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诺倾情,首席缠妻上瘾》 001想听听行凶者的辩白 静默。 深沉的静默! 寂然诡谲的气息如条嘶嘶吐着舌尖的小蛇爬窜在忐忑不安的心底,肆意妄为。 啪嗒-- 弥漫着香甜气息的一坨雪球淌过薄削的唇,熨烫平整的纯手工黑色西服,颓然掉在木地板上,几颗通体浑圆的小红豆惊恐的跳了几步,滚落至一双嫩绿露趾细跟鞋下,吓的主人立即后退了几步。 “对、对不……”白希的脸微郝,何晚纾支支吾吾,吐不出句完整的话来,风雨欲来的凌厉的气势扑面而来,垂在裙侧的白嫩尾指微颤了下。 “你……” 被五颜六色奶油糊了的脸庞阴鸷,好听的低沉嗓音此刻却如阴魂不散的鬼魅般骇人,双眼深若古潭,酝酿着什么。 不好惹! 一闪而逝的念头让季璃抖了下,狠狠踩醒傻住的何晚纾,撤掉对渣男的晚娘面孔,连忙堆起可亲的笑,抽出纸巾递上,“这位先生,我们真的是很不小心,很不小心的玷污了您,希望您……” 玷污? 容承祐淡瞟一身的污秽,冷冷掀唇,“我倒是比较想听听……”手掌比了比,“行凶者的辩白。” 接过纸巾,修长好看的手指随手擦了擦搁在一边,给予她申辩的机会,“我会斟酌你的解释,以定性你的行为。” 凛着脸,敛眉隐去眼底怒涛,好整以暇的坐下,长腿优雅交叠。 容承祐! 孙完,劈腿该被砸的正主儿。 一张稍俊的脸孔在看清来人后立刻涨成猪肝色,脑门儿瞬间蹭蹭的直冒冷气儿,双手紧张得猛搓,语无伦次起来,“这、这,容总,真、真是……您要有什么……” 扑通扑通,心脏七十迈上下弹跳。 侧头,泛冷的凤眼斜扫,孙完双眼睁大,立即噤声,几句话活生生随着恐惧的唾沫咽了回去,惴惴不安的站在左后方。 这砸了谁不打紧,砸了a市红门容家三少事儿就大了!动动小尾指都能把他扔回娘胎里回炉重造! “何小纾,你倒是吱个声儿啊!”季璃呲牙咧嘴,眼角狠狠的抽动。 纤细的手指搅成一团,何晚纾好几次涌到嗓子眼儿的道歉却都在接触到那双讳莫如深的黑瞳时,没胆儿的缩回去,哧溜一下滚回心底,出师未捷。 何晚纾这姑娘,吃软不吃硬,如此强势的气息喷薄而来,顿时让她失了准头,微微抬眼,亟欲吐出句话。 “那么,何小姐是默认故意伤人的罪行了。”口气极淡,却隐约洒出冷寒的气。 故意伤人? 没料到如此咄咄逼人的话,小手倏然紧握,何晚纾樱红的小嘴儿微张,“嗯……即便我不小心脏了您的衣服,您的用词,未免太重了些。” 胆小却不懦弱,何晚纾打骨子里就不善与人争的面红耳赤,可温顺的猫儿还是有爪子的,踩着底线照样伸出利爪跟你搏斗几招! 故意伤人? 何晚纾觑了眼,芝麻大小事儿也能上升到这程度? 轻哼,容承祐见她红着小脸反驳的模样,修长玉润的手指富有节奏的轻点在光洁的桌面,“何小姐,你应该了解。” 有条不紊的冷淡语调,“精神创伤远比生理创伤更深远,你冒失的行为造成我很大的困扰,难道不该索赔?” 何晚纾微恼的抿紧唇,西装革履、英气不凡的男人,当是活跃在金字塔顶端的人,大人怎么没大量呢? 气氛,陡然僵凝。 002何小姐打算以身相陪 孙完可是在商场混的人精,立即抓住缝隙忙不迭道:“该赔,该赔,容总说怎么赔就怎么赔。”屏气凝神待答复,咚咚直跳的心悬着紧忙落不了地,肝儿胃俱疼。 且不提容少强硬的家世后台,仅凭那千年狐狸似的难测性子和当断则断的冷硬手腕,便是谁人见了都要畏惧三分的狠碴儿! 被他盯在眼里,岂有你的好果子吃? 突的冷光狠狠的划过眼前,孙完咽了口唾沫,哪句、哪句话他说错了? “何小姐,给个话。”抬起淡然的眼,食指曲起重扣桌子半下。 何晚纾清亮的眼映入略微冷峻的脸庞,心下突突的跳,浑身的敏感细胞不停叫嚣着不安,暗暗深吸口气。 “先生,污了您的衣服很抱歉,您所说的赔偿我会承担。”何晚纾略提高嗓音,礼貌的道歉,手心微微冒汗 矫情的女人,可是开口了! 季璃立即挤出微笑,手悄然贴在何晚纾后腰一推,“对呀,对呀,咱们可不是那种逃脱责任的人,您说是吧。” “唔。” 何晚纾低呼一声,清冽的须后水味钻入鼻子,纤臂堪堪抵住沙发背撑起,来不及转头回瞪季璃,抬眼便撞入一双黑幽的眼,“你、你……” “何小姐打算以身相赔?” 讥诮的冷言,温凉的手握住手腕,冷淡的眼打量她微红的脸,随即视线向下滑去,落在交叠的长腿以及长裙因双腿岔开而紧绷的……诡异姿势上。 细细的抽气声,从左后方悄悄传来。 “你、你……我不……”秀眉蹙紧,红着脸小声嗫嚅,“能、能不能动一下?” 交叠着腿,她没法退开…… 颓然屏气,何晚纾从他眼中看见自身窘迫的姿态,一场闺蜜呛声渣男,怎么九拐十八弯戏剧到了这地步? 低眉,没太多为难,膝盖蹭过隐秘的某地,悄然放下,清隽的脸波澜不惊,淡睨了她一眼。 咚-- 何晚纾落在腿上,微低着红若晚霞的小脸艰难退开,“呃……谢谢。” 换了换腿,随即慵懒后靠着椅背,食指抵着鼻翼,音线微沉,“那么,我们现在能谈论赔偿的问题了么?” 低头,看了眼自个儿满身的脏污,凝固的奶油污渍沾染了全身,甚至发梢还有几抹可疑的白点儿。 “可、可以。” 何晚纾脸上红晕未褪,回头瞪了眼又跃跃欲试准备掺和的季璃,嘴角微动,见她眼角上翻无奈耸肩后才转身,“您所说的精神赔偿或是生理赔偿,都成。” 话刚落,孙完立即谄媚着脸轻劝,“对呀,您看何小姐的认错态度也好,赔个礼道个歉就差不多了,不是?” 毕竟是在商场混过的人,孙完察言观色的本领早就炉火纯青,一个男人对女人颇感兴趣的眼神,隐藏得再好却还是被他捕捉到了。 容承祐,是这么好说话的人?那是逮住你小辫子狠狠扯的碴儿! 003道歉这东西值几个钱 “呵,道歉这东西值几个钱,免了。” 微冷的凤眼斜睨,薄削的唇溢出嗤笑,他这人,最讨厌自作聪明的人。 他容承祐做事,何时轮到他说三道四的指手画脚? 何晚纾抿唇,转身抽出名片,“先生,这上面有我的联系方式,您如果想要什么精神或是生理上的赔偿,随时可以联系。 翻译师,何晚纾。 楷体黑字跃然方形纸片,简洁明了。 容承祐淡淡瞥了眼,搁下,”唔,我不轻易信人。“ 龙蛇混杂的污浊社会,信任这东西,实在薄弱的令人心寒,抬眼看她恼怒的脸,”何小姐还是留下有效证件比较好。“ 很久很久,他没有抓住点东西在手中的实在感了,握在手中、放在身边的,才是真的,尤其是……女人。 ”你!“ ”莫不是何小姐想摆脱罪责?“他的话,遣词极重。 何晚纾深吸半口气,正欲辩驳,逮住空隙的季璃三步作两步上前递上,”来来,哪儿有什么证件比身份证有效?您收好了,我们小舒可是很守信的人,放心。“ 人,除了看皮相,更重气质,一看就是不好惹得狠角儿,不好好抚顺毛好言相谈,难不成炸毛弄得剑拔弩张? ”季璃!“ 起身,手长眼快,将证件没收,眼光落在何晚纾小脸上几秒,”但愿。“瞥了眼腕表,道:”今天地点不合适继续谈论赔偿问题,我会再联系何小姐。“ 临走,侧头瞧了眼脸色发白的男人,低哼几声。 看走眼了? 孙完顿觉阴云罩顶,以为是块璞玉被容少看上了,谁知还是块顽石点化不了,让他也得跟着陪葬! 蓦然,一道低沉的嗓音响起。 ”对了。“脚步停下转身,薄唇微勾,”容承祐,何小姐记住了。“ 记住,就别再忘了。 容承祐? 眼,闪过惊诧的色,何晚纾失神的视线逗留在半开的玻璃门处久久徘徊,心底的不安如倒在桌面的水,悄然蔓延。 a市,这个物欲横流,转瞬千变万化的城市,名流云集,菁英辈出,可若真扳起大拇指提溜出几个拔尖儿创造神话的人。 容承祐绝对是其中一个! 出身显赫红门,为人低调却以枭雄之姿在诡谲莫辨的商场独占一席之地,是以虽个人曝光不多,可只要接触点商界的人,都晓得他的贯耳的名。 ”何小纾,你、你……“ 季璃手颤抖的晃着,眼睛在何晚纾和白着张脸的孙完之间摇摆,难怪、难怪‘完蛋了’脸色发白冷汗直流了…… 她想过是个难惹的人,却没想到是a市狠碴儿辈出中的尖子! ”你们、你们俩个女人真是会惹麻烦!“ 本以为容少对清丽的何晚纾有点意思,这事儿也就这么化了,谁知还是落了个咄咄逼人饶不过的果,怒而转身,惹了难缠的小阎王,他的前途…… 蹬、蹬、蹬,高跟鞋的清脆敲击声传来。 004女人挑男人就像买钻石表 砰! 正中脸面圆心。 啪嗒啪嗒-- 黏腻的奶油以缓慢的曲线滑落在地。 季璃惟妙惟肖的不屑后娘嘴脸怒瞪,“去死,你躲也躲不过!” 今天,拜谁所赐? 何晚纾那妮子你得逼着才能张牙舞爪,她季璃可不用。 义正言辞解释女朋友和*是生活必需品的沙猪男人,何小纾的蹩脚眼光果然是差中之差,蠢中极品! 女朋友解决精神需求,*解决生理需求? “再敢这么嚣张,我就让你真的完蛋!” “你!” 何晚纾上前半步,几分清冷的模样,“孙先生,你的生活理论让我产生很大困扰,如果你继续纠缠下去,城南秦家还是有本事让你在a市无法立足的,你觉得呢?” 不得已,她是不愿意麻烦外公出手的。 面露不耐,何晚纾微动气,某分公司总经理,如果不是她随同客户出席宴会,也不会遇上穷追猛打的男权沙猪,见过无数的*,可最看不惯令她作呕的还是这个渣! 没有之一。 伸手一抹,孙完怒目圆睁的低声咆哮,“哼,真以为自己多清高,如果不是早知你是秦家人,谁是瞎了眼肯在你身上花费心思!” 何晚舒是长得不错,瞧着清丽可人,可若不是能让他少奋斗三十年的秦氏身家在她后面撑着,小小翻译师岂能入了他的眼? 他处的圈子,要什么味儿的女人没有。 温驯的猫儿被踩着尾巴,何晚纾小脸微冷,“看来,a市真的不适合孙先生生存。” “哎哟,可真是应名的完蛋了。”冷哼,按捺住甩他一巴掌的冲动。 仗势欺人,怎么着了? 权衡再三,孙完重重的扔下句冷哼怒极而去,a市,他还想呆下去。 殊不知,一双宛若猎杀猎物的阴鸷黑眸,收入他所有卑劣的言辞,a市,岂会再有他的立足之地? 人走了,戏落幕了。 帐也该算了。 指头戳了下何晚纾的额角,季璃撇嘴,“你那眼儿什么时候能放丝青光出来,啊?” 闭嘴听训,在季璃面前,何晚纾是绝对的爱情场上的小菜鸟,单手扳指算的来,次次以败仗收场的几次相亲、恋爱过程,都能得到身为资深言情小说家季璃女士的犀利剖析,并且给予点评。 “那个,小璃,我想……” “闭嘴,听训!”季璃呛辣的个性显露无疑,美目一敛娇瞪,言辞凿凿,“女人挑男人就像买钻石表,何小纾你年纪也在那儿摆着,你几时见过女人买钻石表将就的,所以你的眼光……” “……” 憋着小嘴儿,何晚纾活像受气小媳妇儿一气儿不吭,季女士说话,不插嘴是最明智的方式,否则那爪子......低垂着头,心里藏得很深很深的狭小角落,紧紧缠绕的在心上的丝缕,收的越发的紧。 容承祐…… 005晚晚,我们来日方长 …… 燥热的风从半开的车窗飘入,单手抵额斜靠的容承祐薄而好看的唇角挂着玩味的笑,让偶尔瞥过眼的容恺小心肝儿胡乱打颤。 他这同龄的小叔叔,优雅潇洒,幽默诙谐,以前还是能玩在一块儿的,可自打七年前他发了疯的自虐,终日抱着酒瓶子猛灌,烟流水似的往嘴里送,被爷爷接连好几棍子打醒后就跟换了个人似的,寡言冷淡,瞬间老成好几岁,让他每每见了他精明的眼都有点发怵! 总觉得没什么好事儿。 “小叔叔,谁敢这么有胆儿把你弄成这狼狈的模样?”关心,纯粹的叔侄关切。 “巧合。” 精辟、简短,道尽他所问却不深入,明摆着不愿多说。 吃过他好几回闷亏的容恺乖乖的抿唇,挪了挪屁股。 