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花式神》 第1章 蛋疼的忧伤 岛国,茨城,山海医馆。 终于送走最后一个病人,苏白甩了一下额头的汗水,关门打烊。 慕夕颜惬意地捧着一杯阿萨姆红茶,以一种优雅的姿势坐在简易风格的铁艺沙发上,她穿着一件藏青色的波西米亚吊带长裙,一头亮丽的乌发海藻般地披落双肩,透出一股知性的韵味。 “今晚想吃华国菜,你快到超市去买食材吧!”慕夕颜从大理石茶几上拿起一本八卦杂志,似是漫不经心地说。 “师父,你偶尔有点人性行吗?我都忙了一天了,你能让我先歇一会儿吗?”苏白忍不住抱怨,明明是她的医馆,为什么他要累得跟条狗似的,而且没有薪水。 慕夕颜放下手里的红茶和杂志,从紫藤复古凉鞋里将她的右足伸了出来,涂着丹蔻的五只脚趾,鲜红欲滴,就如水洗过的樱桃,让人恨不得一口吞了下去。 她用足尖点了一下苏白的小腿,娇滴滴地说:“亲亲,你就忍心饿死为师吗?”同时又将裙摆款款地向上撩起,晶莹的脚踝挂着一条精致的铂金脚链,接着是她匀称的小腿,再接着就是她雪白的…… 苏白咽了一下唾沫,口干舌燥,几乎不敢去看慕夕颜直勾勾的目光。 “师父,你……你冷静一点,我怕……控制不住……” “亲亲,现在你是不是觉得浑身充满动力了呢!” “嗯,是……是有一些……动力了……”不知为何,每当这个时候,苏白的舌头就有一点打结。 “那你还不快去买菜!”慕夕颜大吼一声,一脚踹在刚刚充血的苏小白身上。 “唔——”苏白痛苦地捂住,一张棱角分明的脸登时涨成了猪肝色。 也不知前世欺骗了多少无辜的少女,今生才会遇到这么一个妖孽师父,仿佛就是他命里的克星,丝毫拿她没有办法。 …… 自从慕夕颜将他救回的那一刻起,苏白跟在她的身边已有四年,不仅学会一身普济世人的医术,也练就一个保姆所有的技能。 苏白将自己的作品一一端上餐桌,蒜香烧茄,西施豆腐,龙井虾仁,醋溜海蜇头,荷叶粉蒸肉,什锦牛肉羹。 慕夕颜刚从浴室走了出来,一丝不挂,身体尚未擦干,肌肤如水,零露攘攘。28岁的身材,丰腴,而又没有一点赘肉,灯光之下的曲线曼妙绝伦。 苏白两行鼻血淡定地垂了下来:“师父,就算你不考虑我的感受,你也考虑一下苏小白的感受好吗?” “你完全可以选择不看。”慕夕颜若无其事地走进自己的卧室,两瓣白臀轻微的扭动,让人想到风中摇曳的百合。 时下流传的女性宣言:我穿得少,并不代表你可以侵犯我! 看似很有道理,但是若将问题扩大化呢? 比如,什么也不穿…… 这不是一个路不拾遗的年代,地上掉了一百美金,没有几个人看到而不去捡,除非他是傻子,抑或圣人。 美金如果能够开口说话,或许也会说一句宣言:我掉在地上,并不代表你可以捡我! 理论上,这些都是可以成立的,但感情上,苏白根本无法接受这种逻辑。 因为,他不是傻子,也不是圣人。 任何犯罪,都要讲究动机,此刻的慕夕颜就是苏白的动机,与其说是**luo的勾引,不如说是血淋淋的挑衅。 一个男人,可以抵御勾引,但是绝对不能忍受挑衅! 苏白体内属于男人的血气已经开始沸腾,义无反顾地尾随慕夕颜进了卧室,从她身后将她拦腰抱住:“师父,我……我……”慕夕颜的肌肤柔软光滑就如绸缎,苏白感觉自己的心脏就要跳出胸膛。 慕夕颜没有挣扎,只是不慌不忙地从海藻般的乌发当中模出一枚银针——一拃之长的银针,上面阴线雕刻细微的菱花图案,这是慕夕颜的专用银针,菱花针! 慕夕颜自然也将菱花针传给苏白,但是苏白的施针手法远不如慕夕颜那般神出鬼没。 慕夕颜头也不回,菱花针准确无误地扎入苏白脐下三寸的关元穴。 人体每个穴位,根据施针的轻重、缓急、深浅的不同,都会发挥不同的作用。举个简单的例子,比如太阳穴,轻柔可以清神醒脑,重击很有可能就会置人于死。 关元穴属于任脉要穴,本有强精壮阳的作用,但是慕夕颜施针用的是镜门的特殊手法。苏白立即感觉一股胀痛袭来,忍不住“啊”的一声痛叫,冷汗涔涔。 慕夕颜狠狠瞪他一眼,一把将他推开,从欧式橡木衣橱里拿出一件象牙白深v领口的公主睡裙利落地穿起。 苏白缓缓地拔出关元穴的菱花针,尽管胀痛未消,仍是不忘好心地提醒:“师父,你貌似……忘了戴文胸……” “文胸戴得太久,容易得乳腺癌,你不知道吗?” “但是,小裤是不是穿一下?很容易走光的耶!”苏白商量的语气说道,因为他实在受不了慕夕颜三番五次地挑战他的兽性,要是能够发泄兽性也就罢了,问题是他四年以来从未得逞。 “走光不是遂了你的意吗?痴汉!” “师父,你听我解释,表面上我看起来像个痴汉,其实我的内心……” “你的内心更加猥琐。” “师父,你冤死我了,我比嫦娥还冤哪!”苏白可怜兮兮地说。 “是窦娥啦,白痴!” “师父,你是不是生气了?” “我生气得不够明显吗?” “师父,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苏白忍受着剧烈的苦楚,耷拉着脑袋跪在慕夕颜面前。 慕夕颜伸手在他任脉的几处要穴推拿几下,苏白的苦楚逐渐消失,只听慕夕颜恨铁不成钢地说:“人这一生要经历很多的诱惑,你连都抵御不了,我怎么能放心让你一个人回华国?” “那你跟我一起回去呗!” “我在这边还有要事处理,何况,也该是你学会**面对的时候了!” “我怕一个人对付不了韩牧之。” 慕夕颜厉声喝道:“你忘记你父亲的血海深仇了吗?” 苏白双拳紧紧攥在一起,咬牙切齿:“杀父之仇,矢志不忘!” 慕夕颜缓了口气:“若论武功,你自然打不过韩牧之,何况如今他的势力那么庞大。但是杀人不一定要靠武功,我教你的医术,可以救人,也可以杀人。现在你尚未掌握镜门医术的精髓,你回华国的第一件事,就是到你从前生活的桐城,去找一个叫做神农大院的地方。那里藏着本门至宝《青囊书》,里面记载着华佗种种玄妙的医术,说不定可以助你报仇雪恨。” 苏白从小生在桐城,对于神农大院他是再熟悉不过,据说是从嘉庆年间流传下来的一座四合院,杂居着几户贫困人家,他初中的死党吕小印的家就在里面。 慕夕颜转身从墙壁上取下一幅后现代风格的油画,画的背后有个暗格,慕夕颜将左手放在暗格的指纹识别器上,暗格缓缓打开。 “师父,你不会在里面藏私房钱吧?” 慕夕颜没有回答,从暗格里取出一只锦盒,又从里面拿出一枚鸽卵大小的玉珠:“《青囊书》传说被你太师祖鬼医藏在神农大院一个叫做‘壶中天’的地方,你师祖妙僧曾经回到神农大院找了半年,也没有任何收获,后来就将这一枚可以开启‘壶中天’之门的冰殷珠交到我的手里。现在,我就将冰殷珠传给你,希望你能有此缘法,取得《青囊书》。” 冰殷珠通体血红,散发一股彻骨的寒气,苏白怎么看它也不像是一把钥匙,怎么开启密室之门? “回到华国,不到万不得已,你不能显露你的医术,尤其是镜门的独门医术,这会给你带来意想不到的灾难。”慕夕颜表情少有的严肃,若非迫不得已,她也不想让苏白独自回国。 苏白会意,镜门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分为南北二宗。南宗为了保护《青囊书》,千百年来,屡屡受到北宗迫害,只得选择隐世。北宗的势力则是日益强盛,弟子遍布世界各地,成为如今医学界的泰斗。 慕夕颜,就是南宗弟子。 尽管开了一家山海医馆,为了不显露镜门的医术,慕夕颜医治的也只是普通疾病。 “你若能够拿到《青囊书》,接下来就要想方设法接近韩牧之,然后伺机为你父亲报仇。至于报仇的方式,你要自己随机应变,最好造成韩牧之意外死亡的假象。韩牧之当了十年刑警,观察力极为敏锐,你千万不能让他发现你的身份。还有,杀他之后,尽快离开。” “师父,我会小心。” “嗯,先吃饭吧!” 慕夕颜拿出一瓶勃艮第红酒,倒了两杯,一杯递给苏白,用的是波尔多水晶杯。 苏白微微感到诧异,慕夕颜算是对酒比较有研究的人,应该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因为波尔多杯的杯口锥度较小,不利于散发勃艮第酒的酒香,也难以品出它多层次的酒体。 苏白心想,可能因他明天就要回国,前路不知会遇到怎样的凶险,慕夕颜心神不宁,感到不安了吧! ( 第2章 酒的哲学 灯光掉进水晶杯,寂寞溶入酡红的液体,就像一场无涯的生。 “师父,你是拿错了酒,还是拿错了杯?”苏白逮到机会,忍不住揶揄慕夕颜一番。 慕夕颜目光平静地望着手中的波尔多杯,以及杯中的勃艮第酒,语气款款地说:“你就像波尔多杯,我就像勃艮第酒,我本不应该出现在你的杯里,而你也不应该承载着我的酒体。” “师父,你到底想说什么?”在苏白的眼里,慕夕颜一直是个善变的女人,时而蛮横无理,时而柔情似水,偶尔也会像现在一般走一走文艺范,说一些他根本听不懂的话。 “亲亲,我知道你喜欢我。” 苏白吓了一跳,局促地说:“我……我表现得很明显吗?” 慕夕颜目光盈盈地注视着他,继而轻轻低了一下螓首。 “那么,师父,你会接受我吗?”既然窗户纸已经被捅破了,苏白也不隐瞒,心情忐忑地等待慕夕颜的回答。 “波尔多杯永远无法了解勃艮第酒,亲亲,你还不明白吗?”她很温柔地伸出纤手,抚着他那一张棱角分明的脸,目光竟然充满怜悯。 “谁说我不了解你?!我跟在你身边四年,就连你喜欢什么样式的内衣我都一清二楚!” “你了解我的内衣,但你了解我的内心吗?” “啊,师父,你还有内心呀!”一直以来,他都以为她是一个没心没肺的人,除了传授他医术以外,她的日常娱乐活动就是:折磨他,蹂躏他,虐待他! “你别给我打岔,我知道你想逃避这个问题,但你明天就要回国,有些事情应该给你说清楚。亲亲,今生今世,我只是你的师父,永远不会以其他的身份出现在你的生命里。” “你算什么师父,哪有师父隔三差五地就在自己弟子面前一丝不挂,你不要告诉我,这是在考验我的定力!” “亲亲,你太高估自己了,你哪来的定力让我考验?在你到来之前,我一个人都是这么生活的,我不会因为你的出现,而去刻意改变什么。反正被你看一眼身体,我又不会少一块肉,再说,凭你那点微末道行,就算居心不良,我也不担心你能对我做什么。” 很多时候,苏白都会觉得慕夕颜是人类发展史上难得一见的奇葩,乖戾的性格,怪异的行为,以及毁三观的思维模式,尽管苏白与她朝夕相处,还是常常感到无所适从。 “来,亲亲,我敬你一杯,预祝你回国之后,能够顺利完成任务。”杯肚对着杯肚碰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声响,慕夕颜轻轻抿了一口。 苏白却是一饮而尽,他的酒量素来差强人意,一杯红酒,就让他的面颊有些发烧。 “明知自己酒量不行,干嘛喝得那么急?” 苏白笑了一笑:“我想多喝一点,了解你的酒体。” “真正懂酒的人,绝对不会像你这么喝酒,他们只要一闻酒香,就能了解酒体。” “酒是用来喝的,又不是用来闻的。” “有些酒,是用来品的。” “比如,你这一杯酒吗?” 慕夕颜望着眼前这个男人,他的眼里有种叫做忧郁的东西,那一瞬间,她甚至觉得是她太狠心了,但她不狠心,又能怎样? 她能确确实实地感知,这个男人已经成为她的生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但是,不可分割,也要分割! 她不能让他继续融入她的生命,融入她的血与肉,甚至,她的灵。他永远不会知道,她每一次面对他的目光,她内心的恐慌。 她不应该对他产生情愫,因为宿命并不允许。 “每个人品酒的方式不同,你不能说我喝得急了一点,就说我不是在品酒。” 慕夕颜微笑,是很淡雅的微笑,夹带着一些对眼前这个男人的宠溺:“那你说说,你都品出一些什么?” “香,醇。” “这些都太空泛了,即便没有喝过这杯酒的人都能说得出来,既然如此,为什么这杯酒非要你喝?” “那我再喝一杯!”苏白伸手去拿酒瓶。 慕夕颜拦住:“你现在倒的这一杯酒,还是原来那一杯酒吗?” “不都是勃艮第酒吗?又有什么区别?” “你确定你喝的是勃艮第酒吗?” 苏白指着酒瓶的商标:“这不写着吗?” “其实,这是我从外面买来的最普通的葡萄酒,我把它装入勃艮第酒的酒瓶,还加了三分之一茶匙的健康盐和一盎司的柠檬酸,你竟然都没有尝出来吗?” 做了这么多年的菜,苏白的味觉虽然还算灵敏,但他确实是不懂品酒的,加上刚才喝得太急,哪里还能尝出什么健康盐和柠檬酸? 他忽然明白,慕夕颜从一开始就是故意拿错酒或杯,为了方便引出后面的话题。 她如此大费周章,到底想对他说什么? “亲亲,你要记住,你的人生将会遇到各式各样的酒,你要了解一杯酒,不能只看它的包装和商标。——这是我在离别之际,最后教给你的东西。”慕夕颜拿起餐巾轻轻拭了一下嘴角,起身,就往卧室走去。 苏白忽然鼓起勇气,叫道:“师父,我想了解你,了解你的内心!” 慕夕颜停住脚步,香肩微微一颤,忽地回头撩了一下海藻般的乌发,风情万种地说:“亲亲,你想怎么了解我呢!” “我……我……”苏白忽然有些沮丧,他与慕夕颜一起生活四年,该了解的他都了解了,他还能再了解一些什么呢? “亲亲,以后你会遇到让你值得了解的那一杯酒。” “不,除了师父这一杯酒,谁的酒我都不想了解!” 慕夕颜望着这个男人眼里的坚定,忽然觉得心疼,刀绞一般的疼,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妩媚的风情:“你真的想了解我的内心?” “师父,四年了,既然如今把话都说开了,你就给我一个机会吧,让我好好了解你的内心。” “如果我的内心是阴暗的呢,你会接受吗?” “我会照亮你的内心。” 慕夕颜嗤笑:“你用什么照亮?欲|火吗?” “师父,我在向你表白耶,你老人家能不能严肃一点?” “可是,我已经拒绝了,你没发现吗?”她大费周章地搞出这么多的名堂,就是为了断他念想,她拒绝得这么明显,难道他就没有看出来? “明天我就要回国了,你就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吗?”苏白将她一只柔荑握在手里,像个孩子一样撒娇。 “歌德曾经说过,通往女人内心的通道就是阴|道。” “阴|道?!”苏白头顶似乎炸起一个焦雷,不可思议地望着慕夕颜,她是在告诉他,他可以直接本垒打吗? “我在床上等你。”慕夕颜波澜不惊地走进自己的卧室,投落实木地板的身影显得有些落寞。 幸福来得太突然,苏白半天没有缓过神来,他几乎以为自己出现幻听。 他掐了一下大腿,清晰的疼,也就是说,他不是在做梦! 苏白内心立即荡漾起来,转身走入餐厅一侧的内室,对着一个神龛上了一炷香,磕了三个响头。 神龛供奉着他父亲苏植的灵位。 “爸,一定是你在天之灵保佑我,我守身如玉24年,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可以……破了!” 苏白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冒牌的勃艮第酒,咕噜咕噜地灌了下去,只觉内心一股邪火噌地上来,借着三分醉意,来到慕夕颜的卧室。 慕夕颜靠在一张欧式田园花绘大床上,床头柜放着一盏古典琉璃花柱台灯,光线柔和,她的手里捧着一只平板电脑,在玩一款叫做“愤怒的小鸟”的游戏。 “师父,我……我来了……” “嗯,快点。”慕夕颜目光只在游戏上面,直接就把苏白当成空气。 “师父,这时候你是不是把游戏停一停?” “你尽管了解我的内心,我打我的游戏,井水不犯河水。” 苏白悲催地说:“师父,你就算不尊重我,你也尊重一下苏小白好吗?” “我怎么不尊重你了?” “你心思根本不在我身上嘛!” “是你要了解我的内心,又不是我要了解你的内心,我的心思干嘛要在你身上?”慕夕颜看也不看苏白一眼,纤指触在平板电脑的屏幕,将一只小鸟绑到弹弓,发射出去,啪的一声,撞到石木搭建的堡垒之上。 苏白悲愤交加,三下五除二地扒下衣服,只穿一件霸气外泄的大红裤衩扑上床去,搂住慕夕颜,脑袋往她双峰拱去。 慕夕颜依旧没有放下游戏,就如一具死尸,任由苏白摆弄,不拒绝,也不迎合。 “师父,你配合一下好吗?” “打游戏呢,没时间!” “那你给点反应好吗?” “什么反应?” “哪怕你嘴里哼两声也行啊!” “哼,哼!——两声,可以了吗?” 苏白快要哭了:“你压根就不想让我了解你的内心!” “是呀,我一直都是这个态度,是你死乞白赖地要了解的!——哈哈,我又过了一关!”慕夕颜盯着平板电脑的屏幕,凝神应对下一关。 “慕夕颜,我恨你!”苏白抓起旁边一只药枕狠狠砸了过去,翻身下床,拿起衣服来穿。 “亲亲,记得把碗洗掉噢,还有我换下来的衣服。” “自己洗吧,混蛋!”苏白愤愤走出她的卧室,把门摔得震天动地。 慕夕颜放下平板电脑,轻轻地笑出了声,她终究……太了解他了。 ( 第3章 特殊服务 次日,慕夕颜早早地就将苏白的行李收拾妥当,这让苏白有些受宠若惊,要知慕夕颜从来不做这等细琐之事。 接着,又给苏植的灵位上香,说了一些告别的话。 “师父,你真的不送我到机场吗?” “不了,我怕飞机起飞的时候,心里难受。” 苏白拖着行李箱走出山海医馆,回头看到慕夕颜亭亭立在门口的加拿利海枣树下,一袭水墨扎染大摆裙随风摆动。 “师父,我能不能抱一抱你?” “过来!”慕夕颜张开双臂,微笑迎向玫红色的晨曦。 苏白感受着她柔软的怀抱,想到这一次离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他的心里就有一丝感伤。 听见慕夕颜在他耳畔说道:“告诉我,你可以杀了韩牧之!” “师父,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慕夕颜捧起他刀削一般刚毅的脸庞,就像骄傲地从水的中央捧起一朵蓝色的莲花,这是她花费四年培养出来的杀人利器,很快,他将要替她完成她的使命。 一记冷艳的吻落在苏白唇上,犹如蜻蜓点水一般,一触即逝。 苏白愣了半晌,抬眼看到慕夕颜走进大门,急忙追了上去,叫道:“师父,这是我的初吻,你要为我负责!” “也是我的初吻,混蛋!” 苏白又是一呆:“师父,你竟然还有初吻的吗?” “很奇怪吗?” “刚才我还没有反应过来,要不咱们再来一次?” “休想!” 巴洛克风格的铁艺大门关了起来,发出铿锵的声响,苏白的心脏随之颤了一下。慕夕颜曼妙的身影渐行渐远,步入穿堂,一个转身,终于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慕夕颜跪在苏植的灵位面前,泪水终于忍不住扑簌簌地掉落:“苏植教授,请你告诉我,我做的到底是对是错?” …… 苏白安静地坐在机舱,等待飞机起飞,阔别四年,终于又要回到祖国的怀抱,他的心情竟无半点激动,波澜不惊,仿佛一潭死水。 旁边伸过一只纤手,递给他一条碎花方帕。 “干嘛?”苏白莫名地望着坐在旁边的姑娘,似乎二十四五的光景,化着靓丽的妆容,身穿黑色蕾丝领口网纱长裙,金属链扣束腰。 “你哭了。” “我哭了吗?” “你的眼角湿湿的,应该就是眼泪。” 苏白拿了她的方帕拭了一下眼角:“让你见笑了!” “没有关系。”姑娘好脾气地笑了笑,友好地伸出右手,“我叫小野姬。” “小、野、鸡?!” “怎么,我的名字有问题吗?” “不,你的名字相当性感!” “谢谢!” “我叫苏白。”苏白象征性地和小野姬握了下手,“不好意思,把你手帕弄脏了。” “没有关系,我洗一洗就好了。”小野姬收起方帕。 “你的华语说得不错,要不是你的名字,我还以为你是华人呢!” “我妈妈是华人。” “噢,怪不得。” “苏先生,你刚才为什么流泪呢,愿意对我倾诉一下吗?” “风沙迷了眼睛而已。” “风沙?!”小野姬环顾一下机舱,实在找不出风沙的来源。 飞机刚刚起飞,苏白就发觉自己开始想念慕夕颜,他将对她的念想带到一万米的高空,她,还能感受得到吗? …… 华国,沪市,浦东。 走出机场,小野姬的面前停下一辆黑色本田,是有人来接她了。 “苏先生,你要去哪儿,我送你一程。”小野姬热情地邀请。 苏白笑了一笑:“多谢了,但是我想一个人逛逛,太久没有回国,怀念这里的空气。” 小野姬没有勉强,与苏白道了再见。 苏白拦了一辆出租车,找了一家中档酒店入住,叫人将晚餐送到房里。 吃过晚餐,洗了个澡,手机上网订票,明日前往桐城。 门铃响了一下。 苏白收起手机,坐在床沿:“进来!” 门口站着一位姑娘,黑色深v包臀打底裙,尽显女性优美的曲线。裙摆堪堪覆住丰臀,底下穿着黑色网袜,脚踩一双鱼嘴豹纹高跟鞋。 苏白记得酒店服务人员的制服,而眼前这位网袜妹妹…… “大哥,需要特殊服务吗?” 苏白眼睛一亮:“有多特殊?” 网袜妹妹掩上了门,骚气测漏地走了过来,经过苏白丢在地板的行李箱,一手搭在苏白的肩头,半俯娇躯,将胸口一条雪白的沟壑暴露在他眼前。 “你要多特殊,就有多特殊。”一双妙目勾魂夺魄地注视苏白,声音甜得发腻。 “要钱的吗?” 网袜妹妹笑似银铃:“大哥真会开玩笑,出来寻开心,哪有不花钱的?” “那多不好意思。” 网袜妹妹微微一怔,继而会意,笑得更甜:“大哥,你是第一次吧,不用不好意思,一回生,二回熟。” “那你觉得多少钱合适呢?” “那就要看大哥要什么样的套餐了。” “噢,还有套餐?” “那是自然,妹妹可是专业的。” “看得出来。” “大哥,要不你包夜吧,你要怎么折腾都行,七夕大酬宾,只要五百八。” 苏白摇了摇头:“不行,七夕又不是法定节日,你怎么能大酬宾呢,这不是破坏市场秩序吗?” 网袜妹妹呆了一呆,什么情况,这家伙不会脑袋被驴踢了吧? “大哥,你不会和妹妹开玩笑吧?” “你看我的样子像是开玩笑吗?” 网袜妹妹干笑:“大哥,那你说给多少钱合适?” “两千!” “大哥,你太仗义了!”网袜妹妹一把就将苏白推倒,扑到他的身上,猩红的嘴唇凑了过去。 苏白急忙伸手挡住她的嘴唇:“妹妹,咱们先交钱,后办事,怎么样?” “不急,大哥,妹妹相信你不会吃霸王餐。” “妹妹,你误会了,我是怕你吃霸王餐。” 网袜妹妹彻底懵了:“大哥,你这话几个意思呀?” “我的意思应该很明确了吧,就是你先把钱给我,然后我再为你服务。” “我给你钱?!”网袜妹妹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是你说的吗?出来寻开心,哪有不花钱的?” “我说的是你,是你寻开心好吗?”网袜妹妹气急败坏。 “妹妹,你只有胎教的学历吗?说了是寻开心,寻,是动词,我待在房间哪儿也没去,明明是你自己寻到我的房间。所以,寻开心的人是你,既然如此,花钱的人也应该是你。你说是不是?” “我去,大哥,你不会在玩我吧?” “妹妹,你说话能有点良心吗?从你进房开始,一直都是你在主动,是你在玩我好吗?所以,你要给钱。” “靠,大哥,你是男人,我是女人,当然是你给钱!” “妹妹,你这话说得就没道理了,都21世纪了,你怎么还满脑的封建思想?现代社会,男女平等,是谁规定滚床单就要男人买单?你的姿色虽说不差,但我的长相也说得过去,在这一点上咱们谁也不吃亏。可以看得出来,你为了人类的性福生活已经献身很久了,而我却是第一次,按照行规,你还要给我红包。你在这一行已经轻车熟路,没有什么心理压力,但我就不一样了,我要忍受身心的双重折磨,我的压力比你大,冒得道德风险也比你大,你要给我补偿。再者,身为男人,我的体魄比你强健,滚床单的时候,我出力一定比你多,按照按劳分配的原则,我们互给酬金,你给我的要比我给你的多。最后,这是我的房间,是我花了钱的,所以你要补贴场地费。综上所述,就是你要给我钱的理由。” 网袜妹妹被苏白说得晕头转向,半天没有反应过来,脑袋一时短路,差点真的拿钱给他。 “你妹!”网袜妹妹缓过神来,从他身上跳了起来,怒气冲冲地摔门而去。 苏白笑了一笑,拿出手机给慕夕颜打了一个电话,无人接听,再给山海医馆的座机打了一个电话,依旧无人接听。 苏白有种不祥的预感。 …… 山海医馆,药堂。 四个手拿武士刀的忍者缓缓逼近慕夕颜。 慕夕颜的手机在响,她已无暇分心,手中出现一把菱花针,激射出去。 叮叮叮叮! 菱花针悉数被忍者打落。 慕夕颜大惊失色,随手抓起旁边一只釉下彩牡丹缠枝花瓶,砸了过去,接着就地一滚,滚入一张八仙桌下,迅速扭动桌底的机括,身下的地板忽然出现一个开口,她的身体坠了下去。 忍者劈开花瓶,花瓶之中爆出一股赤烟,忍者发出凄厉的惨叫,显然赤烟就是毒气。 慕夕颜来到地下车库,直接上了一辆奔驰跑车,正要发动,后座一只手枪顶在她的后脑勺。 慕夕颜不敢动弹:“你们是什么人?” “你应该猜得到,否则你也不会这么迫不及待地把你弟子送走。” “你们是北宗的人?” “看来是我高估了你,你根本不知道我们是谁?” “你是怎么进来的?” “你是想问,我是怎么进到你的医馆,还是怎么进到你的地下车库,还是……怎么进到你的车里?——呵呵,身为e组织的一名中忍,这些事情对我而言,就像吃饭睡觉一样简单。” “你是e组织的人?!”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怖萦绕慕夕颜的心头,她听苏植说过,e组织是岛国自山口组、住吉会、稻川会之后的第四大黑社团,与前面三个社团不同的是,e组织更加神秘。 “交出《青囊书》,饶你性命。” “看来你是一个历史白痴。《青囊书》早在三国时期,就被华佗的妻子给烧毁了。世间哪里还有什么《青囊书》?” “如果有人将华佗的魂魄炼成式神呢?” 慕夕颜暗暗心惊,看来e组织已将镜门的历史模得一清二楚,不错,镜门的一位祖先机缘巧合,得一位异人传授死灵术,并且以此召唤华佗的魂魄,将《青囊书》完完整整地默了下来。 华佗,也就成了镜门的守护神。 ( 第4章 莫名的绑架 苏白退了酒店的房间,拖着行李箱走了出去,一辆马自达在他面前停了下来。 “先生,要去哪儿?”司机从车窗探出头询问,是个脑满肠肥的男人。 “虹桥火车站。” “好嘞!”司机下车打开后备箱,利落地将苏白的行李箱装了进去。 “大哥,我貌似没说要坐你的车。” “兄弟,给哥挣两个钱吧,世道不容易。” 苏白见他说得诚恳,不忍拒绝,何况他本来也是想打车去火车站,只是眼前这车并不是正规的出租车,而是私车拉客,他才有所防备。 苏白坐上后座,一个平头男人跟着上来,一副火急火燎的表情:“我也去虹桥火车站,赶时间,兄弟,与你拼个车不介意吧?” 苏白知道私车拉客与出租车不同,他们按照人头算费,就算这位平头不上来,司机也会再拉客人,苏白没有再说什么。 平头又对司机说道:“师傅,你别再拉客了,我真的是赶时间,你的损失我来赔偿,快点开车。” 司机笑道:“兄弟,你说话可得算数,我这一趟少说也可以挣个50块钱。” “行了行了,给你50!”平头不耐烦地掏出50块钱扔给司机。 司机收到了钱,一时充满动力,车子开得飞快,窗外繁华的景色迅速往后退去。 苏白越看越不对劲:“师傅,去虹桥是这个方向吗?”他因特殊任务在身,知道自己此行危险重重,是以凡事小心,早已查了手机地图。 司机笑道:“兄弟,你这就外行了吧,我这是在给你们节省时间。” “可是我看你像在绕路。” “看你说的,我又不打表,绕路对我有什么好处?你一定是第一次来沪市吧?这个时候,前往虹桥的近路肯定是在堵车,我绕过去反而能够节省时间。我在沪市开了这么多年的车,你相信我,准没错。” 苏白确实是第一次来沪市,虽然查了手机地图,但对沪市错综复杂的路线还是不能有个完善的了解。既然已经上车,只有静观其变,看看司机是否真有什么不良居心。 “兄弟,放心,我对沪市熟悉,这条路确实也能到达虹桥。来,先抽根烟放松一下,不要太紧张了。”平头掏出一根香烟递给苏白。 苏白暗暗奇怪,平头刚才火急火燎地要赶时间,现在倒比他还要悠闲。 苏白拿了香烟凑到嘴里,忽地面色大变,——香烟含有东莨菪碱!这是一种生物碱,可以抑制中枢神经,使人产生麻醉效果。苏白经过慕夕颜四年训练,自然少不得要与毒药打交道,一种叫做曼陀罗的有毒植物,就含有大量的东莨菪碱。 平头自己也叼了一根香烟,拿火要给苏白点上。 苏白笑道:“在车里抽烟不大文明吧!” 司机大方地说:“入乡随俗,抽吧,我把车窗降下。” “兄弟,你不会是嫌哥哥的烟不好吧?”平头表情有些不悦。 苏白笑道:“怎么会呢!” 香烟点上,苏白猛吸一口,却没有吸入肺里,直接将烟雾喷到平头面上,故意别过头去咳了两声:“这烟,真呛!” 平头急忙把头探出窗口透了口气。 苏白抱歉地说:“大哥,真对不住啊,我太久没抽烟,不大习惯。” “没……没事。”平头定了定神,刚才苏白将烟雾喷到他的面上,他冷不丁地吸了一口,脑袋立即就有轻微眩晕,暗怪自己在烟草里加了太多东莨菪碱的剂量。 “司机大哥,车里打着冷气呢,把车窗升起来吧,外面的热气直往车里扑来,人都受不了了!” 平头吓了一跳,要是把烟雾留在车里,不散出去,大家都要跟着苏白昏迷过去,尤其司机,他要昏迷过去,等待他们的只有一个下场,车毁人亡。 “兄弟,司机不抽烟,他闻不惯烟味,车窗还是开着,散散烟味。” 苏白奇怪地望着平头:“大哥,你和司机认识吗?” “不认识呀,我第一次坐他的车。” “噢,那你怎么知道他不抽烟?” 平头阴沉一笑,一把明晃晃的刀片已经抵在苏白颈部:“小子,别耍花招,只要乖乖跟着我们去个地方,我们不会伤害你。” …… 一座废弃的工厂,苏白被推了进去。 一个人高马大的壮汉走了出来,穿着一条黑色棉质背心,两条粗壮的膀子挂在外面,右臂缠着一条青龙纹身。 他的身后跟着三人,两个男的,流里流气,一个染着黄毛,一个却是光头,还有一个女的,竟是……昨晚要给苏白特殊服务的网袜妹妹。 “大哥,咱们又见面了!”网袜妹妹笑吟吟地走了过来。 苏白笑了一笑:“妹妹,你要垂涎哥的美色,价钱咱们可以商量,何必用这种方式请我来呢!” “是呢,妹妹确实垂涎大哥的美色呢!”网袜妹妹一脸媚笑地伸出双臂,圈住苏白后颈,忽地右膝盖往上一顶。 苏白弯腰捂住,痛苦地挤出两个字:“你母!”这些女的,为什么总是跟苏小白过不去,慕夕颜这样,网袜妹妹也是这样。 “敢骂我母!”纹身壮汉一个巴掌就将苏白扇到地上。 “大哥,你误会了,我骂是这位妹妹的母。” “她的母,就是我的母!” “啊,这么巧?!” 网袜妹妹蹲到苏白身旁,爱怜地抚着苏白面颊上面的五指印:“大哥,你痛不痛?” “痛,并快乐着。” “噢,那你想不想再快乐一下?” 苏白忙道:“妹妹,不用那么客气。” 但是网袜妹妹的巴掌还是落在他的面颊,只是并不很重,温柔地问:“大哥,我叫傅宛心,你叫什么?” “我叫苏白,苏是苏东坡的苏,白是白居易的白。” “相当白目的名字。” “你的名字倒不白目,是你的艺名吗?” “我又不是明星,要什么艺名,这是我本来的名字。” “可惜了,这么好的名字。” “你什么意思,看不起我吗?”傅宛心一脚朝他踩了下去,高跟鞋的细跟正中苏小白身上。 “啊!”苏白一脚将傅宛心踹了出去,蹒跚地站了起来,面色已经发青。 “妹,你没事吧?”纹身壮汉傅青书扶起傅宛心,抡起胳膊又要扑向苏白。 傅宛心将他拦住:“哥,正事要紧。” 傅青书忍了下来,望向将苏白带来的司机和平头:“你们,外面守着,不要让人进来。” 二人走了出去,并将工厂大扇的铁门关了起来。 又向身后的黄毛和光头说:“你们把这小子给我拖到楼上!” 二人立即扑向苏白,苏白双手推向他们胸口,接着装模作样地向后踉跄两步,一**坐倒在地。 黄毛、光头没有继续上前,各自喷出一口热血。 傅青书、傅宛心大惊失色,但一时也搞不清楚状况。 苏白已将藏在双手之间的菱花针暗中收了起来,刚才他双手去推黄毛、光头,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菱花针扎在他们胸口的膻中穴。膻中穴本是人体死穴,加上苏白的镜门手法,足以叫他们内气漫散,身受重伤。 要不是慕夕颜临前嘱咐,要他不可显露镜门医术,否则他被司机、平头挟持的时候,早就可以月兑身了。但在此刻,苏小白连受傅宛心两记重创,是可忍,孰不可忍,他终于还是出手了。 傅宛心逼近苏白:“你是不是对他们做了什么?” “没有,我什么都没做。”苏白一脸无辜的表情。 “那他们为什么无缘无故会吐血?” “你问我,我问谁?或许是他们觉得血太多了,吐出来一点,会舒服一点呢!” “放屁!” 苏白顺从地“噢”了一声,继而**发出噗的一响。 傅宛心捂住口鼻,急忙退了两步,莫名地望着苏白,这家伙……也太听话了吧,说放屁就放屁。 “还要不要,不够我还有。”苏白装作不经意地挤压脾经、胃经的要穴,加速肠蠕动,体内产生废气,在臀部的括约肌作用下,又一个响屁诞生。 傅宛心又退了两步,皱起眉头,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做到……把屁收放自如的? “别再放了!”傅宛心忍无可忍。 “噢,够了吗?” “够了!”话一出口,傅宛心暗暗懊悔,这话答的……仿佛自己刚刚正在接受他的屁似的,譬如一人给她喂饭,问道:“够了吗?”她答:“够了!” “我能不能知道,你们为什么要把我抓到这里吗?” “自然是继续咱们昨晚没有完成的交易。” 苏白笑了一笑:“小姐,你还真是执著。” “你叫谁小姐呢!” “噢,抱歉,先生。” “你还是像先前一样,叫我妹妹。” “我才没你这么不要脸的妹妹呢!” “你!”傅宛心踩着昨晚的鱼嘴豹纹高跟鞋怒气冲冲地走向苏白,高跟鞋敲击地面发出激越的声响。 傅宛心抬起右脚,狠狠踹向苏白。 ( 第9章 窗里,窗外 回到纳兰客栈,苏白这才发现,他和小野姬从丁香小屋出来就一直拉着手。小野姬的手虽有一些茧,但终究是女人的手,并不会让苏白感到粗糙。 “不好意思。”小野姬将手轻轻地从苏白的手里抽了出来,神色有些羞赧,拿出房门钥匙,低头打开自己的东9号房。 苏白的心湖微微荡起一圈涟漪,但是下一秒钟,涟漪变成波澜,因为他看到纳兰若冰走了过来。 初中毕业之后,苏白和纳兰若冰去了两所不同的高中,从此联系就变少了,距离可以使人与人之间的温度逐渐减淡,苏白对于纳兰若冰的情愫,就在不知不觉之中,慢慢,风轻云淡。 但是那段青涩的时光,回忆起来,总是充满甜蜜。 纳兰若冰看到苏白,只是淡淡地点头致意,继而走入后院。 后院,便是纳兰若冰一家的居处,以及酒店员工的宿舍。 苏白进了自己的东8号房,打开冷气,不经意地望向玻璃窗外,竟然可以看到后院靠东的一间阁楼的窗口纳兰若冰的身影,可惜窗口被一棵巨大的榕树遮住一半。 按照纳兰客栈的建筑方位,小野姬的东9号房应该可以更加清楚地看到纳兰若冰阁楼的窗口。 苏白前往小野姬的房间,小野姬给他倒了杯水,苏白拿着水杯,装作无意地走到窗口,果然视野正好可以没有阻挡地看到纳兰若冰的身影。 “苏先生,雨巷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要找一本《青囊书》,只怕也没那么容易,你有什么办法没有?” 苏白回头看到小野姬蛾眉微蹙,说道:“我听师父说,那位以死灵术召唤《青囊书》的镜门祖先,大约生在嘉庆年间,而雨巷的建筑大部分都在那个时期形成,说不定就藏在某户人家的家中。” “可是刚才咱们已经看过,雨巷大部分人家已经搬走,咱们要怎么去查找?” 苏白笑了一笑:“搬走了,才好查找。” “你是说……” 苏白点了点头,又说:“以你的身手,翻墙越户,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要是被警察逮到,说不定会被驱逐出境的。”小野姬坐到沙发,忧心地说。 “放心,你的武功比警察高,警察抓不住你的。” 小野姬将信将疑:“你没哄我吗?” “你看我长着这么一张实诚的脸,就不像是个会撒谎的人。” 小野姬扑哧一笑:“苏先生,你说话真风趣,和你相处总是很愉快。” 苏白坐到她的身边,犹豫地说:“小野,跟你商量件事。” “嗯,什么?” “我想跟你换个房间。” “为什么?”小野姬表示无法理解。 “呃,我的房间……有蟑螂出没。” “你怕蟑螂?!”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是事实确实如此。” “苏先生,我是女孩子耶,我应该比你更怕蟑螂,你就没有想过吗?”小野姬黯然地低下了头,似乎是为苏白的不够体贴,感到难过。 “小野,我相信你,以你的身手,一定可以战胜蟑螂!” 小野姬快要哭了:“苏先生,真的要这个样子吗?” “当然,你是我的保镖,你有责任保护我的安全。” “我真不该受你师父委托。”小野姬不满地嘟囔一句。 “怎么,你现在后悔了吗?” “放心,我答应过的事,决不反悔,我也一定会对你负责到底。” “谢谢。” …… 换了房间,苏白优哉游哉地坐在窗口,望着纳兰若冰阁楼的窗口。纳兰若冰正在跟谁在讲电话,苏白看不清她的神态,但见她大幅度的举止,似乎正是气急败坏的反应。 接着,纳兰若冰就从阁楼的楼梯口走了出来,怒气冲冲地从后院穿到天井。 苏白急忙开门出去,然后他就看到木河被一个服务员领到隔壁的东10号房。 “你怎么来了?”纳兰若冰恶声恶气地问,显然是与木河认识,而且二人之间似乎还有过节。 “我怎么不能来?” “这里是我家,不欢迎你!” “你错了,这里是酒店,是每一位顾客的家。” “我不想看到你,你走!”纳兰若冰伸手推他。 “你怎么还动手了呢,一点都不淑女,不像从前的你。” “我就不淑女,你怎么着吧!”纳兰若冰眼眶竟有一些红了。 一个浓妆艳抹的妇女走了过来,一件酒红色双排花金线领口的中袖衬衣,搭配一条黑色职业包臀短裙,穿着肉色丝袜,脚下一双黑色中跟鞋。 苏白认得,她是纳兰若冰的小姨宝罗,她比苏白、纳兰若冰也就年长两岁,初中是在一个学校,苏白、纳兰若冰初一的时候,宝罗初三。苏白记得,当年他还给宝罗取了一个绰号,叫做菠萝,宝罗为此狂追了他两条街,差点没把他杀了。 宝罗忙将纳兰若冰拉开,朝着木河哈了下腰:“河少,对不起,若冰正在生理期,情绪有些不稳定,你千万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纳兰若冰睁大眼睛:“小姨,你胡说什么,谁在生理期了?” 木河嘴角勾起一条浅浅的弧线,好笑地望着纳兰若冰。 纳兰若冰怒道:“你笑屁啦!” 宝罗又劝纳兰若冰:“小两口闹别扭也是常事,自己关起门来解决也就是了,何必囔成这样,让旁人看了笑话?” 纳兰若冰急道:“谁……谁和他是小两口了?” “小姨说得对,小两口闹别扭,自己关起门来解决。”木河自然地搂过纳兰若冰的香肩,走入东10号房,掩上了门。 要不是因为现在自己是苏白的身份,而不是苏墨,苏白真想冲着木河大吼一声:放开那个女孩儿! 他想不通,纳兰若冰怎么会和木河勾搭一起,难道她就没有听说木河那些令人发指的风流轶事吗? 东10号房传来纳兰若冰的咆哮:“木河,你个混蛋,我恨死你了!” 接着,纳兰若冰掩面跑出东10号房,宝罗望了一眼站在门口波澜不惊的木河,继而去追纳兰若冰。 苏白愤愤回到东9号房,心想木河一定是把纳兰若冰伤害透了,纳兰若冰跑出东10号房的时候,苏白分明看到她的眼眶噙着泪花。 吃完晚餐,洗过了澡,苏白搬了一条古藤摇椅,躺在窗户底下,窗外,纳兰若冰阁楼的窗口,已被夜色笼罩,看不清了。 现在,苏白满脑都是纳兰若冰,没有任何心思去想《青囊书》的事。 笃!笃!笃! 一阵敲门的声音。 “进来。”苏白回头望向门外。 小野姬推门走了进来,穿着一件岛国传统浴衣,相当于单层的和服,轻薄,半透明,色彩鲜艳,强烈刺激苏白的感官。 小野姬把门关上,半弯着腰,踩着碎步,脚下的花绪木屐发出紧密的“咔咔”的声响。 然后,她就跪在苏白摇椅旁边:“苏先生,今晚让我伺候你吧!” 苏白瞠目结舌,手背贴在小野姬光洁的额头:“小野,你没发烧呀!” “苏先生,我明白你对我的心思。” “但是我不明白,我对你到底什么心思?” “苏先生,你活了24年,依旧是个黄花后生,我能理解你内心的压抑。”小野姬温言款款,善解人意。 苏白悲催无比,黄花后生,是他内心永远的痛。不错,他确实是很压抑,尤其是与慕夕颜同住一个屋檐下的时候,面对她种种有意或无意的勾引,他的兽性依旧无法得到妥善的发泄。忍无可忍,还须再忍,这不是一个正常男人能够做到的。 柳下惠和他一比,简直弱爆了! 小野姬刚刚洗过了澡,栗色的头发散落双肩,没有完全烘干,带着一些湿意,更能体现女性的妩媚。 腰间的五彩绦带已经解开,浴衣的领口散了开来,从她白皙光滑的双肩滑落下来,堆在她纤细的腰间,胸际一只黑色蕾丝鸡心聚拢文胸将她双峰衬得巍峨壮丽。 “小野,你……你想怎样?”苏白从摇椅上坐了起来,睁大眼睛注视她的双峰。 “虽然你是第一次,但也没有必要那么紧张,我会帮你。”小野姬语笑嫣然,尽可能地化解苏白的紧张情绪,轻轻拉起他在颤抖的手,放在自己的左胸。 苏白的手心首先感觉到的不是她胸部的柔软,而是她的心跳,极其正常的心跳,也就是说,她的肾上腺素分泌也是正常的。 人在紧张或者兴奋的时候,就会大量分泌肾上腺素,小野姬的反应多少有些不合常理。就算在这之前,她有丰富的经验,但却是第一次以这种方式面对苏白。 虽然前戏没有开始,交锋更谈不上,但她此刻的反应,还是让苏白觉得,太过镇定了。 这需要多强的心里素质,才能在面对性的时候,做到无动于衷? 难道,她以前从事过性服务行业,面对太多的男人,早已对性……麻木不仁? 又或者……苏白的脊梁骨忽然透出一股寒意,她是经过特殊训练的,她就像一台逢场作戏的机器,没有感情。 “你在想什么呢?” 苏白回过神来,隔着文胸俏皮地抓了一下手心的柔软,笑问:“这是真的吗?” “据我所知,镜门的易容术也有所谓的隆胸手术,难道你模不出来吗?” “我师父确实教过我怎么辨认一个人是否面部整容,但是胸部……”苏白笑了一笑,“你也知道,没有那么多的样本给我研究。” “今晚我就做你的样本,让你好好研究,好吗?” ( 第10章 都是摄像头惹的祸 小野姬笑靥如花,在灯光的照耀下,端的明艳不可方物。任何一个男人,恐怕都无法抵挡此刻的诱惑,苏白明显地觉察自己身体起了反应。但他实在无法接受,小野姬如此平静的心跳。 他在她的眼里,似乎就是一件没有生命体的物件——不,他甚至连物件都不如,女人看到震动棒,内心多少也会有些波澜。 身为男人,苏白有种被人爆菊的耻辱,将他的心火撩得旺盛,而她,尽管表面风情万种,内心却似沉了一块寒铁,冰冷,而且生硬。 这种感觉,就是他无数次面对慕夕颜的感觉,何况,她也不是慕夕颜。 小野姬温柔的手已经触到他的裤裆,不可否认,她的手法让他感到从所未有的畅快。但他,还是站了起来,并且退了一步。 “你怎么了?” 苏白笑了一笑:“这句话应该由我来问,小野,你怎么了?” “是不是……你对我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不是,我是觉得,你忽然对我这么热情,有些不大习惯而已。” “你以前又没经历过这种事,当然会不习惯啦!”小野姬目光如水,缓缓起身,腰间的浴衣流水般的滑到脚下,一双匀称修长的美腿暴露在空气里,中央的神秘地带覆盖一条黑色蕾丝蝴蝶结t型小裤。 小野姬双脚离开花绪木屐,落在光洁的实木地板,她的双脚并未穿着岛国传统的白色足袋,趾甲没有任何装饰,但是修得十分平整,不露一点棱头,让人看了倍感舒服。 小野姬款款地走向苏白,她的表情实在充满柔情,但是苏白仿佛看到一只斑斓的大蜘蛛正在张牙舞爪地向他靠近,惊恐地向后退去。 苏白靠在墙壁,叫道:“你别过来!” 小野姬果然停住脚步,安抚地说:“苏先生,你真的不需要太紧张,我说过,我一定会帮你的。” “小野,你不要这么乐于助人,我怕我会忍不住。”苏白表情悲催。 小野姬好脾气地笑了笑:“忍不住就不要忍嘛,有我在呢,我会让你这么多年的压抑,就在今晚,全部发泄出来。” 苏白虽然感动得差点要给小野姬跪下,这年头这么富有献身精神的姑娘已经不多见了,但是理智告诉他,小野姬忽然对他这么热情似火,背后一定有着什么原因。 “小野,你先冷静一下。” 小野姬双手勾在他的后颈,含情脉脉地注视着他:“这个时候,你还冷静得了吗?” “我承认,我是冷静不了,可是……你到底为什么呀?” “什么为什么?” “你忽然来我房里,就要掠夺我珍藏了24年的童贞,我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要这么报复我?” “谁叫你偷看我洗澡,我就是要报复你。”小野姬火辣的丹唇已经封缄了他的嘴。 面对热情的攻势,苏白几乎喘不过气,急忙推开小野姬,但是这么一推,双手堪巧覆盖她的双峰。 小野姬轻轻一笑:“你要开始研究我的样本了吗?” 苏白急忙缩手:“意外!” 小野姬背了过去:“帮我把文胸的扣子解开。” “小野,在解扣子之前,我要为自己辩白,我没有偷看你洗澡。” 小野姬转过身来,又是露出一个善解人意的微笑:“苏先生,咱们都是学医的,这种事情在我眼里,就是生理或者心理的自然现象。我不会怪你的,你千万不要背上道德包袱,何况……你压抑了那么多年,完全可以理解。” 苏白简直快昏过去了:“小野,我一直都在房里,没有偷看你洗澡。” “我知道,你是一直在房里,但是你用摄像头偷看我洗澡,是不是?”小野姬以为戳破苏白的谎言,表情极为得意。 “天啊,我比嫦娥还冤,小野,你的想象力能不能别这么丰富?” “苏先生,你别装了,你装在浴室里的摄像头都被我发现了。” 苏白一怔:“摄像头?!” “我就说嘛,你下午为什么忽然跟我换房,原来你是别有图谋,预先在浴室里装了摄像头,然后骗我住了过去……你真是一个大坏蛋。”小野姬含笑带嗔。 “难道酒店出现了偷窥狂?” “偷窥狂就是你!”小野姬伸出一根葱指点了一下苏白鼻尖,又温柔地偎在苏白怀里,“我猜想你一定是压抑太久了,所以才会……苏先生,我真的没有怪你的意思,否则今晚我也不会来你房里,我想帮你。” “可是,我真的没有装什么摄像头。” 小野姬抬起头来,看到苏白一脸认真的表情:“苏先生,你……不会在开玩笑吧?” “小野,我是认真的,有人在监视我们。” 小野姬也是吃了一惊,继而显出尴尬的笑容,此刻她就连死的心都有,急忙朝着苏白鞠躬:“对不起,苏先生,刚才……刚才失礼了!”慌乱地穿起浴衣,拎起木屐,又朝苏白欠了欠身,匆匆逃离苏白与她交换过来的东9号房。 …… 东8号房,浴室。 因为小野姬刚刚洗过了澡,白色瓷砖墙壁仍有一些潮湿。 小野姬已经换上一件米黄色的背心褶皱连衣裙,一条同色的绸带在左边腰际扎了一个流动感极强的鱼尾结。 她将墙壁一个透明胶粘住的插座撕了下来,竟是一个假的插座,上面安装一枚不起眼的无线微型摄像头。 苏白此刻对小野姬倒有一些佩服,摄像头隐藏这么隐秘,她还是能这么轻易地发现,可见她的观察能力。 苏白拆除摄像头的芯片电池,笑道:“看来是有痴汉盯上你了,恭喜!” “苏先生,你不要取笑我。”想到刚才误以为是苏白装的摄像头,小野姬因此过去大献殷勤,闹出好大一场笑话,她的面颊不由飘起红晕。 苏白奇怪不已,刚才准备为他献身的时候,她都没有一丝羞赧的神色,现在不过跟她开句玩笑,她又脸红个什么劲? 女人,真是莫名的动物。 “或许,是有痴汉盯上你了呢!” “不会吧,我看起来有那么秀色可餐吗?”苏白自嘲地笑。 “你想,下午咱们是换过房的,之后咱们哪儿也没去,就待在房里,那个时候,绝对不可能有人过来安装摄像头。也就是说,摄像头是咱们从雨巷回来之前装的,这位痴汉的目标是你,苏先生。” “会不会是某位仰慕我的姑娘呢?” “你似乎一点都不担心,你就没有想过,此事可能与咱们要取《青囊书》有关呢?” 苏白立即正色起来:“先把此事交由酒店处理,说不定这位痴汉就在酒店之内。” …… 纳兰客栈的当家纳兰虹——也就是纳兰若冰的父亲,堪巧外出,酒店暂时全由宝罗负责。 “酒店出现这种事情,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合理交代。”小野姬的态度十分强硬。 宝罗也知苏白、小野姬是从国外而来,此事要是处理不好,说不定会给祖国的形象抹黑,急忙叫来纳兰若冰商议。 “暂停营业,先把所有员工召集起来。”纳兰若冰当机立断,在苏白的记忆里,她应该不像是这么有魄力的人。 宝罗立即照办,召集员工。 按照酒店规定,东、西两厢各有两名负责打扫的员工,但是顾客入住之后,除非顾客要求,否则出于对顾客的**,不能私自进房。 负责打扫东6—10号房的员工叫做小兰,苏白、小野姬入住之前,刚刚做过打扫。 也就是说,小兰现在是最大的嫌疑人。 “小兰,平日看你挺老实的,你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宝罗恨铁不成钢地说。 小兰急忙辩解:“我没有,不是我!” “小兰,我问你,你在打扫东8号房的时候,有没有发现浴室被装了摄像头,或者说,多了一个假的插座?”纳兰若冰直视小兰双目。 小兰想了一下,摇了摇头:“没有注意。” 纳兰若冰转向小野姬:“小野姬小姐,你有没有注意?” “我如果注意到浴室被装了摄像头,我还会进入浴室洗澡吗?”小野姬觉得纳兰若冰的问题十分可笑。 “据我所知,你和这位苏先生换过房间,会不会……”纳兰若冰意味深长地望着苏白。 苏白忙道:“绝对不是我!” “但是不可否认,你也有嫌疑。” “可我真的没有。” 小野姬笑道:“纳兰小姐,我们是你的顾客,你怀疑到顾客头上,似乎有些不大合适吧?” “我是警察,我有义务查明真相。”纳兰若冰出示警员证件。 苏白吃了一惊:“你什么时候当警察了?” 小野姬、纳兰若冰齐齐一怔,又将目光疑惑地投向苏白。 苏白立即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这句话等于交代了他和纳兰若冰从前就认识了,急忙改口:“我是说,你怎么会是一个警察?” 纳兰若冰注视苏白半晌,除了他的目光有种熟悉的感觉之外,他的容貌完全没有印象,笑道:“我为什么就不能是一个警察呢?” “看起来完全不像。” “你有嫌疑,就要跟我回去做个笔录。”纳兰若冰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这么晚了,派出所早就打烊了,不用麻烦了吧?” “派出所24小时都有人值班,再说,现在不算太晚,做完笔录,你还能赶回来吃个夜宵。” 小野姬忽然挽住苏白的胳膊:“我们是情侣,他要想看我洗澡,还需要装摄像头吗?” 苏白立即反应过来:“是呀,我们是情侣。” 纳兰若冰狐疑地望着他们:“你们是情侣,为什么还住两个房间?” “来前闹了一点别扭,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亲爱的,你能原谅我的任性吗?”小野姬秋水盈盈地注视苏白的眼睛。 “我早就原谅你了!”苏白配合着说。 “那你亲我一下。” “呃……”苏白根本没有想到小野姬会来这一套,这也太过火了吧? “你要是不亲我,就是不肯原谅我。” “这么多人……多难为情啊!” “不嘛,人家就是要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亲我,这样才能证明你有多爱我!”小野姬撒娇着说。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苏白只有硬着头皮,在小野姬的面颊啄了一下。 ( 第11章 没有嫌疑的嫌疑人 苏白、小野姬的情侣身份没有引起纳兰若冰的怀疑。 纳兰若冰逐个盘问顾客,许多顾客表示不满,本来是来休闲,结果被人当成犯人调查,有点情绪也是可以理解。 尤其西12号房的一对男女,男的留着地中海发型,大肚能容仿佛怀胎十月尚未生产,女的面颊红潮未褪,乌发凌乱。二人的年纪看起来是父女关系,但见他们心虚的表情,显然是来纳兰客栈发展别的什么关系。 “那个贱人呢!”纳兰若冰平地一声雷地吼了一声。 那个地中海的身躯不禁抖了一下,下意识地搂住身旁的女的,小声安慰女的:“别怕,别怕,我们顶多违反道德,没有违反法律。” 宝罗似笑非笑地望着纳兰若冰:“你指的是哪位贱人?”言外之意,天下的贱人不止一位,非要纳兰若冰指名道姓地说出来。 “就是姓河的那位贱人!”很多人乍听木河的名字,都会以为他是姓木,实际他是姓河,这也是木河古怪的地方。