些意外。 “唐经理,包厢里出了些事情,一个二世祖喝醉了酒,所有的姑娘都陪不下来,正在那儿闹呢,齐哥说不太好下手,所以让我来问问您。” 原来是老妈子,一个所有酒吧和夜总会都不可缺少的职位,同时,叶天也替唐素这个总经理感到头疼,多大点儿事啊,还至于跑到总经理办公室里来。 唐素低头捏了捏鼻梁,神情有些苦恼,“领班是干什么吃的?那些保安是干什么吃的……算了,你先出去吧,我一会儿过……” “唐经理!”叶天突然一嗓子,让那位老妈子和唐素都同时一愣,“让我去试试吧。” 很果断的,唐素摇头。这里面的事情哪有那么简单,敢在这里闹事的,有几个是简单的,模爬滚打了二十年的老妈子都没弄下来,你叶天算个什么东西。 不管唐素是点头还是摇头,叶天直接拉着那个老妈子走出了房间,边走边问,“妈妈,那小子在哪个包厢……” 简直就是胡来!唐素拍案而起,紧跟了上去。 跟楼道里的服务生打听了一下,是306号包厢,等唐素赶到的时候,最先听到的就是那不堪入目的骂声,“草你妈的!想拿老子的钱,来拿啊,我他妈没别的!”很常见的场面,唐素也只是皱了皱眉,再然后,就是看到叶天正在那儿跟刘姐说着什么,像是叮嘱,手里还提着一个电热水壶,不过看刘姐的样子好像不大情愿,一直等到唐素走近了,她才听到叶天的话, “刘姐,你也看到了,这小子撑死也就二十出个头儿,我看也就十**岁的年纪,浑身上下一水的名牌,纯粹的小少爷,还是个缺乏管教的恶少,只有您出马才能镇住他……” “哎哟喂,叶少爷,您别跟我逗了,我就是一老妈子,姑娘们都拿不下来,我……我……反正我不去,今儿就是扣我的台费我都不去。”虽然也是坐台小姐出身,可这都是四十开外的人了,谁还干这个,丢人啊! 叶天一听这个,当场拍板,“刘妈妈,你放心,那小子毛儿都没长全呢,你要是降不下来,这一个月……一星期的坐台费我够给你出!” “真的?” “那当然!照我刚才跟你说的做就行,哎呀!你还不放心我,我可是你们唐经理的表弟……赶紧进去吧!按我说的做啊!”看到唐素走了过来,叶天一把将刘妈妈推了进去,同时拦住即将发火的唐素,“唐经理你先别生气,你别用这种眼光看我……哎,你听,里面没事了,你听!” 唐素正在气头上,不过听叶天这么一说,包厢里面还真的是没有刚才的骂声了,轻轻推开一道门缝,两个人一齐伸着脖子向里面看。 奇迹出现了,那个一头黄毛的小子此刻正怔怔地看着刘妈妈,因为喝酒,双眼布满了血丝,只不过,此刻,那双眼睛里却是噙满了泪水。 “对,弯腰捡玻璃碎片,捡果盘,就这样,慢慢地捡,不着急……好的,把音乐关了,换成《遇见》,得,《风吹麦浪》就风吹麦浪吧……”像是提线木偶一样,在包厢里面的刘妈妈动作跟叶天嘴里叨叨的完全一样,其实这是他早跟刘妈妈说好的。 “好的,拍拍他身上的土,就这样,哎,对了,模模他的头……哎呀,模头就模头,你模他裤裆干啥!”仿佛听见了叶天的声音一般,刘妈妈挪开了裤裆上的手,在杯子里倒了一杯水,白开水。 “干的漂亮!给他喝水,真懒,连个水杯都不拿。”看到那小子不拿水杯直接让刘妈妈喂他,叶天骂了一句,“说话,说点儿话,按我教你的,哎呀,你倒是说啊!” “喝酒伤身,这么大了,要懂得照顾自己。”刘妈妈有些语气僵硬,不过,这足够了。 终于,在喝完这杯水后,那个黄毛的少年终于忍不住了,趴在刘妈妈的肩头上哭了起来,乖顺无比,像是猫咪,“妈妈,你不要走……” 成了!到这里,叶天才舒了一口气,直起腰来,而正在附近围观的十几个男男女女都在用敬佩的眼神看着这位唐经理的表弟,人才啊!四十多岁的老妈子愣是给弄出去坐台了!这种事,别说见了,听都没听说过啊! 不管怎么样,少了一样麻烦,总是件好事,虽然眼前这个人实在是看不上眼,但是这次的事情办的还是不错的。唐素又看了一眼包厢里的情况,没什么大问题,还在那儿抱着哭呢,真把夜总会的妈咪当老妈了。 “你怎么知道的?” “先看后猜呗。染着黄毛,打着耳钉,连个同伴都没有,最关键的是,这么多好看的姑娘一个他一个都看不上,这就是缺少母爱的表现了。刘妈妈老是老了点儿,可好歹比她们有当妈的样儿。” “当妈……什么样儿?” 叶天撇着嘴笑了笑,“瞧您这话问的,当妈能有什么样儿,脸上的皱纹多,肚子上的赘肉也多呗。” 唐素一愣,道,“叶天。” “怎么了?” “你……真有当老鸨的潜质。” “呃……谢谢。” 真不要脸! ( 第三章 做保镖,得贴身 第三章做保镖,得贴身 真的是大变样了啊! 叶天从水上人间出来,到了怀州河畔,手肘放在堤坝的护栏上,在北非,叶天也曾经像现在这样看着整条浩浩荡荡的大河奔流而去,只是时过境迁,那些陪在自己身旁的兄弟们已经不见了,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 有时候,一个人活着,倒不如跟更多的人一起去死。 抽着从地上捡的“红塔山”的烟头,叶天的心像那忽明忽暗的烟头一样起伏不定。 到底是谁在中东战场上对龙组下的黑手?有着精良装备和绝对好手的龙组怎么会被人打伏击呢,而且还是全军覆没。想到这里,叶天眼前又浮现出当时的情景,无数的rpg划着拖着白色的尾巴轰炸过来,黑色的弹片肆意地覆盖了整片区域。叶天眼睁睁地看着大牛被rpg弹片撕得粉碎,那个老实憨厚,常年练习金钟罩铁布衫的农村孩子,还有毛猴,生子,小尾巴……一个个鲜活的面孔出现在面前。 “兄弟们,等着小天给你们报仇!”叶天眼神如冰窟窿一般冷,直直地看着河面。 深夜里,河畔上一个孤独的身影驻在那里,一动不动,像是一座山,直到月亮别云彩掩盖,这个身影才动身去找住的地方。 走了大约十分钟,叶天来到一片贫民区,尽是些低矮的平房,三拐两拐走进一个破旧的胡同里,在胡同的尽头有一间破房子,屋子里边还有一棵大树,三平方米的地方躺着六个人,算上那颗大树,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五块钱一晚上,将就将就得了。 “他妈的谁呀!老子睡个觉都不老实!” “嘿,兄弟,挤挤。”叶天舌忝着脸挤了一块落脚的地方,靠着墙壁,闭上了眼。 而此时,一辆黑色的丰田轿车无声地停在了这个胡同口,隐没在黑夜里,像是融入了这夜色一般。 “老板,他在河边抽了一根烟,然后就去找住的地方了。” “他住在什么地方?”一个女人的声音。 “呃……东街民巷的八号胡同。” “……”对面电话里的女人沉默了,好像连呼吸声都没有了。 “老板?老板?老……” “都回来吧,不要被他发现了。”唐素挂了电话,捏了捏有些疼痛的鼻梁骨,看上去有些疲惫。 听到外面远去的汽车引擎声,靠着墙壁的叶天嘴角抹上了一丝笑容。 第二天,叶天一大早赶到了水上人间夜总会,在街上顺了一个小偷十块钱,买了两张煎饼果子当早餐。 夜总会白天是不开门的,大概是因为昨天唐素交代了夜总会上班的员工,在门口特地安排了一个人等他。 “叶先生?” “是。” “你好,我是天恒实业的部门经理,您叫我孙杨就好了。唐经理已经在等你了,请先上车吧。” 孙杨单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顺着他的方向看去,公路边上听着一辆黑色的奔驰s350。 赚大发了,还有奔驰车坐。 “让……我坐的?”叶天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 孙杨微微笑,“是的,这是我们少爷专门为您安排的。我们少爷说了,绝对不能委屈了叶先生。” “你们……少爷?” 孙杨点头。 叶天有些不解,“咱不是去见唐经理的吗?” 听到这话,孙杨有些意外,“您不是唐小姐的男朋友吗?唐小姐说……不好意思。” 正说着话,孙杨的电话响了,只见他拿起电话,说了没两句,就递给了叶天,“是唐小姐。” 叶天无所谓地接过电话,他真不知道唐素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喂,唐姐……” “叶天,我告诉你,我现在有麻烦了,你现在是我的贴身保镖,所以必须赶来救我……” “我马上去报警……” “闭嘴!”唐素语气里有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怒气,“谁让你报警了!你现在只需要听我讲话,然后按照我说的做,放心,没有生命危险,不用担心什么劫匪之类的,你只需……” 叶天拿着电话,靠在奔驰车上,单手叉腰,姿势无比风骚,不管路人羡慕嫉妒恨的眼光,自顾自地享受着豪车带来的舒适感觉。 “好的,亲爱的,来,亲一个,木~~~啊!”随着一记恶心的吻,叶天终于挂了电话,“喏,你的手机,我们赶紧走吧,别让我小媳妇等着急了。” 孙杨很听话,态度一如既往的温和,似乎永远也不会发火。 奔驰车的内饰精致而豪华,叶天像是一个乡下来的土包子一般,这看看那瞅瞅,不时地问一些诸如“这车得多少钱啊”或者发一些“俺就是养一辈子猪都买不来一个车轱辘啊”之类的感叹。开车的孙杨心里直嘀咕这人难不成真的如少爷所说是唐素招来的托儿? 三分钟,就三分钟的车程目的地就到了。叶天心里感叹,这小子臭显摆什么,三分钟还值得派一辆奔驰车,还不够油钱的呢。从这一点上来说,叶天已经对这个追求唐素的人打了不及格。 桃源。很文艺的一个名字,叶天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在他印象里,怀州市好像并没有这么一个地方。 “叶先生,请。” 车子有专门的人停放好,叶天跟着这位孙经理走进了这座叫桃源的建筑。 映入眼帘的就是一道水帘,拱形的小门之上攀附着各种绿色植物,在这夏日里颇显宁静安逸,再往前走,则是平坦的院落了,穿过假山,踏着青石板,走过拱桥,便可以看到一座三层的仿古式楼房,红木漆的柱子和围栏,人工烧仿的红瓦青砖,雕梁画栋,古色古香,房屋四角各有朝天阙的螭吻。 典型的南方园林的建筑风格。 园林式风格的建筑在北风并不容易建成,原因很简单,北方缺水,而南方园林的灵魂就在于水的运用,灵动妩媚,自然而不失调和,穿插于古色古香的的小园之间,引人入胜。但是在叶天看来,这座桃源,已经完美地继承了南方园林的精髓,即使真的拿到桌面上来比,除了规模小点儿,也不比那苏州园林差多少。 大手笔啊!而且还是在朝阳街这样的繁华地段,单单是那地皮的费用就得是一个天文数字吧,钱还是其次,关键还是这桃源的品位,不是一般人能够整出来的。 “叶先生,久仰大名!”正想着,红漆柱子的走廊里出来几个人,为首的那个穿着白西服的年轻人跟叶天打了一个招呼,身后几个人中,赫然有唐素在内。 穿白衣服的,林成。唐素并没有跟叶天在电话里详细交代林成的身份,只是说他是一个集团公司董事长的公子。 阿拉伯酋长国的太子还跟我一起打鸟呢,你算个蛋蛋!心里虽然这么想,但是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有劳林少爷亲自出来,不敢当不敢当。”叶天紧走几步上前,满面笑意,态度谦和,跟林成握了手,说话间,那目光看向了唐素,“素素,我们走吧,伯父还在家等我们呢。”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素素!这小子竟然直接叫唐素为素素。再看那唐素,竟然拿脸都红了,这个在生意场上吃人不吐骨头的“毒玫瑰”竟然还会脸红!那脸上的两朵红花让众人看的有些呆了。 叶天明显地感受到林成的手握紧了几分。 哼,不给你加点儿佐料就不知道玫瑰是有刺的。 “好了,林少爷,有空儿多到家里来玩儿啊,素素,家里没有菜了,我们先去超市买点儿菜吧,中午我给你做糖醋排骨。哦,林少爷,有空的话,常来家里坐坐。”叶天一脸和煦的微笑,实在是让人看不出这个年轻人的深浅。 像林成这种公子哥,虽然有着跟其他富二代一样的高傲和蛮横,但那也得看人,家里有一个打天下的老子,见的多了听的多了,自然也就知道什么叫做深浅,贸然出手,说不定就真的会踢到铁板。可是,就这么让他们走,桃源还是桃源吗? “哎,叶兄弟,既然是第一次来这里,就坐下来聊聊再走嘛。”林成上前挽留,眼神里满满的都是真诚。 “不了,林少爷,您也知道,我们……” “哼,真把自己当成是唐家姑爷了,看你这身打扮,估计不是山西煤坑里的暴发户就是一门心思往上爬的凤凰男,林少爷请你喝茶是给你面子,给脸不要脸!” 叶天一愣,抬头看,是一个保镖模样的人,剃着跟他一样的平头,冷着脸子正走过来,三步并作两步,一拳打了过来。再看那林成,双手似举非举,意图再明显不过了。 用别人的脚去踢,即便是踢到铁板也没什么大碍吧。 林成对自己的这个保镖很是放心,是一个朋友介绍来的,特种兵退伍出来,林成亲眼看到他一拳把桃源门口的那座石狮子的下巴给锤了下来,力道实为恐怖。 只是这次,好像这个叶天比那石狮子要难对付一些。 上前一步,将唐素挡在了身后,布满老茧的拳头打了过来,不料,却被叶天轻轻松松挡了下来,“兄弟好身手,正宗的军体拳,是部队里的吧。” 那被唤作阿福的人吃惊之余只感到一股大力袭来,自己因为出拳而前倾的身体硬生生被这人扳了回来,像是任人摆布的木偶,直接就立正了身体。 “阿福,你怎么这么对待我的客人!滚蛋!”林成恰到好处地站了出来,大声斥责这个不听话的下属,同时又满脸歉意地看着叶天,“管教无方,让叶少爷看笑话了。” 叶少爷。顿时换了口气。 叶天微笑着拉过唐素的手,顺势搂住了她的纤细小蛮腰,惹得唐素脸上那一抹绯红更加明显,想要挣扎,却又不敢,只得低着头拼命咬着嘴唇,那副窘态如果让其追求者看到,一定会大跌眼镜的,“是我不识抬举了,也不怪这位兄弟,但我和素素今天实在是临时有事,所以就……实在是抱歉。” 吃了个闷亏,强留不得,林成微笑,“两位请便,改日,一定登门拜访!” 登门拜访?登门找麻烦还差不多吧! 两人转身,唐素在叶天的搂抱之下有些挣扎,见状,叶天低声在其耳边说道,“唐姐姐,你得理解我,做保镖,得贴身。”贴身这两个字眼,叶天咬的很重,语气里有着说不出来的兴奋。 ( 第四章 帮你虐人渣 第四章帮你虐人渣 唐素心里后悔不迭,直到月兑离了众人的视线,唐素刚要发作,却听到叶天的声音,“三点钟方向有一个三百六十度的摄像头,十二点钟方向也有……别抬头!我就不相信那个林成不会蹲在显示屏前看咱俩!” 叶天愤愤的表情似乎是在为唐素抱不平,引来唐素的一阵白眼,只是照现在的情况看来,只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了,就让他暂时占一些便宜吧。唐素感受着腰间那只不老实的手掌,简直已经有了想杀人的冲动了。 直到出了门,两个人坐上了车,桃源的监控室里才没有了两个人的影像。 桃源,监控室里。 林成身后还站着两个人,是同城比较合得来的两个哥们儿,其中一个留着光头,戴着耳环的人问着身旁的人,“小五,你怎么看?” 仿佛是看到了什么希望一样,林成也回过头看着这个叫小五的人。 女圭女圭脸,却是给人异常沉稳持重的感觉,古朴的中山装,长发披肩,散发着一股阴柔的气息,这个被叫做小五的人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手里摇晃着高脚杯里的红酒,看着屏幕上的叶天,淡淡地说道,“从进门到离开,满打满算也就三分钟时间,而且开口就是要回家,动作亲昵,语气暧昧,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俩是情侣似的。过火了。” 短短三言两语,却是让另外两个人恍然大悟。 “你是说……” “八成是唐素找来的托儿,不过这么牛气的托儿也不多见,吃闷亏可不是咱‘怀州三少’的风格,家里不方便下手,路上总不能让他一帆风顺吧。” 林成脸上多了几分兴奋,对那光头说道,“子键,你去安排。” 不久,一辆白色的宝马从桃源出来上了朝阳大街。 黑色的丰田轿车沿着朝阳公路一路向前,隐没在车流之中,而叶天正可怜巴巴地缩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棕色的安全带固定在身上。 “怎么,觉得委屈了?要不是你对我动手动脚我会……算了,不跟你说了!”看来唐素被气的够呛,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身为唐家大小姐,从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何时受过这种委屈,被一个认识仅仅不到二十四小时的男人搂在怀里,虽然没有上下齐手,但是也差不多了,一想到刚才叶天那种小人得知的眼神,唐素就感到一阵抓狂。 “唐……唐姐姐,我刚才完成的还……还可以吧?” 好可怜的声音,不过这声音在唐素听来更像是一把盐洒在了油锅里,“好!简直好极了!要不要再来一次啊!嗯?” “小心开车小心开车。”叶天知道她是真的生气了,摆正语气,端坐着身体,一脸严肃地看着前方,好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看到他这副模样,唐素也没了脾气,只能在那里生着闷气。 “唐姐姐,你好像有麻烦了哦。”叶天身子瘫软在副驾驶上,姿势极为**,这丰田车虽然名气不怎么样,但内里的舒服还是不错的。 顺着叶天的眼光看去,头顶的后视镜里出现了一辆白色的宝马轿车,嘶吼的引擎声像是咆哮的野兽,而那目标正是唐素的黑色丰田。 “宋子健,王八蛋!” 美女生气还是美女。看着面容有些狰狞的唐素,叶天心里突然想起了两个比较容易开发人想象力的字母——s.m。 赌气一般,唐素方向盘一转,油门一踩,车子上了高速,视野一下子变的宽阔起来,而叶天抓着扶手的力道也渐渐加重了,手上爆起的青筋明确地显露出他对车速的恐惧,这一切都被唐素看在了眼里,深深的鄙夷油然而起——不会开车的男人跟没有jj有什么分别! 宝马跟着黑色丰田上了高速路,车子里的宋子健看着前方的丰田,嘴角浮现出一丝玩味——果然是假的。 “唐姐姐,后面的人是谁?”大概是高速路上的车速比较平稳,叶天的语气已经平稳了许多。 “宋子健,就是那个光头,戴耳环的那个……算了,说了你也不懂,”左打方向盘,唐素转了一个弯,嘴里还在嘟囔着,“一个大男人,还晕车……” 看着前面的黑色丰田,宋子健嘴角的那道笑容更加深刻,赫然,表盘上的指针已经指向了110码,瞬间追到了丰田轿车的车**后面。 “小心,他要桶你腚眼儿了!啊……好疼!”看着后视镜里的“牧马人越野”,叶天紧张地起身,却不料被安全带给勒住了,重重地摔在座椅上,“怎么不加速啊!加……”干着急的叶天看到表盘上的指针依旧指在八十码的位置,不料则会一看,却是发现唐素脸色异常难看。 “叶天弟弟,你刚才说什么?告诉姐姐好不好?” “我刚才说姐姐好漂亮哦!”声音洪亮,表情真诚,眼神清澈……臭不要脸! 叶天一副恬不知耻的表情深深恶心到了唐素,“我瞎了眼了让你做我的保镖!回去我就……按什么按!飙车是吧,老娘陪你!” 身后的宋子健像是挑衅一般,不停地按着车喇叭,正在火头上的唐素一边要人手车子里的这个妖孽,一边还要忍受车子后面贱人的挑衅,此刻,怒火彻底爆发,再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脚下发力,油门一踩,叶天只感觉身子猛地向后一靠,后脑勺再一次重重地摔在了靠枕上。 车速表上的指针一路狂飙到了一百二十码的上限,可是后面的白色宝马依旧毫不费力地跟在后面,唐素又气又恼,扭头看去,叶天这厮依旧紧紧闭着眼睛死死抓着上面的扶手,这没出息的样子着实让唐素吐血。 就在这个时候,宝马已经从后面跟唐素并排了,放下车窗,一个光头赫然出现在叶天旁边。 金色的耳环打着晃,宋子健看着紧张的叶天,无比轻蔑地竖起了一个中指,中指上的一颗翡翠戒指格外惹人注目,看到叶天毫无反应,宋子健自觉没趣,但又不甘心。 “小心!”唐素单手一把拉过叶天,叶天只感觉脸上一阵清凉,睁开眼睛,一片雪白,原来自己正趴在唐素的大腿之上,眼珠一斜,白色短裙下的小内内若隐若现……忽然,大腿好像被什么东西给砸中了。等叶天重新做好,唐素涨红了脸,重新握紧了方向盘,不再看叶天,闯了祸的叶天倒是也知趣地没有再搭话,只是捡起了脚下的那块红色的建筑用的板砖,仔细打量。叶天伸手模模自己的脸,还好没有玻璃,不然这张脸没有在战火中受伤,就要被一个瘪三给伤了。 叔可忍,婶不可忍! “你可真……哎,你干嘛啊!”叶天全然不顾唐素的反应,单手握住方向盘,另一只手扶着唐素移动到自己的座位上,浑圆的臀部挨到自己身体的那一刻,叶天甚至就想让时间停留在这一刻。 “你到底想干嘛!”唐素当然感觉到了叶天**的反应,此刻怒火中烧,如果不是在高速路上开着车,她一定跟叶天拼了。 “你替我挡砖头,我帮你虐人渣!” 唐素一愣,一股从未有过的安全感在这个狭小的车厢里蔓延开来,曾经也有男人对自己说过类似的话,不过后来却都……呸呸!唐素心里呸了两句,扭头一甩,不再看那个坐在正驾驶座位上的男人。 “系好安全带。喂,说你呢,把安全带系上,这么大个人了,怎么上车都不带系安全带的?”埋怨的声音里隐约有些情人之间的关心,唐素脸一红,却假装没听到,依然自顾自地看着窗外急速闪过的公路栏杆。 “唐姐姐,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单手给你系上安全带,但是车速不太好掌握,万一不小心碰到了你身体的哪个部位,可不要怪我啊……” 话还没有说完,唐素愤愤地系上了安全带。 “这就对了嘛,得,小爷我就跟他好好玩玩儿。小兔崽子,毛儿都没长全,学人剃个秃瓢装彪悍啊!” 唐素看都车速表上的指针急速升高,一下飙到了140码,全身的肌肉不禁崩了起来,有些僵硬地扭过头看这个平头小子,唐素忽然意识到,自己对这个人的情况了解基本为零,相反的是,他已经对自己地情况了解的七七八八了,特别是通过今天的事情,自己的一个小圈子他已经掺合了进来。普通人还好,如果他是个有心计的人,凭借今天的表现借机上位似乎也不是不可以——“啊!”正在看着叶天出身的唐素被一个急刹撞的够呛,“你到底会不会开车!” 叶天脸色一囧,只见他手忙脚乱地模索着车上的各种按钮,讪讪一笑,“我记得刚才加油的时候是踩这个来着啊……” 听到这话,唐素一脑门黑线,这小子真的不会开车!“啊!你轻点儿踩油门!”随着唐素的一声惊恐的呼叫,这辆黑色的丰田车如闪电一般狂奔出去。 高手! 这是宋子健的第一个反应,刚才开车的绝对不是唐素,那就只剩下一个人了,就是那个叫叶天的家伙。宋子健知道,方才若不是他刹车及时,两辆车绝对会狠狠地撞在一起,更可气的是,这个叫叶天的刹车方位很刁钻,车**倾斜的角度是34.5度,这是一个在改车界才有的知识,如果有追尾的话,这个角度的车是最安全的,车后厢的三角汇合点会最大程度地减轻撞击的力度,而且冲击力的方向会因为车胎斜向的方位而产生最小的摩擦力,强大的惯性会抵消一大部分钝性,从而保证被追尾车辆的安全。 怀州城什么时候出了这号人物? 宋子健眼神里闪烁着异样兴奋的光芒,那是看到野狼看到猎物时候才有的贪婪的光。 很快,被甩开的宝马咆哮着追了上去。 虽然指针已经指向了170码的位置,但是后视镜里的那抹红色依然紧随其后。叶天心里暗暗叫苦,没办法,这辆丰田凯美瑞虽然是豪华配置,但是跟四轮驱动的宝马相比,简直就是战斗力为零的玩具车了 方才用急停急刹的方法拖延了时间,但是结果跟叶天预料的一样,丰田因为起步初始速度太低,根本就拉不开距离,所以很快就被追了上来。 得,只能这样了。 “行了,不要勉强自己了……刹车,前面是急弯,不要着急……喂,刹车啊,刹车!刹车!!啊!!!” 一声女人的尖叫响彻整个高速公路。 ( 第九章 抢劫惊魂 第九章抢劫惊魂 经过林成这件事之后,唐素对叶天的态度明显好了很多,但是也仅限于心理上,至少初次见面时候的猥琐男人形象已经好了很多,但是这种情况并没有维持多久,据保安队长李刚报道,在最近几次的酒吧闹事事件当中,叶天是表现最不积极的一个,每次有人闹事的时候,叶天往往是口号喊的震天响,但是真到了动手的时候,他总能站在队伍的最后面,但事后奖金却是一点儿不少拿。 唐素听了这件事,只是笑笑,问道,“李叔,您当保安队长时间也不短了吧?换个岗位怎么样?人事部那边小刘刚刚辞职,不如就由你顶上去吧,那可是一个肥差,多少人盯着呢。” “多谢唐经理。那这个保安队长的人选……” “我自有人选。哦,对了,让叶天在门口等我,我有事找他。” 唐素今天穿着一身黑色的职业短裙套装,白藕一般的胳膊,如玉雕琢的美腿,挺拔的双峰,无不在说明这不仅是一个美丽的女人,更是一个自信且成功的女人。 叶天看到唐素扭着**走过来,心里一阵猫抓,什么时候我才能把这娘们儿给推倒呢。 “想什么呢?你的手已经好了?这么快,才几天啊!”唐素看到叶天完整如新的右手,大为吃惊,从上次去医院到现在充其量也就半个月,怎么可能会好的这么快,就算是伤口愈合了,可是怎么会连疤痕都没有呢。 叶天摆摆手,神秘地挤了挤眼,“秘密。你亲我一口我就告诉……哎哟,我的脚!”六厘米的高跟鞋,简直就是噩梦。叶天一瘸一拐地走到丰田车旁,打开车门坐了进去。唐素脸上没有好脸色,干脆利落地发动汽车,没有看叶天一眼。叶天自知没趣,一只胳膊倚在车窗上看着窗外的景色。 高楼大厦,还是高楼大厦,叶天看着街道两旁高耸的写字楼心生厌烦,回过头来,却是唐素那张零下三八度的脸,顿时感觉还是看高楼大厦比较有意思。 看着叶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唐素心里很是讨厌,哪里敢有人对自己这副态度的,以往只要自己找人外出,哪个不是诚惶诚恐的,找人一起出去办事是唐素的风格,一来,可以把谈话变的更随和一些,另一方面,也能给谈话者一些压力,毕竟上司找上自己可保不齐就一定是好事。 “听说你最近工作表现很不错哟。”唐素感觉如果自己不开口,这个叶天是打死也不会先说话的。 “还行吧,毕竟是战斗在第一线的,辛苦一点儿也是应该的,就是奖金发的有些少。唐经理,我觉得我们保安一个月两千的工资真的有些太少了,您想想,我们不仅白天要上班,而且晚上还要加班,那些做小姐的,还能得到身心的愉悦,我们这些……” “你的意思是要给你加工资咯?”唐素眉毛一挑问道。 “哪有……这可不是我说的啊!”叶天变脸之快,疯狗都难以企及,唐素看着他那张脸,心里直呼不要脸。 “好啊,先陪我去办完事再说。”说着话,车子停了下来。中国工商银行。叶天看了看唐素,又看了看她怀里的包包,心想,这女人还真是胆子大,就不怕被飞车党给抢了。这样想着,叶天跟着唐素一起走了进去。 唐素来到的只是怀州分行,并没有多大,真要说起来,还不如水上人间的一个豪华包厢大呢。总共就只有十几个人,三个窗口中还有两个暂停营业,华夏的办事效率总是低的可以让蜗牛汗颜。 “你看什么,没见过银行啊?”唐素看着叶天从一走进屋子里就开始左顾右盼,仔细打量,那样子就像是三炮进城,再配合上他那一身蓝色的保安服,活月兑月兑一个三炮啊! 叶天笑笑,看着唐素问道,“要不……咱改天再来?” “怎么了?神经兮兮的,明后两天是周末,银行不上班,你在那儿等我一会儿,完事儿了我再找你。”不再搭理叶天,唐素赶过去排队了。 叶天又四处看了看,轻叹一声,“今儿还真是热闹啊。” 唐素在排队,叶天则坐在椅子上休息,身边是一个穿着粉红色连衣裙的小女孩儿,紧挨着的则是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太太,她的手则牵着一个白胡子的老头儿,奇怪的是,这俩人都低着头,大概是闭目养神吧。 “小妹妹,过来一下,哥哥问你一件事。”叶天招招手,小女孩儿站起身来到叶天身前,“来,坐在这儿。” 小女孩儿坐在了叶天的身边,此刻,座位上,只剩下了孤零零的两个老人。 “小妹妹,你家人呢?”叶天捋了捋小女孩儿额前的头发,柔声问道。 小女孩儿指了指正在排着的长队,叶天看到一个胖胖的中年妇女,手里拿着一个包包,“好,那我们在这里一起等妈妈好不好?” “好。” 唐素看到叶天跟小女孩儿一起玩儿拍手掌的游戏,心里一阵恶寒,这么小的小女孩儿都不放过,畜生! 大概是因为明天银行不上班的原因,越是接近下午的时候,人就越多了起来,不多时,整个大厅都已经满了,而此时,窗口前站着的人赫然就是唐素。 “哎,那个人,不要锁门……”工作人员看到一个戴棒球帽的人正在关门,上去提醒,没想到,异变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 “咔嚓!”一声脆响,接着就是一声爆吼,“所有人趴在地上不许动!抢劫!” 银行里的人什么时候见过这场面,尖叫声哭泣声混成一片,想要逃出去,但是门已经被人锁了,戴帽子的人手里拿着一把剔骨的大砍刀,凶神恶煞地站在门口,逼退了所有人。 我艹!叶天心里一惊,什么年代了,猎枪打劫!叶天搂住小女孩儿蹲在地上,同时看到那个白胡子老头儿从大衣里模出一把双管短头猎枪,脸上的白胡子摇摇欲坠。而自己身旁的那个白头发的老太太此刻也精神焕发,腰板硬了,腿也不疼了,手里拿着一把锤子和一个白色的瓶子走到了营业台前,“把所有的钱都拿出来。不要想着按报警装置。”说着话,那个白发老太将手里的瓶子对着面前的玻璃喷了出去,一股白色的气体迅速凝结成冰,附着在玻璃上。 “速冷剂!”叶天心里一惊,难道国内的抢劫分子已经达到了国际先进水平。 银行柜台前的玻璃是经过公安机关检验过后的防弹玻璃,一般的手枪是根本不可能造成伤害的,但是知道的人都有所了解,防弹玻璃中的pvb胶片是防弹玻璃能够防弹的根本之所在,只要把pvb胶片破坏掉,防弹玻璃也不会防弹,但是前提是必须达到零下五度或者更低,只要在低温状态下pvb胶片才会变的脆而易断。那个白发老太用的“速冷剂”就是可以使物体温度迅速降到零度十度左右的物质。 果然,在玻璃上迅速凝结成冰之后,白发老太拿起锤子狠命地敲了两下,玻璃应声而碎! 正在点钱的女工作人员惊声尖叫,却被那个白发老太扇了一耳光,“闭嘴!” 整个银行只有两个工作人员,大厅里有一个维持秩序的老头儿,控制起来毫不费力,仅仅一分钟时间,现场二十多个人都老老实实抱头蹲在了地上。叶天看了一眼唐素,发现唐素正在轻声安抚一个哭泣的小女孩儿,不禁在心里暗骂多管闲事,可是看到自己怀里发抖的小女孩儿又一阵无语。 三个人,组织简洁而有效,除了那杆双管猎枪稍显寒掺之外,其余堪称完美,包括对现场的控制以及人员的情绪处理都显示出这是一群经验极其老道的老鸟们。叶天心里暗暗赞叹,我国抢劫人员的素质近年来得到了明显提升,直逼国际一线水准。 “所有人,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留下放到口袋里。”拿着砍刀的“棒球帽”对着众人说道,同时扔出了一只黑色的口袋。 不错,声音经过了处理,嘴里应该含着石头或者牙套之类的东西,标准的普通话,听不出任何方言,同时叶天还看到这三个人脚底都踩着不一样的鞋子,两只脚上的两只鞋大小款式都不一样,这样就可以防止有效的追踪了。我的乖乖,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抢劫完了银行的保险柜,两个“老年人”走了出来,叶天看到他们背上背的口袋,知道他们收获不小。 “你,起来!” “放开我!妞妞,别哭……啊!” 叶天最不想看到的事情发生了,从柜台上跳出来的那个白胡子老头一把抓着唐素,看样子是要让她做人质了,生性倔强的唐素在被人甩了一耳光之后,仍然等着眼睛看着他们,那样子像是一头发怒的母豹子。 “有胆量,”白胡子老头儿看着唐素说了一句,然后又拿起柜台上的一张单据,“给红十字会捐款?你还真是一个大善人啊,不过,这是华夏,好人不长久,坏人活千年。老二,好了没有?” “快了。” 棒球帽回了一句,袋子已经传到了叶天这里,看着里面的金银首饰,叶天的口水都要留下来了。 “看什么看!快点儿!” 叶天抬头看了棒球帽一眼,一脸苦相,“大哥,俺是从河南来咧,身上木有钱,口渴,到这儿来蹭水喝咧,恁大慈大悲,放过俺吧。” “棒球帽”一愣,随即大怒,“滚蛋!少在这儿妨碍老子的大事!” “大哥!要不恁就收留俺吧,俺想跟您一块儿干,中不?求求您咧!”叶天突然跪倒在地,一把抱住了棒球帽的大腿,苦苦求饶着。 “你放开!放开!你放……咦?大哥!” 一声爆喝,不过为时已晚。 树有根则成林,房有基则成厦,人体的下盘指的就是膝盖以下的部位,这里的平衡保证了人体的平衡。叶天抱住的部位就是“棒球帽”的小腿,那双足以让两吨重犀牛轰然倒地的双臂此刻如铁箍一般紧紧缚住了他。 ( 第十章 这个平头是妖孽 第十章这个平头是妖孽 人们无法看到那白色衣袖下的肌肉是如何的遒劲爆起,但是却可以听到那声恐怖的断裂声,“咔嚓!” 毛骨悚然。 “啊!!!”“棒球帽”凄厉的惨叫在银行的大厅里炸裂开来。 叶天能一点儿不怀疑自己双手对“棒球帽”造成的伤害,最轻也得是粉碎性骨折,膝盖骨被硬生生夹个稀碎,半身残疾是没跑的。果然,下肢被夹碎的“棒球帽”在一声凄厉惨叫之后立刻倒地,口袋里的金银首饰散落一地,那把六十公分长的剔骨钢刀“咣当”一声落在地上,将地上的瓷砖砸成了蜘蛛网,顿时,整个银行大厅里都充斥着恐怖的惨叫声。 “老二!”白发老太惊叫一声,随即赶了过去。 “回来!不要过……”白胡子老头话还没说完,只见跪在地上的叶天侧身一滚,抓起地上的钢刀,身体旋转一百八十度,直面白发老太,臂力千斤,钢刀月兑手,“仓啷!”一声刺耳的响声,银行大厅里的大理石柱子上硬生生被钉上了一具人的尸体。 “啊!!!”现场有胆小的妇女直接喊出了声,有孩子的急忙捂住孩子的眼睛,此时此刻,现场的人们才有些发现,真正可怕的不是这些劫匪,而是眼前这个面色清秀,剃着平头的老实少年。 这个平头简直就是一个妖孽啊! “砰!”一声枪响,整个银行瞬间安静下来,趴在地上惨叫的“棒球帽”被直接打烂了脑袋,红白相间的脑浆流了一地,“你太笨了,死有余辜。”白胡子老头闷声说道。 出手狠辣,干脆果断。叶天越看这些人的手段,脑袋里就越是想起了一个似曾相识的名字——血狼盟。 “让我猜猜你为什么出手。”白胡子老头声音沙哑,明显是嘴里含着什么东西,但是出人意料的是,语气平缓,语速稳定,丝毫没有为失去两个同伴而有一丁点儿的伤心。 叶天耸了耸肩,“请便。” “她?”手里的双通猎枪指向了唐素的脑袋,被绳子绑住双手的唐素脑袋一偏,咬着嘴唇看着白胡子老头扣着扳机的手指。 叶天点头,不过随即又摇了摇头,“是,又不全是。我的真实身份是警察,除暴安良是我的天职,为了国家的安定和人命的安全,再危险的时候我也要冲到第一线,因此,当我看到华夏公民在你们的手上受到生命安全的时候,我内心警察的荣誉使命感油然而生,为了国家的安定,为了和谐社会的繁荣,我,一个小小的人民警察,自当义无反顾地站出来!” 掷地有声,慷慨激昂,现场除了唐素有想吐的冲动之外,其余蹲在地上的普通市民都无不为这位人民警察的高度责任感而感动。 “是警察,怪不得。”白胡子老头的这句话也是现场所有人都想说的,普通人哪里会这么厉害,“不过,我天生就爱杀警察。” 话音刚落,“呜呜呜……”银行外面警笛声响了起来,听到声音,银行大厅里有了短暂的小骚动,不过却被白胡子老头儿的一声爆喝给平复了下去,虽然如此,外面警察的喊话声却依然给了群众不小的安慰。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赶快放下武器投降,争取宽大处理……” 叶天微微笑,看着那个白胡子老头儿说道,“警察来了,你走不了了。” “多少年了,还是这老一套,”白胡子老头听着外面警察的喊话,撇了撇嘴,继而又看着叶天,冷冷地说道,“谁说我要走了,今天我不弄死两个就对不起我死去的兄弟们!”话说到这里,白胡子老头的情绪终于第一次起了波动,拿枪的手不禁晃动了起来,并且拖着唐素往向后面退了退,直到靠在一个死角的地方之后才停了下来。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待在银行里面的叶天听到警方的喊话也有些烦了,正如那白胡子说的,多少年了,还是这老一套,叶天估计外面现在已经是警察林立,端着枪躲在警车后面了,然后会有几个不要命的记者在那里做现场直播,也不知道华夏政?府会不会让这些报道流出来。 现场跟叶天猜测的**不离十,除了警察拿枪躲在警车后面喊话的情节有些出入之外,其余全中。 负责银行抢劫案现场指挥的是一名叫做宋茜的女警察,初看上去,这名年纪不大的警察却有着让普通女性难以企及的容貌,大概是因为这身蓝色警服的缘故,宋茜比一般女性更多了几分阳刚美,俏丽的小短发贴着那张略显倔强的小脸蛋,让人莫名一阵心疼。 “有没有人员伤亡?现场的录像掉出来没有?犯罪嫌疑人有没有在档案库里出现?还有,狙击手就位了没有?”一连串继而不乱的问题从这位女警官嘴里蹦了出来,干练而果决。 “报告队长,目前里面已经有两个人死亡了,不过,好像是劫犯……”被问话的武警看到宋茜的眼睛有些心慌,急忙又说道,“技术科的同事已经将银行的监控设施拍摄到的画面截留了下来,但是画面里的劫匪都化了妆,骨骼对比的结果要明天才能出结果,狙击手报告,目标躲在射击死角,击毙需要等待机会。” “……你的意思是说,到目前为止,我们除了一些录像之外,对犯罪分子还一无所知?” “……是。” “好,很好,我真为你们感到骄傲。”宋茜说完这句话,一甩头走进了技术部门的车子里,那里有她需要的录像,而晾在身后的那名队员则是一脸尴尬,对于这位出了名追求效率的上司来说,一切不可控的情况都是不能饶恕的,可是偏偏还就是自己踢到了这块铁板。 银行大厅里的对峙还在继续,双管猎枪依然顶在唐素的脑门上,而此刻在她的脸上哪里还有半点的镇定和自信,豆大的汗珠浇湿了衣服,额前的长发因为汗水的缘故而沾湿在脸上,看上去颇为狼狈。 已经过去有二十分钟了,叶天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只能放手一搏了,但是这一搏的后果,他心里也没有底。 “不许动!”看到叶天站起身来,白胡子老头儿闷声吼了一句,与方才相比,语气里多了几分急躁。 叶天耸耸肩,脸上一阵轻松,“兄弟,差不多就行了,你也知道,在华夏,银行抢劫案属于大案要案,警察是非破不可的,而且你还带着枪,逃不掉的。不如我们打个商量怎么样?一个让你能够活命的商量。” “哼,信你我还不如接着抢银行呢。少废话,小子,我知道你不简单,不要跟我玩什么花样,只要我手里还有人质在就不怕没有机会逃出去。我劝你还是少废话,不然,下一个死的人就是你!”似乎十分忌惮叶天,白胡子老头儿一直躲在唐素的身后,遮住了其大半张脸。 听到他的话,叶天不仅没有被吓到,反而四处走了起来,“兄弟,你这话唬唬别人还成,你别忘了,我可是警察,而且还是……一名优秀的警察。”说到这里,叶天指了指被钉在柱子上的那个白发老太,并走到了她的身旁,一把扯下了她的伪装,一顶假发,一条围巾,还有一副老花镜,一张棕色的面孔出现在眼前,新疆人? 嗯?这是……真的是它! 叶天扯下那个白发老太的围巾的时候,忽然看到这个人的脖子上有一个拇指大小的狼头刺青! 血狼盟!竟然来华夏了! 看到这个刺青,叶天心里掀起了滔天的波浪,一幕幕往事像是电影胶片一般出现在眼前,一张张熟悉的脸庞又重现在脑海里浮了出来,那些压抑已久的情绪像是爆发的火山一般,急剧翻滚,炽热的岩浆始终在胸口无法冷却。 叶天闭上了眼睛,有些颤抖的身躯许久才恢复了平静,继而又睁开了眼睛,看着这个白胡子老头儿,眼神里的味道已经变了。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现在放下武器……” 银行外面已经聚集了不少的人,被隔离带远远的阻挡在外面,技术部的车厢里,宋茜皱着眉头看着银行里面的情况,这是唯一的线索了,对于银行抢劫这样的大案子,上头也已经发下了文件进行督促,所以,绝对不能出了差错,很快,省厅的领导也发来话,“要不惜一切代价抢救人质。” 当宋茜听到这话的时候,心里一愣,这是话里有话啊,后来身边的同事告诉她,银行里面被劫持的那个女人是省城里的一个大家族的人,所以…… 听到这里,宋茜当即发怒,“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讲人情攀关系,先救谁后救谁还要分顺序吗?谁的命不是命,哪个人不是亲生父母养的!” 发怒归发怒,案子还是要办,看着录像,宋茜对那个一直背对着镜头的人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她当然清楚,这个人展现出来的身手即便是放到刑警队里也是一等一的高手,但是她不清楚的是,这个人究竟是什么身份,怎么可能会跟一个抢劫犯聊天聊的如此起兴。 忽然之间,宋茜的眉头皱了起来,屏幕上,劫匪用枪威胁着人质走到了那个身手厉害的人面前,然后谨慎地握手,两个人说了几句话,像是商量好了一样,劫匪举枪,目标正是宋茜……是摄像头。 “砰!” “报告队长,监控设施被破坏,狙击手无法跟踪到目标。” 宋茜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所有人注意!犯罪嫌疑人挟持人质出来了!”话音未落,银行门口出现了几个人影。 ( 第十一章 你被看穿了 第十一章你被看穿了 两男一女,还有一把双管猎枪。 白胡子老头儿挟持着唐素,叶天走在旁边,三个人一路从银行正门走了出来,一时间,“哗啦啦”枪栓声音响成一片,只要一声令下,这三个人绝对会被当场打成筛子。 “队长,电话。” “喂,我是宋茜,请讲。” “小宋啊,我是老罗啊。”电话那头是一个有些沧桑的声音。 “罗……罗厅长,您好。”看的出来,宋茜对电话那头的罗厅长还是相当意外的。 外人不知道宋茜从电话里接受到了什么指示,只是看到宋茜的脸色一直就没有好看起来。 “我明白了,罗厅长,一定按照指令办事。”语气有些颓丧,失望的情绪比较重。 挂掉电话,宋茜看了一眼站在银行门口的三个人,又回头看了看自己身后以及附近高楼上潜伏的狙击手,一股巨大的失望情绪从心底蔓延开来。 “所有人注意,任何情况下不许开枪,再次强调,任何情况下不许开枪。” “明白!” “明白!” “明白!” 听着对讲机里陆陆续续传回来的声音,宋茜心灰意冷,队员们都已经明白了她的指示,只是她对自己都有些不明白。 “我要一辆车!现在!” 白胡子老头儿一脚踢在叶天的**上,把他从台阶上踹了下去,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这是给他开车的。 叶天战战兢兢地走在路上,双腿以肉眼可见的频率在打着哆嗦,他走的很慢,短短一百米的路他走了将近十分钟的时间,期间,他还停下来蹲在地上休息了两次,直到双手扶到一辆警车上,整个身子都瘫软了下来。周围的警察慌忙走上前去扶住了他。 “里面好多……好多血,好多血啊!”叶天夸张地比划着双手,完全是一个被吓傻了的小市民的样子。看到他这个样子,准备问话的宋茜也闭上了嘴,由于受到过度惊吓而神经失常的事例又不是没有遇到过。 省里的罗厅长亲自打来电话,总结起来就是一点——充分满足歹徒的所有需求,只要保证女人质的安全。宋茜虽然脾气倔,但是还没到敢忤逆上司领导的程度,所以,嫌疑人要求的车辆很快就准备好了,是一辆大街上常见的丰田汽车,直到坐上了车,叶天心里还在苦笑,自己这后半辈子怕就是要跟这丰田车干上了。 车子停在银行的台阶面前,白胡子老头儿整个人都躲在唐素身后,让狙击手根本无从下手,直到关上了车门,击毙犯罪嫌疑人的希望彻底破灭。 黑色的丰田车沿着大街一路向前,后面则是跟踪的警车,顿时,怀州城的公路上,浩浩荡荡的一幕在上演着,警匪大战的好戏从荧幕上搬到了现实之中。 “队长,他们去了高速路的方向,看样子是准备上高速了。” “跟上。直升机什么时候赶到?” “大约半小时后到。” 宋茜此刻真的有些头疼了,上高速?上高速能去哪里?在山上打游击?笑话! 捏了捏鼻梁骨,缓和了一下紧张的情绪,宋茜重新打开了腿上铺开的文件,这是对银行里的人做的笔录,第一时间传到了刑警队的手里。宋茜注意到,很多人的话里都提到了对“那个警察”的赞美之词。 “那个警察”?哪个警察? “小杰,刚才银行里有我们的人吗?完毕。” 对讲机里传来一阵刺刺拉拉的声音,“报告队长,目前没有发现银行里面有公安身份或者相关bei景的人。报告完毕。” “明白。完毕。” 宋茜砸了砸有些疼痛的太阳穴。事情似乎变的更复杂了。 车队浩浩荡荡,以一辆黑色丰田为首,再往后就是规模宏大的警车队伍了。 “叶天,你认识他?”唐素双手被胶带绑在了身后,有些费力地问道。 叶天:“!@#¥%……&*” 唐素眉头一皱,“你没事吧,你说什么……” 话还没说完,白胡子老头儿一枪托砸在唐素的后脑勺上,把唐素砸晕了过去。 “我们现在去哪儿?”白胡子冷冷地问道。 “能去哪儿?先上高速,然后进山呗。” “那后面的车子怎么办?” 叶天看了看头顶后视镜里的警车,淡淡地说道,“甩了。” 戏剧性的一幕再次上演,在高速路上一路狂飙的丰田车将警车甩了十八条街,轰鸣的警笛声像是直接的讽刺,宋茜一双粉女敕的小拳头重重地砸在了车窗之上,看的对员一阵心疼。 而在丰田车上的叶天二人此刻正悠闲地在高速路上行驶。 看的出来,白胡子对刚才叶天的开车方式还有些胆战心惊,手心里的一把汗水在裤腿上抹干之后马上就又是一把。“你……很厉害。” “呵呵,你们更厉害啊,三个人都敢去枪银行。”叶天看了看后视镜里的白胡子,笑着说道,“不过,可惜什么都没有拿到。” “钱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说到这里的时候,白胡子脸上是掩饰不住的骄傲,看了看叶天,白胡子继续问道,“兄弟,我说过,你不简单,本来我还打算把你灭掉的,华夏有你这样的人存在,对我们的组织而言实在不是一件好事。幸亏你说出了我们血狼盟的暗语,不然,就要误会了。” 叶天轻笑,“在华夏,像我这样的人还有很多。” “不不不,华夏人已经安逸太久了,骨子里流的都是懦弱的血液,迟早有一天会被人吃掉的。”看那镜子里的脸,态度十分严肃认真,像是在宣告什么重大事情一般。 叶天不置可否,依然只是耸耸肩,问道,“那你又是怎么看出我不简单来的?” “哈哈,朋友,你在考我。” “我只是想听听而已。” 白胡子把双筒猎枪横放在膝盖上,看着前方,似乎是在调整情绪,然后缓缓说道,“气势。你身上有一种气势,我感受到了。” 叶天一边左打方向盘,转了一个弯,一边抬头看着后视镜里的那张脸,笑着说道,“这玩意儿挺玄的,我整不明白。” “你说的对,气势这种东西是挺玄的,不说这个了,我问你,你是不是一开始就发现我们了,不然你怎么会把那个小女孩儿从我们身边移开?” “也不算发现,就是感觉你们挺奇怪的。” “哪里奇怪?” “大夏天的,还围个围巾,你说这不是奇怪是什么?不过也能理解,毕竟现在搞行为艺术的人也挺多的。可是你们都六七十岁的老头儿老太太了,手上的皮肤还女敕的像年轻人似的,这我就有些不明白了。” 白胡子一愣,“我们是带着手套的啊。” “你的搭档左手第三个手指上有一个小洞,看样子是烟灰烫的。” “就是因为那个小洞?” 叶天点点头,“没办法,你也清楚,干咱们这一行的,天天都是脑袋别裤腰带上,不小心点儿的话,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前面又是一个弯,转弯之后,可以看到上山的路。 “你太可怕了,朋友,如果你在组织内部发展的话,一定会受到重用的,我敢保证三年之内,你的名字一定会扬名国际。当然,如果你能把救小孩子的习惯改掉的话。” “算了吧,我在这儿挺好的。哎,你们这次的任务是什么啊?不光是抢银行这么简单吧?” 听到这话,白胡子来了兴趣,问道,“按照规矩,我不应该告诉你,但是我想听听你的猜测,如果你猜对了,我还是……” “不会告诉我。”叶天接上了白胡子的话茬,惹得白胡子一声大笑。 “首先,你们三个人抢银行第一个弊端就是人手不够,而且武器低劣,所以事先一定经过了周密的计划,这个从你们的伪装和声音处理上就可以看得出来。还有,当抢劫失败的时候,你的第一反应不是逃跑,而是躲在死角继续坚持,所以我想,你的目的也许不是为了钱,只是想将事情搞大。后来的事情证明我猜对了。” “后来?后来的什么事情?” “我的朋友,你看过电影里的抢劫镜头吗?你犯了一个最大的错误。如果我是你,我为了掩饰我的真实目的,我就一定会提出各种警方难以满足的条件,比如准备十亿现金,或者准备一架直升机。但是你不是,你不仅什么条件都没有提,甚至在离开银行的时候,连抢来的钱都没有拿。连我都替你心疼那笔钱哟。”叶天砸吧砸吧嘴,像是在惋惜什么。 白胡子语气变的有些阴冷,“那你猜出我们的真实目的了吗?” “有想法。但是不知道对不对?” “说说看。” “声东击西围魏救赵这一招是我们华夏人玩儿的东西,所以我自然比你更清楚这里面的猫腻。说起来,我挺佩服你的,当炮灰还当的这么有英雄主义的味道,这个抢劫银行的犯罪现场不过是一个饵罢了,从理论上来说,无论是成功还是失败,你们都是成功的,因为你们的最重要目的就是将警察的注意力转移,而转移的目的就是因为你们有另外一个目标需要去完成,而且那个目标就在这座城市,”叶天的眼神有些玩味,轻笑道,“呵呵,以小博大,你们玩儿的不错嘛,不好意思,你被看穿了。哎!小心咯,我不相信你能比我快。” “你到底是谁?”白胡子的右手握住了枪托,却因为叶天的话而有些忌惮没有举起来,看着那孩子般的笑容,白胡子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猛然间问道,“你是不是姓叶?”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你不听话还在继续用手指扣动扳机的话,我一定先一步打爆你的脑袋,”叶天从方向盘上拿开自己的右手,在空中晃了晃,“后排座位跟我间距有一米,你的枪有六十公分长,而且横放在膝盖上,从举枪到瞄准,期间有一个弧形的二百七十度的角度需要调整,我保证,我会比你快!” 话音刚落,白胡子只感到眼前一黑,瞬间失去了知觉。 叶天从他手上拿过那把已经举到半空的猎枪,嘴里喃喃地说道,“我说了我会比你快的,怎么这么不乖。” ( 第十二章 巾帼不让,我自横刀 第十二章巾帼不让,我自横刀 唐素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里了,旁边的病床上躺着的人就是叶天,还在昏睡。唐素从护士那里得知,两个人是一起被警察送到医院里来的,来的时候,两个人都是昏迷状态,特别是叶天,嘴里还说着胡话,医生说是惊吓过度。当唐素得知这已经是抢劫案发生后的第三天的时候,心里惊讶不已。 病房里静悄悄的,唐素看了身旁的叶天一眼,还在睡觉,嘴上轻骂了一句“没出息”,心里却又想起了那天叶天挺身而出的场景,当劫匪问他是不是因为自己才站出来的时候,他坚定地点了点头。尽管借口说自己是警察,理由荒唐的离谱,但是唐素心里还是甜蜜蜜的。 “病人刚醒,还很虚弱,你们不要问太多的话。” 病房外面是护士的声音,话音刚落,唐素看到几个穿着警察制服的人走了进来,估计是来找自己问话的。 “你好,我是刑警队的宋茜,这是刘杰,这是孙健,外面有几个问题想要问您一下,还希望您能配合。” 唐素点头,她当然配合,警察对她的夜总会没少检查,哪次不是乖乖地配合。 看到唐素有些吃力,宋茜走过去帮忙把床往上摇了摇,在她背后垫了一个枕头。 女人总是最了解女人。唐素从看到宋茜第一眼开始就对这个女人有几分好感,那是一种女强人惺惺相惜的感觉,她唐素一个弱女子硬是掌握着怀州城排名前三的夜总会,而眼前这个短发的俏丽女子也给她十分要强的感觉。 “谢谢。”唐素靠着枕头,身子还有些发软,后脑勺还有一些疼痛感觉。 “怎么样了?头还疼吗?”宋茜看着她脸色并不是十分太好,遂问道。 唐素摇摇头,“不碍事,您有什么问题就尽管问吧。” 宋茜点头,同时她身边的两个人一个打开了录音机,一个摊开文件夹,拿出了笔。 “唐小姐,您能描述一下当时的情况吗?” “好的,当时我……” 千篇一律的问答,当时在场的有二十二个人,除去银行的工作人员,去银行办理业务的人就剩下了十九个,宋茜连轴转了两天,十九个人的笔录都是她亲自做的,她不想错过任何一个细节,极强的责任感让她不敢有丝毫松懈,而身为女子刑警队长这样敏感而诧异的身份,也让她在众人的目光之下有了很大的压力。 宋茜仔细听着唐素的话,不时地在本子上指指点点,示意身边的人把什么什么写下来,或者把哪句话哪个比较重要的词语画上圈圈,连续十九个人,连续两天,她不烦,她身边的两个大男人都要烦了。 “然后,我就躺在这里了。” “来,唐小姐,喝杯水。”宋茜把一杯晾好的开水递了过去,同时问道,“那您有没有看清那个白胡子的长相或者身上的一些细节问题,比如身上有疤或者痣一类的?” 唐素哑了口水,然后想了想,却又摇了摇头,“没有。他穿的衣服都是长袖长裤,而且还带着围巾,就连手上都带着手套。” 唐素点了点头,“是这样啊。嗯,那麻烦您了,唐小姐,您早点儿休息,我们就不打扰您了。” “没关系,应该的。” 终于完了,孙健和刘杰疲惫地伸了一个懒腰。 “唐小姐,您认识他吗?”即将转身离去的时候,宋茜看到另一张病床上的叶天,问道。 “当然认识,他就是叶天啊。” 宋茜一愣,他就是叶天。 同样愣住的还有宋茜身旁的那两个人,这个一直背对摄像头的人终于在这里被看到真面目。 “哦,知道了。唐小姐早点儿休息,我们就不打扰了。” “再见。” 目送着宋茜等人出去,唐素又扭头看了看叶天,依然是那张留着平头的清秀面庞——你到底是个什么人啊? “好了,我们今天开这个会呢,主要是总结这次‘6?28银行抢劫案’的经验教训。省里的批示相信大家也看到了,有什么想法,尽管提出来,都是为了案子着想,不要有什么顾虑,来来来,大家畅所欲言。” 市公安局会议室里,一场关于“6?28银行抢劫案”的研讨会正在召开,诺达的会议室里气氛沉闷,尽管局长话语亲切,但是大家心里都清楚,不要天真地以为“畅所欲言”就可以随便乱说,在官场上,特别是会议上,这个词基本和“闭嘴”两个字划上了对勾。市局的刘建德刘局长,一张标准的国字脸,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皮肤白皙,保养的相当不错的一个中年人,戴上一副茶色眼镜,更加显得有风度和学识。 “怎么,没人说?怕什么嘛,既然是我们办的案子,自然是由我们说了算,上级一再强调,要放开办案管理权限,意思就是……要大家齐心协力,放开手脚嘛,怎么现在一个个都不说话了呢。龚副局长,你说两句。” 龚副局长,一个谢了顶的中年男人,满脸的痘印让人看了作呕,“要我说嘛,这次的行动虽然取得了一些成果,但是结果大家都看在眼里了,目前为止,尚有一人潜逃,这将对我们怀州市的社会治安产生重大威胁,对于我们建立和谐社会也将是一个重大挑战。我们只有齐心协力,团结在以党的召唤下才能建立我们心目中的和谐社会。” “哗哗哗”一阵热烈的掌声,整个会议室里洋溢着和谐的气氛。 “龚副局长就说的很好嘛,不足是有的,但是只要我们勇敢战斗,就一定会将凶手缉拿归案。说到这里,我要说两句啊,刑警队是我们市局的中坚力量,在这次的行动当中也发挥了重大作用,特此,提出表扬。” “哗啦啦”,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很明显,这次的掌声要比上次龚副局长的时间长一些,直到刘局长挥挥手,会议室里才安静了下来。 “但是,在行动……” “局长,针对接下来的行动,我有一些想法。” 是宋茜,瞬间,整个会议室里安静的有些过分。又是这个宋茜。 局长看了她一眼,又低头看了看文件,然后又看了她一眼,扶了扶鼻梁上的眼睛,似乎是为了看清楚一些,“哦,是宋队长啊,很好啊,你是刑警队的队长,有更大的发言权。来,说说看。” 并不顾忌他人异样的眼光,宋茜中气之足的声音在会议室里十分响亮,“通过分析,我们可以看到,这次的银行抢劫案有许多疑点,这和省里发下来的文件当中是有冲突的。我觉得可能是省里的同志没有充分了解情况所以才会出错,所以,我想在这里给大家解释一下,然后……” “宋队长,听您的意思,好像对省里的文件有意见啊?”一个听着将军肚的人坐在椅子上,是政治宣传部的胡福才。此刻,他的双手正在擦拭自己的眼镜,据说是到省里做报告得到的奖品。等到擦拭完之后,戴上了眼睛,看着宋茜说道,“宋茜同志,省里做出来的文件是经过了很多专家一致分析之后通过的,再怎么说,也比我们一个小小的地级市要强吧,您在这里怀疑专家,不好吧?” “哎,老胡,人家宋队长也是从省里下来的,总比你见识多吧。” “要我说啊,干脆咱就按照省里的指示来,管他对错呢,还能省不少事呢,对了,是咱的功劳;错了,他也怨不着咱。” “可不是嘛!” 看着一屋子人在那里聊起了天,宋茜气的涨红了脸,当初她从省里下来的时候已经设想好了各种困难,包括条件的艰苦,气候不适,甚至连以后的归宿问题都想到了,但是她没想到的是,最大的困难不是物质上的,竟然是人的方面。 “咳咳,”刘局长咳了两声,嘈杂的会议室里顿时安静了下来,人们都知道,局长要发话了,“刚才大家伙的意见我也都听到了,咱们都是同事,能在一起共事也都是老天爷给他缘分,所以工作上的分歧不要扩大化,有什么不能好好说的呢?大家说是不是?” 众人纷纷点头说是。“所以嘛,有了分歧,大家坐下来好好商量。刚才刘队长的话大家也听到了,这就说明人家是真的研究过案子的,只有经过深入的研究才能得出正确的结论。但是,小宋啊,这里我要说两句,以后像这种事情,要多跟局里的老同志商量商量,毕竟是省里下来的文件,不是说着玩的。还有那个老胡啊,局里的年轻人都是好苗子,是老同志了,要加大培养力度……哎,你看你看,又在擦你的眼镜……” 宋茜无声地坐了下来,她看着周围那一张张麻木的脸,心里在滴着血,这就是我做梦都想加入进来的刑警队吗?这就是我华夏国十万万子民的保护san吗? ………… “好了,那今天就到这里吧。散会。” 偌大的会议室一下子显得空旷了好多,宋茜是最后一个走出去的,她没有回办公室,而是到了公安大厦的最顶层,这是她经常来的地方,每次遇到难办的案子或者心情烦闷的时候,这里都会給她带来片刻的安宁。 站在楼顶,宋茜双手环抱,看着这座北方小城,眼神渐渐坚定起来,八百里的怀州河里承载的不单单是奔腾的河水,还有她父辈的理想,当年,宋茜的母亲宋慈就是在这个小城市里长大的,喝着怀洲河的水,成长为这里的一方卫士,但是到最后却是因公殉职死在了这里。 生性倔强的宋茜考入警校,年仅二十四岁就成为了一个市局的刑警队长,全国罕见,所有人都以为她是靠着他父亲的关系,但是谁又能想到这个选择跟母亲一个姓氏的女子骨子里又是怎样的倔强。 巾帼不让,我自横刀! 最后看了一眼这片城市,宋茜转身下楼。 ( 第十七章 清水煮野鸡 第十七章清水煮野鸡 打架的一连串反应将很快发作,长则一天,短则两三个小时,在这极其短暂的时间之内,叶天必须处理好一切该处理的事情,不然,麻烦就会像是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直到把你压死。 抽完那根烟,叶天的情绪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身边的那个叫古雪的小姑娘一边跟他聊着天,一边抱怨着这里的蚊子真多。不久,王强带着一干人等从酒吧走出来了。 “天哥,收拾好了,张振那小子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语气恭敬,连同他身后的那十几个人,一起恭敬地站在那里。 叶天蹲在马路牙子上,吐掉嘴里那根已经烧到最后的烟**,站起身来,死命地在那尚有红点的烟**上踩了踩,直到踩的稀巴烂,然后走到王强面前。 一脚,毫无征兆,结结实实地踢在了王强的肚子上,份量不错,拿捏的恰到好处,王强脸色痛苦地跪在了地上,一只手撑着地面,蜷缩着身子,像是一只烤红的大虾。 古雪吃惊地看着这个平头的年轻人,他怎么下的去手,这可是帮着他打架的兄弟啊!同古雪不同,那十几个跟出来的保安看到这副情景,不论是处于真心还是做做样子,所有的人都不禁往前冲了几步,看样子是要冲上来了。不管怎么样,即使叶天刚才表现的再厉害,说到底,他毕竟是个才来了没几天的外人,没人会真正帮他。 王强痛苦地咬着牙,扭头看了身后的人一眼,示意他们不要轻举妄动。叶天走过去,一把抓住了他头发,王强不得不脸色痛苦地看着这个面色有些狰狞的人。 “小子,想阴我?落井下石背后捅刀子的把戏玩儿的不错啊,我告诉你,今天这件事我记住了,仅此一次,下不为例。放心,别以为我就原谅你了,我叶天是出了名的小心眼,最爱干的事情就是拆人的骨头。你这两条胳膊,今天就权当给你一个面子,给你留着,下次要是再给我来这套,除非一次性地把我弄死拉倒,不然,我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忍者钻心的疼痛,王强说道,“天哥,我知道错了,这次是兄弟我不上道,瞎了狗眼了。再给兄弟一次机会吧。” “你知不知道错我不清楚,但是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你心里若是不服,尽可以来找我麻烦,下套使绊子那套就免了,我不相信你肩膀上顶的这颗脑袋能比我的好使。说句不好听的话,我在跟人玩儿心眼子的时候,你裤裆里的那玩意儿毛都没长出来呢。” “天哥,我服,心服!”似是表决心一般,王强这几个字说的咬牙切齿。 叶天松开他的头发,从兜里模出一根烟,却是没有打火机,脸色有些尴尬,古雪很合事宜地上前点火,惹得众人心里暗惊——这么快就搞上手了! “你也别跟我整这套,你服不服干我蛋事!以后这片场子,麻烦事只会越来越多,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有我在的地方,只要有我一口吃的,就不会让你们喝汤,你敬我一尺,我自然会还你一丈,你在背后阴我一刀,我也不介意把你剁碎了喂狗,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得了便宜卖乖,吃了闷亏发狠,说来说去也就那么回事。好了,话我已经说清楚了,赶紧滚蛋,以后这些小事就不要叫我了,你知道该怎么办了吧?” 王强点头,拍了拍身上的土,回头一看,发现所有人看叶天的眼神都有了几分崇拜的色彩。 “谢谢啊。”叶天晃了晃手里烟,是对古雪说的。 “真不像。”像是感慨,古雪砸吧着嘴说道。 “我脸上有花啊。”叶天笑着说道,这姑娘也不知道怎么了,老是盯着自己看。 “你真不像是一个混黑社会的,开口闭口说‘谢谢’,如果华夏所有的人都像你这样,和谐社会早就建成了。” “怎么着,你还想颁一个‘五好市民奖章’给我?拉倒吧,混子就是混子,你砍我我砍你,就是这么回事,你怎么就能保证我不是装出来的呢?”叶天抽烟的表情很怪,拇指跟食指夹烟的动作,更是**丝样儿十足。 古雪噗嗤一声乐了,“你可真逗,别人都是往好的地方说自己,你可倒好,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是坏人似的。” 叶天也笑了笑,来到怀州城这些日子,似乎只有现在才能暂时性地放开那些包袱,真正地开心一笑。 “哎,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在把古雪送上出租车的时候,古雪摇下了车窗,探出头来。 “怎么了?” “你脑袋上……为什么没有血,甚至连个伤口都没有。” 叶天模了模刚刚被酒瓶子砸的脑袋,恍然大悟道,“我是少林寺的俗家弟子,练过铁头功的。” “臭贫!”古雪撇了撇嘴,“再见了。哎,你放心,我说道做到,你这酒吧肯定没人再找麻烦的。” 不知是处于安慰还是敷衍,叶天笑着点点头,“我信。” 出租车发动引擎,远去了,直到看不见了那后车灯,叶天才转身往回走,张开双手搓了搓自己那张有些僵硬的脸庞,一步一步朝“夜色”酒吧走去,从这一晚开始,这间酒吧就烙上了叶天两个字。 想着刚才的情景,叶天不禁笑了笑,想不到自己的口才也能这么好,但同时他也纳闷,怎么在部队的时候,自己的政治报告就老是不过关呢?苦笑着摇了摇头,叶天走进了酒吧。 打架是酒吧的常事,所以被破坏的场地恢复起来也很快,叶天进来的时候,舞厅里的男男女女已经在尽情地扭动腰肢了。不时有人回过头来看着这个留着平头的小子,长的一般,但是脸上却撕扯着一种塞外毒狼般的狂野,这种狂野不是圈养的都市人拥有的,只有在大漠长空里搏击过的人才能拥有。 场子不大,但这是他的地盘。叶天像是领地头狼一样巡视着自己这片场地,他不想惹麻烦,但是如果麻烦自己找上门来,他不介意把它撕得粉碎。 “天哥,老板找你。”王强走了过来,说道。 “朱有志?”叶天对这个死胖子并没有什么好印象。 王强摇头,耐心地跟他解释道,“朱有志只是这里的经理而已,真正的大老板是另一个人,叫苟玄。天哥,这个人不简单,做事老脸,狠辣,据说是杀过人的主儿,他说的话,只能信一半儿。而且,听说他还是个搞学问的,还是哪个大学的硕士。” “在这个染缸泡着的,有哪个能是简单的?”叶天自顾自地说了一句,然后问道,“他在哪儿?” 王强指了指二楼的一个角落,有些昏暗,但是很安静,“就是那儿,天哥,要不要我陪着你去?” “多大点儿事。” 楼上楼下,不过一条盘旋楼梯的距离,上楼下楼的服务生不少,但是见了叶天都是先恭恭敬敬地叫声“天哥”,有些大胆的女人,甚至会明目张胆地抛过来媚眼或是拉低胸前本来已经很低的那块布。 见着大树,所有的野花野草都想趁机往上爬。人也一样。 苟,很少见的一个姓氏。 跟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叶天在这个不大的角落里看到是一个斯斯文文皮肤白净的读书人,看上去年纪大约有四十多岁,叶天很难想象,面前这个看上去更像是大学教书的人会是一个杀人犯。 “苟老……”叶天想说苟老板的,但是没有说下去。 “很别扭是不是?没办法,谁让我祖宗就是姓苟呢。叫我狗哥吧,难听是难听了点儿,不过好歹听着还爷们儿点儿。”很平易近人的语气。 两排沙发排列在一起,茶几上是简单的水果拼盘,零散地丢着一包烟,是中华。苟玄坐在那里,身旁是一个骚到骨子里的娘们儿,属于那种让人一看就像推倒在床上猛干十次的**。 清水煮野鸡,绝配啊! “坐吧,天哥。”苟玄指了指身旁的座位,说道。 叶天笑了笑,“狗爷说笑了,我不过是个小卒子,哪能让您叫哥呢。” 爷,比哥高了几辈。 苟玄没有再说话,只是隔着中华烟朦胧的烟雾看着眼前这个留着平头的年轻人,上下打量,包括他穿的衣服,皮鞋,打的领带,裤腿上的褶皱,还有那纤细的手指,包括干净的耳蜗,还有修剪的整整齐齐的指甲,打量完毕,苟玄不动声色,仍然一口一口的品着嘴里的香烟,他抽的很慢,他在慢慢享受那高级烟丝化成烟雾从嘴巴开始一直到肺里的舒服。 叶天微笑着看这两个人,苟玄身旁的那个骚女人一直在冲他抛着媚眼,不明显,但是叶天能够感受的到,他相信,这个叫苟玄的男人也能感受的到。 “好了,天哥,时候不早了,我们就先走了。以后场子里的事情还要多麻烦你了,哦,对了,你说的那些见不的光的生意就别做了,毕竟风险还是很大的。”在烟灰缸里掐灭了烟头,苟玄起身,搂着身旁的女人下楼,叶天弓着身子,一直到这两个人走出了酒吧门口才直起身子。 在二楼的另一个方位坐着的是朱有志,站在他身边的则是王强。 此刻,王强眼睛里没有一丝波动,不是震撼,是真的看不透,他心里想着这个家伙究竟是什么来头,怎么给人的感觉如此诡异。 “你还记得马超吗?” 朱有志冷不丁地问了一句,王强楞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我怎么可能忘了。” 像是感慨,朱有志叹道,“说不定,这家伙跟那个马超是一样的……不,他比那个马超更狠。” 王强一愣,顺着朱有志颇有些玩味的眼光看去,不禁笑了。 那个剃着平头的男人,做贼一般,左右看了看,把桌子上苟玄留下的中华烟揣在了兜里…… ( 第十八章 一记耳光 第十八章一记耳光 黑色的奥迪a4,很大气稳重的一款车型,但是在如今,已经显得有些落伍了,但是这并不妨碍这个牌子的汽车依然在华夏卖的很畅销。 白净的男人,气质很文青,如果再年轻一些,将会是一个唱青衣的好料子; 风骚媚骨的女人,烈焰红唇,蕾丝肩带,露出胸前大片的雪白。 叶天心里的那道清水煮野鸡。 苟玄和那个骚女人。 “这小子什么来路,查清楚了没有?怎么会突然空降给我一个保安经理,不会是哪个混蛋给我下的绊子吧?”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的苟玄淡淡地说道,声音很好听,虽然话里带着脏字,但从他嘴里说出来,竟然有那么几分清水潺潺的味道。手上握着两只紫檀木的转球,发出“咯老咯老”的响声。 “女人靠在他的肩膀上,一只手不安分地在他身上画着圈圈点点,几次碰到了他的两腿之间,“我查过了,以前在‘水上人间’呆着的,后来不知怎么的,就被唐素那小丫头给调到这里来了,我派人查过他的资料,但是你也知道,在这个地方做事的,资料上的信息,多半也是假的。” “你的意思是说,他是唐素派来的?” “表面上看,是这样的,但是……” “怎么了?” 女人手指模到了男人的胸膛之上,手指纤细,女敕白如藕,“我觉得,这个人,不像是唐素派来的。” 苟玄没有说话,转球依旧在转动。 “唐家那个丫头做事虽然谨慎,但毕竟只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现在这个社会,不是讲理想拼志向的,如果不是看在她背后的那个唐家,她早就被吃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多少人盯着她那份产业流口水呢。但是这样也好,至少也能麻痹她的眼睛。” “你觉得她还没有发现我们的事情?” “嗯。但是这个叶天,我倒觉得有些意思。” “过江龙?” “不像。看他那副样子,不像是惹事的,前些日子听说林成那些人在他手上吃了一个闷亏,但事后也没有见林成他们出手,可见,这个人还是有些手段的。除掉倒是不至于,先放着吧。你觉得呢?” “唉,看不透的才是最难的,”苟玄睁开眼睛,一双睿智的眼睛似乎看穿了这世上所有的人和事,“你也知道,刚才闹事的人虽然说不上是什么豪门大户,但也是在这片有头有脸数得上的人物,干房地产的,手底下谁没有几个打手,杀过人的也保不准。可是偏偏就在打完架不到半小时的时间里,那两个房地产大碗就直接电话打来,而且还是道歉的。你不觉得有些奇怪吗?跟女人上床恐怕都没有这么积极吧。” 女人轻笑一声,接着说道,“那个电话我查了,说出来,你可能也得犯晕。” “别卖关子。” 女人心里冷哼了一声,脸上却依然是那副媚态,“是古家的,‘三代戎马定中原’的古家。” “咯老!”一声,苟玄手一紧,两个紫檀木转球相互碰撞,声音有些刺耳。 “越扯越大了。算了,先放着吧,是龙是虫,暂时不要去管,如果他真是唐素那丫头片子放过来搅局的,就算是条真龙,抽不了他的筋,我也得剥下他几片鳞片来。” 书生气息的脸颊上是文人的愤怒,但谁又知道伪装的面具下藏的是什么样的狠辣。 —————————————— “夜色”酒吧继续安稳地开业,接连几天的平静让暗中观火的眼睛彻底没了神采。 那天晚上的事情,严格来说不是什么好事,在这里混的没有善茬,心眼小的比针尖还细,都是不肯吃亏的主儿,叶天打的越狠,得到的报复就越大,拳头人人都有,不见得就谁比谁怂多少,但是拳头过后的事情,才是真本事。 事实证明,这个叫叶天的家伙,不简单。风平浪静的“夜色”酒吧就是最好的证明。 跟往常一样,叶天在晚上八点的时候来到了酒吧,他已经把家从那条胡同搬到了附近的一个小旅馆里,家庭旅馆,屋子里住着两个老人和他们的孙子,便宜,一个月才三百,上哪儿找去。 生意很火爆,虽然少了白粉摇头丸一块的收入,但是因为有了“单挑特种兵”的事迹,酒吧的人多了不少,其中很多的人都是冲着叶天来的。 “天哥,又有个小妹妹找你,喏,那边。” 叶天笑骂道,“滚蛋,小心我扣你工资。” 那服务生嬉笑着跑到了一边,继续给客人端酒了。最近这种事没少发生,很多慕名而来的女人都是为了一睹叶天之芳容,甚至有富婆直接开出了价格要求叶天陪睡的,酒吧里的工作人员都戏称叶天是“妇女之友”、“人肉招牌”,见的多了,也就烦了,当初的泡妞心思也就淡了,因为这里女人的质量……真的不怎么样。 算了,说不定这次就是个极品呢。 我们的叶天,在向诸神祈祷之后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谨慎地回过了头……真他妈的是极品啊! 叶天认识这个女人,就是那天去医院给唐素做笔录的那个警察,叫……叫什么来着…… “你好,叶天,我是宋茜。” 主动出击,干脆利落,不愧是留着短发的美女。 “喝一杯?”叶天大方地问道,一副我请客的样子。 宋茜笑笑,“算了,这地方我不习惯,出去走走怎么样?” 叶天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好啊。”宋茜笑笑,转身离去,叶天看着那紧身牛仔裤包裹着的浑圆的臀部,暗地里咽了咽口水,这身板,简直诱人犯罪啊。 跟着那扭动的**,叶天走出了酒吧。 双虹桥,怀州河上新建的一座大桥,由于城东的旧城区改建还没有完成,所以这座桥上的人流量少的可怜,不过,倒是也显得清净。 “上去走走?”宋茜歪了一下头,贴着脸颊的短发晃了一下,路灯照射下,很是清爽。 “好啊,警察姐姐。”一脸纯真无害的笑容。 “走吧。”同样的笑容。 两个用笑容掩饰内心目的的人,巧合又不巧合地走在了一起。 并列而走,中间却保持着适当的距离,向左走一步,是警察;向右走一步,是军人。 “你应该知道我吧?”宋茜抬头,看着身边这个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年轻人。 “你刚刚不给我说了吗,宋长官。” “你怎么知道我是警察的,叶天大英雄?” 叶天微微笑,“‘6?28’银行抢劫案的女英雄,电视上每天都在报道,你认为我会不知道吗?” 一个自认为很巧妙的问题却碰到了一个很平常的回答,这个回答比白开水还平常。 “很好,那你有没有疑问,比如,为什么播放出来的画面中没有你的影子?” 两个人像是心有灵犀一般,都停下了脚步。百米长的双虹桥,行至当中,只有两个人的影子。 “我很好奇,你怎么会那么干脆利落地解决两个歹徒。不要跟我说你有一个当兵的大伯,我不是唐素,我是警察,还是刑警,”话题似乎步入了正轨,“与之相比,我更好奇的是,为什么省里会派出专人来接手你的案子,我们刑警队甚至连立案的时间都没有。我真的很好奇,叶天。” 很逼人的眼神,像刀子,医院里那种专门用来解剖的刀子,刀身细长,宛若柳叶。 “你说的这些,呃……很抱歉,我没听懂。”叶天转身,不愿再面对这双眼睛,趴在栏杆上看着静静流淌的怀河水。 “我说的这些你很明白,虽然我不清楚你的身份,但是我也能猜出了大概。叶天,我不想在这里要求你什么,我只是想着你能告诉我关于那天最后一个歹徒的事情。” “你是什么身份,你能管得了多少?”很冷淡的声音。 “叶天,我想请你说话的时候注意一些,我是市刑警队的队长,有权……” “刑警队的队长,送了多少钱?或者是家里有个地位比较高的亲戚?要我说,不是你傻就是你的家里人傻,什么位置不好送,偏偏把你送到这个吃力不讨好的位置上。呵呵,刑警队?听着好听,卖苦力的罢了。怎么,嫌我说的难听?我的宋队长,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上级肯定已经给你说了诸如‘禁制私下找叶天谈话’之类的内容了吧?你不用说,我看你的眼神就知道,我猜对了。”一针见血,痛入骨髓。 宋茜看着这个脸色平静的平头男人,胸口像是堵着一块大石头,憋闷着,异常难受。 “宋队长,我说这些没别的意思。我保证,我没有做对国家和人民不利的事情,以前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我敬重您对案件保持的高度责任感,但是请不要打扰我的生活。送您一句,办案是要讲证据的,直觉这两个字是最靠不住的。” “还有,不怕您生气,我对公安,特别是我们的人民警察,没有丝毫的信任感,如果您觉得凭着责任感或者一股对那身警服的热爱就能破案的话,我劝您,趁着年轻,赶快游览一下祖国的大好河山然后找个人嫁了吧。为了‘警察’这两个字搭上自己的大好时光,我都替您感到不值。” 河边是刚刚栽种的柳树,还没长成,已经有不少被拦腰折断了,看上去……很惨。 叶天忽然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但是细一想,还得这么做,看着河边的柳树,叶天叹了一口气,“宋警官,这件事情不像您想象的那么简单,既然有人接管了,您也就省点儿心吧。看见那些柳树了吗?种下的时候都好好的,可是到最后,活着的也没几棵。为什么?命。” “叶天。” 这声音……有些哆嗦,叶天回头……“啪!” 劲头十足,声音响亮。 叶天,宋茜,第一次的交集,以一记耳光结束了。 ( 第十九章 我喜欢白 第十九章我喜欢白 叶天每天都在提醒自己,这里不是中东的战场,也不是北非的沙漠,这里没有十恶不赦的敌人和对手,也没有杀了人就可以拍拍**跑路的自由和潇洒,出了事情,只能一环套一环地慢慢解决,不可能拿着巴雷特重狙暗中给一枪或者抱着加特林在那儿狂突突一番。 这里是华夏,不是战场,一颗暴戾的心终归是要收敛起来的。 平静的怀河水静静流淌,叶天模了模自己还有些**辣的脸庞,委屈地抽动了一下嘴角,还刑警呢,被人说几句就受不了了。 酒吧的生意都会持续到凌晨一点左右,到散场的时候,叶天是最后一个走的,在详细检查完所有的角落确保没有任何差错之后,他才离开,王强看在眼里,却是记在心里,叶天这个看上去充其量也就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心态却是沉稳如上了年纪的老钟,一丝不苟,严丝合缝,实在让人捉模不透。 “看出什么来了吗?”叶天走出酒吧门口,冷不丁地问道。 王强跟在他身后,刚刚锁上酒吧的玻璃大门,愣在了原地。 “我是问,你看出什么了?草!又没带打火机。”叶天嘴里叼着烟,咒骂了一句。 “啪”轻巧的一声,一束淡蓝色的火苗微微晃动,是王强的。 映着那火苗,叶天看到一张普通的脸,眉头上有道疤,偏分的发型刚好能遮住,这种发型似乎很流行,两侧头发剃光,头顶斜向下有稍长的头发,可以遮住额头,但是这挡不住叶天的眼睛。 王强打着火机,却是被叶天这短暂的一盯给盯出了一身虚汗,“天哥?” “嗯,”叶天把烟从嘴里取下来,又塞回到了烟盒里,叹了口气,“算了,不抽了,这两天火气大,抽烟上火。哦,对了,明天你来早点儿,我怕那俩小子还有后手,这里混的,没有哪个是肯吃亏的。” 王强点点头,目送着叶天远去,同时,收起了那支zippo打火机,不觉间,手心里已经满是冷汗。他不傻,这支五百多块钱的打火机在别人看来是好货色,但是在叶天这里,愣是连点烟的资格都没有,他知道,不是打火机的错,是人的错,这一刻,王强突然有些后悔,仿佛自己已经错过了一个可以改变自己一生的机会。 叶天租的是一个民房,家里还住着人,六十多岁的老两口子,在这当钉子户呢,家里还有一个宝贝孙子,八岁了,长的虎头虎脑的,儿女们都在城西工作,半年都难得回来一趟。家里有空房,本想着租出去还能有个人说说话,但是知道叶天在酒吧工作,是昼伏夜出的猫科动物之后顿时有些不愿意,到最后还是老婆子脑子活泛,劝慰道,“多个人就多一份机会,就咱俩,这房子恐怕是钉不下来。”就这样,叶天以这间平房小四合院的第四颗钉子的身份,住了下来。 月亮很圆,很亮,比路灯都好使。 身上没有指示时间的东西,叶天不知道现在几点了,不过从酒吧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一点多了,走这么长的路,估计也得差不多两点了。老年人睡觉轻,叶天怕打扰到他们,遂没有开门,那两扇生锈的大铁门老的真是可以,轻轻一推就有很大的声音。 叶天左右看看,没有人,轻轻助跑两步,青色的老砖头围墙,两米多高,“噌噌”两下,皮鞋跟墙体摩擦出轻微的响声,单臂撑住,身体轻盈,落地无声。 “下班了?” 我草!叶天大惊,难不成这老两口子是世外高人? 起身,定睛一看,老太太手里牵着孙子正往屋里走呢,“虎子尿尿,怕黑。” 叶天点点头,脸色有些尴尬,快走两步,去了自己的屋子里。 躺在床上,叶天合眼,心里则是在慢慢推演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他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一件也不能出差错,更何况自己已经被人给盯上了,虽然现在对方还没有下手,但那也是迟早的事情,时间已经不多了,容不得他再浪费。这样想着,叶天又睁开了眼睛,眼睛里有些许的血丝,那是过度劳累所致。 这个背着12.9公斤重的巴雷特m82a1重狙长距离奔袭三天两夜都不感到累的人,在这个和平的小城市里感到一阵深深的疲惫。 起身,看了看窗外,月华如水一般铺在院子里的青石板上,瞬间,一个灵巧的身影闪过,三步两步,墙头一窜,干净利落,宛若惊鸿一瞥。 院子还是那个院子,月亮还是那个月亮,一切照旧,只不过,院子当中的那第四颗钉子不见了。 叶天去哪儿了呢?他上山了。 怀州市城郊,就在城东区往东三里地的地方,赐儿山,名字的由来是因为山上有做赐儿庙,顾名思义,谁家想生孩子了就去山上拜拜,求个孩子。 赐儿山下有三五个小村子,都是种蔬菜的,供应给城里,其中一个村子就叫下槐树村,叶天前些日子曾经去过的,在那儿,叶天留了一次泪,如大雨滂沱。 赐儿山,一座隐蔽的山洞里,黑黢黢的,走进去,转个弯儿,就能看见一堆篝火,篝火映的那些怪石嶙峋的石壁有些恐怖,像地狱里的小鬼,篝火旁边是与这环境不搭调的一些现代化用品,比如……白色的假头套,白色的假胡子。 “来了?” 叶天点点头,走到篝火旁蹲子,“没说吧?” 刘老爷子嘬了一口手里的烟枪,看着一旁那个戴着头套被五花大绑的人,摇了摇头,“是个硬骨头。” 叶天微微笑,看着篝火一言不发,趴在刘老爷子身边的那只大黑狗看叶天的时候,紧紧夹着尾巴。 大概是意识到有人进来,被扔在地上的人挣扎着坐了起来,摇了摇头,头套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很明显,嘴巴被堵住了。 “你小心点儿,这狗犊子疯着呢。”看着叶天站起身,知道他要走过去,刘老爷子闷声提醒道。 “疯点儿才好呢,不然就没的玩儿了。”走过去的时候,叶天手里多了一根燃着的木柴,夏天的桦木,烧起来还带着一股香味儿。 温度的增高使那个被绑着的人感到了一阵不安,拼命扭动着身体往后退,却重重地撞在了石壁上,青色的石头渣子掉了一地。 “刺啦!”似是油煎炸的声音,在这个不小的山洞里显得格外恐怖。 “吼!”低声闷吼,接着就是上下牙齿相互摩擦的声音,没多久,脑袋一歪,晕了过去。 刘老爷子在旁边看着,撇了一眼叶天,心里闷闷地想着,这小子忒阴了,直接往下三路招呼啊。 看着裤裆那里冒出来的烟,叶天冷笑一声,摘下来那只头套,一张透着奸诈蛮横和奸诈的脸庞出现在眼前,把他的脑袋歪到一边,脖子上一直拇指大小的狼头刺青出现在眼前。 一瓢凉水打过去,那人清醒了几分,直到看见叶天这张脸,那人的瞳孔急速收缩了几分,像是一头盯着猎物的蝰蛇。 “不要这么看着我,没用。用眼神吓唬人,孩子用的把式。比手段的话,刚才你也亲身体会到了,不过我对你很有信心,你能扛得住,对吧?” “呜呜呜。” “哦,sorry,我忘了。”叶天伸手把他嘴上的布条扯了下来。 “叶天,我知道你很……嘶!”倒吸一口冷气。 叶天踩在他那还在冒烟的裤裆上,坚硬的皮鞋还在不停地来回拧着,“我有让你说话吗?” 明显的,那个光头眼里多出了几分湿润,那不是眼泪,是末梢神经系统受到强烈的刺激之后不可控地分泌出的液体。疼的。 “听说你们血狼盟里对待敌人经常是剥皮抽筋,我很好奇你们是怎么做到的,能给我说说吗?我想学学,如果可能,我就拿你练练手,怎么样,没意见吧?嗯?” 光头不说话,只是死死盯着叶天看。 “不说话?很好,说明我刚才的那一脚没有白踩。” “嘶!!!呃!”比之刚才,这是更加强烈的一阵闷哼,那根锋利的桦木茬子带着火星直接戳进了光头的裤裆,紫黑色的血液慢慢从裤子里渗了出来,很快凝成一滩。 叶天居高临下,冷冰冰地看着这个瘫软在地上的人。 “叶天,总有一天,我……我会让这些血……从你身上流出来。”咬牙切齿的味道,很是怨毒。 听到这里,叶天蹲下了身子,一脸平静地看着这个因为剧烈的疼痛而额头冒冷汗的光头,“你很喜欢血吗?为什么你一看见这红色眼神就变的这么疯狂?很多人都喜欢血,我不是,我喜欢白。” 话音刚落,“咔嚓!”一声脆响,叶天掰断了光头右手的一根食指,露出里面白森森的骨头茬子,光头闷哼一声,愣是没有发出一声响,“你知道吗?我来怀州城十天了,时间不算长吧。在这十天里,我已经拧碎了两根腿骨,掰断了一只手腕,砸折了一根胳膊,白色的骨头,很对我胃口,我很喜欢,但是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硬的,不过没关系,越硬,我越喜欢。从现在起,我问你一句,你就回答一句,少说一句,我断你一根手指头,多说一句,我就踩烂你一根脚趾头。你不是骨头硬吗?狗头都能被我敲碎,你算个蛋子!” 变态啊!简直就是个变态啊! 刘老爷子看着叶天的背影,不自觉地模了模蹲在身边的大黑的脑袋,烟锅子里冒出青色的烟。 “咔嚓!” “咔嚓!!” …… 那一晚,赐儿山上的一处山洞里,鬼哭狼嚎了一宿,直到凌晨,那惨叫声才停止。 叶天走出洞口,随后,刘老爷子也走出了洞口,身后还跟着那只大黑狗,只留下了一具尸体,一具浑身上下扎满银针的尸体,眼睛上,太阳穴上,下巴上,胸口的位置…… 密密麻麻。 像刺猬。 ( 第二十章 面子,里子 第二十章面子,里子 叶天还是那个叶天,经常蹲在角落里跟一群保安在那儿叼着烟胡侃一顿,说着哪个妞儿的**白,哪个妞儿的**蛋子大,笑容猥琐,夹烟的动作风骚无比,猛地一看,一副无耻的下流胚子样儿,而脖子上顶的那个平头,几乎成了他的标志。 伪装,堪称完美的伪装。 苟玄来过店里两次,每次来的时间都不超过十分钟,在这十分钟的时间里,这个面色白净、谈吐文雅的幕后老板只是坐在二楼角落里的那个沙发上静静地坐着,怀里搂着那个风骚入骨的媚人。往往都是在一根烟,一杯酒之后便把叶天叫上来,对话内容无非就是酒吧生意怎么样,有没有人来找麻烦之类的,其中还有那个骚女人以每分钟八十次的频率抛过来的媚眼,叶天没敢看,只是一句一个“狗爷”叫着,那弯成九十度的腰一直到苟玄出了酒吧门口才直起来。 照旧,一包中华塞到自己的口袋里。 王强站在旁边的位置上看着这一切,他试图想从这个人的只言片语或是一举一动中窥探出这个男人的一点儿……秘密,但是好像什么都没有看出来,这个叫叶天的,真是太普通了,虽然能打,但那无非就是比别人狠一点儿而已。 “别看他,小心他吃了你。”朱有志嘴里叼着大雪茄,笑眯眯地拍了拍王强的肩膀,“这世界上,就是有那么些人,你看不透,还学不来。你还别不服气,一对一,你给他点烟都不配。” 是,他是连点烟的资格都没有。 事情越来越多,叶天身边目前只有刘老爷子一个人,他也想念他那帮子能以命换命的老哥们儿,那种能够把后背放心交给对方的踏实感觉是无可比拟的,但那毕竟是想想,回归现实,什么也没有。对于王强,叶天没有任何感觉,虽然他心机够深,下手够狠。 叶天心眼儿很小,小到就像针尖儿那么大,到目前为止,他能信任的人也就那么几个部队里的兄弟,再加上现在的刘老爷子,其他的人,连相互利用都谈不上,他没有祸害别人的心,只要别人不在他走到路上添堵就成,否则,他不介意把那人的骨头挑出来。 叶天猛地回头,看到的是王强那张来不及反应的脸,愕然,有,吃惊,有,恐惧,也有。 惨然一笑,老实说,很难看。叶天也笑了笑,转身下了楼。 青衫长袍麦穗辫,牛角烟杆白玉锅。 格格不入的打扮,就这么突兀而富有冲突性地出现在了“夜色”酒吧里。 这年头,搞行为艺术的有不少,装逼耍宝哗众取宠的也很多,面对这个满脸皱纹横生,身子佝偻的老先生,鄙视的眼光有,好奇的眼光也有,有几个姑娘只以为这是哪家有钱人家的老爷子孤单了出来找乐子,迫不及待地扑了上去,是条大鱼也说不定呢。只可惜,看着众多美女的老头子,尴尬地咳嗽了两声,在众人期许的眼光下哆哆嗦嗦地拿出了一叠……粮票。瞬间,做猢狲散。 谁是猢狲?呵呵。 角落里,灯光照不见的角落里,那老头儿安静地抽着烟锅子,牛角烟杆,青白玉的烟锅头子,长城根儿脚下五色土里种出来的旱烟叶子,劲儿大,禁抽。 “天哥,要不要把他轰出去?”正在跟叶天聊天打屁的一个小黄毛问道,看那摩拳擦掌的样子,是有心在这个大英雄面前表现一番了。 “轰什么,来者是客。”拍拍**上的土,叶天走了过去,却有转过身对那小黄毛说道,“你过来。” 那小黄毛一愣,随即凑过来,“什么事,天哥?” “待会儿你就拿着……” 舞池里最美的是那疯狂扭动腰肢的姑娘们,曼妙身姿,俊俏面庞,望人犹怜,只是,今天晚上,这些注定要黯然失色。 “老先生贵姓?” “复姓公孙,名牧羊。”声线和蔼,面上带着笑,像是邻家经常给糖吃的老爷爷。 茶几上一片空荡,这位老爷子大概是没有来过酒吧,不知道这里是要自己点东西的。叶天打了一个响指,一位性感可人的女服务生走了过来。 “老先生想要些什么?” “三钱黄连,一钱苦参,再加二两老白干。”老人抽了一口烟叶,眯着眼睛问道,他问的话不是冲着那服务员问的,而是看着叶天说的。 叶天摇摇头,“没有。” 那女服务生有些生气,这个老头儿不是疯子就是神经病,酒吧里哪有卖老白干的。她不知道黄连苦参是什么玩意儿,估计和电视里的双黄连口服液一个样儿。 “没有?那就喝我的吧。” 长方形,中间有一个弯曲的弧度,军队中喝酒用的铁皮盒子。 “不够喝吧,老爷子。”正说着话,小黄毛来了,手里端着一个酒瓶子,看那瓶身上的标签,是威士忌。 “天哥。” “嗯,你们先去忙吧,有需要我再叫你们。” 两人答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拧开盖子,叶天倒了两杯,回国之后,叶天很少喝高度数的酒,到现在,就喝过两次,一次是跟下槐树的刘老爷子,一次是在“水上人间”的包厢里,这是第三次,陪这位青衫长袍的老爷子。 “你的酒一会儿再喝,先喝我的,不然,就没时间了。”公孙老头儿重新从桌子上拿来两只杯子,倒满,是黄色的,有些浑浊,递到叶天面前一杯,拿在自己手里一杯,“我师父跟我说过,中药有三苦,黄连、木通、龙胆草,可是这还不是最苦的,最苦的中药是苦参,听听,名字都叫的这么苦。” 叶天拿过那杯酒,搁鼻子底下闻了闻,又放到了桌子上,颇有兴趣地听着这位老人说话。 “我这酒里,放的不是蛇胆,也不是鹿茸,就是五十六度的老白干泡中药,不辣,苦,比我活的这一辈子都要苦上不少。所以啊,我每次碰到难办的事儿的时候,觉得苦的时候,我就要喝一口这苦酒,喝了这酒之后,我就知道,自己过的啊,啧啧,还不如一杯酒苦。” 茶几的玻璃上有发光的荧光,映的那杯子里的浑黄液体更加明显,似是要透明了一般,低头,嘬了一口杯子里的酒,叶天皱了皱眉,苦!确实很苦,真的很苦,酒下到肠子里,流到胃里,恨不能把吃的东西全都要吐出来。 “苦比死更可怕,人啊,可以不怕死,可总得要吃苦,死不能逼死一个人,苦却能。”看到叶天有些发白的脸色,公孙老头儿递过来一张卫生纸。 “谢谢。”轻轻擦了擦嘴,那纸沾湿了几分而已。 公孙老头儿脸上有几分讶异的神色,随即点了点头,“没准儿,我要折在你手上了。” “前辈说笑了,”叶天将手里的纸对折两次,叠成工工整整的四方形,放到了桌面上,“我听说过您的名字,公孙牧羊,北魏拓跋皇族的后裔,塞北第一刀客,惯用左手,武器是左腿上别的一把腿叉子。听人说,越南反击战的时候,是您第一个割下了越军特工的脑袋。后来在地下钱庄里宰杀了一个日本剑道大师,硬生生吓得日本把在华夏开的五十余间剑道馆全部关门,撤出了华夏市场。丰功伟绩,唯你一人敢当。” 公孙牧羊一声苦笑,“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说出来寒掺人啊。” 叶天不理他,自顾自地接着说,“按说,您是民族英雄,可是在这江湖上,好久没有您的消息了。我是小辈,说句不该说的,英雄迟暮,日薄西山这种事情就不要拿出来说了,真要是老骥伏枥,千里之外的事情也不需要您操心,小辈们出手,总不至于出了大错。年纪大了,晚节不保是小事,老命丢了,那就是……啧啧。” “你是想说不得好死是吧?” 苦酒,叶天又皱了皱眉。 “你还年轻,江湖这个地方,我活了这么大把年纪都不敢说我看透了,这地方,奇人辈出,能人更是不少,退下来,是我不想招惹是非,再站出来,是我肩膀头子上还有该担的担子,撂挑子不干?我做不到。身败名裂也好,死不瞑目也罢,终归是要把那层面子做足的。” “面子?”叶天眉毛一挑,眼神变的有些凌厉,“为了你那层面子,我的兄弟就该死吗?我就该死吗?不要说把你公孙牧羊请出山,就是把他手上的军队搬出来我也照样捅个窟窿!” “……你不懂。” “哼,”浑浊的黄色苦酒,被叶天一饮而尽,“我懂。说白了,咱们是一样的。你有师傅,我也有师傅,不过你师父跟你说的是中药,我师父跟我说的是裁缝。他说,人这一世,就像衣服,有人做面子,有人做里子,流了血,不能让外人看笑话,里子就得收着。面子好看里子苦,就是这个理儿。” 公孙模样点点头,“是这个理儿。” “说起来,你比我好。原以为,咱俩是一样的,里子就里子吧,好歹有个自己的位置,可现在我才发现,原来我是那多余的针头线脑,必须用剪子剪掉。你见过哪件衣服有多余的线脚耷拉出来的?” 公孙牧羊不说话了,那件青色长衫包裹着的瘦削身体在茶几的荧光之下显得更加瘦削。 “打掉牙往肚子里咽不是我的风格,我不是有什么大胸怀的人,肚子里装不下大船,也骑不了自行车。睚眦必报斤斤计较恐怕更适合我,上次有人阴我,我连点烟的机会都不给他,更何况这次的是血债呢。你觉得呢?你的酒不错,谢了。”叶天站起身,向那二楼走去。 公孙牧羊看着他背影,叹了一口气,却是没有动身。 又坐了一会儿,起身,欲离去,却看见面前刚才叶天倒的那杯酒,鬼使神差一般,拿过来喝了一口,不禁苦笑,被算计了。 叶天叫小黄毛拿的是凉水,水龙头里接的,一吨水,一块二。 第一次交锋,输了三分。 不只是三分。 ( 第二十五章 慕容经纬 第二十五章慕容经纬 “什么,你去看那个家伙了?” “对啊,怎么了,哦,我明白了,放心吧,姐,我不会跟你抢的,上次去酒吧我只是好奇他是什么样子而已,你放心吧!” “你……死妮子,说什么呢!” 怀州教堂楼,古家小姐的闺房里,两个绝人在宽大柔软的闺床上打坐一团,古月正在接受唐素的一阵挠痒痒,等到闹够了,两个人喘着粗气躺了下来。 “姐,你要不要去看看他?我觉得……他挺惨的,前几天我去看他的时候,除了在那儿陪一帮老头儿老太太下棋之外,连个陪床的都没有。”古月歪着小脑袋说道,不过她看到的却是一张有些沉默的脸。 唐素还是那一身万年不变的办公装,只不过短裙换成了裤子,白色的小夹克显露出纤细的蛮腰,古月看着她,突然有些心疼,她当然知道自己这个表姐扛着多大压力,但是她却又什么都不说。 “有什么可看的,不过是一个保安罢了。哎,在就吧的时候他没认出你?”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唐素转过脑袋问道。 “没有啊。他又没见过我,怎么认识我?” 呵呵,傻丫头,他怎么可能没有见过你,你可差点儿就被人给……想到叶天刚来的那个晚上在厕所对古月做的事,唐素就有些时过境迁的感觉,心里的那份对他刻意压制的感觉在这个时候又像雨后春笋般冒出了头,压不住了。 看了看时间,已经快中午,唐素从床上下来,捋了捋头发,“行了,小月,老太爷那里我就不去了,省的他又要给我介绍对象了,那个叶天,我就不去看了,还有,以后你可不能再一个人偷偷地跑出去了,跟家里人不要怄气,有什么不能好好说的……” 话说到一半,小家伙一头扎进了被子里,睡衣下是遮不住的白皙美腿,唐素在她**上轻轻拍了一下,挽着包,出门而去。 “哟,素素来了,怎么?这是要走?”客厅里,有两个女人正在沙发上喝茶聊天,一个面容慈祥,身材保养姣好的的妇女看到正在从楼梯上下来的唐素问道。 她是古月的妈妈,也是古家的大儿媳妇,同时是唐素的小姑,唐娇倩。一位优秀的贤内助,宅心仁厚,却又手段强硬,古家三个儿子都不在家的情况下还能保持一份安定,除了后院的那位老爷子之外,靠的就是这个大儿媳妇的支撑了。 “小姑,公司里还有些事情,我就先走了,改天我再来看你和小月。” “你这孩子,每次来都走的这么急,吃顿饭的时间都没有,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不回天河也就算了,小姑在这里,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烦了累了,就过来坐坐,跟小姑说说。”扶着唐素的手,唐娇倩一脸的心疼,似乎是感受到了唐素心中的劳累。 “我知道的小姑,妈妈没走之前,您就很照顾我们,我什么都懂的,您放心,我一定会不会让您失望的。” “傻孩子,什么失望不失望的,你好,就行了。” 一直到唐素走出家门,唐娇倩眼角还有一抹湿润。 “大姐,人家都走了,差不都就可以了吧。”这时候,坐在沙发上的另一个三十左右的女子说话了,虽然穿着一身素净的旗袍,但是那吊眉三角眼,却是给人一副刁蛮刻薄的印象。 唐娇倩抹了抹眼角,把湿润擦干,也不说话,只是看着窗外那辆远去的黑色丰田微微笑了笑,笑容里,满是和蔼。 去古家,不是唐素的本意,是古月在早晨的时候跟她打了电话,说有事情给她说,唐素只以为又是看上了哪款包包或者漂亮衣服,结果竟然是为了叶天。说到底,古月不过是个十**岁的小姑娘,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对叶天的感情,但是唐素却看在了眼里,古月是对叶天动了感情啊。 虽然跟古月交好,但她心底里不是很愿意进入这样的大家庭,特别是对于自己的那个小姑,虽然每次都嘘寒问暖,但是心里总有几分抵触,与其这样,倒不如不见的好。 心里的复杂情绪延伸到身体外在上的表现就是头疼,捏了捏鼻梁骨,却是不见丝毫缓解,心烦意乱之下,本想打开窗户透透气,不料,打开窗户看到的竟然就是市医院,这让唐素不禁一阵苦笑。 车子停在了医院门口,唐素却始终没有下车,静静地靠在座位上,心头的那些烦乱更甚,旁边的市医院就像一座无底洞一样,时刻准备吞噬着唐素,最终,唐素还是自投罗网了。她用“就是老板看望下属”这样的借口来说服自己,很不像借口的借口。 主意已定,下了车,进了医院,向护士问了叶天的病房号,似乎一切都已经成了,在叶天病房门口停留了将近有十分钟之后,唐素在准备好了一切对白之后,进了病房,不过,没有叶天,床铺摆放的整整齐齐,没有丝毫混乱,在向主治医师打听过以后,唐素才知道,原来叶天在昨天就已经出院了。 “医生,他不是前几天才住院的吗?”唐素问道。 “是啊,可是我哪儿知道人家是个神人啊。”主治医生埋头看着文件,顺手递过来一张x光片,“你看,刀距离心脏只有两公分,可是人家楞就住了几天院就好了,而且没有留下一道疤痕,啧啧,这要是……” ———————————— 仍然是那八达岭,长城根儿脚下,青砖红瓦篱笆院,只是,这里的人已经换成了一个小孩儿,十六岁。 这个小孩儿,是公孙牧羊临死前拜托叶天到这里来的。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就冲着公孙这八十多岁的年纪依然还能挥刀来战,叶天也得应承下来。 江湖上都传闻公孙牧羊是左手用刀,武器就是左腿上的那把腿叉子,但是谁又能想到,他的右腿上还有一把,而在最后关头,装死的公孙就是用那把刀差点儿就把自己的脑袋给割下来了。 动了动自己还有些疼的肩膀,叶天心里感叹,姜还是老的辣啊! 叶天刚刚来到这里的时候,院子里除了一个小孩儿之外,还躺着三头草原青狼,体型不算大,应该是母狼,而那小孩则浑身是血地站在中间。很明显,单枪匹马斗饿狼。 叶天稳了稳心神,这爷俩儿一个比一个变态啊!“咳咳,小孩儿,你先那个……简单收拾一下。” 院子里的小孩儿像是知道叶天要来,等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身上早已经背着一个青色包囊了,看那样子,是要跟着叶天走了。 慕容经纬,经天纬地的经纬。叶天不知道那老头儿为什么要将这孩子托付给自己,难道是想把安排在自己身边报仇? “小孩儿,东西收拾好了没?”进了院子,叶天也懒得上屋里瞅去,就这屋子,除了对面能看到长城风景不错之外,谁愿意在这住啊。 慕容经纬看了看左右,俯身,抓起了地上的一把土,放到了手里的一块布上,包好,塞进了背上的包囊里,“阿爷说了,走到哪儿都不能忘了根。” 叶天看着这个扎着麻花辫的小孩儿,点了点头,“以后你叫我二叔。”说完,伸出右手在慕容经纬面前。 慕容经纬了看了一眼,“我阿爷是不是死了?” 眼神很直,直勾勾盯着叶天看。 这小子的眼睛怎么那么像狼的眼睛啊! “嗯,是死了。他让你跟着我,有一些东西要交给你。” “是那两把腿叉子吧?” 得,人小孩儿都知道有两把。“还有别的。” “别的我不要。他说过,如果他死了就把那两把刀给我,我就想要那两把刀,不然我也不出来。” 跟公孙老头儿一样,一身青衫长袍,麻花辫,青色背囊,走路四平八稳,颇有大家风范。 看着走在前面的慕容经纬,叶天突然想起了公孙在临死前说的那句话, “那孩子,非常人不能掌控之。” ( 第二十六章 警察是什么东西 第二十六章警察是什么东西 最近又有一条传说跟叶天有关,已经在城东区传遍了,那就是——五个警察,被叶天一个人三拳两脚就干趴下了,而且还不敢找他麻烦。 五个警察被打翻在地是有人亲眼目击了的,至于这后半句警察不敢找他麻烦则是在叶天带着一个小孩儿安然无恙归来之后得到了证实。这下,叶天一下子成了所有人的终极偶像,对于夜店之类的场所,一向都是躲着警察走,而这次,终于有人替他们扬眉吐气了,一时间,关于叶天有**ei景的消息也被传的越来越邪乎,直到大半个怀州都知道有了叶天这么一号人物。 慕容经纬,名字太拗口,叶天自作主张,给他改了姓,叫做叶经纬,不过这小子不同意,总是听着跟“月经”有些像,遂又改成了沈经纬。 有时候,叶天真的拿不准沈经纬到底是个天才还是个傻蛋,说他是天才,可他就硬是不知道这个世界是有红绿灯的,总以为谁跑得快就可以跑到前面,他也不知道买东西是要钱的,吃完东西就走人,人家朝他要钱,丢出两块石头一块是贝壳拍拍**就走,完全一副原生态土著居民的模样,可是你如果说他傻蛋,他偏偏跑的比汽车都快,丢一块石头,硬生生能把石块砸进墙壁里。 天才和傻蛋的究极进化体——天才傻蛋。 “二叔,她们喝的东西怎么有那么多颜色啊?会不会有毒啊?” “那是鸡尾酒,可以调制成很多颜色。” 沈经纬装出一副很懂的样子,“我养的鸡就一种颜色,都是红色的。” “二叔,她们怎么穿的那么少啊?” “他们热。” “二叔,你看,那个人怎么模人家的**啊?” “……那是他在给她降温。” 大概是被问烦了,叶天开始问他, “小子,你家是哪儿的啊?” “湖北神农架。我家里可好玩儿了,隔壁就是白猿,他家比我家高,他在树顶,我就在树中央,不过我家比他家凉快,白猿敢跟老虎横,但他不敢跟我横,老虎不会上树。不过最笨的还是野猪,别看他有俩獠牙,但我照样揍他,直到它见了我躲着走,我还会……” 叶天:“……” 这他女乃女乃的比动物世界可精彩多了! 第一天,沈经纬长了很多知识,大部分都跟女人有关,比如少穿衣服是因为热,找男人,是为了降温;在这里,模人家的**是不要钱的,但是要模一晚上,那就要钱了;还有,二叔说,这里的女人都很可怜,不知道自己要什么,而且还要被知道自己要什么的人玩弄。说到这里,沈经纬其实是有点儿不懂的。 第二天依旧,虽然叶天知道把沈经纬弄到这个地方不是长久之计,但是到目前为止他还真没想出什么好去处,放到刘老爷子那里?不行,刘老爷子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不能再给他添乱了。放到自己住的地方跟那老两口作伴儿?也不行,就沈经纬这徒手斗饿狼的脾性,估计得把家里的狗啊猫啊都给撕咯。实在不行,就带在身边,出不了大彩反正也出不了大错。 一边查看场子里的情况,叶天一边给沈经纬讲解这里的情况,跟他仔细解释什么是小姐,什么是值班经理,什么是dj,什么叫打碟,只要不是黄赌毒,都讲给他听,反正这小子脑袋好使,过目不忘,说什么都能记住。 正跟沈经纬解释着各种酒的品种和价格,王强走了过来,“天哥,老板找你。” 叶天愣了愣,下意识地朝楼上看去,那个角落里已经多了一个人影,是苟玄。那个文青外表,饿狼内心的家伙。 “行,我知道了。你先去吧。”打发走王强,转过身,对着沈经纬说道,“小子,我说的都记住了没有?” “二叔,记住了,你放心去吧。” 叶天一愣,就你这态度,我放心个屁!“行了,搁楼上待着去,一会儿等我下来。” 放心他?傻子才放心。这才来两天,就嚷嚷着要给别人降温,才多大孩子就不学好,长大了还得了! 看着沈经纬老老实实坐在了楼梯上,叶天这才放心地上了二楼,去见那个大老板苟玄。 清水煮野鸡,还是那道菜,只是随着时间的延长,这道菜的味道愈发浓烈了。 “狗爷。” 苟玄微微笑,拿出两根烟,塞到嘴里一根,同时递给叶天一根,“来一根。” 叶天也不客气,这要是个人物,不介意你抽根烟,这是气度。“得,狗爷,烟抽你的,但这火得是我的。”看到苟玄递了烟还要帮自己点火,叶天如是说道。 见缝插针,滴水不漏。 果然,效果很好,不仅是苟玄,就连他身边的那个妖艳女人眼睛里也充满了赏识,“这位小兄弟可真是会办事,不如就跟着我们老狗怎么样?别的不敢说,总比这小保安强吧?” 跟着老狗做事?周围的气氛一下子变的微妙起来。 “嫂子说笑了,我这不就是跟着狗爷做事吗?无论在哪个位置上,狗爷永远是狗爷。”叶天俯着身子,俯的很低。 苟玄脸上带着有些玩味的笑容,看着这个俯身俯的很低的人,同时身旁女人也有些尴尬,脸色有些阴沉。 “好了,你嫂子跟你说着玩儿呢。我听说了,你干的不错,手够黑,心也够狠,是块好料子。这次来,没别的,一来是看看场子,二来就是看看你。” “谢狗爷挂念。” “不要这么客气。我得提醒你一句,风头出大了不是什么好事,你有什么bei景,是什么身份,我不管,但是在这里,别跟警察扯上关系,那不是什么好事。” 原来是为了这个。 “好了,你先去忙吧。哦,对了,你把老朱交上来。” “是,狗爷。” 待那个完成九十度的佝偻背下了楼,妖艳女人才说话,“哼,不过是认识了一个古家小姐,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给脸不要脸!” 苟玄端起面前的红酒,摇了摇,说话的语气幽幽,“别跟我来这套,真要是讨厌他,就不要跟他说什么‘跟着老狗做事’,我看上的人自然会给他指路,不用你在这给我指手画脚。” 声音不大,语气不狠,但是话锋凌厉,这就够了。 妖艳女人半是忌惮半是不甘地看了他一眼,后又有些生气地扭过头看向了楼下,这一看,还真就看到了热闹。 其中,就有叶天的身影。 “怎么回事?”叶天走进了拥挤的人群当中,几个不三不四的小混混正拿着酒瓶在那儿吆喝,嘴里说着不堪入耳的话。 “天哥,能搞定。”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王强这副经理的只能开始显露出来,他可不想叶天真的把自己的骨头给拆了。 “嗯。”嘴里虽然答应着,可叶天还是走了过去。 “我草你妈!”像是有仇一般,叶天刚一露面,那混混小子直接就拿着一个酒瓶招呼过来了。 “砰!”的一声,酒瓶爆裂开来。 装着酒的啤酒瓶要远比空瓶危险,瞬间,脑袋上啤酒的液体被鲜血给覆盖了,只不过,这颗脑袋是那混混的。 到底是经理啊!这是周围保安的相同心理。 按说这种喝醉了酒闹事的小混混根本不值得叶天出手,但是二楼还有一个大老板在那儿看着呢,估计朱有志现在也到了,自己不站出来,终归是说不过去的。 “二叔,你打他们干嘛?” “……他们是野猪,笨。” “哦。”这一声哦,声音婉转,拐了足足有十八个调调。 “二叔。” “嗯?” “又有野猪来了。” 叶天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顿时倒吸一口冷气,可不是嘛,这群野猪来的猛啊! “叶经理,好久不见啊,别来无恙暗吧?”刘铮带着几个警察恰到好处的来都了这里,脸上挤出来的笑容让叶天感到一阵恶寒。 很显然,这次被警察阴了。不怪叶天不小心,谁知道警察会跟小混混联合在一起演戏呢! “铐起来!全部带走!”一声喝令,刘铮身后的几个警察纷纷上前掏出了手铐,走上前来。 “长官长官!这是干什么!误会,误会啊!”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如果说哪个行业的经理是最厉害的,很多人会有很多不同的答案,但是如果要问,哪个行业的经历是最全能的,那就非酒吧经理莫属了。 弓着身子,脸上挤出笑容,朱有志像八大胡同的老鸨一样来到了刘铮面前,叶天清楚地看到一个鼓鼓囊囊的信封被朱有志不动声色地放进了刘铮的衣服里,那一身代表着正义的衣服里。 “朱老板,你不要难为我啊,为了广大群众的生命安全着想,这……不好办啊。”刘铮面露难色,但那信封却仍然老老实实地躺在口袋里。 “嘿嘿,我懂,我懂,怎么能让刘长官为难呢。”一边舌忝着笑脸,一边回头看着身后的保安,“你,你,你,还有你,你,你,跟刘长官走一趟。” 被指到的人若无其事地站了出来,去警察局里喝茶对他们来说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了,又不是没有去过,掏点钱再保出来就好了。 “刘长官,您看……” 刘铮笑眯眯地摇了摇头,同时指着叶天道,“我要他。” 所有人都是一愣,这是找茬的啊。 “呔!野猪,看打!” 人们不能看清楚这个人的面孔,但是人们可以看到在半空中划过的那道影子,那个侧踢的影子,那个只能在成龙、李连杰电影里才能看到的空中侧踢,而且他飞的那么高,在所有人的头顶飘过,落点处恰好是刘铮的胸膛。 “哗啦啦!”刘铮直接被踹翻在地,顺势滑出去,一路上连滚带翻撞倒了不少的桌子椅子,玻璃撞碎的声音不绝于耳,待那刘铮的身子稳了下来,已经再没有了动静,除了满身的酒水和玻璃渣子外,一副明晃晃的手铐刚好从空中落下来掉在了他头顶处。 叶天捂着眼睛,看那脸色,想哭。 “二叔,二叔?你怎么了?” “孩子,你……你闯大祸了啊!这可是警察!” “警察?警察是什么东西?” 听到这话,叶天委屈地哭了起来,还要抽搭着跟沈经纬解释,“警察……他……他不是东西。” ( 第二十七章 调教 第二十七章教 叶天再牛,也没牛到当众打警察而安然无恙的境界; 沈经纬再傻,看到叶天的脸色他也知道自己闯祸了。 叶天和沈经纬,一大一小,大模大样走进了警车,没人敢给他俩戴手铐,他们自问没有刘铮那么牛逼,就这样,这俩人被带进了警察局,而刘铮则被救护车连夜送进了医院,经诊断——轻微脑震荡加……肋骨断了三根,同时脖子月兑臼。 伤的人是刘铮,刘局长的公子,所以几乎不带审问的,俩人直接被投进了拘留所,等待提审。而笔录的内容也相当通俗易懂,只有姓名和性别两栏,其他的都是警察自己填的,谁知道他们写的是什么。 “二叔,这是什么地方?” 叶天左右看了看,都是一个接一个号子,“动物园。” “真的?有没有猴子?我想白猿了。”一听是动物园,沈经纬来了精神,看来真的是大山里出来的孩子啊。 “废什么话!快走!”两个看守所的民警一个在前,一个在后,在前面的民警拿出了钥匙,大概是快到了,而走在后面的则是一脸横肉,看来是专门训斥犯罪嫌疑人的。 一听撇撇嘴,没有再说话,模了模沈经纬的头,示意他不要害怕。 果然,随着“哗啦啦”的钥匙响,叶天他们的“动物园”到了。 “在这里要守规矩,别**给我挑事,凡事都忍着点儿,在这地方混混,出去了就知道珍惜了。进去!”叶天进去的时候,**上还挨了一脚,弄的叶天挺不乐意的。 叶天不乐意,还有比他更不乐意的。神更半夜被人吵醒,不骂娘就不错了,嘿,也不只是叶天运气好还是沈经纬是个吉祥物,这一屋子人都没睡呢。 看了看,正当中间的炕上坐着一个身材高大的人,看那体格,像一头牦牛。 “来了?”是那牦牛说的第一句话。 “来了。”这是叶天说的。都到了这份儿上了,啥都清楚了,刘铮这招狠啊,先是找人闹事,然后神兵天降主持正义,再然后将闹事者缉拿归案,结果在拘留所里因为大家斗殴被毒打一顿,命丧黄泉倒是说不准,但是一顿毒打是免不了的。心里捋顺了,叶天暗骂,这狗犊子不当混子当警察,真可惜这块材料了。 “话说在前头,有人出钱让我伺候你。你明白吗?” “我明白。” “嗯。明白就行。怎么着?是想蒙着麻袋还是直接上手?” “我有一个请求,不知道可不可以?” 那牦牛楞了楞,随即肩膀头子开始抖动了,那是笑的,“哈哈,还有请求?你说出来,我听听。” 叶天手往旁边一指,“能不能先揍他?” 这次不光是那牦牛了,连同两侧坐着的影子,肩膀都开始抖动了,都在笑,“这小子他妈的……哈哈……他妈的真够仗义!” “就他妈的这操性,活该被人揍!” 一会儿,笑完了,揍人行动正式开始。 看形势差不多了,叶天拍拍沈经纬的肩膀,用带有鼓励性的话语和眼神给他打气,“孩子,对付畜生,你比我在行。” “放心吧,二叔,打狗我最在行了!” 两个人你一眼我一语,弄的还挺煽情的。 “草你妈的!说谁是狗呢!揍他们!” “嘘,小点儿声,别让管教听见了。” “怕个屁!都大好招呼了,别弄出人命就成。” …… 话语声结束,开始用拳头说话了,局势几乎是一边倒,沈经纬拳法的路数精炼果决,很是老辣,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叶天看着,有点儿咏春的架子,但是步法又完全不同,叶天练过咏春,他知道咏春的步法很小,要不怎么被北方人士戏称为女人练的拳法呢。再看沈经纬的步法,大开大合,气吞万里如虎,再配合那精准狠的拳法,堪当所向披靡四个大字。 一套拳法耍下来,不过三分钟,除了正中央坐镇的那头牦牛,其余人都已经躺在地上了,大概是被沈经纬给卸了颌骨,所有的人都轻声哼哼着,没有一个在那说话叫骂的。倒是显得很和谐啊。 沈经纬来到那个正中央的人面前,摆了一个摊手,神情颇为严肃,“来吧,野猪。” 这小子满脑子都是野猪。 “你们很强,我觉得……” “咚!”一拳,那牦牛闭了嘴,直挺挺地躺了下去,像是冻僵的猴子。 “二叔,都打完了。” “嗯,打的不错,哦,对了,把他们的嘴都合上吧,”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正往大炕上走的叶天回头对那躺在地上的人说道,“都给我老实点儿啊,谁要是敢在这跟我喊,我掰的可就不是他的嘴了,我直接把他脑袋给拧下来!” 不得不说,沈经纬这小子别的本事没有,倒是跟叶天这人很合得来,叶天说什么他就照做什么。 “听见没有?笨蛋,说不出话就点头摇头嘛,比猪还笨。”直到那人点头,沈经纬“咔嚓”一声就把他下巴给安上了,一点头,一声“咔嚓”,倒是挺有节奏感的。 不一会儿,躺着的人都陆陆续续站了起来。 “谁让你们站起来的?”叶天早已经坐在了那大炕的中间,上面铺着凉席,比其他的床铺条件要好不少。拘留所怎么了?照样分等级。 听到叶天的话,众人一副苦脸,他们当然清楚,这里要换主子了,以前的主子是那个绰号大牛的大个子,三天两头就被逮进来,再仗着个子大力气大,心狠手辣,很快就混成了一个角儿,不过,这个时候众人才发现,跟这俩人比,那个傻大个简直就是一条狗了,“傻大个”的那个傻,真不是白加的。 像是演练好了一般,一帮子人齐刷刷靠着墙根儿站成了一排。 “怎么站的!看你们站的要队形没队形要精神没精神的!按大小个,给我重新……” “我草你妈!大半夜还让不让人睡觉!傻牛,看好你的人,别他妈整这些混蛋事儿!” 大概是动静太大了,惹得其他号子里的人不满,在那儿隔空叫骂呢。 “咳咳,好了,不管他,咱们继续,快站好。行了,别装了,傻牛是吧?赶紧给我滚起来,不然我也把你下巴给卸了。”叶天一脚把躺在炕上的大个子踹了起来。 “哥……哥,我有眼不识泰山,是我不上道,您……” “嗯,不错,接着说,说啊。”叶天微笑着看着他,满脸的期待。 看到这副笑脸,那傻牛却不说话了,这种人才是最狠的呢,笑面虎说的就是这种。 “不说了?我这人别的优点没有,就一个,很民主,大家都看出来了,对吧?” 靠墙跟战队的众人纷纷点头,却是不敢再说话,下巴刚安上,疼啊! “那行,既然没话了,那就……先战队吧,这不站好了嘛,从小到大,你这个头得……在最后边儿,马桶那儿,没意见吧?” 像是壮士赴死一般,傻牛毅然决然一脸悲壮地走了过去,总比脑袋被人摘了好吧。 看着这一群队形良好的落难同胞,叶天心里很是不落忍,十分痛心,“诸位,都别站着了,甭管怎么说,既然进了一个号子,咱就是一家人了,也是老天爷给咱的缘分,虽然之前有些误会,但那也是受到奸人挑拨,不能因为他而伤了咱们的兄弟和气是不?你们说呢?” 声音和善,面容……虽然没开灯,但映着窗户的月光看去,嘴角上扬,估计也是笑脸。 众人点点头,还是没人敢说话。 叶天一拍大腿,“这就对了嘛!既然是一家人,咱都别客气了,来来来,坐下说话!站着怪累的。”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有这么好的事儿? “我二叔说让你们坐就坐,看什么看?脖子也该修了是吧?”沈经纬眼珠子一蹬,两个距离他最近的人扑通一声,一**坐在了地上。 其余人都没有坐,只是慢吞吞地磨蹭着,既然有了坐下的,那就先观察观察再说。 “两位,地上舒服吗?” 那俩人不说话,但也明显感受到了一股不对劲的味道,想站起来,却被沈经纬一手一个按在地上站不起来。 “明明有椅子,干嘛非要坐地上啊。来来来,别客气,都坐椅子上。哎,经纬,放开他俩,让他俩先坐。” 沈经纬没有放开手,而是直接一提,两个人像小鸡一样,直接被拎了起来,那俩人何时受过这般待遇,脑袋里还晕乎着呢。 “哎哟,真舒服啊!这椅子真舒服!” 嘿!这里边儿还真的是什么人都有啊! 一个留着长发中分的驴脸男子此刻正半蹲着身子,屈膝坐在“椅子”上,一脸的享受,叶天乐了,问道,“这椅子舒服不?” 中分驴脸男子忙道,“舒服舒服,真舒服。” 原来是这样!所有人立即开窍,包括那俩脑袋还在晕眩当中的人,也都效仿,顿时,一排男子像蹲在马桶上拉屎一样,坐了下来,虽然身体很吃力,但是脸上谁够不敢有半分的不乐意,陶醉其中,不能自拔。 沈经纬也愣在那儿,敢情还有这种玩儿法。 “傻牛。” “哎。”这一声说话,就泄了气,亏得傻牛下盘比较稳,打了一个趔趄稳住了身体,继续坐在椅子上。 “问你个事呗?”叶天盘着腿,像地主老财一样,“你刚才说有人让你伺候我,那人是谁啊?” 傻牛不说话。不能说啊,说了的话,你不整死我,那人就得整死我啊! “你不用害怕,放心大胆地说,我保证,没人敢整你。” 屁话,你能保证个球!“大哥,我刚才就是想教训教训你,没有谁让我伺候你。” “哦,是这样啊,我说嘛,我这人一向老实本分,怎么可能会有人跟我过不去呢。” “就是就是,大哥一看就是老实人。” “哎哟,这椅子还是老板椅呢,呵!还是犀牛皮的,赶紧靠上去试试感觉,肯定特舒服!”像是发现了什么好东西,叶天惊喜地大喊一声。 我草!众人心里纷纷怒骂。见过整人的,还他妈的没见过这么损的! “怎么着,我二叔的话是没听见怎么着?靠在椅背上!现在!靠!”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还是把目光放在了刚才发明悬空座椅的那个中分驴脸的男子身上。 “老胡,你倒是想个办法啊。” “就是,你鬼点子不是挺多的嘛,赶紧给老子整个椅背出来。” “我……我他妈的上哪儿跟你们整椅背去!” 叶天一拍大腿,震怒,“反了你们了,这么好的椅子为什么不坐?不知道节俭光荣浪费可耻吗!你们知道现在华夏有多少人还在饥饿线上挣扎吗!看看你们,啊!奢侈啊!看看这张椅子,钛合金打造,合金轮圈,天然犀牛皮制作,透气防潮不伤身,意大利纯手工制作,全球典藏限量版,普通人有钱都买不到啊!椅背上还有可以按摩的滚珠,滚珠都是采用24k纯金打造啊!哎呀,作孽啊!”叶天痛苦地用手遮住了半边脸,不忍再看下去。 流泪的不是叶天,是傻牛,大概是被叶天感动了,傻牛啜泣道,“大哥,不要再说了,我说,我说还不成嘛!!!” 指示傻牛的人,叶天不认识,但可以慢慢查嘛。折腾够了,叶天以“姿色尤甚,魅惑众生”为由,将众人打入冷宫——十几个人围着马桶跪了一宿。 沈经纬凑过来,问道,“二叔,这叫什么?” 叶天撇撇嘴,“这叫……教!” ( 第二十八章 招人 第二十八章招人 如果再让叶天选择一次,他还是会在那天毫不犹豫地选择将场景再现,然后去双虹桥跟公孙老头儿决一死战。麻烦当然少不了,毕竟是市公安局的局长少爷,但同时叶天也想了很多次,但感觉还是只能选择同样的方法。 沈经纬趴在叶天的大腿上睡着了,而叶天则横着身子睡了本来睡五个人的大通铺,虽比不了空调房,但是比之在厕所旁蹲冷宫的“妖妃”们则是要好上许多了。 周冲,我记住了。叶天默默在心里默念了一遍那个嘱咐傻牛要伺候自己的人的名字,后闭上了眼睛。 一夜,在拘留所里过去了。 “起来起来,都干什么的!” 清晨,在拘留所警察的召唤声中,所有人的都醒了,当然,起床的只有叶天两个人,就他俩在床上呢。 瞅了瞅炕上的叶天,又瞅了瞅蹲在角落里的人,看着十几个人不敢吭声,警察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发生什么事了。“那个……那个谁,胡**,你家里来人了,出来一下。” 应着那声音,站起来的是那个留着中分,一张驴脸拉的老长的人,形容猥琐到极致。叶天认得他,就是那个给其他人做表率作用第一个坐椅子的。 原来他叫胡**。叶天看着他走出去,同时心里也在琢磨,这家伙也算是胸中有城府的了,怎么就混这里边儿来了。 “二叔,你在看啥?”沈经纬其实早就醒了,这小子一天睡三个小时就足足的了。 “能看啥,琢磨呗。有人要算计你二叔了。” “谁?” “警察。” “那怕啥!我给你揍他们!” 叶天无语,扭头看着沈经纬那副清澈的眸子,不看不要紧,一看他,叶天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拐卖儿童犯罪的大坏蛋。 “算了,跟你说了也不懂。哎,那个谁,你过来。”叶天指着傻牛说道。 正在守着马桶闻着屎香的傻牛看到叶天指着自己,心里虽然叫苦,还是点头哈腰地走了过去,“大哥,您有什么吩咐?” “坐下。” 傻牛一愣,随即哭着脸顿了下来,一边蹲,一边哭,“哥,我叫您爷!您就饶了我吧,不成,您还是我打回冷宫去吧。” 看他这副样子,叶天才醒悟过来,“谁让你蹲着了,我是让你过来坐,坐这儿。” “爷,咱……咱不玩儿了成不……” “二叔让你坐就坐,废什么话!”现在的沈经纬哪里还有一点儿大山里孩子的模样,活月兑月兑一副爪牙相。 “哎哎哎!我坐我坐!”慌不迭地上了炕,俩腿耷拉着,**也就是挨着那么一点儿,估计比蹲着都难受,“爷,您这是……” 叶天盘着腿,抖了抖袖子上的蓖麻,那是在凉席上沾的,他还在心疼他这身西服呢,“我问你,那个胡**是怎么回事?” “他?爷,不瞒您说,这整个拘留所,我是老人了,三天两头就被扔进来,可是我每次进来,那老家伙都在。” “就没人保他出去?” “没有,屁都没有!我估模着,这老家伙肯定是故意来这里的。” “怎么说?” “混饭吃呗。进来一次,待半个月,然后放出去,再进来。这号人我见多了,要么是懒,要么就是上了年纪的那种……怎么着,爷?看他……别扭?” 叶天皱了皱眉,不打架能憋死你啊!“那你知不知道他什么来头?” “来头?他能有什么来……” “怎么了?说啊。”看到傻牛突然停了下来,叶天急忙问道。 “爷,你等等,让我想想,”傻牛伸出手,示意叶天不要催促,“好像,是有一个关于他的说法。” 叶天眼睛一亮,“说说。” “爷,我这也是听上次那个前辈说的,我要是说错了,你可别让我……坐老板椅了。” 叶天挥挥手不耐烦地说道,“废话少说,什么前辈?” “这是里边的说法,先进来的都是前辈,所以……不不不,您是前辈您是前辈。”沈经纬那吃人的模样真是把傻牛吓得够呛。 “行了,赶紧说吧,那人是个什么来路。” “哎,”答应了一声,傻牛这才开始说,“前些日子,进来一个仙风道骨的老爷子,那些警察说是街头算命行骗,可我不信,那些笨蛋懂个屁,就老头那气质,绝对是高手才有的风范,所以我就在这里多照顾了一下他,当时,胡**也在,俩人聊的挺投缘的,后来有一次私下里聊天的时候……其实,也不算是聊天,人家什么级别,人家是老神仙,我就是茅坑里的一块石头……” “少扯淡!说他,你是个什么东西干我蛋事。”叶天一瞪眼也把他吓的不轻。 “是是是,反正吧,人家就跟我说了,那个人在江湖上是个有名声的人,有个‘七窍玲珑心’的外号,不过说起来有些缺德,专门挖人家的祖坟……” —————————————— “怎么回事?碰到硬茬子了?” “是啊,那小子身手老厉害了,我们十几个人一起上,他……他就,这么着,嘿嘿哈希,嘿哈嘿,手一掰,然后脚这么着一踢……” “行了行了,你跟我比划个蛋!” 楼道的尽头,是胡**和那个开门的警察。 “嘿嘿,长官。”胡**在俩手在裤裆里搓来搓去,一脸无耻的笑容。 “怎么,想抽?”那警察拿着嘴里叼着的烟在胡**面前晃了晃。 胡**不好意思地笑了,“嘿嘿,憋的时间太长了,您抽完了,给我个烟**就成。” “胡**,你还真不愧叫胡**。滚蛋!事儿办不成还想跟我这蹭烟抽,滚滚滚!回去!” 警察一脚踹在了胡**的**上,让他打了一个趔趄,又使劲抽了一口,把还剩一半的烟扔在了地上,一脚踩过去,踩的稀巴烂。 龟孙子,驴操的!公安厅张见了小爷还要跟我递上一支烟呢,你算个蛋子! 胡**心疼地看着那被踩的稀碎的烟卷,心里一阵怒骂。 “哟,**,你家里人来了没有啊?不会是找错了吧?” “哈哈,是哪个姘头来要债的吧?” “放屁!是老子的家人来保老子出去的,你们懂个屁!哎哟!长官您轻点儿下脚哎!”胡**一脸愤愤不平地骂道,不料却被身后的警察一脚踹了个趔趄,险些岔气。又惹来一顿好笑。 “笑个屁啊笑!笑话老子,你们还不是在这蹲着?草!”胡**找了个地儿刚想坐下,却看见了叶天的笑容。 胡**蹲在半空中的身子就这么僵住了,左右瞅了瞅,也没人啊。再看那叶天,还在朝着自己笑,同时还挥了挥手。 得,这是召唤自己呢。 胡**心里就琢磨,这小子什么来头,还惹得警察特殊照顾,这一连串下来,那人要花不少钱吧。再看他身旁的那个狼崽子,看上去也就那么十三四岁,怎么就他妈的下手就那么狠呢。草!下巴还疼呢。 看了看傻牛,也没看出什么,胡**腆着笑脸走了过去,“嘿嘿,爷,您有什么吩咐?” “不敢当。让三万座坟冢颤抖的胡小叶才是爷啊!”叶天眯着眼看着这个一脸奸相的胡**,似是看透了这人一般。 胡**身子在这一瞬间怔了一怔,却是笑出来了声,还是那副无耻的笑容,“嘿嘿,爷,您说笑了不是,谁都知道我胡**也就有点儿扒窗户偷看娘们儿**的本事,哪里来的什么颤抖啊。” “得了吧,胡爷,您出来混的时候我们这些小辈还在家里穿**呢。怎么?跟小辈儿都玩儿躲猫猫的游戏来了?据说,那八百里始皇陵都都有您一份功劳。”叶天笑眯眯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敢打赌,你是猜的。”胡**脸色一正,虽然嘴角也带着笑,但是那笑容的味道很是值得玩味。 叶天点点头,看了一下四周,说道,“我有个朋友曾经跟我提起过你,说你是个角儿,有颗‘七巧玲珑心’,如果不是干上了挖人祖坟这一行当,不说是成为一代英豪,起码这江湖上也得有你一段豪情历史。昨天晚上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我也没想到是你,到今天早上,你起身出去的时候,呵!那利索劲儿,啧啧,不简单哪。这一问,还真就问出来了。” 昨天晚上坐老板椅坐的时间不短,连傻牛那大个子走路都打哆嗦,这个都快六十的人了,腿脚还那么利索,不是有鬼才怪。 “嗯,不错,一代更比一代强啊!能坐不?”胡**指了指那大炕,问道。 “经纬,跟胡爷腾个地儿。” 沈经纬立刻站起身,给胡**腾出了一大块儿地,躺着睡觉都富余。 “经纬,经天纬地之大才,如果早十年让我遇见你,我肯定得出手扶你一把,只可惜,老了。”看着沈经纬,胡**喃喃自语,叹了一口气。 “来一口?” “哟呵,你小子能耐啊,这玩意儿都能带进来!” 叶天递给胡**一根烟,馋的旁边的那些人一个劲儿咽口水。 狠狠地嘬了一口,胡**像是看到了女人最白最女敕的**一般,眯着眼睛陶醉了在烟雾中。 “过来,吹烟。”叶天把沈经纬招呼过来,烟是好抽,可是一会儿万一这烟雾让人给看见了,闻见了,那就是麻烦事儿了。 两人抽着烟,却谁也不说话,沈经纬则在那儿挥舞着上衣把烟雾驱散出去,不说打人,光是这挥舞衣服也有几分气势,一个才十三岁的女圭女圭。 良久,那胡**才抽完了第一根烟,叶天赶紧递过去第二根,“续上?” 胡**摆摆手,“不了,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啊。这中华烟好抽是好抽,可是这孩子,我怕是……唉。” “不用你费心,这孩子一直是我带的。” “算了,我还不知道你什么意思?但是你现在不也是在这里边吗?虽说只有十五天的期限,可是我看你这样儿,估计也是惹到什么人了,搞不好就得上看守所。兄弟,等有一天我要真混不下去了,我肯定去找你,你是个人物,我看的出来,但是现在,我得再等等。”说完,胡**伸了一个懒腰,又蹲马桶旁边去了。 叶天第一次的招人行动,失败。 ( 第三十三章 风雨欲来 第三十三章风雨欲来 “叶天,你怎么认识这个王八蛋的?我可跟你说,虽然这小子在江湖上也闯出了一点儿名堂,可要真往里头说,这小子不是什么好鸟儿,挖人家祖坟可是损阴德的事儿,你招他进来,是福是祸可真说不准。”刘老爷子抽了一口大烟枪,看着房顶说道。 叶天坐在炕头上,手里夹着一根烟卷,“我觉得还成,真要说起来,他也算是个义贼了,听您老说的,他的那个师父是个人物,可活的依然清苦,您不也说那老头子也挺值得敬佩的吗?我觉得,这个胡小叶虽然不见得有他师父的遗风,但这么些年来终究也只混到蹭牢饭的地步,往根儿上说,他到底是没把那些从死人堆里刨出来的东西塞自己腰包里。” “唉,谁知道呢。反正是你的事,你看着来就行了,这个人,你愿意留就留下吧,一会儿我跟他说说,看他怎么个想法。真要是个墙头草,大不了我就替你给拔了。” “随你吧。这次叫他来只是想跟你说一下而已,没想到你俩还真有缘。哦,对了,上次那个坑有人跳进来吗?” 说到这里,刘老爷子才放下了他那大烟枪,“有,不过就一个,来了一下就走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走?不可能,肯定在哪个角落猫着呢,也算他们骨头硬,临死也不说话,白浪费了我那么多针。尸体怎么样了,上山的猎户不会发现吧?” “发现个屁,我用你给我药水往上一倒,连石头都给烧黑了,那尸体化成血水,我就用土盖上了。” “嗯。那也差不多了,留个信号接收器在那里,估计也得吊他们胃口,我倒要看看,他们来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叶天平静的眼神瞬间变的阴狠起来。 “行了,山上的事情有我盯着呢,你专心铺垫好你在城里的事情就行了,北平城就在旁边,你还是要小心点儿比较好,上次听你说的那个公孙牧羊,是个人物,他死了之后,估计想要找到比他更厉害的人,难!怕就怕他们搞些什么邪门歪道来对付你。你老刘叔,说到底也就是一个偶尔上山打打兔子的猎手,对付畜生还行,对付人,老胳膊老腿怕是帮不上你的忙了。”说话间,一股淡淡的哀愁从他语气里透露出来。 “叔,您能帮我这么多,已经足够了,这种事得让我们这些小辈来做。” 一老一小就这么坐着,谁也不说话,一直到太阳下山。 到最后,还是叶天先走的,胡**跟刘老头儿唠嗑唠了一宿,睡觉都是在地上打地铺睡的,睡地铺倒是不要紧,反正挖坟的时候也没少在地上睡觉,就是这个老头子的屋里总是会爬出一些虫子,弄的怪不舒服的。 ———————————— 另一方面,唐娇倩虽然是古月的妈妈,但是心里终归是不愿意让自己的女儿喜欢上一个酒吧保安的,就算是家里的老太爷表态要扶持他也不行。 “门当户对”这四个字在华夏的历史上虽比不上三纲五常、尊师重道等大道理,但也绝对是被沿袭传承了几千年的传统婚姻文化了,虽然被越来越多的人嗤之以鼻,但是在一环套一环的大家族生存法则里还是占据着重要的地位,在古家,古月就是这一环,至于这一环能扣住什么都直接关系着古家未来的进一步发展,虽然家有一位老爷子坐镇,但是谁都说不准老子百年之后的事情,所有人都得为自己做打算,唐娇倩也不例外。 当年唐家和古家的联姻是颇受人争议的,政治和军队的联姻是犯忌讳的,若不是唐娇倩自己坚持,说不定自己现在也就是哪个政治天平上用来博弈的棋子了,毕竟家里有个市委副书记,也是个不大不小的筹码。 这些道理,不是不能说,只是看着古月现在这个样子,即便是说出来她又怎么听的进去,即便是听进去了,只怕会更加义无反顾地去追求叶天了。年轻人,更加讲究爱情。 唐娇倩靠在长椅上,看着窗外老太爷那间还亮着灯的屋子,不禁叹了口气。 如果说男人疗伤的方式是喝酒睡觉的话,那么女人疗伤的方式则是逛街购物了。 第二天一大早,古月便打电话给了唐素,原因无他,购物血拼罢了,白天的夜总会是关门的,唐素倒是也乐得跟这个小丫头上街购物,忍着睡意,强打着精神起床化妆收拾好了在老地方跟她会和。 “哟,怎么眼睛红了?哭了?又被你妈训了?”一见面,正在喝咖啡的唐素看到古月眼睛红红的,忙问道。 “没什么,昨天晚上被蚊子给叮了。” “小妹妹,你家蚊子专门叮你的眼球啊?瞧你那俩兔子眼。” “你讨厌!”古月一挥手拨开唐素指过来的手,嘟着小嘴不说话。 唐素笑了两声,拉着她的手,“好了,不要再生气了,走吧,你不说今天要好好血拼一番的吗?我过些日子就要回家了,就当陪我最后一次了。” “回家?干嘛要回去?你的夜总会开的好好的,干嘛要回去受那些八婆的白眼?是不是你那个老爹又……也不应该啊,你们不早就划清界限了吗?” “哎呀,行了,你就不要问那么多了,就是回家看看爷爷而已。” 古月到底只是一个十九岁的女孩儿,没有读懂唐素眉间那一点忧愁,购物的欢乐很快就驱走了心头的不悦。 依照古月的要求,张厚土把距离保持在二十米的极限距离,这个距离,能够保证他在任何角度都能保护好古月。 新天地购物广场是怀州城最大也是最新的购物天堂,虽然比不上附院那些老牌购物场所历史悠久,但是胜在服务周到,这不是古董店,不用拼什么老字号。而唐素跟古月来到的地方就是这座七层的新天地购物广场,再往上的六层则是会展中心了,经常办一些商业展览或者古董拍卖什么的,古月对那些不感兴趣,俩人直接杀到了购物区。 张厚土仰着头看了一眼这座楼,心里有些发苦,这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人多眼杂,保不齐就有什么意外发生。心里叫苦的同时,张厚土也越来越怀念以前跟着老爷子的时候,那时候要保证一个人的安全,直接关他禁闭就可以了,现在的人,要的是自由,特别是自家这位大小姐,生性野得很,经常以甩掉自己的保镖为乐趣,前两次因为自己跟着老爷子去了北平出差换了保镖,结果都跟丢了,若不是遇见了唐素跟叶天,恐怕后果不堪设想,从那以后,张厚土再不敢离开古月半步了。 因为是周末,所以购物的人很多,人群中也显得格外拥挤,张厚土眼尖,看到了一个小毛贼正在把手伸进古月的包包里,刀片已经夹在了手里,张厚土本想上前拦住,奈何人群堵住了去路,眼看那毛贼就要下手了,突然,“砰!”的一声枪响,那毛贼后心落了一个窟窿,当即扑倒在地。 “啊!” “啊!!!” 顿时,尖叫声、呼喊声混成一片,整个人群都已经乱作一团,张厚土在枪响的一瞬间飞身扑了过去将唐素和古月扑倒在了身下,很多人的脚步都已经踩踏在了他的背上,但他仍然强撑着身体,死死地护主了身下的两个人。 “张叔叔……”古月看着这个给她们腾出足够空间的人,眼睛里不禁噙满了泪花。 “小姐,别怕,老爷子很快就来。” 若光是这些踩踏的脚步,倒是也不算什么,枪林弹雨中过来的特种兵,被人踩几脚怕什么,张厚土担心的是有胆量在这里开枪的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会不会是一个神经偏执狂,听那枪声,是步枪子弹,一般人哪里来的步枪,除非…… “哒哒哒!” 混蛋!张厚土心里骂道,这他女乃女乃的是ak47步枪的声音! “所有人不许动!谁动谁死!” 唐素等人所在的楼层是四楼的首饰区,根本无路可逃,张厚土估计一楼也早已经被封锁了。 随着那一梭子子弹,人群很快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抱头蹲在那里,张厚土拉着两个人站起来往后推了推,蹲在人群的密集处,背后是一根大理石的珠子,这里相比较于装着贵重首饰的柜台区域要安全的多,与此同时,张厚土抱着头也在暗暗观察周遭的形势。目前能够看到的就是穿着黑衣服端着ak47的两个人站在那里,而楼上也有人拿着枪在源源不断地把人赶下来,不久,从四楼到六楼的三层都充满了人,顶层则是拿着狙击枪瞄准的人。 一共十个人,论武器和人手都有一个加强班了。而且这还是表面看到的,楼顶说不定也安排了人手,可是他们到底是想干嘛?张厚土有些想不明白了。 如果是劫财的话,凭着他们的人手和武器装备干啥不行,上这来干嘛?收集人体器官卖肾的?报仇?也不像啊,什么人还值得动用一只小队的力量。 如果这些人集中到一起的话,张厚土还有几分信心做掉他们,但现在他们分布太过分散,三层楼都有他们的人手,少一个就能发现。真他女乃女乃的不好办。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张厚土不禁有些懊恼,出了这么大的事,警察怎么还不来!但殊不知,另一个地方的人也在懊恼着。 爆炸案,而且还是银行爆炸案,华夏工商银行怀州分行,上次银行抢劫发生的那个地方,伤亡惨重,市公安局出动全部警力到场,由刘建德亲自担任这次的现场指挥。 凑巧的是,就在刘建德指挥大批警力和救护人员在现场指挥的时候,又接到了一个电话,那是关于新天地广场大批人质被扣押的事情,刘建德看着忙碌的现场,不禁一阵头疼。 怎么会这么巧! 当宋茜接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头却是一震,联想到自己以前的分析,忽然想到了一句诗:风雨欲来风满楼! ( 第三十四章 危机 第三十四章危机 相继传来的消息一条比一条危急,刚开始,刘建德以为派出一支刑警大队就可以了,但得知里面的人持有冲锋枪而且规模不小的时候,刘建德第一次慌了手脚,上次刚刚遭遇了银行抢劫案,这次又遭到了恐怖袭击,一个处理不好,自己这个局长的位置估计也就坐到头了。 只是就凭现在的警力怎么可能兼顾两方呢? “局长,爆炸的原因出来了?”正在现场头疼的刘建德看着技术员慌慌张张地赶过来。 “什么原因的爆炸?” “是tnt性质的烈性**,现场有明显的弹片残留,杀伤力巨大,但是具体是什么炸弹,样本已经送了回去,很快就能得出结果。” 刘建德一听,当即大怒,“很快?有多快?明天还是后天,还是下个越还是明年?我告诉你,一个小时之后我得不到结果,你们这技术科趁早解散吧!” 那技术员一听,赶紧低着脑袋走了,这个刘局长可不是那么好惹的,要说把技术部门解散那是不可能的,但是难保以后不会给自己小鞋穿,反正一个小时是不可能的,大不了到时候就派另外一个人来给他报告情况就行了。 “轰!”的一声,大地再次震动,停在外面的警车,包括几百米外的私家车的警报声都开始“嗡嗡”作响,声音刺耳。 “怎么回事!”顾不得擦掉脑袋上的碎玻璃渣子和尘土等脏物,刘建德疯了一般从地上爬起来吼道。 要知道,银行里面还有正在调查取证和解救伤员的医护人员,这一声爆炸,伤亡何止增加二十人!那可是活生生的人啊! “救……救人!快救人!”一个很被烧的焦黑的排爆人员此刻正艰难地从布满碎屑残渣的台阶上爬出来,伸着手呼救。看到这场景,医护人员急忙冲了过去,白色的担架上立刻被染成了一片漆黑。 “刘局长,不能再派人进去了,现在银行里面的炸弹明显已经是早前被人安放好的,匪徒的真正目的一定是其他地方!”正在手忙脚乱地指挥现场的刘建德突然看到宋茜冲了过来大声说道。 刘建德现在当然明白过来了,可是明白了又有什么用,根据电话里描述的情况,能够扣留如此大规模人质的行动相比匪徒的装备也是很精良,而且经过了周密的准备,比这更加严重的是,此时此刻根本就调配不出足够的警力来兼顾两头的状况,而且再加上刚才的爆炸伤亡人数,警力更是捉襟见肘。 “刘局,给我一队人,我亲自去!” 宋茜的话一下子刺激到了刘建德,“小宋,怎么着,?你以为你带着一个小队就能把所有的人都能救出来?伤害到了人质怎么办?激怒到了歹徒怎么办?像现场这样,歹徒炸楼怎么办?还有,你知不知道那里面都有谁?八楼的会展中心正在举行一场拍卖会,里面的人非富即贵,这个险,咱们冒不起。” 一连串的问号把宋茜问住了,虽然她也知道自己刚才的话说的有些不妥当了,但是她也想不到自己的局长会如此激烈地反对,骨子里的倔强让她不甘心就这样被拒绝,“局长,那难道我们就这样坐以待……” “你不要再说了,现在我们的任务就是尽最大力量确保不激怒歹徒,然后等待省厅的援助。好了,你去忙你的吧,注意安全。” 宋茜有话不能说,心里着实生气,转身气鼓鼓地离开了。 刘建德心里也着急,不过相对于宋茜担心百姓安危不同,他担心的是自己的一举一动不会把自己以后的仕途给断送了。不用宋茜提醒,他当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判断失误,他只想着收拾残局,却没有考虑到二次爆炸的可能,如果真如宋茜所说,歹徒的目的是别的地方,那么在这里安排的陷阱当然是越大越好。想到这里,刘建德不禁出了一身冷汗,随即传达命令下去——所有人原地待命!撤出五十米范围以外! 与此同时,新天地广场上发生的抢劫扣押人质事件已经传遍了怀州城,不光是怀州城,与此毗邻的天河市还有不到两小时火车车程的首都北平城也收到了消息,首都领导震怒——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在眼皮子底下劫人,明天是不是就到家门口来了! 电话一个接一个打来,每个电话里都是说出来吓死人的头衔,刘建德脑门上的冷汗也一直扑簌簌地往下落,有苦水不能外倒,更何况是面对惹不起的绝对上司。 这样下去不是个事,多年的官场经验告诉他,在一件事情上你可以没有业绩,但是你得去做,为的是你的态度。刘建德看了看四周,刑警队长刚才受伤了,派他去真的是有些勉强了,而且说实话,这个时候,真的还是宋茜最适合的,毕竟真要出了差错,最起码她上面还有一个省厅的老子罩着呢。只是他想的很好,再找的时候,却是已经不见了宋茜的身影。 此刻,广场上的那块挂在写字楼上三十平米的举行巨型屏幕上正播放着商场里面的情况,一群棕色皮肤留着大胡子的人正在那里拿着一张纸嘴里叽里呱啦的乱念一通,大概是怕别人听不懂,一个拿着沙漠飞鹰手枪的西装男子走到那镜头前,用汉语翻译了一遍,“我们是释迦摩尼佛祖派来拯救你们这群愚蠢的人类的,相信我们的人,我们会带你去天堂,不相信我们的……华夏人,不要试图扰乱我们的信号,玩意定时炸弹的频率给你们弄乱了,提前几个消失爆炸也怨不得我们。这就对了嘛,继续……” 叶天躲在远处的高楼里,默默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心里禁不住一阵亢奋,他女乃女乃的,老子找你们找到好辛苦! 我草!从他妈的哪儿弄来的这家伙! 顺着叶天的眼光看过去,十五层的顶楼上出现了十几个人,手里抬着的都是加特林六管转轮机枪,看那样子,显然是没有经过改进的比较原始的重型机枪,这种加特林机枪维持的还是原来的老样子,虽然可以达到每分钟3000发的射速,但是也有体积大重量大而且容易卡壳的情况,不过在这种地方,那种小毛病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这里又不是战场。 顶楼的四个角被三个人三挺机枪占据着,几乎等于天险了。而大屏幕上的情况则更加的触目惊心,一排人质已经被蒙上了眼睛,齐刷刷地跪在阳台上,膝盖下面就是落地窗被打碎后的玻璃渣子,看那穿着,应该是商场里的保安。 这个时候,画面里出现了那个穿西装说普通的人,“华夏政府听着,我们要的不多,只要尽快把我们的领袖卡瓦扎伊送回来,我们立刻就撤,而且不会伤害任何人,如果你们不同意的话,这里人的下场就是如此。” 画面又切换到了那一排跪着的保安,这个时候,上来了一群人,手里端着的武器杂乱无章,有ak,也有美**用m4步枪,甚至有人手里还拿着二战时期就早已经淘汰下来的汤普森冲锋枪,叶天估计这枪的子弹还是从ak的子弹削去一半弄成的。 “突突突!”一排跪着的保安齐刷刷地从窗台上掉了下去,喷薄而出的血液,白花花的脑浆,红与白的两种颜料在半空中描绘出了一副极具视觉冲击力的图画,有的人甚至在半空中就被火力凶猛的ak给打断了胳膊或者削去了半块脑袋。地上围观的人群一阵惊呼,纷纷向后撤退,而各个报社的记者则一窝蜂冲了上去。 “太他妈的狠了!血狼盟不愧是血狼盟啊!也不知道是从哪儿找来的人。” 听着叶天在那儿喃喃自语,身后的胡**潇洒地甩了一甩他那飘逸的头发,问道,“要不要出手救人?” “救人?我才没那么傻呢。放心吧,华夏政府对付一般的小毛贼还可以,对付这些人……难!” 胡**砸吧砸吧嘴,看样子有些为难,“小叶子,我刚才好像看见了两个人。” “两个人?什么人?”叶天在得到这里发生的事情之后,第一时间赶到了这个视野范围极佳,保密性良好的烂尾楼上,哪里会来什么人。 “我不是说这里,”胡**指着那大屏幕,大概也是不确定,遂拿起了望远镜,“呵!还真是!你自己看看。” 叶天拿过望远镜看过去,屏幕上除了拿枪的大胡子们,屏幕的边角上还有几张熟悉的面孔——古月,唐素,还有那个大块头。 傻眼了,真傻眼了!叶天怎么也不会想到那两个女人会出现在这个地方,按照她们的身份不应该是去专卖店吗?再者说了,她们身边那个大块头保镖是吃屎的吗,对危险的嗅觉就真的那么差吗! 越想越气,叶天真的想把这望远镜给扔地上砸碎了,却被胡**给抢了去,嘴里小声嘟囔着,“这是我花八十块钱买的呢,你给我钱我就让摔……” 叶天瞥了他一眼,心头的怒火却是停不下来,他不是什么善人,也不想做善人,他只想着在这里找出幕后黑手给兄弟们报了仇就行,但是越来越多的事情一再超出了他的掌控范围,他不得不去也必须去做了。 正在心里盘算着,一阵警车的鸣笛声传了过来,地上围观的群众让开了一条道路,十几辆警车的出警规模到底是少见,惹得记者又是一阵狂拍。而随后而来的则是救护车。 “退后退后!这里危险,退后!”警察下车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划定隔离带,一条黄色的带子被拉出来。 “哎!那边的记者,赶紧出去,危险!” 警察任何时候都不待见记者,成天拿着个破相机拍啊拍的,脸上还是一副主持正义的表情,似乎全天下就他一个人是对的,果然,看到警察这样问,那女记者蛮横地问道,“危险?你们还知道危险,你怎么知不知道刚才这里……” “记者小姐,请你出去,请不要干扰我们。” “干扰你们,我偏不出去,我就要把这里的正是情况反应出去,让他们看看,华夏的警察出警效率比蜗牛还慢!” “突突突!”楼顶上,加特林特有的如水柱一样的声音传来,地上的几辆还没有停稳的警车瞬间被打成了蜂窝煤,一辆警车被打中油箱瞬间爆炸,现场又是一片狼藉。 叶天无奈地摇摇头,转身离去。 ( 第三十五章 组枪 第三十五章组枪 宋茜私自离开了银行的爆炸现场,路上劫了一辆出租车直接赶到了现场,当她赶到的时候,警车刚刚被扫荡了一遍,她愤怒地拔出手枪准备射击的时候却被一只手给扣住了,回头一看,竟然是叶天。 “你……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在宋茜的记忆里,叶天应该还在拘留所里,虽然她也曾想求助她的那个老爸,但是最终还是放弃了,没想到这才两天时间,叶天居然已经出来了。 “算了,这个时候没时间回答你这个问题,我问你,你知不知道哪里有枪?” 宋茜方才还惊诧的表情在听到叶天的话之后,瞬间冷了下来,“你想干什么?” 胡**嘴角一撇,“英雄救美呗。” “滚蛋!赶紧找东西去!”虽然没有沈经纬的眼睛好使,但是这一瞪也让胡**吓了一跳,这叔侄俩也太像了。 看着胡**远去,宋茜虽然不知道他们是想干什么,但想到他刚才问的问题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事,“叶天,我警告你,我不管这里面是有你的什么红颜知己还是情妇新欢,都不许你自作主张,警察办事……” “现在是上午十点半,二十分钟前,这里发生了枪击命案,这就是警察办事的高效率,是吗?” 宋茜咬了咬嘴唇,她当然知道这二十分钟的时间已经足够发生很多事了,其中就包括那些持枪匪徒安然逃月兑。 “我跟你说过,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绝对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蛋,我不会做违法犯罪的事情,”说道这里,叶天的脸突然红了一下,“咳咳,这里面有我的朋友,我必须去救他们……” “救?你拿什么救?你凭什么救!你……” “够了!现在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只问你一句,你是相信我,还是相信你的这些兢兢业业、效率超高的人民公仆?嗯?” 双眼冷似冰,认真往里面看,仿佛置身于冰原之上。 宋茜看到这双眼睛,突然想起了那个在双虹桥上跟一个个功夫高超老头的以命搏命的人,虽然受过高等教育,但是她不得不承认,那一刻,她真的就觉得这个叶天真的像是从小说里走出来的无所不能的江湖大侠! 终于,宋茜偏过头去躲过了那双眼睛,“给,这是我的配枪……啊!” “拉倒吧!赶紧上车!找枪去!” 随着一声惊呼,宋茜被塞进了车里,叶天一踩油门,车子发狂般咆哮着冲了出去。 “你们局子里有没有精准度高一点儿的枪?”方向盘在叶天的双手之间疯狂地旋转,同时,还在向宋茜问着问题。 “你是说狙击枪?那是不可能动的,必须要局长的批文……” “批个蛋!他求我用我还不用呢!怎么走?左转还是右转?” “右!” 不愧是警察,比唐素强多了。看着宋茜在急速狂飙下仍然能保持镇定,叶天心里默默赞叹。 “我找好了狙击地点,但是还需要一把狙击步枪,别跟我说你们的85狙和88狙啊,那5.8毫米的子弹别说连一千五百米的距离都费劲,即使飞到了,连只兔子都打不死,根本就是废物!” 听着叶天在那儿说的像模像样,宋茜心头满是疑惑,“既然像你说的,所有的枪都满足不了你,那你这是要干什么?” “组枪。” “组枪?拿什么组?” “听说,当年中原四野部队曾经在怀州城丢下一部分装备,因此在这里修建了一个弹药库,后来的援朝战争和红小兵武斗都有家伙留在你们这儿,我就想去看看,有什么好货色没有?” “你疯了吧叶天!那可是战备物资,你要是敢动,那可是犯法的!” “扯淡的战备物资!就那点儿东西还不够塞牙缝呢,还战备,实话跟你说吧,我大伯当年就是管理这批物资的老人了,所以我对这里的情况比你要了解,你不用这么看我,你看不看我我都有个大伯。” 宋茜白了他一眼,听他接着说,“他们口中要的人是卡瓦扎伊是中东伊斯兰教的领袖,不过这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怎么干掉他们。那栋楼有十三层主楼,还有两层天台小屋,一共是十五层,十五层上有三座重机枪,不打掉他们,一切救援都是扯淡!还有,十五层高的楼虽然不是很难找,但是从角度和视野等综合因素考虑,两公里之内只有两座合适,一座是附近的烂尾楼,不过我估计现在已经被你们的狙击手给占领了,还有一座,就是一公里以外的那座在建的写字楼,有二十层楼,虽然高度是足够了,但是距离太远,有一千五百米,普通的枪根本就无法击中目标。” “我们有轻机枪,也可以……”话说到一半,宋茜闭嘴了,她也意识到说的话不合情理了。 “哦,对了,你最好提醒一下你们的武警部队,不要在那个狙击点射击超过三枪,不然,肯定被楼顶的重机枪火力覆盖然后被打成筛子的。” 随着一个漂亮的甩尾,车子稳稳地停了下来,下车的时候,宋茜看到不知谁的奥迪被刮出了一条印,看了看叶天,吐了吐舌头。 作为曾经战时的老兵工厂和弹药库,位于宾西路上尽头的仓库里很是冷清,马路上也尽是杂草,如果不是叶天领着宋茜来到这里,她还不知道传闻中的兵工厂真的就在这里。 生了锈的大铁门,除了门把手上有光亮之外,其余的地方简直已经锈透了,不过这大门破归破,但是门里面还有声音传来,仔细一听,人还不少。 “老杨,要我说,拿着迫击炮直接一发烟幕弹,然后冲进去解救人质,再来一发燃耗蛋,直接烧死这帮王八日的!” “屁的迫击炮,要我说,直接穿甲燃烧弹!” “穿个屁,几百口子人在那帮孙子手里呢,你敢穿!” “我不就是说说嘛……” 门外的叶天听到这里,也不禁笑了笑,听声音,这些人都已经上了年纪了,估计也是打过仗的老兵了,兴许事情就好办了。 门都不带敲的,叶天两人直接闯了进去,果然,五六个精神矍铄的老家伙正蹲在院子里看电视直播呢,电视上播放的就是大楼里的情况。 院子里的老家伙们一看这俩人都是一愣,随即又都看向了宋茜,因为这个女女圭女圭穿着警服呢。 也不管他们异样的目光,叶天直接走到了那老人面前,开门见山地说道,“极为老前辈,我需要一把狙击步枪,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一瞬间,所有的目光都转移到了叶天这个愣小子身上。 “臭小子,你说什么!” “前辈,我没时间给你们解释了,大楼里的恐怖分子计划很周密,而且无论是武装人员还是技术人员都不是一般人,大楼四面的防范工作做的滴水不漏,而且楼顶还有重机枪,硬拼不得,只能用狙击枪先敲掉楼顶的三个点才有机会,所以,我现在需要一把射程达到1.5公里的大口径狙击枪……” 确实如同叶天话里说的那样,他没有时间解释了,嘴里说着话便不请自来的去了挂着大锁的仓库门口,后面的老兵们看到这情况,赶紧跑了过去,一个穿着当年红军军装的老头儿从腰间哆哆嗦嗦地掏出了钥匙给叶天开门,一边嘴里还嘟囔着,“草他女乃女乃的加特林,老子当年打沈阳的时候,不少兄弟都折在那家伙手里了……” 内行听门道,几个人都是打过仗的老兵,当然能够听懂叶天嘴里说的那些话,华夏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狙击步枪,无论是当初模仿俄罗斯的79式狙击步,还是后来的85狙和89狙都是吹出来的名头,年轻人不知道,但是他们这些老兵当然清楚,这些安上一个光学瞄准镜就敢冒充狙击步枪的尴尬步枪究竟是什么,至于什么燕尾卡槽、三角瞄准什么的专业书本上的语言他们虽然不懂,但是他们也清楚如果真要让那些点六以下的子弹飞个1.5公里,那还不如重新回炉炼铁。 叶天很意外自己能够凭着单方面的陈述就让几个南征北战的老家伙给自己打开绿灯,这可是冒着犯罪的危险啊! 大概是看出了叶天的心理,一个刚把高射机枪的枪管卸下来的老兵拍了拍叶天的肩膀,“别担心,这些玩意儿说起来是什么战备物资,可不也是上阵杀敌的吗?刚才听你说的,知道你不简单,一代新人换旧人,小伙子,靠你了。给,你要的枪管,当年老毛子援助的,绝对没问题,黄油还在呢。” 这边的枪管好了,那边的几个在车床上忙活的老家伙也准备好了,一台类似于望远镜的基座呈现在面前,上面的枪膛还是从坦克车身上拆下来的,“小伙子,好了,不过,这家伙少说也得七八十斤,加上那根枪管,一百来斤了,你怎么拿过去啊?” “没事,我在工地上专门扛大包的。” 几个老兵会心地笑了,叶天说的当然是假话,不过这个时候谁还管那个。 “子弹怎么办?用高射机枪的可以吗?” 叶天估模着时间也差不多了,“管不了那么多了,本想留下弹壳和底火的,现在没时间了,凑和着用吧。”从油纸层八百多颗子弹当中,叶天反复挑了又挑,最后只拿了二十三颗子弹出来。 来不及多说,叶天一手拎着二十多斤的高射机枪的枪管,一手拎着坦克枪膛,像一尊钢铁机器一般走了出来,宋茜看到他的第一眼,只以为这是拍终结者呢。 “别愣着了,进去给我拿两把改锥和一把锉刀出来,我都腾不出手了。” 宋茜楞了一愣,随即又进到了仓库里。 ( 第三十六章 三枪 第三十六章三枪 一公里外的写字楼有二十层,叶天选择在了十七楼,高出目标五米左右,能够提供给子弹充足的应对风力和气流的空间。 “我草,你小子从哪儿弄来的这玩意儿,太……丑了!” “滚蛋!不帮忙就少说废话!真以为这十七层楼是好爬的!”本想着踢胡**一脚,却奈何手上的家伙碍事遂也就作罢了。 “咦,怎么来了个警察,小子,你还得到政?府的帮助了?” 胡**怎么看怎么不像个好人,宋茜也懒得搭理他,直接把装着改锥板子锉刀等工具的袋子扔在了地上,环抱着双手看着叶天在地上组装这把特大号而且特丑的狙击枪。 “我让你给我买的东西呢?” “这呢,”胡**转身从身后拿出一个袋子,小心翼翼地从放在地上,并一件一件地拿出来,“小叶子,这些玩意儿可是花了小爷我不少银子的,你可得……嘿嘿,怎么着也得意思意思。” “先看看东西再说。” 说着话,两个人像是分赃一般,把东西一件一件摆列在地上,叶天则一个一个地检查,不过,脸色看上去并不好看,“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些东西你都是从哪儿弄回来的?” 胡**一看他的脸色,有些慌张,“不……不是吧,那帮兔崽子应该不会诳我的啊,老子可是救过他们的命的!你别这么看我,你让我一个只会拿菜刀的人去给你弄这些名字都叫不上来的家伙,你觉得我能弄到什么好货色!” 叶天低着头一件一件地把那些瞄准镜、显示仪、卡槽、水平仪等等一系列专业而复杂的东西安装在了那件特大号狙击枪上,然后才说道,“这些东西都是好东西,跟你脖子上的望远镜一样的,虽然老是老了点儿,但都是一等一的好货色,军工出品,都是精品啊!” “草你娘的叶天,你吓死老子了!”骂完之后,又不禁得意洋洋,“这都是我从东北那嘎达一个墓地里搞出来的,据说是一个苏联老大哥的坟头,不过里边的东西你可就猜不到了,都是他妈的武器弹药啊,我估计那是一个用来掩人耳目的军火库,后来那帮小子就挑了点儿自己喜欢的东西拿走了,我就拿了这望远镜。真别说,这玩意儿偷看娘们儿洗澡真是一绝……” “咳咳!”叶天低着头不自然地咳嗽了一句,胡**这才注意到这里还有一个女警察,不过他也不在意,反正他脸皮厚,摇头晃脑看了两眼叶天手里的丑八怪,继而又蹲在地上乘凉去了。时值正午,这写字楼里暑气逼人。 “沙袋呢?” 胡**一起身,嘴角一抹奸笑,“买那玩意儿干啥?这不是现成的吗?” 叶天看着胡**小跑到隔壁,不久,背上扛着一包水泥走了出来,看他那龇牙咧嘴的模样,这水泥分量不轻。 “扑通!”地上扬起的灰尘吓的叶天赶紧把瞄准镜的盖子盖上了。 “够不够?不够我再给你搬一袋过来。” “够了够了!您歇着吧,胡爷!”叶天慌不迭地扶着胡**坐了下来,转身自己从那屋里搬出两袋水泥,轻轻地靠在了墙上。 叶天看着显示器上那还没有撕下来的标签,估计也是这家伙从军品店里顺出来的,虽然质量不怎么样,但是该有的东西还是能显现出来的,把电线连接上瞄准镜,显示器上显现出对面楼层里的情况。 “怎么,这就开打?”胡**一愣,赶紧把望远镜放到了鼻梁上,这家伙最爱凑热闹了。 “打个屁,风速、光谱都没测呢,过来,把这水泥倒出一半,然后把袋子放到我肩上。” 胡**照做,宋茜本想帮忙来着,可是看到胡**若隐若现的臀部又扭过了头。 把水泥披在肩膀上是为了减轻枪托的后坐力,不然这堪比巴雷特反狙击器材的组装枪绝对打烂自己的肩膀。 瞄准镜里出现了晃动的人影,叶天先把瞄准镜“归零”,然后才开始测量各种数据,同时各种数据也呈现在了眼前,叶天用红色的小砖块不停地在地板上写写画画,各种数据和符号看的胡**头疼,而宋茜则是颇为好奇,但奈何叶天的笔记太过潦草,虽然能够认出其中几个希腊字母,但是具体表达出来的意思她却终究是看不懂。 叶天的眼睛距离瞄准镜有四公分左右,这是一个能够看清目标的最佳距离,同时他也看到了一旁弯着身子的宋茜。 “那是测量到的数据,警校里应该不教这个的吧?” 宋茜摇摇头,“没有,不过电影里面经常能够看到。这还是头一次在现实中看到。” “你们不学是对的,你们用枪的机会本来就少,学了也没用,不过武警用的比较多,他们应该接触过这些,那些电影里的情节,你也别信多少,真要是信了,目标没倒下你就先嗝屁儿了。” 大概是测量好了,叶天的右手戛然而止,一大片红色的字迹摆列在了狙击枪的右边。 “怎么,要打了?” “不是真打,先试一枪,现在没时间教抢了,只能先打一发了。”说着话,叶天从兜里模出五颗子弹,摆在左手边,同时拿起了锉刀。 拿起第一颗子弹,叶天放在手里掂了掂,随后又立在手指肚上用右眼瞄了瞄,最后才用锉刀锉了锉弹头,只轻微锉了两下,不过随后就叹了口气,将子弹扔在了一旁。 “怎么了?”这次问话的是宋茜,刚才叶天虽然只是轻微的几个动作,但是那中视觉上的冲击力绝对是超级强悍的,这种情绪已经深深影响到了她。 “失手了。子弹的重心偏左,会影响它出枪膛时候的稳定性,膛线能够提供极高的转速,但可不能保证子弹的稳定性,这种稳定性只能由子弹自己掌握了。” “那你的意思是……” “刚才不该锉第二下的,操蛋!” 像是自言自语,叶天骂完,又拿起了第二颗子弹,仍然是相同的动作,掂重量,放在手指上感受重心,然后,再次拿起了锉刀,叶天脸色平静,语气也不咸不淡,“这可是第二颗了,对面可随时准备开火呢。也不知道军队的那些老头子还在犹豫什么,直接把军队拉过来比什么都好使。” 宋茜本想反驳他的话,但是看到那颗子弹,心里的情绪再次揪了起来。 “呼!”用锉刀锉了一下之后,叶天终究是没下第二刀,“搞定。” “咔嚓!铛!”子弹上膛的响声,清脆而带有节奏型,叶天眉头舒展,似乎极为享受。 把枪托紧紧地靠在了厚厚的水泥袋子上,叶天的呼吸渐渐变的有节奏起来,那是根据目标的呼吸而调整的节奏。 瞄准镜里的那个站在东北角的穿着宽松白袍子的人正端着机枪在那聊天,谁知道他在聊些什么。 叶天嘴里叨叨着,“你们说,他们是怎么混进来的,还带着武器,会不会有内应?” 胡**不说话,一脸严肃地端着望远镜等着看热闹,宋茜则是托着下巴开始思考这个问题,不过,不等她的思考得出结果,一声足以让大脑眩晕的巨响在耳边炸裂开来,墙壁上的白灰纷纷掉落,胡**被这响声一震,望远镜直接磕到了鼻梁上,捂着鼻子弯下了要。 “妈的,打偏了。该死。” “草你妈!你怎么没事!”胡**看着叶天还有心思在那儿自言自语,怒骂道。 “什么?你说什么?哦。”叶天反应过来,从耳朵里掏出两个棉塞,接着问道,“你们怎么了?” 宋茜、胡**:“……” 叶天正在打量第二颗子弹的时候,胡**重新端起了望远镜,“叶天,你这枪打的可不怎么样啊,三个人一个也没打到,还打在人家枪杆子上了,你这枪打的,啧啧,不该打哪儿就往哪儿打。” “闭嘴,老子又不是专业的狙击手,这还是我从我一哥们儿那偷学的。行了,刚才都说了,是试枪,别忘了,我打完这一枪把我肩膀上的水泥重新换掉。好了,赶紧把你耳朵堵上吧。” 胡**慌不迭地用衣服上的布条把耳朵塞上了,同时看着叶天肩膀上那已经被后坐力挤烂的水泥袋子,不禁一阵肉疼。 目标人物已经被惊扰了,三挺重机枪开始漫无目的地开火,幸亏附近的围观群众已经被疏散,不然造成的伤亡不可估量。 接下来的三枪至关重要,一枪干掉一个,1.5公里的距离,十倍的光学瞄准镜,比西红柿大不了多少的脑袋。 怎么打? 叶天眼睛眯着,仔细地盯着还在随着机枪的转动而转动的恐怖分子,等他停下来换子弹的时候,一颗子弹喷薄而出。 三秒钟,子弹在空中足足停留了三秒钟,然后贯穿了那颗西红柿,从瞄准镜里看到的只是一个家伙倒了下去,但是在他的同伴看来,那是一团红白相交的碎烂的肉泥。 “诶那个昂哦鞥!”随着一声听不懂的语言,顶楼的人全部趴在了地上,再也不肯露出头来。 “草,怎么没人了!”胡**透过望远镜一边看一边把准备好的水泥袋子铺在了叶天的肩膀上。 “砰!”又是一枪!吓了胡**一下跌坐在了地上。 14.6mm的大口径子弹裹挟着疾风,带着高达每秒2500转的转速打在了顶楼的围墙上,如果从半空中看,你会看到,打出去的子弹是一条弧线,然而,这条弧线的最终目标却是躲在墙壁之后的那颗脑袋。 又是一滩红白相间的碎泥烂在了地上。 顶楼上的人仿佛看穿了这个狙击手的意图,纷纷离开了重机枪附近,不过,这并不能月兑离死亡的命运,当最后一个人最终倒在了血泊中的时候,叶天终于舒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敌人的重火力终于被成功压制住,这就已经成功了一半了。 我草!叶天想要起身,不料已经月兑臼的右肩膀却是又把他摔在了地上。 ( 第四十一章 住大房子去 第四十一章住大房子去 跟上次一模一样的白光。 叶天领导的龙组小队常年在外执行任务,因为其刚烈顽强的作风和悍不畏死的战斗风格被世界广泛的雇佣军兵团称之为“来自神秘东方的神龙”,但就是这条神龙,去年却在中东的战场上被一个叫“血狼盟”的组织给伏击了,到目前为止,叶天只知道自己活了下来,而且醒来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跟这次一模一样的白光,笼罩自己的身上。 “白光,白光……哪里来的白光!”叶天猛地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他觉得自己真是笨的可以,怎么这么一点儿小事都不知道。 手腕! 叶天突然想到了自己在被爆炸的气浪推出时候的清净,那道白光是从手腕处发出来的。想到这里,叶天急忙伸出自己的右手,不想却惊动了抱着自己大腿睡着的唐素。 “你……你在干嘛?我们这是在哪里啊?”唐素揉了揉眼睛,天是黑的,她看不清自己伸出何方,只能借着月光看到叶天的脸庞。 该死!犀利咒骂了一声,但是想到这种事终究是不方便让外人知道,心里又平静了下来,千不该万不该当初救了你们俩。 调整好情绪,叶天躺在原地看着星空说道,“不知道,我也刚刚醒过来。不过,我们应该在很远很远的地方。” “为什么?” “亏你还是夜总会的总经理了呢。当时包围我们的是什么人?那可是货真价实的野战部队,你以为他们就是封锁那么简单吗?再者说了,咱们身边这位小妹妹是普通人吗?我估计以新天地大楼为中心的两公里内都已经被翻遍了。” “那你的意思是说……” “没错。我也不知道我们怎么就从十二楼跑到这里来了。”叶天看着低头思索的唐素,心里暗暗咂舌。我的总经理,你就没想过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吗?很遗憾,唐素还真没又问,直接坐到了另一边,把抱着叶天大腿的古月扶到了自己的怀里,看那样子生怕叶天吃了她似的。 叶天撇撇嘴,转过身不去理她,他的两只手缠绕在一起,他在琢磨自己究竟身在何方。 单纯的炮弹冲击力,撑死了也就是把一块一百多斤的人肉给扔出五六百米,不可能像子弹或者炮弹出膛一样越过一两公里,那是不可能的。再说那些军队的人,即使真的算是玩忽职守,在搜寻的时候粗枝大叶把自己漏掉了,但是依照古月的身份,最起码得搜寻三遍以上,难道这三次就真的都漏掉了,答案是否定的,军人天生敏锐性在第一时间就将这个猜想给否决了。 叶天重现躺在了地上,是柔软的草坪。草坪?叶天突然打了一个激灵。怀州市的地图早在他来到这里的第三天就背熟了,整个怀州市有草坪的地方一共不超过五个,而且还都是公园,但是抚模着身下的草坪,粗糙而且还有许多沙土,并不是公园里的那种花钱买来而起经常修剪的草坪,那么剩下的就是怀州市郊区的度假村了。 “唐……经理。”叶天还是不习惯直呼其名。 “嗯?” “你知不知道怀州市哪里有草坪?”叶天不确定自己的猜想是否正确,只得向唐素询问了。 不愧是夜总会的总经理,唐素在第一时间将手放在了身下的草坪上,“你的意思是说,这里是草地?” 叶天心里直骂,你又不是没长着眼睛! “是啊,你看,如果没错的话,这应该是一大片草坪。” 在叶天的示意下,果然,借着漫天星斗的的光,唐素看到从脚下延伸到远方的是一大片朦胧的黑色,那是绿色和夜色交汇产生的颜色。 “这种平整的草地不是野外长草的野地,但是像这种大面积的草坪我记得怀州市只有两个地方有,一个是市政?府的新建政?府大楼,还有一个就是郊区的别墅群外的高尔夫球场。是不是?” 唐素低头想了一下,顺手抚模感受了一下草地,然后点了点头,“没错,目前来说就是这两个地方了,而且市政?府的那片草坪因为遭到了群众举报已经拆除了,这个地方,就是郊区的高尔夫球场!” 叶天呼了一口气,知道是在哪里就好办了,好歹有了方向,至少也有了落脚的地方。 “不过,事情可能有些麻烦了。” 叶天一愣,“怎么了?” “你还记得林成吗?”唐素有些为难的说道,当初就是她把叶天卷到自己的事情中来的。 林成?叶天想了起来,“就是上次那个在包厢里跟我喝酒的那个?” 唐素点点头,“这里的别墅区都是他的。” 叶天听了,随之就笑了,“唐经理,上次我跟你说,你不了解男人,看来我是真的没有说错,你真的不了解男人。放心吧,包在我身上,我肯定让你们住豪华间的套房。” “别!我不去!” 看着唐素紧张的深情,叶天有些疑惑,“唐经理,你不会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吧?哦,你是怕他们为难你是吧?我都说了没事的,走吧走吧,放着便宜的大房子不住,太不值了!走咯,住房子去。”说话间,叶天拉过古月,把她放在了自己的背上,哼着小曲奔向了前方,后面则是光着脚的唐素,高跟鞋早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走了不长时间,前面就可以看见星星点点的灯光,是那种亮度极高的水晶灯,所以在老远的地方就能看到,看着那高高低低的灯光就可以大致判断那里别墅的情况了,绝对是三层以上的豪华型别墅。 士气大振的叶天刚想要往前走,不想却被唐素抓住了袖子,回头看,唐素面露难色,咬着嘴唇,这让叶天颇为奇怪,这可不像那个头脑精明遇事果断的总经理了,“怎么了?” “还是……不要去了,要不,你们去吧,我找个地方凑合一宿……” “开什么玩笑!你实话跟我说,里面是不是有你不想见的人,不只是一个林成那么简单吧?有你的……前夫?” “咳咳,”看到唐素杀人的眼光,叶天闭了嘴,不自然地咳嗽了两声,突然出手,搂住了唐素的肩膀,“走吧!姐们儿!有我呢,炸弹都炸不死你,还怕个球!” 刚开始还有些挣扎的唐素在听到这番话后突然有些无力的感觉,剩下的挣扎变的有些牵强起来,身体不由自主地跟着叶天走了过去。 叶天不知道的是,林成的别墅不光光是别墅而已,这里承接着从北平城里转移出来的斗狗场,就是那种狗咬狗一场下来有将近几百万堵住的斗狗比赛。在华夏,赌博是限制的,几百万的斗狗更是限制的。而林成这里从北平城转移出来的斗狗场颇具专业色彩,而且还听说是从国外请来的专业的管理人员进行管理,大半个华夏国都有名。 唐素担心的还不是这些,他忌惮的是那个男人,那个靠赌博来发泄自己**的男人,那个拼命把自己包裹起来的男人,最爱做的事情就是斗狗,谁知道他今天有没有在这里。 走近了,叶天扶了扶背上的古月,他身体并没有表面上的那么好,上次跟公孙牧羊打架,被拳风伤了肺腑还没有好透,在之前的狙击过程中,肩膀还月兑臼了一次,这次又受到炸弹的冲击波,旧伤加新伤,背上还背着一个肥嘟嘟的小妞儿,这份量,啧啧,叶天咬着牙总算到了别墅门口。 这他妈也算是别墅,连个保安都没有。 真想着,忽然一阵凶猛的狗吠,不,应该说是狗的咆哮。一座小山一般的物体飞速地移动过来。直到这个时候叶天才明白,为啥人家没有保安,就冲着这条呼啸的藏獒谁敢来! 唐素紧张地抓着叶天的胳膊,躲在他身后,“这是狗!” “废话,我还不知道这是狗!” 随着那组黑色的小山快速地移动过来,叶天慢慢地伸出脚来,等着大黑獒扑过来的时候,一脚踢了过去,“滚蛋!” “嗷呜!”显然是没有料到叶天的这一脚,大黑獒一个猝不及防被踢到了脖颈子,脑袋一歪摔在了地上,发出一声惨叫。 狗这玩意儿,跟人一样,都是欺软怕硬的东西,果然,从地上重新站起来的藏獒站在那里,只是狂吠,却丝毫不敢再上前。 “喂!你们是干什么的!” “唰!”几道强烈的光芒直刺过来,是那种军用的高亮度手电筒。 “我草,能不能不朝眼睛打灯。”叶天嘴里嘟囔了一句,同时避开了那刺眼的亮光,不能用手挡,手上还托着古月的**呢,“你好,我们是来找林成林少爷的。” 那人先是低头抚模了一下那只黑獒,正准备说话,却大惊,“特号,谁把你打成这样的!” 那狗像是能听懂人话似的,直接朝着叶天嚎了几声,声音凄厉无比,听着怪可怜的,让叶天听的恨不能马上杀了炖汤喝。 刺眼的亮光重新照到了叶天的脸上,“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不说了吗?是林少爷叫我们来的?” “不可能,少在这里忽悠人了,了,林少爷叫你们来的?那我问你,你们的狗呢。” 狗?什么狗?叶天愣在了原地。 “哼,这里是斗狗场,你连狗都没有怎么来斗狗?真以为随便一个人就能进来……” “我们是来赌狗的,又不是来斗狗的,带张金卡就够了,还要带什么狗吗?”唐素插了一句,化解了叶天的尴尬,话说回来,唐素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光顾着自己心里的忐忑,却忘记了跟叶天说这里是斗狗场了。 对面那手电筒的人那着手电上下扫了一遍,最后才说,“不像,到这里来的人都是开着大奔穿着西服的,穿成你这样的,都是我们老板直接请进去的。你,你们,不像。” “老董,我让你牵的狗呢?怎么这么慢!” 手电筒转过身去。 “草!跟你说多少遍了,别在晚上拿手电照人的眼睛。他们是……” “宋老板,他们把特号给打伤了。” 唐素低声在叶天耳边说道,“这是上次的那个宋子健,这里的幕后老板。” ( 第四十二章 帮忙 第四十二章帮忙 叶天姑且把这个牵狗的人称作管家。 宋子健看了看对面的人,大概是没有看清楚,遂拿过了管家手里的手电筒,人跟人的差别就是差那么一点儿,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儿差别,所以有人当了老板,有人当了老板的管家。 宋子健打手电是从人的脚开始,然后再一点儿一点儿地移上去,这样不会刺激人的眼睛,这就是跟那个管家的差别。 这一照倒是不要紧,当手电的光映出那两张脸庞的时候,宋子健才看清,这不是唐素吗?再一看,呵!这不是那个叫叶天的嘛!俩人怎么跑这来了? “哟,原来是唐总经理,怎么着,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了?”话里的语气虽然有些调侃,但也是没有什么恶意。 叶天扭了扭头,示意自己背上还有一个人,“子健兄,这里还有一个人呢,能否借一步说话?” 宋子健压低了手电,走了过去,“这是……” “是唐经理的表妹,跟家里怄气,喝多了玩儿离家出走,这不,我们追出来的时候就到这里来了。听唐经理说,林少爷在这,我们就过来了。你看……”叶天看了看背上的人,又看了看唐素。 宋子健明白了过来,敢情是过来找住处来了。心里不禁乐了,傻子才信他的话呢,唐素是出了名的倔驴脾气,她要肯拉下脸上这里的求住处,林成肯定当场送她一座五百万的别墅。也就这个厚脸皮的叶天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不过想到叶天好歹也是个人物,特别是经过上次一件事情之后,林成三人对叶天的印象也没有那么不堪了,至少,这个人是个爷们儿,最起码是对他们脾气的。 年轻人,骨子里还是崇尚英雄的。 宋子健笑了笑,“二位跟我来吧。” 叶天对着唐素眨了眨眼睛,眼神里满是得意,唐素白了他一眼,她到底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宋子健会对叶天这么客气。 “老板,这狗怕是不能再打了,脖颈子已经出血了。”那管家从后面追了上来,对宋子健说道,“那边催的急,临时又没有别的狗,这一场怕是要输了啊。” “输了就输了,赶明儿再赢回来不就行了。” “这次不一样,有个人要跟林少爷玩儿把大的,说是要赌这‘桃源’的产业,所以,我们不能输啊!” “嘶!”宋子健倒吸一口冷气,“谁这么大口气,到我们的地盘儿上叫嚣?” “听说是从京城里来的几个太子党,专门儿在全国范围找茬儿,专挑斗狗场,襄阳整个省的地下斗狗场都被他们挑翻了。” “有这么厉害?” 叶天向后退了退,这种事情说到底还是人家的商业机密,还是少打听为妙,帮不了忙也别给人家添乱。 “他们手里有几条纯种比特,听说是从英国运过来的。” “屁!一会儿再说,我马上回来。你先过去,就说十分钟后我就到。”吩咐完,宋子健回过头来示意叶天可以走了。 等到到达一座别墅前的时候,宋子健停了下来,“叶兄弟,天也不早了,你们就先休息吧。这里的东西都是全新的,可以放心使用,里面有电话,可以先给家里打一个报平安,另外你们也可以长按‘1’呼叫服务,会有服务生过来的。” “那就麻烦你了,子健兄。” “不客气。” 看着宋子健走远了,唐素对着叶天没好气地看了一眼,“你还真是不见外,一口一个子健兄的,不知道的人的还真以为你们的关系有多好呢。” 叶天直接进了屋,没有搭理她,又把她气得够呛。 进了屋,叶天把背上的古月放到了沙发上,模着她的手腕,片刻之后,点了点头,拉过沙发上的一件轻纱盖在了她的身上,“她没事,血脉有些虚弱,受到惊吓另外有些劳累,你给她熬点儿红糖水,哦,对了,别忘给她家里打电话报平安,估计再不支会一声的话,整个古家就要翻天了。” 看着叶天走向了门口,唐素不禁问道,“那你去哪儿?” “你别管我了。人家帮我们这么多,再不出手意思意思,那这个人情就真的不好还了。” 切!唐素向来对叶天的言论嗤之以鼻。意思意思?八成是向人家要吃的去了。 唐素猜的不错,但也仅仅只是猜对了一半,叶天要做的事情不只是讨杯酒喝那么简单,更重要的是,他要看看这里的斗狗到底是什么样的,尤为重要的是那几个北平城来的太子党。 北平城,真的是太敏感了。 模了模自己的手腕,叶天还是放弃了一窥究竟的打算,还是先办眼前的事情吧。 带着叶天进斗狗场的是那个管家,在去的路上,叶天也从这个管家嘴里了解到了一些情况。 怀州市的地下斗狗场是林成提供的场所然后从北平城一家严打的斗狗场那里转接过来的,无论是狗苗还是成年斗狗或是管理人员都锅端了过来,从根源上说,只是换了老板和地点。因为管理成效卓著,所以吸引了不少的人过来,这其中就有不少找茬的,而这里的镇场之宝就是被叶天一皮鞋踢伤的藏獒——特号。 “那种狗也算是斗狗?怎么着也得弄几条比特来啊!你还真以为藏獒天下无敌啊?” “我们家特号可不是你说的那种做肉狗的藏獒,那是真真正正从昂拉雪山里带过来的纯野生藏獒。”当说到“我们家特号”几个字的时候,叶天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嘴上没有说话,叶天心里则是十分不屑,从海拔那么高的地方下来,不得肺水肿才怪。 斗狗场是在地下,几座别墅合在一起的地底下。 “行了,我就在这吧。”叶天挑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便打发走了那个管家。 斗狗还在继续,叶天见的狗算是多的了,但是真正叫上名字的却没有多少,只有特别有名的几种犬种,比如,土狗。 斗狗场的确是更适合男人,虽然在这个血腥的地下场所里也能看到几个女人躺在大呼小叫的男人怀里,但是眼中除了偶尔的讨好之外,其他的都是厌恶的眼神。 隔着老远,叶天看到了正在跟宋子健说话的林成,大概是宋子健已经跟他说清楚了,所以在看到叶天之后,隔空举起来酒杯。叶天则笑着举着酒杯回应,看那副眉头紧锁的样子,应该是遇到了不小的难处。 场上一只杜高和一条牛头梗正在那里拼命撕咬着,身上的伤口也愈发多了起来,水泥台上到处都是鲜血,看情况,一时难分胜负。 叶天从水果盘里拿起了一串葡萄一边吃一边朝林成走过去,路上还看到一个用麻袋装钱的人,看那摞成小山的红花花,叶天心里狠狠地羡慕了一把,真他女乃女乃的有钱啊! “林少爷,好久不见。” “呵呵,叶兄弟,你也好久不见啊。” 如果只是隔着距离碰一杯酒,林成还觉得没什么,真到了近距离的见面的时候,他就觉得有些尴尬了。宋子健当初并没有跟叶天正面接触,所以态度多少有些放松,但是林成不一样,当初踩人家的时候他可是打头阵的,今天突兀地在这里碰面,有些措手不及的感觉。 “林少爷别误会,我只是好奇这斗狗是怎么个斗法,所以才过来看看的,另外,我也想感谢一下宋少爷的火中送炭之恩,看看我有没有能帮得上忙的地方。 “叶兄弟客气了,请坐。” 对叶天的话,林成并无感,帮忙?斗狗能帮的上什么忙?除非你有一条好狗,否则一切都是扯淡,总不能真就牵着狗过去,凭着自身的王八之气活生生把人家的狗吓跑。 “叶兄弟最近很忙吧?” 叶天看到林成扫了一眼自己的衣服,不禁有些汗颜,自己这身保安经理的西装算是报废了,浑身是土不算,右肩膀上还有灰色的水泥,和着汗水有的一句凝固了,实为狼狈。 “林老板,生意不错啊,斗狗准备的怎么样了?听说你们的藏獒受伤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那就不好了。”这时候,几个公子哥模样的人走了过来,气焰嚣张,目中无人,简直就是牛逼哄哄啊! 叶天看了第一眼,反感!再看第二眼,我草,这种货色也敢自称是太子党!生怕命长是吧,放到军营里,早就被人用板砖给拍死了! “秦少爷,既然我开的是斗狗场,场子里最不缺的就是狗,一条伤了还有另一条,一条死了,还有剩下的十条顶上。只要你敢来!” 林成的气势丝毫不输,而且看着那太子党,竟然没有从座位上起来,手里还摇晃着红酒,光是这份胆量,也不输于对方。 “话谁都会说,可做到的却没有几个,你有多少狗我不清楚,可是你有多少狗能够活下来,我却清楚的很,让我想想啊,上次在襄阳,好像是……一条不剩吧。哈哈哈,那狗肉,想想就让人流口水。哦,对了,你的桃源的地契最好快点儿准备好。我可没时间再等你。” “不用你操心,你还是把你的八千万准备好吧,我连账户都准备好了。” “好!够狂妄!我就喜欢狂妄……之后的惨败!” 看着几个人走远了,林成放下手里的酒杯,面色有些沉重。 “怎么了,林少爷,情况不乐观吗?”叶天凑过身子问道,“如果有什么能帮忙的地方尽管吩咐,我也是玩儿过狗的人,知道点儿门道。” 林成本来想拒绝的,不过想到叶天这个非人类的妖孽,心里不知怎么的还真就把他的话给听进去了,“叶兄弟,也玩儿过狗?” “玩儿过。当初我在高原上做生意的时候,也在藏区的牧场上养过几条藏獒,说起来,也不见得就比你们差多少。” ( 第四十三章 斗狗场 第四十三章斗狗场 都说心眼小的人活不长久,因为这世上帮他的人会越来越少。但叶天不是,虽说他心眼小,可是他也不愿欠人情。说到底,这次是宋子健帮了自己,转折到林成身上,也是一样的。人情这东西,能少欠就少欠,一旦欠了就赶紧还。 好借好还再借不难! 院子里的藏獒“特号”是林成花了大价钱从一位老师傅手里换来的,是纯种野生藏獒,在昂拉雪山上是跟野狼雪豹斗过的,不要说被人踹一脚,就是拿着枪对它开一枪它也照样扑过来。所以,叶天能够一脚把“特号”给踹的服服帖帖,那就是真本事了。 “林少爷,您这的斗狗是怎么个规矩?”看着周围还在大声吆喝加油的人们,叶天问道。 “规矩不多,谁的狗赢了,谁就把钱拿走。我这里只是提供一个平台,顾客可以自己带狗来,也可以在我这里挑狗,这样的话,狗场抽两成的利润,还有另一种,那是自己带狗过来跟狗场的狗斗,无论输赢,没有任何抽成,绝对公平。围观的顾客朋友也可以参与下注,赔率视情况而定,同样的,也没有任何抽成。” “还有一种规矩,那就是不死不休。赢了的一方不换狗,而是继续接受对方的挑战,但是至少需要连赢三局,然后赢得的资金翻十倍。三局之后,都是成倍的翻番,也就是说,赢了第四局,是原始赌注的二十倍,赢了第五局,是原始赌注的三十倍,以此类推,无限持续下去。虽然有些冒险,但是回报也是相当巨大的。” 叶天点了点头,怪不得,这些富商大贾们一个赛一个的精明,怎么会跑到这里来斗狗,看来也是瞅准了这里的声誉和公平。 突然,狗场中爆发出了一阵热烈的喝彩声,叶天定睛一看,原来是场中正在拼斗的杜高和牛头梗分出了胜负,虽然杜高体型上占了优势,但是在咬合力和耐力上真要比牛头梗差一个等次,最终缩在了角落里任对方撕咬,直到被主人给拉开。 “就像这样,赢了的除了自己的二十万还赢了对方的二十万,除去交给狗场的两成,一共就有三十二万,而他们,”林成指着附近狂呼的人,“拿走自己下的赌注所赢走的钱,我们没有一分的抽成。” “那你们这一晚上能够捞不少吧?” 林成笑笑没有说话,倒是旁边的宋子健说道,“说捞不少,倒是真的,但是落在自己口袋里的,还真没多少?” 叶天有些不解,“那是为什么?” 林、宋二人都是苦笑着摇了摇头,但是都没有说话。叶天也意识到自己问的问题有些唐突了,遂转移了话题,“林少爷,刚才来的那几个人是什么来路?四九城的?” 林成点点头,“豪门纨绔,来着不善!” 看他那严肃的脸色,叶天有些想笑,说人家纨绔,你不也是曾经追着唐素唐大经理不放吗? 大概是看穿了叶天的心思,宋子健若有所思地说道,“我们都只是一些小虾米,虽说在怀州城这地界儿,我们能横上三分,可若是真碰上了过江龙,我们也只能躲得远远的了。我们清楚自己的份量,差得远呢。都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那尽是一些闲的蛋疼的人在那儿胡说。再大的蛇头也终究不过是在地上的喁喁前行的小虫,怎么比得了人家飞龙在天。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才能活下去啊。” “算了,不说这些了,叶兄弟,你是玩儿狗高手,你看看他这条狗怎么样?”大概是想起了刚才的不愉快,林成指着场上的一条狗问道。 比特犬,世界上最凶悍的斗狗犬。叶天一眼就认了出来,当年去英国接受培训的时候,没少偷人家的狗吃。也亏得他们做的干净,没有留下把柄,不然还真得让华夏的军爷们从此在嘲笑声中过日子了。不过,虽然吃过狗肉,可是叶天还真不知道怎么鉴定一只斗狗的好坏,“嗯,不错,这条狗不容易对付。”说完,赶紧看林成的脸色。 听到叶天的话,林成脸上满是愁容,“是啊,据说就是这条狗真就把襄阳一个省的狗场都给关了。” “一个省?” “嗯,一个省。在上东省,有种狗叫细条,是血统悠久的狗种,在那儿有一位玩儿狗的老先生,手里有一条狗王,我半个月前派人去了一趟,结果那位老先生说让狗打架不是看狗的品种血统,而是看人。我以为这话是指责我没有亲自去,所以我就又亲自去了一趟,结果就把那条特号给带回来了,你知道那老先生怎么说吗?” 叶天想了一下,摇了摇头。 “那位老先生说,狗没有好坏之分,人才有。叶兄弟,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反正我没整明白。子健,第一场先模模他的底细,不着急。”说着话,林成转头对宋子健吩咐了一句。 “林少爷,这就是你跟那位过江龙的赌局吗?” “嗯。输了,我的桃源就是他的了。” “赢了呢?” “赢?赢了再说吧。怎么,你不信?”看到叶天有些惊讶的脸色,林成也耐心地说道,“这狗场虽然是我开的,里面的猫腻自然是有的,但是你得分什么人,像这小子,那种猫腻就玩儿不得,不然,你赢了条狗,但是就得输一个家。” “那就只能输了?” “想赢。但是很难。哦,对了,叶兄弟,你让我请的那位是什么人?”在落座的时候,叶天让林成安排人去下槐树把刘老爷子接过来,估模着时间,也差不多了。 叶天摆摆手,“林少爷,我叶天说话算话,咱俩也算是不打不相识,攀交情称兄弟的话我不说了,但是今天这场比赛我得给你拿下,不然,我心里也不安生。” “叶兄弟言重了。比赛开始了。” 看台上的两个人都各怀各的心事,眼睛却都是看着场子上的斗狗的状况。 ——————————— 下槐树村的刘老爷子是在晚上九点的时候被人接走的,来人说“是叶天叶少爷请您去的,特别交待让您带着大黑一起去。” 刘老爷子模了模后脑勺,这小子怎么又打我狗的注意了。 纳闷是纳闷,但是去还得去,当把大黑牵出来的时候,开车的司机吃了一惊,他原本以为大黑是老头子的孙子或者什么亲人呢,想不到竟然是条狗,也怪不得在临出门的时候,叶天特意交代开一辆空间大一些的车。两个人,一条狗,宽敞的suv立刻显得充实了。 透过后视镜,那司机看到大黑紧紧闭着嘴,没有出一丝声音,绿幽幽的眼光时不时闭上,看样子像是在打盹,但它身上的那些伤痕却给那原本油光滑亮的黑色的皮毛增添了不少的瑕疵。 “老师傅,您玩儿狗玩儿了不少日子了吧?” 刘老头儿跟那狗一样,也是闭着眼睛,说话也是闭着眼睛,“小伙子,狗也是有灵性的,怎么能说是玩儿呢?” “嘿嘿,瞧您说的,不就是一条狗吗?我们老板的狗我也见多了,说白了还不就是赚钱的工具。我估计,您这条,悬。太瘦了,虽然架子大,但是不够壮,我们老板有一条藏獒,那品相,据说是纯种野生的,能撕裂豹子,连它都打不赢的狗,把您这条拉过来,我……老爷子?老爷子?” 听不到后面有人说话,司机往后视镜里一瞅,可不是没有人说话嘛,一人一狗都在后面睡着了。 司机摇摇头,但是车子却开的更加平稳了。 这人心眼不赖,老爷子翻了一个侧身,同时大腿上的狗头也配合的动了动,一人一狗再次睡了过去。 等刘老头到了这里的时候,林成的那条土佐犬已经被咬的体无完肤了,在刚开始的时候,还能反咬两口,到了后期,简直就是单方面的屠杀,几乎也就是五分钟的时间,彻底败北,三局已经输了第一局。而那太子党没有换狗,依然是那条比特。 在场上牵狗的人都是专业的训犬人员,那些大老板们才不会去做这种危险的事情,而此时那条比特的主人正在对面看着叶天等人,看那意思,是要用一条狗挑翻整个狗场了。 “老板,叶……少爷请来的人已经到了。”那司机把刘老头儿安排在了后场,赶着过来跟林成说。 “林少爷,让我去吧,如果不成……” 林成一挥手,阻止叶天继续说下去,“我信你。” 真的假的,叶天不去管,这年月谁没有自己的心眼,就算是叶天自己帮的这个忙他心里也有自己的考虑,所以听到林成允许的话后便跟着那司机去了hou台,一路上,那司机也跟叶天叨叨了不少关于比特犬的各种特点,嘱咐叶天哪里该注意,哪里该小心,一直到了hou台还在那儿唠叨。 “你上还是我上?”见了面,刘老头揉了揉有些迷糊的眼睛,看着叶天问道。 叶天一愣,随即回道,“狗上。” 依照规矩,斗狗之前都要给狗洗身子,也许是那司机真不拿叶天当外人了,就接着跟他絮叨,“斗狗的猫腻就在这里,水里面放上药水,就能麻痹斗狗犬身体表层的痛觉神经,也就能起到的增强战斗力的作用,除非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不然没人用这招,要不……” “打住,我的狗,不用玩儿那些虚的,你就擎好吧。”叶天拍了一下大黑,大黑乖乖地就跟了上来,上场前,工作人员要牵狗,但被叶天拒绝了。这是允许的,工作人员的本意也是为客户服务的,既然人家要求自己牵,当然没问题。 就这样,叶天牵着大黑,上场了。 “我草!什么**玩意儿,这他妈也叫斗狗!” “从哪儿捡来的土狗!赶紧滚蛋!” “小子,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实在不行爷爷赏你一百块,买包耗子药吃了也比在这丢人强啊!” 如暴雨过后的池塘,癞蛤蟆乱叫! ( 第四十四章 咬人的狗不叫 第四十四章咬人的狗不叫 在这一刻,人更像狗。 叶天环顾四周,看到了高矮胖瘦美丑的各种人,也看到了不屑嘲笑破口大骂的各种情绪,在置身事外的时候,这些夸张的足以暴露人类内心最丑恶的一面全都展现了出来。 或许真的是有灵性一般,大黑跟叶天一样,不急不躁,蹲在原地,周围的嘈杂和喧嚣丝毫没有影响到它,那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倒是真的有几分狗王的神色。这是叶天在心里给它的评价。 任何动物都一样,都有情绪,最常见的就是害怕,叶天清楚自己身上的味道和气息,常年在刀身祸害之中挣扎的人身上的血气自然更为浓烈一些,像叶天这样手上沾满鲜血的透露出来的气息更是可怕,然而那天在山洞里叶天亲手弄死那个白胡子的时候,大黑没有夸张的嚎叫或者卷起尾巴,虽然那个时候有刘老爷子在身旁,但是也足以说明大黑不简单了。 那只比特还没有上来,但是看台上的那些太子党正在用一种玩味的眼神看着他,同时也打量着他的狗。 “龙少爷,你看他怎么样?”这是一个戴着金丝眼镜一身民国风扮相的年轻人,皮肤白皙,白面书生一般,而旁边坐着的那个龙少爷却是一个大胖子,穿着大花裤衩,上身披着一个白色的衬衫,看那汗涔涔的模样,像是街头的混子。 “人还是狗?” “还不都一样。” “哈哈哈,还是你嘴毒。我看嘛,有那么点儿意思。不过也拿不准,我家里那老头子老师跟我说什么大道理,我别的没记住,就记住了一句。” “什么?” “咬人的狗不叫。” “那你是说,这个人也有点儿意思了?” “算了,你别问我了,我看狗还行,看人……你得问豹子。” “问他?谁知道他跑哪儿去了,估计又在调戏良家妇女吧。” 说到这里的时候,那个白面书生顿了顿,又道,“小龙,你不会真打算让这个家伙进来吧?” 那龙胖子看了一眼他说的那人,不屑地说道,“就他?屁都不是,连狗都不如。品洁妹妹说了,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这家伙做事太绝,迟早让人砍死。” 等到那条比特上来的时候,身上的伤口已经被处理的差不多了,由于比特犬在兴奋时候产生的肾上腺素会抵消大部分的痛觉,所以这种犬的耐性和持久力都是一等一的,也正因为如此,比特犬也是天生的斗犬。 比特对土狗。 太子党对叶天。 大黑猛地睁开眼睛,黑亮的眼珠似是要射出利箭来,直勾勾地盯着比特看,蹲着的身子也站立起来,守护在叶天身边。而那只比特,出人意料,竟然没有丝毫动弹。 “嚯嚯嚯,去去,咬它!”比特身旁那人拿着一根棍子在不停地怂恿着比特上前却撕咬,但是那条号称战无不胜的斗狗却是一步都不敢上前。 直到这个时候,斗狗场里的气氛开始逐渐变的诡异起来,周围的聒噪声渐渐平息了下去,因为人们发现无论是怎样起哄,两只狗丝毫没有开打的迹象,特别是那只据说单挑一个省份的纯种比特犬竟然还在往后退。 “吼!”狗叫了,但不是像普通的“汪汪汪”的叫声,而是吼声,那种只有在大山里才能吼出来的叫声。 “我草!怎么回事!” “这他娘的什么破狗,人家一叫唤就给吓破了胆!直接杀了涮锅子去吧!” “五十万!老子赔了五十万!” …… 随着周围人的一声声惨叫,场上的斗狗也逐渐见了分晓,叶天的大黑仅凭着一声吼叫就彻底击溃了那只比特的心理防线,不战而屈人之兵。 狗中也是有分类的,如果说那只比特是混子流氓的话,那大黑就是杀人放火的江洋大盗,这只跟着刘老头儿在大山里跟狼斗跟狐狸斗的土狗终究是凭着身上的气势击溃了那只比特。 一座桃源,输在了一条狗的身上。 第三场比赛没有再继续进行下去,根据林成的说法,那几个从北平城来的人看到比特在往后退的时候就已经动身走了,甚至连狗都没带走,那只给他们争脸的狗就这样被他们抛弃了。 “叶兄弟,我得感谢你啊!要不是你,我这做斗狗场今天就要丢大人了!”收拾利索之后的叶天被林成来了一个熊抱,看得出,林成是真心激动。 宋子健在一旁也是笑意盈盈,他当然高兴,虽然在看台上说了一番过江龙惹不起的感慨,可是说真的,谁甘心在自己的地盘上被人踩,所以对叶天的感激,不比林成少。 “咳咳,林少爷,你要是再不放开我,我可真就要窒息死亡了。”叶天夸张地咳了两声,这才使得林成放开了手。 “林少爷,时候也不早了,我想着老爷子就不要送回去了,还得麻烦您……” “叶兄弟说话伤人了,老爷子一看就是世外高人,如果不嫌弃的话,今天晚上就住在我这里。”林成拍着胸脯说道。 经过这件事,宋子健庆幸当时没有把叶天等人拒之门外,不然今天的事情就真的难以预料了,失去桃源不说,怕是这座花费了巨大心血的斗狗场都要拱手送人了。“叶兄弟,不如我们出去喝一杯如何?” 叶天苦笑道,“两位就不要再麻烦了,如果搁平时,我肯定与两位一醉方休不醉不归,但是今天,我还有些事情要去做,所以……” 宋子健和林成同时哈哈大笑,林成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既然叶兄弟有美人作陪,我们两个自然不好打扰了,那我们就先告辞了,兄弟,两个女人,你要保重身体哟。” 看着两个人远去的背影,叶天搓了一把脸,让自己清醒过来,同时急急忙忙赶了过去,胡**的情况还不知道怎么样,虽然是个老油条子,但是在那种混乱的情况下,将军的孙女都被炸飞了,难保不会出什么差错。 回到别墅的时候,古月已经醒过来了,正在跟唐素聊天,看来两个人的精神状态还不错。 “打过电话了没有?”叶天问唐素,同时拿过古月的手给她把脉。 “打了,报了平安,本来一会儿就有人来接的,但是……” “但是我不同意,让他们都走了。”古月接过话茬,急忙说道。 叶天看了她一眼,放下了她的手,“你的身体没事。我劝你还是早点儿回家吧,你的家人肯定都急坏了,你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你的家人想想,你爷爷都那么大岁数了,不要老让家里人担心。” “哦,对了,唐经理,我有事要先出去一下,你们先睡吧。” “我也要去!”古月一把抱住了叶天的胳膊,死死不松手。 唐素看到叶天递过来的眼神,虽然不情愿但还是走了过去,劝着古月说道,“小月,听话,赶紧睡觉,养好精神,不然明天回到家你妈妈又要唠叨你了。” “不要!叶天哥哥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叶天无奈地翻了一个白眼,女人总是这么麻烦,要不是你,我也不会被炸弹给炸飞了。 “古大小姐,你能不能……” “我不我不我不我不我不我不我不我不我不……” 女人最锐利的武器除了眼泪就是那张嘴,特别是陷入无限循环模式的时候,更是让男人后悔生出两只耳朵。 耳朵不能割掉,最终只能妥协。 安顿好刘老爷子,叶天向那管家借了辆车,带着两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出了门,最终车子在叶天住的地方停了下来,沈经纬在屋子里面,但是胡**不在,这更加增添了叶天对他的担心。 “二叔,你看你,真不地道。” “我怎么了?” “你一个人还想给两个人降温,分我一个……哎哟!” 沈经纬话音未落,叶天一个巴掌掴在他的后脑勺上,“兔崽子,跟着胡**就不学好!改天就把你送学校去!” “二叔,学校是什么?” “学校是专门把人变傻的地方,等你变傻了,看胡**怎么踩和你!滚上车去!” 叶天看了看天上的星星,心里嘀咕了一下,那老小子不会跟她在一起吧。 “啊!” 叶天被这车里的一声尖叫给吓出了一身冷汗,街坊四邻的狗一下子全都叫了起来。 “好漂亮的小孩儿,好潮的发型哟!” “啊!不要……不要亲我!二叔,救……救我!” 这叫声让叶天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晚上十一点,都市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叶天开着suv游走在城市的大街小巷。 兴许是上天眷顾叶天的缘故,也许是胡**真的跟叶天有纠缠不清的关系,反正在街头乱逛的情况下,沈经纬这兔崽子眼尖,一眼就看准了正在烧烤摊上吃肉喝酒的胡**,同时也看到坐在他对面的那个短发美女。 “狗犊子胡**正跟那儿给人家降温呢,二叔二叔!你看见了没有!就在那儿呢!” 沈经纬挣月兑古月的魔爪,不顾发型的凌乱,纵身一跃从车窗里面跳了出去,直奔胡**,并一路大喊,“****!你怎么在这啊?我和二叔一直在找你啊!**!你怎么还喝啤酒呢?****!” 就这样,在沈经纬一路“****”的狂喊中,宋茜和胡**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叶天则环抱着胳膊抬头看天,告诉众人,我不认识他。 到底还是受伤了。胡**在给重机枪换子弹的时候,被一颗打在墙角的跳弹给击中了左胳膊的上臂,再向右偏一点儿,就是心脏了。 “我就说嘛,我胡爷怎么可能死在这个狗地方,我是谁啊!我可是……来,兄弟,喝一个!” 胡**冲着叶天端起酒杯,却好一会儿不见叶天反应,一抬头,笑了。叶天苦着脸和三个女人并排坐在对面,自己这边就是沈经纬一个人在胡吃海塞,看那可怜样儿,真让人心疼。 “你去不去厕所?”叶天突然抬头看着胡**说道。 胡**摇了摇头。 “二叔叫你去,你就去!哪儿那么多废话!” “是是是,我去我去!”胡**在拘留所里被沈经纬摘过下巴,所以他不怕叶天,就怕沈经纬。 “经纬,照顾好三位……姐姐,就你一个男人了,保护好女人,听到没有?” “好的二叔,三位嫂嫂的安全包在我身上了!” 三个女人同时一怒,叶天灰溜溜地拉着胡**跑到了一边,同时,心里禁不住直骂自己闲的蛋疼干嘛非要出来,躺在别墅里睡觉不是更好。 三个女人啊!想想都头疼! ( 第四十九章 回家 第四十九章回家 满打满算,叶天几乎已经在夜色酒吧里旷班旷了有一个月之久了,朱有志没有说什么,苟玄也没有说什么,但是他知道自己这么做不合适,所以也就准备安安心心上班,至少表面上得说的过去,可偏偏唐素那里还有一些事情要去处理,这下也只能去了。 酒吧的事情,叶天没有跟朱有志打招呼,而是直接交代了王强,暂时将保安经理这块的责任全都交付在了他的身上。 “天哥,你什么时候回来?” “说不准呢,可能三天两天,也可能十天半个月,反正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酒吧的事情就要麻烦你了。” “天哥客气了。” 看着在自己面前弯腰的王强,叶天一脸回味的笑容,曾几何时,这小子还在自己背后下过黑手呢。 一直到叶天离开的时候,王强还是在那里弯着腰,他心里明白,也许自己这辈子都无法跨进叶天的世界里了,但是对于仰慕的人来说,就这么真心地崇拜一次也是好的。 胡**到底还是贱骨头,灰溜溜地跑到了下槐树去找沈经纬了,这下不仅要接受刘老爷子的武德教育还要接受沈经纬的武术教育,怨不得别人,谁让他一门心思地想把自己一身本事教给沈经纬呢。 今天是七月十九号,也是唐素要走的日子。 唐素要走的事情是叶天那晚上听着她和古月聊天的时候说出来的,叶天觉得应该去松松她,而且在后视镜里,他无意中看到唐素递过来的眼神,虽然仅仅只有一瞬间她就躲开了,但是多年的对敌经验和心里学硕士的资历让他一眼就看出了唐素的心思,那就是她心里有话,而且是要对自己说的。 车子开到她公司下的时候,唐素刚巧要出门,还是那辆黑色的丰田,同时她也看到了刚从出租车上下来的叶天。 “找我的?”唐素看了看左右,没人,遂问道。 看着唐素的样子,叶天感觉有些又可气又好笑,太过聪明的人有时候就会弄巧成拙,唐素就是这样,她不知道自己早已经给叶天看穿了,此时的表现在叶天心里只有四个字,口是心非。 心非不重要,口上能说出来就行了,叶天歪了歪脑袋,“急不急,一起走走?” “我要出差一趟,所以……” “我上你的车,出城就下。” 唐素虽然脸上为难,但还是点了点头,自己这一走也许就真的不会回来了。 车子是唐素开的,叶天坐在副驾驶上拄着脑袋看着窗户外的天空上不时飞过去的小鸟们,还吹了两声口哨。 “你心情不错啊!” “还行吧,有吃的有喝的,还有钱赚,干嘛不开心。” “呵呵,还有美女陪着你,是吧。” 叶天回过头,上下扫了她一眼,然后又环顾四周,诧异*地问道,“美女?谁啊?” 气的唐素抽出手来要打,结果却被叶天躲开了,不过,这好像是车厢里最后的一次出现活跃气氛了,这一打之后,照旧,俩人陷入了沉默,直到唐素再次开口,“你那女朋友怎么样了?还好吗?” “女朋友?” “还装。宋队长啊,恭喜你啊,叶天同志,终于告别单身了,什么时候请我喝喜酒啊,我可听说了,人家宋队长可是警队里的楷模,而且家世也不错,这么好的女人,你可要好好珍惜了。” 叶天十分想不明白为什么外人就把自己跟宋茜弄成一对了,自己虽然是人间人爱花见花开帅的惊天动地酷的一塌糊涂的绝世好男人,但也不至于把自己跟一个冷冰冰的女警察撮合在一起吧。 “哟,我这一说,你不会就想人家了吧。行了,要不我就干脆把你直接送到警局门口算了,我也当一回好人,撮合一下你们。” 叶天连连摆手,“唐经理您别拿我取笑了,我就是一个小保安,平时躲她那身马甲就已经够我忙的了,平时也就是工作上的需要,不然我才不会跟她说话呢。” 要不说女人就是女人,叶天刚说完这话,唐素马上追问一句,“真的?”那紧张的神态,让叶天立刻断定这个女人是在这吃醋呢。 看到叶天那玩味的眼神和有些忍不住笑的嘴角,唐素也脸红了,不自然地咳了两声,就再也没说话,也就在这个时候,腰里的手机响了。 “喂,刘婶,怎么了?” 唐素在那里打着电话,叶天则在一旁看着她,有美女在身边,不看白不看。 “什么!”唐素一声惊呼,车子忽然踩了急刹车,叶天脑门磕在了车帮上,疼的龇牙咧嘴。 “好,我马上回去!” 挂掉电话,唐素愣在了原地,看样子是慌了手脚了。后面的喇叭声一浪高过一浪,叶天小心翼翼地提醒她,“唐经理?唐……” “叶天,你来开车,去天河,现在赶去机场以及来不及了!下午四点之前我必须赶到!” 这次不用叶天要求,唐素直接在狭小的车厢里跟他调换了位置,大概是觉察到了不对,叶天的小兄弟老老实实地待着,没有丝毫抬头的迹象。 “草你妈的,还开不开了!” “绿灯都过了!赶紧滚蛋!” 喇叭声夹杂着疯狂的叫骂,但是这叫骂声很快就随着黑色丰田的一声急响给震住了,那哪儿是车,分明就是装了氮气加速器的赛车啊,硬是在红灯的时候从车流中的空挡间冲了出去,虽然也有细小的划痕,但是那已经无所谓了。 虽然两个市紧挨着,但是按照平常的车速来说,八个小时的车程还是少不了的,叶天开车虽然快,但是看到唐素焦急的表情,他也不敢开的过快,情绪这东西,往往就被外在的事物所影响的,如果自己一下子开的太快,估计唐素当场得崩溃了。 什么事能把一个夜总会自力更生的总经理给逼成这样啊。 “唐经理,我们去哪儿?” 唐素看着一辆接一辆的车被甩到了后面,低头捏了捏鼻梁骨,“回家。” 回家?回家怎么发愁成这样?叶天看到她的脸上突然生出了方才没有过的疲惫神色。 “你家在哪儿?” 唐素揉了揉额头,“……白河小区三十六号。” 我草,官宦人家啊! 叶天再不多嘴,轻踩油门,车速渐渐地提了上去,不为别的,看唐素不时翻手机看时间的动作也知道是家里出了什么大事情。 家里能出什么大事,还不就是生老病死的事情。 天河市,距离首都最近的直辖市,也是最后一个成立的直辖市,全国的重工业地区,有着华夏心脏之称,当年的平津战役还不就是在这里打的,叶天对这里不感冒,虽然也曾经在作战室里对这个城市比划过如果遭到袭击该怎么办,该怎么操练,如何进行反击,但在得知这个城市在1973年的时候跟小日本缔结了一个类似于合作的什么东东的条约后,队里的弟兄们齐刷刷翻起了白眼,虽然在日后也在这里抓过特务什么的,但是对这座城市的感情就没有那么浓厚了。同样的,叶天对这里的感觉也不怎么样。特别是对这个白河小区的印象还是蛮深的,毕竟当时护送的手掌就是在那里交接的。 到达这里的时候,唐素靠在座位上已经睡着了,也难怪,隔了一个中午的长距离奔袭,不累才怪。照着车载gps,叶天准确地找到了目的地。 “唐经理,醒醒,醒醒。” 就这么轻声和着,唐素醒了过来,睁开眼,已然是门口管家的那副慈祥脸庞了。 “小姐,您回来了,家人都在等着您呢。” 来不及缓过神,唐素推开车门直奔院子里,却全然忘了身后还留在车子上的叶天。 黑色丰田车在那老管家异样的眼神之下缓缓驶入了后院的停车区,在那里,各种豪车已经停满了,叶天砸吧砸吧嘴,却是没有说话,谁知道这里生活的人是谁?百无聊赖之际,叶天靠在车里的座位上,看着头顶的那个忽悠着的小猫熊,鬼使神差般地伸出手碰了一下。 “哎,那个谁!就是你!过来,别在车里坐着了!快过来帮忙!” 一个穿着玫瑰红的旗袍女人尖着嗓子在院子里大声喊叫着,相貌倒还是称得上漂亮,只是那盘起来的发型还有那一脸的尖酸刻薄气息就让人感觉相当的不舒服。 踩着白色的皮鞋,那尖酸女人走到了叶天的车前,脸上挤出任谁都能看出假到无以复加的笑容,“帅哥,你是哪家的少爷啊?”说话之余还不忘用极其鄙视的眼光看了一下这辆黑色丰田。 叶天傻乎乎地摆摆手,“不不不,我是给人开车的,不是什么少爷。” “哦哦哦,我说呢,”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那请小哥你帮个忙怎么样啊?” 帮忙?找苦力呢吧!“那里不是还有人吗,不如我们几个一起吧。”叶天伸手指了指坐在奔驰、宝马和凯迪拉克里面的人说道,依然是那副傻乎乎的口吻和憨厚到骨子里的表情。 “哎哟,瞧你说的,小帅哥,就一点点儿的东西用不了那么多人,人太对,吵到老爷子休息了也是不好的,麻烦你了啊。”说着话,也不管叶天愿不愿意,那女人直接拉开了车门,看那样子,叶天不下来,她就直接上手了。 叶天无奈,下了车,跟着她进去了那栋别墅里,就是唐素进去的那栋,不过她是从前门进的,叶天进的门口是后院。跟着那女人进了里面,然后左拐进去了一个小房间,看这里锅碗瓢盆的,应该是厨房,叶天面前一个熬药用的砂锅,旁边的碗里盛放的就是黑乎乎的药汤,气味很是刺鼻。 “过来,把这碗东西端到三楼,跟着我。”旗袍女人一指那碗,同时用白色的丝绸手绢捂住了鼻子。 得,原来是受不了草药的味道。 在龙组的时候,叶天没少跟队里的一位老中医学东西,虽然说学艺不精,但是一般的草药配方还是能够闻出来的,从这气味上来看,也就是很普通的清热去火的方子。 没什么大问题。 “跟我来,去三楼。机灵点儿,所有人都在那儿等着呢。”旗袍女人递过来一个眼神,叶天端着药跟了上去。 ( 第五十章 唐家人的冷落 第五十章唐家人的冷落 到这里,叶天大概也能猜出唐素回来的目的了,看来就是为了这个老爷子病重了。不过,病重的人吃这些清热散火的药有什么用,还不如直接来两针的效果好。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叶天摇头晃脑地跟在那女人**后面上楼去了,还真有一副小仆人的模样。 楼梯是梧桐木的,栏杆是白玉雕漆,整个别墅从一楼到三楼,不单单是豪华的装饰,更是这整体偏稳重的色彩都能看出来,这里的主人怕不是一般人,而且心机颇为细腻。 整个空间里都是寂静的,一直到上了三楼,才有微弱的人声,等走到一个小房间门口的时候,旗袍女人停了下来,“给我。” 刚接过那放着药碗的木盘子,女人眼里就挤出了那么几滴泪,看上出红彤彤的,像是极度悲伤过后的情绪。 叶天就呆在那里看傻了眼,这是咋整出来的,这本事,比部队里化妆的侦察兵都要厉害啊! “看什么看!再看我就……” “叶天?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旗袍女人大概是没想到屋子里面会突然出来人,吓得手一抖,碗里面的汤药洒出来不少,要不是叶天及时扶了一把,估计又得重新熬了。 “啊?啊,素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们……认识?我就说嘛!能开丰田的也就是你了,瞧我这记性!这是你的司机?”唐素二娘脸上的表情变换简直堪称四川的变脸,丰富程度有过之而不及。 “二娘,他不是我的司机,是我的一个朋友,送我回来的。” 说到朋友,那旗袍女人明显一愣,然后眼神里就有了那么一点儿特别的味道,唐素懒得再说,“二娘,我端进去吧。” “不用不用,你们聊你们聊,好好跟你朋友聊聊。我先进去了啊。”带着玩味的笑容,旗袍女人进了房间里,临进门的时候,叶天还看见她用力挤眼泪的神态。 “你二娘……挺可爱的哈。” 唐素白了他一眼,扭头看了房间里面一眼,轻轻说道,“叶天,这次麻烦你了,但是我这里确实是太忙了,就……” “没关系,反正我这也有朋友要走访一下,我就先告辞了啊。” “嗯,这次……” “素素,既然是朋友来了,就不要站在外面,咳咳,请人家进来坐坐。” 正在叶天转身欲走之际,房间里面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叶天看着唐素吐着舌头笑了一下,那意思仿佛是在得意,又好像是在炫耀,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从一到唐家的门口开始,唐素就一直在有意无意地躲着叶天,停车的时候叶天只以为是她忘了,可是在刚才的时候,那意思明显的就是送客啊。 “来来来,进来坐,老爷子都招呼了。”旗袍女人真是一个爱凑热闹的主儿,不待唐素反应,一把将叶天拉了进去。 唐素无奈,只得跟着进去了。 房间不小,但是里面的人更多一些,男男女女有七八个人,都守护在躺在床上的老头身边。似乎是平静的水潭里丢入一颗石头,当看到唐素跟叶天一起进来的时候,所有的人将目光投到了这里,毫无疑问,此刻,这俩人就是焦点了,但也只是瞬间,当所有人的目光在身上扫过之后,一切照旧,该交谈的交谈,该沉默的沉默。 只凭一眼能看出什么,那谁知道。 “呵呵,是素素的朋友啊,快请坐。”老爷子一脸慈祥,看着叶天说道。 “爷爷,这是我的朋友,他叫叶天。” “朋友,男朋友吧?” “二娘,不是的,你不要乱说。” “哎哟,二娘说着玩儿的,你看看,还脸红上了。”说着话,那旗袍女人看了一眼站在身边的西装男子。 “咳咳,素素,请你朋友坐下吧,先让爷爷喝药。” “嗯。”招呼着叶天坐下,唐素把晾在桌子上的药端了过去。 看来这是个能够当家的男人。叶天有意无意地瞟了那个颇有上位者气势的男人一眼,一股凛冽的气息随之而来,不怒自威,像是发现了叶天一样,那个男人也看了叶天一眼。 四目相对,只是瞬间,两人都移开了眼睛。 叶天没有什么想法,像这种被人盯着的感觉是个人都能感觉的出来,被人察觉没什么,但是与叶天相对的那个男人心里却打起了鼓。 唐国卿,天河市市委副书记,唐素的父亲,直辖市的书记,省部级的任务,但是就在刚才被这个毛头小子看了一眼,忽然有种异样的感觉,具体什么感觉他还没琢磨出来,反正就是挺别扭的。禁不住又看了那小子两眼,不过这次倒是没什么了。 看来真的是压力太大了。唐国卿捋了捋眉毛。 “国卿,这药还是太苦了。” 