他、他都不敢说,这辆私人订制型世爵,他刚到手没多久,宝贝的跟小*似的,小叔叔就这么……眼尾扫到满身白点,就这么、这么给糟蹋了…… “容恺,你这车的尾款,我付。” 吱-- 猛踩刹车,容恺俊俏的年轻脸庞瞬间闪闪发光,“小叔叔,可别开玩笑?” 容家孩子成年后想要什么就自己去挣,容恺打拼了大半年才付的首款,这……不是酝酿着什么吧? 血肉亲情作祟还是风雨欲来之前的前兆? 容恺惴惴不安又惊喜莫名,小叔叔从不是善茬儿啊。 “不,我今儿心情好。”淡笑,懒懒垂在腿上的手细细摩挲着轻若蝉翼的证件,年轻的清秀脸孔照在眼底,某些他不愿多想的画面如倒退的风景线划过眼前,心宛若被撒上了细小而刺人的砂砾。 “呃……” 这么玄乎? 轻呼气,容承祐抬眼,凤眼隐隐有了些许喜悦的味儿。 晚晚,晚晚,我们来日方长。 …… 远博 a市商界神话级人物容承祐创立,在竞争日趋激烈的房地产市场蚕食鲸吞般迅速壮大崛起,硬生生剜去七分市场占有额! 至今无人僭越。 九点,夏日阳光正温热,苍翠绿叶缝隙间在街道投下银钱大小的光圈,微微晃动着轻快的步伐。 额头渗出细汗,何晚纾视线紧盯着恢弘大楼的正门,季小璃精明过头,那是身份证,身份证! 能随便给人抵押么? 抬手扇了扇微热的脸,打定主意得把证件要回来,不就件衣服?armani还是hugo boss,她倾家荡产也给他赔件出来! 吱-- 车轮摩挲的音骤起,何晚纾眼尖,立即跑过去拦住一脚踏出车门的高大男人,微喘口气,“容先生,等等。” “何小姐。” 淡淡的脸庞没什么惊讶的表情,凤眼微眯打量她一眼,短袖长裙白帆布,逆光挡去所有热源。“上车谈。”垂眼收回长腿,容承祐挪了挪位子,“林叔,你先回去。” “是,少爷。” 被唤作林叔的中年男人颔首,抬眼见到何晚纾清丽的小脸时微愣,怎么瞧着有点熟悉?碍于身份不好多问,转身离开。 “容先生,请您务必将证件还我。 车门乍关,何晚纾迫不及待提出请求,随即补充,”您要什么赔偿,我肯定会承担。“ 水波不兴的抬眼,”唔,何小姐着什么急,赔偿的事情可以慢慢来。“ 006一脚踩进不见底的大坑 慢慢来? 何晚舒明眸微恼,你身份证被陌生人攥在手里还能慢慢来?身份证是能随便离身的东西么。 “容先生,身份证的重要性您比我清楚,日常生活少不了它,所以烦请归还,避免再次造成您的困扰。”随即再次重申,“我绝对不会逃避责任,放心。” 何晚纾急了,“如果您还不信,我可以把家庭住址、公司地址告知,凭容先生的能力应该能查清它的真实性。” “……容先生?”侧弯着头,何晚纾盯着他不惊不怒的脸,更恼了。 约莫一分钟后-- “我信何小姐不是失信的人。”长腿叠起,薄唇露出淡笑。 松口气,何晚纾弯起嘴角,“当然,所以容先生可以……” “何小姐从事日语翻译行业?” 陡然被打断,何晚纾微愣,礼貌的点头,“嗯,身份证可以……” “时间不短?” 容承祐不断打断她的话,清隽的脸较昨日柔软不少,嗓音低低的如呢喃,很好听。 何晚纾暗呼口气,“三年了。”微提口气,“您把身份证还我。” “所以何小姐的翻译水平应该不错。”长指在膝上轻点,容承祐薄唇微勾,可窥得心情颇为不错。 顾左右而言他! 何晚纾愠怒的眼微抬,露出不耐的神色,“容先生,您到底想问什么?身份证到底能否归还?”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语调铿锵,容承祐很坚持,暗自低叹,在人屋檐下怎敢不低头? 何晚纾捏紧裙边,勉强微笑,“翻译水平能应对一般的商务需求,答案,容先生可否满意?” 季小璃一定是脑袋被门挤了,才会把身份证抵押给这厮! 何晚纾顿觉自己像是找到门的蠢蛋,急吼吼的冲上去结果撞得一鼻子灰,原来是透明玻璃。 “很好。”容承祐微顿,淡笑不减“后天我得去b市跟日本客户谈最新的合作case,刚刚觉得,何小姐是个不错的翻译人选。” 蓦然,何晚纾感觉自己一脚踩进不见底的大坑! “当然,佣金方面会与何小姐所在的公司联系。” 诡谲难测的男人敬而远之,谁知道哪天一时兴起挖个大坑,傻傻掉进去还笑米米的拍手掌欢呼! 资深言情家季璃女士箴言之一。 何晚纾当下第一反应就是拒绝,跳到坑里了,总要爬出来的,“容先生,我最近手头的工作比较多,我们公司还有很多比我优秀的……” “喝!” 何晚纾低呼,陡然靠近的清隽脸庞让她狠狠一怔,明眸眨了眨,竟半句话也说不出,嗯嗯啊啊了半天。 “何小姐,精神赔偿记得吧。” 灼热的呼吸四散在颈侧,何晚纾按捺住心底不安,嘴唇微动,虚应了声。 容承祐低笑,黑眸有难解的光,“何小姐要知道,最难还的就是人情,你对我做了这么过分的事情导致我精神蒙受巨大损失,我提出的要求……” 微微退开距离,给她喘息的空间,“你若想要这人情继续欠下去,我无妨,全凭何小姐自己做主。” 还有她做主的权利么? 怒瞪,何晚纾明亮的眸直至撞入幽然的黑眸,脸微红,“容先生一开始就没给我拒绝的权利,不是么?” 不予以置否的淡笑,容承祐从容不迫的静等她的答案,晚晚,我不急的。 007下次见了,叫小婶婶 陡然,气氛凝重。 车内流窜着奇怪的气息,何晚纾泛红的脸、捏紧的手落入容承祐淡如水的眼,低眉,隐去眼底翻滚的波澜。 “容先生,请把身份证还我。” 何晚纾的声音有些低,却很清晰,容承祐修长的食指摩挲着发际线,“何小姐的答案是什么?” 一路和多少商界歼猾狡诈的人斗智斗勇,才有今日远博总裁容承祐的成就,让她乖乖钻入设好的套儿,岂非轻而易举? 何晚纾才知道,自己错估了什么。 季璃的话,她信,深信! “我会调整工作空档,挪出时间给容先生。”低头,何晚纾轻应。 摩挲的手指停下,凤眼微侧收入她低迷的神色,轻睐一眼,“希望我们合作愉快,至于身份证……” “容先生应该不会故意为难女人。” 微讽的话,容承祐哂然一笑,“何小姐误会了,本想一开始就说明的,奈何你一直没给容某人说话的机会。” “由于今早出门急,就把身份证落下了,本打算午后去找何小姐谈论赔偿,顺便迂回去取身份证,谁知何小姐却……” “容承祐!” 何晚舒恨不得抓花她的脸,双拳捏得紧紧,就怕自己一时压不住直接招呼上去。 一颗石子投入水潭,瞬间泛起圈圈涟漪。 容承祐眼神闪烁了下,赶忙收拢心气,气定神闲,“我们见面的机会还很多,何小姐随时来拿都成。” 那之前说那一堆都算什么? 合着都是给眼前的男人做嫁衣了,何晚舒伸手扳开锁下车,才走没两步,腿长的容承祐就跟了上来。 “如果何小姐很急,可以下午六点之后来远博,我会等你。” 一八零的高大身影陡然罩住何晚纾,迫她抬起愠怒的眼,“你等着!” “嘶--” 倒抽口凉薄的冷气,估计得青了,看了眼扬长而去的始作俑者,容承祐哑然失笑,晚晚,还是长不大的模样…… “哎,小叔叔你什么时候也跟女人纠缠不清了,啊?” 就说么,谁那么有胆儿敢把车大喇喇停在远博门口,容珏吊儿郎当的上前,伸长脖子瞅了瞅,讶然道:“要是告诉爷爷,他老人家得多高兴啊。” 眼看着就是奔三的人了,感情上一点动态也没有,爷爷催了也不是一次两次,若不是上大学时小叔叔交过女朋友,估计都得怕他*爱的小儿子出什么不好的问题了? 啧,跟女人大街上拉拉扯扯,头一遭啊! 苦行僧也是有春天的哩。 拉下容珏的胳膊,斜睨了眼,“什么女人?容家就是这么教你的?” “……哎,小叔叔你这什么意思啊?”小时候谁见了他,不得夸他小容珏有礼貌,嘴甜的会哄人。 薄唇轻勾,容承祐泰然自若的纠正称呼,“下次见了,叫小婶婶。” 抬手拍了下容珏肩膀,似长辈在教育懵懂的孩子。 小婶婶…… 瞬间,容珏惊悚了,手指颤抖的指着优雅前行的高大身影,被吓到了! 008容大总裁怎么坑你了 私房火锅馆 珠帘隔开的雅致包间,咕噜噜的汤锅热气袅袅,铺了一层的辣红翻滚出绿的、白的、红的、黄的蔬菜肉丸,强烈冷气吹送,冰火两重天。 “何小纾,你这矫情的女人又咋地了?”季璃双手抱胸懒懒的靠着,笑米米的良善模样,“快,吐出来听听。” 她对什么总裁的故事最有兴趣了! 微瞪,何晚纾灌了口冰水缓辣,呼哧着气儿叫,“你才是狗。” “呦,变聪明了。”*的嘲笑,季璃眼底微露精光,刨根问底的将八卦进行到底,“说说,谁怎么着你了?” 撇嘴,何晚纾目露凶光,“你还敢问?要不是你没脑子把身份证抵给容承祐,我用得着把自己买了?” 还什么都没拿回来…… “季小璃,我只想掐死你!”一筷子叉住鱼丸,咬牙切齿吞掉。 捞出菜搁在碗里散热气儿,季璃落下评语,“……看来被坑的不轻。” “季小璃,我们还能不能愉快的共同住在一起了?”何晚纾磨刀霍霍,阴阴的撂下话,有这么落井下石的室友和小闺蜜么? 食指摇了摇,季璃眼睛眨了眨,“这话说得,我这叫明察探访,细细询问以制定对策的呀,哪有咱们挨打的道理,不是?” “来,快告诉季妈妈,容大总裁怎么坑你了?”循循善诱加以引导。 瞄了眼摩拳擦掌的季璃,何晚纾轻哼“我要再次沦为你笔下苦情女主的原型,就叫蠢而不是天真了。” 第一个男友,叫什么周楚人,是小舅介绍给她的某公司少动,谁知他暗地小*得知被弃,挺着肚子接连大闹,到处声泪俱下控诉负心汉无情,吃完不认账。 情感的小火苗还没来得及点燃,就被泼了一碰冷水,彻底死会! 半年后,兴趣来潮翻出季大作家的新作来看,结果……绘声绘色的描绘了一个在家人相亲下不得已和公司少东结婚后百受摧残的苦情故事。 其中,小三挺着肚子登堂入室,大闹正宫娘娘府邸,鸡飞狗跳的开始了一段纠结催泪的情感之路。 可是越看,越觉着里面被虐千百遍的女主活生生套用了她原型。 逼问之下义正词严的道:“何小纾,你这姑娘太天真,我以你案例做教材,帮助万千正宫娘娘斗倒小三儿,既娱乐了身心又教育人心,多好。” 一次两次、三次,老梗了! “你这就不对了,坦白交代事实才能反戈一击呀。” 看,资深情感军师不坐你对面亟欲解决问题,还不快快招来?季璃蘸了蘸鲜美的料,抿抿嘴,双眼发光,“快,我给你分析分析。” 分析? 何晚纾嗤之以鼻,“你也可以坦白,你为霸道总裁的故事取材来了。” “……”微耸肩,季璃撩了撩头发,微笑,“霸道总裁怎么了?我告诉你,根据物种进化的差异性,霸道总裁和灰姑娘的故事,对女性市场的绝对占有率,就像《花花公子》和苍井空对男性市场的绝对占有一样,总能经年不衰。” 009还是缺心眼儿的紧 如此简单粗暴的比喻? 何晚纾一时半会儿说不上话,眼睑动了动,“……我醉了。” 季璃的爱情理论一向走在时尚潮流的尖端,犀利、精辟! 轻拍桌子,季璃笑容一收,“犯人何小纾,你是想坦白从宽还是严刑逼供?” “……季小璃,你没爱。”尽从她身上扒拉灵感了。 双手交叉撑着下巴,季璃笑的明媚,“我是没血没泪的后妈呀,快说!” 感情上,何小舒就一嫩雏儿,手指头勾勾就掉入圈套,你想想人家容承祐什么人啊,红二代富一代金光闪闪,犯得着跟你一小老百姓计较? 她要不看紧点儿,她们家没心眼儿的小纾不知得遭什么罪呢! 狭路相逢勇者胜,何晚纾第n次败给催泪后妈型人物季璃女士,粉唇半咬,明眸有点委屈的光,“都是你蠢把身份证抵押了,容承祐拿乔死拽着不放,我前前后后说了……” 季璃贼贼的笑,忽略不计她话中不敬之词,何小纾么,还是缺心眼儿的紧。 二十分钟后-- 咕噜噜的汤锅消停下来,可怜兮兮的飘荡着几片绿菜,何晚纾半趴在桌沿,“小璃,我要不直接挂*份证得了。” “你家门自报的彻底,后天还是得跟他去b市,不是么?”