纳兰若冰与他关系非同一般,木河的许多事情她都知道,当然,还有更多的事情她不知道,比如,木河到底拥有多少女人。 “亲亲,才一会儿没看到我,就着急地找我了吗?”木河慢悠悠地从天井走了过来。 纳兰若冰瞪他一眼:“谁是你的亲亲?” “除了你,谁还有此殊荣?” “不要脸!” 木河仿佛听到鼓励似的,不要脸地搂过纳兰若冰的纤腰:“找我什么事?” “你别动手动脚的,信不信我告你骚扰警务人员?”纳兰若冰一把推开木河,柳叶眉倒竖起来,仿佛两把出鞘的柳叶刀,杀气腾腾。 “哟,你才当了一个月的小片警,就摆起官威来了?” “片警也是警察,我现在要依法盘问你,请你配合。” “好呀,我配合你,你喜欢什么姿势?69式?法式?抑或……希腊式?”木河饶有兴致地望着纳兰若冰,嘴角勾起一丝痞里痞气的笑意。 在场顾客忍不住大笑起来,刚才被纳兰若冰没头没脑地盘问,一股怨气终于发泄出去,均觉木河胆气够粗,就连警务人员都敢调戏。有些眼尖的顾客早已认出,木河就是在电视上经常和女明星传出绯闻的京州邪少,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 纳兰若冰眼眶瞬间红了起来,宝罗见状,急忙遣散那些顾客。苏白看到纳兰若冰受了委屈,不忍走开,恨不得冲上去与木河干上一架。但是这么一来,势必引起小野姬怀疑,说不定他是苏墨的身份就此曝光,对他日后要韩牧之报仇很是不利。想到事关重大,苏白不得不小心翼翼,只能心里愤愤不平,肢体绝对不能对木河有所行动。 “你刚才去哪儿了?”纳兰若冰瞪着通红的眼望着木河,拿出警务人员的公事公办态度。 “噢,刚才去了一趟酒吧,碰到两个漂亮的小姐,请了她们喝酒,然后跟了其中一位到了她家,做了两个小时的床上运动,在这期间,另外一个小姐也找了过来……” 纳兰若冰的公事公办态度被木河三言两语击得粉碎,私人怨气逐渐占了上风,气得娇躯发抖,但显然又在强自克制,后来发现自己克制不了,一个巴掌掴在木河面上:“无耻!” 宝罗吓了一跳,急忙向木河道歉:“河少,对不住,若冰她……她……” 木河善解人意地笑了一笑:“我知道,她正在生理期嘛!” “你是不是在这位小姐的浴室装了摄像头了?”纳兰若冰指了一旁的小野姬。 “摄像头?!”木河不明觉厉,扭头去问小野姬,“你的房间被装摄像头了吗?”顺便打量一下小野姬的身材,高挑,前凸后翘,确实够得上被装摄像头的资格。 “嗯,是的。”小野姬友好地对木河点头,似乎并不对他带着挑逗的目光感到不舒服。 “是你发现的吗?” “不错。” “什么时候?” “洗澡的时候。” “我入住的时候,你应该还没洗澡,是吧?” “是的。” “那么,从我入住,到你发现摄像头这段时间,你去过哪里没有?” 小野姬想了一下,说道:“在阁下入住之后,我在苏先生的房间,后来,我与苏先生换了房间。”说着目光转向苏白,“然后,我就发现摄像头了,中间没有去别的地方。” “也就是说,你发现摄像头的房间,本来是这位苏先生的房间?” “是的。” “显而易见,苏先生的嫌疑最大,不是吗?”木河轻松地耸了下肩。 “不,我和苏先生是情侣,若他装了摄像头,完全没有必要对我隐瞒。” 木河笑了起来:“你管你的情侣叫苏先生,未免太生疏了吧?” 苏白心中一惊,这确实是个极大的破绽,他在京大的时候,就曾听说木河拿过十大高校“最佳辩手”的奖项,总能敏锐地发现别人话里不合逻辑之处。一个谎言,需要一百个谎言去圆,谎言越多,破绽也就越多。面对纳兰若冰,他们冒充情侣尚能瞒得过去,但是面对木河只怕没有那么容易。 到时不要装摄像头的罪魁祸首没有抓到,反倒将自己折了进去。 小野姬面对木河的质问,正在踟蹰怎么回答,苏白冲着木河一笑:“河先生,你似乎没有权利盘问我们吧?” 木河又耸了下肩,也不纠结苏白、小野姬是不是情侣的问题,他最关心地就是洗清自己的嫌疑,别人的猫腻他是一向无挂于心,对着纳兰若冰笑道:“现在都清楚了,我没有嫌疑!” “清楚什么?”纳兰若冰一时没有明白木河的话,但是通过木河刚才的问话,也怀疑苏白和小野姬到底是不是情侣关系,就算不是情侣关系,两人的关系似乎也十分亲密。 “亲亲,你的智商是充话费送的吗?” 纳兰若冰怒道:”木河,你现在是在侮辱警务人员吗?“ 木河简直拿她莫可奈何,耐着性子说道:“刚才这位小姐也说了,在我入住之时到发现摄像头的这段时间,苏先生的房间一直有人,我是没有机会去装摄像头的,也就是说我没有作案的时间。” “如果摄像头是在你入住之前就装的呢?”纳兰若冰不依不饶。 “那也不能证明是我呀?” “反正你的嫌疑最大。” “凭什么呀?” “凭你一贯人品败坏。” “你这是主观臆断,对我人身攻击,你知不知道我完全可以告你?” “好呀,你去告我呀!”纳兰若冰气焰嚣张,直接压过木河。 “欸,你偶尔讲点理好不好?”木河妥协地叹了口气。 “我就是不讲理,就你的秦晴讲理!”纳兰若冰气急败坏,一股醋酸蔓延出来。 苏白总算明白,纳兰若冰针对木河,并不是真的认为他有作案嫌疑,纯粹是为公报私仇来了。不知为何,此刻苏白竟对木河生出一丝嫉妒的心理,尽管他和纳兰若冰早已成为过去式。但是身为男人,看到自己曾经深爱的女人对另一个男人这么在意,难免会有一些不大舒服。 或许,他根本就是难忘旧情。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好吗?”看到纳兰若冰大发醋意,木河急忙过来安慰,自然地搂过她的香肩。 纳兰若冰将他搭在她肩头的右手掰了过来,咔嚓一声,一只手铐已经铐在他的手腕,手铐的另一端烤在旁边的灯柱。 木河大叫:“欸,你没有权利这么做!” 宝罗吃了一惊:“若冰,这……这是不是太过了?” 纳兰若冰不去答理,掏出手机,将在巡逻的两个同事老乔、胖大海叫了过来,简要说明情况,说道:“将嫌疑人带回所里,好好审问。” 老乔一见铐在灯柱的嫌疑人,吓了一跳:“河……河少?”河氏集团的木河,京州四少之一的邪少,各种娱乐新闻的头条人物,加之他最近追求纳兰若冰,老乔与他打过数次照面,自然不会不认得。 纳兰若冰拿了小野姬的摄像头,说要拿回所里调查,并且作为证物。接着打开木河铐在灯柱一端的手铐,像遛狗似的牵着他走出天井,又吩咐胖大海将小兰也带到派出所做个笔录。 苏白、小野姬留待传讯。 胖大海之所以叫胖大海,并不是他据有清热解毒的功效,而是因为他是一个姓海的大胖子,本来大家叫他海大胖,但是叫着叫着就变成胖大海了。 苏白叹为观止,这么胖的警察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每走一步,胸前的两块肥肉都会剧烈地颤了一下,比起某些的的波涛汹涌,更加蔚然壮,而且他的身材极矮,腿部的肥肉几乎要拖到地面。 苏白难以想象,胖大海这种体型怎么可以当上警察,实在太神奇了! 木河被纳兰若冰牵出酒店,老乔一个劲地问:”若冰,你是不是搞错了,河少怎么可能……“以木河的家世,只要振“币”一呼,各种类型的美女都会前仆后继地扑到他的怀里,要看美女洗澡,现场直播都没问题,何必装摄像头这么麻烦? “他到底有没有装摄像头,那要等我审过才知道。”纳兰若冰粗暴地将木河塞进警车,自己跟着进去。 老乔坐在纳兰若冰的另外一边,给木河掏了一支香烟:“破烟,不要嫌弃。” 木河摆了摆手:“多谢,我不抽烟。” 老乔讪讪收起了烟,竟然木河不抽烟,他也不敢在车里抽,又对纳兰若冰说:“若冰,先给河少打开手铐吧,戴着手铐不舒服。”仿佛戴着手铐的人是他,木河身后的势力他是清楚的,要是稍有不慎,惹恼这位邪少,派出所以后只怕不能安生。 但是好在纳兰若冰与木河关系非同一般,看在纳兰若冰的份上,暂时也不至于闹出什么大事。 木河笑了一笑:“人生第一次戴手铐,感觉不错。” 纳兰若冰为了配合他的感觉,将他另一只手也铐了起来。 接着,胖大海带着小兰上车,他们坐在前座,胖大海是驾驶员,否则以他庞大的身躯,要是坐到后座,实在太过拥挤。 ( 第12章 被追求的历史 警车开动,木河忽然握住纳兰若冰的手,纳兰若冰挣了一下,没有挣开,生怕惊动同事,让人看了笑话,只有让手任他握着。 “可以把摄像头给我看一下吗?” 纳兰若冰警觉地说:“你想销毁证物吗?” 木河无奈地摇头:“你不会真的把我当成偷窥狂吧?” “当然。”纳兰若冰自然不会承认,她抓木河只是为了发泄私愤。 木河将目光投向纳兰若冰手里的摄像头:“如果我猜的不错,这是我们河氏集团底下的数码公司生产的m056型摄像头。” “哼,你终于承认了吧?” “我承认什么呀?” “你们自家公司生产的东西,你拿来作案,也是顺理成章的事。”纳兰若冰振振有词。 “纳兰警官,我真是服了你。我只是想告诉你,这款摄像头的电量能够支持10个小时左右,要比如今市面的同类产品高出一倍电量,如果现在还有电量,你就能缩小作案时间的范围。到时你再调出酒店的监控录像,查看可疑人物,应该很容易就能抓到真正的作案嫌疑人。还有,这款摄像头的接收范围可达500m左右,方圆500m之内一定有个接收器,只要找到接收器,说不定就能顺藤模瓜……” “好了,这些事情我们警方自会处理,不必你来操心!”纳兰若冰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说要跟他讨论案情?不,他是在教他怎么办案,她堂堂古城区派出所的警花,需要他一个作案嫌疑人来教吗? 她抓他,可不是要听他说这些的。 换句话说,她是要审问他和秦晴之间的事。 他怎么就搞不清状况? …… 东9号房的气氛有些暧昧,苏白坐在小野姬的对面,低头不停地喝水。 “苏先生,你很渴吗?” 苏白陡听小野姬开口,差点没被水给呛到,忙道:“不渴,只是觉得酒店的水味道不错,你要不要来点?” 小野姬拿着面前的玻璃水杯去接苏白从不锈钢水壶倒出的水,微笑地笑:“苏先生,你是不是很在意咱们假装情侣的事。” 苏白一心想要回避的问题,还是不可避免地被小野姬提起,只有笑道:“在意什么,演戏而已。” “如果我当真了呢!” 苏白观察小野姬的表情,哥德巴赫猜想似的难以证明,她是认真,还是玩笑。时下有一句话:当真你就输了。苏白为了避免尴尬,只有把这句话当成玩笑,笑道:“我是否可以认为,这句话是对我男人魅力高度的肯定?” “苏先生,你真的很有魅力,与其他男人不同。” “多谢。” “我想,应该会有很多女孩子追求苏先生吧?” 苏白回顾往事,想起那些被追求的历史,第一个冒出脑海的是高一时期的同桌,叫做苏毓芳,眉清目秀,酷爱文学,经常会写一些短诗拿给苏白欣赏。到了高中快要毕业的时候,苏白才从苏毓芳的诗中读出浓浓的爱意,差点没吓出阳|痿,因为苏毓芳和他一样,都是雄性。这也就是苏白为什么对诗歌过敏的缘由。 第二段被追求的历史,也在高中时代,取了一个毫无新意的名字,叫做小丽,至今,苏白都不知道她姓什么。小丽是校记者团的团长,有一次苏白搞了一个小发明,得到市里的一个奖项,小丽亲自对他做个专访。之后,小丽约了苏白吃了一顿晚餐,不是丰盛的烛光晚餐,只是学校食堂普通的晚餐。对苏白而言,这一顿饭一点也不浪漫,然而更不浪漫的是,小丽竟然对他表白了。苏白吓得当场亡命,虽然很不礼貌,但是苏白实在无法接受,一个长相要比毕加索的抽象画更加抽象的女生对他说爱。男人是视觉型动物,苏白无法避免。 最后一段被追求的历史,发生在他大一时期,在一次联谊晚会认识别校的一个女生,叫做顾小倩。老实说,顾小倩不论长相还是气质,都能很容易激发苏白的雄性荷尔蒙。但是由于传说,顾小倩交际复杂,俗称**,床场经验要比情场经验丰富,苏白便对这段感情陷入犹豫。不等他做出抉择,他就莫名其妙地去了岛国,从此没与顾小倩再有交集。 “苏先生,你想什么呢?”小野姬将苏白从往事里拉了出来。 “刚才回忆一下,我似乎没有任何的恋爱经验。”苏白感到可悲,活了24年,没有性|爱经验也就罢了,竟然没有恋爱经验,他的人生该有多么贫瘠,唯一可以聊以自|慰的是,他和纳兰若冰有过一段暗恋,而对慕夕颜有过一段单恋。 恋爱从来都是两个人的事,和纳兰若冰的暗恋勉强可以算是恋爱,因为他知道纳兰若冰当时也在暗恋着他。但与慕夕颜之间,只是他的一厢情愿,他的爱意就如一件被退回的邮件,无人接收,不知寄往何处。 “怎么可能?”小野姬似乎对苏白的话难以置信。 “事实就是如此。”苏白苦笑。 “那么,”小野姬炯炯地盯着苏白的眼睛,“我可以爱你吗?” 苏白这次确信小野姬不是玩笑,他也不知自己做了什么,她就这么爱上自己,但是爱情从来不可理喻,他也不想纠结,直接拒绝:“抱歉,小野。” 小野姬一怔,显然没有想到苏白会拒绝她,而且是这么直接地拒绝,看来他的身上确实存在其他男人没有的特质。要是换做其他男人,遇到她这种姿色的女人主动追求,就算不会有爱,也难免对性蠢蠢欲动。 但是这个男人没有。 小野姬回过神来,有些挫败地笑笑:“我能知道为什么吗?” “我……”苏白踟蹰着要怎样让小野姬死心。 “你有心上人了吗?” 苏白急忙顺杆子爬:“是的,我有心上人了。” “噢,她一定很幸福。”小野姬显出一个女人少有的风度,此刻除了风度,她还能做什么? “晚安,苏先生。”起身朝着苏白欠了欠身,退出他的房间,并且轻轻把门带上。 苏白长长舒了口气,拿出手机给慕夕颜打了一个电话,显示对方关机,他的思念却没办法关机。在寂静的夜里慢慢回想与慕夕颜的点点滴滴,想着想着,轻轻地笑出声来。那些被慕夕颜折磨、蹂躏、虐待的时光,其实是他人生最充实的一部分。 …… 木河、小兰次日就被放归,因为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他们作案。 纳兰若冰调出酒店的监控录像,按照木河所说,当作证物的m056摄像头电量可以支持10个小时左右,昨晚她就试过,摄像头还有电量,也就是说,作案时间基本可以定在昨天的白天时候。但是纳兰若冰到了录像监控房间一看,东厢一带的昨天的录像全被删掉,她立即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纳兰酒店能够进入录像监控房间的只有四人,纳兰虹,宝罗,酒店经理大同,保安队长林啸。 纳兰若冰召集四人谈话,没有任何结果,纳兰虹对此极为不满:“我从一开始就反对你当警察,越来越不像话了,现在竟然查到自家人头上了。我听说你昨晚甚至抓了河少,简直无法无天!” “什么无法无天,我就是在执法!” “你还犟嘴?!” 宝罗眼见二人似乎要起口角,忙来相劝:“父女两个,怎么像牛似的,见面就要斗起来?” 纳兰虹越来越觉得自己在家里的地位每况愈下,平日受他老婆宝芝的气不算,如今就连女儿也爬到他的头上,一家之主的颜面扫地,纳兰虹抱着景泰蓝水烟筒咕噜咕噜地抽,闷声不语。 纳兰若冰忽地想起,还有一人可以进入录像监控房间,就是她的母亲宝芝,纳兰客栈的第一女主人。 虽然,宝芝刚刚动了一个手术,正在医院休养,不大可能作案。但是按照惯例,纳兰若冰还是需要往医院跑一趟。 …… 相较纳兰客栈,蓝山酒店算是比较符合现代风格的酒店。 傅青山拆了摄像头的接收器回到自己房间,傅宛心劈头就是一句:“哥,你脑壳被豆腐撞了吧,还把这玩意带回来干嘛,要是被人发现,难免惹人怀疑,就地销毁就行了!” 傅青山立即醒悟:“妹,还是你考虑得周到。” “还有,那位岛国小姐洗澡的视频,你要尽快删除,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傅青山心中不禁一阵惋惜,小野姬的身材足以叫人爆血,那段视频他本是想拿来当作自撸神器。 傅宛心似乎看穿傅青山的心思,俏皮一笑:“哥,那位岛国小姐的浴室水雾弥漫,视频的画面也不清晰,不如我给你下几个岛国爱情动作片吧,来自同一国家,想来风格也不会差得更远,而且更加专业。苍老师抑或小泽老师?”傅宛心不会明白,对于男人而言,难以抗拒的就是朦胧的美,因为这样能赋予他更大的想象空间。 “苍老师和小泽老师早就成为历史了。” “原纱老师呢?” “也退役了。” “岛国经济这么不景气吗?” 傅青山无奈地叹气:“妹,你操的心会不会太多了?” “好吧,言归正传,哥,你说苏白为什么好端端地要和岛国小姐换房间,他会不会发现什么?” “难说。” “现在警方都已介入调查,咱们要再装摄像头,风险很大。” “要我说,干脆将苏白一棍子打昏,扒光他的衣服,看看他的身上有没有鬼谷四家的徽印,不是更加省事?” “现在那位岛国小姐24小时保护苏白,想要下手谈何容易?” “看来,需要好好想个调虎离山之计。”傅青山陷入沉思。 傅宛心拿出一包葵花籽坐在床沿慢悠悠地磕,心里做了计较,苏白三番五次地侮辱她,要是他的身上没有鬼谷四家的徽印,看她怎么收拾他! ( 第17章 来历不明的忍者 回到纳兰客栈的路上,苏白、小野姬一直沉默不语,各自怀着心事,气氛有些尴尬。 小野姬回到房间拿出浣花油还给苏白,似乎一种断交的节奏,某些情侣分手,总会将对方从前送的礼物还给对方,表示不留一点回忆。 “小野,你的伤没事了吗?” “谢谢你的药,苏先生,我已经无碍了,镜门的药真是神奇。我觉得你应该这一瓶浣花油拿给纳兰小姐,她昨晚不是也受伤了吗?” 提到纳兰若冰,苏白立即明白,小野姬是在吃醋。他很意外,小野姬给他的印象,一直都是落落大方,果敢,顽强,不想她竟会有小女儿家的姿态。苏白觉得,这个时候,她比任何时候都要可爱。 “我吃醋了,苏先生。”小野姬干脆直接承认,“你刚才看纳兰小姐的眼神,真的让我嫉妒。” “小野,你也知道,男人嘛,视觉型动物,看到漂亮的姑娘,总会多看两眼。” “你只是多看两眼吗?”小野姬揶揄地笑,但在理论上,苏白也只是多看两眼而已,因为他只有两只眼。 “呃……” “苏先生,我决定了!” 苏白忐忑不安:“决定什么?” 仿佛宣言似的,小野姬认真地说:“从今天起,我要正式追求你!” “啊,小野,这么大的事,你确定不再考虑一下吗?” “苏先生,请你见谅,我不能违背我的心。” 过了一会儿,她又幽幽地说:“苏先生,明天你能不能陪我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苏白首先想到的是,小野姬要带他去开房,据于小野姬平日热烈的表现,她是很能做出这一种事。但是转念一想,现在他们就在酒店,开房根本无需到外面去,多此一举。又想,岛国人民对于此类运动素来富有创新精神,苏白神色担忧。 他的脑海浮现出无数种的可能,小野姬或许是辆无人的公车,又或许是个人迹罕至的公园,也有可能是去野营,发展成为野战,更有可能是去一个俱乐部,集体大作战。 苏白的思绪犹如月兑缰的野马,一旦开始奔驰,拉也拉不回来。 然而小野姬说:“寺庙。” “啊,这么变态!” “变态?” “小野,你不怕佛祖嗔怪吗?” 小野姬一脸茫然:“怎么,在华国做法事,佛祖也会嗔怪吗?” “啊,做法事啊!” “不然,你以为呢?”尽管小野姬聪慧,但是也决计猜不到苏白刚才龌蹉的思想,有谁会把**和寺庙联系一起? 苏白担心小野姬纠结此事,立即转移话题,问道:“好端端的,做什么法事?” “明天是亡父的祭日。”小野姬神色黯然,“苏先生,明天你可以陪着我吗?” 本来,小野姬要给她父亲做法事,正是苏白单独行动的大好机会。但是苏白想到自己惨死的父亲苏植,竟与小野姬生出同病相怜的感觉。 “什么寺庙?” “下午去找前台问问,看看附近有没有比较大的寺庙。” …… 头陀寺,古城区规模最大的寺庙。 主持是个三十出头的男人,这绝对是苏白看过最年轻的主持,戴着一只黑框眼镜,一身灰白的麻纱僧衣,质地轻薄,隐隐可以看到里面肥得流油的肌肤,极其性感。 小野姬对主持说明来意,主持显出极大的热情,立即吩咐小沙弥上茶,问道:“做几天的法事?” “一天。” “一天两场,总共两千,如果你做七天的话,可以给你一个vip,打八折。” 苏白惊道:“这么贵,佛门不是普渡众生吗?” 主持叹了口气:“都市场经济啦,这已经很便宜了,我们也要吃饭不是?” 岛国的僧人已经成为一种职业,没有几个人是真正清修的,是以小野姬对此尚能理解,爽快地交钱,主持立即吩咐下去。 中午就在寺里用了一顿斋饭,虽然都是素的,但都披着一层荤的外衣,素火腿、素鸡翅、素虾仁等等,与这些僧人正好相反,他们的内心都是荤的,只是披着一层素的外衣。 饭后散步,苏白、小野姬沿着石阶小路登上头陀寺的后山,鸟语,松涛,仿佛是现代化城市之外的另一个世界。 “苏先生,你知道亡父是怎么死的吗?” “这倒没有听你说起。” “他这里生了一个恶性肿瘤。”小野姬指着自己的脑袋,“以当时的医疗设备,手术的风险很大,他就是死在手术台上。” 苏白叹了口气:“节哀顺变。” “从那一刻起,我就立志要做一名脑科医生。” 松林深处,白光耀动,小野姬敏锐地察觉异常,叫道:“苏先生,快走!” 松林奔出四个忍者,高举明晃晃的武士刀,来势汹汹,其中一个操着生硬的华语:“交出《青囊书》,否则——叫你们死了死了滴!” 小野姬推开苏白,立即就与四个忍者缠斗,赤手空拳,只身在四把武士刀下游走。 苏白看得心惊肉跳,第一反应就是,这是镜门北宗的人! 镜门北宗势力庞大,大半世界的国家都有他们的成员,自然也不排除岛国。 一个忍者扑了过来,苏白吓了一跳,闪身躲到一棵树后。忍者一刀斫入树干,一时拔不出来。苏白趁机蹿了出来,抓住忍者拿刀的右手的尺神经,俗称麻筋。忍者右手立即麻痹,嗷嗷地叫,一脚踹在苏白小月复。 苏白跌了出去,那个忍者已经拔出了刀,再度扑了过来,苏白心扉彻寒,完了,父仇未报——最重要的是,他要以处男之身告别这个世界了! 但见一抹倩影掠了过来,挡在他的前面,那个忍者的刀从她左腰划过,苏白大吃一惊,叫道:“小野!” 小野姬捂住流血的伤口,一枚手里剑也已打在那个忍者的身上,其余三个忍者已经围了过来,小野姬掏出一枚白色的丸子,掷了出去,只听砰的一响,一股黄烟腾升。 一个忍者岛语说道:“有毒!”迅速撤离。 “小野,你怎么样?”苏白上前扶住小野姬,迅速地点了她的几处穴道,暂时止住流血。 “苏先生,你有没有事,有没有受伤?” 苏白心下感动,说道:“你都这样了,还有心思管我?”掏出手机。 小野姬急忙制止:“不要报警,这次的事故不比上次房间被装了摄像头,警方一定十分重视,到时咱们一定会被不停地侦讯。或许,他们被警方24小时保护,寸步不离,这对咱们寻找《青囊书》多有不便。” 苏白觉得小野姬显然是想多了,侦讯是难免的,但是说到警方的保护……显然小野姬根本不了解华国的国情,警力有限,估计保护不了闲杂人等。 “我叫救护车。”苏白检查小野姬的伤口,尚未伤到肾脏,暂时没有性命危险,苏白完全可以医治,苦于他的身上只有一包菱花针,没有其他医疗设备,只有送到医院。 …… 古城区医院。 小野姬被推进手术室,苏白百感交集地坐在走道的长排靠椅,想到一直以来,他都没有完全地信任小野姬,而今她却为了救他,差点豁出自己的性命。 苏白抬眼看到纳兰若冰一脸惊诧地站在面前,他就更加惊诧,他记得自己并没有报警,警方的效率也太快了吧? “苏先生,你怎么会在医院?” 苏白一听,纳兰若冰似乎并不知道头陀寺后山发生的事,否则也不会多此一问,说道:“小野受伤了,我送她来医院。” “好端端的,怎么会受伤呢?” “我带小野爬山,她从山上滚了下来,腰部被玻璃片刺破。” 纳兰若冰吃了一惊:“严重吗?” “正在做手术,应该没有大碍。” “那就好。” “对了,若冰,你怎么会来医院?” “噢,我来看看我妈,她在这家医院休养。” “噢,我还以为你来办案呢!” “说到办案,我有一件事要对你说,上午我们抓到那个偷内衣的狂徒,警方怀疑他就是在小野房间偷装摄像头的嫌疑人。” “是谁?”苏白有些神经质的反应,他几乎可以肯定,那个偷装摄像头的嫌疑人,就是冲着他而来的,因为在这之前,他和小野姬刚刚换过房间。 “说来你也不相信,就是雨巷的王先生。” “是他?!”苏白感到震惊,显然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真是难以相信!” “案件正在审理之中,现在尚不能完全定论。” “不管怎么说,谢谢你,若冰。” 纳兰若冰面露惭色:“或许,你应该谢谢猫爵士。” “怎么又和猫爵士扯上关系?” 今早,纳兰若冰刚从睡梦之中苏醒,她就看到猫爵士站在阁楼的窗口,一道伟岸的背影对着她。纳兰若冰惊恐得无以复加,因为昨晚睡前,她将房间的窗门全部反锁,这是她的习惯。那么,猫爵士是怎么进到她的房间? “是谁?” “纳兰警官真是贵人多忘,前晚我已做了自我介绍,我叫猫爵士。” “你怎么进来的?” “这个不是你能操心的,我来只告诉你两件事。” “什么事?” “第一件事,你们要找的内衣贼,就是雨巷的王先生,他的衣橱底层有个暗格,里面藏着各种女性私密衣物。” 纳兰若冰冷笑:“我凭什么相信你?” “信不信由你?” “第二件事是什么?” “第二件事,你的小裤穿反了。” “啊?!”虽然猫爵士是个女人,但是小野姬仍旧感到窘迫。 猫爵士没有再多说话,忽地穿出窗口,就如一只展翼高飞的大鸟。纳兰若冰心脏都要跳了出来,虽然只在三楼,但对常人而言,依旧充满危险。纳兰若冰扑到窗口,看到猫爵士脚一落地,向左疾速奔去,顷刻不见踪影。 纳兰若冰定了定神,环顾房间,没有发现类似猫爵士一般神出鬼没的生物,这才悄悄掀起自己的棉质蝙蝠袖吊带睡裙的下摆,一见之间,登时面部迅速充血。她的紫藤网纱小裤真的穿反了,此类款式的小裤若不仔细,确实很难正反难分,加之昨晚洗澡之时,她的脑海正在分析案件,对此根本没有注意。 ( 第18章 温柔的陷阱 纳兰若冰思考再三,还是决定向老乔说明这件事,当然,小裤穿反的情节缄口不提。老乔对猫爵士的话,将信将疑,但是此人神秘莫测,又不能以常理推测。想到治安科长大耳牛逼得太紧,老乔也没有办法,只能将希望寄托于猫爵士的指点。 古城区的人民素来法律意识淡薄,但是王先生是个例外,竟要老乔、纳兰若冰出示搜查证。老乔办案二十几年,尚未遇到这种情况,古城区的人民视警察为神明,就算没有犯罪也吓得心惊胆战,哪敢要求什么搜查证?老乔一般直接冲进他们的住房,有时甚至破门而入,若不是他那一身警察制服,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入室抢劫。 若王先生真是内衣贼,老乔、纳兰若冰已经打草惊蛇,此刻回去申请搜查证,王先生可能趁机销毁赃物,老乔当机立断,举起警拐,喝道:“双手抱头,蹲下!” 老乔平日看着和蔼可亲,一旦动怒就是一脸凶相,王先生被他一喝,登时噤若寒蝉,只得按照要求,双手抱头,蹲在墙脚。 纳兰若冰按照猫爵士的指点,果然发现王先生衣橱的底层藏有暗格,拿出里面大量的女性私密衣物。王先生是个光棍,家里本不可能存在女性私密衣物,何况数量庞大。他本想解释他是卖内衣的,但那些内衣多是旧货,有些还没有洗,他总不能说他是卖二手内衣的吧? 听过有人卖二手内人,从未听过有人卖二手内衣。 …… 手术过后,小野姬躺在**病房的白色病床,麻醉正在渐渐消失,疼痛缓缓袭来,她的眉头微微蹙起。 “很疼吗?”苏白关切地问。 “有你在,就不疼了。” 苏白笑了一笑:“没想到,我还有镇痛的作用。” 然后,一个穿着粉红制服的护士走了进来,交代小野姬没有排出体内废气的之前,不得进食,以防肠道梗塞。 话音一落,噗的一声,小野姬的脸涨得就如窗外的夕阳,护士走了出去。苏白望着小野姬似笑非笑,原来她的害羞可以这么可爱。小野姬只恨不能寻一条地缝钻进去,抓起床上的白色被单蒙住自己的头。 接着,噗噗噗噗,就如鞭炮似的一阵连环响屁。 苏白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小野姬在被单里叫道:“不许笑,不许笑!” 苏白好不容易忍住了笑,说道:“做医生的人,这种情况早就见怪不怪,你有什么害羞的?” “不许说了!”小野姬娇嗔。 “好,不说了!”苏白好脾气地坐到床沿,“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小野姬急忙抓住他的手:“今晚陪我,不要走好不好?” 苏白心肠一软,她毕竟是为他才受伤的,反握住她掌沿生满硬茧的手,柔声说道:“好,我去找护工,看看能不能加放一张床。” 过了片刻,护工在小野姬病床的右侧加放一张弹簧折叠小床,塑料床腿,并有一张咸草编制的凉席和一条竹制的麻将枕头,以及一条白色印花被单。 苏白躺在折叠小床上面,确定不会坍塌,这才放心,对护工说了一声:“谢谢!” 护工是个中年妇女,和蔼可亲,对小野姬说:“姑娘,你真幸福,现在这么贴心的男朋友可不多见了!” 小野姬心花怒放,忙道:“是呀是呀,他对我可好了!”侧身躺到床边,面向苏白,一脸幸福的笑。 护工往死里夸了苏白几句,带门出去,小野姬轻轻握住苏白的手,深情款款地注视着他的眼睛:“苏先生,你是不是有点喜欢我了?” “啊?!”苏白惊恐不已,显然搞不清楚,她的思维怎么可以这么跳跃。 “不许否认!”小野姬摆出姑娘家特有的温柔的霸道。 “欸,你好无赖耶!” “这是女孩的特权,不是吗?” “不是说男女平等吗?哪来的特权?” “当你爱上一个人的时候,就没有什么平等了。” 苏白苦笑:“那我真的不敢爱上你了。” “可你已经爱上我了,不是吗?”小野姬自信满满,“以后,你就是我的俘虏了。” 苏白想起慕夕颜,与她相处四年,何曾要求过什么平等,他甚至没有平等的意识。他就是慕夕颜的俘虏,慕夕颜对他的各种折磨、蹂躏、虐待,对他而言,都是一种莫大的幸福。 “苏先生,你在想什么呢?” “在想我的心上人。” 小野姬撅起手术之后苍白得像茉莉似的嘴唇:“苏先生,你好无趣噢!” 苏白笑了一笑:“叫我苏白吧!” 小野姬立即欣喜起来:“好呀,苏白!”她很清楚,人际交往之中,不同的称谓,代表着不同的关系,这意味着她和苏白的关系又进了一层,“我很好奇,你的心上人到底是谁,能让你一再地拒绝我。” “你也认识她。” “果然还是纳兰小姐。”小野姬放开苏白的手,闷闷不乐。 “是我师父。” “慕夕颜?!”小野姬惊诧万分。 “你那么激动干嘛?杨过都可以喜欢小龙女,我为什么不能喜欢慕夕颜?”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这么激动的。”小野姬卖萌地朝他眨了眨眼,似乎是在哄他开心。 “你现在还想放屁吗?” “讨厌!”小野姬伸手拍他一下。 “我是想说,你如果不放屁,就可以吃东西了。想来你也该饿了,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小野姬想了一下,说道:“以前我来华国的时候,吃过一种辣子鸡,感觉不错。” “医生同志,你现在不能吃辛辣和油腻的食物,你不知道吗?” “可我想吃。”小野姬撒娇地说。 “不行!”苏白一副没得商量的口气。 “那我吃白斩鸡,可以吗?” “不行!” “水煮鸡肉呢?” “你上辈子跟鸡有仇是吗?” 苏白不容她再讨价还价,出去买了清水面条进来,小野姬一脸惆怅,感觉还不如吃医院准备的饭菜呢! 苏白也吃了一些,继而躺到自己的折叠小床与小野姬说话,小野姬不时地冒出一两句暧昧的话,直让苏白不知如何应付,他在岛国四年,像她这么直接和热烈的姑娘还是第一次遇见。 都是同一片土地,为什么长出的品种差距会这么大呢? 苏白不解地想。 “苏白,你和你师父表白了吗?”小野姬对他和慕夕颜的事显出无限的兴趣。 “嗯。” “你表白的时候说了什么?” 苏白见她一副憧憬的表情,就知她的幼稚想法,无非是想意yin一把苏白对她表白的瘾,苏白觉得有时她天真得就像一个孩子,十分可笑。 “我对我师父说,我想了解她的酒体。” “你确定你说的不是身体,而是酒体?”小野姬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世上还有这么奇葩的表白,简直不知所云。 这世上很多事情皆是如此,只有在特定的场合,一些话才能发挥特定的效果。就如海藻,一定要放在水里,才能看到它摇曳的美感。倘若摆在地上,它连杂草都不如,仿佛失去一种语言的生命力。小野姬不知道在第2章的时候,苏白和慕夕颜以酒隐喻女人,陡然听他说这句话,自然觉得莫名其妙。 苏白叹了口气,呆呆望着洁白的天花板,想起那晚准备了解慕夕颜的身体,结果……他就感到一种莫名的悲催。 小野姬忽地“哎哟”一声,苏白急忙转身,焦急地问:“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又疼了?” 小野姬猛地伸手勾住他的后颈:“没有关系,你师父拒绝了你,但是有我,让我代替你师父吧!” “你怎么知道……我师父拒绝了我?” 小野姬轻轻一笑:“你这样的表白,哪个女孩会接受嘛!” “我的表白很烂吗?” 小野姬没有回答,一记苍白而又热烈的吻,直接封缄他的嘴。苏白想要拨开她的双手,但小野姬是空手道的高手,她若不主动放开,苏白一点办法也没有。小野姬仿佛洋溢着浓烈的情|欲身体慢慢靠了过去,一只脚跨过他的身体,骑在他的小月复上面。 苏白渐渐地感觉到身下的折叠小床发出轻微的抗议,他想提醒小野姬,无奈脑袋被她抱住,无法移动,嘴巴被她堵住,说不出话。折叠小床的抗议越来越强烈,仿佛民意沸腾似的,但是上面的人一个无法开口,一个置之不理。 折叠小床怒了,它要革命! 革命需要流血,它以牺牲的方式,引起上面的人的注意。只听砰的一响,折叠小床塌了下去,四只塑料床腿全部折断。苏白感觉一对柔波撞到自己胸膛,如水一般在自己的心口荡漾。 查房的护士看到面前的情景,嗔目结舌,苏白、小野姬现在的体位实在暧昧,尤其床塌的那一刹那,苏白担心小野姬摔了下去,一只手下意识地扶在她的娇臀上面,苏白只是本能反应,没有察觉。 护士回过神来,气急败坏地说:“这里是医院,不是酒店,先生,你女朋友都受伤了,你就不能忍一忍吗?” 苏白急忙解释:“护士小姐,是她……” 小野姬利落地掐断苏白的话头:“亲亲,你偶尔也体谅一下人家嘛,你总是那么亢奋,每天三次,平常人家都受不了,何况现在我还受了伤,你就忍一忍嘛!” “每天三次?!”护士睁大眼睛,他这是当饭吃了吗? 苏白惊诧于小野姬睁眼说瞎话的能力,扭头向护士说:“护士小姐,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小野姬丝毫不给他辩白的机会:“亲亲,别解释了,男人嘛,我想护士小姐一定能够理解你的。” 护士表示无法理解,说道:“你们弄坏的床是要赔的。” 小野姬忙道:“赔赔,一定要赔。” “小姐,你也太宠你男朋友了。” “唉,没办法,谁叫我爱他呢!” 护士嫌恶地望了苏白一眼:“先生,你女朋友受了伤,你还不抱她上床?” 又立即意识到“上床”容易让人产生歧义,这家伙“每天三次”,亢奋无比,说不定会把她的话当成医嘱执行,那他女朋友不得被他弄死?急忙补充一句:“抱你女朋友上床之后,你不许上床,我再给你弄一张小床。” 苏白欲哭无泪,抱着小野姬上床,看着护士出去拿床,才对小野姬愤愤地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坏了?” 小野姬吐了吐雀舌:“对不起嘛,人家是女孩子嘛,这种事情总不能承认是我主动的吧?” “那个护士小姐一定把我当成变态了!” “我补偿你好不好?” “不要,千万不要!”苏白警觉地大叫,天知道她会以什么方式补偿,说不定会让他变成更大的变态。 ( 第19章 世界太疯狂 一阵鸟鸣打破清晨的宁静,苏白睁开双眼,看到小野姬一直紧紧抓着他的手,面容浸染一层曙光的静谧。苏白痴痴地望了一回,他似乎从未这么认真地看过她,现在发觉,她是真的好美,起码在她酣睡的时候,让他的心里产生一股悸动。 他轻轻地将手抽了出来,拨开她的覆在面上的青丝,在她光洁的额头留下一吻,起身,悄悄地想要离开。 忽地一只柔软的小手抓住他的手:“坏蛋,偷偷亲了人家,就想这么走了吗?” 苏白差点没被吓出了尿:“你……你醒了呀?” “刚刚做完手术,伤口还没愈合,我怎么睡得着?” “我……我去给你买早餐,你想吃什么?” “蟹黄汤包可以吗?” “不行,太油腻了!” “皮蛋瘦肉粥总可以了吧?”小野姬一双水眸无辜而又深情。 苏白只有妥协,走出古城区医院,记得向左一里路程的地方有家“老字号”,皮蛋瘦肉粥做得极为地道。初中时代,他和纳兰若冰经常来此吃早餐,但是他们都不喜欢皮蛋瘦肉粥。他们喜欢一种藕粉制品,叫做溜溜,以及九层糕汤,加上辣椒、香葱、芫荽、白醋,百吃不厌。因为这家早餐店是他们的同学易小凡家里开的,所以他们经常一份钱可以吃到两份钱的东西,引得其他顾客眼红不已。纳兰若冰食量不大,吃不完的时候,经常要苏白帮她扫尾。 走进“老字号”,店面不大,易小凡的父亲——姑且称之易父,守着灶台悠闲地戳着半截香烟。苏白扫了一眼店里的情况,没有发现易小凡的身影,说起来,他从初中之后,就没与易小凡见面。因为当时苏白搬到新城区,只是偶尔和易小凡电话联系,去了岛国之后,彻底失去音讯。店里的顾客一个巴掌都能数得过来,这让苏白十分意外,因为从前“老字号”总是人满为患,何况现在还是吃早餐的高峰期,店里竟然这么冷清。 “欸,吃早餐哪!”一个二十出头的姑娘迎了上来,“请里边坐!”引着苏白到了一条玻璃长桌前面,又拿起抹布迅速擦了一下。 “一碗九层糕汤,少辣少酸,多加点香葱和芫荽,再打包一份皮蛋瘦肉粥。” “好,稍等!”姑娘走向易父,将苏白的话复述一遍。 又回到苏白身旁,在一只掉漆的实木靠椅坐下:“先生,第一次来吧?” “从前我来吃过你们店里的早餐,当时生意十分火爆,现在怎么这么冷清?” 姑娘懊恼地摆了摆手:“唉,别提了!” 苏白单纯地以为她真的不提了,结果她立即接下去说:“斜对面刚刚开了一家麦基店,推出什么营养早餐,又在打折期间,把我们的生意都抢过去了!” “卖鸡店?!”苏白心想,市场经济果然发展迅速,性服务行业竟然和餐饮行业抢生意。 “是呀,你也听说了吧,他们广告做得不错嘛!说白了,就是一个从前在麦当劳打工的傻逼,一个从前在肯德基打工的傻逼,两个凑在一起,开了一家麦基店。非说引进什么麦当劳和肯德基的先进设备和流程,崇洋媚外,笑死人了!” 苏白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个麦基店,他或许是受小野姬的影响,思维才会变得这么活跃。 “什么营养早餐,难道我家的早餐就没营养了吗?”姑娘愤愤不平。 “你家?”苏白迅速捕捉字眼,“你不是这家店里的服务员吗?” “先生,你什么眼神,这是我家的店,我这气质怎么像服务员呢?”姑娘为了证明自己的气质,站了起来,舒展双臂,在苏白面前转了半圈,脚下的蓝布长裙微微荡漾起来。 虽然,苏白没有发现她的气质与服务员有什么不同,或许,是他从不以职业看人的习惯使然。但是,这姑娘的容貌和身材确实也算出众,见她年纪,似乎比他要小。既然姑娘声称“老字号”是她家的店,那么她很有可能就是易小凡的妹妹。但是苏白很快否决自己的猜测,因为据他了解,易小凡是家中独子。就算苏白初中毕业离开古城区,易父、易母老当益壮,再行造人,给易小凡添了一个妹妹,也不是这个年纪。 苏白忽地脑袋灵光一闪,她是易小凡的老婆! 想到老同学竟然已经成家,苏白多少有些喜悦,又想到易小凡那副鬼斧神工的尊容,能够找到这么漂亮的老婆,苏白的喜悦更加高涨。 就在此刻,一个顾客仿佛从天倒下一盆冷水,浇灭苏白的喜悦:“老板娘,结账!” 然后,姑娘利落地走了过去。 苏白嗔目结舌,怪不得没有见到易母,从前都是易母在给易父搭帮。 莫非,易母已经过世了吗?这姑娘——或许不该再称她是姑娘,她是易父的续弦,也就是易小凡的后妈。他总不能自欺欺人地想,易小凡已经接管“老字号”,顾客口中的“老板娘”就是他的老婆。——但是,显然不是,易父还在灶台忙活呢! 过了一会儿,易后妈将一碗刚刚出锅的九层糕汤端了上来,味道还是从前那个味道,只是心境不是从前那个心境。苏白产生一种物是人非的情感,当年那个青涩的年纪,怎么也想不到,他的世界日后会发生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吃完九层糕汤,易后妈早将一碗皮蛋瘦肉粥打包,九层糕汤需要现煮,皮蛋瘦肉粥却是熬好装在一只铁皮桶里,所以十分方便。 结账之后,苏白走出“老字号“,心想,这个世界太疯狂。 然而更加疯狂的事出现了,纳兰若冰的父亲纳兰虹搂着一个女人从他旁边的酒店走了出来,自然不是纳兰若冰的母亲宝芝。苏白认得宝芝,何况现在她在古城区医院休养呢!那个女人大约四十来岁,身材略微臃肿,但是极其妖娆,涂脂抹粉,戴着复古磨砂墨镜,一身火红的方领收腰大摆连衣裙。 苏白正在犹豫要不要将此事告诉纳兰若冰,但见纳兰虹已经和那个女人钻进一辆出租车。 走向古城区医院的时候,苏白权衡再三,终于还是决定暂时隐瞒此事,因为纳兰若冰一定会接受不了的。 “怎么去了那么久,是不是在路上忙着看美女呢?”小野姬幽幽地问。 “我对古城区不熟悉,打听好久,才找到卖皮蛋瘦肉粥的地方。”苏白边说边将打包的条纹塑料袋打开,取出里面装粥的塑料碗,“来,趁热吃。” “我想要你喂我,可以吗?” “你伤的是腰,又不是手。” “我就要你喂我嘛,亲亲~~”小野姬拖长尾音撒娇。 苏白简直无语,昨晚刚刚许她直呼她的姓名——在护士面前叫他“亲亲”也就罢了,毕竟是在演戏。但是现在病房只有他们两个人,已经无需演戏,“亲亲”两个字就显得越发露骨,苏白鸡皮疙瘩都要掉了下来。从小到大,他的父亲苏植,他的母亲白絮,都没有这么称呼过他,“亲亲”只是慕夕颜的专利。 苏白忽然他想起第6章的时候,小野姬救他出了傅家兄妹绑架他的废工厂,上了山本**的黑色本田,慕夕颜曾经给他打过一通电话,之后就再也没有给他打过电话,而她的电话始终打不进去。 苏白想到慕夕颜在电话里讲话的内容,不由惊出一身冷汗! “亲亲,你怎么了?”小野姬看出他的异常。 苏白强自定神,摇了摇头,打开塑料碗,塑料汤匙舀了口粥,送到小野姬嘴边。 …… 小野姬受伤住院,苏白终于可以单独行动! 出了古城区医院,先到书店买了精装版的海子和叶赛宁的诗集,这是送给吕小印的礼物,进入神农大院,必须出师有名才行,否则容易引起怀疑。 苏白已有一套完美的计划,借着探讨诗歌之名接近吕小印,以后就能经常出入神农大院,寻找慕夕颜所说的“壶中天”,取出《青囊书》。 诗歌,就是搭建吕小印这座桥梁的纽带,吕小印则是搭建神农大院这座桥梁的纽带。 苏白与吕小印初中相识,见证了吕小印的诗歌启蒙之路。有一次,课堂作文要求一篇写景的散文,吕小印整整一堂课只憋出一个开头,当时吕小印的书面表达能力仅仅限于能够让人认得写的是汉字,至于通不通顺,全然不管。于是,在交作文本的最后几分钟,吕小印将散文的开头以诗歌的形式,拆开,不加标点,一行一行重新誊写,并且打乱顺序。 事实证明,吕小印的选择是对的。他们那位“毁”人不倦的国文老师看到他的大作之后,如获至宝,在国文组的几位老师之间广为传阅,虽然各位老师都表示看不懂,但是一致认为很有思想、很有意境。次日,国文老师就在课堂着重表扬吕小印,说他敢于突破,大胆创新。那一次的作文,吕小印得了全班最高分,从此,他便执著地认为自己的身体里流淌着诗歌的血液。每天仿佛缪斯附身,看到各种事物都以诗歌表达他的愤怒、悲伤、喜悦,以及莫名的情绪。 苏白至今犹记得他在上洗手间的时候即兴创作的那一首诗: 啊! 射吧! 我身体里那一股灼热的力量 犹如翻滚的 我的 澎湃的诗意 射吧! 射吧! 射到遥远的地平线上 等待黎明的太阳升起 蒸腾! 蒸腾! 这一首诗给苏白的感觉就是,吕小印的诗意等同于尿意,并且庆幸他在作诗的时候,是在上洗手间的时候,而不是在上床的时候。 ( 第20章 以诗之名 到了神农大院,门口赫然两座石狮,生满青苔和黑色的斑点,显示它的历史沧桑,两扇朱漆斑驳的大门敞开,可以想象,这座大院从前的主人多么显赫。 苏白踏入神农大院,看到一个女人——早上纳兰虹搂着走出酒店的那个女人,苏白猛然想起,她叫王爱萍,神农大院有名的泼妇。从前,苏白来找吕小印,要是无意冲撞到她,总会换来一顿狗血淋头的臭骂。她的丈夫人称萧楞头,顾名思义,就是一个愣头青,谁也不敢招惹。但是,就是这么一个人,却是一个十足的“妻管严”,可见王爱萍的厉害。 王爱萍正在训斥她正在念高中的儿子萧墙——陡听像是宝岛第一美女萧蔷,其实是祸起萧墙的萧墙。也不知,他的父母给他取名的时候,到底抱着一种心态。 萧墙唯唯诺诺,不敢言语。 王爱萍忽地扭头对着苏白大吼一声:“干什么的?” 苏白吓了一跳:“找……找人。”虽然时隔多年,他对王爱萍依旧心有余悸。 “找谁?!” “吕小印。” “找他什么事?” “这似乎……没有必要向你汇报吧?” 王爱萍走近从头到脚打量苏白一番:“看你鬼鬼祟祟的,是来偷东西的吧?” “大妈,饭可以乱吃,话不……” “叫谁大妈呢?!”王爱萍暴怒,一双本来很大的眼睛瞪得就如两只铜铃,到她这个年纪,最怕别人把她叫老了。 “噢,对不起,小妈。” “你母人葩,你敢消遣老娘,活得不耐烦了不是?”操起倚在墙边的扫帚就往苏白身上招呼。 苏白急忙躲闪,叫道:“住手!住手!再不住手,我就将你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抖露出来!” 王爱萍毕竟做贼心虚,果然住手,仍旧恶声恶气:“老娘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说!” “纳兰虹。”苏白声音很轻,但是足以能让王爱萍以及萧墙听见。 王爱萍心中咯噔一下,盯着苏白半晌,萧墙的脸色竟在一瞬变得难看,狠狠瞪着他的母亲,那种怨恨让人看了彻骨生寒。 苏白轻轻一笑,穿过这对母子的身旁。 神农大院虽是嘉庆年间的建筑,但是经过岁月的涤荡,也有几处残破,经过现代化风格的修葺,古典的美意已被破坏。 除了包租婆一家,神农大院尚有四五户人家,午后的大院显得十分安静。天井种着三棵木樨,飘散满院甜香,每两棵树之间横着一根竹竿。树下一个女孩儿抱着一只木制的洗衣盆在晾衣服,一阵风过,橘红的小花落满她的双肩。 苏白记得,她是他的小学同学,苗清,包租婆的女儿。小学的时候,苏白总爱捉弄她,抓她的马尾辫。按照弗洛伊德的理论,苏白当时可能对她心存好感,只是两小无猜的年纪,他并不能完全理解自己的情愫。只是单纯地想要引起她的注意,以至于采用这种惹人嫌恶的方式。 但是,苗清已经不扎马尾辫,剪着一头齐整的披肩短发,一如从前一般斯斯文文。只见她从洗衣盆里拿出一件拧成麻花似的女式衬衣,抖了两下,将衣服抖得利落,这样衣服晒出来不会出现褶皱。她将衣服一件一件地晾在竹竿之上,是中年女性的款式,应该是包租婆的衣服。当然,苗清晾的都是穿在外面的衣服,因为古城区秉承桐城的传统,将女性私密衣物暴露光天化日之下,认为是对天地的不敬,也是十分不雅的行为,何况天井还是公共地盘。 “嘿,小姐,请问吕小印的家是在哪儿?”虽然,苏白早对吕小印的家驾轻就熟,但是为了和苗清搭讪,他还是多此一问。 “那家就是。”苗清一指吕小印的家。 “哇,这里的房子真是不错。”苏白装模作样地感叹。 “都是老房子啦!” “老房子才有韵味。” 苗清微笑:“上个月搬进来的周先生,也是这么说的。” “噢,这里还有房子出租吗?”苏白问出至关重要的问题,要是可以住进神农大院,他就可以不必借助吕小印,随意出入神农大院,也是顺理成章,不会让人起疑。 “没有了,就是那位周先生,也只是租在我家空出的房间。” “噢,谢谢你!” “不客气啦!”苗清友好地露出两排米白的牙齿,对他微笑。 苏白敲了敲吕小印的家门,过了半天,有人出来开门,一个包子——不,是一个长得像包子的女人探了出来。 这是一个让人看了一眼,就绝对无法忘怀的女人,因为她的长相……实在让人难以理解。 她是吕小印的姐姐,一个闻到雄性荷尔蒙就会流口水的花痴,芳名:吕大印。 如果苏白没有记错的话,今年她应该是28岁,和慕夕颜同年,但是显然,时光在她们容颜里留下的痕迹是不同的。苏白曾经断言,吕大印一定没有男人敢要,要做一辈子的老姑娘。但在高中的时候,吕小印给苏白打过一次电话,告诉他,吕大印已经出嫁了。 这让苏白感慨良久,人生果然无常啊! “帅哥,你谁呀?”吕大印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苏白,恨不得一口将他生吞。 这足以说明慕夕颜对苏白做的面部植皮手术相当成功,很能刺激雌性荷尔蒙,这本是一件值得欣喜的事,但是苏白并不这么觉得。就如被乞丐夸了一句“有钱”,被蜗牛羡慕跑得很快,根本不是什么得意的事,反而应该感到可悲。 而苏白此刻竟有一点发怵,因为他太清楚吕大印的行事作风了,战战兢兢地说:“苏白。” “啊,原来是苏先生啊,快进来坐吧!” “不,不用了,我……” 不由分说,苏白被吕大印一把拽进屋里,砰的一响,吕大印关起了门。 苏白后背紧张地贴着瓷砖墙壁,惶恐地望着吕大印,她从冰箱拿出饮料、西瓜,热情地招呼:“坐!” “不,我站着就行了!” “哎呀,像你这样的小帅哥,竟然还会害羞!”吕大印吃吃地笑,又不由分说地将苏白按在一张沙发单椅上面。 苏白局促不安:“大姐,不用这么客气。” “不要叫我大姐,我还年轻,叫我小姐。” “好吧,小姐。”苏白心想,以她这副扑朔迷离的花容月貌去做小姐,只怕也会前途坎坷。 “苏先生,你多大了?” “24。” “结婚了吗?” “没。” “你有女朋友了吗?” 苏白按捺不住,说道:“小姐,我是来找吕小印的。” “你找我家小印干嘛?”吕母忽然从楼梯走了下来,劈头就问。 苏白见她态度似乎有些不大友好,起身鞠了半躬:“阿姨,我叫苏白,是吕小印的朋友,找他探讨一些诗歌,我读过他的诗歌,很欣赏他的才华。” “诗歌?!”吕母不禁提高嗓门,“什么狗屁诗歌?都把我们家小印害成什么样子了!就是你们这些狐朋狗友,整天蛊惑着他!滚,快给我滚!” “阿姨,你听我解释……” 吕母从厨房操着一把菜刀扑了出来,苏白夺门而逃,慌乱之中,手中的两本诗集散落在地。 吕母重重地摔起了门,将菜刀往桌面一扔,痛心疾首地叹了口气。 “妈,你把人家吓成什么样子了,你让我以后怎么见他?”吕大印不满地嚷嚷。 “你见他干嘛,你和他很熟吗?” “他没结婚。” “那又怎样?你也不照照镜子,自己什么德性,你以为还能像上次一样,遇到一个瞎子呀?本来好端端的,你偏生又要多事,拿了我的棺材本去把他的眼睛治好了。好了吧,现在人家跟你离婚了吧,傻了吧?” “那还不都是你生的?”吕大印委屈得直流眼泪。 吕母叹了口气,深知女儿的遭遇,全由没有一副好的容貌,柔声说道:“好了,没有男人,咱们也能活得好好的。你看,我和你爸离婚这么多年,还不是都过来了吗?” “你都一大把年纪了,已经没有什么需求了,我和你不一样!” 吕母火了:“你个臭人葩,一天没有男人操,能痒死你吗?!” “妈,你说话越来越粗鲁了!”吕大印哭着跑上楼梯,庞大的身躯将楼梯的木板压得嘎吱作响。 吕母大叫:“死花娘,你轻点,别把楼梯给我踩塌喽!” 苏白呆呆站在门口,听着这对母女的对话,心中感慨万千,这一家子都出些什么人啊! 苗清晾完衣服,拾起地上的两本诗集,小心拍去上面的尘土,交给苏白:“你是来找吕小印的吗?”看到诗集,苗清就已猜到苏白的来意,她一直都是那种蕙质兰心的女孩儿。 “是呀,但似乎他不在家。” “吕小印昨天和他妈妈吵架了,一气之下,离家出走。” “噢,那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吕小印虽然从小住在古城区,但却没有几个朋友,我想,他应该去了他的前女友那里。” 苏白暗暗诧异,就连吕小印这样五百年才出一次的奇葩,竟然也有前女友的存在,苏白有些接受不了,只能再度感慨,人生果然无常啊! “那你知道,他的前女友住在哪里吗?” “灯笼坊172号。”苗清的面颊无端地飘起两朵红云。 苏白微微一怔,灯笼坊是古城区著名的红灯区,正经的女人从不打那儿经过,万一碰到熟人,就满嘴也说不清楚了。苏白小的时候,经常会看到一些老年客坐在路口,或者门口,看到男人经过,就会朝他招手,压低嗓音说些什么,表情神秘兮兮。