唐素给爷爷擦了擦嘴,说道,“爷爷,良药苦口,这还是您给我说的呢,那糖水是甜的,可也不治病不是。” “呵呵,你这鬼丫头,就你会说。” 唐国卿低头想了一下,摇了摇头,“爸,依我看,还是去医院吧,这病,光靠保守治疗还是不行的。” 听到这话,老爷子摆了摆手,“西医那玩意儿,还是给洋人用的好,我还就习惯了这中药的土腥子味,消毒液的味道,我看,还是算了吧。” “是啊,都说一方水土一方人,这治病也是一样的,既然老爷子习惯了中医,再贸然转中医的话,也不合适,说不定还会引起什么排斥反应呢。你说是不是,国要?” “嗯。”身旁一个白色西装的男人闷头嗯了一声,再不说话,这蔫蔫的态度引来那旗袍女人的不悦,但这场合也不好发作,只是白了他一眼。像是两口子。 唐国卿也不表态,看了唐素一眼,又环顾一下四周,对着大家说道,“平月说的也没错,那就暂时接着从柳大夫那里抓药吧。好了,大家都散了吧,老爷子需要清净,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我会通知大家的。还有,今晚上就不要佣人守夜了,还是大家轮着来吧,今天,我第一个。” “大哥,那怎么行,你工作那么忙,而且身体也不太好,你要是再倒下去……” “怎么说话呢你!”唐国要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什么倒下不倒下的,不会说话别说!” “哎,国要,平月也是一番关心,不要这样说。行了,大家都散了吧。素素,你刚回来,就在这里先陪陪爷爷吧。一会儿到我书房来一趟。” “怎么,素素刚回来就要听你唠叨,不许去!”那老爷子像小孩儿一样抓住了唐素的手不让她走,惹得唐素一阵发笑。 唐国卿也不说话,第一个站起身来走了出去,然后就是唐国要,紧接着,其他没有说话的人都是相继走了出去,但是这些人再没有一个跟唐素打招呼的,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跟她接触。 叶天看到了这些,不免有些奇怪,看这样子,唐素在这个家混的不怎么样啊,好像商量好了冷落唐素一样。 看着最后一个人也走了,叶天也直起身准备出去。 “小伙子,你留一下。”唐老爷子挥着手叫叶天停住了脚步,“把门关上。” 唐素看了叶天一样,又低下了头。 叶天走过来,坐在了唐老爷子指着的那张椅子上。 “小伙子,看上我孙女了?” 这人越老怎么说出的话就越惊人啊,叶天怎么也没想到这个老头子思想竟然如此之前卫,境界如此之高瞻远瞩,开口就把叶天给雷到了。 看着叶天愣神的模样,唐老爷子笑了笑,眼角的褶子都合到一块儿去了,“你小子也别不好意思,这小小子跟小丫头的事情不就那么回事吗,我就是从那个时候过来的。哎,丫头,你先去跟你那书记老爹聊会儿去吧,我跟这小子好好唠唠嗑。” 唐素堵着嘴在那儿不高兴了,叶天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个女强人嘟嘴呢。“爷爷,我可是刚回来,您就赶我走啊。” “呵呵,不是爷爷赶你走,是你那老爹八成这会儿也在书房里念叨我这老头子的不是呢。你快去吧。” 唐素对着爷爷堵了嘟嘴,但是却没有看叶天一眼,转身出了门,直到那两扇门关上了,唐素才搓了搓自己的脸颊,那几乎已经僵硬的脸庞。 —————————————— “这就是你上次电话里说的那个人?”唐国卿手里拿着厚厚的《资治通鉴》,头也不抬地问道,语气里透着不容反驳的强势。 唐素坐在对面,看着这个白发日渐增多的人,却也不说话,眼神里依然是满满的倔强。 “你也不用跟我来这套,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非要让我一个市委书记亲自去给一个局长打电话是为了什么,我也不想知道。但是你说过的话,我想你应该记住,离开怀州那个叫什么‘水上人间’的地方,你一个女孩儿,不要在那种地方鬼混。我看,你二娘给你说的那个公司就不错,休息几天,你就去那里上班吧。” “再说吧。” “再说?说什么?”唐国卿放下手里的书,盯着唐素问道,“你还想在天河市弄第二个水上人间不成?你是不是真觉得你离开了这个家就是真正的女强人了?说两句励志的话,流几滴汗,就真的是个白手起家的企业家了?你以为你不说就真的没有人知道你的家庭你的bei景了,说到底你也不过是一个女丫头,能玩儿过那些心眼比蜂窝还多的商场老油条子?如果不是我打着招呼,你……哼。” 唐素看着他,面无表情,“打招呼?你是怕我给唐家丢人,给你丢人吧?夜总会,说说都能让你一个市委书记脸红的地方,偏偏还是自己的女儿在做,说出去多不好听啊。” 唐国卿桌子底下的手攥紧了又松开然后又攥紧了,最后还是松开了。“你先出去吧,明天跟着我去谈家一趟,你要是愿意带上那个叶天就带上,我也不……” “知道了。”不等唐国卿把话说完,唐素转身就走。 ( 第五十一章 雷家豹子 第五十一章雷家豹子 北平城的雷家,从八年抗战到三年内战,再到后来的抗美援朝、对越反击战、两山轮战都没少了他的影子,也就是这样一个铁血铮铮的家族培育出了雷豹这样一个怪物。 烟粉之地出纨绔,大概是对于南京的描述,但是雷豹不是,虽然出身在南京,但是北平爷们儿的真性情还是毫无保留地遗传在了他的身上。只是雷家不幸,两个儿子一共生了五个女儿,当第六个儿子出生的时候,整个雷家大摆三天筵席,雷家有后了! 在南京生活了五年,没有沾染上这金粉之地的奢靡,但是回到这四九城之后,日渐长大的雷豹却是完全长成了一副女孩儿模样,苍白的面颊,比女孩儿还要细腻的肌肤,再加上那精致的五官,天生的一副美人痞子,不过这小孩儿长着一副美人的面孔却是一双拳头打遍了军区大院里所有敢嘲笑他的孩子,来一个人也打,两个人也打,直到被人按在地上还在挣扎,即使用牙咬也得让其他孩子见血。 后来,这孩子据说在深山老林里拜了师傅学了艺,一待就是十二年,稚女敕的小手从打木人桩开始,就已经划开了一道道的血口子,在二十岁那年打败师父之后,雷豹出山了,一入军队,雷豹真正找到了自己的天堂,打败军队无敌手,当得! 但是怎么就败在了一个看似乡村土老帽的手里了。 看着躺在病床上死盯着天花板的豹子,品洁递过去一个削好的苹果,“还在想那个家伙。” 不出意料的沉默。 品洁笑了笑,收回了苹果,用刀子削下一块塞到嘴里,细细品尝着。 今天的品洁穿了一身旗袍,紫色大蟒,点缀着闪光的细小鳞片,国色生香,极容易吸引男人的火力,知性优雅的气质更是增添了极大的杀伤力。 雷豹躺在床上,不停地会想着那天的情形,一力降十会!真正的一力降十会,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自己的咏春拳就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幼稚和粗陋。 “豹子,要我说,你也不要想太多了,随随便便找个人就能打死他,打不死也得整死他,何必你亲自动手呢。” 这是个大胖子,就是在斗狗场里的那个龙胖子,此刻他正翘着二郎腿低头玩儿着手机,语气里也是一副不屑。 “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来就好,我的拳头还在呢。” “豹子,不要这么倔,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人是我们不知道的呢,你的自信是好事,但是太过于自信就是自负了。骄兵必败这种大道理我相信你家老爷子也给你讲了不少遍了,但我还是在这里跟你说,有很多人,我们不必去惹,赢得了一时,也赢不了一世,吃亏不得闲的事情往往都是自找的。你也不小了,应该学会用脑袋思考问题了,靠拳头说话,终归不是长久之计。” 这个一脸桀骜的男人听到这些话后,没有丝毫的反应,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小雪怎么样了?” “那丫头,还能怎么样?看到自己的豹子哥哥被打了,哭着喊着叫我们去给你报仇,等我们赶到那儿,人早没了。这不,现在还在宾馆哭鼻子呢。哦,对了,秦川还在icu呢,过两天出来。” “他也受伤了?” “嗯,被那小子给撞飞的,听品洁跟我说的那样子,估计是练八极拳的。不然也不会撞出内伤了。” “那他现在怎么样?”看的出,豹子有些着急。 龙胖子放下手里,从背上的蜡笔小新背包里的掏出一个充电器,给手机充上电,“没事,看的出那小子也是手下留情了,没什么大伤,倒是你,丢了半条命都快没了。” 听到半条命,豹子又想起了那双几乎渗出血的眼睛,“说要你半条命就是半条命,保证不多一分。” 洁白的床单被豹子抓出了五个窟窿。 品洁看着那发白的手指关节,没有再说话了,再说下去也只会惹得双方不愉快。他们只是混在一起的朋友关系,说白了,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个体圈子而已,没必要为了一件事而闹到翻脸的地步。她清楚,雷豹这人,太狠,无论做事还是做人,都太狠了,不给对方留一点儿余地,他不像龙华,表面上大大咧咧,但实则心思细腻,肚子里虽然不能盛大船,但是划一条独木舟还是可以的,但是雷豹不行,说什么也不行,就算一只蚂蚁,他也得踩死,而且得踩的稀碎。 典型的变态心理。 “豹子,我劝你,还是收收吧,我派人查了,所有的人脉我都用上了,你也知道,这怀州城一亩三分地,有头有脸的也就那几个,这小子还真是个外来户,查到底,就是一个酒吧的小保安。真的,我不骗你,咱犯不着为一个小虾米动怒,不值当,折了面儿,不好看。” 品洁摇头,这个龙胖子,心思可真不简单,说和还是挑事? “你们先出去吧,我想睡了。” 品洁和龙胖子同时对望了一眼,然后就都摇了摇头,鬼才相信这个时候他能睡觉。 看着两个人走出去的背影,豹子也在病床上翻了个身,背对着那扇窗户,面对着白色的墙壁,脑袋里总是忽闪着越来越多的念头。 这个脸色苍白的男人哪里会不知道这些人的想法,但是他忍不住,一个士兵被将军打脸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但是被一个小混混给捅了一刀,那就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忍受的了。他不是龙华,胆大心细;也不是品洁,政治里模爬滚打的老油子,这个自信且自负,自尊且自卑的男人注定是要像疯牛那样倔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拧不断他的脖子,这口气能生生把他憋死。 想到这里,雷豹突然又想到了那个在四九城中风雨飘雨的雷家家族,这个男丁稀少的家族日益式微,现在仅有的一点儿威望也是靠着老爷子的威望再加上的自己这双拳头打出来的,家里的女人一个个不是争风吃醋就是购物逛街,享受着家里的财富却不知道家里的忧愁。雷豹讨厌那些如蛀虫一般的姐姐妹妹,这也是他远离家庭常年不在家逗留的原因,相比之下,他更愿意在外面跟着秦川、品洁、龙华等人四处奔走,虽然少了几分安逸,但是却多了一些自在。 病房外面的品洁看着躺在床上的雷豹,有些担忧地说道,“看来,豹子还是不甘心啊。” “甘心个屁,这小子连个蚂蚁都不放过,更何况一个大活人呢。索性那小子现在也不在这里,不然,哼哼,那酒吧都得被豹子给拆咯。别看他现在躺在这,心里指不定怎么想呢。” 是个炸弹就会爆炸,就是不知道这火是谁点的了。 —————————— 叶天走出唐老爷子的大门,哪儿都没有去,就在关好的门口外面蹲了下来,一身酒气,那是和唐老爷子喝的,喝不多,就一小杯,唐老爷子那杯还兑了水的。模了模口袋,掏出一根烟点着了,只有那呼进肺里的烟才能让他好受一些。 谁知道这个唐经理还有这么些事呢。 “叶天,如果素素真的跟了你,你得对她好,这孩子,活的不容易,一般人顶多也就是家里人不待见罢了,可是素素这孩子,连亲爹都不待见啊,说白了,还不就是那些流言蜚语碍了他的仕途,我就纳闷了,都到这个地步了,还争个什么劲儿,非得到了正国级干部才甘心。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叶天嘴里嘬巴着烟,心里却在嘬巴着唐老爷子说的这话。 一个女孩儿家家的,靠着市委副书记这么大的一个靠山,愣是跑出了门,开了一个夜总会,这不是怄气是什么。你不是当官吗,你不是省部级干部吗,你不是要注意影响吗,好啊,你亲生女儿开了一个夜总会,这怎么说?省纪委的查不查?竞争对手搞不搞你?就算是什么都没有,反正影响在那儿摆着呢,党性原则你都丢了,还想升官? 狠啊!这招狠啊!比那破釜沉舟背水一战还狠呢,这得多大仇啊! “素素这孩子倔,出了门之后,除了她母亲忌日就再也没有回过家,大年三十,都一个人在外边儿过的,有时候我就想,是不是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这辈子才惩罚在了我孙女身上。她硬,可那是装出来的,她一个女人能坚强到哪儿去,还不是抱着她母亲的相片哭,反正在这个家里,我那儿媳妇的相片,我一张也没有见过。” 怀州市排名前三的夜总会,总经理更是一个传奇,谁知道这个传奇会在半夜里抱着照片哭呢。叶天想到了他的一个战友,也在深夜里躲在上铺自己一个人哭,叶天问他怎么了,他说没事。后来他牺牲了,收拾他的遗物的时候,就看见了一张几乎被水浸泡烂了的照片。是谁看不清楚,但是差不离,应该是他的母亲。 都是苦人啊。叶天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唐素心里竟然也这么苦。怪不得在那屋子里没有一个人跟他打招呼。 “叶天啊,明天去谈家的时候,你跟着素素一起去吧,我能看出来,你不简单,我不奢求你能照顾素素一辈子,我就想,明天可别让我孙女儿在别人家给人欺负咯。” “得嘞,唐老爷子,明天我保证不让您孙女儿受一点儿委屈。” 叶天答应的痛快,可是现在想想就犯难了,我算了屁啊,凭什么就敢说大话啊,我拿什么保证啊,人家让不让去还不一定呢,说不定一会儿就让我滚蛋呢。 越想越头疼,忍不住一巴掌拍在地上,大理石的地砖顿时碎裂成了蜘蛛网。 “叶天。” 嗯?不再看那蜘蛛网,叶天猛地抬头,是唐素。 “明天……你有空吗?” 我草!必须有啊! ( 第五十二章 去谈家 第五十二章去谈家 听着复杂,说白了也就是家族联姻那一套。天河市的谈家也是政治场上的老资历了,但是不像唐家孙辈无子的状况,谈家不仅老一辈好样儿的,而且儿孙满堂,开枝散叶,家族的孙辈也有响当当的几号人物,谈笑,孙辈中的老大,绝对的女强人,其手里整合着一个集汽车、超市连锁、上市公司为一体的金融帝国,借助着家里的政治bei景,更是发展的如鱼得水;老二谈心,既没有入党,也没有从商,而是剑走偏锋选择加入了中华民盟,现在已经成长为其中重要成员;老三谈华,年仅十八,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一门心思往军营里面扎,据说还是颗不错的苗子,也算是老谈家在军界发展的一颗棋子,尽管这颗棋子还稍显稚女敕。再往下说的话,就是一些小丫头片子了,不值一提。 去谈家的路上,叶天依然和唐素在一辆车上,唐老爷子在家卧床,自然不宜多走动,唐国卿临时有公务在身,而且到了他这个级别,这种私下里的会面,也不好出面,更容易遭人攻击,所以也就唐国要和妻子陈平月去了,后面跟着的就是唐素的黑色丰田。 “这小丫头这次为什么回来,你知道吗?”陈平月没好气地看了一眼后视镜里的丰田,向开车的丈夫问道。 “不知道。” “哼,也不知道这个小妮子为什么还要回来,当年不是口口声声说不是出了唐家的门就是死也不会回来吗?现在看来,也就是嘴硬而已,回到家还不是腿肚子发软,还弄了一个什么水上人间,唐家的脸都让她给丢尽了。怪不得有一个早死的娘,活该,八成也是让她给克死的……” “够了!”唐国要几乎是压低了声音怒吼着,像一头被割破喉咙气管充血的野牛。 “够了?没完!我告诉你唐国要,没完,就你那点子破事别人不清楚我还不知道?当年也不知道是谁给那个疯女人请的大夫,还亲自给她熬药,我告诉你唐国要,你别以为你能瞒过所有人,背地里不知道有多少人说她是搞破鞋的呢。就是因为你!” “闭嘴!你这个疯女人!” “闭嘴?唐国要,你真是出息了啊,你那个书记大哥死命地把你压在公务员的位置上压了十年还真是压出本事来了,你怎么就不想想他为什么压着你,还不是你跟人家老婆那点子破事,要我说也是她活该,偏偏还有一个什么世界未知血型,老天爷都让她死……”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在车厢里响起,接着就是一阵女人的哭诉。 叶天看着前面车里的状况,不动声色地说道,“唐经理,你二叔俩人好像发生什么事情了哟。要不要我上去看看?” 唐素低头翻着手机,头也不抬,“不用去管他们。跟着走就行了。” 叶天“哦”了一声,继续开车。 家丑不可外扬,陈平月这个跟名字一样貌美的女人把这点儿做到了极致,大概是在车上补了一个妆,脸上的那记巴掌印丝毫看不见,挽着唐国要的胳膊,笑意盈盈地走进了谈家大院。 迎接他们的是谈家的大儿媳妇洛凝水,这个知性优雅大方得体的女人以其独特魅力在众多优秀女人当中赢得了谈家大儿子的青睐,娶过门后更是给谈家生了一儿一女,在谈家的地位也愈发重要起来。 “哟,国要,你们来了,快请进。” 这种到底还是女人来合适,陈平月没有撒开唐国要的胳膊,只是欠了欠身子,笑着说道,“几天不见,嫂子真是越来越漂亮了。谈心呢?今天我可带着素素一起来的,他也不出来迎接一下?” “素素在哪儿?月姨你要是骗我,我可跟你没完。”正说着话,院子里面就传来一个男人的说话声,很快,一个一身西装精神抖擞的美男子出现在众人面前,这样貌,就连叶天自己都有些妒忌了。 “心心是越长越帅了,有不少女孩儿追吧?” “是啊,谈心,我家老爷子总是跟我们说起你,在他老人家眼中,你可是比我们还亲呢。” “行了,你们就别夸他了,这小子没少让我费心呢。快进来吧。谈心,叫你姐姐泡茶。这位是……”洛凝水看到了站在唐素身边的叶天,笑着问道。 “哦,这是我们家的……” “我朋友。”唐素不想叶天再被别人说成是保镖或者司机什么的,他就是自己的朋友,随便别人怎么想都无所谓。 气氛一下有些尴尬了。 都是过来人,心里怎么想的也逃不过别人的眼睛,更何况是谈家的大儿媳妇,察言观色的本事不在那些官场上的老油子之下,看陈平月的眼色和唐素较劲的状态,她也猜出了**分,虽然不能确定心里的想法,但是看这情形,唐素是在迫切维护这个留着平头的少年啊。 “既然是朋友,就一起进来坐吧。” “谢谢阿姨。”叶天毫无畏惧,礼貌地回了一句,洛凝水点了点头,随即将众人迎了进来。 寒暄过后,唐国要夫妇跟着主人见了家门,自动地把身后的唐素留给了谈心,只不过,一个叶天横插在了俩人中间,并没有给俩人造成多少的几乎。 相比较于唐家别墅的古色古香,谈家倒是显得很具现代化气息,整体偏白色的基调让人看上去颇为舒服,院子里的小花园里栽种着很普通的月季、山茶花等花卉,朴素而不失活力。 叶天跟着唐素来到一楼宽敞的客厅里,丝毫没有理会陈平月不时递过来的眼神。陈平月怎么也不会想到唐素回带着这个家伙来这里,朋友?鬼才信,这不专门给人添堵的嘛。 “唐叔叔,二姨,你们来了。” 从二楼的盘旋楼梯上下来一个穿着灰色宽松运动服的女孩儿,手里端着茶壶,脚下则踩着一双棉质拖鞋,长发被随意地挽起,一副姣好的面容让男人很容易忘了神。叶天很好奇这样的女孩儿会从事什么工作,他见过的女孩儿当中,如果说古月是酒心巧克力,宋茜是则是五十六度的伏特加,唐素是那甘甜绵柔的茅台,而这个跟那个谈心长相有几分相似的女孩儿则是野路子烧出来的小炸弹了。 “笑笑,怎么戴上眼镜了,公司的事情很忙吧?我认识一个老中医,做眼部按摩很厉害的,你工作累了可以去试试,缓解一下也是好的。” 谈笑给几位客人倒好了茶,才说道,“二姨,我这不是眼镜,你看,没有镜片的。” “现在的孩子,我都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戴眼镜没有眼镜片,我看着都嫌累赘,人家还觉得好看。” “妈!”谈笑孩子般嘟起了嘴,惹得几个大人一阵微笑。 唐国要看着谈笑、谈心两姐弟脸上笑着,心里却是有些惆怅,唐家何时出现一个有能力的后辈呢。 谈笑走到唐素身边,拉着她的手道,“素素,我们去楼上吧,我有几个朋友都在上面呢。” “对对,年轻人就要跟年轻人在一起,去吧。”陈平月慌不迭地催促着唐素,却对叶天摇了摇头。 “笑笑,这是素素的朋友,一起去吧。” 叶天看了这位女主人一眼,心里感觉有些意外,但在谈心这个男性同胞的邀请下还是站起了身,一行四人,向楼上走去。 看着叶天的背影,陈平月有些不悦,同时撇了一眼坐在身边的唐国要,这个窝囊到在陌生人家里大气都不敢喘的男人。 相对于一楼,二楼的陈设则更显简单,但是却多了几分年轻的活力,一个较大的空间整体掏空了二楼,推开门进去,**个年轻人正盘腿坐在地上商量着什么,而他们手里不是平板电脑就是各种密密麻麻的笔记和图形,似乎在商讨着什么非常机密的事情。 青年才俊们啊! “笑笑,你来了。这是……” 一个穿着白色休闲服的青年看到叶天和唐素问道,同时也引起了别人的好奇,平板电脑和笔记本纷纷倒扣了过来,避免被外人看见。 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谈笑拉过唐素来,给众人介绍道,“这是唐家大小姐,唐素,另一位是她的朋友……” “叶天。”看到谈笑看着自己,叶天也不怵,直接自我介绍了,“我跟着唐经理做事的。” 唐素。听到这两个字,再看站在一旁的谈心,众人似乎回过味来了,这不是谈心一心追求的那个唐家小姐吗?怎么着,有竞争者闯进来了? 众人一看我我看你,最后还是看向了谈心。 “坐坐坐,大家都是同龄人,不要太拘束了。”谈心被大家伙看的不好意思了,抓过来几个坐垫铺在了地上,躲开了那些眼神。 “谈心,这不好吧。我们马上就要出发了,按照计划最多只能增加一个人。” “是啊,西山那地儿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 “没有受过严格训练的人,很容易吃亏的。” 大概都能领会意思了,很多人都开始帮腔了,怎么着也得给谈心同志制造一个机会吧,而这个机会的障碍就是那个叫叶天的了,既然姐弟俩不好意思开口,那就只能其他人帮忙了。 叶天看着那个说“只能增加一个人”话的人笑了笑说道,“你手里的图纸有错误,交叉火力的配制不是那样安排的,所谓的‘交叉’不是仅仅指两条直线的相交而已,还要配合脚下、空中甚至宇宙平行空间等多方位全方面的配合才能称之为交叉。你的图纸绘画是在网上的那些军事论坛里听来的吧?” 那人一愣,随之傻傻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论坛里有些知识还是可以用的,可能是一些退役老兵或者军事发烧友提供的,但是大多数都是道听途说得来的。平时玩玩儿也就罢了,关键时刻千万不要贸然使用。” “那你知不知道怎么突入进去?”着了魔一般,那人竟然直接把图纸递了过去,别人想拦的时候都没有拦住。 叶天摇摇头,嘴角的笑容消失了,“这个……得到了现场经过实地考察之后才能做判断。” ( 第五十七章 一吻 第五十七章一吻 “不好意思啊,刚才……” “没事的,我脸皮的厚度你又不是不知道,而且就你二娘那点儿杀伤力还真不够看的。” 唐素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随即便黯淡了下去。 天河市夏日傍晚的街头果然是适合散步的,街道两旁的法国梧桐高大而茂盛,遮挡住了夏季的炎热,而那些坐在长椅上的老头老太太们则更是温馨浪漫,此情此景,叶天感觉自己不拉住唐素的小手都有些说不过去了。 该死! 像是知道了叶天的不老实心态,唐素主动把双手插在了牛仔裤的兜里,叶天伸出的手直接模到后脑勺,神色颇为尴尬。 “咳咳,那个,唐经理,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明天我就要先回去了。” “明天吗?” “后天也行!”叶天急忙回答,不料,这一刻俩人的眼神碰撞在一起,竟然都停住了呼吸。 大街上都是散步的人群,人来人往的汹涌人潮很快吞没了他们,这一刻,唐素看着眼前这个棱角分明的男人,突然心跳乱了一拍,就是在这一排停顿的档口,叶天那两片有力的嘴唇贴近了上来。 力量和柔顺在这一刻就以这样的方式相遇了,以俩人为中心的世界里,所有的其他人都是过客,像是深海里巡游的鱼群,匆匆而过,又像是飞舞的光纤快速闪过,只留下斑斑点点,唐素睁大了眼睛看着这个落下深情一吻的男人,不知所措。 没有太多的逗留,叶天火候把握的很到位,就在唐素反应过来,伸手欲打之际,叶天已经离开了。 其实很多时候,男女之间的诸多动作都要比健身运动来的有效,瞧这一个吻接的,唐素满脸都是汗水,叶天大粗气喘的,跟在部队里跑了一个越野五公里似的。 “很刺激吧?”叶天傻乎乎地问道。 笨蛋!这个时候你说什么不好,偏偏问这么个傻不拉几的问题。 “嗯。” 唐素居然还答应了。然后叶天就是一阵傻笑,唐素则站在那里尴尬地低下了头。 两个同样精明绝顶的人在一吻之后就都傻乎乎地站在大街上不动了。叶天知道,自己这几天怕是走不掉了,唐素也明白,自己在唐家的这些日子里至少还有一个叫叶天的人陪着自己。 吻过,笑过,接下来就该是坐下来聊聊人生谈谈理想了。 观潮亭,四角碉楼,两个石凳,一张石桌。 顾名思义,自然是用来观看长江大潮的,但是在这天河市尚且还没有那么大的潮水,不过是看看柳木河的风光罢了。叶天不是什么有雅兴的人,搁平时,他宁愿躺在山坡上睡大觉也不会附庸风雅地来到这个什么观潮亭的地方,但是今天晚上不一样,有女人在身边,说不定顺利的话,共度良宵也不是不可以呢。 “想什么呢?”唐素一直站在栏杆上看着河面,这让有心说话的叶天感到不解。 唐素转过身子,走到石凳上坐了下来。石凳是叶天用自己的**亲自擦过的,这小子够精的,还特意让唐素看见了。 “叶天,你觉得谈心这个人怎么样?” 我草,不是吧!姐姐!不带这么玩儿的。 叶天心里一紧,怎么着,跟我谈未婚夫的印象啊? “如果没错的话,后天在爷爷的七十大寿上,谈家就会来提亲的。” “这……是好事啊。” 唐素秀气的眉毛拧到了一起,看着叶天有些不悦,“我问你,你觉得这个谈心怎么样?” “挺好的,长的帅,又有礼貌,而且还挺……厉害的。”叶天做了一个拿枪瞄准的动作,意思是说他今天在cs基地的表现不错。 “如果我的后半生就靠着你说的这些就交付出去的话,我还真是一个交易品呢。”唐素苦笑了一声,但是马上又恢复了正常,这种情绪不应该流露出来,这不是一个人或几个人就能解决的了的。 叶天看着这个脸色变化不定的女人,心里也是阴晴不定。 大家族的女人果然是够难做的,说起来,唐素她二娘变成那样还不是被生活所逼,在那样的家族里生存还有一个窝囊的丈夫,她不变强大又如何生存下去,可是她也不该拿自己的侄女做筹码。 “如果我能早些认识你该有多好。”似是自言自语一般,唐素纤细的手指在石桌上比划着,叶天能看的出来,那是“叶天”的天,“唉,算了,不说这些了,跟我去一个地方吧,反正你明天不许走了。” 叶天点点头,陪一个女人接触忧愁的方法,无外乎就那么几种,喝酒、唱歌、滚床单,哪一种自己都不吃亏。 出租出在一个装修颇为豪华的夜总会停了下来。 “这里是‘豪门’,也就是夜总会,不过对外可是称会所的,听听,这档次一下子就上去了。”唐素半开玩笑半是正经地说道,“我的水上人间有不少的经验就是从这学来的,不过始终却是画虎不成反类犬,现在搞得跟一般的夜总会也没什么两样了。怎么,不信?进来看看吧。” 叶天当然信,门口的服务员都是一米八以上的大帅哥,再加上门口停放的几十辆足以开一股小型车展的豪车,叶天哪里会不信。 “这是豪门的会员金卡,有了这张金卡才能进。” “多少钱一张?” 唐素看着叶天,笑了笑,“这张卡是对人不对钱的,如果你的身份不够,即便是腰缠万贯也不会允许你加入,但是如果你身份足够的话,或者进入了会所主人的法眼,直接赠送一张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的这一张,是用你那书记老爹的面儿换来的吧?” 唐素没有回答,一直到上楼的时候,才说了一句,不用白不用。 叶天对于这座让唐素赞不绝口的豪门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虽然内饰相对于一般的酒吧夜总会来说是有格调一点儿,但是总体上大同小异,都是吧台、酒水、舞场、灯光,并没有特别出彩的地方。 “看不懂是吧?”唐素挑了二楼的一个安静的位置坐了下来,看出了叶天脸上的淡漠。 叶天认真地点点头,“按照你所说的,我以为这里应该是一个类似于精品会所的地方,不至于像皇宫那样威严庄重,至少也应该有气质一些,但是,显然不是,除去那些用来做装饰的中国风的东西,真的没有什么可值得称道的地方。” 看着叶天头头是道的讲解,唐素嘴角上扬了一个好看的弧度,“叶天,我真是越来越看不透你了,你好像什么都懂一些。至少现在我已经看到了你对功夫、枪械、驾驶和强大的思辨能力,我真的好奇你到底是干什么的。而且你不是我爷爷派来保护我的,我已经问过爷爷了,哪有这回事。” 叶天尴尬地笑了笑,摆了摆手,“不要说那些了,那个时候还不是就为了混口饭吃。” 唐素也笑着摇了摇头,“好吧。接着说你刚才说的那些问题。你说的不错,豪门看上去的确没有亮点,但是你却忘了它的名字——豪门。普通人看到这个名字会想到什么?最通俗的来说,就是有钱人。这是最简单也是最低俗的虚荣,但也是最实际最有用的。” “营销?” “想不到你懂的还挺多的。没错,姑且定义为这是一种营销,但这只是一种比较低端的营销,这里的成功靠的还是人为的带动。” 叶天心里一闪,“你是说这里的老板。” “就是他了。这里的老板,晁松。” 叶天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一个光头的男子走了过来,眼窝深陷,但是很亮,一看就是个精明到家的角色。 “唐素妹妹,你好啊,好久不见,又年轻了几岁,要是你还不来,我可就要见到你的小时候了。” “晁老板真会说话,”唐素跟他轻抱了一下,然后转身介绍叶天,“这是我的朋友,叶天。” 晁松不着痕迹地用眼神上下扫描了一下叶天,然后伸出手道,“叶少爷,初次见面,多多关照。” 短短两三秒的时间里普通人不会看出什么,但是在商场上模爬滚打的老油子们来说却能抓住所有的细节对眼前人进行分析,这种能力是年月所累积下来的,并非一蹴而就。叶天是特种兵出身,他的眼睛看人的时间比看钱的时间多,与晁松相比,他差不了多少。 “晁老板客气,早就听闻晁老板是人中龙凤,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叶少爷过奖了,什么人中龙凤,不过是一介草民罢了。那行,两位慢聊,我去招待一下客人。回见。” 待叶天重新坐好,唐素的脸色有些变化,“你比我想象中还要上道。” “唐经理,您把我带到这种地方来,不会仅仅就是在这坐着吧?” “当然不是。嫁作他人妇之前,总要放荡一次吧。” 一整杯的红酒被一饮而尽,然后叶天看着这个神态慵懒的女人一步三晃地走进里舞池里面,随后,激烈的音乐响起,整个舞池里沸腾成一片。 “老板,这个叫叶天的,我们这里并没有资料。” “没有资料的多了去了,我就是想知道唐家小姐把这小子带到这里来干嘛?” “还能干嘛?认识人呗。” “不像。其他人把人带到这里,无非就是想告诉他人,这个人是我罩着的、我们是一起的之类的,但是她一个女的带男的到这个地方是什么意思,她的结婚对象不是谈家的小子吗?奇怪奇怪。”晁松看着在无耻里疯狂扭动的唐素摇了摇头,表示不解。 同样注视着唐素的还有二楼的叶天,这个端着红酒的男人在用狙击的眼神看着这个女人。这个曾经隔着1.5公里进行狙杀的男人此刻看着目标却是不敢出手了。这不是敌人,这是女人啊,要接近的话,怎么也得找个合适的理由啊。 渐渐的,几个在舞池里循环的男人越来越靠近唐素了。 叶天一看,把杯子往桌子上一扔,直接冲了下去。天随人愿,理由来了。 ( 第五十八章 她是我的女人 第五十八章她是我的女人 男人从来都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尽管也知道这里的人非富即贵,但是看到了美女,而且是面生的美女,对于异性的爱慕感情就这么喷薄而出了。 唐素妖娆的肢体在舞池里随着音乐尽情扭动,红蓝的灯光洒在身上,白的衬衣,最上面的扣子解开了两颗露出胸前的大片雪白,紧身的青色牛仔裤,稍微波浪卷的头发,高翘的臀部,怎么看都是一个诱人犯罪的尤物。 三四个男人不约而同地走了过去,都是事业有成的中年人。 “靓妹,一个人?” 一个镶着大金牙的广东人率先开了口,梳着一个**十年代的中分头,大胖子,将军肚几乎要将白衬衣撑破了,满脸的肥肉,灯光下可以看到胖脸上渗出的油。这个大金牙也是朋友带着来这里的,并不知道这里人身份的大小,广东人对于女性的追求向来都是直接而干脆的。 唐素没有搭理他,只是在三个男人中间继续自己的扭动。 大金牙越走越近,到最后的时候几乎已经是跟唐素在贴身热舞了,而唐素仍然闭着眼睛没有发觉,一大杯红酒的力度足以让一个失魂落魄的女人沉迷于其中。 先来后到的准则在各地通用,包括在这个地方,眼看大金牙已经得手,其余两个男人很快退出了战团,然而第四个男人也加入了战团。 这个男人就是叶天。 “朋友,走开啦,她系我的女人了啦。” 广东佬,说话的语气总是那么贱歪歪的。 大金牙朝着叶天挥了挥手,意思是你该干嘛干嘛去,这没你什么事了。然后就转过身去接着跟唐素跳舞。大金牙心里也高兴,头一次来内地,没想到就碰到了这么个尤物,比广东那里的一品幺鸡都要高出几个等级。 跳着跳着,大金牙就发现不对劲了,身后像是有眼睛一样,总是盯着自己,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实在是不怎么好受。回头看,还是那个穿着廉价西装的男人,大金牙不明白这种人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按照他的朋友的说法,这里的人都是很有钱的人。 “她是我的女人。” 周围的人肢体依旧在扭动,头顶的灯光依然在闪烁,但是大金牙裂开的嘴却已经不再闪着金光了。 “靓仔,泡妞不是这么泡的,回家换身衣服再过来吧。”广东佬似乎对泡妞很有经验,教导完叶之后,转身接着对着唐素伸出了咸猪手,不过在这个时候,那只猪手停了下来,因为他看到了唐素流泪的眼睛。 “靓妹,你怎么了?系不系这个人吓到你了,没系没系,我帮你赶他走就好……” “啪”一耳光打在了那大金牙脸上,是那个流着泪的女人打的。 这一巴掌声音之响亮甚至盖过了音乐声,至少从附近的各种吹口哨的声音之间可以看的出来。 当中被人扇耳光的屈辱感觉不停地冲击着大脑,大脑里的愤怒表达出来的动作就是反手一耳光,但是预料之中的快感并没有传到手上,相反,一股剧痛取而代之。 “我说过了,她是我的女人。滚!” 对付这种人,叶天丝毫没有留情,直接甩手扔了出去,那具因为懒惰而变成肥猪的躯体就这么被一只手给扔了出去,随之而来的就是更加尖声的尖叫和酒瓶碎裂的声音。 能进这种场所的人都是血液里翻腾着野性的人,所谓的“豪门”不过是为这些外表高贵的人提供一个合理的发泄场所罢了,皮草底下,同样都是虱子横生。 跟普通夜场里毫无二致的尖叫声,同样炽烈的眼神,同样玩味的红唇,而这些都是为了场中间的那个大打出手的平头的年轻人。 因为客人的特殊,所以这里的保安也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场子里面出了事情,十几个保安很快就赶了过来,敢在这里闹事的人都不是一般人,因此这里的保安也不是一般人能当得了的。 一个留着络腮胡子的彪形大汉走了过来,身后跟着十几个小弟,虽然都穿着标准的保安制服,但是身上那股骁勇的气势却不是那层薄薄的马甲能够遮挡的住的。 “先生,我们这里不能闹事。”大汉说话还算客气,他也不傻,看着叶天身后流泪的唐素就知道大概怎么回事了,夜场这地方,闹事的基本上都是为了女人。 叶天指了指躺在地上的那个大金牙,一脸严肃地说道,“保安同志,他对我的女人动手动脚,你觉得我是不是该出手教训他?” “我丢你老母!谁说他系你的女银啊!傻咩!”说着话,广东佬直接拿起了桌子上的一只啤酒瓶冲了过来,看样子是要跟叶天拼命了。 “先生,请不要在这里闹事。”大汉伸手挡在了他前面,不料那广东佬直接一酒瓶子砸了下来,“我闹你老母!” “嘭!”一声闷响,是那种空酒瓶破碎的特有的闷响。 “彪哥!” “彪哥!” 周围的一众小弟看到酒瓶子砸在了自己的老大脑袋上,顿时着了慌,有几个急脾气的人甚至就要冲上去揍人了。 “住手!”那大汉一声怒吼喝退了所有人,拿着半截酒瓶子的广东佬也被这一声吼给吓的打了一个哆嗦,不过碍于面子问题还是满脸横肉的站在那里,仿佛自己受了莫大的委屈。 络腮大汉擦了一把头上的酒水。鲜血是没有的,这颗脑袋已经被太多的酒瓶给敲过了。 “来到这里都是客人,既然是客人那就理应受到我们所有人的尊重,但是如果再这么无理取闹下去的话,我也不会坐视不管。您还是好自为之吧。” 看着大汉毫不客气的话锋,广东佬明显有些底气不足,指着他的鼻子,手指却有些哆嗦,“你……你们,我告诉你们老板去,这次的合作不成功,全都是因为你,你们!” 看着这个广东佬转身直接上了三楼,那络腮大汉低声骂了一句“孬种”然后回身看着叶天说道,“兄弟,看你白白净净的也不像是那种爱惹事的混蛋,你赶紧带着你的这个……女人,走吧,一会儿我们老板来了,估计你有的麻烦了。” “我有麻烦,你的麻烦应该更大了吧。恐吓客人,我估计你得被开除了吧?” “我就这个脾气,搁以前,我早削他了,广东仔在我的地盘上从来都是绕着走的,只怪他太不识抬举了,兄弟,你继续玩儿,我去去就来。” 话说完,叶天看着这群人走向了一楼的一个小角落。叶天当的就是保安,他知道,那里可能就是这些人的一个据点似的位置,所有的兄弟都可以在那里吹牛侃大山。 叶天拉着唐素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仔细观察着周围的动静。既然那个络腮大汉替自己出头了,那自己也没有理由先走一步。 “叶天。” “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叶天听见唐素在叫他,回过头来看到她正认真地看着自己,眼神里满是犹豫。 “怎么了?说话啊。” 叶天关切地看着她的眼睛,发现里面的泪光消失了,然后就是逐渐增强的坚定,双唇微动,似是有话要说,但也就是在同时,眼睛里的坚定又黯淡了下去,那微启的朱唇也就在那一刻止住了。 “没什么,我觉得我们还是跟这里的保安求求情吧。毕竟,不太好。” 微醺的酒意渐渐在身体里散开,红酒浓烈的后劲儿在此刻开始显现出来,但即便是这样,唐素脑袋里最后的那根弦儿还是崩的紧紧的,她不能向叶天表白,整个家的利益总不能让自己一个任性给毁了吧。 大金牙是晁松经人介绍才认识的,据说手里有一批不错的小姐资源,虽然这些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事情,但是生理需要加上商业市场上的需求,这样的交易基本也就形成了,所以,今天晚上可以说是给大金牙接风洗尘的。 “就系他!晁老板啊,你可要给我做主了啦,我的手都系他们打的。” 晁松也不搭理他,径自走到那个保安大汉面前,问道,“劲哥,这个胖子是你打的?” “是,老板。” “哦。他在场子里闹事了?” “是,老板。” 晁松听到这里,转过头来看着那大金牙,“金老板,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没有的事,我正在这里玩,他就……” “这位保安说的没错,是这个死胖子调戏人家女朋友在先,怪不得别人。” 那大金牙听到这话,顿时心里一股咬牙切齿的感觉,但是抬头看见正在朝这里走来的人竟然是一个大美人,心里的那点儿怨恨报复的心思全部消失一干二净,转而对那个戴着黑色眼镜扎着马尾辫的女生挤出了自以为很热情的笑容,“这位靓妹是谁啊,大人谈事情,看不要乱说哦。” “掌嘴。” 淡淡的一句,没有任何情绪的波澜,大金牙没有听到或者以为这小姑娘是说着玩儿呢,结果一个男人上来直接一耳光甩在了大金牙的脸上,这一巴掌显然劲头十足,大金牙门牙两颗门牙其中的一颗直接被扇飞了,半个脸庞肿成了猪头。 “你……晁老板……” “掌嘴。” “啪!”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另外半张脸也随着这一巴掌下去而肿了起来。 “怎么……” “啪!”又是一巴掌。 大金牙连续吃了三记巴掌才缓过神来,怔怔地看着眼前这几个人,怎么晁松一点儿反应也没有,这个丫头究竟是什么来头。 “晁老板,以后找合作伙伴也要找个像样点儿的,这种的……以后就直接扔了吧。” “是。”晁松倒吸了一口冷气,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位幕后的股东今天会在这里出现。 剩下的事情晁松自然会办好,而那位保安自然没有人会找他的麻烦,谈笑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到了叶天所在的位置,丝毫不见外的坐了下来。 “你好,叶天。” ( 第五十九章 谁不可怜 第五十九章谁不可怜 在《变态心理学》的课本上,叶天曾经接触过“双面人”这个概念,大概意思就是指那些拥有双重人格和性格相差极大的特性。简单点儿说,就是人格分裂。 白天的谈笑温文尔雅,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虽然叶天知道这只是她的伪装,但是也没有想到这个女人会突然之间变的这么狠,而且还是一副邻家女孩儿的打扮。 “素素怎么了?” “没什么,刚刚喝了点儿酒,大概是醉了。” “是心醉了吧。” 谈笑摇了摇漂亮的马尾,笑着说道,眼睛完成了月牙,哪里还有刚才那个说一不二斩钉截铁女强人的影子。 叶天笑笑没有说话,转过身看着睡过去的唐素,这个受到排挤扛着压力出走的女人现在又回来了,心有不甘,身亦不愿。 唐老太爷躺在床上拉着叶天的手说道,“你小子,挺有本事的啊,我孙女这么好的孩子竟然便宜你小子了,嘿嘿,以后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就不要做了,不然素素又要欠她老爹的人情了。” “人情?什么人情?” “上次你能从监狱里出来,就是素素向她那书记老爹求的情,交换的条件就是回到唐家,然后结婚……” ………… 心醉?是心痛了吧。 大概是里面的空调太冷了,睡梦中的唐素双手捂了捂身子,叶天皱皱眉,把身上的西装月兑了下来轻轻地盖在了她的身上,并仔细地把她放在外面的小手放进了衣服里面。 “你这样做合适吗?”谈笑端起面前的可乐喝了一口,眼睛看着旁边进来的男男女女,似乎在刻意回避叶天的动作。 “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那你觉得对她说那些话就合适了吗?你也是女人,何必做的那么绝呢。素素不过是一个可怜的女孩儿,表面看着强悍,内心却也是玻璃做的。比不了你这个经济帝国的女强人。” 喉咙仿佛被可乐烧了一下,一股火辣辣的感觉从胸腔里面蔓延开来。 轻轻放下杯子,里面的冰块被染上了可乐的深红色,在灯光下很是好看。谈笑又打开了一罐可乐,倒了进去。 “那天我跟她说的话,你听到了?” “没有。不过,我会读唇语。” 谈笑轻笑了一声,“唇语?说实话,我也学过,但是没有学会,可能是我太笨了,注意力总是会不经意间被一些细小的东西吸引过去。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 “嗯,你说的没错,读唇语确实是要足够的注意力的。” “我真的很想听听你的看法。” “什么看法?” “你刚才不是还说,我作为一个女人,不该做的这么绝吗?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呢。” 剩下的半听可乐,叶天倒在了自己的杯子里面,放在嘴边慢慢地喝着,强烈的刺激让喉咙得到了某种程度上的慰藉。 “看来你也没有什么更好的方法了吧。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你又不是我,也不是她,有什么资格在这指指点点。不要跟我说什么可怜,她可怜,别人就不可怜?可怜的人很多,我管不了那么多,退一万步说,谈家可以不要她唐家,但是唐家却不能少了我们谈家,这是规律,也是官场上的法则。这里不像是商业上的强强联合,政治上只有以大吞小或者攀迎附会,当牺牲这两个字,缩小的一个人身上的时候,那意思就变了。就是奉献,藐小也可以变成很伟大的样子。很恶心?就是这样而已。” 看着叶天低头喝可乐的那张侧脸,诸事尽不在意,仿佛一切事情都已经尽在掌握之中,谈笑不知该笑还是该生气。 “那谈心呢?他总不希望自己的未来媳妇是通过交易娶过门的吧?”可乐见底,叶天又打开了一瓶,白色的泡沫流在了桌子上。 “他还年轻,虽然在政治场上有了些许的历练,但是在生活中的经验还欠缺的太多,这些东西,我自然会给他说清楚。总之,我只想着你能够离她远一些。你比谈心成熟,就应该知道‘人力不可抗拒’这句话。” 暴力的音乐响起,瞬间淹没了人群。 看着谈笑起身,脑后的马尾辫甩来甩去,宽松的白色的运动服在这里明显的格格不入,这位邻家大女孩儿就这样“警告”完叶天之后,从容地隐没在了喧嚣之中。 一口喝完杯子里的饮料,叶天扶着唐素走出了“豪门”,在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 在车上,叶天寻思应该去哪儿,如果搁平时的话,应该会旅馆会比较好,但是看她今天的样子,旅馆怕是回不成了,自己虽然是比较一点儿,但是色亦有道,绝不能乘人之危,更何况对这位唐经理叶天还真的下不去手。 “小姐!你怎么了!” 叶天记得这个叫刘婶的人,那天就是她打给唐素的电话,然后自己就稀里糊涂地跟着到唐家来了。 刘婶惊恐地看着唐素,然后又抬头看了看叶天,那眼神里透露出来的意思明显就是质问,是不是你把我们小姐弄成这个样子的! “刘婶,唐经理只是心情不好,多喝了一点儿红酒,你赶紧给她熬一点儿解酒汤吧。睡一觉就好了。” “哦,好。小姐?小姐?小……” “刘婶,怎么回事?这是怎么搞的……好大的酒气!” 操蛋!叶天一看到陈平月从楼山下来就知道要坏菜了,这个嘴皮子利索的跟重机枪一样的女人,一出现,准没好事。 可能是真难受了,唐素的脸色变的难看起来,叶天看到她的耳根处开始发白了,这是要吐的征兆。 “刘婶,麻烦你,快去吧,唐经理可能要吐了。” “闭嘴!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吗?不过是一个小保安,还跟我装什么豪门公子,我说你还真是不害臊啊!唐素醉成这个样子,跟你月兑不了干系。我早说了,开夜总会的没有什么好货色,”从楼下下来的陈平月穿着一身红色旗袍,唐素躺在刘婶的怀里,眼睛闭着,看样子是睡过去了。 “唐家大小姐深夜酗酒,而且还和一个陌生的保安一起回来,还不处穿衣服,真不怕让人说闲话……” “说什么呢!滚回去!” 一声怒喝从楼上传来,是唐国要,穿着睡衣,看样子已经睡了,应该是再爬起来的。 “素素刚回来,你就消停点儿,你再这么闹下去,这家还有没有个家样儿了!你才是让人看笑话呢!怎么,你瞪什么瞪,还想……” “唐国要,你出息了是吧,这个小丫头没回来的时候,你就成天叨叨着素素素素的,那样子跟唠叨自己亲生闺女似的,这下好了,你闺女回来了,亲吧,搂着吧,抱着吧!就让我滚一边儿去了,是吧?” “混账!” 唐国要忍者冲天的怒气三步并做两步下楼来,脖子上的青筋因为生气的缘故而变的手指一样粗细,穿着旗袍的陈平月就像一只在飓风里的小船,飘摇不定。 “打啊!你打啊!唐国要,自从我嫁到你们唐家,不是受气就是受气,你模着你的良心问问,你对得起我吗?你对得起吗!” 面对愤怒的唐国要,陈平月丝毫不落下风,尽管唐国要已经举起了巴掌,但是在这个一声声的质问之下,那只手掌在空中打着哆嗦却始终没有落下来。 刘婶怀里的唐素闭着眼睛,但是叶天能够清楚地看到她那微微皱起来的秀气的眉毛。 “好了,先上楼去睡觉吧。刘婶,你先去给素素弄一碗醒酒汤……” “刚回家就这么多事情,跟她那短命老娘一样,招人烦。” 不经意的一句话总是能引起内心最沉痛的一点,唐素猛地睁开了眼睛,眼睛里是抑制不住的泪水。这是她今天晚上的第二次流泪了。 “叶天。” 嗯?叶天看到唐素挣扎着从刘婶的怀里站起来,急忙走过去搀扶她,不料却被陈平月拦住了。 “男女授受不亲,懂吗?这可是谈家的未来儿媳妇,今天的事情就算了,以后的日子里不想让她遭人白眼,你就离她远一点儿,别……哎,你干嘛?” 唐素一把推开了挡在前面的陈平月,“叶天,打她一耳光。” “小王八犊子!你还真是一条喂不熟的狼崽子!竟然还想打我,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小保安敢不敢打我,来啊,打啊打啊!你倒是打啊!” 陈平月听到唐素不咸不淡的话,顿时火冒三丈,唐国卿不在家的时候,她都是横着走,什么时候被人嚷着扇耳光!心里的火气加上更年期的火爆脾气,陈平月狰狞着脸来到了唐素面前,嘴里骂着难听的话。 唐国要眼看着场面越来越乱,只想着赶紧把陈平月拉到楼上去睡觉,一时间,现场更加混乱,而更显眼的则是陈平月嘴里如机关枪一般不停的恶毒话语。 “唐素,你竟然还想打我,我平时待你可不薄,你第一次来那事儿的时候,你那书记老爹不管你,还不是跟在我**后头喊二娘,还朝我要卫生巾,还是我给你洗的裤子,现在可好,还要打我……你别拉我,今天我给得跟这个小狼崽子理论理论,竟然还想打我……” 这还是人吗!叶天不知道这个家里像陈平月这样的人还有多少,但是他能够知道为什么唐素宁愿选择离开这里也不愿在这里多逗留一分钟的原因了,她也能够理解唐素为什么偏偏要经营一家给相对于家族来说并不光彩的夜总会了。这是恨啊。 唐国要面对这个疯狂的女人没有丝毫的办法,只能任由她在那里愈加大声的叫骂了,“养不熟的狼崽子,喂不熟的鹞子鸟,唐素,你跟你那个短命老妈一样,迟早也得克死别人,我这是为你……” “啪!”一记耳光。 不用唐素吩咐,这一耳光是叶天打的。 双眼猩红的叶天这一巴掌扇的狠,整个客厅里都是巴掌的回响,唐素急忙推开刘婶抱住了叶天,看到他的这个样子,唐素突然想到了那个生生折断人家手臂的妖孽平头。 只是,唐素没想到自己竟然被叶天推开了,“你走开,我最见不得这种贱女人!” “啪!”又一巴掌打在了陈平月的脸上。 这个晚上,以两记耳光结束了。 ( 第六十章 我不愿 第六十章我不愿 老爷子七十大寿要紧,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每人敢放肆,特别是当天晚上唐国卿赶了回来,这下子,陈平月脸上的那两巴掌就只能暂时先押一押了,不过心里的这笔账却牢牢地划在了叶天的脑袋上。 天河市,唐家大宅,张灯结彩。 作为一市的市委书记,唐国卿的面子不是一般人能够比的,但也正是因为这样,寿宴的排场明显比那些商人家庭要小的多,党性原则摆在那里,这也是一条禁忌。 时值正午,该来的人基本已经全到到齐,偌大的客厅里专门腾出了足够的空间来举办寿宴。 唐老爷子坐北朝南,坐在正位上,红色大福唐装透着喜庆,虽然大病尚未痊愈,但是精神状态十分不错,脸色也颇为红润。右手边上落座的第一人便是谈家退休在家但是在政坛上能量依然不小的谈家老爷子谈耀宗,左边则是唐家两个儿子唐国卿、唐国要,其余客人则散落在周围餐桌上。唐家男人集体出动,盛况空前。 “诸位,今日百忙之中能够抽出时间来我唐家为老爷子贺寿,在这里,我谢谢大家了。”作为长子,也是唐家的顶梁柱的唐国卿站起来说话了,这位曾经在电视上做过报告的书记在今天的寿宴上再次讲话了。 “哗啦啦!”掌声雷动,充满了整个客厅。 “呵呵,好了好了,”唐老爷子挥了挥手,脸上的褶皱拧到一起,化成了幸福的笑容,“说句话还要鼓掌,咋弄的跟国卿开会似的,不要了不要了。” 众人一阵哄笑。 “老唐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啊,国卿不过是想给你弄的热闹一点儿罢了,瞧你这理挑的,我都看不下去了,这么着吧,你要是不喜欢,把国卿借给我吧,借我当两天儿子使使。” “那可不行。” “怎么,舍不得了吧?” “不是舍不得,我送给谁当儿子都行,就你不行。” “为啥?” “你51年的时候欠我的那根烟还没还我呢。” “五十年了,你还记着呢!” 客厅里又是一阵哄笑,气氛颇为欢快。 陈平月坐在唐国要身边,脸上虽然带着笑,嘴里却是嘟囔着,瞧瞧,人家借个儿子都不借你。唐国要只当没有听见,依然在那儿微笑着听着众人说话。 谈心和谈笑因为是晚辈,所以坐在另一张桌子上,但是和唐老爷子的桌子也仅仅只是隔着一个人的距离。 “唐爷爷,我这有份礼物要送给您,不知道您喜不喜欢。”作为谈家的大女儿,也是一个商业奇才,自然有分量代表谈家的年轻一辈说话。 唐老爷子一听,顿时来了兴趣,“哦,是笑笑啊,来,让唐爷爷看看,你到底是准备了什么礼物啊?” 谈笑从身后的背包里拿出了一个小盒子,用黄色锦缎绸子包好了,扎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精致灵巧。 “好啊,笑笑,你爷爷我过寿的时候你都舍不得把这东西给我,现在倒是拿出来了,你可真是偏心啊!”谈耀宗看到那个黄色锦缎绸子的包裹,顿时一副眼馋的样子,并且非要跟唐老爷子争夺。 唐老爷子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但是看到谈耀宗那眼馋的模样,老顽童的脾气也就上来了,一边打着哈哈,一边接过了礼物,“老谈啊,女圭女圭送我的,你眼馋个什么劲儿,去去去,别模,模坏了你也赔不起。” “我就看看……” “看看也不行。我先看。” 两个老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着话,唐老爷子打开了那锦缎绸子包装。 “呵!谈丫头,这是紫檀木吧?” “唐爷爷好眼力,这是正宗的云南檀木,不过您可别光顾着这木盒,里面的东西才真的是好宝贝呢。”谈笑眨了一下眼睛,故作神秘。 唐老爷子低头在谈耀宗耳边说道,“老谈啊,你这个丫头,不简答哟。” “唐爷爷!”谈笑气的跺了一下脚,然后坐了下来,却惹得众人一番哄笑。 精心雕刻的紫檀木,两条缠绕蟠龙遍布在盒子的周身,紫檀木的盒子开口机关则是由双龙争逐的那颗龙珠形成,只要轻按龙珠,盒子便可以打开了。 坐在主位上的唐家老爷子突然不动了,只是呆呆地看着盒子的东西,其他人不明就里,对盒子里究竟是什么东西都有莫大的好奇。 “这是……这是真的吗?” 谈耀宗点点头,“没错,是郑燮的落款印章,以天得古。” 唐国卿那沉稳的声音响起,像是在给在座的解释什么,“都说郑板桥郑燮专攻于书法和绘画,但是很少有人知道,板桥体和竹画之中的落款中其中最有名的一款就是这‘以天得古’四个大字。流传至今,根本毫无音讯可言,这件印章,即便是放到北平博物馆里也当得上镇馆之宝四个大字。” 众人这才醒悟过来,为什么见多识广的唐老爷子会在看到这件印章之后就是转不动眼珠了。 天河市的人都知道,市委书记家的老爷子别的不爱,独爱印章,特别是古代传世的印章,已经近乎成痴的地步了,常常为了一块喜欢的印章而日夜念叨,据说年轻的时候曾经为了求得一块印章而在人家门前跪了一天一夜,虽然到最后也没有拿到印章,但是就因为这股子执着劲头儿却被一个老匠人给看上了,收做关门弟子,将一手的印章绝活儿全部倾囊相授,这也成就了唐家老爷子“天河第一章”的地位,有时候连国家博物馆的专家都要向他来讨教。 老话说的好,人怕出名猪怕壮,有个爱好印章的老爹,还有一个在政坛上越走越顺的儿子,这样一来,送礼的人也就多了,各种印章纷至沓来,但是都被拒之门外了,所以在说这块印章的时候,唐国卿的语气虽然没有什么异样,但是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 “谈丫头,你这礼物有些太过贵重了啊。我老头子,可不敢收啊,我要是收了,你爷爷,非得跟我拼命不可哟!”唐老爷子边说话,一边把紫檀木盒子不声不响地退了回去。房间里的笑声虽然还在,但是不如刚才那么强烈了。 谈笑微笑着站了起来,依然是伶牙俐齿的模样,“唐爷爷,您要是真的不收,那我可就要哭鼻子了。”说着,谈笑那张小嘴还真就耷拉了下来,不过一看就知道是故意的,但是所有人都看着她,谁都知道谈家出了一个女将,跟杨排风有的一拼,所以,在场的人都在自此看着这个“谈排风”接下来会怎么说。 “你这丫头,还真是会耍滑头。” “老唐啊,不过是晚辈送的礼物罢了,你何必计较这么多呢。”说着话,谈老爷子站起身来看了看四周,“咱们华夏自古就讲究一个喜庆,天河市的人都知道你老唐喜欢印章,所以俺家丫头给你弄块印章玩玩儿有什么不可呢?难道非要送你一把枪,一身西服,一辆跑车,一本书,哎,老唐,我可是知道,你小学都没毕业,少给我充知识分子啊。”大伙儿又是一阵笑。 “所以嘛,你过寿,当然得送你喜欢的东西,再者说了,今天这个日子,本来就是高高兴兴的,收下吧,孩子的一份心意。” 唐老爷子看了看那印章,脸上带着笑,唐国卿说道,“爸,你就收下吧,大不了等谈叔叔过寿的时候咱再送一份礼物回去。” “好!那我就收下了。谈家丫头,我就不客气了啊!” 客厅的气氛一下子放松了下来,一场不轻松的博弈就这样平衡了下来。 看着唐国卿拿过了盒子交给了身边的人,谈笑伸出手说道,“哎,谈叔叔,慢着,你不能就这么把礼物拿走吧?” 唐国卿笑着把盒子放了下来,“呵呵,我就知道你鬼丫头没完,说吧,还要什么啊?” “瞧您说的,好像我打劫似的。” 谈笑的娇嗔语气让唐国卿这个市委书记哭笑不得,“好好好,是我语气不对,说吧,这礼物我怎么才能拿走呢?” “谈叔叔,刚才我爷爷说要从唐家借一个儿子,没有成功,那现在我想给谈家借个媳妇,成不?” 给谈家借个媳妇,这是要提亲啊! 坐在桌子上一言不发的唐素突然一愣,抬头看见谈心那双看着自己炽热的眼睛,一阵不自在,唐素又低下了头,贝齿紧要嘴唇,不知所措。 在场的人当然明白谈笑的意思,同时心里也不禁对这位谈家的“谈排风”竖起了大拇指,心思机敏,能成大事。 “唐叔叔,我想着,跟唐家借儿子不成,那就从唐家借一个媳妇儿吧。” 陈平月站起来,脸上挤满了笑容,“好啊好啊,我记得心比素素小一岁,老话说的好,女大一抱金鸡,这门亲事好啊!” 唐国要瞪了她一眼,陈平詌uo??刈?铝恕Ⅻbr /> “好,能跟谈家结成亲家,那再好不过了。”唐国卿脸上没有笑容,只是语气比较柔和而已。 “谢谢唐叔叔,”谈笑转而看着唐老爷子,“唐爷爷,恭喜您马上就有一个孙女婿了。” “呵呵。”唐老爷子只是笑,却并不说话。 几乎已成定局,周围人看着不说话,脸上笑着,但是心里却都在骂唐国卿不要脸,为了铺平前途,把自己的闺女就这么三言两语的卖了。 “慢着!”就在一片欢欣的气氛当中,唐素站了起来。 所有人停止了鼓掌,有人幸灾乐祸地看着这个被亲爹卖的闺女会说些什么。 唐素转身,用纤细的柔弱背影背对着所有人,看着门外的方向,眼神里是满满的期许,却又掺杂着更多的无可奈何,周围是一双双幸灾乐祸的眼镜,还有各怀鬼胎的臭皮囊,肩膀上还有那卸不掉的唐家的责任,这一切,都太重了,连拒绝的勇气和资格都没有吗? “忽”地转身,一双双眼睛看着这个柔弱的女子,然而听到的却是如斩钉截铁一般的干脆回答, “我不愿!” 正在对面旅馆里呆呆躺在床上的叶天,忽然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心痛,用手模了模右手的心脏位置,是一阵强烈的悸动…… ( 第六十五章 后院起火 第六十五章后院起火 唐素的情绪自我控制的很好,出墓园的时候基本上已经完全恢复了来时的模样,只是两个人的位置顺序有了稍微的变化,进去的时候,两人一前一后,出来的时候,两个人的手已经牵在一起了。 出租车上,两人的手紧紧我在一起,尽管手心里已经满是汗水,但是叶天还是乐滋滋的不想放手,白白捡了一个老婆,无论是心灵上还是身体……咳咳,都是一种莫大的鼓励啊!唐素感受着叶天的食指不停地在自己手心里勾勾画画,不禁脸红了,但是却又挣月兑不开他的手掌,于是就把头转到了一边,看着窗外闪过的画面,那淡然自若的模样仿佛那只抓在叶天手里的那只玉手不是她的一样。不过,这也增长了叶天内心的坏心眼儿,看到唐素在那歪着脑袋装淡定,那只手探索的范围渐渐不只是那只手掌了,那及膝的白裙子因为唐素坐着的缘故而向上移动了几分,露出雪白的大腿,叶天的手也不老实地向那片区域挪动了几分。 发现?笑话!在龙组部队里,化妆侦察、抓舌头、敌区近距离搜索门门优秀的叶天怎么会在这个关键时候被敌人发现。 唐素虽然脸上挂上了红晕,但是心里还是甜滋滋的,不料,正在享受这份甜蜜的唐素却突然感到一阵异样的感觉从大腿上传了过来,仔细感觉,是手指在腿上移动的感觉。 “咳咳。”唐素抽出手来放在鼻子底下咳了两声,而这一抽手却正中叶天下怀,一只大手落在了唐素的大腿上,顺着那惯性优势,一路滑到底,当叶天终于稳住身体的时候,从大腿到小腿都已经被抚模了一个遍了。 “你要抽手,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害的我身体失去平衡了,嘿嘿,嘿嘿。”叶天挠了挠那大平头,憨厚的笑容跃然脸上。 唐素狠狠地鄙视了他一眼,顺手往下拉了拉裙子,不再理他,而叶天则在一旁暗自神伤,是你说要做我老婆的啊。 俩人照例住在了唐家对面的旅馆内,两个房间挨着,叶天本想跟着进去却被唐素毫不犹豫地拒之门外。 不能急,对,不能急,要有耐心,此敌耐性极佳,只可智取不可力敌。叶天这样耐心地安慰自己,碎碎念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就在刚刚躺下的时候,敲门的声音传来。 得,还是忍不住思念找来了!我的好老婆,老公我来啦! 拍**蹿到门口的叶天开门看见的不是他想念的好老婆,而是鼻青脸肿的胡**, “小叶子,俺让人给揍啦……” 车开得快,很快,唐素的黑色丰田被叶天毫不客气地征用了,虽然还没有被正式推倒在床上,按到在身下,但是理论上已经是半个叶家媳妇了,不然她也不会毫不犹豫地把钥匙递过来,并且坚持着要一起去下槐树村了。 唐家的事情远远没有结束,唐素在这个时候出去就太不合适了,光是一个唐老爷子就够操心的了,距离下个星期的慈善晚会,叶天是一定要去的,他可不想看见那些小白脸们在那个场合欺负自己未过门的媳妇。 已经是晚上了,估计到达村子的时候都已经凌晨了。 叶天在天河市的时候,心里总是惴惴不安,这种时刻悬在危险边缘但是又想象不到的危险感觉只有在战场的时候才有过,起先他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直到跟着谈心去cs基地的时候碰到那个龙胖子的时候,他才明白,在怀州,还有一头豹子呢。想不到,他会真的来咬这一口,而且还是咬在了自己身边的人身上。 “老胡,事情具体是怎么样的,你跟我仔细说说。”叶天根本不顾及前后的车辆,只是一个劲儿的猛踩油门,好好的丰田车愣是让他给开出了法拉利的感觉看,只是那声音实在是不好听,像被逼急了发了疯的野狗,“嗷嗷”地奔跑着。 胡**紧紧抓着窗户上面的把手,干瘦的身躯被剧烈晃动的车子甩来甩去。 “他们是从狗场那边的人打听到我们在村子里的住处的,就是那个到村里接老东西的那个司机。”被刘老爷子揍过,胡**一向都成他为老东西。 “经纬怎么样?” “被揍了呗。老爷子也被揍了,那个豹子说了,他杀过人,但是小孩儿和老人还是头一次,如果你去了,他就……” “所以你就找我来了?” “……嘿,叶天,我说你小子说这话不地道啊,合着我就是那贪生怕死的王八蛋是吧,啊?是我赶紧着屁滚尿流地逃出来然后搬救兵是吧,我草!我他妈装疯卖傻是为了谁啊!我不这样,那帮孙子能让我出来?草,停车,放老子下去!” “胡**,你他妈少跟我来这套!谁有几斤几两都他妈别跟我装傻逼玩儿!雷豹那帮孙子能找到那里就肯定有法子整他们,跟我耍这些心眼子有用吗!” 叶天大概也是气疯了,张口闭口的就是骂人的话,平头底下的那双眼睛已经几近赤红,像是发了疯的野狼,逮谁咬谁。 “通!”的一声巨响,是从车厢里传出来的。 轿车的外壳是塑料钢的,结实的很,但是里面却是塑料的,胡**这一巴掌就是拍那车帮上了,大面积的车帮塑料给拍的稀巴烂,大片大片的塑料落到了脚下。 叶天都不用回头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张口大骂,“胡**,你少给老子玩儿幺蛾子,有这脾气,你早他妈的干嘛去了!” “草你妈的叶天,老子不干了……” 两人的矛盾一触即发之际,突然一阵刺眼的光从后面射了过来,就是那种车头大灯特有的光,射程远,聚光力强,如果在黑暗的时候突然直射眼睛,能够直接把人的眼睛晃瞎。 叶天心里咯噔一下,这他妈不会跟到天河市了吧。再一看,心里的疙瘩落了下来,是一辆法拉利,跟在车**后面。 大概是趁着晚上人少的时候出来飙车的,叶天打开了坏车灯,把速度降了下来,将车子移到了一边,那意思就是让后面的车先过去。 叶天想的是很好,但是后面的车却并没有超过去,而是始终跟在了后面,不快不慢,就那么跟着,甩不掉也不超你的车,不知道那人是怎么想的。 “没病吧你,就一辆破丰田,你还想跟我飙车不成。”叶天嘴里骂了一句,同时又把速度提了上去,爱走不走,你不急我还急呢。 车子继续“嗷嗷”着向前疯跑,也不管后面的法拉利还是前面的限速摄像头,反正一路狂奔就是了,身后就是那个不停地骂骂咧咧或是敲敲打打的胡**,等这车到了村子里,这辆车得被这老小子给整个拆了。 “我说你能不能消停会儿!” “消停不了!老子就他妈的消停不了了!狗咬吕洞宾的烂事而还真就他妈的让老子给碰上了!草!”胡**一边大骂,似乎觉得不解气,还不停地踩和着地上的塑料碎片。 叶天心头的怒火真的就忍不住了,在这天河市受的气不少,本来刚弄到手结果连嘴都没亲上家里就被抄了!一路上还要忍受胡**这个家伙的唠叨,怒气彻底到达了顶点。 只是,后面的法拉利不给叶天发泄的机会,直接冲上了前,挡在了叶天前面,并且直接把车速降了下来,真真儿的是在挑衅,而且也打开了坏车灯,黄色的灯光像是嘲笑的眼睛,不停地闪着,映在叶天的车窗上,昏黄不定,让人心烦意乱。 是两个女人,在擦车而过的一瞬间,胡**的谩骂声立刻停止,叶天还奇怪呢,这家伙,心里憋着的火气正要发泄呢,结果这小子就闭嘴了,这不是给自己添堵吗,后来他也看到了把车窗降下来的那辆法拉利的主人,激烈的风吹起秀发,正副驾驶上各坐着一名女子,虽然都戴着墨镜,但是看那脸庞,难看不了。 更可气的是,这俩丫头片子竟然朝着叶天竖起了中指。 难怪。叶天透过后视镜鄙视地看了一眼胡**,这不看不要紧,一看,这小子扒着窗户正流哈喇子呢,中分的油腻长发被风。气的叶天一个刹车,胡**脑袋直接撞窗户框上了。 “草!叶天,我干你祖宗!” “爱干干去!我管你!我劝你还是先把安全带绑上吧。” 叶天话音刚落,胡**只感到身子突然一歪,然后就重重地摔在了位子上,差点儿把门牙给磕掉了。 “叶天,我草你……” 胡**的话还没说完,脑袋“嘭!”的一声又磕在了那被踹坏的车帮上,硬邦邦的铁板可比塑料硬多了,胡**只感觉脑袋一阵金星,即便是在这满眼金星的恍惚之中胡**也没忘了骂人,“叶天,你他妈的耍老子……啊!” 一声惨叫随着丰田车叶天踩下刹车的响起。刹车的巨大惯性让已经满眼金星的胡**再一次撞在前面座位的靠背上,彻底地崩溃了。 前面的法拉利做了一个漂亮的原地一百八十度飘逸,车头调转了过来,一阵加速,直逼叶天所在的黑色丰田。 刺眼的车灯,惨白的灯光,还有叶天那张坚毅的脸庞,都在这一刻停住了。 “刺啦!” 轮胎和柏油马路摩擦出的剧烈响声在这空旷的夜里响起,打乱了深夜的宁静。 红色的法拉利像火,黑色的丰田像冰,火与冰的碰撞,注定是激烈而刺激的。 两只同样白皙、纤细的长腿从两侧的车门里伸了出来,接着就是一样的超短裙,纤细的小蛮腰,调皮的肚脐眼在那里挑逗着所有看到它的男人。 被撞的七荤八素的胡**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爬到了挡风玻璃前,发出了自己最后一丝感慨,“好圆的**啊……呃。” 脑袋一沉,不省人事了。 ( 第六十六章 双胞胎姐妹花 第六十六章双胞胎姐妹花 叶天在看到这俩女孩儿的时候,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后来就想到了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双胞胎这么一说呢。 两个女孩儿都是相同的打扮,蓝色的塑料感超强的短裙,还有上身短短的抹胸上衣,戴着同款的白色的棒球帽,这个造型是赛车场上经常可以看到的,就是那些举着牌子的赛车女郎。 长达十公分的高跟鞋穿在脚上,显得身材愈发苗条,就这么着,随着嘎达嘎达的高跟鞋声音,那双胞胎姐妹花便走了过来。 叶天很知趣地把车窗落了下来,省得敲了。 “帅哥,干嘛停下来啊?” 其中一个小美女弯着腰趴在窗户上看着驾驶座上的叶天,眼神里流波闪烁,控制力低的人怕是以个把持不住就直接扑上去了。 叶天注意到这两个人虽然是双胞胎,但是站在后面的那个美女明显有冷淡沉稳一些,应该是姐姐吧。姑且把这两个女孩儿称之为小美女、大美女吧。 “我累了,想休息一下。”叶天伸出手砸了砸肩膀,活络了一下手指手腕,并且扭了扭脖子,好像还真是一幅活动身体的样子。 “在高速路上休息?帅哥,你可真逗。” “谁规定高速路上不能休息的。”到底是男人,叶天也忍不住朝小美女露出来的胸部看了两眼,不禁轻咽了一口唾沫。 叶天的表情没有逃月兑小美女的眼睛,更没有逃过站在后面的大美女的眼睛,虽然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但是心里的想法却都是一样的,臭男人! “帅哥,车开的不错嘛,飙一下?”小美女故意地探了探头,胸前那抹雪白的面积又增大了一些。 叶天坚决而又坚定地摇了摇头,“不中!你的车是法拉利,我的车是丰田,不能比的。” 小美女毫不客气地鄙视了他一眼,“帅哥,真正的高手可从来都不是看车的,即便是普通的皮卡到了高手手里都能称为超越法拉利的恐怖怪兽,你怎么这么没自信啊!” “我可不是什么高手,你开着法拉利,我开的是丰田,你欺负人,我不比。”叶天像是一个委屈的小孩儿,直接趴在了方向盘上,任那小美女怎么戴高帽子都不松口,咬死了她是欺负人,说什么都不比。 “嘿!我说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连车都不敢开,刚才开的不是挺快的吗,怎么现在就怂了,你还是不是男人啊?还怕我一个小女生不成?” 叶天从方向盘上抬起了头,指着前面的红色法拉利说道,“我不是怕你,我是怕它。如果咱俩换换车,说不定我还能跟你比一下,但是让开这车,不成!绝对不成!” 撇着嘴,俯着身子,趴在方向盘上,松松垮垮,哪里像是一个大老爷们儿的样子。 “好!我就个你换!下来!就现在……” “我不,我又不会开。”叶天看都没看那法拉利一眼。 “臭小子!下来!换!” 叶天看了看气急败坏的小丫头,只得无奈地说道,“真服了你了,那就换吧。” “小语,别跟这种人……”后面的那个大美女正要走过来劝住,不成想,叶天直接打开车门走了出来,接过法拉利的车钥匙,径直走向了法拉利。 “姐,别管他,看他那样子也是这辈子没有见过法拉利的土鳖,怎么开都不知道的呢。” 果然,法拉利的车厢里传来一声惊呼,“哇,怎么这么多键啊!哇!座椅好舒服啊!” 小美女朝着姐姐眨巴了眼睛,“我说的没错吧。” 还没有等到小美女把话说完,前面的法拉利便发出了低沉的轰鸣声,低吼声一浪高过一浪,而且车子后面的灯全部关闭,只留下了前面的大灯,而且下排的探地灯也打开了。 这哪里是一个新手能做到的! “轰!”随着那声嘶吼,法拉利的后轮与地面急速摩擦,瞬间,如红色闪电一般冲了出去,片刻,那声音便远去了。 到这个时候,傻子也知道自己被骗了啊! “让我来!”大美女坐到了驾驶座上,同时小美女自觉地坐在了副驾驶上,姐姐的技术比自己好,刚才她嘴里说的开着皮卡把法拉利赶出天河市的人就是自己的姐姐了。所以,她丝毫不怀疑自己姐姐开着丰田能追上法拉利。 想法不错,不过,再看姐姐,那脸色好像有些不对。 “姐,怎么还不走。” “……那混蛋把钥匙拿走了!”大美女咬牙切齿的样子恨不能把叶天剁碎了喂狗吃。 没办法,只能找打火线了,可是小日本的丰田也是真气人,它的电机打火线不是在方向盘的下面,而是在驾驶台的下面,这就要趴在车厢里操作了,也亏得这俩人是玩儿车的老手,不然一般人还真找不到。 不停地触动两根打火线,车子终于发动了,只是这法拉利最高三百码的时速又到哪里去找呢,姐妹俩坐上车的时候,就只能听见远处传来的汽车声音了,偶尔还能看到闪烁的灯光。那诡异的灯光角度在普通人看来不算什么,但是让莫言、莫语两姐妹看来,简直是恐怖之极。 大美女的技术是很好,也确实是用一辆皮卡把一辆法拉利赶出了天河市,但那是在对手是菜鸟的情况下才有可能发生的,照现在看来,这个奇迹是不可能再发生了,光是看一眼那远处闪烁的灯光就足以让人心寒,这样的车手,简直就是噩梦一样的存在。而且刚才偷偷拿走车钥匙的小动作,说出来虽然让人不齿,但这恰恰是一个车手应该具备的素质,无论发生什么都要有一颗绝对稳定的大心脏和灵活思变的头脑。 都具备了,那个平头小子都具备了。这样的车手,究竟是怎么培养出来的,为什么自己一点儿都没看出来呢。 追不上的,肯定追不上的!姐妹俩心里都明白,不可能追上的,从发车到现在也就仅仅十几秒,可是已经连车的声音和影子都看不到了,绝对不可能追上了。 耻辱,绝对的耻辱啊!就这样被生生骗走了一辆法拉利。 小美女攥着粉女敕的小拳头打在了面前的车台上,可爱的脸庞上是掩饰不住的愤怒,转头看姐姐,仍然是一副千年不变的冷冰冰的面容,她不知道,自己的姐姐此刻心里也在回味着刚才的那个平头小子。 “姐,就这么算了?”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先回去吧。” “吱!”的一声,车子停了下来,同时,车厢后头传来一句“哎哟”,小美女感到座位的靠背上有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再听到那声音,必然是个人了。 还能有谁,胡**还在车上晕着呢,要不是大美女的刹车,这家伙指不定能睡到什么时候呢。 不知道是自己的祖坟冒了青烟还是自己长的比较有气质,胡**睁眼就看见了两个大美女,而且身上裹的布料还都是比较少的,这真是极好的。 稀里糊涂的胡**看到从前排探过头来的姐妹俩相识一笑,不明就里,只能回报以傻傻的一笑,“两位美女,是……叶天的朋友?我叫胡小叶。” “我叫莫言,是姐姐。” “我叫莫语,是妹妹。” “我们都是叶天的朋友。”姐妹俩异口同声地说道。 胡**不知道叶天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抢手了,报个名字都这么整齐划一。 “胡哥,叶天跟我们说,他有些急事就先走了,然后交代我们跟你一起去找他,”莫语绘声绘色地讲述着,“我看他的样子挺急的,我们还是赶紧去找他吧。” 胡**一愣,随即怒道,“找个屁!狗东西不认识好人,老子这么大老远跑过来找他,竟然还怀疑我,不去!说什么都不去!” 胡**大手一挥,双手抄袖子里盘腿坐在了后面的座位上,脑袋歪到一边,一脸死活不去的模样。 姐妹俩相互看了一眼,莫言使了一个颜色,莫语心领神会,开始撒娇,“胡哥,叶天知道错了,他刚才还跟我们说,如果不是因为您,他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呢。刚才他只是在气头上,所以说了不该说的话,本来呢,他也是想跟您道歉来着,可是,您也知道,他那人死要面子,所以才不敢开口的。” 胡**拧着脖子一脸的不可思议,“姑娘,您可别说了,他要面子?屁!他可是为了一毛钱都能下跪的主儿,鸡**上都能揪下两根毛来,他要面子?哼!” 看到胡**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姐姐莫言失去了耐心。 胡**如果要是一直这样梗着脖子拧到底也就算了,可是这家伙还时不时地朝姐妹俩的胸部瞟两眼,这就是欠抽了。 “唰!”一声,一把精致的匕首从莫言的包里抽了出来,架在了胡**的脖子上,“说!叶天在哪儿,带我们去!” 明晃晃的刀子远比毫无杀伤力的语言来的力道大,胡**当场就哭了,“姐姐,两位姐姐,不要杀我,这不关我的事啊,都是叶天的事儿啊,饶了……” “闭嘴!叶天在哪儿,带我们去!”莫言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几分,一道红印落在了胡**的脖子上。 “我说我说!” “他在哪儿!” “桃源。” 叶天看着看着这两个字,不禁一阵苦笑,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点。 法拉利停在了桃源门口,时间刚好是凌晨一点,而就在叶天到达的时候,门口的伙计立刻走了过来。 “叶天先生吗?” 叶天点头。 “雷少爷说了,明天中午的时候,邀请您在桃源一聚。” “现在不好吗?” “雷少爷说,还是白天好,白天见光,能看清楚。” 看清楚。看清楚什么? ( 第六十七章 求饶 第六十七章求饶 根据胡**的说法,也不知道是林成那帮人跟雷豹合作还是别的原因,反正雷豹就是放出话来,在桃源等着叶天的大驾光临,而且是第二天的正午时分,也就是说,无论叶天来的早还是晚,都得在桃源,去的早了,等着;去的晚了,等着……收尸。 这是雷豹的失误,叶天这样想着,躺在桃源对面旅馆的床上,叶天的脑袋一刻也没有停,都这个时候了,他还在替人家操心。 按照叶天的理论,祸不及家人,但是如果一旦牵扯进来了,那就不要整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直接上来干死,比什么都强,结果这小子还要搞什么第二天正午时分见面。怎么着,还想来一个午门斩首示众?扯淡! 胡**并没有透露过多的信息,叶天也实在是没有心思再躺下去,干脆起身坐了下来,桌子挨着窗户,从窗户里看过去就是桃源。 就剩最后一颗烟了,叶天拿出来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不是不舍得抽,而是又忘记带打火机了。这是老毛病了,也是叶天的惯性所致,在中东的时候,因为温度过高,经常会发生打火机在身上爆炸的事情,那爆炸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但是那声音却会招来麻烦。防患于未然,所以叶天从来都不带打火机。 事实上,在战场上,抽根烟都是奢侈,哪里用的着什么打火机呢。 两根手指不自觉地把烟**放在桌子上反复地磕了又磕,烟丝愈发的敦实,烟头的一截都已经空了,叶天看着那桃源,心里的丝线绕了一团又一团,活像是那老屋里房顶的蜘蛛网,密密麻麻一层层叠加起来。 操蛋!睡觉! 门口和窗户打开的轨迹上都放置了立起来的一块钱的硬币,这是为了防止有人半夜的时候潜入进来的报警方法,只要有人进来,即便是最轻微的声音,叶天也可以在瞬间清醒过来。 一夜无事,月儿高高挂在夜空中,一直到第二天正午的时候,叶天才起身那里,在门口买了两个烧饼,填饱了肚子之后才大模大样地走向了桃源的门口,在还停着自己诓来的法拉利。桃园的正门口都是供行人出入的,车辆一律不准入内,只能走后门,也像是有专人伺候一般,叶天赶到的时候,一个穿着工作服的人正在门口等着,看到叶天来了,先来了一个九十度的大鞠躬,“叶先生好。” “得得得,不用来这一套,看见你鞠躬,老子就想到小日本儿了……你不会真的就是……”阴晴不定,叶天就知道了,保不齐这孩子还真是从大洋彼岸来的冤家呢。 看到那个穿着工作服的人脸色忽然一阵 “雷先生已经在等您了,我是带您过去的。” “车子放哪儿?” “呃……雷先生他们在后山,您看……” “得,我开车去吧。是在村里里面吗?” 那小日本儿点点头。 叶天对小日本儿向来无感,直接钻进车里,发动发动机开车奔向了赐儿山下的那个小村子。 山路不好走,这可苦了莫家姐妹俩这辆红色法拉利了,由于底盘太低,划伤、刮伤的创口不在少数,宽厚的车胎上也裹上了一层厚厚的泥巴,好几次汽车的排气管差点儿就被路上的水坑给憋灭了,也亏的这车子的性能真是好。叶天想着如果这次能活着回来,一定要送给法拉利公司一面锦旗,上书“质量过硬,利国利民”八个大字。 等到泥土战车法拉利到达的时候,村子里的老乡都好奇地看着叶天,同时心里也琢磨,这家伙比拖拉机可好使多了。 叶天这个脸红啊,加速穿过了村子来到了赐儿山脚下,看前面停着两辆车子,叶天就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地到了,这是一片空地,背后就是垂直的山壁,地上还有不少的大大小小的石子和土块。 要不怎么说雷豹是变态呢,叶天下车后看到的景象顿时血液汹涌冲到了脑袋上,这哪里是一个正常人能够做得出来的。 面前摆着两个笼子,都是用木头制成的,里面都钉着钉子,而且都是从外面外面朝里面钉进去的,两个笼子里分别装着刘老爷子和沈经纬,俩人的双手被绑在了身后,身上到处血迹斑斑。因为笼子是吊在树上的,所以任何的轻微晃动都有可能会伤害到里面的人,所以两个人都安静地待在了里面,没有任何挣扎。 刘忠实是练过金钟罩铁布衫的人,一般的刀枪棍棒怎么可能会伤得到他,雷豹是用手枪的直接贯穿了老爷子的肌肉然后才动的手,而那沈经纬因为伤势尚未恢复,所以在短短的挣扎过后即被打晕了。 看到从红色跑车里出来的叶天,雷豹像是《龙门客栈》里的东厂大太监一样,坐在一把竹椅上,翘着二郎腿,夹着一根烟,冷淡地看着叶天走过来。而在他身边站着的人,也有叶天认识的,龙胖子、品洁还有那个被谈心打了一枪的小丫头,好像是叫尹雪吧。还有一个人,站在边缘处,就是那个被叶天一记八极贴山靠给撞飞的秦川。整个场景如果用素描画板画下来,那就是群雄逐鹿汇集塞北大漠的场面,北风呼啸,壮怀激烈,只是,这里的人没有一个是英雄,不是坏蛋就是贱人。 “说实话,你们加起来也不够我一顿打的。”荒地与法拉利组合出来的强烈野性让站在一旁的叶天像是与万人往逆行的倔强鲫鱼。 看了叶天一眼,豹子站起来,仍然是那挺拔的身躯,仍然是垂到肩膀的长发,还有那一双野狼一般的眼神,“我不信,要不你试试?我保证不还手。” 地上的土块很小,一踩就碎了,豹子就这么一脚一脚地慢慢走了过来,身后留下的是被踩成粉末的土块。 “你以为我不敢?”叶天一步一步逼上来,眼盯眼,鼻子贴着鼻子,说话时候的气息都贴在了豹子的脸上,如果这是冬天,你可以看到白色的蒸汽从叶天嘴里扑在豹子脸上。 豹子笑了,回头看到后面的品洁也笑了,秦川没笑,他在低头看着地上的蚂蚁,看着他们是如何分解一只大青虫的,最后面的龙胖子也没有笑,这个低头吃泡面的家伙嘴里不清不楚地嘟囔着,疯子碰到了变态,咬死活该! 豹子停止了笑容,就那么突然停止,然后转头贴了上来,跟叶天刚才同样的动作,都是死死地盯着对方,“叶天,你要了我半条命,很不幸,老天爷把剩下的半条命还了回来,如果我是你,我肯定不会留下半条命给你。” “切,得了便宜卖乖的事情就不要拿到这里来说了吧。再者说了,我也没有你那么小心眼。” 埋头吃面的龙胖子撇了撇嘴,臭不要脸。 “放了他们,行不行?” 豹子笑了笑,没有说话。 “放了他们,我留下。” 豹子还是没有说话,就那么嘴角带笑颇为玩味地看着他,他很想知道这个家伙能做出什么事情来,这个骨头比钢铁都硬的家伙会不会直接朝自己的脑袋上来一拳呢。 叶天似是无奈地在雷豹面前挥了挥手,“拉倒拉倒,你有什么道道就直接划出来吧,我不信你没有留后手。那儿应该有人拿枪指着我吧?” 好厉害的家伙。雷豹心里一惊,他的确是安排了人手在后面的山上,是从武警总队里面借来的狙击手,不过枪口指的人却不是叶天。 “那个位置选的不好,如果是我,我就会选在北面,那里的地势虽然比较低,并不符合《狙击条例》中的‘高处为第一选择’这一条,但是那里的干扰条件最少,至少,不会有狙击镜的反光让我看到。” 被发现了!狙击手从狙击镜里看到叶天的手对着自己这边指指点点,分明是已经模准了自己的位置了。叶天冷静自若的表情让狙击手不寒而栗。 反客为主。这是雷豹的第一反应。 雷豹背对着身后的山壁举起了一只手,随着那只手的放下,“砰”的一声枪响,很闷,那是戴着消音枪的原因。 “呃!”刘忠实一声闷哼,子弹并没有打入他的身体,不过是被炸裂的树干划破了皮肤,那被岁月煎熬的干枯皮肤下渗出了丝丝的鲜血。叶天的眼角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 “叶天,你太高看你自己了,那枪口指的可不是你,我觉得,枪口指着别人比指着你要更好玩儿。”像是孩子般的炫耀,雷豹看着一脸铁青的叶天,脸上的笑意更浓,森白的牙齿比沾染了殷虹的血液还要恐怖。 “你跟我说过,你不是什么大肚量的人,斤斤计较睚眦必报,我也告诉你,我跟你是一种人,甚至比你还要小气,不要恨我,我的牙被打碎了也不会往肚子里咽下,至多也只是含在嘴里然后吐在你的脸上。你刚才不是说让我划出道道吗,好啊,本来今天我没打算让你活着走出去的,但是现在我改主意了,只要你给我跪下,然后叫我三声爷爷,我就放过其中一个,或者,你跟我们再打一场,我总不能让我这两个兄弟白走一趟,他们的手脚可痒得很。我说话算话,虽然我人品不怎么好。” 叶天刚毅的脸庞上突然抽动了一下,那是极度的愤怒导致的肌肉抽动,亦或是巨大的精神压力导致的,看着身后的那两个被困在笼子里的人,叶天的内心如滴血一般的疼痛。 秦川看着地上的蚂蚁奋不顾身地冲向了地上的那只大青虫,大片大片的蚂蚁被滚动的青虫碾死,但还是密密麻麻的蚂蚁前仆后继,都在为着自己的过冬食物而奋斗。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缺的只是一股新鲜的血液罢了。 秦川抬头看了看叶天,又看了看雷豹和吃泡面打嗝的胖子,三对一,有胜算吗?真打起来,只怕那个叶天会…… “嘿嘿,豹子大哥,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放了我吧,那俩人一个小孩儿,一个老骨头,有什么用呢,杀了吃肉没几两,煮了熬汤也没营养,要不这么着,您把我留下,把他俩放走,怎么说也都是您占便宜,要实在不行,我给您跪下磕几个头,就别再跟我们计较了。” 正在计算有几分胜算的秦川看着弯着腰舌忝着笑脸求饶的叶天,顿时惊掉了下巴。 ( 第六十八章 一挑五 第六十八章一挑五 叶天没有那么多的知识,他只知道历史上有一个叫刘邦的,是一个大流氓,还有一个叫项羽的,是个傻大个儿,而且能扛起一口大锅,他不知道在楚汉之争当中还有一个在别人裤裆下钻着玩儿的谋士韩信。 他只知道要想在战场上活下去,就必须把所有的枪械原理都背得滚瓜烂熟然后闭着眼睛把一堆乱七八糟的零件组装成十支甚至更多支长长短短的枪;他只在部队里跟连长、指导员和兄弟们一起看球赛,然后一起看美国大片,什么《拯救大兵》《黑鹰坠落》一类的,没有看过高希希拍的《三国》和《楚汉传奇》,尽管他很喜欢段奕宏,除此之外,他也看兵器博览或者看一些苍井看天空的岛国大片。 可是他真的不知道韩信这个人。 “学韩信?”听到雷豹的话,叶天觉得一头雾水,老子从来都是被模仿,什么时候模仿过别人,“我就不信你真敢下跪叫爷爷。” 话音未落,叶天“扑通”一声跪下了,膝盖下面传来一阵剧痛,那是散落的石子硌的。 他真的跪下了,瞬间,雷豹的脸色变的有些异常了,而处在边缘的秦川则是一脸骇然。 怎么……怎么说跪就跪了,这可是自己心中的猛人啊! 秦家祖训:秦家子孙,成人之后,必定游历四方,以武会友,惩恶扬善,传秦家之威名,道武德之精髓…… 换成白话文就是,秦家的人必须在成年之后游历四方,就像是电影上演的那样,出去游历,增长见识,换一句比较有文采的话就是,走在路上。 北平城是秦川游历过程中唯一一个属于城市的地方,这也是秦家人游历过程中必须去的一个地方。秦家的一位长辈,也就是现在秦川的爷爷,曾经到过北平城,当年年少气盛,到了天子脚下,在打败一两位高人之后更加目中无人,后来被一位姓莫的人一招弹腿给踢出去了八丈远,习武之人皆是豪爽之辈,俩人因为这一脚从此结为挚友,而秦家老爷子回家之后,跟是定下规矩,以后秦家历代子孙,都要上北平城的莫家走上一走。 秦川在行过北平之后,认识了豹子这个还说的过去的朋友,连带着其他人,组成了一个小团体,但是他心里还真没有服气的人,甚至自己的爷爷也差一点儿火候,但是直到遇到了叶天,在他心里,已经隐隐成为了爷爷口中的那种“大材”之人,无论是身上的功夫还是那独一无二的气质,都让他想到了爷爷的影子。 可是,他怎么能给人下跪呢!!! 同样惊掉的还有品洁和龙胖子,小尹雪不算数,她还是个小孩儿呢。 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可是叶天还是跪下了,那里有他的爷和大侄子,虽然都不是亲的,血管子里流的也不是一样的血,但是他必须得跪,不能不跪。双拳难敌四手,猛虎架不住群狼,先不说有豹子这个高手在,即便是没人在这里,他也不敢保证能在狙击枪的瞄准下救出两个人,而且中间还有五十米的距离。他的五十米速跑最好成绩是五秒六二,而且还是在橡胶地面的室内跑道里。 叶天没办法,他真是没办法啊! “二叔。”沈经纬窝在笼子里,本来梳成小辫的头发已经分散了开来,看那耷拉在胸前的胳膊,估计又是骨折了,脏兮兮的小脸上划过两道泪痕,一直滴答在脚下的木头上。 塞北第一刀客啊!此情此景,他又会作何感想。 豹子看着跪在地上诞笑的叶天,叹了口气,“对不起,我食言了。” 叶天楞了楞,随即站起了身,拍了拍身上的土,笑着说道,“没关系,不是还有第二条路吗。” 在叶天面前当小人,失算了。 “一挑五。赢了,你们走,输了,谁都走不了。我没跟你开玩笑。” 雷豹的语气很平静,但是叶天知道他是在说真的。这些是什么人?北平城里来的!自己呢,不过是一个走了狗屎运侥幸从老天爷手里捡回来一条贱命的无业游民,这个世界上,有关自己的资料早就被销毁了,就连自己身上的身份证都是花两百块钱做的,死了谁知道? 三条人命,不能说豹子他们会一点儿事情都没有,但即使出了事情,依照他们手上的权利和所处的地位,不过是从监狱里面找一个顶缸的或者砸点钱疏通关系就ok的事情。 叶天不知道他用这招儿玩儿死过多少人,但是他不想成为下一个。 不想,也得玩儿! “那行,一挑五就一挑五吧。”很惨然的笑,隆美尔在北非战场上用两百号人打退了三十万英法联军,以少胜多,可喜可贺,可人家手里有一百多门的高射炮啊,自己手里现在就剩两把空气了。 雷豹退了回去,身后的四个人站了上来,秦川还在叶天意料之中,但是龙胖子、品洁和那个跟屁虫小丫头倒是完全超乎了他的意料,而且手里都还拿着家伙——长弓。 “既然玩儿就要按我的规矩来,我不傻,鸡蛋碰石头这种烂事我不想遇见,所以你就委屈一下,动手的只有我和小川,其他的三个人都是射箭的,你不用担心,射中你的概率还是很低的,毕竟我们俩也在其中。” “嘿嘿,豹哥还真是心疼我啊。” “你也不用来这套,扮猪吃老虎的把戏就免了,我不是老虎,你才是。” 拉弓,搭箭,弓身如新月,“嗖”“嗖”两声,两箭齐发,像是深夜在窗户上扑棱的飞虫突然被壁虎咬住,那剪的势头来的迅疾而猛烈,根本不留任何的反应余地。 复合弯弓的不锈钢弓身在太阳底下闪着寒光,而那两支箭则撕裂着空气咆哮前行,在叶天的两只肩膀上飞了过去,而把那头颅留在了中间。 “嗯,不错,你这份沉稳的劲头,我还真学不来。小雪,下次射箭的时候要揣摩敌人的动作趋向,不然还会射空的……” 我操你大爷!#¥&*(…… 叶天脸上一脸平静,心里却是将眼前的这一干人等特别是那个叫品洁的姑娘骂了个狗血喷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话真没说错,跟着这帮疯子,学不出好来! 屁的沉稳,叶天那是根本没反应过来,那可是当代最优秀的现代复合弓射出来的箭,速度奇快无比,叶天曾经试过内蒙古草原牧民用的弓箭,那是用干、角、胶、筋、丝、漆六种材料复合而成,力道之大,射程之远,叶天觉得某种程度上五四式手枪也比不上这种传统的弓箭。如今,比那传统弯弓更加厉害的复合式弯弓正对着自己呢。他怎么可能拦得住。 龙胖子手里是弩弓,相比较于尹雪和品洁的大弯弓省事不少,而且发射速度也更快。不过这样的组合倒是让人有些奇怪,弱女子拿着大弯弓,一个大胖子却拿着小巧的弩弓在那儿偷瞄,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来吧,那个老头撑不了多久,铁布衫金钟罩可挡不住内伤。”豹子一边活动脚踝手腕,一边淡淡地对叶天说道,“你惹恼了我,所以我必须让你付出代价,我不在乎手段,我只在乎我自己。” 品洁皱了皱眉头,她一向不喜欢豹子的这种行事风格,凡事做绝,根本就不留一条后路,这样做事是非常危险的。 秦川突然觉得这场面好滑稽,三个大老爷们儿像是小孩子一样在这里打架,然后一方还有人在背后放冷箭,简直就是莽夫,如果让自家老爷子知道了,非拿着烧火棍打折自己的腿不可!但是他不后悔,虽然那一跪破坏了叶天在自己内心的伟大形象,但他还是渴望与这位高手一战,哪怕自己再一次被摔出去呢。 他愿意当一次莽夫,也愿意做一次小人。 兔子急了也咬人,狗急了眼,也会死命地跳墙。可是,这里已经没有墙让叶天跳了,所有的退路都被木制笼子里的一老一小堵住了。 那就战吧! “刺啦!”一声,叶天脚下发力之际,一大块泥土被裹挟离地,瞬间,地上形成了一个脸盆大的凹坑,那是右脚发力的结果,而这一发力,整个身子已经冲了过来,一拳挥向了豹子的面门,无论你是新手还是宗师级别的人物,都不可能与身体的自然条件发射对抗。 豹子双腿盘根于地,像是尿急一样夹紧了双腿,这个看起来可笑的盘腿方法却是大名鼎鼎的咏春拳的根基所在。大稳了下盘,豹子右手化掌顺势挡在了前面,这是咏春拳里基本的拳法,平时练木人桩都是这样打的。 两手相对,你一招我一式打了起来,不得不说,咏春的粘手确实有自己独到的门道,尽管叶天的力气不小,但在打斗中想要控制好自己的力量也着实不容易,更别提要逆着他的力道来了。好在叶天也够强悍,以强对强,几次险些都打住豹子了,这个时候,秦川来了。 八百里秦川里孕育出来的百年难得一见的练武奇才,曾经被叶天打飞,在病床上躺了一个月才恢复好,要知道,这可是被秦家老爷子钦定为秦家掌门的人啊。 一个拆手,将叶天打出来的拳头拆开了,从而得以正对叶天,而叶天却是退了两步,并没有跟他纠缠。 “秦家第十三代弟子,秦川。”秦川一袭白衣,英姿勃发,一双丹凤眼透着英武。 好一个白衣秦川。 兴许是那晚天黑没有看清秦川的样貌,叶天这次看到秦川竟然有种成年版的沈经纬的感觉。 叶天一心希望沈经纬未来能够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大才,照现在看来,也许以后就照着秦川这样好了。 “嗖!”一只利箭飞来,擦着叶天的耳朵射了过去。 一身冷汗瞬间从身体的毛孔里流了出来,幸亏自己在发呆,不然肯定会躲的,这一躲,也许自己的脑袋就保不住了。 接连两次的戏弄性质的射箭让叶天怒气增长了不少,但是还不能尽情发泄,说不定什么时候旁边就有箭飞过来了。 “秦家三十六式。请指教。” ( 第七十三章 值不值 第七十三章值不值 最好的黄梨木沙发,最精致的勃艮第葡萄酒,最舒服的真丝睡衣,还有那,在真丝睡裙下若隐若现的最娇柔妩媚的两具白皙**。 怀州城虽然不大,但也是紧邻帝都的为数不多的城市之一,要找个舒服一些的地方还真不算是什么难事。莫家姐妹在市医院附近找了一座四星级的酒店住了下来,两千块钱一晚上的总统套房在他们看来充其量也就是凑合一下而已。 的确是一个小城市,莫言站在巨大的落地窗面前俯瞰这座城市,真的不大,千年的帝都孕育出来了一群骄傲的太子党,也培养出了一批华夏国未来的接班人,但是那群一向自视甚高的少爷们却结结实实地败在了一个小城市的土豹子手里。雷家的人,这次是真的栽了。 莫言嘴角不自觉地划出一个浅浅的弧度,或许连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一想到那个平头小子心里就会有些异样的感觉。 “哟,思春呢,想男人了吧?” 莫语刚从浴室里面出来,正拿着雪白的毛巾擦拭自己的长发,看到站在窗户面前一脸失神的样子,斗胆调戏一下自己的姐姐。 莫言也不生气,回头问道,“洗完了?” “这里的洗发水也真是太差了,水温也调节不好,害的我差点儿感冒。”说着话,莫语蹲在沙发上窝了起来,安静地捧着姐姐冲好的牛女乃,小口小口地喝着,一脸的幸福模样。 莫言对自己这个妹妹,十分宠溺,尽管家里的老一辈对年轻一辈的管教十分严厉,但是唯独对这个小丫头却格外开恩,不能说有求必应,最起码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是没跑的。 “你看我干嘛?妹妹。”莫语大言不惭地叫了莫言一声妹妹,眨巴着两只眼睛看她的反应。 “看你可爱啊,大姐姐。” “哼,一点儿都不好笑。” “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好笑的事情啊。行了,时间不早了,你赶紧睡觉吧,我还有些事情,明天九叔会来接我们,你先走,我随后就到。”莫言模了模小莫语的脑袋说道,那语气像是哄小孩儿。 看着姐姐坐到了对面的沙发上,戴上黑框的眼睛,捧起了一本书,雪白的长腿露在外面,向上看则是丰满的胸部,还有斜披在香肩上的乌黑秀发,知性成熟的气质若然欲出。 “真美!” “嗯?你说什么,小语?”正在看书的莫言听到对面的妹妹说了一句什么,但是没有听清。 莫语小脑袋凑了过来,傻乎乎地问道,“姐,你说咱俩是不是一个妈生的啊,怎么咱俩差距就这么大呢?” “怎么会呢,咱俩可是双胞胎哟,你看,咱俩长得一模一样。”捧起莫语的瓷女圭女圭脸蛋,莫言在那双干净的瞳孔里看到一张和莫言一模一样的脸。 “才不是。我觉得你比我漂亮好多,肯定是妈妈偏心,把肚子里的营养都给了你才会这样的。”小莫语撅着嘴说道。 “哈哈哈,你可真逗。”莫言着实给这个小家伙逗乐了,“你都二十岁了,怎么还这么幼稚呢,你啊你,怪不得爷爷叫你糊涂虫,真是一点儿不冤枉你。” “那个老头子才是糊涂虫呢,不理你了,睡觉去。”小莫语扭头就走,撅着**一扭一扭的故意给身后的莫言看,似乎是在气她,莫语回过头来,“姐,你的胸胸比我大,可是**没有我的翘哦……啊!” 莫言扔过来一个抱枕,莫语一声尖叫,钻进了卧室里面。 《博弈论》,很生僻的一本书,但是学经济学的人应该都知道,这本书几乎已经成为了经济学中标准分析工具。 合作博弈,是莫言正在看的一章,不知道是刚才妹妹的打扰还是自己今天太累了,看到这里的时候,心情总是无法平静下来,脑海里总是在不停地闪烁着叶天的人影。 莫言最喜欢《博弈论》导录里的一句话,“在人类生活的世界中,所有的人和物无时无刻不在进行着等价交换,交换的唯一条件就是相应足够的价值。” 雷家,一个在北平盘踞了有将近百年的大家族,华夏国建国才多少年,换句话说,雷家的家族史比华夏国的国史都要长,雷豹更是这个家族里唯一的男丁,圈子里面一直有消息说,这个雷豹已经十有**会进入中央某位首长的部队里。可谓是雷家未来的全部希望。叶天惹到谁不好,怎么偏偏就惹上他了。 放下手中的书,抿了一口红酒,但是心中的那份担心却愈加深重,脑袋里利益的天平又在左右摇摆,到底值不值?就为了一个人,犯得上吗? 这个等价交换,真的让莫言有些心有余悸。 由于担心雷豹在怀州城会有别的朋友亲信,叶天等人是第二天凌晨走的,和莫言一起,坐着一个叫九叔的人的车。 都来不及和这片土地告别,白色的商务别克消失在凌晨的灰暗之中,在怀州城待了不到一个月,叶天便被一个外来人逼的凌晨跑路了,如果算上沈经纬的离开,算的上是家破人亡了吧。 “感慨吗?”张厚土这小子晕车,一路上都是闭着眼睛,正襟危坐,硕大的个头都要顶着车顶了。 叶天瞅他那德行,乐了,“行了,土哥,你都这样了,也比我强不了多少,教育人的话等停车了再说吧。” 张厚土自觉尴尬,老脸有些红,“尽人事,看天命。” 车厢里陷入一片沉默,渐渐地,混杂着车厢内壁的塑料味道,莫言身上的香水味,还有胡**头发的油头味,车子驶入了北平城,迎面而来的高楼大厦没有让叶天有焕然新生的感觉,心头的重担更加沉重起来。 这不是旅游,是替人家卖命来了。 莫言是在中途下车的,名叫九叔的司机继续把叶天一行四人带到了怀柔的一座别墅群内——风月湖边。一边走一边介绍,叶天一直听的?*???钡胶?*幡然醒悟,“你刚才说的……是不是保安的意思?” 花白头发的平头九叔回过头看了胡**一眼,后漠然地点了点头,“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叶天和胡**两人相视一眼,脸上都是苦笑,不过随即也就释然了,酒吧保安不也是保安吗,真说起来,也差不了多少。 车子一直到别墅的最里面才停了下来,是一个类似于停车场的大棚区,里面停着自行车,也有汽车,不过多是一些廉价的面包车。 “下车吧,以后你们就在这里工作了,小姐交代过,以后若是遇到麻烦了,就打这个电话。”九叔转过身,胳膊架在椅背上,递过来一张纸条,手写的。 胡**比叶天着急,一把夺了过来,上面是一个电话,看样子,是座机。“这不会是那里的电话吧?” “你认识?” “不认识。”胡**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就是看着……挺牛逼的。” 叶天和九叔同时白了他一眼。 张厚土在别克尚未停稳的时候就下了车,脸色苍白,看着怪难受的,一个穿着中山装的大个子站在这院子里,一股无名的威慑力向四周散开来,几个推车子的人都不自觉地骑着车子绕着他走,生怕他是打劫的。 “喂,你吓到人家了。”胡**提着行李下了车,拍了一下张厚土的胳膊,他想拍肩膀来着,但是够不到,“赶紧把老叔扶下来。” 别克的商务车真厚道,质量好不说,空间的确够大,至少刘忠实的病床放在里面是绰绰有余,张厚土轻轻松松把刘忠实连带着从医院买来的病床抬了下来,脸不变色心不跳。另外,四个人住的地方就是在距离大门不远的地方,可以在休息的时候一眼看到门口的状况,而上班的地方则就是门口一侧的小亭子。 “那你把我们带到这里来干嘛,怎么不把我们在门口放下来?” 九叔自始至终就没有下车,看到扒着窗户探进头来的胡**说道,“这是小姐吩咐的,我只管照做就是了。” “嘿,我说你这这个司机还真是的……” “这片别墅区是你们的吗?”张厚土插进话来。 九叔摇摇头,“这里在招保安,我本来是给我几个大侄子外甥安排的,但是后来他们又不愿意干了,就把你们拉过来充数了。行了,你们也别挑了,一会儿物业的还要面试你们,人家愿不愿意要你们还是另一回事呢。” 说完话,商务别克远去了,只留后发楞的三个人还有躺在病床上的刘忠实。 “老叔,感觉怎么样?”张厚土弯下腰来,在刘忠实耳边问候道。 刘忠实不能说话,但是精神已经好了很多,毕竟是常年习武的人,身体的恢复能力也比别人要号上一些。 “嗯,那就好。叶天,我们走吧。” “去哪儿?面试去?”胡**一**蹲在了那装着药材的提兜上。 “不用面试了,人家亲自来了。” 顺着叶天的目光,张厚土和胡**同时向前方看去,两个穿着保安制服的人拿着警棍走了过来,走路的姿势嚣张无比,一边走,一边用手里的警棍指着他们,“你,你们,都是干嘛的!谁让你们进来的!看什么看,信不信我打你!” 叶天瞬间无语,这就是小区的保安,值班的门卫就没有看到刚才有一辆车开进来? 大概是叶天等人的穿着实在是太过寒酸,活生生一副三炮进城的怂样,这也更加让那两个保安有恃无恐。 高物质财富下的贱民比一般人更容易滋生欺软怕硬的丑恶心理,当这群每天在高档小区里看着别人开豪车住豪宅的人遇到比之自己更加不如的人的时候,这股丑恶心理就会瞬间迸发出来。 “我们是来当保安的。”叶天冷静地看着这两个趾高气扬的保安。 那俩保安,一胖一瘦,相对一眼,然后打量这三个人,还有那个躺在病床上的老头。胖保安问道,“当过兵吗?” 叶天摇头。 “那我们不能要你。” “为什么?” 瘦保安上前一步训斥道,“哪儿来的为什么,我说不行就不行!” ( 第七十四章 安顿 第七十四章安顿 小区保安一直以来是被人视为无能者的理想岗位,下至十五六岁的孩子,上到六七十岁的大爷,只要披上一层保安的皮都能胜任这个岗位。高档小区的保安也免不了这一点。 有无能者,自然有收留无能者的地方。 叶天心里挺腻歪这两个人的,特别是那个骨瘦如柴的瘪猴儿,“小哥,我听说这里的保安是要经过物业面试的,你们好像说了不算吧。” “说了不算?那你说谁说了算?你说啊,你说啊,你倒是说……哎呀!敢推我,动手是不是……哎哟哎哟,疼疼疼!” 正要对着叶天准备抡胳膊动手的瘦保安突然传出啦一阵杀猪似的喊声,手腕处像是被一把大钳子整个给钳住了,再也动弹不得,因为疼痛,身子渐渐缩在了地上,直到完全瘫软没有一丝力气。 张厚土庞大的身躯,完全遮住了瘦保安头顶的天空和阳光,一大片阴影笼罩了过来,将他整个笼罩在其中。 “我当过兵,这个保安能不能当?” 瘦子保安不敢说话,喘着粗气看向了一旁的胖子,“啊!能能能,大哥,你能当!” 还没收到胖子的回答,手腕处的疼痛再次袭来,整条手臂几乎要断掉了,眼泪都止不住要掉下来了。 张厚土看起来很满意,放开瘦保安的手,甩在了地上,直起身看着那个胖子,“你呢?” “……草你妈的!”到底是胖一点儿,胆子也大一点儿,胖子没有等张厚土动手,先轮着警棍招呼了过来,张厚土甚至能看到从他嘴里喷出来的唾沫星子。 胆子大是好事,但是结果并不总是好的。胖子的警棍在半空中即被一只手拦了下来,被叶天抓住了,反手一拧,一股燥热传到胖子手里,激烈的疼痛让他松开了手掌。 小区保安手里的警棍多半是从市场上自己买回来的,警用警棍都有严格的控制,不会随便流入非警员手里,胖子手里的警棍就是橡胶制成的。 “啪!”的一声,橡胶警棍被叶天生生折断了。 “这个保安,我可以当吗?”叶天冷冰冰地问道。对付这种人,客气的话,说都不用说,天生的一副欠揍的模样。 那可是橡胶,而且是硬橡胶,按照化学分子式来说,这是一个团结的大分子结构,比之钢铁有过之而无不及。胖子没有化学上的知识,但是他知道自己这身两百来斤的肉架子绝对没有这根警棍硬。 “哥、哥……哥,误会,误会。”这胖子倒是也干脆,直接跪地上了。 胡**爱凑热闹,舌忝着脸一溜小跑过来,“这俩都是我大侄子,你说,这个保安,我能不能当?” “能!能能能!叔,你能当!” “哼!”胡**一脸小人得志的模样冷哼了一声,然后跟在叶天**后头大模大样地朝小区门口走去,张厚土四处看了看,发现没有东西让自己折断了,干脆一发力,两只胳膊直接把刘忠实的病床抬了起来,高举过头顶,一个彪形大汉抬着一张床,大模大样地走在最前面,胳膊上爆起大条的青筋,显示出大力士般的健美肌肉。 