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 若容承祐真对小纾有那么点意思,那种男人,容得你逃么? 蔫了。 何晚纾微眯着眼,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点着桌子,去or不去? …… 远博 夜幕,降临的突然。 笔尖在纸张上停留好一会儿,晕染出淡淡的墨迹,容承祐最终放弃和枯燥乏味的文件纠缠下去,颓然搁下笔。 站起来活动活动困乏的筋骨,不经意瞧了眼腕表,七点二十。 晚晚,性子还是那样。 如他预料,抿唇勾笑,容承祐解开衬衫靠上几颗扣子,慵懒的抵着桌沿而站,幽然的眼盯着窗外暗黑的天。 啪-- 烟盒随手丢在桌上,侧头点燃烟,淡淡烟雾袅袅升起,容承祐清隽的脸可见几分微沉的神色。 晚晚是厌恶烟味儿。 明目张胆的不知扔了他多少盒好烟,瞪着眼让他掐了多少次,要是急了就跳到他怀里抱着脖子猛摇。 容承祐你成黑肝黑肺我就不要你了,你再敢抽? 容承祐你又背着我抽烟? 阿祐…… 叩叩-- “容总,车已经备好了。” 九点,有场重要的商业晚宴要赴,这个时间,也差不多该准备走了。 敛眉,容承祐徒手掐了烟,收回游荡的思绪“知道了。” 晚晚,你不让我抽,可是有时候烟,是很好的东西。 转身走进附设的休息室换了衣服出来,容承祐提起搭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穿上,甩动间什么东西掉了出来。 弯腰拾起地上微薄的硬卡,凤眼斜斜上挑,泛着笑。 晚晚,你的东西,我怎么会忘? 010一坨奶球,引发的惨案 …… 低调奢华的晚宴,飘荡着淡而好闻的香氛气息,衣香鬓影间细语谈笑,提琴低低的音绕梁而起,萦绕心弦。 工作性质决定工作场合。 身为私人随行翻译,何晚纾不可避免跳进了这个觥筹交错的圈子,仅上了些清雅淡妆的小脸微侧,声音轻细。 “松崎小姐希望定下明日的约会,不知赵先生……”何晚纾看了眼羞怯红脸的松崎惠子,微点了点头。 于她的工作而言,远道而来的松崎惠子以联姻为目的周旋于a市名流中,性质比较单纯,替她省去不少可能的麻烦。 “当然可以,我知道一家比较不错的中国餐厅,难得松崎小姐有意,不如我们明日……” 唔,很好,看起来郎有情妹有意,何晚纾将肯定的答复传递给松崎惠子,水到渠成,微笑目送相携舞池翩翩起舞的璧人,微松口气。 跳舞么,是肢体的合作,不需要语言煞风景。 “何小姐,好巧。” 低沉的嗓音骤起,何晚纾微愣,转身便见慵懒斜倚着廊柱的优雅身姿,骨节分明的指扣住纤细的高脚杯柄轻晃,微微笑着。 a市果然是块邪地! 何晚纾下午才订桌拍案准备潇洒不回头,挂*份证,谁知这才过了几个小时,就这么传说中的巧遇了。 微点头,何晚纾笑有些不自然,“容先生。” “唔,容某和何小姐缘分倒是不浅。” 孽缘! 何晚纾暗暗思衬,不由后退半步,谁愿意招惹上这么个跟千年狐狸似的,随处挖坑给人跳的男人? 一坨奶球,引发的惨案! “相请不如偶遇,既然碰上何小姐了,该还的也不能欠着。” 搁下酒杯,款款的倨傲健躯逼近,容承祐眼神幽然,薄唇轻抿,修长手指间正夹着纤薄的身份证件,招招手*何晚纾炽热的视线。 拿、不拿? 鉴于他之前不动声色让她扑通一下掉坑里,何晚纾抿唇盯着肖想的身份证,补办毕竟麻烦周期长,她又经常用,这个…… 见好得收! 何晚纾随即明眸轻弯,“那得谢谢容先生了。” “既然言谢了。”微微退开半步,长臂伸出邀请的姿势,“跳支舞做谢礼,不为过。” 商人,只做一本万利的生意,身份证和邀舞是等价关系,在今晚。 他说话,向来是这样不给别人拒绝的机会么? 何晚纾只得陪着笑脸,柔夷探入厚掌,亦步亦趋跟着高大的背影踏入舞池,难怪,容承祐能在莫测的商界如鱼得水,占尽风光了。 他一句平淡的话,谁知使了多少绊子? 后腰传来炙热的温度,灼热的气息蓦然逼近,容承祐凤眼微眯,“何小姐,跳舞可不能心不在焉。” 否则,他旧伤未好,就得添新疤了。 倾身靠近,容承祐清隽的脸近在咫尺,何晚纾惊得后退一步踩住裙摆,低笑滑过耳侧,长臂稳稳的抱住,“何小姐太容易受惊了。” 011人精之间的交流,是不需要语言的 一口一个‘何小姐’,听得何晚纾喉咙梗着一口气,眼盯着宽肩,“不是容先生给吓的么?” 容承祐予人的存在感太强,又常常玩出其不意的把戏,不给人吓得心肝脾脏胃俱伤才怪! “那真是我的不对了。” 似是低哼,交握的手立即松开,何晚纾步履不稳的往后倒,后腰似乎被根绳子勒的疼,秀眉蹙紧正想低叫,冷不丁被拽了回来。 闷头撞进硬硬的胸膛,钝钝的疼四面八方集中在敏感的神经上。 “瞧,这才叫吓,何小姐记住了。” 头顶的嗓音像蓬蓬头下的水倾洒,何晚舒明眸怒气徘徊,手掌甩了好几次,硬是被生生的攥在手里,“曲还没停,人怎么能走?” 大提琴流畅的音符,听在何晚纾耳里,只觉刺耳!指不定这支舞跳下来,她的腰会不会折在这儿? 抬眼,义正言辞的拒绝,“容先生,我正在工作,所以这舞,您另觅美人儿怎么跳都成。” 活跃于交际圈的名媛小姐们,可都红着眼,虎视眈眈的瞪着这块鲜嫩可口的肥牛邀约呢。 凤眼瞥了不时投以惊羡目光,窃窃私语的几名妙龄女子,容承祐转而低头凑近了几分,故作亲密模样,“何小姐是指那位二楼阴影处的松崎小姐?” “恐怕她现在没工夫和你周旋。” 这场宴会的性质,来了什么人,又以什么目的而来,他能摸清六成,尤其日本松崎氏千金大张旗鼓打着商业交流的幌子行联姻之实的消息。 即使昏暗,可若抬头,还是能辨别出八分脸部轮廓的,恰巧,那位松崎小姐正对宴会厅。 “她……”何晚纾嘴巴微张,这、这刚还在翩翩起舞,怎么一会儿功夫就地火呼啦啦勾起来了? 此刻,松崎惠子绝对不需要她充当交流工具了。 容承祐细细打量她惊诧的表情,搁在腰后的手掌微微收紧,“谢礼岂有拆开不拿的道理?何小姐可得跟我跳完这支舞。” 环伺了多少双眼睛,容承祐清楚的很,晚晚的性子软,跟外人客客气气,微笑浅浅,可搁在内人那儿,绝对撒泼耍赖,死缠硬拽着,不跳就是不跳,磨破嘴皮子也没用! 你看一句一个‘容先生’,还是被划在外人的圈子里,他否定了她所有借口,不得客客气气的拗着心跳完? 怀抱软玉温香,容承祐心里一半明亮一半阴晦。 “去,吩咐大提琴手不动神色延长舞曲。” 一隅,宴会主人低声吩咐侍从,能请来容承祐这根红得发紫的苗儿,绝对是人精中老人精,那明明容总拽着人姑娘不放,他哪有不成全的道理? 容总高兴了,舒服了,那合作案的肥水……不就流到他这儿来了? 何晚纾甩开容承祐,独自坐在暗暗的一处沙发休憩,轻柔微酸的脚踝,心底不住的抱怨,这支曲子的长度,实在长,还不是有点儿! 倒是容承祐含笑凤眼对上宴会主人知其意的眼神,端起侍从托盘里的酒,抬了抬手,人精之间的交流,是不需要语言的。 012他总是连拒绝的权利都不给她 “何小姐,今晚我……” 须臾,松崎惠子脸红红的小跑过来低声说了几句,身后站着*眼光注视她的赵先生,亲密的紧靠。 “我明天中午再联系松崎小姐就好。”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俩人今晚,应该会打得火热! 呼出口气,何晚纾活动活动脚踝,舒缓了不少,她现在只想回她的小窝,美美泡澡后蒙头就睡,以后看见容承祐,得绕道走了。 手里翻着手机,何晚纾纠结了。 十一点,伯爵会馆 不是个好时间,更不是个好地点,晚,而且在郊区,颓然叹气,手指滑到小舅的电话,正欲拨过去。 “我送你回去。” 阴影落下,何晚舒讶然抬头撞入容承祐波澜不惊的眼,“不必了,我家人会……” “何小姐这么干脆的拒绝,是怕我做出什么不轨的事情么?”容承祐眯眼,打量她抗拒的小脸。 开车和晚晚八字犯冲,大学进去驾校好几次,甚至由他亲自教导,硬是攻不下张驾照,最后他放弃了。 朽木难雕。 当然,嘴上还得哄着,抱着劝,“没事儿,晚晚不有我这司机呢么,驾照咱不要也不需要它,不是?” “当然不是,只是不好意思麻烦……” “走。” 率先转身,容承祐举步往出口走,暗暗收好心思,藏去眼底情愫,见没跟上,语调微沉,“何小姐。” 咬唇,何晚纾瞪着高大劲瘦的背影,他总是连拒绝的权利都不给她? 寂静的电梯间,反光镜折射出何晚纾清雅的丽颜,容承祐单手斜没入西装裤兜,唇线悄然勾起,抬眼盯着不断上跳的红色数字。 十、八、六、五、三…… 细火慢熬、循序渐进,是他这七年深谙的为人处世之道。 微敛眉,刚刚残余的情绪乍然褪的干净,了无痕迹。 *的人反而易长情,当时给的太多,他收了七年,被何晚纾攻陷的城池依旧没收回来,等待,并非执拗,只是他也很好奇,想看一下,到底能等多久 谁知…… …… 黑色路虎优雅的行驶在寂寥的产业大道上。 临近凌晨,沁凉的风席卷了半掩的车窗,何晚纾端坐在副驾驶座,低头看捏着身份证的交握的手掌,裸露在斜肩小礼服外的细致肌肤微微泛起小米粒。 “关于去b市商谈日本case的细节,得麻烦何小姐明天走一趟远博。”凤眼轻扫她一眼,容承祐注视路况,分出两分注意力给她。 随即伸长手,调了调冷气。 “嗯,我知道了。” 低低应了声,何晚纾身子斜斜靠着车窗,晚风习习的吹,全身的疲惫瞬间涌上四肢百骸,呼出的气息频率慢了些。 腿脚酸软,可碍于身边待着个近乎陌生人的男人,使得何晚纾的意识处于混沌和清醒的交界处游离,唔,好困…… “披着。” 淡而疏离的音让何晚纾半眯的明眸倏然清醒,扔来的黑色西装歪歪扭扭的躺在腿上,愣了好几拍,“容先生,不……” 手指轻点方向盘数下,“你是后天的随行翻译,我有义务担保你的生理健康。” 013双宿双飞的想法 双手抓着西装袖子,何晚纾见他微冷的鹰眸看过来,心里抖索了下,抓起西装外套覆住裸露的肩膀,陌生又熟悉的清冽须后水味沾染上她的肌肤。 有些不安。 盛传容家三少,远博总裁心思难揣,冷冽淡漠,一般这种人不都跟莲花儿似的绝世而独立么,怎么偏偏跟她玩太极? 相处不足48小时,瞧她做了什么? 手指爬上额头轻按,何晚纾半个脸埋进了松垮的西装,眯着眼轻打瞌睡,一阵凉人的晚风一吹,意识更浑噩了。 困…… 产业道边上的白炽路灯拖长了车影,容承祐微冷的面孔随着车子减速逐渐缓和,细细看,握着方向盘的手清明可见青筋浮动。 遇上何晚纾,他谈何理智? 紧缩的瞳眸映入她略微不安的睡颜,手掌抬起,最后颓然落在方向盘上,骤然紧握住,喉结滚动。 回忆甩出的钩子勒住他,却放过了她。 按捺住满心的云涌,容承祐重新发动车子,策划相见前,他细细规划好路线的每步棋,一个子儿都不能错。 否则,便是又次满盘皆输! 约莫二十分钟后进入市区,途径夜市时入鼻的呛人空气和嘈杂的人群敲醒何晚纾昏沉的脑袋,眯眼打量周遭。 “到哪儿了?” 淡淡的音,“你家门口。” 我家门口? 那这个男人就是……明眸瞠然,低叫,“喝!” 何晚纾倏然转头,容承祐清隽的脸钉入脆弱的瞳孔,一时之间愣在原地不知该说句什么好,她、她就这么给谁回来了? “明天早上九点,希望何小姐准时赴约。” 啪-- 中控锁开,容承祐转而单手斜撑着头,倚住方向盘,幽然的眼看着她。 “哦、哦……好的。” 胡乱解开安全带,何晚纾忙不迭踏出,站在微掩的窗前,“谢谢容先生。” 微点头,容承祐见她慌乱离开,倾身拾起滑落座椅下的西装外套,伸手拍了拍搁在膝上,紧绷的脸色好转不少,斜挑薄唇。 晚晚,没关系,我们还有时间,很长。 …… 何晚纾站在窗前,有些局促不安,扎眼的路虎停在路边已经有十分钟了,他还不走……为什么? “哟,何小纾你有情况呀。”还不小。 下巴搁在她肩膀上,季璃眼睛还残留几分惺忪的睡意,脸上敷的睡眠面膜还没全干,轻佻出声。 就说么,资深言情方面的作家,看这档子事儿能出错? “相信我,是你的霸道总裁在作祟。”斜睨一眼,何晚纾抬手往她脸上一盖,随即嫌弃的搓了搓手指。 黏糊糊的睡眠面膜…… 耸肩,瞧了眼驶离的骚包豪车,季璃跟着落荒而逃的何晚纾到浴室,抱胸靠着门,“我看你这怎么是准备深陷情海的征兆啊? ”……上次孙完那茬儿,你也这么说。“含糊不清,何晚纾掬水洗净脸上泡沫。 言情小说家脑细胞幻想丰富,在可以原谅的范围。 孙完? 季璃抬脚踢了下她小腿肚,哼了几声,”你要真有容大总裁双宿双飞的想法儿,就长点心眼儿,听见没?“ ‘完蛋’和容承祐比起来,那就是一蹿天猴跟导弹的差距,孙完你几句唬人的重话就能糊弄过去,可这容承祐…… 那是何小纾这纯情小姑娘驾驭的了得么? 014缺心眼的姑娘 “说的我好像缺心眼儿似的。”抬眼看镜子里白白净净的小脸,季小璃的口气,真是和小舅如出一辙。 要不是郎无情,妹无意,就这么撮合了也挺圆满的。 微微一笑,季璃说话直惯了,“你啥时候有过?” “季小璃!” 啪嗒啪嗒的夹板响起,扔下句,“睡了。” 独善其身是季璃的处事待人原则,她不喜欢心里搁太多人,有了牵绊就得担心这忧虑那的,嫌累。 六年多朝夕相处,从东京外大到a市,足以把何晚纾塞进季璃小的可怜的心,女孩之间微妙的情谊,一言两语还真说不清。 所以何小纾的事儿,她还得上心管管,别一眨眼的功夫就涕泗横流的抱着她不撒手诉苦! 热气,浮起模糊了倒影清晰的镜面。 何晚纾抬手擦掉水汽,微呼出口气,心底些许震荡,季璃说话直,却次次能戳中要害,指出重点。 容承祐,容承祐…… 紧扣住洗漱台的双手骤然紧了下,这才多长时间呀。 哗啦-- 掬水拍拍微红的脸,何晚纾把脑中不正经的想法儿归结于这厮气势太迫人,纯属印象深刻所致。 什么双宿双飞? 肯定是季璃那丫的言情小说写得多,条件反射了。 must! …… 远博 岑寂的办公室,何晚纾微微不耐的视线落在几盆阳光可触及地的嫩绿盆栽,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 九点三十。 端起凉透的花茶喝完最后半口,何晚纾心底的冒出小火花儿,刺刺的,十分钟,十分钟后她会立即走人,这差事儿也不是她赶着求着要的呀。 恰时,何晚纾手机嗡嗡的震动。 “……嗯,我就在这附近。” “我大概要半个多小时,那就在……” “你干嘛总把我当小孩子,我认路的好不好?” 娇嗔的语调让推门而入的容承祐眉心攒紧,清隽的脸骤然冷淡了几分,嗓音清冷,“何小姐久等了。” “我先挂啦,好、好好,你来接,你来接……” 含笑的小嘴收拢,何晚纾神色一正,微露不满,“容先生,最基本的礼貌,你得尊重别人的时间,不是么?” 准时赴约? 那也得他配合不是。 “会议的细节已经整理好,何小姐可以先看以作准备。” 掠过她的话题,容承祐径直走到暗红实心桃木桌后,抽出一叠颇厚的文件递给她,“里面有日本合作方的资料以及这次会议的主题、目的……” “会议定在明天早十一点,大概会持续将近三小时的时间,明早八点五十的飞机,所以何小姐的私人时间得协商好。” a和b市不远,但由于这次谈判的松井先生比较难缠,得提前去打点一下。 记下细节,何晚纾耐住脾气,暗讽,“希望明天容先生的时间观念能导正过来。” “何小姐多虑了。”两指捏着眉心,声音略低。 撇嘴一笑,何晚纾收拾好东西,“那就最好不过了。” 015心里膈应的很 喀-- 秾纤合度的娇小身影消失在门后,容承祐胸口硬硬的梗着口气,攒紧的眉毛始终没法松开,一手点着光可鉴人的桌面。 叩叩。 “容总,中断的会议可以开始了吗?” 手指停顿,容承祐紧抿唇,端着张冷峻的面孔走出办公室,吓愣了等候的秘书小姐,“容、容总……” “会议让容珏主持。” 这些天给他的好处能是白给?小子得给远博卖命,这不,机会就这么突然的来了。 “好的。” 怪了,容总不挺热爱工作的么?连年业绩创新高,杀红一片市场不景气老总的眼,反观走马上任的容副总倒是一副被坑惨了的模样。 瞥了眼秘书小姐流露的错愕神情,容承祐脚步略急。 “我有那么笨么,你还真来了啊?” “你能让谁放下心。” 地下停车场很静,娇细、朗然的声线交错着打入耳膜,容承祐隐在粗壮的柱子后,微冷的眼眯起,在看清男人的面貌。 秦旭翰! 曾在某慈善晚宴有过一面之缘,城南秦家独子,掰指算算也能是a市青年才俊里靠前的几位,估摸着能大何晚纾七八岁,他们怎么扯上关系了? 心里膈应的很,容承祐冷冷的眼注视逐渐驶离的车子。 …… “哎,小叔叔你放风回来了。” 见着容承祐进来,容珏立即递上热乎乎的会议总纲要,“小叔叔你看,我这头一回挑大梁,你瞧瞧成果。” 指不定,又得赏点什么? “搁着。” 哎,这怎么瞧着脸色不善?容珏精惯了,看人脸色本事炉火纯青,“那行,我先走了啊。” “等等。” 俊秀的年轻脸庞笑得灿烂,“您吩咐。” 笑脸迎人总没错儿,容珏打小就是个见人就笑的好孩子,如今处在小叔叔火焰噼里啪啦燃烧的点上,不笑的更灿烂了? “明天你去接个人,亲自。” 食指微曲轻敲着额头,容承祐暗自理顺呼吸,压下异样情绪,晚晚,或许时间长了,我得好好看看你才行,是不是? …… 清晨七点四十,正是凉爽怡人的时候,反之,也正是睡虫泛滥的时间点,季璃眯着睡眼,哈欠连连的送何晚纾下楼。 “这怎么回事儿啊,不说接你的么?”季璃吸吸鼻子,半趴在何晚纾肩上,披着针织衫的睡裙下掩藏着极致妖娆的身段,只是颓靡的神情有些令人忍俊不禁。 昨晚赶稿到两点才睡,可何小纾这没心眼儿的一个人走,还是得送送。 顺顺季璃的发,何晚纾轻笑,“乖,再等等啊。” 季璃这丫的清醒了精明的跟啥似的,趁她迷迷糊糊还不找点自豪感回来? “何小纾,我要睡眠不足长痘痘,你得把责任给我负起……” 吱-- 刹车声划破夏日静谧的林荫道,季璃浑身一激灵,瞌睡虫瞬间走了大半,头一疼,脾气就顺带的急了! 016应该出不了什么问题 “嗨,这位就该是何翻译了?”容珏眼睛含笑,小叔叔就为这请他容家小少爷亲自跑一趟,相比起来,他认为……身后睡衣未褪的那位,倒比较令人惊艳些。 不过仔细看看,这位何翻译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哪儿见过还是……容珏心思打转了一秒,又归到了…… “容珏,小叔叔特地让我来接人的。”得先自报家门,容珏眼睛朝季璃眨了眨,一树桃花。 季璃皱眉不快,斜瞥了眼笑容过分灿烂的男人,半掩着嘴哈欠,挥手,“得,接你的人来了,就快走。” “对啊,飞机可不等人哟。” 他容珏不缺女人,怎么今儿早就偏偏一下子看对眼了这个不修边幅的女人,尽管她的容貌属上乘美女级。 “行,别矫情了。”撒手,季璃把人塞进副驾驶,晃着小步子转身。 两天么,应该出不了什么问题,妥妥的。 倒是容珏饱含兴趣的眼光凝视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启动车子,若不是小叔叔等着,他可得要人姑娘的联系方式去的。 …… 九点四十,飞机准时降落b市机场。 容承祐脚步的节奏略快,一身手工纯黑西装衬得人冷峻坚毅,颇有几分严肃,左侧跟着随行幕僚,右侧则是何晚纾。 机场门口,早有人前来接应,颔首示意。 “容总,松井先生于昨晚下榻斯曼酒店。” 背靠柔软椅背,容承祐微闭着眼,暂作休息,何晚纾呼出口气缓解,刚刚他的脚步确实有点快了。 “另外,松井先生对于容总的特别招待非常满意。”执行经理转过头,刻意压低嗓音,几分谨慎的样子。 “……嗯。” 各取所需的男女关系,向来是笼络人心的最佳手段,尤其对付流连女人堆儿的男人,百战不殆。 凤眼微睁,斜斜睨了眼俯身揉着小腿肚的何晚纾,“你……” “容总,您还有什么吩咐?”执行经理心底些微的战战兢兢,怕心思一个揣摩不好慢待了总公司大头。 抿唇,容承祐微微敛下情绪,闭目养神,“没什么。” 顿时,车里仅有的谈话声终止,细心之下几能听见司机换挡的声音,顿时陷入的寂然,让何晚纾有些焦灼。 小心看了眼似在小憩的容承祐,眼睛紧紧一闭后睁开,低头默背起滚瓜烂熟的五十音图,拗音、浊音、波音…… 静心、淡定。 “你嘴里在咕哝什么?”手指摩挲着额头,容承祐耐不住出声,小,却嗡嗡的绕在你耳边,一圈又一圈。 于她的人一样。 “……嗯,什么?” 微咬唇的样子一看就没缓过神,容承祐撇开眼注视窗外景致,恰时车子停在酒店门口,侧身提醒,“到了。” 不待酒店门童上前,便自行推门而出,一手斜没入兜儿站在原地,静静呼出口气。 017容总,做事心胸开阔一点 “容总,这边请。” 海棠湾,b市名流权贵下榻率最高的星级酒店,昨天松井先生一下飞机便被接至此款待,一场拉锯战即将上演。 执行经理看了眼随行的翻译,她。能胜任么? …… 偌大的会议室,松井原和容承祐相对而坐,何晚纾微冒冷汗,短暂的斟酌用词后将准确的译文告知。 即便她在东京外大时选择商务方向,可真临场,真枪实干起来,甚至面对如此难缠的老头子,何晚纾心底依旧没底。 不得不赞叹容承祐把持场面的魄力,言辞占理且分文不让,始终沉静的眼光落在松井原含笑的老脸仅一秒,随即侧头低语。 “容先生认为合作共建条款的第二十条……” 松井原是个老油皮,闻言打马虎眼绕来绕去,就是不肯再松松手中握有的利润分成,懒懒的目光趣味浓厚,来回打转。 “……无法给予更多,这是最低的限度。” “……” 你来我往的激烈交手,何晚纾不由小心谨慎许多,可不知是她的错觉还是怎的,总觉得时间越拖,身侧的容承祐竟有些浮躁,甚至动怒? 相处时间不长,可却很清楚,他并非沉不住气的人。 啪-- 文件一合,容承祐蓦然站起。 “今天就先谈到这里,松井先生有一中午的时间考虑,你该明白这份合约书的内容你不会吃亏。” 闪身挡住何晚纾预备离开的娇小身影,举步欲离开。 “容总,你不会不了解我的意思。”松井原骤然以蹩脚的中文出声,打转好几回的兴趣眼光直指目标--清丽的何晚纾。 心口一紧,何晚纾手中文件掉地,意识到了什么。 松井原眼睛浏览过姣好的曲线,中意极了,“容总,做事心胸开阔一点,我只想尝尝她的味道,这点小礼物,可别舍不得给?” 心底窜上凉薄的冷,何晚纾不是第一次遭遇到这种事情,可却没一个,敢说的如此直白和挑衅,明眸堪堪盯着容承祐。 心下立即有了应对之策,伸手摸索手机,白希的小脸难堪的沉着。 静默的心理拉锯战打响,遽然-- “松井原,看来你误会了。” 拾起地上散落的文件,容承祐幽然的凤眼阴鸷难解,修长的手指夹着薄薄的纸张--签名页,微微倾身。 “远博选择合作共建的日方合作伙伴不止松井氏,松井先生的无理要求让容某顿觉,多次合作过的伙伴,并不值得信任。” 嘶-- 厚掌拍上桌子,神色冷峻,“这次合作,作罢!” “容……” 抬手打断何晚纾,容承祐薄唇微掀,伸手一指,“把我刚说的话翻译给他听。” “……合作取消。”何晚纾铿锵的话,用了好几个不敬的重词表达愤怒! “你!” 这句,他懂,转身抬脚踢开地上散乱的纸张,拉开厚重的门侧身,凤眼轻眯,“不跟上来愣着做什么?” 