接着,男人被领进一间屋子,又接着,老年客又叫来一个妇女,或者姑娘,也进入那间屋子。然后,老年客锁起了门,警犬似的东张西望,她们防得不是警察,多半是男人的老婆。 吕小印的前女友住在灯笼坊,苏白邪恶地揣度她的身份,自古诗人都和妓女紧密相连,这种例子在历史上比比皆是,很多流传千古的诗篇,都是源于风月场所。 简单来说,妓女就是诗人灵感的源泉。 ( 第25章 心镜 灯笼坊,胭脂胡同。 潘婷躺在床上,微微转醒,看到床边站着冷画屏。 “姐姐,纳兰客栈暗藏古怪,天井之中培育五种天华,我根本接近不了。” “五种天华乃是佛门至宝,对于常人没有影响,但对妖魔却有极强的杀伤力。” “还有,纳兰客栈的一个男人,似乎拥有极强的灵力,我被他的闪电球几乎打出原形。” 冷画屏蛾眉紧蹙,过了半晌,说道:“此人是纳兰客栈的老板纳兰虹,使用的闪电球出自鬼谷派系,真是想不到,小小的古城区竟然藏龙卧虎。” “鬼谷?!”潘婷慌乱不已,“鬼谷中人,素以降妖除魔为己任,现在纳兰虹已经发现了我。——姐姐,我该怎么办?” “暂时离开古城区,好好养伤。” “可是……至阳之体……” “我会替你想办法。” 门外一缕声音缥缈如歌,款款传来:“天地之间,鬼谷之阵,你们又能逃往何处?” “谁?!”冷画屏冲出门外。 假面少女立于院墙之上,声音柔和:“你又是谁?” “这个你无需知道!” “你不是人类,却也不是妖,伤害我同伴的人不是你。” “你的同伴?”冷画屏想到被潘婷吸收精元的傅青书。 “叫那只妖出来。” “这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冷画屏扑向墙头的假面少女,她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揭开假面少女的假面,看看她的庐山真面目。 假面少女身体向后倒飞出去,同时右手一道白光打向冷画屏,那光,极为强烈,虽在白昼,却也几乎令人睁不开眼。冷画屏闪身避开,白光打在院墙,犹如水银乍溅,院墙出了一个窟窿。假面少女速度很快,又是一道白光打了过来,冷画屏急忙将手伸入胸口——伸入胸口的皮肉,仿佛那里只是一个口袋。 冷画屏从胸口掏出一面宝镜,镜面波光粼粼,不知什么材质,像是玻璃,像是水晶,又似乎什么都没有。镜框黄铜打造,就像蔓藤一般,错综复杂地缠绕镜面周围。 白光打在宝镜之上,竟完全被吸收进去。 假面少女吃了一惊:“西乞心镜!你是西乞家族的式神?!” “你竟然知道我的身份,你的来历必不简单。——你到底是谁?” 西乞家族背叛鬼谷,假面少女身为鬼谷传人,背负解救鬼谷的重大使命。如今鬼谷势单力薄,如果附近还有西乞家族的人,她便在劫难逃。 正当假面少女沉思之际,冷画屏一掌拍向她的胸口,噗的一响,就如一个泡沫一般,假面少女的影像登时破灭,她的真身早就不知去了哪里。 ——障眼法! 冷画屏怔了一怔,知道自己遇到一个强大的对手,收起心镜,返回院里,事不宜迟,必须尽快带着潘婷离开古城区。 …… 苏白再度来到落落家里,落落不在,想是到了丁香小屋上班,落妈正在没头没脸地指着吕小印谩骂,说他吃软饭,不要脸,等等。 “我是一个诗人,我有我的追求,你们这些俗人,是不会懂的!”吕小印振振有词。 苏白站在门口,小声地问:“请问,我可以进去吗?” 落妈立即眉开眼笑:“苏先生,你是不是想通了,要小姑娘?” “呃,阿姨,我想你是误会了,我是来找吕先生的。” “哼,找他?他能让你爽吗?”落妈不屑地瞟了吕小印一眼,似乎他在她的眼里,就连一个卖身的姑娘都不如,姑娘起码还有身体可卖,他却是什么都没有。 苏白恶寒,他真讨厌这种对话方式,扭头望向吕小印,笑道:“吕先生,咱们又见面了。” “嗯,有事吗?”吕小印刚刚被落妈骂得狗血淋头,情绪有些不高。 “我想请你喝一杯,有空吗?” “喝酒吗?” “当然。” 诗人和酒是分不开的,何况吕小印刚刚遭受心灵的打击,正想借着酒精麻痹自己,于是欣然跟着苏白离去。 …… 海蒂酒吧,是在古城区与新城区交界的地方,所以它的风格也是半古半新,显得不伦不类。 门口一辆银灰色的保时捷911敞篷跑车停了下来,一个穿着黑色漏洞网纱包臀打底衫的姑娘立即迎了上去,模了一下车身,朝着车里的人谄媚地笑:“先生,愿意带我去兜兜风吗?” “太热了,下次吧!”车里的人走了下来。 苏白吃了一惊,这人竟是易小凡,不想几年不见,这家伙竟然开起保时捷了,看来混得不错,只是他的长相一点没变,依旧鬼斧神工。 “易小凡!”吕小印叫了一声,走了过去。 易小凡也显得十分意外,笑道:“诗人,大白天的,你怎么出来瞎溜达?”他这话的意思,诗人就像性工作者,做的都是夜晚的生意。 “没灵感,没灵感。” “这位是……”易小凡指着苏白。 苏白自我介绍:“我叫苏白,是吕先生的朋友。” “吕小印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咱们进去喝一杯。”易小凡拥着二人走入酒吧。 刚才那位姑娘跟了上来,笑道:“你们三个大男人喝酒,多没情调,要不我叫两个姐妹过来陪陪你们?” “噢,听起来是个不错的主意。” 易小凡要了一个包间,酒吧的领班人物过来,问道:“需要小妹吗?” 易小凡笑道:“哪种小妹?” “当然是陪酒的小妹,我们这里是正规的酒吧。” 领班顿了一顿,又说:“当然,你要是能把她们带出去,我们就管不着了。” 易小凡笑了一笑:“那就不需要了!” 过了一会儿,刚才门口与易小凡搭讪的姑娘,又带着两个骚气测漏的姑娘找了过来,因为酒吧光线暗淡,她们化着浓烈的妆。 最先那位姑娘自我介绍,叫做薇薇安,其他两个分别叫做小樱、沫沫。 三个姑娘一齐挤到易小凡的身旁,纷纷给他敬酒,当然,以易小凡的容貌,实在难以想象他会这么受女性同胞的亲睐,她们完全是看在那一辆保时捷的份上。 易小凡搂过薇薇安的蛮腰,对小樱和沫沫说:“你们两个去陪我的朋友,他们都是我的兄弟。” 小樱、沫沫虽有一些不大情愿,但还是过来各自敬了苏白和吕小印一杯,然后,坐到他们身边。 这个位置是有很大讲究的,刚刚进来的时候,易小凡、苏白、吕小印依次坐在长排沙发上面,现在,薇薇安坐在易小凡左边,小樱坐在苏白左边,沫沫坐在吕小印左边。这么一来,易小凡和苏白坐在两个姑娘中间,完全可以实施左拥右抱的策略,而吕小印只有左边的沫沫。但是沫沫看到吕小印一身犀利的打扮,也不大愿意答理,诗人出于自尊,对沫沫也露出不屑的神色,自斟自饮,分外落寞。 本来,三个姑娘的目标都是易小凡,或者说是易小凡的保时捷,薇薇安和小樱坐在易小凡左右两边,近水楼台先得月,表现得极为殷勤。沫沫在地理位置上吃了点亏,优胜劣汰,舍弃吕小印,转攻苏白。 在苏白的印象里,易小凡是个极其羞赧的人,平常从不主动与女生搭讪。因为他的长相,在学校里遭到一致的取笑,因此他一直都很孤僻,只有苏白、纳兰若冰、吕小印少数几个朋友。要是有个女生跟他多说一句话,他也会脸红半天。 但是,现在的易小凡,简直判若两人,一手搂着薇薇安,一手却抚上小樱的大腿,紧接着就伸入小樱的红色包臀短裙的裙底。 小樱双腿一夹,就将他的魔爪夹在双腿之间,妩媚一笑:“易总,你的手放错地方了。”易小凡自称是河氏集团旗下某家公司的副总,小樱因此称他易总。 “噢,那我应该放在什么地方,是这里吗?”易小凡将手抽了出来,攀上她的傲乳。 小樱笑着将他的手拍开,娇嗔:“哎呀,讨厌!” 这边,沫沫拿起酒杯敬了苏白一杯,问道:“帅哥,你怎么称呼?” “苏白。” “在古城区没有看过你,是新城区的吗?” 苏白笑了一笑:“我从岛国来的。” 沫沫惊呼:“哇,你是岛国人!” 苏白无语,岛国人有什么了不起,除了罗圈腿之外,似乎没有什么奇特之处,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不,我是华国人,只不过在岛国待了几年。” “是去岛国留学吗?” “算是吧!”苏白自然不能说出他在山海医馆的事,他越来越觉得自己的周边充满危险,不得不处处小心。 “啊,原来是海归。”小樱对苏白也充满了兴趣,扭过头来。 “我不是海龟,我是乌龟。” 苏白随口的幽默,逗得三个姑娘咯咯直笑,小樱笑道:“怎么,你老婆给你戴绿帽了吗?” “我没有老婆。” “女朋友呢?” “也没有。” 易小凡经验之谈:“最好不要有,否则真要做乌龟了!” 小樱笑道:“易总一表人才,哪个女人跟了你,一定一辈子对你不离不弃,怎么会让你做乌龟呢?” 苏白莫名地想要呕吐,这马屁也拍得太离谱了,也不知道她的审美观哪里出了差错,她怎么就看出易小凡一表人才?苏白左看右看,还是无法理解易小凡的长相,更别说理解他的一表人才了。 ( 第26章 不仓惶的眼,等岁月改变 “帅哥,吃葡萄。”沫沫剥了一颗葡萄递到苏白嘴里。 易小凡叫道:“我也要吃葡萄。” 薇薇安立即剥了一颗葡萄,牙齿咬着送到易小凡嘴里,易小凡的目光却落在她胸前的一对饱满上面,笑道:“我要吃里面的葡萄。” “易总,你好坏,欺负人家。”薇薇安装作惶恐和害羞的模样,双手抱出自己胸口。 易小凡不管三七二十一,抓住薇薇安的两只手腕,将头埋入她的柔波之中。就在此刻,砰的一响,一个大汉踹门而进,手中拿着一把西瓜刀。 身后领班赶了过来:“大哥,大哥,不要在这里闹事!” 大汉一把将领班推倒在地,领班急忙拿出对讲机:“保安,保安……” 苏白被这突如其来的景象吓了一跳,只见大汉一刀砍向易小凡,苏白的心跳立即加速。易小凡右脚踢出,大汉手里的西瓜刀月兑手而出,接着,易小凡从沙发上蹦了起来,双脚齐齐蹬在大汉胸膛。 大汉摔了出去,抓起一只啤酒瓶,指向小樱:“你个贱人,背着我来偷汉子,我先杀了你!” “老公,不要!”小樱急忙躲在易小凡身后。 “原来你有老公。”易小凡微微诧异,继而满脸鄙夷。 “易总,救我!”小樱扯着易小凡的衣袖,哀求地说。 “这是你们的家事,我不便插手。”易小凡拖起小樱,甩了出去。 小樱不由自主地撞向大汉,啤酒瓶准确无误地落在她的脑袋上面,啤酒瓶登时炸破。一股黏稠的鲜红液体从小樱的发里淌了下来,像一条延伸的蚯蚓爬过她精致的妆容。小樱的身体晃了一下,倒了下去,目光充满怨恨和惶恐。 苏白呆若木鸡,不可思议地望向易小凡,他觉得……他已经不认识易小凡了。 保安冲了进来,及时制止大汉继续行凶,接着,报警,叫救护车。 易小凡耸了耸肩,对苏白和吕小印说:“走吧,这酒喝得不尽兴。” 走出海蒂酒吧,易小凡又说:“你们要去哪儿,我送你们一程。” 苏白摇了摇头:“不用了!” 易小凡没有再做要求,钻入保时捷911,呼啸而去,刮起路边大片的梧桐叶。一枚树叶落到苏白手里,依旧苍翠,脉络分明,然而它已凋零,在最繁盛的季节里,凋零。 苏白想起此番来找吕小印的目的,说道:“吕先生,咱们再找一个地方坐坐吧?” “不了,天色不早了,我要回家了。” “昨天我到神农大院找你,听说,你和你妈妈吵架,离家出走。” 吕小印愤愤地说:“我再也不回那个家了,那里不是我的理想国!” “可是,你要一直住在落落家里吗?” 吕小印黯然不语,他和落落早已分手,现在住在她家,似乎也有一些不合适了。再说,落妈似乎并不喜欢他,要不是看在落落的面上,他早就被扫地出门了。落落的家,照样不是他的理想国,诗人陷入从所未有的窘迫。 但他确信,这能更加激发他的诗意。 “吕先生,我想,你应该和你妈妈好好谈谈,毕竟神农大院才是你的家。”只要吕小印住进神农大院,他就方便拜访。 “你为什么对我的事这么关心?” “老实说,我很欣赏你的诗歌,这个时代诗人越来越少了。” 吕小印来了兴致:“苏先生,我从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你是一个很有诗意的人。” 苏白无语,他怎么记得,吕小印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就说他是个俗人? “吕先生,我想我们可以成为朋友。” “作为朋友,你能不能先借我两百块钱?” 苏白微微一怔,看来作为诗人,照样不能免俗,苏白拿出皮夹,掏了五百块钱递了过去。 吕小印怒道:“你这是在侮辱我吗?” “不是,我……”苏白简直不知该说什么了,诗人的脾气乖戾得简直让他hold不住。 “我说了只要两百,你给我五百什么意思?” “多出来的三百,你就当做……利息。”苏白真是佩服自己,能够想出“利息”这个词。 吕小印终于接过苏白的五百块钱,但他依旧没回神农大院,拿着苏白给他的钱买了一套衣服,当然,衣服的搭配风格也是人类无法理解的。 “屏儿说我的诗感动了她,明天要和我约会,所以我要好好拾掇一番。”吕小印幻想明天与冷画屏约会的情景,表情荡漾得仿佛春风吹过湖面。 …… 从日出到日落,吕小印在古城区的白水廊桥几乎等了一天,也没见到冷画屏。 吕小印再傻也该明白,他被爽约了。 落落地走出白水廊桥,吕小印来到一个烧烤摊,要了一盘清炒泥螺,以及一打冰镇啤酒。 吕小印喝了口酒,拿起筷子夹了一枚泥螺,送到嘴里嘬了一口,却嘬了一口的淤泥,吕小印叫道:“老板,你这泥螺里怎么有泥?” 老板刚刚把摊子摆了出来,天色未暗,此刻没有什么顾客,老板正在一旁悠闲地抽着香烟,随口答道:“肉包里有肉,泥螺里有泥,这有什么奇怪的?” “你……你简直强词夺理!” 老板抖了一下烟灰,说道:“你要不想吃,可以不吃。” “你怎么做生意的呢!”吕小印不禁也有一些动怒。 “你叫了一打啤酒,就要了一盘泥螺,你叫我怎么做生意?” “好,我再要一盘泥螺!”吕小印发了狠心,不管自己囊中羞涩。 老板微微一怔:“还要泥螺?”心想,这家伙是不是有病,点了两盘同样的菜。 “是,我就要泥螺。” 老板叼着香烟,又给吕小印炒了一盘泥螺,吕小印在盘里拨了一下,夹出一枚螺蛳,说道:“不是说好泥螺的吗?怎么还有螺蛳?” “都是螺,你别那么挑剔行吗?” “不是我挑剔,老板,你这泥螺里有螺蛳也就罢了,怎么还有螺丝呢?”吕小印夹着一枚螺丝递到老板面前。 “你不想吃,丢掉就是。” 吕小印再也忍受不了,拍桌而起:“喂,你怎么可以说得这么轻松,有没有想过我万一把螺丝吞下去,会发生什么事?” “你在摊上吃东西就是这样,你要有能耐,去那些高级餐厅吃呀!” “你,你,你……”吕小印简直快气疯了,“我不会付你钱的!”吕小印拂袖而去。 老板跳了起来:“小子,你搞清楚,这白水河两岸是谁的地盘!”一脚朝着吕小印的**踹了下去。 吕小印立即仆倒,老板又上去补了两脚,诗人以笔作为武器,但是身体却是羸弱得很,丝毫没有反抗能力。 老板将他口袋的钱掏了出来,喝道:“滚!” “法制社会,你敢抢劫,我要报警!”吕小印悲愤交加。 “你敢报警,以后就别想在古城区混了!” 吕小印从地上爬了起来:“我就喝了一瓶啤酒,点了两盘泥螺,就算给钱,你也不能拿了我所有的钱。” “你这也没多少钱,晦气!”老板只拿走酒菜的钱,将其他的钱甩到他的身上,“我这人做事最为公道,多余的钱,我一分都不会要。” 吕小印俯身一张一张捡起地上的钱,忽然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心酸,诗人的尊严,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践踏。 …… 次日,苏白又去灯笼坊拜访落落,得知吕小印一夜未归,苏白心想,他一定是回神农大院了,忍不住一阵欣喜。 苏白告别落落,往外走去,看到纳兰若冰、胖大海以及几个警察从一胡同走了出来,警察手里押着一个穿着露背包臀短裙的女人,头发乱散散的遮住面庞。后面还有一个光头——竟是上次在头陀寺见到的主持,依旧穿着性感的僧衣。 只听他大声疾呼:“我是来给失足妇女开光的,你们凭什么抓我?” 胖大海忍不住说道:“大师,我们明明看到你给失足妇女月兑光,你怎么可以睁眼说瞎话呢?” “这是开光的准备工作,你懂什么?” “废话少说,跟我们回所里交代清楚。” 纳兰若冰看到苏白,走了过来,微微惊诧:“苏先生,你怎么会在这种地方?” 苏白心中暗暗叫苦,男人来到这种地方,真是有口也说不清楚了,干笑:“我……我是来找人的。” 一个警察冷不丁地插嘴:“废话,来到这里,肯定是来找人的。”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找的是男人。” “哇,你口味这么重!” 苏白无辜地望向纳兰若冰:“若冰,你相信我,我不是那种人。”面对纳兰若冰,他总是很在意自己的形象,他是她曾经喜欢的那个苏墨,他不允许自己在她心中有着任何一块污点。 纳兰若冰微笑地点了点头:“苏先生,我相信你。” “谢谢。” “苏先生,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苏白忙不迭地点头:“你说!” “下午你在酒店吗?” “在的。” “行,我下午去找你。” “好的。” 苏白看到纳兰若冰脸上掠过一丝哀伤的神色,苏白知道,这一定又与木河有关,心里恹恹不乐。 ( 第27章 大姨妈提前 苏白没到神农大院去找吕小印,一直在纳兰客栈等着纳兰若冰回来。 下午3点左右,纳兰若冰敲开他的房门。苏白请她坐下,给她倒了杯水。纳兰若冰显得有些局促,几次欲言又止。 苏白心想,纳兰若冰求他帮忙的事,应该不是一件寻常的事,但是无论多么艰辛,即便让他精尽而亡,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若冰,你有什么事,尽管直说。” “我……”纳兰若冰心里做了一下挣扎,终于说道,“我想请你做我男朋友。” “啊?!” 纳兰若冰忙道:“苏先生,我知道我很冒昧,但是……但是我实在找不出合适的人选了。” “若冰,你……是在向我表白吗?” “不是,苏先生,你别误会,我知道你和小野小姐的感情很好。我只想请你暂时冒充一下我的男朋友。” 接着,纳兰若冰讲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木河今晚要为秦晴准备一个生日派对,地点:京州,open私人会所。秦晴,对于纳兰若冰而言,就是情敌的存在。但是,木河竟然明目张胆地邀请纳兰若冰参加,气焰也太嚣张了。桐城有句老话,叫做输人不输阵,纳兰若冰这才想到苏白。 虽然明知只是演戏,但能与纳兰若冰演对手戏,苏白还是表现出了无限的期待。更何况,这次要对付的目标是木河,苏白很是乐意配合纳兰若冰。不知为何,苏白看到木河,总是各种不爽。 “谢谢苏先生,我去洗个澡,你先准备一下。” 纳兰若冰离开房间,苏白便将行李箱翻了出来,他对服饰素来并不讲究,但为不使纳兰若冰跌份,他还是精心地打扮一番。 过了一会儿,纳兰若冰洗完澡过来,穿着一袭靛蓝色希腊单肩长款晚礼服,化着淡淡的妆,与平日穿着警察制服的模样判若两人,更有一种知性典雅的韵味。 苏白赏心悦目,由衷地说:“若冰,你真美!” 纳兰若冰嫣然一笑:“你说真的吗?” “当然!” “谢谢!” 木河已经派车来接,一辆红色的宝马x6停在门口,驾驶座上走下一个男人,苏白惊讶地发现竟是前天在海蒂酒吧重逢的易小凡。 “若冰,你今天的打扮简直就是女神。”易小凡毫不吝啬地赞扬,然后为她打开后座车门。 纳兰若冰笑道:“老同学,你可别哄我!” “若冰,你还不了解我吗?我这人没有什么优点,唯一的优点就是不说假话。” 纳兰若冰轻轻一笑:“少来,我才不相信你呢,你看到那位秦小姐,肯定也说她是女神。” 易小凡不可置否地笑笑,望向苏白:“苏先生,你怎么也在这里?” 纳兰若冰一怔:“你们认识?” “前天在酒吧里见过一面。” “噢,他是我男朋友,跟我一起去参加派对。” “男……男朋友?”易小凡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纳兰若冰不悦地说:“怎么,我就不能有男朋友吗?” “可是,河少……” “我和你们家河少只是普通朋友。”纳兰若冰冷淡地说。 坐在车里,纳兰若冰故意对苏白表现出各种亲密的神态,易小凡在后视镜里看得分明,心中暗暗叫苦,这闹的到底是哪一出?木河吩咐他来接纳兰若冰,结果他连纳兰若冰的男朋友一起接来,木河估计会把他杀了。 “小凡,你在木河那里做的还行吗?” “还行,河少对我一直很照顾。” “他这个人除了吃喝玩乐,整天游手好闲,你跟在他的身边,迟早会变成一个享乐主义者。”纳兰若冰略带忠告意味地说。 易小凡笑了一笑:“很多人穷极一生,也不都是为了‘享乐’二字吗?只是他们没有足够的资本享乐,所以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你现在说话的口气跟木河一模一样,你难道不觉得可耻吗?” “假如这世上人人的身份都与河少一样,我想他们多半都想可耻一把的吧?” 在纳兰若冰与易小凡的谈话当中,苏白逐渐知道,易小凡不是河氏集团旗下某家公司的副总,只是木河的司机兼保镖,也就是说,前天开到海蒂酒吧的保时捷911,根本不是他的座驾。 苏白忽然为前天的三个姑娘感到不值,同时又觉得可怜,可悲,可笑。 到达open私人会所,已是夜晚,纳兰若冰主动挽着苏白的手臂从大门走了进去,大堂灯火辉煌,宾客云集。 木河落落大方地迎了过来,看到纳兰若冰和苏白亲密的举动,似是意料之中的事,没有任何惊诧的神色,笑道:“欢迎你们!” “排场很大嘛,河少为了秦小姐,可真煞费苦心。”纳兰若冰揶揄地说,但是醋意不言于表。 “对于女人,我向来是不吝啬的,何况,秦晴还是这么漂亮的女人。” 挑衅,这绝对是血淋淋的挑衅!纳兰若冰强忍内心想要发飙的冲动,挤出一丝微笑:“秦小姐真是幸福!” “下次你过生日,我给办个更大的趴。” “多谢河少的好意,可是我过生日的时候,只想和我男朋友单独在一起。”纳兰若冰一脸幸福地依偎在苏白的身上,像是共生的两棵树。 一个身材高挑的姑娘踩着深蓝色的防水台漆皮高跟鞋走了过来,穿着一件同色的抹胸无带的修身包臀裙,火辣的身材尽显无遗,手里拿着一杯鸡尾酒,蓝色妖姬。 姑娘自然地挽过木河的手臂,不屑地瞥了苏白和纳兰若冰一眼:“河少,他们谁呀,怎么以前没见过?” “这位是纳兰警官,这位是岛国来的苏先生。”木河介绍纳兰若冰和苏先生。 姑娘轻笑:“警察?”然后轻笑变成大笑,“河少,你把警察招到晴姐的生日趴来,是想让她今晚查房吗?” “那就让她今晚来查咱们的房好了!”木河轻轻在那姑娘面颊吻了一下。 姑娘立即面露欣喜:“河少,咱们去跟其他朋友打个招呼。”拉着木河离开。 纳兰若冰气得浑身发抖,苏白感觉出来,小声提醒:“若冰,冷静。” “不错,我要冷静,不然我就输了。” “刚才这女的是谁?” “她是这两年刚刚冒尖的影视花旦,叫做安娜。” “她整过容。”苏白冷不丁地说了一句。 纳兰若冰吃了一惊:“你怎么知道?” “呃,我也是瞎猜的。”苏白只能这么说,但他浸yin镜门的易容术多年,普通的整容医术,根本瞒不过他的眼睛。 “社会上都说,她是纯天然的美女,是以国民对她十分宠爱。” 苏白轻轻一笑:“你想不想报复?” “报复?” “就是捉弄一下这位大明星。” “这样……不好吧?”纳兰若冰毕竟是个警察,虽然也很讨厌安娜的出言不逊,以及她与木河那一副亲密的模样,但是警察的素养不允许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苏白大步走向安娜,安娜正与一个俊朗的男子调笑,并且称他花少。 苏白听得分明,此人就是京州四少之一的花少,花非花。花少这个称号的由来,不是他姓花,也不是因为他的名中带有一个花字。而是他的花心,传说他换女人比换衣服还快,与木河正是臭味相投。而有那么多的女人给他换,并不仅仅因为他俊朗的外面,更是因为他有一个当市委书记的爹。 “安娜小姐,我是你的粉丝,你能不能跟我合个影?” 安娜回头扫了苏白一眼,派对之上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苏白既然自称是她粉丝,想来身份也高不到哪儿去,但苏白好歹来自岛国,想到自己的名气已经打到国外,安娜多少还有一些高兴。 “好呀!”安娜欣然允许。 苏白伸手到裤兜拿手机,半天拿不出来,忽地身体一个踉跄,撞向安娜,足尖迅速地撞向安娜小腿内侧的三阴交穴。又怕安娜摔倒似的,急忙将她扶住,同时双手装作不经意地挤压她的几处要穴。 “对不起,对不起。”苏白这才拿出手机。 安娜本想恼怒,但是当着这么多的宾客,只有按捺心性,调出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微笑。苏白将手机对准二人,安娜忽然感到有些不大对劲,捂住小月复就要离开。 苏白急忙抓住她的手臂:“欸,还没照呢!” “放手!”安娜用力甩开他的手。 “安娜小姐,你答应跟我合影的,你是大明星,怎么可以出尔反尔?”苏白又将安娜的手臂抓住,同时控制她手臂的尺神经。 安娜手臂登时一阵麻痹,使出力气,叫道:“放不放手?”声音忽然拔高,将在场宾客的目光全部吸引过来,安娜尴尬无比。 然而更尴尬的事情发生了,——苏白指着安娜大腿内侧流下的血迹,惊道:“安娜小姐,你……你流产了!” 众人望去,议论纷纷,安娜的裙子极短,很容易就让人注意到她大腿内侧的血迹。新鲜出炉的影视明星,素来都以单身女神的形象出现在银幕上,成为无数宅男意yin的对象,现在……竟然流产了!——这就像一个重磅炸弹投入现场,不能不引起一片哗然。 虽然此次派对没有邀请记者,但是仍有记者混了进来,经济、文化两大圈子的大咖云集的地方,怎么能没有记者? 记者早已举起相机拍摄,并向安娜发问,小孩是谁的,大家似乎都忘了去叫救护车。安娜顾不得解释,一头扎进洗手间,记者穷追不舍。安娜的经纪人急忙阻拦,并且呼叫保安,将记者轰了出去。 ( 第28章 情敌过招 “你到底对安娜做了什么?”纳兰若冰紧张兮兮地问苏白,苏白虽然是在帮她出气,但她也不想搞得这么过火,现在……安娜都流产了。 苏白笑了一笑:“放心,我只是扰乱她的经期,让她大姨妈提前而已。” “怎么会这样?”纳兰若冰不可思议。 苏白附到她的耳畔:“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是一个医生。” 纳兰若冰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就算他是医生,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控制女性的经期,这种事情简直闻所未闻。 “若冰,你能为我保守秘密吗?”他也是一时冲动,这才告诉纳兰若冰自己的身份,归根到底,他也只是想在她的面前有所表现,这是一个男人的虚荣,但是话一出口,他就有些后悔了。 “嗯,你相信我,才把秘密告诉我,我自当为你保守秘密。”但她心里难免疑惑,医生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职业,为什么要保守? 苏白在对安娜做手脚的时候,木河的目光堪巧投了过去,他的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这个游戏,越来越好玩了。 此刻,安娜灰头土脸从洗手间走了出来,经纪人迎了上去,二人也不打招呼,在一片怪异的目光中迅速逃离现场。 苏白望了纳兰若冰一眼:“想笑就笑吧,千万不要绷着。” 纳兰若冰扑哧一声,说道:“苏先生,谢谢你。” “不客气。” “你的医术真是神奇,不过,万一安娜不在经期,有了防护措施,你不就没有机会让她出糗了吗?” 苏白笑了一笑:“我要让人出糗的方式,可不仅仅只有这一种。” 说着,今晚的主角——秦晴,从楼上的螺旋楼梯走了下来,一袭钴紫色交叉领口的垂花纱蓬曳地长裙,脚下踩着一双花卉缠绕的防水台高跟鞋,精致的容颜,冷艳的气质,竟让纳兰若冰在那一刻产生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在场登时安静下来,继而响起雷鸣一般的掌声。 秦晴浅笑涟涟,走上台去,说了一些欢迎大家光临的话,最后目光转向木河,着重感谢木河为她张罗的派对,接着与木河拥抱,相互亲吻。 纳兰若冰愤愤不语,一名托盘拖着酒水的侍者经过,纳兰若冰拿过一杯香槟,一饮而尽,差点没将酒杯砸向台上的狗男女。 “苏先生,你有没有办法让木河出糗?” “河先生……恐怕没办法来大姨妈。” 纳兰若冰又被他逗笑了,说道:“你不是说有很多让人出糗的方式吗?” “好吧,我尽量试一试。” 二人寻了一个地方坐下,长排沙发铺着一层几何图纹的御藤席,面前的小几放着酒水、糕点、水果。苏白牙签扎了一片冰镇西瓜递给纳兰若冰,一个不经意地抬眼,看到斜对面的沙发坐着一个打扮文艺的姑娘。——苏白恍若隔世,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因为此女就是大学时期追求他的顾小倩。 对于顾小倩,苏白多少心存一些愧疚,当年一去岛国,就与她失去联系,他欠顾小倩一个答复。 顾小倩低头在看一本美食杂志,柔顺的斜刘海垂落她的半边面庞,偶尔有些男士过来搭讪,她也只是点头微笑,然后继续看书,不再搭理,男士只有失望离去。要不是顾小倩的容貌,苏白几乎以为自己认错人了,要知,当年的顾小倩可是京州五大名校的交际花,现在她所表现的孤单失群实在让人感到吃惊。 苏白正在犹豫如何与顾小倩搭讪,但是现在顾小倩并不认识他,想来他也会和其他男士一样自讨没趣。此刻,木河和秦晴挽着走了过来,顾小倩这才起身,与他们一一拥抱。 “小倩,你越来越漂亮了。”木河似乎从不吝啬对女性的赞美。 顾小倩微微一笑:“那么,和晴姐比较呢?” 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实则难以回答,两个姑娘都在场上,不管他说哪一位漂亮,都会得罪另外一位,当然,还有纳兰若冰。纳兰若冰看他的目光仿佛要将他吃了一般,木河只当没有看见,笑着对秦晴和顾小倩说:“每一朵花,都有每一朵花的美,我很难说得清楚,荷花和菊花到底谁比较美。” “谁是菊花?”顾小倩似乎就要与木河较劲似的,笑意盎然地说。 “小倩,你饶了我吧,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 “那你的比方也太恶心了,菊花!” 木河笑了一笑:“若论文采,我自然是比不上你顾大作家。” “算你会说话。” “来,我给你们介绍两位朋友。” 接着,木河就将苏白、纳兰若冰介绍给了秦晴、顾小倩,秦晴与纳兰若冰握手的时候,姿态当中带着一种天生的高贵,礼貌性地微笑:“纳兰小姐,咱们又见面了。” 纳兰若冰跟着一笑:“想不到秦小姐还记得我。” “和木河有关系的女人,我只要看过一遍就不会忘记。” “秦小姐误会了,我与河少没有任何关系。” “噢,看来是我真的误会了。”扭头去问木河,“木河,你说今天你会向在场的朋友宣布你的正牌女朋友,她今天来了吗?” 木河笑了一笑:“来了,但她刚刚说与我没有任何关系,并且把她的男朋友都带来了。” 纳兰若冰怔怔无语,她本以为木河是在存心气她,叫她来参加他为另外一个女人举办的派对,何况这个女人在她的心里,一直是个情敌的存在。所以,纳兰若冰才会找了苏白前来示威,不能在看到木河和秦晴出双入对的时候,而自己只是孤零零的一个人,让人看了笑话。但她万万没有想到,木河搞了这么大的排场,不仅仅是为秦晴的生日,更是为了要在他的圈子介绍她的身份。 木河的圈子十分复杂,而她一直没有机会接触,她就像一个局外的人,远远地注视他的世界。 华尔兹的音乐响起,木河十分绅士风度地请了秦晴去跳开场舞。他们的舞步优雅从容,赢得阵阵热烈的掌声,而纳兰若冰除了跟随母亲扭秧歌之外,不会任何一种舞蹈,只能坐着干生闷气。 趁着众人的目光都被舞池的金童玉女吸引过去,苏白偷偷拿出一只白色金属小罐,在木河刚才放在小几上面的高脚杯加了一点白色粉末。 纳兰若冰压低嗓音:“苏先生,你在酒里放了什么东西?” “只是普通的通气散而已。” “这是什么东西?” “就是让人排出体内废气的药物。” “所以……”纳兰若冰想象木河误食通气散之后的情形,忍俊不禁。 过了片刻,舞曲结束,木河、秦晴一起走了过来,苏白举起手里的高脚杯,笑道:“河少,秦小姐,刚才的舞实在令人赏心悦目,我敬你们一杯。” 纳兰若冰一脸期盼地等待一出好戏,秦晴端起一杯香槟,朝着苏白示意。木河也端起被苏白下药的那一杯红酒,几乎要送到嘴边的时候,他又将酒杯伸向苏白,与他碰了碰杯。 碰杯的那一刹那,只听一声清脆的声响,木河手里的高脚杯忽地碎裂,酡红的液体迸溅出来,木河吃惊地往后一退。 苏白、纳兰若冰登时傻了眼,看来刚才的工夫是白费了,但是,这也太凑巧了吧? 苏白隐隐起了疑心,今晚为博美人一笑,他已泄露太多东西,在场这么多的宾客,万一有人知悉他的身份,可能会给他带来不必要的凶险。 “木河,你没事吧?”秦晴从装饰精致的纸巾盒抽出几张纸巾,帮着木河擦去衣上的酒渍。 “没事。” “我带你上楼换件衣服吧?” “好。”木河随着秦晴走上楼去。 苏白沮丧地朝着纳兰若冰望去:“抱歉,没有完成任务。” “这不怪你,算他命好,酒杯无缘无故就裂了!” 酒杯真是无缘无故地裂了吗? 苏白的师父慕夕颜是品酒的名家,苏白与她朝夕相处四年,品酒的本事没有学会,但是分辨倒是有些能耐。这种高脚杯是水晶材质,出自法国著名工艺家之手,每一只酒杯的造价在三千块钱左右,属于易碎物品,所以懂酒的人是不会拿杯口去碰杯。木河这种身份的人,本来不会犯这种错误,但他刚才就偏偏犯了这种错误。 就算犯了这种错误,但是木河与他碰杯的动作还算温和,酒杯破裂的几率应该不高。 苏白忽然心中一惊,莫非……木河发现了他在酒里下药? 木河换了干净的衣服,随着秦晴走下楼来,接着一只巨大的蛋糕被推了上来,众人还是欢呼。蛋糕上面插了一个粉红的蜡烛,烛火摇曳,秦晴闭目许愿,然后吹灭蜡烛。接着,她又拿起蛋糕刀切了第一刀,剩下的由侍者将蛋糕切块,分给宾客。 当然,蛋糕只是一个彩头的意思,并没有几个人在吃,除了坐在苏白斜对面的顾小倩。 她发现苏白正在看她,似乎在为自己的贪嘴感到不好意思,抿嘴一笑:“这蛋糕的味道不错,你可以尝尝。” 苏白看到顾小倩与他主动说话,心花怒放,拿起蛋糕来吃,吃着吃着,他就毫无防备地放出一个响屁。苏白窘得满面赤红,但见顾小倩微微蹙了一个蛾眉,放下蛋糕,朝着苏白赧然一笑,继而走开。 接着,苏白感到自己肚里翻滚起来,产生无数的气体,就像机关枪扫射似的,排出自己体外。就连坐在身边的纳兰若冰也有一些忍不住了,掩鼻逃窜,苏白此刻恨不得寻一条逼缝钻进去,急忙挤压肠胃要穴,控制体内的气体。 ( 第33章 似是而非的吐火罗文 苏白望着王爱萍房间微微透出光亮,脑海浮想联翩,纳兰虹这么明目张胆地爬窗,王爱萍的丈夫就没意见吗?或者……三劈?!苏白的脑海冒出这一惊人的想法,心想,萧愣头真是一个伟大的丈夫。 但是话又说回来,苏白此番重访神农大院,似乎从未见过萧愣头。 正当纳闷之际,又一道黑影从另一边的墙角掠过,苏白吃了一惊,迅速跟了过去。但是那道黑影经过吕小印家的拐角,忽然消失不见。 苏白鬼使神差,进入吕小印家的偏院,只用篱笆围起的一块地方,里面开辟出了一片菜地,还有一架葡萄。葡萄架下摆着一张竹箯,横在两张长凳上面,竹箯躺着一个人。因为被葡萄藤叶以及葡萄串遮住,夜色之下,苏白没有看清是谁,只听一个女性低沉的呻|吟。 苏白陡听之下,以为是谁生病,躺在葡萄架下哼哼,但是仔细一听,声音充满愉悦,不像生病。苏白恍然大悟,难道竹箯上面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但是如果是两个人,应该会有很大的动静,而且他也没有听到另外一个人的声音。 苏白抑制不住好奇,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只听那个声音轻轻叫唤:“啊,亲亲,你好棒噢,我好爱你……嗯,用力,我快不行了……啊~~” 苏白吓了一跳,这是吕大印的声音,他又感慨,人生果然无常啊!像吕大印这种扑朔迷离的长相,也有男人肯上她,真是勇气可嘉! 苏白倒要看看,这位英雄到底何许人也!于是,他又靠近一些,猫着身子掀起垂下的葡萄藤叶,然后他就惊讶地发现,竹箯上面真的只有吕大印一个人,竹箯下面焚着一盘蚊香。 难道她……与鬼…… 苏白没有再想下去,因为她看到吕大印的睡裙下摆伸出一条细线,一直延伸到了她右手里的遥控器。 情趣玩具! 吕大印双目紧闭,朦胧的夜色笼罩着她朦胧的表情,她似仍在睡梦之中。天气闷热,古城区家有庭院的人家,都会选择露天睡觉。吕大印的条件还算浪漫,还有一个葡萄架隐藏她的秘密。 吕大印此刻的行为,虽然充满诱惑味道,但凭她的尊容,苏白就连偷窥的**也没有。转身要走,忽听吕大印声音陡然拔高:“啊~~”苏白吓得双腿一软,差点没尿裤子。 接着又听吕大印轻轻叫唤:“苏先生……” 苏白心中暗暗叫苦,想着应该怎么去向吕大印解释,他怎么会出现在她家的偏院,又想着怎么搪塞过去,他什么都没看见。 苏白愁眉苦脸地转过头去,透过葡萄藤叶的缝隙,看到吕大印依旧双目紧闭,不由松了口气,她是在说梦话。 吕大印梦话又说:“苏先生,你好棒噢,我还想再要一次……” 苏白吓得撒腿就跑,想到自己的清白之躯,不知在吕大印的梦里被她玷污多少次,心中就有一种莫名悲催。 …… 折腾一个晚上,苏白次日起来,哈欠连天。 苗清看到,问道:“苏先生,昨晚睡得不好吗?” “很好呀!” “可是我看你很困的样子,要不你回房再补一觉吧?” “不用,天都亮了,睡也睡不着了。” “你的酒都醒了吗?” “醒了,你看我现在的精神不是很好吗?” 苗清微微一笑:“我做了早餐,你愿意尝一尝吗?” “十分荣幸。” 早餐是木樨粥,一股清香扑鼻而来,惹得苏白食指大动。自从昨晚尝过苗清的手艺之后,苏白肃然起敬,岛国的女人从小就会做菜,不会做菜被视为耻辱,但在华国,为了迎接女性解放,女人的这一技能逐渐退化。所以,苗清给了苏白一个很大的意外,他在岛国四年,为讨慕夕颜欢心,苦心研究各种菜式,依旧赶不上苗清的水平。或许是苗清做的都是家乡菜,有一种让苏白熟悉的情怀在里面。 “怎么不见阿姨和周先生?” “我妈没有睡到日上三竿,她是不会起床的。”苗清嘴角带着对她母亲的宽容,笑了一笑,又说,“周先生一早就出去找工作了,他不是本地人,在这里人生地不熟,也真不容易。” “噢,怪不得说话的口音有些奇怪。” 苗清忽然奇怪地望着苏白:“苏先生,我发觉你有时候说话,有些字的音都很像桐城的口音,你在没去岛国之前,是住在桐城的吗?” 苏白暗暗惊讶,苗清的观察能力倒是细微,他在岛国四年,除了慕夕颜,极少与人说华语,更别说桐城口音了,早就被遗忘得差不多了。但是毕竟是喝桐城的水长大的,有些东西根深蒂固,总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 “嗯,是在桐城住过一段时间。” “噢,是在哪个地方?” 苏白现在的身份不是苏墨,而且也不能让苗清知道他就是苏墨,只有瞎掰一个地址:“是在山前那一块。” “噢,那里现在都被重建了。” “是嘛,改天回去看看。” “你家里人呢,现在还住那边吗?”想到苏白就连山前重建也不知道,应该家里人都不在山前了,否则他就算不回去看看,至少也会听家里人提起。 “我爸去世了,我妈改嫁了,现在……我没有家人了……”苏白似乎很艰难地说出这一句话,心情一时跌入谷底。 “对不起。” 苏白笑了一笑:“没关系。” 苗清忽然伸手紧紧握住他的手,没有言语,只是盈盈注视着他的双眼。从她的眼里,苏白可以读出,她是想让他,把她当成家人。只是她生性腼腆,有些话她是说不出口的,她期盼他能够明白她的心意。 “谢谢你,苗清。” 那一瞬间,苗清有些感动,她确信这个男人明白她的心意,她甚至都不用开口说话。 她有一种感觉,他似乎熟悉她的一切。 而她,对他的熟悉,这才刚刚开始,或许,他比自己更早爱上对方。 苗清这么一想,心里就有一些甜蜜,也有一些小小的得意。 …… 早餐之后,苏白拿出昨晚那本奇怪文字的古籍,去问苗清:“苗清,这本书你是从哪儿来的?” “噢,这是萧墙送给我的,也不知他从哪来的,他因看不懂里面的文字,就把它送给我了。” “那你看懂里面的文字了吗?” 苗清摇了摇头:“我问了我的一个同学,说是吐火罗文,但拿去问国内研究吐火罗文的专家,也只能依稀辨认几个单词而已。因为这些文字一部分是由吐火罗文的发源字母婆罗米字母拼写,但又掺杂一些其他语系的字母,令人无法辨认。更多的专家认为,这是有人在恶搞,故作深奥。所以,我也没怎么注意这本书,随手将它放在客房的书橱里了。” “说不定这是另外一种新的文字呢,只是月兑胎于吐火罗文,就像岛国文字最早月兑胎于华文一样。” “是呀,我怎么没有想到呢,苏……白……”苗清及时地将“苏先生”改口成为“苏白”,她想,苏白既然已经开口称她姓名,她也应该有所回应,但因太过紧张,显得有些生硬,“你真聪明。” 苏白笑了一笑:“咱们应该去问问萧墙,这本书到底是哪里来的,我看这本书十分古老,应该有一些年头了。” 苗清表示赞同,虽然她对此类事情并没什么兴趣,但因苏白的关系,她还是表现出十二分的热心。 随即到了萧墙的家,萧老太坐在门口的竹交椅上,双目混浊,抬头看了苏白、苗清一眼:“噢,我认得你们。” “阿婆,是我,苗清。”苗清怕她眼睛不好,看不清人。 “苗清,我是看着你长大的,我自然认得你。” “这位是苏白,我的……朋友……”苗清介绍苏白,不由自主地脸红起来。 “我也认得他,那天那个外地人嘛!” 苏白微微欠了:“阿婆,萧墙在家吗?” “萧墙呀,刚跟他妈吵了一架,又跑出去了,我可怜的孙儿!”萧老太抹了一下眼角的泪。 苏白暗自讶然,按理说,母子发生争执,也是常有的事,就算祖母再疼孙儿,也不至于到了落泪的地步。 离开的时候,苗清幽幽地叹了口气:“要说萧墙也真可怜,父亲失踪两年没有音讯,母亲对他经常又打又骂。” “他的父亲失踪了?” “是呀,莫名其妙就失踪了,警方找了好久,也没找到。” 苏白终于明白,纳兰虹昨晚为什么敢爬窗,而不怕撞见王爱萍的丈夫,原来她的丈夫萧愣头已经失踪两年了。 “苗清,我也在你家打扰很久了,就先告辞了。” “不留下来吃午饭吗?” 苏白笑了一笑:“吃午饭的时间还早呢!” “那你回来吃吗?”苗清不死心似的又问了一句。 “不了,我在酒店吃吧!”他的目的只是想接近苗清,并未想过要与她发生男女朋友的关系,但是显然,苗清和包租婆都不这么认为,苏白觉得有必要与苗清拉开适当的距离。 “噢,那我送你。”苗清的语气显得有些失落。 “嗯,好。” 苗清送他到了神农大院的门口,看着他的背影缓缓离开,一颗芳心也随着他去了。 ( 第34章 肾亏发作 走出神农大院不到5分钟的路程,路边的一辆白色面包车忽然蹿下两个大汉,将苏白生硬地拖上车去,车上另外两个大汉拿着砍刀架在他的项间。 面包车向前奔驰,苏白镇定下来,望着左右拿刀看守着他的两个大汉:“兄弟,咱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副驾驶座传来一个慢悠悠的声音:“没有误会,抓的就是你。” 苏白借着后视镜看到此人的面容,竟是那日与炮帮干架的洪斗士。那日,苏白不过带着吕小印逃跑,没想到洪斗士锱铢必较,竟然找上门来。看来,吕小印也是凶多吉少。 “这位大哥,那天我根本就没参与你们的斗殴,我不是他们的人。” 洪斗士根本想不起那天和炮帮干架有苏白和吕小印的存在,说道:“你说的是哪天干架?”干架对于洪斗士而言,就是家常便饭,根本记不住哪一天吃了什么,和谁一起吃。 “就是四五天前,南门街口。” “那天你也在吗?” 苏白忙道:“我只是在一旁观看,没有动手。” “没有动手就好,否则老子削了你!” “你看,都是误会,放了我吧!” “不行,这次抓你,不是因为你跟我有仇,而是有人叫我抓你,我们出来混的,都是生意人。” “谁要抓我?”苏白第一反应就是傅青书和傅宛心,这两兄妹都绑架他两次了,到底为了什么? “到了你就知道了!” 面包车开到古城区的郊外,一片杂草重生的荒地,苏白被推下车来。立即,他就看到一条曼妙的背影,以及一条壮硕的背影。曼妙的背影是个女人,壮硕的背影是个男人。 洪斗士点头哈腰地上前:“安娜小姐,人给你带来了!” 安娜头也不回,淡淡地说:“猜王,给我打!” 安娜旁边的壮汉一招“鳄鱼摆尾”,一个后旋踢撞在苏白胸口,苏白整个人摔出10m之远,一个热血喷了出来。 猜王没有穿鞋,从小修炼泰拳,按照泰拳竞技的基本规则,与对手过招是不穿鞋的,以脚掌对人表示轻蔑和侮辱。猜王本是泰拳职业选手,安娜当了明星之后,经纪公司聘请他做安娜的贴身保镖。 苏白慢吞吞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猜王忽地腾身而起,双手箍住苏白后颈,右膝重重地撞在他的胸口。苏白感觉一股巨力传来,整个身体几乎就要炸开,然后他又吐了口血。 洪斗士虽然见过大风大浪,此刻也不禁心惊胆跳,平常就算拿刀砍人,靠得也只是蛮力,而猜王的身手显然受过专业训练,是他这种混混从所未见的。 苏白毫无招架之力,被猜王远远甩了出去。 不过猜王也觉得奇怪,这家伙受了自己两记重创,胸骨竟然未断一根,看来是个硬骨头。 苏白死人一般躺在地上,他可以感觉得到,猜王比起傅青书,又不知高了几个等级。 此刻,安娜踩着粉色绒面水钻高跟鞋缓缓走了过来,一脚踩在苏白面上:“说,你为什么要害我?” “我……什么时候害过你?”苏白声音微弱。 “你还装蒜?!”安娜气愤非常,一脚踢向他的太阳穴。 苏白眼前一黑,几乎失去知觉,耳畔隐约听见安娜骂骂咧咧传来的声音。 安娜暴跳如雷,当晚open私人会所秦晴的生日派对,她莫名其妙地提前来了大姨妈。虽然从前因为私生活混乱,经期也不稳定,但是经过京州大药房的镜门药王薛十三的诊治,她的经期已经恢复正常。她的日子算得妥妥的,怎么忽然就来大姨妈了呢,而且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可怜的她,一点准备也没有,任由经血就往大腿淌下,而且流量较之从前更多。 这件事让不明真相的媒体大肆报道,一时之间搞得沸沸扬扬,说她流产,并且捕风捉影地臆测孩子的父亲是谁。混娱乐圈的人都知道,狗仔的力量是不可忽视的,她在未出名之前的混乱的私生活,全被抖搂出来,甚至有人查到她在韩国整容的记录。这两年,她一直打着纯天然美女、单身女神的旗号,一时成为最大的笑点。本来,她被国际知名导演安小安钦点的大制作《菊花开满山》的女一号,现在由于负面新闻太多,也都泡汤了。 这叫她怎能不怒?! 于是她就兴师动众地去找薛十三算账,但是薛十三了解情况之后,平静地告诉她,她被人暗算了。 安娜本来没有想到苏白,但她收到一封打印的信,矛头直指苏白。 那封信的署名:猫爵士。 “你别给我装死!”安娜狠狠朝着地上的苏白又是一脚。 苏白一动不动,他正感觉体内有着一股神秘的真气流窜,知觉一点一点地恢复过来。 “说,你是不是苏蜜派来暗算我的?”安娜蹲来,抓着他的领口质问,她和苏蜜为了安小安《菊花开满山》的女一号,明争暗斗已有多时,要不是她陪安小安滚了一次床单,女一号早就属于苏蜜了。 现在,她到手的女一号也都失去了,除了苏蜜动了手脚,她想不出别的原因。 苏白忽地翻身跳了起来,一把就将安娜甩了出去,安娜花容失色。 但是更加吃惊的还是猜王,这家伙……竟然还能站起来!猜王不敢迟疑,一个前踢扑向苏白门面。苏白一拳击了出去,他是没有练过任何一种拳法,这一拳极其简单,甚至没有任何章法。但是力量仿佛石破天惊一般,拳头的指关节准确无误地顶在猜王脚底的涌泉穴。 猜王大叫一声,跌了出去,痛苦地捂住自己腰部。 洪斗士手下的一个小弟奇怪地问:“明明是他踢人,为什么自己摔了出去,这是泰拳的招式吗?” 另外一个小弟说道:“没见识,这是青城派的**向后平沙落雁式!” “还有这种武功?” “你没读过金庸吗?” 先前那个小弟摇了摇头。 洪斗士立即给他一个耳光:“跟你说了多少次,咱们出来混的也要提高文化水平,你连金庸都不知道,怎么跟人说行走江湖?” 那个小弟立即点头哈腰:“是,老大教训得是。” 第三个小弟自信满满地说:“我敢打包票,这个老外待会一定会使‘鲤鱼打挺’,一跃而起,然后鸳鸯连环腿开始反击。” “你瞎呀,人家打的是泰拳,你平常不看电视的呀!这老外多半是泰国人,就连鸳鸯火锅都不知道,怎么知道鸳鸯连环腿?”洪斗士面对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小弟,实在有些无奈。 “老大,你说他会不会再站起来?” “我看他伤得挺重,一时半会儿站不起来。” 第一个小弟又很执著地问:“明明是他踢人,为什么自己反倒受伤呢?” “你什么观察力呢,他踢人的时候,对方不也出拳了吗?” “就算对方出拳,伤的也是他的脚,他捂着腰干嘛?” 洪斗士也是不明觉厉,想了一会儿,说道:“或许他……肾亏。” 众小弟普遍接受这个观点,因为猜王刚才的凶悍有目共睹,苏白没有丝毫还手之力,现在怎么可能随随便便一拳就把猜王打倒?一定是猜王在踢腿的时候,忽然肾亏发作,使他一时功力全失,才被苏白轻而易举地一拳打飞出去。 “猜王,你起来呀!”安娜焦急地赶了过来,朝着猜王大叫。 猜王痛苦地摇了摇头:“送我去医院。” “啊,你怎么了?” “肾……疼!” 洪斗士朝着众小弟语重心长地教育:“看到没有,你们要吸取教训,不要整天想着强|奸妇女,你们可以强,可以奸,但要忍住不要射,否则对肾的损伤太大,这样的结果就是关键的时刻影响战斗力。你看这老外,就是血淋淋的例子,与人干架的时候,忽然肾亏发作,你说惨不惨?” 一个小弟问道:“老大,咱们让妇女爽了,自己又不能射,咱们图啥呀?” 洪斗士很有专业性地回答:“图个清静。” 安娜不可思议地望了苏白一眼,扶起猜王走向附近一辆红宝石黑奔驰s600。 苏白打出那一拳之后,浑身酸软无力,体内的那股力量消失得无影无踪,一点也感知不到。他记起上次要被傅宛心霸王硬上弓的时候,体内也有这股力量。 他越来越不了解自己的身体。 安娜的奔驰呼啸而去,洪斗士这才想起,高声呐喊:“安娜小姐,剩下的一般定金你什么时候给,出来混讲的就是一个信字!” 苏白无力地朝着洪斗士招了招手:“过来!” 洪斗士警惕地望向苏白,虽然他认定猜王的惨败是因为他的肾亏引起的,但苏白毕竟打赢了猜王,是以对他不敢掉以轻心,指着一个小弟:“你,过去!” 那个小弟提着一根钢管,很**地走了过去:“我是处男,没有肾亏,我不怕你!” 苏白冷笑:“要让你肾亏还不容易?”涌泉穴是人体死穴,关乎肾脏,刚才苏白一拳击在猜王涌泉穴,力量传到他的肾脏,估计此刻他的肾脏已经大量出血。 “你……你想干嘛?” “送我回纳兰客栈。” 洪斗士松了口气,慢悠悠地过来:“送你回去可以,但是油钱你要报销,就当给我的保护费,以后有事提我名字,我叫洪斗士。” “好说。” ( 第35章 搬入神农大院 蓝山酒店。 纳兰虹负手在房间里焦急地踱步,傅青书、傅宛心面面相觑,他们知道是因雨巷要被开发的事,纳兰虹才会如此忧心忡忡,但他们不知道这件事到底有多严重。 过了片刻,假面少女推门进来,纳兰虹立即迎了上去:“少谷主,你可来了,雨巷的事,该怎么办?” “我查过了,这次的开发商是京州四大家族的洛氏企业,势力庞大,运用常规办法根本无法阻止他们。” “那该怎么办?”纳兰虹忧心忡忡,“百年前,家曾祖父将雨女封在雨巷,刚开始的时候,雨巷还不下雨,是在家曾祖父过世之后,才开始下雨的。但是起初,每天下雨的时间并不长久,只有一阵风过就消失了。但是近年我看雨巷的降雨量越来越大,想是家曾祖父过世之后,他给雨女封印的灵力逐渐减弱了。我们纳兰家奉鬼谷之命,为了看管雨女,在桐城坚守百年,我不想到了我这一代,雨女从我手里出逃,为祸人间。可惜,纳兰家的封印到了家曾祖父这一代,就没有传下来,否则我也可以为封印加固灵力。