三个人浩浩荡荡地向前奔走而去。 “哥,就这么算了?” “算个屁!” 胖子看着三个人的背影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接着把肩膀上的对讲机拧了过来,“喂,老二,一会儿有人去你们那边,就是新来的,接替咱们的那几个人。给个屁!老子被那帮人给欺负了!听我说,这里不能闹事,等会儿交接的时候,态度好点儿,咱们晚上再算账。你他妈废什么话,一会儿我就过去。” 一边说一边骂,听的出来,这个胖子是这群人的头儿。事实上,本来物业的人已经辞退他们了,因为他们好吃懒做的习性让小区居民非常不满,在这里居住的人都是公司的大老板,男的有偷鸡的,女的有偷鸭的,最怕的就是外人说三道四,可是这些保安平常没有别的事情做,最常做的事情就是跟在别人后头嚼舌头根子,今天说三栋六零三带回来一个女的,明天就说八栋三零二又带回来一个男的,没几天就会传的整个小区的人都知道了。 自作孽不可活,不炒他们鱿鱼炒谁的。 小区门口的小房子里站着一个保安,就是刚才胖子保安呼叫的那个叫老二的,几个保安都叫他刘二。 我草!这是人吗! 刘二看到一个举着床铺的大个子走了过来,先不说他那恐怖的力量,光是这怪异的造型怕就是吸引了不少的眼球。还有后面那个梳着分头的驼背老男人,一只手里提着皮兜,一只手里握着两截警棍,看那参差不齐的豁口分明就是掰断的。最后面的那个平头虽然没有什么惊人之举,但是能跟这两个人一起来,想必应该也有什么过人之处。 敲这些人的竹杠,老大,亏你也想的出来。 刘二心里当然清楚胖子保安临走前捞一笔的想法,可是那也得分人啊,惹上这样的主儿,就算是十个那样的胖子也不是人家的对手啊。 一边埋怨着胖子保安没有眼力劲儿,一边走出了门,“哟,几位兄弟,是新来的吧?” “嗯。是新来的,听这意思,是想给我们三把火烧烧了?” “不敢不敢,您看您这是……”刘二看着胡**扔过来的两截警棍不安地搓着双手。 “兄弟,我们初来乍到,麻烦您先把我们领到住的地方吧,我大叔还病着呢,需要地方休息。”叶天看到刘二还比较老实,也不想为难他,折腾了半宿,他也累了。 “哎,好好好,您跟我来。来,大哥,我帮你!” “不用,我自己能行。” 刘二本想帮张厚土一把,但是被拒绝了,悻悻地走到了最前面去当领路人了,走了有三分钟左右,不到两百米的路程,前面出现了一个小平房,为了遮盖简陋,外面刷了一层白漆。这里就是他们住宿休息的地方了。 两个上下铺的钢铁床,一张桌子,两张椅子,还有一些生活必备诸如水池、案板之类的,更多的则是一些饭盒和泡面盒子。 “平时你们就住这里啊?”叶天在屋子里四周转了转说道。 刘二点了点头,“怎么了哥?哦,这里简陋是简陋了点儿,但是咱又不是什么富家大少爷,本来干的活又不辛苦,每个月还有三千块钱可以拿,这待遇,就将就吧。” “呵,你倒是挺明白。那你怎么不做了?” “这不是……有麻烦了吗?那行,你们先休息,我就不打扰了啊。” 跟叶天他们打了招呼,刘二走出了门,迎面就看到胖子保安走了过来,急忙走了过去。 “大哥,这几个……不是善人啊。” “屁话!是善人能把狗子打成这样。” 刘二看到后面的瘦保安捂着胳膊一个劲儿的龇牙咧嘴,知道这小子被揍的不轻。 “大哥,那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 胖子保安眼神里闪过一丝恶毒,转身走了出去,反正这个保安也做到头了,这个小区再出些什么事情也不关他们的事了。 下午在物业那里领了保安制服,说起来是面试,其实也就是看看有没有卖相,因为张厚土那一身的肌肉,再加上叶天有点儿小帅的面孔,基本上面试也算过了,胡**长的是寒掺了点儿,不过顿监控室里也不用看脸蛋。不算刘忠实,风月湖边别墅区三个保安正式上岗。 因为张厚土长相憨厚而且笑起来给人以安全感,并且身材高大威猛,因为在门口举手敬礼打招呼的活儿他就包了,因为长相问题,胡**就躺在监控室里看电脑屏幕就成,叶天的任务最简单,随便在小区里转悠转悠就成,特别是注意一些监控盲区,三个人,就在北平城里猫了下来。 卧室里的锅碗瓢盆是从对面的商场里买来的,都是最便宜的处理货,叶天老老实实地在本子写下了今天的花销:铁锅,十五,食盐一袋,一块五,花生油,十块一瓶…… 银行卡是莫言给他的,女人的钱,不能欠。 安置好了这个比厕所大不了多少的家,叶天三人总算是舒了口气。至少安顿下来了。 这做怀柔边上的高档别墅区既然叫做风月湖边,自然是挨着湖的,下午的时候,叶天独自来到了湖边,反正这里是他的巡逻地盘,也不会被人称作偷懒。刚坐下没多久,就看到胡**也走了过来,这让叶天多少有些意外。 “你怎么来了,不看你的屏幕了?你不是说上面有很多美女的吗?” “别提了,住这里的,都是大老板,女的都是四十岁以上的,哪儿有什么美女,都是胸垂**塌的妇女。”胡**一脸晦气地坐在了叶天旁边,掏出两根烟,递给了叶天一根。 清风拂过,波光粼粼。 “想经纬了?” 一缕青烟绕过叶天的脸庞,让他眨了眨眼睛,“有什么好想的,跟在古老太爷身边,总算还有福享,不至于跟着我吃苦。” 胡**解开了衬衫的第一个扣子,喘了口气,“这衣服真他娘的憋的慌。” “不就一身皮嘛,憋的慌月兑掉啊。” “这身皮能月兑掉,可是心里的那层皮啊,死痒痒的,抓不透,也扯不掉,你说该怎么办?” 叶天瞥了他一眼,看着湖面说道,“你想说什么。” “看开点儿,我知道你难,我也知道你有负担,经纬也算是你的半个儿子了,刘老叔算你的爷爷,被人搞得家破人亡谁都不好受,但是,兄弟,别忘了,咱们迟早会杀回去的。哪怕就在北平城,咱也得给他放放血!” 放血?叶天笑笑,“老胡,我还真的想经纬了,那小子在大山里的时候,没少给畜生开膛破肚,放血的事儿还真没少干,到时候,一定得叫着他!” “好!叫着他!” “给你卖命可以,但是北平城我不能去,那里有想要我命的人。” “北平城,莫家人说了算。” “如果是,国家的人呢?” “……北平城,莫家说了算,国家,也不行。” 看着湖面,叶天嘴里嘟囔着,“莫家,还怎是有点儿意思。” 被人罩着,还是挺有安全感的。 ( 第七十五章 天塌不下来 第七十五章天塌不下来 大浪过后不见得可以看到彩虹,但多少也能喘口气。 在风月湖边的日子倒是也过得平静,每天早上五点,叶天和张厚土准时起床,胡**因为性子怠惰,必定熬到七点才会起床,美其名曰陪刘叔解闷,鬼才信他的话。 起床之后,叶天两人先是围着风月湖跑上五圈,基本上也就五公里的距离,跑过之后,张厚土打太极,叶天就打一套五行拳,实际上就是华佗公的五禽戏衍生版本,一套打下来,便坐那儿吸收初生太阳之精华,顺便琢磨一下手腕上的那顶神秘的九皇钟。 上次的爆炸,叶天还心有余悸,他不是一个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这辈子,吃过的苦不少,但是像现在这样一直吃苦却没有丝毫回报的苦头还是头一次。都说付出了就有收获,但是到目前,叶天手头上除了这个嵌在手腕里的九皇钟,其他什么都没有。 叶天也曾想过,这个世界上也不是没有特异功能的人,要不就请个人帮自己看看,这个九皇钟是不是真如胡**所说的那么厉害,华佗那厮是不是真的就有一本自己所写的医书?不过到了后来碰到雷豹之后,叶天的这个想法也就渐渐散去了,先不说关于这个九皇钟的传说是真是假,即便是真的,难道自己就真的要靠这个吸人血的玩意儿活下去?就要靠这个小家伙去给自己的几个兄弟报仇,为自己和龙组讨回公道?扯淡,只怕还没有近到人家的身,自己就已经被吸成木乃伊了。 这个世界,说多了是靠权势,靠金钱,可是实际上,真到面对面的时候,机会最多的还是拿着刀子冲上去就是干!叶天习惯了双手带给自己的安全感,靠外物,还是有些不习惯。 “你老是看自己的手腕子干嘛?”太阳已经升了起来,整张脸也跳出了远处青山的怀抱,叶天看到那柔和的光线把张厚土的影子拉的老长。 看着这太极也不是什么省体力的活儿,张厚土肩上搭着一条白毛巾,是胡**买回来的,一块钱一条,愣生生砍价砍到了九毛钱。 张厚土坐在了叶天的身旁,瞬间将叶天衬托的像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孩子,“又在感慨什么啊?” “我哪里有什么感慨,想当年咱红军不也是逃了二万五千里吗,跟前辈们相比,我这里有吃有喝,简直是天堂啊!有什么好感慨的。”叶天淡淡地语气像是在说别人。 张厚土最后抹了一把汗,一边把毛巾铺平整,叠好,一边嘴里絮絮叨叨,“红军前辈可那可不是逃跑,那叫战略性转移,如果不是我们领导人的伟大智慧和胆识,要想在那么密集的包围和围追堵截中撤离出来,是根本就办不到的事情。我敢说,就是把巴顿、蒙哥马利、麦克阿瑟那些军爷搬过来也不顶事,在艰苦环境下作战的精神……” 叶天笑着摆了摆手,“老张啊,你知道古老太爷为什么把你放在我身边吗?” 张厚土认真地低头思考,手托下巴的表情极为严肃,随后扭过头看着叶天,“老爷说,让我帮助你们,而且,他交代我一定要保护好古家女婿的安全。” “错!” “嗯?” “因为你党性太强,老爷子自愧不如。把你安排在身边,还不如请一位政治教员来呢。” 张厚土哑然,随后低头闷声说道,“叶天,其实……我就是部队里的政治教员。” 我靠! 早上的时间没有多少,回到家,张厚土换好了衣服,依然守在小区的门口,标准的敬礼,一个接着一个,他也纳闷,怎么这些家伙比部队的首长们开的车还要好。 叶天则在小区里,这里转转,那里看看,像狗在审视自己的领地一样。时不时弯腰把地上的塑料袋捡起来放到垃圾桶里,或者把长出来的碎枝杂草收拾干净,总之,他的手脚闲不下来,而且他也没办法闲下来,先前的那几个保安小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当的,先不说他用军人侦察的视角观察出来的漏洞,光是明显的几个围墙豁口就摆在那里,是个人就能跳进来,而且上面的电网基本上已经被破坏殆尽了,看那整齐创口截面,分明就是用专业的工具剪断的。叶天摇摇头,这样下去,他们这几个保安过不了两天就得滚蛋了。 暂且在心里一一记下了这些容易出事的地方,叶天继续在这片领地里转悠。 又是那双眼睛。 几个人来到这里已经有三四天了,大事没有,小事也没有多少,除了胡**因为跟一个收破烂的人讨论一个矿泉水瓶应该值几分钱的问题吵了一架之外,其他事情还真没有。但是,叶天却知道,这里有一双眼睛,每次自己在小区里转悠的时候,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他都会躲在那个隐秘的角落里偷窥自己。没有什么事情能逃得过一双在战场上厮杀过的眼睛。叶天也曾经试图通过小区里的摄像头找到这双眼睛的主人,但结果很是让人失望,什么也没有发现。但是就在今天,那双眼睛又出现了。 叶天把手里的一个塑料瓶子放在了随身携带的垃圾袋里面,这里面都是捡来的垃圾,都会带回去让胡**卖掉,这也是四个人收入的一部分,至少也可以少从莫言的那张卡里取些钱出来。 背着黑色的垃圾袋,叶天自然地转过身,就在这转身之际,叶天忽地感受到身上那股被人盯着的感觉没了,那双眼睛又消失了。 叶天皱着眉想了一下,后又摇了摇头,说不定是我太帅了,人家小姑娘害羞了也不一定。 回到宿舍的时候,刘忠实正坐在门口晒太阳,老人的身体已经恢复了不少,胡**的草药功不可没,看来这老小子也不只是会挖人祖坟而已。只是,少了大黑狗的陪伴,刘忠实显然寂寞了不少。 “爷,感觉身体怎么样了?”一股脑地把袋子里面捡来的一大堆饮料瓶子倒了出来,塑料袋子是不能让的,只要不烂,就接着用下去。洗了洗手,叶天拖着没有擦干的双手走到门口坐在了刘忠实旁边的小马扎上。 “想啥呢?” 刘忠实抬头看了看太阳,又低头看了看脚下的土地,“一个人,一条狗。” 一个人,一条狗。 沈经纬,大黑。 叶天没想到一辈子宁折不弯的刘忠实到这个落魄境地竟然会为了一个孩子和一条畜生黯然伤神,八十岁,看破浮生的年纪。 “爷,不急,只要我叶天还有一口气在,我一定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到咱们头上,从现在起。”手里的水珠滴在地上,湿了一大片,沾着地上的泥土,和成了泥浆,像叶天此时的心情。 “小叶子,姓胡的说,北平城是你的福地,我不信这些,但也不排斥,你专心做你的事情,我老了,牛子和你的战友他们的事情我帮不上忙了,但是我这把老骨头还是有几两重的,哪个来找你麻烦的,打不死他也压死他。” “爷,咱话说能不能不要这么悲观呢。”叶天站起身来,拍了拍双手,抬头看着蓝天白云,脸上慢慢的微笑,“我们一没有倾家荡产,二来也没有死爹死娘,而且现在人身安全得到了更大的保障,整个华夏国谁敢在北平城闹事,再说经纬那小子,进入了将门世家,凭他身手和脑袋瓜子,不说搂一把王侯将相,但是当个连长排长啥的还不是时间长短的事儿,而且那么个小孩儿给咱们换来一个武力值超强的大个子张厚土,这买卖做的,咱赚了。” 叶天回过身来,把挂在门框上的外套拿下来披在了刘忠实身上,拍着他干枯的肩膀说道,“所以啊,愁眉苦脸的不应该是咱们,放宽心,天塌不下来,这地啊,也陷不下去。” “你小子,这张小嘴,也是个宝贝。” “那是,诸葛亮、张仪这些人不都是靠着一张嘴吗,我叶天比他们差不了多少。” “你啊你,呵呵。” 胡**远远地躲在值班室里看着这俩人,屏幕上,刘忠实笑的很开心,这让胡**放下心来,刘忠实有心病,这不是光靠药材就能治好的,心结得解开,胡**不行,只有叶天才可以。 坐在胡**旁边的人是一个湖南来的保安,据说有亲戚是这里物业的人员。他看不起胡**邋遢的作风和那油腻腻的中分长发,他也看不上这个老男人的懒惰和无赖,还有他那斤斤计较的小心眼,一根废旧的铝制牙膏皮都能被他从墙角的柜子地下刨出来,说是要拿回去卖破烂,这更加让他深深地鄙视。不过胡**无所谓,想他胡小叶怎么也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到哪里也能讨口饭吃,但是他是为了叶天而来,这个叶天像年轻时候的自己,倔的像头驴,而且颇有胆识,都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但忠臣也讲究个忠肝义胆,自打叶天把他从拘留所里捞出来,他就看开了,跟着这小子,也许讨不到大彩儿,可是也不会这辈子过的平平淡淡。 忠臣义主,就这么定下来了。 张厚土是任务最重的一个,但也是最讨好的一个,不少业主已经给物业的人写了表扬信,表扬的主角就是这个站在门口的大个子,而信的内容主要是突出这个大家伙的细节,比如敬礼十分标准,笑容好看,牙齿洁白,甚至有的调皮的女士在心中这样写道,“我喜欢他的笑容,像冬天温暖的太阳,我更喜欢跟他说话的时候,他脸颊两侧的绯红,宛若天边的火烧云,这个可爱的大男孩儿。” “哈哈哈哈哈……” 当天晚上,叶天绘声绘色地读着信里的内容,惹得众人一阵哄笑,只有张厚土在那儿无所谓地炒着菜。 “老张,你可出名了啊,看来过不了多久,就会有娘们儿来拉你上床了,看你这体格,起码一夜九次郎啊!”胡**混不吝地开着玩笑,那中分长发因为身体的抖动而左右晃动,甚是恶心。 张厚土坐在板凳上,挥手招呼众人坐过来一起吃饭,还小心地在刘忠实的板凳上铺好了自己的外套,这样坐着更暖和。 “这里面,住着的没一个好鸟儿。” ( 第七十六章 蛇群 第七十六章蛇群 “好人不长久,坏人遗千年,哪里听说过好人能住进北平城的别墅的,你这句话就是废话。”胡**不屑地说道,在这世间沉浮五十年,该经历的事情他都经历过了,该看的好的坏的没的丑的,他也看了个差不多,盗墓盗了这么多年,躺在棺材里的人不可怕,这两条腿还在走路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刘忠实不声不响地低头吃饭,只是在听到胡**的话之后,才闷头说道,“不要以偏概全,这个社会上还是好人多的。” “是是是,这世上还是好人多,老刘叔,来,您吃菜,热乎儿的。” 胡**就是贱,曾经的盗墓枭雄,连两千年的凶墓都敢下,手上也沾染了几条人命,也算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了,可谓是天不怕地不怕,可他就怕两个人,一个是拆他骨头练手玩儿的沈经纬,还有一个就是眼前这位跟他师父有点儿交情的刘忠实,这不,正巴巴给人家夹菜呢。 也不搭理胡**,叶天还记得张厚土刚才说的话,问道,“老张,你觉得这里的人,有什么不对劲的没?” “不对劲的人多了去了,男的滑,女的奸,没一个好东西。不过,要说特别的人,还真有一个。” “谁?” 张厚土摇摇头,“我只见过一次,开的是奥迪a4,看上去有四十左右,不过实际年龄我不知道,现在的人,保养的好,看不出来。端庄儒雅,不怒自威,看那气质,应该是个人物。” 奥迪a4,叶天突然想起了在怀州城的那个姓苟的男人,他开的也是一辆奥迪a4。 “不用想了,肯定是一个道貌岸然的家伙,装出来的。哎哟哎哟,辣死我了,小张啊,下次烧菜的时候不要放这么多辣椒。” “辣还堵不住你的嘴。好好吃你的饭。” “哎哎哎!我听老刘叔的。” 张厚土白了他一眼,继续对着叶天说道,“我跟在老爷子身边这么多年,这看人的本事不能说比的了老爷子,但是比一般人要强上一些。这个人,的确是气质不一般,你想想,能住到这里来的人还会亲自给我点烟,有此等胸怀的人,何愁不成大事。” 叶天默默地点点头,心里也暗中记下了这辆奥迪a4。 “叶天。” “嗯?” “说说你的吧。” “我怎么了?” “你刚才问我,有没有觉得这里的人有什么特别的,如果你没有发现什么不对,肯定不会问这个问题。”张厚土手里端着碗说道,那可怜的小碗在他手里,真是怪可怜的。 想了一下,叶天还是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觉得心里怪怪的,不好说,大家小心一点儿就行了。” “嗯,我总觉得上次被咱们揍了的那几个小子肚子里憋着坏呢,忍了这么久,估计也快报复了。” 胡**这次没有插嘴,反正他没有插手揍人事件,饭桌上没了话语声,四个人都埋头吃饭。不得不说,张厚土还真是粗中有细,这么个大块头竟然还能做的一手好饭,这比墙角的那一堆泡面盒子强多了。 吃饱喝足,几个人散了去,张厚土留下来善后,收拾碗筷,洗刷汤勺,瞬间,钢铁硬汉变身三好持家男。 对于那双观察自己的眼睛,叶天没有说出来,这样的小事情也犯不着让张厚土去操心,再说了,那双眼睛也不过是自己感觉出来的,感觉这回事,谁能保证不会出错呢,摇摇头,只当是笑话了。 照例是拿着手电筒巡逻,白天查出来的那些有危险的地方已经报告给了物业,虽然这里是高档避暑小区,物业的管理也相当有效,但是为了安全,叶天还是按照管理条例中的路线巡逻完之后,决定再次去白天检查的那些地方看一下。关掉手电,接着路灯的光,走了过去。 “汪汪汪。” 几声狗叫从前面传来,一个人影朝着叶天的方向走了过来。 叶天认得这个人,是这里的住户,每天晚上都会出来遛弯,这只金毛就是她养的。 朝着叶天微笑点了点头,这个中年女人牵着狗擦身而过,留给叶天鼻子里一阵香水味。抽了抽鼻子,叶天摇了摇头,太刺鼻了,他不喜欢,他喜欢的是唐素身上那样不加粉饰的自然清香,女人的体香是最好闻的,只是很多女人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继续向前走,踩着碎石青砖,揪下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不久,到了白天看到的那个围墙豁口处,豁口依然晾在那里,根本没有进行任何的修补,叶天打开手电四处照了照,接着继续向下一个地点走去。 监控室里的那个湖南人跟叶天提起过,在这里常住的人很少,基本上只在周末的时候带着自己的小蜜来一下,只是一个寻乐子的场所,换句话说,只是一个高级点儿的发廊。他们不在意这里的围墙多么结实,甚至嫌那些电网有碍美观,一度要求拆除围墙和电网,理由就是看着像监狱。 叶天脑袋里思考着解决办法,眼睛不时地观察着四周,不管住户怎么想,他的职责就是保证这里的安全,出手之前要先打好根基,这个风月湖边就是他叶天新的根基。 “啊!” 一声尖叫划过无边的黑夜,叶天手里的手电瞬间关闭,随即朝着声音的方向疯狂地跑了过去。待跑到跟前,原来是刚才碰到的那个遛狗的妇人。 “怎么了!”叶天一把冲了过去,把正在惊叫中的妇女护在了身后,那只金毛犬正在前面俯着身子低吼,叶天打开手电,一道强光射出,地面上蠕动着几条形状各异的蛇。 哪里来的蛇啊! “多多,过来,不要叫了!”金毛犬应声而动,颠颠儿地跑了过来,挨着那妇人的身体蹲了下来,嘴里还发出呜呜的低吼声。 花斑蛇、菜蛇,还有几条小花,都是无毒蛇,索性也没有造成人畜伤亡,叶天一边在对讲机里呼叫着其他人,一边动手处理这些蛇。 说是处理,无非也就是用垃圾桶把它们收集起来不让他们乱跑,免得再伤害到他人。 看着这个保安直接用手抓蛇,那个妇人花容失色,嘴里说着“小心”,腿上却是加快了脚步,带着金毛急忙走开了。叶天不在意,她走开,自己做事更方便了。而且他也不太喜欢这个妇女,据胡**说,这是一个公子哥的姘头,那个小子有恋母情结,所以找的对象都是年纪比较大的,像刚才牵狗的这个,还是属于年龄比较偏小的。 听着就怪让人恶心的。 接到叶天的呼叫,赶来的只有胡**一个人,张厚土今天值班,暂时过不来。 “叶天,这是有人在找我们的茬子啊。”看着垃圾桶里扭着身子的蛇,胡**嘬巴着牙豁子,嘶嘶的吸气,像是牙疼一样。 叶天拿着一根木棍拨拉着垃圾桶里的蛇,低着头一言不发。 “这帮孙子还真是损啊,竟然敢在这里放蛇,咬伤了人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放了多少。” 叶天扔掉手里的木棍,问道,“有没有办法把那些蛇引过来?” 胡**一愣,随即说道,“有是有,就是动静有点儿大。” “三更半夜的,谁稀罕看你。” “得,明白了。” 怀柔处在北平城的外围,几乎已经月兑离北平了,除了一个比较知名的密云水库外,还真就没多少人知道这里了,虽然年年喊着开发旅游区,可是光喊口号却没看到行动。总的来说,这里还属于野外。 “叶天,你可想好了,这一个闹不好可就把周围的蛇全都引过来了。” 叶天蹲子,从花坛里抓起一把土攘在了空中,细碎的灰尘随风飘散,“现在是东南风,那里是开发区工地,没那么邪乎。而且,这四面都是围墙,我就不信那蛇能成了精,爬墙进来。” 听到他这么说,胡**也不再废话,掏出打火机把地上的一堆废纸和枯草点燃了,黄色的火苗一点儿一点儿的把稻草燎了起来,然后就是较小的枯枝,最后才是粗大的枝干。 从垃圾桶里拿出一条菜蛇,胡**掐在它的七寸,使劲一捏,那蛇的身体便瘫软了下去,这个位置是蛇的心脏,这里掐碎了这条蛇就死了。 胡**一撒手把蛇丢在了火里,溅起了不少的火星,火焰一时间竟变成了蓝色,很快,一股腥味飘散在了空中。 “再放一条。” 看到第一条蛇几乎就要被烤焦了,叶天冷声说道。胡**也不犹豫,一抓,一掐,一扔,动作利落干脆,看起来这小子在野外到某的时候没少干这事。 “多放两条,我就不信他们就扔这么几条进来。” 到底是狠下心了,叶天亲手抓起了两条蛇,没有胡**那技术,便直接扭断了蛇的脑袋,在蛇身还扭动的时候就投进了火堆里,直搅的火星四溅,燃耗的树枝都断了几根。 “你这法子到底管不管用,这蛇不是靠温度感觉的吗,什么时候闻气味了?”叶天看着已经空了的垃圾桶问道。 胡**挠了挠脑袋,“应该没错的,上次去山西的时候,干粮吃完了,那几个小子就捉来了几条蛇烤着吃,结果这一烤不要紧,周围的蛇全给引过来了,那场面,差点儿把老子小命儿……来了!听见了没有?” “沙沙,沙沙沙……”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由远及近,由多到少,在这黑暗中增添了无名的恐惧。 胡**拉了拉叶天,同时给火堆添上了一些木柴,把火烧的更大,“往后退些,站在火堆后面。” 渐渐的,叶天终于看到了那些声音的制造者,成片的蛇群爬了过来,足足有二三十条,粗的细的,长的短的,毫无例外,都朝火光处爬了过来。打头的是一条菜蛇,就是在菜园子里面经常可以看到的那种金色大蛇,无毒,性情也温顺。而在它身后的则是一些体型较小的蛇。 感受到前面的火光之后,所有的蛇都停了下来,仿佛有了意志一般,隔着一堆火,跟对面的两个人对峙起来。 ( 第八十一章 摔瓷 第八十一章摔瓷 看来这里的老板对这里的管理还是十分上心的,虽然有不少的摊位都是直接铺一块麻布摆在地上,但是可以看得出来,这里的人都是真正的玩儿古董的,有不少摊主的手上还有灰色的泥土印迹,这种印迹他在胡**手上见到过,指甲缝里都有,即使用洗衣粉洗都洗不掉了,沈经纬问他为什么手总是黑的,他说常年盗墓贼的双手都这样,洗不掉的。 看来还真有不少新鲜出炉的。叶天看到这里的好多玩意儿都是带着泥土的,看来也是刚出土不久的。 “哼,老草鸡扎鸡毛掸子,楞装大尾巴鹰。” 叶天听到这声音,诧yi地回过头来看,小辫子正在那里委屈地跟在自己的身后,看那酸溜溜的话语,估计也是在发泄自己内心的不满而已。 “小南啊,怎么了?” “去去去,谁是你的小南,哼,惹得星姐姐不带着我进去,还不就是因为要照顾你,哼,讨厌死了!”穿着黄色紧身裤的小辫子生气地在那跺了两脚,甚是娇气。 叶天这好奇心就上来了,走到他跟前,说道,“小南啊,我也不用你跟着,我就在这里随便逛逛,等你主子用的到我的时候,我就马上过去,你要是不喜欢跟着我,就不用跟了,放心把,我不会闹出乱子的。” “哼,你不会出乱子?鬼才信呢。这里这么多东西,你手里又有钱,hia不知道会买些什么破烂玩意儿呢,你买了赝品是假,可是坏了我家小姐名声是大。” 一个兰花指比划的叶天身上起了三层鸡皮疙瘩,“拉倒拉倒,你愿意跟着就跟着吧,懒得跟你掰扯这些。” “哟,兄弟,你这卖的是啥玩意儿啊?” 一个大胡子的粗犷男人拦住了叶天,头上黑白交错的短发,看样子,约莫有五十多岁,个子高大,虽然是跟叶天说着话,但同时眼睛却在小南身上上下扫描。 叶天看到他的脸上带着笑容,知道他是在开玩笑,应声而道,“大清朝刚刚出土的大内太监总管,南公公!” “你……你!哼!” 这阿南听到这两个人如此取笑他,气的他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一跺脚,转过身去不再理这两个人,不料这个羞愤的动作更惹得两个人大笑了起来。 “这位老哥也是这里的?” “就摆着一个小摊子而已,这不刚才听到你说话,感觉有点儿家乡口音,所以过来看看。” “哦?老哥是哪里人?” “怀州郊区的。” “我也是!” 老乡见老乡,果然是一见如故,没说几句话,就把身后的小辫子丢在了一旁,两个人一起走到了那个老哥的地摊儿旁,老头儿坐在板凳上,叶天蹲在对面,低头看着地上的东西。 “来,小兄弟,看看,你老哥我这些家伙什怎么样?” 叶天挠挠头,神色略有些尴尬,“老哥,我就是一个生手,根本就不懂这些,这次也就是跟着朋友一起来凑热闹的。” “哎,年轻人那么谦虚干嘛,随便看看,看上哪个了,老哥给你讲解讲解。” “那行,那我就看看。” 说着话,叶天把目光转向了身前地上摆放的那些物品。仍然是一张简单的防水毡布,上面摆放着各种各样的物品,青铜器,玉器,瓷器,书画,还有几枚铜钱,零零碎碎,数量不多,但是种类却不少。叶天无从下手,他只记得胡**跟他说过什么元青花之类的,遂伸手想要拿起一件瓷器查看,不料却被身后跟过来的小辫子拉住了。 “怎么了?” 小辫子眼睛一撇,“说你土老帽,你还真等着被人宰啊。” 叶天愣在了当场,看小辫子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 “大爷,你可真是会做生意啊,专门拿老乡坑呢是吧?” “哎哟,瞧我这老糊涂了,”那花白头发的老头儿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儿,站起身来走到对面的叶天身边,“是我大意了,对不住了兄弟。” “哼,您可真会说话,大意了?您这一个大意,说不定就是几百万了吧?不是我说话难听,大爷,您要讹人也得分分这人贵人贱吧?就他这样,你看看,破衣烂衫,身上能有几个钱儿,瞎了眼的人也不会挑他啊。啧啧,您可真是的。” 小辫子在那儿一阵数落,说的话也有些难听,叶天站起身来眼看就要发火了,胳膊上却搭过来一条肩膀,是那大爷的。 “小伙子,不怪他说话难听,确实是我做错了。” 叶天眉头皱了皱。 “这古董买卖的规矩就是一手买卖,打个比方。就比如说刚才,你要买我的东西,我把东西放这里,东西没事,然后你再接手,但是如果在你的手上出了事情,那就要算你的了,而且我说多少钱就得多少钱。” “那如果是你暗中故意隐藏的毛病呢?比如说这个瓷瓶的底部有裂纹。” “这就是考验你的眼力和经验的时候了。你可以让我把东西拿起来你再检查一遍,但是如果你没有提要求,那你就等着被人宰吧。” 这就是一手买卖。 长见识了,真是长见识了。叶天模了模自己的双手,心里暗暗感慨,自己这双手差点儿就要赔偿人家几百万了。 “哼,怕了吧,早让你乖乖地别乱跑,你可倒好,不仅乱跑,直接就上手了,也真难为你了,看着这些土罐陶碗的,还以为件件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呢。”小辫子抓住这个机会好好地讽刺了叶天一番,捎带着用他那具有强大杀伤里的眼睛时不时瞟一眼老大爷。 老大爷叹了一口气,神色颓然地转过身,默默地走到了自己的地摊儿前,小辫子走到叶天身旁,“行了,别看了,不过是一个老骗子而已,下次注意就是……啊!” 突然的“啪!”的一声吓了小辫子一跳,回头看,方才叶天准备拿起来的那个瓷瓶已经被那老大爷给摔的粉碎了,地上的碎片散落了一地,那老头正在那里铁青着脸看着地上的瓷片。 “哎哟,老史,怎么了这是?”旁边一位年纪相仿的大爷看到这里的情况慌忙跑了过来,待他捡起地上的碎片后更加惊讶,“老史,这不是你家祖传的那件钧瓷吗?你怎么砸了?” “丢了面子,失了信誉。要不得了。”史老汉叹了一口气,却丝毫没有喂地上的碎片惋惜的意思。 “哼,装的可真像!这俩双簧唱的,配合的挺好的啊。”小辫子不屑地说道。 “我看着不像啊。”叶天摆月兑小辫子的手,慢慢走上了前。 随着隔壁老汉的叫声,越来越多的人走了过来,其中既有同行做生意的,也有来来往往看热闹的人,很快,各种惊呼声从人群中传了出来, “哟,这还真是清朝的钧瓷哟。” “还是官窑的呢。” “最起码得值个二三十万吧。” “可惜了,碎的太厉害了,不然,粘起来还能卖个三五万的。” 得,这下小辫子没说的了。 “看你的意思,这些人都是托了?” 一句话把小辫子问的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红着脸在那儿直跺脚。 人群中散出了一个豁口,史老汉从里面走了出来,正是冲着叶天来的。 “小伙子,刚才是我的不对,丢了手艺人的面子,失了老祖宗的信誉,对不住啊!” 叶天的手被史老汉紧紧地握着,尽管想抽出来,但还是紧紧地被老大爷给握住了,老一辈人的良心在这片土地上仍然在传承着,这种传承让叶天的心里满满都是感慨。 “哟,这是怎么了?史老头子,怎么着,开演唱会呢?” 像是碰到了什么惹人讨厌的东西,向着那声音的源头,人群迅速出现了一个豁口,而那豁口的源头处正走来一个人,穿着黑色的西装,价值不菲,脚下是手工制的精致皮鞋,看那做派,是哪家的暴发户吧。 史老汉脸色沉了下来,松开叶天的手回到了自己的摊位旁,一言不发地收拾起自己的东西,分门别类收拾好。 “哎,史大爷,怎么我一来您就收摊呢,都说顾客是上帝,您对上帝的态度可不怎么样啊。” “你……!” 史老汉正在收拾东西的手被这个年轻人用脚踩了一下,虽然只是毫不经意地蹭了一下,但也够气人的了。 “史大爷,我的交易您考虑过了没有啊,您的那半枚铜钱到底卖不卖啊!我这可是足足的一百万,过了这村儿,可就真的没这店儿了。” 一百万?这是什么交易? 叶天悄悄地走向隔壁的那位大爷那儿低声询问,才简单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史老汉手里有一枚古币,叫做得壹元宝,是唐朝叛将史思明称帝后铸造的一种货币,但发行仅仅一个月就暂停了,因此传世量极为稀少,到现在,史书上记载的,也只有三枚而已,而且真假暂定,而这史老汉手中就有半枚这种铜钱,而且还是真的。 半枚,只有半枚。叶天虽然不懂古董,但是他懂人,光从外表看就知道这个年轻人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么着吧,大爷,除了这一百万,我再给您两块石头怎么样,我那边的石头,您随便挑,只要您看上了的,我白送您,而且还单独为您解开。您看怎么样?”年轻人大度地挥挥手,仿佛所有这院子里的一切都是他的。 “你的石头我不稀罕,你的钱我也不稀罕,还有你说的什么铜钱,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如果你还在这里纠缠,我马上就去找沈公子。”史老汉放下手中的物品站起身来,跟那年轻人面对面地站在一起对峙着。 年轻人眼睛眯缝成了一条线,阴险狡诈夹杂在其中,他身后的爪牙也尽数冲了上来,形势危急,一触即发,史老汉无论如何,这个亏是吃定了。 “小辫子,你认不认识这个家伙是谁?” “有点儿印象。” “你主子跟他比,哪个更坚挺一点儿?” 小辫子撇撇嘴,瞧你问的这话,“当然是我们星姐了,他算个屁……哎,你干嘛去!” 叶天三步并做两步,冲上前去,挡在了史老汉面前, “啪!”的一声,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了那年轻人脸上,叶天打的这叫一个爽,那半张脸,瞬间肿成了猪头。 ( 第八十二章 铜钱的感应 第八十二章铜钱的感应 这一巴掌扇的着实解气,叶天感觉自己的手都要麻木了,有些红肿火烧的感觉一直在手掌上挥散不去。 “你……你……!你是谁!凭什么打我!” 那年轻人一只手捂着左半边脸,一只手指着一条怒气冲冲地问道,同时,身后跟着的那群爪牙也已经冲了上来,将叶天和那个史老汉团团围在了里面,看那样子,随时都会动手。 “凭什么打你?不凭什么,就是因为你该打!” “啪!”一声脆响,又一巴掌挥了出去,这巴掌打的狠啊,看那人已经有些晕头转向了,指着叶天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是叶天打人打的最肆无忌惮的一次,反正背后有人顶着,而且来头还不小,怕个屁! “尊老爱幼知道不?传统美德知道不?五讲四美明白不?三大主意八项注意了解不?维护社会和谐清楚不?打你,不弄死你就是好的了,知道我是谁不?瞪什么瞪,再瞪有我眼睛大?!” 叶天一瞪眼,把这混小子吓的够呛,冷不丁向后退了两步。 “今儿算是你小子幸运,要是碰到了我家主子,不弄死你也得打折你两条腿。得,我也不打断你两条腿,刚才你用哪条腿踩老人家来着?” 年轻人一哆嗦,这是碰到硬茬子了?不过,看这衣服也不像啊。 “兄弟,你混哪儿的,交个底儿呗。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 “见你祖宗!说!刚才你用哪条腿踩人家来着?”叶天寸土不让,上来就是一脚,把那年轻人踹倒了。 年轻人一只手撑在地上,看到叶天发狠的表情愣是没有敢起来,看了看左右的人,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们不要动手,在这个地盘上没有不认识他刘浩的,敢出手打他的更没有几个人了,说不定今天真就碰到大佛了? 小子,要是让我知道你是在耍老子,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刘浩舌忝着笑脸爬了起来,“哥,您看……都是混这里的,要不,我给您……” “别给我,给这位大爷。” “哎!您说的是,”刘浩顾不得整理意见凌乱的西服,也顾不得擦皮鞋上的灰尘,转过身走到旁边的史老汉面前,“大爷,是我做的过分了,您就让这位小哥饶了我吧,您的那块得壹元宝我也不要了,还有您的损失,也一并算在我的头上,您看怎么样?” 史老汉上下扫了他一眼,冷哼了一声转过身去,不再搭理他,刘浩无计可施,为难地看向了叶天。 “叶天,叶……” 是陈星,那个金毛狮王,一出场,顿时引来了不少贪婪的目光。 似乎是见惯了这种眼神,陈星丝毫不介意,炫耀似的扭着小**走到了叶天的跟前,语气颇为不满,“谁让你跑这儿来的,这里的坑货可不少,跟我来。” “陈星,这是你的人?”刘浩突然挡住了陈星的出路,指着她身后的叶天问道。 “哼,我还以为是谁呢。怎么,刘老狗不行了,刘小狗就出来叫唤了?那也得有本事才行啊,老狗吃肉,小狗就只能吃屎了。滚开!”陈星这暴脾气,听那话的意思,这世界上还真就没有一个她不敢骂的人了。也是,连那公公老爹都敢骂,还有谁不敢骂的。 刘浩不气不恼,阴笑着说道,“刘小狗好歹也比死太监强吧,陈家三个老婆,三个女儿,还真是了不起啊。” “你……!” “我怎么了?哼,叶天是吧?”刘浩回过头看着叶天,冷笑一声,“我还以为这是哪个了不起的人家养的哈巴狗,还敢跟我讲尊老爱幼了,原来就是一个死太监的阉狗啊。呸!” 小辫子,我日你八辈儿祖宗! 叶天低头瞥见站在人群外围的那个娘娘腔小辫子正在那里不停地搓着手,神情焦急无比,哪里还有刚才半点的气定神闲。 “说话啊,刚才不是挺厉害的吗?” 刘浩上前走了一步,似乎是想用其实压倒对方,这一招很奏效,他用过很多次,如果不出意料的话,再向前走一步,这个人就会跪下,然后哭着讨饶,自己就可以在众人面前大度地原谅他,然后再派人暗中盯着他,打烂他的双腿。 “日你祖宗!”出乎刘浩的意料,叶天不仅没有求饶,反而上来又是一巴掌,嘴里还念念有词,“不长眼睛的混账东西,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 找死!到现在,傻子也知道叶天是在装腔作势了。 “给我打!” “住手!” 一声厉喝从人群外围传来,声音浑厚而不失威严,一股大气磅礴的气势蔓延开来。 “是古少爷。” “真的,他怎么会来这里?这里不都是由成胖子负责的吗?” “那谁知道。” “管他呢,反正这里有好戏看了。” 正在议论的人群散开了一个豁口,像是闸门泄水一般,几个人走了进来,为首的那个人穿着一身普通的黑色西装,样貌也并不太出众,但是身上的那股气势却带着锋利的棱角,如果真有实质化的气质,那这个人肯定周身都围着一层带刺的铠甲,像刺猬一样。 “成名,你这个老板当的不怎么样啊。” 身后的成胖子一头冷汗站在那里去是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这……这是……” 似乎是没有耐心听他解释,古少爷走上前来,看见地上散落一地的物件,还有那块没有收好的亚麻布,弯子来,把亚麻布重新铺好,然后一件一件地把地上的东西放在了上面。 叶天和刘浩同时向后退了退,古少爷也不管散落一地的铜钱是否被他们踩了,都一枚一枚地捡起来摆放整齐,包括那被史老汉摔碎在地上的官窑钧瓷都被他一片一片地捡了起来,放到手心里。 “成老板,拿个东西过来,帮老人家把东西修好,然后按原价赔偿。” “古少爷,这恐怕……” “嗯?” “是是是,明白!” 被这一瞪,成名吓的哆嗦了一下,慌忙把身上穿的外套月兑了下来,走上前去把碎片接了过来,并把剩下的瓷片也全都捡起来放到了外套上。 所有围观的人都静静地看着蹲在地上捡碎片的两个人,方才还一触即发的形势在这一刻都彻底安静了下来。 刘浩看着眼前的场景,知道这个人惹不得,能把古董黑市开到皇城根脚下的有几个是善茬子,没有深厚的bei景稳固的靠山,谁弄谁死。他刘浩再牛,也不过是仗着家里有一个刘老狗的爹和一个刘山豺的大哥。刘浩虽然跋扈,但是基本的脑袋瓜还是有的,他是来求财的,犯不上在这里较劲。 “事情的经过我不想了解,我只是想告诉你们,在幽灵城有做生意的规矩,这里是我的地盘,我的任务就是让大家高高兴兴做生意,发财的事情谁都想,无论什么手段,古董这一行里,怎么使都不过分,打了眼,失了手,那是你自己学艺不精,怪不得别人,我也不会去管,但是如果有谁胆敢在这里闹事的话,弄不死他我也得扒他一层皮,别跟我说你有什么bei景或是认识什么大人物,比人还是拼hou台,我古道都乐意奉陪,尽管来,”温声细语,言语之间没有任何棱角,仿佛跟邻家大爷聊天一样,古道收拾完最后一块碎片才站起身来,看了看周围的众人,拱手道,“诸位先忙着。” 临走的时候,古道的眼神在叶天的身上停留了一下,叶天能感受到,但是他什么也没说,任由史老汉把他拉了过去。 “大爷,怎么了?”叶天问道。 经过刚才幕后老板的插手,这里的风波当然停了,刘浩也若无其事地带着人走开了。史老汉却把叶天拉到了一个小角落。 “小伙子,你拿着。” 史老汉从怀里掏出一个手绢包裹着的包,层层叠叠展开,里面是一摞面额不等的钞票,五十的,二十的,还有几张五毛、一毛的,不过这都不是史老汉交给叶天的,把那钞票拿出来,把手绢塞到了叶天的手里。 嗯?这是…… 叶天在手绢里模到一个硬硬的东西,很小,大概只有大手指的指甲那么大,圆形的,但是有一个缺口。 铜钱。 “大爷,万万使不得……” 史老汉握住叶天伸过来的双手,语重心长地说道,“小伙子,你听我说。” “小伙子,我老汉已经五十多了,一百岁也已经差不多活了一半儿多了,实话跟你说吧,这枚铜钱是我史家的传家之物,但是已经传不下去了,我史老汉如今膝下无儿女,现在卖的这些东西,所得的钱财也都是捐出去了,挖人祖坟,造的孽太多了,但是这枚铜钱绝对是干净的,无论如何,你一定要收下。”史老汉似乎是怕叶天跑掉,紧紧地握着他的双手,把手绢塞进了他的手里。 叶天叹了口气,如果他不收下的话,估计老汉也会强塞给他的,而且还有刘浩那个王八蛋说不定会怎么对付他呢。那就暂时先在自己这里保管吧,大不了把这小玩意儿给了胡**,反正这老小子也是这方面的专家。 “那行,大爷,我就先给您保管着。”叶天接过了那张手绢。 嗯?怎么回事! 叶天心里一惊,一股滚烫的感觉从他的右手手腕处传来,而那个位置正是九皇钟所在的位置。 你女乃女乃的,这东西难不成还知道古董? 史老汉点了点头,紧紧握着他的手道,“小伙子,你是个好人,我告诉你,这里的东西是有**都是假的,如果你真想在这里淘换好的物件儿的话,不嫌我老头子碍事,我可以帮忙给你瞅瞅。” 听到史老汉的话,叶天从手头的那阵滚烫中醒过神来,心里暗自思忖,反正自己也不懂,不如就让这位大爷陪着自己。 “那行,大爷,真麻烦你了。” “不麻烦,你等我一下,我把东西收拾一下。” 趁着收拾东西的空档儿,叶天把铜钱塞进了自己外套里面贴身的衣兜里,同时,手腕处的温热也消失了,似乎只有接近的时候才能感觉的到。这个九皇钟会不会对这些古老的东西有什么感应呢。 “叶天,过来!” 金毛狮王陈星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院落周边的小房子里面去了,此刻正站在门口召唤自己呢。 ( 第八十三章 废料 第八十三章废料 陈星对于史老汉的态度显然出乎了他的意料,对自己老爹都不尊重的人怎么可能会尊重其他的人,但很显然,陈星对于史老汉的兴趣不小,而且还直接绕过叶天的介绍,俩人聊上了。 “大爷,您会看石头吗?” “石头?哦,丫头,你说的是那种出玉的原石吧?” “对对对,是叫原石。”陈星眼睛里突然闪过一丝神采,“您会看那种石头吗?” 史老汉摇了摇头,“姑娘,我只是懂一点儿而已,没有系统地学过,而且这种赌石风险性很大,就算是几十年的行家里手都经常会有看走眼的时候,一个不小心,就是几十万上百万甚至上亿的损失。” 陈星懊恼地跺了一下脚,看样子是对史老汉的回答有些不满。 “你不是要买古董吗,怎么买石头了?” 陈星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土豹子,跟你说了你也不懂。哼!”陈星一跺脚,转身又走进了那小屋子里,叶天耸耸肩,一副不可理会的样子。 “叶天,这姑娘是你的老板?” “屁的老板,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片子而已,大爷,您被管她,陪我四处看看呗,反正我在这站着也是白站着。你看什么看,你要是愿意站在这儿就站着,到时候你家星姐姐找我的时候,记得叫我啊。” 小辫子虽然不喜欢叶天,但是这里也没有别的认识的人,陈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出来,尽管无奈,但还是跟在了叶天身后,反正这个家伙生的就是一副被人坑死的模样,就看他怎么被人坑的。 叶天不知道身后的小辫子是什么想法,只管自顾自地向前走,一边打量着周遭的事物,毛贼都有贼不走空的原则,更何况他从部队里走出来的兵匪呢。反正手里有十万块钱,不花光都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院子里看起来杂乱无章,但是如果仔细留神的话还是看出来,这个院子大致上是分了好几个区域的,有专门卖瓷器的,有专门卖青铜器的,也有专门卖字画的,还有几个也是零零散散地往地上摆着亚麻布,上面铺着一层铜钱,随意地放在上面。 “兄弟,看看,真正的大齐通宝,看你是识货的人,便宜点儿给你……” “这是好货色,过过手?” “来,看看,好东西。” 大概都能看出来叶天是个生手,经过的几个摊位老板都在朝叶天伸手,似乎是一头待宰的羔羊。叶天自知不是什么经验老道的人,也不凑那个热闹,只是这瞅瞅,那看看,只看不买,就瞧个稀罕而已。 一路走一路瞧,逛了大概有五分钟,叶天也没有出手的意思,小辫子跟在他的身后,嘴角撇了撇,刚才他出手扇刘浩的时候,他还以为这是个什么了不起的男人,到现在看来,也就跟大街上那些穿花裤衩吊带背心的人混混青年没什么两样。 “叶天,没有瞧得上眼的?”史老汉看着叶天,笑眯眯地问道。 叶天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不是没有瞧得上眼的,咱不是不懂这个嘛。” “呵呵,你看上哪个了,我给你掌掌眼。” 叶天笑着摇摇头,“再说吧。” 模了模右手手腕,叶天心里嘀咕了一下,难道自己的猜想是对的,这个玩意儿只会对真正年代久远的东西有反应? 走着走着,前面的人多了起来,而且来往的人流量也明显比刚才多了不少,听来往的人好像都在讨论什么“解石”“翡翠”之类的,叶天不懂,有些迷惑地看向了身边的史老汉。 “前面是赌石的地方,就是刚才你家老板说的那种包裹着翡翠或者玉的原石,不过,去那里的人都是富家一方的有钱人,这些人,不过是看了热闹而已,赌石简单,但却又异常刺激,赌涨了,一本万利,赌垮了,也有可能倾家荡产。哎,你要不要去看看?年轻人,都喜欢看这个。” 叶天摇摇头,“算了吧,我对这个没多大兴趣,咱们还是回吧。小辫子,你家主子什么时候办完事?” “他家主子今天的事情办不完了。” 一听这声音,叶天心里咯噔一下,完了,撞铁板上了。 叶天哆哆嗦嗦地回头,果然,陈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自己的身后,身旁还跟着一个穿着白色唐装的白发苍苍的老人,小辫子正在那里捂着嘴偷笑。 “不买古董了?”叶天小心翼翼地问道。 “哼,遇到小人了,我还就跟他杠上了,走,跟着我买石头去。按原计划行事。” 陈星扭着小**走在前面,身旁跟着那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是张大师,叶天,你的这位老板能耐不小啊,竟然能请到张大师看石头。” 史老汉的语气有些感慨。 “什么张大师?就是那个老头子?”叶天指着跟在陈星身旁的那个老头儿问道。 “哼,什么老头子,你知不知道人家可是鼎鼎大名的赌石大王张大师,井底之蛙,怪不得只能当个看大门的。”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小辫子狠狠地踩和了叶天一顿。 “是啊是啊,我是井底之蛙,不仅要给看大门,还要倒卖国家文物,大清朝的大内总管太监都要跟在我**后头呢。” “你说谁是太监呢!这是潮流你懂不懂!潮流!哼,土豹子!” 看着小辫子在前面踮着脚一扭一扭的背影,叶天和史老汉又一身哄笑。 赌石的人的确比别的区域要多的多,大大小小的石头摆放在地上,上面写着编号,每一块区域里都有一个负责的工作人员为顾客服务,叶天不懂这里的流程,根本就无心看这些,只有史老汉在那里细心地给叶天解释着, “这里的石头大部分都是从东南亚那边运过来的,也有新疆那边的,但是比较少,而起那边的成玉比较多,相对来说原石就比较少。赌石不是光凭着运气瞎赌的,更多的要凭借自身的经验和眼力,就比如说刚才你家老板请来的那位张大师,就是北方比较知名的一位赌石大师,他看中的石头,不论大小,价格至少在一百万以上,就比如这块石头,”史老汉在一块石头旁边停了下来,这块石头已经被丢出了场外,跟旁边被标志绳围起来的石头形成鲜明对比,“这种被扔出来的石头是废料,几乎一文不值,如果真有人要的话,一百块钱绰绰有余,但是如果被张大师多看一眼的话,价码至少会在十万以上。” 乖乖!叶天砸吧砸吧嘴,同时向前探过身子去,伸出手模了模那块巴掌大的石头,拿起来在手里掂了掂。 “不用看了,既然已经被人扔了出来,那就肯定是废料一块了,而且肯定也不会什么大师过来高看它一眼的。” 废料? 叶天已经无心听他说话了,心里只是暗道奇怪,为什么拿起这块石头的时候,手腕处会有温热的感觉,虽然这温度不如刚才的得壹元宝,但确确实实有温热的感觉,就像温润的清水一样舒服。 “经验和眼力只是赌石的一方面,说起来,另一样东西更重要。” 听到史老汉的话,叶天缓过神来,慢慢放下了那块石头,直起身来,问道,“是什么?” 史老汉笑笑,“说起来比较玄乎,但是还不能不信,那就是运气。这玩意儿虽然在平常生活中多被人当成笑谈,但是在赌石界中还真是有不少的人相信,甚至有人会专门为了提高自己的运气,跑到寺庙里花大价钱请大师给自己的石头开光。” 叶天摇摇头笑笑,“想不到这里面还有什么多规矩,如果要是有一个运气超好的人赌石的话,肯定会赚的盆满钵满的。” “呵呵,那也只是一种美好的想法罢了。说到底,运气还是以实力为基础的。来,叶天,看看这边的石头。” 史老汉走向旁边一个人群比较密集的地方,叶天回头看了看地上的那块废料,眼神里有几分不解,但最终还是跟着史老汉走了过去。 “叶天,看,这是普遍被看好的一块石头。” 不用史老汉说叶天也能知道人群中央的那块脸盆大小的石头大概就是被人们看涨的石头了。 “叶天,记住,好的石头一般都是披着蟒蛇纹的,看到没有,这块石头表面的纹路。” 可不是吗,被史老汉这么一提醒叶天才看到那石头山的纹路果然跟蟒蛇身上的纹路很像。 “有蟒蛇纹路就一定会涨吗?” “不一定。运气差的话,一无所有。” 说到这里,叶天和史老汉同时一笑。把赌石归结到运气上,这种结论是挺可笑的。 本身对这里就不太感兴趣,叶天没转一会儿就看到了正在四处东张西望的小辫子,估计正在找自己呢。叶天对着他挥了挥手,果然,看到叶天,小辫子急忙走了过来。 “赶紧的,星姐,遇到麻烦了!” “怎么回事?谁敢找她麻烦啊!” 一边走,叶天也清楚了事情的原委,原来,陈星看中的一件明朝官窑的瓷器被刘浩看中了,虽然两个人是同时看中了,但是因为刘浩先一步付了定金,陈星只好作罢。听说今天石场里来有一块好石头,听说能出翡翠,所以陈星就有心把这块石头买下来,可不巧的是,刘浩偏偏就跟陈星杠上了,非要跟她抢这块原石,并且当着她的面付了定金,虽然陈星是先来的,但是身上并没有带着现金,唯一的一张卡还给了叶天,所以这块石头理论是也已经属于刘浩了。但是陈家小姐的脾气怎么可能会咽下这口气,当场就给了刘浩一巴掌。小辫子看情况不妙,只能把叶天叫来了。 我的天,这姑女乃女乃心可真大,当着一群大男人的面还真敢下手,也不怕被人给撕了。 ( 第八十四章 竞价 第八十四章竞价 场面并没有想象中的失控,当叶天赶到的时候,现场已经没了刚才的喧嚣,陈星正气呼呼地站在一旁,而在她对面的就刘浩,两个人中间就是那位张大师,正拿着一只放大镜仔细观察场中央的那块体型巨大的原石。 这块石头真的是太大了,叶天一路看过来,最大的就要属这块了,那块头几乎都有一个成年人的高度了,张大师个子跟叶天差不多高,站在那里还要稍微踮起脚尖才能把整个石头都看全。 “叶天!” “啊?” “一会儿解石的时候,你上,就说这石头是你买的,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是帮你争取了一下下。” 看着陈星认真的表情,叶天木然地点点头,“明白了。” “怂样儿!”陈星最看不起的就是遇到事情就变傻的男人,特别是像叶天现在这副模样,简直跟傻子就没什么区别,不就是一块破石头吗,有什么大不了了。 “陈小姐,这块石头,得多少钱啊?” “不贵,两千万吧。眼睛瞪那么大干嘛!吃了我啊!” 叶天吃惊的不是这个价钱,当年在阿拉伯执行任务的时候,他也曾经亲手把一块块金条放在车里运走,这点儿小钱他还不放在眼里,但是,就这么一块破石头,怎么就值两千万呢。 正在叶天吃惊之余,那位张大师大概是观察好了这块石头,已经站起了身子,只见他看着那石头轻轻地摇了摇头,后又蹲子拿着放大镜在那儿仔细察看。 周围人看到张大师在那儿摇头,顿时也都纷纷议论起来, “张大师摇头了,也许这块石头并没有外界说的那么好。” “谁说不是呢,张大师可是说一不二的人物,他说不行,那十有**就是废料啊。” “这也不一定。这么大一块石头,不说有大头,就是只要一点儿,只要能见绿,那也能掏出不少料子来。”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 陈星看来也是相当紧张,轻咬下唇,目不转睛地盯着场中的那块石头看,而此时,场外也已经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人了,都来观看这块价格已经被炒到两千万的石头。 张大师经过最后的检查,终于再次站起了身子,神色有些激动,陈星紧咬的贝齿也松开了。 “张师傅,这块石头怎么样?” “能见绿。” 那张大师说了这一句话便坐在旁边的一张太师椅上,安然自若地闭上了眼睛。 叶天顿时有些看不懂了,人家请你来,你就简简单单跟人家说三个字,这算怎么回事啊。 “这就是大师的风范,一句话,简简单单,但是却能判定出一块石头命运,他说能赌涨就**不离十了,要知道,他的一句话可能就是几百万甚至几千万。”史老汉看到叶天的眼神,知道他在想什么,在一旁给他解释道。 “那如果他跟这里的人合伙作假怎么办?也许石头里面已经被掉包了呢。” 史老汉摇头,“之所以人们热衷于赌石,看中的就是赌石里不会有任何掺假,因为现在还没有任何的仪器能判断出里面到底有没有玉石。另一方面,石头的造假和修复虽然也有,但如果连这些都看不出来的话,只能怨你自己学艺不精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叶天点点头。 “而且像你刚才说的情况也不会发生,所有的被人们称为大师的人都是经过了几十年的经验积累和沉淀才被认可的,他们断然不会伙同别人造假,而且他们的价值并不是简单的用钱就可以衡量的,一个赌石场能有一个这样的老师傅坐镇,那可比简简单单的几千万或者几个亿值钱多了。你看看,这些人,至少有一半人是冲着张大师来的。” 真是长见识了,叶天在心里默默地感叹。 同时,人群中关于张大师“能见绿”的说法也展开了激烈的讨论,大多数人都在讨论这块石头里到底能够掏出多少玉来,而更多的人还在等着陈星和刘浩这两位大拿究竟还会把价钱抬到多少。 “我再加五百万,两千五百万!” 刘浩在那里大手一挥,又把价格往上抬了五百万,姿势潇洒,仿佛五根手指头就是五百万似的。 叶天回头看了看陈星,只见陈星默默地点了点头,那意思就是说,可以继续往上抬价。得到首肯的叶天回过头来,没有说话,只是慢慢地走入了场中,朝着那块大石头走去,小辫子想拦都没有拦住。 人群突然安静了下来,这平头小子从哪儿冒出来的? 刘浩看到过来的就是刚才扇自己耳光的人,心中怒火顿时爆发,“小子,怎么,现在想为你马子出头啊?好啊!来啊!看你有钱还是我有钱?” 周围的人一听这话,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敢情这是一对冤家在这里较劲呢,这下更加有好戏可以看了,众人在等着看戏,但是陈星的脸上却是红一阵白一阵,心里一边问候着刘浩的十八辈祖宗,同时也在想着把叶天千刀万剐,这个不长眼的东西老老实实地站在那里就行了,干嘛非得跑到场中央去。 叶天懒得搭理周围的人,只是慢慢地走到了那块大石头旁边,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又看了看那块石头,目光来回转移了多次,终于还是把手掌放了上去。 嗯?没有感觉?不应该啊。 叶天的手腕处并没有任何异样,他只得围着大石头转圈了,他的手掌始终放在石头上,随着他的身体而动,像是温柔的抚模。 小辫子眉头皱了起来,随即啐了一口唾沫,“这变态!” 整个石头已经被叶天抚模了大半圈了,手腕处依然没有任何感觉,正在叶天疑惑的时候,突然一股温热的感觉袭来,虽然和微弱,但是确确实实是有温热的感觉传到了手腕处。 就是这里了? 叶天停了下来,再往前或者往后的话,那股温热的感觉就消失了,看来手腕处的这件九皇钟确实是对这些东西有感应啊,叶天的心头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喂,小子,你模什么呢?想女人想疯了吧你!” 刘浩的一番话引来众人一阵哄笑,不顾被嘲笑的那位主角却慢悠悠地走到了人群中。 “叶天,怎么了?”看到叶天朝自己走过来,史老汉问道。 叶天挠了挠头,想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攥拳,比划出了一个圆形,“叔,如果那块石头里有……像鸡蛋这么大的东西,得值多少钱?” “那得看品种了,品种好的话,几千万没问题,品种不好的话,估计也就几十万的样子吧。这还真说不准。哎,你问这个做什么?” “几千万,几千万,几千万……”不理会史老汉的问题,叶天嘴里一边念叨着,一边重新走进了场中,一直走到石头旁边才开始叫价。 “五千万。” 全场哗然。 五千万放眼用来赌石,放眼全国都不是一个小数目了,看来这个平头小子也是有点儿身家的公子哥了。 刘浩怎么也没有想到叶天会直接把价格拉到了五千万,他是想提价没错,但他也没有打算把价格一下子拉的这么猛,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这个平头小子是在赤果果地找茬啊! 陈星皱了皱眉,看不出这个保安小子干的活不怎么样,还真敢花钱啊! “五千五百万!有种你就接着……” “六千万!” “哗!”全场的人更加沸腾,这样的抬价大战已经不多见了,很多时候,这种完全被石头包裹的原石并没有多少人买,因为这样的石头不确定性太大,万一赔了,那就赔大发了。 刘浩脸上有些阴晴不定,他当然知道刚才张大师说的话,但是就凭那一句话就要让他往这块石头上砸几千万,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况且他也没有保证就能出绿,但是换句话说,这个平头小子敢把价格叫到六千万,他凭什么就不敢。刘浩有个悍匪老爹,江湖人称刘老狗,他经常给两个儿子说的话就是,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八千万!这块石头,我要定了!” 刘浩咬牙切齿,一副誓不罢休的样子,叶天听到这个价格,心里开始衡量了,回头看陈星,也正在那里咬着牙,许久才重重地点了一下头。她点头,但是叶天却犹豫了,再次把手掌放在刚才那个位置,还是同样的温热感觉,仍然是一个鸡蛋大小。 “哼,小王八蛋,毛都没有长全就敢跟小爷我叫板,回去再好好跟你……” “不要了,我弃权。” 叶天双手插兜,无所谓地走了回来,语气是那样平淡,神态是那样安详,甚至还吹起了口哨。既然不能等价交换,何必贪于那一时执念。 “你搞什么!”陈星气的小脸煞白,一记粉拳差点儿打在了叶天的身上,却在中途被叶天拦了下来。 “我觉得那块石头不值这个价钱。” “你觉得个屁!你懂什么!放开我!” 陈星颓然地看着人群一窝蜂地跟着刘浩去解石了,因为石头实在是太大,所以就只能现场解开了,而那解石头的师傅就是方才的张大师。刘浩悄悄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外人看他嚣张,其实,他内力也有紧张。 方才还热闹的场子瞬间冷清了下来,场中只留下了叶天等四个人,有些尴尬。而这其中,最苦恼的则是陈星了,不顾风度地蹲在了地上,古董没有买到,石头也被人抢了去,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有了。小女孩儿委屈在这一刻毫无保留地体现了出来。 “你等我一下。” 叶天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转过身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叶天手里拿着一块巴掌大的石头回来了,一把将那石头递到了陈星面前,“给你这个,这个比那个值钱。” 三个人,六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了叶天。 史老汉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看清楚了叶天手里的那块石头才说道,“叶天,我不是跟你说了嘛,这是块废料。” ( 第八十一章 进门遇贱人 第八十一章进门遇贱人 如果不是陈平瑞把自己叫上了车,叶天还真的就不记得那个日子了。 “怎么好像坐立不安的?” 叶天不自然地笑了笑,“要是让经理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扣我们的工资呢。” “是啊是啊,才来没几天就要旷工,实在不合适。” 张厚土憨厚的笑容映在后视镜上,张斜阳看了一眼,握着方向盘的双手不禁抓紧了几分,好战的情绪慢慢涌了上来。 陈平瑞和声说道,“不必担心,我已经跟物业方面打好招呼了,毕竟你们赚钱也不容易,仅仅让你们帮忙搬一些东西就被扣工资的话,我也过意不去不是。” “还是陈老板心肠好。” 叶天恭维了一句,陈平瑞摆摆手不介意,眼睛正视前方没有再说话,张厚土看了一眼,伸出手在叶天腿上拍了拍,示意他放心,奥迪车一路出了怀柔郊区进了高速,正在离开北平城,视野变的开阔起来,张斜阳紧绷的双手也渐渐变的松弛了下来。 高速路,转弯,收费站,一路下来,车子开到了天河市,叶天在老远的地方就能看到酒店最顶楼上的那座钻石样的标志性建筑,这是天河市最豪华的酒店,天河大酒店。这做三星级的酒店绝对比五星级的酒店还要豪华,只因为是在皇城根脚下,所以就把那五颗星星换成了三颗星星,不过这丝毫不影响他的声音,相反,这三颗星星倒是把北平城里的人都吸引过来了。 不出意外的,车子在酒店面前停了下来。 车子交给酒店的人去处理,陈平瑞整理了一下一装,张斜阳把服务生交给他的房卡给了叶天,“你们的房间。” 2732、2734,分别是叶天和张厚土的房间。 陈平瑞回过来笑眯眯地说道,“房间里我让人给你们置备了衣服,现在还早,房间里面有电话,中午的时候我会打电话给你们的。” “谢谢陈老板。” “叫我陈叔就成。好好干。” 叶天不能理解陈平瑞拍自己肩膀的时候说“好好干”是什么意思,或许是有什么事情需要他们做,可能只是搬搬东西,也可能就是要在这里拼命了。一直等到陈平瑞两个人消失在了旋转大门的后面,叶天才和张厚土松了一口气。 “叶天,这家伙叫我们到这里来干嘛啊?”张厚土看了看酒店门口两侧停了一溜儿的豪车,宝马奔驰都是最低等的,光是那些凯迪拉克、宾利都占据了将近一半的数量,甚至还有些珍藏版的老爷车都在其中,粗粗估计,排出去有五十米多米长。 叶天模索着手里的房卡,同时抬头看这座足足有六十层的高楼大厦,看了半晌,无所谓地说道,“管他呢,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走着。” 虽然曾经也因为打**军进过皇宫,但叶天还是被眼前的景象给迷花了眼,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酒店大厅,这哪里是大厅,做足球场都够了,到处是明晃晃的水晶玻璃,叶天不懂什么建筑的艺术,他只知道亮晶晶的东西就是好东西,如果非要让他说的话,只怕会闹出农夫猜测皇帝耕田的时候是用金锄头那样的笑话。 进了电梯后,叶天才跟张厚土问清楚这里的事情。 “我跟着老爷子以前来过这里,那次是老爷子的一个老兄弟出了点儿事情,老爷子出手帮了一把,事后请客的时候就是在这里请的。不过只是普通的吃了顿饭而已。这里有总统套房,但那是在三十层以上,而且分级别。最高的级别,住一晚需要五十万。” “这么多!!!” “而且还是美金。” 叶天砸吧砸吧嘴,不再说话了,花钱他不怕,他甚至为改装一把枪,请美国最好的枪匠改造,一次就十万美元。但那是为了自己的小名着想,他舍得花钱,但是不舍得浪费,他实在想象不出人们为什么会花五十万美元在一张床上躺一宿,不理解,实在是不能理解。 “叮铃!”一声,电梯开门了。 如果说今天叶天来到这里是第一个意外的话,那在这二十层楼的时候碰到这个人则是第二个意外,而且还是一个巨大的意外。 “叶天?” “宋队长?你好你好!” 宋茜,怀州城刑警队的队长,一身赶紧利落的白色办公服装,ol范儿表露无遗,不失干练同时也有点儿妩媚,短发依然俏丽,小脸依旧倔强,所不同的是,她的胸前戴着一个有数字的牌子,而她身后则站着一个外形俊朗的年轻人,守护神一般,牢牢地站在她的身后。 “哦,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顾城,我警校时候的朋友,这是叶天,是我在怀州时候认识的朋友。” “是保安吧?风雨湖边,还是高档别墅区。” 叶天笑着点点头,“是。” “你好。” “你好。” 电梯缓缓启动,宋茜看着两个相互对视,同时也在朝对方激烈放电的两个人有些无奈,索性叶天的楼层马上就到,不然,有她为难的了。 “我是2732,有空再聊。” 张厚土和叶天一前一后出门,留下宋茜和顾城在里头。电梯门关上的时候,叶天隐隐约约听到里面传来吵架的声音。说的也是,那种小白脸怎么可能驾驭的了宋茜这种烈女。 俩人约定好了出来的时间后便各自进入了房间,床上放着一身崭新的服装,看得出来,衣服是量身定制的,不仅叶天穿着合适,就连张厚土也穿着不多一分不少一毫。 叶天满意地照照镜子,心里啧啧赞叹,人不风流枉少年啊,何不趁着这次机会下楼去泡两个妞上来。 “咚咚”两声,房间门被敲响了,叶天心头一震,难道想什么来什么? “谁啊?”叶天问了一句,却是没有人回答。 走到门前,透过门上的猫眼看去,还是没有人,叶天心里纳闷了,可还是开开了门。 在这个时候还能对自己紧咬住不放的人还真没有几个,而且从刚才上来的情况看,这次的保安措施绝对是严之又严的,进门的时候,附近的几座高楼上就有不少于五组的交叉火力线,套用一句经常说的台词,就是苍蝇也飞不进来一只。 “你好。衣服都换好了?” 不是吧,我也没打算泡你的马子啊。 看着顾城那张俊俏却透着邪恶气息的脸颊,叶天心里倒吸了一口冷气,这种小人是最难缠的,不仅难缠,而且更要命的是,一旦惹上了这种人,如果不彻底铲平,光是那一大堆烂事都能弄死你。人家是出门遇贵人,我这是进门就遇贱人啊! “你好。顾城是吧?请进。” 顾城左右看了看,进了门里,顺手把门关上了,比叶天还要像是这里的主人。 “顾少爷所来何事?” “我本无事,是你有事。” 这一问一答把叶天弄了一个头大,大清早的坐车到这里,第一个碰到的人就是一个前来找晦气的。 “要不要坐一会儿,我给你倒……” “不用麻烦了。我说几句话就走。”顾城双手插兜,一脸冷峻地看着这个前一刻还穿着保安制服的人,林子大了真是什么鸟儿都有,换了一身马甲还真以为就谁都看不出你是王八了。 看到顾城冷笑连连,叶天心里腻歪的不行,有话直说有屁快放,跟老子这装什么大头蒜! “小茜跟我说了你们的关系,她说你们是在办案子的时候认识的,而且,听着好像中间还有点儿小插曲什么的。是吗?” “顾少爷,麻烦您能先告诉我,宋队长跟您是什么关系吗?” “朋友,也可以说是情侣,男女朋友,再过一段时间的话,也许就是未婚妻了。你想听哪一个?” “她知道你来这儿吗?” 顾城摇头。 “那好,顾少爷,我们之间,没有恩怨,更没有情仇,跟宋队长之间也是,宋队长在办案期间,因为种种原因,曾救过我的命,我非常感激她,如果她有什么事情的话,我肯定会第一时间赶到。所以,她对我有恩,我想报答她,仅此而已。您能明白吗?” “就这么简单?” “您以为呢。我以前是酒吧的保安经理,跟宋队长打交道也不是什么很稀奇的事情,这些事情很多人都知道,如果你不放心的话可以问宋队长,或者问她的同事也可以。” 顾城当然不敢当面问宋茜,那个暴脾气女人,还是个跆拳道高手,她最烦的就是这种事情。顾城要是敢问,撕不烂他! 看他面色变了变,叶天知道有戏,估计这小子也就是心里吃了吃醋,没什么真的深仇大恨,对付这种人,顺着他的脉络,一点儿一点儿解开就行了。 “顾少爷,我再说句不该说的,宋队长这人脾气是不太好,而且说难听点儿,还有些野蛮,如果你认为这是她的缺点的话,那您就错了。” 看了看顾城那脸色,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叶天接着说了下去,“老话说,敬酒不吃吃罚酒。哟,您别这么看着我,我不是叫您挨揍去。” “驴脾气的人,都是吃软不吃硬,如果您一味地步步紧逼,效果只会适得其反,说不定会更加被排斥在外。所以,您的心是好心,但是却用错了方式,为了她好,就放开手,要强的女人最恨的就是被别人管着,您想想,她一个小姑娘硬生生单枪匹马地从省城杀到了小县城里,而且工作还是在男人成堆的刑警队里,这放到古代就是花木兰,放到现代就是刘胡兰,在外国最次也得是撒切尔啊!硬碰硬只会遭受重大挫折,所以,我给您的建议就是——放养。” “放养?”顾城眉头一皱。 “对,就是放养,任她玩儿去。她不是要强吗?好,放开手脚让她去闯,能力以内的事情不要去插手,当她遇到难处的时候,您再出手,想必以您的手段,应该能做到这一点吧。” “……差不多吧。还有别的吗?” “当然有了。这放养是一方面,但是咱不能只放不收。所以,收网又是一方面……” “咚咚。”叶天和顾城坐在沙发上聊的正欢,房门轻响了两声。 谁啊这是? 伸出手掌,往下按了按,示意顾城不要惊慌,“八成是我那兄弟,就那个傻大个儿。谁啊?” 一边走,一边问话,直到走到了门口,仍然没有回答。透过猫眼儿看,空无一人。 ( 第九十章 蝴蝶刀 第九十章蝴蝶刀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叶天没想到跟顾城那王八蛋一样,宋茜也躲在了外面,看这脸色,估计俩人的对话都听清楚了,这房门虽然隔音,可到底不是真空的,再说以宋茜的专业素质,隔着房门听几句对话还不是小菜一碟的事情,就是不知道她是从哪句话开始听起的了。 “聊着呢?” “啊。” “接着聊呗?来,我听听,你们聊啥呢?” 这丫头什么时候变的这么调皮了。 叶天苦着脸关上了房门,等待着房间里一场暴风雨的到来。 顾城比叶天更吃惊,从电梯里出来的时候,宋茜就警告过他不要找叶天的麻烦,他只是一个小保安,而且明确表示过,她只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不想被别人操控。结果这才十分钟不到就被发现了,还逮了个正着。 自作孽,不可活啊。 “放养政策,是不是很有启发啊?”宋茜很干脆地坐在叶天的位置上,中间和顾城隔着一张桌子,悠闲地翘着二郎腿,纤细苗条的长腿在空气中不停地来回荡漾。 顾城不自然地动了动窝在沙发上的身子,清了清嗓子,正欲说话,却被宋茜伸手阻止了。 “顾城,说白了,你只是我的追求者,你用什么方式我不管,但是最终选择接不接受你却是我的权利,而且,我已经跟你说过了,叶天是我的朋友,同时也是我案子里的主要人物。你不仅不尊重我,同时也不尊重我的朋友。” 看着鼻子都被气歪的顾城,叶天有心说话,奈何宋茜根本就不给他机会,刑警的干练本色在此刻充分发挥出来,条理情绪,有理有据, “第一,我不干涉你作为追求者的自由和权利,也请你希望不要干涉我作为被追求者的生活和工作; 第二,我宋茜不光是你一个人的,其他人也有看我追求我的权利,别说是你爸了,就算是你的爷爷来了我也不怕。”相比于大家公子的顾城,宋茜这铁娘子的气势一点儿不弱。 “好,很好。宋茜,你狠!” “谢谢,很多人都这么说,不过,到最后,他们都会在后面加上一句,你厉害。” “哼!” 顾城经过叶天身边的时候,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对付宋茜不行,对付这个保安小瘪三儿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叶天开始有些后悔了,自己本想着是为了把自己摘干净的,结果越摘越乱,男追女这回事,拒绝本来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可是如果被人看见了,而且还是一个被追求一方明显偏袒的人,那还玩儿个屁啊!直接下黑手搞死他,老子得不到,你也休想得到。 你这刑警队长的聪明劲儿哪儿去了,光顾着自己骂爽了,你别把我搭进去啊! 看着叶天一脸哭丧的表情,宋茜的脸上划过一道不屑的表情,“从怀州城走了就奔北平城去了,在门口的时候,那个老男人是陈平瑞吧?不错,这次跟了一个不错的主子。原本还以为沉寂于世间的武林高手会就此隐退,没想到现在重出江湖了。” 叶天低头沉思了半响,坐到了刚才顾城的位置上,靠在柔软的沙发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这样也不错,你有个好爹,我有个好主子,很公平啊。” 宋茜眯着眼睛看这眼前的叶天,好半晌才摇了摇头,“比之现在,我更喜欢那个靠着自己的双手打拼的叶天。” “有些事情强求不得,谁也不能。你要知道,所有的事情都在变化,地球在转动,四季还在轮流交替,花开花落,超涨潮退,都在不停地变化。人也一样,我也是,你也是。你自己还觉得是那个初出校园的宋茜吗?不要说是那些案子改变了你,犯罪分子的心理和套路不过是一种固有模式,变的是你自己。我追求的东西你不能理解,而且你也不懂……” “你是不是在找什么人?我可以帮你。”宋茜猛地向前探过身子,语气激烈,言语里透着明星地关心。 叶天笑着摇了摇头,笑容里有几分无奈,也有几分欣慰,但随即正色道,“宋茜,请你记住,我和你不过是萍水相逢,我知道你是个好警察,但是有些事情强求不得,警察不是万能的,我的事情你解决不了,说白了,我不过是借着一个又一个的人替我做事而已,但是……算了,跟你也说不清楚。借人上位,就这么简单。宋队长,以后有机会再聊吧。” “哼,叶天,别的没学会,端茶送客这一套倒是学的挺溜的。我警告你,陈平瑞已经被列入警察的重点观察人员当中,你最好小心一点儿,不要把自己搭进去了还要连累别人。” 看着身姿苗条的宋茜走出房门,叶天舒了一口气,放下手里的水杯,用双手搓了搓脸,接着便靠在了那沙发上。仔细琢磨着刚才宋茜的话,心里琢磨出些味道,陈平瑞被警察盯着?这算是报信吗? 这种消息应该隶属于保密级别,宋茜这种原则性极强的人怎么可能会随随便便就透露出来。 叶天嘴角浮上一抹笑容,欣慰又辛酸,如果自己肩膀上没有复仇这回事的话,两个人应该会是很好的朋友吧。 慈善拍卖是在晚上进行的, 一直到下午还有人不断陆陆续续地赶过来,叶天趴在窗户上看着一辆一辆的豪车停在门口,心里寻思着刚才宋茜说的话,同时也在考虑会不会真的把自己搭进去。等值交换的天平重新在心里摇摆起来。 张厚土对这种场面是不感兴趣的,与之相比,他更愿意陪在老爷子身边站在观摩台上看百万钢铁雄兵和飞机坦克齐头并进的场面,尘土飞扬,西风漫卷,那才是真正的大场面。吃过午饭,张厚土实在是在屋里待不下去了,想着去外面透透气,但是外面又没有认识的人,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去叶天的房间了。 俩人的房间是挨着的,楼道里是以白色为主色调的亮色,张厚土有些不习惯,摇着头揉了揉眼睛,敲开了叶天的房门。 “来了?” “嗯。” 叶天朝着张厚土挤了挤眼睛,随后开了房门。张厚土大个子,脑袋差一点儿就碰到房门的上端了,脸上虽然是带着笑容,但是右手已经握成了醋钵大的拳头。 是张斜阳。 他怎么会在这里? “你别这么看我,溜门撬锁的事情你一个当兵的都会,他一个江洋大盗,肯定更上手了。” 张厚土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张斜阳,俩人虽然都是一个姓,但是绝对没有一句共同语言。 “你要找叶天的麻烦?”厚重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一丝怒意和火气,平静地就像是与朋友对话一般。 张斜阳点了点头,“刚才没有,不过现在有了。” 一把蝴蝶刀在张斜阳手里上下翻飞,寒光闪闪,没有一丝停留与桎梏,像丝绸滑过手指尖般的丝滑柔顺,直到最后收刀的那一刻,杀机才显露出第一丝端倪。 张斜阳眉毛一挑,“叶天,如果我现在杀你,你会怎么办?” “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逃呗。” “哼,你倒是想得开。” 冷哼了一声,张斜阳站起身来,那把蝴蝶刀甩到了地板上,深深地扎进了地板里。 “我的刀留在这里,等到我再来找你的时候,希望这把刀还能完好无损地还回来。” 叶天看着那刀,摇摇头,同时撇了撇嘴角,“这刀,啧啧,花架子,还不如一把杀猪刀好用。” 不搭理叶天的油腔滑调,张斜阳与他擦肩而过,在经过张厚土身边的时候,只到他肩膀的张斜阳停下了脚步,问道,“大个子,我敢保证,你打不过我。” “嗯,我知道。” 这小子究竟是真傻还是在这装傻充愣呢。 叶天看着挠头傻笑的张厚土摇了摇头,同时看着那个白色的背影皱起了眉头,这家伙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在我这扮什么威风耍什么酷啊!我又不是性感小姑娘。 “得,老张,时候到了,下去吃饭吧。” 一向以填饱肚子为准则的叶天还是第一时间在张斜阳和晚餐之中选择了晚餐,反正像这种挂羊头卖狗肉的慈善晚宴的饭都是不要钱的,随便吃呗。一路上张厚土喋喋不休地问了叶天许多诸如“张斜阳是干什么来了?”“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他是怎么进来的?”之类的问题,叶天皆闭口不谈,直到张厚土主动地乖乖闭嘴。 晚宴的地点在十八楼,看得出,这里经过了精心的布置,尤其是主席台和那张演讲桌,更可以看出,今晚将有大人物在这里出现。 叶天两个人站在电梯的出口,一直等到陈平瑞出来才迎了上去。 “陈叔。” “嗯。叶天,你们两个跟着我就行,一会儿,自己找地儿坐,看上什么了就叫价,陈叔给你们拿下来。” 甭管这话是真是假,叶天连连道谢,张厚土也跟着道谢,虽然生了一副笨舌头,好在脸色还算诚恳,陈平瑞笑着点了点头,走入了人群当中,张斜阳如一支钢枪紧紧地尾随其后,拦阻任何一切敢于接近陈平瑞的危险。 形形色色、各行各业的人都会或多或少地走上前来跟他打招呼,有开宾利、凯迪拉克的商人富豪,也有穿着朴素,开着奥迪、现代来的政府官员,一些看来是不方便打招呼的人也隔空远远地跟陈平瑞端酒示意,总之,半个会场的人都已经跟陈平瑞扯上了或实或虚的关系。 “看到没有,这就是陈平瑞。明白了吗?” 叶天嘴里鼓鼓囊囊地塞满了各种食物,一边还在呜咽着嗓子对张厚土说教,张厚土人老实,但是胃却不老实,看着满满当当的一桌子食物,立刻失控,军队穷啊,能吃饱饭不假,但要真说吃的质量高不高,山珍海味是绝对没有的。 吃相不太雅观,但是脑子还是清楚的,对于叶天的问题,张厚土仔细思考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我应该明白什么?” “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叶天继续说道,“我脑袋都快想破了,为什么上次那两个姐妹花儿为什么要救咱们,原因无非就是拿咱们当炮灰罢了,当炮灰不要紧,可是这目标在哪儿呢?嗯?你说说,在哪儿?” 张厚土嘴里叼着一只大龙虾,龙虾的钳子耷拉在嘴边,怔怔地看着站在远处觥筹交错的瑞公公,嘴里喃呜不清,“陈……平瑞……” “没错!” ( 第九十一章 正副书记 第九十一章正副书记 政客场上的风云变幻对于叶天一个臭当兵的来说实在是有些陌生,他在部队里见到过的最大级别的斗争就是为了争取一个士兵的提干资格而导致两个连长在训练场上硬生生跑了个十公里,而且是负重五十公斤。到最后,名额给了一个家里有关系走后门的士兵。 没有最政治,只有更政治。 目之所见,都是相互的敬酒,只是这酒场文化实在不是叶天所能理解的,他只顾着自己的嘴巴和胃,一直等到慈善拍卖的时间准时到达。 叶天和张厚土两个人自然是不能和陈平瑞平起平坐的,他俩人和几个平辈的人坐在一起,看样子也就是家里长辈带出来开眼界的那种,没一会儿,一群人就热烈地聊了起来,张斜阳坐在另一张桌子上,与叶天他们相反的是,那张桌子上的人似乎都是不怎么爱说话,一个个紧绷着脸,像是被人戴了绿帽子有苦说不出似的。 都是同年龄段的人,而且这几个公子哥儿脾气秉性还不算坏,胡侃一阵,女人、车、枪械,没一会儿功夫,叶天和这几个人也就熟络了起来,特别是叶天对车和枪械的了解着实让这一帮半大小子大开眼界,其中一个出身于军人世家的公子哥儿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非拉着叶天要拜把子,要不是碍于场中的长辈们,恐怕叶天现在就多了一个冤家兄弟了。 “哥几个,今天的慈善晚宴有什么好东西没有?我相好的喜欢玉,如果真有好东西,我就给她淘换点儿东西回去,也省得她整天说我不爱她,在外边儿沾花惹草。” 叶天闷了一口酒,问道。 桌子上的几个人听到他的话,有几个当场笑了出来,其余也都是半笑不笑的,看样子是有什么话要说。 叶天看到情况不对劲,动了动身子,神色有些不自然,“怎……怎么,哥儿几个怎么都笑起来了?” “哈哈,兄弟,不是笑你,你这份心还是值得肯定的,但是你这淘换宝贝的地方可是选错了。”坐在叶天身边的年轻人贴着他的耳朵说道,引来众人的纷纷点头。 “怎么说?” “哥们儿,你是第一次来吧?” 叶天点点头,“闲着也是闲着,就跟着我叔一起来的。哥们儿,刚才你说的……那什么……是什么意思?” 那人抬头左右瞅了瞅,又贴在了耳边,“所谓的这些慈善晚宴啊,都是糊弄人的。你看着吧,待会儿啊,那些拍卖的东西卖完了之后,真正的较量才开始。” “什么较量?” “老人的较量,新人的较量,还有新人和老人一起的较量,你真以为那些人就是来买东西的?哼哼……”那人冷笑着摇了摇头,一副看破一切教导新人的样子。 “行了,痞子,你刚来的时候不也是不懂吗,装什么大头蒜。” “就是,头一次来的时候还跟人家的争什么珍珠项链,他妈的那次乐死我了都!”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囧事,坐在叶天身边的痞子挥了挥手,“去,你们懂什么啊,一群俗物!” “对啊,我们都是俗物,就您一人是文雅人!” 几个人的吵吵闹闹使酒场上的气氛更加活跃起来,叶天和张厚土同时对望了一眼,都明白这场晚宴怕不是那么好吃的了。回头看看张斜阳,不光是这小子,整张桌子上的人都干坐在那儿一言不发,偶尔动动手也只是端起面前的酒杯喝杯酒而已,除此之外,甚至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满桌都是杀气。 “别看他们,小心把你给宰了,”看到叶天回头看,声旁的那个叫痞子的人凑过身来轻声说道,“看到那个穿白衣服的没有,蝴蝶刀张斜阳,道上头一号,死在他手里的人,哼,数都数不过来。” “警察不抓他?” “人家是职业的,干干净净,你凭什么抓人家?来来来,喝酒喝酒。兄弟,这是我名片,以后有什么发财的事情记得兄弟啊。来来来,大家一起一起。” 看了看身边的人,每个人的眼里都深埋着进退两个指向标。进可攻取,退可自保,无论是商人还是官员,所有人都在小心翼翼地在这两条路上不停地徘徊。他们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都在不停地斟酌着,他们活的累,但是又不能不活下去。 生活生活,生下来就得干活,这话说的一点儿都不错。 压了一口酒,叶天逐渐淡出了这些人的聊天,他看出来了,这些小家伙们不过是来看热闹的,这些人绑一块儿都抵不上张斜阳的一根手指头。张厚土本来话就不多,对于叶天的表现他看在眼里,眼神也瞟向了别处,根本就不给任何人搭讪的机会。 位置的安放次序和逻辑历来是华夏民族的一大文化特色之一,坐南朝北、众星捧月都是最基本的方式之一,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最中间的那两张桌子是用来安排最重要的人的,就连陈平瑞这种横行一方的人物都是在边缘位置,他想不出有什么人还能更具备坐在那里的资格。 到最后的时刻,那里两桌的客人终于来了。 部队里的老班长曾经给叶天算过命,说他是桃花堪折的命,千万不要轻易去招惹陌生的女性,如果到最后把自己搭进去了那就得不偿失了。前两天刚刚送走了古月,今天早上就碰到了宋茜,结果现在又看到了唐素,自己的那个未过门的妻子,是桃花运还是桃花劫?鬼说得清! 两桌的大人,分别是唐国卿和另一个老人,头发有些花白,但是精神很好,眼光流转之间透露着为人处世的精明和干练,而且与唐国卿所不同的是,他从进入大厅的那一刻就无时不刻在说话,与同事,与朋友,与下属,甚至于服务员都会说上两句,像体察民情的上级领导,又像一位和蔼的邻家大叔叔。如果两者是同一级别的人物,那这处事风格就相差太大了,不过这一阴一阳倒是也挺和谐安稳的。 “这是左正阳,副书记的死对头。哎,市委副书记你应该知道吧?” 叶天点点头,“死对头是什么意思?省部级的干部还有什么死对头吗?” “哥们儿,这就是你不懂的地方了吧。华夏国现在政治上搞兼容并包,听着好听,实际上就是精简机构,市委书记,特别是像这种直辖市的市委书记,直接就是正国级别的干部,现在有规定,市长的职位已经被逐渐接手了,不是被市委书记就是被副书记接手,反正跑不掉的。也就是因为天河市的地位比较敏感,上头还没有下定决心,但是大体趋势是跑不掉的,这不,市委副书记跟正书记已经开始明里暗里的斗了。” “市委副书记,再进一步不就是正的了吗?” “再进个屁!这个唐国卿家风不正,有一个开夜总会的女儿,而且这个女儿据说还是个私生女。这可是违反党风党纪的大事,除非他现在找个有能力直达中央的人给他铺路,不然,哼哼。” “痞子,瞎说什么!小心祸从口出。”旁边的一个跟痞子关系不错的人压着嗓子小心提醒了一下。 痞子摇摇头表示没事,同时咳了咳嗓子,挺了挺身子,“好好学着吧兄弟,这里的人没一个是缺心眼儿的,都恨不得把心长成马蜂窝那样才好呢。” 叶天点了点头,看向了那台上的主持人,拍卖会开始的前夕照样是要请人讲话的,这个时候再不济的主持人也不会抢底下人的风头,两大书记都在这里坐着呢。 看到主持人递过来的眼神,左正阳笑了笑,摆了摆手,“拉倒吧,我可不会讲话,你要是让我在田里挑个大粪、种点儿庄稼什么的还行,可你要让我在这里当着这么多人讲话,那我可不会,呵呵。还是让唐书记来吧。” 唐书记。左正阳可没加那个“副”字。 主持人顺着左正阳的话看向了唐国卿,不料唐国卿也在那儿笑着摆摆手,“我更不会说话,平时开几个人的小会也都是同事们发表意见,我话都不多,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更不敢说了。” 听到这话,主持人左右为难,“咱天河市如今发展的这么好离不开两位的领导,可是今天最大的功臣都不说话,我一个主持人还站在这里干嘛,干脆我也啥都别说了。” 主持人拿着话筒的手耷拉了下来,一脸的无奈,他这副无赖样子惹得众人微微笑,同时也在佩服他的大胆,敢在两只老虎面前耍无赖的,恐怕也只有他一个人了。 “兄弟,看见了没,人家这话说的,第一个,只做事不说话,而且还是下农田这种与劳苦大众同甘苦的事,不上去说话,正常;第二个,开会的时候,集思广益,让别人说,自己采纳意见,这叫什么,谦虚做人低调做事。啧啧,话说到这份儿上,真成了精了。” “痞子,你就少说两句吧。能把人家的一两句话听出这么多道道儿来,你也算成了精了。” 叶天摇摇头,不去理他,这人嘴上不把门,还是少于他接触为妙。 不待左正阳说话,唐国卿已经转过头来,看着他说道,“左书记,我看,也不要让主持人为难了,咱俩要是都不上去的话,不仅让主持人,也得让在座的诸位为难,不如,我们就推荐个人上去怎么样?” “有意思,”左正阳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看着唐国卿,“那依你看,这选谁上去呢?” “左书记说笑了,您才是天河市的市委书记,选谁当然得您说了算的。” “这可是你说的。” “当然,左书记选的人肯定要上去,不然,可对不住大伙儿的一番苦等啊。” 众人纷纷微笑,既不点头也不摇头。 “呵呵,素素,那就你来吧,你要是不替你爹分担点儿,那就得让你的好丈夫来了,听说,你的男朋友也来了?” 谈家,角落里的姐弟俩身上瞬间凝聚了现场所有人的目光。 ( 第九十二章 叶天,上去讲两句 第九十二章叶天,上去讲两句 无论是左正阳还是唐国卿,叫上去的人必然是自己的人,换句话说,那就是众人眼中你的后一辈,政治上的较量不是一加一等于二的简单算法,一个力量与另一个力量的结合必然将产生更加强大的力量。 左正阳就要看看,唐国卿的另一个力量到底是不是谈家! 众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谈家姐弟身上,后者则是安静地在那里喝茶,不愧是谈家培养出来的青年翘楚,放眼整个天河市,豪门贵族很多,百年大家也不少,但是要再找出一两个能跟谈家后辈相比肩的人则是少之又少。 谈家这俩人不重要,或者说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这俩人身后的谈家。 “素素,你的男朋友呢?” 虽然是唐国卿的女儿,但是唐素并有跟唐国卿坐在一张桌子上,这不是家庭聚会,那里不是她能坐的地方,即使是亲生女儿也不行。 习惯要强的她宁可干坐在那里也不朝自己的父亲求助,即便能够感受到唐国卿关切的目光。 谈心看到左正阳再次问到了唐素,有些坐不住了,他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孩儿在那遭人为难呢,谈笑狠狠地在他的大腿上掐了一把,才把他拉回到了座位上。谈笑有些生气自己这个弟弟真是不争气,在民盟里的那些老狐狸都对自己这个弟弟竖起大拇指,可是这小子怎么见了女人就这么扛不住呢! “看什么看,回去我再收拾你!什么都不要看,什么都不要想,一切交给我。”做为谈家的大女儿,他比谈心更有远见,也比情场上的谈笑更有经验,不是左正阳的对手,但是过上一两招还不是什么难题。 看着陷入为难境地的唐素,谁都没有站起来说话,其实事情很简单,只要她说出谈心的名字就罢了整个天河市都知道谈心正在疯狂地追求唐素;但是事情也不简单,因为唐素最后拒绝了谈家的提亲,而且是在唐老爷子的寿宴上。 “唐丫头,你可不要开我老头子的玩笑咯,呵呵。” 这是施压,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在给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施压,谁都有可能会觉得这老头子无耻,但是左正阳绝对不会,他能爬到这个位置,一是因为先天的条件,二就是他自己后天的努力,而后天的那些经验和阅历就告诉他,这些所谓的不光彩的手段绝对不是像其他人说的那样不堪,说这些手段肮脏的人,肯定都是在菜市场里跟卖菜大妈讨价还价的人。 “左叔叔,这可是您的不对了。” 哟呵,谁啊这是,这么大口气! 诧异的人回头看了以后才知道人家为什么这么大口气,就因为人家姓谈。谈耀宗,那可是大人物,正国级别的干部见了他都得客气三分的人。 左正阳看到是谈笑,笑着问道,“原来是谈家丫头啊,你爸没来?” “他出差了,我和谈心就代表了。我们年纪小,本来不应该插嘴的,可是听了您刚才说的话,我就觉得您说的不对了。” “呵呵,怎么不对了?” “我跟素素可是发小了,感情好的很,男朋友这种事情是我们自己的私事,我们连自己的父母都瞒着,也只有我们闺房姐妹在一起的时候才偷偷地说一下,可是您今天却让人家一小姑娘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自己的男朋友是谁谁谁,这得多难堪啊,得亏您是没有闺女,不然啊,您闺女非得跟您闹脾气不可。” 左正阳笑着摇了摇头,指着谈笑说道,“你这鬼丫头啊,这唐丫头还没进谈家的门儿呢,你就这么急着维护她了。也罢也罢,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一个老头子还真不懂,也是我多事了,哈哈,落伍了,不行了,我家里的小孙子都说我不懂潮流呢。” 嘿!一个说的轻松,一个挡的巧妙。 唐国卿心里默默赞许,这个谈笑还真是有两把刷子,既给谈家的亲事浇了一把油,也给唐家添了一丝保证,一举双得,再看看自己的女儿……唉。一口叹息从唐国卿的眼神里叹了出来。 “那好,听谈丫头的,这样的话,我就上去……” “叶天,上去讲两句吧。” 唐素平静地拿起面前的茶杯,丝毫不顾周围透过来的能够把人看疯的眼神。 叶天是谁?哪个牛逼人物? 张厚土吧唧吧唧嘴,轻声地自言自语道,“失散多年的妻子终于找到了当年的负心汉,从此两人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闭嘴!” 叶天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同时在他耳边低吼了一声,张厚土乖乖地闭了嘴。 “既然左书记让我推荐人,那我就叫叶天咯。叶天,现在我的话就是左书记的话,你还真想让这么多的人都等着你吗?” “来了媳妇儿!” 既然唐素敢在这里叫他,他也敢在这里应上一声,谁都不是傻子,而且那天在唐家发生的事情,肯定早已经传遍了天河市的大小圈子,叶天这两个字对他们来说也不只是一个人命而已。如今真人已经站在这里了,所有人都在仔细看着这个年轻人到底是何方神圣,能够打败谈家公子,成为市委副书记的女婿。 听到叶天喊媳妇儿,坐在座位上的唐素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脑袋往主持人的方向偏了一偏,“去,讲话去,讲不好,回家跪搓衣板儿!” “好嘞!” 众人看着叶天欢天喜地上台说话,相互各自看看,一头雾水,再看唐国卿和左正阳,都平静地坐在桌子上喝茶,一言不发,左正阳是按兵不动,唐国卿是真的生气了,他不生别人的气,也不气自己的女儿,他气自己,他气的是为什么自己会把唐素带过来。 “老唐,你这个女婿……好啊!” 看到左正阳嘴角微微上扬,在那里对着自己伸出了大拇指,唐国卿不动声色地拱了拱手,表示客气,不说一句,看着在台上已经站好准备发言的叶天,既然唐国卿不说话,那就说明这个叫叶天的已经被承认了,不管怎么说,是唐家女婿也好,不是也罢,叶天已经站在唐家的这一边了。 张斜阳冷冷地看着站在台上的叶天,握着杯子的手力道不禁加重了几分,陈平瑞是做什么的,他清楚的很,他也明白陈平瑞有心扶持叶天一把,这次带他来本就是为了捧他一次,看看他能否担当重任,可是这小子却偏偏站在了唐家那一边,不仅是唐家,在场的大部分都是官家,叶天站哪一队都不要紧,但就是不能站在官家那一队。 场下有很多双眼睛看着叶天,具体有多少双,叶天说不清楚,生活里很多人的眼睛其实都可以忽略不计,没必要在这件事情上浪费太多的精力。 “咳咳。”清了清嗓子,叶天的神态有点儿囧,虽然身上的衣服是陈平瑞特意量身订做的,但是对于一个穿惯了宽松迷彩服的人来说还是有那么点儿找不着感觉的味道。 这一咳,除了少数几个人,所有人看他的眼光都变的有些轻视,都是混了几十年的老油条了,有没有真本事一眼就可以看出来,从叶天上台的表现来看,八成是在那儿强装镇定呢。 看了看唐素,叶天笑笑,随后看向了场下的众人, “对于很多人来说,我没有资格站在这里讲话,但是对于一个人来说,我是最有资格站在这里讲话的。很不幸,我天生就有怕媳妇的软骨头,所以,我只能听这一个人,被迫站在这里了。” 在场的人中有一部分人笑了笑,不管怎么说,这句开场白不落俗套,这人还是挺逗的。当然,大部分人的心里还是对叶天这套说词嗤之以鼻,台上随你怎么说,台下,哼哼。 “有人说,男人怕女人,丢人!而且大大的丢人!有人说,你叶天配不上人家唐家大小姐,人家有权有势,你有什么,屁都没有,你有什么脸站在那里,但是我觉得,如果你的女人站在台上叫你,是个男人的话,你能不站起来吗?就因为那些门第高低之分就站在窝囊地蹲在那里不站起来吗?不能!华夏讲究门当户对,我觉得挺好,一个‘当’,一个‘对’,这两个字没有错,只有两个人能够平衡地站在一起才能走好接下来的时间。但是我觉得,这两个字指的并不仅仅只有物质方面的东西,更重要的,是两个要在一起的人心里的感觉。” “好!” “说的好!” 台下有几个年轻人不禁叫起好来,有男的有女的,都是小辈的人,不料却引来周围几个老人的一阵怒视。 唐国卿什么话都没说,甚至看都没有看叶天一眼,在他心里,叶天说的这些话,终归是小孩子的话,社会这么大,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讲男人。 “女人,特别是华夏的女人,一生中,归根到底,只有两个男人。一个是自己相扶到老的伴侣,一个是疼她爱她视作珍珠的父亲。如果这两个人不能给她最大的信任和支持的话,那这个女人该有多么可悲。” 唐国卿的心瞬间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突然缩了一下,很疼。他当然不是因为叶天,而是因为他说的那些话,自己算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吗?似乎自己真的只是一心为上爬而忽略了家人,甚至连没有母亲的唐素也给忽略了。 “在座的诸位,都是各行各业的翘楚,今天来都是为了给残疾儿童献爱心,所以,大家都是带着一颗善心而来的。不为别的,大家都是有儿女或者成为别人儿女的人,将心比心即是佛心,由衷祝愿,此次慈善拍卖大获成功!” 台下响起一片稀稀拉拉的掌声,一处是左正阳的,一处是陈平瑞,还有一处就是默默坐在角落里的谈家姐弟,另外的一些人则低头喝酒不语或者微微笑,尴尬不已。 叶天丝毫不介意,将话筒递给那主持人,走下台来,在全场的目光之下拉起唐素的手,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张厚土早已经把座位让了出来,坐在了张斜阳的那张桌子上。 甭管怎么说,叶天和唐素这桩婚事,算是坐实了。 ( 第九十七章 琉璃月 第九十七章琉璃月 张斜阳,一个稍显凄凉的名字,整个道上的人都没有想到一代枭雄竟会以跑路的方式暂时结束自己的一切。 陈平瑞的发迹史当中,最绕不开的一个人就是蝴蝶刀张斜阳。人人都说,张斜阳比狗还要忠诚,即使陈平瑞叫他去死,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多说一句话,生来就是一把好工具,任人差使,也恰得其法。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是张斜阳,真的不想死。 让刘老狗身首异处是他的杰作,如果不是时间紧,他甚至要把刘老狗直接凌迟,他的师父也不是没有教过他凌迟的刀法和技术,而且当着他的面亲自示范了一次,一百零八刀,一刀不多,一刀不少,第一百零八刀落下的时候,那人恰好咽气。 陈平瑞死了,陈家失去了顶梁柱,而且陈家没有任何的朋友或者盟友,大厦将倾,没人能抵挡的住。张斜阳替陈家收拾了刘老狗,尽了自己最后一点本分,但是接下来的责任全权交给了叶天,这个被陈平瑞看好,同时也过了自己这关的平头小子究竟会折腾成什么样,谁都无法预料。他能不能扛起陈家的这面大旗,就看他自己的造化和命了。 郑欣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仔细打量着站在自己身前的这个年轻人,欧洲原产的华莱恩沙发没有让她的身体有一丝一毫的放松,作为陈平瑞的结发妻子,她有责任扛起剩下来的陈家,为了陈平瑞,更为了她自己。 不知道有多少男人想把陈家的女人压在身下呢。 “叶天?” “是。” 郑欣茹放下手里的茶杯,端坐在沙发上看着他,脸色平静,没有一丝波澜,抚平了裙子上的褶皱,捡去上面沾染的一些细小线头,才再次抬头看着叶天开了口,“我叫郑欣茹,你可以叫我陈夫人或者叫我郑姐也行。” “好的,陈夫人。” “嗯。坐吧。” 叶天看了她一眼,坐在了她的对面,中间隔着一张墨色的茶几,上面是古朴的中国话,一棵老松树,书上面有只猴子,树下歇息着一个戴草帽的老头儿。 跟着郑欣茹来的保姆正在屋子里收拾东西,窗户外面还有一块空地,摆放着花花草草和一个巨大的鱼缸,组合起来,像是海底世界,阳光打在上面,屋里的墙上倒映出水面的波纹。 “我这人从来都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张斜阳推荐你过来,我自然是信得过你,不过,你千万不要觉得你有多优秀,实话说,如果时间够用的话,我肯定会挑选其他人的。” 哼,你倒是直接。“我明白,陈夫人。” “嗯。平瑞一走,我们陈家就剩下了六个女人,而且还有三个都只是孩子,自己都养活不了,以后一切就都要靠你了,道上的事情你比我熟,怎么做那是你的事,我不会插手,我也不想插手。生意上的事情,我会慢慢带你进来,暂时还不着急,平瑞的生意以后你都开始接手了,那些大大小小的头头都难缠的很,你要打起精神来。现在刘家小子正漫天世界找他老爹的人头,而且他们已经知道了是张斜阳下的手,找不到他,迟早会找上我们,你做好准备,先发制敌还是后发制人我不管,那是你的事情,我一个妇道人家,这辈子也就是求个安稳,不希望吃苦受难,也不想三更半夜地被人敲窗户砸门,那些事情,我一概不管,不要求你做的像平瑞那样称霸天河,但至少也要及的上张斜阳能够偏安一隅。明白吗?” 正在低头抚茶的郑欣茹猛然间抬起头,那双绵里藏针的眼睛让叶天有些吃惊。这陈家就没有一个省油的灯。 “我明白,陈夫人。” “嗯。哦,对了,晚上的时候,你过来一趟,陈家的其他人,你还是见一面的比较好。你有手机吗?” 叶天拿出张斜阳的手机,“他的。” “嗯,可以。” “陈夫人,那我就先回去了。” 郑欣茹看着这个把惊涛骇浪全部藏在肚子里的男人慢慢走出去,心里的鼓却愈发敲的紧了,几个女人怎么可能会照顾的好偌大的陈家产业,张斜阳在的话,多多少少还能镇得住那些伺机而动的人,现在连他都跑路了,那些暗地里觊觎陈家油水的人不把陈家撕烂了才怪。 想起那个穿白衣服的清秀冷峻的面孔,郑欣茹不禁一阵头疼,这把蝴蝶刀也只有陈平瑞才能使唤的动,淬过火的生铁哪是那么容易就好弯腰的。可是这不弯腰的直接后果就是把陈家拖入了万劫不复的地步,剁了刘老狗的脑袋固然解气,这烂摊子谁来收拾,刘家的人瞧不上你张斜阳的脑袋,也犯不上为了你一个臭跟班儿的而放弃了陈家这一整块大肉,刘平比他老子更不是个东西,报仇?哼,他跟谁都可能有仇,但是唯独跟钱没仇。 交代完叶天的事情,郑欣茹马不停蹄地逐个跟陈家的人打电话。现在的陈家还没有散,虽然没了陈平瑞,但还剩下几个女人,人不多,力量不大,但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陈家垮了台。 说到底,结发夫妻的恩情还没有断,陈平瑞的唯一正房原配还是她郑欣茹。 “晚上过来一趟吧。对,风月湖这里。那就坐飞机回来。孩子就不要带了。你先不要问这么多了,来了你就知道了。” “在吗?嗯,是我。晚上来一趟吧。对,风月湖边。” 电话里的两个女人虽然都担不了什么大事情,但是陈家的事情说到底也是她们的事情,不为了陈家,也得为她们自己着想,陈平瑞娶她们,郑欣茹不怪她们,可到最后,既然也没能给陈家添了香火,那就应该做点儿什么别的事情了。 郑欣茹在白道上的身份,好多人都盯着呢,瑞公公那一把烂摊子,她不好插手,否则到最后也只能弄的双手空空,一干二净。 抵着脑袋想了半天,把所有的人际关系网都捋了一遍,还是没有很好的解决办法,不说别的,最起码的安全问题现在都没有办法保证,以前的时候还有一个蝴蝶刀张斜阳镇着,现在陈家一个男人都没有,人家欺负到头上都没什么顾虑。 直到这个时候,才意识到家里有个男人有多重要。 表面上,天河市依旧是那个天河市,但是暗地里,这块不大的土地上已经翻了天了。 张斜阳砍了刘老狗的脑袋,刘小狗刘平就此正式上位,骨子里流淌着川蜀悍匪的血性,刘平相比于刘老狗更加的心狠手辣,也更有心计,天河市的整块大蛋糕已经摆在了眼前,刘老狗以前不敢动的地盘他都详细地记在了心里,天恒实业的人早已经放出了话,要活捉张斜阳,要把他在刘老狗坟前点天灯,祭奠他死去的老子。 所有的人都在暗暗咂舌,刘家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嚣张了,即便是有杀父之仇,依照刘平阴狠毒辣的性格肯定也会是在暗地里下绊倒子捅刀子,这种明目张胆地隔空叫嚣绝对是少见的。 谁都不清楚,也搞不明白,这个刘平真的是被仇恨冲昏头脑了? 天河城东,刘家老宅,一处清朝的王爷府,大四合院。 一女子,长发及腰,柳叶眉,烈焰红唇,纤细而修长的瓜子脸,举手投足,绵柔间带着毒刺,无人敢与其正视。 这女子手中反复把玩着一把琉璃饰品,月牙形状,是古代胡人热衷的琉璃月,半个手掌大,反复在手里盘玩,日子久了,物件也就有了人的性格。 偌大的堂屋里,琉璃月坐在太师椅上,旁边蹲着一个看起来还是孩子模样的红毛年轻人,手里拿着一根牙签,在地上的划拉着。地板是老时候的青石板,还能看见蚂蚁在地上爬。刘家兄弟两个坐在客座上,看着这个冷气逼人的女人。 “张斜阳找到了吗?” 声音里偷着冰冷,很符合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冰霜气质。 