眨眼,何晚纾低头跟了上去。 虽然职场暗示免不了,可这么大动干戈,还是头一遭!高跟鞋清脆的音回响,何晚纾轻哼,若他敢应下,她一通电话过去。 估计松井原没碰她之前,就得被怒气冲冲飞来b市的小舅给剁了! 018心眼多的跟龙门石窟似的 …… 桃花厅。 海棠湾雅致的就餐私厢,地道的b市珍馐在柔软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何晚纾微咬着筷子,偷觑容承祐波澜不惊的脸孔。 按说能让容承祐亲自出手的案子,必会赚进可观的利益,如今桌子一掀合约告吹,却半句不吭端坐这里享用美食…… “容总。” 搁下筷子,容承祐好整以暇抬眼,“嗯。” “那个、那……关于这次合约的损失,我……嗯,不好意思。”于情于理得说点什么,容总钦点的翻译致谈判破裂,人情没还,反倒又给欠下了! 双手轻叠撑着下颚,容承祐微眯的凤眼睨着她,“何小姐,说出的话,得负责任。” 咯噔-- 筷子间的酥肉掉落盘子,何晚纾见他双手一撑站起,倾身上前的瞬间下意识后仰,“……容总的意思是?” “合约搞砸,何小姐这人情,又多欠了一桩。” 近在咫尺的脸让何晚纾呼吸都小心翼翼,上了浅色唇蜜的嘴儿轻颤,这、这是要干什么? 长臂绕过椅背扶住,容承祐气息灼热,慢条斯理的话竟有些磨人,“何小姐的人情,是想一次本息还清,还是……先付利息,逐还本金?” 容承祐,绝对是个合格的商人! 精打细算的本事驾轻就熟,何晚纾纵是情场菜鸟,此刻也能觉察出容承祐似有若无的撩拨,是男人对女人的挑、逗。 “嗯,做好决定了?” 低低的话几乎抵着唇道出,何晚纾搁在膝上的手指攥得紧紧,明眸眨了眨,好几次涌到嗓子眼的话又吞了回去。 容承祐这人的心眼多的跟龙门石窟似的,这点认知,不论从外界或内心,何晚纾都清楚。 酝酿了好一会儿。 “容总,你冷静点……” 骤然,椅背后的手掌一紧,泛着青白的色,容承祐眯起的凤眼冷瞪,“你……” 叩叩-- “容总,松原先生来了。” 稍稍退开,容承祐依旧带着愠怒的气,优雅落座,“不见。” 风水轮流转。 松井原敢在他这儿拿乔,蹬鼻子上脸大放厥词,能给他好脸色瞧? 私厢外静下,幽然的黑眸始终盯着何晚纾低头啃酥肉的样子,慵懒斜坐在柔软的沙发椅,不说话,就这么看着。 容总,您别这样看人行么? 何晚纾目不斜视,捧过搁置的苦荞茶喝了口,清清嗓音顺顺气,“容总,这菜做的挺地道不是?” 这诡异的局,得破! “……”目光如炬,容承祐食指抬了抬筷子,轻挑唇,嗓音清淡,“是不错。” 令人如坐针毡的视线。 一句话被死死的顶回来,何晚纾抬手扶额,嗓子眼儿干的紧,不停端起搁置的茶水润喉,暗红的唇不多时便泛着潋滟的光。 手心冒汗。 就这么耗着? 叩叩-- 019太没眼力劲儿 “容总,松原先生携拟定的合约来了,希望好好谈谈合作事宜。”执行经理冷汗涔涔,攥着支票的手几被浸湿。 拿人钱财,与人做事。 放下跨在左腿上的右腿,容承祐眉宇间微露不耐,脸孔骤然冷峻,侧头,“让他进来。” 执行经理顿松口气,抬手引领面露喜色的松井原进入私厢,精明的眼见容承祐视线落在随行的翻译小姐身上,不由轻叹。 松井原也太没眼力劲儿,容总带在身边的女人,自然是贴身伺候的,岂能让你碰去半分给他头上扣定鲜绿绿的大帽? “容总,这是我拟好的正式合约,看看有何问题?” 中日一式两份,松井原特意给何晚纾递过去一份,以眼神示意翻译,可惜了,这碟儿调剂胃口的清粥小菜。 动也不动合约书,容承祐凤眼眯起冷视松井原不安的脸孔,“松井先生,六小时前双方的谈判已经破裂,您现在想……嗯,覆水重收,不合规矩啊。” “……”口齿伶俐,何晚纾提在嗓子眼的心掉下,暗自搓了搓冒汗的手心。 松井原面有难色,不得不放低姿态,“为表歉意,合作共建的项目利润可降低至四六分成。” 就算心头挖一刀子,这份合约也得签。 不久之前,当他踏出会议室不过一小时,远在日本的父亲传来紧急消息,远博似乎有意向死对头吉田抛出橄榄枝,甚至在暗中接洽,要他尽早签订合约,这通电话,让松井原头顶倏然悬了把尚方宝剑! “七三。”铿锵有力,毫无转圜余地。 好狠! 何晚纾话刚落下,就见松井原老脸当直青黑,哗哗哗,心头直直挨了好几刀,“这……” “既然如此,维持原先决定,合作取消。”面冷,容承祐转回视线,长而好看的手指轻点着桌面,隐约露出不耐烦的色。 趁火打劫,商人的专有剥削名词! “容总,我们可以坐下细细的谈……” 听到何晚纾话后,容承祐淡笑,“松井先生,我想你错估了形势。” “松井先生亲手抛掉了对等谈判的机会,如今是松井氏迫切想和远博合作,主动权在我,所以你口中的‘细细谈’在这段明显已经不公平的签约中不适用。” 何晚纾绷着一口气翻译完容承祐的话,暗批这厮手段太狠,话语犀利! “这顿中国菜,就当我容某尽地主之谊了。” 修长五指撑着桌面,容承祐薄唇轻抿,不过三四秒时间,就准备转身走人。 于他,无谓。 …… “签约。” 何晚纾脚步一怔,听见这几乎咬牙切齿的声音,低声翻译给容承祐听,冷峻的侧脸灯光下折射出一隅凉光。 薄唇轻勾,容承祐回身几步抽走合约,“这么,就有了谈话的余地了。” 当下,松井原的脸更青、更黑了! 020我读书少,你可别逗我 …… 微热的水柱沿壁垒分明的精壮胸膛淌下,容承祐凤眼微闭,白光折射下的晶莹水珠在镌逸的脸庞滑动。 柔软灯光下潋滟的红唇,迷蒙的眼……长指穿入黑发轻抚,松井原不打扰,他怕就受不住诱、惑,当场死扣着她肩膀非得亲肿了唇儿不可! “阿祐,求、求你……” 娇媚如丝的话听进伏在嫩躯点火的他耳畔,长指流动,嗓音年轻而低缓,“哦,求人该怎么叫?” 掐住他冒汗的手臂,何晚纾媚眼勾人,软成一滩水儿,甜甜的嘴儿微动。 “哥、哥哥,要……” 极致,他最爱听她媚媚的低喃,刺进心窝子的软软细语。 哥哥、阿祐…… 骤然睁眼,伸手抹了把脸,低头扫了眼自身反应,容承祐颓然呼出口气,抬手将水温调低好几档。 轻挑唇,无奈低叹。 稍微打理后,容承祐扯了条浴巾围在腰间,径直走到阳台,双手搭在黑漆栏杆上,微垂着头,深深吸了好几口冷空气。 就像过滤浑水的细小沙粒,记忆的浊水见缝流下,在时间的涤荡下越发清澈鲜明,在堆积的寤寐思服中,成了会呼吸的痛。 晚晚…… 似乎用了很长时间才沉淀下自己迷乱的情绪,幽暗的卧室,铺着黑色丝缎的大*上,上身未着寸缕的容承祐斜趴着,腰间遮了条薄被。 有规律的清脆铃声响起即一秒,浅眠的人随即清醒过来,轻捏着微疼的额头,长臂捞过小柜上持续周期较长的手机。 “喂。” “小叔叔,抱歉打扰你了。” 皱眉,容承祐嗓音低而冷,“你已经打扰了,说话。” 容珏一哆嗦,斜倚着楼梯的身子差点一崴,轻咳,“爷爷昨晚染了些风寒,身体不舒服,嘴上总念叨着你。” 老人家年纪一大,天气稍微有个变化就有病痛,偏偏最得*的小儿子久不归家,老爷子这病念相加呀。 “……我会回去。” 为了把心思全搁在远博,他就搬出来在市区买了套公寓,回家的次数自然少了许多,容承祐凤眸轻眯,仰靠在*头。 “……”该不该问?容珏心里有只好奇的小猴子跳来跳去,这才是他一大早耐不住拨这通电话的原因。 长指预备掐断通讯,“挂了。” “哎,别呀,我有事。”容珏踌躇了那么一秒,脱口而出,“我昨儿不小心看到你压在枕头下的照片了。” 这么一看,太眼熟了呀,容珏是个好奇心强烈的孩子,当下就按捺不住那颗打了鸡血的好奇心,赶忙找了个名头一探究竟。 “……想说什么?” 了然于心,容承祐下*拉开厚重的窗帘,他的睡眠质量差,容不得一点光线打扰,斜瞥了眼精致的钟表。 七点十分。 这小子很会挑时间。 “照片那人跟昨天接的何翻译长的挺像,我思前想后……”搞特殊又有点面熟,他就小心回忆,大胆求证,不小心摸进小叔叔房间…… 然后一切都顺理成章了。 耐心告罄,容承祐不跟他玩儿拐弯抹角这一套,直入主题,“就是她,不告诉你下次见了得用小婶婶的礼数待着,懂点礼貌。 咚-- 容珏结结实实摔个正着,一屁股跌在楼梯沿儿上,疼的嘶嘶叫,挂断的短促音叮叮回响,小叔叔我读书少,你可别逗我…… 021好大尺度 …… 拇指摩挲着手机,容承祐略有倦容的脸庞柔和了冷峻的棱角,轻叹,容珏这么一扰,他就甭提睡觉了。 径直走进浴室稍作打理,换上一身运动服出门晨跑。 b市,他命中最斑斓鲜明的三年记忆,全数封存在绿树苍郁的林荫道、人潮涌动的影院、隐蔽的巷弄小道…… “阿祐,你好坏。” 影院播映厅乌黑,何晚纾微喘着气被他拉在腿上坐着,眼波流转,情侣套票绝对提供你绝佳的隐蔽、*空间。 低笑,年轻的镌逸脸庞逼近她敏感的脖颈,长指划着柔软的腰线,嗓音清澈,“唯一针对性的坏,老婆你不喜欢?” 私密时,容承祐总爱咬着她嫩白的耳垂低语,悄悄钻进短袖下摆轻柔,“唔,老公渴了,快点儿。” “容承祐!” 无赖!何晚纾明眸在黑暗中微怒,捏住他腰间的柔拧,奈何这厮平常锻炼有加,肌肉硬邦邦的反倒弄疼了她。 “老婆不听话要罚的,嗯?” *间*的威胁让何晚纾咬住唇咽下轻呼,伸长手捧着可乐递到他嘴边,低声娇斥,“喝,喝死你!” 总是逮着一切机会欺负她,没良心! 电影画面斑驳的光影洒在何晚纾微红的脸,娇艳动人,容承祐看得心里痒痒,抬手箍住不听话的小脑袋,狠狠吻了上去。 辗转反侧的吸,可乐微刺激的味道弥散在教缠的唇齿间,煽情之程度让何晚纾在电影播毕后双手贴着*红红的小脸一路逃走。 好、好大尺度…… 容承祐则老神在在信步跟在后面,抿了抿唇,似乎在回味刚才曼妙的滋味儿,几个大跨步跟上,“晚晚。” “……走开。” “唔,我们晚晚这是害羞了啊。” 恼羞成怒的姑娘大叫,“容承祐!” “慢点,没人追你。” “晚晚……” 笑意甚浓的年轻嗓音穿过层层迷雾敲进容承祐脆弱的耳膜,均匀的调整呼吸,放慢步伐,他一定是疯了,才会把空白的何晚纾带来b市! 陌生中熟悉的味道……容承祐沿着人行道随意散步回去,看来,他得提前回a市了,这里太闷了。 盯着电梯上升的数字,十、十五、十六、二十…… “容先生。” 脚步一怔,容承祐眼中闪烁过一纵即逝的讶异,淡笑,“何小姐,早。” 何晚纾微笑,颔首,尾随容承祐高大挺拔的背影进入套房,说出来意,“容先生,我有个不情之请。” 倒水的动作微顿,容承祐轻笑,“不必这么客气,请说。” “那个,我临时有紧急的事情,所以想提前回a市,反正这里的工作也告一段落,我想提前离开也不会……” 握住光滑的水杯,容承祐抵着桌沿而站,“几点。” “嗯……中午十点的飞机。”微愣,何晚纾有些不安,脑中蓦然闪过昨晚近距离的触碰画面,纤白的五指捏紧。 面对容承祐,她怎么总没出息的收不住心思? 022平等的双方关系 微微一笑,容承祐搁下水杯,很柔和的样子,“我知道了,九点去机场,时间应该差不多。” 按她的时间定行程! 何晚纾伸手撩了撩发际,嗓子微干,“呃,容先生不必为了迁就我的时间打乱行程,我提前离开已经造成不便了,这要……” “迁就?”容承祐低笑,暗自咀嚼着字眼,前倾贴近她的侧脸,耳畔热热的,“难道这么聪明的何小姐,听不出我迁就你的缘由么,嗯?” 颤音,何晚纾有些局促难安,“容、容先生,你……” “我很冷静、清醒,此刻!” 似乎靠的更近,属于年轻男子清冽的香萦绕,逐渐扰乱她清晰的思维,抬起的手也不知该怎么摆放才好,堪堪抵住他几乎压上来的肩膀。 “……我、我不,嗯,容先生这事儿您得好好想想。” 