——如今情况十分紧急,如果被开发商破坏封印,可是会出大事的呀!” “纳兰叔叔,你别担心,咱们可以先借舆论的力量,给开发商施加压力,让他们暂时停止开发雨巷。” 纳兰虹缓了口气:“这我早就想到了。相关部门都被洛氏企业打点过了,现在只有借助群众的力量。我已联合一些报社,请了一些专家,让他们写文章批判开发商为了利益,不惜破坏雨巷的古建筑群。——但是,以洛氏企业的势力,这些舆论很快就会被平息下来。” 假面少女沉吟着说:“不如,将雨女的转移到别的地方。” “但是这样势必会破坏她的封印,咱们将无法控制雨女。” “可以将雨女暂时困在你炼成的五种天华之中。” “现在已经入秋,荷花的花期将过,五种天华的威力也会慢慢减弱,到时恐怕还是无法控制雨女。” “这也是权宜之计。” “若有鬼谷的守护家族相助,依靠他们的力量,或许才能重新封印雨女。” 假面少女若有所思,又问:“纳兰叔叔,你在苏白身上找到什么线索了吗?” “自从我装的摄像头被发现之后,他就显得格外谨慎,我猜想他来桐城,似乎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说到摄像头,我有一点不解,那个偷内衣的王先生,为什么要替咱们顶下罪责?” 纳兰虹微微一笑:“这件事我从侧面打听过了,是河氏集团的河少打点的,他似乎知道摄像头是我装的,所以不愿若冰查到我的身上,暗中收买了那位内衣贼。” “他知道你的身份吗?” “他只知道,我以前做过抓鬼的道士,身上会有一些小小的法术,至于我与鬼谷的关系,他应该不清楚。” “看来,这位河少对你挺上心的嘛!” 纳兰虹不可置否地笑了一笑:“我怎么说也是他未来的老泰山,他自然要在我身上花点工夫。” …… 纳兰虹回到纳兰客栈,堪巧看到苏白满脸是伤地被洪斗士送了回来,而且他露在t恤外面的手臂上面也有一些擦伤,浑身都是尘土。 “苏先生,你这是怎么了?” 苏白笑了一笑:“没事,不必担心。” 纳兰虹看着洪斗士远去的面包车,问道:“不会是被洪斗士围殴了吧?”洪斗士在古城区臭名昭著,纳兰虹自然听说过他的那些劣迹。 “当然不是,他刚才不是送我回来了吗?” 纳兰虹见他还是不肯说明受伤的缘由,也不勉强,说道:“要不要去看一下医生。” “小伤而已,不必麻烦。” 苏白回到东9号房,搽了一些浣花油,浣花油只对瘀伤有效,对于流血的地方——尚幸他的手臂只是被猜王甩到地上的时候,被沙砾轻度擦伤,清洗伤口之后,几片ok绷就搞定了。 这时,苗清打来电话:“喂,苏白。” “嗯,是我。” “你愿不愿住到神农大院?” 苏白心惊肉跳,苗清这么快就要叫他到她家去住,显然,她是对自己动了真情,他开始有些懊悔,为了自己的目的,他不得不伤害一个善良的姑娘。 “噢,我记得你上次问过我,神农大院有没有出租的房间。今天高家的女儿搬到未婚夫家里住了,她的房间空了出来。我就和高家谈了一下,他们决定把女儿的房间出租。我觉得……你一直住酒店,挺花钱的,也不是长久之计,就想问你……愿不愿意租下高家的房间。”说到最后,苗清的语气变得忸怩起来。 苏白可以想象,苗清此刻一定是满脸的娇羞,同时他也暗自松了口气,这就是他最想要的结果。可以住进神农大院,又不是住在苗清家里,以后尽可能地与苗清疏远关系,免得让她越陷越深。 “好呀,什么时候我可以搬过去?” “下午就可以了,我帮你把房间收拾一下。” “噢,有劳!” 苗清愉快地挂掉电话,她家的客房太小,不然完全可以租给苏白。但想,要是租给他,就要收他的钱,她是做不到的。如果给苏白白住,他想来也不会接受。现在好了,苏白住进高家,同在一座大院,以后就可以天天看到他了。 …… 当天下午,苏白退了纳兰客栈的房间,小野姬的房间并未帮她退掉,他只带着自己的行李前往神农大院。 当苗清看到苏白浑身是伤的时候,惊得半天没有回神:“你……出什么事了?” 苏白笑了一笑:“没事,路上看到两拨人打架,我去劝架,然后就被误伤成了这样。” “去医院检查过了吗?” “小伤,不要紧的。” “这些人也真是的,你去劝架,怎么反倒把你伤了,也未免太不知好歹了。”苗清忍不住抱怨一句。 苗清带着苏白到了高家,见过高家的两位房东,高大叔和廖阿姨,是对夫妻,对人十分热情。苏白也没和他们讨价还价,交了月租,只需三百块钱。 苏白的房间是在三楼,顶楼,明显经过改装,两个卧室,一个客厅,一个浴室,地方极其宽敞,苏白一个人居住,绰绰有余。 房间已被苗清收拾妥当,可以看出,地板刚刚拖过,桌椅也都重新擦了一遍。苏白将行李箱拖进主卧,一张小叶檀海棠垂花柱月洞架子床进入眼帘,一看就是有些年头的家具。床上铺着崭新的竹篾菱花席,因为没有体液浸润,颜色呈现浅浅的梨白。 苏白又到浴室一看,所有洗漱用品都是新买的,知道是苗清为他做的,房东就收他三百块钱的月租,显然不可能为他准备这些东西。 “苗清,晚上请你吃饭吧?”人家为自己做了这么多,他也不能没有任何表示。 苗清明亮的眸子掠过一丝惊喜,继而小声地说:“好呀!” 虽然晚上是要和苏白出去晚餐,但是苗清依旧会将包租婆的晚餐准备妥当。整座神农大院都是包租婆的产物,包租婆光收房租,也足够她度日了。现在苗清也已长大,完全不必她来操心,她的日子过得比一般人悠闲和舒心。每天也只和人搓搓麻将,家务也不用自己动手,倒有一些养尊处优的意思。 晚上,苏白挑了一家法兰西餐厅,当然,是华国人开的餐厅,做的不仅仅是法式菜肴,毕竟古城区比较传统,顾客基本是来尝鲜,没有人会天天来吃外国菜,是以也有部分华式菜肴。 “吃点什么?”苏白将菜单递给苗清。 “还是你来做主吧。” “噢,你有什么忌口吗?” 苗清微笑摇头:“没有。” 苏白点了芒果椰汁清蒸银鳕鱼,黑椒香草牛排,脆皮土豆,玉米浓汤,再加一份什锦菇咸派。 苗清忙道:“够了,点那么多吃不完。” “嗯,要喝点酒吗?” “你不是不能喝酒吗?” 苏白笑了一笑:“第一次请你吃饭,怎么能不喝酒?” 苗清心湖荡起一圈涟漪,是的,这是她和他第一次约会。但是女儿心思,难免想得太多,她和苏白刚刚认识几天,就答应他出来约会,他会不会觉得她很随便?可是如果拒绝了他的美意,也就连同拒绝了他的爱情。 一种莫名的焦虑情绪困扰着苗清,她是多么在意苏白对她的印象。 最后,苏白要了一瓶黑维蒙蒂诺白葡萄酒,接着菜肴陆续上来。苏白望着对面的苗清,穿着一件水绿色殴亘纱拼花连衣裙,不施粉黛,却给人一种典雅和温婉的感觉。 “你今晚真美!”苏白情不自禁地说。 苗清心里掠过一丝欣喜和甜蜜,但是没有说话,低头端起酒杯微微抿了一口。 话一出口,苏白开始懊悔,他应该克制自己的爱美之心的,这种毫不掩饰的夸赞,很有可能就被苗清视为情侣之间的甜言蜜语。 其实,苗清是很容易让他心动的那种姑娘。 ( 第36章 鬼的磁场理论 从法兰西餐厅出来,已经10点,经过雨巷的巷口,依旧听见里面机器运作的声音,一群工人挑灯夜战,整个雨巷已被移平大半。 “他们这么扰民,就没有人投诉吗?”苏白对此行为极为不满,就算雨巷重建工程着急,需要赶工,也没有这么赶的。 苗清轻轻一叹:“雨巷算是古城区最典型的古典建筑,一度成为古城区的标志,现在竟要被利欲熏心的开发商拆除,真是叫人痛心。他们拆除的又仅仅是雨巷而已吗?” 苏白也是暗暗感慨,华国号称上下五千年的历史,但是时至今日,我们还剩多少东西可以证明这五千年的历史? 历史,湮没在现代文明里。 最终,我们成为一个没有历史的国,成为一个没有传承的人。 忽地听见雨巷传来一声尖厉的叫声:“鬼啊!” 接着更多的人跟着尖叫:“啊,鬼,鬼,鬼啊!” 一群工人惊慌失措地从雨巷逃窜而出,苏白急忙抓住一个大叔:“里面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鬼,鬼啊,快跑!”大叔甩开苏白,连滚带爬地奔命。 苗清惊恐地抓住苏白的手:“苏白,咱们……走吧!” 苏白轻轻拍着她的手背,柔声说道:“有我在,别怕。” 苏白隐隐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当然,他并不是不相信世上有鬼,如果因为没有见到某种东西,就论断这种东西不存在,这是一种无知,而非科学。 镜门医术,很大一部分来自古代,按照古人的认知,医术当中也会掺杂一些鬼神色彩,有些经过反复试验,被证明是有科学依据的,有些则是错误的见解,更多的是,就像空穴来风,没有办法证明,不可窥其堂奥,玄之又玄。可以说,镜门的医术是经过一代又一代的镜门弟子慢慢完善起来的,其中探索和传承的曲折和艰难,是苏白这些坐享其成的新一代弟子无法体会的。 苏白曾听慕夕颜提过,这世上每一个生物体都是存在磁场,人与人的磁场不同,人与鬼——或者其他灵异体的磁场更加有着天壤之别,所以人在遭遇鬼的时候,自身的磁场就会发生紊乱,从而内心产生各种惊惧、不安的负面情绪,即便那一只鬼并没有伤害你。当你回头想想,就会觉得莫名其妙,一只人畜无害的鬼,为什么会使你那么害怕,就是因为磁场发生紊乱。当然,其中不乏是受到外界信息的影响,从而产生一种怕鬼的心理,在心里积压着一种潜在的压力。 慕夕颜又说,那些能够与鬼打交道的人,天生就有一种与鬼不排斥的磁场。当然,也可以通过后天的修炼,与鬼的磁场融合。到了这种程度,这些人的身上已经拥有不同常人的灵力,他们能够感知鬼的磁场。 妖,虽然也是灵异体,但是通过长期的修炼,幻化人形,有着与人相近的磁场,与人的磁场不会发生太大的排斥,也更加难以让人发现。所以,苏白接触潘婷的时候,他丝毫没有意识到任何的不寻常。倒是鬼节的夜里,易小凡开车撞到稻草人的时候,苏白本能地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怖情绪。 此刻,苏白隐隐也有一些恐怖情绪,而这种恐惧完全是受外界的影响,是被奔命的工人带动情绪,相较稻草人事件,这种恐怖并不那么强烈。 工人估计逃得差不多了,雨巷的工地只剩来不及关掉的发动机仍在轰隆隆地响。 苏白倒想前去探个究竟,雨巷到底出了什么样的鬼,但见身旁的苗清面色苍白,娇躯微微颤抖,只有先陪她回到神农大院。 雨巷工地,傅宛心将自己披散的头发挽了起来,随意地拧了个髻,走到一个水龙头前洗去眼睛下方的红墨水,以及面上惨白的粉。 傅青书摘掉凸在外面的两只假眼球,以及垂到胸口的假舌头,接着卸去身上宽大的白色长袍,上面泼满淋漓的红墨水,给人一种强烈的视觉反应。 “纳兰大叔呢?”傅宛心甩了一个手上的水渍问道。 却见纳兰虹扶着腰上气不接下气地从一片废墟之中走了出来,这一次装鬼,最累的就是纳兰虹。他扮演的是一具无头尸体,因为他会武功,而且会使一些小小的法术,可以凌空飘移,也可以利用通臂之术,陡然将手臂伸长。要是没有他这么逼真的表演,绝对不能将这些工人吓得落荒而逃,傅青书、傅宛心只是起到衬托气氛的作用。 “纳兰大叔,你这是怎么了?”傅青书掏出两根香烟,递了过去。 纳兰虹接了一根:“腰扭了,老了,不中用了!” 傅青书帮他把烟点燃,说道:“看来,这些王八蛋明天不敢开工了吧?” “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况只是怕鬼的人。” “纳兰大叔,现在是不是要把雨女转移出来?” 纳兰虹摇了摇头:“想要转移雨女没有那么简单,首先要破坏她的封印,稍有不慎,就会让她重现人间。为了保险起见,少谷主前往小寒山借捆妖索,最少需要三日才能回来。这段时间,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开发商动雨巷,尤其是丁香小屋,雨女就被封印下面。” 纳兰虹的表情就如此时的夜色一般浓重,他只希望一切没有意外,纳兰家的使命不会在他这一代结束。 …… 次日早上,纳兰虹拿起《桐城日报》,看到上面一个历史学家的文章,他的满意地笑了。历史学家举出雨巷的种种历史价值,强烈抨击开发商唯利是图,同时呼吁全民保护文化遗址。 历史学家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大师级人物,常人根本无法见他一面,但他偏偏是纳兰虹的发小。历史学家的笔锋极其犀利,以他的影响力,必能引起有识之士讨伐开发商。 但是此刻,刚刚吃过早餐的历史学家却在面见一个人,就在他的私宅里面。此人来自岛国,自称山本**,在他身后还有一个妖冶的女人,叫做宫田杉子。 自从老伴过世之后,历史学家就一个人住,平常也不见什么人,看到山本**觉得突兀,问道:“二位找我,可有什么事?” 山本**笑道:“在下有个不情之请,希望大师不要再插手雨巷开发的事。” “呵,你们是洛氏企业的人?” “可以这么说。” 历史学家冷笑:“你别妄想了,我绝对不会出卖我的良知,何况你只是一个岛国鬼子,还没有资格来命令我!” 宫田杉子一把抓过历史学家的衬衣领口,生硬的华语说道:“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历史学家看到宫田杉子目中充满杀机,惊道:“你……你想干嘛?” 山本**一个巴掌摔向宫田杉子,喝道:“杉子,你在做什么,快向大师道歉。” 宫田杉子急忙松开历史学家,后退一步,深深对他鞠躬:“抱歉,大师!” 山本**拿出一张支票递给历史学家:“这是二十万,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你想用金钱贿赂我?” 山本**笑了一笑:“就当交个朋友。” “你也配?” “那我配不配?”宫田杉子一手搭上历史学家的肩头,一手却已解开自己上身白色排花衬衣的纽扣。 历史学家注视着她领口深不可测的沟壑,接着看到半边黑色蕾丝文胸,身体莫名地燥热起来。自从老伴去世,他可从未碰过其他女人,他以为自己老了,但是面对宫田杉子,他才知道,自己还很年轻。 “你……你……想怎样?” 宫田杉子附在他的耳畔吹气如兰:“大师,你家有床吗?” “小姐,你……你喝醉了……” “我没喝酒,不信你闻闻。”宫田杉子火辣的嘴唇就如一朵罂粟盛放,凑向历史学家。 历史学家一颗心怦怦直跳,不由自主退了一步。 山本**将手中的支票压在茶几上面,微笑着开门走了出去,然后把门带上。 宫田杉子衬衣的纽扣已经全部解开,文胸包裹的两片雪白,就像梦的云朵,历史学家下意识地咽了一下唾液。宫田杉子乖巧地蹲在他的脚跟,拉下他西装裤的拉链,一股快感袭向历史学家的心头。 历史学家脑海一片空白,他又觉得他又回到年轻的时候。 忽然,他抓起宫田杉子一双雪藕般的玉臂,将她推入沙发,将头深深地埋入她的柔波之间,贪婪地吮吸,他要死在这具年轻的**上面…… 手机响起,历史学家看也不看,直接挂断。 纳兰虹郁闷地看着手机,他的发小竟然挂他电话,这还是从未有过的事情。纳兰虹想他或许正在处理什么要紧的事,无暇他顾,比如,正在上课,或者演讲。 历史学家还有一个身份,就是水木大学的历史系教授。 纳兰虹想着中午再给历史学家再打一个电话,商量下一步的行动,请他再接再厉,将口诛笔伐进行到底。但是遗憾的是,历史学家的电话再也打不通,纳兰虹前去他家拜访,他竟不知去向。 ( 第41章 泼硫酸 雨巷的工地仍在紧锣密鼓的动工,看来那晚纳兰虹等人装鬼,根本没有吓倒开发商,只要有钱,就不怕请不到为他们效命的工人。 苗清选的雨巷旁边那家早餐店的炒米粉确实不错,加了辣椒炒的番薯藤茎,别有一番滋味。但是听到雨巷工地传来轰隆隆的机器运作噪音,心情大受影响。 “这么早就开工,到底什么工程,需要这么着急?”就连平日温和的苗清也忍不住抱怨一声。 苏白看到早餐店里坐着一位熟人,纳兰虹,苏白朝他点了下头,纳兰虹面色凝重。 他终究还是没能阻止开发商,但是假面少女去小寒山借捆妖索尚未回来,他不敢贸然行动。但是再不行动也不行了,丁香小屋已经被拆,而封在丁香小屋底下的雨女……他可以感觉到她在蠢蠢欲动,这种雨巷越来越没规律的雨就可以推断出来。 夜晚的阴气太重,此刻最不容易控制雨女,所以他选择白天,要在正午的时候动手,一天阳气最盛的时候。 他叫了一份炒米粉,却没有心思去吃。此刻,他的手机响起,是王爱萍打来,他拿着手机走了出去。到了一个无人的地方,按下接听键。 “喂。” “纳兰,不好了,萧墙一大早就不见了!”王爱萍的语气十分焦急。 “爱萍,你别着急,孩子出去玩了吧,以前不也经常这样?”纳兰虹柔声安慰。 “不,不一样的,你忘记我昨晚打电话跟你说的事了吗?” 昨晚,王爱萍确实给他打过电话,萧墙想要轻薄自己的母亲,一度让纳兰虹感到震惊。纳兰虹心中有种深深的负疚感,现在萧家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他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你别担心,萧墙现在处于青春期,对性产生好奇,也是情有可原的事。” “可是,为什么是我?”王爱萍越想越是害怕。 “这还不都怪你,每当他与哪个女生稍微亲近一点,你就跑到对方家里闹事,害得现在没有哪个女生愿意跟他接触。他现在不是小孩子了,应该适当地让他跟异性接触,否则长期压抑下去,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呢!” 电话那边,王爱萍小声地抽泣:“我不是怕他早恋,影响学习成绩嘛!” “可是你这么防他早恋,他的成绩不也没有提高吗?” “我现在该怎么办?”王爱萍无助得像个孩子。 “你别担心,我相信萧墙很快就会回家,或许是因为昨晚的事,他不知道怎么面对你,他才出去躲一躲。” “但愿如此。” 结束通话,纳兰虹长长叹了口气,走进早餐店,坐在原来的位置,夹起一箸的炒米粉,放到嘴里,却是食而无味。 忽然,萧墙冲了进来,纳兰虹一阵欣喜:“萧墙,你……” 但见他的手里一杯透明的液体泼了过来,尽管纳兰虹的反应很快,但是他的左边面颊还是被泼到了,一股灼痛直入肌肤,纳兰虹不禁跌倒在地,大叫起来。 苏白吃了一惊:“硫酸!快准备温水和毛巾!” 萧墙定了下神,丢掉手里的玻璃瓶,慌慌张张地跑了出去。 此刻的他,没有一种报复的快感,反倒被一种恐惧的情绪萦绕。 早餐店的老板急忙打了一盆温水过来,苏白拿着毛巾小心地纳兰虹拭去被硫酸泼到的部位:“纳兰伯父,闭上眼睛,小心液体弄进眼睛。” 又说:“苗清,赶快叫救护车。” 苏白一边做着紧急救治,一边叫人帮忙将纳兰虹的t恤月兑去,t恤被硫酸溅到的地方已经呈现焦黄的颜色,可见硫酸的浓度极高,若是t恤再穿在身上,可能会进一步灼伤肌肤。 接着,听到救护车的声音,救治人员急忙将纳兰虹抬进车里。过了一会儿,纳兰若冰和老乔也事慌慌张张地赶来,得知自己父亲受伤,纳兰若冰又赶往医院。 老乔做了现场笔录,也急忙赶回派出所。 冷画屏似笑非笑地望着苏白:“苏先生,你刚才急救的手法很专业呀!” 苏白笑道:“读书时代,学过一些。” “你是医生吗?” “当然不是,只是一些急救知识,学校都有教的。” …… 萧墙躲在一栋废弃的烂尾楼里面,不停地抽着劣质香烟,脚边满是烟蒂。 现在他伤了他母亲的男人,家,他是回不去了。 烟熏着他的眼,他的眼角就有泪水滑下,他拿烟的手有些颤抖,耳朵竖起,时刻聆听外面的声音。 警笛大作,萧墙急忙丢下烟蒂,快速地跑上楼梯,登上天台,望着下面停着两辆警车。 治安科长大耳牛亲自出马,带领老乔、纳兰若冰、胖大海一众警员冲上天台,胖大海因为身躯肥胖,累得气喘吁吁。 萧墙已经跨出天台的栏杆,叫道:“你们别过来,否则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大耳牛沉声吩咐:“准备气垫。” 老乔朝着胖大海使了一个眼色,胖大海悲催地迈着艰难的脚步,又带着两个警员走下天台,累得浑身是汗。 老乔朝着萧墙笑道:“我们只是想带你回去问两句话,不会伤害你的。” 萧墙冷笑:“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子吗?” “我认识你,你叫萧墙是不是?”老乔试图上前一步。 萧墙叫道:“你别过来!” 老乔急忙止住,又笑着说:“我知道你也不想伤人,回去跟我们解释清楚就行了。” 萧墙冷笑:“我不想解释。” 而在此刻,纳兰若冰的手机响起,一看竟是木河来电,皱了皱眉,还是决定拿起电话:“喂,什么事情?” “看到一款香水挺适合你的,要不要试试?” “无聊,我在办案,没有时间!”纳兰若冰恶声恶气。 “办案?什么案子?” “一个高中生,拿硫酸泼了我爸爸,警方正在抓捕他,他跑到天台以死相逼,情绪激动。——欸,我跟你说这些干嘛?”纳兰若冰就要挂掉电话。 “那个高中生是不是叫萧墙?” 纳兰若冰一怔,没有挂掉电话:“你怎么知道?” “这你别管,接下来听我指示。” “凭什么?”纳兰若冰简直无语,堂堂人民警察,听他指示? “凭我是京州大学建校以来最强的心理学高材生。” 纳兰若冰不禁气馁:“好,你说现在怎么办?” “我问你,你们去了多少人?” “十几个人。” “都上了天台吗?” “大部分。” “皇天,你们这些警察脑袋里装的是地沟油吗?这么多人,难免会给犯罪嫌疑人造成心理压力,人越多,他就越惊恐。赶快撤人,只留两三人在现场安抚他的情绪。” 纳兰若冰急忙将木河的话转述大耳牛,大耳牛望向老乔,征询他的意见,虽然老乔的级别没有他大,但是老乔的办案经验绝对是古城区派出所最强的。 老乔点了下头,大耳牛吩咐其他警员退下,天台只剩大耳牛、老乔、纳兰若冰三个警务人员。 纳兰若冰又问木河:“接下来怎么办?” “萧墙年纪尚小,承认压力的能力没有成年人那么大,犯罪之后,一定十分惊恐。他现在应该担心被警察抓去,会不会被抓去坐牢。你以受害人女儿的身份试着和他沟通,就说纳兰伯父现在已经没有大碍,让他有个心理暗示,就算被抓去,也不必负什么严重的责任。” 纳兰若冰挂掉电话,走向萧墙,萧墙大叫:“臭警察,我叫你不要过来!” 纳兰若冰忙道:“好好好,我不过去,你听我说,我是纳兰虹的女儿,我叫纳兰若冰,你应该认得我。” “哼,我伤了你爸爸,你应该很恨我吧?” “恨倒谈不上,我爸爸进医院检查过了,没有什么大碍,我反倒要感谢你。” 萧墙一怔:“感谢我?” “是呀,今天上医院检查的时候,才知我爸爸患了白血病,幸亏发现得早,救治完全来得及,你说我该不该感谢你?”纳兰若冰暗叹,为了救人,她也只能诅咒一下父亲了。 “哼,可是你们还是会抓我!” 纳兰若冰温和地笑:“犯了错,就要负责,你是一个男子汉,应该懂得这个道理。” 萧墙沉默不语,纳兰若冰慢慢靠近。 却见王爱萍冲上天台,吼道:“夭寿仔,你想气死我吗?赶快给我下来!” 萧墙大叫:“别过来,都别过来,退后!” 纳兰若冰看到他的情绪要比先前更加激动,忙道:“我们退后,退后,有话好好说,你别激动。” 众人往后慢慢退了两步,老乔望着王爱萍:“打你电话,怎么现在才来。” 王爱萍刚刚去看纳兰虹,赶到现场需要一段时间,说道:“老乔,你快想想办法,我就这么一个儿子。” “你是他的母亲,试着用母爱感化他,把他劝下来,不然在栏杆外面很危险。” 但是王爱萍的母爱是很粗暴的,吼道:“萧墙,你给我下来,听到没有?!”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 “因为我是你妈!” “正因为你是我妈,我才走到这一步!”萧墙凄凉地笑,笑出了泪。 ( 第42章 纳兰封印的破灭 纳兰若冰又赶紧向木河求救:“木河,现在萧墙的情绪越来越激动,怎么办?” “怎么会这样?” “我也不清楚,他妈妈来了之后,他就这样了!” 木河急道:“快把他妈妈带走,萧墙现在最不想见的就是他妈妈。” 纳兰若冰纳闷不已,木河就连现场都没来,怎么对萧墙的心思知道得这么透彻? 但她还是去劝王爱萍:“王阿姨,现在萧墙似乎不想见你,你还是暂时回避一下,不要让他越来越激动。” 王爱萍叫道:“他是我儿子,我要看着他。——萧墙,你听妈妈的话,你快下来,栏杆外面危险啊,这里是六楼啊,你要是不小心……我一个人可怎么办啊……呜呜……” 萧墙冷笑:“你不是还有纳兰虹吗?你要我做什么?” 纳兰若冰怔了一怔,不可思议地望向王爱萍,王爱萍的神色又惊又愧,忙道:“若冰,你别听萧墙胡说,我和你爸爸什么事情都没有。” 萧墙哈哈大笑:“可笑,你们要是没有关系,我今天为什么泼他硫酸!” 纳兰若冰呆若木鸡,她一直想不通萧墙伤害纳兰虹的动机,现在经他这么一说,倒是合情合理。 可是,她要怎么对妈妈说这件事? 萧墙收起笑容,目光变得极为恐怖:“我宁愿,生来无父无母,虽然卑贱,却不羞耻……”忽然松开抓着栏杆的手…… 王爱萍大叫:“不要——” 大耳牛、老乔急忙扑了上去,但是终究距离栏杆太远,看着萧墙的身体向后坠了下去…… 胖大海正在指挥几个警员在给气垫床充气,此次出勤并未携带气垫床,是从古城区派出所叫人送来。 陡然抬头看到天台一道身影坠下,胖大海大叫:“快!救人!” 警员抬起充了一半的气垫床,但见萧墙已经将要坠地,一个身影鬼魅一般扑了过来,及时地抱住萧墙,众人惊出一身冷汗。 众人一见那人,带着黑猫头罩,身穿白色燕尾服,打着红色领结,脚下白色皮鞋,手中还有一杆金属文明棍。 猫爵士! 萧墙恍若隔世,看着抱着自己的猫爵士,失心疯似的笑了起来:“我知道阴间有牛头马面,想不到还有一个猫头。” 猫爵士将萧墙放了下来:“孩子,我们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父母,但是我们可以选择怎样去做自己。” “你……你是女人?”萧墙听到猫爵士的声音,也感到奇怪,毕竟猫爵士的身躯比一般的女性高大多了。 “我叫猫爵士。”猫爵士转身离去,脚步明明没有怎么迈动,身影却已去了好远。 …… 傍晚时分,苏白去看小野姬,她已基本康复,随时可以出院。接着,他又顺便去看纳兰虹,他的面部重度灼伤,包得像只粽子。 “苏先生,谢谢你。” “谢我什么?” “医生说了,要不是你及时对我做了急救措施,只怕我的脸要做植皮手术。” 苏白笑了一笑:“不用谢我,只是恰巧碰上。” 纳兰虹叹了口气:“这全怪我,都是我做的孽。” “你后悔吗?” 纳兰虹摇了摇头:“不后悔。” 苏白微微一怔:“事到如今,你还不后悔吗?” “我和爱萍的事,你都知道了?” “是的。” “我是真的爱她,所以我不后悔。” “可是你有家室。” “是呀,形同虚设的一纸婚书。” “你不爱你的妻子吗?” “以前爱的,以前的她,温柔可人,但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脾气变得暴躁,喜怒无常,动不动就对我呼来喝去。你要知道,我是一个男人,虽然没有什么成就,但我到底是个男人。她在外人面前,特别是在若冰面前,丝毫不给我面子,若冰一定会觉得我这个父亲很失败吧!久而久之,家就成了我的噩梦,我简直一刻都待不下去。” 宝芝提着装着饭菜的保温瓶站在病房门口,泪水默默地淌了下来,回想与纳兰虹刚刚结婚的时候,多么美好,但是,这个家怎么会变成这步田地…… 她竟丝毫没有察觉。 宝芝将保温瓶放在门口,失魂落魄地走开。 “刚才若冰来看过我,”纳兰虹又说,“她问我和王爱萍的事。” “噢,那你怎么说?” “我都告诉她了。” “啊!”苏白惊得跳了起来,“那她……什么反应?” “她哭着跑了出去。” “会不会出什么事?” “这也是我最担心的,你别看这孩子外表坚强,内心其实柔弱得很。——苏先生,你帮我去找找她,安慰安慰她,毕竟大人犯下的错,不应由孩子承受。”纳兰虹诚恳地说。 …… 纳兰若冰的电话打不通,苏白犹如大海捞针似的找人,古城区不大,但也不小,何况纳兰若冰可能不在古城区。 雨巷正在下雨,淅淅沥沥,苏白记得,以前纳兰若冰要是不开心,总会选择在雨中走走,她说,雨水能够把她的烦恼冲走。 雨巷的工地依旧灯火辉煌,因为下雨,工作暂时得以休息。苏白走了进去,看到雨巷的住房被夷为平地,工地里面随处可见挖机、推土机。 “欸,干什么的?”一个包工头模样的胖男人走了过来,头戴安全帽,腋下夹着一个黑色的公文包。 “我来找人。” “找谁?” “一个姑娘。” “姑娘?”包工头猥琐地笑,“找姑娘去灯笼坊,这里只有糙老爷儿们。” 忽听一个工人叫道:“工头,挖到一个石匣,你来看看!” 包工头大喜过望,上头说了,雨巷是历史遗留下来的建筑,说不定地底下藏了什么宝贝,要他多加留意。挖了这么多天,除了一些古瓷的碎片,他也没有任何收获。那些古瓷想是留在地下太久,碎掉了。 包工头迈动两条肥硕的短腿走向那个工人,苏白急忙跟了上去。 包工头接过石匣,看到上面刻画种种奇怪的图案,忙道:“拿手电筒来照。” 工人打开手电筒照在石匣上面,图案的线条被土填满,好在土的颜色与石匣的颜色有些不同,是以能够清楚地发现。 包工头急忙拿着衣袖去弑石匣上面的泥土,图案更加清晰,竟是一朵盛开的莲花,周边围着一圈梵文,包工头自然是看不懂的。 “会不会是骨灰盒?”工人问了一句。 包工头吓了一跳,石匣从他手里摔下,因为前番雨巷闹鬼的时候,他也在现场,至今心有余悸。 忽然另外一个工人冲了过去,抱起石匣就跑,包工头大叫:“傅青书,你做什么?” 苏白暗暗惊奇,傅青书怎么混到工人堆里,他不是混江湖的吗?怎么现在改邪归正,自力更生,来工地做苦力了? 包工头大叫:“抓住他,你母我操!” 几个工人围住傅青书,傅青书人高马大,一脚将一个工人踹翻,立即从他身上跳了过去。其余工人见他打人,纷纷操起铁锹、钢筋冲了上去。 本来,纳兰虹准备今天正午运用五种天华先将雨女转移,但是偏偏早上纳兰虹被萧墙泼了硫酸,住了医院。于是,原先的计划就搁浅下来,傅青书只有潜入工地,秘密监视。 傅青书分明感觉手里的石匣正在震动,越来越剧烈的震动,他知道石匣被挖出的那一刻,纳兰封印已被破坏,雨女正在逐渐苏醒。 他想给纳兰虹打个电话,寻求帮助,但是无奈,身后一群工人穷追不舍,他根本无暇求助。 他虽是鬼谷的人,他的祖辈曾是鬼谷门人,但是他和傅宛心却丝毫根本不懂任何鬼谷秘术。他只知道,雨女不能重现人间,否则后患无穷。 鬼谷的使命就是斩妖除魔,确保人间清平,他是鬼谷的人,必将秉承祖辈遗志,就算豁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忽地迎面一个冲膝顶撞到他的胸口,他的身体跌了出去,石匣抛上半空,一条苗条的身影腾了起来,伸手接住石匣。 苏白从后面赶来,看得分明,那人正是小野姬。 “小野,你怎么从医院出来了?” “亲亲,我的伤已经痊愈了。” “这石匣里到底装着什么东西?”苏白看着石匣在小野姬的手里跳动,不可思议地问。 小野姬表情诡谲:“或许,这就是咱们要找的《青囊书》。” 傅青书被赶来的工人按在地上,无法动弹,声嘶力竭地吼:“不要打开石匣,千万不要!” 小野姬伸手便要打开石匣,但是石匣似乎一时无法打开,小野姬面色一变,望向苏白:“亲亲,你知道怎么打开石匣吗?” 苏白越来越疑惑,《青囊书》不是藏在神农大院吗?这个石匣里面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苏白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忽地一个身影从天而降,一把夺过小野姬手里的石匣,那人落地,傅青书松了口气,因为纳兰虹到了。 小野姬冷冷望着纳兰虹:“想不到,你有这么好的身手。” 纳兰虹的脑袋已经包着像个粽子,说道:“我也想不到,你会出现在这里。” “把石匣给我!” “绝无可能!” ( 第43章 雨女重现人间 雨,一直下。 小野姬一记手刀劈向纳兰虹绑着绷带的脑袋,纳兰虹脑袋一偏,避过她的手刀。同时,他的右膝撞了过去,小野姬双手一拦。 二人各退一步。 此刻,小野姬的步法开始变化,忽地一脚踢向纳兰虹的前胸。纳兰虹立即身体向后一折,本来这是非常敏捷的躲闪方式,但是他的腰病却在此刻发作,折腰之后,不能迅速地做出反应。 小野姬一脚砸落,纳兰虹登时倒地,但他也不是吃素的,关键时刻,打出一枚闪电球。小野姬根本没有料到他有此一招,猝不及防,被闪电球击中。 小野姬摔在一堆废墟之中,呕出一口热血,不可思议地望着纳兰虹,这老家伙施的什么妖法。 苏白急忙赶了过去:“小野,你怎么样?” “亲亲,你快把《青囊书》抢回来!”小野姬一脸焦急。 包工头叫道:“大家上啊,把石匣抢回来!” 一群工人操着家伙扑向纳兰虹,纳兰虹一跃而起,朝着地面放出一枚闪电球,就如地雷爆炸一般,地面立即出现一个脸盆大小的坑。 众人吃了一惊,吓得不敢上前。 小野姬再度扑向纳兰虹,却听砰的一响,纳兰虹手里的石匣忽然炸开,一道白光直冲斗牛,接着一个白衣女子在白光中落在众人眼前。 “鬼呀!”不知是谁叫了一声,一众工人撒腿就跑,纷纷丢下手里的家伙。 小野姬大惊失色,望向苏白:“亲亲,这女人从哪里来的?” 苏白也有一股诡异的想法萦绕心头:“好像……是从石匣里蹦出来的。” “石匣里不是《青囊书》吗?” “《青囊书》是一本书,但是很明显,现在咱们看到的是一个人,或许……她还不是人……”苏白心里有些发毛。 “那是……” “别怕,有我。”苏白不由自主地拉住小野姬的手。 小野姬感觉到他的手在微微地颤抖,笑道:“亲亲,怕的人似乎是你吧?” “好吧,被你看穿了,那你保护我。”苏白急忙躲到小野姬身后。 “欸,你有没有搞错,我是女孩子耶!” “但是你是我的保镖呀!” 雨女一袭白衣,灯光之下,显出一种缥缈的感觉,她的长发仿佛笼罩一层液体,水流一般晃动,极其诡异。 雨女目光落在纳兰虹脸上,声音充满仇恨:“你就是纳兰家的后人?” “不错。” “纳兰家困了我一百多年,这笔账我们是该算算了吧?” 纳兰虹知道雨女的厉害,先下手为强,一枚闪电球打了过去。雨女衣袂一挥,闪电球立即被她甩到身后,砸在一辆挖机的油箱上面,轰的一响,油箱爆破。 雨女凌厉地扑向纳兰虹,右手五指便往纳兰虹心脏位置扎去。纳兰虹急忙向后一跃,人已上了一辆卡车的车头。只见他的双手迅速结了一个结印,口念真言,身前立即挡着五色莲花,五种天华! 五种天华发出五道颜色各异的光芒,雨女吃了一惊,向后掠了出去,可见深知五种天华的力量。 纳兰虹将五种天华运上半空,迅速扑向雨女,光芒之下,雨女疾奔而去,面部表情极度扭曲,显是痛苦异常。忽地,雨女一把抓过旁边2m远的傅青书,一掌拍在他的后心。 傅青书仰头喷出一口热血,漫天血雾,喷在五种天华上面。五种天华乃是佛门至宝,慈悲心法,最忌杀戮见血,被傅青书的血气沾染,光芒一时黯然失色。 雨女猖狂大笑:“五种天华,又能奈我何,纳兰小贼,你太天真了!”又一掌在傅青书的后心拍落,又一口血喷出,傅青书的身体栽了下去。 纳兰虹失声大叫:“青书!” 苏白看得触目惊心,雨女出手之狠,当真见所未见,就连小野姬也是胆战心惊。 “亲亲,咱们快走吧?” 苏白摇了摇头:“不行,我不能丢下纳兰伯父。” “亲亲,他们都是外星人,咱们地球人帮不上什么忙的。” 纳兰虹大吼一声:“妖女,我跟你拼了!”从卡车的车头扑了下来,两枚闪电球奔向雨女。 雨女冷笑一声,五种天华都奈何不了她,闪电球算个毛线。雨女双袖一挥,两枚闪电球向后甩去,其中一枚奔向苏白、小野姬。 苏白急忙推开小野姬,闪电球击在他的胸口,苏白被翻了几个跟头,摔了出去。只觉体内一股真气汹涌,一口热血呕了出去。 “亲亲!”小野姬扑到苏白身上,泪水已经涌了出来,“你怎么这么傻,你为什么要救我?” “你是我的保镖,你要出了事,以后谁来保护我?”说着,苏白又呕了口血。 “好了,你别说话,我带你去医院。” “不行,我不能丢下纳兰伯父。” 纳兰虹已和雨女缠斗起来,一时工地之上,飞沙走石,看得苏白、小野姬眼花缭乱。 噗的一声,纳兰虹摔到一辆挖机的挖斗里面,他要跃起,却见雨女一掌正从他的头顶拍落。 苏白忽然大叫一声,扑了过去,他的速度瞬间变得极快,掠起一地沙石,一根菱花针扎向雨女后心。雨女闻得身后声响,只有舍了纳兰虹,回身一掌拍出。 苏白几乎被她打飞出去,但是雨女也是被他体内的真气震得后退几步。 雨女不可思议地望着苏白:“你是什么人?” 苏白强撑着一口气,却已说不出话,手中没有派上用场的菱花针掉落在地。 “妖女,还不束手就擒?!”半空一声娇叱,声音却是极为动听,假面少女几乎凌空而来。 小野姬叹为观止:“这世上真有轻功吗?华国武学果然博大精深。” 又转向苏白:“亲亲,现在纳兰虹的帮手来了,咱们走吧!” 苏白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小野姬不由分说,一记手刀劈在苏白的玉枕穴,苏白立即昏厥过去。 小野姬背起苏白就走,毕竟她也受了重伤,所以脚步有些艰难。 “去!”假面少女大喝一声,放出从小寒山借来的捆妖索。 捆妖索发出青色的光芒,犹如一条长蛇直奔雨女,风驰电掣一般。雨女大惊失色,急忙运气一堵水墙,拦住捆妖索的进攻。 假面少女一指捆妖索,一道白光附在捆妖索身上,捆妖索灵力大涨,啪的一响,打破水墙,又啪的一响,抽在雨女身上,雨女惨叫一声,翻了一个跟头。 “捆!”假面少女又喝一声,捆妖索嗖的一声,缠住雨女。 捆妖索天生就是妖的克星,雨女只觉身体被针扎一般,捆妖索的光芒刺入她的肌肤,并且越勒越紧,似乎要将她的胆汁勒了出来。 “放开我!”雨女恶声恶气地吼。 假面转向纳兰虹:“纳兰叔叔,咱们应该尽快将她转移到别的地方。” “五种天华沾染了人的血气,已经困不住她了。”纳兰虹望着掉落地面的五种天华,不禁叹了口气,这可是他花了半生的心血炼出的法宝。 “那该怎么办,捆妖索是借来的,咱们总不能这么捆着她。” “不如,带回小寒山,将这女妖交由紫不语处置。” “看来,也只有这样了。——快去看看青书哥哥。” 傅青书已经奄奄一息,抓住纳兰虹的手:“我……我不行了,照顾……照顾……我妹妹……” “别说傻话,我带你去医院。”纳兰虹立即背起傅青书。 …… 木河从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买了一打啤酒,回到自己黑色的悍马车上,取出一罐啤酒,拉开拉环,递给副驾驶座的纳兰若冰。 纳兰若冰猛地灌了一口:“你们男人是不是都是这样,喜新厌旧?” 木河耸了耸肩:“别的男人我不知道,反正我是这样。” “都这个时候了,你就不能说些安慰我的话吗?”纳兰若冰泪水淌下面庞。 木河叹了口气:“若冰,感情的事,谁也说不清楚,这件事也未必全是纳兰伯父的错,你就别怪他了。” “是他出轨,不是他的错,是谁的错?” “感情是两个人的事,过错永远不只一方……” “你不要跟我说这些,我现在心情很乱。”纳兰若冰捂住自己的耳朵。 木河轻轻掰过她的身体,吻向她的樱唇,此时此刻,也只有他的吻,能够让她平静。 纳兰若冰没有拒绝,丢下手里的啤酒,双手勾住他的后颈,热烈回应,然后说道:“我要!” “我愿意为你精尽人亡。”木河咬着她的耳朵温柔地说,仿佛说的是最美的情话。 他已顺利地解开警察制服的纽扣,衬衣,裤子,抚模着她泥鳅一般的身体。而她,任由着他摆布,剧烈地喘息,尽管眼角挂着泪水。 她有太多太多的压抑需要排遣,她唯一能够想到的只有他,木河,这个让她不知是爱是恨的男人。 他将她抱到自己身上,她感觉他的坚挺攻破她的最后一道防线,一种撕心裂肺的痛楚袭上心头,她不自觉地蹙起蛾眉,以**的痛取代心的伤。 但是,木河忽然停了下来,不可思议地望着她。 “怎么停下来了?” “你是……处……” “你觉得不像吗?” “我想,我本应该再温柔一些。” “不,今晚,你不要对我温柔。” 纳兰若冰重重地坐了下去,她感觉自己身下已经裂开,灵与肉已经剥离,那是一种血淋淋的疼痛,使她不得不叫出声来,然后伏在木河肩头,狠狠咬了下去。 ( 第44章 俄狄浦斯情结 纳兰若冰伏在木河的肩头,嘤嘤哭泣起来,木河抚着她柔顺的秀发,在她耳际落在一吻。 “有我在呢!” “木河,你说,爸爸妈妈会不会离婚?”此刻,无助,悲伤,愤怒,各种情愫占据着她的内心。 “如果,他们确实没有感情,我觉得还是离婚得好,没有必要再浪费对方的时间,这样等于谋财害命。”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他们是我爸爸妈妈,我不想他们离婚!”她讨厌他在任何时候表现出的理性,朝他吼道。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的父母就离婚了,起码你比我幸运,因为你已长大成人,你所能承受的苦痛要比当时的我大得多。” 纳兰若冰微微一怔,她从未听过他说家里的事,难免感到惊讶。车窗外面,是浓重的夜色,木河的表情似夜一般,让人看不清楚。 纳兰若冰此刻有些心疼这个男人,抚模着他胸口一块杯口大小的伤疤,借着很厚的痂:“你这里曾经受过伤吗?” “是我自己伤的。” “啊,你……”纳兰若冰不敢相信,木河看起来吊儿郎当,似乎对什么事情都漠不关心,竟然会有自残行为,到底有什么事情让他这么想不开? 看来,她对这个男人,还是缺少了解。 “这世上,很多人生下来就被打上烙印,逃也逃不掉。”木河平静地说。 纳兰若冰有些不大明白木河的话,亲吻着他胸口的伤疤:“疼吗?” “早就不疼了。” “当时一定很疼吧?” 木河微微一笑:“你疼吗?” “我?” “下面。” 纳兰若冰面上飘起两朵红晕,在他胸口拍了一下:“讨厌!” 纳兰若冰从他身上翻了起来,迅速地穿起衣服,望了木河一眼:“快把衣服穿上,白痴!” 木河懒洋洋地穿起衣服,说道:“我们找个酒店洗澡吧!”为了陪纳兰若冰散心,他把车开到郊区来了,要找一个好点的酒店,似乎有些困难。 “谁要跟你一起洗澡!” 木河无奈地翻了一下眼皮:“我有说过要和你‘一起’洗澡吗?分开洗,好吗?不要把你美好的愿望,附加在我身上。” 纳兰若冰耳根发烫,急忙转移话题:“你是不是认识萧墙?” “其实,”木河望了纳兰若冰一眼,“纳兰伯父和王爱萍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 纳兰若冰微微一怔:“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怕你接受不了。” “所以,你就选择欺骗?” “亲亲,这不算欺骗,顶多算是隐瞒。” “就算是隐瞒,我也无法原谅你。”纳兰若冰语气出奇的冰冷,在她看来,木河善意的隐瞒,与欺骗是没有什么两样的。 木河叹了口气:“如果你因此而记恨我,我也无话可说。” “因为我爸和王爱萍的事情,你就认识了萧墙?” “其实不算认识,只是从侧面了解到这孩子患了很严重的俄狄浦斯情结。” “俄狄浦斯情结?什么意思?” “就是俗称的恋母情结。据弗洛伊德分析,男性的第一位性追求对象就是自己的母亲,女性的第一位性追求对象就是自己的父亲。通常是在幼儿时期,这是一种暧昧的情愫,说不清,道不明,而处在那个懵懂的时期,谁也不懂表达。但是随着接触外来道德与伦理的信息,我们潜移默化地约束和克制着对父亲或者母亲的性,直到我们有了新的追求对象,这种情愫逐渐转淡。但是萧墙明显不是,他爱自己的母亲,将她视为自己的女人,他当然不允许自己的女人被其他男人染指,何况这个男人还不是自己的父亲。对于男性而言,有种‘恋母仿父’的心理,将母亲当成恋人,将父亲当成敌人,因为他占有了自己的恋人。但是,强烈恋母的这一时期,大部分男性的年纪尚小,完全不足以与父亲对抗,他又会不自觉地模仿父亲,企图像父亲一样占有自己的母亲。反之,对于女性而言,就是‘恋父仿母’。” “这……又能说明什么?” “还不明白吗?举个例子,如果母亲改嫁,儿子多少会有一些抵抗情绪,换成女儿的话,尽管之前与母亲的矛盾重重,但在这个时候也会显出少有的理解。这不仅仅是因为她们同为女性,有着相似的心理感受,更是因为母亲一走,她就可以独自占有父亲的爱。这是一种类似原欲的暧昧情愫,当事人在不自觉中表现出来,往往就连自己也不会发觉。咱们再回到萧墙,我不知道之前王爱萍在他心中是个什么形象,但是显而易见,他的恋母情结随着年纪的增长,非但没有消失,反而变本加厉。在这个时候,他发现自己的母亲出轨,就会由爱生恨,凭什么自己的女人他不能占有,反而便宜了另外一个男人。于是随着他对王爱萍的失望,以及对纳兰伯父的嫉妒,在青春期的躁动和不安中,他就失去理智,采取一种疯狂的报复方式。你的明白?” 纳兰若冰认真地想了一会儿,说道:“这么说来,萧墙也是一个可怜的人。” “生而为人,本来就是可怜的。” “木河,我现在该怎么办?” “先去洗澡,睡上一觉,明天的事明天再处理。”木河拉过她的柔荑,温柔一笑,“我一直会在你身边。” …… 苏白睁开双眼,已是次日清晨,他正躺在一张洁白的病床上面,小野姬趴在他的床沿,酣睡未醒。 小野姬的秀发披落她的双肩,苏白不由自主地低头亲吻她的芳泽,于是她就醒了过来。 “亲亲,你又占我便宜。” 苏白尴尬无比:“没有的事,我只是好奇,你用的什么洗发水。” “是吗?”小野姬像一只野猫爬上病床,跪在他的身边,笑吟吟地望着他。 苏白被她看得心虚:“你……你想干嘛,我可……不是一个随便的人。”上次小野姬住院的时候,他被护士误会成不顾女朋友安危“一日三次”的变态,他可不想再来一次。 “你好一点没有?”小野姬温柔地问。 “没事了,你呢?”苏白记得,昨晚小野姬也受了很重的伤。 “我是习武之人,可以自行调解内伤。” “空手道还有这种功效的吗?”苏白暗暗惊奇。 “不是空手道,我曾学过一些内功心法。” “把手给我。” 小野姬乖顺地把手伸了过去,苏白搭着她的脉搏模了片刻,小野姬的脉象平稳,应该没有什么大碍,只要调息几天,就能痊愈。 “对了,你昨晚怎么回到雨巷?” 小野姬昨晚送他回到医院,早就想好怎么回答他的问题:“我虽人在医院,却也听说某个开发商大张旗鼓地开发雨巷,我怀疑他们也是为了寻找《青囊书》,所以就跑去探个究竟,不想没有发现《青囊书》,却引出一个灵异物体。亲亲,你说昨晚那个雨女是妖吗?” “这个世上……真的有妖吗?” “在岛国的传说里,雨女就是妖,常常站在雨中,如果有个男人示意她共用一把伞,她就会永远跟着他。因她相貌美丽,没有哪个男人可以拒绝,这个时候,如果男人跟她生活在一起,久而久之就会沾染她的湿气,重病而死。” 苏白怎么也是在岛国生活四年的人,雨女的传说自然听过,但是传说毕竟只是传说。他本来不该相信传说出现在现实,但是昨晚的雨女确实诡异非常,完全已经超出人类知识所能解释的范围。 “想来,开发商也没想过会挖出一个妖。” 小野姬点了点头:“我想是的,否则他们一定会妥善部署,但依昨晚的情况来看,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所以,你和那个开发商没有关系喽?” 小野姬樱唇一撅:“亲亲,你不相信我吗?” “当然不是。” “你明明就是。”小野姬不依不饶。 “好了,给我去办出院手续吧!” “你不在医院再检查一下吗?” 苏白笑了一笑:“你别忘了,我是镜门弟子,我身体有没有事,我比谁都清楚。” 办了出院手续,二人走出病房,看到纳兰虹和傅宛心坐在走道的长排靠椅上面,神色担忧。苏白看到手术室的提示灯显示“手术中”,猜也猜到里面躺着的是傅青书。只是苏白不明白,纳兰虹怎么会和傅青书扯上关系。 “纳兰伯父,傅先生情况怎样?”苏白走了上前。 纳兰虹愁眉不展:“好像不大乐观。” 接着,手术室的门打开,一个主治医师身后跟着一个助手以及两个护士走了出来,纳兰虹、傅宛心立即迎了上去。 主治医师叹了口气:“我们已经尽力了!” 傅宛心一阵恍惚,身体软了下去,主治医师急忙将其扶住,吩咐护士带了下去。 纳兰虹问道:“我可以去看看病人吗?” 主治医生点了点头,纳兰虹走进手术室。 苏白迟疑片刻,还是跟着走了进去,小野姬紧随其后。 ( 第49章 棉花糖 小野姬的手机响了一下,来电显示:山本**。 “小野姬,情况如何?” “没有任何进展。” 山本**声音低沉:“雨巷都被咱们掘地三尺,也没有发现《青囊书》。苏白既然搬进神农大院,我想,《青囊书》的线索或许就在神农大院。这家伙一开始就不信任你,给你指了一条错误的线索。你要继续发挥你的女性优势,争取他的信任。” “我知道的。” 小野姬挂掉电话,站在窗口,看着苏白的背影从天井穿过穿堂,一瞬间,她的内心五味杂陈,她……是不是真的爱上这个男人? 否则,为什么,此刻,她会为他感到心疼? 苏白意兴阑珊地走进海蒂酒吧,白天,酒吧没有什么顾客。苏白要了一杯扎啤,坐在吧台前面,借酒浇愁,或许是他此刻最该做的事情。 他想不明白,前几次面对小野姬的热情,苏小白明明会有反应。何况,他是黄花后生,血气方刚,苏小白每天醒来都会像农民起义军似的,揭竿而起。但是为什么今天没有,而且面对小野姬的极尽挑逗,也无动于衷。 苏白沮丧万分,狠狠灌了一口冰凉的扎啤。 “苏先生,这么巧!” 苏白回头,见是被赵山炮包养的水柔,笑道:“巧啊!” “苏先生,能不能请我喝杯酒?” 苏白对酒保说:“给他一杯。” 酒保递了一杯扎啤过去,水柔望向苏白:“苏先生,大白天的喝酒,和女朋友吵架了吗?” 苏白忽然想了起来,问道:“你是鸡?” 水柔面色有些不悦:“苏先生,请你使用尊称,叫我小姐,好吗?” “对不起,小姐。” “我是凭本事挣钱,不去偷,不去抢,不贪污,不受贿,我不觉得怎么丢脸。” 苏白忽然心中一动:“你最近还有生意吗?” “严打,哪来的生意?” “来,借一步说话。” 水柔一阵欣喜,随着苏白走到一旁,说道:“苏先生,你要是有需要的话,一套收你三百就行了。” “一个套套三百?” 水柔娇嗔地拍了苏白一下:“讨厌,苏先生,你就知道拿人家开玩笑。我是说,一套,不是一个套套。你看我这脸蛋,这身材,三百很便宜了好吗?” 苏白看着水柔的脸蛋,虽然搽着一层白腻的粉,可能掩盖住了一些雀斑,但她五官确实长得不错。穿着一袭黑色蝴蝶结修身包臀裙,踩着一双深蓝绑带防水台高跟鞋,娇臀显得更加翘挺。 “怎么样?”水柔轻轻歪了苏白一下。 苏小白的状况实在对苏白的影响太大,一个男人,仿佛被逼入绝境,任何生的希望都不容放弃。人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都是容易走偏执的,比如快要饿死的人,看到别人手里有个馒头,他会去抢。甚至在古代饥荒的年代,还有人会吃人肉,更多的人是啸聚山林,打家劫舍。到了这个时候,什么道德规范,统统都不重要了。饿死事小,失节事大,这是圣人的境界。而很多的道德模范,本身就没有受过什么道德的挑战,于是就以说教者的姿态出现。比如所谓的模范夫妻,一旦他们的婚姻出现危机,他们的嘴脸只会更加可笑。 那些无论遭遇什么挫折,都能不改其志的人,才是真正的圣人。 但这世上,有几个这样的圣人? 起码,苏白不是圣人。 他依旧觉得,自己在面对小野姬的时候,产生太多的焦虑,以至于他伟大的第一次宣告流产。但是换一个对象,或许情况就会有所改观。虽然,他很不愿意把自己宝贵的第一次献给一名性工作者,但是此刻除了这类群体,他又能去找谁? 而且,性工作者有着丰富的经验,或许能够帮他也说不定。 水柔带着苏白去了蓝山酒店,说道:“苏先生,咱们可说好了,房费你给。” “这个自然。” 到了房间,水柔迅速将自己月兑得一丝不挂,说道:“咱们开始吧!” 苏白吃了一惊:“这么快?” “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免寸光阴,小学老师没教过你吗?” “噢,好,我现在该做什么?” 水柔一怔:“你第一次吗?” 从前,苏白觉得自己能够守身如玉24年,实在不能不算是一件挺光荣的事。但他忘了,时代变了,现在就连女人也没几个守这么久的身,何况男人。第一次,苏白为了自己的第一次感到羞愧,恨不得自己染上各种性|病,以证明自己身经百战。 水柔不待苏白说话,就已在他身前蹲下,利落地解开他的皮带…… …… 半个小时之后,水柔无力地瘫在地板,说道:“大哥,你都被我‘咬’破皮了,我嘴唇也破皮了,你还跟棉花糖似的,不如……你先去医院看看?” 苏白心如死灰,他是镜门弟子,就他都没有办法,一般的医生只怕也会束手无策。 