刘平微微向前探了一子,“还没有。听说他跑到了云南那边,如果这消息是真的话,估计他是想往越南那里跑了。” “听说?”琉璃月眉毛一挑,声音却是很平淡,不温不火,“如果我靠的是听说,就不会找上你。我已经替你干掉了一个陈平瑞了,按照我们事先说好的,陈家的东西我们三七分,但是如果你再不能拿出一点儿成绩出来,我不介意先替你把那三分保管着,落入我手里,总比被其他人拿去好吧。” “哼,就凭你们……啊!” 刘浩一声惨叫,从椅子上直接后仰摔倒在了地上,而他肩膀上则流出了大片的鲜血,迅速把青石板染上了一片巨大的殷红。 “上次被人在玉石场打了脸,屁都不敢放一个,你还有什么脸面活着。怎么说,刘老狗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不说是个英雄,最起码川蜀悍匪的名头还是叫的响的。没想到临了,却生了两个这么争气的好儿子,可喜可贺啊!” 琉璃月看着疼的龇牙咧嘴的刘浩,语气里满是戏谑,他跟刘家合作不过是为了利益,况且他们要的也不少,损他们两句,为的是他们好。 秦诡站起身来,双手插兜,耳坠、鼻环、破洞牛仔裤,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我姑姑在夸你呢,还不赶紧说谢谢。” “我草你……” 这次的血是飞溅出来的,堂屋里的红漆柱子上染上了红的发黑的一道血渍,那是从脖子上的大动脉里喷溅出来的。 秦诡直接把刘平的亲弟弟给杀了。 琉璃月饶有兴致地看着柱子上的那道血渍,说道,“刘少爷,我觉得这个人死不足惜,你以为呢?” “我觉得也是。”声音里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琉璃月笑了笑,“刘少爷,你是干大事的人,我知道刚才的这些事对您多有冒犯,您对我有恨,这是应该的,人之常情,谁都免不了。但是,我可以肯定地告诉您,这具尸体,如果放在风月湖的那些人手里,肯定比他活着更有价值。呵呵呵呵。” 大红旗袍,一直拖地而止,琉璃月婀娜的身姿没有让男人有丝毫激动的**,只有寒冷的战栗。身后的小混混秦诡忠心地跟随左右,吊儿郎当没个正行,但是这两个人,光看背影就让人一阵恶寒。 ( 第九十八章 陈家的正房 第九十八章陈家的正房 北平城郊的风月湖别墅里坐着三个女人,严格的说,是五个,多出来的两个是他们的女儿。 “大姐,您连夜把我们叫过来,不会只是想跟我们叙旧吧。” 两个花枝招展的女人坐在郑欣茹对面,看着这位陈家的大少女乃女乃,面上是风吹不动的笑脸,心里却是各自打着自己的鼓点,谁知道这个女强人心里是打的什么主意,虽然已经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原配夫人,但是身份摆在那儿,再者说了,谁不知道陈平瑞和这位结发妻子是青梅竹马,中间的情义有哪里是薄薄一张离婚证书能砍的断的。 郑欣茹低头喝了一口茶,眼神不经意地在自己女儿身上扫了一眼,陈阳立即心领神会,站起身来,对着小妹说道,“小妹,我们去楼上玩儿吧。” 三太太卢楠笑着拉了拉陈月的肩膀,“去,跟姐姐玩儿。” 十四岁的陈月正是青春叛逆期的时候,巴不得赶紧离开这个压抑的场所呢,喜滋滋地跟着陈阳上了楼。 林静然和卢楠相视一眼,知道郑欣茹肯定是有大事要说,不然也不会把她们两个同时叫过来,这是陈平瑞的风格,如今在这别墅里却看不见陈平瑞的影子,怎么想都觉得不对。 “平瑞死了。” 哗然。 陈平瑞死了?开什么玩笑! 林静然和卢楠同时一惊,心里的第一个反应就是郑欣茹在说笑,可是看着她正襟危坐的样子绝对不像是在说笑话,而且她平常的时候绝对不会跨进陈平瑞的房子半步,离婚十年,从来没有人见到过这两个人见过一次面,从来没有。 到这个时候就可以看得出,实力女人和花瓶的区别,郑欣茹能够坐到胸有激雷而面如平湖,但是这两个女人不能,一个是曾经的花魁头牌,一个是二十出头风华正茂的绝对美女,怎么可能会镇定的下来。没了陈平瑞,就等于她们两个人没人养,更可怕的是,背地里那些对她们觊觎已久的人会放肆地冲进来,将她们吃的骨头都不剩。 花瓶不是脑袋,至少在事关自己的事情上,她们算的比谁都清楚。 看着她俩谁都不说话,郑欣茹心里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平瑞是因为心脏问题而导致的心脏猝死,至于这死因,你们认为怎样就是怎样罢,平瑞的后事不要你们操心,按照他生前的嘱咐,不办丧事,一切从简,过两天他的骨灰就会直接送到墓地里。” “我们不能看看他最后一面吗?” “是啊,大姐,虽然我们已经离婚,但是……该尽的情分还是要尽的。” 情分?哼。 “静然,小楠,这件事权且听我这当姐姐的,相比较这件事,我想跟你们说的是另外一件事,也是平瑞最关心的事。” 真正的问题来了。 “张斜阳把刘老狗杀了,然后他跑路了。现在刘家的人漫天世界地要找张斜阳报仇,这些都是幌子,找不到张斜阳,刘家自然会问陈家讨公道,即便是找到了张斜阳,他们又怎么可能会放过陈家这块大肉。” 看到这两个人同时都是脸色一变,郑欣茹语气没有丝毫缓和,仍然是那副严肃的味道,“陈家垮了台,谁先死的早谁就最轻松,活着的,只能背着这个包袱一直走下去。咱们只是个女人,说白了,也得靠男人养,平瑞死了,我们就都只是寡妇了,可是这寡妇前头还要加个‘陈’字,陈寡妇,呵呵,还真不怎么样。” 郑欣茹笑着摇头的样子让卢楠有些毛骨悚然,她从来不怀疑这个女人的智商和手段,如果没有一些功夫,她又怎么会在天河市站稳脚跟,二十多年不倒。说起来,这个女人也是传奇,第一次坠入爱河的时候,为陈平瑞抛家舍业,愣是月兑离了上海那个大家庭的怀抱,心甘情愿地跟着一个北平爷们儿回到了北方,曾经的那个千金公主心甘情愿地在家做起了全职太太,而在二十年生不出儿子的情况下,又甘愿跟陈平瑞离了婚,一个全职太太在四十岁的年纪白手起家,愣是在天河市闯荡出了一份偌大的产业,这其中不能说陈平瑞没有任何的帮助,但总体上,是郑欣茹自己靠着双手闯荡出来的。 卢楠缓过神来看了看低头喝茶的郑欣茹,又看了看还在愣神的林静然,心里暗骂一声木头,然后换了一副笑脸,“大姐,那依您看,我们应该怎么办呢?” “大姐,要不我们跟刘家的人讲和吧,这么闹下去,吃亏的终究也是我们,而且弄不好,陈家就有可能真的会彻底败了。” “二姐,你这话手了等于没说。刘家的人哪是那么好容易讲和的,这次摆明了就是要跟我们死磕了。当初平瑞在的时候,还拿刘家人没办法呢,现在他不在了,张斜阳也跑了,我们拿什么跟人家斗。要我看,我们还是先回家躲躲吧,陈家这么大,垮不了的。” “我们总不能这样一走了之吧。”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啊……” 像是没有听到她们在说话,郑欣茹依然低头喝茶。 耳边的声音像是密集的蚊子进行轰炸,只搅得心头烦躁不堪。林静然还好,虽然的确是缺了些钻营的脑子,但至少没有太自私的想法,她也是郑欣茹比较看好的一个,但也只是比较看好而已,这种一心想过安生日子的女人确实不适合郑欣茹的胃口。卢楠则是那种一门心思钻营的女人,不为别的,只为了自己,说她傻,可她懂得人情世故远远超出了她的年纪,说她聪明,她却偏偏那些心思用到了芝麻绿豆大点儿的事情上。 强压住心头的烦躁,郑欣茹心平气和地中断了她们两个无意义的讨论。 “具体的事情,其实也没有多复杂。平瑞的生意终归是要有人接受的,这一方面,我可以接收一部分。你们不要这样看我,如果放到你们手上,你们有能力接管好吗?” 卢楠不甘心地偏过了头。 郑欣茹看了她一眼,接着说道,“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风雨湖这边的房子,暂时就不要过来了,我会派人处理掉的。还有,平瑞的另外一部分生意,以前是张斜阳打理的,以后我会派专人打理的。” “谁?” 林静然虽然没有说话,但那双眼睛也看了过来,她知道,陈家现在没有男人,就剩一个张斜阳也跑了。现在陈平瑞的黑白两道上都没有人,如果郑欣茹接手的是陈家的明面生意,那么她派出的这个“专人”就应该是接手那些见不得光的生意了。 “妈,他是谁啊?” 二楼的楼梯处走下来一个平头的年轻人,个子很高,但是很消瘦,脸色显得有些苍白。而他身后则是跟着陈阳,陈月两个大美女。 郑欣茹朝着叶天挥了挥手,同时对坐在对面的两个人说道,“就是他,叶天。” 虽然只是陈平瑞的生育工具,但是耳濡目染,她们也能从陈平瑞那里知道怎么看一个人。无论是“观其眼”还是“察其履”,都看不出这是一个有能力背的动陈家大业的人,况且这人手里还拿着扳子、钳子等工具,活月兑月兑一个水电工的形象。 叶天走到跟前,对郑欣茹点了点头,“摄像头都安好了,除了您的房间。” “嗯。这是林姐和卢姐。” “林姐好,卢姐好。” 林静然和卢楠都微笑着点点头,心里虽然都大惑不解,但既然是郑欣茹说的,那也就只能这样了。 “叶天,这是她们两个的电话和住址,以后她们的安全,你都要负责。有问题吗?” 叶天摇摇头。他不应该有问题。 “嗯,很好。刘家的人不会就这么轻易地善罢甘休的,这两天你辛苦一些,公司的生意你尽快接手,不战而屈人之兵还是大战三百回合,用什么手段你说了算,我要的只是最后结果。明白吗?” “明白。” “你的那两个同事,你可以自由安排,包括你那个媳妇。” 叶天楞了楞,看着郑欣茹的笑容里没有别的意思,知道她是在跟自己开玩笑,“郑姐,那我就先回去了。” “呵呵,果然还是郑姐比陈夫人好听一些。” 看的出,郑欣茹对这个人还是比较满意的。 “行了,你们不要这样看着我,张斜阳临走的时候把手机和钥匙都给了他,也就意味着把陈家交给了他打理。他临走的时候,跟我说起过,这个人,是平瑞以前就看上的,曾经有意培养他,但是时间来不及。我这次也是死马当活马医了,如果能够再给我一些时间,我肯定会找一个至少我放心的人来,可这不是没时间了吗。” 陈阳已经坐在了郑欣茹旁边,拉过她的手,道,“妈,你不是常说,什么事情都难不倒一个大活人嘛,看开点儿。” 五个女人坐在这房子里,多少显得有些凄凉,林静然其实一直想哭,只是一直在憋着而已,她虽然渴望安稳的小日子,但在这个环境里泡着的,又有哪个会是傻子,林静然在风月场所里能做到花魁头牌的位置而不**,靠的又怎么可能仅仅只是一张嘴。这世道,会水的人早被淹死了,活下来的,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人。 客厅里的气氛愈发压抑,卢楠并不想再待下去了,“大姐,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那我就先回去了。” “小楠,我听说,你跟博海公司的董成有些来往?” “是有一些,最近,也走的挺近的,”既然她都知道了,卢楠也不想再隐瞒,“他的意思是想让我趁这个机会……” 郑欣茹举起了手,示意她不用再说了,“他跟你说了什么,我不关心。我的意思是说,有些事情,还是大家一起谈谈的比较好。那就明天吧,你跟他联系一下,大家见个面。地点由他来定。” 看着对面那个风韵翩翩的正房大姐,卢楠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 第九十九章 两个联系人 第九十九章两个联系人 张斜阳把自己的手机交给叶天的时候说过,手里里面的联系人都是信得过的,让他放心。当叶天打开手机的时候才发现,里面的联系人名单里就只有两个号码,这也就是说,这个张斜阳所谓的可以信赖的人,其实也就是两个人而已。 “你这家伙,活该跑路!” 叶天气的在地上吐了口唾沫,偌大的陈家,两个人怎么够用,自己这边,除了张厚土之外,其余两个人,一个是有病在身的老人,一个是专门研究邪门歪道的江湖老油子,根本就指望不上,即便是调来了这两个人,也只有三个人堪堪能用,而且这还是最好的打算,万一那两位爷是难伺候的主儿,说不定撂挑子就不干了呢。 生气归生气,电话该打还是要打的。 电话拨通之后,叶天没有说话,他在等着电话那边说话,不过电话那头的人似乎跟他有一样的想法,也是不急不躁地等着这边先开口。僵持了大概有十秒钟,电话那头终于有人说话了。 “敌人还是朋友?” 叶天顿了顿,说道,“朋友。” “你在哪里。我们过去找你。” 如此干脆的回答让叶天始料未及,同时也大概明白了张斜阳说的可以信赖的人是什么意思。 只有那些二话不说就能把命交在你手上的人才是真正的能够值得信赖的人。 叶天上午打的电话,中午就有人来了。 张大牛,许卿阳,两个无论是代表含义还是简单的字迹比划都截然相反的名字,就这么以离奇和戏剧性地方式出现在了叶天的面前。 “吃……吃了吗?”笼罩在张大牛高大身躯的阴影里,叶天咽了咽口水,吃力地问道。 看到叶天身后跟出来的唐素,张大牛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嘿嘿,打扰你们吃午饭了啊,不好意思。” 看着他们身上蒙着厚厚的尘土,唐素有些怀疑这两个人是不是刚刚忙完地里的农活赶过来的。忙不迭地侧身闪开,留出了空档,“快,赶紧进来,还没吃饭吧,赶紧进来坐下。叶天,赶紧招呼你朋友进来,我去把剩下的饭菜再热热,喝不喝酒……” “不用了。” 正在热情招待客人的女主人听到客人一声冷淡的回应,脸上有些小尴尬,正在摆放碗筷的手也慢慢僵硬了下来。 “嘿嘿嘿,卿阳不是这个意思,我们这一身尘土,不合适。”张大牛在一旁打着圆场,理由虽然站不住脚,甚至勉强的很,但是胜在那副比张厚土还要厚实的笑容。 唐素笑了笑,生意场上,再奸诈油滑的人她也看见过,这种场面,简直比家常便饭还要家常。“叶天,你先陪陪你朋友吧。” 叶天朝她感激地点点头,关上了房门。按照他的想法,他其实是想把唐素送回到唐家的,即便不能回唐家,送到天河市或者就近在北平城里找一处房子住下也比在这荒郊野岭的怀柔好上一些。现在是多事之秋,要不了几天,这个圈子里的人哦就都会知道,陈家现在做主的人不是那个张斜阳,而是一个叫叶天的人,到了那个时候,唐素再想走的话就晚了。在这些人眼里,市委书记的女儿,还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到最后,还是唐素的一句话打消了叶天的所有念头,“叶天,不在你的身边,就算我在皇城里也像是一个没有根的人。” 三个人走的不远,大约五十米的路程,湖边的一处小树林,里面有健身器材,其实也就是几个简单的器械而已。叶天坐在一个跷跷板的一端,张大牛和许卿阳分别找地方坐下了。铁塔般的张大牛坐在叶天的对面,瞬间把叶天抬了上去。 这家伙能赶得上张厚土了。 叶天看了看左右,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跳下来坐在仰卧起坐的器械上。 “他出了什么事?” 不愧是朋友,连说话的语气都这么一致。如果不是那身灰尘遍布的衣服,许卿阳和那个白衣蝴蝶刀的影子几乎就要重合了。 张大牛挠着后脑勺,嘿嘿一笑,“你别跟他计较,他说话就这样,冷冰冰的。” 叶天摇摇头表示不介意。 大个子继续说道,“我们两个的命都是张斜阳救的,按照江湖规矩,我们这条命已经是他的了。既然他能让你联系上我们,那我们的命就是你的了。不要觉得奇怪,我们虽然是一些不入流的江湖跑路的,但是最起码的江湖道义我们还是知道的。你需要我们做什么,尽管吩咐,能办成,那最好。办不成,我们也没脸当白衣蝴蝶刀的朋友了。卿阳,你也不要问那么多了,人家也是有难处的,刚才你也看到了,这位兄弟也是拖家带口,估计也是遇到什么难事了。依照张斜阳那人的性子,就算是天塌下来,也不吭一声,估计这次是真的有什么放不下的人和事。” 许卿阳木然地坐在那里,没说说话也没有表情,呆呆地看着叶天看了半晌,然后才开口说道,“除了张斜阳,我这条命谁都不给。” 叶天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同时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递了过去,“抽一根?” “谢谢。我不抽烟。” 再问张大牛,也是朝叶天摆了摆手,“我受不了这味道,算了。” 见两个人都不抽,叶天也把嘴里的那颗烟塞了回去。 “我这人没什么值得说的,就算是张斜阳,我们也只是泛泛之交,过了过手,之后他就把手机给了我,说今后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尽管找你们就是了。如果还有缓和余地或者其他途径的话,说实话,我是肯定不会找你们的。有人跟我说过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道理,但是我做不到。因为她是boss级别的人物,走错一步或几步,大不了毁了重新来过,我不行,我就是一个有目的然后处心积虑去实现的小人物,跟我对抗的有很多人,甚至是一个庞大的机构,我不能错,一步也不行,任何有风险的事情,我必须斟酌再三,因为我没有犯错之后重新来过的资本,而我现在能做的,除了一点儿一点儿小心翼翼地布局之外,没有任何指望。毫不怀疑地用人方法,不适合我,我也不会用。” 许卿阳和张大牛看着这个蹲在地上闷头叼着烟的男人,心里的那丝顾虑少了一些,但又多了一些其他的东西。 “我这个人很简单,摆平眼前的事,然后铺垫以后的事,目的性很强,换句话说,钻营心很重,也就是常说的心机。二位的命都是自己的,谁都拿不走,我更没有资格,这个摊子是张斜阳交给我的,这里有他主子留下来的东西,他做了他做的,剩下的事情,也需要有人去打理干净。” 风雨湖边静悄悄的,没人打扰这三个男人,只有时不时从林间穿过的清风会窥探这里的一二。 许卿阳看了看张大牛,后者只是耸了耸肩,什么都没有说。 “如果你不把张斜阳扯出来,我是肯定会走的。但既然我欠他的,那我就在这里还给他。大牛,你呢?” “咱俩什么时候分开过。” 成了。 按照郑欣茹的吩咐,卢楠把话带给了董成,而董成的回答也相当潇洒,能跟瑞公公的正房妻子谈话,三生荣幸,地点就定在风月别墅就可以了。 两个人是下午来的,郑欣茹接到了卢楠的消息,遂就在家里等着他们。叶天和许卿阳在下午一点左右的时候赶到,刚巧是郑欣茹吃过了午饭,正在和佣人一起收拾桌子。 “你来的可真不巧。”郑欣茹把手里的盘子交给佣人,洗了洗手,走到了客厅里。 叶天笑笑,“没事,我们也刚吃过不久。郑姐,这是许卿阳,我的朋友。” 郑欣茹端坐在沙发上,微笑着指了指对面的沙发,道,“坐。” 许卿阳换了一身衣服,是唐素给叶天买好的黑色西服,这样一打扮,整个人瞬间英姿勃发,如果不是因为身上的孤冷气息太过严重,稍微包装一下,就是少男少女心中的优质偶像。 许卿阳木然地站在一旁,没有坐下来,“我习惯站着”。 叶天悻悻然,偷瞄了一眼郑欣茹,发现她并没有露出什么不满的表情,这才稍微放下心来。 “许卿阳,好名字。‘卿’是臣,‘阳’是主,进退皆可,做人亦应当如此。” 一阵无声。 叶天心里暗暗摇头,这个家伙连人家夸他都不做声,就不知道谦虚一下吗,哪怕说个谢谢也好啊。 看到他的反应,郑欣茹并没有多少反感,有实力的人应该有一些自己的脾气,这是应该的。 同叶天不一样,许卿阳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这将近三十年的时间里,如果不是因为张斜阳救过自己的命,他大可以游荡江湖尽情放纵,但是他不能,只因为他要还这份情,换做医学术语,这或许就是强迫症的表现吧。他留下来,不是为了叶天,更不是为了眼前这个女人,他为的是张斜阳,那个早已经跑路的人。 三个人坐了没一会儿,卢楠和董成也来了。 典型的奸商。 董成是个大胖子,脑袋上留着大背头,头发整齐地梳到了脑袋后面,不知道喷了多少发胶,油光锃亮,简直亮瞎人的眼睛。 “郑老板,久仰久仰。”一进门,董成就迫不及待地走过来跟郑欣茹握手,后者无奈起身,做了做样子。 “这位是……”跟主人握完手,董成看到坐在一旁的叶天,笑着问道。 “你好,我……” “他是叶天,平瑞的事情,你跟他说就好了。” 董成心里的算盘迅速打响。 我草,狗日的张斜阳跑了,陈家就拎出来这么一个不起眼的破烂货色? ( 第一百章 不温不火的手段 第一百章不温不火的手段 真的是太不起眼了,都什么年代了,剃个平头玩儿彪悍啊,你以为你是东北的乔四还是上海滩的杜月笙,走出去不被人砍了才怪。 心里虽然这样想,但面上还是笑意盈盈的,“久仰久仰,在下董成,以后还要请叶先生多多关照了。” “董哥是前辈,生意上的事情还是要您多指点才是。” 两个人心里各怀鬼胎,谁知道往后见了面会不会鱼死网破。 “好了,都坐吧。小楠,你也坐。” 郑欣茹一边说着,一边对旁边的佣人吩咐道,“把刚才做的点心拿出来吧。” 原来是在做点心,怪不得。想到刚进门的时候看到郑欣茹在忙,叶天还以为她在吃午饭。 佣人是个跟郑欣茹年纪相仿的女人,朴素干净,做事细心,这一点从她给每个人面前都摆放一张餐巾纸就可以看出来,连站在一旁的许卿阳都有。 “成子,听说你老家是江苏的,尝尝我做的桂花糕怎么样。这位小哥,也来尝尝。” 站在董成身后的那个黑西服年轻人岿然不动,黑色墨镜下是一双狂傲的眼睛。 董成笑呵呵地拿起一块桂花糕,“他就一个跟班,不用管他了。” “呵呵呵,来,叶天,卿阳,都尝尝。” 毫无例外的,许卿阳正眼都没瞧上一眼,木头似的杵在那里,一动不动。这个人生来就不懂得什么叫客气,况且还是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很精致的小点心,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叶天很难相信这些比美食店味道都不差的点心会出自一个拥有万贯家财的阔太太之手。 “现在不是开桂花的季节,这些桂花粉也是从超市里买来的,所以味道方面自然是比不上传统的原汁原味的桂花糕,江苏莱阳的桂花糕是一大特产,自然是不能比的。成子,味道怎么样?” 郑欣茹说话慢声细语,如清泉溪流,涓涓而出,即便是这桂花糕再不堪入口,听到她这声音,也让人不忍责难。 董成吃完了一块,似乎意犹未尽,舌忝了舌忝手指头,不好意思地笑着说道,“郑老板说话谦虚了,我老家是江苏的不假,但是我打小是在这皇城根下长大的,这桂花糕的味道也只是从我女乃女乃说起过,要我说,您做的这糕点手艺,啧啧,当真是属这个的。”董成伸出一个大拇指比划道,同时还不忘抹抹嘴上的油。 商人的嘴,好听也难听,有时候拐着弯骂你,脸上还是比见了亲爹亲娘都要高兴的表情,郑欣茹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也不是二十几岁刚出校门的女学生,她见过的人中有成百上千个像董成这样的,这一套开场白,她看的都腻了。 “成子,这次叫你来,就是想麻烦你帮个忙。” 叶天看到董成的眼睛瞬间微微眯了一下,低头那纸巾的时候,整张脸都朝着下面,这是短暂的逃避心里,虽然马上又换上了一副笑脸,但是这一切动作都已经被人看在了眼里。 “哈哈哈,郑老板客气了,咱们之间本来就是很好的合作伙伴,合作合作,本来就是互相帮助的嘛。” 董成看了看左右,叶天微笑地看着他,自然是看不上这个愣头青的小子,遂又转向了郑欣茹,“郑老板,不知你是有什么事情要我帮忙呢。只要是我董成能够帮的上的,我一定出把力。瑞公公在的时候,也帮过我不少忙,现在他走了,我自然是要多多照顾的。” “呵呵,有劳了。” “哎,咱这关系,那都是这么些年来实打实经营下来的,你这么说话可就真的见外了。我不是那张斜阳,捅了篓子就跑路,什么人啊那是!” 一句话,众人之间的气氛突然间就发生了变化,这变化来源于许卿阳,只有叶天才能明白张斜阳对他意味着什么。董成没看到许卿阳,只以为那阵不舒服的感觉是从叶天身上发出来的。 察觉到不对,董成干脆直奔话题了,反正今天来这里也是来占便宜的。 “郑老板,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问过卢小姐了,她也说不清楚,还是您直接告诉我吧。” 卢楠不自然地看了一眼,发现郑欣茹并没有注意自己才放下心来。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任何的小动作都免不了被人说三道四。 “成子,我听说,你最近跟天恒实业走的比较近?” “啊,那个,都是一些生意上的往来,做生意嘛,这些必要的交流合作都是免不了的。” “那你现在生意做的挺大的,北平城都进来了。” “生意人就讲究一个赚钱嘛,既然有的赚,肯定谁都不会白白把这个机会扔掉的。怎么,郑老板对这些生意有兴趣?” 郑欣茹笑着挥了挥手,“我对你们的那些生意可没兴趣,既然你问到了,那我就开门见上了。我就是想麻烦你跟那刘家人说一说,我们之间的事情该是一个怎么样的解决办法。” 终于说出心里话了。董成盼望着张欣茹,不,最好是剩下的那两个陈家娘们儿过来求自己,这个郑欣茹到底是有些老了,他可不喜欢老女人。 理了理思绪,董成的面色开始变的有些滑条了,“这个嘛,郑老板,您也清楚,陈刘两家的恩怨,不是一天两天了,但说到底,终究也不过就是钱的事情,说破大天也就是谁挣得多谁挣得少的问题。可是到了现在,这就是人命的事情了。您还别嫌我说的不好听,这事处理不好,陈家在天河没有活路,无论是明面上的生意还是暗地里见不得光的买卖,都得死!” 说到死的时候,卢楠的心突然揪了一下,陈平瑞就这么心脏猝死了,谁知道下一个心脏猝死的人是谁,闹不好,很有可能就会是自己了。不行,陈家的这么多财产,即使自己能拿到的不多,但是也有自己一份,这个郑欣茹自己一只手把陈家拿了下来,肯定是想独吞陈家的财产了。 场中人都有自己的主意,唯独卢楠的心思全都扑在了钱上面。 看到郑欣茹没有说话,董成那点儿小心思全部暴露了出来,说话也越来越没有分寸,从口袋掏出一只特供小熊猫,打火,点着,mei美地吸了一口,“郑老板,俗话说的好,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不说别的,这次您把我叫来,其实最开始的时候我还真不敢来,这可是瑞公公的家,当初那个把我脑袋踩在马桶里的男人的家,我怎么敢来!可是后来,刘家人跟我说了,没别的意思,只要您跟刘家低头认错,一切都可以既往不咎。” “成子,这不像你能说出来的话啊。”郑欣茹不慌不忙地端起面前的茶杯说道,姿势优雅,没有半点矫揉造作的成分。 “郑老板,您也别吓唬我,我知道您也是一方豪杰,摆到明面上,不必瑞公公的名声差多少。但是今天的情况……” “都说狗仗人势,你这条狗,不知道是仗了谁的势敢在这里撒野,讨屎吃吗?” 叶天接过话茬,看着董成说道。卢楠脸色一变,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知不知道自己在跟谁说话,这可是董成,拿死人肉喂狗的董成! 相比较卢楠,郑欣茹则要好上许多,仍然坐在那里,看着这两个人该如何继续下去。 “好好好,有胆量。小弟弟,出来混的,可不只是靠一张嘴巴那么简单,放狠话谁都会,可是放过狠话的人,活下来的,还真没有几个。” “我想试试。” “好,我欣赏你。” 董成大马金刀地坐在沙发上,由于体型的原因,并没有想象中的威武,他朝后面勾小拇指的动作更加显露其卑鄙。随着他勾手的小动作,站在他身后的那个戴墨镜的精悍男人向前走了一步,一股肃杀的气息瞬间席卷了过来。 直到这个时候郑欣茹才有些紧张,这个传闻曾经当过中南海保镖的人也只有张斜阳能够对付,真要是碰上了他,只怕这亏是吃定了。郑欣茹有些后悔任凭叶天在这里随意插话了,到底还是年轻,血气一上来,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迎着那墨镜男子,许卿阳也上前一步,他的这一步并没有停下来,迈出了第一部就走出了第二步,第三步,第四步,一直走到了那人的对面,然后一拳挥出,几乎就在同一时间,对面挥出的拳头打在了他的肩上。 两拳的份量,瞬间见分晓。董成脸色惨白地看着自己的贴身保镖被一拳打出了将近五米,若不是背后有墙壁挡着,估计还得飞更远。从墙壁上滑下来的保镖直挺挺地躺在了地上,面上的墨镜早已经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只剩下两只充血的眼珠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 “咔嚓!”许卿阳看似随意的一脚,却硬生生地把那保镖的手腕给踩碎了,然后又散步似的悠闲地走到另一边,“咔嚓!”一声,同样地把另一只手腕也踩碎了。不愧是硬汉,自始至终,那保镖一声不吭。 “下次再让我看到你,我废的就是你的双腿。” 冷冰冰地抛下这句话后,许卿阳拎起那人的后脖领子,随手一丢,那人的躯体如垃圾一般被丢出了客厅的大门,落在了院子里,地上铺的石板碎成了蜘蛛网。 不温不火,宛如煲汤。 铺平了衣服,许卿阳重新站在了叶天的身后,仍然是那副事不关己的态度,但就是这样的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硬生生把董成逼了出去,气急败坏的他愣是没敢再说一句话,嘴角的肌肉抽动了几次,终于还是走出了陈家的大门。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同样都是一拳,怎么人家就没事,自己的手下就成了一条死狗。怎么会这样的!怎么可以这样!!!还有那个叫叶天的家伙,到底懂不懂事,怎么就任由自己的手下这么没规矩,难道就不知道低调才是牛逼的道理吗?就不知道做人留一线日后后相见吗?他到底是个傻子还是个愣子啊! 郑欣茹不知道这样的结果是好还是坏,但是她看向叶天的眼神多了几分信任,手腕强硬兴许不是什么好事,但是如果连强硬的资本都没有,那就什么都没了。有了叶天,他就多了一份谈话的资本。 ( 第一百零五章 软处 第一百零五章软处 要不说有些人能成大事,有些人就注定一辈子碌碌无为呢,董成兴许就是那些成大事的代表,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人砍下了一根大手指头,也不过是龇牙咧嘴皱了皱眉头倒吸了几口冷气而已,连一声喊叫都没有喊出口,怪不得敢跟刘家人联手干翻陈平瑞。 “嘶……有种……有种你就弄……弄死我!老子怕……怕你就是孙子!” “孙子,让爷爷好好教教你怎么尽孝!” 叶天的兴趣之一就是当人家的爷爷,听到董成的话,叶天玩儿心顿起,看到许卿阳还打算继续挥刀下手的时候,伸手阻止了他,“不用,看我的。” 董成倒吸着冷气,胳膊哆哆嗦嗦地抖个不停,那是疼的,这是真疼,神经控制不住的,只以为叶天会有什么更损的招儿,心里也已经做好了赴死的打算,自己这一死,无非也就是一条命而已,可要是落到琉璃月手里,可就不只是一条命了。 就看见叶天大马金刀地坐在了对面的椅子上,直勾勾地看着他,然后说了一句,“江苏柿子湾一号街六十八号,一个儿子一个女儿,龙凤胎,真是幸福的一家子啊。” “你他娘的要是敢动……” 挨了一刀都没有动静的董成却被叶天的一句话给激了起来,像是大街上咬人的疯狗,不要命地蹿起来,眼看就要扑在叶天身上了,却被横来的一脚给踢飞了,肥大的身躯重重地摔在了墙上,在那墙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血痕后摔到了地上。 “原来还是一个顾家的好男人哟,真是小看了董先生了。” “你……你是怎么知道我家的?谁!谁告诉你……是郑欣茹!是她!是不是!?” “是谁不重要,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你活不过今天晚上,但是如果你把我想知道的都说出来,我可以保证你的家人能活下去,而且还是在遥远的美国,你的仇人不可能找到的地方。” 董成说话的语气有些颤动了,“我凭……凭什么要相信你。” “那你可以不相信啊。我无所谓的。不过我可告诉你,你家附近埋伏的人可不少,为了抢出你的家人,我的人可没少费周折。来,过来听听。” 叶天拿出手机,按下了免提键,里面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喂,是成子吗?” “嫂子,成哥刚忙完,让他给你说啊。” 手机递到了董成面前。 “秀眉,孩子们都还好吧?” “哼,你还知道孩子们啊。出国这么大的事情你都不给我们说一声。你朋友都已经帮忙办好了手续和签证,后天下午的飞机,你忙完之后赶紧过来啊。” 董成面如死灰,无力地瘫在了地上,缓了缓神,“好的,先这样吧。挂了啊。” 叶天笑眯眯地收回了手机,放回到了兜里,“怎么样,董哥?” 事情都到了这步田地,对方已经拿捏到了自己最软的地方,还能怎么办。 一楼客厅里的两个女人战战兢兢地坐在沙发上看着地上的两个人,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楼上不时传来董胖子的叫声,她们都知道今天晚上怕是要栽在这里了。 “娟姐,你说……我们会不会死啊?”年纪小的女人还是个大学生,叫小蝶,因为花钱大手大脚再加上本身就是一个思想不太积极向上的女孩儿,所以就跟着娟姐出来做这行了,没想到今天竟然碰上了这种事情。 叫娟姐的女人倒是显得很镇定,“应该没什么大事,他们要的是钱,要不就是纯粹来报仇的,那个董胖子怎么说也是天河排的上号的人物,他的仇家怎么着也得是与之相衬的吧,混到了他们这个份儿上,我们这种小货色他们是瞧不上眼的,不要担心,那个平头不是说了吗,只要我们不乱动,可以保证我们没事。” 一番安慰下来,小蝶的情绪缓和了许多,不过看到地上的那两个躺着的人,心里就一阵紧张,特别是那把贯穿脸颊的刀子,更让她感到彻骨的寒冷。 “娟姐,你有没有感到刚才那两个人身上都好冷的?” 看到小蝶这样,娟姐把她抱在了怀里,轻轻抚慰着她的背,嘴里劝着让她不要多想,心里则也是感到一阵恐慌。楼上的那两个人,看起来白白净净,但是身上的那股杀气却是遮掩不住的,老话讲,咬人的狗不叫,接了这么多的生意,虽然只是一个小姐,但是该有的心眼儿还是有的,这种皮笑肉不笑跟你说话客客气气的人是最可怕的,指不定就是有什么心理疾病的变态狂魔。 “娟姐,要不我们现在报警吧。” 似乎是看到了什么希望,小蝶急忙掏手机,但身上只穿着简单的睡衣,手机还在上面,扭头间看到桌子上的座机,小蝶拖鞋都没有穿光着脚跑了过去,不料刚刚拿起电话就被冲过来的娟姐给挂掉了。 “娟姐!”小蝶急的跺了一下脚,却被重新拉回了沙发上。 “小蝶,你听我说,以后如果你再遇到这种事情,第一个要记住的就是,绝对不能报警,绝对不!他们的事情不是我们能管的,我们也管不了,只会引火烧身,而且你要记住,你是小姐,你本身就是不干净的……” “她说的对,千万不要报警哦。” 小蝶吓的抖了一下,回头看,是刚猜的那两个男人,后面那个人手上沾满了鲜血,让人不寒而栗。 “小姑娘,出来混的第一原则就是要保存自己,以后你还要多跟你这位娟姐学习啊。” 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有心思在这里笑。许卿阳不慌不忙地掐断了地上另一个人的脖子,既然连董成都弄死了,这个保镖留着也是个祸害,谁让他看见了自己的容貌呢。 看了看这个杀人不眨眼的疯子,又看到叶天正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注视着自己,这两个女人心里都开始揪了起来,谁知道这个男人要干嘛。 “干你们这行的,名字八成都是假的吧。我得好好看看你们,如果有谁知道我今天晚上来过这里,那我肯定会找你们,到时候,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好了,记住了,我开车来的,要不要一起走?” 狐狸! “大哥。” “嗯?” 叶天回头一笑,顿时让娟子的心突然冰冷了一下,整个人都感到像是进了冰窖里一样。 “这里有摄像头,你要不要……” “早已经弄好了,你放心地走吧。走的时候,不要忘记有巡逻的保安。” 看着那两个人远去的背影,娟子突然有种错觉,自己似乎错过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就这么走了?” “不然呢?你还打算把那两个女人给杀了?” 开着车的许卿阳冰冷地看着前方,面无生气,“宁可错杀,不能放过。” “唉,算了,你也听到那个女人说过的话了,对她们来说,自保永远是大过天的事情,她们不会为了一个死人而把自己陷入危险境地的。谁活的都不容易,跟两个出来讨生活的女人计较那么多干什么。” 活的不容易?许卿阳似乎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话,以前好像也听大牛说过,但是说的并没有叶天这样透彻和详细,不知道是自己没有听进去还是大牛说的真不如叶天说的好。 “我们杀人的目的不是为了仇恨,而是为了达到目的,千万不要以杀人为目的,那会毁了自己的。为了别人毁掉自己,那就太不值得了。” 不知道是叶天的话起了作用,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反正许卿阳的眼睛里开始多了一些别的东西,刚才被冰冷所占据的眼睛开始掺杂了些许的外物,虽然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但这已经说明,这个冰冷者的内心已经开始发生变化了。 “现在我们去哪儿?”许卿阳问道。 叶天想了想,抬头看了看挂在脑袋上的时钟说道,“去酒吧,来都来了,那就看看他们的酒吧到底是什么样子。” 按照董成的说法,天河市的大小酒吧总共有三千多家,平均下来,每条街上有两家,而且这个城市的酒吧还在以每个月一家的速度递增着,理论上,只要站稳了这些酒吧,那么在酒吧里面进行的各种交易就可以顺利展开了。但是实际上,要维持这种交易的成本正在逐渐递增,能赚到利润的酒吧有很多,但是真正赚到大利润的酒吧只有那么几家而已,其中一家就是陈平瑞的,也就是董成一直想拿下来的那家。 慢摇酒吧。顾名思义,是一个轻酒吧。 “放松一些,我们只是去喝喝酒找找乐子的,对了,把袖子上的血弄干净,算了,也不太能看出什么。” 在门口,像个娘们儿似的,叶天给许卿阳摆弄了一番衣服之后,两人才进去,门口的迎宾小哥只以为是来了俩搞基的呢。 叶天挑了一个角落里的座位坐了下来,要了一瓶红酒自顾自地喝着,同时也仔细打量着这座酒吧。 可能真的是高档酒吧的缘故吧,这里的装潢和布置都显得比较欧式一些,特别是头顶的一盏莲花造型的大吊灯格外引人注意。叶天在海外的时候听英国皇家特种部队的人说起过,这种雪玻璃制成的吊灯,价格昂贵,一盏这样的吊灯基本上就是一件自动式反坦克炮的价格了,两万美元左右。军队的人说起价格总是爱拿武器做价值标准。 看完了吊灯,叶天又把眼光放到了人群之中,一个长发及腰,穿着红色风衣的女人顺着他的眼光走了过来,手里反复把玩着一尊琉璃弯月,如眼镜蛇一般的危险气息扑面而来,许卿阳瞬间绷紧了全身的肌肉。 叶天不认识这个女人,但是他认识跟在后面的那个男人,他叫秦诡,绰号,小鬼。 ( 第一百零六章 气吞万里如虎 第一百零六章气吞万里如虎 “你好,美女。” 叶天热情地伸出了双手,但是迎接他的却并不是笑脸,而是旁边小鬼伸出的一把银白色的沙漠飞鹰,灯光照耀下,银白色的枪身泛着诡异的银白,摄人心魄。 “叶天,是这个名字吧?” 倒一杯红酒,还没有喝,就皱了皱眉,“这酒跟你的名字一样,俗不可耐。” 秦诡很合事宜地打了一个响指,同时在叶天放下手的一霎那,把枪收了回来。 “先生,有什么能为您服务的?” “拉菲,82年的。” 那服务生一愣,似乎有些没缓过神来,这个红毛小子似乎也就是那种喝扎啤的混混,怎么开口就是82年拉菲呢,看电影看多了吧。 琉璃月自斟自饮,挥挥手道,“算了,来一杯清水。” “好的,来一杯清水。” “啊?哦,好的。” 服务生心里撇撇嘴,买不起就买不起,喝清水的料还跟我这臭拽什么82年拉菲。 秦诡眼里闪出一丝寒光,想要追上那个服务生却被琉璃月给拦住了,秦诡刚刚要伸出去的手就在瞬间停止了。似乎对身边这个姑姑很畏惧,无论她说什么,秦诡总是言听计从。 叶天饶有兴致地看着俩人,董成说了,如果不是这个妖艳女人的最后支持了一把,刘平那小子也不会这么大张旗鼓地公开跟陈家硬碰硬。还有她身后站着的那个小红毛,听手也是一个深不可测的人物。 没想到在这里碰上了。 “看你开的车,那是瑞公公的吧。看来张斜阳跑了,陈家就扶你上位了。当初看你在小区里巡逻的时候,也不过觉得你有几分特殊而已,别误会,只是因为看到你的平头才有这种感觉,你身边的盗墓王胡小叶和那个联铁布衫的老家伙才是真高手。这么多的人不用,偏偏挑中你当陈家的代言人,郑欣茹还真是有胆量。” 琉璃月颇有些玩味地看着眼前的叶天,曾经那个在小区里遛弯巡逻的保安竟然会在这里碰到,而且还成了自己最大的敌人,世事还真是无常啊。 “是你?” 很俗的一句问话,却解开了叶天从一开始进驻风月湖别墅的时候心里就存在的那个疑问,那双暗中一直盯着自己的眼睛,原来就是眼前这个女人。 这个看似孱弱却狐媚的女人是怎么逼迫董成那种千年狐狸心甘情愿当马前卒的?还有刘家那只狼崽子,怎么会心甘情愿地让一个外来人介入自己的势力范围的。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在这个时候,陈家不可能会有大动作,就算是能稳定住目前的局面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更别说什么开拓疆土吞并他人了,刘家现在势如破竹,单打独斗也能把陈家拖个半死,这个时候别人掺和进来意义并不大,无非就是分一杯羹吃,奸诈如刘平之厮,怎么会心甘情愿地把送到嘴边的肉分给别人一半。 看着叶天闪烁不定的眼神,而且还在那里故作镇定,琉璃月顿时觉得这个叫叶天的家伙还有几分可爱,掩住嘴角的笑意,端起酒杯,自斟自饮了一杯,轻轻放到了桌子上,“突然发现,你还蛮有趣的。” “嘿嘿,我发现,其实,你也挺有料的。” 憨厚的笑容配上挠头的动作,在秦诡的心里瞬间演变成了两个字,调戏。不过这次他没有急于出手,不是害怕对面有同样功夫不弱的许卿阳,而是琉璃月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发出动手的指令。 琉璃月端起面前的清水,轻轻摇晃着,杯子里面渐渐生起了一圈的一圈的波纹,随着她转动的速度愈发加快,杯子里的水纹最终变成了一个圆锥形的漏斗形状。 “曾经有很多男人像试图征服我,但是最后下场都不怎么样。” 叶天看了看她身旁的秦诡,笑着说道,“这位小兄弟不是挺好的吗?”秦诡的脸色不自然地变了一变,最后把注意力专心放在了琉璃月的回答上,他期待能够听到一些能够让他有希望的回答。不过,这回答还是让他失望了。 “那是因为他在我的手上还有用,所以我暂时留着他。” 我草,这也行! “啪。”琉璃月把杯子放到泛着蓝色荧光的茶几上,杯子里的清水依旧在旋转,锥形漏斗下面的尖锐部分正在朝底部一点点地靠近。叶天的这种死皮赖脸的方式不过就是谈话方式的一种,她忍受不了没有营养的互相扯皮,她更喜欢来点儿直接的,比如,打一架。 “对于你,今天晚上,我要送给你一份惊喜。也许玩儿的开心了,这间酒吧还真就是属于你的了。” 冷酷的琉璃月调皮地朝叶天眨了一下眼睛,随之起身离开了这里,在酒吧驻场歌手的慢摇滚声音中,琉璃月和那个红毛小子的身影消隐在了人群中,饶是叶天目力极佳,但是在如此众多的人群中还是不能够仔细地定位其具体方位,无奈放弃。低头正欲端起酒杯之时,对面的那只玻璃杯却在瞬间裂了开来,在肉眼能够看到的情况下,那只杯子被里面的锥形水漏斗硬生生钻出了一个洞,然后杯壁开始蔓延蜘蛛网似的裂纹,终于在最后一颗,森然碎了一地。 清水沿着桌面,水珠嘀嗒在了地上,碎裂的水珠溅到了自己的脚上。 这个疯女人! “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站在一旁的许卿阳突然说道,待叶天转过头看他的时候,却有看他摇了摇脑袋,自己否定了自己说的话,“可能是我想多了。” “想到什么了,说出来听听。” 许卿阳还是摇了摇头,“说不上来,反正感觉挺不好的。” 不知道是被许卿阳的话给影响的,还是因为在这里实在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喝完了杯子里的酒,叶天站起身来走出了酒吧外,两个人开着车,在夜色的包裹之下朝北平城进发。 秋天的肃杀之气在白天的时候被阳光隐藏了起来,也只有在晚上的时候才充分地释放了出来,仔细感受的话,阵阵冰凉的感觉无时无刻不在慢慢地往你的身体里渗透着。 平原还好些,山上,更不好受。 张厚土身上遮盖着厚厚的伪装草,一杆偌大的狙击步枪陪伴在他的身旁,在这里,他能最大的程度俯瞰整个风月湖别墅区,至于具体的方位,只要稍加移动就可以完全监视到,狙击阵地可不是只有一个的。今晚,他有的忙了。 看来叶天是真的遇到麻烦了,第一次办事就被人直接抄老窝来了。张厚土模了模地上潮湿的泥土,感受了一下周围环境的大体境况,风速、空气湿度、距离、地球重力等等,各项数据一一摆在了心里,很快,狙击镜的视野里出现了一群晃动的人影,就在距离风月湖别墅门口不远处的树林子里。 十字架牢牢地锁定住了为首的一个人,看他比比划划的样子,应该是这一群人的头头。 张厚土笑了一下,决定还是暂时先等等,一是为了等到他们散开的时候成功率高一些,二来,他也想看看门口那个跟自己半斤八两的大个子到底有什么真本事或者绝招。 门口不远处的一群人似乎已经制定好了方案,十几个人分成了三波人,分别朝三个方向散了开来,怀里胀鼓鼓的,应该藏着刀子之类的工具,如果装备再精良一些的话,估计也就是手枪了。还好,尚且在可控制氛围之内。 三波人走哪边的都有,唯独绕开了正门。 张厚土镇定地在枪管最前面的螺旋管拧上了消音器,然后把第一个人钉在了瞄准镜里的十字架上。 “噗!”一声微响,落在队伍最后面的那个人倒了下去,后脑勺的位置上多了一个手指粗细的窟窿,而他正面的天灵盖则已经被从后面冲出来的子弹给掀翻了,白花花的脑浆溅出一米多远。前面的人没有回头看,也不会注意到自己已经失去了一个伙伴,更不会意识到,自己已经被人锁定在枪口上了。 捡起落在地上的弹壳,张厚土很淡然地把它拾起来,然后用小刀在子弹壳上划了一个小横杠,这是他的习惯,他狙杀的记录从今天起再次被刷新,以前在老山前线的时候,他的记录是一百八十四颗子弹消灭了一百八十三个半的敌人,那半个人是打中了后脖颈子,没死,成了植物人,算半个死人。 当他再次从瞄准镜里看的时候,嘴角不由抹上了一似微笑,因为他看到那个大个子已经不见了,估计也是意识到了情况不对了。 看来这俩人还不是绣花枕头。 琉璃月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也不是讲究江湖规矩的信义之辈,除了几个大到没谱的江湖大佬之外,还没一个人能够入她的法眼的,即便是身边那个秦家后辈也只有当跟屁虫的份,更别说叶天这条小泥鳅了。从小被人贩子卖来卖去四处奔波的生活注定她成不了观音菩萨那样被世人敬仰的善心娘娘,所以,她一直认为祸不及家人就是句屁话,不过是一些没有能力的人为自己的无能进行开月兑的表现。 三批暗杀小队有条不紊地按原计划前进,这些人都是刘家的,按照老大的吩咐,就是要在这里能闹多大动静就闹多大动静,最好还是杀一两个人才好。 暗夜无声,第一波小队的人突然停了下来,六个人像是被法术定了身一样,怔怔地站在那里。 “这……这是怪物吗?” 一个足足比他们高出一个头的大猩猩站在前面,黑夜很好的将其包裹成了一团硕大的影子,足以震慑人心。 张大牛笑了,惨然一笑,森白的牙齿因为月亮的反光,在这黑暗里显出渗人的白光。 “呃!” “咔嚓!” “扑通!” “啊!!!” …… 庞大的身躯丝毫不失灵活性,包裹着强大爆发力的四肢在黑夜里大开大合,如虎入羊群,肆意捕杀。 一对六,风卷残云,气吞万里如虎! 张厚土擦擦额头上的汗,这家伙还真不是一般人,虽然用的是野路子,但是手法丝毫不拖泥带水,如果放在部队里历练一番,最起码也是尖刀营营长的料子。嗯?呵呵,这个家伙。 瞄准镜里,张大牛正在朝自己挥着手,憨厚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 ( 第一百零七章 歉疚 第一百零七章歉疚 对于风雨湖别墅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叶天本没有打算告诉郑欣茹她们三个女人,但是对于那具凭空出现的尸体,却让叶天左右为难。 这个人他认识,就是在玉石场里看到的那个二百五的二世祖刘浩。可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致命的伤口是在脖子上的大动脉处,看那创口的形状应该是被类似于针刺之类的工具杀死的,叶天蹲在地上仔细检查了一番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对琉璃月这份惊喜心里是十足的感激,简直就是感激到家了。抄人家的后路,忒不要脸了,他倒是忘了自己还派人去江苏把董成的家人控制住了呢。 叶天掏出手机给胡**打了一个电话,“老胡,没为难他们吧?” “为难个屁!我老胡是那种跟女人小孩儿为难的人吗?” “呵呵呵,那就好。他们出国的时候,多给他们一些钱,孤儿寡母的也不容易。哦,钱就从我那张卡里取吧。” “废话,还用你说!” 看着叶天打电话,旁边的许卿阳第二次模不着头脑了,斩草除根,是道上最基本的规矩,人善被人欺,如果你在这件事情上留了善心,那么将来恐怕是要摊上一大堆的事情了,不说别的,光是提心吊胆地预防报仇,那也是一件烦心事。所以很多人,包括许卿阳自己,杀人就要灭口,全家老少几十口,统统杀光才放心。可这个叶天倒好,不杀人也就算了,还给人家属钱,还送人家出国,脑子坏掉了吧。 挂掉了电话,叶天站起身来,看了看张大牛,笑着说道,“大牛,多亏了你,不然,咱们的家还真要被人连锅端了。” 张大牛挠挠头,咧着嘴笑了,“那么客气干啥,就是吃这碗饭的,别的我也不会啊。” “在我这里,就都是我的兄弟,不用说谁给谁干活,这些都是大家的。兄弟帮了我,我叶天就记一辈子。” 看得出张大牛不是什么会说话的人,听到叶天的这番话,嘴巴一咧,光顾着笑,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叶天也不介意,对郑欣茹招到这里的小弟说道,“把尸体处理一些,但是这具尸体注意一些,下午找几个人送火葬场去,尽快火化,越快越好,明白了吗?” “天哥,可这是……” 叶天眼睛一眯,顿时一副笑面虎的模样,吓坏了对面的两个小弟,“是是是,明白了天哥。” 许卿阳陪着叶天走出了别墅。 郑欣茹不在这里,目前只有林静然和陈星在这里住,叶天跟这俩人说不上话,而且也没有什么话可以说,与其在那里说一些无关紧要的废话,还不如回到自己的小家去好好歇歇。、 因为有湖水的调节作用,这一片区域的温度还是挺好的,至少没有那么冰凉,但是因为湿气有些重,还是让叶天有些担心。 映入眼帘的是一道篱笆门,不知道唐素一个女人是怎么把这些东西弄好的,竹竿要先切断然后才可以用,还要把那些篱笆搭上去,也算是比较浩大的工程了。想到唐素自己一个人流汗干活的样子,叶天就忍不住地一阵心疼。自己把人家从家里拐出来,却给不了她好生活,换做任何一个男人心里都不好受。 “我还进去吗?” “你说呢?”叶天朝身后挥了挥手,示意许卿阳有多远走多远,许卿阳翻了一个白眼,走到了一旁的树林子里,翻身一跃,在一根粗大的树木枝干上倒挂了起来。 叶天点点头,不错,还会翻白眼了,至少心里不是一滩死水,这就有进步了。他可不想每天跟在自己身边的人是一个只会杀人的变态狂魔。 轻轻推开篱笆小门,走到了竖纹的实木门前。搓了搓已经有些麻木的脸庞,叶天怕自己熬了一宿的脸不够干净,所以特地在来的时候蹲在湖边洗了把脸。 “铛铛铛。” “谁啊?” 叶天微笑着不说话,门上没有猫眼,这是唐素吩咐的,她觉得那个东西给她的感觉总像是有人在偷窥她。 “回来了。” “嗯,回来了。做饭呢。” “嗯。” 推开门后,没有想象中的尖声惊叫,也没有激烈狂热的香吻,唐素不是那种十七八岁爱浪漫的小女生,更不是激情似火的妇人,她只是一个安静等待爱情、等待婚礼到来的安静小女人。 唐素站在门里,叶天站在门外,男的个子高一些,女的个子矮一些,两个人就这么站着,相互微笑地看着对方,谁也不说一句话,似乎这样就足够了,即使一辈子只能这样默默对视,也是上天最大的恩赐了。 “傻样儿!进来。” 唐素看到叶天身后那个在树干上倒挂着的人正在直直地看着自己,心里一阵羞涩,红着脸拉了一下叶天的袖子,头也不回地走了进去。 叶天嘿嘿傻笑着进了屋子,顺手把门反锁上了。 许卿阳撇撇嘴,不就是月兑裤子上炕那一套,谁没见过似的。 屋里的家具在一点一点儿地增加,古朴的书桌,古香古色的书房,高大的书架上空荡荡的,叶天知道,唐素迟早会用很多大部头的书把它塞满。 白色的沙发很舒服,上面没有logo,估计是唐素从哪个小摊上淘来的吧。想到这里,叶天心里有些心酸,但脸上还是很多灿烂的笑容。 “喝茶。” 从厨房里走出来的唐素端出来两杯茶,一杯递到了叶天面前,自己端起了一杯。 “谢谢。” 唐素小脑袋一扬,“不客气。” 幸福顿时弥漫在整间屋子里。 良久,两个人都不说话,唐素终究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中午在家里吃饭吗?” 家里?必须的啊!为了唐素能够说出这两个子也得在这里吃啊! “应该会在这里吃。” “那就好,院子后面的蔬菜都要拔掉了,最后一茬蔬菜昨天刚刚摘了下来,还新鲜,今天就吃些素的好了。” “素的好,不油腻,还减肥呢。” 唐素起身,朝厨房走了过去,同时说道,“把你那个朋友叫过来吧,你们坐着休息一下,我准备饭菜。” “好嘞。” 叶天出了门,却是蹲了下来,就蹲在门前的小台阶上,抽出一根红山茶叼在了嘴里,没有点着,唐素不喜欢烟味儿,就不抽了。 他终究还是没有说出那一句“你辛苦了”,也没有做出有多么心疼多么自责的样子,所有这些情绪,他相信唐素都懂,他也知道唐素一个人在这里生活虽然谈不上有多么苦,但是无聊是肯定的,尽管自己要求只要一有时间就过来,但是时间这个东西还真是调皮,明明时时刻刻都有时间,却总是没有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儿。 张厚土告诉叶天,平常的时候,他也会下山来陪唐素收拾收拾菜园子,或者搬弄一些比较大型的家具,他说,看着唐素跟二手市场的卖家讨价还价的时候,还真以为自己花了眼,这是不是天河市唐家的大小姐啊。曾经的那个市委书记的千金大小姐,那个冷艳高贵的酒吧总经理,现在最常做的事情却是在菜市场买菜或者买一些蔬菜种子回来种,也会常常拿着锄头或者铁铲疏松土地,只是为了让她的叶天回来的时候能够吃上一些自己媳妇亲手种的蔬菜。 这个要强的媳妇啊,你就不能对自己好一些吗? 这所房子花的是唐素的钱,身上仅剩下的五十万,再加上后期的一些杂七杂八的花销,基本上所剩无几了,就连屋子里的家具都是从二手市场讨价还价买来的。起初叶天不知道,这都是后来张厚土告诉他的,而且半是玩笑半是威胁地说道,你要是对不住人家,看我不叫刘老爷子打断你的狗腿。刘忠实也在那儿瞎掺和,对不住俺儿媳妇,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 歉疚,真的只有歉疚。 模了模眼窝,还好,没有眼泪。站起身,拍了拍**上的土,朝着许卿阳的方向走了过去。 许卿阳朝着叶天比了一个中指,脸上的杀气倒是没有了,但却多了满满的不屑。 叶天踢了他一脚,却被他一翻身躲了过去,“老子招你惹你了。” 许卿阳左右摆动了一下中指,“从进屋到出门,加起来才十分钟,想不到你也是个快枪手。” 妈的,搁这儿等老子呢。 “滚蛋,你嫂子叫你吃饭呢。” 虽然漫不经心地转过了头,但叶天还是用眼角的余光偷瞄了一下许卿阳,这种杀人成性的家伙脾气古怪,如果不是长时间的影响,根本就不会改变的。 还好,没有生气。 出乎意料的,许卿阳在听到叶天的那声“滚蛋”之后,并没有生气,脸色没有什么异常,跟着叶天走了过来。 叶天心里舒了一口气,慢慢来吧,改变一个人哪是那么容易的。 到了家门口的时候,叶天的手机响了,低头一看,是胡**打来的,这个已经消失了半个月之久的家伙看来已经有消息了。 “喂,叶天,你要的人我给你找到了,不过就一个,你先凑合着用吧,其他人手我再慢慢给找。我可告诉你,这可是以一当百的角色,但是这把家伙可不好使,你要小心。” “呵呵,来的人都是我的兄弟。” “行了行了,你甭废话,我们过安检呢,两个小时之后你到机场来接我们吧。” 挂掉电话,叶天心里喜忧参半,喜的是有人可用了,悲的是,这顿饭怕是吃不成了。 进了门,叶天嘴上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到最后还是唐素说了话,“有什么事情你就去先忙吧。” “没什么,就是接个朋友。” “什么时候能回来?” 叶天苦笑,“得两个钟头之后吧。” “不急,回来后,我再给你们热热。” 到这个份儿上,你还能说什么。 叶天点点头,站起身,“那你先吃,不用等我了。” 唐素微笑着点点头,示意他不用担心。 两个人走后,房间里再次陷入了安静,唐素坐在沙发上,拿起靠枕下面的一件灰色毛衣,一针一针地仔细勾勒着。 ( 第一百零八章 剑神 第一百零八章剑神 世人皆知南京,却不知孕育出南京这尊艳粉帝都的江苏省份。 江苏多水乡,虽没有乌镇那么有名,却对于爱好偏静的文人雅士来说,也的确够用了,上善若水,得到了水的真传,为人处世来说,即便成就不了苏秦张仪之辈,那也可以在这世间游刃有余了,只可惜,偏偏就是有人学不会这为人处世之道,别说在这江南水乡,就算是把他泡在水里,也磨不掉他那一身的棱角。 打铁铺,在这个崇尚高效率的时代已经很少见了,但在这个叫做庙李镇的小镇子上却还保留着。 一身中山装的李靖安然坐在铁匠铺里,木质桌凳,桌子上放着一盏茶壶和四个茶杯,但是人却只有他一个,另一个人则是在一旁挥着锤子敲敲打打的铁匠,光着膀子,每一锤下去,都显露出那健硕的肌肉,头顶的流下来的汗珠儿成了阳刚之美最好的见证。 “三只寨钉,重三两三厘,长两寸五分,再来五件流星锤,要锤钉九九八十一颗,索环七七四十九件,重五斤六两三厘,要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中山装李靖喝着茶,嘴里念叨着一系列复杂的数字,似乎对这个人来说,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用最精确的数字来说明。 铁匠砸下了最后一锤子,把已经成型的菜刀在冷水里浸泡了一下,随后又塞到了火炉里。 直到他转过身来,能够看见,这个铁匠竟然没有像其他铁匠一样戴着厚厚的手套,而是用手直接拿着发红的烙铁进行捶打,看他手上的皮肤粗糙黢黑,简直就不像是人的手,用掌来形容更合适一些。 “对不起,你要的东西我这里没有。” 铁匠那黑塔一般的身躯坐了下来,**底下的木凳随之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响声,好一会儿才消停了下来。 男人喝水,根本就不需要茶杯,同李靖不一样,铁匠直接拿起了茶壶对嘴,随着喉结的上下蠕动,“咕咚咕咚”的,茶水灌进了胃里。 “没有这些,我就要点儿别的东西。” “那就要看你要什么了。说不定我心情好了,这一壶茶水,我可以请你喝个痛快。” “呵呵,你一个铁匠喝这国之贡品大红袍,还真是有些暴殄天物了。” “只要是茶,就是给人喝的。既然是给人喝的,怎么喝都无所谓了。那那么喝,是矫情。我这么喝,是为了解渴。咱俩不一样,你还是走吧。” 李靖也不介意刚才铁匠是嘴对嘴的喝,自顾自地在自己面前已经空了的杯子里又倒了一些,这大红袍的茶,喝一次就少一次了。 “记得南京的屠家吗?” 李靖随意的一句话,让铁匠粗大的眉毛突然皱了起来,再次灌进了一大口茶水之后,才问道,“是屠家让你来的?”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屠家说了,你的一条胳膊十万,一条腿二十万,一只眼睛五十万,一条命一毛钱。” “那你是要我的腿呢,还是我的胳膊呢,或者,还是想挖了我的眼睛?”铁匠说话瓮声瓮气,听的出来,这个家伙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 “我从来都是为钱杀人,屠家让你的命变的挺不值钱的,没人愿意接这个活,说不好接活的人还得把自己的命给搭进去。可我不一样,我这人爱钱,比爱自己的命都要爱,所以,我就来咯。” “你还真是要钱不要命啊。” 话音未落,铁匠猛地一推桌子,柳木做的桌子瞬间朝李靖冲了过去,被这玩意儿砸一家伙可有够受的。铁匠没指着这一击就能把这个三十岁的妖异传说给打败,但是就在他进行下一步动作的时候却傻了眼,不过也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就从后面的墙上取下了一把锄地用的犁头,扯过一条铁链子绑在上面,一件简易的流星锤制成了。 李靖扶住了桌子,同时不慌不忙地从桌子底下抽出了一把寒光闪闪的青羽软剑。剑身柔软,几乎有一半身子都无力地弯了下去。 “江湖上都说,铁匠用的兵器不是九环鬼头刀,而是一把青羽软剑,我本来还不信,不过现在,我信了。” 铁匠自己的兵器却被别人给拿了去,心里又气又恼。 李靖打量了一下软剑,说道,“你还真不用生气,我敢肯定,我用剑比你用的好,传出去,你也不丢人。” 铁匠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 庙李镇庙李镇,之所以有个李字,就是因为曾经的整个镇子都是李家的,也就是面前这个年轻人的家。但毫无例外的,在十年动乱的那个特殊时期,李家也不能幸免于难,经过三反五反之后,也就剩下了为数不多的几个人,而李家也就彻底败了下来。 但是江湖上关于剑神的传说却一直存在,那就是眼前这个面容俊秀的年轻人,十三岁打败自己的老爹,十五岁打败老太爷,十六岁肚子闯荡江湖,剑术天绝,无人能出其右。 在他来到自己店里的那一刻,铁匠就知道,自己今天怕是要折在这里了。 寒光闪烁,青羽软剑撕扯着空气奔袭了过来。 快!没有见过这么快的剑!果真有剑神的存在吗? 一股凌厉的气势从剑端出射了出来,虽然明知道自己已经处于极度危险的境地,但是铁匠却不能挥动手里的武器分毫,完全被死死地钉在了墙上,到最后只感到脖子上一凉,那个黑色中山装的男人持剑站在远处,那柄熟悉的青羽软剑的剑端嘀嗒着鲜血,染红了地上偌大的一片区域。 “老太爷曾说你是半辈子的善人,半辈子的平民,念你后半辈子没有做坏事的份儿上,我留你全尸。不过分吧?” 看着那个转身慢慢走出店子的背影,铁匠慢慢闭上了眼睛,嘴角处浮上了一抹微笑,褶皱遍布的老脸上,这一抹笑是最灿烂的。 给铁匠留了全尸,就意味着自己一分钱都拿不到了,李靖心里一边盘算着要不要再接一单生意,一边骑着那辆从二手市场上买回来的二八自行车朝菜市场走去。 这里的菜市场卫生条件并不怎么样,但是价格很便宜,而且如果有经验的话,总有那么几家良心实在的摊位卖的东西还不错。李靖就是这些有经验的人之一。经过一番讨价还价之后,李靖拎着满满一兜子的菜开始往家里赶。 李靖家里还有一个妹妹,李若水,爷爷说自己的妹妹是那新疆弱水里的一瓢,羽世而**,所以取名字弱水,而现在的名字则是李靖后来给妹妹改的,弱水弱水,总是透着那么一股弱不禁风的味道。尽管妹妹还要一个星期做两次透析,虚弱的很,但是他不想在名字上还要每天给面对这个现实。 透析一次三百元,一个星期两次,那就是六百元,一个月要八次,那就是两千四百元,一年就是要三万元,这不是一个大数目,但是对于没有固定工作的李靖来说,却是一个不太小的数字,如果不是因为妹妹,他绝对不会再拿起剑来杀人。 想到刚刚到手的数十万却因为自己的一念之差而白白溜走,李靖心里多了几分自责,这个清高的男人还是不能违背所谓的江湖道义,这是他除了妹妹之外最后一点儿值得坚守的东西了。 这是一间很干净优雅的小房子,窗台上是开的正艳的菊花,旁边是茂盛的吊兰,如果不是因为天气转凉的缘故,这盆吊兰会更加茂盛。四季常青的冬青,生命力极其旺盛的仙人掌,还有几株不知李靖从哪里搞来的经典兰花,都是稀有品种,一颗小的没开花的都要五万元以上,这小子还是这么小资情调,不愧是百年大家族出来的人物。如果不是因为眼前的这个脸色煞白的小姑娘,胡**差点儿就以为这里是世外桃源了。 按照哥哥的吩咐,給这两个人端了一杯茶后,给李靖打了一个电话,然后告诉他们哥哥十分钟后回来。 胡**丝毫不介意自己嘴上还粘着菜叶的大门牙,咧开嘴笑了笑,“是你哥哥教你这么说的吧?” 李若水微笑着点了点头。 胡**笑的更灿烂了,“哈哈哈,你不要害怕,我们没有恶意,我们都是你哥哥的朋友。他叫张凯,我是胡小叶,你哥哥应该跟你说起过我们吧。” 看到她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胡**只好尴尬地呵呵傻笑,心里则暗骂李靖混蛋不是个东西。 名叫张凯的年轻人堵着嘴偷笑却被胡**给踹了一脚,然后又换上了一副面瘫的表情。 “我不管你们是谁,马上滚。” 冷若冰霜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过来,胡**心中一喜,对于这个声音,他简直太熟悉了,托塔天王,剑神,冷面杀神,第一剑客……关于他的绰号数不胜数,实在是太多了,但是胡**还是喜欢自己给他起的名字, “静静,回来了?怎么都是素的啊?今天我还想跟你好好喝……” 不等胡**把话说完,李靖直接无视他,走到李若水面前,把菜递了过去,“把拿到厨房,哥哥有点儿事情要处理一下。”李若水乖巧地点了点头,接过哥哥手里的菜转身走进了厨房。 “出去说。” 李靖丢下一句,自己走出了屋子,胡**招招手,张凯跟了上去,这小子的命是胡**救的,天不怕地不怕的他就听胡**的话,在胡**漫天找人的时候意外在浙江的看守所里看到了他,就花钱把他保了出来,然后这小子就一直跟在了他的身边,一直跟到了江苏。 胡**走在前,张凯跟在后,俩人刚出门,李靖就把身后的门关上了,冷冰冰地看着胡**,“胡小叶,一句话都不要多说,趁我还能压着火,赶紧滚。” ( 第一百一十三章 开胃菜 第一百一十三章开胃菜 特种部队的人抓个舌头问路还不是小菜一碟,特别是像世界知名的阿尔法特种小队,抓捕俘虏更是每天必练的最基本科目。他们也知道华夏国士兵悍不畏死,但是俄罗斯士兵北极熊的称号也不是白叫的。只是,这次的北极熊真就遇到了一头难缠的家伙。 后面几个人其中的一个冲了上来,标准的捕俘动作,锁喉,踢腿,塑料仿真匕首逼在脖子上,手上的动作根本就不用过脑子,直接就是长期训练的条件反射,但是,那些训练都是抓捕动作,却没有在遭到反抗之后的反抓捕动作。 沈经纬根本就没有转身,只靠着耳朵里传来的风声就判断出身后那人的动作,身子一缩,躲过那把仿真匕首,肘部屈伸,一个炮捶打在了那人的肚子上,顿时,那个士兵像是煮熟的大虾一样蜷缩在了地上。脸上的肌肉缩成了一团,虽然涂着迷彩油,估计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动作很简单,但是实在是太快了。几个外国特种兵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同班被这个华夏士兵用神奇的动作给打趴下了,然后看着他快速地拆掉自己同伴的下颌、手腕脚腕,大概觉得还不解气,直接把他的头盔扣在了脸上,让他看不清外面的世界,从而增加更大的恐惧感觉。 怎么会这样! 场面虽然有些不对劲,但都是在炮灰硝烟里挣扎出来的纯爷们儿,还不至于被沈经纬这两下子给唬住,都不是傻子,虽然这小子身手不赖,但刚才多半也是占了出其不意的光。几个士兵提高了警戒,手里的家伙都准备了出来,当然不是装着空包弹的枪械武器,而是仿真匕首。 沈经纬丝毫不在意这些,转过身去看着那个长官说道,“这个人我留下,你们现在可以走了。” 外军的那个长官明显是心有不甘,但又无可奈何,眼前这个人伸手了得,脑袋也不是盖的。身处敌后,最担心的事情当然是被人发现,自己好不容易才渗透了进来,既定目标一个都没有拿到,怎么能轻易地就被人发现呢。 想了想得失利弊,那长官还是决定先行撤退,毕竟这是两国自那次敏感事件后重新合作的第一次演习,如果因为自己的一些失误而导致两国误会,那自己这队长的职务可就完蛋了。 “我们撤退,能不能把这个人交给我们|?” 沈经纬摇摇头,“不能。” “朋友,不要这样,好好想想,你打不过我们的,据我了解,华夏的长官从来都不想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我只是一个警卫员,任何威胁到首长安全的事情,我都要亲自处理。任何事情都不能放过。而且……”看了看那个人没有任何标志的衣服,“你们的身份太过特殊,我更不能放过。” “哦,我的上帝,小朋友,你还真是可爱。” 说着话,那长官从腰后面拔出一把虎牙格斗钢刀,是真货,不是仿真的。 沈经纬撇撇嘴,“我警告你,再不走的话,我保证你会后悔的。” 九个人围成了一个圈,将这个不识抬举的小子围在了中间,为首的是那个长官,说了一句沈经纬听不懂的俄语,然后那些手下就都不甘心地看了一眼沈经纬,朝着一个方向快速地退了回去,估计是撤退了,亦或者也可能是朝下一个目标前进了。 队员们心里都清楚队长这样做的目的。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队长也被那小子抓住,牺牲两个人总比全军覆没的要好。不过,这显然不可能,队长是世界特种兵比武大赛的优胜选手,怎么会败在一个小毛孩子手上,纯粹扯淡! 沈经纬弯腰,掏出腿上绑着的那把腿叉子,白色的布条一层层地解开,一把冷意森然的刀片握在手中,瞬间,一股血肉相连的感觉将二者相联接。 军队里最小号的衣服沈经纬都不能穿,他的这身野战服还是古沧海叫儿媳妇给改的,虽然稍显别扭,但同样也显得英气勃发。对面的阿尔法小队队长看着这个带着军帽的小家伙,把匕首横在了面前,看样子是要动手了。 沈经纬放松地把刀子放在手里,心里在慢慢地调整呼吸。他心里没有半点放松,他也知道刚才的打斗中,自己的确是占了一些对方大意轻敌的光,这些人身上的杀气甚至跟古沧海身上的杀气都差不多,曾经被雷豹打的半死,如今的沈经纬更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 这一小片区域里的气氛开始变的微妙起来,不光是站着的两个人,地上躺着的那个士兵也知道情况发生了变化,也乖乖地闭了嘴,只剩下在偷窥底下偷偷地倒吸着冷气。疼啊!被摘了关节骨头的那种疼,谁都忍不住啊! “不许动!”不远处的草丛里突然钻出了几个人影,举着手里的枪跑了过来,而且更远处也有车辆的声音传来。 看到对面那老外举着刀子一脸错愕的表情,沈经纬嘴角一咧,心里乐开了花,同时从野战服的兜里掏出了一个小巧的类似于汽车钥匙的小物件,“这是传感器,用来通知附近的潜伏哨的。” 活捉阿尔法队长,沈经纬的脸上露出孩子似的得意笑容。 演习还没开始,红方的长官就带着惹了祸的沈经纬和一瘸一拐的友军去给人家道歉去了,百万雄兵的沙场之上,总政处的政委笑哈哈地赔罪,一边安抚因为迷了路而误闯红方阵营的阿尔法队长,一边严厉指责沈经纬不懂规矩,在两军阵前表示回去以后一定要好好教导沈经纬,而那些坐在会议室里的将军参谋们则捂着嘴偷着乐,心里琢磨着,这么给华夏军队长脸的事情,竟然让北平城里来的外人给做了,丢人啊丢人。 会议之后,难得的休息时间,趁着傍晚的夕阳,两个年过半百的老家伙走在枯草遍地的小径上,左右时不时穿过忙碌的士兵,远处炊事班的炊烟袅袅升起,给这铁血军营了竟增添了一丝家的味道。身边是**个随时跟随在左右的参谋军官们,虽然两个老家伙老早就说了不要跟着,但哪里有人敢真的不跟着,两个老家伙也只好随他们了。 两个警卫员跟着各自的首长走在路上,眼睛随心转动,他们的肩膀上担着的不光是眼前的事物,还有远处的敌情,谁能说准在暗处就没有狙击手瞄准自己的首长?警卫员哪里是那么好当的。 “老古,你的这个警卫员,咳咳,不赖啊!” 古沧海呵呵直乐,“蒋老炮,你个老东西少打我兵的主意,再过两年,我敢说,这个家伙就是全军区一等一的高高手。” “说大话,这军队里猛人多的去了,你还真敢说。” “嘿嘿,你还别刺激我,不要说以后,就是现在我也敢说,能打过他的人,不超过两个。” 众人一听这话,心里立即感叹,坏菜了。 果然,被称作蒋老炮的那个人高马大的将军立马不乐意了,他身后跟着的就是被称作长白山东北虎的第一猛人高猛。 高猛,人如其名,高大威猛,参军以前是长白山里的猎户,终日在大山里游荡,属于那种扛着两百斤的野山猪都能健步如飞的变态家伙。后来参军之后,一年之内连跳三级,如果不是因为进入了侦察连,上升空间有限,恐怕现在都是校尉级别的高级军官了。后来是被蒋大成楞给挖过来当警卫员的。 首长跟警卫员的关系是很微妙的,如果年龄相差大一些,时间长了,真能产生如同父子一样的情感。现在听到古沧海当着自己的面如此大言不惭地夸赞沈经纬,那大炮一样的暴脾气自然就上来了。 “哼,大言不惭!你要跟别人这么说,我管不着,可你今天当着我的面儿说了这话,那我就不服气了。” “你有什么不服气的,要不你过来跟他比划比划。切,不用他,对付你我一个人就够了。” “哟呵,来来来,我倒要看看你这个老家伙是不是还敢拿刀子捅我。” “来就来!” 众参谋赶紧上前拉架,这个说“首长首长,算了算了。”那个说“首长首长,以和为贵以和为贵。” 真打起来那还了得,都是将军级别的人物,在小兵面前怎么能如此地不计形象,况且这里还有外军,说不定现在就拿着望远镜往这里看呢,传出去了,不好看也不好听。这都不是什么秘密了,自己这边还安排了专门的军事卫星进行地方阵地侦察呢。 两个老家伙被分开了,蒋老炮气呼呼地一挥手,身后跟着的警卫员跑了两步走上前来,立正敬礼,站在了旁边。 旁边的古沧海有些无奈地看着这个老家伙,却没有说话,这人是个驴脾气,一旦他决定的事情,八头牛都拉不回来,不过看到蒋老炮那副老子天下第一的德行,古沧海骨子里好斗的血液也翻涌了上来,挥手把沈经纬叫了过来,“过来!” 众人纷纷摇头,这两个老家伙,唉! 演习后天才开始,在这里驻扎的都是各部队的精锐,不然总指挥部也不会设在这里了,人不少,爱凑热闹的人更是不少。 驻扎地是军事基地,现成的军事设施应有尽有,这给沈经纬两个人的较量也提供了更多的方便。相比较于参谋政委们的担心,周围的士兵们则是激动不已,能够看到东北虎和传说中活捉俄罗斯王牌特种部队的阿尔法队长的人对决,比吃到红烧肉还要兴奋。 饭前最大的一道开胃菜就要开始了。 ( 第一百一十四章 少年冠军侯 第一百一十四章少年冠军侯 四百米障碍跑,全军所有人员必备也是必练的科目。 比武场上,站着两个一大一小两个人,大的人,是高猛,虎背熊腰,一副脊梁撑起大半个东北军区,小的人,是沈经纬,那个生擒了王牌特总部队阿尔法队长的人物。 这是一场虎豹对狼枭的比试。 场边观摩台上没人,那里的位置太突出,考虑到现在形势的特殊性,就没有让首长们站在上面,只是跟大家伙一样,站在了场边。两位首长身后则是跟随而来的众多的参谋和政委们,还有好事的士兵们。 反正距离开饭还有一些时间,没有事情得到空闲的士兵们都跑了过来看这俩人的比试,附近的一些炊爷手里拿着大勺跑到了跟前,也想凑凑这热闹,不过都被炊事班长扯着耳朵给拎了回去。弟兄们忙活一天了,你不好好做饭还在这里看热闹,你长本事了是不? 两个人的对比太过明显,所有人都认为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比赛,甚至有点儿欺负人。高猛太出名了,整个东北军区没有不认识他的,武力值绝对超过一百的人。得过两次一等功,三次三等功,而且带领着全军去最牛逼的东北虎尖刀部队在数次的集团军比武中得到过两次集体二等功。 一等功什么概念?除非你是残废或者死人之后才有机会获得的。 没人会相信一个初生的小牛犊子会真的能打赢撕裂虎豹高猛。 真高啊!沈经纬看着眼前这个大块头,心里默默感叹,当初看到张厚土的时候,心里就下意识地感到了一阵触动,大块头东西总是能够给人一种震撼性的感觉,这个家伙看上去要比张厚土更高一些也更壮一些。沈经纬相信,这个大块头的家伙绝对不是中看不中用的笨家伙,这身迷彩服底下藏着的,是一块有一块充满爆炸性的腱子肉。 “我叫高猛。” “沈经纬。” 看着这个身材娇小却眼神似狼的小家伙,高猛心里没有任何感觉,说实话,对于能活捉外军的特种兵,他并不以为然,现在是演习,真要是拉到战场上刺刀见红的话,谁都不能确定会发生什么事情。而且听说这小子还是玩儿了猫腻的。 “阿尔法的队长很难抓到吧。” “是附近的兄弟帮了忙,我一个人,够呛。” 高猛心里开始对眼前这个小家伙有些另眼相看了,能够说出实话的人,心里必定不是那么简单易碎的。 废话不想再多说,高猛指着不远处的障碍板说道,“四百米障碍,没问题吧。” “没问题。” “嗯。” 高猛点点头,走到了四百米障碍跑的起跑线上。扯下脑袋上的军帽丢到了一边,“白干事!” “到!” 一个穿着野战服的士兵从人群里小跑着出来,踩着步子跑到高猛面前敬礼立正,喊了一声“请连长指示!” 看来这是高猛的老部下了。 “你来喊开始。” “是!” 四百米障碍跑,武警总队里的记录是雪豹突击队里的一个队员创造的,是一分二十六秒,野战部队里的记录是一分十八秒,张厚土的记录。东北军区的记录是高猛保持的,仅此于一分十八秒,一分二十秒。 没有人会相信沈经纬这个小子会跑赢大山里的东北虎。 “预备!” 两个人同时绷紧了身子,腿上的肌肉开始急速凝聚力量,每一寸肌肉里都是满满的爆炸性力量,高猛眼角的余光瞟了沈经纬一眼,里面掺杂着未解的情绪。 “跑!” 两支利箭同时从弓弦上射了出去,身后是巨大冲击力扬起的灰尘,人们看到两个人蹬脚的地方同是两个脸盆大小的深坑。所有人都啧啧赞叹,北平军区里同来的二十几号侦察兵看到那深坑,心里同时一惊,自己身边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个厉害人物。 高猛巨大的身躯让他在起跑线上占据了一些优势,强大的冲击力捎带着巨大的惯性,让他领先旁边的沈经纬一个身位,将近一米左右的距离。高手之间,这点儿距离已经很难追上了,有经验的人都对沈经纬感到可惜,这一米的距离对于别人来说,可能还有机会赶上,但是对于高猛来说,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然而,跌破眼球的事情发生了,在这一百米的距离之上,沈经纬慢慢地追上了身前的高猛,一百米跑完的时候,基本已经与之平行了,第一道障碍就是两米高的障碍板,这对于二人来说,都是轻轻松松的任务,两个身影同时在空中闪过,潇洒的纵身跃过,落地的时候,两个人选择同样的低俯姿势借助落地的惯性再次加速冲了上去。这本是一个让人断了节奏的地方,却被这两个人利用成了重新加速的位置,不愧是高手。 下一个障碍就是五米高的缠网了,由三十六股尼龙棉绳结成一张大网垂在两个人的面前,沈经纬身先士卒,第一个攀爬到了网上,直到这个时候,高猛才知道自己轻敌了。五米的网,自己最多只需要六秒就能完成,可是这个家伙只需要一般的时间。 三秒,三个大步子,翻身,一跃而过。 稳稳落地的沈经纬没有再继续前行,身后那张晃荡的网上,挂着一个庞大却绝对不失灵活的身躯,正在那里静静地看着自己。 高猛脸色平淡,慢慢地从半空中的网上退了下来。虽然心有不甘,但确实是输了,而且输的如此彻底,没有什么好说的。 全场鸦雀无声,空气中弥漫着炊事班炒菜的香味,先前有人根据味道判断出今天晚上有红烧肉吃,但是现在再没有一个人有心思吃饭,自己东北军的招牌人物都被人砸了,还吃个屁的饭! 一个高大的身躯走到了沈经纬的面前,一大一小的两个人,再次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我想跟你打一场。” “可以。” 沈经纬没有拒绝,慢慢地朝后面退了两步。部队里都是真爷们儿,跟爷们儿过过手怕什么。 “说过多少次了,低调一些低调一些,这小子,气死我了!” 古沧海凶狠的生气表情看上去颇为骇人,只不过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他这是故意气旁边的蒋老炮呢,没看到蒋老炮脸上都要结霜了吗。 沈经纬随随便便地摆出了一个摊手。看到他这个架势,高猛心中明白他这是在等自己先出手,收起了最初的轻敌情绪,开始了认真对待。 场边的人注意到两个人又走到了一起,估计是要动手了,不禁都为沈经纬捏了一把汗,刚才障碍跑,沈经纬体型娇小,攀爬过程中显然要比大块头高猛占些优势,不过要是说到动手,谁又能打得过高猛呢。 高猛有些宽松的迷彩服开始渐渐撑了起来,那是肌肉鼓起来的缘故,一眼看去,整个人瞬间又变大了几分,沈经纬那只小小的摊手摆在面前,更加显得藐小而无力。 “八极拳?” “嗯。练过一些。” 叶天也打过八极拳,不过那是跟别人学的一两招。他曾经跟沈经纬说起过这八极拳,这种拳法对练拳人的体质要求很高,最好是高大强壮的人,这种拳法刚猛第一,没有霸道的身体绝对承扛不住这拳劲的消磨,体质弱的人强行练拳,甚至可能会伤及肺腑。 “二叔,那如果我遇上这种拳该怎么办?” “办法有两种。一种是硬抗,听说过一力降十会吗?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所有的技巧都会失效。不过就你这小胳膊小腿的,拉倒吧。” “那第二种呢?” “有力使不出,还有个屁的拳法。你比他快就行了呗。” “呔!”一拳打过来,迎面而来,拳头距离面部还有一米远,但是那拳风已经扑面而来,这阵拳风比一般人打在身体上的拳头的劲儿还要打。高猛是在用全力。 突然间,全场哗然。 沈经纬的身体如鬼魅一般,突然在原地消失了,而等到他再出现的时候,却是在高猛身体的一侧,挥出的右拳已然无法收回,腋下已经完全暴露出来。 怎么这么快! 甚至来不及高猛反应,众人只看到高猛突然一下子跌落在了地上,倒地不起。 人的腋下受到攻击,往往都是致命的,肋骨下面包裹着心脏、肺部等重要器官,再往下就是脾,无论哪个器官受到重击,就都是严重的内伤。 高猛躺在地上,睁着双眼,先前的眩晕感渐渐消失,好一会儿才恢复过知觉,同时心里也在庆幸,如果当时自己挥过去的是左拳,估计自己腋下被打到的就是左侧的心脏了。 在场的士兵们看到东北虎倒下了,一阵哗然,同时对那个安静站在他身旁的小家伙开始有了另一种感觉,如果不是那张太过年轻的面孔,这个人应该会是取代高猛的新一代兵王了吧。 “怎么样,还能站起来吗?” “咳咳,够呛,容我再歇会儿。”高猛毫不避讳自己身体里的痛苦,他当然知道沈经纬是手下留情了,那么快的速度,别说是腋下了,就是掐碎自己的喉咙那也就是抬抬手腕的事儿。 再过了大约有一分钟的时间,高猛感觉差不多了,挣扎着想要起来。 沈经纬伸出手,高猛看了看,把手递了过去,一个小个子拉着一个硕大的身躯站了起来,丝毫不吃力。 “练过?” “武侠小说看多了,就知道一个‘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所以就在速度上多花了一些心思。” 高猛低头想了想,后又对着沈经纬竖起了大拇指,脸上是丝毫不做作的赞赏。 少年冠军侯,沈经纬当之无愧! 而在比武场一公里之外的外军侦察兵放下了手里的望远镜,对着耳机里传送着自己的观察报告,“报告,我请求取消第二次的渗透行动,红方部队里有不可逾越的障碍性人物……” 沈经纬并没有马上跟着古沧海回到驻地,他在周围的人群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修长婀娜的女人倩影。 很奇怪,她怎么会出现在军事重地的。 “很奇怪?” “嗯。” “那有什么奇怪的。既然能够让戎马一生的雷家乖乖地闭嘴,来到一个演习场又有什么难的。” 莫言看着眼前这个倔强的小孩儿,语气幽幽,“你也长大了,剪了你的小辫子,倒是跟你二叔很像了。” “我二叔在哪儿?” “不要管他,他跟你一样,也在努力地向上爬。只有到了一定的高度,才能不被人踩死。” “你不用跟我讲这些,我不想听。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说说看。” “我想……当雇佣兵。” ( 第一百一十五章 霸道无双 第一百一十五章霸道无双 莫家之大,没人能说的清,如果用一个概念性的东西来叙述的话,那就是黑洞。吸收一切物质,疯狂吞噬,疯狂成长,一个疯狂的大家伙。被莫家看重的人,是那些普通人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分。 莫言作为神秘而低调的莫家女人,受到的重视自然是不如那些男丁,但如果能心甘情愿地服从这些所谓的“男尊女卑”的狗屁祖训,她也就不会开着皮卡把那个开着法拉利的北平纨绔少爷赶出天河了。 她欣赏叶天能屈能伸的性格和他出类拔萃的身手,但他更欣赏的是他那颗肩膀上的脑袋瓜子。 不怪她把一切人都能看的如狗屎一样轻,身为莫家的人,打小就在钓鱼台国宾馆里跟同年龄的小孩儿在梨花木桌子底下嬉戏打闹,她见过的世面太多了,见过的人也太多了,形形色色,三教九流,无一不同,但就是那些被称为英雄或者豪杰的人,进了莫家不得照样弯腰低头。 俯瞰整个宇宙的人,又怎么会对草原上奔驰的一匹骏马感兴趣。 把叶天丢在那个地方,只是一场不入门的实验罢了,看实验成败与否,只要抽空去看看那个留着平头的男人是否还活着就行了。死个人不算什么,华夏那么多人,缺他一个也显不出少来。 莫言穿着一身看不出性别的野战服,虽然稍显肥大,但还是遮不住她那玲珑的身体曲线。 两个人,一高一矮,走在这片荒凉的戈壁滩上,不远处就是军队活动的地方,还能听得见隐隐传来的坦克车的咆哮声。莫言已经事先跟古沧海打好了招呼。沈经纬尽管心里奇怪她的身份和手上的能量,但还是什么都没有问。他已经不是曾经那个问东问西的山里少年郎了。 “怎么会突然想起当雇佣兵来的?谁告诉你这个的?” 早已经查过了这孩子的资料,知道他是从山里来的孩子,也是公孙牧羊那个老家伙培养出来的,按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他还接触不到雇佣军这个概念的。 沈经纬咬了咬嘴巴,似乎不想跟莫言说这些。 看着他眼神里是藏不出的淡淡忧伤,莫言心里大概能猜出这孩子在想些什么了。 “你是不是想尽快赶到你二叔那里,帮他的忙?” “嗯。” “那你觉得在军队里,你的成长路径是不是太慢了?” “嗯。” 既然话说到了这里,沈经纬也毫不避讳,这个女人手里的能量非比寻常,也许她真的能帮到自己呢。 出乎意料的,莫言这个从来都是不在陌生人面前赊账的人竟然毫不犹豫地一口答应了下来,“我可以帮你,而且还是世界上最好的雇佣兵部队。” 前方是一片一人多高的野草,荒凉的野外,这种草地很常见,估计里面还潜伏着不少的暗哨,也许正端着枪瞄准自己呢。沈经纬事前从古沧海那里知道了这里的暗哨部署,走在前面,绕过了这片区域。他是警卫员,知道这些是应该的。 绕过了那一大片草丛,前方出现了平坦的土地,地平线上是绝美的夕阳,像是害羞的姑娘通红的小脸儿。 找了一片有枯草的地方,沈经纬铺好了一片草,自己坐在了地上,而把那个铺好草甸的位置让给了莫言,莫言也不客气,坐到了这个不卑不亢的小家伙身边,同时心里对这个人也燃起了几分兴趣。 “说说条件吧,我可不相信你就这么干脆地帮我忙。”沈经纬一只手撑在地上,一只手拿着一根狗尾巴草放在了嘴里嚼着,看着挂在天边的夕阳,声音有些懒散,也有些无所谓。 “你跟你那个二叔,啧啧,越来越像了。” 还记得那个赖在高速公路上死活不飙车结果却又从她们姐妹手里骗走了一辆法拉利的叶天,他也是这副德行,任由你就算是喊破大天,他也不见得扭过头看你一眼,似乎觉得那样的话,自己就抽调了半管子血似的。 “那你觉得军队怎么样?容不下你了吗?” “没有,来到这里我才真正的知道什么是藏龙卧虎。但是,我知道我自己该走的路,这里的确是个好地方,但不是我要待的,更不符合我的节奏。古爷爷拼命压着我的性子,就是要告诉我耐心一些,但是我真的等不了。” “那你是怎么想起当雇佣兵的?” “没什么。前些时候抓过一个蓝方的士兵,听说还是一个什么挺有名的特种部队的人,他告诉我的,想邀请我加入一个叫狼群的雇佣兵团。所以就多多少少了解了一些。” “哼,那个家伙肯定是要快退役了吧。外军的人经常干这些勾当。”莫言嘴角挂起不屑的弧度,捡起地上的一块小石头扔了出去。 沈经纬接着说道,“他说雇佣兵团对年龄并不限制,只要你有足够的实力能够自保和完成任务,自然就能获得更强大的实力和财富。” “就这些?” “我感兴趣的不是这些。他还说,当了雇佣兵,就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做事,而且不会有任何人和事情再找你的麻烦。因为你是一个活跃于国际社会的雇佣兵,最好是给美国做事,那样的话,自身安全会有更大的保障。” “放屁!” 向来讲究以理服人或者动用拳脚说话的莫言第一次说了句脏话,而且还是为了一个半大孩子。 “你是不是想着当了雇佣兵,然后跑到北平或者别的地方,杀了雷豹,最好是杀了他的全家然后给你的二叔报仇是不是?这样既没有人追究你二叔的责任,也没有人能够抓得到的你,因为你身后有美国这个保护盾,说不定还能成为雇佣兵界的红人,名利双收,赚的盆满钵满?” 沈经纬不置可否,依然看着远方的夕阳。 这副态度激怒了莫言,出自军事世家的他跟老一辈人有相同的排外思想,特别是对日本和美国的态度更是敏感。 “起来!” 莫言的态度让沈经纬有些意外,但还是站了起来,嘴里叼着狗尾巴草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美丽的女孩儿。真的只是女孩儿,至少在沈经纬看来,这个女孩儿暂时还不需要男人来降温。 “你对你的二叔了解多少?” “二叔是个大英雄。” “可他给人跪过。华夏的英雄,是不能给人跪下的。” 沈经纬嘴角撇了起来,那态度明显的就是对莫言的话不怎么感冒。 “你的二叔是个军人,而且还是一个铁骨铮铮的军人。你知道他这接下来的半辈子都将为谁而活吗?为了他那些尚且不知生死的战友,还有那些暂时惹不起的对手们。你以为就凭着你这两只手就能为你的二叔报仇了。是,你是厉害,你是了不起,才十四岁就能单挑东北虎之王。这个世界的问题如果都能靠功夫解决的话,八国联军也不会打进紫禁城了。” “我不在乎。我的名字是二叔给我取的,我的半条命就是他的。我曾经丢过半条命,是二叔捡回来的。我整条命就都是二叔的了。” “哟,你还真是个知恩图报的好汉啊!小女子都快被您感动哭了,要不要给你拍张照片再把你的大名和英姿放到报纸上让全国的人都看看我们的男子汉沈经纬啊?”莫言的语气透着无比辛辣的讽刺,“你二叔一定会因为有你这么个大外甥而倍感自豪的。” 沈经纬不服气地撇撇嘴,到底还是个孩子,面对女人的伶牙俐齿,下意识地不去辩解而选择了沉默。 “怎么,我夸你你还不服气了?怎么着,是不是觉得我一个女人家家的只会在这里耍嘴皮子不会动手?” 沈经纬虽然没有说话,但是那眼神里的不屑明显是认可了莫言的说法,莫言则环抱着胳膊在胸前,无比轻蔑地看着他,“行啊,反正我也觉得不过瘾,既然穿了这身军装,那就不要在这里婆婆妈妈,放马过来,能解我三招的话,我立马安排你去世界上最好的雇佣军兵团,不然的话,就给我留下来,在这个地方乖乖地再待几年,也省得跑出去给你二叔,还有你的国家丢人现眼!” 莫言向后退了几步,但是沈经纬却无动于衷,依然呆立在那里。 “不用怜香惜玉,大不了点到为止。” 看着莫言不像是在开玩笑,沈经纬问道,“刚才你说的话算数吗?” “不算数我还穿这身军装干嘛!少废话!” 莫言的话音未落,只见一阵风忽地狂飙到了跟前,刚烈似虎,勇猛如狼。莫言轻蔑地撇了一下嘴角,一脚踹了出去。 这一脚,霸道无双。 “咚”的一声闷响,那阵风顿时向后飞了出去,最后狼狈地摔在了地上。 “咳咳!”沈经纬皱着眉头咳嗽了两声,嘴里塞满了地上枯黄的杂草,啐了两口唾沫才把嘴里的泥土腥子给吐干净,瘫了似的躺在地上好半晌才回过神来,看着眼前湛蓝的天空,突然觉得天塌了似的。 试着动了动身体,除了胸部被踹的那部分还有些伤意外,手脚都还能动,沈经纬尝试着站起来,但是一用力,胸部就像是要炸了一般,根本就喘不过气来,无奈,只能继续在地上躺着。 莫言漫不经心地走到沈经纬面前,蹲下了身子看着这个稚气未月兑的小家伙,一脸不屑,“就你这点儿三脚猫的功夫还想到海外当雇佣兵?做梦呢吧你!” 沈经纬想要说话,却碍于胸部大巨大压力而不能说话。 “你二叔有自己的路要走,如果你真的想要帮他,那就好好在这里待着,迟早我会再找上你的。关于你的年龄问题,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我记得,军队里有一些特殊部门是不考虑年龄限制的,如果你有兴趣,可以去试试。不过看你现在的这副样子,呵呵,还是省省吧。” 莫言站起身刚要走,却被沈经纬给叫住了,“你等……等一下。” “嗯?” “欺负我二叔的人都有谁?我得爬到什么位置?” 看来还是有几分脑子的。 莫言想了想,看了看远处的那些雄壮威武的坦克部队,转过头说道,“越高越好,你二叔跟你走的不是同一条路,但殊途同归,总有一天会碰到一起的。” 沈经纬躺在地上,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歪着脑袋看着那个迷彩的背影消失在眼睛里。 ( 第一百一十六章 一条船上 第一百一十六章一条船上 叶天打死也不会相信甄玉林会在一顿挨揍之后就会乖乖地听自己的话,把慢摇拱手相让,真这么容易的话,也不会在强手林立的天河市熬了二十多年了。 “放心,我不会让你吃亏的。刘平给了你什么,我照样给你,你也不用再我们两人之间来回比较谁给的条件更加优越或者跟着谁更有发展前途,我可以毫不保留地告诉你,刘平迟早得被我咬死。董成是被我干掉的,狗被打死了,狗主人也快了。” 甄玉林打着哆嗦,不敢抬头看他,李靖朝这里瞥了一眼,什么也没说,又继续看着舞池里的人群,还有正在朝楼上赶来的更多的保安。 “你的朋友们来了,那我就先撤了,希望你能好好考虑考虑我的意见,如果不放心的话,按照之前说好的,告诉刘平,后天晚上,我在南山上等着他。” 与那上来的人群错开,叶天和李靖从另一条楼道下了去,直至消失在人群的深处,出了门去。 甄玉林脸色愈发变得阴沉,将身边的人喝退之后才逃出手机拨了电话出去。 “刘少爷,叶天那个家伙来过了,说要让我给您捎话,后天南山上决一死战,而且还说要跟您死战到底!” “他真是这么说的?” 电话那头的声音让甄玉林一下子冷汗直流,不过还是稳了稳心神点了点头,“千真万确,他带着一个人打伤了我好几个人,非要让我把慢摇老板的位置让给他做。” “……我知道了,那件事情尽量快点儿搞定,你不要给我耍什么心眼子,该给你的我一样不落地给你。” 甄玉林嘴角浮出一抹阴险的笑容,语气虽然谦和,但是表情却让人看了为之一寒。 黑色的奥迪一直驶向了北平城的怀柔区,反正也就那么几个小时的车程,不是叶天愿意折腾,而是天河这里可以落脚的地方实在是太少。陈平瑞留在这里的公司不算少,但是叶天毕竟是个外人,郑欣茹还没有打招呼,他不敢贸然去当这个出头鸟,到时候被人砍了脑袋、背后捅了刀子,疼的是他自己。 琢磨自己得失利弊的时候,自己永远比任何人都要算的清楚。 “就这么走了?” 开车的是李靖,既然拿了人家的钱,那就干好自己的事情,开车这种小事情自然是要手下来干的。 叶天看着窗外闪过的路灯,说道,“甄玉林是个老狐狸,怎么做他心里有数。连陈平瑞都能被他闪了眼,我自问还没有到他那个境界。不过要对付他也不难。既然他跟刘平走的近,无非就是刘平承诺给了他一些东西罢了,说到底,还不是为了钱。如果我能给他更多或者至少要比刘平给的多,那就能稳住他。眼前这个时候,能少一份麻烦就争取减少一些。刘平才是最大的威胁,还有那个琉璃月,更不是个简单人物。” 李靖点了点头,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听懂叶天说的话。 “算了,不说这些了。若水的情况怎么样,她的情绪还好吧?住的地方还习惯吗?南北方的地理环境差异太大,我找了好半天才找到那么一个地方,你们先凑合着住吧。天气马上就要转凉了,到时候可能会比你们那里冷上一些,我尽量给你们再找一个比较舒服的地方。” 李靖点了点头,“如果能够住在有水的地方就会好很多了。” “嗯,也对,南方多水。那行,我再找找,我记得这里有个什么公寓挺好的,还有条河流经那里。” 叶天对李靖的不客气很满意,不怕你提要求,就怕你什么都不需要,那才是最难办的。目前围绕在自己身边的人中,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张大牛和许卿阳是冲着张斜阳来的,等到陈家的事情办完,这份情也就还的差不多了,到时候,叶天还没把握能够留得下他们,而眼前这位杀神一般的人物则完全是因为自己的妹妹才会留在这里的,按照胡**的说法,没有李若水,李靖会直接把他打残,找不到那把紫薇软剑,李靖就会直接把他打死。 头疼啊。 捏了捏鼻梁,叶天强忍住睡意,低头翻阅着手机,蓝色的荧光屏不见得能提神,但是对于包裹着的黑暗还是有几分作用的。 一直撑到了凌晨四点,终于到达了风月湖别墅,叶天躺在座椅上歪着脑袋打了一会儿盹。 郑欣茹习惯早起,五点多的时候就看见风月湖旁边一个穿着白色练功服的人在那里打太极,李靖把叶天叫起来,指了指湖边的那个练功的人,“她就在那儿。” 短短一个小时的睡眠时间不足以补充全部的精力,但是也足够维持一小会儿了。叶天伸手搓了搓脸颊,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打起了精神朝湖边走去。秋日的早晨还是比较凉的,一股清风吹过,叶天瞬间清醒了过来,面带微笑朝湖边那个打太极的人走了过去。 华夏的太极蜚声国际,特别是近些年来随着华夏功夫电影的对外出品,更在国际上掀起了一股华夏功夫潮。郑欣茹打的就是最为常见的陈氏太极拳,也就是河南温县长阳村的那个太极发源地。叶天静静地站在一旁,等着郑欣茹打完拳。 陈平瑞的奥迪a4谁不知道,郑欣茹更是老早就看到了这辆车,看那车顶的潮湿露水,自然知道叶天早就在这里等着了,心里对这个年轻人的好感增加了不少,但同时对他的警惕也上升了一些。双刃剑的最大劣势就是伤到持剑者的可能性太大。 “看看我这拳打的怎么样?” 郑欣茹一个野马分鬃,横跨出了步子,同时手上的双掌同时推了出去,看样子,还蛮像那么一回事的。 叶天笑着摇摇头,“郑姐,我不懂这些。” “看拳不一定非要懂拳,看电影的人不是也不懂拍电影吗。”郑欣茹一边打拳一边接着说,“我打的这套拳是最常见的二十四式拳,也是最烂大街的一种拳法,东施效颦于西施,我也只是跟风罢了,随便打打,凑凑热闹。” “太极本就是修身养性,正宗不正宗都是小事。” “名不正则言不顺,这可不是小事。” 叶天知道她有话说,低头道,“请郑姐明示。” “平瑞的产业不下百处,黑的,白的,不黑不白的,都是麻烦。白的有我收拾,你不用担心,但是那些我收拾不了的,就需要你出手了,但是你凭什么出手,这就是个问题了。” “杀了董成,是我没有想到的事情。实话说,我对你的这一步并不是十分满意,杀了他,我们不会占到丝毫便宜,听说刘平那小狼崽子已经往博海公司开始注入资金了,现在已经成了公司的第二大股东,董成大概也不会想到自己的心血马上就会被所以的合作伙伴给吞的连骨头都不剩吧。” “郑姐,是我做错了。” “不要急着认错,凡事都有两面性,杀了董成,也能让暗中那些琢磨不定的人发发身上的冷汗,有个死人躺在前面,再要往前迈步子,怎么着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话说回来,董成大小也是个人物,弄死他,也镇的住。” 郑欣茹熟练而精准地打出一个高探马,转身又是一记右蹬腿,想来这手太极也练的有些年头了。 “叶天,我们这次是活命,也就是狗急跳墙。你不用防备我,要做的尽管去做,本来就是一堆烂摊子,我不介意你会把他弄的更烂。” “是。” “但是我给你的卡里,那些钱你分文未动,这是什么意思?” 叶天手里有一张郑欣茹给的卡,里面的钱,叶天没有看过,但是想来应该不少,反正他也不打算用。胡**曾经跟他说过,郑欣茹的卡一定要用,无论多少,千万不要分文不动。想不到还真被他说中了。 “该花的地方就要花。在医院里的那个女孩儿,医药费就用卡里的钱吧。” 她能知道李若水的事情,叶天并不感到奇怪,包括胡**能包下整节软卧车厢在内的事情,都要靠郑欣茹积累下来的那些关系,还有这次的主治医师的会诊都是郑欣茹特别交待过的。 “船能到岸,一方面要看环境,一方面,还要看船上的人啊。行了,你先回去休息吧,估计你那个未过门的媳妇都要等着急了。” 看到叶天脸色一囧,郑欣茹轻笑了一声,看着这个稍显单薄的年轻人身体的背影,郑欣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寒光,却又散去了。 一条船上的人了,现在还不是时候啊。 董成的事情算是解决了,为了避嫌而留在这里的卢楠也没有再打算继续待下去,这里本就不是他们的家,再者说每天看到郑欣茹那仙佛一般的气质在身边晃悠,这三房姨太多少也显得有些底气不足。 “卢楠,起来了?” 打完收功的郑欣茹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七点钟了,身上覆盖着一层细密微小的汗珠儿,她是一个极懂得养生之道的人,每天准时五点起床练功,打完太极拳便在湖边静坐,吸收初升之紫阳精华。 太极养人,天地生人。 看着悠闲坐下的正品夫人,卢楠端过去一杯紫米燕窝粥,面前是一盘小点心,简洁而不失精致。 “大姐,星星出国留学的事情还有些事情要准备,我们今天就先回去了。” 当然知道她是怎么想的,郑欣茹也没有阻拦,喝了一小口温润可口的燕窝粥,说道,“也好,怀柔这里环境虽然好上一些,但是生活交通方面也实在是不方便,年轻人到底是适应不了。什么时候回去?” “一会儿吧。她还没起床呢。呃……” 看到他欲言又止的样子,郑欣茹也不接话,等着她说。 卢楠低头搓了搓手,有些为难,“那个,大姐,能不能让叶天送我们回去?” “不行。今天我要带他去公司里熟悉业务,怕是没有时间。”郑欣茹头也不抬地说道,根本就没有给对面的卢楠说话的机会。 走了一个张斜阳,这么快就打上叶天的注意了?郑欣茹一眼把卢楠的心思看到了底。 (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上山 第一百二十一章上山 刘平能搞到自己的电话,不是什么难事,毕竟张斜阳的名声就在哪里,圈子里的人谁不会留个电话,更何况刘老狗的脑袋还在张斜阳的手上,刘平对这个家伙的手机自然是知道的。 叶天想了想,问道,“找我有什么事?” “呵呵,瞧您这话问的,我找你能有什么事啊,还不就是那回事呗。怎么样,出来坐坐,很想给你喝一杯,我请客。” 叶天摇摇头,嘴角上是一丝轻蔑地笑容,“刘大少爷,您可真有闲情逸致,自己老爹都死了,还想着喝酒呢。” “一码归一码,我就知道你不会来。” “酒是肯定会喝的,但不是今天……” “我知道,甄玉林已经把话带过来了,明天在南山上是吧?我懂,到时候在山上给我下个套子,然后一了百了,我刘家可以彻底在天河销声匿迹,而你叶天则可以一战成名,威震天河。哼哼,叶天,谁傻啊!啊?我告诉你,谁都不傻!” 听着话筒里那个近乎沙哑的嗓音,叶天虽然没有见过这个人,但估计也是那种歇斯底里心里变态的人。 “刘老狗是我爹,他死了,刘家有我刘平扛着,陈平瑞死了,陈家就是一块狗肉,你叶天算个什么东西!真以为凭着一个郑欣茹就能把你给捧到天上去了?做梦!你凭什么扛着陈家,你算个屁!郑欣茹那个老娘们儿能骗得过你,但是她骗不了我,你不过就是一把枪而已,任由她指挥,指哪打哪儿。以前张斜阳是这样,现在你同样也是这样,迟早被她给玩儿死!” 尽管眉头凝成了疙瘩,但叶天还是一句话没有说。 “哼,不说话了?郑欣茹一定在你手机里放窃听器了吧?哼,他们两口子都一个德性。我知道你心里一定很愤怒吧。很好,我要的就是你这种愤怒,如果真的有机会的话,我希望现在就能跟你谈谈,怎么样,给不给这个脸面?嗯?” “还是明天吧。” “呵呵呵呵……” 电话里突然想起一阵毛骨悚然的笑声,这阵笑声放到那些恐怖电影里倒是真的可以拿来当特殊音效。 “风雨居的李若水是你的小情人吧?呵呵,长的很不错啊!不然就让给哥哥我吧。” 一股不好的预感迎面席卷了过来。 “刘平,你如果敢动那女孩儿一根手指头的话,我保证让你死的很惨!” “哎哟,吓死我了,我好怕呀!嘿嘿,我倒是很渴望看到你让我生不如死,到底是谁生不如死,我非常非常非常想看到啊!”接着这变态语气的就是另一幅冷冰冰的口吻,“南山后腰,不想看到你这个小姘头被轮干到出血的话就赶紧滚过来!” 还能说什么,叶天拿谁赌都不敢拿胡**口中的这位剑神赌。挂了电话,把油门踩到底,车子如同一道黑色闪电冲了出去,地上的水泥地面上留下了两条黑色的轮胎印迹。 在那居民楼上,在那酒店里的郑欣茹正站在宽大的落地窗面前,手里拿着一杯香槟,穿着拖地长裙,看着那疾驰而去的叶天,脸上多了一分隐隐的担忧,不过这分担忧也只是一晃而过。 “要是真这么经不起折腾,那也就扛不起陈家了。” 窗子上,是一个漂亮女人的面容,而在那桌子上则是一盘正在播放着声音的录音笔,里面赫然是叶天的声音,“……如果你敢动那女孩儿一根手指头的话,我保证让你死的很惨……” 叶天也没想着明天晚上在南山上把刘平一锅给端了,他没觉得刘平就真的那么没脑子,会傻乎乎地一个人来,然后正义凛然地跟他谈判。叶天从来都不会把自己的对手想的太简单,因为他自己就是一个不简单的人物,能够当上自己敌人的人,也绝对不简单。 时间太紧,即便叫上了许卿阳他们怕是也来不及了,更别说远在怀柔的张厚土他们了,李靖是离得近,但那是他的亲妹妹,保不齐会弄出什么乱子来。思前想后,叶天决定还是把这件事自己解决,同时也对自己的安排有些自责,当初就不该把张凯安排在李若水身边,如果这次是许卿阳在场的话,刘平的人绝对不会讨到半点儿好处。 车子沿着盘上公路上了山,这里是一段废弃的公路看,因为处在岩层断裂带,有的地方已经裂开了有二十多公分的口子,车子走在上面都颠簸的厉害,不过也因为这样,这里是飙车爱好者的集中地,常常到了后半夜凌晨的时候,这里经常可以看到各种飙车的男男女女聚集在这里狂欢,叶天上山的时候还能看到三三两两为数不多的年轻人站在那里,看他们花花绿绿的穿着,大概也是来飙车的。 一直到了山腰的空地上,才能看见十几个人站在那里,其中为首的一个人就是叶天在照片上见过的刘平。 跟刘老狗一样,刘平也是一个大光头,粗眉毛,塌鼻子,眼窝深陷,一双蝰蛇般狠毒的眼睛似乎时刻都能喷出毒液来。个子不高,但是很壮,肩膀很宽,有横向发展的趋势。 “来了,兄弟。”声音沙哑,像是砂纸打磨石头。 叶天点点头,关上了车门,看了一眼刘平后面的一群人,说道,“刘兄弟大手笔啊,为了我一个小人物,还要叨扰诸位兄弟休息,惭愧惭愧啊。” “叶兄弟,我是个粗人,祖上就是打土匪窝子里钻出来的,不懂得什么待客之道。但是我知道,能把董胖子捅死的人,不会是什么孬种鳖孙,杀过人,喝过血,就是爷们儿。叶兄弟,我这么说,你不会生气吧?”这刘平端的是忒不要脸,身后站着十几个人,当然有底气说这些话了。 瞅瞅那十几个黑衣服的家伙,叶天就一阵头疼,他也是人,不是神,虽然有功夫,但是打几个普通人还成,若是换上几十个大学生,他也敢眉头不带皱一下的冲上去,咣咣咣,一通打,把他们全打趴下了为止,可是眼前这是十几个练过功夫的人,看他们四平八稳的站姿就能看出来,还有几个高手夹杂在里边儿。 “不生气,不生气。做生意嘛,就是讲究你来我往,过过招,才是最过瘾的,不然,乐趣不就少了很多了吗?” “我就欣赏你这点儿,比那陈平瑞强太多了。想当年,我家老头子在的时候,也跟我常叨叨这些个江湖道义。我说,爹,咱跟人家讲这些,人家可不理咱们。我爹从川南那边儿过来的时候,被人叫做刘老狗,在我们西南,狗可是好东西,看家护院,上山狩猎,都是好兄弟,可是到你们北方,这狗就不是个东西了。我爹叫刘老狗,陈平瑞还真的就就把我爹当成了一只狗使唤,说真的,我看不下去,要不是有我爹压着,我早就把陈平瑞的脑袋给砍下来了。” 这是在说屁话!叶天心里想到,你若是真有那份胆子,早干嘛去了,张斜阳是吃干饭的吗? “后来,陈平瑞死了,我高兴!可后来,我爹也死了,我就不高兴了!你觉得!啊,你觉得,我爹的脑袋被人给割了,当儿子不应该报仇吗!啊?所以嘛,兄弟,对不住了啊!” 说到这里的时候,刘平退了回去,他身后的那些人齐向前迈进了两步,声势逼人。叶天攥了攥拳头,但是心里还是没有底。 刘平很满意自己身边这些人散发出来的气势,这些人是他这些年来培养出的死士,武力值都是一等一的,他也知道面前的这个叶天不简单,但是面对这么多人,弄不死他,怎么着也得扒他一层皮吧。 眼看这些人渐渐围了上来,叶天攥紧的拳头慢慢舒展了开来,“刘少爷,我能不能问一句,李若水在哪里?” “别急,一会儿就到。” 话音刚落,那群人便冲了上来,十几个人,一起冲上来的感觉绝对不会有多么好受,给人的感觉就是一群犀牛乌央乌央地朝你奔驰过来,不躲开的话,绝对会曝尸当场。 叶天躲不了,也躲不开,只能冲上去了。 擒贼先擒王,这种理论在刘平在场的时候还能派上用场,现在人家早躲到十万八千里之外了,还有个屁的用,叶天简直就想伸手打自己一耳光,怎么刚才那会儿就没把他擒住呢!罪过啊罪过。 看到一团黑色的影子覆盖住了叶天,刘平脸上露出一丝冷笑,这世上哪里来的来的那么多该死的人,不过是站错了队,跟错了主子,活该! 跟这些人打架,叶天不用小心谨慎,怎么打效果好,怎么打更疼,那些阴招儿损招儿统统被他毫不留情地用在了这些人身上,不管怎样,他还没有看到过那李若水的影子,不行也得硬撑著。 人群里面骨折的“咔嚓”声不断地传出来,叶天还是那么爱拆人的骨头,打烂人的关节,反正不掏钱,能爽一会儿是一会儿的。 刘平靠在旁边的树上,旁人给点了一根烟,三个人乐滋滋地站在那了看着叶天被打。 叶天上蹿下跳,虽然打伤了不少的人,可是自己身上也挨了不少的打,肋骨上被踹了一脚,大腿上也被人用砖头给凿了一下,终于在撂倒一个人后,叶天暂时跟这些人拉开了一些距离,同时,他也看到站在一旁抽烟的三个人中就有甄玉林和唐开泰。 草你妈的!早知道老子就先把你俩给办了!叶天心里对这俩人恨到了骨子里,他虽然知道这两个人没有什么好心眼子,但是也实在是没有想到他们会这么明目张胆地算计自己。 刘平低头看了看时间,大概是觉得时间太长了,朝着那群人挥挥手说道,“时间不早了,赶紧的,速战速决!” 那群人相互看了看,一个人小跑着到了旁边齐腰深的黄草丛里,然后从里面抱出来一团东西,走到众人面前,一撒手,“哗啦”一声,是金属碰撞的声音。 明晃晃的大片刀,差点儿晃瞎了了叶天的眼睛。 ( 第一百二十二章 片刀缝里求生存 第一百二十二章片刀缝里求生存 都是拿着大片刀的精壮大老爷们儿,有几个被叶天打的够呛的直接就把上衣月兑了,露出纹着纹身的膀子,站在那里,活月兑月兑一副不要命死拼到底的模样。数十把钢刀闪着寒光,目标一致都是场中站着的叶天,慢慢地围了上来。 甄玉林眼睛里闪着寒光,对刘平说道,“刘少爷,你可得让你手下留点神儿,一会儿别把人直接弄死,给他留口气,我得补上一两刀。” “就是啊,这小子仗着郑欣茹,可没少给我气受。” 唐开泰还记得在电梯里的时候,叶天用膝盖碰撞了自己的膝盖软骨差点儿让自己出糗的事情,不得志的男人,心眼儿总是那么小。 看着被逼的越来越紧的叶天,刘平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他不是在笑叶天,而是在笑身旁的这两个人,说真的,如果不是有这俩人的帮忙,自己的计划根本就不可能实施的开,天河市的酒吧生意哪个不是唯慢摇为首是瞻,只要控制住了慢摇酒吧,基本上,天河市一半的夜店场所也就有了倚仗,这倚仗,就握在了刘平手里。而那滨海实业,也就是陈平瑞半生的心血,也是刘平一直觊觎的企业,唐开泰现在已经成为了其中最大的股东,只要再把甄玉林手上的股份转让给唐开泰,那滨海实业十拿九稳也是自己的。 可怜这两个傻瓜还一直深信跟着自己就有肉吃的幻想里。想亲手杀死叶天是不是?好啊!那我就满足你们这个愿望。 “都给我听着,留着他一口气,待会儿让甄老板和唐老板过过手瘾!” 刘平这一嗓子很是提神,不少人都动了动手里的钢刀,用那忽闪着惨白色的寒光回答了刘平这个问题。 关系还真他妈的不赖啊,这两头蠢猪! 看到叶天那杀人的眼神,唐开泰一脸的幸灾乐祸,他心里有自己的打算,最好刘家和陈家打的越凶越好,反正自己只是临时战队而已,抗日八年,多少英雄成了叛徒,自己只是一个顺应时势潮流的俊杰而已,保全自己是至高境界,至于那些忠臣义士就留给别人去当吧,反正那个位置绝对是不适合自己的,再者说了,就现在这副境地,他叶天真要是能活着出去,那可就是成仙了。相比较于唐开泰的幸灾乐祸,甄玉林则是惴惴不安,亲身领教过叶天的实力,虽然当时他身后只有一个人,但是他也忘不了这个人坐在沙发上跟自己谈话的时候流露出来的气势,简直就是毫不伪装的霸气,说句外人不相信的话,就连陈平瑞都要差他些。陈平瑞身上是多年打拼下来从而积累的上位者藐视一切的气势,其实也就是比常人底气更足更有自信一些,但是这个叶天除了这些,还有就是那一身仿佛从尸山血海里挣扎出来的霸道和匪气,活生生一副谁不服就杀谁的天不怕地不怕的二世祖。 这真不要命的主儿! 狭路相逢勇者胜,叶天在部队里的时候,教官叨叨的最多的就是这句话,可那是一对一的时候,现在是十几个对一个的状况,再蒙着头往上冲的话,只有被活活砍死的份儿。 可是也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 说干就干! 叶天看着站在最前排的那一个人冲了上去,如蛇一般柔软的手腕一翻一转一扣,那人刚刚举起来的手臂瞬间被控制住了,只看见叶天一转身,背部对着那人,不知道怎么的一用力,整个人便从叶天的背上翻了过去,确切地说,是被叶天扔了过去,很常见的一招,过肩摔。 “咔嚓”一声,手腕被折断了,露出里面白森森的骨头茬子,叶天夺下那把片刀,握在了手里,同时脚下猛地一踢,那人的脑袋剧烈地一晃,口鼻流血,眼球里也充满了血,看上去甚是吓人,脑袋一歪,昏死了过去。 这简单有效的一套动作下来,还真起了作用,叶天手里握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大片刀,脚下踩着一个口鼻流血的脑袋,这形象,这动作,这气势,啧啧,真够装逼的。 只可惜,眼前这些人终究不是见了血就胆儿怂的学生或者小混混,而是杀过人,见过血的真死士,叶天这一招,彻底激起了他们心中的那些暴力因子和血腥基因。 “砍死他!” 随着一声吼,大片人乌央乌央地冲了上来,挥舞着大片刀,一副磨刀霍霍向猪羊的样子。叶天没办法了,咬了咬牙,攥了攥手里的刀柄,眼睛里的神色又坚定了一些,终于,拎着刀……转身就跑。 傻逼才跟着一群人挥着砍刀玩儿呢! 叶天这转身一跑,让身后那些追赶着的人心里更是气愤,砍了我们的人,转身就逃,还他妈的是不是个爷们儿,真他妈的怂蛋!站住! 上山的路只有一条公路,早被刘平派人给堵上了,人不多,只有三四个,但是手里都有家伙,而且还是手枪,枪口都安着消音器,叶天心里骂了一句操你大爷又折了一个方向,重新选了一个方向逃跑。 如果这里是一片大草原,这些人根本不可能追上部队里五公里越野跑记录保持着叶天的,但是这里是山药上的一片空地,也就只比两个篮球场稍微大上一些,叶天倒是想跑马拉松,却奈何刘平只给他提供了短跑的场地。折返了两个弯儿之后,便被一群人堵在那里了。 这次真的没地儿跑了。 叶天一边用从衣服上扯下来的布条把片刀绑在自己的手上,一边心里默默地做着祈祷,向耶稣祈祷,承认自己小时候犯下的错误,比如往人家茅坑里扔鞭炮、揪女孩儿辫子之类的。这是他从一个美国雇佣兵那里学来的。曾经祈祷过菩萨好多次,但是没什么用,这次换耶稣试试。 对面那些人的耐心没有叶天好,承认错误刚刚承认到初中,片刀就挥过来了。 一把片刀从头顶劈了下来,叶天看都没看一眼,侧身一闪,躲了过去,同时一刀横着挥了出去,正中那人的小月复,只可惜那人躲的很快,并没有砍到他的身体,只是划破一层衣服,这让叶天大为光火,一击之下不能解决掉一个人,只会留给后面的人更多的机会,正想办法弥补的时候,后面的人果然齐刷地举起了刀,誓要把叶天这个家伙给剁碎。 一只脚支撑在地上的叶天,看到头顶同时挥下来的三把刀片,举刀硬抗,不过刀体是斜向下的,这样一来,能够卸掉不少的力道,同时也能抽身而退。 且战且退,叶天身上被剌开了两道口子,但是对方的那些人里也倒下了两三个,基本上就是挨一刀,但是那人也会被叶天给拖下水,一刀换一个人,听上去挺划得来的,可是架不住人多啊,十几个人,就算是一人半刀,谁又能受得了。 刘平看着不远处叮叮当当的打杀声一片,不过那叶天却仍然在那里活蹦乱跳的,哪里有半点要死的样子。 “都他妈的干什么吃的!”刘平低声骂了一句,半只脚向前挪动了一寸,但是最终又撤了回来,并没有走出去。唐开泰不经意地瞟了他一眼,对他的那些小动作自然是看在了眼里,暗骂刘平也是一个外强中干中看不中用的货色。 刀剑无眼。叶天也不是神仙,身体也是肉做的,皮肤地下留的也是红色的血液,被砍了几刀,身上的伤口因为动作的拉扯而逐渐变大,血液流出的速度也逐渐加快,而对面却仗着人多开始不计后果地冲了上来,叶天为了活命,也开始放弃一开始的保守打法,再也顾不上杀人以后吃官司的担忧,开始大杀四方。 叶天一旦展开手脚,悍不畏死的性格彻底从骨子里激发了出来,一把钢刀直杀的对方十几个人哭爹喊娘,到最后,刀刃都打了卷,崩了口子,叶天拿着那把砍不动的刀硬是砸的几个人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刘平三个人看到这副情景,心里刚才的激动和快感消失的一干二净,都知道这小子身边有几个打架的好手,可谁知道这小子本身也是个打架好手呢,而且还是一个不要命的好手! 突然之间,一道刺眼的光线从山下的公路上打了过来,突然之间的强光让所有人都眯上了眼睛。 从手指缝的空档看过去,刘平嘴角抹上一丝得意的笑容,“好了,叶天的那个小女朋友终于来了!” 甄玉林和唐开泰同时一愣,随后又是一喜,按照刘平的说法,叶天对这个女人的照顾远超出了一般人的关系,有了这个人在手,不怕叶天不服软,如果略施手段的话,说不定他手里的那些郑欣茹的股份也可以拿回来,到时候百分之百的控股也不是没有可能。想到这里,再看场中不断打斗的叶天,三个人都觉得他纯属是强弩之末。只不过,愿望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这车子是刘平的那辆不假,但是这辆车却直接把封路的那几个人给撞飞了,明显的,除了车子的刹车声音,还有那巨大的撞击声——人被撞飞的“嘭”的声音。 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被扔了出来,摔在刘平的脚下。三个人愣在了原地,什么人可以直接拎起一个人来然后抛出去十多米远的距离。 再看那辆车,一个人影走了过来,由于他走在车灯的前面,看不清他的面貌,只能看到他的大概的身影轮廓,除了那身影轮廓,还能看到他身体侧面伸出来的一跟黑色的软绵绵的“木棍”。 叶天扭头看了一眼那个身影轮廓,叹了一口气,你终于来了。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李靖手里的软剑随着身体的移动而响了起来,这比那些硬钢打造的大刀片显得更有气势。 只是,叶天知道,但是对面那些人却并不知道。 ( 第一百二十三章 刘备摔孩子 第一百二十三章刘备摔孩子 软剑不是谁都能使得动的,相比较于硬钢硬铁的刚性,软剑的用材不仅特殊,对于掌握他的人的要求则更是特殊。首先,就得吃的起苦,这种苦不是那种在烈日下暴晒或者在寒冷中发抖的那种苦,而是被薄薄的剑刃削皮割肉的那种痛苦;其次,练习软剑还要有天资,也就是俗称的悟性,一般人掌握不了软剑,硬是练着玩玩儿也未尝不可,但若是要练到家、练出神韵,非具有极高悟性之人所不能为的。 当年李靖为了练好这软剑,身上被切下来的细小肉片,累计下来,粗粗估计也得有两三斤,而且联系软剑得不到休息,要想练成大家,更是要坚持不懈。当年的小李靖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就要重新拿起剑,旧伤口尚未结痂或者刚刚长出一层女敕皮就又被削去一块,连皮带肉,那是钻心的疼。但就是这样,李老爷子亲身教导,一练十年,李家百年来最杰出的后人终于有所成,而这成就却在李家的破落中而被掩盖。 只是今日,这种锋芒最终将告白于世人面前。叶天都有些觉得让这群俗人看到李家剑神出手简直就是一种天赐的恩惠。 李靖身形快速的移动,叶天自觉地和那帮人拉开了距离,既然李靖没有开郑欣茹那辆宝马x5,那就说明李若水的安全以及得到了保证,不然,他也不会有兴致在这里杀人玩儿来了。 大概是被刚才刺眼的灯光晃了眼,所有人都没缓过神来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拖着根木棍就冲过来了,不过等他们看到一条胳膊飞上天空的时候才知道,这是来了一个更不要命的。 李靖个软剑在人群中肆意挥舞,轻柔的健身宛若水中的游蛇,带着窸窸窣窣的撕裂空气的声音,不停地从人群中传出来凄凉的哀嚎声,而随着那哀嚎声传出来的则是齐根上断掉的手脚,没有一个伤痕是划在脖子上的,都是在腿上或者手上,而且都是断手断脚。李靖的剑术就像是一种掺杂着暴力的绝美舞蹈,只看见那据柔软轻柔的身体在空中上下翻腾,以毫厘之距躲开那些从四面八方看过来的刀片,而那毫厘之间则是性命的丢失和身体的残缺。惊险之余,却又是刺激着人体最敏感的感官。 艺术啊! 待李靖落地的时候,那把在空气中嘶鸣的软剑也随着它的主人而停下了摇晃的身体,似是天生一体般,人剑合一,相得益彰。 地上是到处可见到手脚,最刺激人的还是那从倒地的人口中呼出的救命声音,凄厉无比,揪人心魄。 “废物!废物!一群废物!” 李靖提着滴血的软剑一路走到了刘平的面前,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叶天,然后让出了位置。 对于他这个动作,叶天心里还是颇感意外,这个有着一身不俗本事的人物,怎么可能会给自己留下位置呢。但是看秉持软剑站立一旁的姿态,这个位置确实是给自己留的。 甄玉林是第一个跪下的。 “叶天,哦不,叶先生,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吧。慢摇都是你的,都是你叶先生的,我什么也不要了!什么都不要,都不要,什么都不要!” 甄玉林看了看叶天,见他不说话,又看了看一旁站着的李靖,“您要是觉得不解气,要不……您也看我一条腿?” 李靖猛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仅这一眼,就把甄玉林给吓出了一身冷汗,嘴里再也说不出话来了,颓丧地低下了头,瘫软在了地上。甄玉林第一次像此刻这么后悔,本来叶天去酒吧的那天晚上,他就在犹豫还要不要再跟刘平一起合作对付叶天和郑欣茹,如果不是唐开泰一门心思地拿滨海的股份作为诱饵,并且许诺给他董事长的位置的话,他说不定就会站在中立的位置上了。他不是一个多事的人,他只想保住自己的一份产业,但是目前看来,自己的小命都有可能保不住了。 唐开泰看到跪在地上的刘平,心里暗骂他不是个东西,下跪求饶这招本来是他打算用的,但是现在却被这个家伙用了,可恶至极!没办法,只能暂且先看刘平的脸色了。 被甄玉林这一跪,叶天提起了几分胆气,至少在目前看来,这三个家伙的生死都是握在自己手上的。 “现在知道跪了?刚才那些刀子可没把我当什么跪下的主子看待。”这话像是对甄玉林说的,可是刘平停在耳朵里却是知道这是在跟自己警告了。 在这里埋伏杀手的事情,是唐开泰出的主意,但是这里的人手全都是他安排的,而且都交代过他们要下死手,但是谁都没有想到叶天还有这两下子,更没有想到这里还会出现一个比他更变态的软剑杀手。 “刘少爷,我和你无冤无仇,今天这些人都是你安排的吧?伸手不赖啊,刀刀可都是往我脖子上招呼啊,下手够狠的啊!” 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叶天一脚踹在了刘平的身上,这一脚踹的结实,刘平也是从小有功夫底子的人,但还是给踹了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 “要杀就杀,别给我来电视上那婆婆妈妈的一套,小心一会儿我把你给杀了。哈哈哈。” “你倒是条硬汉子啊,按照我们华夏的古话来说,宁死不屈就是你这种人吧?很好,我就是喜欢跟硬汉子玩儿。” “叶天,我告诉你,要不你今天就弄死我,不然,只要我刘平还有一口气在,我一定会跟你……” 配合着那沙哑的声音,刘平这声笑让人听的毛骨悚然。唐开泰是个老滑头,这时候死活都不说一句话,看到刘平在这个时候还敢挑衅叶天,心里乐开了花。主谋闹的越欢,从犯的罪责就可以减少的越轻,至少也可以被暂时地忽略掉…… “去死!” 一道鲜血染红了整片天空,从刘平脖子上的动脉处窜出了一道冲击力十分强悍的血柱,那是由于身体里极高的血压喷出来的大动脉血液,颜色并不鲜红,动脉血都是黑色的,静脉血才是红的。随着这具身体的倒下,黑红的血液染红了地上一大片的区域,枯黄的杂草因此染上了别的颜色。 “敢动我兄弟的人,下场都只有死,不论他是谁。” 刘平死不瞑目,他真的不想死,他那么跟叶天说话,只是想试一试叶天,他真的没有想到叶天会真的一刀砍在自己的脖子上。他才不到三十,刘家那么大的一份产业,全都是他自己的,没人跟他争,就算坐吃山空也得用上几十年,他还有享受不完的美丽女人和高级公寓,他不想死,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死不瞑目啊! 扔掉手里的刀子,处理完这里的事情,叶天带着甄玉林一起先行撤退了,这里的后事就交给李靖去处理了。 看着路两侧的灯光,叶天有些心烦。 他根本就不想杀了刘平,一点儿都不想,哪怕他刚才骂的再凶,他也不会杀了他,他最希望的是把这头畜生圈养起来,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事情是他最爱干的事情,既省心又省力,这个刘平可以先用着,陈家倒了引起的动静是一场大地震,刘家倒了以后,动静也不见得会有多小,到时候,整个天河就会乱成一锅粥,这不是叶天想看到的结果。 “叶先生,您还在为杀了刘平而感到烦恼吧。” 这个家伙倒是机灵。 “刚刚捡回来一条命就急着说话,还真是嫌命长是吧?” 仔细揣摩了一下叶天刚才说的话,发现他并不像方才那么杀气逼人,顿时猜到自己说的话可能真的对了他的心思,遂接着说道,“叶先生,当初刘备敢摔自己的孩子,那可是冒着刘氏王朝从此灭亡的危险,单单只为了一个赵子龙。但是历史证明,他是对的,少了赵云,刘备很大程度上可是建立不起来的。我看刚才那位拿软剑的公子,能以一当百,比之赵子龙也不遑多让。叶先生,不必多虑。” 叶天苦笑,“你所想的,我又何尝不知。” 的确如甄玉林所说,他杀了刘平很大程度上都是为了能够留下李靖。他是胡**请来的,而且随时都有可能走人,这次刘平抓的目标是他妹妹,虽然没成功,但是却触动了李靖最痛的那根软肋,如果不是因为有叶天在,刚才很有可能那些人就不是断手断脚了,更有可能的就是直接身首异处。像李靖这种人,很大程度上都是为了自己的喜好而活,他们不是很在乎法律什么的,一身的本事的确也够让他们逍遥法外的。就像是长了翅膀的狗,有了更大的能力,也许你再叫他们的时候,就不会像以前那么听话地跑回来了。 揉了揉眉头,叶天左打方向盘,朝慢摇酒吧的方向开去,“先去你那里,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还有,你手上的股份,尽快完成转让。转到谁的手里你应该清楚吧?” 甄玉林慌不迭地点头,“清楚清楚。” “嗯,你是个聪明人,而且关键不像唐开泰那样自作聪明,这点是最难能可贵的,很多人有些成绩之后就会忘记自己是谁,你不一样,至少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从你的身上看到那一点。” “叶先生,那我们现在……算是一条战线上的人了吗?” “呵呵,你说呢,甄老板?” 交易总是在愉快的情绪达成的,而甄玉林的慢摇,不,应该说是叶天的慢摇注定会成为叶天以后发迹的重要据点。 夜幕降落下来,笼罩着整个天河市。 在一个小小的麻将室里,一个穿着大红紧身旗袍的女子正在跟另外三个女人打麻将,一连输了有五十多把的琉璃月依然安心地在那里码放着麻将,秦诡摇晃着身体,吊儿郎当地走了过来,俯身在琉璃月耳边说了些什么,而听到秦诡的话后,琉璃月没有丝毫的表情,淡淡地说了声,“想不到这小子还真敢动手,找个机会会会他吧。幺鸡。” ( 第一百二十四章 淘汰出局 第一百二十四章淘汰出局 第二天,不,确切地说应该是当天晚上,刘平被叶天杀死的消息便传的满天飞了,而叶天一个人单挑数十个全副武装的事迹更是被传的神乎其神,一副当代武林高手的模样,而真正的高手李靖则是被忽略掉了,事实上他也不屑于被搅合到这场风波之中,他宁愿安安静静地留在风月居中陪伴李若水安然地度过余生。 叶天考虑再三,还是把唐素接到了风月居来,说是让她在这里陪自己住两天,实际上则是为了安抚李靖,自己的老婆都放在这里了,以后这里的安全问题就绝对不会再出现问题了。拿自己的老婆做保证,叶天觉得自己挺卑鄙的。而相应的,张厚土和张大牛也从风月湖跟着搬了过来,看到这两重大山,李靖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李靖清楚自己的身份,如今说是给叶天卖命,其实当门客更合适一些,出谋划策只是其次,肯忠心卖命才是最主要的。李若水是他的底线,如果叶天不杀刘平,李靖也不会放过他,两个人都在相互试探。门客也是有尊严的,如果叶天当时不能照顾好李靖的情绪,只会两手都会抓空,索性,直接把刘平给杀了。 刘平和唐开泰一死,滨海实业的归属权再也没有人会质疑,理所应当地交到了叶天的手里,实则就是转移到了郑欣茹的手里。 似乎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哼,他倒是很厉害啊!天河市的老头子们都死光了他才高兴是吧?”虽然手里还在那里挥毫泼墨,但是左正阳写出来的那副《破阵子》俨然已经成了王羲之手里的狂草,宛若那杀气逼人的江湖草莽,说话不留声,做事不留情。 郑欣茹坐在一旁,身边就是左正阳的夫人沈雪霈,肩上的金丝绒羊毛披肩一直垂到了腿上,尽管面上还算优雅,但是心里却已经打起了鼓。 “郑老板,据我所知,那个叶天是你的人吧。上次我见他是跟着陈平瑞一起去的慈善晚宴,现在是唐家的女婿了吧。哼!” 对于当日陈平瑞对沈雪霈的画作叫住一万元的竞拍价,左正阳一直记在心里,谁说这个农民扮相的老头子就真的是一副与世无争的姿态,他心眼儿小的狠!不然怎么坐稳市委书记的位置。 郑欣茹看着那杆毛笔在宣纸上游走,说道,“他是我的人不假,不过,只是一个帮忙的罢了。平瑞走了,我就得把他留下的东西保住。您跟刘家有关系,我懂,但是我陈家的东西,我也一寸不会丢。” 沈雪霈把她的手拉过来,放到自己手心里,抚慰着这个比自己小几岁的女人。 把毛笔扔在了桌子上,左正阳没好气地说道,“我不管,这件事情处理不好,不要说我,天河市大大小小的那些蛇头们也不答应。到时候,连累到了别人,谁都会把账算到你的头上。” 这是一整盘棋,这盘棋上不光有帅这颗棋子,更多的还是那些小卒子们和车马相士们,没人会忍受的了在这盘棋上横插一个搅局的胜利者,这让那些扎根在这里几十年的老油子们怎么看,不翻了天才怪。 “我心里有数。”郑欣茹喝了最后一口茶,起身要走,却被沈雪霈拉住了。 左正阳对这个内人最是言听计行,她说一,他从来不敢说二。好在则沈雪霈说话的时候并不多,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更是不掺合,更别说这些琐碎小事了。 “欣茹,我听说,张斜阳回来了。” 左正阳一愣,随即眼睛眯了起来,看着在那里神游天外的郑欣茹。这个女人还真是八面招风,还能把走掉的张斜阳给招回来。 郑欣茹叹了一口气,“陈家不缺男人,只是,用一次,就少一个。” 风雨湖那边的房子基本上已经空闲了出来,只有刘忠实和几个保安守在那里,还有陈平瑞养的那几条斗狗。郑欣茹临走前把钥匙给了刘忠实,只交代他看好几条狗。也不知道他说的狗,指的是那几个保安,还是院子里的斗狗。 这是天河市自从五十年前刘老狗之后的最大一次洗牌,陈刘两家同时失去了主心骨,进行了一次类似于后辈的较量之后,却一种始料未及的结果仓促收场。刘平被杀,刘浩一早就被人推到火葬场给烧到屁都不剩,刘家比陈家败落的还要惨烈。用一盘散沙来形容它,简直就是再合适不过了。大概连刘平自己也没有想到,一向瞧不起的陈家好歹挑出了一个叶天,而自己刘家这里,在自己死后,却硬是拉扯不出一个能顶得住事的人。人算不如天算,算的了自己,也算不了别人。 天河大酒店,顶楼之下,第二高的楼层。 叶天一身笔挺的西装,身后跟着许卿阳和李靖,两支透出让人心寒气质的标枪,就这么守护在叶天的身后,大步流星地走进了酒店里,从踏进这里的第一步开始,许卿阳和李靖就成了全场人的焦点,相反的,第一个走在前面的人却不多不少地失去了人们些许的关注。 后面那两个人的气场太强大了,这用不着什么阅历经验,长着眼睛的人都可以看的出来。仿佛是两种贴着标签的商品,一眼就可以看出孰高孰低。 走进电梯里,叶天酸溜溜地撇撇嘴,回过头看着身后的两个人说道,“早知道就不带你们来了,我的风头全让你们抢光了。” 许卿阳二人对视一眼,心领神会,眼看就要走出电梯,叶天一看,急忙堆着笑脸把这二人给拉了回来,悻悻地说道,“这个老大当的,还真是憋屈,别别别,没说你……” 天河大酒店,六十层,郑欣茹在第五十九层,不张扬,不占第一,的确是一个懂得敛头收尾的人。 叶天信步来到了房间门口,对着光滑如镜的平面玻璃门,最后一次整理自己的着装,然后伸手按下了门铃。 “来了。” 开门的人,叶天不认识,但是总感觉脑子里也有些印象。礼貌的笑了笑,叶天走了进去,身后的李靖二人也跟了进来。 琉璃月。 她怎么会在这里的。 还有那个吊儿郎当的秦诡,蹲在地板上,手里拿着一把银色的沙漠飞鹰,反复地把玩着,他蹲在地上的这个造型,如果放一只马桶,就是蹲厕所的标准姿态,如果在他手里放一只豁口的粗瓷碗,活月兑月兑一个要饭的乞丐。 “叶天,来了?坐。” 郑欣茹坐在沙发上,进口的意大利沙发在这总统套房里很是般配,只是此刻在叶天的心里,总有一股气息倒不上来,生生地闷在胸口,吐不上来,也咽不下去。 琉璃月站在鱼缸前面看着里面游动小金鱼,眼睛里是不屑的神色,也是,又有谁会像她那样,在自己的鱼缸里养鲨鱼和眼镜蛇呢。 叶天点点头,走了过去,坐在了郑欣茹的对面,旁边空着的坐位明显是琉璃月的,但是她还没有坐下来。 “叶天,这些日子辛苦你了,帮了陈家这么大忙,我都没来得及跟你说声谢谢。” “呵呵,郑姐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嗯。哦,对了,张斜阳明天回来。” 等等!张斜阳? 意识到情况不对的不只是叶天一个人,跟在他身后的许卿阳和李靖同时心里有些诧异,后看到郑欣茹的动作就在心里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这是被人给卖了。 “叶天,谢谢什么的话,我就不在这里多说了。这里是五百万,给你的,还有风雨湖别墅的那间房子,也都是你的。感谢你这些日子以来为陈家忙前忙后,辛苦你了。” 一切都明白了。 “另外,刘家那边我也已经打点好了,刘家后面的人不会对你怎么样,只要你能离开天河,一切就都好说。” 这才是真正的高手啊!这才是杀人于无形的高手啊!叶天这个时候醒悟过来,郑欣茹不傻,而且是条比陈平瑞还要狡猾的老狐狸。这个女人有着比男人还要可怕的大局观,她老早就设想好了以后的一切,即便自己不杀刘平,找个地方把他圈养起来,郑欣茹也一定会杀了刘平,这是一步必须要走的步骤。 然后再跟琉璃月一块儿吞了刘家! 董成、甄玉林、唐开泰、叶天、刘平……被耍了!都被耍了! 看着这个一脸和煦面容的郑姐,叶天楞了半响,才缓过神来,强挤出几分笑容,“我受过陈先生栽培,为陈家做些事情自然是应该的,至于以后,陈家自然有陈家的事情要做,我就不再多坐打扰了。只是,离开的事情,还是容我收拾几天吧。毕竟,我也有些东西在这里。” 奥迪a4的车钥匙安静地放到了桌子上,那张支票被叶天从桌子的那头拿到了这头,白色和田玉做成的桌子果然顺滑,仿佛婴儿的肌肤,只是这些丝滑对于一个手指冰凉的人来说的确不是什么太好的感觉。从来不把背后交给陌生人的叶天第一次尝到了被人背后捅刀子的滋味,很酸,很苦,而且还得往肚子里咽。 忙前忙后,终归是徒劳一场。一对一,叶天尚有几分胜算赢过张斜阳,更何况自己身边还有李靖和许卿阳,但是在天河,他不敢。两个月的积累怎么跟人家十几年的积淀相抗衡,必败无疑!没了刘家的羁绊,张斜阳更是纵横无忌! 活在这世上,很多人福没有享多少,但却吃了不少的苦头,能说的出来的苦头倒是也没什么,哪怕当成是酒后的谈资也好,可最苦的是那些说不出来像鱼刺那样卡在喉咙里的那些苦。疼,也要咽下去,不与他人说。 手上的这张支票就像是那根鱼刺,不过好在叶天脸皮够厚,把支票揣到了怀里,叶天笑了笑,看着在鱼缸前面站着那个穿着黑色鹅绒大氅的女人说道,“那些鱼很有意思吧?”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吃泥土。能有什么意思?” “也是。听你这么一说,是挺没有意思的,不过如果让小鱼吃大鱼,虾米吃小鱼,泥土埋葬虾米,不就很有意思了?呵呵。” 话里透着的是最底层无奈的挣扎,也许这是最后的语言上的反抗了。 琉璃月把眼睛从鱼缸移开,扭过头来看叶天,脚上的丝线老底绣花小鞋很是优雅,不带一丝声音的,秦诡起身,手枪的保险打开,不知道那个朝下的枪口下一秒会指着谁。 同时,许卿阳和李靖几乎是同一时间走上前去,把叶天挡在了身后,两把锋利无双的剑立在叶天身前。 透过两个人之间的缝隙,叶天能够看到对面的琉璃月宛若一尊安详的菩萨,慈眉善目,那双如钩的弯眉,甚是好看。 “江苏的李家。一代剑神,果然名不虚传。只可惜,跟了一条丧家之犬。考虑考虑吧,跟着我怎么样?” 盘玩着手心里那柄血色琉璃弯月,眼睛则在许卿阳和李靖身上反复打量,站在她身后的秦诡抬起了手枪,黑洞洞的枪口指着中间的叶天,透过两个人之间的缝隙。 “你的枪里只有一发子弹,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改装过的穿甲弹,你的意思是想用这一颗子弹杀死我的同时还要把他俩的肩膀打碎吗?” 赫然,许卿阳和李靖的肩膀重叠在了一起,挡住了身后的叶天。 秦诡不为所动,对于精通枪械的人来说,能够凭声音判断枪里有几颗子弹,实在不是什么难事。 雕虫小技! ( 第一百二十九章 长兄如父 第一百二十九章长兄如父 一头牛,和一只蝴蝶,体型和外貌上的巨大差异足以跌破所有人的眼镜。叶天想到曾经看到过一幅画,内容就是一只蝴蝶落到一头水牛鼻子上,作者戏剧性地把这两者放到了一起,形成了更具戏剧性的效果,赢得一片赞扬。 张大牛,张斜阳。叶天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谁能想到这俩人会是兄弟啊,张厚土也姓张呢。 “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张大牛说了一声,从入口走了进来,“你小子现在还挺厉害啊,老爷子给你的这把刀还好用吧。杀人杀的挺顺手的是吧?杀够一千个人就能化蝶,你快达到了吧。” 叶天听的心里发毛,杀一千个人?拿机关枪突突也得突突五分钟呢。用刀杀,那不得杀到手软。笼罩在身前那个大个子的阴影下,叶天没来由地打了一个哆嗦。 张大牛上去一脚把张斜阳踹倒在了地上,张斜阳不是没有试图支撑,而是他发现,他的这一脚,根本就挡不住。胸口传来的感觉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卸不掉,沉的慌。 “一脚就起不来了?” 像是挑衅一般,张大牛用言语刺激着这个一脸冰霜的弟弟。张斜阳一只手撑在地上,翻了个身子,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只是?身子还没有站稳,张大牛势大力沉的一脚又踹了过来,这一脚直接踹到了他的小月复上,整个人像是熟透的大虾,飞出去三米远落到地上,蜷缩成一团。 “你不是挺厉害的吗,给人踹两脚就怂了?你还有脸拿着这把刀在这里惹事生非,真以为自己就是天下第一了是吧。” 张斜阳闷头从地上爬起来,爬到一半,月复部已经躬了起来,却又被张大牛踢了一脚,这一脚,结结实实地踢在了他的肚子上,一阵苦水在胃里翻涌,酸的苦的一齐涌上了嘴里,眉头一皱,硬生生又把那苦水咽了下去。蝴蝶刀早已经从手里翻飞了出去,落到地上,孤零零的,就像它那躺在地上的主人。 长兄如父,一点儿不假。 “跟我装硬汉,厉害啊!” “你别管我的事。”好半晌,张斜阳才说了这么一句话,嘴角处多了一丝红色。 “现在知道不用我管你了,早干嘛去了。自己闯了祸让别人给你擦**,你很理智气壮是不是?光荣啊!这么多人围着你转,你可真他妈的自豪!” 又是一脚不过这一脚却被张斜阳给挡住了,两只手臂重叠到了一起,抗住了这一脚。 “我说了,不用你管。” 这个家伙对谁都是一副冷冰冰的语气,对张大牛也不例外。 张大牛怔怔地看他,默默地弯下腰捡起那把遗落在地上的蝴蝶刀扔了过去,“谁都能不管你,只有我不能。谁让你是我的兄弟呢,肉里流的是同一管子血,谁都比不上。他算个屁!” 叶天看到张大牛指的人是自己,惺惺地缩了缩脖子,撅**蹲在地上不说话了。 “斜阳,爷爷早就说过,总有一天我们就会各为其主,但是老头子也跟我说过,不管以后怎么样,一天是兄弟,终生是兄弟,这是拆不散打不烂的情分。我今天敢指着他的鼻子说他是个屁,他要是敢动你,明天我就敢杀了他!” 叶天一愣,委屈地撇撇嘴,我招你惹你了。 “小阳子,话说到底,做人得讲良心。” 这话说的语气有些沉重,张大牛的眼镜里总是有些东西在闪烁,像愤怒的火焰,又像是悲凉的心痛。 “良心?我跟很多人都讲过良心,甚至苦口婆心地劝过他们,但他们还是拿刀子指着我。所以往后我就很少讲良心了,谁说只有良心才能讲条件,少了那些,更方便。”说完,张斜阳拿起地上的那把蝴蝶刀,擦了擦刀身,像是自言自语,“哪有那么多的良心可讲。” 张大牛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眼角处有亮晶晶的东西流了出来。爷爷,大牛下去的时候一定给弟弟赔罪。 忽地,张大牛睁开了眼睛,那双眼睛黑亮黑亮的,像是黑宝石。 “呔!”张大牛大喝一声,浑厚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地下停车场,叶天感到耳膜处一阵些许疼痛。再看那两兄弟的时候,已经交战在了一起。直到这个时候,叶天才发现,有时候,体格上的差异也许是一辈子都赶不上的差距。身体庞大去张大牛、张厚土之流,可谓是徒手撕虎裂豹之辈,一力降十会,再多的技巧也只是徒劳。张大牛身高接近两米,体格与张厚土相差无几,这种天生的巨大优势让他有了让叶天羡慕的武力值。张斜阳的刀法凌厉,角度刁钻,一劈一刺都是致命处,密集如雨丝一般的刀刃总是能挡住张大牛的袭击。 徒手斗弯刀,也就这个傻大个儿能做的出来。 张大牛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干净简洁,粗看上去,根本就是如同孩子般的没有章法的胡闹动作,但是叶天能够看的出来。只要大个子能够接触到张斜阳,不多,只要能接触到他一下,张斜阳必死无疑没跑的。 数以万计的炮弹落下来,你认为你能抵挡的住几颗?只要一颗就能要你命了。此刻,张大牛的那每一拳、每一掌都是通天炮弹,挨上一掌,必死无疑! 蝴蝶刀继续挥舞,刀锋撕裂空气,夹杂着破碎空气的声音砍向了张大牛,朝天一劈,两只巨大的刀片合围了上去,要生生砍下这个大个子的脑袋。 “哈!”刀锋迎着面扑了过来,张大牛不为所动,眼睛都没有眨一下,还是那只脚,恐怖的力量似乎随叫随到,根本就不需要酝酿和积淀。那只大脚踹在了张斜阳的肚子上,那个习惯穿一身白色衣服的蝴蝶刀在这一刻彻底飞了起来,而那把距离张大牛咫尺之遥的蝴蝶刀在他脸上划过一道微弱的红痕之后,突然改变了轨迹抛到了空中,落到地上,划过坚硬的水泥地面,除了那一道深深的槽痕之外,还有那一串的黄色的火星。 可能真的是讽刺,张斜阳落地的地方正是那电梯门口。叶天就是在这里被他堵住的。 胸口的压抑比之磐石还要重上三分,挣扎了几次还是没能站起来,张斜阳挪了挪身体,靠在了电梯上,喘着粗气看着越走越近的张大牛。这具强壮如山的身体曾经也是他的依靠,从小陪他练拳,替他受罚,做错了坏事总是第一个帮他抗,这是他的亲哥哥啊!他怎么能杀了自己的亲哥哥呢。 蝴蝶刀从不失手,除了自己的哥哥除外。 “本就不是一路人,废话就不用多说了吧。” 张斜阳看着这个嘴角吐血的人,心里一阵心疼,咧了咧嘴,露出了那一口大白牙,不知是在笑还是在难受。 “你笑起来还是这么傻,怪……怪不得还是在听人命令办事。以后做人做事不要再那么死板,也不要动不动就跟人家讲良心,现在的人都讲钱。还有,你站在跟的这个人,还不……不赖,比我的那个好。咳咳,呵呵,赢了你十几年,却在最后输了,还输进去一条命。咳咳咳咳!” 张大牛站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咧着嘴,一副傻子样儿。 “爷爷对我说,我是庞涓的命,有大才,却活不长。我一直不信。” “现在呢?” “信了。” “我不信!” 张大牛弯子,把张斜阳的一只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后扛着他站了起来,“我出手轻重,我自己清楚,你成不了庞涓,我能看出来,我也会算命,你忘了咱们小时候一起偷鸡的时候总是由我先算一卦,你哪一次受过罚?” “如果你不急着认错,罚的肯定是我。” “叮咚!”一声脆响,电梯的门开了,是一个穿着工作服的老头儿,就是那个在电梯里调侃叶天和林静然的那个老头儿。 几乎是习惯性的,张斜阳闪电般地来到了那人面前,在老头儿错鄂的眼神之下用力催动两根手指,那包裹着干涸肉皮的喉咙碎成了骨头渣渣。 “斜阳!” 张大牛那声夹杂着愤怒和巨大失望的吼声让这里所有的车辆都响起了报警声,嘈杂声混成了一片,其中还有张大牛那张欲哭无泪的脸庞,在他眼前就是自己的亲弟弟,还有那一个无辜的老头儿的尸体。 张斜阳看了看自己捏碎老头儿喉咙的那两根手指,又抬头看了看张大牛,嘴角浮上一抹笑,笑的无比诡异,“我说了,我们不是一路人,如果不是这个老不死的恰好出现,死的人肯定是你。嘿嘿嘿。” 张大牛突然想到刚才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一直在试图往回收,原来是想掐死自己,捏碎自己的喉咙。 “我一直都在赢你,怎么可能会输。哼!” 一把手枪从张斜阳的袖子里滑落出来,是袖珍手枪,通常只有两发子弹。 “哥哥,你真傻,真的。” 枪口对准了张厚土,后者不为所动,仍然伤心地咧着嘴,这种感觉比刀子在身上割还要难受。张斜阳看了他一眼,笑了一下,却又突然把枪口转向了叶天。 “咔嚓!” “咔嚓!” 叶天第一次知道,原来人骨碎裂的声音跟撞针放空的声音如此一致。 张斜阳只求一死,他也只愿意死在哥哥手里。 秋雨绵绵无绝期,外面下着大雨,里面,叶天看着一个身高八尺的汉子在那儿泪如雨下,比那秋雨更让人感到悲凉。 “爷爷说过,长兄如父,他老人家临走的时候,交代我要好好地照顾你,你从小就不让爷爷省心,挨了不少揍,可我知道,爷爷最心疼的人其实还是你,你比我有灵气,悟性也比我高,而且每次打架你都能打赢我。呵呵,你以为我看不出来那天在地下车库你手下留情了吗?你玩儿刀多厉害啊,爷爷都不是你对手,怎么可能会失手呢,你哥哥我傻是傻,可还没到睁眼瞎的地步呢。来来来,喝一口,我还记得你小时候偷爷爷的酒喝,结果最后喝醉了,直接在爷爷的床上撒尿,可让爷爷一顿好打……” 那天,叶天守在陵园外面,听着不善言辞的张大牛对着一块墓碑絮絮叨叨了半天。 ( 第一百三十章 未来的路 第一百三十章未来的路 唐素安然地看着张大牛等人忙而不乱地收拾着房间里的东西,这群战斗力极强而恐怖的人终于纠集在了叶天的周围。他们每个人都要比叶天强上不少,甚至单手就能把他打成狗。他们情不情愿,她不知道,但是唐素回始终坚定不移地站在叶天身边,即便是死。 叶天看着一脸安然的唐素坐在梨花椅子上,身边就是那个淡然如水的李若水,两个人虽然是这群大老爷儿们里面仅有的两个稀有女性,但是却并没有什么交集,有时候一天也不会说上一句话,仅仅只是一叶浮萍的过客而已。 “看什么看,还不过去帮忙。” 唐素不说话还好,见她开始说话了,叶天一把扔掉了手里的包袱,舌忝着笑脸屁颠儿屁颠儿地走了过来。 “嘿嘿,媳妇儿,是不是想我了?” “若水,你过来看看这些东西还要不要?” 叶天此刻都有想给李靖跪下的心思了,这哥们儿真的是太善解人意了。 李若水对着唐素礼貌地点头微笑了一下,起身走了过去,白色的长袖流仙裙翩翩而动,真若百合中的水仙子。只是,老婆在眼前,叶天也不敢多看,给李若水让开了道路,又来到了唐素的面前,“嘿嘿,媳妇儿。” 到底还是穿不惯那些笔挺的西装,叶天干活的时候都会穿着一身唐素给他从二手市场上买来的灰色工作服,宽大的袖子和裤腿总是能让叶天尽情地发挥。看着这个一脸坏笑的家伙,唐素嗔怒道,“傻笑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有多傻是吧?” “被别人知道傻不要紧,若是被别人知道了你有多聪明,那才是件烦心的事。” 唐素一愣,随即伸出食指点了一下他的脑门,“油嘴滑舌,谁交给你这些的。” 配合唐素的动作,叶天猛地歪了一下脑袋,后又委屈地抱怨她的力气太大,把自己戳出了脑震荡。 “多少人现在都盼着戳你呢,我的叶天。” 叶天的脸色沉了下来,看着眼前这个清丽无双的女人,说道,“身上早已经多了世事的捶打,被人戳两下又算的了什么。” “……陪我出去走走吧,屋子里面怪闷的。” 接过唐素伸过来的那只小手,两个人慢慢地走出了屋子,许卿阳怔怔地站在那里,摇头感叹道,“真是不般配啊,太不般配了,这个家伙是怎么拱到这么水灵的白菜的!” 张大牛上来就一巴掌,扇在了他的后脑勺上,“看什么看,又不是你的。” “你个傻大个儿,还反了你了!” “怎么着?”张大牛双手一叉腰,威震九天的气势顿时在屋子里扩散开来,许卿阳立刻低头干活儿,再不说一句逞能的话。 李靖默默地低头收拾着妹妹的东西,心里却也在掂量着,自己有几分把握能够打赢这个大个子。 风月居前面,拐过一个胡同之后就是地地道道的市中心,最繁荣的商业区,而在其后,则又是完全一副世外桃源的景象,那座曾经要被市政府当做垃圾处理厂的荒山在陈平瑞手里成了最富盛名的度假村,只可惜,如今却又有很大一部分可能要被他人占领。叶天分析着,而那个人十有**就是那个不怀好意的琉璃月了。 沿着青石板,二人拾阶而上,这里是**于度假村之外的休闲区,只有极少数的人能来,暂时,叶天也在这极少数的人之列中。虽已是秋日,但在那苍蓝的天空白云之下,却也有别有一番味道。 到了那不高的山顶之上,一片荒凉,说是荒凉,因为这里只有一座八角小亭,里面是圆形石桌,也是纯天然的野外巨石,边缘处的棱角处还有明显的凸起,并没有刻意地去打磨,连同那四只石凳也是如此,根本就没有办法安稳地坐在上面。 想来,也是陈平瑞的主意了。 当年辛弃疾也感叹“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只可惜,陈平瑞既没能当上君王,混到头也只是一个瑞公公,要说贤臣的话,却到后替主子背了黑锅,连命都丢了。苦心孤诣的这一切,终究也只是被别人津津乐道的谈资。 可怜?可恨? “想什么呢?”看着一脸若有所思的叶天,唐素歪着脑袋问道。 “就是想着,怎么再重新爬起来。” “呵呵,你是在想陈平瑞吧?想着他的这一切到最后还是成了别人的,一场梦,一场空,一场辛苦皆无用。” “你都快成说相声的了。回头我再跟胡**学学快板儿,给你助助兴。咱俩组合,肯定比那郭德纲强,他俩都是公的,咱这是一公一母,光轮卖相都比他俩要好。” 唐素皱了皱眉,“不许胡说。” 叶天挠了挠头,像个孩子一样不知所措,这一个动作惹得唐素一阵发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欺负你了似的。” “我愿意让你欺负。” “那你怎么就不愿意让我跟你一起承担呢?” 叶天愕然。 “少来这套,你还想骗的了我。你先把我和若水放到怀柔,然后你好抽开身对付陈家是不是?小天,你要记住,我不是你的包袱,也不是你的累赘。我是你的妻子,我要的不仅仅是跟你共富贵,我更想要的是和你同患难。你能明白吗?” 唐素的一只手反复摩擦着的叶天的一侧脸颊,叶天将那只手捂在了自己的脸上,用力地按着,他何尝不明白,他怎么会不明白,只是他不愿让自己心爱的女人跟着自己受苦罢了,谁能说清目前的局势就能按照自己设想的走呢?连左正阳这类国副级干部都牵扯了进来,任何一个人在其中扮演的角色都不会比一只蚂蚁好到哪儿去。连陈平瑞都能死,还有谁敢拍着胸脯保证自己就一定没事,没人! 叶天又嬉皮笑脸道,“嘿嘿,我媳妇都知道担心相公了,看来下一步就该步入正题了。” 步入正题?唐素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两根手指用力一拧,叶天脸色骤变,耳朵处传来的痛处立即传遍了整个身体,嘴角一歪,立刻求饶,“媳妇媳妇好媳妇,我错了还不成吗,求你了,放手吧。” 在叶天的讨饶声中,唐素狠狠地最后拧了一下才松开手,“叫你以后还不老实。” 欢颜之后,相继而来的就是一阵沉默。唐素先坐了下来,挑了一张相对来说表面还算齐整的石凳,顺手拍了拍身边的一张石凳,“过来坐。” 叶天便乖巧地坐了过去。 “你觉得陈平瑞怎么样?”唐素问道。 “奸诈有余,但是在做人做事方面,却还是有些欠缺。不懂收敛,也学不会信任。这次陈家出现的动荡,我还就真没有见过一个能够挺身而出的人,哪怕是说说话,口头上声援一下的人都没有,哪怕一个呢。可就是一个都没有。要不是还有一个死忠的张斜阳,陈家根本撑不到现在。” “还有呢?” “……我想接手陈家。” “不可能。”唐素当即打断了他,“郑欣茹不比陈平瑞差多少,她不可能会白白地把到嘴的肉吐出来,她不是那样的人,也不会便宜任何人。” 叶天苦笑,“我当然知道不可能。要不她怎么会把踢出局的。” “叶天,其实华夏的官员审查制度并不像民间传言的那样松懈,甚至比任何国家的都严。不用这样看着我,我父亲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从小泡在这个官场圈子里,耳濡目染,我多少也知道了些。” 叶天收起了那有些诧异的目光,继续听唐素说。 “陈平瑞是怎么死的,谁都心知肚明,无非就是上面的人物把他给卖了,丢车保帅这一招,虽然会伤筋动骨,但到底是比丢了命要强。伤筋动骨的问题,还可以找下一个人来顶替,但是命没了,那就是整个体系都要拆毁重建。代价太大,得不偿失。其实话说回来,这一切还不都是为了钱。左正阳的为人我了解,我父亲手他是披着农民外皮的周扒皮。他在民间的呼声还是很高的,毕竟不是每一个国副级别的官员都会舍下脸来穿一身粗布衣服站在镜头前,更不会用自己的肩膀给山里的村民们挑大粪。” “清官啊!” “‘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更何况他还当了不止十年的官,”唐素低头捋了捋腿上有些褶皱的碎花裙,接着说道,“真要是清官,也不会为了一个刘家而跟你一个小马仔反目成仇了,而且还大动干戈地要你命,甚至连郑欣茹都出马了。” “也是,我算个什么。” 叶天这话是无意说的,心里也只觉得唐素说的挺对的,但是却惹的唐素一阵心疼,“我不是有意说你,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嗨,我就是一个保安,我自己清楚。” 唐素欣赏叶天的这份用于自嘲的精神,不管身份有多高,即使在当陈家代理人的那段时间里也从来不会对自己身边或者公司里的人发过脾气,抽烟还是那种两块五一包几乎停产了的红山茶,吃饭的家伙还是掉了瓷的搪瓷碗,上面还写着“为人民服务”五个大字,理发,而且还是平头,只要五块钱,硬是跟人家砍价砍到了四块五。 认清自己的人,终究不会太落魄。 “叶天,我的意思是,你不妨也学学陈平瑞。抛开你刚才说的那些,其实他的身上还是有很多优点的。至少他能抓住每一次到手的机遇,而且成功利用上了。你不能因为他这次的失误而全盘否定他。取其强,补己弱。” 叶天所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我知道该怎么做。” “还有他身边的那个张斜阳。” 叶天楞了楞,“我已经把他杀了。” 秋风扫落叶,地上铺了一层金黄,单薄的碎花裙子随风颤动。唐素抹了抹裙子,好半晌才说道,“你的事情我不会参与,我相信你能办好你自己的事情,只是,你一定要记住,我不图你什么,只求能与你共看这江山如花美眷。” 叶天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两个人都呆呆地望着远方的蓝天白云,真好看,就像是画儿一样。 ( 第一百三十一章 找个女人 第一百三十一章找个女人 李靖还是跟那俩人到不了一起,张大牛跟许卿阳这对奇怪的组合,给人的感觉也是怪怪的,不仅是因为身体块头上的差异,还有两个人天生的性格不合。 “不走了?”许卿阳嘴里叼着一根叫不出名字的草叶,蹲在台阶上,直直地看着前方的蛐蛐儿,出了神。 张大牛坐在他的身边,硕大的身躯一下子盖过了旁边的那张俊秀面孔,一大一小,确实挺怪异的。 “不走了。再走的话,还能走到哪儿去,待着吧。” “哼,说的轻巧。大个儿,你不会是想把那小子做掉吧?”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许卿阳眼睛睁大了一些,不过视线却始终不离开那只停在草丛里一直鸣叫的蛐蛐儿。 张大牛挠了挠后脑勺,但这次并没有傻笑,也没有露出嘴里的那两排大白牙,自从张斜阳走了之后,就再没有看到过质朴如泥土的张大牛那两排大白牙。 再也没有人见过。 “想过。但是后来想想……也就算了。是斜阳做的过分了,也是他太不懂事了。跟错了主子,还要跟着做错事。爷爷说过,人在做,天在看,做的孽太多,来生也过不安生,因果循环,怨不得别人,更犯不上让人家那名来抵。” “那你呢?” “我?呵呵,我无所谓。叶天人还不错,至少是他给斜阳擦的**,这个烂摊子,如果没有他,早就散了。我见过很多所谓的有大才的人,都是那种能有胆识有谋略的狠角色,但是在我看来,那些人都是畜生,你指望一个连自己老娘都不照顾的人还能有什么大的成就。别说让我给他干事,就是把我供起来每天烧三炷香,老子也不答应。” “那你别动不动就杀了人家啊。”许卿阳知道身边这个看似憨厚的大个子手上的人命绝对不少于二十,可人家就是不承认,非要说自己杀的都是该杀的人。整的自己好像是洪七公一样在替天行道,结果还不是被人举报,愣生生躲到乡下搬了三年砖。切! “可叶天不这样。我刚来的时候,他把我安排在门口当保安,而那个大个子张厚土却躲在林子里。卿阳,你也钻过林子,尤其是夏天的顺林子里,有多难受你应该知道。按理说,人家就是让咱去,咱能有什么话说,护短是所有人的天性,包括我,谁要是动了我的人,我杀他全家。” 不咸不淡的一句“我杀他全家”让盯着蛐蛐儿的许卿阳打了个冷战。 “可人家叶天不,就让我站岗,让张厚土钻树林子。你觉得我还有什么好抱怨的?能冒着雨给我送伞的,除了爷爷,就是唐小姐了,我不能忘恩负义,说什么都不能。” “咳咳,”听着他语气有些激动,许卿阳咳了两声,“大牛,人心隔肚皮,不要这么早盖棺定论。曹操把徐庶绑过去后还好酒好肉地招待着呢。日久见人心,你急什么。再者说……我说了你别生气啊。” 看到张大牛不出声,许卿阳自言自语地说道,“你弟弟不回来的话,叶天照旧上位,可是他回来了,叶天如果不想滚蛋,就必须杀了他。是必须,大牛。” “是我杀了我弟弟。不怨别人。因果因果,一因套一果,除了老天爷,没人能解开。” “唉,你总是这样。反正我心里挺不舒服的。” “那是你的事,反正我就留下来了,不走了。叶天这人,我看行!” 许卿阳终于把目光转移到了张大牛身上,“你看谁都行,就我不行。” “玩儿你的蛐蛐儿去!”一巴掌扇在许卿阳的后脑瓜勺上,许卿阳一阵头晕眼花。 屋子里,李靖一声不吭地帮李若水收拾着东西,包括来时带的那只小白熊,都被他细心地掸了掸,然后用赶紧的塑料袋包好放在了包里,“不要把它放到太阳底下暴晒,洗干净后放到阴凉处晾干就可以了。” “我买了两双新袜子,在你的小包里,就那个粉色的,不要忘了,勤换袜子脚就不会像哥哥的脚这么臭。” “医生拿的药都在医药箱里,记得按时吃。黑色的药片在你实在忍不住疼的时候再吃……尽量不要吃。每周二和周四,医生都会按时回别墅,你要配合,知道吗?”止痛药,药性强,但是副作用也大。李靖曾经看到妹妹在剧痛和药物中挣扎选择,但最终还是没有吃药。听话而倔强的李若水。 “我给你买了一些梅子,洗好了放在玻璃瓶子里了,回去以后记得放到冰箱里,那样口感更好。” “还有你的……” “哥。”李若水看着忙碌的哥哥,轻声呼唤了一声。 李靖抬头,眼光中满是温柔,“怎么了?” “哥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做?为什么要把我送回去。” 对于突然把自己和唐素送回到怀柔,李若水心里隐隐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十三岁的时候,父亲也是这样安排的,把自己和哥哥送到了乡下的一个朋友家里,哥哥脾气倔,再加上身上有功夫,连夜又偷偷跑了回去,李若水不吃不喝待了眼巴巴守着窗户看着村口的路,一待就是两天两夜。第三天凌晨的时候,李靖赶了回来,身上一片血红,问他什么都不说,十九岁的年纪,一声不吭。拒绝了乡下朋友的挽留,只是接过了他们递过来的二十块钱巨款,然后背着妹妹走远了,谁也不知道这对兄妹去了哪里。 现在的这种感觉,跟当时一模一样。 “小水,不要多想,哥哥可是很厉害的人。嘿嘿。” 也只有对着自己的妹妹,李靖才会笑一笑。 “……嗯。那哥哥一定要记得回来找我。” “那肯定啊!你忘了,哥哥还说过,等你的身体好了,我还要带着你去环游华夏呢。” 看着继续低头收拾东西的哥哥,李若水双腿搭在床沿上,晃着晃着,眼睛却始终盯着哥哥看,生怕哥哥再一次离去,又会是很久的时间。 心里没有担心,那是假话,但是习惯了沉默之后,李若水也学会了把话藏在心里。哥哥是最讲义气的,为了当年二十块钱的恩情,他每年都会匿名给那家乡下朋友寄一笔钱,十五年来,从不间断。二十块钱尚且如此,对于悉心照顾自己的叶天,他当让更是会拼命报答。 “哥。” “嗯?” “你觉得值得吗?” 就知道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李靖打包好了最后一个袋子,在铜制的洗脸盆里洗了洗手,擦干后坐在了李若水的旁边。 “小水,你觉得,哥哥在这个世界上活着是为了什么?” 李若水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李靖看着妹妹的眼睛,笑了笑,把她前额的头发往后拨了拨,说道,“当年父亲把我们送到乡下的时候,扶着我的肩膀跟我说,‘李靖,你是个男人,以后李家,就在我的手放着的地方’,父亲的手当时放在我的肩膀上,咱们李家就在我的肩膀上。不过后来,我发现,世界太大,人又太小,很多事情根本就不是一个人的力量能够扛的动的,越活的久,这个道理就越清楚。所以,我就渐渐地把注意力从李家转移到了具体的事物之上,比如说,一个人。看你的指甲什么时候长的这么长了,自己也不知道剪一剪。” 李若水抽了抽鼻子,“一个人”当然指的就是自己。 李靖蹲子,拿过李若水的小手放在手里,给她剪指甲,“哥哥在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杀过人,也刨过坟,做下的孽不在少数,哥哥现在能做的除了继续做这些之外就再没有别的事情需要我了。都说士为知己者死,叶天不能称得上是我的知己,但是很合我的意。能把一件事做到极致的人不多,他算一个。能在跌倒后笑笑爬起来再战的人我也只见过他一个。不说那些汉子不汉子的废话,就说做为兄弟,我看他顺眼。为他做事,哥哥不会受委屈。上位者多强势,但是叶天不,他能设身处地地为你着想,是我最看重的事情,我不想让你受委屈,我不想把我做下的这些孽报应到你的头上。如果能够换来一生的平安,哥哥什么事情都不在乎。”李靖把剪好的手指头放到嘴边吹了吹,又继续剪其他手指的指甲。 李若水嘴角动了动,笑了,“哥哥是若水的大英雄,我不在乎什么报应不报应的,只要能够跟哥哥在一起,比什么都要好。” “呵呵,傻孩子,我们现在不就在一起吗,不要说那些傻话。你哥哥我说起来也是道上响当当的一代剑神,能够要我命的人还在娘胎里躺着呢。” “屁的剑神,你就是大笨蛋。” “哈哈,大笨蛋大笨蛋,对,哥哥就是大笨蛋。” 当叶天和唐素回来的时候,院子里的东西已经收拾好了,风月居,就要彻底与它作别了。 唐素走到李若水身边,牵过了她的小手。 “麻烦你了。”李靖对着唐素恭恭敬敬地说了一声。 “也麻烦你了。” 所有人都在唐素说过这话之后都轻笑了一声,这俩人说着一样的话,却都是操心着别人的事情。话中人的叶天和李若水也笑了笑。 开车的人是许卿阳,接下来的事情当中,还是张大牛发挥的余地更大一些。再说许卿阳天生一副做鸭子的料,不让他陪两位美女,老天爷都不会答应的。谁不喜欢帅的,叶天这是出于人性化的考虑,贴心啊! 白色的雷克萨斯是李靖出钱买的,叶天用大脚趾头都能想的出来,这个家伙绝对是为了自己妹妹着想的。这个人既会给你出十足的力气,但是同样也不会跟你客气半句,五百万,屁都不放一个就拿过去了,哎呀呀,真是……哼! 叶天想了半天,也只是在心里默默地哼了一声。 张大牛转过身来,问道,“叶天,我们现在去哪儿?” 看了看头顶湛蓝的天空,很是漂亮,叶天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去找个女人。” ( 第一百三十二章 抓住了影子 第一百三十二章抓住了影子 瞎猫碰对死耗子,叶天愣是在天河大酒店第五十层找到了琉璃月。 八辈子的冤家聚了头,琉璃月千年不变的神态在门口看到叶天以后,竟然有些错愕。 天河大酒店,五十层,顶层。 也只有这个女人敢住这间屋子,郑欣茹才住第四十九层。狼狈为奸,脑力活儿永远是狈的事情。世人不止一次地想象过,如果这只狈身体足够强大的时候,还不会不会依附在那匹狼的身上。 当然不可能,不把那匹狼咬死就不错了,哪里还会依附在他的身上。 现在叶天面前坐着的就是那只看不出深浅的巨大狡猾的狈。 客厅里放着一只巨大的鱼缸,有浴盆那么大,里面养的不是鱼,而是一条蛇,一米多长的眼镜王蛇,对面还有一只银环蛇,同样暴戾的性格,同样食肉的习性,活吞,囹圄。 “一个人来。如果是别人,一定会夸你几句有胆量之类的话,但我还是得说一句,你可真蠢。”琉璃月手里端着一杯红酒,黑色大氅的肩披包围着整个肩膀,冷艳中夹杂着高贵,没有一个人能够无视这种睥睨的感觉。 叶天也不能。 秦诡手里依然是那把银色的手枪,反复地在手里反转着,食指扣在扳机圈里,大拇指不时地扣动手枪柄,仿佛那不是一件杀人利器,而只是一把玩具。 “不要拿沉默当回答。来都来了就说两句。我更喜欢开门见山。”琉璃月一口喝干杯子里的猩红,秦诡很合事宜地接过了那个杯子,放到了桌子上,右手上的那把手枪依然转动着。 琉璃月坐在了沙发上,一翘腿,露出腿上大片的雪白,一脸玩味地看着叶天。 “你能不能退出天河市?” “当然不能。” “只是暂时的。” “一秒钟都不行。” “你可以提条件。” “没有东西能够诱惑我。” “我真想杀了你,”沙漠飞鹰的枪口指向了叶天,扳机的弹簧瞬间拉紧,“如果我可以的话。” 房间里顿时被沉默包围,除了鱼缸里不时传来两条蛇的嘶嘶叫声。细长而敏感的信子不时地在嘴里伸缩,两条蛇都在谨慎地试探着对方,等待着那致命地一击。 “我说过,我不喜欢用沉默当回答。话说完了的话,你可以滚了。” 两条僵硬的腿终于还是动了动,叶天起身,走到了门口,然后伸手将门拉开了,那个稍显瘦削的背影似乎更多了一丝佝偻。琉璃月看都懒得看一眼,一副鄙夷地表情都懒的做,转过身继续看背后鱼缸里的那两条蛇。 开到一半的门停止了,叶天已经伸出去的腿又缩了回来,门又被重新关上了。 “我能不能试一试?” 琉璃月头都不回地说道,“我数到十,我不动,只要你能碰到有关我身体的任何一部分,衣服也可以。我可以听听你的想法,如果不能,立马滚蛋!十。” 不咸不淡的声音,与平常说话别无二致的语气。 “九。” 叶天猛地向前冲了过去,手枪应声而响,叶天也应声而停。 子弹到底是要比人的动作快。 一个黑色的洞出现在脚下。 “六。” 臭婊子耍诈! 琉璃月哪里管他怎么想的,依然不紧不慢地数着,想到哪个数字就喊哪个数字,只是这些数字永远都是一个比一个小。 她倒是精的很。 叶天咬了咬牙,继续向前狂奔而去,再一次枪响的时候,叶天脚下发力,身体横飞到了空中。 “砰、砰、砰!”三声枪响过后,秦诡直接收枪冷眼看着叶天落地。三颗子弹呈品字形朝着叶天扑了过去,刚好锁住叶天所有闪躲的方向,空中不比地上可以随便移动,尤其是碰到了空中的子弹,躲不能躲,只能被活活打死。 怎么可能!秦诡眼睛猛地收缩了一下,急剧拉近的视线里是叶天以不可思议的诡异角度闪过,侧身而过的结果是躲掉了脑袋处的那颗子弹,但是两只胳膊上却各自多了一个弹孔。 “嘭!”的一声,叶天摔在了地上,撞击木板的声音比枪声要粗重的多,也沉重的多。落地的位置前面就是琉璃月的黑色高跟鞋,两者仅仅相距三十公分,几乎触手可及,只是这触手之间的距离却因为那两颗子弹而变的遥不可及。 “一。好了,滚吧。” 琉璃月转过身子,冷眼看着地上的叶天,喝了一口红酒,嘴角处遗留着未干的猩红。 叶天趴在地上,试着动了动身体,还好,两只胳膊都只是贯穿伤,没有伤筋动骨,强忍着疼痛,侧翻了一子,避免胳膊被压阻挡血液循环,只能躺着了。 “现在我们可以谈谈了吧。” “叶天,如果你忘了我刚才说股的话,我绝对不会说第二遍。怎么,以为我是在开玩笑?”石英石制的茶几上放着一把大街上随处可见的水果刀,琉璃月拿起来,手腕翻转耍了一个刀花,刀身放正,放在了叶天的脸上,顺着滑下去,落到了叶天还在跳动的脖颈大动脉上。 “这影子,也是你身上的。” 愕然。 张大牛和李靖一声不吭地守在酒店楼下等了有半个小时。他们约定的时间是三十分钟,如果超过了三十分钟还没下来,他们就冲上去。 时间已经到了,两个人相互看了看,都不再等,李靖扔掉了手里的烟头,踩了踩,“走吧。” “出来了!” 抬头,叶天身体一颤一颤地走过来,下台阶的时候,动作有些变形,张大牛急忙走过去搀扶住了他,“怎么样?他们为难你了?” 李靖看到他胳膊动弹的时候有些别扭,扒开他的衣服一看,一块血红色映入眼中,二话不说,李靖三步迈出去,二十层的台阶直接跨了过去。 “回来!” 李靖的脚步停在了最后一层,回头看着那个有些疲惫的平头青年,尽管心里还是不服气,但是脚下还是慢慢地退了回去。在大局和细节的双重问题上,这个人比自己都有更强大和全面的看法。 “还有那力气的话,就给我去杀个人再说。” 慢摇作为天河市数一数二的大酒吧,人气自然不用说,而且也是陈平瑞旗下最大的子公司之一。洗钱的工具而已,巨大的流水账面总是能洗的干干净净,没有人不会喜欢这里,特别是像左正阳这种身居要位的人,谨慎如他,自然不会把要命的东西压在一些不入流的小人物身上。要做就做大的! 一号别墅,的确是挺俗气的名字。 不同于董成,甄玉林总是一个低调的存在,这种低调让他能够在天河慢慢地成长,也让他得以在南山上得到叶天的网开一面。不过,低调并不代表就会把宝押在一个毛都没长全的小崽子身上。 从默默无闻做到众人皆知,而且将天河市搅得天翻地覆,不得不说,这个人的确还是有些手段的,别的不说,光是这份胆量,就不是谁都能有的,更难能可贵的是,这个人懂得收敛,知道深浅,不能碰的,绝对不会去碰,一头扎进去,不捅出个窟窿不罢休。也只有这样的狠角色才能接陈平瑞的班,只是,到底还是太年轻了,怎么会斗得过郑欣茹。 如果这个年轻人再能老辣一些的话,甄玉林也许会在郑欣茹和叶天之间权衡一下,一代新人换旧人,历史的必然规律,改变不了的。 “叮咚”一声,门铃响了。 正坐在书桌前的甄玉林想了一下,这个时候会有谁来。 放下手里的《左传》,摘下眼镜,走到了门前,生性谨慎的甄玉林透过门上的猫眼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他怎么找到这里的?狡兔尚且有三窟,更何况生性谨慎的甄玉林。一股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甄老板,在吗?哦,对了,我后门的那个朋友,脾气可不是太好。” 正要打算从后门出去的甄玉林停住了脚步,他记得这个年轻人有着不符合年龄的成熟和心智,既然能找到这里,就一定是经过了精心地准备的。想到那晚上单挑几十把片刀的身影,甄玉林没来由地一阵心寒。 门把手翻转,门开了,对面是那张国字脸。 “你好,甄老板,我们又见面了。” “叶先生,快请进。” 迟来的殷勤,屁用都没有。 叶天呵呵笑着走了进去,然后一股黑影笼罩在甄玉林的整个身上,抬头一看,一个面相憨厚的壮汉威武地站在那里,满身遒劲的肌肉爆棚,衣服被高高地撑起,宛若一尊天神。 “请……请进。” 张大牛首次出场便以壮硕的身体折服住了对手。 甄玉林咽了口吐沫,他心里有数,来者不善,这个叶天绝对不是面上那么好说话的,典型的先礼后兵,先给足了你面子,如果还不识抬举的话,他不会介意用最残酷的方式折磨你。善良与变态的结合体,简称善变。 “不知叶先生这次来所为何事?” “所为何事?呵呵,甄老板用词很讲究啊,像您这样的儒商,现在也不好找了。” 扯淡! 甄玉林心里撇嘴,面上却谦虚着,“叶先生过奖了,您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说吧,毕竟,我还是您的手下呢。” 叶天笑着点点头,“很好。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您说您说。” “咳咳,听说瑞公公生前对慢摇酒吧很是看重,而且这里的生意也是最大的,我这次来,就是为了拿到那些账本。毕竟慢摇的未来比什么都重要,我提前看一看也是有必要的,不然到时候手忙脚乱的话,耽误了生意就不好了。” 甄玉林脸色沉了下来,那些账本上记录的都是参与洗钱的人员,属于比性命还要重要的东西,如果这个东西落到外人手里,谁都会吃不了兜着走。 ( 第一百三十七章 老朋友 第一百三十七章老朋友 一个很小的细节,叶天站在了楚天一前面,虽然只是遮挡住她的半个身子,但也够让楚天一有些生气了。 她不是一个弱女子,从来都不是,叶天这样做的后果就是让她觉得自己被轻视了,她很生气。只是叶天根本就不搭爱理她这种近乎迂腐的思想,想当花木兰想疯了吧。 “你好,我是这里的老板,叶天。” 叶天笑眯眯地说道,同时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弯下了腰,想要跟穿白衬衫握手,不料却被那人一手拨开。弯腰的直接后果就是被人轻视,这种默认的妥协退让不会让别人觉得你谦和有礼,不过是懦弱的另一种掩饰。 相比较于白衬衫的狂妄,身后赶过来的那两个人都同时楞了楞,相互看了看交换了一下眼神,后都不约而同地向后退了退,幅度很小,除了叶天,没有人注意到。 “小子,既然想服软,就拿出服软的姿态来,你这个握手的姿态我不是很喜欢。跪下,叫我三声爷爷,咱俩之间,一笔勾销。”白衬衫语气很平静,但是嘴角微微翘起的弧度却证明了这个人心里藏着的极其卑鄙龌龊的想法。周围的那些本坐以观望的女人们看到这个白衬衫,都不约而同地撇了撇嘴。现在的女人们,都不是傻子了,虽然也是出了卖的,但是对于客人也有最起码的要求,像白衬衫这种表里不一透着邪恶的人,多半不是什么好鸟儿,滴蜡皮鞭这些才是这种人的最爱。拿人不当人的男人,她们不喜欢,甚至讨厌。 叶天笑笑,同时也向前走了一步,把身后的楚天一完全遮挡在了身后,“少爷,过分了吧。不如这么着,今天晚上的酒水全部算我的,您吃好喝好,怎么样?” “哼,现在知道怕了,小子,很多事情不是你想说停下就能马上停下的。一旦开始,就停不下来,开工没有回头箭的道理没听说过吗?想当英雄,得挑对地方,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儿。扛不起就老老实实地在一边儿窝着,不要跳出来瞎叫唤。别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做人猖狂到了这种地步,也是真的该死。身旁的两个同伴大概是想上前阻拦,但却被叶天一眼给瞪了回去,两个人犹豫了一下,看看叶天,又看了看仍然在那里叫嚣的白衬衫,最终还是退出了人群。他们只是跟这个白衬衫有一些圈子里的交集而已,真说起来,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没必要为了他去冒犯一个陈家和左家共同扶植起来的新秀,得不偿失。 “这么说,您是不打算原谅我了?” “原谅你大爷!” 白衬衫早就看好了旁边吧台上的一个酒瓶子,顺手抄在了手上,三步并做两步,直接朝着叶天冲了过去,酒瓶里的红色液体还在里面晃荡,这一下砸下来,绝对是爆炸性的效果。 叶天看着这个长相还算说的过去的家伙冲自己奔过来,嘴角浮起一丝冷笑,先礼后兵是他最喜欢用的方式,因为那样打人的话会更爽,心里没有负担,而且想怎么玩儿都可以,比如,剁手指,拆骨头关节,简直就是爽翻天了。 楚天一看到叶天死死地站在自己身前一动不动,只以为他是吓傻了,但是当她想要冲上前去拎着酒瓶拼命的时候却又被叶天的那只大手给拦了下来。 原来这家伙没傻掉啊。 谁都没有看清那个穿着中山装的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他们只看到那个白衬衫冲到半途就被一个人给直接拎了起来,白衬衫像是黏住的胶水在他身上绕了几个圈然后重重地摔出去十米还要远的地方,砸烂了不少的茶几玻璃。黏拉拽扯绕扔,一气呵成,人们看不清李靖的手法,只是看着偌大的一个活人被他玩儿出了花样,简直就是武打功夫片里李连杰的伸手,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随着一声重重玻璃破碎的声音,现场陷入了一片寂静,连打碟的dj都忘了手上的动作,只是呆呆地看着场中那个突然杀出来的人。 华丽丽的开场,华丽丽的结束。 叶天转身对着身后已经呆住了的楚天一说道,“别愣在这儿,该做什么,不用我交你吧。” 看到这个嘴角带笑的家伙,楚天一突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不过本就是女汉子,更何况对这里的情况要比他熟悉的多,很快也就镇定了下来,瞥了叶天一眼,不甘心地转身走了出去,拿起台上歌手的话筒,大声地说道,“刚才发生的事情,是我们酒吧为大家精心准备的节目,我们今晚的狂欢活动继续,今天晚上大家的酒水全免!” 一阵狂烈的欢呼声应声而起,朝着dj使了一个眼色,暴躁的音乐响起,配合着场中无比热烈的气氛,顿时陷入了一阵人潮的汹涌之中,尽情摇摆舞动的肢体造就了这一副狂欢地狱的模样。 叶天看了看远处还躺在地上的白衬衫,走了过去,楚天一没有跟过去,她还有自己酒吧经理的事情要干。 “你……你……”白衬衫身上洒满了红色的酒水和白色的玻璃渣子,脑袋上破了一个血洞,鲜血流在脸上,模糊了视线。 看着地上的白衬衫,叶天面目表情,双手插在兜里的表情仿佛是在看一只死狗。死狗没有什么好看的,重要的是狗身后的那个人。 叶天转过身走了过去,看到了那张熟悉的面孔,身旁站着几个人,他明显就是那个主角。 “谈少爷,好久不见啊。” “是好久不见。坐下来聊聊?” “当然。” 谈心旁边的人主动让开了座位,没人不知道这个叫叶天的家伙是怎么样一个人,怎么就从默默无闻一夜之间就做到了天河市枭雄之列?是在让人费解。所有人都在看着这两个几乎相差无几又截然相反的两个人会怎么进行这第一次的交锋。 叶天不紧不慢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不多,只有半杯,香槟酒,相比较于谈心的一整杯,显得有些小家子气。 “干杯。” “算了吧,我酒量不行,我只能喝半杯。” “我也只能喝半杯,所以我就只倒了半杯。” 叶天端起杯子主动跟谈心碰了一下,两只杯子发出清脆的响声,叶天举杯示意,然后一饮而尽。谈心看着他,笑着摇了摇头,然后也喝光了杯子里的酒,满满的一杯。当他放下杯子的时候,周围的人都为他捏了一把汗,谁都知道谈家的这个少爷是个乖孩子,不抽烟不喝酒,这次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喝完整整一杯酒,但是谁都能知道,这俩人之间哪是那么一两句就能说清楚的。 谈家和唐家本就是公认的一对最佳联姻对象。谈老爷子在政坛上非凡的能力能为唐国卿保驾护航,而谈家在政坛上也能多一份力量,光靠一个谈心是远远不够的,他还年轻,未来遇到的困难还有很多,需要一个能力和地位皆能为他遮风挡雨的人看着他,谈耀宗不行,必须要借助外人的力量。 两者相加,绝对不是简单的一加一的效果。只是,突然杀出来的叶天将这已经盘算好的一切弄的乱七八糟,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被人抢走了媳妇,还有什么比这更让男人郁闷的事情。 “他是我的朋友,刚才的事情,我替他道个歉。” 方才闹事的白衬衫已经被同来的人给扶了起来,一脸鲜血糊在脸上,站在一旁,双腿打着哆嗦,颤颤巍巍地强撑着。 叶天又在杯子里倒了半杯,举着杯子对那人说道,“兄弟,刚才的事情我也有错,学谭少爷的,我也替我那兄弟给你道个歉。” 又是半杯,不多不少。 谈心看着他,眼睛里的东西很复杂,楞了半晌,终于还是站了起来,“叶老板,时候不早了,我就先回了,以后有什么事情,再联系。” “谈少爷不多留一会儿,我这里可是有别的地方玩儿不到的东西。”叶天靠在沙发上,神情有些玩味。 谈心没有说话,身后跟着一班人走出了酒吧,门口上方闪着led灯光的“慢摇”两个字将各种颜色打在了这些人身上,斑驳陆离,煞是晃眼。叶天看着他们一直上车走远才又抓过身来,许卿阳和李靖一直守在叶天身后的不远处。 “要不要跟上去?”许卿阳问道,他从那个叫谈心的人身上感受到了一种不好的感觉。 李靖不说话,他只管做,叶天做了决定,他自然花十分力气去办。 皱着眉头想了很久,叶天还是摇了摇头,“不用,做好我们自己的事情就行。” 谈家不是他能够触碰的,至少现在还远远没有达到能够跟谈家作对的级别,就算是连对话的资格都没有。谈家还有一个谈笑,几乎掌控着大半个天河的经济,无论是电力还是煤炭,甚至中铁公司都有她的影子,做到了什么职位,他不清楚,但绝对不是一个酒吧能对抗的起的,这点儿东西,还不如人家搓一颗鼻屎大。你拿什么跟人家斗。 荧荧烛火胆敢跟日月争辉! 叶天冷哼了一声,转身走了回去,同时也在心里喋喋不休,那伙子人还没买单呢,妈的! 不得不说,楚天一这个高材生还是有些能力的,至少叶天回来的时候,刚才还混乱不堪的酒吧已经重新恢复了生机,虽然有酒水全免的这些损失,但还不至于让慢摇到伤筋动骨地步,这点儿小钱,塞牙缝都不够。 “怎么样老板,还满意吗?” 看得出,楚天一对自己的管理能力还是颇为自信的,如果不是因为甄玉林的知遇之恩,她早就跳槽了,在这个环境里,终究会沾染上一些风尘味道,而且,这里也不是女孩子该待的地方。 叶天看了看左右,然后将目光放到了桌子上的一瓶酒,拿起来看了看,问道,“这瓶酒卖多少钱?” 楚天一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八百八。” “进价多少?” “一百九。” “一个月的销量在所有酒中排多少位?” 排多少位?什么多少位? 楚天一看着叶天,眼神里有些疑惑。 ( 第一百三十八章 咱们一起睡觉吧 第一百三十八章咱们一起睡觉吧 叶天看了她一眼,没有理会她疑惑的表情,继续问道,“场子里的酒有多少种类?高中低三档酒是怎么划分的?还有各种酒类的订单依据和销售数据,都是多少。我都想知道。各种酒适宜的人群都是有规律的,千万不要以死订单为依据,最好还是要根据季节的变动和假日的调整来进行酒单的修改。哦,对了,对于低档酒,尽量少进一些,既然我们慢摇定位于高端,就不要在这些地段平台上花费太大的精力。比例控制在……百分之五吧。” 楚天一有些不服气,质问道,“处理掉?怎么处理?扔掉?哼!你知不知道我们库存的酒有多少是低档酒?你知不知道这会让我们慢摇损失多少,还有……” “说你是学生娃,你还不服气。干嘛要处理掉,价格抬高一些就可以了。笨。” 轻描淡写地给她出了个主意,也不管她错愕的眼神,继续向前走去,“带我去后面看看。” 等楚天一反应过来的时候,叶天已经走出了很远,慌不迭地跟了上去。 后面是存放酒的地方,沿着楼梯的方向走下去就是地下酒庄,当初建造这个地下酒庄的时候,陈平瑞费了不少力气,这里是政治敏感区,就算是在地上盖个房子搭个窝棚还要经过审批更别说建造地下酒庄了。具体的经过,叶天不清楚,但是结果是陈平瑞成功拿下了这块地下酒庄。 “这里是恒温吗?” 楚天一白了他一眼,“废话!” 在酒架上拿出一瓶酒掂量了掂量,又捏了捏手上沾着的潮湿的水汽,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摇了摇头,“太凉了,拿到外面的时候由于温度的变化可能会造成酒品质的降低,这是一个大问题,重视起来。” “不会的!” 叶天游戏诧yi地看了看她,把那瓶酒放回到了酒架上,问道,“什么不会?” “这些酒都是客户随时点随时开的,相差的时间绝对不会造成酒品质的变化,更不会出现你说的那些问题。还有,我倒是要问问你,你凭什么在这里转了一圈就说这里的温度措施不合格,你以为你是谁,专家吗?” 楚天一伸长了脖子,仰着脑袋看着比自己高将近一个头的叶天,较劲的状态仿佛一头凶狠的母豹子。 对于她的表现,叶天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捏了捏鼻梁骨,长舒了一口气,问道,“楚经理,你能告诉我,甄老板在这里的时候,你在他身上学到了什么?” 放到对立面上,叶天必须把甄玉林做了,但是如果放到生意场上,叶天对他的一套生意体系还是相当佩服的,别的不说,光是能把慢摇做成天河市的标杆性酒吧,这一点就足够让太多人学习了。 看她不说话,叶天也不发火,仍然是一副好商量的语气慢慢说道,“甄老板能够把慢摇做到今天这个地步,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他绝对不是凭着一个‘凭什么’做到的。事必躬亲放低姿态这八个字是我从他身上学到的最宝贵的东西。楚经理,想要做好一个经理,掌控好上下游偌大的一个系统不是单靠说说那么简单的。我知道你心里对我不满意,特别是对于那些流言蜚语,不,应该说外人的那些话,你已经深信不疑。至于真假,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而且就算我在这里说了我是被冤枉的,你也不会相信,个人的固执己见永远都会把别人的意见死死地压在下面。我不怪你,我只是希望你在甄老板走了之后,不要辜负他对你的一番苦心和期望。你还小,我知道你是大学高材生,我也清楚你瞧不起我们这些市井小民,但是千万不要就因为这个而把自己的上升空间和道路而堵死,想要报复一个人的最好方法绝对不是无休止地恨他骂他,那是懦夫的行为,真正的最好的方法,就是超过他,然后坐在台阶上看他怎么死!能明白我的话吗?” 说了这么一大堆,楚天一有些懵,但是大概的意思他还是能够明白的,那就是,卧薪尝胆,虚心求教。 “现在慢摇不是一个人的,我在这里,不是为了当老板而当老板,而是为了甄老板生前托付给我的责任,把慢摇真正做成天和乃至全国都超一流的酒吧。这里是他毕生的心血,既然他不能完成,那就让我们去替他完成!” 看着怔在原地的楚天一,叶天不再说话,嘴里穿着粗气,一步一步地向后退了去,然后转身走出了地下室的大门,只留后一个女孩儿的身影。 刚走出酒吧的大门,李靖和许卿阳就走了过来。 “行了,别跟着我了,你们两个留下吧。指不定刚才那兔崽子还会不会回来呢。” 有谈心在,那小王八蛋当然不会乱来,可现在没人了,谁能保证那小子就不会回来了。出来混的,都是靠一张脸,被人打脸,而且还是被当众打脸,谁能受得了,一句道歉顶个屁用! 李靖想了想,“一个人留下,一个人跟着你。总不会出了大乱子。” “也好。” 叶天自顾自地走了出去,坐到了大切诺基的后座上,等着司机坐上来开车。许卿阳二话不说,转身就走进了酒吧里,李靖也不多说,走向了叶天。 “怎么,你不会对那酒吧感兴趣吧?” 李靖摇摇头,同时发动了车子,“里面太乱,我还是比较喜欢安静一些的地方。” 叶天笑笑没有再说话,安然地靠在了后面的座位上。 李靖和许卿阳,就像是两把同样锋利的剑,放在一起,终究会发生难免的碰撞,华夏自古多悲剧,说的就是那华夏特色。两个同样有才华的人放到一起,很大一部分上并不会产生预期的效果,反而会产生更大的损失,而这损失很大一部分上就是由于两者产生的内耗。不过有意思的是,两个坏蛋放到一起的时候,却会比一个人的时候产生更大的效果,虽然是恶果,但也说明了一个现象,优秀的人多了,效率会降低,笨蛋的人聚在一起,也会产生可怕的力量。 李靖和许卿阳不是那么愚蠢的人,自相残杀的事情不至于做出来,但是看他们两个人的态度,还是避免放到一起的好。看着也堵心不是。 窗外的景色随着车子的前进而渐渐发生变化,灯光越来越弱,到最后进入胡同的时候,那些灯光才完全消失。 “不进去了?” 李靖摇摇头,“算了,琉璃月他们还没走,我还是留在外面比较好。” 叶天点点头,“那就辛苦你了。” “回来了?” 每次开门的都是唐素,李若水因为身体的原因,需要安静休息,唐素每次开门都是光着脚,对于这一点,叶天曾经嘱咐过她,但是每次都是依旧。 她不想让自己的丈夫为难。 “吃过饭了没?” 照旧,把叶天的外套月兑下来挂在衣架上,然后安静地坐在一旁看着餐桌上的叶天狼吞虎咽。这种温馨的感觉,在怀柔的时候,一个月有一次,到了天河,一天有一次。她很珍惜。 “来,看看,我织的毛衣怎么样?”唐素柔声问道,同时低头接着织毛衣,秋天到了,天气转凉,叶天不习惯穿买来的保暖内衣,唐素就从市场上买来针和毛线亲自织毛衣。还有李靖的一件,是她亲自手把手教李若水织成的。 叶天抹抹嘴,问道,“怎么不给大牛织一件?” “太费毛线了,以后再说吧。” “呵呵,你这话说的,忒伤人心了。” 唐素莞尔,这一笑,引得叶天一真心动,说实话,这么些日子一来,他还没有真正地碰过她。 饱暖思yin欲,古人真是说的太他妈的对了! “素素。” “嗯?” 叶天脸上挂着一幅傻傻的表情,嘴角沾着两粒饭粒,就差流些口水下来了,山炮! “我们睡觉吧。” “困了?” “嗯。”叶天小鸡啄米一般点着头,恨不能把面前的桌子给磕出一个洞。 “你先睡吧,我先打完这个袖口。” 在这件屋子里,叶天一向是睡沙发的,唐素则安稳地躺在大床上,两者井水不犯河水,如果是在怀柔,叶天直接滚到保安的小屋子里去,跟胡**的臭脚谁在一起,更是煎熬。今天好不容易逮着一个机会,怎么可能会错过。 “媳妇儿,我告诉你,别逼我来硬的。” 唐素眉毛一挑,手里织毛衣的针停了下来,“哦?怎么,来硬的?” 心头一动,硬了! 看到叶天那副表情,唐素猛然想到了什么,看向叶天的表情冷了下来,连仅有的一丝笑容也消失了。 “放马过来吧。” “你不从?” “坚决不从!” “你当真?” “绝无二话!” 叶天猛地站起身,用袖子抹了抹嘴,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了唐素面前,伸开大手来了一个环抱。 “嘭!” 一个漂亮的过肩摔将叶天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叶天好半晌没缓过神来,狼狈地躺在动弹不得。 唐素拍了拍手,优雅地坐回到了座位上,拿起毛衣低头继续工作,“酒吧里的保安都是我亲自挑选出来的,请回来的教官也是部队里的,对付你,小菜一碟。” 得意洋洋的口气。 看来今晚的浪漫之夜基本是没有办法实现了。叶天转了一个身,躺在了地上,呆呆地看着泛白的天花板。 腰间突然传来一阵震动,连着响的,这是有人来电话了。 “喂?” 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叶天脸色变了变,几次想要说话但最终还是忍住了,一直等了将近一分钟,才挂掉了手机,然后坐在地上一声不吭。 唐素挽了一针,用白色的毛衣针挠了挠头,“我又不是什么新婚小媳妇,不用你每天陪在身边,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了。我等你回来,保证你一回来就有饭吃。” 叶天站起身,走到她身边,弯子,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砸吧砸吧嘴,道,“真香。” ( 第一百三十九章 小日本儿 第一百三十九章小日本儿 有人来找麻烦还在叶天的预料之中,但是来找麻烦的是日本人,这就有些出乎叶天的意料了。从许卿阳打来的电话来看,这两个日本人分明就是故意来找茬的,进门就在东西,明显就是活的不耐烦了。难道谈心身边的人还有这么不识抬举的,是真傻还是假傻。这些公子哥们虽然出身不低,但是肩膀上扛的那颗脑袋也不是盖的,绝对都是智商情商超过普通人一大截的,家里有老狐狸教着,再加上多年在圈子里的浸yin,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慢摇的名声。他们来找茬的几率,应该不会太大。那这些日本人是怎么来的。 在车上思考着对策,皱起的眉头一直没有舒展开。到了酒吧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了,酒吧已经开始关门了,但是从门前面的那些血迹来看,这里明显是发生了不好的事情。许卿阳站在门口,楚天一则忙着指挥人打扫收拾门前的狼狈情况。 看到叶天来了,许卿阳走了过去,身后的工作人员只是看了看他,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他们对于这个新老板谈不上好感,别的不说,甄玉林在的时候,有哪个人赶在慢摇挑事?一只手都数的过来,可是这个叶天上来之后,三番五次地有人来这里找茬闹事。眼前不就是吗。 叶天低头从兜里掏出了一根烟,叼在了嘴里,但是并没有点着,“到底什么情况,怎么会有日本人的?” 许卿阳嘴角动了动,还是没有说话,向后面招了招手,一个穿着深红色工作服的男服务员小跑着过来,点头哈腰给叶天两个人都是鞠了一个躬。 “刚才都发生了什么,再给老板说一遍。” 服务生点点头,看着叶天,同时回头指着远处的一片空地说道,“我是在门口帮客人停车的,当时我就站在那里,正在给客人指挥倒车入库的时候,看见几个人从我身边经过,而且一股人还拉住我的身体问,这里的老板是不是叫叶天。叶老板是新来的,我只以为他们是来捧场子的朋友,而且他们手里还拿着很漂亮的包装盒,所以我就点点头。可没想到,他们看到我点头之后,就直接冲向了大门,然后开始打砸,而且还往门上泼水……” “那是硫酸吧。” 叶天挥挥手示意他下去,然后走到了大门的位置,蹲子仔细看地上已经被烧的黢黑的地板,大理石地面已经被硫酸腐蚀的只剩下一层细密的毛孔了,用脚轻轻一踩,顿时四分五裂。玻璃门也已经被腐蚀成了一坨,特别是那液体流下来的时候在玻璃门上留下的一道道褐黄色的深沟,触目惊心。 “我已经报案了,警察马上就会赶来。” “谁让你报案的!”叶天猛地抬头,睁圆了双眼瞪着楚天一,声音里夹杂着些许的嘶哑,模样甚是骇人。 楚天一被吓得不禁往后退了一步,不过马上又恢复了过来,不服气地说道,“你喊什么喊,不叫警察来难道你自己能解决啊,你以为这次的就只是一些小混混吗?” “我怎么处理不用你管。你只要把警察给我弄走,我就谢天谢地了。” 叶天也意识到了自己状态有些过火,说话的时候声音已经平复了过来,站起身,看了看周围的工作人员,又看楚天一问道,“客人有没有出现伤亡情况?” 楚天一白了他一眼,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还好,那些人来的时候,客人已经散的差不多了,倒是没有出现客人受伤的情况,不过,这次的影响怕是差到极点了。” “嗯,我知道了。一会儿警察来了,你来应付,不要让我在管理上失望之后,再让我对你的公关能力失望。在慢摇,我才是老板,我不想看到我的产业被一个个跳蚤给整垮,楚经理,我希望你能配合我。” 楚天一刚想争论,却看到周围的人都在用异样的眼神看着自己,眼睛里的意思明显就是在偏向叶天。 这里的工作人员当然都知道楚天一的来历,虽然她清清白白的,但是谁能相信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能当上这里的经理,除了黑幕还是只有黑幕,早就不知道被甄玉林给睡了多少回了吧。而且对于楚天一的能力,他们也颇多怀疑,管理和财务工作上的事情,他们可能不清楚,也说不上她是好是坏,但是在人情世故的处理上,她永远都显得太过自我,还是学生时代的那一套自尊、尊严的幼稚思想,不会弯腰,也不会讨好客人,更不会坐下来陪那些老板喝一杯,也就是因为慢摇的名声还在,如果换做是别的酒吧,早就被人给拆了。更让他们看不下去的是,酒吧里出了事情之后,这位经理竟然直接打电话报警,我的天,亏她还在这里当了半年的经理竟然连最基本的酒吧规则都不懂。这也让在场的人对她的好感实在是提不起来。 “赶紧收拾,明天正常开业。” 说完,楚天一走进了酒吧里,不再忍受这里工作人员的眼光。 叶天则跟着许卿阳绕了一个圈子,来到了距离酒吧不远处的一个胡同里,这里是等待拆迁的地区,墙上到处都是随处可见的“拆”的字样。 “抓住了几个?” “来的人一共五个,本来都被我干翻了,但是我听到其中两个人说话的声音有些奇怪,有日本人的口音,所以我就留下了两个。” “你会讲日语?” “我哪儿会讲那玩意儿,我在东山省待过一段时间,那里就有很多日本人,都讲中文。所以听的多了,也就知道了。” 叶天点点头,想了想问道,“你把他们带到这里来的时候,有没有人看到?” 许卿阳在前前面闷声带路,同时摇了摇头,“没有。不过,我在他们身上发现了这个。” 许卿阳转过身,递过来一张红色的小本本,叶天拿在手里看了看,只是单纯的一些名字和出生日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这是三清会的铭牌,每个入会的人都有。而且不可能被外人伪造的。他们是三清会的人。就是这里了。” 来到一处破房子前面,门上着锁,还用铁链子绑着。随着许卿阳解开铁链,里面的人听到声音都大叫了起来,声音沉闷而且模糊,应该是被堵住了嘴巴。叶天看着许卿阳开门的背影,心里却在想一个问题,这个家伙怎么知道三清会的?摇摇头,想不通,算了,以后再说。 这里是一处废弃的平房区,楼层区还有人住,那是些钉子户,许卿阳考虑到钉子户的敏感和谨慎,遂就把这些人安排到了这里,叶天就是欣赏许卿阳这点儿,永远都能考虑周到,李靖相比许卿阳,则就有点儿“懒”了,他更愿意当一把剑,只管杀人不管思考。 屋子里墙角处绑着两个人,嘴巴里堵着东西,眼睛也用黑布条蒙着,手脚被绑着了一起,动弹不得。听到脚步声,当然知道是有人进来了,两个人憋着嗓子开始乱哼哼,却始终感受不到有人回应他们。无人回答的感觉更加可怕,哪怕这个时候有人给他们一脚也比干晾着他们要好。 叶天看着这两个人,嘴角浮出一丝冷笑,走到其中一个人面前,蹲下了身子,说道,“我是叶天。” 两个人像是没有听到一样,继续扭动身体,嘴里呜呜咽咽着,拼命挣扎。 叶天摇摇头,看这反应,应该不是什么太牛逼的人物,而且看起来应该也不是针对自己的,不然他们的反应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伸手摘了一个人的下巴,然后把塞在嘴里的抹布扯了下来,剧烈的疼痛让那人流下了眼泪,只能嗓子眼里面哼哼,根本就叫不出声音。 “疼吗?” 那人狠命地点点头。 “我现在把你的嘴巴接上,你一定要保证你不会乱说话。” 那人还是点了点头。 “你放心,这里肯定是没有人的,方圆十里之内,就算你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说到这里的时候,叶天突然感觉自己好邪恶哟,如果面前是个貌美如花的美妞的话,自己一定不会因为怜香惜玉而放过的。 “咔嚓”一声,下巴接上了,大概是太疼的缘故,那人哆哆嗦嗦了半天,就是说不出一句话,好半天,叶天才看到试着磨了磨牙,叶天就知道这小子已经好了。 “能说话了吧?” “哈依!” “哈你个脑袋!我在这边呢。”因为蒙着眼睛,所以那人点头的时候对错了方向,叶天也是犯贱,还用手把人家的脑袋板了过来对着自己才罢休。 “哈伊!” “少来这套,我问你,谁派你们来的?” “没有,我们来的人,钱,给我们。” 叶天皱了皱眉,“你的意思是说,你们也不知道派你们来的人是谁?” 那人点点头,“给我们的,钱。人,不知道。” “给你们钱的人是谁?” 问到这里的时候,那人开始沉默了,叶天马上意识到自己问到点子上了,立刻出手攥住了他的中指,然后向后一掰,“咔嚓”一声,手指应声而断,软趴趴地贴在了手背上。 “呃!” 这人也是个硬骨头,竟然一声没吭,这点倒是大大出乎了叶天的意料。审讯不怕你不说,就怕碰到软硬不吃的货色。这倒是让叶天难办了。 “不要以为你不说我就拿你没办法了,知道我们华夏有十大酷刑吗?肯定还没有见过吧,那可比你们国家的皮鞭滴蜡爽多了。既然来都来了,我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五千年文明博大精深!” “等等。让我来。” 看到叶天就要发火了,许卿阳走了过来,蹲子对着那人说道,“!@#¥%……&*()” 这是什么语言?日语?叶天茫然地看着许卿阳在那儿自顾自地跟那人聊天而把自己排除在外了。 对于日语,叶天也只知道“干巴爹”和“雅蠛蝶”了。 ( 第一百四十章 东北餐馆儿 第一百四十章东北餐馆儿 很可惜的是,叶天仅能听懂的两个单词在许卿阳的话里并没有出现,这让他多少有些沮丧。 许卿阳说完那句话之后,那个人也跟着说了一句,两个人一问一答,仿佛是句暗语,想到刚才他说的那个什么三清会,叶天猜着,许卿阳可能真的跟这几个日本人是在一起的。 相比较于叶天,这个日本人明显要对许卿阳的态度更好一些,也许是因为刚才来两个人说的话一样,没一会儿,许卿阳就知道了叶天所想知道的所有事情。 “全都招了,只是一些小喽啰而已,没有太大的用处。” “仅仅只是小喽啰?” 许卿阳点点头,“他说,是一个华夏女人让他们来的,目的只是想找酒吧的麻烦,之所以掺合进来两个人,就是看中他们外籍人士的身份,在大陆,这些都是比较敏感的。” “是他妈的挺敏感的!”叶天骂了一句,刚打算转身走的时候,却又想起了什么,转过身来对着那个嘴巴能说话的人就是一脚,脑袋撞在了墙上,晕了过去,“最恨小日本鬼子了!拍电影就好好拍电影,打那么多马赛克干嘛!” 很符合男人口味的理由。 这一折腾,时间已经到了凌晨两点。车上的两个人都保持着沉默,叶天没心思去想什么幕后的主使是谁,一想起刚才许卿阳说话的场景他心里就觉得堵得慌。 “去哪儿?” 坐在前面开车的许卿阳看了一眼后视镜里的叶天,问道。 “这么晚了,去找个地方看看有没有能喝酒的地方。” 许卿阳答应了一声,将车子开到了市中心。 现在回去就已经太晚了,估计院子里的人也已经睡着了,叶天不想吵醒唐素好李若水,反正现在心里也有些别扭,不如找个地方喝喝酒的好。早上八点还要陪着沈雪霈练剑,对于这位干娘,他可一点儿都不敢怠慢。 对于刚才出现的日本人,叶天心里也提起了一丝戒备,能想出这种法子的人,绝对不是简单之辈,而且还是个女人,这就更不简单,能当老大的女人能有几个。数一数历史上的那些女英雄们,也就那么几个,大到做到皇帝的武则天和那个比皇帝还牛逼的慈禧西太后,小到杨家将里大破天门阵的女土匪穆桂英,哪个是省油的灯,招惹上了她们,有的是麻烦。 “就在这儿吧,我以前和大牛来过这。东北菜,吃得惯吗?” “无所谓。走吧。” 车子开到了一个挂着红灯笼贴着手写春联的饭店门前,红红火火,的确是有东北大秧歌的味道,小饭店门前摆着一个烤羊肉的小摊儿,虎背熊腰的老板正在那里拿着扇着扇子熟练地烤着羊肉串,阵阵香气从留着油的肉串里嘀嗒在火槽里面的火炭上面,发出兹拉兹拉的响声。 “两位老板,来点儿什么?咱这正宗的东北菜,炖大肉,猪肉炖粉条,羊腰子,大补!” 看着这个一脸络腮胡子的壮汉,叶天走到羊肉烧烤摊儿面前,看了看羊肉,笑着问道,“东北好像没有羊肉串吧,您这可是正宗啊。” 那老板笑了笑,“城里人兴这个,咱就弄弄呗。我也不待见,忒骚气。混口饭吃,也没那么多的规矩,您说是不?” 叶天顿感这老板也是一个实在人,就走进了屋子里,老板在外面吼了一嗓子,“来客人了!”吓了叶天一哆嗦,心里着实对这东北爷们儿的大嗓门佩服。 许卿阳听叶天的,点了一个火锅,几个小菜,一盘酱牛肉,又点了一个羊蝎子。秋天了,是该补补了。 “两位老板,要不要再温两壶酒,咱们小点儿虽然看着小,但是好酒还是有不少的。”老板娘写完菜单后,笑着问道,同时也把手里的酒水单子递了过去,“咱们这没有太好的酒,两位老板多担待。” 叶天笑笑表示不介意,接过了酒单。 所谓的酒单也不过就是用圆珠笔在一张纸板上写下来的字而已,没有漂亮的包装,也没有用来封存的塑料封面,看上去更像是孩子的涂鸦。正如那老板娘所说,这个店子里还这没有什么好酒,都是一些二锅头、老板干之类的高度数烈酒。叶天点了一瓶五十六度的烧刀子。 “二位稍等。”老板娘撕下来那张菜单交到了后面的厨房里。 桌子上又剩下了叶天和对面的许卿阳。 “别想那么多了,该来的迟早要来的,再者说了,人家在暗处,咱们在明处,躲得了一时也躲不了一世,既然来找麻烦,那就肯定是要找我的,今天不理他,明天他自然就会找上门来。”说着话,叶天给许卿阳倒上了一杯茶。 许卿阳看看他,又低头沉默不语。张大牛说的很对,这个人确实是一个会为别人着想的人,但是一切的目的背后都有另外的目的,没人会无缘无故地对别人好。 跟李靖不一样,许卿阳是一个坚定的怀疑论者,对于一切看上去有漏洞的地方,他总是习惯性地思来想去,知道琢磨透了为止。当初他跟张大牛说人心隔肚皮,就是他怀疑的第一步,到现在,他还是对叶天心存芥蒂。这种芥蒂在张斜阳还在的时候,只能生生压在心里,但是现在张斜阳死了,他也没有什么太必要的理由留在这里,也只是因为张大牛当初的挽留,不然他早就走了。 这个人的心思,他看不透。任何人都有追求,但到最后,无非也就是钱或者名而已,但是叶天不,他就像是一头贪吃的荒原狼,永远都在不停地往嘴里塞东西,就目前的状况来看,这个家伙已经成了慢摇的真正老板,而且还有郑欣茹给的百分之八的股份,钱的问题绝对不需要担心,对于名,他现在更是天河市受到热议的第一人,年纪轻轻,以惊人的速度上位,单挑几十把剔骨钢刀,做掉刘平,搞垮刘家,怎么看都觉得这个家伙简直就是一个传奇,并不比当年的陈平瑞差多少。 郑欣茹给了他利,左正阳送给他名声,一个人,能做到这份上,也应该知足了。但是叶天似乎还不满足。 招惹谈家,绝对是他故意的。许卿阳不傻,昨天晚上在慢摇酒吧发生的事情,外人看是谈心的人砸场子,但是他不糊涂,如果不是叶天走到谈心那里找他说话的话,绝对不会有任何事情发生。 他是故意的。 任何事情都有它发生的目的,叶天找上谈心,看来是要对谈家下手了。 许卿阳可不喜欢麻烦的人。 “叶天,你就不想问问我关于三清会的事情吗?” 终于说话了,叶天心里感慨了一下。 “那是你的事情,我只管做好我自己的事情就行了。你说不说都无所谓。”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我也是三清会的人。” 叶天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哈哈哈哈,你可真会说笑话,我又不是没手没脚的残废,你要打我,我不会打你啊,真是的。” 叶天没有说杀这个字,周围还有几个吃饭的出租车司机,说出来,不报警才怪。 叶天越是这种无所谓的态度,许卿阳就越是心有忌惮,不是谁都能装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所谓的那种“胸有疾雷而面如平湖者”的人,就算放眼整个华夏又能有几个,大汉的李广将军算一个,其他的还能有谁。这个叶天不知道算不算,反正许卿阳算是看不透他。 “三清会是一个不算组织的组织,跟香港的三合会差不多都是几个帮派糅合在一起的帮派,但是因为组织纪律严明,而且吸收人员广泛,所以可以执行各种任务和行动。比较棘手。” “不是还有你吗。我怕什么。来来来,喝酒喝酒。”老板娘很合事宜的拿来一瓶烧刀子,透明的玻璃瓶子里晃荡着干烈的五十二度白酒。拧开瓶盖,给许卿阳倒了整整一杯,然后也给自己倒上了一杯,“我先干为敬,就算是……呃,感谢你对我的支持,让我可以安心地放心自己的家人和兄弟。” 一仰而尽,丝毫不犹豫。 许卿阳摇摇头,也一仰而尽,便不再说话。 “卿阳,你知道我最喜欢吃什么吗?”叶天夹了一块酱牛肉,津津有味地嚼了起来,因为牛角筋的缘故,嘴里传来咯吱咯吱的响声。 许卿阳还是不说话,拿起筷子,也夹了一块牛肉放到嘴里,咯吱咯吱地嚼着,很是费劲。 叶天放下筷子接着说道,“我最喜欢的就是这牛肉的筋头巴脑。有嚼劲,越难缠,我越爱嚼,越嚼越有味!” 看着嘴巴咯吱咯吱响的叶天,许卿阳仿佛看到一头嚼食人骨头的野狼。 “董成、甄玉林、刘平,好吧,再算上郑欣茹,就像是这盘酱牛肉,很难吃,也不太好吃。可我就是喜欢,不因为别的,我要想达到我的目的,没别的办法,就只能往上爬,向上爬就得有梯子。上房有梯子,可是在我的前进道路上没有梯子,所以我就只能踩着别人的肩膀往上爬了。谁想碰到这么多的困难,谁想碰到这么多的对手,而且还个个都是想让我死的对手?谁都不想!我更不想!可是没办法,我也没有bei景,而且还得必须活下去,所以就不只能无所不用其极了,斗得过,那就斗呗,用刀砍,没有刀就用棍子,没有棍子就用手,没有手我就用牙咬,牙都没了,我就用眼睛瞪死他,我眼睛瞎了我嘴里还得骂着他,我骂死他,就算我嗓子哑了我心里还得咒他,我咒死他!” 许卿阳默默地给对面的叶天倒了一杯酒,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这次换他一仰而尽了。 “爷们儿吧?我听着也觉得自己挺爷们儿的,呵呵,可是我觉得我自己不能就这么死了,至少现在还不能,毕竟……我肩膀上扛的那些事儿都还没弄成呢。你是不知道,我刚回来的时候,是在怀州,距离天河市不远,就在他的南边,紧挨着的一个城市。然后……”叶天抬头看了看天花板,抿了一下嘴,“我为了活命就逃了出来,就像是,一条狗一样。” ( 第一百四十五章 熬鹰斗人 第一百四十五章熬鹰斗人 血红色的琉璃弯月在手中反复旋转跳跃,画面定格在她嘴角浮出冷笑的那一瞬间。 对于北方商会强行上位的琉璃月来说,没有人能够对她产生威胁,诺达的北方不会因为一两个人而产生变化,即使有,那些变化也是可以几乎忽略不计的。但是对于商会来说,就是不一样。琉璃月甚至贾大方把她扶上位的原因,也珍惜这个机会,她不是那种相信爱情相信奋斗的笨女人,对于尝尽世间艰酸人情冷暖的她来说,任何人都能作为合作伙伴,也可以成为敌人。 “她在哪里?怎么找上你的?” 罗亮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珠儿一直没有消停下来,体内的水分似乎都从这一片肌肤的毛孔中挤了出来,但是两只手却动弹不得,被这两个人盯着,随时都会丢了性命。 “我只是一个打杂的,那几个人是我临时找来的。她说,最好找几个外国人,这样找的麻烦才更大,事情闹的越大,也越好。” “接着说。越多越好。”琉璃月面色如平湖,看着对面的罗亮问道,手里的琉璃弯月一直没有停下来。 “陈平瑞死了,张斜阳也死了,刘家更是一塌糊涂,天河市本来一超多强的局面已经被打破,这个大好的机会她哪里肯放过,看着叶天在这里大肆吞并,谁看了都会眼红的。” “这是她给你说的?”琉璃月眉毛一挑,那锐利的眼神吓得对面的那个三七分心里一紧,心脏急跳了几分。 “我就是一个玩儿狗的,人家怎么可能会告诉这些,这都是我瞎猜的。不过,我估计也差不了多少。道上的人谁都知道谈家有个女将,见缝插针、以小博大的本事谁都不是对手。她早就想对天河下手了,这么大一块肥肉,谁都不想放过,可是这陈刘两家共同占据的半壁江山也不是轻易可以撼动的。反正谈家这些年都是稳扎稳打并没有什么太激进的行为。