指甲在柔软的掌心掐出红痕,热烫的小脸染上绯色,容承祐轻眯的凤眼微暖,“想?何小姐觉得我是那种冲动行事的人么?” 薄唇淡淡吐出的称呼‘何小姐’似乎染上那么丝丝*的味道? 不! 反而,容承祐沉着冷静,就连撕掉千亿合约都那么波澜不惊,气势凌人,可、可他脑子总有昏头的时候吧? “……”男性的气息钻入四肢百骸,何晚纾缩了缩肩,脚步悄悄后退。 呼-- 冷不丁长臂箍住后腰,容承祐彻底侵入她,贴的很近,“怕什么?” “何小姐的人情,不还没选好偿还方式?好好想想看。”凤眼含笑,容承祐长指勾起玉润的下颚,骤然贴上的唇瓣磨蹭,低语,“来日方长。” 她还得跟他纠缠下去? 太勾情的撩拨让何晚纾呼吸急促,明眸眨动,“我、我去收拾东西。” 松手,今天够了。 容承祐盯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长指抚上纤薄的唇细细摩挲,微微笑,怎么有点怀念以前勇敢无畏的晚晚了。 “容承祐,你跟不跟我好?” 学校小树林里指着他鼻子要个答案的人,轻笑,容承祐低叹,原来时间让晚晚变得胆小了。 …… 乱! 何晚纾轻敲着太阳穴,蜷缩在薄毯里反思,*不清就里的情下况可以装无知,装单纯,可人都挑明话儿了,在这么嗯嗯啊啊下去,就成矫情了。 虽然,季璃那丫的总说她矫情的要死! 翻阅报纸的音很轻,容承祐一心二用,“看来我让你很费神。” 头疼! 两条纤细的食指对戳,斟酌话语,这么着应该可以维持假面的和平到旅程结束? 何晚纾在毯子里憋得够久,呼口气猛然掀开,扩散的风吹弯了容承祐摊开的报纸,微微晒然,也没了心思,将报纸搁下。 凤眼迷人,神韵十足,容承祐手臂曲起斜撑着头看她。 有些心慌,何晚纾不自在微侧着头,“……容先生,这是一个平等的双方关系吧。” 023他把每个字眼儿的便宜都给占了 “当然。” 深吸口气,何晚纾倏的撞入含笑的眼,“那么,我就是有拒绝的权利的。” “嗯。”不着痕迹沉下眼,容承祐话说的慢条斯理,“所以,何小姐的……答案?” 明眸闪烁,何晚纾润了润唇,“容先生的情意我领,谢您的厚爱,不过我还是认为我们之间的差距过大,不那么适合。” “哦,有差距?”凤眼微闪亮光,容承祐轻笑,“说说看。” 他,洗耳恭听。 何晚纾嘴巴微张,没料到他给穷追猛打起来,揪住薄毯的手指紧了紧,“例、例如,容先生心思缜密,高深莫测,我这愚钝的脑袋可能……” 挑好的说,抬高他,贬低她,认了! 长指摸着额角,容承祐凤眼一眯,“何小姐这是说我心眼儿多,坏水儿一堆?” 这点,他倒能勉强承认。 “容承祐,你又玩儿我!” 将清脆的音抛之脑后,容承祐眼神示意,“继续。” “那、那个就是家世有悬殊,我们有代沟,肯定不能很愉快的生活在一起,所以在它没萌芽之前就把火苗掐了,不是挺好的。” a市,容承祐头上顶着司令小儿子的红色名头,谁见了容家三少爷,不得给三分薄面?何晚纾有点讨好的笑,话语间尽替他着想了。 容承祐这人,平常人家的姑娘哪要的起呀? “啊!” 何晚纾惊呼,眼角扫到挡在脸侧的手臂,前额能觉到热热的气息,微冷的话骤然撒下,“何小姐这是拐着弯说我嫌贫爱富、思想迂腐?” 怎、怎么又给曲解了? 何晚纾恼了,脸蛋发红,热烫热烫的,“容先生,我跟你……” “门当户对不是问题,何小姐多虑了。” 她甚至可以感觉到脸侧唇瓣滑动的痕迹,何晚纾恨死他这种似有若无的撩拨了,四肢百骸都跟着颤抖起来。 低沉的嗓音好听极了,丝丝入耳,“如果何小姐没有其他拒绝的理由的话,你刚才的拒绝我不予以接受。” “……不,我的意思是……唔。” 抬头,明眸乍时瞠然,何晚纾敏感的神经接收到唇齿相贴的柔软触感,薄唇在厮摩微颤的下唇,极淡的须后水味如入无人之境,深入。 滚烫的舌尖轻叩贝齿,何晚纾呼吸一滞,不知打哪儿来的力气使劲抵住他倾靠的肩,堪堪给自己喘息的空间,恼了,“你做什么?” “亲你。”淡定反诘。 沾染水光的唇在眼前晃荡,容承祐的气息更热了。 何晚纾呼吸急促,脸蛋潮红,一时半会儿缓不过来,慌忙间怒斥,“下流坯子!” 下流? 撑在她身侧的手臂一收,容承祐微凛着脸坐好,伸手拾起报纸,抖了抖。 五分钟后-- 容承祐淡瞥了眼,嗓音清清冷冷,如初,“下次别乱*人!” 晚晚,我肖想你很久了。 “容承祐!” 薄毯一甩,容承祐摊开的报纸哗啦一扯,中分后彻底报销! 得了便宜还指责起来了? 到底、到底谁*谁……还两说呢。 何晚纾双手捂脸斜斜倒靠着,一路上一个眼神儿都不外放,随他,说上一句,他把每个字眼儿的便宜都给占了! 024容承祐,七年前他就如闻大名了 …… 机场大厅 “小纾。” 温和、熟悉的嗓音,何晚纾刚从绿色通道出来,抬眼就见站在三四米远的秦旭翰,温润的笑看着她。 “你时间掐的也太准了。”十二点的飞机,他不早不晚,何晚纾心里暖暖的,毫不吝啬给予大大的拥抱。 摸摸她的头,秦旭翰接过她手中的包,“我们家小纾回来,我肯定得提前等着。” 秦家里外就这么一个孙女,金贵的很。 秦旭翰! 凤眼微眯,随后出关的容承祐脚步稍顿,“原来何小姐和秦先生认识。” “我有那么笨么,你还真来了啊?” “你能让谁放下心。” 相拥的背影让容承祐瞳孔一缩,迅速收敛了凌厉,薄唇轻挑,似笑非笑。 秦旭翰是在商场上浮沉的人,对容承祐不陌生,但是……视线落在怀中瞪眼睛撇嘴的何晚纾身上,轻讽。 a市这么大,怎么还是给遇上了? “容总,幸会。” 收住何晚纾欲退开的腰,秦旭翰淡笑,“我们小舒年纪还小,不懂事,如果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得容总包涵。” “何小姐口齿伶俐,哪会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薄唇轻启,容承祐优雅谈吐的样子若翩翩名门公子。 “小……” 秦旭翰*溺的低斥,摁住小脑袋,“别动,好几天没见,让我多抱会儿。” “……”明明前几天才一起吃饭来着。 一股冷气从丹田升腾,容承祐眼底寒光阵阵,“秦先生和何小姐的关系真令人费解。” “小纾可是我最看重的人,谁想欺负她都得掂量着。” 话中有话,秦旭翰温和的眼盯着微冷的凤眼,手掌轻拍着何晚纾的背,容承祐,七年前,他就如闻大名了。 “时间也不早了,小纾我就先领走了。”侧开眼,秦旭翰才不想和他厮杀下去,颔首,“先走一步。” “干嘛说领走,弄得我跟什么似的。”何晚纾不满意了。 轻弹她额头,轻笑,“你这丫头迷糊的很,不带着你怕连回家的路都不认了。” “你老把我当小孩子。” “……走了。” 捏紧的拳嘎吱响,泛着青白,冷峻的脸庞陡然沉了,时隔七年卷土重来的澎湃心绪……容承祐眼中冷光湛湛。 站在一侧的幕僚们面面相觑,容总,容总这是被ko了? “哟,这怎么了,一个个面如死灰的样子?” 容珏含笑的眼睛迷人,左右张望,“哎,我那翻译小婶婶呢,怎么不见人?” 那天光顾着看美人儿了,没留下什么深印象,今天可得好好看看,这保不准以后就是张免死金牌了! “……容珏。” 三分吊儿郎当模样,容珏细声应了下,“在。” 嗖嗖嗖-- 容珏躺着也中枪,平白挨了好几记冷眼,干、干嘛呀那么看人? “这、这说说啊,谁怎么咱们容总了?” 一张镌逸的脸冷着,容珏看了眼高大挺拔的背影,侧耳过去,“何翻译刚被秦氏的总接走,跟容总撂了好一番……” 眨眼,容珏好奇心再次强烈爆棚! 025等稳定了就带回来 …… 容家餐桌上,较往常热闹了些。 容正源脸上虽有病容,却难掩欣喜,沧桑的眼打量的小儿子微染暖意的脸,“阿祐,难得回来多吃点。” 容正源一生自问没欠过什么人,唯一亏欠的,就是阿祐母子俩,是他心头怎么也抹不掉的泪痣。 一个因他难产而死,一个因他打娘胎就丧母。 “对啊,阿祐你尝尝看二嫂的手艺退步了没有?”容珏妈妈是真心疼这小叔子,虽说辈分在那放着,可心底是当儿子看的。 容承祐微笑,搁下筷子,“二嫂的手艺一向没人比得上。” 他的胃几年前就就搞坏了,桌上味道偏淡的菜占了七成,可想着手准备的人有多用心,挑剔的嘴到了容珏妈妈这儿,那是没话说。 胃口好了不止一点。 “阿祐,二哥知道你公司忙,平常日子就算了,可逢年过节怎么也得抽出空来,家人可耽搁不起。” 七分怜爱,三分责怪,容家二子容毅投身政界,说教起来绝对是一套一套的,晓之情,动之理。 容家长子容恒从军,在部队里锻炼的严肃惯了,说不出什么感性的话,夹了菜搁在小弟碗碟里,“咱容家也不缺什么,别那么不要命的打拼。” 容家血脉够单薄了,他这辈子打发妻无辜枉死后就交代了,一儿半女什么的,不作他想。 “这话说的,小叔叔这这阵子忙着追人,时间肯定是紧的,你们瞎搅和什么?”容珏摇头,关心过度! “嘶--” 容珏疼的嘶嘶叫,看容承祐泰然自若喝汤的模样,告状了,“小叔叔,你干嘛踢我?” 仗着人多,容珏呲牙咧嘴,俊俏的脸上好哀怨,好事儿得给大家听听啊……小婶婶,都给人正名了,他实话实说有错儿么? “阿祐,你有对象了?”细听之下,容正源问的有些小心。 七年前醉生梦死的被老二从b市带回来,要死不活了好一阵日子,要不是他看不下去给了几棍子打醒,指不定怎么样呢! 阿祐这孩子死心眼儿,一根筋拉到底,就是惦记着b市谈的姑娘,怎么都不回头! 容珏妈妈温柔的笑,眼光柔和,“有对象就带回来看看,咱们容家也好久没热闹热闹了。” 指望她儿子,无奈摇头,估计得有的盼了! “……阿祐年纪也不小了。” 眯起的凤眼冷飕飕的直瞪容珏,多嘴的小子! “正处这呢,等稳定了就带回来。”柔和的笑,容承祐心念所致,迟早的事情,晚晚,他已经等得太久了。 咚-- 汤匙掉落在碗碟,敲出清脆的音,郑婷雅面有尴尬色,赶忙收敛情绪,“手滑了下。” “慢点。” 容恒看了眼,话中难掩哀叹,已故战友的女儿他收养了,肯定是当亲闺女疼的,可这心上的事儿,怎么也勉强不来的。 郑婷雅点头,浅伤的视线落在微微笑的容承祐身上,握住汤匙的手指收紧,于理,她该跟着容珏叫他一声小叔叔的。 可是偏偏……郑婷雅知道容家人疼她,知道她心思也尽量要容承祐回家多跟她处处,希望能有个结果出来,谁知…… 容珏的话,骤然戳破了隐秘情意上的一层薄膜! 026容哥真的很喜欢她 “小雅。” 容珏妈妈离得近,拍拍她的手,眼光柔和,郑婷雅只得报以微笑,眼下喉咙苦涩,“阿姨做的菜很好吃。” 容正源轻叹,恰巧容珏筷子敲着碟子打趣,“爷爷,你不知道中午何翻译被人接走,小叔叔那小眼神儿冷的,跟谁抢了他宝贝似的瞪了人家好长时间哩!” “……容珏!”语调颇冷,容承祐耐住把手中的筷子戳进他嘴巴子里的冲动,镌逸的脸挂不住浮上郝色。 容毅渐渐放心,别抓住一根绳子不放就行,不过……小雅这孩子就得想开点,瞪了眼吊儿郎当的容珏,低斥,“吃饭就好好吃,敲碟子颠屁股成什么样子!” 容承祐轻嚼着可口的凉拌菠菜,始终淡然的眼睛不曾落在郑婷雅身上,既然无意,何必留心思给人? 他要的人,他一直很清楚! …… “容哥。” 二楼走廊,郑婷雅叫住欲推门而入的容承祐,精致的鹅蛋脸挂着淡愁,“我、我有话想跟你说。” “说吧。”合上门,容承祐倚着墙壁。 郑婷雅是六年前到容家的,对她的印象一直停留在乖巧、娴静上,谈不上跟容珏一样亲,仅能说认识、熟悉而已。 所以她没跟着容珏喊他叔叔,倒也无所谓了。 