忽然,他像一头发狂的小兽,歇斯底里,扑向水柔,分开她的双足,不停耸动…… 水柔一个巴掌摔了过去:“变态!别白费力气了,棉花糖是弄不进来的!” 苏白颓然坐在地板,水柔利落穿起衣服,将手一伸:“给钱!” 苏白一指不远处的裤子:“左边口袋,自己拿!” 水柔从他裤子的左边口袋掏出一只黑色皮夹,抽出三张红票,在他眼前晃了一下:“看清楚了,三百,没多拿你的钱。” 水柔刚刚开门,就见纳兰若冰、胖大海冲了进来,胖大海喝道:“双手抱头,别动!” 纳兰若冰吃了一惊:“苏先生,怎么是你……”忽见苏白坦荡,急忙别过头去,满脸通红,本来这种任务是不适合女警员出勤的,但是大部分警力都被老乔带去雨巷调查那晚的雨女事件,接到匿名群众举报,所里只有她和胖大海。 水柔吓得当场无语。 苏白急忙拿起自己小裤穿上,胖大海喝道:“不准穿,等我拍完照再穿!”当然要留下证据,否则怎么告他嫖|娼? 来得匆忙,胖大海没带相机,拿出自己手机,对着苏白来了一张局部特写,调侃道:“兄弟,你的小兄弟累坏了吧?” 门口堵着一票观众,纳兰若冰拦住他们,苏白连死的心都有,急忙穿起小裤,胖大海叫道:“别穿,还没拍完呢!” 却见傅宛心从门口的人墙挤到前面,叫道:“苏先生,你怎么在这里?——哎呀,你女朋友也在呀!” 苏白立即反应过来,笑着对胖大海说:“警官,你已经侵犯我的**了,你知道吗?” “哟,你还想告我怎么着?” “我带我女朋友来开个房,你们就这么硬生生地闯进来,你以为你是警务人员,你就可以乱来吗?” “我们接到群众举报,你们在这里从事性的交易!” 苏白笑了一笑:“证据呢?” 胖大海哈哈大笑:“你连裤子都没穿,还需要证据吗?” 傅宛心忍不住插嘴:“胖警察,苏先生都说了,他是带女朋友来开房,开房能做什么?开房自然是为了开放,开放自然是不穿衣服的,你看,苏先生虽然没穿裤子,但是身上还穿一件衬衫呢!怎么,开房也犯法吗?” 身后的观众窃窃私语:“是呀,带女朋友来开房,也是很正常的事呀,否则酒店还做什么生意?” 胖大海面上挂不住:“你们涉嫌性|交易,跟我回所里一趟!” 苏白冷笑:“你看到我们交易了吗?” “这……”胖大海实在为难,只怪群众举报太晚,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完事,水柔甚至已经穿好衣服,就连捉奸在床的证据也没有,光靠苏白一张局部特写,似乎也没什么作用。 “信不信我告你诽谤?” “哼,你身边这位姑娘是从灯笼坊出来的人,以前我抓过她,你别否认了!” “你们抓过她又怎样,经过你们的教育,她现在已经改邪归正,现在她是我女朋友,难道你们还不许一个失足妇女从良吗?” 胖大海一时无言以对,低头问道:“若冰,怎么办?” 纳兰若冰也是六神无主,沉声说道:“证据不足,走吧!”虽然猜到苏白、水柔之间存在猫腻,但她是执法人员,靠证据说话,不能仅凭臆断办事。性|交易的关键是在交易,而不是性,但是现在就连性的证据都不足,他们根本没有看到苏白、水柔任何的肢体接触,何况他们声称是男女朋友,就算肢体接触又能怎样?交易的证据,就更别说了,警方对于这类案件或者用强,或者靠当事人坦白,否则要拿到他们交易的证据,难上青天。何况,蓝山酒店属于正规酒店,不是黄色场所,不能随随便便把人带走。 因为,她是警察! 纳兰若冰、胖大海讪讪离去,傅宛心急忙蹿进房间,把门关上。 苏白掩住裆部:“你进来干什么?”傅宛心可是垂涎他的身体很久了,苏白声音有些打颤。 傅宛心转到苏白身后,惊喜地叫道:“紫月印记!原来是在**上面,怪不得,怪不得!” 苏白不明觉厉:“什么怪不得?” 傅宛心刚要开口,看了旁边的水柔一眼:“姐妹,你可以走了!” ( 第50章 苏白的紫月 水柔临走之前,对苏白说了句话:“苏先生,你可以去百草堂看看,那里的郭大夫很厉害的。” 苏白记得,他在灯笼坊看到一条横幅,上面就有百草堂打的广告,他曾将地址记了下来。百草堂声称属于镜门北宗,苏白虽然属于镜门南宗,但对北宗的医术素来不敢小觑,否则它也不会在全球造成这么大的影响力。 “苏白,你生病了吗?” “没有,我身体好得很。”苏白拿起小裤将要穿上。 傅宛心忙道:“先别穿,先别穿。” “干嘛,你也想拍照吗?”苏白拿着小裤遮住自己,退到墙角。 “当然不是,我有那么变态吗?” “你一直都很变态!”苏白警惕地盯住傅宛心,不知她又要搞什么名堂。 “你别紧张,我不是变态,我只是想看看你**后面的紫月印记。” “你还说你不是变态!”苏白悲愤交加,看人**,不是变态是什么? “好嘛,我是变态,你就满足一下变态的要求嘛!” “转过身去!” “噢!”傅宛心乖乖地转过身去。 苏白一怔,她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管不了那么多,先把小裤穿上再说,再把外裤穿上。拿过皮带,边系边说:“欸,今天谢谢你。” “不用谢不用谢,该我谢谢你才对。” “谢我什么?”苏白坐在沙发上面,倒了杯水,润了一下喉咙,刚才警察破门而入,他紧张得口干舌燥。 “谢谢你救了我哥的命。” “你疯了吧,我什么时候救过你哥。” 傅宛心坐到苏白身边,笑道:“你救我哥的时候,我哥的意识逐渐清醒,他虽不能开口说话,但他听得见你和一个女人说话,那个女人是谁?” 苏白一怔,他倒忘了这一茬,说道:“关你屁事!” “好吧,总之我哥说了,救他的人是你,你的恩情,我们一定会记在心里的。” “真不是我,或许你哥昏迷的时候,出现幻觉,或者听错了。” “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承认你救人的事,但是你做好事不留名的作风,实在让我很感动。”傅宛心几乎崇拜地望着苏白。 “你哥现在醒了,情况怎样?” “还要留院观察,不过已经月兑离生命危险了。” 又问:“欸,你的医术怎么那么神奇,你是会起死回生的神仙吗?” “说了,救你哥的人不是我!”苏白不耐烦地说,早知道这么难缠,还不如不救傅青书呢! “好嘛好嘛,你别生气,我问你下一个问题。” “你还有问题,你是中央派来的记者吗?” 傅宛心嘻嘻一笑:“你**后面的紫月印记哪里来的?” “我的纹身,行吗?” “纹身?不是胎记吗?” 苏白从小到大都不知道自己有着这么古怪的胎记,直到岛国被慕夕颜救活的时候,有一次洗澡,在落地玻璃镜里发现自己左瓣**上面有一枚紫色的月牙图案,怎么洗也洗不掉,后来慕夕颜告诉他,是她在他昏迷的时候帮他纹上去的。 至于慕夕颜为什么帮他纹上一枚紫月图案,而且还在**这种地方,慕夕颜没有告诉他。 “你想象力太丰富了,有这么奇怪的胎记吗?” “真是纹身啊?”傅宛心简直不肯相信。 “废话!” “可是你为什么在**上面纹身呢?” “我喜欢,要你管?” 慕夕颜抓住一丝希望:“就算是纹身,也没这么巧啊,为什么你要纹个紫月图案?” “我喜欢,要你管?” “欸,你能换句台词吗?以示对我的尊重。” “要你管,我喜欢!” 傅宛心白他一眼:“对了,刚才那位小姐,你给她多少钱?” “三百。” “你不是有女朋友吗?女朋友就是免费的小姐,你还在外面找,你们男人……”傅宛心无语地摇了摇头。 “要你管,我喜欢!” “欸,一句台词不要重复两次好吗?” “要你管,我喜欢!” “你为什么不吃饭,而去吃屎呢?” “要你管,我……”苏白猛然醒悟,说得顺口,差点落入这小妞的圈套。 傅宛心笑得弯下了腰,又问:“你和女朋友吵架了吗?” “欸,你什么问题这么多呀!” “我只是想说,下次,你有需要的时候,可以找我。” “呵,真是死性不改,我不会给你生意做的。” “不是生意,我不收你的钱。”傅宛心真诚地说。 “哇,你忽然这么客气,我真是有一些不大习惯呢!” 傅宛心微微一笑:“我就住在蓝山酒店,401房,你随时可以找我。” 苏白暗暗叹息,别说免费,就算倒贴,现在苏小白也没有能力挣这一笔钱。 “走了!”苏白起身往外走去。 傅宛心跟着出去:“你去哪儿?” “愿意陪我喝一杯吗?” “好呀!” 又去了海蒂酒吧,调酒师估计以为他们是对情侣,特意给他们调了两杯“一吻万年”,这是调酒师的独创,极受欢迎,但是酒精度偏高,一杯下去,苏白就有一些上头。 傅宛心并不知道苏白量浅,要了一打啤酒,坐在角落的桌旁,看着舞池扭动身躯的男男女女,光线诡异|地变幻。 “欸,咱们也去跳舞吧!” 苏白摇了摇头:“我不会跳舞。” “很简单的,我教你!”傅宛心不由分说,拉着苏白上了舞池。 嘈杂的音乐不知从哪个角落,铺天盖地地浇了下来,苏白借着酒劲,跟着傅宛心摇摆起来。两个人的身体贴着很近,傅宛心胸前的饱满有意无意地蹭到他的身上。 “苏白,晚上去我那里吧!”傅宛心拉着他的手摇了起来。 但是环境太吵,苏白根本听不见,问道:“什么?” 傅宛心又大声喊了一遍,苏白笑道:“为什么去你那里,你的床比较软吗?” “你不是跟女朋友吵架了吗?我怕你没地方去!” 苏白确实不知道怎么回去面对小野姬,这大概是全世界男人的通病,所谓性命,性是排在命的前面。性能,就像男人的脊梁,在这一方面,他们在乎女性的感受,远胜于自己。女性得到满足,他就会得到更大的满足,然而一旦女性没有满足,而他自己先行弹尽粮绝,他就算得到一瞬间的快感,心里也会感到挫败。 何况,现在苏白的情况比这更加糟糕。 “你这么热情,是不是有什么企图啊?”苏白开玩笑地说。 “是呀,我想看你的**。”傅宛心也戏谑地说。 “什么,我没听见。”苏白把耳朵凑了过去。 傅宛心高声大喊:“我说,我想看你的**!” 在这句话的中途,音乐戛然而止,酒吧忽然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的目光全部投向傅宛心。那一刻,傅宛心想死的心都有,尽管从事性服务业,但是面对这么多人发出“想看**”的宣言,也是一件难为情的事。 “看什么看?!”傅宛心吼了一声,拉起苏白逃也似的离开。 只听身后老板在向顾客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功放出了一点故障,马上找人来修,大伙儿先找个地方坐坐,喝杯酒,啊,对不起啊……” 出了海蒂酒吧,苏白的手机响了起来,一看,竟是小野姬来电,苏白犹豫不决,到底接是不接。 “女朋友打来的吧?” “嗯。”苏白点头。 “接吧!” 苏白按下接听键,听到电话那边小野姬焦急的声音:“亲亲,你在哪儿呢?” “我在外面呢!” “中午一起吃饭吧!” “不了,我跟朋友一起吃。” “噢,”小野姬有些失落,“那你早点回来!” “我……晚上可能不回去……” “那你住哪儿?” “朋友家里。” “好吧。” 挂掉电话,苏白恹恹不乐,他感觉自己越来越在乎她的感受,他不清楚,这是缘于一个男人的自尊,还是……其他…… “我看你女朋友对你挺好的,你们为什么吵架?” 苏白简直败给她了:“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们吵架了?” “没吵架,那你为什么躲着她?” “和你有半毛钱关系吗?” “我只是好奇嘛!” “你很八卦耶!” 傅宛心嘻嘻一笑:“现在我们去哪儿?” “我也不知道。” “回酒店吧!” “你这么着急吗?”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你是什么人,我就把你当成什么人。” 傅宛心满面怒容,要在从前,她早就一脚踹向苏小白,但是现在,她竟忍了下来,说到底,他是她哥的救命恩人。 苏白也只是随口一说,属于无心之失,但见她的眼眶噙着泪花,心有不忍,柔声说道:“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不需要说对不起,谁叫我是个小姐呢!” “你别这么说,这世上,没有谁比谁更高尚。” “你真的不会看不起我吗?”傅宛心认真地注视他,他的答案对她极其重要。 “那要看你是出于什么目的做了这一行。” “你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苏白想了一下:“在听你故事之前,咱们需要找个地方坐下来,吃点东西。” ( 第51章 一个小姐的故事 找了一家装潢不错的饭庄,点了一些桐城的小菜,两碗饭,一瓶黑枣酒。 “我19岁就出道了!”傅宛心开口说了第一句话,而且用了“出道”这样的词。 苏白没有任何表态,只是默默地给她酒杯加满了酒。 “谢谢。”傅宛心说,“我出生不久,父母在一次意外中,双双撒手。我从小就和哥哥跟着外公一起生活,生活过得清苦,初中毕业之后,我就辍学打工。当时,我哥上了大学,需要一笔可观的学费。” 苏白暗暗诧异,没想到傅青书竟然也是上过大学的人,可怜的他,竟连大学也没上完。 “后来,外公得了一种怪病,全身泛出黛绿的颜色,间歇性地发病。每当发病,全身痉挛,极其痛苦。送到医院,医生也是束手无策,只能用药物控制他的病情,减缓他的痛苦。但是这些药物极其昂贵,一个疗程要一万多块,一个月三个疗程。当时我每个月的工资只有2000块,所以……”她停顿一下,狠狠灌了口酒。 “我的第一次,换了一万块。”她抬头望了苏白一眼,笑了一笑,“怎么样,很值钱吧,你们男人就没有这么幸运。” “那是一个财大气粗的老板,因为他和他老婆结婚的时候,他的老婆不是个处。于是,他为了弥补心灵的缺失,疯狂地花钱寻找处|女。可能因为我的长相比较清纯,所以他给的价钱要比别人高出好几倍。” “清纯?”苏白忍不住质疑,“对不起,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用错词语了?” 傅宛心白他一眼:“那时候我才19岁,很清纯的好吗?” “好吧,继续!” “那个晚上,是我人生最痛苦的经历,那个老板根本就是一个变态,拿针扎我,在我身上滴蜡烛油,甚至……甚至在我**塞鞭炮……” 苏白暗暗心惊,果然钱都不好挣,望向傅宛心,她虽极力隐忍,但是眼眶却已通红,知道她很不想回忆这一段痛苦的经历,说道:“你哥呢,他知道你的事情吗?” “嗯,他知道之后,把我打了一顿,这是他第一次打我,但是他哭得很伤心,后来他就离开学校。没多久,他就加入一个地下势力,他说这样要比他给人打工挣得多。” “后来,你就一直……”后面的话,苏白不忍再问下去,无异于揭人伤疤。 傅宛心却明白他的意思:“那次之后,我就觉得钱来得容易,再也没有回去工作。可是,再也没有人给我那么高的价钱。所以,我就被一个富商包养,每个月给我两万块钱,但是不到半年,就被他的老婆发现。” “我和哥哥一直努力地在攒着钱,想要送外公到国外医治。直到遇到少谷主,是她请了德国顶级的医学团队在给外公治疗。” “少谷主?”苏白怎么感觉这个称呼这么复古。 “一个戴着威尼斯半截假面的少女,我们都没见过她长什么模样。” 苏白想起,雨女重现人间的夜晚,假面少女曾经出现,又问:“你外公情况好些了吗?” “好了一些,经过最先进的治疗,病情基本稳定下来,发作的时间也在慢慢延迟。” “想不到,你有这样的遭遇!”苏白感叹一声。 “命不好,能怪谁呢!” “你……你想过要换一个职业吗?”苏白又怕她误会似的,忙道,“你别误会,我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 “谢谢你,苏白,你是我见过最特别的男人。” “噢,怎么个特别?”苏白饶有兴致地问。 “还记得吗?在沪市的时候,我去酒店主动给你上门服务,你竟然还要向我收钱。老实说,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苏白笑了一笑:“那是你当时价钱开得太贵,我没钱给你。” “少来,我已经给你打折了,而且我平常都是一千块钱以上,你已经便宜了。” 忽地,她又小声地说:“现在我不收你钱,你愿意吗?” 苏白惊得嘴巴一张,一块糖醋排骨卡在喉咙,她又想免费为自己服务,这种无私奉献的精神,说实话,他还是挺感动的,尤其是她说得这么真诚。 “咳咳……” “怎么了?卡住了吗?”桌上没水,傅宛心拿着杯中的酒,给苏白送了进去。 黑枣酒极烈,苏白感觉舌头辣味十足,傅宛心又起身拍着他的后背,努力再三,那块糖醋排骨终于滑入他的食道。 此刻,却见炮帮的万财和刀疤四走了进来,迅速将苏白、傅宛心的前后堵住。接着,赵山炮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嘴里叼着一根香烟。 苏白扫了他们一眼:“你们想干嘛?” “干嘛?”万财拍了一下桌面,“你上了我们老大的女人,你说我们想干嘛?” 苏白知他说的就是水柔,古城区芝麻点大的地方,本来就没什么秘密,何况当时那么多的围观群众,稍一宣传,必定人尽皆知。 赵山炮瞪了万财一眼:“那么大声干嘛,想让全世界知道我戴绿帽子吗?” 苏白笑了一笑:“这位大哥,如果我说,我没上水柔,你相信吗?” 赵山炮将烟蒂往地上一掷:“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你都去开房了,你没上她?难道你们只是谈人生、聊理想吗?” 水柔从后面急急忙忙地赶来,抓住赵山炮的胳膊:“欸,你别闹事,这样你以后让我怎么做生意?” “你个贱人,你是我的女人,你还想着做生意!” “我不是你的女人,说好了,只是帮你演演戏!” “你小声一点,”赵山炮压低嗓音,“我每个月给你800块钱呢!” “800块钱!”水柔冷笑一声,“我大姨妈都来不起!” 老板一看事情不妙,急忙小跑过来,点头哈腰:“几位,我还要做生意呢,你看,是不是到外面谈话?” “你瞎呀,外面日头那么大,怎么谈话?”刀疤四凶神恶煞地推开老板,“滚一边去!” “你!”赵山炮一指苏白,“给个说法!” 苏白笑了一笑:“大哥,你要什么说法?” “我们出来混的,最讲究颜面,你动了我的女人,我就要你的命根!”赵山炮拔出一把短刀,扎入桌面。 “大哥,有选择的余地吗?” “你有两个选择,要么你动手,要么我动手。” 水柔将赵山炮扯到一旁:“你玩真的啊!” “废话,出来混哪有玩假的?” “他只是一根棉花糖,他的命根根本硬不起来,他没有上我!” 赵山炮一怔:“棉花糖?!” 苏白面色惨白,这性工作者也太没有职业素养了,这是顾客的**,怎么能当着这么多人抖搂出来?看到无数目光就如冷箭一般射向自己,苏白恨不得在地面挖个窟窿把自己活埋。 赵山炮对着水柔冷笑一声:“你还真护着这小白脸,你以为说这鬼话,我就能放过他吗?” 苏白此刻倒是有些感激赵山炮,在很大程度上,他的话能够引导部分观众,使得他们相信,水柔自己护着他,才编出的瞎话。 赵山炮拔出桌面短刀,指向苏白:“你把裤子月兑了,让我看看!” 苏白吃了一惊:“在这里?” 赵山炮朝着万财、刀疤四使了一个眼色,二人疾扑苏白,苏白急忙推开傅宛心,一拳奔向万财。万财中拳,却一脚将苏白踹趴,刀疤四急忙将他按住。 苏白情急之下,朝着刀疤四腰眼一抓,刀疤四哎哟一声,手劲登时松散。苏白翻起身来,对着刀疤四一阵乱模,但是十根手指跳跃的精灵一般,准确无误地拿捏他的要穴。 刀疤四吓了一跳,叫道:“你干嘛,变态!” 万财也已扑了上来,傅宛心操起一张靠椅砸了过去,拉起苏白:“快走!” 赵山炮叫道:“追!” 但是门口已经停下一辆警车,老乔、纳兰若冰,以及其他两名警员冲下车来,赵山炮大惊失色,想要从后门逃走,但是群众齐齐将后门挡住。起初,群众看到赵山炮等人,全不敢做声,但是现在警察来了,胆子也就大了。 老乔一把就将赵山炮按倒在地,他虽年纪偏大,但是这么多年的工作经验,身手还是十分矫健。 赵山炮大骂:“你母鸡逼**,谁他妈的报的警,要是让老子知道,我捅他一身透明窟窿。” 老乔将他手里的短刀踢开,喝道:“老实一点!” 万财、刀疤四也被其余两个警员铐了起来。 纳兰若冰走向苏白、傅宛心:“你们没事吧?” “没事。”苏白几乎有些不敢看纳兰若冰的眼睛。 纳兰若冰见他的手正被傅宛心紧紧抓住,而水柔也在一旁惊魂未定,纳兰若冰认得傅宛心就是在蓝山酒店对苏白出言相助的姑娘。 但纳兰若冰似乎不想深究先前苏白涉嫌嫖|娼的事情,只说:“你们都随我回去做个笔录吧!” 但听一声惨叫,刀疤四倒在地上,身体不住痉挛,额头冷汗直冒,看起来就像食物中毒一样。 老板大惊:“这不关我的事,他没吃我店里的东西。” 苏白心里清楚,刚才他在刀疤四身上动的手脚,现在开始发作了。 纳兰若冰叫道:“赶紧送去医院。” ( 第52章 女优的紫月 做了笔录,从古城区派出所出来。 纳兰若冰忽然从后面追了过来:“苏先生,我们可以谈谈吗?” 苏白迟疑一会儿,还是点了点头,对傅宛心和水柔说:“你们先回去吧!” 派出所不远的地方有一家简易风格的冰店,太阳伞下摆着铁艺桌椅,因为正值晌午,天气尚有一些炎热,没有几个顾客。 寻了位置坐下,一个服务员走了过来,苏白说道:“两杯黑仙草。” 纳兰若冰微微诧异:“你怎么知道我喜欢黑仙草?” “因为我也喜欢。” “噢,真巧!” 苏白心里有些感伤,这么多年,纳兰若冰喜欢的东西一点没变,想起那个青涩的时代,他给她买的黑仙草——那时候物价很低,一块钱一大杯的黑仙草,她可以捧在手里吃大半天。 “苏先生,我……” 苏白知道,她要开始进入正题,看到她的秀脸红成一只番茄,知道这种事对于一个姑娘来说,是多么难以启齿,于是他就打破尴尬:“你是想问我,有没有和水柔进行性|交易?” 纳兰若冰红着脸蛋微微颔首。 苏白做了很久的思想斗争,终于双手伸到纳兰若冰的面前:“若冰,你把我带回去吧!”一直以来,他都很在乎自己在这个第一个喜欢的姑娘面前的形象,尽管,她已认不出他就是当年的苏墨。 他和水柔的事被她撞破之后,他就知道,他再也没有资格继续拥有那一份干净如水的回忆。他真的想让她抓了自己,或许,这样才能为他赢得一点尊严。 任何人犯了错误,都要付出代价。 纳兰若冰轻轻把他双手推了回去:“要抓,要连水柔一起抓。” “不可以,这是我单方面犯的错误。” “这种事情单方面做不来的。” 沉默一会儿,纳兰若冰重新开口:“我不抓你。” 苏白一怔:“我能知道原因吗?” “记得我跟你说过,你的眼睛像我从前认识的一个朋友,就当是我顾念旧情,违背了身为一名警察的原则。” 苏白心中了然,慕夕颜为他做了面部植皮手术,为他改头换面,但是他的眼睛没有任何改变。纳兰若冰记得他的眼睛,或许,她也常常想起那段青涩的时光。 “苏先生,到底是为什么,你要这么堕落?”纳兰若冰痛心疾首地说。 苏白笑了一笑:“男人嘛,很正常。” “这是华国,不是岛国,你不能把岛国的思想,带到华国来!” “对不起,若冰。” “你对不起的是小野小姐,不是我。”纳兰若冰沉默片刻,“你和小野小姐的感情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苏白默不作声,给她来个默认,他总不能告诉她,自己性能出现障碍,然后出去寻欢,试图唤醒沉睡的苏小白吧? “苏先生,你要当我是朋友,你就把事情告诉我。” 苏白摊了下手:“如你想的那样,我们的感情出了一点问题。” “你们吵架了吗?” “那倒没有。” “回去哄哄她吧,女孩子靠哄的。” 苏白笑了一笑:“你哄女孩子很有经验吗?” 纳兰若冰莞尔:“我是女孩子,所以我了解女孩子的心思。” “好,听你的,我回去就哄她。” “我希望你们能够幸福。” 苏白能够明显感觉得到,纳兰若冰对他,与她对其他人不同,这,是不是也能算是一种特殊情愫。 或许是纳兰若冰的劝说起了作用,本来决定晚上不回神农大院的苏白,还是选择回去。 小野姬惊诧了有3秒钟,然后迎了上去,将他抱住,哽咽着说:“我很开心,亲亲,我真怕你永远不回来了!” “乖,我这不是回来了吗?”苏白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你吃晚饭了吗?” “还没。” “我借廖阿姨的厨房,做了一些寿司,你要尝尝吗?” 苏白有些诧异:“你会做饭?” “岛国的女人不会做饭,是会被人耻笑的。” 上了三楼的客厅,木板简易拼接的小桌上面放着一盘紫菜卷寿司,摆放得十分整齐。小野姬倒了杯水给他,站在他的身后,给他捏着肩膀。 “力道可以吗?” “想不到你还有这种手艺,是空手道的手法吗?” “这是岛国女人的基本技能。” 苏白笑了一笑:“怪不得人们常说,最幸福的生活,就是娶一个岛国的妻子,请一个华国的厨师,雇一个法国的管家。” “那你愿意娶一个岛国的妻子吗?” 小野姬这句话的意思已经十分明显,苏白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他长到这么大,从未想过婚姻的事,就算是对慕夕颜,他也没有想到这一层。 因为父母婚姻状况的关系,他对婚姻简直有些抵制,渐渐走上文明的婚姻,除了可以瓜分财产之外,他简直找不出其他的意义。 小野姬不见苏白回答,笑道:“亲亲,你别紧张,我只是随便问问,一切以你的意愿为主。” “小野,现在说婚姻是不是太早了?”有没有搞错,他们八字还没一撇呢,才哪儿跟哪儿呀! 小野姬双手环住他的颈部,一双酥乳贴在他的后背,柔声说道:“我的意思是说,我这一辈子都是你的人,我认定了你,不论有没有婚姻,我都无所谓,甚至,以后你跟另外一个女人结婚。” “可是,苏小白……你还愿意吗?” “亲亲,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你只是太紧张了,第一次嘛,难免的,咱们多试几次,就会好的。” 吃完紫菜卷寿司,小野姬收拾碗筷,又说:“先去洗澡吧,待会儿我有惊喜给你。” “什么惊喜?” 小野姬神秘一笑:“暂时保密。” 苏白拿了短裤走进浴室,瞬间月兑光自己,蓬头的水铺天盖地地淋了下来。苏白低头看了一眼毫无生气的苏小白,现在除了小便,他没有任何功能。苏白决定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无数的例子证明,性福生活是靠自己的双手创造的。 创造的结果,就是没有结果,他的脑海出现无数的荡漾场面,以便能够刺激苏小白,然而苏小白仿佛老僧入定,或者更确切地说,是老僧在打瞌睡,根本没有任何反应。 苏白穿了短裤,沮丧地走出浴室,越想越是奇怪,就算他有性能的障碍,但也不可能完全没有反应。一般来说,只会硬度不够,或者时间不能长久,最严重的也是面对性对象的时候,因为焦虑和紧张,自信丧失,产生萎靡。但是他对自己的身体,已经就像朋友一样熟悉,曾经凭借一双勤劳致富的双手为苏小白创造多少辉煌的历史。怎么忽然间就不行了呢?不论怎么刺激都没有反应,仿佛苏小白死了一般。 他遇到的不是一般的情况,而是二般的情况。 苏白走进卧室,小野姬已经换了一身性感的黑色提花网纱睡衣,肌肤入水,若隐若现,看得苏白心潮澎湃,然而莫名又生出一股压力,死了的苏小白,如何助他征服眼前这个尤物? “亲亲~”小野姬声音甜得发腻。 “这……就是你说的惊喜?”苏白没有底气。 小野姬千娇百媚的流波在他身上打转,娇声款款地说:“亲亲,你怎么洗得这么久,人家等了好久了呢!” “我……我……” 小野姬一把将他拉到床上,从自己低垂的领口里面掏出一只打火机,娇笑道:“亲亲,想不想抽雪茄?” “啊?!”苏白急忙护住苏小白,“亲亲,虽然……苏小白现在情况不大乐观,但……但也没到要火化的程度吧?” 小野姬流波婉转地白他一眼,又从自己衣摆下面掏出一根雪茄,雪茄的一端微微泛起一丝湿意,苏白浸yin岛国文化四年,很能想象,小野姬刚才对这根雪茄做了什么。 “亲亲,你不想尝尝这根雪茄吗?” 苏白看着雪茄上面的湿意,拨浪鼓似的摇头:“不想。” 小野姬把打火机和雪茄丢到一旁,好脾气地笑了笑:“不如……”她又坏坏地挑了苏白一眼,从枕头地下抽出一条红色的短鞭,“咱们来玩这个。” “呵,”苏白感觉自己额头在冒虚汗,“小野,华国是个文明的国度,这种粗暴的游戏不适合我。” “你想不想欣赏岛国的文明大片?” 小野姬搬出笔记本,接着,屏幕出现一个穿着与小野姬同款睡衣的姑娘,与无数汉子展开殊死搏斗,场面蔚为壮观,那姑娘惨叫连连。 苏白不禁感叹:“真的好文明啊!” 又问:“这女的是谁?” “你不知道吗?” 苏白摇了摇头,他虽浸yin爱情动作片多年,但是从未见过这位女星。 “她叫樱井茶女,去年刚刚出道。” 此刻,屏幕上面,本来躺着的樱井茶女被一个汉子翻了过来,变成身体朝下,一对白皙丰满的娇臀翘了起来,一个汉子挺枪杀入。 苏白看得清楚,她的左边上面印着一个紫月图案。 “她……她怎么会有紫月图案?” “从一出道,她的左臀就纹了一个紫月图案,所以,这也成为她的标志,很多喜欢她的粉丝,都在自己身上纹了同样的图案。” ( 第57章 鬼附身 啪! 纳兰虹的巴掌落在纳兰若冰的面颊。 纳兰虹呆了一呆,这么多年,他是第一次对纳兰若冰动手,感觉自己的手心隐隐作痛。 苏白、易小凡站在远处,毕竟是纳兰若冰的家事,他们不便表现得太积极,此刻见到纳兰若冰被扇耳光,二人齐齐抢了过去。 “若冰,我……”纳兰虹局促不安地望着女儿。 “若冰,你没事吧?”苏白看到纳兰若冰的嘴角挂着血丝,可见纳兰虹这一巴掌打得多重。 此刻,纳兰虹的目光落在易小凡的身上:“你是什么人?” 易小凡笑道:“伯父,我是小凡呀,你不认识我了?” “你不是小凡,你到底是谁?” “伯父,你仔细看看,我怎么不是小凡?” “这么一点微末道行,也敢在我面前叫板!”纳兰虹一拳挥向易小凡。 易小凡几乎没有反抗,被纳兰虹打倒在地,纳兰若冰急忙拦住纳兰虹:“爸,你干嘛啊!” “若冰,你闪开,他不是小凡,起码不完全是小凡。” “爸,你到底在说什么?” 易小凡站了起来,笑了一笑:“若冰,伯父的情绪有些激动,你还是让他先冷静一下吧!” “鬼东西,你占据着小凡的身体,到底想做什么?” “伯父,你到底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易小凡无辜地说。 “敬酒不吃吃罚酒!” 纳兰虹身形一闪,扑向易小凡,双拳飞舞,迫得易小凡退了一步。但是易小凡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不仅是木河的司机,也是木河的保镖,身手不会太差。只见易小凡飞起一脚,踹在纳兰虹身上,纳兰虹双手一挡,但毕竟年迈体衰,退了一步。 “爸!”纳兰若冰急忙扶住纳兰虹。 接着两个似乎没怎么睡醒的保安赶了过来,喝道:“发生什么事情?!” 纳兰若冰拿出警员证:“警察!” 保安立即变得有礼貌:“需要帮忙吗?” 纳兰若冰摇了摇头,望向易小凡:“小凡,你先走吧!” 易小凡点了下头:“那,我先走了,伯父,再见!” 苏白无语,这家伙真是缺心眼,明知道纳兰虹现在看他不爽,他还特意地跟他告别,这不是找骂吗? 果然,纳兰虹情绪涌动,又要朝易小凡扑上去,要不是苏白和纳兰虹死命拦住,二人非要再度交手不可。他能清楚地感知,易小凡出现的时候,他的磁场发生紊乱。他在做道士的那些年,与幽灵打过无数次的交道,对于幽灵特有的磁场,他是再熟悉不过了。 易小凡一定是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了!纳兰虹担忧地想。 但是易小凡又偏偏是纳兰若冰的初中同学,两个人经常会有一些联系,纳兰虹觉得,自己不能一走了之,他放不下纳兰若冰。 “纳兰,走吧,火车快开了!”王爱萍走了过来。 纳兰虹愧疚地说:“爱萍,现在还不能走。” “为什么?” “这边我还有事情没有处理完。” “还有什么事情比……”王爱萍望了纳兰若冰一眼,没有再说下去。 纳兰虹叹了口气:“你先在古城区待两天,等我事情一完,我就带你走!” 纳兰若冰一听父亲不走,又惊又喜,紧紧地挽着纳兰虹的胳膊,拽着他就往外走,同时挑衅地望了王爱萍一眼,没有人能够夺走她的父亲! …… 次日,中午,纳兰若冰邀请苏白和小野姬到她家里吃饭,说是感谢昨晚他的帮忙。 “其实,我也没帮什么忙。”苏白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但是看到纳兰一家其乐融融,苏白也很替纳兰若冰高兴,纳兰虹低头不语,婚内出轨,虽然因为爱情,但他始终觉得愧对妻子和女儿。 “多吃一点。”宝芝显出少有的温柔,给纳兰虹舀了一碗鱼头豆腐汤,看得出来,她是在极力挽救这一段频临破灭的婚姻。 “苏先生,小野小姐,你们也多吃一点,不要客气!”宝罗殷勤地招呼,“你们吃过了岛国料理,不知这些菜能不能吃得习惯。” “好吃,很好吃呢!”小野姬竖起拇指。 宝罗显得十分高兴,虽然宝芝已经出院,但是不宜劳累,家务基本还是宝罗在做,偶尔纳兰若冰下班的时候打打下手。 纳兰虹一直低头不语,心想,这样下去,未免会让客人看了笑话,没话找话:“宝罗,窗台的两盆蔓性天竺葵是哪里来的?” 宝罗笑道:“姐姐知道你喜欢花,特别从花卉市场挑来的,都好几天了,你都没发现吗?” 纳兰虹又不言语,看来,他的心思真的不在家里,他喜欢养花,后院种植各式各样的花卉,其中包括精心修炼的五种天华,都是极其珍稀的品种,但是多了两盆蔓性天竺葵,他竟丝毫没有发现。 宝罗的话,实在是很容易让纳兰虹多想的,宝芝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笑道:“我不懂得养花,这两盆蔓性天竺葵最近生了一些虫子,还要请你帮忙看看。”夫妻二人说话客气到了这种程度,如果他们的感情没有出现问题,大可认为是相敬如宾,但是一旦出了问题,就是极大的生疏了。 “嗯,好的。”纳兰虹硬挤出一丝笑意,明明是很压抑的氛围,每个人都在装着开心,实在有些怪异。 苏白心中却是一动,“天竺葵最近生了一些虫子”,他很容易就想到……天竺虫! 这是一种消失千百年的昆虫,他曾听慕夕颜提过一嘴,但因是已经灭绝的动物,他就并未引起注意。天竺虫的虫卵有种奇特的功效,就是能够让男性七日之内,阳事不举,古时一些禁欲主义者经常使用。 苏白暗暗心惊,给他下毒的人能够想到天竺虫,而且天竺虫已经灭绝千百年,他又是从何而来? 这个对手必不简单,最重要的是,现在敌在暗、我在明,情况对他十分不利。 饭后,回到西3号房,苏白回想身边种种能够对他下毒之人,与他朝夕相处,离他最近的人,无疑就是小野姬。 但是小野姬的嫌疑似乎并不很大,小野姬荡漾的时候,那种迫切地需要苏小白的反应,可是真真切切的,她为什么要对苏小白下手? 还有谁,对苏小白有此深仇大恨? 苏白实在想不出来,因为他是黄花后生,苏小白被他勤劳致富的双手训练多年,但是却从没有上过战场的经验,理论上不可能与任何雌性动物结仇。 难道……是个雄性? 如果是雄性动物对他下毒…… 苏白立即反应过来,问道:“小野,你有没有男朋友?” “啊?”小野姬黯然地低下了头,“亲亲,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不是,我就是问你,你有没有男朋友。” “我要是有男朋友,我会跟你晚上睡在一张床上吗?”小野姬委屈地说。 苏白想想也是,又问:“那么,有喜欢你的男人吗?” “亲亲,你什么意思嘛,你怎么怪怪的?” “没有,就是随口问问。” 小野姬轻轻拉过他的手,温柔地说:“亲亲,不管怎样,我都不会离开你的。”她以为苏白是因为苏小白的缘故,丧失了安全感,想得太多。 苏白心下感动,但也知道她是误会了,又将自己的猜测对她说了一遍。 “天竺虫?”小野姬表示从未听过这种东西。 “不错,我怀疑是中毒了,所以才会问你有没有喜欢你的男人,特意来报复我。” “喜欢我的男人?”小野姬苦恼地说,“他如果偷偷地喜欢我,我也不知道呀!” “就没有明目张胆地喜欢你的吗?” “有呀!” “谁?” “你喽!”小野姬伸出一根玉指俏皮地点了一下他的鼻头。 “欸,我有说过我喜欢你吗?” “哼,你哄哄我会死吗?” 苏白捧起小野姬的容颜,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天竺虫的虫卵不适宜在人体内生存,只有七日的功效。” “所以……”小野姬玩味地望着苏白。 “你就这么垂涎我的处男之身吗?”苏白见她双目就如两个**的深渊,心想,这小漾妇的床上功夫不知怎样,于是无数的爱情动作片的画面从他脑海掠过,一股邪火莫名地从胸腔里腾了起来。 小野姬轻轻在他胸口擂了一拳:“是呀,怎样?我今晚就要,你能给我吗?” “要真是天竺虫卵在作祟,我倒可以试试。” “你能解天竺虫卵的毒吗?” “这种毒已经消失千百年,我从未遇过,虽然神奇,却也不是什么剧毒,我想以我的医术,应该可以解毒。” “噢,需要我帮忙吗?” 苏白坏坏一笑:“你只需在洗得白白的,在床上等我就可以了!” “亲亲,我发觉你变了呢!”小野姬深情地望着他。 “噢,哪里变了?” “以前,你可从来不会对我说这样的话,你还不承认你喜欢我吗?” 苏白心里暖洋洋的,他也曾经被其他的姑娘喜欢,但他从未这么热烈地感受,甚至,享受。 “亲亲,等我。”咬着她的耳边,苏白轻轻地说。 ( 第58章 毒药方 苏白到了百草堂,辛未央不在,依旧是辛束儿坐堂,病人刚刚散去。 辛束儿记得苏白,笑道:“最近大便还好吗?” 苏白觉得这种问话方式有点怪异,就像跟人寒暄,说“最近你妈还好吗”,苏白只有干笑:“还好。” “那你这次来是……出了其他症状吗?” “噢,我来抓药。” 苏白拿出一张药方,上面写着朱砂、雄黄、使君子、鹤虱、槟榔、明矾等二十几味中药,其中三分之一含有毒性,而且一些药的分量根本有悖常理。 辛束儿奇怪地望着苏白:“先生,你这药方哪里来的?” 药方自然是苏白自己开的,但他自然不能承认这一点,说道:“是一位老中医给我开的。” “先生,这药方根本不合医理,你是得了什么顽疾吗?” “倒不是什么顽疾,只想杀杀体内的虫子。” “你要杀虫的话,使君子、鹤虱、槟榔这三味药就可以了,何必加上朱砂、雄黄?你看,这里还有乌头和马钱子,虽然分量不多,却也会对你身体造成损害。”辛束儿振振有词地分析药方。 “这我就不懂了,反正是那位老中医说的,想来不会有错。” “先生,那位老中医叫什么名字?不会是个江湖骗子吧?既然是他开的药方,为什么没有他的签名?他是哪家诊所的?” 一连串的问题砸得苏白头昏脑涨,来时他根本就没想那么多,但想现在医责制度严格,他随随便便拿了一张药方过来,而且还是这么诡异的一张药方,任何一家医院和诊所都不敢给他抓药。 “先生,我们这里是有规矩的,不是我们这里开的药方,我们不给抓药。” “能不能通融一下,我给双倍价钱。”苏白已经准备好了今晚向小野姬奉献自己的童贞,现在说什么也不能打退堂鼓,继续不死心地与辛束儿商榷。 “这不是钱的问题,先生,作为一名大夫,我们是有职业道德的。” “姑娘,我真的很急呀!” 辛束儿更加觉得奇怪,不是说杀虫的吗?这种小疾,再急也急不到什么程度呀!问道:“这药是你自己吃吗?” “当然,难道你以为我要去药老鼠吗?” “先生,这边坐。”辛束儿引他到了长排靠椅坐下。 然后,辛束儿轻轻拉住他的手,苏白微微一怔,一时不知她欲何为,说道:“姑娘,我不是一个随便的人。” “先生,我看你年纪也不大,不过比我年长几岁,大好年华,这世上还有很多美好的东西要去追求。” “于是呢?”苏白都被她搞糊涂了,她到底想说什么? “先生,想想你的父母。” 苏白想了一下苏植和白絮,说道:“嗯,想完了。” “想想你爱的人。” 苏白脑海自然浮现出了小野姬的形象,与此同时,他的内心微微一颤,他真的是爱上小野姬了。 对于一个从未体验过异性到底是什么滋味的黄花后生而言,面对小野姬赤|luoluo的攻势,他很容易就会被她虏获,即便被她虏获,也是一种心甘情愿的幸福。 “先生,这世上没有什么比生命更加可贵的了!” 苏白疑惑地望着辛束儿:“姑娘,你到底想说什么?” “先生,你看,这个世界多么美好,多想想开心的事。” 苏白快要疯了:“姑娘,你有话直说好吗?” “我虽然年纪小,但我知道,人要向前看,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呢,吃一根棒棒糖就要好了!”辛束儿从白褂的口袋里拿出一根棒棒糖递给苏白,“请你吃。” 苏白莫名其妙,这姑娘到底想干嘛,但是不忍拒绝人家一番好意,还是接过棒棒糖,揭开外面的包装纸,放到嘴里吮了一口。 “甜不甜?” “甜。”他怎么感觉自己像个孩子一样,被辛束儿天使般的母性笼罩? “开不开心?” “呃?”这和开心还能联系得上? “吃了棒棒糖,就不许想不开了!” 苏白一怔:“你不会以为我……想轻生吧?”要在几个小时以前,他要有这种想法还说得过去,但是现在苏小白已有一线生机,他为什么要放弃? “难道……不是?” “姑娘,你的想象力太丰富了。” “啊,我以为你开这么多的毒性中药,是想……”辛束儿抱歉一笑,“真是对不起噢!” “现在都21世纪了,我真想要自杀,何必这么麻烦?” 辛束儿挠了挠头:“是噢,我真笨!” “既然我不是想自杀,你就把那些药开给我的。” “不行的,这些药我绝对不能开,就算你不是自杀,也有可能用来杀别人。”辛束儿认真地说。 “我去,姑娘,你看我像那么邪恶的人吗?” “先生,我不是这个意思,但是真的对不起,我不能把要给你。” 苏白完全可以理解辛束儿的谨慎,笑道:“没有关系,我再想想办法。” 此刻,辛未央从后堂走了出来,手里把着一只紫砂茶壶,一眼撇到桌上苏白的药方,面色登时一变,药方虽有部分毒性中药,但是又有几味中药能够抑制毒性中药,各种药物的药性和分量的搭配简直天衣无缝。 “这是谁的药方?” “我的。”苏白上前朝着辛未央点头致意。 “小兄弟,敢问怎么称呼?” “苏白。” “这药方是谁给你开的?” “路上碰到的老中医。” “噢,想不到古城区还有这样的高手,我竟从未听说。”辛未央脸上写着不信。 “也未必是古城区的人,可能是外地来的。” “小兄弟,把手给我。” 苏白将右手伸了过去,辛未央给他模了下脉,又说:“左手。” 苏白依言又将左手伸了过去,辛未央又模了一下脉,说道:“嗯,阳事不举。” 苏白一时慌乱,天竺虫虽然能够令他不举,但是终究不能破坏他的血气运行,也不损伤他的脏腑,从脉象很难判断他的阳事不举,但是辛未央却能一语中的,实在让他始料未及,看来,这位老人不是省油的灯。 “啊?”辛束儿低呼一声。 苏白尴尬无比,甚至不敢去看辛束儿的表情,心中暗暗责怪辛未央,他也太直接了,没看到有姑娘在场吗?他就这么堂而皇之说他阳事不举,让他如何自处?幸亏辛束儿不算熟人,否则,他真该从她逼缝里钻进去,永远不要出来见人。 “可是,这药方是治阳事不举的吗?”辛未央拿起药方沉吟地说。 “呃,反正那位老中医是这么说的。”既然话已说开,苏白也只能顺坡承认自己阳事不举。 “不过这张药方倒有宗师风范,有机会真想认识认识这位老中医。” “有缘自会相见。” 辛未央捋须一笑:“束儿,按药方给这位先生抓药。” “阿公,这药方有好几味都是毒药呢!”辛束儿着急地说。 “无妨,这些药物中和起来,毒性发作的时间极其短暂,很快就会解除。”这也是苏白的想法,天竺虫卵在人体内的生存能力不强,只要剧毒一杀,短时间内就能消灭,然后毒药又被其他解毒药物中和,人体瞬间便可无恙。 “可是,他如果将其中几位毒药拿出来单独使用呢!”辛束儿防患于未然。 “这……”辛未央望了苏白一眼。 苏白暗暗叫苦,辛束儿心思缜密,担忧过度,倒是叫他头疼,忙道:“老先生,你放心吧,我不会把毒药单独拿来使用。” 辛未央点了点头:“小兄弟,我相信你,不过你要先告诉我,这药方是治什么病的,真的能治阳事不举吗?” “我也不清楚,但是既然对身体无害,我想总可以试一试吧。” “你要试可以,但我不能让你单独去试,为了安全起见,你要在我们的监督下试药,你没意见吧?” 苏白心中做了权衡,要是不答应辛未央,自己可能拿不到药,再到其他中医馆,想来也没人敢给他抓这么多的毒药。想到小野姬美妙动人的娇躯,可能正在洗得白白的,在床上等着自己,苏白就觉得一分钟也不能等下去,随即点了点头。 辛未央吩咐辛束儿:“先关门,今天不做生意。” 辛束儿依言把门关上,又按苏白的药方抓药,然后拿到后院的厨房去煎。 后院有座石砌的六角亭子,辛未央引着苏白进去坐下,泡了一壶桐城著名的白茶,茶香四溢,扑面而来。 “来,小兄弟,你把裤子月兑了!” “啊?!”苏白大惊失色,“老先生,我是直男!” “我管你是直的还是弯的,我就是要看看你的玉|茎是不是真的不能雄起,然后才能确定你那药方是不是真的能够治疗阳事不举。” “老先生,这个……你把脉不就行了吗?” 辛未央执著地摇了摇头:“不行不行,一定要眼见为凭,就算几十年的老中医,有时把脉也会出错的。” “可是,你是男人,我也是男人,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我是医生,我是抱着科学的态度要研究你的玉|茎,你的思想要放端正。” 苏白沮丧地说:“对不起,老先生,在一个大男人……噢不,是一个老男人面前月兑裤子,我的思想实在端正不起来。” “你看,你们年轻人,整天脑袋瓜里面装的是什么?” 苏白快要哭了,他承认自己的境界没有那么高尚,不管是抱着科学的态度、艺术的态度、流氓的态度在研究你的玉|茎,总归在研究你的玉|茎,这要叫他怎么做到心如止水、不起波澜? ( 第59章 另外一种巅峰的方式 “老先生,我真心做不到哇,你放过我吧!” 辛未央想了一下,然后朝着厨房方向喊了一声:“束儿,你来一下!” 辛束儿茫然地走了过来:“阿公,什么事情?” “来,你帮苏先生把裤子月兑了。” “啊?!” 苏白惊恐万分:“老先生,使不得,使不得。” 辛未央喝道:“年轻人,怎么一点为科学奉献的精神都没有?!” “不是,老先生,你看,你的孙女年纪还小,这样真的好吗?” “她也是一个医生,在医生的面前你不是男人!” “啊?!”苏白悲愤无比,苏小白不过出了一点故障而已,至于对他宣判死刑吗? 辛未央顿了一顿,说道:“而是一个病人!” 苏白悲催地望着辛束儿:“姑娘,你能不把我当成男人看待吗?” 辛束儿为难地望向辛未央:“阿公,你别闹了,太难为情了!” 辛未央怒道:“你是一个医生,医生眼里只有病人,没有性别!” “我不要嘛,你要我以后怎么嫁人?” “你要克服心理的关卡,否则就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医生!” 辛未央的态度极其严厉,辛束儿的泪水直在眼眶打转:“阿公,你这是强人所难!” “你是我辛未央的孙女,你以后要继承我的衣钵,你连这点困难都可克服不了,怎么做我辛家人?” 苏白闻到一丝火药的味道,生怕这对祖孙因此闹掰,忙道:“老先生,你这话说得严重了。” 辛未央怒道:“这是我辛家的事,我在教训自家孙女,有你什么事?!” 苏白深知桐城素来忌讳插手别人的家事,当下只有缄口不言,忐忑不安地望着久久对峙的祖孙二人。 辛未央继续对辛束儿说道:“你只需帮苏先生看看,他的玉|茎是否真的不能雄起,必要时你要用其他手段对其进行刺激,并将长度、硬度、持久度等数据记录下来。” “啊?!”遇到这样的奇葩大夫,苏白简直手足无措,“老先生,需要这么认真吗?” “废话!你这药方要是真能治疗阳事不举,你知道可以挽救多少男人的性福吗?挽救男人的性福,就是挽救家庭的性福!你知道这世上每天有多少家庭因为男人的性能障碍,而导致破裂的吗?” 苏白听他越说越严重,仿佛自己不为他的科研献身——不,献出苏小白,他就是十恶不赦的犯人,破坏这世上无数本来可以美好生活的家庭。 但是,苏小白长年在他暗无天日的小裤里面生活,除了他的父母,除了厕所小便的时候被人有意无意地瞄了一眼,就只有慕夕颜和小野姬见过它的庐山真面目,但是慕夕颜和小野姬都是与他关系亲密的异性,但是辛束儿迄今不过见过两面而已,要他在她面前暴露那么私密的部位,他实在是做不到。 “老先生,对不起,我真的没办法帮你。” 辛未央压住心气,耐心开导:“小兄弟,你再考虑一下,这是一张很高明的药方,说明你遇到的那位老中医确实是个高手。如果这张药方真的有效,我将全身心地投入研究,为广大人类谋取更大的性福。” 苏白算是看出来了,这老头根本就是医学狂人,为了医学研究,什么细枝末节都可以视而不见。但他根本不知道,这张药方根本不能治疗阳事不举,而是用来杀死天竺虫卵。苏白的阳事本来极其正常,只是被天竺虫卵抑制而已,天竺虫卵一死,他的阳事就能恢复。 “老先生,其实……你要试验,可以去找小白鼠。” 辛未央恼火:“你要我到哪里去找一只阳事不举的小白鼠?” 苏白自尊大损,这年头就连一只小白鼠都能自由自在地享受性福生活,而他竟然……想想都觉得悲催。 “老先生,我现在就给你找一只阳事不举的小白鼠。”说罢,苏白立即奔出六角亭子。 辛未央大叫:“喂,小兄弟,我不会白白让你帮忙,我给你钱……”辛未央不死心地追了上去,但他一把年纪,如何能够追上年轻力壮的苏白? 辛束儿看到苏白一走,登时如释重负,阿公要真逼她……她刚才真的在心里想过以死相逼,这种事情……她还是黄花闺女,说什么也不肯做的。 出了百草堂,苏白也松了口气,这都是一些什么人啊,像辛未央一般,简直已经对医术走火入魔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不成魔,不成活,没有这一份执著和疯狂,就达不到一种境界。 苏白垂头丧气地回到纳兰客栈,小野姬见他表情,心里就已明白大半,善解人意地说:“别灰心,咱们另想办法。” “对不起,亲亲。” “傻瓜,别说这样的话。”小野姬温柔地抚着他的面颊。 “你是不是特别想要?” “只要你能一直陪在我的身边,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你坐。”苏白扶她在长排沙发上坐下。 “亲亲,你要干嘛?” 苏白不答,却见她脚上的一双白色尖头高跟鞋月兑了下来,将她左足放在自己大腿上面。说实在的,小野姬因为习武的关系,脚掌略显粗糙。但是脚掌握在他的手里,却又异常的柔软。 “亲亲,你到底想干嘛?” “给你捏脚呀!” 说着,苏白双手按住她的脚掌,两根拇指迅速地刮着她的脚底。小野姬感觉脚底渐渐生温,舒畅无比,忍不住愉悦地呼了口气。 接着,苏白左手扶住她的脚掌,右手的指关节或轻、或重、或长、或短地钻向她脚底的要穴。小野姬身体渐渐麻酥,“噢~”,喉咙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呻|吟。 苏白看到她的反应,十分满意,再接再厉。小野姬胸前一双玉峰起伏不定,娇臀不停扭动,叫道:“呀咪喋~,亲亲,怎么会这样?” 苏白微微一笑:“舒服吗?” 小野姬没有回答,但她**的表情已经回答苏白的问题,她的身体越来越燥热,数次想要将脚缩了回来,都被苏白牢牢控制住。苏白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放手,否则先前的努力就要付诸东流了,他的右手像是变魔术似的,变幻莫测,在她脚底跳跃式的拿捏。 “啊,亲亲,我……啊~” “快到了吗?” 小野姬喘着粗气:“嗯,亲亲,我……快不行了……” 纳兰若冰站在门外,面红耳赤,纳兰虹又不知去向,她六神无主,找不到人商量,自然地想到苏白。想不到大白天,他们竟然……又想到那一晚自己和木河在车里……纳兰若冰的脸就更红了,急忙转身离去。现在,也只有依靠自己去找纳兰虹了。 20分钟左右,小野姬感觉一阵剧烈的痉挛,整个娇躯都在颤抖,接着她便撕心裂肺地尖叫一声,声音几乎要将天花板穿透。 然后,她像一摊烂泥伏在苏白肩头,有气无力地说:“亲亲,我爱死你了!” 苏白满头大汗,不亚于苏小白亲身上阵,当然,苏小白尚未这一方面的体验,但是苏白的右手又酸又痛,几乎要废了一般,心中暗暗感叹,要让女人达到巅峰,简直就是一项体力活,没有一点手段还真不行。 