所以,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她一定不肯放过的,其实……” “她不在天河?”琉璃月插了一句,打断了罗亮的话。 罗亮愣了愣,摇摇头,“我不知道,不过……我听她电话里面有外国人的声音,应该不是在国内……” 琉璃弯月在手掌中戛然而止,清脆的声音在这件狭小的书房里格外响亮,秦诡眉头皱了皱,食指在扳机上的力道逐渐加重了。 “狗场不要给叶天。不要跟我说这是我的意思,不然……” 后面的话琉璃月没有说,起身走了出去,转身的时候,绣着紫蟒的披风在空中兜起了一股风,秦诡能感受到这阵风里加载中着的兴奋之情,这种气息只有在琉璃月心情大好或者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的时候才会出现。 罗亮想要说话,却被秦诡的一双看似懒散却实则充满杀机的眼睛给硬生生瞪了回去,嘴里的话也被憋到了肚子里,嘴巴紧闭,一直看到两个人都走出了门才大口的喘了一口粗气。 瘫在椅子上想了半天,罗亮几次想拿出手机打电话,但最后又都放下了,他还是拿不定注意到底是要站在哪一边,两个人都不是他能够惹得起的,天河谈家,好大的一只老虎!北方商会,吃人不吐骨头的西北毒狼!他不过就是一个斗狗场的老板,而且自己手里的斗狗场马上就要被人给拿走了。他不相信叶天不会对他下手,陈平瑞以前的产业,现在基本上都在叶天手里了,先吃小的,然后孤立大的,到最后再一并吞下。说实话,这有点儿出乎他的意料,他原以为叶天还会采用先大后小的策略,毕竟很多人都是墙头草,解决了大的,那些小不点儿自然就会像你靠拢过来了。可是随着叶天的壮大,罗亮也终于知道这个家伙能够在天河熬出头绝对是有原因的,就看他目前做的这些事情就可以看出来。 单挑几十号大刀片,然后弄死刘平,继而一步上位正是成为了陈家的另一个男人,这其中不能不说有多少夸大和外人帮助的成分,但是也可以看出这个人也是有实打实的手段的。 琉璃月,谈心,都是他罗亮惹不起的人物,而且投靠人家,人家还未必就看的上你。想到这里,罗亮苦笑了两声,想他也是混据一方的老大,可到最后就混成了这副模样,还真是…… 厦之将倾,非一木所能支也。 整个天河都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没人能够扭转的过来,只能任由他乱下去。但是这种场面总得有一个人来收拾。这是一个最危险的地方,同时也是一个最诱人的地方。 琉璃月是不可能因为叶天的几句话就把自己想得到的那一部分而拱手让给他的,三年之约,不过是一句话,话是她说的,她也可以收回来,没人能阻止的了琉璃月。 “姑姑,你最近好像心情不错啊。”秦诡走在她的身后,双手插在兜里,依然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完全是一个不学好的坏小子。 琉璃月对身边这个跟屁虫也是没有办法,谁让他的爷爷就是名镇三省六道十八湾的贾大方呢,不给谁面子,也不能不给那位老爷子的面子。 头都没有回一下,琉璃月在这夜色下漫漫前行,黑色的皮靴踩在河滩上,脚下的鹅卵石相互碰撞出声。 “我哪里来的什么高兴不高兴的,杀人放火,烧杀抢夺,我一个不做;把酒言欢,放荡不羁,我也一个不挨边。你说我能开心什么呢?整日不是奔波劳碌就是忙着算计人,心累不说,身子更累。倒是你,想走就走,去留皆可,倒是一副闲云野鹤的做派啊。” 秦诡听了,脸上有些欣喜,“嘿嘿,姑姑这算是跟我说心里话吗?” “我在屋子里的时候,尝尝跟我那只鹰隼说这些。” “啊,那我还不如一只鸟呢。” 琉璃月笑笑,“怎么,你不服气?” 秦诡楞了一下,摇摇头,“服!” 对于那只鹰隼,秦诡是知道的,那是在东北的马帮从老林子里擒回来的,是一只正宗的海东青,不过因为年龄太大已经养不熟了,所以只能绑在树上任由他扑腾了。几个玩儿鹰的老家伙都摇头惋惜,想放了,又舍不得,不放,这么下去,也得是个死,海东青的性子烈的很,被人生擒之后一头撞死在石头上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后来琉璃月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心里来了兴趣,正巧帮会里也有一些事情需要她过去处理一下。当得知她要养那只海东青的时候,帮里的几个老把式都纷纷摇头。女人家家的,哪有玩儿鹰的。那都是老爷们儿干的事情。 玩儿鹰,是从清军入关以后开始的。满洲人,在马上得的天下,自然对骑马射箭更家熟悉,这一点等同于关中人的读书写字一样,一个文韬,一个武略。八旗子弟玩儿鹰有一手,但是这玩儿鹰却并不像是外人看的那样简单。 首先,想玩儿鹰,自然也得懂鹰,最好的鹰当然就是那海东青大雕了,翼展足有一米多长,两只翅膀完全伸开足有三米长。东北马帮的人们抓住的就是这种大型成年的海东青,据说当时有很多鹰把式们都跪下给海东青磕头了,这在东北的老山林子了里可是不多见的,再加上一些若有若无的心中信仰,这下跪磕头也容易理解。总之,这只海东青可真就成了马帮当中最大的一件事情。而养鹰最关键的一步还是要熬鹰。怎么熬?跟它对视,鹰和人都不睡觉,谁先谁谁就输了,然老鹰能够在你面前睡着的时候,就表示熬鹰已经成功了第一步,而接下来就是给鹰喂水,不能喂食,老鹰要先饿一饿,死不了,喂食的时候要用兔子毛或者羊毛把肉裹着,吞下去,这是给鹰清肠道用的。基本上熬鹰熬到它能在你面前进食的时候就已经成功了一半了。 琉璃月来了之后,看了一眼被绑在树上的海东青,当即发话,“我要了”。 当天,琉璃月就在这个院子里住了下来,东北的平方大院,院子里就只有一颗五十年树林的落叶松,大冬天的,也子早就掉光了。 三天三夜,没人知道院子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反正第四天凌晨的时候,守在门外头的秦诡就听见门响了一声,身体一激灵,大门开了一条缝,然后就看到嘴唇发紫的琉璃月哆哆嗦嗦地站在了秦诡面前,说了一声“进食了”之后就倒在了秦诡的怀里。 在院子里的那三天三夜谁都说不清里面发生了什么,总之,琉璃月一个女人愣是把那只翼展三米多长的海东青给熬成了。这件事情成了琉璃月上位之后做的第一件不算事情的事情,让那些对贾大方做出让琉璃月当会长不满的人们乖乖闭了嘴。最起码,这个女人并不是一只花瓶。 “那只鹰你是怎么熬成的,到现在你都没有跟我说起过,别人问你你不说,我问你,你总该跟我说说了吧。我的好姑姑唷!” 对于秦诡的嬉皮笑脸,琉璃月向来都是不理不睬,包括那个雄霸一方的贾老爷子也是。她始终都相信,任何人都有可能会背叛自己,两个人的关系用彼此的态度来维持,是最靠不住的。 “我还能怎么样,就是熬。那只鹰在树上,只是抬头,不吃不喝,我就搬了张椅子坐在树下面看着它,白天看它,晚上看月亮,然后就这么熬成了。” 轻描淡写的几句,却让秦诡心里震撼不已。 那可是东北,而且还是冬天,白天的温度都有零下十几度,晚上的时候更有零下三十多度,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看着这个自顾自漫步向前的女人,秦诡越看她越像一只海东青,根本就不能掌控,无论怎么熬,都熬不熟的。 ( 第一百四十六章 人生如棋,不曾后退 第一百四十六章人生如棋,不曾后退 叶天跟左正阳的第一次交流就是面对面地下了一次象棋。 从花园广场上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晌午了,十一点的时候已经是做午饭的时间了。;另叶天惊奇的是,做饭的是竟然是左正阳,围着围裙,正蹲在地上摘菜呢。 “回来了?” “嗯。我来吧。小叶好不容易来一趟,你不是一直发愁没有人陪你吗,这次来人了,你就好好休息,我来给你做饭。伺候你一回。” “嘿嘿,好好好,记得上次吃你做的饭还是要往上倒两个月呢。哈哈,叶天,走,上我屋里去,好好等着吃你干妈做的饭,这可是人间一大美味啊,我三个月才能吃上一次。” 看此时的左正阳哪里还有半点电视上看见的那副老城持重的样子,完全就是一个妻管严的老男人。 叶天笑着跟他上了楼,二楼的书房里有着**的卫生间。左正阳走了进去洗手,说道,“叶天,会下棋吗?” “象棋会一点儿,不是太好。围棋不会。” 卫生间里传来一阵水声。 “那就象棋吧。在我的桌子上,你先拿出来。” 叶天走到桌子面前,上面有两个圆形的盒子,一黑一白,想来应该是围棋的黑白两子。在那黑色盒子的一旁放着一个纸质的正方形盒子,上面画着象棋的图标,应该就是他说的象棋了。 书房靠墙的地方有一个小桌子,也是这间书房里为数不多的家具中的一件。紫檀木制的桌子上刻着现成的象棋棋盘,上面的纹路还很新,并没有太多的划痕和掉漆的颜色,看来这老爷子下象棋的时候也不是很多。 打开纸盒,里面是红黑两色的棋子,透明光亮,叶天猜着可能是用有机玻璃制成的。 “我用红色的,国旗的颜色,我喜欢。”左正阳甩了甩手,坐在了把椅子上,他的身上还围着围裙,大概是忘了。 叶天也坐了下来,两个人都开始摆放自己的棋子。 左正阳看着叶天先把小兵摆好,然后再开始摆放后方的车马相士将,眼睛里多了那么一份诧异,虽然有些话,但还是暂时忍住了。 这是第二个被沈雪霈带回家的人。 天河市人人都说左正阳家里养着一头母老虎,他这个市委书记当的可不踏实,虽然官职不低,看是却被一个女人压着,而且还是自己的老婆,说出去都让人笑话,不过这也为他赢得了一大票的妇女们的喜欢,对称他是新世纪的妇女之友。左正阳对这些话向来都是充耳不闻,几十年的官场经验,最重要的就是能够装傻,其次就是要有肚量。如果为一些小事都要斤斤计较的话,那他早就不知道被气死多少回了。 按照大多数人的想法来看,左正阳即便是能够在表面上忍住沈雪霈的欺压,但是心里也肯定早就十分不满了。但外人所不知道的是,左正阳对自己的老婆是非常在意的。她有一双自己没有的眼睛。那双眼睛能够帮他看穿面前所有的人。 想到刚才沈雪霈脸上流露出的那种久违的开心和喜悦,他就愈发对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感到好奇。相较于刘平,他当然刚倾向于刘平,刘家在天河的势力之大根本就不是叶天这个外来户所能想象的,也就是郑欣茹在暗处帮着他,不然那么多的对手,吐口唾沫都能把他淹死,哪里还轮的到他在这里搞大肆吞并。但是话说回来,无论怎么样,叶天能活到现在而且活的还好好的,这本身就挺让人意外的。左正阳也不是慈善家,有风险的事情他不会做,即便是一本万利的事情他也不会做。到现在他还会对自己当初贸然在叶天的身上押注感到后怕。一旦这个家伙失手或者出了什么纰漏被人在背后捅了刀子,自己也将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眼下中央对官员的惩戒措施空前的严厉,高官更是如此。丢车保帅,是迫不得已也是最干脆果断的一招。 他对陈平瑞郑欣茹之流没有兴趣,至少没有像叶天以为的那么大的兴趣。所以,他可以随时把这些人扔出去,只要能保住自己。但是沈雪霈今天的行为却让左正阳对叶天的态度有了一些改变。 “当头炮?你还是习惯老招式吗?” 支上了当头马,左正阳笑呵呵地问道,下棋如过招,象棋虽然不如围棋那般大局观明显,但却是在看人方面有独到的地方,一盘棋就是一种人生观。 “既然这当头马能够流传几百年自然是有他的道理的,我照做就是了,开局开了几百年,其他地方我不知道,但是开局的第一步还是要稳当点儿比较好。”叶天又把己方的象走了上去。 象不如马,很平常的一个共识,但是叶天不把马支上去而是换做了象,这还是让左正阳心里有些小意外。 接下来的几步,基本上没有出什么大的出错,除了开始的几步棋之外,叶天后面倒是下的中规中矩,最后的结果自然是左正阳赢了,叶天棋力有限,不是他的对手。 左正阳看着已经成死棋的棋盘看了一会儿之后,又低头重新摆上了棋子,说道,“再来一盘。” 叶天没有说话,也开始低头摆放棋子。 他已经小心翼翼了,但是他熬不住左正阳的那股沉稳大气,本身就是一个血气方刚的武将,怎么会是一个文官的对手,部队里养成的杀伐之气始终在他的心里磨灭不去,他已经很努力了,以前在下棋的时候,不是先走车就是用小卒子闷头向前拱,哪里会用坚守阵地的方法来下棋,直接过去杀他个七零八落才好。 第二句,同样是红棋先走。 “不用刻意隐藏什么,一个人的本性不是靠自己约束出来的,要有释放才能有收敛。” 一时间,叶天心里顿时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都涌了出来,他不是多愁善感的人,只是觉得被轻易地被被人看穿,自己很是没用。 大概是受到了左正阳那番话的提醒,叶天心里对自己的要求更加高了,表面上释放了一些煞气出来,但是内力却还是收拾着自己的心情,一点一点儿地周旋着,巧妙地迂回,放肆地推进,几乎懂棋的人都可以看的出来,叶天的下法太冒进了,有几步棋很是可惜,就差一点儿就可以占据优势,但是又非常不容易看出来。总之,这个人还是太年轻了。 第二局,依然是叶天输了。 左正阳不慌不忙地摆着棋子,叶天也低头不语,手中石英石制成的棋子一个个显得是那么沉重。 同样是不咸不淡的开局,但是这次,连左正阳也没有想到,自己对面坐着的人竟然会隐藏的这么深,每一步几乎都是一招套一招,而且棋风凌厉,咄咄逼人,能进则布不退,能吃则不放过,如果换做是敌人的话,这里早就是横尸遍野的惨况了。 一阵激烈的交战过后,到最后还是叶天输了。 棋盘上只身下了最后的几个棋子,叶天一枚大将孤零零地躺在老窝里,外面被三个士兵堵着,生生憋死在了老窝里。当叶天指挥者最后一枚将在窝里东闪西躲的时候,左正阳就知道,这个家伙将来的成就不可限量,但是经受的磨难肯定也要比常人多的多。 能战斗到最后一刻的人不算少,想那楚霸王还不是杀到了最后才自刎于乌江畔。但是这终究只是悲情英雄,说英雄还是好听的,说难听点儿就是傻。但是叶天不,左正阳看到的是一个能让自己利益最大化的家伙,也就是通常所说的那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人,可到最后,自己还不赚二百呢嘛。 恰到好处,沈雪霈上楼来了。 “饭做好了,下楼来吃饭吧。你这老头儿可真行,欺负后辈算什么本事。”沈雪霈站在叶天的身后看着棋面说道。叶天想站起来,却被沈雪霈按住了两边的肩膀,没能站起来。 左正阳小声嘟囔着,“下棋本来就是有赢有输的,你瞪我干嘛。” 小孩儿模样,但是只在自己媳妇面前露出的小孩儿模样。 “行了行了,赶紧下来吃饭吧。小叶,你先去洗手,我把这里收拾收拾,你干爹懒得很,我要是不收拾,这一盘棋肯定能在这里待一年。” 叶天笑了笑下了楼,并没有掺合老两口的打情骂俏。 楼上的书房里就只剩下了左正阳两口子,沈雪霈收拾着书房里的桌子,左正阳则一动不动地坐在棋盘面前看着眼前的这盘残棋,仔细琢磨着刚才跟叶天下棋的过程。 沈雪霈过来收拾棋局的时候却被左正阳给拦住了,“先放着吧,这盘棋,我得好好琢磨琢磨。” “你不是赢了吗,怎么还要研究它?”沈雪霈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低头看着棋盘,幽幽说道,“就剩下最后一颗棋子了,这孩子也是倔强。” “呵呵,何止倔强。这个小家伙还是小滑头呢。赢棋不难,输棋才难,要输得让对手察觉不到更难。这小子在第二局的时候,明明有几个地方可以吃了我的棋子,却剑走偏锋,走了另外一条更激进的路。他以为我看不出来,其实说白了,就是让着我呢。” “他有这么厉害?” “不是厉害不厉害的问题。围棋能考验一个人的大局观,象棋虽然小,但却最能反应一个人的心性。能杀不杀,这是仁性;当杀不杀,这是愚蠢。你的这个干儿子,不仅能当机立断,做事还滴水不漏,让着我,偏偏还要走另一条路来遮盖一下目的,就这一点,在他这个年纪,不容易。” “那你这是夸我的干儿子咯?” 左正阳把手里攥着的棋子扔在了棋盘上,搓了搓手,笑道,“当然是夸他了,不然你还不得让我跪搓衣板儿。” “臭贫,洗手,吃饭。” “嘿嘿嘿嘿……” ( 第一百四十七章 气氛诡异 第一百四十七章气氛诡异 “小叶,这是我给你的礼物。” 饭桌上,沈雪霈拿出来两个包装好的红色盒子,上面用黄色的丝带绑着,看上去雍容华贵。 叶天没有客气,站起来接到了手里。 “打开来看看。” “可以吗?” 左正阳闷头吃饭,抬头说道,“自己家里,没那么多规矩,你干妈让你打开你就打开呗,不喜欢的话就让她换一件重新送一回。” 沈雪霈嗔怒地看了他一眼,左正阳立刻接着闷头扒饭。 叶天笑了笑,看着对面的沈雪霈也在期待着他打开盒子,遂也就开始下手了。 一块弥勒佛的翡翠吊坠,还有一块羊脂白玉,圆润饱满,色泽温顺,骏马造型。 “干妈,你这是……” “别说不要。又不是给你的,”沈雪霈指着那块弥勒佛的绿色翡翠说道,“这块翡,是给你媳妇的,虽然我没有见过她,但是想来你能看上眼的也不会差到哪里去。男戴观音女戴佛,这是给你媳妇儿的。还有那块羊脂白玉,是马的造型,比较讨喜,也是能够送人的东西。你以后要结交的人还有很多,打交道的人也有很多,但是你要清楚,千万不要处处留情。能结交的人,也就那么几个,不要挑花了眼,要懂得识人。” 正在埋头吃饭的左正阳抬头拿纸巾擦了擦嘴,说道,“瞧你说的,好像让叶天挑媳妇似的。” “这辨人识人,可不就是挑媳妇吗。” 叶天心里感激沈雪霈为他想的这么周到,收下了礼物,说道,“干妈,让我挑人还可以,挑媳妇就算了,我家里头那个,非把我腿打断不可。” “打断腿还算好的了……” 正要说话的左正阳被沈雪霈瞪了一眼,立刻吓得不敢说话了,眼神幽怨地看了一眼叶天,似乎是在怪他,搞的叶天一身鸡皮疙瘩。 “叶天。” “嗯?” 左正阳手里拿着筷子,一边给沈雪霈夹了一块青菜,一边说道,“以后,多学习一下围棋,那里面有你想要的东西。” 叶天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我一看那些黑黑白白的小石头,我就头疼,象棋好歹也有一些字,那些黑白石子……算了吧。” “象棋虽然也是动心智玩儿脑子的,但是视角和眼界都太窄,如果你想做将军,可以研究一下象棋,但是如果你想当帝王的话,最好还是研究一下围棋。围棋里面要思考的东西有很多,不光是你和我,敌人和朋友的关系,前后左右点线面体处处都要考虑到,大局观和视角宽度方面要有更大的要求。看看总没有坏处。” “听你干爹的。” 丝毫不带犹豫的,沈雪霈站在了左正阳的这一边,“你身上的事情,我不清楚,但是关于你干爹说的这些,还是有些道理的,毕竟他的经验要比你多。而且以后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你干爹还是能帮上你的忙的。” 这句话等于是替左正阳给了叶天保证,沈雪霈还是很给叶天面子的。 这顿饭一直吃到了下午两点,中间几个人也聊了关于水墨画和剑术的一些话题,气氛很是融洽,叶天的幽默和广博学识也让他们二人有些讶异,现在像他这样的年轻人已经很少了。 叶天嘴上说着话,心里却对刚才左正阳的那番话一直在思考着,他当然能够明白其中的意思。当将军还是当帝王,似乎并不是什么特别为难的选择,两个都不赖,但是叶天并不认为自己能当这两个其中的任何一个。命贱的人都有着天生的自卑感和悲观主义,很不幸,叶天就是这一类人。倒不是自卑,只是他愈发认识到自己在城市生活中是处于弱势地位的,他毫不怀疑,如果换做是自己的战友来的话,绝对会被这个万恶的社会给逼疯的。也就是他脸皮厚点儿,嘴臭点儿,敢豁出去点儿。但是这并不是当帝王所需要的东西。他更认为自己是那棋盘上的小卒子,最小最小的那一颗,过了河,就连回头的机会都没有了,可是亦没有后退半步。 不是不想退,是无路可退。 “吃的还好?” “好,怎么能不好。” 正在开车的李靖看着后视镜里的叶天有些冷漠,他本就是这副模样,叶天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现在去哪里?” “狗场的事情调查的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眉目?” “以前陈平瑞的时候,罗亮还收敛一些,现在陈平瑞走了,狗场的所有权也已经渐渐开始不明确了,从收集到的资料来看,这个罗亮已经在暗中开始做主狗场了,郑欣茹曾经也派人来调查过,但都被各种理由给搪塞了过去,到了后来,更是避而不见。” 叶天看了看窗外消逝的风景,伸开了手臂,舒展了身体,放松了一下,“狗场现在的生意怎么样?” 李靖看了他一眼,然后给出了一个非常明确的答案,“非常好!” “不管他。先去天河小区。” 那是林静然住的地方。 李靖突然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其中的意思,是个男人都明白。寡妇门前是非多,随便去个男人都能让人浮想联翩。 “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你懂什么呀你!” 说这话的时候……叶天也挺心虚的。 谁他妈不想上漂亮女人啊!况且林静然还是个花魁头牌,当年响当当的一号美女,让整个城市的男人都趋之若鹜,如果不是因为陈平瑞,这个传说还要延续几年之久。每次叶天看到林静然的时候心里都会产生悸动,说没有想过产生男女关系那绝对是骗人的,但也就是他,还能够控制的住自己,如果是换做了别人,早就扑上去了。 好女人谁不想上,不想上的人都他妈的是装孙子的! 李靖终于收回了那饱含怀疑的目光,冷冷地说了一声,“胡**说过,**小的女人生不出娃,太漂亮的女人也靠不住,我看,你还是跟她来往少一些吧。” 谁说他老实! 从这里到小区也就是半个小时的车程,李靖没有卡,小区里面进不去,只能打电话把陈星叫出来了,但是这次却并没有人出来,电话里林静然说两个人都在忙,所以腾不出手来。按照电话里面说的,叶天把手机交给了旁边保安亭里的保安,看着他连连点头的样子,叶天就知道自己大概可以进去了。 果然,车辆正常放行。 “她们还在争夺家产吗?这次不会又是叫你来分家产的吧?”李靖问道。 “没有,陈星要出国,林静然让我来送送她。” “让你来送?这算什么?你不会真的跟她……” “我说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八卦了?” 沉默的人多半都是心里猥琐的人,要不就是心里阴暗。李靖是猥琐,张斜阳是阴暗。叶天心里毫不留情地给两个人定了性。 “叮咚”,叶天按了一下门铃,是林静然开的门。 “来了。” “嗯。陈星呢?东西读收拾好了没有?” 叶天走进屋子,这次没有像上次那般局促,随便找了一个沙发坐了下来,如软的沙发总是能让人毫不客气地放松下来。 “陈星临时有事出去一下,来,喝杯水。”林静然递过来一杯水。 靠着沙发的背直了起来,叶天伸出两只手,接过了水杯。杯子里的水不满,但是在两个人交接的时候却差点儿溢了出来,溅起的几朵水花滴落在手背上些许。那是因为一阵剧烈的晃荡,而晃动则是因为手背上传来的疼痛。 手背上传来的剧烈针刺一般的疼痛让他差点儿就要收回手臂,这种突然袭来的痛感会让人的心里产生更大的恐惧感,从而失声大喊或者作出应激动作,很难得到认为的控制。 “谢谢林姐了。”叶天微微笑,同时坦然地把茶杯放到了嘴边,小喝了一口,“啧啧,好茶,走的时候,我可要带一点走了。” “呵呵,没问题,反正我也不喜欢喝茶,你喜欢的话,尽管拿去。上次请你吃饭也没有吃好,这次就算补偿上次的吧。”林静然边说边走向了屋子里,出来的时候,手里所了一个绿色的圆筒形盒子,表面的包装上是绿色的茶叶。 叶天一只手揣兜里,一只手拿起了杯子接着喝茶,放到嘴边吹着凉气,“林姐,茶叶先放着吧,快点儿给陈星打电话吧,不然的话,怕是要错过航班了。” “好,那我现在去打,你先坐一会儿吧,小心一点儿……呃,别被茶烫着了。”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林静然拨通了手机号,站在客厅里,一边打,一边看着叶天。 房间里的气氛突然变的有些诡异起来,一个打着电话的人在屋里面转悠着,而一个拿着茶杯喝茶的人则坐在沙发上一脸悠闲,乍看上去似乎没有什么错,但是仔细体味的话,却又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别扭。合理情境中的不合理感觉,说的就是这些吧。 “林姐,陈星该不会又是跟你怄气了吧,估计又是像上次一样把你拉黑名单里了。来,用我的手机打吧,她不会把我的电话拉入黑名单的,她压根儿就不知道我的电话。” 林静然莞尔一笑,“麻烦你了。” 接过叶天的手机,按了几个键之后,林静然把手机贴在了耳朵上,来回走动着,脸上则是焦急的神色,嘴里还叨叨着,“这个死孩子,跑哪里去了,怎么不知道接电话呢。” “打不通吗?” “没有……通了,”林静然朝着叶天做了一个不要说话的手势,“喂,小星,怎么还不回来啊,千万不要误了航班啊,是妈妈不对,妈以后不会再骂你了,你先回来吧,叶天在这里等……” “咔嚓”,门锁的声音,而进来的人正是陈星,手里提着大包的东西,进了门,换上了拖鞋,直到再关门转过身来的时候才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叶天和正拿着手机的林静然。 “叶天?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气氛诡异,三个人面面相觑,而林静然的脸上赫然还贴着那个不知道打给谁的手机。 ( 第一百四十八章 泡我还是想泡我妈 第一百四十八章泡我还是想泡我妈 电光火石,疾风骤雨。 甚至都来不及思考,叶天下意识地扑向了林静然,也就是在一瞬间,两声沉闷地“噗、噗”响起,那是消音器才能发出来的枪声,几乎是挨着头皮擦了过去,叶天后脑勺一阵针刺的发麻,他当然能知道这种感觉,这种上来就要人命的感觉。 扑通倒地,叶天没有丝毫犹豫,紧紧抱着林静然在地上打了几个滚,一直到了陈星脚下才站了起来。这里是狭窄的空间,两边都是厚实的墙壁,而且正对着门的也是一面客卧的墙壁,不会有人藏在那里。而且从刚才的子弹射出来的角度看,那人应该藏在卫生间的方向才对。总之,门这里是目前最安全的位置。 陈星根本还没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看到叶天抱着自己的妈妈在地上滚来滚去,一直滚到了自己的脚下。 “你……你们,搞什么啊!” 虽然对于叶天,陈星并没有太大的恶意,但是对于当面跟自己的亲妈搞在一起而且还当着自己的面滚地毯,谁他妈受的了! “叶天,你给我滚蛋!” 陈星丝毫没有想到叶天如临大敌一般横在自己和母亲前面是什么意思,怒气冲到心头,势大力沉的一脚踹了出去,只踹在了他的背上,高跟鞋尖锐的鞋底刺在叶天的背上,一股强烈的刺痛感传来,叶天身体扑了出去。 “噗!” “噗!” “噗!” 班蝰蛇手枪,外国总统级别才标配的近身手枪,威力大,体型小,可以直接穿头一厘米厚的钢板,9x26毫米口径的子弹,弹匣容量18发,在50米内轻易穿透软体防弹衣。 听到枪声,叶天骨子里在战场上的那种对枪械的敏感性直接全部在脑袋里活跃起来了,一系列精准的数据如列表一般在脑海里铺展开来。 地上和墙壁上出现了三个大洞,而叶天则是仓惶地躲在了一处墙体的后面,也是卫生间对外的设计死角,刚好能够跟林静然母女面对面相互看见。 看到叶天胳膊上流出来的鲜血,陈星才知道,事情似乎并不是只有叶天跟自己的妈妈滚地毯那么简单。 看着陈星和林静然一脸焦急的模样,叶天伸出手指竖在嘴巴前面,示意不要说话,然后又指了指门的方向,让他们先走。 “叶先生,我们能谈谈吗?”正在用手比划着的叶天突然楞了一下,这个声音……是经过处理的。 什么人说话才要经过处理?肯定是熟人,不是熟人,至少也会是一个有意隐瞒身份的人。 朋友越来越多了。 “叶先生,实不相瞒,这次是有人出钱要找你的麻烦。我们也只是迫不得已,俗话说,收人钱财,替人消灾,我们也只是小卒子而已,希望您不要让我们太难做。” “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聊聊了?”听的出来,那人话里有软的意思,看来也不是非要杀人不可。 “叶先生,聊当然能聊,那就要看您怎么个聊法了,坐下来边喝边聊当然是最好不过了,您要是刀刀见红的话,我自问还不是您的对手。不然,我也不会费真没大劲把您给叫到这里来了。” 听到这里的时候,叶天眼角的余光能看到林静然把脸别了过去,她当然是事先知道这回事的。 “那行,咱们就好好聊聊。” “叶先生,我知道您厉害,我一出去,就算是我手里有枪也不是您的对手啊,不能把您带回去,我对上对下都不好交代不是?所以,您还是举手走出来,先让一个人把你绑上的比较好。” “对上对下?我倒是想知道知道,你们上面有谁,下面又有谁?” “呵呵,叶先生,您也甭套我话,您该知道的,以后自然就会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我更不知道了。您还是乖乖地走出来吧。” 叶天才不傻,走出去万一被一枪给崩了怎么办,他上哪儿说理去。哭都没有地方哭去。 “那我出去了,你要打死我怎么办?我又不是成龙,如果我有一百条命,先拿出五十条来跟你玩玩儿!” “叶先生,您不要再拖时间了,咱俩要再这么继续往下扯的话,估计得到明天去了,您不在意,估计门口的两位美女都要等的不耐烦了吧。” 话说到了点子上。叶天也一直奇怪,自己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就是要让她们两个先出去,可是林静然却不为所动,有两次还拦着陈星不让她开门。这就奇怪了。 “叶先生,那里有我安装的定时炸弹,时间恰好是半个小时,只要碰到门把手,炸弹就会爆炸,我想……呃!” 一阵剧烈的晃动在卫生间里响了起来,能听的出来,刚才那人的声音已经变成了粗重的呜咽声音,叶天嘴角弯起了一个弧度,总算是来了。 刚才林静然拿起叶天的电话的时候,上面已经是李靖的号码了,聪明如李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是叶天发出消息来了,只是,叶天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爬到这二十多层的楼房里来的。 不一会儿,一把手枪从卫生间里丢了出来,看来李靖已经把那个人制服了。直到看见李靖,叶天才从墙角处走了出来,走到卫生间看了一下,地上多了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人,嘴角流出了一丝乌黑的血液。 叶天蹲子在他的嘴角抹了一点儿血迹放到鼻子底下闻了闻,是氰化钾。 “服毒自杀的。嘴里有毒药胶囊。” 叶天点点头,接着在那人的身上开始四处模索,结果还真的从他的身上找到了一些东西。 “又是这个东西?真想把赤旗插满全球啊?” 看着手里的那个小红本本,叶天嘴里叨叨了几句。上次在慢摇找事的那两个日本人身上找出来的东西就是这个,也就是许卿阳嘴里的那个叫三清会的组织。叶天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这个组织了,就算是要找麻烦,可这枪都用上了,这就不光是麻烦的事情了,这是要命的事情。 “叶天,你的伤势怎么样,严不严重?” 破天荒的,陈星跑过来开始查看叶天的胳膊,低头的时候,同样能够看到她弯腰时候漏出来的胸口的一抹雪白,他不是君子,偷看两眼他也觉得自己没有做错。本来还有心想要进一步调查的李靖看到叶天那不争气流下来的哈喇子,甩手坐在了沙发上,他才懒得管这些破烂事。 “咳咳,呃,那个,我没事我没事,只是普通的贯穿伤,没事没事,皮外伤而已。” 大概也是察觉到了李靖的态度,叶天尴尬地咳嗽了两声,不动声色地把那个小红本揣在了兜里,然后站起身走向了门,那里还有一个定时炸弹,不拆除的话,就只能等死了。 拆弹什么的,都只是小意思,在林静然的关切目光下,叶天安全地把炸弹拆除了,这个人不仅枪法差,想不到连炸弹都选的这么差劲,竟然还是十年前的固体**,这种固体**做一般的炸弹还可以,但若是用来做定时炸弹,不仅不方便,而且还有故障率高的缺陷,看来这个叫三清会养出来的人,除了咬毒囊利索一点儿之外,还真不是什么厉害人物。 看到一直不安地站在身后的林静然,叶天暂时也想不出什么话来安慰她。诚然,是她把叶天叫过来的,而且还是在家里有歹徒的情况下。但是叶天不怪她,即便是那个人真的把他一枪打死了,他也没有怨言。说起来,这个女人才是最可怜的,陈平瑞一死,她们就彻底地成了孤儿寡母了,除了叶天,她还能打电话给谁?况且他手背上被林静然掐出的血痕不也是在冒着生命危险向他传递信号吗。她打电话的时候,也是在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卫生间的射击角度。从这一点山来说,这个女人也是在用自己的生命保护他。 他实在是提不起对这个女人的恨心。他也没有时间来恨了。 “林姐,要不我先让他送您们出去,这里我会收拾干净的。人太多了,也不好。”叶天看了看从卫生间里伸出来的那只腿说道。 林静然甚至都不敢看一眼,她是真怕了,本以为靠上叶天,以后的时间应该会安稳上一些,但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叶天比陈平瑞的事情还要多,至少还没有人会出现在自己的家里然后在门上绑上一颗炸弹。安全问题,是让她尤其受不了的。 看到她没有说话,叶天转过头,“陈星,先带着你妈出去待一会儿。李靖,到外面给她们找一件酒店,今晚暂时就先住在酒店。把土子叫过来吧。别墅那边基本上没什么事情了。” 李靖点了点头。林静然看了一眼伸出卫生间的那条腿,眼睛恍惚了一下,终于还是跟着李靖走了出去,陈星走在了最后面,经过叶天身边的时候被叶天给拉住了。 “干嘛?”陈星还是那副臭脾气,虽然发型已经从金毛狮王的造型改了过来,但是内里却一点儿也没有变。 叶天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严肃地说道,“好好照顾你妈,做女儿的,就要有一个做女儿的样子,不要老是惹她生气。” 陈星看这跟李靖正在等电梯的林静然,突然感到她一下子苍老了许多,曾经比自己还要精致的妆容一下子显得那么脆弱。原来那个一心把心思花在怎么勾引男人身上的女人还知道在自己进门的时候抓住自己的手,还用本不强壮的身体把自己挡在了身后。 叶天看着这个叛逆少女的眼睛里开始有了一些变化,脸色也放松了下来,只要思想上有了动摇,那就一切都好说了。大概是看到了叶天脸上露出来的喜悦,陈星白了她一眼,“切,你以为你是谁啊!想泡我还是想泡我妈啊?切!” 看着那个留着清爽短发的背影,叶天心里默默地叨念了一句,都想! ( 第一百五十三章 剔骨尖刀 第一百五十三章剔骨尖刀 两军对垒,与其说拼的是武器,倒不如说是拼人。作战愈发现代化的今天,无数高精尖的武器都被人们津津乐道,似乎掌握了这种武器就能横向于天下,处于绝对的不败之地。但是殊不知,一百年的国家战争武器储备,很有可能会在短短的半个小时甚至十分钟之内全部耗尽。 战争进行到最后,一切高精尖的武器都会耗尽,那个时候,拼的都是单兵作战素质和部队的意志力。 人定胜天,并不是什么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谁都不会想到这个小家伙竟然会在这个高手如林的部队里成为最厉害的那一匹黑马,不,不是马,简直就是一头黑老虎。 东北冬季军事演习正进行的如火如荼,大平原上的大规模作战在这里可以一览无余,雄武的装甲兵部队,隆隆作响的坦克,茫茫的东北雪原上,永远不缺那份血性汉子的粗莽。只是,作战室里的那群老将军们,却都把目光转向了那一块角落里的小屏幕,丝毫不起眼,白色的雪原上没有任何杂色,但就是安静地吸引了几十位将军和参谋的目光。 “已经多长时间了?” 一个肩膀上戴着一颗星星的老头儿手里端着茶杯问道,只是茶杯里早已经没了热气,看来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喝了。 旁边的一个参谋说道,“已经两天零十三个小时了。” “报告战况。”老人话里明显有些生气的味道了。 那个参谋犹豫了一下,还是俯了俯身子说道,“后勤库被摧毁,航空中心被摧毁,三团六连整个连的人都有拉肚子的情况,而且他们手中好像还有……一部电台……” “好像?咱要不要请个算命先生算一卦,然后看看他们手中到底有没有电台,再然后让那电台长出手脚把他们三个绑了送到蓝军指挥部去啊?混蛋!两百多号人愣是逮不住这三个臭小子,你们是干嘛吃的!看看!看看!!人家读趴在你家门口了,就在这雪坡上!”红军方面的指挥部大帐篷赫然就在那片白雪皑皑的山坡上的不远处的地方。 古沧海看着这个老家伙,心里笑着,嘴里却也骂骂咧咧,“照这么下去,咱们他妈的以后也不用打了,直接投降算了。看看人家,啧啧……” 那个肩膀上看着一颗星星的老头儿回头看了古沧海一眼,白了他一下,撇撇嘴,“老古,你就不用在这里发牢骚了吧,这个兵好像是你放过来的吧。心里早就乐开花了吧?” 古沧海一瞪眼,霍地站了起来,“你个炮筒子,怎么逮谁咬谁啊!” 看着拂袖而去的古沧海,那老头儿还在那里叨叨着,“这老家伙,一准儿是躲门外偷笑去了。” 绿色的帐篷外,好多巡逻的士兵都看见一个老将军站在门口,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反正身体一直哆嗦,好像是因为笑的太厉害了,身体一直哆嗦。 古沧海怎么也没有想到沈经纬会在上次一鸣惊人之后就会提出要参军的请求,他当然不知道这小子的真实想法,只以为是他见识到了军队里的厉害人物,所以才想着在军队里面玩玩儿。古沧海从来都不是一个老实人,即便是年纪大了,也是一个老顽童,他比沈经纬更会玩儿。 “你想去哪个部队啊?” “真要是东北的就成。” 古沧海俩眼珠子一瞪,“看不上我们北平军区咋滴!” 沈经纬更是不客气,“看不上。都是政策照顾的,哪有东北军来的实在!” “嘿,你个臭小子!” “你就说行不行吧。” 大概是真的被这小子的倔脾气给将了一军,古沧海直接把他丢到了东北虎部队,那支在世界都有名的特种部队,被称为死士的地狱,一支让钢铁战士们又爱又恨的部队。 “兔崽子,我可跟你说好了,你这年龄可是绝对不能达标的,我拼着我这张老脸和我这身军转把你塞进去,你要是给我丢了脸,我绝对饶不了你!”这真说词是古沧海在肚子里鼓捣了好久才组合出来的,软硬兼施,可谓是方方面面都注意到了。 可惜啊,沈经纬那小子只是撇了撇嘴,不屑一顾地说道,“吓唬谁呢,切!” 就是这个沈经纬,原先谁都没有想到这个小家伙竟然会在高手满营的黑老虎特种大队里打出一片天。 俯卧撑,九千八百个,打破八千六百五十六个的记录; 仰卧起坐,老兵做九千三百个,他一口气做了八个小时,破了万的记录; 武装泅渡,大山里来的野小子直接把老兵们甩出了十万八千里; 野外生存,身经百战学习过世界各国部队军事教科书的士兵们竟然从来都不知道步兵诡雷是要根据人体心理学来设计的; …… 一个月的时间不到,这个新来的十四岁小兵竟然已经隐隐成了新兵们的头头,新兵们每次受气之后都会来找沈经纬帮他们出气,黑老虎的老兵们第一次尝到了被人欺负的滋味,而且还是被自己人欺负,这叫什么事儿啊! 尖刀!所有人看到他那小巧的身躯第一眼就想到了这个词,而且还是那种明晃晃杀气横生的剔骨尖刀! “伟哥,咱就这么一直等着吗?” “等着。” 很干脆的回答,斩钉截铁,不留一丝分寸,似乎是一把钝刀子砍断了粗重的麻绳。 在这片被白雪覆盖的高地上面藏着三个人,而这三个人则是红军仅剩下的三个人,也是最后苟延残喘的一口气了。 “狗熊,你确定蓝军的指挥部就在这里吗?咱们可是违抗军令过来的,如果逮不住的话,被关禁闭是小,丢人可就丢大发咯。” “根据卫星显示,就是这里了。”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按照声音的比例来算,这个人的块头不会很小。 “卫星说明不了什么。已经过去三个小时了,红军方面八成已经知道我们手里有他们的电台了。终端在他们的人手里,做些手脚将计就计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沈经纬在雪凹子里趴着,嘴里呼出来的热气从挖好的雪孔里流散了出去。 “得,那还是我去看看吧。”一个细声细语的声音传来,很磁性,但是也可以听出这个家伙应该年纪不大。 “不要乱动!”沈经纬厉声喝道,那个声音果然停止了,“这次我们三个擅自行动,理论上是违反演戏规则的,导演部绝对可以拍板叫停然后判定蓝军部队战败,但是红军方面既然还在高度的戒备中那就说明导演部还没有叫停。我们三个是最后的一丁点儿希望了。我不是那种想要臭显摆能力的人,我只知道,既然是演戏,那就应该完全从实战的角度出发。哪怕最后只剩下一个人一条枪,老子也要挑开一个窟窿,什么狗屁的演习流程都是扯淡,凭什么按照演习规则我们蓝军就得输?纯属放屁!” “对,放屁!” “放屁!” 演习总指挥部里的几个老将军听到这话,鼻子都气歪了,这几个小崽子忒不是个东西了,为弄这么一个演习规则他们不知道熬了多少个通宵了,到最后竟然被这几个兔崽子说成放屁了! “要死,咱们也得一个一个的去死。只要少冒一份险,我们最后能赢的几缕就大一些。狗熊,如果我阵亡了,你记得把电台销毁。” “不行,我们不能让你一个人去冒险。” “对,我们不能让你一人去冒险!” 已经开始起争执了。为了谁先死的问题,三个人起了争执。总导演部的军人们都是一脸的肃穆,这个场景在战争年代他们见过很多。总有人把别人的命看的比自己的命重要。 “报告,红军方面称已经找到了电台,五分钟就可以到达电台所处的位置。” 听到这个消息,帐篷里的人们不禁又为这三个人感到一丝惋惜,到底还是太年轻了,虽然想到了用电台跟踪的方法,但是却忘了抱着电台也有可能被反追踪,实战经验的重要性在这一刻得到了最淋漓尽致的体现,和平年代的士兵终究是差了些血腥战场上对生命的敏感和对危险的触觉。 雪坡上的白雪完美地覆盖在三人身上,看不出一丝遭到破坏的痕迹,这是他们两天一宿不动弹才能保持的结果,透过望远镜,沈经纬不能确定里面是否有他们的首长在,如果没有的话,一场空还是小,三个人都折进去的话,那就完蛋了,丢人丢大发了。 “狗熊,你们都不要吵,听我说。小三是家里的独子,既然敢把他送到这里来,那就是因为对他寄予着厚望。这场演习到最后,无论怎么样,我们三个的未来都会或多或少的受到影响。我无所谓,但是你们不行。撑的久一点儿,也会对你们更有利,未来的路,风险就会小很多。这次听我的,下次再听你们的。” 雪窝子里,一个少年揉了揉有些干红的眼睛,这就是那个小三,一个挺精神的小伙子,因为三人私底下排行,不按年龄,单靠武力值,他排行老三,所以都叫他小三。“伟哥,你才多大,别净给我整这些煽情的话,我琼瑶小说看的多,小心我一激动就以身相许了,你可不能不要我。” “我肯定要。现在鸭子比鸡值钱,把你卖到泰国,也能捞回本来。” 雪窝子里,小三竖起了一个中指。 “好了,我先走……” 话说到一半,一阵特殊的响声让这三个人都感到了一阵莫大的威压,这声音由远及近,宛若巨兽的咆哮声。 是直升飞机! 一辆武直13从西南方向飞来落到了那指挥部前,接着从里面下来了几个人,在门口寒暄了一阵之后就走到了帐篷里面,军队里的人就是牛逼,半径一百米的停机坪上愣是一片雪花都没有。 那一身身笔挺的毛料,看的沈经纬眼睛发直。一旁的小三忍不住赞叹了一声,女乃女乃的,逮住了这一窝大老虎,咱们回去了,连长得请咱们喝酒。 ( 第一百五十四章 白色蜘蛛 第一百五十四章白色蜘蛛 直升机里走出来的是什么人,沈经纬看不清楚,但是看他们穿的衣服都是笔挺的毛料子,应该是大家伙之类的。这点儿倒是让沈经纬有些奇怪了,对方怎么会犯这些低级错误呢。 战争史上早就有了先例,除了后方,战场前线上的人基本上都是穿着一样的衣服,就算你是将军也一样,也要穿普通士兵的衣服,不是讲究官军平等,而是出于安全的考虑。谁都有自己的狙击手,这些狙击手一潜伏就是几天几夜,为的就是能够打着一条大鱼,谁也不会把子弹浪费在普通士兵身上。只有这样还不够,除了穿衣服之外,军官们下了基层之后,随身不能跟随大批的士兵和随从,部下也要求不能对长官敬礼,这些都有可能会让一个优秀的军官死于非命。 古沧海经常跟身边的沈经纬说起这些战场禁忌,所以他知道,如果真的有不换衣服的人出现在战场上,那据对是大鱼中的大鱼。 赚大发了! 沈经纬尝试着动弹了一体,还好,并没有冻僵,多亏这种半月形凸起的雪窝子。 这种雪窝子是叶天告诉他的。东北的雪原上积雪常常能够达到三十多公分,甚至一米多深的都有,在这种情况下,不做点儿准备措施是不可能的。这种半月型的雪窝子不仅能够隐藏身体,更重要的是他能够把天空中的降雪完整地铺在身上,从而避免了与其他雪层出现的不一致状况。不仅能保持自身的热量,而且还能很好的隐藏目标,白雪的色调太过单一,稍微露出一点儿则色都有可能招致对方的炮火一阵猛轰。不仅如此,由于极低的气温,在这种环境下搞潜伏就是对身体的极度摧残,这不是光靠着坚强的意志就能坚持的下来的,没有一点儿小花招,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当初野外生存训练的时候,沈经纬经常单独执行狙击任务,货真价实地趴在雪窝子里,可是一整天下来啥事没有,谁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了,就算是入伍几年的老兵往雪地里躺一天也受不了,更别说刚调过来几天的新兵蛋子了。可是,沈经纬就那么完整无损地站在了众人面前,还是那副倔强的眼神,但是很少有人再小瞧他了。 直升机里的人进了帐篷,一股白色的热气从屋里飘了出来,看来里面应该开着暖气。这是应该的,如果像普通小兵一样,指挥官也都在冰天雪地里指挥的话,那这仗也甭打了,冻都冻死了。 一排整齐的警卫都站在了帐篷门口外面,同时神经纬也看到了周围的警戒力量在这架直升机降临之后瞬间加强了不少,至少周围的潜伏哨都已经增加了一倍了,最近的人都只有五十米,稍微动一下都会被发现。 “伟哥,要不还是我去吧。”狗熊轻声说道,同时也动了了一子。 “别动!再动我就废了你!” 沈经纬压着嗓子吼了一声,狗熊立刻不说话了,方才还有的那一丝动作也静静地压在了雪地上。 “这……这小子怎么做到的!” 总指挥部里坐着的将军们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屏幕上沈经纬潇洒自如的动作,脸上虽然还是克制住的平静,但是心里都已经涌起了滔天的巨浪。 沈经纬手里拿着一把匕首,那种硬橡胶做的仿真匕首,从空中看下去,披着白色伪装服的他就像是一只白色的巨型蜘蛛,手脚并用地迅速在雪地之中爬行,转眼之间就到了那个潜伏哨的身旁,当刀子驾到脖子上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偷袭了,而且自己丝毫没有察觉,眼前一黑,倒在了雪地里。 “这个混小子,还真不是个省油的灯。” 一个老将军由刚才的目不转睛边长了一副笑脸,因为屏幕上的沈经纬正在那里把暗哨的衣服扯下来穿到自己的身上,连白色的口罩都没有放过,还是脚上的鞋子,甚至连袜子都有心有想扒下来,可是到最后估计是太丑了也就放了他一马。一身红军的打扮,沈经纬偷偷模模地从侧边绕了过去。 沈经纬他们埋伏的地方是一片陡坡,什么是陡坡?雪原上的陡坡都是能够杀人的地方,那里的积雪比别处的更厚,而且凝结度更差,原理就跟大山上的雪崩一样,稍微有些外力,比如走路的动静太大、雪坡上落下了一只飞鸟什么的,都有可能导致雪坡上的积雪滑落,而这种地方上的积雪通常体积都能达到几百立方,这要是落下来,普通的polo轿车都能给砸扁了。 没人会傻到埋伏在这里。军队的人也不能,一个演习而已,犯不上拼上老命。可是谁都想不到的是,沈经纬这三个新兵蛋子就躲在了这里。 从十几米的雪坡下去纯粹是在当活靶子,沈经纬才不傻,他沿着山脊一路走到了红军指挥部的另一侧,在那里有补给的车辆通行,也是整个基地的入口,从这里走,是最安全也是最危险的。 很快,从山坡的另一米走了下来,巧的是,刚好有两辆运输补给车开了过来,沈经纬心里暗暗乍舌,演习都快结束了,怎么还往这里运这么多给养。想归想,沈经纬的手脚可都没犹豫,直接翻滚了一子,滚到了运输车低下抓住了车盘地步的横梁。鼻子里满是柴油的味道,脸上还有溅起来的雪花不断拍打着,沈经纬干脆闭上了眼睛任由这辆运输车去哪儿了。 沈经纬心里卡着时间,数到两千八百六十四的时候,车子停了下来,沈经纬睁开眼,目之所及都是整齐排列着的汽油桶。看来这里就是红军的油料仓库了。可是先前不都已经摧毁了吗,怎么这里还有。红军违规!这是沈经纬心里的第一个想法。 一种被戏耍的感觉瞬间涌上了心头,沈经纬倔强的心再一次被激了起来。 随着几个人说话的声音,几双腿也出现在了车子后面,从车上搬下来各种各样的箱子,沈经纬瞥了一眼,上面用绿色的油漆喷着“cm”的字样,那是军用品的标示。 搬运东西的时候,也可以当做休息时间消遣一下,几个搬物资的士兵开始打开了话匣子。 “就那么两个蓝军小兵,还至于闹到现在?要我看,飞机空投,地毯式搜索,直接就可以搞定了,还弄的着在这里耗着。” “嘿嘿,这你就不懂了吧。” “切,听你的意思,你是知道内幕了?” 另一个士兵显然比较得意,“谁都知道了,就你不知道。这次蓝军方面的人是要被选出来进入国家机关部门的,这次演习,本来也就是例行的演习,可却被这三个人给搅合了,预先排练好的部分也被彻底打乱了,所以就只能将错就错了。” “你的意思是要用整个后半场演习来练他们?” “练个屁!你以为凭几个小兵就能单挑一个军队,做梦呢吧。不过就是给他们一个教训,让他们悠着点儿来。” “东西不多是吧,还聊前天来了。” “敬礼!” 几个士兵同时把手里的东西放到了地上,然后两只脚并拢在了一起,那是标准的立正敬礼的姿势。 “行了,赶紧搬东西。” 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在这间仓库里响起。 沈经纬十根手指紧紧地扒着车底的横梁上,在所有人都出去之后,松手,从车底走了出来。 “兄弟,都搬好了没?” 怎么还有人! 沈经纬突然慌了一下,他在车底等了将近有一分钟才出来,整个仓库里除了油桶和一些木箱子之外根本就没有任何人,怎么还会有人说话。 “兄弟?东西都搬好了没有?” 沈经纬回头,心里舒了一口气,原来是那个坐在车里的司机,正扒着窗户朝叶天这里看呢。 “搬好了的话,我还要运走其他的东西呢。哦,对了,上次你们说的那些废弃油桶在哪儿?我忘了。” 沈经纬笑着说道,“走吧兄弟,我带你去,刚好咱们顺路。” 那司机看了看他,顿了顿,一招手说道,“得嘞,上来吧。车里有暖气,你也暖和暖和。” 沈经纬嘴里一边道着谢,一边眉开眼笑地钻进了车厢里。 “来,兄弟,抽根烟。” 沈经纬不客气地接过烟,然后指着前面的路说道,“一直向前走,对对,然后右拐,油桶在前面,是临时丢在那里的。” 司机扭头看了他一眼,硬硬的胡茬可以清晰地在他下巴和两侧看到,脸胖的像个窝瓜,在部队里这种脸型的人不是炊事班就是司机,很明显,这个人是后者。 “小子,新兵吧?” 沈经纬点了点头。 “看你这身衣服,还是个战斗人员?不简单啊。老子当了十年兵了,可这模枪的次数用一只手就能数的过来,还他女乃女乃的是没有子弹的枪。打靶的时候,他女乃女乃的!十枪打了二十环,平均一个靶子上……嗯,打两环。呵呵,你说他女乃女乃的丢人不丢人!我就生气,就觉得在这里这么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早知道这样,当初说什么我也不来当兵,我就失眠了,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班里的战友都说我半夜不睡觉喜欢站起来梦游,拿一把破扫把趴地上联系瞄准,嘿嘿,挺傻的吧。” 沈经纬笑了笑,没有说话。 “后来啊,俺们连长就找我,问我,窝瓜,还想在部队里干不?我说我想啊,不然我梦游干嘛?我们连长就说,咱不打枪行不?我说那不行啊,我爷爷是八路,我老爹是打过越战的,我不拿枪怎么成。” “那你后来怎么开车了?” “我们连长说了,不会开车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我还他妈的就真信了,然后我就开始修车,开始跑夜路,开始……” 话说到一半,那司机不说话了,伸长了脖子看了看,声音有些不确定,“这里是指挥部吧,怎么到这里来了?” 沈经纬一掌劈在了他的脖子上,窝瓜司机一头栽倒在了方向盘上,而那方形盘上则放上去了一双新手。 放心吧,老班长,我不会把你的车弄坏的。 ( 第一百五十五章 刘家剩女 第一百五十五章刘家剩女 有时候,叶天真觉得自己应该再狠一点儿才好,就像张斜阳或者刘平那样,心肠狠一点儿的话,至少就没有了那么多的烦心事。看着眼前这个跟沈经纬一般大的孩子,叶天真的不知道该让这个孩子何去何从,杀了她,兴许是最简单快捷的方法,但是他那该死的善良又在心底里开始作祟了。 “刘平的女儿?” 许卿阳点点头,“她叫刘玲,刘平的亲女儿。十五岁了。” 叶天当然知道许卿阳特意强调这个女孩儿十五岁的意思。十五岁,不是五岁,都已经开始懂事了,当然知道站在她眼前的人就是那个亲手杀死她父亲的仇人,兴许此刻她的心里就已经在盘算着怎么给她父亲报仇了。 对于常年在江湖上溜达的许卿阳来说,他实在是不能理解叶天此刻的犹豫表情,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这么简单的道理,他不应该不懂。而且现在他不是一个人,还有一大家子人需要照顾。优柔寡断,那是娘们儿该有的情感,一个男人,如果被那些善良啊,仁慈啊所羁绊,那他一定也不是个能够取得太大成就的人,注定只是一个收着老婆孩子热坑头的窝囊废。 刘玲是一个漂亮女孩儿,隐隐已经有大姑娘的样子了,站在叶天面前已经到他的胸部了,也是一个高挑的女孩儿。叶天看着她,心里暗叹,这对妇女长的还真是不一样啊。刘平自内而外透露出来的都是奸诈,眼前这个姑娘那双忽闪的大眼睛里却满满都是无辜和善良,恐惧在那眼眶里打着转,这种情绪是伪装不出来的。他不知道许卿阳是怎么在酒吧里大杀四方的,但是在这个女孩儿的心里留下的肯定是一个嗜血恶魔的形象。 “你要是下不了手,我来。” 刘玲的身体明显地抖了一下,怯怯地歪着脑袋看了一眼站在身旁的许卿阳,脚步以微小的幅度向旁边挪了挪,眼睛里的那些湿润和亮光更加明显,似乎只要稍微动一下就会从眼眶里落到地上,碎成一朵小花。 “先带回家吧……大伙儿到齐了以后再商量她的去处。” 叶天走过来,牵起了她的小手。 很出人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的决定,许卿阳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转过了身,任由这两个人离去。只是,在片刻之后,他有转过身来,看着那个弱小的背影。许卿阳攥紧了拳头,眼神里露出了一丝寒光,他不能容忍具有任何威胁性的东西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但是看到那个小女孩儿身边站着的那个高大的背影,那只攥紧的拳头又松了开来。一股复杂而又莫名的情绪迫使他渐渐冷静了下来,心里的那份乖张暴戾的杀戮之心慢慢地平复了下来,终于还是摇了摇头走了。 他不明白叶天为什么要收留这个敌人对手的女儿,年纪小一些尚且可以理解,但是都已经这么大了,为什么还要把她留在身边,如果只是单纯地因为不忍心,他甚至都以为叶天可以出家当和尚了,那样多省事,又不用操心红尘之事,也不用杀生,尽情地享受他的那颗善良之心。 既然已经杀了人,就不用再说那些放下屠刀的废话了! 在简单地介绍了刘玲的身世之后,唐素想了想,随即点头,“这一阵要忙的很,就让小玲跟着我吧,还能帮着买些东西什么的。” 听到唐素的话,刘玲直接跪在了地上,“谢谢姐姐,谢谢姐姐!”痛哭流涕,颤抖的身躯扛着的满满的都是恐惧。 张厚土看着这个女孩儿盯了半天之后没有说话直接走了出去,跟他一起出去的还有叶天。 “你真的就打算把他留在这里了?”张厚土表情严肃,他那张国字脸本就是为军队准备的,现在一绷脸,更加像是一个搞政治工作的老主任。 叶天推了一下他的肩膀,同时递过去一根烟,透过门缝看了看里面正在聊天的两个人,笑着说道,“就一小孩儿,没事的,别那么紧张。” “屁的小孩儿!”从来都不骂人的张厚土第一次骂了叶天,“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你知道什么叫做有其父必有其子吗?这是劣根性,改不了的!” “这是女儿,不是儿子。” “你……你就装傻吧你就。” 张厚土瞪了他一眼,走到了大门口出去了。叶天知道他八成是去找张大牛了,这俩人最近跟胡同里的那个摆象棋摊的老头杠上了,有事没事杀两盘。 叶天回头看了看屋子里的那两个人,似乎之间的交流并没有更进一步。 “小玲,坐下吧,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不要那么紧张。” 尽管唐素的声音很是温和,但是刘玲还是拘谨地站在那里,眼眶里还是那种无辜地恐惧和战栗。她对于这里的一切都还是陌生的,这里的一切对于这个新来的小女孩儿也是陌生的,两者之间不用多说,都是建立在虚无的敌对之中的。 唐素坐在椅子上,看着战战巍巍的刘玲,也没有说再让她坐下来之类的话,而是温声劝慰道,“小玲,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有什么事情的话尽管跟我说就是了,如果有谁敢欺负你,告诉唐姐姐,我一定帮你欺负回来。你今年多大了?” 大概是同为女人的缘故,相比较于刚才的叶天和许卿阳,刘玲第一次开了口,“姐,我今年十五岁了。” 唐素笑了笑,“那正好,你十五,我二十五,刚好可以做姐妹。好妹妹,以后咱们就以姐妹相称好不好?” “我……我以后当你……当您的佣人就行,唐夫人。” 看着刘玲怯懦的模样,唐素突然感到一阵心疼,自己是不是在无形之中伤害了这个孩子,如果自己不说刚才那番话,这个孩子应该不会说出什么佣人之类的话吧。 唐素试探着想要接过她那双手,却被她哆哆嗦嗦地抽了回去,不安地放在了背后,叶天看到那双小手在背后使劲地搓动着,上面似乎是沾着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唐素能够感受到刚才接触到她的双手那一刻传递过来的冰凉,那是心凉的人才会发出来的冰凉,顿时,唐素的心里一阵不是滋味,她小的时候不也是手脚冰凉的一个人在屋子里等着天亮的到来吗。 叶天摇头叹了口气,自己终归是帮不上忙的,自己在场的话,怕是会适得其反,就让唐素去说和吧。 中午的时候,叶天开车来到了郑欣茹的家里,这里是新开发的一个小区,也是郑欣茹在天河除了天河大酒店之后的第二个家,本来早就装修好了,但是由于种种原因并没有住进来。现在的局势以及明朗了,天河大酒店只是一个临时的据点,短暂地住一下还可以,长时间地住在那里的话,也有诸多的不便,如果有人来找的话,还要跑一趟酒店,太招摇了。 “叶天,来了。” 郑欣茹打开了防盗门,叶天提着东西走了进来,他已经学会了人情往来,手里的东西也会随着拜访的人的变化而变化。 “以后来郑姐这里就不要再拿这些东西了。一会儿走的时候给素素拿回去,她比我更需要这些。张罗结婚的事情不要总是让她一个人,你有空的时候也要多帮一帮,能死心塌地跟着你走,素素也不简单啊。” “嘿嘿,因为我魅力大吧。”叶天挠了挠头候着脸皮说道。 郑欣茹嗔怒地看了他一眼,走进了厨房里。 叶天坐在沙发上看着这间装修精致的房间。唐素早就有心在这里买下一栋房子,作为结婚的新房,怀柔湖边的那栋房子看样子是回不去了。叶天本来打算着把唐素送回去的,可是距离太远,来往很是不方便,而且看唐素的样子,她也不愿意回去,既然如此,他也作罢。 他早就想好了,未来的日子里,他负责赚钱养家,而唐素,则负责貌美如花。 “哟,想什么呢,哈喇子都流出来了。” 郑欣茹端着一盘水果走了出来,摆在了桌子上,拿了一个苹果递了过去。 “谢了郑姐。”叶天拿起苹果咬了一口,同时问道,“郑姐,这里的房子要多少钱啊?” 郑欣茹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想要干嘛了,笑着问道,“想买房子了?结婚用?” 叶天点点头,“怎么着也得有个窝啊。娶了媳妇儿,就有了家了。” “嗯,是这样,男人想打拼,女人求安稳。有个房子,总比守着一堆钞票来的实在。看看我这里怎么样,想买的话,我介绍个熟人给你啊,打八折。” “才八折啊。”叶天故意撇了撇嘴,惹得郑欣茹一阵发笑。 “你这个家伙,你以为是超市买菜啊,打个八折就省下了几十万,别人打九折还乐翻天呢,你可倒好,直接看不上眼了。” 叶天咬了一口苹果,说道,“算了吧,房子的事情还是交给她操心吧,她胃口叼的狠,保不齐我擅作主张还要惹得人家不高兴呢。唉,这位姑女乃女乃真是越来越不好伺候了。” 虽然是一副酸溜溜的语气,可是脸上的表情却是幸福满满,郑欣茹看着这个准新郎官,心里有些羡慕,却又有些心酸。他当然能知道叶天心里是在想着什么,在结婚这一方面,男女双方有着相同的情感,紧张、兴奋、期待……情绪很多,然而真正的感情都是归于好的一方面。 所谓的面冷心热,不过是表达的一种方式,喜欢才会放肆,爱就会克制。叶天从来都不会对着唐素说他有多爱她,但他总是在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告诉她,她对他是有多么的重要。 看人知己,触景伤情。 郑欣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自顾自地品着。 ( 第一百五十六章 亚兰会所里的男人 第一百五十六章亚兰会所里的男人 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这话说的真是一点儿不错,简直就是至理名言了。 郑欣茹对叶天的态度谈不上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但是由从前的敌意变成现在的关心也是能够看的见的。叶天自问,如果是自己站在郑欣茹的角度上说不定会玩儿的更狠。滚出天河都算是轻的,更可能的就是直接做掉,一了百了。 他不怪她心狠,一点儿都不怪。 “叶天,刘平那边的场子收的怎么样了?” 终于回归正题了。吞不掉刘家,她是不会甘心的,陈平瑞的死不是一句两句安息的话就能解决的了的。刘老狗尚且还有一具无头尸,但是陈平瑞连一根毫毛都没有给他们留下,这笔账,郑欣茹理所当然地算在了刘家的头上。 叶天想了想,说道,“目前已经收拾的有七七八八了,剩下的产业都是一些比较小的场子了。我正在想,要不要留下……” “不要!全部都收回来,全部。” 郑欣茹淡然地给自己和叶天倒了一杯茶水,茶杯放到了嘴边,又停住了,对着身边的叶天说道,“吃了水果之后不宜马上喝茶。” 叶天点点头,没有说话。 日后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这不是一句废话,既然能在江湖上口口相传至今,自然是有他的道理的。刘家不是一根小草,随随便便就能拔的干干净净,它是一颗大树,一棵在天河市盘踞了几十年的大树,枝枝蔓蔓何处多,怎么能一下子连根拔除呢。刘家,一个老子,两个儿子,都已经死了,就等于断了所有死灰复燃的可能,再这么逼下去的话,难保就没有什么揭竿而起的人,兔子急了会咬人,狗急了也能跳墙,更可况是有手有脚有脑袋的人呢。 只是这些话,似乎并不合适在这里跟郑欣茹去说。 “只要是人,就有七情六欲。我是个俗人,所以我只能按照俗人的做事方法安排我的事情。杀人灭口株连九族这种事情我做不出来,但是让刘家永远抬不起头来这种事情我还是有些手段的。血债血偿,不为过吧。” 说完这话,郑欣茹起身走进了里屋,等她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换好了一身衣服,看样子是要出去了。 “郑姐。” “走吧,今天把你叫来就是想让你陪我去一个地方。那个地方男人太多,还是要你陪着我去的好。”郑欣茹换鞋的时候眼神里藏着些东西,叶天不知道那是什么,只得乖乖地跟着她下了楼。 车子是陈平瑞的那辆奥迪a4,现在这辆车已经是郑欣茹的专用坐骑了,天河市的人都知道,现在的郑欣茹是在替陈平瑞活着,她要完成陈平瑞没有完成的心愿,做到陈平瑞没有做成的事情。 “郑姐,我们现在去哪儿?” 一个人失意的时候,最好的去处自然是酒吧买醉了,但是现在大白天的,哪有开门的酒吧。 “亚兰会所。知道在哪里吗?” 想到叶天其实并没有跟陈平瑞很场所时间,郑欣茹问道。 “知道。天河市有名的地方就那么几个,随便打听也能打听的出来。” 想想也是,天河酒店,风月居,亚兰会所,市政府大楼,天河市的四大建筑,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天河大酒店,顶楼上一颗总共耗费十公斤黄金打造的棱形钻石直压北平城的北平饭店; 风月居,现实世界的曼陀山庄,所有人都会以获得陈平瑞的邀请为荣,只要去过曼陀山庄的人在陈平瑞旗下的任何公司消费都是免费的,全部免费,无论是酒吧里两万一瓶的人头马还是风雨居里的任何衣食住行,都由专人一手包办; 市政府大楼,它的出名不是因为它有多豪华,而是因为它是全国第一个由市委领导班子亲手拿着铲子和铁钎盖起来的楼,市民也纷纷加入,被誉为全国第一民心政府楼; 亚兰会所,天河市第一个会所,只不过,这里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只会员全部都是男士,任何女人不得加入,无论她是谁。规矩就规矩,谁都不成。 所以叶天心里诧异,为什么郑欣茹会选择去亚兰会所,据他所知,陈平瑞好像跟这里的人也不是太熟,因为他也不是亚兰会所的会员。 “郑姐,你为什么要去那里呢?好像你……” “不为什么,就是看一看老朋友,如果到时候我被人欺负了,你可千万不要坐视不理哦。” 叶天看着后视镜里的郑欣茹笑了笑,“郑姐说的哪里话,我怎么可能会不帮您呢。” 郑欣茹只是笑,没有再说话。 亚兰会所在城南,坐南朝北,也是一块地理位置比较好的地方,依山傍水,在北方的大平原地形里也算是比较少见的了。 欧洲田园式的风光总是很讨喜,大概是看欧美的电影看多了吧,华夏人总是这样赞美欧洲田园,殊不知那也只是耕地的一种罢了。圆形的铁质拱门前站着两个人,看了郑欣茹递过来的红色帖子之后,那两个人恭恭敬敬地递了过来,然后一个人开着一辆两轮的电动机车在前面带路,黑色奥迪在后面跟着。 黄棕色具有浓郁欧洲浮纹雕饰的木质大门,汉白玉石的墙体,五根洁白的大柱子屹立在门前,从上到下宏伟的长阶梯,怎么看怎么像是美国白宫的造型,也也许这里的主人就是从美国回来的留学生呢。脑袋里别的没有记住,就逮着一个白宫回来了,这种人如果放到国外的话,估计得照着**开始建造房屋了。叶天脑子里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然后跟着郑欣茹走上了台阶。 台阶的每一层都很低,但是总的长度却很长,这样走着很费劲,特别是对于叶天这样个子比较高的人来说更是费劲,一次只能迈一小步,而且还不能着急,着急了也不能走的快,因为这些台阶不仅小而且还窄,总是会绊脚,一不下心,也许就摔下去去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两个人停了下来。 “二位稍等,容我先去跟主人说一下。” 主人?……女仆。叶天邪恶了。 过了有五分钟的时间,那个服务生出来了,脸上是不好意思的神态,“对不起二位,我们主人说了,他的时间有些紧,所以二位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可以明天再来……” 叶天直接一拨手,把那个正在低头诚恳道歉的工作人员拨到了一边,那工作人员急忙低头看路,脚下一片慌乱,如果踩空了的话,自己非得从这阶梯上摔下去不可。不过等他抬起头从惊魂之中稳定下来后却发现刚才那两个人已经不见了,虚掩的大门在那里开着,似乎是在欢迎任何人都可以进去参观。 进了屋子里,这里比外面看起来还要豪华,如果不是因为外面的陈设,叶天真以为这里是英国的皇宫了。无比奢华的水晶吊灯,极具视觉冲击力的抽象派油画,还有墙上的壁炉,斜挂着着的蜗形击剑,这都是欧洲皇室才能用的东西们。 大概是知道会有人来接她,所以郑欣茹并不着急找人,而是安稳地坐在了一楼的沙发上,静静地等着主人的到来。期间门外面的那个工作人员几次三番跑过来让叶天二人出去,但每次都是被叶天单手拎小鸡一样给丢了出去。无比的自信,同样也无比的自负。 “郑老板大驾光临,还真是让我蓬荜生辉啊。” “哟,这不是郑老板的那个情儿吗,怎么带到这里来了,给我们开眼的?” “这也正常,郑老板是什么人,那可是最能驾驭男人了,不然,我们的瑞公公也不会栽在郑老板手里了。” 人还没有看到就能听见一阵奚落的声音,顺着声音看去,那里有几个人正在从二楼的拐角处走下来,基本上都是五十岁左右的老男人,看样子,应该跟陈平瑞的年纪差不多大了。 郑欣茹冷眼看了他们一眼,并不说话。?那些人看到这情况,也只是相互看了一眼,然后都坐了过来。五个人,却只有四把椅子。另一张椅子叶天坐着。 “喂,小子,你先坐一边儿去。” 一个脸上有疤的光头男人走到他的身边,几乎就是用吼的方式在跟叶天说话,而郑欣茹泽安稳地坐在沙发上,她身后就是那个搬来椅子坐下的年轻人。他懂的这个女人心里想的一切,以及她偶尔忘掉而不会记住的那些,比如出门带钱带钥匙一类的东西。郑欣茹不说话,这就表示她不想让叶天起来,至少现在她还不想看到这个死光头找到一个座位。 叶天会意,十分不好意思地说道,“老板,这里的座位都是很贵的,我好不容易进来一次,村儿来的,不容易,您就让我再做一会儿吧。不然,它会生气的。” 看着他神秘的说话语气,那光头楞了一下,随后冷笑一声,“它是谁啊,给我指出来看一看是不是真像你说的那么厉害。” 叶天为难地挠了挠后脑勺,因为纠结,脸上的肌肉都凝聚到一起,“哎呀,这个可不好说啊,它从来都是一个务实主义者,根本就不想说话的。我们很难沟通的。” “哼,那我倒是很想见识见识。小喽啰都学会拿放屁威胁人了,这长大还得了。老公死了也就算了,还要急着跟我们划清界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吧,郑老板。”光头不再理会无理取闹的叶天,他看出来了,叶天不过是个小喽啰,屁话连天,一句都不能信。 “寡妇就是寡妇,上门说话都要带个姘头小四,真不知道那瑞公公死的时候是不是死不瞑目……” “嘭!”一身沉闷的声音,中间混杂着骨头碎裂的声音。 一拳,光头胖子从原地飞到了空中然后落到了地上,硕大肥胖的身躯摔成了一坨,瘫软在地上。 像是一坨屎。 ( 第一百六十一章 男人的较量 第一百六十一章男人的较量 要说这里的售楼处还真是人性化,二楼的整个楼层都是供客人休息娱乐的地方。叶天目之所及都是坐在茶几上喝咖啡的人,手里或是拿着报纸或是售楼处的售楼表,还有一些小孩子正在不远处的小型游乐场玩儿滑梯。 这个售楼处简直就是综合休闲区了。 “想想也是,能够把售楼小姐全部换成大姐的人,怎么着也得是一个青年才俊,现在一见,果然是。” “这是我姐的,我不过是挂个名而已。” “党性原则要求不是要求不让经商吗?” “我是民盟的,那些条条框框制约不到我的。咖啡怎么样?” 叶天点点头,“我不会品这些,不过加点儿糖的话应该会很好。” 谈心和叶天坐在光洁明亮的落地窗面前,茶几上泛着午后阳光的温暖。两杯咖啡分别放在叶天和谈心面前。两个人谁都没有想到会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见面,而且中间还夹着一个唐素。虽然两个人的谈话中都在竭力避开唐素这个名字,但是心里却都在围绕这个名字挣扎着。 本来是所有人都看好、甚至是女圭女圭亲的一门亲事却被横空出来的叶天给搅合的乱七八糟。不生气是假的,心里不堵也是假的,自己心爱的女人被人抢走是个男人都受不了。现在倒好,都跑到自己的公司里来买房了。 “其实……我挺嫉妒你的。”刚刚说出这句话,谈心就有些后悔,一口把杯子里的咖啡喝光了。 叶天看了看他,脸上满是复杂的表情,心有不甘,又不得不认,这脸上模样就像是暴风雨袭来的前奏,阴晴不定,难以捉模。 这个在事业上无比成功的男人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唐素回选择叶天,如果她能顾选择其他的男人的话,比如一些富二代或者政治高官,他也能安抚心中不平的情绪,但是被叶天这样一个从未听过其名的人给打败,他不服,不甘,不愿。 来往的端茶送水的服务员,都用好奇的眼光看着这两个男人,确切地说是看着谈心,其次才是叶天。看前者是因为他是这里的老板,看后者是因为他们想不到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会有资格让这位谈家公子安静地坐下来好好谈话。谈心哟,这可不是一般的人。 “你不应该这样的。”叶天安静地看着眼前这个优秀的男人,这个谈家最出色的一代,政治场上的绝对好手。 谈心点点头,“对,我确实是不应该这样,如果让我姐看见了一定会骂我的。男人可以为了任何事情烦心,但是唯独不能为了女人。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还不确定呢。大概是到了元旦的时候把。她说的,低调一些,两个人的事情,也不需要让太多人知道。” 谈心看着他说话的时候,眼睛里多了很多的羡慕,但是绝对没有半点的嫉妒的意思。他也曾幻想过这样的事情,能够跟自己喜欢的女人共同走进婚姻殿堂,厮守一生,只是越到后来这种幻想就愈发变得淡薄,名利场上的厮杀,政治场上的博弈,人前有几分辉煌,人后就有几分辛酸。 大家族,特别是依靠政治起家的家族,谁没有几条甚至十几条人命丢在上边,别说战争年代就算是在建国以后,那三反五反也得搭进去几条人命,借刀杀人落井下石的法子多了去了,玩儿政治的,有哪个是省油的灯。所以这些红色子弟多去弃政从商也不是没有理由的。谈心剑走偏锋走上了民盟这一条路也是家里的选择,而谈笑则主攻商业,在家族的庇佑下稳步前进,谈耀宗将谈家这艘大船开的稳稳当当。他这个掌舵手牢牢地掌握着所有人的命运。 天河市的人都知道谈心是青年才俊,可又有几个人知道他的这种光芒全都是背后无形的黑暗映衬出来的。 “那……祝你幸福。” “谢谢。” 谈心看着他,眼睛里闪出几分欣赏,“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直都不看好你。甚至一度想杀了你。呵呵,我这可不是唬你的。别看我是个文人,还是个在政治场上尸位素餐的吃闲饭的,但是我的心肠还是比较狠的。” “呵呵,你要是尸位素餐,那就没人是呕心沥血了。” 谈心摆摆手,表示他过奖了。“哪有什么呕心沥血的,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几分利益做挣扎罢了。说起来比较可笑,我在政坛上走的路,至少到目前为止都是别人为我安排的。就连我的女人都是我姐给我安排的。她说,我不仅是我的,更是谈家的,如果我自己都意识不到这些,那我就是彻底失败的。男人嘛,怎么可能不会有自己喜欢的女人。不是为了事业,就是为了女人。可男人最大的敌人,不是金钱,不是时间,甚至不是责任,不是生命,恰恰就是女人和安于现状。所以……就只能退出了。” 现在如果有酒的话,估计谈心也得喝个烂醉如泥。 “好了,现在不挺好的嘛,她有人疼,有人爱,嫁的人也还不错,至少在今后的天河还会有一席之地。我以前认为只有我能够给她幸福,到现在我也这么认为,可是当我看到她看房子时候的那种……那种欢愉,那种幸福,我才知道,她的幸福不是钱和权利就能给的。在她的世界里,真正的幸福是不能将就的,而我,就是她的将就,你才是她的不将就。所以,以后就要麻烦你好好照顾她了。如果你照顾不好的话,我随时都会抢过来的。” “没问题。” 以咖啡代酒,两个人干了一杯。 当唐素从楼房里出来的时候,叶天已经在一楼的大厅里等着她了。靠在那柔软的沙发上,脸上是一副无比惬意的表情,看着她的时候,手里正拿着一份报纸,也不知道这个家伙看的是什么。 “看好了没有,有没有中意的?”叶天放下报纸站起来问道。 唐素点点头,“看上一间中等户型的,九十平米,空间还好,你要不要再去看看?” 旁边的售楼大姐很适宜地递过来一张房间的布局图,却被叶天挡了回去,“不用看了,我媳妇儿说好就行,我没意见。” 唐素翘起嘴角,赏了他一个脑瓜嘣。却被他轻松地躲过,“媳妇儿,咱们的小窝选好了,那咱们什么时候领证啊?” “看你表现吧。” “什么表现?我可是很厉害的哟。”说道这里的时候,叶天故意挺了挺胸脯。 唐素翻了一个白眼,“跪键盘的时候,不要在电脑上打出字来就好了。” 一种很考验人功夫的方法。 狗场的事情终于还是躲不过去的。 叶天安排进去的人被发现了,被罗亮乱棍打了出来。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勇气,在整个道上都在叫嚣着要把叶天赶出天河,如果他不走的话,直接打断他的双腿双脚,扔到狗场里当饲料喂狗。 听到许卿阳带回来的消息,叶天嘴角挂上了一丝冷笑,“我倒是要看看,是他把我赶出天河还是我把他剁死在天河。” 此时已经是晚上了,夜黑风高,很适合干那种事情。 叶天的奥迪a4朝罗亮的别墅开去,是谈判还是杀人,都在这一晚上了。 不过在他走后没多久,风月居也开来了一辆车,银色的阿斯顿马丁。 张厚土和张大牛看着从这辆车上走下来的那个女人,同时走了过来,这种扑面而来的危险气息不是一般人能够发出来的。许卿阳则老神在在地看着从车上下来的那个女人,丝毫不介意,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对什么事情都不在意,至少表面上看是如此,但实则内心里比谁计算的都要精明。人从来都是自私的,这是人性,许卿阳从来都不会违背人性。 “我就一个人你们也要拦我?”琉璃月一身紫蟒披风,披肩长发,鲜红的唇色,手里把玩着一把血红琉璃弯月,看着两个比自己高出一头的大汉,没有一点儿紧张。 张厚土看着他,眼神里满是冷漠,“如果你敢动唐素一根毫毛,我要你的命。” “还有我。” 琉璃弯月在手中翻动的速度加快了不少,眼神里的冰冷愈发加剧,从来没有人敢威胁北方商会的会长,从来都没有,那些曾经尝试威胁的人现在早已经都下地狱了。 三个人在门口对峙着,bei景就是一辆银色的阿斯顿马丁。 直到手里的那把琉璃弯月停下来的时候,这个女人身上的杀气才减轻了一些,“就随便聊两句,不放心的话,你们可以跟进来。” 张厚土两个人还真就跟着进来了,这让琉璃月差点儿起了杀人的心思。许卿阳才不去触这个霉头,他自认不是张大牛的对手,如果连他都被杀了的话,他立刻就跑路。天生的怀疑论者,总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丝逃生的机会。 院子里头很安静,小水塘边枯黄的荷叶被从窗户里透出来的灯光照着,显得更加颓败。 “不过如此。” 这是琉璃月进了院子里说的第一句话,不知道她是说这里的院子还是在说在这里住的人。 “这里还用不着你来评价。” 张厚土不客气地说了一句。张大牛点点头,表示同意。琉璃月真没想到这两个人竟然还会真的对自己大言不惭,回头看看他俩的大个子,却又不禁觉得又好奇又好笑。 琉璃月径直走进了屋子里,堂屋很宽敞,没有人,左侧的房间里唐素正坐在沙发上织毛衣,黑色的。 “来了?”唐素收起了针线,抬头看着琉璃月说道。 这是她们的第一次见面,叶天从来没有跟唐素说起过这个名字奇怪的女人,同样,他也没有跟琉璃月说起过自己的未来妻子。 “大牛,你们先出去吧。有事我再叫你们。” 张厚土点点头。 “哦,对了,晚上冷,厨房里我给你们熬了一点儿姜汤,趁热喝了吧。给叶天和李靖留一点儿。他们回来以后我再给他们热一热。” 果然是这个女人。 琉璃月听到她说的话,就知道叶天没有找错人。也只有这个女人能够配得上他的野心。 每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都有一个优秀的女人。这话虽然说的老土,但却是有实实在在的道理的。女人天生浓厚的母性永远是男人最好的老师,她们包容,宽厚,仁慈,但同时也坚强,勇敢,不畏惧任何伤害她们的东西。小心谨慎,同时也大胆冒进,锐意进取。她们对危险有这可怕的预见性,同时也能教导自己的男人该如何细致地观察一个人或者一件事物的内在。只有透彻的分析才能准确地剖析。 女人,是男人的老师。 ( 第一百六十二章 陪你看烟花灿烂 第一百六十二章陪你看烟花灿烂 谁说只有男人之间的战争才是激烈的,女人之间的斗争未必就会少的了硝烟弥漫。 唐素跟琉璃月,谁都不是省油的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就在这间屋子里蔓延着。 “我想了很久,还是觉得过来看看你比较好。我真的很想看看,能让叶天疯魔的女人会是一个怎样的女人,”琉璃月靠着竹藤椅,看了一下这间房间的布置,谈不上豪华,但绝对称得上舒服,古典而优雅,这是花了大心思的,“现在一看,果然名不虚传。谢谢。” 刘玲泡好了茶,给这两个女人都倒上了一杯,琉璃月冷漠地说了一声谢谢。 唐素端起茶杯稳了稳,表情恬淡,却又多了几分舒适,“叶天没有在我面前提过你,但是我能感觉的到有一个女人已经印在他的心里了。我很想见识见识那个女人究竟有什么样的魅力能够让我家叶天如此着迷。” “现在看到了,感觉怎么样。” “很惊艳。” 琉璃月笑笑,“你可真会说话。” “我说的是实话。” “实话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话了吧。我倒是觉得叶天的嬉皮笑脸更让人受用一些。虽然讨厌,但至少不会做作。” 唐素莞尔,不予回答。 “洞顶乌龙,”只放到鼻子底下闻了闻,琉璃月就准确地说出了茶的名字,“男人还是喝酒好,茶什么的,最没意思了。我那个瘸腿师父,把琢磨了一辈子的道理总结出来也就是那么几个字,了却一生,回首却是空白。难为他一个杀人如麻的江湖跑腿子却学着那些文人骚客摆弄文采。” “是这么个理儿。” 唐素点头应和。她一直在同意琉璃月的话,不愿意去激怒她。既然有能力让叶天忌惮的,自然不会是什么简单货色,从她一进门开始,唐素就知道叶天这次很有可能就抗不过去了。看一个人是什么样的人就看他的眼神,唐素看到琉璃月的眼神就是那种类似于蝰蛇的眼睛,狠毒中带着无比的毒辣。这不是叶天能对付的了的。 “唐素,你觉得我今天来就是为了听你的这些点头的说词吗?”琉璃月放下茶杯,仔细盯着唐素问道。 “怎么秦诡没有过来?” “他来了,我就输了。” “输赢不是我关心的事情。我只关心我们家叶天。” 琉璃月窝在藤椅中,像是一只懒散的小野猫,一根手指不停地击打着竹藤做的椅子扶手,懒洋洋地看着唐素,说道,“很不幸,我最在意的就是输赢。所以,千万不要试图说服我让后让我改变我的决定。没有人能够赢得了我,以前没有,现在也不会有。天河市我必须要拿下来,谁拦我,我杀谁!” 房间里的温度瞬间下降了几度。站在旁边的刘玲打了一个哆嗦。 唐素看了看她,“小玲,你先去若水那里休息一下,有什么事情我会再叫你的。” 刘玲怯怯地点点头走了出去。 “或者,你也可以直接抬出唐家来压我,比如说你的那个书记老爹,份量也不轻。我保证不会皱一下眉头。说不定,我还真就给他一条生路了呢。” “要是能搬得出来,叶天也不会到现在还开着车在外面亲自跑业务了。” “这么说,唐家对他也不是那么好了。” 唐素笑笑,“琉璃月,你也不用跟我玩儿心理战那套,生意上的事情,我经历的也不比你少,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背后阴人下套子的玩意儿你也不见得就比你多多少。唐家,不是你能够玩儿的起的。副国级别的干部,就算你真的手段滔天又能怎么样,玉石俱焚?你还不够资格。不过你既然已经过来了,就肯定有心想要说话,那就把话说清楚。如果继续这么玩儿心机的话,不过也是浪费时间罢了。” 琉璃月手里的琉璃石转动的更快了,倏尔在手里扭转,倏尔在五指间盘绕回环,宛若一只着了精灵的石头。 “唐素,这些话你不说还好,既然你都说了,那我也不会跟你客气。我不是什么善人,真要说起来,我比恶人还要恶,根本就是个疯子。你说的那些干部,我见过的不少,几百个没有,几十个总还是有的。有想弄死我的,有想把我扔床上干的,但是有这些想法的人都没有活下来。唐素,你别吓唬我,都是在死人堆里爬过的,谁也不见得就比谁差多少。刀山火海听起来可怕,真到了那个时候也就是闭着眼睛一跳的事儿。像你说的,谁比谁又能差的了多少。杀不死就拖死,我活的不顺畅,你们唐家也别想活的滋润。” “尽管去,唐家的那些人都安逸的太久了,也需要有人给他们松松骨头了。安逸环境待的时间长了,就都忘了死字是怎么写的了。你过去了,也刚好能够锻炼锻炼那些不长眼的小辈,同业也敲打一下那些老顽固们。我跟叶天结婚,大概也不是他们想看到的,你不去,我还担心他们会炸了我们的房子呢。去,放心大胆地去。”唐素的这种态度倒是真让人大开眼界了,如果把这项案例找一个合适的律师的话,估计都能称得上状王级别的了。 “果然不愧是唐素,威胁人都能威胁的这么轻松,不过,如果换做任何一个人有你唐家一半的bei景的话,也会说出你这样的话。” “人跟人的差距其实真的很大。所谓的努力就有收获,都是骗一些傻瓜玩儿的。在绝对的差距面前任何的努力都是没用的,除非你有贵人扶持或者有一份外人难以企及的天资。话说回来,你跟叶天都真的挺幸运的。穷养男富养女,都恰好在你们两个人的身上验证了。一份不错的天资再加上一份不错的家世,外人打拼八十年都换不来的东西在你出生的那一刻就握在你的手里了。”话虽然这么说,但是琉璃月的语气里却没有半点的埋怨和不甘。 “的确,你说的是事实。如果我在这件事情矫情的话,是不是就真的成了贱人了。” 琉璃月眉毛一挑,“你就真的认准了这个半路杀出来的叶天值得你托付终生?他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保安而已。除了命运、爱情之类的话,你能给我解释一下吗?” “命运?可能真的是吧,我心里也不清楚,”唐素低头看着这张黄梨木的精雕木桌,出了神,“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是在我的酒吧里,那时候他还是个小痞子,专门调戏小女生,我心里管他叫做人渣,后来,就是这个人渣,为我挡了酒,也第一次让我明白了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巨大威力。后来的时候,他跟着我来到了天河,在谈家,那个庞大的家族怪物面前,又是他,站在我面前,替我挡住了所有人。当他如同丧家之犬一样逃出怀州的时候,我就在心里对自己说,如果他来找我,我一定跟他走。后来果然他来找我了,我还能说什么。就跟着走呗。我知道他是怎么想的,门当户对这四个字,十个男人里边有九个对这四个字恨的牙根儿痒痒,叶天也是,可是他能担的起来。我心疼他。所以我就跟着他走了。” “就这些?” 唐素点点头,“他说过,要陪我看星空灿烂,相濡以沫。怎么,你不相信?” 琉璃月冷哼了一声,“你以为这些话就是我所想的吗?你又怎么知道我是怎么想的。” “所有的文人都觉得武将粗俗,那是因为他们不知道嘴皮子吐出来的东西不能伤到敌人一根毫毛,只有真刀真枪才能保全自己。我从三岁就开始被人贩子拐卖,总共倒卖了十三次,在我十三岁的时候终于安定了下来。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我却都花在了颠沛流离之中。你觉得我们的思维能够相差多少?” 方才的那个懒散的小野猫已经将整个身体都躺在了藤椅编织的椅子上,琉璃月的眼睛里闪烁着罕见的温馨,没人知道这个女人此刻心里在想着什么,也许在她看来,那段艰苦的颠沛流离才算是人生的幸福吧。 “平心而论,你也不容易,但是这不能成为你杀叶天的理由。我不允许。叶天也有他苦,你们经历的相抵过,扯平了。” “凭什么?” 唐素看着她,眼里闪烁的是温柔,“我还要陪他看烟花灿烂,相濡以沫。” “陪他看烟花灿烂,相濡以沫……” 琉璃月能够看到这个女人内心深处的坚定和执着,那不是说出来唬人的,那是真实而存在的。 “你赢了,我退出。” 琉璃月起身就走,根本不给唐素挽留的机会,甚至连谢谢都没有机会说。 唐素安静地坐在椅子上,看着古朴的梅花窗,脸上是一副居家女人的闲常模样,想了想,接着拿起了放在一旁的黑色毛衣织了起来。 叶天身边只跟着一个李靖,他把大多数人都留在了唐素身边。 对于琉璃月,他是真的没有把握,一个她已经够麻烦了,还有一个类似于枪神的那么一个人的存在,这就更加棘手了。在这之前,他还没敢想象这世界上会有人能用枪打伤自己。 ( 第一百六十三章 机场接驾 第一百六十二章机场接驾 叶天最终还是没有杀罗亮,不是因为墙角站着的那个秦诡,而是他自己不愿下手。大婚在即,他不想给自己的婚姻添上血光之灾。越到后面,他就越是对自己的敌人有些心慈手软,甚至不觉得他们罪有应得。 很矛盾的心理。 “没想到你不仅是个愣头青,还是个烂好人。”看到叶天让罗亮走掉,并警告他永远不许踏进天河一步,秦诡摇着头说道,“我最看不惯的就是你这种心慈手软的烂好人,明明是个刽子手,偏要在那里扮上帝。小子,你知道上帝是最讨厌撒谎的人的吗?” “在华夏,少跟我扯什么上帝。” 叶天毫不客气地回了一句,身后的李靖拔出了那把青羽软剑,剑身软绵绵地耷垂了下来,跟柳枝别无二致。 秦诡看了看对面的两个人,抖了抖手里的枪,说道,“我枪里只有一颗子弹,你们两个人中间必须死一个。是你们自己选呢还是有我来选择呢?” 剑锋抖动,甩出一个剑花,李靖夺剑而上,叶天根本就来不及阻挡。剑神李靖又怎么会被一个俗人的几乎话给唬住。 秦诡的嘴角浮出一抹笑容,镇定地举起了手中的沙漠飞鹰,枪是上好了膛的,无需在大敌来临之前再慌手慌脚。食指扣在了班级上,枪口对准了飞身而来的李靖,准星是不需要瞄的,杀了几年的人,这点儿本事还是有的。 “嘭!”一枪。 李靖落地,单手撑在了木质地板上,看那撑在地上的右手,明显地在抖动。 叶天在愕然,秦诡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儿去,他在贾大方那个老妖怪的庇佑下已经骄傲了二十年,一手枪法更是出神入化,不说百步穿杨,至少在五十米之内没有人能够近身的。天河酒店的最高层上,他的三颗子弹在叶天身上丢了一颗,这让他跟耿于怀,而今天在这破烂的别墅里,李靖更是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曾经挑翻整个冷兵器的武器,竟然再次败在了一把破刀片上。 青羽软剑在空中断成了两截,那是因为挡住了沙漠飞鹰的子弹,被巨大的冲击力撞击而截断的。剑端的一部分在落地的时候插入到了木质地板中,摇晃了许久才停下来。 跟秦诡一样诧异的人是李靖,这个被人称作剑身的人,心气何等高傲,虽然对剑身这个名声并不是怎么在意,但是在他的心里,还真没有几个人能够入自己的眼睛的,可是今天,却碰到了一个将自己折刃的人。如果对方还有一发子弹的话,他自认为自己并不会跑的比子弹快,剑法还可以,但是真实的**,真的是太脆弱了。 华夏有句老话,叫做水泼不进。说的就是练武的人,特别是在练兵器的时候都会将水泼不进作为武器的最高境界,相传花和尚鲁智深耍八十斤重的精铁禅杖,单手一个风火轮,身着浅色粗布衣裳,对面有一人手里提着一桶漆黑墨水泼过来,却尽数被禅杖舞起来的风火轮挡在了外面,素净的衣服上根本没有沾染分毫。 堪称大成之境。 李靖的剑法当真如传言所说,确实也到了水泼不进的地步,但是碰到了秦诡的子弹,依然却折戟于此。 “江南白玉郎,剑身李靖。果然命不虚传。”秦诡对着枪口吹了一口气,语气幽幽。他当然敬佩眼前这人,但是他心里想的更多的则是怎么杀死他。 “我没听说过你。” 叶天抹了一把眼睛,这小子说话永远这么不客气,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样。 听到李靖的话,秦诡眼睛里闪烁出一丝兴奋,却也多了几分老实,只有疯子才能理解疯子,没本事的凡夫俗子也只能在一旁装逼嘚瑟了。 “我欣赏你。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也很想学习剑法。” 小痞子秦诡向来都是眼高过天,还从来没有对一个人这么客气过,甚至对贾大方都是爱理不理的,那个山野土匪,没有丝毫话语可讲。 让叶天恨不能钻进地缝的是,李靖竟然一句话不说直接转身就走了,拍一拍**,不带走一片云彩。好在秦诡也并不生气,眼睛里别有深意地看着那个中山装的背影远去,好像是看着极其诱惑力的猎物。 既然一颗子弹已经打完,秦诡也没有理由再留下来了,手里的枪身转了一个漂亮的圈,然后吹着口哨走了出去,身体一晃一晃的,头上染的红红绿绿的毛发在空气中颤动着。活月兑月兑一个痞子样儿。 叶天挠了挠头,明白了自己眼前的处境,当他得知自己是被两个人同时残忍地丢在这里之后,只能自嘲似的笑笑,然后大步潇洒地回家去。 家里发生的事情,唐素没有告诉叶天,只是在那晚上之后,天河市清净了许多,至少没有再看到过那个穿着紫蟒披风的女人了。叶天万万不敢把这件事的原因归结到自己带着李靖独闯虎穴的头上,但人是确确实实地消失了。搞的叶天听郁闷的。是不是人家不愿意陪自己玩儿了。呃……可恶的臭娘们儿,哼!我找老婆去。 “媳妇儿,你觉得咱们要不要做一些比较有意义的事情?漫漫长夜,寂寥无人,夫妻之间……” “你说呢,我反正觉得没必要。” 唐素安静地织着毛衣,眼神完全都房在指间舞动的毛衣针上,挽在手指上的黑色毛线温顺乖巧,俏丽修长的手指仿佛是在编织一件无比珍贵的礼物。 叶天悻悻然地缩回了身子,一脸幽怨,“哼,人家的老婆都在家里跟老公热坑头,就我一个人还在儿孤家寡人一个,你忍心吗?” “我无所谓。” “我够呛。” 唐素依然不为所动,任由旁边的那个二十五六岁的大男人撒娇似地用手指时不时试探性地碰一下她的身体。 唐素回头一瞪,叶天瞬间把脑袋一偏,看向了房顶,一副装傻装到家的模样,让人看了心里好生是气。连续几次,唐素终于忍不住了,转头呵斥,“再不老实,我对你不客气了。” 叶天就是贱,一听这话就来劲儿了,**一拱,从床上跳了下来,“来啊来啊,你倒是来啊,我就不怕……” 一抓,一扛,一发力,漂亮的过肩摔应声而起,只看见一具硕大的身体撩过空中,然后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因为卧室里的地板上铺着地毯,再加上被摔的经验丰富,叶天不像上次那么狼狈了,顺势一起身,头也不回地直接就往门外走。 “干什么去?” “关门。” “关门作甚?” “收拾你。” “你敢!” “那就让你收拾我。” 臭不要脸。 叶天关上了门,嘻嘻哈哈地又坐到了唐素的身边,看着她一针一线地织毛衣,也不知道她这手艺是从哪儿学的,叶天在商店里都看不到哪件毛衣上能绣这么多的花,而且还能绣的这么好看。 “媳妇儿。” “嗯。”毛线之间的手指依然灵活。 “咱们明天去领证吧。” 唐素脸颊抹上了一抹绯红,虽然已经跟叶天的事情已经确定了下来,但是真说到了这件事上,她心里还是下意识地别扭了一下,这种事情,怎么听着有些像逼婚的味道。那被冒险缠绕的青葱手指第一吃变的生疏起来,不经意间漏掉了几针还要重新拆了再补上。 看到这里,叶天顿时来了兴趣,“媳妇儿,你说啊,你说咱们领证去好不好?” 唐素哪里是那么好欺负的,看到他这般模样,心里自然不会甘心落到下乘,脸色温和,笑着问道,“刚才是不是摔的很爽啊?” 愕然。然后就是摇头,再然后,叶天苦着脸走出了房门。堂屋大门后面放着一块棱角分明的搓衣板,槐木的,结实的很。反复衡量之后,叶天还是拿起了搓衣板放弃了遥控器。叶天用袖子在鼻子上狠狠地一抹,一副大无畏的表情,大老爷们儿的,死都不怕,跪跪搓衣板儿又有什么! “叶先生。” 嗯?叶天回头,是刘玲。 这个一直站在堂屋或者院儿里的水塘边的女孩儿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的身后的。 叶天心里沉了一下,她不敢想唐素一个人在家的时候,这个女孩儿会不会……他已经开始后悔把她放到自己家来了。这里所有的事情,包括饭菜茶水,唐素都交给了刘玲,而她也愿意干这些,都是主动请求唐素的,她甘愿在这里当好一个佣人。 不过,她也可怜啊。叶天心里暗自叹了一口气,自己又能怎么样,难不成还要杀了她?算了,等到办完婚事,自然就把她支开了。 叶天尴尬地放下了手里的搓衣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小玲,怎么了?” 刘玲看着这个一脸微笑的男人,丝毫没有感到放松,仍然是那一副怯怯的表情。“今天下午来了一通电话,夫人不在,我就接了。是一个姓胡的人打来的。” 家里有座机,是专门给李若水安的。 姓胡?叶天瞬间想到了一个人,问道,“他说什么?” 刘玲面色有些为难,叶天大手一挥,“没事,他说什么你就照实说就成。我不生气。” “他……他说,逼崽子,晚上八点,机场接驾。晚一分钟,老子割了你的……” 刘玲没有接着往下说,不过叶天已经听的够明白了,能用这语气说话的人,出了胡**还有谁!从他嘴里能有什么好话,估计还是想割了自己裤裆里的那俩玩意儿过瘾吧。 叶天慌不迭地问道,“现在几点?” “七点半。” “七点半……我靠!来不及了!” 也不管身后的刘玲,叶天直接冲到了里屋,拿起外套和钥匙就往外走,嘴里还不忘给老婆请假,“媳妇儿,老胡回来了,我……” “有什么事情就去做,晚上尽量回来就成。” 叶天身形一晃,出了门去。唐素透过窗户看到那个身影消失在了门外。 ( 第一百六十四章 斗笠大爷 第一百六十三章斗笠大爷 “你个完蛋玩意儿,怎么现在还没搞到手,活该你也就是一辈子光棍儿的命。我可跟你说,唐素这小娘们儿,**圆,又大,**也大,一准儿是个生男娃的料,你可得抓紧时间,这种货色的女人过了这村就没这店儿了。你也不要唧唧歪歪那些有的没的,什么浪漫啊,情趣啊,感动啊,屁!那都是屁!听你胡哥我的,直接推倒,上床就干,这才是上上之策,不要在那儿拖泥带水,花前月下了半天,结果裤子都没月兑,那还玩儿个蛋蛋……” 一路上,胡**滔滔不绝地向叶天无偿兜售自己的泡妞经验,表情之**,形容之猥琐,简直是人神共愤,叶天这么一个大好青年都逃不过他的魔掌,只得悉心听教,同时也暗暗把那些有些用处的技巧记在了心里。 胡**这次回来,仍然带了一个人,这个人从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头上戴着一顶斗笠,就是南方可以普遍看到的那种遮雨的斗笠,前檐压的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能看得见他长满胡须的下巴,三寸来长的胡须,不白,说明年纪还不算是很大。全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特殊的气味,叶天把不住这是什么味道,总是怪怪的,而且这个人身上似乎阴气很重,坐在他前面的叶天始终都感到后背一阵发凉。 “所以啊,不要顾忌那么多。要想追女人,千万不要搞表白那一套,更要搞山盟海誓,忒俗。最重要的还是生米煮成熟饭,这才是最实在的……” 叶天朝他眨了眨眼睛,同时向后面瞟了两眼,那意思是说,要不要介绍一下后面的人认识一下。不料叶天的这个动作却是被后面的人看到了,那人直接冷冷地说道,“叶先生,我叫秦海柱,您可以直接叫我柱子就成。” 叶天顿时吓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这人明明是低着头的啊,而且眼前还盖着一顶厚实的斗笠,他怎么知道自己在朝胡**使眼色的。 “甭搭理他,一个不入流的江湖野郎中而已,找了那么多人,不是死了就是残了,有几个倒是完整的,不过都进来局子,被重点伺候着,弄出来我也怕给你惹麻烦。干脆拉倒了。找到家伙之后我就开始往回赶。然后在半路上刚好碰到这个老家伙正躲在胡同里骗财骗色被人打的正惨,也就是我心肠好,换成别人,不上去踹他两脚都谢天谢地了。” “咳咳。” 后面戴斗笠的那个人不自然地咳嗽了两声,似乎是在掩饰什么。叶天透过后视镜看到他裤腿上沾着不少的泥巴,看来胡**说的事情似乎是真的。 “你咳什么,还知道害臊啊。那我叫你来你还在那儿跟我拿大,早跟你说了,我带你来是让你享福来的,又不是让你去墓里放尸气,你紧张什么……呃!” 正在侃侃而谈的胡**突然哑了火,整个人都像是木头桩子被钉住了一般,嘴巴也合不拢,还能清晰地看到那根舌头僵硬地铺在嘴里。 “这么多年了,还是改不了话多乱放屁的毛病。”秦海柱闷声说道,仍然是低着脑袋,偌大的斗笠罩在前面,让人看不清他的脸。 “咳咳咳!咳咳!柱子,你跟我下手至于这么狠嘛!他女乃女乃的!早知道就不该带你来!咳咳咳咳……妈的,吓死我了。” 看清楚了,叶天心里吃了一惊,刚才他看到从胡**背后闪过了一道光,那道光的根源就在秦海柱的手上,好像是针刺之类的东西,刚才就是那个东西扎在胡**身上让他说不出话的。 这他妈的都什么人啊! 叶天心里暗暗感叹,胡**每次带回来的人怎么都这么变态啊。 在夜色下,黑色的奥迪a4不声不响地来到了距离风月居不远处的一处酒店,这里的设施虽然比不上天河大酒店,但相对来说也是相当不错的了。叶天在待人接物方面总是很大方的。 秦海柱看着眼前这座好高好高好高的酒店,却轻易不敢抬头,他怕脑袋上的斗笠一下子掉下来。 叶天看着这个人想抬头看却又不敢抬头的样子,心里对他的好奇更加增大了。这个人既然能对胡**吆五喝六那就肯定是有真本事的人了,就胡**那脾气,身手不怎们样,脾气却比谁的都要大,稍微有那么一点儿比外人强的地方就恨不得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知道。典型的鸵鸟心态。 秦海柱自始至终都是一副冷漠的样子,斗笠遮住了脸庞,只露出了下巴和胡子,但是却丝毫不遮挡他的视线,无论尽处电梯还是路口转弯,跟正常人没有什么两样。当叶天说出去喝两杯的时候,胡**第一个举手赞同,秦海柱想了想,然后闷头钻进了自己房间里不再说话。胡**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他就这逼样儿,甭搭理他,走走走,咱们喝酒去。叫着李靖那小王八蛋,他家的传家宝我给他弄回来了,不让他叫我声爷爷,我就不姓张!” 典型的屁话。 旁人吃饭,尤其是请客,都是选在上好的酒店,即便不是酒店,也要选一个安静的包间,小酒慢炖,优哉游哉。可叶天不是,胡**也不是,这一帮人都不是那种能够窝在小房间里安静喝酒的人。 东北炖的小摊位上,坐着身形大小不同的几个男人,引人注目的就是两个体型高大的不像话的人,老板娘每次过来端菜的时候脸上都堆着笑容,生怕招待不周冒犯了这几个人再把自己的摊子给拆了。 “李靖,给,你的。” 一个包装精美的长方形盒子被胡**从身体后面拿到了桌子上,递到了李靖面前。李靖楞了一下,然后双手接过了盒子,一脸的郑重和严肃。 “瞧你那样儿,连句谢谢都不说。我服了你了。” 胡**抽手拿起筷子从火锅里捞上来一块肉放到了碗里,使劲儿地嚼着,那**的油腻腻中分头在火锅的映照下闪着明晃晃的亮光。 李靖不愧是李靖,说不客气就不客气,默不作声地把剑盒放到了身体一侧,默默地喝着面前的酒。 气氛有些尴尬,叶天为了缓解气氛,同时也是自己内心的好奇,问道,“老胡,你请回来的那个人,到底是什么来路啊,怎么还戴着一顶帽子啊,挺怪的。” 胡**一边往嘴里塞东西,一边支支吾吾地说道,“怪个屁,你以为他喜欢戴帽子啊。” “帽子?是秦海柱?”李靖眉毛一挑,若有所悟。 胡**那纸巾擦了擦嘴,看了看李靖,“嗯,就是他。回来的时候碰到的,金盆洗手了,但是混的也不咋地,碰到他的时候正在街头上卖狗皮膏药呢。我跟他说了这里的事情,他不来,跟我讲什么苦海无边回头是岸,然后劝我早点儿金盆洗手不要再造孽了。我他妈的当时就楞了,这还是当年那个柱子吗,怎么成这副怂样儿了。还跟我谈……谈什么,回头是岸。哪儿有岸啊?反正我没看到。” 说完,胡**接着吃菜喝酒。 “他是干嘛的,我看他好像手里拿着一根针。” 李靖看了他一眼,说道,“点穴,听说过吗?” “用针点?” “那是他的事。你问他。” 看到李靖指着自己,胡**骂道,“你少指我,除了你谁没有被他扎过啊。又不是只有我自己。” 秦海柱,北方人,一口秦腔,没人知道他的具体住址在哪里,只知道他喜欢一个人静静地坐着面朝西北方眺望,似乎那里有自己一直期待的东西。 擅长医术,人称秦腔鬼医,一手针刺术使得出神入化。年少轻狂,家道中落,寒冬腊月十二月天被仇家逼至巷口,差点儿乱刀砍死,如果不是有高手经过的话,他这条小命早就拿去喂狗了。只不过,因为打架斗殴,脑袋被人用开山刀削去了一块,头盖骨遂了一个洞。这是粉碎性骨折,而且有的骨头渣子已经进入到了脑袋里,明明就是将死之人,但是这个家伙在医院里待了三天之后因为付不起医药费就被赶出了医院。出院的第一件事就是买了一顶草帽子戴在头上,然后趁着还能喘气的空挡儿将那日把自己堵在巷子里的十几个人统统都杀光了。 而最富有喘气色彩的就是他的拿顶帽子,竟然跟头皮上的那个大洞长到了一起,根本分离不开。强行分离的话,只怕会有生命危险。因次秦海柱也有幸获封了一个帽子打手的角色。后来也是在机缘巧合的情况下碰到了胡**这种人,当得知他们集体盗墓的消息后,秦海柱犹豫了很长时间,他是一个比谁都要清高的人。虽然知道清高不是什么好词儿,但他还是坚持着自己的坚持。在一切威逼利诱之后,秦海柱还是决定先试一试。 要不怎么说,有些人天生就是为某个行业而生的呢。胡**是寻龙点穴的功夫牛逼,而秦海柱则是对墓地下面的各种药理特性一清二楚。特别是年代就远的古墓里积存的毒气和瘴气都要他一手解决。 ( 第一百六十九章 谁都动不了你 第一百六十九章谁都动不了你 跟着左正阳来到了书房。左正阳没有坐到书桌的后面,而直接坐到了象棋桌旁边的凳子上,叶天坐到了左边。 “郑欣茹找你的?” 左正阳一只胳膊撑在了桌子上,身体侧了过来,皱着眉头问道。看这样子,对这件事似乎有颇多的忌讳。这在叶天的预料之中,但是他没有想到左正阳第一个提到的人就是郑欣茹。难道这俩人还有什么不合的吗。 “嗯。昨天她来过一趟,跟我说了一下。” 左正阳点了点头,“她以前跟我说起过,我没有同意,这种事情太过敏感,没没都要经过三查五审,查过之后又要往下压,压住之后又不放手,很是难办。但是后来这件事就给了别人了,早上十年,天河有一个叫毕志成的人,跟你一样,也是从小地方来的,可以说,你们身上都有着那股子倔劲儿,但是你比他圆滑一点儿。” “您直接说我脸皮厚得了。” 