脸蛋微红,郑婷雅抬头看了眼清隽的侧脸,“我、我……很想知道是什么样的女孩子能让容哥看上,我……” 到嘴的话咽了回去,郑婷雅怕话一出口,就什么假象也没了。 “她啊……” 容承祐骤然低笑,极短的字眼后却不说话了,摩挲着右额,煨暖了时光,他的晚晚,就是那样。 说不清,道不明的。 凤眼轻抬,容承祐睨了眼失落的郑婷雅,“若带她回容家,你可以见见。” 言下之意,其他私下时间,免了。 不是说他容承祐心眼小,非得把人藏着掖着,女人心思难猜,他按捺这情绪,精心建立的完美计划,一丁点儿差错都出不得! “……容哥真的很喜欢她。” “不,是爱。”转身推门而入,容承祐走的很彻底、干脆。 喀-- 寂静的走廊可以听见缓慢的心跳声,郑婷雅眼眶湿润,她清楚的记得初来容家误入那间黑暗卧室所受到的惊讶、心慌! 浓重的酒气、呛鼻的烟味,地上甚至散落着几块白色药片。 哗啦-- 酒瓶碎裂的门口,容承祐眯眼看门口微露的光线,“滚出去!” “……你没事吧?” 郑婷雅很小心,刚来容家一星期,什么都在熟悉的阶段,所有容家人都见过了,唯独少了那位足不出户的容家三少爷。 难道是他? 额头疼、脑子也晕的厉害,容承祐厌恶光线,话冷的伤人,“听不懂人话?滚!” 心慌,郑婷雅徘徊在走与不走之间,正直的父亲告诉她要有爱人之心,容人之心……于是向前一步走。 薄而无情的唇讥诮,微晃的站起,带着浓重的酒气、烟味而来,“你不走,在这里想做什么?” 彻底慌了,水眸不安的轻眨,嗓音轻细,“我……你别误会,我只是……” 颓靡的凤眼紧紧一缩,窗明几净的卧室,晚晚抱着他的腰,撒娇细语,“阿祐,你别冷着脸好么?” 027名叫晚晚的女人 砰! “我立即出……唔!” 凉凉的唇贴上,郑婷雅尚未反应过来,便被狠狠推开摔倒在门口,胳膊肘擦在木地板上,生疼。 “不。”容承祐痛苦的跪倒在地上,镌逸的脸在登时明亮的光线下萎靡不振,低低的喃,“晚晚,晚晚你走了那么久,怎么还不回来……” 他的晚晚,不是这样的。 动静大,惊动了人。 偌大客厅,容承祐精神不济,却跪的直直,低着头。 容正源沉着脸,一棍子就让容承祐咳嗽不止,半伏在地上,怒声训斥,“容承祐,我给你一周的时间收拾好自个儿,否则你就给我滚出容家!” “爸!” “爸,小弟他……” 咚、咚—— 下了狠劲的两棍,容正源怒瞪说*一眼,气急败坏,“容家不养遇挫站不起的废物,你也到了有担当的年纪,怎么办你自己掂量着!” 爱之深,责之切,容家尽出了痴情种。 “咳、咳咳……”容承祐身上火辣辣的的疼,在混沌的脑子都被打醒了。 “……阿祐。” 容珏妈妈心疼,奈何上前的步子硬生生被老爷子怒极的警告眼神瞪住,只能干着急在心里。 整整半小时后—— “爸,我知道了。”嗓音清冷,容承祐皱眉,隐忍着疼。 总是松口气。 容正源转身,抬手一指,“现在,去跟小雅道歉。” 郑婷雅的父亲对容恒有救命的恩情,如今孤苦无依了,怎么也不能让人家姑娘在容家受了委屈。 凤眼淡扫,容承祐不卑不亢,径直走到她面前,颔首,“抱歉,刚才的失礼。” “没、没事。” 第一次,郑婷雅的心动了下。 …… 夜色渐深,郑婷雅站在阳台揉着酸涩的眼,原来,那个他爱的至深,名叫晚晚的女人,也是可以被代替的,只是那人,不是她而已。 什么样子的人,可以让他等了那么久后作罢,说出‘等稳定了就带回来’的话? 叩叩—— 微怔,郑婷雅转身,见容珏妈妈站在门口,“小雅,方便跟阿姨谈谈吗?” 容家长媳早亡,容家又不用佣人,所以内外的打理就全数落在她头上,所幸事情不多,可是孩子的事情,她作为容家媳妇,有责任开导开导。 “阿姨,您有什么话直说。”搁下杯热茶,郑婷雅坐在她对面。 容家真心待她,她知道,所以也不拘泥什么。 容珏妈妈就怕她钻牛角尖儿,轻叹,“小雅,不论你将来怎么样,你永远是容家的女儿。” “……我知道。” 容家女儿? 郑婷雅了解话里的意思,尽量保持得体的笑,“阿姨,我做事有分寸,容哥的事……我不会强求。” 几斤几两,她有自知之明。 “你一向是个懂事体贴的孩子,将来肯定会找到对的人,阿祐……不是你的良人,你早点想开就好。” 阿祐的死心眼她是清楚的,就怕真出了什么差错,那孩子又想不开……老爷子的身板儿一天不如一天,哪还经得起折腾? 看她低着头的样子,容珏妈妈拍拍她的肩膀,转身离开。 良人? 那么,容哥到底是那个名叫‘晚晚’的女人的良人,还是那个‘稳定后带回家’的女人的良人? 郑婷雅苦笑,那她的位置又在哪儿? 028你有十分钟的时间思考和行动 …… 何晚纾六根不净。 一笔可观的佣金已全数付清,鼻子朝天翘的秃头经理甚至咧着金牙在例会上点名对她给予高度的赞扬。 笑说要多多拉拢容总这样的合作伙伴,多多向她学习云云。 甚至几天后日本某财团数名经理抵达b市,将由她和几名资历较深的翻译随行,叹她前途无限呐。 就是这话,说的语调有些阴阳怪气,干笑了两声,她就当秃头又内分泌失调,荷尔蒙不平衡了。 中午十二点我去接你,不见不散。 食指轻敲着额头,何晚纾有气无力低垂着头,右手摩挲着黑屏的手机,时隔一周,就来这么一句? 纠结,不止因为他,更是至亲的人。 “小纾,你和容承祐……” “嗯?” 秦旭翰手指敲着方向盘,恰遇红灯停下,转头看她,“我们小纾谈恋爱了。” “……小舅你乱说什么!”微恼,何晚纾低头盯着攥紧的手指,这么说,好像她真跟容承祐有什么似的? 轻笑,秦旭翰温润的样子不变,一语中的,“容承祐这人小舅不喜欢。” 车里骤然静下。 何晚纾不安的看了眼秦旭翰,咬唇,“小舅你和他有很深的过节么?” 谁见了小舅,不说是温润如玉的翩翩佳公子,进退得宜有礼貌,又面容俊俏,很少与人发生摩擦,更逞论记在心上了。 绿灯,秦旭翰发动车子。 “是呀,不小的过节。”很深,七年前便已深种! 过节? 低叹口气,何晚纾有种她陷入季璃霸道总裁小说中的怪圈现象,一段尚未萌芽的*在互掐的家族中诞生…… “叹什么气呀,一起去吃饭?” 陈玲,公司资历较深的翻译师之一,敲了敲她的桌子示意,“快十二点了。” 十二点! 何晚纾一咕噜从桌子上爬起来,手机啪一声扣在桌子上,明眸眨了眨,“呃,玲姐,我……” 脸蛋微红,局促不安,欲留还钜。 “瞧着春风满面的样子,得,我懂了。”小姑娘的心思毕竟纯着呢,那点心上人的情丝儿全摆在脸上了。 “没那回事,我们走……” 下巴微抬,陈玲*的笑,临走前提醒,“你手机在震动了。” 午饭这个时间点,公司的小姑娘都很忙的,陈玲是过来人,这种事情能体谅的来。 尴尬摸了摸发迹,何晚纾只得以微笑搪塞,抬手就把电话掐了,心里惴惴不安,这还没萌芽呢,就被小舅掐了! 叮! 要么我上去,要么你下来,你有十分钟的时间思考和行动。 恼了,何晚纾红着脸,噼里啪啦回复,容先生,平等的双方关系中,我有拒绝你的权力! 倏的,手机兹兹震动了。 接,不接? 何晚纾手颤了下,轻点了下,“容先生。” “何小姐,我已经到五楼了。”微顿了下,清冷的嗓音传来,“贵公司电梯关于女性用品的广告有些多。” 029我跟你吃饭好不 呵! 何晚纾明眸瞠然,心突突的跳,由于公司女性居多,所以商家自然会瞅准商机,给比不错的费用以便于…… “容先生,你冷静点,我……立即下去。”何晚纾真急了。 她可不想有什么流言传出来,毕竟她真跟容承祐没什么,要真在公司门口晃一圈,凭容总高大挺拔的身材、镌逸的容貌……怎么都是话把儿给人! 再者,若被秃头看见了,那更是事儿了。 “好,就五楼。” 微慌的脚步踏进电梯,何晚纾盯着下滑的数字,十、九、七…… 一至六楼是百货公司,中午这点,公司的美女们没时间到这里晃悠,一堂堂远博容总,搞什么? 叮-- 何晚纾呼出口气,抬眼就见倚在安全门边上气定神闲的容承祐,微微笑,朝她挥挥手点头。 “容先生。” 轻拍了拍纯黑西装边上沾染的白灰,波澜不惊,“我饿了,你得陪我。” 陪? “……容先生,我们没有熟稔到一道吃饭的地步吧?”微红着脸轻斥,何晚纾露出不满情绪,止步不前。 “哦?”容承祐举步近了些,微微弯下身,压低嗓音,“嗯,我倒认为我们的关系处于分享过数个亲密吻的预备*阶段。” 刺啦的火花一现! 饭店套房唇瓣的摩擦、机上唇齿的相贴统统打进脑子,何晚纾嗯嗯啊啊的好几声,硬是找不出个反驳的话儿,骤然,脑光闪亮了下。 “容总,您那属于冲动性行为!” 唇,凛然的抿住。 容承祐熠熠的凤眼盯了她好一会儿,蓦然拽住她的手臂,迅速扯到安全门后,长腿抵住,灼热的低语,“要不要我再冲动一次?” 一会儿说冷静,一会儿说冲动,他的晚晚,可以啊! “……不、不。”抬手撑住他的胸膛,何晚纾连‘容总,你冷静点’这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单音节蹦字儿。 一遇容承祐……误会的可大了。 她、她相信他不是冲动的,还不成么?何晚纾明眸脆弱的一眨,脖子后颈贴着冰凉的安全门,就怕他冷不丁给俯下身,唇抿的紧紧。 “我、我跟你吃饭好不?” 微含小委屈的嗓音让容承祐狠狠一怔,坚毅的唇生生扯开,松手,“好。” 呼-- 何晚纾拍拍微热的脸,立即跟了上去,哎,他不走楼梯的么,怎么知道电梯长什么样? 不净的六根,彻底被搅成一池子污水了。 …… 何晚纾在季璃霸道总裁的洗礼下,打心眼认为容总这种被规划到1%社会顶端的菁英砥柱,合该是品着八二年拉菲,切着安格斯小牛排谈笑风生的人物。 但-- 何晚纾眨眼,打量眼前呃……古色古香,简朴的建筑,左侧悬吊的木牌转来转去,楷体精雕刻着:雅川阁。 “容先生,你可很久没来了。” 身着唐装,约莫五十上下的老板迎上来,颇为熟稔的样子,“快进来坐。” 微颔首,容承祐胳膊碰了下微愣的何晚纾,抬步踏上特意用青石子铺成的台阶,“跟上。” 030我要的可不是钱 …… 古筝琴弦微动,空灵的音清新怡人,何晚纾跟着容承祐被带入以木卷帘隔开的雅间,壁上悬着几幅水墨石竹,萦绕着极淡的檀香味。 “怎么不说话了?” 卷帘放下,容承祐慢条斯理的以热水烫筷,凤眼轻扫,搁下自己这双,抬手拿过她的重复相同的动作。 他们之间有话说么? 何晚纾暗衬,这顿饭都是逼来的,微微笑,“……容先生想听什么?” 明摆着敷衍的话让容承祐弯起嘴角,搁下她的筷子,抬眼直视,“前阵子我的话,你想清楚了么?” “什、什么话?”鉴于教训,跟容承祐说话,可得小心点了。 轻笑,容承祐站起转而绕到她背后,双手随意搭着红漆椅背,俯下身,“唔,你欠下的情,是准备一次性本息全付,还是先还利息,逐还本金?” 商人么,斤斤计较的本性血液流淌着,遇着他的晚晚,一分一毫都要算清了。 手指攥紧,那种身不由己的感觉又来了,何晚纾缩了缩耳朵,嗓音很轻,“……容先生指的还债,您说个数儿,我……” “呵,我要的可不是钱。” 清冽的年轻男子香从披在颈边薄弱的头发入侵敏感的耳垂,对于容承祐若有似无的*动作,何晚纾心底逐渐晃动着不安的因子。 “我要的,是这。”修长干净的手指落在左侧心窝,轻挑的旋转着。 咚-- 何晚纾猛地站起跳开,导致扶着椅背的容承祐好大一个趔趄,堪堪稳住身体,眉心一皱,“你做什么?” 捋了捋褶皱的西装,微眯的凤眼略有不快。 “容先生。”卷帘外立即有人轻声问。 “没事。” 抬手轻摆,容承祐长腿一跨,擒住何晚纾手腕,耐住心,“你闹什么脾气?” 情意正浓,他酝酿了好些时候的话还没出口,她就急乎乎的摔凳子跟沾上晦气似的,唇顿时抿的菲薄。 