与此同时,他看到小野姬七分小脚天蓝哈伦裤的大腿内侧,大片面积颜色变深,湿意盎然,这……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 苏白只能感叹,这女的……流量真大! 贾宝玉说得对,女儿是水做的骨肉。 “亲亲,”小野姬面颊红潮未退,咬着他的耳朵,“你是怎么做到的?” 苏白指了一下她的湿意盎然,打趣:“你是怎么做到的?” “讨厌!”小野姬娇羞地拍他一下,又问,“这也是镜门医术吗?” “你说呢?” “镜门医术真是神奇!”小野姬由衷地说。 “好了,快去洗澡吧!” 小野姬慵懒地起身,扭着被哈伦裤衬得饱满的娇臀,进入浴室,不一会儿传来哗哗的水声。 苏白伸了一下懒腰,整个人倒在床上,却听小野姬在浴室里叫道:“亲亲,帮我拿下小裤。” “在哪儿呢?” “我刚买的,在床头柜旁边的袋子里,你找一下。” 苏白翻身下床,果然看到床头柜旁边放着十来只包装袋,苏白吓了一跳,这女人是购物狂吗?但他立即想到,他们的行李被埋在神农大院的废墟底下,许多东西都要重新再买。 令苏白感动的是,那些袋子当中,不仅有小野姬的衣物,还有苏白的衣物,就连小裤也帮他准备齐全,而且尺码分毫不差。 她不仅体贴,而且细心。 苏白从一只袋子里挑出一条充满诱惑的水红色镂空绑带小裤,敲开浴室的门,却被小野姬一把抓了进去。 “小野,你……” 小野姬紧紧将他抱住:“亲亲,我真的离不开你了,怎么办?” 苏白感觉一具湿漉漉的躯体贴在自己胸膛,那种似水柔情,让他不由自主地抚上她的酥背,蓬头的水琳了下来,二人就在淋浴之中忘情地吻。 “亲亲,我也会让你体验到巅峰的快乐的。”小野姬捧起他的脸庞深情款款地说。 ( 第60章 鬼认亲 晚饭之后,苏白向小野姬诉说了在百草堂的遭遇,小野姬瞋目结舌,说道:“辛未央真是一个变态!” 岛国人民都觉得是变态,可见辛未央已经变态到了一定程度。 “亲亲,你把药方给我。” 苏白微微一怔:“干嘛?” “晚上我帮你去盗药。” 苏白沉吟半晌,他的药方太过诡异,一般正规的中医馆都不敢抓药给他,为了苏小白的性福生活,现在也只能依靠小野姬敏捷的身手了。 深夜零点,二人来到百草堂门外,四周死一般的沉寂,两盏路灯发出昏暗的光芒。 穿着夜行衣的小野姬利落地跃入百草堂的围墙,苏白站在路灯焦急地等待,但是忽然一想,路灯的目标太过明显,要是有人经过,难免会引起怀疑,又急忙换到路边的一棵被围起来重点保护的老榕树下。 而在此刻,他真的看到有人从路上经过,那人开着一辆保时捷911。苏白一时搞不清楚车里坐的是木河还是易小凡,总之开车速度极快。接着,又一辆黑色帕萨特狂追过去,苏白看到车牌尾号,认得是纳兰虹的车。 靠,大半夜的,这两人不会是在飙车吧? 苏白立即想到昨晚在火车站纳兰虹与易小凡的冲突,急忙追了上去,但是忽然发现,对方开的都是四个轮子的车,自己光靠双腿,无论如何也追不上了。 一辆破铜烂铁一样的摩托适时停在自己身旁,只听一个娇声:“上车!” 苏白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跳上摩托后座,摩托“嗷”的一声,狂冲出去,苏白尚未坐稳,差点没被甩了出去。 苏白定了定神,问道:“小姐,你谁呀?” “我去,大哥,你反应会不会太迟钝了点?” 苏白听出是傅宛心的声音,奇道:“你这车哪来的?”看这摩托随时散架的架势,也不像是新买的呀。 “捡的。” “这还有的捡?”华国果然地大物博,遍地黄金的时代虽然已经过去,遍地废铁的年代已经来临,这无疑是拾荒者的福音。 “你别忘了,我哥以前是做什么的,四个轮子的车我们都捡过,何况两个轮子的车?” 苏白终于明白,傅宛心所说的捡是什么意思了,你妹,敢情这是一辆黑车呀! 估计是捡来的车,傅宛心一点也不心疼,开得横冲直撞,也不知撞坏路边多少垃圾桶,幸亏夜里没有什么行人,否则苏白还真担心会搞出什么安全事故。 苏白心惊胆战,仅仅抓住傅宛心柔软的腰肢,他向饭岛爱的在天之灵发誓,他真的不是存心占傅宛心的便宜,只是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着想,以傅宛心这种不走寻常路的车技,车毁人亡的概率恐怕要比男人出轨的概率要大,何况他们都没有戴头盔。 夜色朦胧,前面只能看到保时捷和帕萨特的车尾灯,瞬间驶出古城区,道路越来越是偏僻,苏白只觉耳畔风声呼啸,看到四周黑黢黢的景象,心里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接着,保时捷和帕萨特停了下来,傅宛心赶了过去,苏白真是佩服这辆破铜烂铁,竟然没有将这辆车给跟丢。 傅宛心熄火,与苏白一同跳下车来,借着月光,二人看清四周的景象,竟是……一片墓地! “苏……苏白……”到底是女孩子,已经没有刚才开车的彪悍,不由地缩到苏白身旁,“你怕不怕?” 苏白心里也有一些发毛,但他到底是个爷儿们,怎么也不能在女孩子面前露怯,梗着脖子说道:“光天化日的,怕……怕什么?” “大哥,你确定现在是光天化日吗?” “就算暗天化月,也没什么可怕的,有我呢!” 保时捷前座的车门打开,易小凡走下车来,接着纳兰虹也从帕萨特走了下来。 纳兰虹望了傅宛心、苏白一眼:“你们怎么来了,快走!”刚才专心在追易小凡,根本没有发现傅宛心也跟来了。 傅宛心倔强地说:“纳兰大叔,我也是鬼谷的一分子,我不能走!” 此刻,易小凡阴森森地开口:“纳兰虹,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只因,你不属于这个世界。” “我本是属于这个世界的。”易小凡黯然地说。 “可是,你已经死了!” “我本不愿意死。” “这世上,有谁愿意死?”纳兰虹目光炯炯地注视易小凡,“可是,这是自然规律。” “可我,本不该就这么死的!”易小凡神情变得暴戾起来。 “都是宿命,你拗不过的。” 易小凡哈哈大笑:“宿命,是对于活着的人,可我,已经死了!” 苏白暗暗心惊,易小凡不会是疯了吧,他明明活着,怎么说自己死了……苏白不敢往下再想,但见傅宛心瑟瑟发抖的娇躯已经彻底贴了过来。 “那个贱人,她不仅害死了我,抢走我的丈夫,还虐待我的孩子!”易小凡咬牙切齿,狰狞的表情似乎随时都要将人撕碎。 苏白三观尽毁,望向傅宛心:“我没听错吧,他刚才说……丈夫?” “说不定……是个非主流恋爱者……” “可是,还有孩子?” “说不定……领养的……”傅宛心尽可能地找出合理的解释。 纳兰虹叹了口气:“你到这世上,只是为了复仇吗?” “不是……”易小凡忽然在一个气派的坟墓前面跪了下来,“他们都死了,已经转世投胎了,我上哪儿找他们复仇啊!” 纳兰虹走了过去,苏白、傅宛心架不住好奇心的驱使,缓缓靠了过去,看到墓前的石碑,知道墓里一共葬了三个人,墓主叫做方松,他们两个老婆,前妻刘丽君,继室郭媚娘。 “既然不为复仇,你来这世间又是为了什么?” “我来改改我的名字,也不知哪个挨千刀的工匠刻得碑文,把我名字都刻错了,我叫刘利君,胜利的利,不是美丽的丽。害我到了下面,成了黑户口的鬼,人间烧给我的东西,我收都收不到。” 苏白瞋目结舌,看来阴间倒是与时俱进,竟然还有户籍编制,但是想来阴间的户籍要比阳间复杂的多,因为阳间的户籍仅限于人,较为发达的国家和地区,可能包括宠物。但是阴间就不一样了,按照约定俗成的理念,阴间招收的可不仅仅是人的魂魄,还有各种动物的魂魄,那些鸡、鸭、鹅、马、牛、羊,大部分都没有名字,那要怎么登记在册?好在那些动物也没人给它们烧东西,倒也不至于像刘利君那么苦恼,非要到人间闹一场。 到了这里,苏白基本明白,易小凡不是神经错乱,就是真如纳兰虹所说,被脏东西附身了,而且是个上了年纪的女鬼。 纳兰虹松了口气,他本以为要与刘利君大干一场,但她只是上来改改名字,那就好办多了,说道:“你的名字,我会帮你改,你现在可以离开小凡的身体了。” “我能进入他的身体,也是天意,当初要不是他开车撞到我,我也不会缠着他。” 苏白猛然想起,鬼节凌晨,易小凡开车撞到一个稻草人……难道…… 苏白惊出一身冷汗。 “小凡是无辜的,你长期占据他的身体,久而久之,他的身体被你的阴气充斥,他会没命的!”纳兰虹大声呵斥。 “我想看看我的孩子。”刘利君从地上站了起来,目光尽是一种母性的温和,“我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 “他在哪里?” “我死的时候,还是住在桐城,可是我在阴间的望乡台,——像我这种黑户口的鬼,本来是上不了望乡台的,但是看守望乡台的鬼差看我可怜,偷偷放我进去。但是桐城都变了,变得不成样子,我哪里还找得到从前住在哪里?” “那你记得,你从前住的那个地方叫什么名字吗?” “记得,叫红毛村。” “红毛村现在扩建了,和包山庄、九叶村、十里河等八个村庄连在一起,叫做八家店,怪不得你找不到了。” 刘利君望向纳兰虹:“只要你能带我去见见我的孩子,我就离开这个人的身体,回到我该去的地方。” 纳兰虹沉吟片刻:“你确定你的孩子还在人世吗?” 刘利君怔了一怔:“是呀,今天他也有七十来岁了吧!” “外……外公!”傅宛心忽然喊出一句。 苏白吃了一惊:“你外公来了,在哪儿呢!” “外公!”傅宛心指着坟墓。 苏白面色惨白:“宛心,你别吓我,你……你是不是看到……你外公从坟墓里爬出来?” “瞎说什么,我外公还没死呢!” “那你……” “你看这墓碑的立碑人。” 苏白望向墓碑,为了看清楚一点,他打开手机照明,看到落款,说道:“方知少,有什么奇怪的?” “我外公就叫方知少,他跟我说过,小时候他就住在桐城的。” 刘利君喜形于色,急忙抓住傅宛心,傅宛心“啊”的一声惊叫,急忙挣月兑了她,躲到苏白身后。 刘利君立即想到自己的身份:“别怕别怕,囡,我是你的外婆太啊,我是你的亲人,我不会伤害你的。” “是……是亲鬼吧?”傅宛心惊恐地望着眼前的易小凡,实在难以想象,现在他是自己的外婆太,而且易小凡那副尊容,就在白天也能把人吓死,于是更增几分恐怖气息。 ( 第65章 原来为了报复 果如田杉在电话里对前男友说的那样,这一晚,苏白让她丢了三次。 东方已经泛出鱼肚白,田杉从包里拿出一盒女式香烟,递给苏白一根,自己也抽了一根。 翻滚的烟雾在房间里萦绕,苏白有着大部分男人的劣根性,问了田杉一个问题:“我和那个山口组比起来,怎样?” “比他强。”田杉平静地回答,表情不是事后的满足,而是一种夕阳的落寞。 “看来,我也是为国争光了。”苏白得意洋洋,他有着大部分男人的劣根性,幸亏并不劣根。 “刚才……我只是为了报复前男友,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报复?”苏白哑然失笑,都已经是前男友了,竟然选择这种方式报复?苏白真想撬开田杉的脑袋,看看里面什么构造。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全天下的女人都选择这种方式报复前男友,他一定会觉得这个世界更加美好。 “我洗澡去了!”田杉把烟在水晶烟灰缸里揿灭。 这么说,田杉并未立即下床,娇躯依旧覆盖被子,苏白奇道:“你不是要去洗澡吗?” “你……能不能不要看着我?”田杉声如细纹,“我要穿衣服。”说着,微微低下了头。 有没有搞错? 她的身体哪一寸肌肤他没看过,刚才她的表现比他还要疯狂,现在不过一根香烟的时间,立即切换成了装逼模式。更让苏白大跌眼镜的是,别人都是月兑了衣服洗澡,她竟反其道而行之,穿着衣服洗澡。 “你把头转过去,求你了。”田杉幽怨地望着苏白,目光掺杂羞赧和落寞。 苏白只有转过头去。 田杉,拿起衣服,稍稍遮住自己关键部位,走进浴室。 等到田杉洗完了澡,看到房间多了一张餐桌,苏白穿着昨晚工作人员送来的衣服,坐在餐桌前面,微笑着说:“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随便叫了一些。” 田杉在他侧面坐下,拿了一碗玉米粥,忽然问道:“我记得昨晚喝醉的时候,有人喂我吃拷玉米,是不是你?” 噗—— 苏白一口玉米粥喷了出来,幸亏田杉躲闪及时。 “怎么了,太烫了吗?” 苏白拿起餐巾擦了下嘴:“你确定是烤玉米吗?” “好像是吧,总之不会是生玉米,感觉烫烫的。” 苏白一脸黑线:“嗯,是烤玉米,不过你不喜欢吃,要把它丢掉。” “是噢,那根玉米怎么都丢不掉,我以为是我做梦呢!” “其实,那根玉米后来你还是吃了。” “什么时候,我怎么没印象?” “在我们滚床单的时候。” 田杉面红耳赤,嘤咛地说:“这件事……能不能不要提了?”她说的事,自然就是滚床单的事,至于滚床单的时候,她什么时候吃过“玉米”,她依旧?*??Ⅻbr /> 苏白心想,田杉昨晚只是酒醉,加上被前男友刺激,才会偏激地以这种方式“报复”前男友。现在酒醒,仔细想想,只怕心中还有一些懊恼。 吃过早餐,苏白洗了个澡,田杉又将他昨晚被她吐了的衣服洗干净,说道:“要不要给你买件新的?” 苏白当初要她赔衣服,只是为了创造与田杉之间的交集,自然不会小气到真的要一个姑娘赔衣服。 “不用了,现在这衣服晾干了,我穿出去就行。” “噢,那我先走了吗?” “你要走了吗?” “你还有事吗?” 苏白笑了一笑:“昨晚咱们一夜没睡,不再补补觉吗?” 田杉一阵忸怩:“不了,我还有事。” “噢,留个电话号码吧,以后常联系。” 田杉摇了摇头:“咱们只有一面之缘,以后想来也不会有交集,还是不要联系了!” 话都说到这个程度,苏白自然不好勉强什么,看着田杉收拾东西走出房间,他就陷入沉思。 他有一种预感,他和田杉还会相遇。 …… 回到古城区,已是夜晚,苏白直接奔向神农大院,小野姬不在身边,他正可以全力调查《青囊书》的下落。 神农大院没有住人,只剩一片废墟,黑黢黢的,四周依旧围着警戒线,立起一块禁止入内的警示牌。 苏白跨过警戒线,然后看到废墟之中有人打着手电筒,正在寻找什么。 苏白走进一看,竟是—— 吕母! “阿姨,你在这里干嘛?” “你又在这里干嘛?”吕母的态度极其嚣张。 “我的行李箱被埋在废墟底下,里面有些东西对我十分重要,我看能不能找它出来。” “我也是来找我的东西,地震之后,家里好多东西都被埋在地底下。”说着,吕母拿起一根铁锹不停地挖土。 苏白见她挖的地方,正是她家的位置,她的房子并未全部坍塌,还有一小片立足之地,但是房子的结构已经不稳定了,也不敢住人。 “哪,那里还有一根铁锹,去挖你的行李箱,不要像鬼一样跟在我的身后。”吕母一指天井倒下的木樨旁边的一根铁锹,恶声恶气地说。 苏白只得拿了铁锹,装模作样地去挖自己的行李箱,走到高家的位置,发现自己的行李箱并未深埋地下,只被几块砖头掩盖而已。 苏白将行李箱拖了出来,打开,里面的药罐和药瓶倒是碎了一些。 “欸,你的箱子怎么装了这么多药?” 苏白陡听身后声音,吓了一跳:“阿姨,你怎么神出鬼没的?” “你得了什么病,要吃这么多药?” “这只是寻常之药,备用,以防不时之需嘛!” “噢,我知道了!” 苏白心中一紧:“你知道什么?” “你在非法倒卖违禁药品!” “阿姨,你想象力太丰富了。” “欸,做这个赚钱吗?”吕母蹲下拿起他的一只药罐仔细看了一看。 “阿姨,我真不是倒卖违禁药品的,要真这样,回国的时候,早就被海关抓了!” 吕母又拿起浣花油,打开,嗅了一下:“这么香,这是药还是香水?” “这是跌打药油,是用99种带有奇香的药材熬炼而成。” “你怎么知道,是你自己熬炼的吗?” “这是一个神医送的,她跟我说的。” “这神医肯定在诅咒你,没事送你跌打药油,分明就是盼望你被人打。” “好了阿姨,我已经找到我的行李箱了,要是没事,我先回去了。”他可不想和吕母胡扯下去,这一家子都不正常,还是避之择吉的好。 “那个,明天晚上有空吗?”正当苏白收拾行李箱的时候,吕母忽然说了一句。 苏白菊花一紧:“阿姨,你不会想和我约会吧?” “你这囝仔,想得太多了吧,我只是有事情跟你说。” “什么事情,现在说不行吗?” “不行!” 苏白心里发毛:“阿……阿姨,我是不是做了什么事情……得罪你了?” “你说呢?” “其实,我一直在劝吕小印不要写诗,我没有把他带坏。”要是真有得罪吕母的地方,估计也只能跟吕小印有关。 “你说什么呢,我只是想请你吃顿便饭,你别害怕。” “阿姨,你忽然对我这么好,到底是为什么呀?”吕母不说明白,他始终不能放心,“阿姨,你让我死个明白好吗?” “就这么说定了,明晚8点,水云茶庄。”吕母拍拍他的肩膀,先行离开神农大院。 我去,就这么说定了? 他答应了吗? 苏白拖着行李箱要走,但想现在四下无人,正是可以安心寻找《青囊书》的线索,忽然想到神农大院后方的水镜湖,自从烛龙从那里解禁冲天之后,他就没有再去看过。 水镜湖原先的栅栏早已毁得七零八落,湖水还是原来的湖水,惨淡淡地印着月光,似乎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当初那本似是而非的吐火罗文记载的《狮子王》,合骑缝的所罗门封印遇到小野姬的血,忽然自燃成烬,接着水镜湖就涌出一根巨大的水柱,将烛龙托到半空。 结合先前苗清在水镜湖听到的奇怪的声音,苏白觉得,他有必要去找一个苗清。 等到苏白离去,周先生才从暗处走了出来,立即通知一队搜寻人员,带着各种探测仪器,将神农大院的废墟翻了一个底朝天。 周先生独自坐在一块石磨上面,手里拿着从萧老太手里夺来的铜制夜壶,古城区医院的中医科主任是他同门,在他的帮助下,潜入萧老太的病房,拿到这只夜壶,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他得到的线索是:神农大院“壶中天”。 所谓“壶中天”会不会就是这只夜壶,但这想法实在太诡异了,是以一直没有向师父禀告。他料想鬼医虽然长得丑,但也不至于这么恶心,把《青囊书》的线索藏在夜壶里面。 但在此刻,他在夜壶内壁,模到一行并不清晰的刻痕,似乎是一行字,他的心脏就怦怦地跳起来了。 “拿手电筒过来!”周先生喝了一声。 一人急忙拿了手电筒过来,但是刻字极其隐秘,是在夜壶凹进去的地方,手电筒照射不到。 “给我找一张薄纸,还有炭粉。” 那人虽不明白周先生想做什么,但还是老老实实去办。 ( 第66章 一秒钟变禽兽 周先生看着薄纸上用炭粉拓出的繁体字迹:宣统三年,明德坊造。 他简直有些风中凌乱的感觉,所谓《青囊书》的线索,竟然只是生产时间和生产地点。 与此同时,苏白已经回到纳兰客栈,傅宛心一袭撩人的火红吊带睡裙站在苏白入住的西3号房的门口,给人一种站街的感觉,当然,对于她的职业,站街已经驾轻就熟。 “你回来了?” “嗯。”苏白警惕地望着傅宛心,怎么感觉这小妞今晚有点奇怪? 苏白开门,傅宛心跟了进来:“小野小姐走了,你晚上一个人睡?” “废话!”苏白猛地醒悟,“你……你什么意思?” “外公太叫我伺候你睡觉。” “呃,宛心,我当你是朋友,咱们是平等的,你不必伺候我。” “我知道,你心里是看不起我的。”傅宛心黯然地说。 苏白忙道:“没有没有,宛心,你真不要多心。” “哼,那你可以叫小姐,为什么不碰我一下?” 苏白在她肩膀碰了一下:“好了,碰完了,可以了吗?” 傅宛心白他一眼:“无聊!” “也不知道是谁无聊,大半夜的穿成这样跑到人家房间,你几个意思呀你?” “一个意思,就是陪你睡觉。” “呃,大姐……” “叫谁大姐呢,我有那么老吗?” “大姐的重点在于大,而不在于老,我叫你大姐,又没叫你老姐。” “我又没你大。” “不不不,你谦虚了,你比我大,你都差不多d罩了……”苏白猥琐的目光落在她的双峰,里面明显没有戴罩,峰尖两点分明地突了出来。 “流氓!”傅宛心笑骂一声。 “你才流氓呢,动不动就说要陪人睡觉,你就不能含蓄一点吗?” 傅宛心一脸不屑:“哼,含蓄就能提升逼格吗?真到做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是含蓄的,跟禽兽没有什么区别!” 傅宛心在这方面阅人无数,身经百战,确实是有发言权。而且苏白也觉得她话糙理不糙,人本就是禽兽进化而来,身上自然残存禽兽的本性。只不过人类的逼格比较高,会在一些极其单纯的事情上面,加上各种冠冕堂皇的说法。 非大智大勇者,无法正视自己。 “欸,你再不走,说不定我真会一秒钟变禽兽。” “好呀,你倒是变一个我来看看。”傅宛心干脆坐到沙发上面,跷起二郎腿,目不转睛地盯着苏白,等着看他变身。 “宛心,别玩了,都这么晚了!” “谁跟你玩了?!”傅宛心一激动,眼眶就红了。 “傻丫头,怎么了,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苏白语气变得温和起来。 “我喜欢你,你真是傻瓜吗?”傅宛心的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泪水盈盈地望着苏白。 “你……你玩真的呀?”苏白一时没了主意,傅宛心的职业,造就了她逢场作戏的性格,是以苏白想当然地以为,她对自己说的那些暧昧的话,只是她的职业作风,却从未想过,她会对自己动了真情。 “我知道,我不干净,我配不上你,但我只想像个丫鬟一样,在你身边伺候你。小野小姐回来的时候,我一定离得远远的,不会打扰你们,但是小野小姐不在,请你让我陪在你的身边。” “宛心,你没必要这么委屈自己。” “我也不想委屈自己,但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一个女人,尤其是个容貌、身材都是一流的女人,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任是如何铁石心肠的男人,这个时候也不能无动于衷。 苏白坐到她的身边,轻轻将她搂在怀里,柔声说道:“傻瓜,对不起。” 接着,也不知是谁也起得头,点燃那一根欲|望的导火线,整个房间都在充斥着荷尔蒙的味道。 事后,苏白不禁感慨,专业就是专业,各种花样,就连来自岛国的小野姬也没跟他玩过,虽然和傅宛心是初次交锋,但她似乎已将敌情模得一清二楚,知道苏白各处的敏感地带,怎样最大限度地激发他的兴致。 或许,这都是她在性福这条道路上,长期模索出来的经验。 二人浑身汗水地抱在一起,其实这个时候,苏白已经筋疲力尽,但他身为镜门弟子,自然深知男女生理构造的不同。男性达到巅峰之后,会从巅峰直坠而下,小伙伴进入一段疲软时间,但是女性达到巅峰之后,她的感受就像云朵一样,飘浮巅峰之上,很长一段时间,才会慢慢消散。 苏白知道傅宛心此刻的情|欲尚未消退,依旧紧紧地拥着她微微颤抖的娇躯,亲吻着她的粉面。 “苏白,除了小野小姐,你还有其他女人吗?” “你所说的‘有’是什么意思?” 傅宛心思索片刻,说道:“就是你喜欢的女人。” “应该是有两个,一个是我小的时候的同学,只是那个时候,年纪太小,不敢表达,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还有一个是在岛国认识的大姐姐,我跟她相处四年,最后跟她表白,却被拒绝了。” “那我呢,你会不会有一丢丢喜欢我?”傅宛心卑微得让人怜惜。 “不止一丢丢噢!”苏白将她搂得更紧,让她胸前的柔软完全贴在自己胸膛。 傅宛心笑容里洋溢着一种幸福,她也去深究苏白是不是只是哄她,但是一个男人愿意哄她,说明他的心里有她,她本就不敢奢求太多。 “欸,那你和多少个女人上过床?”傅宛心抑制不住好奇。 “反正没有你多。” 傅宛心微嗔地别过身去,苏白忙来安慰:“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也不想的……”傅宛心哽咽着说,“我知道,你很介意。” “我不介意。” “骗人。”嘴上这么说,傅宛心心里还是有些甜蜜,虽然她未必拿捏得准,苏白说的是真是假。 “现在你外公有专业的医疗团队护理,以后你也不用那么辛苦了。” “苏白,我答应你,以后我一定干干净净地做人。” 苏白一阵欣喜,翻过她的身体,热烈地吻她,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原来始终对她的身份心有芥蒂,否则听到她要从良,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当然,他的心里要是对这个女人没有情愫,宁愿她是一个小姐,而他那么在意她的身份…… “以后我养你。”这句话他几乎是月兑口而出。 傅宛心一怔,泪珠便已滚了下来,有很多男人想包养她,却没有一个男人肯养她,虽然包养和养,本质都是一样,但是对她而言,却有不同的意义。 “傻丫头,怎么又哭了!”苏白怜惜地帮她拭去眼泪,他知道这个女孩儿,受过太多太多的苦,想起自己的身世,也有一些感同身受。 “你很有钱吗?” “两千万,够不够养你?” 傅宛心吃惊不已:“虽然你当医生,是个吃香的职业,但你年纪轻轻,也不可能赚这么多钱呀!” 的确,山海医馆为了隐藏镜门南宗的身份,一直给人医治一些小毛小病,而且慕夕颜从不给他薪水,他确实没有这么多钱。但他没钱,慕夕颜却是富得流油,要离开回国的时候,她给了他一张两千万的卡,确保他在刺杀韩牧之的行动当中,可以周转得开。 过了一会儿,傅宛心摇了摇头:“我不要你养。” “为什么?” “你用你的钱养我,和那些嫖|客给我嫖资又有什么不同。” “你怎么会这么想?”苏白素来知道她的自尊很强,但不想竟然强到这个地步。 傅宛心微微一笑:“你不懂的。”她只是想在自己爱的人面前,保留一点尊严而已。 “好吧,我尊重你。”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和多少个女人上过床呢!” “你还真是执著。” “说嘛,再多也没关系,我不会生气的。” “连你在内,三个。” “啊?!” 苏白吓了一跳:“太……太多了吗?”确实,对于普通男人而言,一辈子可能只有和一个女人上床的经历,而他仅仅只有24岁而已。 “才三个呀!” “什么叫才?”傅宛心的话无疑给他泼了一盆冷水,前一秒钟他还担心自己说得太多,被人误会成花心大萝卜,这一刻他却感觉自尊严重受损,“你知不知道,这世上有多少男人,一辈子只能依靠自己勤劳致富的双手去争取性福?” “好嘛,你别激动。——一个是我,一个肯定是小野小姐了,另外一个是谁?” “你要不要这么八卦呀?” “说嘛,我认不认识?” “你不认识,我昨天刚认识的。” 傅宛心樱唇一撅:“小野小姐刚走,你也太快了吧,是你以前的故人吗?” “不是,送小野到机场,回来的路上碰到的一个姑娘。” “路人?!”傅宛心发指地望着苏白,“哥,我太低估你了。” “等等!”傅宛心忽然发现什么,“哥,你是不是没说实话?” “什么?” “你是不是隐瞒数据?” “哪有!” “哼,在蓝山酒店你不是叫过一个小姐吗?差点被警察抓的那一次。” “那个,根本就没上好吗?” “我才不信呢,谁知道以前你在岛国的时候,叫过多少小姐,据说这行业在岛国是合法的。” “你懂什么,岛国并不是每个地方都可以发展这种行业的,而且很多风俗店只是服务本国男人,外国男人拒绝招待。” “为什么?” “在岛国呢,男人不会看不起这个行业的女人,就像平等互利的一场交易,你给钱,我卖肉,就这么简单,并不存在特别深的道德观念。但是有些国家的男人不同,会把这些女人当成下贱的玩物,发泄的工具,因此很多女人拒绝接待这些客人,她们觉得人格受到侮辱。” 看到傅宛心沉默不语,苏白发觉自己说得太多了,每个民族都有每个民族自己的个性,在哪一片土地生存就该尊重哪一片土地的规则。 ( 夜壶秘密 尽管苏白、傅宛心起得很早,但是出门的时候,还是撞见刚要准备上班的纳兰若冰。 纳兰若冰没有任何言语,转身就走,苏白却从她的眼里读出各种信息,失望,愤怒,鄙夷…… 小野姬刚走,他就与傅宛心共度**,实在是典型的花心大萝卜,但是他又没有犯法,纳兰若冰也不便插手别人的私事,木河是这样,苏白也是这样,自己的父亲也是这样,纳兰若冰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灰心。 望着纳兰若冰的身影穿过天井,苏白就连叫她一声的勇气都没有,只能在心里感叹,做男人真不容易,尤其是被数个女人同时爱上的男人,更不容易。 “欸,人都走了,还看。”傅宛心似笑非笑地歪了苏白一下。 苏白低头落寞一笑,随着傅宛心去找易小凡,除了苏白、傅宛心、纳兰虹三人,暂时没有人知道易小凡被刘利君附身,所以也没有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易小凡已经随着傅宛心看过傅青书,傅青书受伤过重,虽然月兑离生命危险,但是身体还是十分虚弱,所以易小凡借了宝罗的厨房,每天都会给傅青书熬鸡汤。 初中是在一个学校,宝罗自然对易小凡并不陌生,在她印象中,从不知道易小凡还有熬鸡汤的手艺。宝罗心想,易小凡给傅青书熬鸡汤,无非是想巴结傅宛心。 幸亏她没看到刚才傅宛心和苏白一起从房间出来,否则她会怎么想? “等鸡汤熬好了,一起去看你哥。”易小凡冲着傅宛心一笑。 傅宛心心里暖洋洋的,虽然刘利君不是人类,只能附在易小凡体内,但她对于亲人的关爱,仍让傅宛心觉得亲切。 就算天各一方,阴阳相隔,有些东西终究无法割断。 苏白:“宛心,你们先忙,我还有一些事情。” 傅宛心:“你不陪我们去看哥哥吗?” “你们要走的时候,给我电话,我先出去一下。” “噢,好的。” 苏白出了纳兰客栈,打了一个电话,约了苗清到了一家咖啡馆见面。 “想不到,你还会约我见面。”苗清自嘲似的微微勾起一丝笑意。 “苗清,我……”苏白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平常叫他嘻嘻哈哈倒是可以,但是面对感情,他总是显得不善言辞。 “我明白的,苏白。” “其实,我是有事情问你。” “请说。” “神农大院地震那天,出现的烛龙你应该看到了?” “噢,原来那东西叫烛龙。” “我也只是猜测,他与《山海经》对烛龙的描述极其相似。” 苗清点了点头:“我妈也说那是一条龙。” “记得你跟我说过,你从小就在水镜湖听到一个声音,那个声音,是不是就是烛龙的声音。” 苗清仔细一想,露出惊讶的神色:“是呀,烛龙出现的时候,他说,他被困了两百年,水镜湖的声音也说被困了两百年,难道……难道……” “果然如此,看来,你先前听到的声音,就是烛龙发出的声音。” “可是,为什么只有我能听到,而你们都听不到?”苗清觉得不可思议。 “这个我也不清楚,或许,你与烛龙有着某种特殊的关系。” “啊?!”苗清更加吃惊,她与一个怪物会有什么关系? “你还有没有听烛龙说过其他什么话?” “每次听到的声音都差不多,就是向我求救,什么困了两百年,所罗门封印之类的。” “所罗门封印就在你给我那本书上面,被小野无意中给破了。” “到底怎么回事?” 苏白便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又问:“烛龙有没有提起什么‘壶中天’,医书,或者镜门之类的东西?” 苗清回想半天,摇了摇头:“没有。苏白,到底出了什么事了?” “没事。今天向你打听的事,你能不能保密?” “这个没有问题。只是,你要有事需要帮忙,你尽管开口。” “会的。” …… 回到纳兰客栈,易小凡已经熬好了鸡汤,开着保时捷911载着苏白、傅宛心前往古城区医院。 苏白大为惊讶:“阿太,你竟然也会开车呀?” “是易小凡在开车,他的魂魄也在体内,只不过被我控制而已。” 苏白不明觉厉,幽冥之事,他始终弄不明白,但易小凡是他初中同学,苏白忍不住为他的安危担忧:“阿太,你一直控制着他的魂魄,会不会弄出人命呀?” “没有关系,他死了,我还可以找其他的宿主。” 苏白吓了一跳:“阿太,易小凡和我也算相识,你……能不能手下留情?” “噢,他是你朋友?” “算是吧!” “既然如此,你就放心好了,我只要看到我的孩子,我就离开他的身体。” “那你什么时候去见你的孩子?” “起码要等青书康复呀,不然我怎么放心离开呢!” 跟鬼打交道,实在是件麻烦的事,苏白又不敢和她据理力争,毕竟是灵异物体,她要搞你,绝对让你防不胜防。 看来,他又要再一次动用镜门医术,帮助傅青书尽快康复。 到了医院,傅青书靠在**病床,正在看着电视新闻,报道的是神农大院的地震事件,记者采访神农大院的居民,居民们说是一个怪物引起的地震。 最后,一个领导总结,这是无稽之谈,看来,要加强“破四旧”的建设。 傅青书看到易小凡,虽然从傅宛心口中知道他的身份,但是内心还是感觉有些别扭,他是鬼谷中人,对于灵异事件,也比常人来得淡定,但是眼前这个比自己还小的男人,竟然是自己的外曾祖母,他还是难以接受。 但他看到易小凡、傅宛心身后的苏白,立即放下手里的遥控器,说道:“兄弟,你也来了?” 苏白无语,先前他可没受这两兄妹的折磨,现在一个称兄道弟,一个和他滚了床单,世事真是无常啊! 苏白搬了一张靠椅,坐到床边,把了他的脉搏,说道:“情况有所好转。” “这全亏了兄弟的救命之恩。” “我也是恰巧碰上。” “先前,做哥哥的这么对你,你还肯不计前嫌,救我性命,实在……实在……”傅青书简直不知该说什么。 苏白本想让傅青书再在医院多待几天,但考虑到他不出院,刘利君待在易小凡身体的时间就要延长,为了同学,也看在傅宛心昨晚精湛的床技的份上,他又给傅青书开了一张药方。 “对了,我会医术的事,你们要替我保守秘密。” 虽然三人都不明白,苏白为何隐藏自己身为医者的身份,但是救命恩人吩咐,只有点头答应。 傅宛心有些为难:“苏白,这医院是不许私自给家属用药的。” 苏白笑道:“阿太不是每天给青书送鸡汤吗?这药就是炖鸡汤用的,都是一些补血养气的药,就算被发现,也没什么关系。” “噢,这些药好抓吗?” “一般的中医馆都有,你也可以把药方拿给医院的中医科看看,只是别说是我开的药方。” 忽听门外一阵混乱之声,苏白开门一看,两个护士正在拉扯大哭大闹的萧老太:“老太太,你身体还很虚弱,你不能到处乱跑!” “你们还我夜壶,还我夜壶!”萧老太甩开两个护士,也不知她这把年纪,哪来这么大的力气,一个护士竟然被她甩得差点跌倒。 苏白一个箭步上前,一手托到她的酥背,将她扶起,目光扫向她的胸前,看她娇小玲珑的模样,一对双峰竟然规模庞大,少说也有f罩,苏白不禁暗暗称奇,她的脂肪倒真找对地方了。 胸前绣着她的姓名:秋晚菘。 苏白笑了:“好名字!” “谢谢。”秋晚菘惊魂未定,不知这一声“谢谢”是谢苏白扶她,还是谢他夸她的名字。 萧老太依旧大闹,一个护士急忙拿着一只搪瓷描花痰盂跑了过来:“老太太,夜壶来了!” 萧老太一把将痰盂打到地上:“你们欺负我老太太眼神不好,我要的是夜壶,不是痰盂!” 别的地方夜壶难寻,但是医院护理病人,夜壶倒是必不可少,很快又有一个护士拿了一个塑料夜壶过来:“夜壶来了,夜壶来了!” “这不是我的夜壶,我的夜壶外面包铜,里面都是黄金,我要留着给我孙儿娶媳妇的,**的贼子,偷我夜壶!”萧老太坐在地上哇哇大哭。 苏白暗暗吃惊,原来萧老太的夜壶里面包着黄金,怪不得这么宝贝,神农大院地震,她从废墟被人挖出来,手里还抱着夜壶。 “老太太,地上凉,你先起来。”秋晚菘耐心地蹲下劝说萧老太。 “你们不还我夜壶,我就不起来!”萧老太威胁着说。 接着护士长走了过来,叫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吵什么吵呢!” 苏白看那护士长,中年妇女,身材略微臃肿,陡然一看,倒和王爱萍有些貌似,萧老太立即跳了起来:“你这花娘,一定是你偷了我的夜壶!” 护士长也不和萧老太计较,吩咐其他护士:“快把病人扶到病房,不要影响其他病人!” 萧老太忽然扑向护士长:“你这鸡掰花娘,你害死我儿子不够,现在又来害我孙儿,你做人老婆做人母,你的心怎么就这么狠哪!你与纳兰虹那点破事,别以为我不知道,我眼瞎,但我心不瞎!” 苏白暗想,原来萧老太是把护士长当成王爱萍,难道…… ( 第68章 死亡头骨 傅宛心将苏白开的药方拿到中医科,中医科主任眼睛一亮,问道:“这是谁开的药方?” “是一个中医馆的老神医开的,因为我哥在医院住院,所以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找你看看。” “你说的中医馆是百草堂吗?” 傅宛心也不知百草堂是什么地方,但是既然中医科主任问起,只有忙不迭地点头:“是是是,大夫,你太厉害了,一猜就中。” “没什么,这是镜门的药方,古城区只有一家百草堂是镜门的医馆,我也是镜门弟子,自然一猜就能猜中。” 镜门? 傅宛心自然听过镜门的名头,外公突发怪病的时候,她和哥哥首先找的就是镜门的大夫,可是那个大夫也是束手无策。 莫非,苏白也是…… 傅宛心越来越觉得苏白身上隐藏太多的秘密,譬如,他**上面的紫月印记,傅宛心尚未弄清楚它是胎记,还是纹身。 “大夫,这药方能用吗?” “这叫什么话,镜门的药方怎么不能用?” “那就麻烦大夫了!” “可是,这药方怎么没有百草堂的签名,也不像我辛师兄的字迹呀!”中医科主任疑惑地说。 “这不是辛大夫亲手写的……” “噢,我知道了,一定是我辛师兄的孙女代笔,这丫头也太粗心了,签名都没有,要是别的什么重药,一般医院还真不敢开药。” 傅宛心忙道:“是是是,是个女孩子代笔,当时新大夫很忙,腾不出手,只有口述。” 中医科主任将药方拿给下面的人,按方抓药,傅宛心坐在旁边等待。 此刻,萧老太已经顺利被劝回病房,但是可以看出,她的情绪依旧没有平复,秋晚菘正在一旁安抚。 苏白走了进来,朝着秋晚菘点了下头,坐在萧老太的身边:“阿婆,你还记得我吗?” 萧老太端详半晌:“噢,你……你是那个外地人……” “是呀,是我。” 萧老太黯然地叹气:“我住院这些日子,你这个外地人是第一个来看我的人。”目光之中掩不住风烛残年的落寞。 “噢,你儿媳妇没来看你吗?”苏白知道,以萧老太目前的情绪来看,跟她提前王爱萍,似乎有些不大合适,但是为了解开心中的疑惑,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果然,萧老太的情绪更加激动:“这狗人葩,巴不得我死呢!” 苏白暗暗皱了一下眉头,他对神农大院也算熟悉了,却从未发现萧老太和王爱萍的婆媳关系这么紧张,到底有什么矛盾,才会让一个婆婆对儿媳妇这么恶毒地咒骂? 苏白再接再厉:“阿婆,我看你儿媳妇对你挺孝顺的呀!” “你哪只眼睛看到她对我孝顺?” 苏白一想,还真没有。 “你儿子不在,不是她在照顾你吗?” 提起儿子,萧老太老泪纵横:“我可怜的儿啊!” “听说你儿子失踪了?” “是被她害死的!”萧老太精神恍惚。 秋晚菘责怪地望着苏白:“先生,请你出去,别在刺激病人了,她现在的精神很不稳定。” 苏白对秋晚菘的话恍若无闻,笑着对萧老太说:“阿婆,你说笑了,话可不能乱说呀!” “哼,是我亲眼看到的,是她拿着榔头敲我儿子的头……”萧老太声音忽然戛然而止,警惕地望着苏白。 秋晚菘吃了一惊,她本以为萧老太说儿媳妇害死儿子,只是一般情绪化的口语,夸大其词,常人经常也会说“你害死他了”,但未必就是把人真的害死,或许只是一些耽误、妨碍。 但是,萧老太竟然说儿媳妇拿着榔头敲儿子的头! 苏白盯着萧老太:“阿婆,你是说……你儿媳妇谋杀你儿子?” “不……,不是的……”萧老太目光躲闪。 “阿婆,你经常梦到你儿子吧?” “你……你是警察?” “不,我不是警察。” “你……出去!”萧老太歇斯底里地吼。 秋晚菘瞪着苏白:“先生,请你出去!” 苏白退了出来,他正犹豫要不要给纳兰若冰打个电话,让她重新调查一下萧愣头的失踪案。他本来无心插手刑事案件,但是既然让他碰到,他总不能视若无睹。何况,这也是一个和纳兰若冰接触的机会。 秋晚菘带门走出病房,望了苏白一眼:“先生,要不要报警?” “阿婆的精神很不稳定,她说的话……” 秋晚菘点了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万一她说的是真的呢!” “你要报警?” “我先给派出所的舅舅打个电话,毕竟人命关天,你说是吗?” 苏白身为医者,自然明白人命关天的道理,虽然萧愣头已死,但却不能白白冤死,尽管,此事与他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 古城区派出所,多媒体大厅。 桐城公安局法化科的法医苏菲正在发表验尸报告,从神农大院挖出的那具骨骸就摆在大厅的正上方。 古城区派出所治安科长大耳牛皱了皱眉,发表报告就发表报告,图片和文字说明就可以了,何必再把骨骸再摆出来,而且他的位置距离骨骸极近,看得他连早饭都要吐出来了。 但是熟悉苏菲的人都知道,这是苏菲一贯的行事作风,但她是法医,每天与各种尸体打交道。古城区派出所的警察,平常也只是处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就连命案也没处理过几次,心理素质远不及苏菲来得强大。 苏菲指着屏幕上的一张颅骨图片:“大家请看,这是死者的颅骨,看到没有,顶骨有个断裂的窟窿,初步怀疑,是被重物打击造成。” 大耳牛恨不得这个报告早点结束,说道:“苏小姐,这个我们都知道了,请说重点吧!” “你们都知道了,还找我们法化科做什么?” 大耳牛心想,这小妞脾气还挺大,赔笑:“请你继续,请你继续。” “你们就没怀疑这是一桩谋杀案件?” 谋杀?! 大厅闹腾起来,各个部门议论纷纷,老乔似乎早有意料,因为桐城公安局刑侦大队的副队长葛亮亲自来了,说明这具从神农大院挖出来的骨骸有着非凡的意义。 “请大家看看桌上的材料。” 大耳牛一直在忍着自己早饭不被吐出来,倒忘记桌上还有一份材料,立即打开,各种数据精确分明,看来苏菲准备得十分充足。 苏菲继续说道:“经过化验,死者应该死于两年前。” 那些没看材料,一心与大耳牛一样,在忍早饭的与会成员,哗然不已,他们本来以为这是一具古人的遗骨,没想到死亡时间竟是:两年前。 这时,老乔的时间响了一下,苏菲面色一沉:“谁的手机,知不知道尊重人?!” 老乔急忙关掉手机,冲着苏菲赔笑,这丫头真是辣椒个性,在场这么多的领导,谁的面子也不给。 当然,所里的领导,跟局里的领导又不可同日而语。 古城区医院。 秋晚菘朝着苏白摇了一下手机:“我舅舅没接电话。” 苏白只有自己动手,给纳兰若冰打电话,纳兰若冰就坐在老乔的旁边,但她比老乔守规矩,一进大厅就将手机关机。 苏白自然也打不通。 …… 纳兰若冰走出多媒体大厅,手机开机,短信提醒一条未接电话,苏白打来。 犹豫一下,她还是回电过去:“喂。” “若冰,我怀疑从神农大院挖出来的骨骸,就是失踪的萧愣头。”苏白直截了当地说。 “什么?”纳兰若冰吃惊不已,“你有什么证据?” 苏白就将刚才在古城区向萧老太套话的事简要地说了一遍。 “你现在在哪儿?” “在医院附近的冰店。”虽然已经入秋,但是冰店的生意还是很火。 “等我!” 苏白坐在冰店,点了两杯冰镇黑仙草,片刻,纳兰若冰和老乔开车赶了过来。 苏白本想和纳兰若冰单独相处,不想多了一个老乔,老乔也回了秋晚菘的电话,大约知道一些情况。 “乔警官,你来点什么?” “冰水,谢谢!” 纳兰若冰立即进入正题:“苏白,按你说的意思,王爱萍岂不就是杀人凶手?” “萧老太是这么说的。” 老乔沉吟半晌,说道:“萧愣头的失踪案,当初是萧墙报的警,我跟了很久,一直没有线索,这么说来,挖出来的那具骨骸,倒真有可能是他的。” “是不是,验一下dna就知道了。” “骨骸可以验得出来吗?” 苏白无语地望着老乔:“你是警察吗?” 老乔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老实说,我只懂得抓贼,对于高科技的东西……不是很懂,所以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升职。” “只要nda和萧墙或者萧老太的dna吻合,死者就是萧愣头无疑。” “可是,萧老太既然看到王爱萍谋杀萧愣头,为什么一直不肯报警?”纳兰若冰说出心中的疑惑。 苏白也有同感:“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 老乔叹了口气:“据我所知,萧家没有什么亲戚,萧老太一直不肯报警,我想一切都是为了萧墙。王爱萍虽然谋杀亲夫,但说到底还是萧墙的母亲,萧墙已经没了父亲,萧老太为了孙儿,不肯让他连母亲也没有,所以独自一人默默忍受痛苦。” 苏白想到萧墙的大好年华,竟然就被这个乱七八糟的家庭搅得一塌糊涂。据说,现在因为泼硫酸事件,甚至进了监狱,判了半年,苏白唏嘘不已。 ( 第73章 你怎么不坐到我的腿上 纳兰虹和王爱萍被抓的时候,苏白和吕大印正在房间吃着丰盛的午餐,当然,苏白的食欲并不怎么旺盛,一桌的饭菜几乎都被吕大印搜刮。 吕大印舒服地靠在靠椅上面打了一个饱嗝,吩咐旁边伺候的服务生把餐车撤下。 “吕小姐……” “叫我尼斯莎碧。”吕大印及时纠正。 过了一晚,苏白险些将自己精心发明的特殊称呼给忘了,立即赔笑:“尼斯莎碧,你看,咱们饭也吃了,不如出去散散步吧,有助于消化。” “你要是想在茶庄里散步,倒是可以,要想出去外面,绝对是不可能的。” “就在茶庄里散步,我又不想出去。” 水云茶庄的面积不大,从了一个两分钟就可以逛完的后院,似乎没有地方可去。苏白东张西望,寻找水云茶庄的出口——出口倒是不少,但是都有守卫。 “你爸到底是做什么的,排场真大!” “狼牙帮你知道吧?” 苏白摇了摇头:“没听说过。” “我爸是狼牙帮的六当家。” 苏白反应过来:“不会是……江湖组织吧?” “以前是,现在大部分都漂白了,不过组织还在。” 说着,一个虎背熊腰的大块头走了过来,苏白立即感觉一道阴影笼罩过来,胸口被压得喘不过气。 大块头看也不看吕大印一眼,想来这位吕家大小姐在狼牙帮没有什么地位,大块头反倒对苏白十分客气:“苏先生,六先生有请。” 苏白正在疑惑“六先生”是谁,忽然想到吕大印刚刚的话,吕道宗是狼牙帮的六当家。 吕道宗斜倚在一张真皮沙发上面,一个黑丝美女坐在他的腿上,正拿着金属打火机给他点燃一根雪茄。 看到大块头引着苏白进来,吕道宗轻轻指着紫檀镂花茶几对面的沙发:“请坐。” 苏白坐了下来,目光却紧紧盯着吕道宗腿上的黑丝美女,整个晚上都对着吕大印那一张脸,苏白感觉自己的性能都在急剧减退。此刻,眼前的黑丝美女无疑让他眼睛一亮,虽然她也不算是倾国倾城,但是苏白脑海有了吕大印的衬托,就觉得她是难得一见的优质美女。 吕道宗微微一笑:“小猫,给苏先生来根雪茄。” 那个叫小猫的黑丝美女从吕道宗腿上起来,从茶几上的雪茄盒里拿出一根雪茄,又用金色的雪茄剪剪断雪茄圆头的一端,然后打火机点燃,先在自己嘴里嘬了一口,一缕薄雾从她猩红的唇缝飘出,那模样看起来极其蛊惑人心,苏白心湖立即起了波澜。 小猫轻缓地迈着两条修长的美腿,坐到苏白身边,将雪茄送到他的嘴边,苏白看到雪茄上面残留着她两瓣鲜艳的唇印,心里就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苏白叼着雪茄,笑着对小猫说:“你怎么不坐到我的腿上?” 此话一出,不仅小猫,就连站在苏白身后的大块头,脸色均是为之一变,这家伙真是不要命了,难道看不出来小猫是六先生的人? 吕道宗的脸色平静如水,或者说是高深莫测,淡淡地说:“苏先生是贵客,小猫,你就按苏先生的要求做吧。” 苏白微微一怔,他被吕道宗软禁一个晚上连一个上午,心情难免不爽,是以才向吕道宗开炮,不想这老狐狸……还真他妈的热情好客。 当然,人家这么热情,他又怎么好意思拒绝呢! 小猫柔软的娇臀坐到他的腿上,半身都是麻酥酥的感觉,当然,指的是下半身。苏白感觉下半身都没了力气,唯一生龙活虎的是苏小白。 小猫穿着面料轻薄的朱砂色半身包臀裙,轻易就能感觉身下微妙的动静,她就有些不大自然地扭了一下娇臀,这对苏小白而言,无疑就是**luo的挑逗。 苏小白在两瓣娇臀的摩挲下,坚硬如铁,狠狠地跳了起来,堪堪撞入两瓣娇臀之间的沟壑。虽然隔着小裤和包臀裙两层屏障,但是由于小猫正坐在他的腿上,那种坚硬还是十分明显。 小猫回头瞪了苏白一眼,半嗔半羞的目光警告他,叫你的小伙伴老实一点! 但是,是个男人就该清楚,男人一生最难控制的两样东西:女人的心,自己的鸟。 于是,小猫的一双妙目简直就要喷出火来,此刻她已知道自己的娇臀不能再有任何动作,因为任何动作都会刺激小伙伴,但是没有吕道宗的允许,她又不好离开苏白的大腿。 “苏先生,昨晚睡得好吗?” “嗯,不错。”苏白正在用心感受小猫的娇臀带来的快感,几乎没有听到吕道宗说话,过了半天,这才漫不经心地敷衍一句。 “那么,苏先生考虑得怎么样?” “考虑什么?” “解决我心中的疑惑。” 苏白嘬了一口雪茄,眯起眼睛望着吕道宗:“老实说,我对你的身份更感兴趣。” “狼牙帮六当家。” “还有呢?” “那就要先听听你的身份,我才能决定能不能告诉你我的身份。” 苏白笑了一笑:“我只有身份证,没有身份。” “你是镜门的人?” 苏白心中一震,表面却是风轻云淡:“何以见得?” “破阵神针。” 苏白心中又是一震,他就再也无法淡定了:“你怎么会知道?” “我为什么不能知道?” “你也是镜门的人?” 吕道宗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淡淡地笑:“你说‘也’,也就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了?” 苏白毕竟年轻,没有什么江湖经验,面对吕道宗,他终究还是太女敕了一些,此刻,他又笑了一笑:“不错,我是镜门弟子,那又如何?” “不如何,看你年纪轻轻,就能解了‘念奴娇’,实在不简单,是以想知道你的师父是谁。” “我都说了,我是无师自通。” “你都说了你是镜门弟子,说明你是拜过师的,又怎么说得上无师自通?” “是不是我说了师父是谁,你就放我离开?” “那要看你的答案能不能让我满意。” “家师正是百草堂的辛未央。” 吕道宗微微一笑:“看来苏先生是不舍得离开寒舍。”辛未央几斤几两,吕道宗再清楚不过了,虽在古城区也是一代名医,但比起苏白可还差了一截,何况,辛未央根本不会破阵神针。 “是呢,我确实舍不得离开贵府。” “好,那就多住几天,咱们可以经常聊聊。” “多谢。” “好了,俗务缠身,我要出去一趟,小猫,你陪着苏先生。苏先生,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小猫,不要客气。” “六先生,我送你。”小猫终于可以顺理成章站起来了,一个瞥眼,看到苏白已经支起一顶帐篷,不禁狠狠剜了他一眼。 送走吕道宗和大块头出去,小猫转了回来,看到苏白跷起二郎腿,优哉游哉地抽着雪茄,忍不住说道:“欸,你还不走?” “出又出不去,能走到哪儿去?”他可不想那么早回房间,对着吕大印那副扑朔迷离的长相。 “你胆子倒是不小,敢和六先生这么说话。” “看得出来,你很崇拜我。” “不要脸!” 苏白笑了一笑,将雪茄在黑曜石烟灰缸揿灭,说道:“渴了,给我倒杯水。” “你自己没手吗?” “我看,你的胆子也不小嘛!” “什么意思?” “吕道宗出门的时候说,我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你。他前脚一走,你后脚就违抗他的命令,你说你的胆子是不是不小呢?” 小猫愤愤地从饮水机给他倒了杯水过来,苏白喝了一口,撇了撇嘴:“太冷了,我肠胃不好,给我换杯温水。” “你……”小猫愤愤跺了一下秀足,又给他换了杯水过来。 啊—— “你想烫死我吗?”苏白吐了一下半截被烫得失去知觉的舌头。 “活该!” “欸,你这么猖狂,信不信我向吕道宗告状?” 小猫一时不语,看她的模样,似乎对吕道宗十分害怕。 “你很怕吕道宗吗?” 小猫冷笑:“在狼牙帮,就连大当家都要忌他三分,也就你小子,不知天高地厚。” 