左正阳笑了笑,接着说道,“这可不是什么缺点,有这种脸皮的人,通常都差不到哪儿去,不信你去查查历史去。” 叶天特别郑重地点点头,“那倒是。” “脸皮厚还成优点了,你们两个说的都是什么歪理啊。要是这么说的话,流氓都能当总统了。”沈雪霈端着一壶茶走了进来,对左正阳的话相当不以为然。 “哎,你还别说,美国的总统还真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瞎说。” 沈雪霈给两个人各自倒了一杯清茶,清香四溢,叶天不懂茶道,也品不出好与不好,但是在楼下的时候看到包装精美大气的茶盒上面写着“特供”两个字,他虽然不会品茶,但是对于这两个字的份量有多重还是知道的。 叶天接过沈雪霈递过来的茶,说了声谢谢干妈,沈雪霈笑着摇摇头,说不用。 “叶天啊,在这里就像自己家一样,不要那么拘谨。” 叶天点头称是。 “行了,你们先聊,我出去了。” 左正阳似乎很害怕沈雪霈,一直等到她关上了门才敢大声出气,“有了老婆你就知道什么是生活的艰辛了。” “这么恐怖?那我干脆就别结婚了。” “你舍得吗?” 叶天脑袋摇的像是拨浪鼓,“舍不得。”说完,二人同是一笑。 “接着说你搞私募的事情吧。刚才说到哪儿了?” “毕志成。” 左正阳意味深长地点点头,然后靠在了身后的沙发背上,“毕志成,毕志成……”一直叨叨了好几遍才停了下来。 “确切地说,搞私募这件事情,他不是第一个,但却是做的最好的一个,而且是最接近成功的那一个。都说哥伦布开启了地球的新篇章,那开启天河经济新篇章的人就是这个毕志成了。小平同志当年毅然在东南沿海划圈,让华夏经济从此开天辟地,毕志成提出搞私募股权的时候,整个天河市也都翻了天了。经济是一个国家的命脉,也是国家无论如何要控制在手里的东西,怎么会允许私人搞私募经济。就算你是能推动经济的发展又能怎么样,经济主权问题容不得有半点儿模糊,说别的都是扯淡!” “那怎么又说他是……开启了新篇章的人物呢?” “剑走偏锋,胆大心细。这个人,宁折不弯,但同时脑子也不是铁板一块,毕业于哈佛的经济博士又怎么会想不出方法对付华夏那些死板的经济体系呢。这小子自己办了公司,然后三年后成功上市,深圳证券交易所,股价不高,但它是天河第一家成功上司的公司。这种在一级市场上的公司是不会受到国家的排斥的。毕竟这是公开上市的。但是问题也恰恰出在这里。毕志成千不该万不该在这层公募的外皮下铤而走险去非法集资。” “非法集资?” “没错。私募的原则就是小范围、有目标、不公开,但是在当时的天河,这种形式得不到那些大老板们的信任,因而筹集到的资金也是非常有限的。到这一步,他就启动了最后一步计划,开始大规模地面向社会群体招募基金。而这一步就跨越了那最后一道界限。小范围、不公开。” 叶天知道,非法集资和私募之间的最大距离就是范围上的区别。五十及以内的人数都可以确认为是私募,但是一旦超过了这个氛围就可以被认定是非法集资了。 “当时这件事闹的很大,争议性也很大,不过到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毕竟没有多少人受到损失,而且大多数都还盈利了不少。” “他被判刑了吗?” 左正阳摇了摇头,“他很谨慎,在这之前,他已经秘密加入美国国籍了,从未对外公布,一直到了警察找上家门的时候才知道。不过他的公司算是彻底完蛋了,股价一路下跌,沦为了垃圾股。唉,怎么说呢。其实如果他要再等几年,最多三年,私募这种事情也就可以做了。他有脑子,却没有耐性。” “这件事情,你可以做。钱,郑欣茹那里有,不缺。至于人的问题……听说你最近把亚兰会所拿到手里了?” 左正阳抬头的时候刚好跟叶天的眼睛对在了一起,两个人相识一笑,其中含义不言而喻。 “司徒亮,找这个人,经济上的事情,他比谁都清楚,市财政局的人一半以上都和他有来往。国家对这方面虽然管制严格,但华夏还是人情的天下,人比纪律重要,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关系,有关系就会有漏洞,一旦找到这个漏洞,你也就可以趁虚而入了。” 司徒亮。叶天暗暗把这个名字记在了心里。 “滨海实业可以当做跳板。郑欣茹的心思我知道,但是具体的细节我不会过问,她想拿我当靠山这没有问题,但是想让我给他收拾烂摊子,门儿都没有,找到你,只能算是一步中规中矩的棋。这样也好,你虽然是应承着天河新秀的名,但是能拿得出手并且出彩的东西也不多,要想在这里站稳脚跟,光杀两个人是不行的,手里没有能一锤定音的东西,迟早也会被后来人给绊倒摔死。这步棋走的好,一将功成;走的不好,也能有往回收的余地,你放心,天河市还是我的地盘,就算是我老了,也没有人能够动的了你。谁都不能。”左正阳声音提高了一个分贝,威严森冷,不怒自威,上位者的强大气息瞬间从这具并不庞大甚至有些瘦削的身体里迸发了出来。 叶天动容,嘴角抽了一下。 ———————————————— 火车站惊现帅哥与野兽的组合,一个大个子,身高至少两米,而且横向跨度极大,简直就是熊瞎子的翻版,如果不是他穿着一身军绿色的常服,估计都要被人报警当成恐怖分子了。而与这头狗熊截然相反的就是他身旁的那两个帅哥。 真的是帅哥。 三人中间排行老三的诸葛青云是诸葛家的第三代杰出人物,只不过这个红三代当的实在是不怎么样,高中的时候就把人家肚子搞大了,虽然诸葛老头子替他擦干净了**,可是家族也因为这件事损失了不少。至于损失的是什么,他才不关心,在他眼里,那些都是个屁,只有开心才最重要,而且,那姑娘到最后还哭着喊着说“我愿意”呢,老头子们是棒打鸳鸳,错的是他们才对。终于,在国防科大以倒数第一的成绩成功被踢出来之后就参军了,但是谁都没有想到这个小王八羔子竟然跑到东北去了,这让北平军区的诸葛老头儿气的眼睛里都冒出火来了。 龙大象,集龙象之力于一身的大怪兽,虽然不能倒拔垂杨柳,但是长了三年碗口粗的白杨树也是可以的。当部队在设置路障的时候,材料缺乏,就是这个大家伙硬生生拔了二十多棵树扔到了路中间,而且这厮把树扔的极具工艺感,三角形、六线棱形都被这个大家伙摆了出来,特殊的结构让路障变的更加结实。敌军的爆破组炸了十分钟愣是他娘的没炸开。后来兄弟们才知道,这小子是从南开大学建筑系毕业的。 这俩人毫无例外地却对沈经纬死心塌地。 “伟哥,咱们怎么走?要不要我去给你找辆车来?”诸葛青云向路边一个开玛莎拉蒂的妖艳女人抛了一个媚眼,那女人立刻接住了,然后就肆无忌惮地大放电流,恨不能上下忽闪的眼睫毛变成一只大手把这个小兵哥抓过来。 “我觉得我们可以跑步过去。如果顺利的话,一个小时可以赶到。” 傻帽儿。诸葛青云白了他一眼。 沈经纬看了看左右,淡淡地说道,“坐公交吧。我兜里就剩下五块钱了。” 公交!身旁两个人同时下巴调到了地上,蛋碎一地,捡都捡不回来。 偌大的公交车上不再显得空荡,车**后面的最后一排被三个人牢牢占据着,实际上,光龙大象自己一个人就占了一半还多的位置,宽大的身躯像是一座小山,挡住了后面玻璃的视线。售票员看了看这三人,又看了看被撞出一个大坑的门框顶部,心里默默感叹,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伟哥……” “在家里不要再叫我伟哥了。” 小诸葛点点头,“是,伟哥哥。” 在沈经纬的授意下,龙大象一把把小诸葛拉了过来,然后一条胳膊缠在他脖子上好半天,直到这小子求饶才放开了手。 “师傅,我一百块钱放里边儿了,您能不能打开一下?” “不行,只有公司的人才能打开,你快点儿,后面的人还要上车呢。” “那怎么行,我那可是一百的。要不你给我!” “嘿,我说你这人,怎么说不通呢。这里面的钱不归我管,我也管不了。你要上就上,不上就滚蛋!臭民工,又背一个大包!” 沈经纬皱了皱眉头。 ( 第一百七十章 不准欺负农民工 第一百七十章不准欺负农民工 车上陷入了一阵纷乱之中。 事情的起因就是投币过程中误投了一百块钱,然后司机不给。很简单的起因,却因为公交车司机的几句话给惹毛了。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话里的声音明显底气不足,沈经纬看了看,是那个背着大包的农民工。 那司机冷哼一声,“我怎么说话?我用嘴说话呗。你以为我用什么说话?” “给我钱。” “要钱没有。你要是还在这里胡搅蛮缠,我立刻报警,让你回不了家在公安局里呆着。”说着话,公交车司机拿起了面前的对讲机,眼睛看着那个背包的农民工。 农民工面含不忿之色,黝黑的面庞上一抖一抖的,很是气愤。 “还走不走啊,我下班还回家做饭呢。” “不就一百块钱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啊。” “快点儿吧。” 人多势众,无一人帮腔。农民工把裹着被子的包放到了车上,然后坐在了上面,偏过了脑袋,不让众人看见。司机见状,心满意足地关闭了闸门……关不上了?回头一看,一个脑袋碰到车顶的大个子走了过来,弯着腰,一直走到了投币箱那里。 “……你干什么,我要报……报警……” 龙大象对着司机突然地咧嘴一笑,吓了那司机一大跳,“司机叔叔,可不能欺负农民工。” “咔嚓!崩!哗啦!”一阵阵声响划过人们的耳朵,接着就是一大堆硬币纷纷滚落在了地上,那个钢化玻璃的投币箱被他直接从车厢上扭了下来,力大无穷,撕虎裂豹! “大叔,则会是你的钱,下次上车前一定要先准备好零钱啊。” 那民工一愣,然后狂喜,拱手弯腰,不停地说着谢谢。龙大象摆摆手表示没事。 等到司机终于反应过来的时候,再回头,哪里还有刚才那个大个子的影子。 叶天只在电话里说了一个地址,当时他怕对方记不住还要接电话的士兵最好是写在纸上,不料这话刚说出口,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叶天看着空荡荡的话筒,砸吧砸吧嘴,现在部队里的人比我们那个时候就是牛逼啊,沈经纬该不会不服管教了吧。 他的担心是多余的,部队里的未来精英们有怎么会记不住一个地址呢,而且对象还是军中的传奇人物沈经纬。 仅仅按照那个孤零零的地址,三个穿着便服的军人像是一把利箭准确无误地插入到了这做城市的另一头,横跨整个城市,从火车站到御景名门。正俯在桌子上研究《国富论》的叶天听到一阵敲门声,打开门来一看,一个俊俏的面孔出现在眼前。在他的身后则是两个陌生的面孔,不过看他们的样子,应该也不是普通人。 “二叔。” “兔崽子,滚进来!” 叶天一搂脖子,一把将这个军中传奇给搂了进来,沈经纬打了一个趔趄,差点儿跌到,然后笑嘻嘻地站在那里不知所措。诸葛青云咧开了嘴,吃惊的一笔。龙大象则好上了很多,至少没有被吓的龇牙咧嘴,但是心里也挺不安的。啥时候看到沈经纬这个小子还有这么一面啊。这哪里还有半点儿军中传奇的影子,分明就是一个胡闹的小痞子啊。 两个人傻站在那里看着沈经纬叔侄俩对着傻笑,也忘了走进门里来。唐素听到外面的动静,从卧室走了出来,看到了叶天他们两个,知道这个半大孩子就是叶天跟他说起过的沈经纬了,也就是他的大侄子。 “光顾着聊天,也不让客人进来了?快进来坐吧。还没吃饭吧,我马上去做。”唐素脸上是热情的笑容,一边招手让客人进来,标准的一副贤妻良母状,这个家就是她看守的领域。 诸葛青云和龙大象同时一愣,然后怔怔地走了进来,他们不会想到在这个房间里还会有这么一位美丽端庄的女人在这里。部队里,后勤农场里的猪都是公的,还真没有机会看到女人。 等到唐素转过身来的时候刚好看到沈经纬站在自己眼前,旁边还站着两个战友。 “二婶儿。” 唐素一愣。 “二婶儿!” 诸葛青云和龙大象齐声叫道,再次让唐素愣在了原地,随后红着脸走到了一旁,“我去准备午饭。” 叶天看着沈经纬,偷偷地朝他竖起了一个大拇指,那眨巴着的眼神分明是在说“你小子挺上道儿啊!”而沈经纬也眨了眨眼睛,回道,“替二叔排忧解难,是俺的职责。”而另外两个人则随意地走到了旁边,一个靠墙站着,一个蹲在了地上。 叶天拍了拍沈经纬的肩膀,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已经长成小伙子的大侄子,“壮了,也黑了。这下也不用担心胡**叫你小白脸了。” “他敢!我拆他骨头!” “看你牛的,”叶天看了看他肩膀上,肩章已经摘下去了,“肩章都摘了,你待的是什么不对啊?” 沈经纬眨眨眼,“保密。” “屁!”叶天白了他一眼。 唐素打开冰箱,准备午饭,但是想到了中间还有一个跟张厚土和张大牛身体差不多大的人,想着冰箱里的菜可能还不够,于是拿了车钥匙下楼去买菜了。唐素刚一出门,另外的两个人都开始自顾自地溜达了起来,有女人在场的时候,他们总是会放不开。 龙大象瞅了瞅客厅里的沙发,想着坐上去舒服一下,不料却被小诸葛一阵刺叨,“就你那肥猪的身体也不怕把人家的沙发给坐塌喽。”龙大象模了模下巴抬头看天,想想也是,然后走到了小诸葛旁边,出其不意地一个扫堂腿直接把小诸葛给放倒了,后者一看苗头不对,腰部使劲儿,一个鲤鱼打挺……没打起来,肚子上多了一个沉甸甸的大**,龙大象小山一般的身躯全部压在了小诸葛的身上,然后双手撑住了下巴,做思考状,如果不是小诸葛苦苦求饶,估计今儿这一天就都在这里度过了。 小诸葛站在旁边看着这叔侄俩的对话,越听越起鸡皮疙瘩。 “小子,做到什么衔儿了?上校还是将军啊?什么时候把这身衣服也穿出来,让我也嘚瑟嘚瑟,威风威风。以后要是再有人找我的麻烦,咱把衣服往门口那儿一挂,看谁还敢来。嘿嘿,白天防人,晚上防盗,一举两得,再好不过了。” 白痴。这是小诸葛的话。他想不通沈经纬这把妖刀怎么会有这么白痴的二叔,到底是不是亲的啊。这基因变异的,啧啧。不过,接下来沈经纬的话让他相信这爷俩却是真亲戚了。 “二叔,你不早说。你要是早告诉我你喜欢军装,我就把古沧海那老头子的衣服那过来了,就算是借一段时间也好啊,他肩膀上还扛着一颗星星呢,比我那两道杠可厉害多了。上次演习的时候看到了一个更牛逼的,两颗星星,但是俺俩不熟,而且我还把他的警卫员给揍了,所以,估计借不出来了。等下次吧。” 这是混账话。可气的是叶天居然还有煞有其事地抬着脑袋想了想,然后点点头,“行,那就下次吧。” 诸葛青云看的眼睛都直了,等回过神来之后才喃喃地说道,“伟哥,这话要是让东北的弟兄们知道了,非把你撕烂了不可,要借衣服也得是朝咱东北的将军借啊……”他还没有说完,龙大象直接搂着他的脖子半拉半扯地把他拽到了隔壁的房间里。 两个人坐了下来,叶天看到他大马金刀的坐相,心里也清楚,当初的那个从神农架里跑出来的野小子骨子也已经开始变化了,挺胸抬头,精气神一个不缺,这块璞玉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开发着,渐渐的,绽放出了耀眼的光芒。 “部队里面还习惯吧。” “有什么习惯不习惯的,跟电视上演的差不多,都是踢正步跑路啥的,没什么。你跟二婶儿怎么样,什么时候要孩子啊?” 叶天笑笑,“这可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还得两个人一起努力。等生了孩子,你得掏份子钱。” “那是一定的,”沈经纬爽快地答应道,然后又意味深长地说道,“还是二婶儿这样的女人能够配得上你,大气稳重,放在古代,也得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人选,我觉得你们挺配的。” 小诸葛在旁边听着,撇了撇嘴。他虽然是北平城里的人,但是该有的眼力劲儿还是有的。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两个人的身份差距是有多大。 诸葛青云作为家族里第三代的最杰出代表,眼观自然是不会差到哪里去的。家族里那么多的优秀人才,但是在诸葛老头儿的眼里都是一些吃软饭的家伙,一个个乖乖仔,笨的像绵羊,虽然听话,可放出去就要被狼咬死。也就是这个诸葛青云才让那老头儿看到了点儿希望。从青云小的时候,老头儿就爱眯着眼睛盯着他看,然后幽幽地说道,“你小子放心大胆地去给我闯祸,咱家没别的,就是hou台硬。不管你惹多大祸,有我这把老骨头给你擦**呢。”诸葛青云还真是不含糊,五岁的时候就知道牵人家漂亮女老师的手,七岁的时候就敢跟十几岁的大孩子打架,每次都是满身泥巴地回到家,他爹妈还来不及打他,就看他冲进厨房里拿了一把菜刀就往外走,吓得青云父亲赶紧抱住了他。这是出人命的节奏啊。后来到了高中,犯错误的方式也该升升级了,然后就在自己的童子男儿破身之日的时候,种下了自己人生的第一颗种子。这下真让老头子为难了,把人家肚子搞……搞大了。承认吧,丢人了。不承认?更丢人。最后还是青云给人家登门道歉去了。到了大学,没有了人管教,后诸葛青云上了大学,然后他在两年的时间里参透了大学教育“愚人弄人”本质,于是为了不再遭受这种奴役化扼杀人思维的地方,诸葛青云干脆一声不吭地坐上了北上的火车。 逐个老头儿算是这次真的没辙了,他不过是想培养家族的男子汉,让莫家以后百十年中至少不会因为人才的原因而断层。可是却没想到培养出来了一个孙悟空。这下真的让他傻眼了。 而事实上,他猜的一点儿也没错。天河市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等着看唐家的笑话,唐国卿的女儿不听话也就罢了,就算是离家出走也可以不计较,但是到头来却给唐国卿来了一个釜底抽薪,直接把自己的未婚夫都选好了,而且在唐老爷子国卿颜面尽失,这也让他的晋升之路遭到了不小的挑战。的寿宴上当着全天河有头有脸的大人物的面亲自谢绝了谈家的提亲,当真是让唐 如今唐素跟叶天结婚的事情也已经闹的沸沸扬扬,没人不知道这件事。 ( 第一百七十一章 到底还是孩子 第一百七十一章到底还是孩子 叶天和沈经纬坐在椅子上闲聊,聊东北的气候,聊俄罗斯的风土人情,聊鸭绿江畔的荒地,聊各种各样的东西,但是更多的时候就是彼此看着,你看我我看你,让外人看了感觉挺不舒服的,这可是两个大老爷们儿,在那互相看着对方,多少让人看了心里有些别扭。龙大象被诸葛青云骂过之后果真不再去做那张凳子了,其实他还真怕把人的凳子给坐坏了,毕竟这里的家具是私人家居,不是部队里的军需用品,质量和硬度都属上乘,在这里弄坏了,那也忒不给伟哥面子了。想了又想,终于决定了,他干脆一**坐在了地板砖上,偌大的身躯坐在地上,像是一坨巨大的土堆。虽然已经是过了冬至了,但是室内的温度并没有外界那么凉,让他坐地上,沈经纬并没有意见,零下三十摄氏度的冰原都趴过,这点儿算个屁。 屋子里的客厅对准正门的位置,那里是一个鱼缸,里面游着两条小金鱼,还有一些别的生物。 年年有余,岁岁平安。这些都是华夏的讨喜话,叶天也喜欢这些,就从超市弄了一套渔具回来,同时还有一个巨大的鱼缸,放在对准正门口的位置上。这样就可以化解一些不好的东西,辟邪气,这些不好的东西具体是什么,叶天也不知道,反正人家怎么说就怎么说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鱼缸里游着几条小金鱼,狮子头的,是林静然送给他的,据说,很值钱。缸底有一片沙土和一块比较大的石头,时不时还会钻出一两只乌龟,笨头笨脑的。大个子龙大象从地上站起来,走到了鱼缸旁边,敲了敲鱼缸,里面的鱼没有反应。模样挺可爱的。 龙大象伸出一只手后放到了鱼缸里,让五指张开,紧紧地贴在了鱼缸上,里面游过去的鱼放了一部分,还有一部分在鱼缸里打转,似乎是迷了方向。龙大象粗大笨重的手指捡起一条红色灯笼泡金鱼,把玩了几番,看着它从自己的指缝之间溜走。 至于诸葛青云,则始终一个人静静地靠墙壁站着,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并没有做出什么别的事情。当唐素回来的时候,也就看见了正在互相对视的叶天和沈经纬,一只大手放在鱼缸里玩儿鱼的龙大象,狗熊一般的身体却跟两条小鱼玩儿的不亦乐乎,这模样挺怪的,一张大脸几乎都贴在水面上了。比较起来,还是诸葛青云最正常一些。也亏的是唐素,换做别的女人,早就把这些人当成疯子给赶出去了。 饭菜做的很多,足足有平常的两倍,但是碰到了龙大象这样的人,就显不出量多的优势了,四个大男人很快风卷残云般地将桌子上的菜肴一扫而空。龙大象模了模已经有六分半的肚子,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很是满足。沈经纬打发走了他们两个,让他们随便去找地方住,不管叶天和唐素怎么挽留都不说话,终于,吃过了晚饭,诸葛二人刚一离开,唐素就有些脸红地跟沈经纬说道,“经纬,今天晚上你在叶天的书房睡吧。床,小是小了点儿,但是也差不多。” 叶天心中一喜,她的这番意思是在说自己今晚就可以跟她在一个房间里睡觉了。不过随之也是一阵失落。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上过唐素的床呢,即便是在一个房间里也不行。唉,这老公做的,失败啊! 而最终,叶天还是再一次地失去一次能够跟唐素同房的机会,不过其实也差不了多少,即便是同房,叶天也是一人可怜巴巴地睡地上,当想到身后的床上还有一具穿着朦胧睡衣身姿曼妙的女人的时候,叶天心里更像是猫爪子乱挠一样,痒得很。现在跟沈经纬睡一屋,反而会更好一些。 “他们去哪儿了?”叶天说的是跟沈经纬一起来的那两个人。 “自己找地方呗。只要死不了就行。”沈经纬乖巧地给二叔铺好床,然后躺在了一侧,把剩下的半块床铺都留给了叶天。他穿着一件绿色的军用大裤衩,上班着袒露着,没有穿衣服,露出大块大块的肌肉和上面的疤痕。 叶天没有立刻躺下,而是坐在椅子上出神地看着这具已经有些黑色皮肤的身体了,上面有很多疤痕,有线条状的,有点状的,看来这些日子在军队里待的并不怎么舒坦。往日里那让女孩子都为之倾倒的是哪个的皮肤此刻已经多了很多的疤痕,这些多是一起没哟的。 叶天躺了下来,和沈经纬这孩子并排躺着。 “二叔,雷家找过你没有?” 沈经纬突然问了一下,让叶天有些没有想到。“没有。他应该不会找到这里的吧,如果再来了,你再捅他一道就行了呗。” 在手夏的世界里,对策浮躁的东西和狂傲的人,结局一般都是坏人得到恶报,世界恢复和平,然后我们快乐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从此过上了无忧无虑的好生活。 “二叔,你记得,以后如果还敢有人来找你麻烦的话,尽管告诉我,我直接把军队开过来,踏平了他!有一个,我踩有一个,有两个,我踩俩,如果还有一群的话,咱们就直接扔一颗炸弹过去就是了,然后咱们就跑路,不在国内看谁还能咱们怎么样。” “瞧把你给能耐的,真要是那样的话,估计你二叔的这点儿家产早就败光了。行了,你先睡觉吧。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你刚回来,不要累着了。估计现在看北平也是有些任务要完成的。先休息好了再说。” 休息。这些日子一来,沈经纬都是以全力的速度进行爬升着,从最一开始的基层后来,再到后来的侦察连,最后再打到现在的卫兵战士。他的心灵早已经在追逐中奔跑了,现在休息,谈何容易。 雷豹在他心里留下来的影子永远都挥散不去,虽然现在是军中的精英,但是最初的那股无力的挫败感和二叔跪下的影子却始终在脑海里围绕。 叶天把他塞到军队里,起初是为了他的安全着想,但是沈经纬自身心里所想却是大大超乎叶天的预料,复仇的**比他想象的还要强烈,心理受挫之严重也是他事先没有想到的,不然,莫言也不会告诉自己这小子有相当雇佣兵的年头了。到底是要怎样,叶天心里也没谱。 看到沈经纬许久不说话,叶天知道他心里又开始胡思乱想了,从一进门的时候开始他就感受到了沈经纬身上的变化,这种变化以前没有,是在后期养成的。很大一部分就是那次雷豹的事情。叶天不知道该怎么去说这件事情。 “你什么时候归队?” “一共三天假期,我把攒了半年的所有休息假期都放到了一起,这样还能延长一点儿。” 叶天嗯了一声,又看着天花板说道,“那就好。明天办酒桌的时候,你就给我当伴郎,万一你以后娶不上媳妇儿也能趁着现在过把瘾,体验一下婚礼了的感觉,别说二叔欺负你,我可都给你想好了。不用谢,谁让我是你二叔呢。” 说着说着话,叶天想到死了的公孙牧羊,不禁感慨道,“谁能想到曾经的那个大山里的小毛孩子竟然成了军队的精英呢。世事难料啊,还是俺家经纬有大出息,让你二爷知道了,肯定也得笑出花来,估计棺子里也能找出活灵芝来。好好干,你难耐大着呢,等弄个将军再回来的时候,咱们就在大街上那么一站,看他狗娘养的哪个敢看不起咱们,老子把他跺了!” “嘿嘿,还是二叔厉害。我现在一穷二白,哪像二叔,有房有车还有一个好看的媳妇儿。胡**说了,这种大**的娘们儿最容易生娃了,以后肯定能给你生个大胖小子,恭喜二叔了。” 叶天抿着嘴笑了笑,“我有什么好恭喜的,不过是在走的路上碰到了几个肯点拨指导一下我的贵人。哪有脸面说运气呢。运气这东西,其实还是自身的努力和付出占的比例大一些,越努力的人越幸运,这不是一句空话。跌跌撞撞,稀里糊涂,坑过,也被坑过,杀过人,也被人杀过,其实也就是那么回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说到底,还是为了利益。现在马上我还要启动手里的一个项目,还是经济的,跟钱有关。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了。小子,你可得好好的啊,最好能当上一个将军。等哪一天老子混不下去了,我就直接过去找你了。你可得我养老送终,别弄的我临了连一个摔盆的人都没有。” 沈经纬看着上面的天花板笑了笑,没有说话。 “经纬,你还小,很多东西都放不开,所以才活的有些累,如果你把眼界打开了你就会发现,其实很多时候,你都在自欺欺人,或者用自欺欺人这种说法也不太对。总之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谁不是磕磕绊绊走过来的,一帆风顺的话,飞机都要掉下来。” “二叔。” “嗯?” “我想爷爷了。” 叶天眼睛一软,到底还是孩子啊。 ( 第一百七十二章 大婚 第一百七十二章大婚 对于叶天的婚事,所有人都是不遗余力的。本想低调办完婚事的夫妻俩却遇到了好管闲事的干妈沈雪霈,二话不说就替他们把办婚事的地点由一家中档型酒店改在了天河大酒店。任由叶天说出了百般借口和理由,就被沈雪霈以一句“你一辈子能结几次婚”给顶了回去。这婚事,也就由他们做主了。 似乎是真的把叶天当成了自己那个已经故去的儿子,这次的婚事也都是大都经由沈雪霈亲手操办的,从唐素身上那身价值百万的瑞蚨祥老字号师傅亲手赶制出来的旗袍到她的婚车、花童、食物和化妆品,事无巨细,像是打扮自己的女儿一样打扮着叶天的媳妇儿。 旗袍不是每个人都能穿的起的。要有身段儿,身材臃肿定然是穿不起来的,还要有气质,俗艳之人穿旗袍,只会更加俗不可耐,生生让人以为这是从八大胡同里走出来的风尘女子,气质一般的人,也只是借了衣服的一个样子,形在而神散。唯有与众不同的气质才能真正地驾驭起一件旗袍。 林静然站在一旁像是在观察一件艺术品一般观察着唐素,她第一次在另一个女人面前感到自愧不如,曾经无论是风月场所被人称为人间尤物的月姬,还是来自新疆伊犁湖畔的天山之女都不能让她有丝毫分心,在她看来,那些都只是一件件被男人们捧出来的好看皮囊罢了,一旦有针尖儿那么大的东西触碰一下则迅速干瘪,根本就没有任何价值。但是眼前这个人却不是那样,她没有咄咄逼人的气势,也没有一争高下的傲气,有的仅仅是淡然到尘埃里的清净,但仅仅这些就已经足够让她周围的女人自叹不如了。 老手工师傅的手艺的确是不一般,锦缎绸布料子宛若贴身的婴儿肌肤,柔软温柔地覆盖着唐素的肌肤,仿佛天生的一般合适。多一分则显臃肿,少一分又感到缺失灵气,可谓天衣无缝。 “不知道叶天会不会喜欢我穿成这样呢。” 林静然笑着说道,“那臭小子爱你的很,你怎么穿他都喜欢。况且你这个时候比任何时候都要漂亮,他又怎么会有不喜欢的理由。” 郑欣茹帮腔道,“妹妹,你现在说这话,不是成心让我们这些老女人难堪吗。” 这是玩笑话,但是周围的人除了林静然之外,并没有多少人感到好笑,或者说她们也不敢笑。唐素看了一眼,轻声说道,“这几天都有劳几位姐姐了,我替叶天谢谢大家了。” 正巧,刘玲端着一个红色的木质饭煲走了进来,打开盖子,里面是一层一层的笼屉,看她一层一层拿出来,有鸡蛋,有点心,还有几个苹果。摆放到了桌子上,刘玲退后到了一旁。 “小玲,你这是……” “这是我让她准备的,”郑欣茹走到桌子旁边,“新娘子在出嫁的第一天是不能上厕所的,所以尽量少吃一些流食,就只能吃这些了。明天婚礼仪式结束之后,就只能靠这些充饥了。” 唐素当然不知道这些,听到郑欣茹的话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大概是觉得自己在这里影响到了其他的人的说话,郑欣茹坐了一会儿之后就主动走了,她问林静然走不走,林静然说想在这里多留一会儿,就让郑欣茹先走了。 林静然在这里逗留到了晚上十一点才走,她留在这里没有什么别的原因,只是叮嘱了唐素很多结婚时候该注意的事情,有些事情都是反复说了几遍的,但她浑然不觉,唐素也耐心地听着她的说话,直到她说自己要走的时候。 谁知道她留在即将待嫁的新娘子这里做什么呢。或许仅仅是为了怀想自己的那段婚姻罢。 经过一宿的紧张准备和忙碌,第二天一大早,风雨居这边迎亲的队伍终于出发了。 这是沈雪霈的要求,她说西式的婚礼在华夏是畸形的,根本就不符合华夏天人合一的精神理念,所以建议叶天的婚礼按照中式的程序来办,不用沈雪霈说,叶天本来就是打算按照中式的传统婚礼来进行的。这不,一大早就带着一帮好手赶去御景名门接媳妇儿去了。 车队堪称豪华,劳斯莱斯打头,后面的奥迪a6l的婚车紧跟其后,随后则是清一水的类似于宾利、宝马、阿斯顿马丁的豪车,单个拉出来都能举办一个小型车展了。这些都是郑欣茹安排的,在没一件事情上,所有人都事无巨细,都在尽心竭力地把这场婚礼打造成一个经典。 婚车上坐着新郎官,还有伴郎沈经纬,胡**说要沾点儿喜庆劲儿,死皮赖脸地坐到了婚车上,一路上,没少挨揍,没办法,沈经纬一天不揍他一顿就觉得浑身上下不舒服,胡**倒是也挨打挨出了经验,知道怎么躲才能不被打疼,因此一路上喜庆劲儿没有沾多少,倒是挨了不少的打。 当房门声响起的时候,唐素的心也揪了起来,过了这一天,自己也就是为人妻的人了,从女孩儿蜕变到女人,也许就是一天的时候把。 房间里的人大多都不是小姑娘了,仅有的一个小姑娘也就是刘玲,可是偏偏性格内向,这热闹劲儿怎么也出不来,一群三十多岁的中年妇女相互看了看尴尬地笑了笑,只是待了一会儿便给叶天开门了。叶天心里暗自庆幸,幸亏陈星那小妮子在国外,不然少不了麻烦。 唐素头上顶着红色头盖,安静地坐在床上,叶天站在门口傻傻地看着,楞了很久,忽然,谁都没有预料性的,这家伙咧嘴一笑,两排白花花的大白牙闪瞎众人双眼。沈经纬一翻白眼,二叔,你怎么变成这副傻样儿了。胡**恨铁不成钢,一脚就踹了出去,“你个完蛋玩意儿,看你那揍逼样!抱着媳妇儿,走!” 沈经纬看了他一眼,难得的这次没有再拆他的骨头玩儿。胡**潇洒地甩了一下油腻腻的中分头,甚是自豪。沈经纬立刻给了他一脚,这人就是贱! 轿子是没有的,虽然新娘子戴着红盖头,但若是这个时候抬轿子,从这里感到市中心,那得抬到猴年马月去。大气稳重的黑色奥迪a6l里面坐着新婚夫妻俩,沈经纬和刘玲分别坐在两旁。胡**再也没有理由在车上蹭位置了,只得跟着张厚土他们坐到了后面。本来他是想当这个婚礼主持人的,他对自己的外貌相当的自信,不过周围人却不敢苟同,一致将他一脚从屋里踢了出去。 叶天几次想掀开盖头偷偷看一眼,都被沈经纬无情地打在手背上给打了回来。无奈,走了一个胡**多了一个管闲事的大侄子,这新郎官儿当的也……唉。 “叶先生,拜堂成亲之前新娘子是不可以偷看的。” 叶天楞了一下,然后对着刘玲笑了笑,又看了沈经纬一眼,转过头看向了前方。 他想不通唐素是怎么想的,为什么偏偏要让刘玲当伴娘,这个小姑娘虽然表现一向是很老实的,但叶天始终觉得她怪怪的。摇了摇头,叶天安慰自己是想多了,才十几岁,能干嘛。 酒店里彻底爆棚,他们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多大人物全部聚集于此,而且三教九流、黑白两道的人都聚集于此,对于酒店门口荧光屏上显示出来的叶天这个名字,更多人也越来越好奇了。 随着车队的驶来,越来越多的人也开始期待这个叫叶天的人,他们都是被沈雪霈、郑欣茹、林静然这些人叫来的,虽然都是女人,但是他们身后的男人随便拎出来一个就都是能够在天河呼风唤雨的大人物。一签十,十签百,越来越多的人都知道左正阳的干儿子要结婚了,而且结婚对象就是唐国卿的闺女,这么劲爆的消息当然引来众多喜欢凑热闹的人。尽管他们当中很多人甚至都不知道这个叶天是谁。 酒店门口的音乐不知道是谁放的,一首《大喜的日子》唱出了新婚佳人的心声,“大红袄穿身上了,大喜子贴门上了,迎亲的锣鼓敲起来了,新郎新娘拜天地了,开心的事多起来了……” 叶天暗自思忖,李靖的口味没有这么重,估计也就是胡**的杰作了。回头看,胡**果然在那一脸陶醉地听着,仿佛歌里面唱着的人就是他一样。 众宾落座,主持人和新婚恋人上台。 李靖褪去了那身中山装,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笔挺的白色西服,身旁的李若水清丽无双,一袭白色长裙更显清秀,李家兄妹担当这次的主持人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台下的胡**看着他俩,鼻子一抽一抽的,很不服气似的。直到被沈经纬给踢了一脚才停止了抽抽,转而换了一张桌子继续抽抽。 “今天,是公元2012年一月一号,是一个大吉大利的好日子。我们欢聚在天河大酒店,共同参加叶天先生和唐素小姐的新婚庆典。受两位新人的委托,由我和李若水小姐担任本场婚礼的司仪,首先,请允许代表两位新人及双方的父母向各位嘉宾、各位亲朋好友的到来表示热烈的欢迎和衷心的感谢!” 台下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叶天侧目,想不到这小子不仅长的帅气,还是一个伶牙俐齿的侃爷呢。 同样惊奇的还有台下的那一帮不怕事儿多的祖宗们,看到平常少言寡语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李靖在台猪鼻子插葱装大象,都在台下一边鼓掌一边吹口哨。 这种场景一直持续到李靖把话筒交到叶天手里。临了,李靖还不忘对着台下的观众鞠躬致谢,搞的胡**他们一阵翻白眼。 “好,现在,就由我们的新郎官儿给我们说两句。叶先生,我看您的手怎么有些发抖啊。” 台下一阵哄笑。 “有点儿紧张。” “能行吗?不行我就替你掀开新娘子的盖头。” 叶天惊,“那哪儿行。” 李靖起哄,“大家想不想看看新娘子?” 台下大声齐喝,“想!”龙大象的声音尤其大,他这一嗓子喊出来,面前茶杯里的水都溅出来几分。 沈雪霈微微笑,很慈祥,左正阳轻轻地把手覆在了她的一只手上,脸上是同样的温馨和安详。 “叶先生,你看大家都这么热情,你就让大家一观新娘子的美貌吧。” 叶天白了他一眼,早怎么没看出来这孙子也是一个蔫儿坏的家伙呢。 李若水合适宜地把秤杆递了过去,这是掀盖头的专用工具,是有讲究的。叶天接过李若水递过来的裹着鲜红的丝绸缎子的秤杆,静静地看着这张红色的盖头。这块布后面,就是自己的媳妇儿啊,熬到今天容易嘛我! “快掀啊!不掀我掀了啊!” 台下的人开始起哄,叶天笑了笑,终于轻轻挑开了盖头。一会儿夫妻俩还要敬酒,当然得挑开了。 “素素?素……” 看见叶天,唐素嘴角浮出一抹笑,只是眼神有些迷离,而且虚弱不堪。她的嘴角流出一丝鲜血,发黑,青乌。 腿脚一软,栽倒在了叶天的怀里。叶天傻眼了似的抱着她在怀里,却忘了要做什么。李靖沾上些许的血迹,放到鼻子地下闻了闻,面色一沉,“胡**,叫刘海柱过来!快!她中毒了!” ( 第一百七十七章 第三次滚出来 第一百七十七章第三次滚出来 “你要把素素带到哪里去?” “她现在的身体不适宜过多的移动。” “不如过几天再走吧。” …… 所有的人都在劝说叶天,但是叶天不为所动,一句话都不说,也不做任何解释,只是低头收拾着不多的行李,他无法解释自己跟院子小区门口那辆卡宴主人的的关系,他也不能说。自己这次一走,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回来,能不能回来了。当初莫言救了自己在内的总共四条命,现在再加上唐素一条,人家让自己做任何事情都是应该的。 骄傲但同样固执的叶天不肯对任何人说一句话。 终于,在他抱起唐素的那一刻,还是被唐国卿拦住了去路,“我只问你一句,素素还能不能活?” 叶天略一思忖,然后点头,目光如炬,“能。” 两双眼睛对视,谁都不肯退让一步,“我第一次承认你是我的女婿,请你照顾好她。我是个不合格的父亲,请你做一个合格的丈夫。” 叶天没有说话,也没有点头,绕开他,径直走出了门。 没有跟任何一个人道别,甚至这个家都是新的,他和新婚妻子在这件房间里没有留下任何一丝一毫的回忆,只有临走时候的匆匆伤感,这不是他想要的,却又不得不伸手接过来。 “不再说几句了?” 莫言抬头看着十六层的楼层,淡淡地问道。 “不了,走吧。” 卡宴的空间不大,叶天把唐素放在了自己的车上,但是又没有人照顾。看着叶天一个人在那里手忙脚乱,莫言走了过去。 “我们两个坐在后面,你开车。机票已经买好了。” 叶天楞了楞,然后看了看她的卡宴。 莫言头都不抬地说道,“一辆车而已,回头我叫人来开。” 想想也是,一辆破车,对她来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想到她连机票都买好了,心里就又有了一些意见,你连机票都能安排好,怎么就不知道派一辆加长林肯过来接我,你又不差这点儿钱。 “嘭”的一声关好了车门,叶天坐了进去。莫言奇怪地看着他,想不通刚才还好好的人怎么一下子就生气了。 刘海柱的斗笠没有白戴,他给唐素吃的药效果很好,如果不是昏迷不醒,不知道的人都以为她是在睡觉呢。 转过身来看了她一眼,叶天舒了一口气,然后发动了车子。他的心里沉甸甸的,什么话都不想说,莫言也没有再跟他搭话,只是把唐素扶在了肩膀上。 不得不说,莫言的能量还是很大的,包火车的软卧车厢还好,但是能把飞机的贵宾舱包下来的人还真不多见。航空管制你以为是说着玩儿的? 这还是以前自己用在李靖身上的方法,没想到现在被人用在自己身上了。叶天心里没有因此产生什么不公平或者懊恼的心理。他又不是没有栽过跟头,磕磕碰碰,锤锤打打,心脏的肌肉也就厚了,不至于丁点儿小事就动气。 首都国际机场,半个小时就到了,但是因为飞机起落、等待航班、安检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加起来也有两个小时了。保险起见,叶天还是给唐素换了一次药。 只剩下了两颗。还能撑八个小时。 距离到达的时间还有五分钟,飞机已经提示系好安全带了。 “我已经安排好了医护人员在机场等着,一下飞机就能接到人,而且我们还有……” “医护人员?你说的是医院里的人?”叶天皱起了眉头。 “有什么问题吗?” 叶天懊恼,“她这不是一般的病,医院里的医生看不好。你怎么不早……”话说到一半叶天歪过了脑袋,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他开始有些后悔没有跟莫言交代清楚了。 巫蛊这种事情,都被人当做了封建迷信,说出来,估计也得被那些医生冷嘲热讽。到了医院,叶天光想也能想出会走哪些程序,无非就是血检、ct,然后住院治疗,说不定到最后看唐素醒不过来还要给她开一些精神类药物。想到这里,叶天的脑袋都大了一圈。 “这些医生都是中南海的,他们的医术你不用担心。” “我不是说这个。” “那你是说什么?”莫言分寸不让。 “你……算了,跟你说不清楚。”叶天抬起手表看了一下,现在的情况就是以分分钟钟计算的,唐素耽误不起,任何的失误都是致命的。 他对唐素的安排非常不满意。 “国家连异能战士都有,还有什么想不到的。” 叶天转头看唐素,后者已经把脑袋偏到了窗户那里,看外面的云彩。看似随意的一句话,却让叶天生起了希望。 也是,中南海里面住着的人都是国家领导,身边的人再怎么不济也都是从十三亿人里面千挑万选出来的,为领导保驾护航的人,三教九流肯定什么都懂一些,莫言不是说了吗,连异能者都有了,治病救人这点儿小东西还没有吗。 渐渐的,随着飞机落地,叶天的心也渐渐放松了下来,既来之则安之,她要不说出个一二三来,自己也得闹出一个四五六来。 机场里人来人往,人虽然多,但是比起火车站来已经好了太多了,至少空姐看起来养眼的很多。叶天没时间看这些,专心地跟着莫言赶路。唐素在一下飞机的时候就被停在机场的救护车接走了,为首的是一个面容俊秀的青年,身上有一股清灵的气质,说不出来的舒服,莫言问他有什么要交代的没有,因为他不能跟着唐素一起去。叶天没有反对,来都来了,还能怎么样。想了想,跟那个年轻人交代了几句唐素的状况,同时把剩下的两颗药丸和那张毒药的配方以及刘海柱开出的配方都交给了他。 “还在想她?” 叶天没有丝毫隐藏内心的想法,点了点头,“嗯。” “现在该考虑考虑你自己了。” “我有什么可以考虑的,随便你们吧。” “这么不珍惜自己?” “想珍惜。这不是没有机会吗?”叶天眼睛里有些苦楚。 莫言不再说话了,反正她已经跟自家老头儿说过了,如果要是敢为难叶天,她就把院儿里的大狗给带走。这老头儿看那只狗比自己的孙女儿都重要。 臭老头儿。 莫言心里忿忿不平,但是脸上却看不出任何情绪。女人都是天生的心口不一,这一点儿从孔圣人那里就知道了,“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车子左拐右拐,进了市中心,再次左拐右拐,就在叶天感到不耐烦靠在座位上睡觉的时候,车子在拐过最后一个弯后在一个胡同口停了下来。 “到了?” 莫言解开安全带,正眼都不看他一眼,“下车吧。” 叶天也不客气,直接了当地解开安全带下了车。房子不难找,这条胡同里总共就几间房子,特别引人注目的就是那座王爷府宅了。大门上的牌匾被摘了,那块牌子算是文物,影响总归是不好的。换上了一个写着“家和万事兴”的牌子,这就是民用的标识了。 “你倒是不傻。” 莫言仍然不抬头,绕过叶天走到了门口,推门而入。叶天紧跟其后。 “颜警卫,我爷爷呢?” 一个站在院子里穿着黑色西服的人指了指屋子,随后就不说话了,依然军姿站在院子里,面容刚毅。 叶天看了他一眼,那个人也用同样警惕的目光注视着他。叶天没有乱动,他知道,这种保护在高级首长身边的警卫员都是类似于武林高手的角色,一身本事不说,还有一身好的枪法,配枪里总是压着实弹而且永远上膛。傻子才愿意触这个霉头。 “就是他。” 闻声看去,莫言身后站着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双手拄着一根拐杖,正在上下打量自己。叶天无所谓,任他打量。等他打量够了,才摇了摇头,“一身匪气。” 这算是评价? 叶天不气不恼,像这种人,都是见过大世面的,如果是将军之类的,那都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被这种人看看,不丢人。 叶天没事,莫言反而有些不高兴了,嘟着嘴,不说话。这下轮到叶天傻眼了,这还是那个说一不二做事果断的莫言吗,怎么还嘟起嘴来了。叶天模不着头脑了。 “你是叶天?”老头儿问道。 “是。” “帮个忙怎么样?” “好。” “过来给我捶捶背吧。” 老头儿坐在了那张藤椅上,**底下是警卫员从暖气上取下来的狗屁垫子,舒服的很。今天天气很好,晒晒太阳,再好不过了。 叶天突然觉得这个老头儿有种特别的感觉,很……贱! “怎么,不愿意?” 叶天点点头,“嗯。” “那你走吧。” “……你想用什么按摩疗法?” 这老头儿真的很贱。 太阳底下,一个血气方刚的青年正在给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子搞按摩,捏了肩膀捏腿,捏了腿捏脚,这老头儿口味刁钻,还要捶腿,捶完之后还要再捏一遍…… “怎么样,舒服了吧?” 老头儿眯着眼,一脸享受,“不错不错,就是有点儿苦。” 苦? “我说你年纪轻轻的,心里头藏那么多事儿干嘛?什么事儿能难倒一个大活人呢?你说是不是?” 叶天没有说话,这种话他经常说,现在听别人说,像是白开水一样没味道。 “一看你这张脸我就知道你是在想什么,”看着站的倍儿直溜的叶天,老头儿又眯上了眼睛,“你也算是个人物了,光查你的档案我就动用了不少的关系,结果还是没有查到,问到不合适的人,人家理都不理,碰到好说话的,人家就笑着说,你老小子不要没事找事儿啊。嘿,我就不明白了,你个愣头青能有什么bei景?难不成还真就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叶天一动不动地站着,任凭这老头儿盯着自己看,他看了很久,也说了很多,总之,叶天还是选择留了下来。 夕阳迟暮,莫言在四合院里的东房里坐着饭,院子里阵阵飘香,莫家老头儿则安静地靠在屋里的摇椅上听着收音机,收音机里面回荡着《智取威虎山》的声音。 叶天被莫言安排在了市中心的一座酒店里头,此刻他正躺在床上安静地看着天花板。 第三次了,就这样滚了出来。 ( 第一百七十八章 给她也来一根 第一百七十八章给她也来一根 北方冷,冬天更冷,进了腊月,滴水成冰。 从昨天晚上开始,天气就已经有些显出阴郁了,看着情况,估模着得下雪,果然,叶天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是白茫茫一片了。 莫言给叶天找的酒店不算好,也不算差,毕竟是市中心,想找那些太次的酒店还找不到呢。一宿没睡好的叶天,起了个大早,沾着凉水胡乱地抹了一把脸,冷水提神,他不习惯用热水。热水热,冷水也很够劲儿,有些红肿干热的眼睛被这冷水以刺激,顿时舒服了很多,模糊的意识也彻底醒了过来。 身上的衣服有些味道,叶天抖搂了抖搂,仍然穿在身上,拿了房卡,直奔昨天的那个胡同,找到那座王爷府邸。叶天不傻,人家大老远把自己弄到这儿来肯定是有事要吩咐的,就是不知道具体什么事情了。 叶天起的不算晚,七点不到,天还没有亮透,但是还有比他起的更早的,大街小巷里都是卖早点的小摊儿,路上的积雪也被扫的一块的一块的,路上是雪,两边扫出来的地面就是摆摊儿的地方。大道上有铲雪车,但是这些胡同小道就没人管了。各扫门前雪,很实在的话。 叶天从兜里模出来一根烟,最近这几天,烟瘾莫名地大了起来,光从昨天回到酒店开始他就在抽烟了,一晚上抽了两包,看着满地的烟头,他自己也吓了一跳。刚走进胡同没几步就看到前面走过来一个人,黑色的修身羽绒服,在这白雪地里很扎眼。 “这么早?” 叶天看了看身后,又看了看莫言,没有说话。 莫言看着他身上穿的衣服,还是那身结婚穿的西装,里面就是衬衣,虽然号称保暖,也不过是多了一层绒毛而已,大冬天的,保个屁的暖。 “吃早餐了没?” “素素怎么样了?” 莫言白了他一眼,“……不知道!” “哎,你上哪儿去!” 莫言擦肩而过,叶天慌不迭地追了上去,现在唐素在他们手上,自己又身无分文,天河那边儿还有一大堆事情没有交代好,就这么两头悬着,换谁都要着急。昨天晚上他就想过来,但顾忌到莫言身份有些特殊,叶天愣是把心中的担心压了一晚上,今天早晨无论如何也得知道唐素的情况。 莫言没有搭理身后的叶天,双手插在羽绒服的兜里,闷头向前走,脚下的雪咯吱咯吱的响。不料右胳膊一紧,叶天一只手已经抓住了自己,力道不重,但也让莫言走不动路了。 “素素到底怎么样了,我到这里来不是让你们耍的。卖命可以,但是你给出的条件也得对应。” 敢情这家伙把这件事情当成买卖了。 莫言心中一气,方才还白皙无暇的脸颊此刻憋得通红,地上的白雪映衬下,更像是一颗熟透的番茄。 “放开。”莫言冷静了下来,语气也变的冷淡。 叶天不放。 “想活命就放开。” 从走进这个胡同开始,叶天就感到这里不一般,总有一种被人盯着的感觉,现在听莫言这么一说,叶天才回过味儿来,这里八成是埋伏了狙击手了。 莫言看着他眼睛里的神色开始软了下来,语气也轻了几分,“人没事,你提供的配方发挥了很大作用,后续治疗还在跟进,你别担心。” 是这样。 “现在,放开,你的手。” 叶天松开了手,楞了一会儿,没有停留,直接走出了胡同,低着头,像是一只心事重重的老猫。 “哎,你去哪儿!” 刚才还是男追女,转眼间就变成女追男了。 “回去,睡觉。” 莫言白了他一眼,偏了一下脑袋,又问道,“吃早餐了没有?” “没钱。” “我请。” 叶天停住脚步,看着她。 “切,我以为你刚才还打算男子汉似的不吃嗟来之食呢。” “男子汉也得吃饭。老板,再来一碗。” 莫言不自然地看了一眼叶天。这家伙已经吃了五根油条,喝了四碗豆汁儿了,这家伙的胃是不是橡胶做的。 “不白吃你的,有了钱肯定还你。” “……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你又不是为了堵我的嘴才把我叫过来的。” “吃你的。” “我就是想说清楚点儿。” “就你能说!” 听出对方声音有点儿着急了,叶天也不说话了,闷头吃油条,喝豆汁儿。 “喂!说你呢。赶紧滚蛋!” 正低头吸溜着豆汁儿,耳边就响起了一阵聒噪声。又吃掉一根油条,桌子上还剩下两根儿,还有一碗刚端上来放在一边晾着的豆汁儿。 北平胡同里的早餐摊子还是以前那种流动摊子,所有家伙什儿都在一个手推车上,连着几张长板凳和一个便携式折叠桌子。大冷天的,都不愿意在外面吃早餐,而且大多都是一些老人出来给儿孙买的早餐,在外面吃的人就更少了。叶天跟莫言占据着摊主带来的仅有的一张小桌子上。 四个人站在了叶天的身边,都是精壮的大小伙子,同样也都不是善茬子。 叶天看了看左右,还就自己两个人是在大街上吃早餐的。 “就剩最后两根儿了,等五分钟成不?”叶天在桌子底下按住了想要起身理论的莫言,对那四个人说道,语气平和,很是客气。 “等你妈逼,赶紧滚蛋!” “去滚回王八窝子里吃去!” 两个人一人一句,炝的很。 正在做生意的小摊儿老板看到这情况,慌了神,扶了扶脑袋上的狗皮帽子,早餐也不卖了,小跑过来,一说话,从嘴里冒出一股白气,“川子,这是怎么个情况?” 看的出来,这个穿着绿色军大氅的青年是这些人的头头,不然老板也不会对着他点头哈腰了。 川子臭着脸子指了指坐在小桌子面前的两个人,然后又指了指身边左右的三个人,不说一句话。那意思就是说,他们两个人在吃,我们三个人也要吃,就这一张桌子,你自己看着办吧。 小摊儿老板愁眉苦脸,嘴巴张开几次,却又说不出话来,只好转过身,对着叶天两个人弯下了腰,“二位,你们看……要不,这顿饭不要钱了,我给您二位打包好,怎么样?这天儿也挺冷的,吃着怪不舒服的……” “还有一根儿,我吃完就走。”叶天头也不抬,专心吃油条,还不忘喝一口豆汁儿往下顺顺。 “嘿,孙子,你丫够拽的,怎么着,皮子松了,要不要爷爷给你松松皮啊。”川子身后的一个人走上前来,折了折手指头,骨节生脆,噼里啪啦作响。没办法,就叶天这身打扮,看上去就像是软蛋一个。 “还剩半根儿。”叶天不急不忙咬了一口油条,又喝下了一口豆汁儿,看都不看他们一眼。 合着这小子压根儿就没他们说话。 “草你妈的……” 这话说出来的声势不弱,只是这话的后半截儿就被叶天生生砸断了。一张折叠桌,配四把长凳子,叶天砸人的家伙就是在左手边的那把空闲长凳。柳木做的,不轻,但很结实。 那人被叶天直直地砸在了右肩膀上,趴在了地上,攘起了地上的一大团雪,爬了几次,愣是没有爬起来。肩膀上太疼了,只能先趴在地上歇着了。 “练过?” 川子眼睛一眯,语气不善。 “村子里癞皮狗多,谨防狗咬,练出来了。” 另外两个人想要冲上去,川子伸开两条胳膊拦住了,“谁都别动,我来。” 一听这话,摊位老板再也站不住了,急忙冲上前来,拦在了川子面前,“川子,川子!你别闹,我帮你赶走他们好不好,我来,我来!” 川子不动了,但是眼睛还是死死盯着叶天看。看他不动了,摊位老板慢慢试探着后退了两步,确定川子不会动手之后,老板转过身一脸紧张,“兄弟,你赶紧走吧,这些小祖宗咱平民老百姓惹不起啊。” 油条就剩最后一口,夹在了手里,偏偏剩这最后一口,叶天不吃了,把豆汁儿端过来放到了嘴边。 这人心咋就这么大呢! “姑娘,你赶紧劝劝你家男人,赶紧走吧!”见说不动男的,小摊老板接着又劝女的。 莫言平时冷酷高傲,也是一个伶牙俐齿的人,可是现在脸一红,说不出话了。这让那小摊儿老板有些不高兴了,自家男人都要被打了,这女人怎么连架都不知道劝。 “老板,再来一根儿油条,吃完就走。” 这他妈就是纯粹找茬了! 川子一把拨开小摊儿老板,后者摔在了雪地上,厚实的棉袄袖子上沾满了雪花。 呦呵,军体拳。 叶天一眼就看出这个叫川子的人打出的是军队里的标准拳法,虽然简单,却极为实用,武警里的擒拿不少都是从军体拳里边儿衍化过来的。 右勾拳,百分之八十的人都会用的一种拳,说白了,其实就是用右手挥一拳而已,冠上一个右勾拳的名字听上去比较气派。但是川子这一拳没有打在头上,而是朝着叶天的腋下打了过去,左肋下就是人体的心脏器官,打重了,当场休克都是轻的。 叶天不着急,莫言更是不着急。打死她都不信叶天能坐的住。果然,叶天出手了。 还是那把长凳,握在右手边还没有放下,直接又是一板凳砸了下来,不管不顾,更不会把那一记拳头放在心上。 “劈嚓!”板凳没断,只是开裂了,估计坐上去得断。 “扑通!”一声,川子趴在地上,屁都放不出来一个,刚才那人还能动弹两下,川子连动都动不了,嘴里哼哼唧唧,白气一股一股地喷在地上,融化了一片积雪。 打吧!能打人就好。莫言看着叶天没有劝阻,她知道叶天心里憋着不少事儿,这口气出不来,保不齐会闹出什么乱子。 “你们两个还吃不吃?我给你俩腾地方。” 剩下的那俩小子又不傻,最能打的川子都躺地上哼唧了,他俩还吃个屁啊! 见他俩不说话,叶天开口道,“等两分钟又不会饿死,以后长点儿心。送他俩去医院拾掇拾掇,刚才下手有点儿重。” 这不废话嘛,凳子都裂口子了。两个人看到叶天又低头喝豆汁儿,没有再追究的意思,慌不迭地背着地上的两个人跑远了。 “老板,再来一根儿油条。” 莫言眉头皱了皱,“还吃?” 叶天看了看她,又转过头,“跟她也来一根儿。” ( 第一百七十九章 你哪儿硬? 第一百七十九章你哪儿硬? 打人的是叶天,不关老板的事情。那人就是胡同里的一个登徒子,家里的大人是做官的,但是为人还好,不用担心打击报复。叶天纳闷,一个胡同里的二流子还会打军体拳? 老板解释道,他家里有人当兵,爷爷是当兵的,战死了,遗月复子生下他老爹,后来他老爹也去当兵,他自己也是遗月复子。真说起来,也是可怜。 几个人都不说话了。 正如莫言所想,打了俩人,出了出心中的恶气,叶天脸色好了不少,不过话还是不多。 吃完早餐结账的时候,莫言给家里的老头儿买了一份早餐,而叶天则朝莫言借了一百块钱,莫言问他干什么,他也没有说。 “我什么时候能看到素素?” “过两天吧。现在她还没有醒。” 叶天低头沉默了半响,“我现在想看看她。” “我都说了……” “就五分钟。” 叶天的眼睛盯着莫言,试图给这个女人一些压力,不料,这次的算怕却打错了。 “我说不行就不行。叶天,别跟我讨价还价。” “……那你要保证她的安全。” “我保证不了。” 叶天瞬间大怒,但是脸色又马上恢复了正常,莫言心里大惊,这份定力他是怎么练出来的,在天河市熬了他半年果然是有进步。 “我希望你能尽最大全力保证她的安全……拜托了。” 莫言点点头,什么话都没有说,转身进了胡同。叶天看了看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跟着她。莫言一直走进四合院儿里,也没有回过头来看叶天,后者就知道这个人暂时用不到自己,就直接走了。 来到院子里,莫言换了一只手拎早餐,出门的时候忘了戴手套了,再加上耽搁的时间也不短,手冻的厉害。院子里已经被警卫员扫的干干净净,莫言也给警卫员买了一份早餐。都是胡同里的老人了,还是比较习惯喝豆汁儿吃油条。警卫员道了谢,莫言走进了屋子里。 老头儿正坐在沙发上看新闻联播,这是他几十年雷打不动的习惯,早上看,中午看,晚上也看,定时定点,谁都抢不走,除了莫言。 莫言顺手拿来遥控,调了一个地方台,正在演电视剧,新版的《亮剑》,她不喜欢看,再找了几个台,也都是早间新闻,大早上的,基本上都是新闻。无奈,莫言又把频道调了回去。 老头儿紧张了半天,看到新闻联播又调了回来,顿时眉开眼笑,早餐也吃的更香了。 莫言干脆挺身躺在了床上,床沿上耷拉着两条腿,一晃一晃的。 吸溜了一口豆汁儿,老头儿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问道,“碰到那小子了吧?” “嗯。”老头儿鬼精鬼精的,莫言不想在这上面浪费时间。 “这就是一档子买卖,他都看透了,你怎么就看不透呢?” 想到唐素还生死未卜,而且连婚礼都没有进行完,同为女人,莫言感到有些伤心。而且把叶天拉到这条路上的人还是自己,说到底,走到这一步,她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莫言翻了一个身子,侧躺着。 新闻里正在分析着美帝国主义的c型包围圈,莫家老头儿皱了皱眉,然后咬了一口油条,使劲儿嚼着,同时看了一眼侧躺着的孙女。 “他能爬到这个位置上,这就说明他是有能力的。给他一根稻草,他都能当救命的家伙,这种人,命硬的很,不要太担心了。” 莫言回过神来,能够清楚地听到老头儿吸溜豆汁儿的声音,撅着嘴翻了一个白眼儿,起身跳下了床,朝门口走去。 老头儿把到嘴的豆汁儿移开,伸长了脖子,“哎,干嘛去?” 莫言回头,马尾辫儿甩的很高,“吃你的吧。” 胡同不大,但是也不小,主要是弯弯绕的地方太多,也得亏是早上,人少,如果人多一些的话,叶天就要看花眼了。 乱逛了一阵儿,基本上算是把这片儿地区模清楚了,同时也对莫家老头儿住的地方周边情况了解了一些。围绕着那座四合院,周围的房屋基本上都是空的,仅有的几间房子是主人的,但那都是前后紧挨着的。叶天对这种布局太熟悉了,保护领导的典型阵势。 光凭这些,叶天得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只能说,莫言确实是挺有能量的,至少没有跟自己吹牛,唐素的安全也得到了一些保障。这还是让叶天的心思稍稍放下来一些。 胡同口就是一条公路了,车不多,对面有一间杂货铺,叶天走了过去。 “叔,来包钻石。”红钻四块五,还有零钱可以找。 老板大概五六十岁,慈眉善目,从玻璃柜台里拿出一包烟放到了柜台上。叶天递过去一张一百的,小卖部老板左看右看,模了又模,最后确定是真的,对着叶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叶天也笑了笑。突然想到了什么,对正在找钱的老板说道,“叔,零钱换成硬币吧,一会儿有用。” “得嘞。”一口的京片子。 撕开烟盒,点了一根烟在嘴里,深深吸了一口,舒服了不少。左右看了看,沿着公路朝东边走去,那里有一个黄色的电话亭。 操!叶天骂了一句,这里的公用电话是用ic卡的,不能投币。叶天懊恼地把电话挂在了座机上,电话线摇摇晃晃的。 “小伙子,你还打不打?” 回头一看,一个戴着眼睛头发卷卷的老太太正在那里看着自己,手里拿着一张绿色的ic卡,叶天让开了位置让她先打,“你先来吧,我……忘了带卡了。”说着话,叶天把手里的几枚硬币塞到了兜里,同时也往四周看了看,看有没有能打电话的地方。 “小伙子?” 嗯?是刚才那个戴眼镜烫卷发的时髦老太太。 “你打吧。” 面前递过来一张ic卡,是那老太太的。叶天没有客气,“一会儿给您钱。” 插卡进去,叶天回了回神,按下了一连串号码,话筒里传来一阵“嘟嘟”声。 “喂?谁啊?”声音还是那么贱。 叶天想骂他,但没骂,“嚷嚷什么,是我。” 电话那头没了声音,然后就是一阵骚乱,好一会儿胡**才又说话,“叶天,你把人家闺女拐哪儿去了,这一大帮子人等着你回来呢?要不我们过去接你也成。家里都乱的不成样子了。” 叶天皱了皱眉,“有人捣乱?” “他敢!” 还好。叶天舒了一口气,又问道,“刘玲怎么样了?” 对面是一阵沉默。叶天眼睛一眯,八成是出事了。 “死了。服毒自杀。就在她老子的墓前。许卿阳是看着她死的。后来许卿阳也走了,不知道去哪儿了。张大牛出去找了,昨天晚上打电话回来,说没找到人,估计今天就能到家了。” “许卿阳是怎么跟刘玲在一起的?” “我哪儿知道。那小子眼睛都长在脑瓜顶上去了,他谁都看不上眼。” 想想也是,叶天点了点头,突然意识到这是在打电话,对方看不到,又说道,“我知道了。暂时先这样吧。” “叶天,你实话跟我说,你是不是遇到麻烦了?” 麻烦?何止是麻烦。从最一开始上的就是贼船,现在人家不过是来收利息来了,不要了自己的命都算不错了。不过,那也是迟早的事情。替人擦**的,往往都是随着那些臭屎一起冲到下水道里去了。 “没事。” “你少跟老子来这套,你说没事那肯定就是有事了!” 叶天撇撇嘴,这老小子一点儿也不傻。 懒得再跟他说,“行了,家里的事情你跟李靖多照顾一些,我过几天……就能回去了。”谁知道还能不能够再回得去。 电话那头的胡**听出了叶天语气的不对,急了,“小子,家里这边儿有的是人手,你跟我说,你在哪儿,我们过去杀他个片甲不留。在外边儿,千万不要太软,该硬的时候就要硬,别让人把咱欺负了。” 叶天乐了,“你哪儿硬?” “……**硬。” 挂了电话,叶天的心情好了不少,跟胡**胡侃也是件快乐事,有这个鬼精鬼精的家伙在,估计也出不来什么大事。更何况还有李靖他们,都是文武全才,闯不出大道,自保还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小伙子?” 思绪被身后的老太太给打断了,叶天急忙把ic卡还给了人家,然后从兜里模索硬币,但是又觉得不合适,就直接拿出一张十块钱的钞票递了过去,“大妈,谢谢你啊,这是给您的钱。再见。” “见你妈了个逼!” 老太太一把抓住了叶天递卡的胳膊,当即大喊,“抓贼了!抓贼了!有人抢钱啊!” 叶天还没缓过神来,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几个毛头小伙子,穿着厚实的大氅,人高马大,一溜的青瓜脑皮,满脸横肉,脖子里还挂着手指粗的金项链。他妈的,大冬天的还故意把金链子漏出来,八成也是假的,能戴上金链子的人还亲自出来碰瓷?傻逼才信!总之,这身打扮,一看就知道不是善人。 “大妈,怎么了?” “他!他抢我的钱包!还抢我的卡!” 几个人假模假样地按着这套逻辑对白讲了下去,叶天竟然还他妈的听他们讲完了! “好了,现在给钱吧。”打头的威猛汉子右手一甩,“唰”的一声,一根伸缩警棍甩了出来。看这样子,不给钱是要打人了。 叶天楞了半响,然后开始翻口袋,拿出来剩下的钱,买包烟花了四块五,剩下九十五块五,连着几个钢镚儿,一起递了过去,“就这点儿了,爱要不要。我不想打你们,赶紧滚蛋!” “**的!打发叫花子呢。” 看到叶天手里捧着的这些零零碎碎,那个拿甩棍的人一搂胳膊,把叶天夹在了了腋下,其他几个人也跟着他快速来到了一个隐蔽的小胡同里,而那个白色卷发的老太太此时腿脚也利索了不少,一溜小跑跟在众人后面,也不怕被地上的雪给滑倒。 松开胳膊,一脚踹了过去,叶天被踹到了一个死巷子里,四个青壮小子挡住了出口,中间还有一个老太太。 业务够熟练的啊! ( 第一百八十章 下车 第一百八十章下车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这他妈的也算是天子脚下! 对付几个碰瓷的小混混当然不在话下,只是可怜了那个老太太,没拿到钱不说,手里的ic卡也被拿走了。好在那个平头的家伙对钱好像并不是太感兴趣。 刚要走的时候,叶天偶然看到了那条金链子,用手扯了下来,捏了捏,草!果然是价的。还他妈的是塑料的,不嫌丢人! 折了一个弯,巷子口被堆上了雪,都是附近的人家扫过来的。路边的树木只比这里远了五米左右,但是这里的人家都不愿意把积雪扫到树坑里里面去。叶天打赌,就算是只多出一米他们也不会把积雪堆到树坑里。 刚刚好起来的心情又被突然冒出来的几个小混混打乱了,叶天心里一阵懊恼。 “没伤人吧?” 刚出巷子口莫言就跟了上来,分明就是跟踪过来的。叶天也不生气,这是人家的地盘。 “没有。拿了一张卡。” 晃了晃那张ic卡,然后把它装进了裤兜里。 “这是实名制的,你最好小心点儿。” “我要见唐素。”话一出口,叶天就有些后悔,好在莫言也没有搭理他给他难堪,他有些无奈,停住了脚步,“你们还是给我安排一些事情做吧。” “现在还不是时候。你要是觉得烦了,可以先回去,人治好了,到时候再通知你。” “……当初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 “你耍我?” “你算老几。” 莫言站住身体盯着他,身上那股凌厉的气势又回来了,跟叶天说话的时候也渐渐没有了最开始的那种商量的语气,一副你想做就做不做就拉倒的态度。叶天挺纠结的,这小娘皮能量惊人,偏偏脾气还很古怪,明明最开始的时候就说好了,他给她卖命,做成了,皆大欢喜,做不成丢了命,那也是活该,不会怨任何人。可是现在,她简直就是一副无赖的样子。现在走,走哪儿去?丢下唐素在这里跑路去?扯淡! 懊恼不已,却又没有办法。 莫言手机响了,叶天蹲在墙角等着她接电话然后试着打探一下有没有挣钱的去处,他出来的时候身上没有钱,现在让胡**过来估计也抽不开身。 “你别着急,我马上过来。” 看到她打完电话了,叶天凑上前来,“你能不能……” “跟我走一趟。” “……” 操!甩脸子给谁看呢! 如果不是有这样那样的顾忌,叶天敢直接把这个娘们儿给扔胡**床上去,让她也尝尝饥渴了三十年的老男人在床上会有什么手段。 “想什么呢,快走!” “我不去。”叶天站在原地,看到莫言回过头来看他,干脆直接转身朝她相反的地方走去。 莫言气的直跺脚,却不得已跟了上去,“你站住!” 叶天就站在原地,如果不是因为唐素,他早走了。这种折磨人的生活不是他想要的。有什么事情你倒是说啊,危险不危险的,又不是让你去,还跟我藏着掖着。一想到这个叶天就来气。 “你为什么不去。”质问的口气。 “我有仇家在这里。被人看见了,我就得死。” “什么级别的?” “很高。” “哼,”莫言仰着头,很费劲,但还是用力哼了一声,“在北平,我们莫家说了算,没有人能够……” “你能管的到……算了,拉倒拉倒,去哪儿,快去快回。” 莫言不傻,他当然能够听出叶天这句话没有说完整,但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只能暂时作罢。 拦了一辆出租车,莫言也没有说去哪儿,就说让司机向前开,随便看看。 “出来旅游的?”北平的哥就是热情,“想去哪儿玩,我给你们介绍,老北京,熟!” 因为两个人都坐在后面,谁都没有先搭话,气氛一时有些尴尬,叶天看了看莫言,对方也歪过了脑袋看了看他,还是没有人说话。叶天一只胳膊拄着脑袋看向了窗户外面,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幅无赖的态度让莫言一时气恼。 “呵呵,小两口儿闹矛盾了吧?我一看就知道,”司机换了下档位,快到红灯了,车速都提了起来,“像你们这样的,我一天多的时候都能碰到七八对呢。看着闹的挺厉害,还有一对直接去民政局办离婚的呢。可实际上呢,就为了丁大点儿的小事而。你们知道这种事情小到什么地步吗?” 叶天依然看着窗外,莫言依然低头不语。司机有些尴尬,咳了两声,接着说道,“其实就是因为,男的想吃驴肉火烧,女的想吃肯德基。就这么着,俩人要闹分手。我就劝,我说,人家分手都是女的出轨,男的出车祸,你们可倒好,为了一快驴肉,一块鸡肉,就闹离婚了。这不就是把婚姻当儿戏了吗?呵呵。” 司机再看,后视镜里,叶天还在看着窗外,莫言仍然低头不语。司机更加尴尬,又笑了两声,便再也不说话了,看来这俩人是真的要离了,看这架势,得多大仇啊! 车厢里安静了下来。 只是真安静没有持续太多的时间,就被一阵手机的铃声给打破了。莫言接听了手机,“喂,怎么样了?” 因为是在车上,基本是想瞒着叶天那也是瞒不住的,只能把话筒捂的更紧一些了。眼角的余光告诉莫言,叶天仍然是在看外面的北平世界。看来这家伙也是进京赶考从第一次来到这里的人都是这样。他们总以为世界上最豪华的地方就是商场里厕所,世界上最大的地方就是市中心的广场,最好的城市就是自己的镇上,看到他不喜欢的人,就盼着人家死,日后看到人家发达了就又恨不得把脸蛋儿都往人家**沟子上贴。碰到这种人之后,甭搭理他,直接一耳光甩过去。 “行了,我知道了。”说这话的时候,莫言不经意地转了一下脑袋,看到叶天自始至终都趴在窗户上看外面,心里放松了不少。 “师傅,前面的路口停车。” 司机趴脑袋看了一眼,是公安大厦,自然自语到,“姑娘,那里可是公安大厦,不好打车的,要不再往前走走吧,好歹还有公交车啊。” “不用了,一会儿有人来接我。” 一直到莫言下车,叶天也没有任何说话的**。他是在看着窗户不假,但是窗户上有一层厚厚的水汽,可以当反光镜使用,他看见了莫言接电话的表情变化,也看到了她挂电话时候眼神里的那抹特殊的神色。车子过了两个小路口,叶天也让师傅停了车,给了他十块钱,然后谢谢了他建议,虽然自己用不上,但人家也是好心,现在用不到,说不定以后就能用上呢。 十点钟的太阳,大街上的积雪已经化的七七八八了,但是叶天的心里还是隐藏着一股阴冷。既然莫言在下车的时候看了自己一眼,那就说明这件事肯定就是跟自己有关的。跟自己有关的事情还有什么事情?叶天想了想,筛选了半天,也就只剩下唐素了。 没有沿着马路牙子往回走,叶天躲在了一棵大树后面,远处的路上多了一辆路虎极光,正在朝这里开过来,叶天不确定这是不是莫言的车,只能凭感觉了,他只是音乐记得当时莫言下车的时候好像看到这辆车。只是很可惜,他没有特异功能。 叶天运气好,拦了一辆送货的面包车,递了根烟,就坐了进去,“跟着前面那辆,对,跟着就行了……你们送货的哥们儿是不是都像你这么牛逼啊。”叶天脚下踢到了一根什么,低头一看,是一根镀锌的暖气管子。 那司机笑了笑,“不是我们的。这几天不都有大学生失联系的新闻嘛,万一碰到一些个不正常的,我们不就抓瞎了吗。有了这玩意人,多少还能玩一玩儿。” 叶天点点头,“那你们也挺不容易的。” “啥容易?啥都不容易。”司机眯着眼睛看了看前方要跟踪的那辆车,问道,“养小白脸了吧?” 叶天一愣,随后笑笑,不置可否。这个本身就够八卦的,他不是那种好凑热闹的男人,对这些也都不感兴趣。 “嗨,其实也没什么。既然她找小白脸,兄弟,你也别嫌兄弟我说话难听,这里面很大的一部分就是你不行。男人嘛,还不就是靠着那裤裆里的那一杆枪活着,因为你满足不了她,所以她才会出去鬼混。如果你每天都有充足的时间和精力来陪她照顾好她,她还会出轨吗?所以嘛,对女人就要讲究策略,敌退我进敌进我退,三十六计十八般武艺,哪个不是重要的?所以,当个男人,特别是当一个有理想的男人,就一定要掌握一些必备的知识和能力。” 叶天懒得听他掰扯这些,试试敷衍地点头,然后仔细地观察着道路两边的风景和事物,紧紧地咬住了前面那辆车。 看到叶天这副模样,那司机只以为他是因为心里难受而故意躲着自己,接着说道,“你不要这样,事情总是要面对的,躲避也不是办法。有句话说的好,男人从生下来一开始就是欠女人的,我们能做的,就是把自己所有的东西都偿还给她而已。” 叶天的心揪了一下,唐素还在未知的地方躺着呢,生死未卜,他拿什么还。 “行了,到了。” ( 第一百八十五章 银行老太 第一百八十五章银行老太 叶天不在搭理莫言,径直走到了对面老太太的身前,然后坐到了她的身旁,老太歪着脑袋,肩膀一高一低,脸色煞白。 “老太太,您是来干嘛的?”叶天手里的烟在走过来的时候就扔到垃圾桶去了,此刻手上端着的是一杯水,热的,银行里面还是挺人道的。 听到旁边有人说话,老太机械地转过脑袋,看了叶天一眼,眼睛里都是迷茫,没有焦点的眼睛看上去精神方面有些问题。老太又机械地把脑袋转回去了,嘴唇微动,念叨着什么,叶天也听不清。 “老太太,您喝口水。” 老太不动,仍然歪着脑袋坐在那里。 “不喝水,您拿着暖手也行。” 不知道是真渴了,还是手冻得慌,那老太太接过了叶天手里的杯子。叶天欣慰地笑了笑,不料,那老太却把杯子直接扔了过来,叶天眼疾手快,用手挡了一下,纸杯打翻,开水洒在了大腿上,好在莫言拿来的大衣够厚,开水并没有怎么烫到皮肤,只是手上红了一片。莫言冷笑了一声,这个从小看着《厚黑学》长大的姑娘,心里没有那么脆弱。 叶天不气不恼,蹭了蹭大衣上的水,弯下腰捡起了一次性纸杯放到了一旁,然后又重新打量这个老太太。既然能泼水,那就说明这个老太神经是正常的,至少自卫意识还是有的。 “老太太,您放心,我是来帮助您的,我们对您没有恶意,”说到我们的时候,叶天指了指对面的莫言,“这是我们的领导,律师事务所的,专门为咱们老百姓打官司的。” “要钱不?” 嘿,听到钱,谁也不傻。 叶天忙说,“不要钱不要钱,我们都是义务的,不收老百姓的钱,老太太,您有什么不满的,都可以跟我们说。” “什么老太太,我才五十。”大概是看叶天的卖相不如莫言,老太……大妈直接走向了对面,找“领导”去了。 “你是领导?” 一股老年人特有的酸臭味扑鼻而来,莫言真不敢想象如果这是夏天,会不会招来苍蝇。 “大妈,您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跟我们领导说吧。” 莫言也不是铁板,逢场作戏而已,她倒是真的想看看叶天想干什么。“小叶,这里人多,你先扶着大妈出去找个地方,一会儿我就过去。” 叶天还没来得及答应,那大妈先躲得远远的了,“你们根本就不是什么领导,根本就不是!” 靠,这都能被看穿!叶天不禁有些佩服起天子脚下臣民的高素质和敏锐观察力了。 “你们就是跟这家慈善机构一样的,都是骗人的,都是骗我的,你们就是想把我弄走,哼,我不走!” 看着老太太有些歇斯底里的模样,再看看她蓬乱的干枯的头发,叶天两个人大概也能明白了,不会是碰到上访讨说法的人了吧。 “干嘛呢?咦,怎么又是你?”银行里的秩序总是要有人维护的,两个保安走了过来,只是一个支行,地方不大,没必要配那么多的保安。 “老太太,跟您说过多少次了,我们这里是银行,不是您要的什么什么基金,您走错地方了。” 话说的很客气,但是两个保安手上的动作却没有那么客气了,一人架着老太太的一条胳膊就往外走,脚尖都不带着地的,整个人都悬空了起来。 莫言皱着眉头,但是没有说话,叶天也不说话,站在她的旁边冷眼旁观,直到老太太被架出去之后滑到在雪地里莫言终于忍不住挥了挥手,“走走走,把老太太扶起来。” “我不去。” 莫言一瞪眼,“你丫的少跟我来这套,不就是想没事找事嘛,我吃饱了撑的跟你玩儿这些。” 叶天被她这一个白眼给白得很是**。 “住手。” 俩保安回头一看是个女人,谁都没有搭理,接着往前走。叶天上前一步,把这俩人拦了下来,“这样对待一个老太太,你们也忍心?” 两个保安看来也是厚道人,一个说道,“兄弟,这老太太在这里闹,也不是个办法,我们让她的家属来解决问题,结果也没人搭理我们。上头让我们消除影响,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啊。但凡是个人,谁会对一个老太太动手呢。” 人家说的也是这么个理儿。 叶天问道,“二位给咱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们是电视台的,最近要办一期下基层的活动,所以还想让两位提供一些新闻素材。” 听叶天这么一说,两个保安瞬间紧张起来,看电视上那些记者最爱干的事情就是用摄像机偷拍,用录音笔录音,眼前这个人既然都说出口来,想必也是有备而来。一个年龄稍大一些的保安相对有些经验,知道这个时候就该踢皮球,说道,“我们只知道这个老太太是红旗街小区的,你们去那里问问吧。” 再不搭理身后的叶天,两个保安一前一后回到了银行,而那大妈嘴里还叨叨着“还钱、救人”,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叶天看向一直站在旁边的莫言,“怎么办?” “我哪知道怎么办?不管。” “你不管我就把她送到胡同里去,看你爷爷孤寡老人可怜,我给他找个老伴儿得了。” “……无耻。” “我什么人你应该很了解。” …… 越走,里面越是泥泞,红旗街小区听上去好听,又是红棋又是小区的,可到了这里才发现,这里根本就是货真价实的城中村,出租车都不愿意到这里来。看着遍地泥泞,莫言皱了皱眉,北平怎么还会有这种地方,再不济,住廉租房还是可以的。 “大妈,您的家在哪儿啊?”叶天把脖子伸了过去问道,怕老人听不清,特意把嘴巴贴到了她的耳朵边上。 “那里。”干枯的手指朝前一指,一处低矮的小房屋出现在前面,如果不是被大妈亲手指出来,叶天一直以为那是一个公共厕所,确实,那么小的地方,也就适合盖成公用厕所了。 “你先过去看看,那里有没有人?” “你为什么不去?” 莫言一瞪眼,叶天乖乖地去了,懒得跟她说话。叶天走了过去,敲了敲门,没有人答应。木头门,水泥墙,狭小的房屋,真的很像厕所,想不到真有人会住在这里。门没有锁,叶天推门而入…… 真的是厕所。遍地屎尿,污秽横流。 “怎么回来了,我看你进都没有进去。” 叶天一脸沮丧,“大妈,您可不实诚。” 看这样子,是被大妈的给耍了,莫言嘴上不说,心里乐呵了。 “哎,你们是干什么的,这不是秀芝吗?怎么,又被人给弄回来了?” “是冬至娘啊,怎么,买菜去了?” 一个提溜着菜篮子的大妈走了过啦,问了一句,然后两个人再次攀谈了起来,叶天和莫言完全被晾在了一旁。叶天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大妈神志不是不清醒,而是时好时坏,并不是在装傻。果然,没有聊多久,老毛病又犯了,脑袋一歪,肩膀一塌,不说话了,嘴里照常开市叨叨什么,跟刚才的情形一模一样。看差不多了,叶天走上前去,向那买菜的大妈问道,“大妈,您好,我们是财政局的,这次来就是专门为了解决问题来的,所以还是要请您多多给我们介绍相关的情况才是。” 得,这就换了三个工作了,这小子干传销绝对是一把好手。 也不知道叶天是怎么谈妥的,总之说到最后的时候,叶天就拉着她去大妈家里坐了。 走了大概五分钟,来到一座破落的二楼小房面前,说是二楼,其实就是一楼,因为二楼都已经拆了,只剩下光秃秃的几面围墙了,上面覆盖着厚厚的一层白雪。 “这里就是秀芝的家了,里面很脏,还是不要进去了。” 叶天坚决要进去,说要不然不好分析出结果,拿不到最佳的补偿。 看到叶天态度坚决,大妈也不再说话,“进去就进去吧,你们不嫌乱就行。” 打开门,飘落下来一层尘土,看来也是好久都没有人住过了。 “这里没有人住的吗?” “住什么住,人都被打出来了,上哪儿住去?” 买菜大妈拿几张凳子过来,招呼着大家坐坐下,自己用手帕抹了抹,然后坐了下来,转头看他们两个要怎么办 “您还是详细跟我们说说这里的情况吧。” 天生的碎嘴权利赋予了女人天生的胜利感,叶天只有乖乖坐下来听的份儿了。 “她叫秀芝,是这里的老住户了,丈夫是开出租的,后来出了车祸,命不好,撞的人是大官的孙子,瘸了条腿,其实是那人闯红灯的过失,可人家有权有势,放出话来,你断了我一条腿,我就断你一根脖子来赔偿,后来就让人弄进去了,结果抬出来的是一具尸体。狱警说了,犯人斗殴,意外死亡。从此,就成了寡妇。多次进行申诉,但人家理都不理,根本都不正眼看你,案子都是人家自己人办的。” “那家里就没有一个男孩子了吗?” 买菜老太一听说要讲秀芝的儿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哼,别提她那个儿子了,八百年也不知道过来看一眼。但是他做的那些亏心事就真以为别人都不知道的吗?” 叶天眉头皱了皱眉,“什么事情。” “还能有什么事情,她儿子赌博赌输了,后来拿了钱干脆就再也不回来了,只留下了一个七个月大的小孩儿。不过我听说啊,就连这个小孩儿也不是他亲生的,而是捡的别人家的种,因为他不行。嘿嘿,我还以为他多厉害呢,成天拉着脸子挺横的,结果还不是自己给自己戴绿帽子,活该。” 听着听着,怎么感觉这话里的意思就变味儿了,叶天赶紧把话题扯回来,“那您知道她为什么会跑银行去吗?” ( 第一百八十六章 死胡同里逞威风 第一百八十六章死胡同里逞威风 “也是为了钱呗。不过这里面就真的不怪人家银行了。当初她儿子跑了的时候,把钱都带身上了,家里一分钱都没有了。后来,那个小孩儿病了,你说是什么病?白血病!我的乖乖,这可是大病啊,没个百八十万的,他能挺过去吗?别说是白血病,就算是普普通通的输液看病还得几百块钱呢。” “不对吧。我看着大妈不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啊。”叶天故意说道。 “那是,我们秀芝才不是那种人呢。可是保不齐遇到麻烦啊。” 听她解释,叶天才知道,原来这里已经规划好了开发,只等着把房子一推就开工。这本是好事,而且在太子脚下,不存在强拆或者不给钱的情况,一分钱都不会少给你。 “拆迁办的人到了这里她才知道,原来儿子把房产证给拿走了,光这一下子就要再往掏出几十万,她可没有那么多钱。后来,刚才跟你们说了,小孙女儿得病了,听说市里有一个什么爱心基金的组织,可以无偿提供帮助,但是申请了这么久一次也没有轮上,所以她就天天往人家银行去跑,以为爱心基金跟银行是一个组织,就是银行管的。” 事情基本上算是清楚了,叶天和莫言同时看了一眼对方,都是深深的难过。 “那我们先走吧。”莫言试探着问了一句。 叶天点了点头,待在这里,毫无益处,只能先回去再慢慢想办法了。 回去的路上,叶天看到莫言一身轻松,走路还是那么稳健,身手依然那么潇洒,顿时有些看不下去了。“你好像还很高兴啊。” “我为什么不能高兴,你又不是我爸爸。”莫言白眼一撇,都懒得搭理他,走到公交站牌的时候,一辆黑色的奥迪a6就这样实时地出现了,带走了莫言,她本想带着叶天一起走的,但是人家背对着他根本就不给机会,绝对是故意的,莫言一摔门,“走!” 车子稳稳地停在了门口,莫言一马当先,下了车,走进院子里,莫老头儿正窝在屋子里看新闻呢,看到孙女来,急忙换台不过为时已晚。 “别看了,老头儿,跟你商量点儿事成不?” …… 不得不说,莫言手上的能量绝对是巨大的,到今天矜持不屑讨债的老太太情绪已经平稳下来了,而且也不闹了,也不暴怒上吊了,更不会三天两头地跑到银行去讨债了。双方都很满意,当然,这其中莫言居功至伟,叶天次之,毕竟是人家发动了自己的力量,靠着自己去解决的。 “哟,来了。” 莫言看了他一眼,“有屁快放,我还有事。” “我请你去一个地方。” “不去。”莫言转身就走,她喜欢安静,绝对不会掺合到任何的娱乐项目里来。 不过走到一半儿,她又回过头来看着叶天,“你想带我去哪里。” 有戏! “陪我在北平四处走走吧,我想看一看这里的风土人情,都说这里是千年古都,我就想着在这里留下我的脚印,证明我来过这里了,以后跟……” “你可拉倒吧,”莫言极其鄙视、非常鄙视地看叶天一眼,似乎可以看透在心里。 自己的心思被看穿,叶天也不恼,莫言本来就不是傻子,骗她干嘛。 “我真的就只是转转。” “哼。” 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莫言还是跟着叶天走出了门。她心里还惦记着上午发生的事情,这个人本质绝对是不坏的,而且聪明劲儿也还是有的,但同样的,野性难训,能不能掌控在手里还是一个极大的未知数,趁着他要求出去走走,莫言也有心进一步看看这个人到底是怎么样的,能够把整个天河搅的天翻地覆甚至变了天的家伙一定是有他的过人之处的吧。以前没能看到,现在总该让我好好看看了吧。 她之所以一开始就把叶天扔在了天河市半年,原本只是想让他好好蛰伏与此,或者慢慢计划徐徐图之,但是这个家伙崛起的速度和质量实在是大大超乎了她的预期,厚积薄发,犹如核裂变的原子一般,不断地呈几何变态级数增长,虽然中间经历过几次挫败,身上也挨过几刀,但是这个家伙从低头之中昂扬向上的动力之强实在是太震撼人了。莫言不是没有见过铁了心要往上爬的人,但是像叶天这么不要命的人还是第一次见到。 真的比较有意思。 “喂,说好了只是转转啊,你少管闲事。” 叶天拍拍胸脯,“放心,我保证不会多管闲事的。” 听到这话,莫言二话不说转身就走,急的叶天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别介啊,你这是干嘛啊。” 莫言又说了一遍,“说好了只是转转,你管好你自己。” 看着她的眼睛,叶天没有再说大话,只是点了点头。这才让莫言多少有些满意了,跟着他出了旅馆。 “那老太的事情怎么解决的啊?” “还能怎么解决,爱心基金的人拿钱去炒股去了,没钱呗。” “这都行!” “这有什么不行的。慈善拍卖、公众募捐,再加上一些杂七杂八的捐款,肯定会有大量的闲置资金,只要有人盯上这比钱,肯定是要做手脚的。但是这些人的bei景都不简单,轻易动不得,我也懒得管,以个人名义捐了一笔款,交到了她手上。” “多少钱?”脚底下的积雪被两个人踩的嘎吱嘎吱响。 “两百万。” 叶天不争气地摔倒在了雪地上。 莫言白了他一眼,出息! 俩人沿着马路牙子一直走,叶天是不是瞅瞅身旁的这个女人,试图从她的身上看出一点儿什么,只是,什么也看不出来。这个女人现在的模样跟第一次看到的时候差距太多了,那个开着红色超跑,清凉小背心加超短裤的搭配着实是个小太妹啊,现在的打扮……太正经了。 “就是他!” 一声河东狮吼,前面乌央乌央地跑过来一群人,粗看上去,有十几个,都是五大三粗的汉子,但是领头的却是个娘们儿,大脸,粗脖子,大象腿,满脸的雀斑,围着一个大红的围巾,村姑进城的土鳖娘娘。 “兄弟,有空不?”一个大光头,脖子上纹着一条青龙,一直到耳根。这是傻逼才弄的玩意儿,那里全是大动脉血管,碰着了就是个死,这纹身八成就是假的,吓唬人的。 “没空。有什么话就在这说吧。” “咱还是借一步说话吧。这里不太方便。” 方便了还得了!本来就是土豹子还非要他妈的整的跟香港黑社会似的,你算个蛋蛋! 叶天看了一眼身旁的莫言,这小娘皮双手环抱,把脑袋偏到了一边,气鼓鼓地嘟着嘴,一副小媳妇儿的模样。 “你看,为朋友还有急事呢。要不咱下次再说吧。” “朋友,是你媳妇儿吧。” 叶天摇头,“不是。真是朋友。” 莫言心里一股莫名的失落。 后面的人头开始不安起来了,一个个蓄势待发,只要一声令下。 这里到处都是摄像头,大部分地带都笼罩砸监控范围之中,在这里聚众打架闹事,除非是小孩子打着玩儿,不然判你个刑拘没跑的,首都城市,岂容的你撒野! 叶天有恃无恐,只要不跟他们走。 一把弹簧刀架了出来,森白的刀片直接抵在了叶天的腰部,“由不得你,走!” 叶天苦笑,心想,我不跟你们走是为你们好。 没办法,得,那就走呗。 看着叶天在那装可怜,莫言嗤之以鼻,扮猪吃老虎老掉牙的套路还在用,况且这也不是老虎,顶多算是几只虎头猫,逮耗子用的。 果然,跟预料中的差不多,死胡同里站着几个人,是昨天打公共电话时候敲诈勒索的那几位。没想到来头还不小啊。 “小子,还记得我吗?” 小人得势,这个戴塑料金链子的家伙那天被叶天一顿好揍,想来今天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记得你,这位兄弟,不打不相识,不如我们交个朋友吧。” “哼,”金链子冷哼一声,“交朋友?” 看他那眯缝的眼睛,叶天心想,要坏事。果然,这小子一拳就打了过来,力道猛,声势逼人,不过在叶天看来纯粹是小儿科,一脚把他踹飞了。记住,是踹飞了。 飞是什么概念。用在此刻的场景描述上就是,一个二百斤左右的人在距离地面约一米的地面上平行滑行了五米,然后以撞到身后的墙壁上为结束点。 “操!弟兄们,碰上硬茬子了,打起精神来!” 呦呵,这人还是有点儿血性的。叶天对这个脖子上纹身的家伙有了点儿好感。 眼看一场混战是免不了的了,叶天给莫言使了一个颜色,后者意会,退出了胡同,远离了人群。 一场狮子戏耍羊群的战斗拉开了序幕…… 三分钟后。 “以后还打不打架了?” “不打了不打了,再也不打了!”痛哭流涕的声音。 “那你呢?” “报告政府,我再也不敢了。”听这话,是蹲过局子的人了。 “你呢?还打不打了。” “打你麻痹!有种弄死我,不然我一定弄死你!” 是那个脖子上带纹身的家伙。 还挺硬骨头的。叶天有些意外。看一看,这条死胡同里跪满了人,也就剩下这个家伙没有跪下了。 叶天眯着眼睛看着他,这小子也用同样的眼神看着叶天,不过因为自身的原因,散发出来的杀气自然是比不上叶天的。没多久,这小子就撑不住了。叶天也不强逼,笑了一声,淡淡地说道,“以后有麻烦了,就到三和酒店找我,我是叶天。” 说完,跟莫言一起出了胡同。 “还整的跟江湖大侠似的,不怕官府的人抓你啊。” “你觉得我怕吗?” “怕。” 看她脸色不对,叶天抬头,两个执勤民警正朝自己走过来。 ( 第一百八十七章 冤家路窄 第一百八十七章冤家路窄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这是屁话,但凡是做恶事的人,有几个是怕鬼神的,倒是对这种戴大檐帽穿制服的警察更为忌惮。 叶天和莫言若无其事地向前走去,这个时候越紧张就越容易被人看穿,再者说,叶天本身就是神经大条的人,人都杀了不知道多少了,现在不就打了几个人吗,还能把把自己铐起来不成。 有惊无线,其中一个警察只是看了叶天两眼,随后就又扭头走路了。莫言舒了一口气,少生事端,总比多一个麻烦要好的多。 “哎,你们两个,等等。” 被踩的嘎吱嘎吱响的积雪声音戛然而止,叶天两个人停了下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身份证拿来看一下。” 叶天身上哪来的身份证,出来的匆忙,衣服都没换,谁结婚会随身带身份证的,不光是身份证,全身上下就剩下一张公交ic卡了,还是从那碰瓷的老婆子身上抢过来的。 “警察叔叔,我们就迟来遛个弯儿还要查身份证啊?” “咱是正宗的京城人儿,就这口音还听不出来啊。” 两个嬉皮笑脸的声音,听声音,年纪不是很大。 “油嘴滑舌!还京城人儿,正当自己是八旗子弟了!川子,最近有没有惹是生非啊?” “没有,我哪儿敢啊!嘿嘿嘿。” 这回是彻底放心了,听到身后传来的对话,叶天才知道警察叫住的两个人并不是自己。此地不宜久留,不管莫言愿不愿意,叶天直接拉着她的手快速往前走了,速度也不敢太快,毕竟身后有警察,一直到了前面胡同拐弯的地方,两个人才小跑了几步。 意识到没事了,叶天立刻松开了莫言的手,“你到底什么时候才给我安排事情,如果你暂时没有注意,我就先回天河,等你想好了,我再回来。” “不行!” “不行那你就尽快发话,我给你照办就是,杀人还是放火,我保证不说二话!” “你……不识好歹!”莫言气的跺了一下脚,试图绕过他往前走,却被他伸出胳膊拦住了,“你让开!” “不让!你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说不出个一二三来,至少也告诉我一个大概的方向吧。我媳妇儿躺你手里,生死未卜,我亲人兄弟在天河也一头雾水,我两头抓瞎,是个人都得疯了。” 看到叶天情绪比较激动,莫言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这个时候如果还是一味地和稀泥的话,这个家伙估计就要彻底爆发了。 “你先别急,回去再说,这里不合适。” “没什么合适不合适,就一句话的事儿,你说吧。” 莫言急了,“你知道什么!你身上背着多大的事情你还不知道吗?那些事情是大是小还用我说,你自己不清楚?” 这两天天气一直不好,雪花说不清楚什么时候就飘下来了,这不,两人说话的功夫天上又下了学,不大,跟盐粒儿似的。而此刻叶天的心情比这密密麻麻的雪粒还要烦躁。 合着人家什么都知道了。可是那也不对啊,自己所在的部队是绝对机密的,直接对总理负责,这个小娘皮是怎么知道的。 莫言也不着急,看到他的胳膊渐渐放了下来,说道,“你也不好好想想,你觉得退休在王爷府里的老干部应该是什么级别。你是做过……这行的,应该察觉到附近安排的人了吧。” 莫言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叶天的职业,直接用“这行”代替了。 “你们什么都知道了?” “当然。”翘起的嘴角显示出极大的自负。 形势似乎变得诡异起来,叶天心里开始慢慢形成一个假想。自己从战场退下来,直接回到了怀州市。这一段时间,不可能被人察觉到,他有信心。从公孙模样杀到自己头上开始,自己的行踪才开始彻底暴露,但是后面却再没有派人来,这让叶天好生奇怪,本以为这是对手的麻痹手段,但是从后面的情况来看,对方的确是没有再对自己下手了。这说明什么?网开一面?屁!那就肯定是自身难保了。 “你们从什么时候开始跟踪我的?” “从你进入怀州市开始。” 叶天冷哼一声,“抱歉,我不跟说谎的人打交道。” 如果莫言说是从进入天河的时候,他还有几分相信,但是从进入怀州市的时候就被发现,他才不相信。偌大的一个龙组组织都没能在第一时间发现他,这个娘们儿怎么可能,八成也是从后期搜集到的资料中发现的。 再看莫言有些出神的眼神,叶天更加肯定她是在说谎。 “对,没错,你猜对了,我是在后期才知道你的事的。不然,我也不找你了。不过,这都是为了你好。你听我的就是了。” “听你的?我两头抓瞎,整天在这里不是被混混骚扰就是被寡妇敲门,还被人当兔子撵,你让我听你的,好,我现在听你的,现在我该干什么了,要不要找街上的混混大哥吗再来一架啊?” 叶天很火大,来这里两天了,屁的消息都不知道。 “你也不要着急,”莫言安慰道,“我们正在安排你的事情,而且应该日期快差不多了。” “什么日期?” 莫言微微摇头,“不能说。” 摇头无奈,只得妥协,“好吧,听你的。但是我想回天河一趟,经纬今天就要归队了,我想再看他一眼。” “不行。” “……那我能不能看素素一眼,隔着窗户也行,总之让我看一眼就行。” 还是摇头,“不行。” 叶天火大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什么才行!” 雪花飘飘洒洒,不多时就成了大片的雪花了,莫言懒得跟他再纠缠,但是就这么走,难免这个家伙会弄出什么乱子来,如果再打伤了人什么的,不好收场,想了想,还是打发到老头子那里去比较保险,“你想知道为什么。好,过来,让老头儿告诉你。” “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反正比你厉害。” “哼。” 也不管他是什么态度,莫言绕过他走出来胡同口,叶天看了看,跟了上去。要不怎么说祸不单行呢,刚走出胡同口,就碰到了冤家。他想到冤家路窄这个词。 “孙子,今儿咱得好好唠唠嗑儿。” 是那个叫川子的家伙,前天喝豆汁儿的时候揍的就是这个家伙。莫言叹了一口气,好在对方就只有几个人,“行了,你解决吧。” 叶天不说一句,走上前,“今天我有事,明天咱再聊成不成?” 得,这家伙跟人商量呢。莫言双手抱在怀里站在一旁看着他是如何被人揍的。 那川子是个愣头青,但看这样子却不像是奔着打架来的,叶天那一板凳砸的他不轻,到现在胳膊还疼呢,拿筷子都费劲。 “行!反正你小子也跑不了。” “那就多谢了。”叶天客气了一句,正要转身却又被川子叫住了。 “哎,慢着。” 叶天回头,眉毛一挑,杀气顿现,“有事?”他现在火气大的很,在天河熬出来的那点儿韬光养晦早就被扔到九霄云外了,现在正想着揍人泻火呢。 被叶天这一盯,川子出了一身冷汗,说不出话来,还是他身后的那个人站出来说话的,“兄弟,有话好好说,川儿还年轻,不太懂规矩。” “你是谁?” 这是个披着黑色大衣的人,跟电影里的小马哥造型很行,就是脑袋顶上显秃,坏了不少的形象。大冬天的,看着都冷。 “我是川儿的二叔。” 屁的二叔,是老大吧。 叶天也不愿意纠结他们的关系,“我还有点儿事,你们说的聊天,还是改天吧。” “得嘞,兄弟,你忙你的。八颗胡同,有麻烦来找我,在下段六。” 胡三一笑,伸手来握手,叶天一看,这人右手上有六根手指头,怪不得叫段六,估计是别人送的外号。 叶天也不矫情,伸出手握了握,“改日定当上门拜访。” “欢迎。” 莫言跟了上去,两个人消失在胡同的转弯处,川子看的眼睛冒火,耐住火性问道,“二叔,就这么让他走了?” 段六一笑,露出大黄牙,满是黄色的牙斑,“这事儿急不得,慢慢来,看他这样子,也是新搬过来的,这种新户,都有傲气,急不得。撕破脸就不好看了。” 说完,左手开始模着右手生出来的第六根小手指头玩儿。这是一种先天残疾,长在小拇指的一侧,除了有点儿妨碍美观之外,没什么大影响。 川子一看段六的动作就知道他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了,心里也就放心了。 …… 地上的雪差不多一指厚了,踩上去又有声音了。两行脚印一直走到王爷府宅门口才停下来。 家里没有客人,还是莫老头儿一个人坐在屋子里看电视,看一个叫做《离婚律师》的电视剧,都老头儿了,还在追这种离婚剧。莫言也不管他,就说叶天来了,你该说什么就说什么吧。老头儿会意,让叶天坐在沙发上,说看完这一集再说。叶天没脾气,就坐在沙发上等。这爷俩儿一个比一个不正常。 这老头儿一看到剧中的美女就眼睛发直,小眯眯眼儿成了一条线,慢慢的都是猥琐。叶天不寒而栗,这老小子,年轻时候不知道祸祸了多少良家妇女呢。 一直等到剧中结束,老头儿才恋恋不舍地拿起了遥控,后又不甘心地找了几个台,但其他两个台都是重播的,已经看过了,老头儿这才无奈地放下了遥控。一扭头,看到叶天正在那里不耐烦地盯着自己,这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看我这记性,来来来,别客气。” 老头儿大方地把遥控器递了过来,看那意思是让叶天随便换台了。 莫言不客气地夺了过来,把遥控器扔到了床上,“行了,你赶紧跟他说清楚吧,不然就造反了。” 老头儿也不急,闭目养神了几分钟,然后才缓缓说道,“你迟早得是个死,谁来都不好使。” ( 第一百八十八章 拿你当枪使 第一百八十八章拿你当枪使 迟早是个死。这不是什么好话。但是叶天也不生气,他的命他自己最清楚,不用别人说。 “我知道。” “嗯,知道就行。” 老头儿又闭上了眼睛。 我靠!这就完了?! “咳咳,我查了你的档案,但是查不到。上内务网也没有,最后差到机密网上,结果……也没有。” 叶天气恼,这么说他们并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了。 老头儿翻开眼皮看了他一眼,“别想多了,能把档案存在机密网的人,就那么一些人,不是这个总理直属,就是那个部长亲率,林林总总,随便扒拉扒拉就知道谁是谁了。这还不算,要是查到了也就算了,但是没有查到,这就说明你已经被除名了。” 叶天双手一紧,攥成了拳头。 “被除名的人,不应该活在这个世界上。可你却活的好好的,这还用你说吗,猜都能猜到。”老头儿口气不屑。 也是,活到他这个岁数,都成精了,有什么猜不到的。 “那你把我叫来干吗?” “当枪使呗,你以为?” “你倒是坦荡。” “你又不是傻子。” 这个回答叶天还是能够预料到的,当枪使也好,卖命也罢,都已经注定要背在叶天身上了,但是在唐素痊愈之前,这条命还是要留着的。 “你要我干什么事?告诉我,我好早做准备。” 老头儿一挥手,“不急,你先在这里韬光养晦,想好了我自然就会告诉你的。你这条命值钱,少了你,还真办不成呢。” 莫言怔了一怔,这是话里有话啊。 人家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叶天也不再坚持,急也没用,想了想,把心中的问题问了出来,虽然老头儿并不一定知道,但叶天还是说了出来,“曾经有人想杀我,但是被我给砍了。后来就再没有人来了,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老头儿倒也实在,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不知道,但是可以把我心里猜到的给你说说。” “洗耳恭听。” “你身份敏感,本来就是该死的命,可是你活了下来,按照惯例,就算是到天涯海角也得把你给做了。这很正常,斩草除根,免得夜长梦多。但是收手的情况也有,这种原因一般就是那么几种,很大一种可能性就是实际情况的需要。也许人家改变主意了,你的命还有用也说不定。” 叶天摇头,“我要是有用的话,他们肯定就来找我了。” 老头儿点头,“嗯,是这个理儿。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有比你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你表现平稳,不争不抢,不急不躁,那就暂时先把你放一放。说不定时机到了就会再次来杀你的。我渴了,丫头,给我倒杯水。丫头?” “哦。”莫言起身去倒水。 老头儿看这叶天,后者也看着他,两个人对视了几秒钟。 “我刚才说的话,你信不信?” 叶天摇头,“不信。一点儿不信。” 莫老头儿也不急于辩解,说道,“上层博弈关系到方方面面,你在我的部署中份量不重,但是价值还在。” “所以,唐素我是见不到了?” “暂时见不到。但是我能保证她的安全。” “我凭什么信你!”叶天一挑眉毛,煞气逼人。 “你没选择。” “你也没有,”叶天冷笑一声,“我就是一个该死的人,而且没有我的任何资料,本身就是一个不存在的人。说句大言不惭的话,我这一身本事也没有几个人能及得上,你上哪儿找这么好使的枪去。你的事情成了,完美;你的事情完蛋了,我这把枪也跟你没有任何的关系,竞争对手查到底,也会把自己暴露,所以你的对手也会吃个哑巴亏,不了了之。我没猜错的话,你刚才说的所谓的上层博弈,其实就是你给人家使的绊子吧?自顾不暇才能有机可乘。老头儿,你的算盘打的可真不错。” 外面的雪花已经变成大雪片儿了,纷纷扬扬,像大块的棉花。北平已经很少下这么大的雪了,万家灯火都被这大雪覆盖住了,街道、院墙、光秃秃的树木枝干、柴火……一片纯白。 莫老头儿看了看窗户外面的大雪,感慨了一声,“雪很大,动静不小啊。” “给你,水。” 莫言给老头儿倒了一杯,顺便给叶天倒了一杯,自己手里捧着一罐热好的露露。 叶天没有心思喝水。刚才说了那么多,其实都是他猜的,就是想看看这老头儿的反应。老头儿说话的语气听真诚,可谁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直接坦白承认确实是把叶天当枪使,听上去就让人感慨,这老头儿挺实诚啊,可叶天压根儿就不信。玩儿政治的,哪个不是两面三刀,当面吃人家饭,背后就朝人家泼粪,这种事儿不新鲜,干这种事儿的人看上去更是正经的不得了。叶天不得不防。 “行了,您老先歇着吧。我要问的也差不多了。” 叶天起身要走,老头儿看了他一眼说道,“你现在住哪儿?” “酒店。她安排的。” “谁付钱?” “不是我。” “那你搬过来住吧。我知道这附近还有几间空房子,比不了酒店舒服,可也安全不是。” 叶天撇撇嘴,心疼钱就直说,还拿安全说事。老头儿忒不要脸。心里气不过,回头拿起那杯水一口气喝光了,便宜能占一点儿是一点儿, “最近上火,尿都是黄的。” 老头儿应和道,“嗯,多喝水,败火。” 全然不顾莫言在一旁涨红了脸。 …… 第二天早上,叶天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报了平安,得知沈经纬即将归队的消息,叶天安慰了几句,也随他去了,其他的人都是混江湖的老油条了,属于那种给他一把水果刀都能把天捅出一个窟窿来的角色。自然是不用担心的。而那几个大角色……自己都身陷囹圄了,以后再说吧。 挂了电话,回到酒店的时候,莫言已经等在大厅里了,过来帮叶天搬家的。 “就这点儿东西,我一个就行了。” “多一个人多一份力。” 看到叶天不说话,莫言跟着他进了房间,直到出门才明白叶天说的是真的,全部家当加起来也就是一个小包袱,里面都是自己拿来的几件衣服。莫言才想起来,这家伙来的时候就只穿着一身衣服来的。 房间是用莫言的身份证办的,退房的时候遇到了麻烦,一百块钱押金店主死活不退,说是没有住满七天,不予退还押金。双方僵持之下,叶天一拳在前台的钢化玻璃上砸出了一个坑,店主的嘴张的能塞下俩鸡蛋。叶天这才心满意足地走了出去。店主哭了,一百块钱是留住了,可换掉这张桌子十个一百都不够啊。 新家在一个老胡同里,街道比较老,地面都是没有铺砖的,得亏积雪还没有滑开,不然这就是一片泥泞了。几个出门倒尿壶的人看到叶天和莫言,眼神里都是警惕,嘴里嘟嘟囔囔。踏着雪走到了一个比较大的门口停了下来,大门是木头的,上面有几个比较大的裂缝,门框两旁是撕烂的红纸,那是历年留下来的春联导致的,两侧延伸出去的围墙都是青砖,没有了棱角,被岁月侵蚀成了钝角。这座院子有些年头了。 莫言交给他一串钥匙,是他住房的钥匙。 “你先将就着吧。” 叶天没有什么要求,自然也不挑剔,莫老头儿说的对,住在酒店终归是不方便,这里好歹还住着一个莫老头儿,借着他的警卫力量,安全方面肯定是要好上很多的。 莫言开始敲门,敲了几次,没人来开门。 大门是老式的门栓,得从里面开,大早晨的,现在才七点,估计是里面的人还没有起床。叶天无所谓,但是看到莫言的小脸煞白,知道她也是冷,主动上手敲门。 男人的力道到底是要大上许多,几声震天响,院子里就有了反应。 “谁啊!大早晨的不让人睡觉!” “找谁的?找谁谁开门去!” 这不是一家人? 看到叶天脸上的疑问,莫言不好意思地说道,“这里住着五户人家,你就是第五户。” 叶天一阵头大,这他娘的真是热闹了。 “吱扭”一声,门开了,是一个大妈,戴着眼镜,烫头,卷卷的头发,身上披着一件军绿色大氅,手里提溜着一个蓝色的尿壶。 “是你!” 叶天和这大妈同时一惊,然后就是冷眼相对。大妈一转身,把尿盆里的屎尿倒在大门旁边的一个坑里,上面有水龙头,包裹着层层叠叠的用来保暖的东西,看那大妈拧了几下不出水,知道是冻上了。 “又冻住了,这破天气,什么时候是个头儿,不行,天晴了又要蹚水,房子又要漏雨,破房子又不修,这日子别过了……”一路骂骂咧咧,那大妈回到了院子里,接着就听见一声吼,“狗子,烧水,水管子冻上了!” 这人就是前两天讹上叶天的人,那张ic卡还是从她身上顺来的呢。估计她嘴里的那个狗子就是另外几个人其中的一个了。 “行了,就这样吧,你先回去吧。” 还没进门就又是屎又是尿的了,里面的情况估计更糟,不是莫言这种小姑娘受得了的。 “没事,我跟你一起进去,里面还没有收拾……” “不用了,多大点儿事儿。你先回吧,有事我再找你。” 不再多说,叶天进了院子,顺手把大门关上了,门栓一阵晃动,震下了不少的木屑。整扇门都有些腐朽了。 莫言没有再继续跟进去,人家把门都关上了,还凑什么热闹,转身之际,又看到了门口旁边的那个用来洗刷尿壶的水池,白雪上面倒上了屎尿,屎尿也被冻上了,白黄交错,很是恶心。莫言肠胃一动,捂着嘴,差点儿吐了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