苏白把水放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来!” “干嘛?” “过来坐。” “不要!”小猫果断地拒绝,要知苏白的帐篷依旧屹立不倒,她可不想羊入虎口。 “吕道宗走的时候,可是吩咐你陪着我,你又想违抗命令吗?” “你少拿六先生威胁我。” “好,你是一条汉子,有骨气!”苏白跷起拇指。 “你才汉子呢!” “是呀,我就是汉子,响当当的汉子。” “不要脸!” “欸,我知道你高,你不要站着好吗?”苏白估模一下,小猫穿着高跟鞋,大约有个180cm左右,标准的模特身材。 “我乐意,你管得着吗?” “我有个严肃的问题要问你。” “什么?” “你的腿怎么这么长?” “关你屁事!” “我还有一个严肃的问题要问你。” 小猫横他一眼:“最好是个严肃的问题。” “你的**怎么那么软?” “无聊!”想到刚才坐到他的腿上,受到他的小伙伴的侵犯,心中就有一股怒气,要不是现在他是吕道宗的贵客,早已朝着他的两腿之间狠狠来上一脚。 “我还有最后一个严肃的问题要问你。” “拒绝回答!”小猫算是看出来了,这家伙被软禁在水云茶庄,闲得蛋疼,以言语调戏她取乐。 “这个问题严肃得很,你要不回答会出人命的。” 小猫狐疑地望着苏白,看他表情,似乎还真挺严肃的,迫于现在他的身份,她也不敢太过怠慢,问道:“你想问什么?” “洗手间在哪儿?” ( 第74章 若为自由故,母猪能上树 虽然被人软禁,但是水云茶庄的月色还是能够让人心旷神怡,唯一惆怅的是,和他一起欣赏月色的还有吕大印。 “尼斯莎碧,你爱不爱我?” 吕大印忙不迭地点头:“爱,很爱很爱,自从在神农大院第一眼看到你,我就决定,这辈子跟定你了!” 苏白心惊肉跳,皇天,他上辈子到底做错什么,她要这么对他? 苏白定了定神:“那我要是遇到困难,你会不会帮我?” “会呀,我不帮你帮谁?” “你也知道,我现在被你爸软禁了。” “你想逃跑?” “对!”他打听到,今晚吕道宗和吕母都不在水云茶庄,正是他出逃的好机会。 “住在这里,和我在一起,不好吗?” “咱们要在一起,不一定非要在这里,这里限制了我的自由,我很不喜欢。” 吕大印黯然地低下了头:“到了外面,咱们就不可能在一起了。”要知,水云茶庄外面,苏白身边的每一个女人都比她漂亮。 不知为何,吕大印这句话,倒让苏白微微有些触动,容貌都是从娘胎里带出来,不是她的错。 但是,一个女人的身材胖成这样,绝对是她的错! 在苏白看来,除了疾病影响之外,任何的肥胖只有两样东西有关:饮食,运动。 暴饮暴食,而又不加运动,就连自己的身材也不肯做出努力的女人,让人如何相信你对爱的诚意? 苏白试着说服自己,不要对这个又丑又胖的疯女人产生丝毫的怜悯,现在,一切都要以他能够逃离水云茶庄为目的。 “我的心不在这里,就算你把我留在水云茶庄,又有什么意义?” “不,我只要你的**。”吕大印一双鼠目真诚地注视苏白的眼睛。 苏白瞬间泪奔,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透过表面直达本质的告白,果然,他的**比他的灵魂更富诱惑,这也多亏慕夕颜出神入化的医术,给他整出一张帅死人不偿命的脸,碰到吕大印这种花痴,后果可想而知了。 “也就是说,你不肯帮我了?” 吕大印沉吟片刻:“你要我怎么帮你,茶庄每个出口都有守卫,出不去的。” “我要挟持你!” “啊?!”吕大印惊恐地望着苏白。 最终,苏白拿着一柄水果刀,抵在吕大印的咽喉,挟持着她慢慢往后院的角门出去。吕道宗手下的打手持着铁管围了过来,虽然吕大印一直不受吕道宗待见,但说到底她也是吕道宗的亲生女儿,一众打手也不敢轻举妄动。 苏白喝道:“退后,全部退后,给我准备一辆车!” 话音刚落,一辆红色宝马750驶了过来,苏白心想,江湖就是江湖,办事效率就是高。 吕母从宝马上走了下来,望着眼前的情景,冷笑:“苏先生,你玩大了吧?” “是你玩大了!” “你知不知道你这是犯法的?” 苏白觉得好笑,你妹,他们把他软禁起来,就不犯法吗?但跟江湖组织**,就和太监传播性知识一样,专业不对口。 苏白也不跟她啰唆:“放我离开,否则我就将你女儿先杀后奸!” 吕大印商量的语气:“能不能先奸后杀?” 苏白脸上的黑线密密麻麻:“我去,这是什么时候,能不能严肃一点?” 吕大印冲着吕母大喊:“妈,救我!” 吕母十分镇定,半晌,口中吐出一个字:“打!” 一众打手得到命令,潮水一般,一拥而上。 苏白大叫:“喂喂喂,有没有搞错,我手里有人质,尊重一下好吗?” 砰! 苏白的身体被踢了过去,手中的水果刀不知何时,已经被人打落。无数根铁管落了下来,苏白急忙就地一滚,看到旁边一棵大榆钱树。想也不想,噔噔噔噔,爬了上去。 一众打手围在树下,一脸得意地笑。 吕母走了出来:“你准备在树上待一辈子吗?” 苏白一想,是呀,要是这些打手围在树下不走,他可哪儿也别想去,倒不如被他软禁在房间里呢! 于是,苏白又被带回房间,吕大印捧着一盘药物过来:“窝丝莎碧,我拿药酒帮你搽下伤口吧?” 苏白摆了摆手:“不用,小伤而已,我要再想一个办法逃出去。” “你还想逃?外面那些人下手可没轻重!”吕大印心疼地看着他鼻青脸肿的模样。 说着,吕母推门进来,朝着吕大印望了一眼:“大印,你先出去。” 吕大印急道:“妈,你不会还想打他吧?” “我有话对苏先生说。” “妈,你要打他,我恨你一辈子!”吕大印狠狠地说。 “嘿,你个死花娘,为了你的人葩,就忘了自己从哪个人葩出来的是吧?” 苏白狂汗,吕母说话总是这么……通俗易懂。 吕大印放下药物,讪讪走了出去,然后吕母望向苏白:“你想离开?” “废话!” “我放你离开。” 苏白一怔:“你说真的?” “但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放心,我不会报警。” “随你报不报警。”吕母有恃无恐,“只是,你回去之后带一样东西来这里。” “什么?你们还要再软禁我一次?” “再来的时候,你或许会是我们的贵客。” 贵客? 苏白冷笑,现在他不也是被吕道宗当成贵客? “你觉得我会再回来吗?” “你会的。” “你这么自信?” “因为你要找《青囊书》,迟早会找到我们。” 苏白浑身一震,连《青囊书》都知道了,看来吕道宗和吕母与镜门真的有着非比寻常的渊源。 “你们是镜门弟子?” “你猜?” “猜你妹呀!” “你这囝仔,没有人告诉你要对长辈礼貌一些吗?” 苏白想想,她怎么说也是吕小印的母亲,看在吕小印的面上,就不跟她计较了,问道:“你要我带什么过来?” “冰殷珠。” 苏白更是震惊万分,而且震惊直接写在脸上,知道《青囊书》并不稀奇,镜门弟子遍布天下,每个人几乎都听过《青囊书》的传说。 但是冰殷珠,是打开“壶中天”的钥匙,也是取得《青囊书》的关键。 这件事,也是苏白离开岛国的前夕,慕夕颜才对他说起,一般的人根本无从得悉。 “什么冰殷珠,哪儿有的卖?”苏白干脆装傻,吕母怎么知道冰殷珠在他身上,说不定只是试探。 “看来你不知道冰殷珠,那就太遗憾了,你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你们要找什么人?”苏白试探地问。 “与你无关,你走吧!” “今天太晚了,明天再走,行吗?” “随你。” 苏白越来越觉得,自己距离《青囊书》越来越近,但是这一过程,无疑充满艰辛和迷雾,如履薄冰,稍有不慎,就会全盘皆输,复仇计划也会毁于一旦。 吕母走后,吕大印冲了进来,紧张地问:“窝丝莎碧,我妈有没有打你?” “没有,她就一个人,要打也未必打得过我。” “那她跟你说什么?” “她放我走。” 吕大印眼中掠过一丝失落的神色:“你要走了噢!” “明天再走。” “你……你这一晚是为我留下来的吗?”吕大印表情难掩兴奋和激动。 苏白想说她想太多了,他不过是对水云茶庄产生好奇,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但见吕大印一脸憧憬,也不忍伤她的心。 “算是为你留下来的吧!”苏白心想,或许能从吕大印嘴里打听到一些什么。 但见吕大印已将上身大码的胸口印着米奇头像的白色t恤向上剥了下来,米高面料的印花文胸映入苏白眼前,因为吕大印身上脂肪过盛,胸前两块肥肉几乎连成一片,双峰变成一座庞大的孤山,简直令人不忍直视。 “你干嘛?!”苏白简直快要疯了。 “你既然特意为我留下来,咱们就抓紧时间,一个晚上很快就会过去的。” 苏白悲愤交加,差点吐血:“你妹!” 吕大印身体向后摔到床上,招呼苏白:“来呀来呀,**一刻值千金,快点!” 苏白拳头已经攥紧,心里告诉自己,冷静,冷静,一点要冷静,然后挤出一丝微笑:“尼斯莎碧,我留下来是有话对你说。” “来呀,边做边说。” “做你妹呀,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是一个保守的人!把衣服给我穿上!” “噢!”吕大印有些失望,拿起衣服来穿,讪讪地问,“你要跟我说什么嘛!” “你妈是不是医生?” “怎么可能。”吕大印觉得苏白这个问题太扯淡了。 “会不会一点医术?” “刮痧算吗?” 桐城几乎家家户户都会刮痧,只要在背部抹一点油,再用盘子或者牛骨来刮就可以了,当然,他们刮的只是普通中暑的痧。 “除了刮痧呢?” 吕大印想了一下:“揪痧。” “呃,还有呢?” “没有了。” “那你爸呢,你有见过他显露什么医术吗?” “我爸和我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我一年都见不到他一面,更别说他显露什么医术了。”吕大印黯然地说。 “你爸和你妈既然已经离婚,为什么你妈现在会住水云茶庄?” “神农大院不是坍塌了吗?我们就过来小住几天喽!” “你爸妈离婚之后,经常来往吗?” “没有呀,基本不联系。” “那就奇怪了!”苏白托着下巴,陷入沉思。 ( 第75章 放归 回到纳兰客栈,两个警察正在西3号房盘问什么,酒店的工作人员和顾客正在配合盘问。 苏白莫名其妙,走了过去,问道:“欸,你们在我房间干嘛呢?” 旁边的傅宛心扯了他一下:“昨晚有个黑衣人进你房间。” “谁呀?” “我怎么知道,警察正在调查。” 此刻,老乔望向苏白:“苏先生,这是你的房间,赶快看看,是不是少了什么?” 苏白仔细检查一遍,床头柜,行李箱,等等,都被翻了一遍,但是,一件东西也没少。 老乔觉得无法理解:“那么黑衣人到底想做什么?” 又问傅宛心:“傅小姐,你是第一个发现黑衣人的,你再说说当时的情景,看看是不是漏掉什么。” “当时,我看见苏白房间的灯亮着,我以为苏白回来了,他两天没有回来了……”忽然想到什么,拍了苏白一下,“这两天你去哪儿了?” “噢,出去见个朋友。” “又是路人吗?”傅宛心一副洞悉一切的表情。 苏白白她一眼:“认真回答警官的问题,我的事待会儿跟你说。” 傅宛心又继续说:“当时我就在门外敲了下门,里面的灯就熄了下来,并且没有任何声音,我心里就有一些害怕,以为遇到鬼了。”自从遇到刘利君附体的易小凡,傅宛心对于灵异物体就比较敏感。 老乔皱了一下眉头:“然后呢?” “然后,隔了一分钟,他可能以为我离开了,就从房间走了出来。我大叫一声,他撒腿就跑,到了天井出口的时候,被两个保安大哥拦住。啪啪两下,两个保安大哥就没打昏过去。” 被打昏的两个保安也在一旁,面露惭色,老乔又向他们了解一些情况,另外一个警员做着笔录。 又问:“你们看清那个黑衣人的相貌吗?” “当时他蒙着头罩,不过身材高大,似乎是个练家子。”其中一个保安说,其实是不是练家子,他根本不清楚,因为没反应过来就被一圈砸晕了,之所以说他是练家子,就是想给自己以及纳兰客栈的保安部门挽回一些颜面。 老乔决定到监控室看看监控录像,苏白跟在身后,凌晨0:23分,一个高大的黑影出现在西3号房门口,穿着夜行衣,蒙着黑色头罩。纳兰客栈没有安装感应设备,用的还是老式的门锁,此人1分钟不到,用了一根铁丝打开苏白的房间。 房间里面的情况,就不得而知了。接着就是傅宛心出现,基本按照傅宛心说的那样。苏白死死盯着电脑屏幕,他总觉得这个身影非常熟悉。 老乔想起猫爵士,在女人中,猫爵士的身材算是魁梧,但是若论男人而言,就是标准身材,而录像里的黑影,显然要比猫爵士更加魁梧一些。 “知道昨晚黑衣人是男是女吗?” 傅宛心笑了:“不是吧警官,要是一个女人长成这么大的块头,还不如死了算了。” “话不能这么说,有些女性也很高大的。” “我敢肯定,他是男的。” “你凭什么这么说?” “他从我身边经过的时候,我闻到他的男性荷尔蒙。” 老乔一怔:“这都能闻出来,你做什么职业的?” “呃……,我……我嗅觉比较灵敏。” 苏白已经想到黑衣人是谁,越看越像吕道宗身边的大块头,昨天中午吕道宗带着大块头出去,就一直没有回来。 无疑是冲着冰殷珠而来,但是冰殷珠苏白一直带在身上,准确地说,应该是在他的身体里面,所以就算把苏白扒光,也找不出冰殷珠。 从监控室出来,看到宝芝神色沮丧地经过天井,苏白以为她因为黑衣人潜入纳兰客栈的事担心,走了过来:“阿姨,你不必担心,警方已经开始调查,应该很快就能抓到黑衣人。” 宝芝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太多的言语,走入后院。 傅宛心忙将苏白拉到一旁:“你还不知道吧,纳兰大叔涉嫌谋杀,被警察抓了。” “什么?”苏白吃惊不已。 “就是王爱萍的老公,叫什么萧愣头,古城区都传遍了。” 苏白呆了一呆,他早该想到,萧愣头的死,与纳兰虹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 “纳兰大叔在王爱萍家里和她偷情,被萧愣头发现,起了争执,王爱萍情急之下,拿了榔头将萧愣头砸死。然后纳兰大叔和王爱萍合力,将萧愣头埋到后院,假装在那里开辟一块菜地。后来,尸体慢慢发出腐臭,王爱萍就天天给菜地浇灌屎尿之类的有机化肥,也没有人怀疑是尸臭味。” “那……若冰呢,她一定很伤心吧?” “看来,你很担心她嘛!”傅宛心似笑非笑,“她被一个叫做猫爵士的神秘人绑架,警方正在调查。” “什么?!” …… 纳兰若冰待在山洞里面已有两天,猫爵士始终守在门口,纳兰若冰的手机也被没收,根本没有联络外界的能力。 “喂,我要方便,你放我出去!” “在洞里方便好了!”猫爵士懒洋洋地说。 “我……我来大姨妈了,你有海绵宝宝吗?” 猫爵士无奈,走进山洞,将从山下便利店买来的食物袋子全部倒了出来,矿泉水,面包,薯片,香肠,可乐,乡巴佬,纸巾,甚至毛巾和牙刷,唯独没有海绵宝宝。 “先用纸巾吧!”猫爵士将一盒纸巾丢了过去。 “有没有搞错,纸巾?!” “多用几层,吸水性不比海绵宝宝差。” “不行,我就要海绵宝宝,你给我去买!” 猫爵士冷笑一声:“纳兰警官,你现在是阶下囚,说话的时候请注意语气。” “放我出去!”纳兰若冰担心父亲,简直快要疯了,冲着猫爵士恶森森地吼。 猫爵士没有理她,转身出了山洞,站在洞口,明晃晃的阳光照射过来,将他高大的身体笼罩一层光辉。 纳兰若冰抓起一块石头蹑手蹑脚地走了过来,冷森听他说道:“你那块石头太小,砸不死我!” 纳兰若冰吓了一跳,手中的石头立即砸了过去,对准他的后脑勺。猫爵士头也不回,一拳挥出,啪,石头粉碎。 纳兰若冰目瞪口呆,半晌,说道:“大姐,你到底想怎样?” “你刚才不是想方便吗?” “现在不想了。” “那就安分一点。”猫爵士坐在洞口的大石上面,拿出纳兰若冰的手机。 “喂,把手机还我!” “想要手机安然无恙,给我闭嘴!” 猫爵士查看她的手机,没有gps软件,接着,她便翻看纳兰若冰的手机简讯,笑道:“哟,这个木河是谁,你连他去年的简讯都不舍得删,看来,和你关系匪浅哪!” “你怎么侵犯别人**?!”纳兰若冰又羞又恼。 “我连绑架都做了,侵犯**算什么?” “把手机还我!” “你先告诉我,木河是谁?” “关你屁事!” “看来你不要手机了!”猫爵士作势要将手机砸落。 纳兰若冰忙道:“他是我男朋友!” “你爱他吗?” “要你管!” “你们做过吗?” “做……做什么?”想到那一夜车里的疯狂,纳兰若冰面颊微微发烫。 每次在她孤独无助的时候,木河总会及时出现,可是,这一次,他在哪儿?纳兰若冰从未像现在这样,疯狂地需要他,哪怕,只是听听他的声音也好。 这样,她也能感到安心。 手机忽然响了起来,猫爵士看到屏幕上面来电显示:苏白。 “苏白又是你什么人?” “普通朋友。” “接吧!”猫爵士将手机丢给了她。 纳兰若冰一怔,接过手机,按下接听键:“喂,苏白。” “若冰,你在哪儿?”苏白声音焦急,他也没有想到能够打通纳兰若冰的电话,因为警察和她家属前面都没有打通。 纳兰若冰一时搞不清楚,为什么猫爵士会那么好心让自己接电话,犹豫不决,要不要告诉苏白自己的所在位置。说不定接完这通电话,猫爵士就要对自己动手了,所以她才这么有恃无恐。 “若冰,你在听吗?” “有,苏白,我爸现在怎么样了?”现在她最关心的就是纳兰虹。 “听说,被警方抓了。” “什么?” “他涉嫌谋杀。” 纳兰若冰呆了一呆,苏白后面在说什么,她根本就没听清楚。 猫爵士忽然夺过纳兰若冰的手机,说了一句:“你们要找的人在白乡西山。” 苏白觉得声音悦耳动听,似乎十分熟悉,问道:“你是什么人?” “猫爵士。” “你把若冰怎么样了?” 猫爵士挂断电话,把手机还给纳兰若冰:“你可以走了。” 纳兰若冰一怔:“真的?”她不会这么无聊,就是囚禁自己两天,什么也不对自己做吗? 猫爵士没有答理,流星大步地离开山洞,转眼之间,消失在纳兰若冰的视线。 恍若隔世。 纳兰若冰回神过来,走出山洞,阳光穿过树林,投在地上斑驳的阴影,就像一段惨淡的人生。 她的眼泪掉了下来,拿起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喂,木河,你在哪里?” ( 第76章 古董店 纳兰若冰坐在木河的悍马车里,失魂落魄,目光黯淡,或许,她本不该插手这个案件,最后把自己的父亲折了进去。 “那个猫爵士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纳兰若冰无力地摇了摇头:“我也搞不清楚,她到底什么目的,无缘无故囚禁了我两天。” “这样也好,起码避免了你亲手抓自己的父亲。” 纳兰若冰点了点头,要真到了那一刻,她也不知道能不能对纳兰虹动手。虽然,一直她都清楚,她是一个警察,她的眼里只有公正——公共的正义。但是,纳兰虹毕竟是她的父亲,警方要是知道纳兰虹与萧愣头之死有所牵连,想来也不会让她参与。 悍马停在纳兰客栈门口的停车位,木河扶着浑身无力的纳兰若冰走了进去。 站在天井的傅宛心轻轻撞了一下苏白的胳膊:“看来,你有竞争对手。” “你胡说什么呀!” “你是不是对纳兰警官有意思?” “我和若冰的关系很纯粹,不是你想的那样。” “男女之间,就没有纯粹的关系。”傅宛心经验之谈,“就比如你我吧,开始的时候,你不也号称对我很纯粹吗?到最后,还不是把我搞上床?” “是你勾引我的!” 傅宛心在他面颊啄了一下,略带霸道地说:“我就勾引你,你能拿我怎样?” 苏白想了一下,还真不能拿她怎样,无奈地摊了下手,说道:“你哥情况怎样?” “医生说,过两天就可以出院了,不过要定期到医院检查。” “嗯,我要出去一趟,下午就不陪你和阿太去看你哥了。” “去哪儿?” “卖点东西。”苏白挥了挥手,大步往外走去。 傅宛心疾步上前,挽住她的胳膊:“我跟你一起去,免得你像上次一样,又遇到什么路人,打你电话也不在服务区。” 苏白无奈地摇了摇头。 …… 古董店,是古城区唯一的古董店,两个老板,一个姓古,一个姓董,所以取名古董店。 两个老板,人们称他们为古老板和董小姐,两人的关系,不可或考。一个秃顶的花甲老头,一个美艳的妙龄女郎,说他们是夫妻,却又不像,但是二人的吃喝住行又全在一起,俨然就是一起生活的两口子。 小的时候,苏白就来过古董店,那时的古董店只是一个老式的典当铺。现在,古董店的生意显然做大,门面都比从前扩张四五倍,门口还有两个腰板直挺的保安。 走进大堂,一个高挑的小姐迎了上来,穿着得体的工作制服,白色衬衣,黑色一步裙,彬彬有礼地问:“两位有什么需要吗?” “你们这儿有什么珠宝吗?”苏白开口询问。 傅宛心奇道:“苏白,你要珠宝做什么?” “收藏。”苏白简洁地回答。 “你有这种爱好?”傅宛心将信将疑。 “请跟我来。”高挑小姐引着二人向左穿过一条过道,来到一个极大的房间。 房间门口站着两个面无表情的壮汉,身材的魁梧程度,可比先前两个保安强壮多了。里面,两排展柜,摆放琳琅满目的珠宝首饰,当然,古董店的珠宝首饰与平常的珠宝首饰不同,都是具有一定历史价值。柜台穿着工作制服的小姐正给顾客介绍每件商品的来历,以及收藏价值,等等。 高挑小姐带着苏白、傅宛心进入一个办公室,说道:“秦经理,有客人想看看珠宝。” 坐在办公桌前的秦经理是个中年男人,朝着高挑小姐点了下头,高挑小姐关门退了出去。 “坐!”秦经理看到苏白和傅宛心穿着打扮极其平常,就连起身接待的兴趣也没有。 “二位怎么称呼?” “我姓苏,这位是傅小姐。” “二位需要什么帮忙,是买,是卖,是典,是赎?” “买。” 秦经理将手中一本图册丢了过去:“看看,有没有中意的。” 苏白随意翻了一些图册,里面都是一些珍珠、玛瑙之类的首饰,详细记载来历,都是清末民初的一些物件,价格几万到十几万不等。 “我要红色的珠子。” 秦经理一听,就觉得苏白是个外行中的外行,一般的人的要求都是材质、年头、价格等等,他竟然以颜色作为标准,至于这枚珠子是什么材质做的,有多长的历史,还有价格,全部漠不关心。 “你看这一块红玛瑙的珠子怎样?”秦经理翻到一张图片给他看,“这是一百年前的东西,保存的十分完整。” 苏白摇了摇头:“这个太平常了。” “这个,你看,这条珠链,鸡血石磨的,出自德国工匠之手,也有一百多年的历史。” “不行,珠子太小。” “你要多大的珠子?” “鸽卵这么大。”苏白比划一下大小。 “你看,这个怎样?玫瑰水晶,这个可贵,来自英国王室,起码二百年了。” “我要的是珠子,圆的,你这水晶都切边了,看起来像多边形。” “那这个呢?” “不行,太普通了。” “这个呢?” “太丑了,一点光泽都没有。” “噢,这是图片的问题,我拿实物给你看看。” “不必麻烦了,想来你们这儿也没有真东西,宛心,咱们走吧!”作势要与傅宛心起身,苏白心里已经看出,秦经理狗眼看人低,藏着好货没拿出来。 秦经理冷笑:“不知二位想要什么价位?” “最少也要一两百万吧!” 秦经理打量着他,他确信自己没有听错,不是一两百块,而是一两百万,他就挤出一丝谄媚的笑:“稍等,稍等!” 秦经理打了一个电话,笑道:“古老板马上就到,二位先坐一会儿。”接着又给二人泡茶,正宗的大红袍。 “二位是做什么生意的?”秦经理开始试探。 傅宛心早就看出秦经理是个势利眼,接口说道:“我老公是岛国来的,拍电影的。” 苏白诧异|地望着傅宛心,他什么时候成了她老公?而且,这女的也太能扯了吧,他浑身上下怎么看也没有艺术的气息,怎么和电影扯上关系? 但他忘记,岛国有些电影,是不需要艺术的,只要技术就可以了。 果然,秦经理露出一副“我懂”的表情:“电影,嗯,好行业啊!” 此刻,刚才的高挑小姐又领着一对男女进来,说道:“秦经理,陈先生到了。” 苏白抬眼望去,微微怔了一下,那位陈先生竟是他的继父陈开的弟弟,陈关。不到40的年纪,面色却已显出衰老的迹象,一看就是肾水透支,纵欲过度。在他旁边是个20出头的美女,穿着一件珊瑚红纤体深v包臀裙,一眼无法望穿的事业线,让苏白下意识地舌忝了一下嘴唇。 陈关甩着手里的宝马车钥匙,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开着宝马似的,说道:“老秦,古老头今天不在吗?” “老板很快就到,先坐。”秦经理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陈关和那事业线美女隔着大理石茶几,就在苏白、傅宛心对面的沙发坐下,陈关的安禄山之爪放在美女的大腿摩挲,一脸猥琐的笑。 “小陈,你又换女朋友了,行呀!”秦经理眯起眼睛瞟向陈关身边的事业线美女。 陈关得意地说:“朱槿,我的新马子,22岁,还是京州戏剧学院表演系的学生,怎么样,养眼吧?” 傅宛心不屑地冷笑一声:“好好的大学生,竟然自甘堕落。” 陈关一拍茶几:“八婆,你说什么?”然后他的目光就落在傅宛心的双峰上面,又望了身旁的朱槿的事业线,暗自做了一番比较。 “自言自语,不行吗?” “你母人葩!”陈关霍然站了起来,拿起面前的热茶就要往傅宛心脸上泼去。 苏白急忙将他的手抓住,笑道:“陈先生,何必跟一个女人计较?” 陈关身体瘦瘪瘪的,想来都被酒色掏空,苏白一抓他的手,就已模到他的脉搏,这家伙五脏全都聚集一堆毛病,似乎还靠药物维持自己的身体。 “你是这女的什么人,敢管老子闲事?” “我是国际占卜师。” 秦经理一怔,不是说搞电影的吗? “算命的?”陈关嗤笑。 “准确地说,是国际占卜师,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给你算算。” 陈关来了兴趣:“好,你就给我算算,要是算得不准,老子让你在桐城消失!” 苏白笑了一笑:“今天我忘带占卜工具,只能给你模模骨了。” “好,你随便模,老子不收你钱!”陈关大方地说。 苏白将他左臂拉了过来,说是模骨,却已在穴位上做了手脚:“你有一个哥哥。” “哼,你这小子是不是调查过我?” “陈先生,我们可是第一次见面,何况我是从岛国来的,又不认识你,调查你干嘛?” “你是岛国来的?” “不信你问秦经理?” 秦经理生怕在店来闹出什么事情,点头说道:“不错,这位苏先生确实是从岛国来的。”但是不是岛国来的,他也是刚才听傅宛心说的。 “你的出身并不显赫。”苏白又转到陈关的背部。 “我不显赫,看见没有,宝马!”陈关炫耀他的宝马车钥匙。 “现在你开宝马,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吧,你这命里克父克母,你出生不久,你父母应该不在了吧?”陈家那点破事,他能不清楚? 陈关果然露出吃惊的神色:“你是说……我爸妈……” “没错,是你克死的。” “你小子,别胡说!” 苏白笑了一笑:“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有没有胡说,都不重要了。还有,我从你的骨骼可以推算出你哥的命理,你哥命里曾经出现一个贵人,是个女人。” 陈关的脸色渐渐变了。 ( 第81章 杀父之仇 两个黑衣人扭头逼近苏白。 苏白暗暗叫苦,他只有一只手枪,而且还是一个用枪的新手。就算他能干掉一个黑衣人,也必然死于另一个黑衣人的枪下。 但在此刻,吕大印忽然从身后扑向高个黑衣人,吕大印一百多公斤的身材,猛地一扑,力量可想而知。高个黑衣人,胸口重重撞在地面,咔嚓一响,胸骨折断一根。 旁边的胖黑衣人一惊,举枪对着吕大印,但是苏白已经开枪,砰的一响,子弹穿过胖黑衣人的心脏。 苏白呆了一呆,镜门第二诫:不可伤人性命。 但是,他真的不是有意的,他本是朝他拿枪的右手腕射击,不想…… 这是他第一次杀人,心里难免有所震动。 高个黑衣人被吕大印压在身下,挣扎不月兑,手枪从背后伸向吕大印。苏白眼疾手快,将他手枪踢到一边,接着朝着他的太阳穴就是一脚,直接将他踢昏。 “有没有受伤?”苏白看了吕大印一眼。 “还好。” “既然没事,就快走吧!” 吕大印赖在地上:“我走不动了!” “噢,那我先走了。”说罢,苏白走向天台的出口。 “欸,我刚才救了你耶,你就不能报答一下你的救命恩人吗?” 苏白诧异:“你不要脸能不能有点底线?到底谁救了谁?” “当然是我救了你呀,要不是我压住高个黑衣人,你早就被打死了。” 苏白简直无语,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头也不回走向天台。 吕大印急忙追了上去,脚下忽然一滑,整个人从楼梯滚了下去,苏白吓了一跳,急忙上前:“欸,你没死吧?” “还没。”吕大印把包子脸从地面抬了起来。 “自己能起来吗?” “窝丝莎碧,恐怕,你要背我下楼了。” “什么?!”苏白叫了起来。 “我脚崴了。”吕大印可怜兮兮地说。 “你不是还有手吗?爬下来。” “啊,你这么残忍噢!” 苏白想起吕母的临终遗言,吕大印大概还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死于非命。 “哪一只脚?” “这一只。”吕大印将左脚伸了出来。 苏白月兑下她左脚的金色拉丝pu底台凉鞋,在她肉粽似的脚踝拿捏几下,发现没有伤及骨头,只是扭了筋位,说道:“我背你吧!” “好呀!”吕大印暗自窃喜。 当苏白背起吕大印的时候,他就开始后悔了,虽然只剩四层楼,但要她背着一百多公斤的物体下楼,也是够戗的一件事。 “尼斯莎碧,你该减肥了!” “我才220斤。” 才?! 苏白又无语了,她是哪来的勇气,可以用到“才”这个字眼。她到底知不知道,一个女人的体重只要超过三位数,几乎就没有身材可言了。 当然,吕大印是破罐子破摔,身材神马的,都是浮云了。 到了底层,苏白整个人都要虚月兑了,接着,警笛大作,估计这一场火并可以结束了。 …… 小猫开车驶进一座无人看守的墓园,停在一条水泥过道旁边。 正在研究玉唾壶的吕道宗怔了一怔:“小猫,你把车开到这里做什么?” “六先生,水云茶庄恐怕回不去了,道上的仇家听说你出事,想来也不会放过你。” 吕道宗在江湖混了二十几年,要说没有仇家,那是不可能的,他一沉吟,问道:“那你带我到墓园做什么?” “带你见一个人。”小猫走下车去。 吕道宗察觉今天小猫有些不同,树倒猢狲散,水云茶庄损失惨重,要想卷土重来,也需要花上一段时间。想来,小猫看他失势,对他的态度也远不如从前那般敬畏。到底还是年轻的小姑娘,他吕道宗能够坐到今天这个位置,又岂是那么容易被打倒的? 但是吕道宗还是跟着小猫下车:“你要带我去见什么人?” “你曾经的一位故人。” “故人?” “到了!”小猫在一座大理石铺面的方形坟墓前面停住脚步。 吕道宗上前一步,看到镶在墓碑上面的照片,还有死者的名字:马汉光! 吕道宗准备掏枪,但是小猫的手枪已经抵在他的太阳穴。 “你是马汉光什么人?”吕道宗依旧显得镇定自若,毕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 “十年前你设计害死马汉光的时候,你就没有查过,他在美国还有一个女儿吗?” “原来你是马六哥的女儿。” 小猫冷笑:“亏你还有脸叫我爸一声‘马六哥’!” “一日兄弟,终身兄弟。” “吕道宗,你太不要脸了!当年是我爸介绍你加入狼牙帮,可是你为了上位,忘恩负义!” 吕道宗叹了口气:“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今天,你就下去给我爸道歉吧!” “等一下!” “怎么,你还想留遗言吗?” 吕道宗忽然跪在马汉光的墓前:“马六哥,没想到你竟葬在这里,唉,这里太简陋了!当年我去找你的尸体,可惜没有找到,你生前那么显赫,死后竟然住这样的地方,做兄弟的对不住你。不过,做兄弟的很快就要下去陪你了,你的仇,做兄弟的不能帮你报了!” 小猫一怔:“明明是你设计害死我爸,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小猫,你还小,有很多事情,并不是你听到和看到的那样,你动手吧!” “把话说清楚!” “当年……”吕道宗忽然一个转身,砰的一响。 小猫意识不妙,身体一侧,子弹穿过她的左肩,但是她的枪也响了,吕道宗的手枪被打落在地。 吕道宗慌忙抱着玉唾壶逃窜,但他速度再快,也快不过子弹,砰,身体晃了一下,仆倒在地,血,从他身下淌了出来。 玉唾壶里的干尸珠掉了出来,滚在血泊之中。 “爸,我终于为你报仇了!”小猫跪在马汉光的墓前,喜极而泣。 …… 为免不必要的麻烦,苏白带着吕大印避过警察,打了辆车,前往纳兰客栈。 傅宛心看到苏白带着吕大印回来,表情诡异,取笑着说:“又是路人?” 吕大印素来看不惯苏白身边出现的比她漂亮的女人——这句话可以直接理解成看不惯苏白身边出现的所有女人,挑衅地望着傅宛心:“你是什么人?” “我是苏白的女朋友。”傅宛心微笑地挽着苏白的胳膊。 吕大印扯过苏白的另一条胳膊:“我是他老婆!” “噢,是吗?”傅宛心皮笑肉不笑地望着苏白。 苏白干笑:“误会,误会!” “有什么好误会的?”吕大印力气奇大,稍一用力,就把苏白从傅宛心手里抢了过来,“你明明就是我老公!” 苏白抓狂不已:“我不是你老公!” “我妈说了,以后……” “闭嘴!”苏白简直无语,他的终身大事难道是她妈说了算的吗? 吕大印讪讪闭嘴,但仍不忘与傅宛心目光对峙。 苏白给吕大印开了一个房间,东4号房,当然,西厢房还是有房间的,但他住在西3号房,不想与吕大印离得太近,影响睡眠和食欲。 “你就先住这里,明天会救济所。”神农大院受灾的居民现在暂时入住救济所,等待神农大院重建。 “我不,我要跟你在一起。” 苏白头痛不已:“姐,我求求你,别再缠着我了,我和你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我妈说了……” “闭嘴!你妈都死了!” 吕大印一怔,怒道:“你干嘛诅咒我妈?” 苏白缓了口气:“尼斯莎碧,你听我说,你妈真的死了,死在那些黑衣人的手里,我亲眼看到的。” “你骗人!”吕大印眼眶红了起来,刚才情况的危险,她是亲身经历,又见苏白说得认真,想来不会有假了,再说也没有人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死者已矣,你也别太难过,你要坚强。” “你一定在骗我,她还没有给我准备嫁妆呢,怎么能死呢?” 苏白差点晕倒,这是什么女儿,母亲死了,她竟还有心思考虑自己的嫁妆,说道:“你先冷静一下。”说罢,走出东4号房。 回到西3号房,傅宛心走了过来,笑道:“口味够重呀你!” 苏白笑了一笑:“你就别取笑我了!” “刚才你去哪儿了?” “说来话长。” “长话短说。” “不如不说。” 傅宛心撅起樱唇,娇嗔地望了苏白一眼:“你有秘密瞒着我。” “每个人都有秘密。” 傅宛心笑了一笑:“我有事情要告诉你。” “什么?” “你那位纳兰警官听说纳兰大叔被抓,病了。” “啊?!”苏白紧张地抓住傅宛心的两条白皙的玉臂,“情况怎样?有没有事?去医院没有?” “你看你,这么紧张,我要吃醋了!” 苏白笑了一笑:“你就告诉我嘛!” “放心好了,到医院了,河少在照顾她,不会有事的。” “噢!”听到木河在照顾纳兰若冰,不知为何,苏白情绪就有一些低落。 “欸,你是不是很喜欢那位纳兰警官?”傅宛心似乎洞悉苏白的心思。 “哪有?” “死鸭子嘴硬,你要是想泡她,我倒可以帮你参谋参谋。” 苏白诧异:“你不介意?” 傅宛心低头不语,她倒不是不介意,只是没有介意的资本。因为那一段永远无法抹去的污迹,她又有什么资格要求他能对她一心一意? 甚至,有时,她希望苏白身边能够多出现几个女人,这样,她才能慢慢拥有与他平等谈话的权利。 ( 第82章 用手也会染上那种病 一早起来,吕大印已经不知去向,只在房间留下一张纸条:窝丝莎碧,我走了,我去找爸爸。 苏白心想,吕道宗虽然冷血,但也是为了保护《青囊书》的使命,才会见死不救,但说到底他还是吕大印的父亲,他现在是吕大印唯一的依靠了。 “苏先生,大堂有人找你。”一个服务员走了过来。 “什么人?” “她说她叫小猫。” “小猫?”苏白嘴角不自觉地勾了起来,小猫柔软的娇臀,就是想想,他也觉得心神荡漾。 小猫正在大堂喝着咖啡,脸色十分苍白,虽然表面镇定自若,但是苏白可以看出,她是受了很重的伤,正在强撑痛楚,而且精神还有一些恍惚。 “小猫,你受伤了?” “跟我走。” “去哪儿?” “我家。” 苏白一怔,一本正经地说:“这样不大好吧?咱们说起来也不是很熟,而且我是一个保守的人。” 小猫白他一眼:“我没心情跟你开玩笑,我需要你的帮忙。” “好,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小猫急忙阻止了他,压低嗓音:“不行,我的左肩中弹,要是到了医院,一定会惊动警方。” 不错,要是普通的伤势也就罢了,但是华国有着严格的禁枪规定,如果发现小猫中弹,势必追查原因,小猫是狼牙帮的人,联系到昨天的水云茶庄火并事件,警方一定不会轻易地放过她。 “那你想怎么办?” “我知道你是镜门弟子,你能帮我,是吗?” “我是能帮你,但却未必会帮你。” “你想要多少钱,开个价吧!” 苏白似乎正在等着她这句话,笑道:“你的**不错。” “啊?!”小猫一愣,继而明白过来,狠狠瞪他一眼,“不帮算了!”起身就要离开,却是忽然一阵眩晕,差点没有跌倒。 苏白急忙扶住:“开玩笑的,等我一下。” 苏白回到房间,拿了一些药品,然后随着小猫走出纳兰客栈,来到一辆红色宝马750旁边。 小猫把钥匙丢给他:“你来开车。” 苏白暗暗诧异,小猫左臂一直垂着,身体其他部位也不敢大幅度动作,以免牵动伤口,看来把车开到纳兰客栈,也是一段艰难的过程。 出去买早餐的傅宛心堪巧回来,似笑非笑地望着苏白:“又是路人?” 苏白笑了一笑:“又被你猜到了。” “给你买了你爱吃的早餐,要不要吃完再走,床上运动对体能消耗很大的。”傅宛心坏坏地笑。 “不了,赶时间。” “哼,有那么急吗?” 小猫耳根微微发烫:“小姐,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才小姐呢,你们全家都是小姐!”傅宛心最在意自己的身份,忍不住发飙。 “欸,我和苏先生只是出去办事,你用不着发这么大的火吧?” “废话,孤男寡女,不办事能做什么?” 苏白拉着小猫上车,将她塞进副驾驶座:“她在生理期,情绪有些烦躁,不用理她。” “噢,生理期呀,我还以为更年期呢!”小猫嘀咕一声。 声音虽小,但傅宛心还是听在耳里,怒道:“你才更年期呢,你们全家都是更年期!” 苏白生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急忙钻入驾驶座,扬车而去。 傅宛心大叫:“欸,你不吃早餐啦,哼,狗男女!” 到了新城区小猫居住的小区,坐电梯到了12楼,小猫拿出钥匙打开房门,一股脑地瘫在大厅的沙发上面,左肩伤口已经迸裂,身上穿着大红色的蝴蝶袖打底衫,与血的颜色相近,不仔细看不出来。 苏白暗暗惊叹,一个姑娘中了子弹,竟是咬牙一声不吭,倒是叫人敬佩。 苏白拿着药品走进厨房,不一会儿,抱着一套厨房刀具走了出来,说道:“咱们开始吧!” 小猫惊诧地问:“你拿着菜刀干嘛?” “噢,忘了告诉你,我忘记准备手术工具了。”回国的时候,手术刀之类的器械过不了安检,他就没带,反正他要隐瞒自己镜门的身份,不能给人做手术,身边一直也没有手术工具。 “啊,你不会想用菜刀给我做手术吧?” “放心,我给师父做了四年的菜,请你相信我的厨艺。” 厨艺?! 小猫差点昏厥过去,她是请他来做手术的,不是来做饭的,她怎么觉得这个镜门弟子这么不靠谱? “你在耍我!”小猫拿着一只圆状抱枕砸了过去,动作一大,触痛伤口,龇牙咧嘴。 苏白忙道:“好好好,你别激动,我去买,行了吧?” “快点!” “厨房给你煎着药,你看着点。” 手术器械属于管制器械,没有相关执照就算有钱也买不到。苏白倒是有医师执照,但他不想暴露自己身份,不能去正规的医疗器械公司,只能到地下市场转转。 桐城的地下市场是在古城区的西里巷,苏白小的时候常来此处打电玩,一个铜板玩一天,后来电玩老板每次看到他来,都是一脸悲催地说:“小兄弟,你怎么又来了,给你10块钱,你到别处玩去吧!” 西里巷鱼龙混杂,表面都是正经生意,其实内有洞天,常会在发廊洗头,洗着洗着就洗到床上去,从大头洗到小头。看到一家米粉店,千万不要单纯地以为只是卖米粉的地方,也有可能是卖白粉。 总之,这是一个幼儿不宜的地方,但是小的时候,苏白疏于管教,不管到哪个地方都没人管他,倒也自由自在。 虽然时代发展日新月异,但是西里巷似乎一点没变,墙壁、电线杆贴着各种广告,比如医治各种疑难杂症,尤以性|病居多,什么淋病、梅毒,比如驱魔辟邪,推算命理,又比如出售透视镜,催情水,**药,等等。 苏白走进西里巷,但见旁边一个发廊门口站着一个穿着性感吊带裙的小妹朝他招手:“小哥哥,洗头不?” 苏白急忙摆手:“不了,例假,不能碰水。” “干洗,不碰水,你懂的。”小妹抛给他一个暧昧的眼神,伸手就来拉他。 小猫正在家里等他救命,苏白可没心思跟她纠缠,他必须要找一家黑诊所,买套手术器械,于是挣开小妹的手。 但见小妹出现一个熟悉的面孔,苏白微微一怔:“水柔!” “啊,苏先生呀!” 苏白点了点头:“你怎么在这里?” “赵山炮被抓了,灯笼坊又混不下去,我没有其他本事,只能来这里了。”水柔自嘲似的一笑。 “你朋友啊?”小妹问道。 水柔点了点头:“认识的。” 小妹识趣地走开,既然是水柔的熟人,就算苏白真要洗头,这单生意她也拿不到手了。 “你……还行吗?”这句话表面是问苏白,但是水柔的目光却在苏白的打转。 苏白尴尬无比:“还行。” “噢,那你要洗头吗?” “不了,我想问下,附近有没有黑诊所。” 水柔鄙夷地望着苏白,在她看来,苏白要去黑诊所,自然是他的棉花糖尚未恢复,将手往右一指:“这里过去,137号。” 苏白极其反感水柔看他的眼神,要不是小猫等他救命,他非扑过去将这小花娘就地法办不可,让她见识见识苏小白的英雄气概,保证她以后都不收他钱,免费为他服务。 走到137号,苏白诧异|地发现竟是一家棋牌室,看到门口的招牌,想来开张不久。苏白决定进去看看,里面放着两张方桌,一张打牌,一张搓麻将,桌边围着几个看客。 苏白发誓,这是他见过最小的棋牌室。 “请问,这里是诊所吗?” 一个打牌的少妇抬起头瞟了苏白一眼:“是呀,我老公刚出去了,你很急吗?” “很急。”人命关天,怎能不急? 少妇把牌递给旁边的一个看客:“老鬼,你来接我的牌。” 然后走向苏白:“你跟我来。” 少妇穿着一件随意的酡红冰丝七分袖家居连衣裙,两条白皙丰腴的美腿从裙底露了出来,脚上穿着一双增高女式人字拖,走动的时候啪啪地响。 苏白跟她进了里屋,少妇把门关上,光线暗淡,她又把灯打开。苏白看到一个药柜,还有一张长桌,两只靠椅。苏白呆了一呆,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诊所? 这也太简洁了吧? “月兑吧!”少妇冷不丁地说了一句。 “呃……”苏白一时反应不过来,“月兑什么?” “你别紧张,虽然我老公不在,但我也能行的。” “小姐,我想你误会……” “我现在是医生,叫姐就行,别叫小姐!” “啊,你是医生?”苏白还是第一次见到什么都没做,就叫人月兑衣服的医生。 “你这人真啰唆,我还赶着打牌呢,坐下!”少妇粗暴地将他推到靠椅上面。 “医生,你……”苏白吓了一跳,少妇已经利落地解开他的皮带,而此刻苏小白竟然该死地苏醒了。 “哇!”少妇轻声一叹,又朝着苏白吃吃一笑。 苏白被她笑得心里发毛,越看这里越不想诊所,或许,这是一个穿着诊所的内衣、披着棋牌室的外衣的黄色场所,尼玛,这伪装得……就像戴着两层安全套。 “你……你想干嘛?” “你别紧张,在医生的眼里是没有性别的。”少妇已经开始解他裤子的纽扣。 “姐,我还是一个处,你放过我吧!”苏白也装了一把处,哀求地望着目光贪婪的少妇。 “你是一个处?” “是呀,你看不出来吗?” “你要是处的话,那么……怎么可能……你也太衰了吧,难道用手也会……染上那种病?”少妇风中凌乱。 苏白看她的眼神也是醉了,他什么时候说过他是来看病的? ( 第83章 姐是两家 “姐,我不是来看病的。” “你不是来看病,那你难道……” 少妇一怔,继而低头看他,目光仿佛穿过他的裤裆,看到精神饱满的苏小白,吃吃一笑,又红着脸说:“姐是良家。” “……” “不过,今天我老公不在。” “呃,姐,你误会了,我其实是来买……” 少妇伸出涂着缤纷美甲的雪白的手,封缄他的嘴唇:“嘘,不要说出来,很难为情的。” “……” “外面人多,咱们到楼上去吧!” 苏白一惊:“姐,不用到楼上去吧,我就想来买……唔……” 苏白的嘴唇又被封缄,不过这次不是少妇的手,而是她的唇,苏白呆了一呆,谁能告诉他到底怎么回事? “我叫林琳,你叫什么?” “苏白。” “亲亲,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林琳猫着身子注视着他,双手轻轻按在他的胸膛。 “别……别人介绍来的……” “噢,一定是我以前的熟客了。” “熟客?”苏白迅速脑补。 “唉,说老实话,离开这一行,还真有些不大习惯。以前每天接客,生意好的时候,一天接十几个客人,自己得到满足,又有钱赚。但是结婚之后,每天面对同一个人,我真的……真的……”林琳像是一个喝醉的人,醉眼朦胧地望着苏白,“满足我,亲亲,我知道你一定能满足我。” “呃,姐,我……我……只是来买……” “不用买,我不收你钱。” “这么好?可是……你知道我要买什么吗?” “讨厌!”林琳娇嗔一声,伏到苏白耳畔,“当然是买春了!”手如游蛇一般,滑到苏白胯下。 苏白吓了一跳,急忙阻止她的手进一步动作:“姐,你真的误会了,我只是想问你,你这里有没有做手术用的工具?” 林琳吃了一惊,退后一步:“啊,亲亲,会不会玩得太大了?” “啊?”苏白不明觉厉,“姐,你会错意了,我是想从你这里买一套手术器械,你知道,这从正规渠道是很难弄到的。” “你要手术器械做什么?” “这你不用管了。” “我这里只有最简单的手术器械。” 林琳从药柜的底层抱出一只金属箱,打开,手术器械虽然并不齐全,但是六大分类,刀,嵌,剪,针,钩,镊,总算都有一些。 苏白随便挑了几件,说道:“需要多少钱?” 林琳风骚地撩了一下秀发:“亲亲,你觉得我漂亮吗?” 同是性工作者,林琳的姿色顶多和水柔平分秋色,比起傅宛心,可就稍逊一筹。但是她的身上有种韵味,一种属于少妇的韵味,傅宛心就没有了。或许是因林琳作为人妻,更能带给苏白刺激也说不定。 但是再刺激也不能耽误苏白救人,苏白已经扣上皮带,说道:“姐,你确实很漂亮,但是这和手术器械有什么关系吗?” 林琳吃吃一笑,双手搭在苏白肩上:“跟我上楼,我就告诉你。” 苏白自然明白她的意图,笑道:“姐,咱们下次再约,先把手术器械给我。” “亲亲,只要你把姐伺候过瘾了,手术器械我分文不收。” 苏白看她一副如饥似渴的模样,一般男人还真无法让她过瘾,但是苏白属于二般的男人,自信有这个能力,笑道:“姐,我可以让你过瘾,但不是现在,我赶着去救人。” “救人?你也是医生。” “不是,我是帮别人跑腿买这些东西,病人现在生命垂危,送医院来不及,要马上做手术,但又没有手术器械。” “别人的命,与我无关,我只要你,亲亲,如果你不肯,给多少钱都带不走这些手术器械。” 苏白深知林琳的欲|火已经燃烧起来,这个时候,说什么也不肯放他走了,他就微微一笑:“姐,要是我没弄错,你这里是黑诊所吧?” 林琳面色一沉:“你敢威胁我?” 苏白依旧微笑:“算是吧!” 林琳忽然打开了门,叫了一声:“老鬼,有人砸场!” 老鬼把牌一甩,腾地站了起来,麻将桌那边也有两人站了出来,其余的人意识到有一场架要打,未免殃及池鱼,全部退到一边。 老鬼指着苏白:“是你想要砸场吗?” 苏白干笑:“大哥,误会了,我是来买东西的。” “买什么?” “手术器械。” 老鬼望向林琳:“弟妹,是这样吗?” “他刚才想要报警,举报我们开黑诊所。”林琳慢悠悠地说。 “什么?!”老鬼一拳砸在麻将桌上,“小子,我看你活得不耐烦了,你知道我们这里是谁罩的吗?” 苏白确实不知道他们是谁罩的,但想古城区最大的地下势力,不过就是洪斗士,笑了一笑:“不会是我大外甥洪斗士吧?” 老鬼一怔:“洪哥是你……” 苏白笑了一笑:“有些事,不好说得太明白,都是道上的人,如果撕破脸皮,大家都不好看。” 老鬼身后的一个爆炸头问道:“我怎么看你都不像是道上的人,你少拿洪哥吓唬人!” 这么一说,老鬼也有一些怀疑苏白:“小子,你和洪哥到底什么关系,说清楚,免得伤和气。” 苏白目前的武力值只能单打独斗,要以一敌三,似乎没有胜算,体内的神秘力量时灵时不灵,冲突一起,他也没有把握能不能安然无恙地走出这家黑诊所。 最重要的是,他不能拖延小猫的治疗时间,每拖一分钟就多一分钟的危险,他装模作样地掏出手机,从电话簿里随便拨了一个号码:“喂,大外甥啊,噢,没什么事,就想问问,西里巷是不是你罩的?” 老鬼将信将疑,苏白的年纪要比洪斗士年轻许多,洪斗士竟然是他外甥?但是按照辈分来算,也不是没有可能,老鬼心里就有一些没底了。 林琳也有一些担忧,这家伙如果真是洪斗士的舅舅,他们也别想在西里巷混了,洪斗士的手段可不是一般的混混可比。 苏白继续说道:“大外甥啊,我在这里等你,赶紧过来!”说着挂掉电话。 爆炸头似乎十分精明:“谁知道你跟谁打电话,刚才怎么不按免提?” 苏白坐到一只靠椅上面,跷起二郎腿,慢悠悠地说:“刚才我跟谁打电话,待会儿就知道了,有没有烟?”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 老鬼掏了一支香烟过去,试探性地问:“你是洪哥的舅舅?” “是不是等他来了再跟你说,把火给我。” 老鬼又把打火机递了过去,此刻,苏白的手机响了起来,众人立即屏气凝息,苏白慢悠悠地拿起电话:“喂!” 电话那边傅宛心的声音:“苏白,你开免提了吗?” “没有。” 傅宛心这才放心说话,压着声音:“噢,你刚才在电话说些什么呀,是不是被人威胁了?”傅青书就是混江湖的人,傅宛心跟随哥哥多年,听到苏白刚才电话里语无伦次,也猜到一些端倪。 “宛心,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你在什么地方,我叫我哥过去。” “你哥伤势怎样,还没找到手术器械吗?”苏白露出一脸着急的模样,“不行,警方现在四处寻找你哥,你现在送他去医院就死定了!” 傅宛心虽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是配合着说:“那现在怎么办?” “这里的人不肯将手术器械卖给我,只能叫其他弟兄再去找找,先把医生看住,不能让他报警。——没事没事,洪斗士很快就到了,要是你哥有个三长两短,洪斗士一定会让这家黑诊所消失的。” 众人听不到苏白电话里的声音,但听苏白说话,似乎是件极为重要的事情,就连警方都扯上了。林琳想起刚才问苏白买手术器械干嘛,苏白也是没有正面回答,现在想来,这是一件不能见光的事情。 “啊,门牌啊?”苏白扭头去问老鬼,“你们这儿的门牌是多少?” 老鬼忧心地望了林琳一眼,说道:“137号。” 苏白对着电话里说:“137号。啊,你不用派人过来了,这点小事不要麻烦六先生,他现在自己都一团糟呢!放心,洪斗士很快就派人过来了。先这样吧,你先照顾你哥,我再看看哪里可以找到手术器械。” 老鬼也算有点见识,狼牙帮的“六先生”吕道宗这几年名头太响,凡是道上的人无不听说过的,现在苏白都把吕道宗搬出来了,这家伙到底什么来头? 苏白挂掉电话,环顾众人一眼,看到众人表情已没先前那么冲横,知道自己的心理战收到一点效果,说道:“再问一句,手术器械卖不卖?” 众人面面相觑,老鬼望向林琳:“弟妹,就是手术器械的事,就没必要把事情搞大了。”他们也都是靠别人脸色吃饭的人,不管苏白与吕道宗、洪斗士有没有关系,总归他不是来砸场的,只是想买手术器械,对于他们没有损失,没有必要冒险与他起冲突,不如卖个情面给他。 苏白走向林琳,当着众人的面,一把搂住林琳柔软的蛮腰,手掌缓缓下移,在她丰臀捏了一把,嘴角勾起一丝邪恶的笑:“姐,要不是我赶着去救人,今天一定满足你。”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林琳没有一丝羞赧,反倒有些惊慌,毕竟现在她已从良,怎么能让他光天化日之下这么调戏? 但是,也正因如此,更让人觉得他在背后的势力,要是普通人哪敢当着这么多人肆无忌惮地调戏良家妇女? ( 第83章 姐是良家 “姐,我不是来看病的。” “你不是来看病,那你难道……” 少妇一怔,继而低头看他,目光仿佛穿过他的裤裆,看到精神饱满的苏小白,吃吃一笑,又红着脸说:“姐是良家。” “……” “不过,今天我老公不在。” “呃,姐,你误会了,我其实是来买……” 少妇伸出涂着缤纷美甲的雪白的手,封缄他的嘴唇:“嘘,不要说出来,很难为情的。” “……” “外面人多,咱们到楼上去吧!” 苏白一惊:“姐,不用到楼上去吧,我就想来买……唔……” 苏白的嘴唇又被封缄,不过这次不是少妇的手,而是她的唇,苏白呆了一呆,谁能告诉他到底怎么回事? “我叫林琳,你叫什么?” “苏白。” “亲亲,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林琳猫着身子注视着他,双手轻轻按在他的胸膛。 “别……别人介绍来的……” “噢,一定是我以前的熟客了。” “熟客?”苏白迅速脑补。 “唉,说老实话,离开这一行,还真有些不大习惯。以前每天接客,生意好的时候,一天接十几个客人,自己得到满足,又有钱赚。但是结婚之后,每天面对同一个人,我真的……真的……”林琳像是一个喝醉的人,醉眼朦胧地望着苏白,“满足我,亲亲,我知道你一定能满足我。” “呃,姐,我……我……只是来买……” “不用买,我不收你钱。” “这么好?可是……你知道我要买什么吗?” “讨厌!”林琳娇嗔一声,伏到苏白耳畔,“当然是买春了!”手如游蛇一般,滑到苏白胯下。 苏白吓了一跳,急忙阻止她的手进一步动作:“姐,你真的误会了,我只是想问你,你这里有没有做手术用的工具?” 林琳吃了一惊,退后一步:“啊,亲亲,会不会玩得太大了?” “啊?”苏白不明觉厉,“姐,你会错意了,我是想从你这里买一套手术器械,你知道,这从正规渠道是很难弄到的。” “你要手术器械做什么?” “这你不用管了。” “我这里只有最简单的手术器械。” 林琳从药柜的底层抱出一只金属箱,打开,手术器械虽然并不齐全,但是六大分类,刀,嵌,剪,针,钩,镊,总算都有一些。 苏白随便挑了几件,说道:“需要多少钱?” 林琳风骚地撩了一下秀发:“亲亲,你觉得我漂亮吗?” 同是性工作者,林琳的姿色顶多和水柔平分秋色,比起傅宛心,可就稍逊一筹。但是她的身上有种韵味,一种属于少妇的韵味,傅宛心就没有了。或许是因林琳作为人妻,更能带给苏白刺激也说不定。 但是再刺激也不能耽误苏白救人,苏白已经扣上皮带,说道:“姐,你确实很漂亮,但是这和手术器械有什么关系吗?” 林琳吃吃一笑,双手搭在苏白肩上:“跟我上楼,我就告诉你。” 苏白自然明白她的意图,笑道:“姐,咱们下次再约,先把手术器械给我。” “亲亲,只要你把姐伺候过瘾了,手术器械我分文不收。” 苏白看她一副如饥似渴的模样,一般男人还真无法让她过瘾,但是苏白属于二般的男人,自信有这个能力,笑道:“姐,我可以让你过瘾,但不是现在,我赶着去救人。” “救人?你也是医生。” “不是,我是帮别人跑腿买这些东西,病人现在生命垂危,送医院来不及,要马上做手术,但又没有手术器械。” “别人的命,与我无关,我只要你,亲亲,如果你不肯,给多少钱都带不走这些手术器械。” 苏白深知林琳的欲|火已经燃烧起来,这个时候,说什么也不肯放他走了,他就微微一笑:“姐,要是我没弄错,你这里是黑诊所吧?” 林琳面色一沉:“你敢威胁我?” 苏白依旧微笑:“算是吧!” 林琳忽然打开了门,叫了一声:“老鬼,有人砸场!” 老鬼把牌一甩,腾地站了起来,麻将桌那边也有两人站了出来,其余的人意识到有一场架要打,未免殃及池鱼,全部退到一边。 老鬼指着苏白:“是你想要砸场吗?” 苏白干笑:“大哥,误会了,我是来买东西的。” “买什么?” “手术器械。” 老鬼望向林琳:“弟妹,是这样吗?” “他刚才想要报警,举报我们开黑诊所。”林琳慢悠悠地说。 “什么?!”老鬼一拳砸在麻将桌上,“小子,我看你活得不耐烦了,你知道我们这里是谁罩的吗?” 苏白确实不知道他们是谁罩的,但想古城区最大的地下势力,不过就是洪斗士,笑了一笑:“不会是我大外甥洪斗士吧?” 老鬼一怔:“洪哥是你……” 苏白笑了一笑:“有些事,不好说得太明白,都是道上的人,如果撕破脸皮,大家都不好看。” 老鬼身后的一个爆炸头问道:“我怎么看你都不像是道上的人,你少拿洪哥吓唬人!” 这么一说,老鬼也有一些怀疑苏白:“小子,你和洪哥到底什么关系,说清楚,免得伤和气。” 苏白目前的武力值只能单打独斗,要以一敌三,似乎没有胜算,体内的神秘力量时灵时不灵,冲突一起,他也没有把握能不能安然无恙地走出这家黑诊所。 最重要的是,他不能拖延小猫的治疗时间,每拖一分钟就多一分钟的危险,他装模作样地掏出手机,从电话簿里随便拨了一个号码:“喂,大外甥啊,噢,没什么事,就想问问,西里巷是不是你罩的?” 老鬼将信将疑,苏白的年纪要比洪斗士年轻许多,洪斗士竟然是他外甥?但是按照辈分来算,也不是没有可能,老鬼心里就有一些没底了。 林琳也有一些担忧,这家伙如果真是洪斗士的舅舅,他们也别想在西里巷混了,洪斗士的手段可不是一般的混混可比。 苏白继续说道:“大外甥啊,我在这里等你,赶紧过来!”说着挂掉电话。 爆炸头似乎十分精明:“谁知道你跟谁打电话,刚才怎么不按免提?” 苏白坐到一只靠椅上面,跷起二郎腿,慢悠悠地说:“刚才我跟谁打电话,待会儿就知道了,有没有烟?”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 老鬼掏了一支香烟过去,试探性地问:“你是洪哥的舅舅?” “是不是等他来了再跟你说,把火给我。” 老鬼又把打火机递了过去,此刻,苏白的手机响了起来,众人立即屏气凝息,苏白慢悠悠地拿起电话:“喂!” 电话那边傅宛心的声音:“苏白,你开免提了吗?” “没有。” 傅宛心这才放心说话,压着声音:“噢,你刚才在电话说些什么呀,是不是被人威胁了?”傅青书就是混江湖的人,傅宛心跟随哥哥多年,听到苏白刚才电话里语无伦次,也猜到一些端倪。 “宛心,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你在什么地方,我叫我哥过去。” “你哥伤势怎样,还没找到手术器械吗?”苏白露出一脸着急的模样,“不行,警方现在四处寻找你哥,你现在送他去医院就死定了!” 傅宛心虽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是配合着说:“那现在怎么办?” “这里的人不肯将手术器械卖给我,只能叫其他弟兄再去找找,先把医生看住,不能让他报警。——没事没事,洪斗士很快就到了,要是你哥有个三长两短,洪斗士一定会让这家黑诊所消失的。” 众人听不到苏白电话里的声音,但听苏白说话,似乎是件极为重要的事情,就连警方都扯上了。林琳想起刚才问苏白买手术器械干嘛,苏白也是没有正面回答,现在想来,这是一件不能见光的事情。 “啊,门牌啊?”苏白扭头去问老鬼,“你们这儿的门牌是多少?” 老鬼忧心地望了林琳一眼,说道:“137号。” 苏白对着电话里说:“137号。啊,你不用派人过来了,这点小事不要麻烦六先生,他现在自己都一团糟呢!放心,洪斗士很快就派人过来了。先这样吧,你先照顾你哥,我再看看哪里可以找到手术器械。” 老鬼也算有点见识,狼牙帮的“六先生”吕道宗这几年名头太响,凡是道上的人无不听说过的,现在苏白都把吕道宗搬出来了,这家伙到底什么来头? 苏白挂掉电话,环顾众人一眼,看到众人表情已没先前那么冲横,知道自己的心理战收到一点效果,说道:“再问一句,手术器械卖不卖?” 众人面面相觑,老鬼望向林琳:“弟妹,就是手术器械的事,就没必要把事情搞大了。”他们也都是靠别人脸色吃饭的人,不管苏白与吕道宗、洪斗士有没有关系,总归他不是来砸场的,只是想买手术器械,对于他们没有损失,没有必要冒险与他起冲突,不如卖个情面给他。 苏白走向林琳,当着众人的面,一把搂住林琳柔软的蛮腰,手掌缓缓下移,在她丰臀捏了一把,嘴角勾起一丝邪恶的笑:“姐,要不是我赶着去救人,今天一定满足你。”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林琳没有一丝羞赧,反倒有些惊慌,毕竟现在她已从良,怎么能让他光天化日之下这么调戏? 但是,也正因如此,更让人觉得他在背后的势力,要是普通人哪敢当着这么多人肆无忌惮地调戏良家妇女? ( 第88章 一场爱的骗局 苏白、傅宛心坐上刘利君的保时捷911,极迅逃离吕道宗的别墅,傅宛心紧紧抓住苏白的胳膊,显然惊魂未甫。 苏白也是心有余悸,拍拍傅宛心的手背:“别怕,有我。” “我听说,僵尸会吸人血的。”傅宛心浑身都在发抖。 “低级僵尸才会靠吸人血补充能量,只有本能,没有人的思维,怕光,而且行动远没那么灵敏,只会一跳一跳的。刚才的是高级僵尸,他不吸人血,他吸收的日月精华,而且拥有人的思维,破坏力更强……” “啊!”刘利君还没说完,苏白忽然发出一声痛叫。 “苏白,你怎么了?”傅宛心盯着苏白右臂被吕道宗抓过的五道血痕,已经完全呈现青黛之色,而且正向皮肤外面蔓延。 苏白急忙按了伤口周围的几处穴位,阻止青黛之色继续蔓延:“这……这是什么东西?” “就是这样的,就是这样的……”傅宛心惶恐不已,泪水已经淌了下来,“外公就是这样的……” “你是说……” “难道外公也是被僵尸……” 嘎—— 刘利君忽然踩了一下刹车,树林的小路,已被两辆轿车挡住,接着山本**和小野姬从车上走了下来。 苏白冲向车去,扑向小野姬:“亲亲!”一把抱住小野姬。 小野姬捧起他的面庞,吻了下去:“亲亲,你还好吗?” “我很好,你呢,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通知我去接你?” “想给你一个惊喜。” “我真的好惊喜。” 小野姬微微一笑:“拿到《青囊书》了吗?” 苏白轻轻放开小野姬,抱着手里的玉唾壶,笑道:“我还没有找到。” “不如,把你手里的玉唾壶给我,说不定我能帮你找到。” 苏白看到小野姬的表情变了,变得让他觉得十分陌生,他又笑了起来,退了一步:“终究,咱们还是要以这样的方式相见。” 山本**面无表情地望着苏白:“苏先生,华国有句话,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交出玉唾壶和冰殷珠,我放你们走。” “你们先放了我师父。” 山本**和小野姬齐齐一怔,山本**目光透出一种阴骘:“你说什么,我不明白。” “明人不说暗话,在沪市的时候,我师父打来一通电话,我就觉得有些不大对劲。” “难道电话里不是你师父的声音吗?” “是我师父的声音,但我师父从来只会叫我‘亲亲’,而不会直呼我的姓名,我想,我师父一定出事了。” 小野姬露出一种挫败:“亲亲,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是一个细心的人,但我没有想到,从一开始你就洞悉一切。” “我师父在哪儿?” “在一个你永远不会知道的地方。” 刘利君和傅宛心已经下车,站在苏白身后,刘利君本想只有山本**和小野姬两人,她和苏白合力,不怕打不过他们。苏白刚才对付吕道宗的时候,那种强大的力量,她是亲眼所见,对付眼前两人,绰绰有余。但是,小路两边的树林,忽然涌出无数的忍者。 看到忍者,苏白忽然觉得痛心:“原来头陀寺后山的那些忍者,都是你们一手安排的,小野,你的苦肉计演得不错。” “对不起。”小野姬黯然低下了头,忽地抬头,眼中依旧是她果敢的光芒,“亲亲,交出玉唾壶和冰殷珠,否则你们不能活着走出这片树林。” 山本**从黑色西装里掏出一把手枪,指向苏白:“把玉唾壶交给我。” 苏白情绪激荡,直接影响体内的真气,虽然早就猜到小野姬接近自己另有目的,但是他仍自欺欺人地以为,起码,她是真心爱他。但是,直到真相血淋淋地在他面前剥离—— 他的心在滴着血,怀里的玉唾壶振动得更加厉害,他忽然大吼一声,声震云霄,惊起一片飞鸟,众人看到他的眼睛,竟然变成神秘而又忧伤的紫色。 “我很不喜欢,小岛鬼子用枪指着我!”苏白忽地趋身扑向山本**。 但是,枪声响起。 傅宛心吓得心脏几乎跳了出来。 小野姬叫了一声:“亲亲!” 苏白半空一个翻身,落在地上,攥起的右手忽然松开,一枚弹头从他手里掉落。 山本**的脸色变了,所有人的脸色也都变了。 竟然有人能够抓住子弹! 山本**岛语喝了一声:“动手!” 无数忍者举着武士刀潮水一般涌了过来,苏白叫道:“阿太,带着宛心先走!” 刘利君带着傅宛心冲向自己的保时捷911,无数手里剑激射过来,千钧一发,刘利君护住傅宛心,将身一转,扑到车旁,背部已经中了三枚手里剑。 刘利君打开车门,将傅宛心塞了进去,自己跃过车顶,到了驾驶座旁。一个忍者扑了过来,武士刀直直劈下,刘利君侧身一避,一拳挥出,那名忍者倒地不起。 山本**手枪射出一枚子弹,从刘利君的心窝直透后背,血溅,但是刘利君依旧迅速地钻入驾驶座,一踩油门,撞翻两名忍者。 山本**三观凌乱,华国的人怎么都打不死,一个能接子弹,一个中了子弹,还能生龙活虎地开车撞人。 而在此刻,易小凡的身体里面,刘利君正在威逼易小凡:“开车,我叫你开车,否则叫你魂飞魄散!” “我……我……我好疼……”易小凡奄奄一息地挣扎。 刘利君不会开车,一直以来,她都在利用易小凡开车。在同一个身体里面,身体中弹,刘利君也能感知疼痛。但是,她有一个信念,她要忍,不然她的曾外孙女必然死在这里。 保时捷就像一只无头苍蝇,飞快地乱撞,就像发疯一般。 山本**呆了一呆,难道中弹的华国人不会开车? 易小凡身体里面的易小凡之灵大叫:“我好疼,我要离开我的身体!” 刘利君一把将他抓住:“不可以,再坚持一下……教我,教我怎么开车……” “放开我,你个死老太婆……”易小凡之灵的身躯已经扭曲,显然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你不能死,想想……这世上还有什么让你留恋的东西……想想!” “留恋的东西?” 忽然后座的傅宛心叫道:“阿太,你受伤了,我来开车!” 傅宛心放心不下苏白,但是刘利君身受重伤,只怕支撑不了多久。 砰! 傅宛心开车直接将挡在面前的一个忍者撞飞。 当当当! 无数手里剑打在车身,竟然能够直接钉在车身,可见力道之强。 苏白一拳击出,一个忍者身体飞了出去,顺带撞倒身后两个忍者,抬眼看到保时捷的身影远去,这才松了口气。 但是这一松气,体内的真气一时减弱许多,目光的紫色暗淡下来。一个翻身,接过一枚手里剑,苏白放到鼻端一嗅,淡淡的杏仁味道! 苏白一惊,氰化钾! 刚才易小凡背后就中了三枚手里剑,就算没有中枪,10分钟之内也会猝死。 “小野姬,还不动手吗?”山本**凝视着小野姬,“你别假戏真做,爱上这家伙,你要记住,你是一名忍者!” “我用不着你来教我!”小野姬双脚一错,变成空手道的半月立步伐,目光复杂地望向苏白。 苏白甩开一名忍者,一个回头,与她目光接触,内心又是一痛,忽听小野姬叫道:“小心!” 苏白背后已被一柄武士刀划破,而在此刻,小野姬竟然出手。一记手刀砸在他的胸前,苏白身体晃了两下,退了一步。 苏白凄凉一笑:“你终究,还是对我动手。” “把玉唾壶给我!” “为了玉唾壶,为了冰殷珠,为了《青囊书》……”苏白仰天大笑,一颗泪珠从他眼睑滚了下来,他没有发觉。 泪珠从他下巴滴落,掉入怀里的玉唾壶。 滴答! 玉唾壶忽然发出耀眼的红光,所有人几乎都睁不开眼睛。 众人仿佛被一个漩涡吸了进去,身不由己,暗无天日,几乎没有一丝光线。 但光线出现的时候,他们身在一个古老的大殿之中,大殿之上,只有一尊白玉一般的女神塑像,绾着灵蛇髻,白衣嫳屑,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姿态。 大殿之外,竟是一望无际的血水,大殿仿佛就是漂在血水之上,轻轻地晃动。 “这是什么地方?”山本**最先回过神来。 “如果我没猜错,这就是‘壶中天’。”苏白淡淡地说,此刻,他一直拿在手里的玉唾壶已经消失,他们现在都在玉唾壶的时空结界之中。 山本**大为惊喜:“这么说来,《青囊书》一定在这里。”他立即吩咐手下的忍者寻找。 苏白痴痴望着面前的女神塑像,似乎她的目光也在望着他,即便只是一尊塑像,她的眼睛也能说话。 而在此刻,塑像真的开口说话:“等待千年,终于等到你的眼泪,是什么缘故,让你如此忧伤?” 众人又是一惊,山本**早已按捺不住:“是谁,谁在说话?!” 手枪指向苏白:“是你,又是你在装神弄鬼?” 苏白没有答理山本**,只是对着塑像:“你是……薛灵芸?” “我是薛灵芸,也叫薛夜来,魏文帝的妃子。” “你是《青囊书》的式神?” “是的,守护千年的《青囊书》,只是等你到来。” “小子,你再跟谁说话?”山本**只觉这座大殿处处透着诡异。 “他在跟我说话。” 山本**抬头,看到白玉塑像的嘴唇竟然在动,而且眼睛也在动,他就倒抽一口凉气。 “装神弄鬼,老子一枪崩了你!”山本**和所有人一样,莫名其妙地来到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是人都会感到害怕,只是他的心理素质极强,表现得要比常人镇定一些,手下的忍者虽然在找《青囊书》,却已乱成一团。 ( 第89章 男人的泪,女人的血 苏白扑了过去,砰,山本**一枪打在大殿雕着蟠龙的神柱之上。 “滚开!”山本**一脚踹开苏白,枪头对准苏白。 “不要!”小野姬大喊一声。 砰! 小野姬扑在苏白怀里,苏白下意识地扶住她的后背,手心模到一股又湿又黏的液体,带着身体的温度。 “小野!” “对不起,亲亲……” “你别说话,你别说话……”苏白伸手先按穴位帮她止血。 “亲亲,好冷,抱着我……” 苏白将她紧紧搂在怀里:“不冷了,不冷了,我抱着你……” “亲亲,你知道吗?我好怕……真的好怕……你再也不肯抱我了……” “不会的,不会的,傻瓜,我现在不就抱着你吗?” “想不到……我对你施展美人计,到头来……却中了你的计。”小野姬嘴角勾起一丝自嘲的笑,“想不到……我会真的爱上你……” 苏白贴着她的面颊,泪水忍不住落了下来:“我也爱你。” “真的吗?” “真的。” “听到你这么说,我……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亲亲,以后,你的身边,还会……出现各式各样的女人,女人是最会……最会骗人的动物,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是……如此,亲亲,你要小心。” “我都听你的,小野。” “妈妈常说,如果一个男人肯为一个女人流泪,那他……一定深爱这个女人,就像我在飞机上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你……在为你师父流泪。现在,亲亲,你的眼泪又是为谁而流?” “小野……” “你在为我流泪吗?” “你别说话,你说话很辛苦,你别说了。” “有些话,我不说……就来不及了。亲亲,最深沉的爱,只有两种方式,男人的泪,女人的血。如果,如果……你以后遇到一个……肯像我一样,为你流血的女人,请你……请你一定好好对她……”小野姬的身体越来越冷,气息越来越弱。 苏白泪流满面:“小野,我一定会救你的,你坚持住……”手中的菱花针扎入她的百会穴,他在施展镜门的续命针,他现在才明白她有多么爱自己,他不能让她死。 “亲亲,我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你师父就在……就在……” 砰! 一枚子弹从她后脑穿了过去。 小野姬的身体彻底瘫软在苏白的怀里,苏白呆了一呆,目光缓缓转向拿着手枪的山本**,那目光,又呈现出紫的颜色,仿佛可以吃人。 吼! 苏白已从一个忍者腰间拔出一柄短刀——这些忍者全部佩带双刀,长刀拿着手里,名曰太刀,腰间的短刀称为胁差,从字面上理解,是在战斗中发挥辅助作用。 苏白拔刀的动作极快,那个忍者几乎没有反应过来,苏白已经一跃而起,扑向山本**。山本**大吃一惊,手枪转向苏白,来不及扣动扳机,拿枪的右手已被苏白砍了下来。 “啊!”山本**捂住右手的伤口,疼得面部表情极度扭曲。 嗖—— 苏白一刀划过他的小月复,血,飙出,染红苏白的眼眶。 山本**趔趄地后退,嘶哑地叫:“杀死他,杀死他……” 忍者扑了上来,苏白大吼一声,整座大殿都在晃动,血雾开始弥漫,苏白短刀过处,必有一个忍者倒下。 山本**大惊,跌跌撞撞地朝着大殿后门跑去,但是大殿的后门也是一望无际的血水。忽地,他看到自己的前胸,透过一闪刀尖,身体向前倾去,落入茫茫血水。 苏白转过身来,一群忍者被他目光一扫,不由齐齐向后退去。 吼! 短刀毫不留情地划过一个忍者的咽喉,他是医生,最是清楚人体的构造,知道哪里地方最为脆弱,下手也不费劲,就能轻而易举地剥夺他人的性命。 手里剑纷纷射来,苏白短刀像是长了眼睛似的,每一枚手里剑都被打落在地。他没有心思思考自己哪来的力量,他只想为小野姬报仇,让所有人在这里给小野姬陪葬! “呀!” 苏白扑身而起,当短刀要落在一个忍者头顶的时候,一抹洁白的身影掠了过来,衣袂飘飘,轻轻一卷,就将苏白的短刀卷了过去。 “镜门弟子的刀,是用来救人的,而不是用来杀人的。”薛灵芸款款走到他的身旁。 苏白猛地一个激灵,似乎是从一场深沉的梦魇惊醒,呆呆望着沾满血腥的双手。 “这些人就让他们自生自灭吧,不必多造杀戮,我带你离开血泪之湖。”薛灵芸玉手轻轻携起苏白。 …… 吕道宗看着掉落树林的玉唾壶正在剧烈的颤动,他的内心抑制不住的一阵兴奋,玉唾壶有此反应,就表示它不是俗物。 忽地,一道白光从壶里蹿了出来,落在吕道宗面前的却是两个人,苏白,薛灵芸。 吕道宗微微一怔:“苏先生,怎么是你?” “为什么不能是我?” 吕道宗目光转向薛灵芸:“这位穿着古装的小姐是?” “我叫薛灵芸。” 吕道宗面露欣喜:“你就是守护《青囊书》的式神?” “不错。” “《青囊书》在哪里?” 这话倒是提醒苏白,刚才随着薛灵芸从“壶中天”出来,不仅没有拿到《青囊书》,而且还将山本**杀死,没能从他口中得知慕夕颜的下落。 “死去的人,不应该再在人间逗留。”虽然吕道宗没有呈现僵尸的本相,但是薛灵芸似乎拥有一种特殊能力,一眼就能看出他的身份。 吕道宗冷笑:“你不也是死去的人吗?” “我在人间还有未完的使命。” “把《青囊书》交出来,你的使命就完成了。” “《青囊书》只能交给唤醒我的人。” “那我只好把你带走,慢慢让你交出《青囊书》。”吕道宗仰头发出狼嗥一样的声音,双目滴血一般的红,两颗獠牙生了出来,十指的指甲也在生长。 薛灵芸忽然伸手在苏白的关元、气海等穴一按,冰殷珠便在她的手里,苏白暗暗惊奇,她怎么知道他取冰殷珠的手法和方式。 薛灵芸将冰殷珠祭在半空,红色的冷光笼罩她的全身,渐渐被她吸收,直到冰殷珠消失不见。 吕道宗一爪已向薛灵芸抓到,薛灵芸双手迅速结印,面前出现一张红色的大网,吕道宗一触红网,手上就被灼烧一般,乌烟冒起,发出一股刺鼻的焦味。 “啊,什么妖法?”吕道宗急忙向后掠退,惊恐地望着薛灵芸。 “红泪之阵!”薛灵芸收起红网,淡然说道。 吕道宗甫一交手,只凭自身现在的力量,尚不是薛灵芸的对手。何况,薛灵芸身边还有一个苏白,在别墅里,他与苏白交手,就没讨到便宜。何况现在以一敌二,更无胜算。 “后会有期!”吕道宗一拳打破小野姬和山本**留下的汽车的车窗,从里面把门打开,坐了进去,没有钥匙,三下五除二地拆掉钥匙门,连线打火,发动汽车。 薛灵芸一脸惊讶地望着吕道宗远去的汽车:“那是什么东西,是他的神兽吗?” 苏白一怔,神兽?! “你不会是指……汽车吧?” “原来这就是汽车?” “你在‘壶中天’从来没有出来过吗?” 薛灵芸摇了摇头:“冰殷珠没有出现,我不能出来,也出不来。” 苏白诧异:“也就是说,你在‘壶中天’待了将近一千年?”薛灵芸虽是三国时期的人,但却是在五代的时候被镜门先祖谢小妹封印玉唾壶。 “嗯,一千年的等待,一千年的寂寞,唯一幸运的是,我能听见这个世界的声音,否则我连怎么说话都会忘记。” “这么说,在我之前,从来就没有人进入‘壶中天’吗?” “没有。” “鬼医也没有吗?” “鬼医虽然手里拥有我的冰殷珠,但他根本不知道进入‘壶中天’的法门。” “什么法门?” “就像你一样,不仅要有冰殷珠,还要你在玉唾壶流下一滴眼泪。” 苏白暗叹,这多亏小野姬,否则他根本不会流泪,想到她已永远离开自己,眼眶又有一些湿意。 他拿起地上的玉唾壶,说道:“咱们现在是不是应该进去取出《青囊书》?” “不必了,我就是《青囊书》。” “啊?!”苏白震惊无比,哪来的这么超凡月兑俗的书?要是以后每天都在研究她,他非要精尽人亡不可。 薛灵芸忽然庄重地单膝跪在苏白面前:“《青囊书》守护式神薛灵芸,参见主人!” 苏白吓了一跳,急忙将她扶起:“使不得,使不得,你不要叫我主人,我不习惯。” “那我叫你什么?” “我看你年纪比我小一些,你就叫我哥吧!” “啊?” 苏白猛然想起,薛灵芸来自三国时期,虽然看着比他年轻,但是实际上却有1800岁左右,让她叫他一声哥,确实有些滑稽。 “要不,我吃亏一点,叫你姐姐?” “可是……”薛灵芸仍旧觉得有些不大合适。 “就这么决定了!” “那我叫你什么?” “当然是叫我弟弟啦!” “可是,我只是你的式神耶!” 苏白摆了摆手:“现在都21世纪了,没有那么多的尊卑观念,咱们以后就是姐弟了。”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听你的。” “那你先叫一声弟弟来听听。” 薛灵芸白女敕的面颊泛起两朵红晕,低低地唤了一声:“弟弟。” 苏白大喜过望:“妙极妙极,就是这样。” 又说:“对了,你刚才说,你就是《青囊书》……不好意思,我真的有些难以理解。” 薛灵芸张开双臂,绰约的身影翩然旋转,浑身笼罩一层璀璨的星光,倏忽化作一本古籍,落在地上,封面上书三个篆字:青囊书。 ( 第90章 活下去的信念 苏白呆若木鸡,过了半晌,这才反应过来,捡起《青囊书》,打开,都是一些繁体的隶书,又是文言,极其艰涩,苏白看得似懂非懂。 “姐姐,你变回来吧!” 《青囊书》飞到半空,化作璀璨的星光,洒落下来,又幻化成了薛灵芸。 苏白目瞪口呆,要不是亲身经历,说出去也没人相信。再见薛灵芸,小脸蛋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螓首低垂,不敢去看苏白。 “姐姐,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薛灵芸闪烁其词。 “你是不是生病了?”苏白关切地问。 “我是式神,不会生病的。” “那你……” “求你,别问了。”薛灵芸声细如蚊。 苏白没有继续追究下去,扬了一下手里的玉唾壶:“既然你是《青囊书》,这玉唾壶里面应该没有什么宝贝了吧?” “千百年来,这玉唾壶不知引起多少纷争,留着也是不祥。”薛灵芸衣袖一挥,苏白手里的玉唾壶飞了出去,半空爆破,掉了一地的朱红碎玉。 苏白心疼不已,虽然玉唾壶已和《青囊书》没有关系,但是好歹也是三国时期的古董,留着也能换个几千万花花。 “弟弟,你受伤了?” 苏白望着自己右臂的五爪伤痕,黑气渐盛,虽然他以穴位控制黑气蔓延,但也不能控制多久,说道:“似乎是中毒了,却不知道是什么毒。” “这是尸毒。” “尸毒?” “你是被刚才那只僵尸伤的吗?” “嗯。” “这是一只刚刚出道的僵尸,我可以看出他的体内有着一枚千年尸丹,这枚尸丹本被无上道法封印,但是遇血就能觉醒,渐渐打破封印。现在这只僵尸正在吸收尸丹的力量,只要七七四十九天,他就能将尸丹的力量全部化为已用,到时连我也不是他的对手。” 苏白想起从古老板手里,花两百万买来的干尸体内的一枚红珠,本想冒充冰殷珠……前天,水云茶庄火并,吕道宗带着玉唾壶亡命,尸丹就在壶里……不会这么巧吧? “现在那只僵尸的道行还不太深,你的尸毒也不会致命,但也要尽快医治,不然等到毒气攻心,你就会发狂,失去理智,也会变成僵尸,到处咬人。” 苏白一惊:“可是,我从来没有医治过尸毒。” 薛灵芸微微一笑:“你忘了有《青囊书》吗?” “对呀,姐姐,你赶快变成书吧!” 薛灵芸面颊又微微泛红:“不用那么麻烦了,我虽不懂治病疗伤,可是《青囊书》全部印在我的脑海,我可以说给你听。” 苏白一想,这可解了他的一项难题,本来还怕看不懂《青囊书》艰涩的古文,因为医书不同其他书籍,倘若一字理解偏差,就会谬之千里,关键的是,还有可能害人性命,现在有了薛灵芸这位活翻译,要想修炼《青囊书》可就容易多了。 薛灵芸双手并指,指头出现两点金光,戳向自己两边太阳穴,《青囊书》的内容浮上脑海,只听她说:“糯米可拔尸毒,掺杂朱砂、枣泥,再以荷叶包裹,直到伤口血液呈鲜红色,尸毒乃除。” “糯米,朱砂,枣泥,荷叶,这些东西倒不难找。” “现在咱们去哪儿?” “我有一个朋友受了重伤,咱们先去找他。” …… 赶到古城区医院,已是夜晚,易小凡正在手术紧急救治。苏白暗暗诧异,易小凡心脏中弹,又中氰化钾之毒,竟然能够撑到现在,也算是个奇迹。 “苏白,你有没有受伤?”傅宛心关切地问。 “没事了。” 傅宛心这才看到薛灵芸,含笑带嗔望着苏白:“又是路人呢?” “她是我刚认的姐姐,叫薛灵芸。” 傅宛心打量薛灵芸一身古装:“角色扮演吗?” 苏白注意到医院过道的人无不对薛灵芸频频侧目,不仅因为薛灵芸穿着古装,而且因为薛灵芸身上有种仙气,不论是谁,都会觉得心旷神怡。 “欸,你去哪儿?”薛灵芸忽然对着虚空说了一句。 傅宛心奇道:“你在对谁说话?” 薛灵芸没理傅宛心,伸手抓住什么:“你不能走,你的阳寿未尽,没有死神引领你到地府报到,你要找不到鬼门关,只能留在人间做孤魂野鬼,很凄苦的。” 傅宛心扯了一下苏白,又指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她是不是这里有问题?” 苏白莫名地望着薛灵芸:“姐,你在干嘛?” “我和鬼魂说话,他刚从手术室出来,或许就是你的朋友。” 傅宛心吃了一惊:“你能看到鬼魂?” “他说他叫易小凡,是不是你们的朋友?” 苏白想到薛灵芸本是死灵转化的式神,能够看到易小凡的魂魄也不奇怪,说道:“你不要让他走,能不能让我跟他说话?” 薛灵芸手指沾了一下自己眼眶的泪液,附到苏白的眼睛,接着苏白就看到被薛灵芸抓住的易小凡的魂魄。 “小凡,快回去,回到你的身体里去,不然你就会死的。” “我不回去,我的身体都是病痛,我受不了了。”易小凡歇斯底里地说。 “再痛你也要忍,我会救你的。” “你怎么救,我的心脏中弹了,加上氰化钾中毒,神仙也无能为力了。” “相信我,我能救你。”苏白伸手去抓易小凡的手,自己的手却直接从易小凡的手穿了过去,说到底,魂魄不过是意识组成的东西,质量极低,苏白虽然可以看到他,却抓不住他。 “你真的能够救我?” 其实,苏白也没有把握,但是只要有一丝希望,他都不能放弃:“不到最后一刻,你就不能放弃!” 易小凡凄凉一笑:“即使活在这个世上,又有什么用处,这个世上已经没有我留恋的东西了。” “想想你爱的人。”不知为何,苏白想到小野姬,当初要是能够看到她的魂魄,说不定她就不会让她走了。 当然,小野姬中了两枪,其中一枪打在她的脑部,在当时的情况下,他也没有办法救活她,但是就算如此,他至少可以跟她说一声对不起。 “我爱的人?”苏白歇斯底里地笑,“我爱的人,嫁给了别人。呵呵,女人,虚荣的女人,我要报复女人!” 易小凡的表情忽然变得狰狞,苏白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想到第26章的时候,在海蒂酒吧易小凡那么冷酷地对待小樱,难道……只是因为他对女人有着太多的仇恨。 但是无论如何,仇恨也是支撑着他活下去的一个理由,一切等他活下来之后再慢慢开导他,苏白说道:“对,你要活下来才能报复女人!” “对,我要报复,我要报复,哈哈哈哈……”易小凡表情更加狰狞,然后挣月兑薛灵芸,走向手术室。 苏白暗暗心惊,原来人类隐藏在身体里面的灵魂,竟是这么可怕。 围观的群众对着苏白和薛灵芸指指点点,估计这两人是疯了吧,对着空气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片刻,主治医师从手术室出来,问道:“家属来了吗?” 苏白忙道:“医生,我是病人的朋友,家属马上就到,病人现在情况怎么样?” “万幸,病人的心脏长偏了,子弹并未伤及心脏,否则就算取出弹头也救不活了,只是他中毒太深,按理说,早就救不活了,但是病人的意志很强,现在还在昏迷当中。” 苏白松了口气:“谢谢医生。” “现在病人尚未月兑离生命危险,我们医院的设备有限,需要尽快送到桐城中心医院救治,通知家属来办相关手续。” “现在可以进去看看病人吗?” “不行,现在不能打扰病人。” 主治医师走后,警察随后就到,想是易小凡中弹,属于严重的治安案件,医院早已通知警方。 来的是桐城刑侦队的叶峰和铁缨,以及古城区派出所包括老乔在内的几位警员,没有看到纳兰若冰。纳兰虹和王爱萍因为涉嫌谋杀,已被判刑,纳兰若冰情绪自然十分低落,请了假期,没到派出所报到。 “苏先生。”老乔朝着苏白点了下头。 “乔警官是为易小凡中弹案件而来吧?” “噢,苏先生也知道这件事?” 苏白笑道:“易小凡是我朋友。” “病人情况怎样?”铁缨目光桀骜地扫了苏白、傅宛心、薛灵芸一眼,当然,和所有警员一样,对薛灵芸的装扮感到讶异。 “病人尚未苏醒,不知警官怎么称呼?”苏白目光盯着铁缨隐藏在黑色制服下的饱满,不自觉地露出一丝猥琐的笑意。 铁缨心下恼怒非常,这家伙活得不耐烦了,敢在她铁警霸王花身上打主意。但是苏白只是目光对她进行猥亵,并无肢体接触,也不能拿他怎样。 “你好,我叫铁缨,桐城刑侦大队。”铁缨生硬地挤出一丝微笑,并且伸出手去。 苏白迫不及待地过去和她握手,但是……他的手骨立即发出轻微的响动,整张脸都涨成猪肝色,靠,握个手而已,要不要这么大劲? 此刻,薛灵芸走到苏白身后,将手搭在他的后背,苏白浑身忽然充满力量,反握铁缨的手,铁缨的脸色登时变了。 ( 第91章 中了氰化钾都不死 因为易小凡尚未苏醒,警方只能先向送易小凡到医院的傅宛心盘问,因为情况比较特殊,傅宛心要等易小凡苏醒,警方并未将她带回所里。 傅宛心接到苏白的眼色,知道有些东西是不能说的,比如镜门,有些东西说了,警方也不会相信,比如僵尸。 “易小凡为了救我,才会受伤的。” “说说具体情况,傅小姐。” “白天,我在酒店房间整理衣服,就有两名黑衣人冲了进来,不知什么东西在我脸上一喷,我就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我就被带到一座别墅里面,被人软禁起来。后来,苏白就来了。”傅宛心说到此处,心有余悸地拉了一下苏白,接下来就交给苏白了,毕竟他清楚什么可以说,什么不可以说。 铁缨抬头望了苏白一眼,这家伙刚才把她的手都捏残了,这笔账以后慢慢再算,现在正事要紧,问道:“苏先生,你怎么会到那栋别墅?” “被人绑架过去。” “是什么人?”铁缨越来越觉得事情的严重。 “貌似是一个江湖组织。” “你说说具体情况。” “具体情况就是,后来我为救傅宛心,与江湖组织大干一场,一个人面对十几个人,那叫一个天昏地暗。但是,寡不敌众,我也没能救出傅宛心。关键时刻,我的好兄弟易小凡赶了过来,我们联手救出傅宛心,半路又遇到岛国忍者追杀,上百号人。又是寡不敌众,易小凡也因此中枪,以及中了忍者淬毒的手里剑。” 叶峰显然不肯相信这么离奇的案件,正色说道:“苏先生,我们现在是依法盘问,你的回答希望是事实求是的,而不是夸大事实。” 夸大事实? 苏白冷笑,他这已经是最大限度地缩小事实,要是真把事实的情况说出来,还不得吓尿这群警察? “江湖组织为什么追杀你们,岛国忍者又为什么追杀你们?” 苏白早就料到有此一问,说道:“我也想知道,希望你们警方能够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你跟我们要什么解释?”叶峰有些恼火,水云茶庄的案件还没水落石出,现在又出了这样一桩离奇案件,不得不说,他最近已经忙得心力交瘁。 “现在公民的人身安全受到侵犯,你们维护治安的警察,难道不应该给个解释吗?换句话说,全是你们警方的疏忽,才会发生这种事。地方上发现这种黑势力,难道不是你们警方的责任?” “你!” 铁缨急忙阻止将要发飙的叶峰,说道:“苏先生,你说得很对。不过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查出犯罪嫌疑人,请你配合调查。” “我一直都很配合,你没看出来吗?” 铁缨看到苏白一副很**的样子,就是一肚子的气,虽然号称人民公仆,但是真的被人当做仆人一样指着鼻子开炮,心里还是有些不爽,强忍着气问道:“苏先生,你知道绑架你们的江湖组织是什么来历吗?” “他们的老大貌似叫做吕道宗。” “又是他!”铁缨激动起来,警方已经盯着吕道宗多年,但是一直没有证据将他逮捕,水云茶庄的案件也和吕道宗关系密切,警方正在四处寻找他的下落,可惜这只老狐狸总是不见踪影。 “那么,那些忍者又是什么人?” “这我就不清楚了,我也莫名其妙。”苏白做出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 “案发地点在什么地方?” “桐城西郊外的白桦林。” “好,今天的盘问就先到此为止,以后还有很多事情请教苏先生。”铁缨加重“请教”二字。 警察走后,苏白立即赶去易小凡的手术室,交代傅宛心把风,和薛灵芸偷偷潜了进去。 “他有两个灵魂?”薛灵芸看着病床昏迷不醒的易小凡。 “是有另外一个灵魂附在他的身体。” “现在他的身体支撑不了两个灵魂。” 苏白惊道:“那该怎么办?” 薛灵芸对着易小凡的身体说道:“欸,里面那个不属于易小凡身体的灵魂,赶快出来。” 刘利君正在忍受易小凡身体疾病的痛苦,说道:“我不能出去,易小凡的灵魂忍受不了这种痛苦,我要陪他一起分担。” “每个人的灵魂都是独一无二的,你的灵魂不属于这个身体,你附在这个身体里面,只会给这个身体造成更大的伤害。” 易小凡在身体里面痛苦地叫:“救我,救我……” 刘利君离开易小凡的身体,苏白已经看不见她,薛灵芸又以自己的泪液附在苏白的眼睛:“我的眼泪,是独一无二的阴阳泪,和牛眼泪差不多,能够看到常人所不能见的东西,但只能坚持一炷香的时间。” 苏白看到刘利君,虽然一百多岁,但是看起来只有30岁左右,想来死的时候还很年轻。是个典型的小脚女人,穿着一件湖意色罗夹衫,下衬一条水绿色花边绉裤。 但是易小凡的灵魂有了躯体掩护,薛灵芸的阴阳泪也不能帮他看到,但是薛灵芸却是可以做到,她是式神,有着常人所不具备的能力。 “苏先生,求你救救易小凡,是我害他变成这样的。”刘利君一脸哀怨地恳求苏白。 苏白一直觉得奇怪,中了氰化钾,基本都是无救,因其毒性太强,0.1克就能致死,是被华国严格控制的化学用品。就连使用手里剑的忍者,都是戴着防毒手套,以免接触手里剑上的氰化钾,被皮肤吸收。易小凡中了三枚手里剑,按理应该早就停止心跳,但是心电图示波器的波线,虽然微弱,却是真实显示他的心跳存在。 苏白把了一下他的脉象,问道:“姐姐,《青囊书》有记载治疗氰化钾的方法吗?” “什么是氰化钾?” 薛灵芸这么一问,苏白就知道《青囊书》根本没有出现“氰化钾”的字样,否则薛灵芸一定知道。这也难怪,《青囊书》毕竟是三国时期的著作,怎么可能知道化学名称呢。 “啊!”苏白忽然一声大叫,右臂被吕道宗抓过的伤痕,黑气已经冲破他封住的穴位,正往其他部位蔓延。 “弟弟!”薛灵芸吃了一惊,“快,先给你疗毒要紧。” “不行,易小凡的情况比我危险得多。” “可是现在你也想不到其他办法治他。” “《青囊书》,姐姐,你快化成《青囊书》,我来看看有没有什么治毒的良方。” 薛灵芸又微微泛红了脸:“要我化成《青囊书》可以,但你不能对我……动手动脚……”声音低得就连自己也听不见了。 “呃,我什么时候……”忽然想到,薛灵芸幻化《青囊书》的时候,《青囊书》就等于是她的身体,自己这么翻来翻去,不知有没有碰到她的敏感部位。 “姐姐,我不碰你,怎么翻书?” “你用说的就可以了。” 说罢,薛灵芸周身星光一闪,又幻化成《青囊书》,落在苏白手里,苏白右手托着书背,想入非非,不知道是不是托着她的香臀呢? 刘利君目瞪口呆,她虽属于灵异物体,但是眼前的景象无疑比她更加灵异。 “翻到‘毒篇’。”苏白看过《青囊书》的目录,知道总共分为13篇,其中的‘毒篇’就是记载华佗生活年代的各种剧毒的配制,以及解毒的方式。 《青囊书》果然自动翻动,到了“毒篇”的第一页,看了半天,也没发现和氰化钾有关的东西,苏白说了一句:“翻!” 《青囊书》又自动翻了一页,苏白又是没有任何发现,又叫《青囊书》继续翻动,这次虽然发现一些含有氰化物的植物,但是与氰化钾又是有所区别。 忙了半天,没有收获,苏白也有一些心灰意冷。 薛灵芸幻化人形,说道:“你也不必太担心,易小凡天生异禀,必定能够逢凶化吉。” 苏白看到易小凡那副鬼斧神工的长相,果然是天生异禀,想他中了氰化钾都不会死,说不定真的拥有什么特殊的抗毒能力也说不定。 “我好痛苦,我好痛苦……”易小凡又在身体大叫。 刘利君手足无措,叫道:“小凡,你坚持住,你一定能够醒过来的。” “你个死八婆,臭老太婆,都是你害我的!” “对不起,我也不是有意的。” 苏白此刻又看不到刘利君了,只有叫薛灵芸再施一次阴阳泪,他对刘利君道:“阿太,你在这里看着易小凡,千万不能让他魂魄离开身体,我去想想办法。” “好,苏先生,麻烦你了。” 苏白和薛灵芸走出手术室,傅宛心迎了上来:“易小凡的情况如何?” “依旧昏迷不醒。”苏白叹了口气,“你哥呢,情况怎样?” “我还没来得及去看我哥,估计康复得差不多了。” 苏白点了点头:“我先出去一下。” “去哪儿?” “你别管了,留在医院,有情况马上通知我。” 走出医院门口,看到两个黑色制服的人,正在押着一个穿着病号服饰的人,进入一辆黑色的轿车,轿车的车头竟然是个从未见过的骷髅标志,车牌写着:玖c123422。 “这是什么牌子的车?看起来挺拉风的。” 薛灵芸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但是那两个黑衣人,应该就是死神,他们身上有着死神特有的标志。” 苏白注意到那两个黑衣人的左肩金线绣着“avicinaraka”的字样,右肩金线绣着一个镰刀图案。 “这人不知生前做了什么孽,死后要下无间地狱。” 苏白不明觉厉:“你是说,这些死神是来勾人魂魄的?” “是呀,医院是死神常待的地方,因此阴气很重。” ( 第97章 宠物河童 慕夕颜果然不在山海医馆,山海医馆确实存在打斗的迹象,看来慕夕颜真的遇到危险了。苏白给她打了电话,电话依旧处于关机状态。慕夕颜崇尚自由,手机从来不装定位软件,苏白想要通过手机寻找她的想法也告吹了。 苏白右臂的尸毒已经拔除干净,左臂的伤口仍在包扎,没有慕夕颜的山海医馆,苏白还真有些不大习惯,默然坐在地板心不在焉地欣赏樱井茶女精湛的演技。 苏白感到一种从所未有的无力,期盼薛灵芸尽快苏醒,说不定可以借助她的灵力寻找慕夕颜。 他特意准备了一只雕花的紫檀木匣,作为安放《青囊书》的地方,也是薛灵芸幻化成书的时候,她的寝室。 师父会不会留下什么线索?苏白忽然想到。 首先是从药堂开始,因为药堂留着大面积的打斗痕迹,破碎的花瓶,慕夕**出的菱花针,被碰撞的桌椅…… 苏白钻入八仙桌底下,扭动机括,地面打开一个入口,没有任何阶梯,只有两条链锁,底下就是慕夕颜的地下车库,收藏着她各式各样的名车。慕夕颜通常不借助链锁,就可以从出口跳入地下车库,但是苏白不行,慕夕颜交他医术,却没教他武功。 虽然要去刺杀韩牧之,但是慕夕颜觉得医术更比武功能够派上用场。 苏白老老实实地来到地下车库的大门,输入密码,打开,里面兰博基尼,军用悍马,奔驰跑车,等等,一辆也不曾少,但是奔驰跑车的银色漆面多了一些东西。 一个歪斜的山字,应该是慕夕颜反手以菱花针偷偷划下的,因为划线很细,却很深。 难道是……山口组? 苏白带着疑问回到自己房间,显示屏里的樱井茶女已经到了紧要关头,叫声极其凄烈,令人不忍听闻。 苏白又给父亲苏植的灵位上了炷香,拜了三拜,说道:“爸,你一定要保佑师父平平安安,在这世上,我已经没有亲人了。”虽然母亲白絮尚在人世,但她已经重组家庭,而他,也不愿去打扰他们。 已是深夜,冰箱里的东西早已过期,苏白随手装入垃圾袋里,将安放《青囊书》的紫檀木匣装入房间的暗格。然后开着慕夕颜的金色宝马8系,到了附近的面馆,随意叫了一碗普通拉面。 刚一坐下,就听一个声音跟他打招呼:“苏先生,这么巧?” “小泽警官,这么巧?” 小泽明奈微笑着说:“现在不在工作时间,不必叫我警官。” “难道叫你老婆吗?” 小泽明奈流波婉转,似乎并不生气,指着苏白对面的位置:“我可以坐这里吗?” “请便。” “谢谢。” 小泽明奈叫了一碗鱼板乌冬面,苏白的拉面刚好端上来,汤头十足,热气腾腾,小泽明奈娇声说道:“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苏白真受不了岛国女人,搞得从来没吃过拉面似的,问道:“你要尝尝吗?” “可以吗?” 苏白拿了一只小碗,分了一些面条给她,小泽明奈忙道:“不用那么多,一点点就够了。” “对了,你不是在东京吗?” “我来茨城看望妈妈。苏先生呢,住在茨城吗?” “嗯。” “就苏先生一个人吗?” “嗯。” “苏先生不开心吗?” “为什么这么问?” “我问你话,你总是‘嗯嗯’地回答,苏先生似乎很不喜欢跟我说话。”小泽明奈小嘴撅得老高,黯然地望了苏白一眼。 苏白知道岛国女人不仅身体比较敏感,心理也比较敏感,忙道:“没有的事,你不要多心。” “那么,苏先生有什么心事,可以对我说说吗?” 苏白想到小泽明奈是个警察,有些事情,说不定她还真能帮上什么忙,说道:“是这样的,有一个朋友失去联系,我想找她,却怎么也找不到。” “是很重要的人吗?” “是的。” “去她家问过了吗?” 晕死,慕夕颜就和他住在一起,问个毛线,但小泽明奈并不知情,苏白只有点了点头:“她家没人。” “电话也打不通?” 苏白无语,正常人找不到人都会先打电话的,这是什么警察,尽是问些废话,说道:“电话关机。” “现在有种软件,就算关机,也能定位,你试过没有?” “她没装这种软件。” “噢,失踪多久了?” 苏白暂时不想警方介入,说道:“其实不算失踪,我回岛国找她,她有可能搬到别处,或者换了手机。” “如果她的手机自动关机,可以利用手机的客服基地,可以查到手机关机之前最后的位置,不过位置没有卫星定位那么精确。”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苏白觉得,这也未尝不是一个办法,虽然知道机会渺茫。 小泽明奈的乌冬面上来了,笑道:“苏先生,我分一点给你吧?” “不用,你吃吧!” “那我开动喽!” 二十分钟之后,吃完了面,苏白准备买单,小泽明奈急忙阻止:“今天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这一顿我请你。” 苏白没有拒绝,他很反感那种抢着买单的事,说道:“我送你回家吧!” “好呀!” 看到苏白开的金色宝马8系,小泽明奈就有一些惊讶:“这车是你的吗?” “有问题吗?” “可是你不是才来岛国的吗?” “其实我在岛国待了四年,虽是华人,却是岛国国籍。” “原来如此,怪不得岛语说得那么好。” “上车。”苏白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请她上去。 小泽明奈母亲的家,是个偏僻的村庄,车子驶进一条幽静的小路,两边黑黝黝的树影疾速向后掠过,不久,看到前方一户人家的灯火。 “前面就是妈妈的家。” 苏白将车停在门口,二人下车,小泽明奈顺理成章地请了苏白进去小坐。小泽明奈的母亲小泽沙耶香迎了上来,虽然人过中年,但是保养得极其不错,皮肤白皙,身材也没有臃肿的迹象,看起来倒像是小泽明奈的姐姐。 “妈,这位是苏先生,今天刚认识的朋友。” 小泽沙耶香十分热情:“欢迎你,苏先生,随便坐。” 苏白鞠了一躬:“打扰了!” 走进收拾简洁的客厅,小泽沙耶香请着苏白入座,苏白跪坐一张长形的茶几前面,小泽沙耶香进入厨房准备糕点,小泽明奈则是露了一手茶道。 茶道和插花在岛国被视为是女性最富艺术的两项技艺,当然,在苏白看来还有一项更富艺术的技艺,就是爱情动作片的技艺。 “苏先生,请喝茶。” “谢谢。” 端上糕点,小泽沙耶香欠了:“我不打扰你们了。” 小泽沙耶香穿着家居和服,走动的脚步极其轻盈,苏白问道:“令尊呢?” 小泽明奈黯然说道:“爸爸过世了。” “噢,对不起。” 小泽明奈笑了一笑:“没有关系。——对了,苏先生,你现在住在哪儿?” “山海医馆。” “咦,怪不得我看你这么眼熟,你是山海医馆慕大夫的学生,两年前我去看过病的,咱们应该有见过面的。” “这真是太巧了。”苏白稍稍意外,毕竟看的病人那么多,他也不可能一一记住,何况是两年前的事情。 “令师还好吗?” 苏白叹了口气:“刚才我跟你说的失去联系的朋友,就是家师。” “啊,会不会出什么事?” “我也不清楚。” “需要帮忙尽管直说,千万不要对我客气。” “我会的,谢谢。” 半个小时过去,苏白起身告别,小泽明奈送他到了门口,目送他的车子离去。 接着,回到客厅收拾,小泽沙耶香走了过来,面色凝重:“明奈,你跟我到后院来。” 小泽明奈放下手里的东西,随着母亲走到后院,月光如水泻了下来,一只圆形的古井波光粼粼,倒映明月。 小泽沙耶香朝着古井念了一段密语,说道:“龟田君,你出来吧!” 古井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水中浮出一张怪异的脸,披头散发,头顶有个凹槽,盛满了水。眼睛铜铃一般,圆而且大,发出锐利的光,没有眉毛。塌鼻,尖嘴,阔嘴。 他将双手攀在井沿,湿漉漉地爬了出来。长着青蛙一般的四肢,手脚只有四根手指或者脚趾,两指或者两趾之间,有一块蹼,指甲尖锐。只有孩童一般大小,身上一丝不挂,皮肤呈浅绿色,表面附着黏稠的透明液体,有些像清鼻涕。最奇的是,背上还有一只龟壳。 龟田匍匐在地,声音嘶哑:“参见两位主人。” “龟田君,你刚才感知到什么,对明奈说说。” “小人感知到一股强大的灵力,现在又消失了。” 小泽明奈一怔:“难道说……” 小泽沙耶香:“那位苏先生的灵力是正是邪?” 龟田:“回禀主人,小人没有感知正邪的能力。” 小泽沙耶香望向小泽明奈:“那位苏先生什么身份?” “他是山海医馆的医生。” “或许,他可以帮助咱们唤醒安倍家族的血脉。” 小泽明奈羞答答地低下头:“好难为情的。” “杀生石已经复活,为了阴阳师的使命,咱们别无选择。” “可是,才跟苏先生认识。” “那你就接近他,并且不让他怀疑你。” 小泽明奈看到母亲表情严肃,不敢再说什么,但是想到苏白,又不自觉地面红耳赤,一颗芳心怦怦直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