拧着手腕,何晚纾奈何不了手劲一重的他,红着脸叫,“容承祐,你下流坯子,涩域熏心,你……” 胸口的酥麻似乎还在,何晚纾喘着气怒骂,长指一圈圈的划,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急剧在小小的心口一隅发酵。 身不由己。 “嗯?”大掌钳住扭个不停的腰,拉进怀里箍住,搁以前这种字眼儿在*笫间他当情趣,爱极了这样的骂,可此刻…… 绝对的本面意思! 颇动怒,他容承祐这辈子除了何晚纾,对谁下流过,对谁色过、熏心过? “哪儿招你惹你了,你非得这么撵着我?”何晚纾推拒着,明眸瞅着他,“你脑子里那些龌龊的想法儿收起来,我……” “谁要你身子了?” 眉心微松,容承祐清冷的嗓音不觉多了无奈,话里的意思,算是听出来了……怪他,他忘了晚晚的脑袋智商…… 031你拒绝不了 脸红红的滴水,何晚纾这次轻易挣开钳制,揉着微酸的手腕,“你、你没事儿乱、乱画什么呀?” 还在那个地儿。 凝固-- 容承祐手指捏着额头,转身抬起椅子,“罢了。” “容先生,可以上菜了。” 翩然坐下,容承祐吩咐了声,侍者微低着头,将佳肴轻搁在桌上,古典的瓷盘,精致的佳肴点缀……有礼的点头,随即退了出去。 “过来。”轻叩桌子,容承祐熠熠的眼抬起,“饭点儿都快过了,你不饿么?” 雅川阁做的川菜,在a市名流圈儿里数一数二的地道入味,掌勺的据传是清廷老御厨嫡传的徒弟。 摸了摸发迹的碎发,何晚纾打眼一看,均是色香味俱全的地道川菜,冒着白白热气,压住肚子坐下。 “烧的豆角茄子,味道很不错。”和在b市小巷尽头那家小馆的味道几无差异。 “阿祐,豆角给你。” 凤眼一瞪,不满,“何晚纾!” 筷子握在手里,容承祐盯着豆角一会儿,然后送进嘴里细细咀嚼。 “你不吃茄子啊。” 豆角茄子,精髓在汁香滑嫩的茄子,哪有人专拣稍老的豆角吃?何晚纾见他几乎都把茄子搁在自己这儿了。 “嗯,习惯了。” 低低‘哦’了声,何晚纾暗呼口气,容总么,习惯都跟人长得不一样……抿了抿嘴上沾的香汁。 倏然一静,似乎顿失可谈的话了。 食不言的功效急剧攀升! 仅能偶尔听到清脆碟勺碰撞的音,容承祐搁下筷子,身体微微后仰倚着,沉吟了下,“我刚话里的意思是……何小姐,我要追你。” 啪嗒-- 筷子掉在瓷碗边,荡啊荡的……叮咚一声摔在地上,何晚纾眼睛猛眨,嘴巴动了半天生硬的挤出一个字儿,“你、你……” 齿间的香,顿然化为丝丝缠绕心尖的藤,索然无味了。 简单、直白、扼要! 描述不了心口泛滥的情绪,何晚纾身体陡然窜过深沉的颤栗,“我、你,不、不要……” “……你拒绝不了,晚晚。” 语出淡淡,容承祐微眯的凤眼闪着流光,深深收入她细微的表情波动,捕捉到‘不’的字眼,随即站了起来。 仿若被定住,何晚纾对他的泰然自若做不出任何反射,就听得耳边低低的,似魔咒的喃,“这是情,你欠我的,得还。” 若有似无的冰凉唇瓣擦过侧脸,容承祐干净的长指挑起惊愕的小脸,“我的人情,不会随便让人欠的。” 唯一针对于,让他要死不活的何晚纾! 你骤然转瞬成空,却让我在记忆的空城足足辗转了七年,晚晚,我怎么会放过你? 微颤的手指拂掉*的长指,何晚纾猝然闭眼,“容先生,你的一见钟情,我可能没福气消受。” 暂且不提小舅,短短数周时间……他是总裁,她却没心力演一出儿霸道总裁爱上我的戏码,就如外婆说的,过日子,还是得找个稳妥的人嫁了。 容承祐,这种存在于社会1%阶层的人,习惯于以莫测的心掌握一切,猜人心难,猜这种七窍玲珑的心的男人,更难! “……我不要。” 神韵的凤眸一凛,容承祐看了好一会儿吹的低低的小脸,握紧的拳一松,端直出了雅间。 她听见侍者恭敬的低呼,“容先生,慢走。” 032晚晚,过来 顿失力气! 何晚纾舔了舔微干的唇,堵在嗓子眼儿的那坨棉花骤然消失,抬手压住说不清情绪的心口,呆呆的坐着。 直至一阵放低的交谈声响起,何晚纾陡然回过神来。 她在做什么? 摇头,何晚纾连连呼出好几口气,收拾好情绪走出雅间,途径原木走廊,眼睛骤然一紧,迎面走来的人。 孙完! 她所遇见最看不惯的,没有之一的人渣。 “呵,今天倒是巧了。”西装革履,孙完甩了甩手上的水,嘲讽的笑。 他懂得人际攀援,纵然被辞退,却也能在a市圈得一地自处,可心底的这口气升腾了许久,难以咽下。 他做错什么? 哪个男人不*?真当自己有几分本钱抓住男人心! 未料看似好欺的她竟透过秦家关系,让他在一片嘲笑声中离开……孙完轻哼,“特地在雅川阁待人,找到那个男人肯收留你了?” “你操的心太多。” 懒得多话,何晚纾此刻心情也没好到哪里去,当做路边疯狗汪汪的叫了两声,长了张好脸,做的是恶人的事儿! *、女朋友分属不同生活职能? 何晚纾正欲侧身走过,冷不丁被孙完抓住胳膊,暗下手劲,“装什么?不过是披着秦家外衣的外姓人。” 冷笑着靠近,孙完鄙夷打量,“谁知道,还是不是个处呢?” “……”血色登时褪去,何晚纾明眸怒火乍现,“滚。” 这种粗鄙言辞,他也说得出口? 何晚纾甩手,奈何力气悬殊,挣脱不下反倒拧红了手腕,孙完摸着小脸,“就可惜了,若尝过还能品评评评呢。” 啪-- 人渣! 何晚纾料想自己当时脑子肯定被驴踢了,才会禁不住心软,见他被打还不松手,何晚纾急了,正欲给渣男一脚。 恰时,一道清冷而淡的嗓音缓缓靠近,“晚晚,过来。” 见有人过来,孙完怕损了自己面子,立即松手端出笑容,能出入雅川阁的人,自然平常不到哪里去。 “又使性子不听话了?” 高大挺拔的容承祐足足高出孙完半个头,气势登时压了下去,大手端过被捏红的手腕,放在唇边细细的吹,“跟我上医院看看。” “容、容……” 容承祐记性一向好,何况被他特地剔掉的人,微微笑,“晚晚我平常*惯了,养得细皮嫩肉就怕有人伤了她……” 凤眼凛冽的光一闪,长指勾起何晚纾掉的一撮儿头发摸了摸,“这个公道,我替你讨。” 咯噔-- 孙完心一沉,没料到何晚纾这不打眼的女人攀上容承祐这尊修罗,连忙陪着笑,“误会,刚刚不小心伤了何小姐,我这儿赔不是了。” “……晚晚,误会?”亲了亲微红的手腕。 何晚纾一阵酥麻,因为亲昵的‘晚晚’,因为凉凉的亲吻,勉强清了清嗓子,“当、当然不是。” 033我的晚晚说了算 她不是任人捏扁搓圆的姑娘,季璃那次次的殷殷教导,还是起点儿作用的。 “孙先生说我可怜没人要,好大的嘲笑一番呢。”秀眉一蹙,何晚纾微靠着他,很苦恼的样子。 冷汗直流! 孙完深吸口气,“何小姐真是误会了。” 没想到温驯的猫儿的爪子竟是这么利索,逮着机会就猛抓!孙完暗自细心观察,看着柔善的女人竟这么有手段? “这样啊……”容承祐轻抚着纤细的手腕,呵护备至,“那这个公道,是要讨了。” “容总,你看这误会……” 揽着细肩,容承祐凤眼微冷,迫人十足,“是不是误会,我的晚晚说了算。” 话落,轻倚胸膛的娇躯微微颤栗,何晚纾心口纷杂的情绪一扫而光,独落下清冷嗓音,我的晚晚,我的晚晚…… 容承祐,你怎么能叫的这么自然? 哗啦一声。 什么东西崩掉了一角。 …… 路边林荫道挡住光热,黑色路虎俐落的停下,容承祐胳膊弯曲抵着车窗,右手随意搁在方向盘上,幽然的凤眼盯着她。 “谢谢。”低着头,何晚纾准备下车。 喀-- 中控锁倏然锁住,何晚纾讶然抬眼,心底咯噔一下,“容先生。” “……等等。” 容承祐如芒刺的眼光让何晚纾手指捏得紧紧,微低着头,“如果旧话重提,就不必多费……” “何晚纾。” 这是容承祐第一次这么叫她,何晚纾不期然撞进讳莫如深的黑眸,眼见倾身过来的他,想躲,背却死抵住车门,局促的闪过眼。 修长的指挑起一缕发丝轻轻缠绕着,容承祐离的很近,“对我,你没有拒绝的权利。” 因为你让我等太久了。 眼微暗,容承祐单臂撑着车窗,在她抬头刹那狠狠吸住软软的唇,松掉发丝的手抚着凉凉的脖颈,来来回回。 “乖……” 低低的喟叹让何晚纾骤然拾回清醒的思绪,握成拳的手推拒着,奈何死活不动弹,心急之下咬了口薄唇。 “你别总是这样,我们……” 何晚纾语无伦次,讨厌他每每如入无人之境的侵染,手慌乱的摸到把手,“开、开门!” 食指碰了下唇,容承祐捻去血渍,长臂一伸将慌乱的她卷进怀里,大手收紧细腰,“还是那句话,你拒绝不了。” 轻如蝉翼的亲了亲她柔软的唇,容承祐松手,开了中控锁。 “六点我会接你。” 何晚纾落荒而逃,狼狈的站在路边看车内淡笑的他,原地踩了几下转身跑进大楼,空落落的心口被容承祐那句‘你拒绝不了’揪得紧紧。 凭什么? 容承祐,我不要你的。 何晚纾心神难定,索性请了假,接,有什么好接的? 秃头经理最近正看好何晚纾,二话不说批假,甚至笑米米的嘱咐,“好好休息。” 浑身一抖,何晚纾心底猛蹿阴气,秃头、秃头可能内分泌失调的有些过…… 034好像也没怎么强 …… 喀-- 何晚纾钥匙还拿在手里,眼睛眨了好几下,愣在门口,“季、季小璃,你……” 那个,那个人好熟? 微笑,季璃淡定推开死抱着不撒手的人,拍了拍微皱的裙子,“怎么好端端跑回来了?” “呃……”哑口无言。 被推开的容珏送上一记迷人的灿笑,落落大方,“小婶婶,好久不见。” 哗啦-- 钥匙掉在地上,何晚纾在惊愕之后顿时脸红如血,尴尬极了,一时竟也不知该说什么,想起来了。 容珏,容承祐的侄子。 可……小婶婶? 怎么谁都以为她和容承祐有什么似的,何晚纾眼睛徘徊在俩人之间,这、这时什么候勾搭上的呀? “乱叫什么?”季璃胳膊肘撞他肚子。 容珏痞痞的笑,反倒凑得更近,好无辜的样子,“那是小叔叔交代的,以后见了何翻译得叫小婶婶,客客气气的待着。” 他是听话的好孩子。 “……何小纾,你瞒着我?”季璃轻哼,前些天回来时斩钉截铁呀,我跟容承祐清白着呢,真的! 话犹在耳啊。 何晚纾干笑了下,径直给自己倒了杯水,润润嗓子,“瞒什么呀,真什么都没有,我倒想问你呢,他……” 指了指面若冠玉的容珏,掐指一算,不到一月的光景啊。 “什么都没?” 季璃斜着扫了容珏一眼,不着痕迹转移话题,“把你知道的都倒出来。” “哎,那小叔叔还说交往稳定后就带你回容家呢,这不今中午跟你共进午餐去了么。”容珏笑米米吐实,没法子,怀里女人还没栓牢固呢。 这下,季璃独有的情感犀利眼光落向何晚纾,“快说,你这矫情的女人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了,交代清楚。” 她以为b市两天出不了什么幺蛾子,妥妥的,谁知他方战斗力强悍,何小纾这儿又无缚鸡之力,那不得收缴了? “真没什么。”只不过被强亲了几次,好、好吧,好像也没怎么强…… 眼神闪烁、手指攥紧,季璃瞧出了端倪,双手抱胸盯着她,那种‘你从实招来’的眼神让何晚纾好不自在的抖肩,“你看什么呀?” “嗯哼。” 何小纾,你问题大了! 容珏心里悬悬的,毕竟是小叔叔心头肉,怎么也不能这么逼着,尤其有他在场的情况下,这要将来想起来告一状…… 那小叔叔不得削了她! “哎,哎要不我请你们吃饭,小璃饿着我心疼,那何翻译饿着,我担待不起啊。”介入女人的战争,是需要勇气的。 两个女人间,不是故事,就是事故,容珏手搂着季璃,就怕惹得佳人不高兴。 何晚纾眨眼,“……我刚吃过没多久。” “和容承祐?” 轻咳一声,何晚纾默默端起水喝了好几口,说干什么不好,偏偏要吃饭呀? 何晚纾有种被精明妈妈抓住女儿早恋,穷追猛打的深沉感,摸了摸额头,“你们、你们去吃饭,不用管我。” 035何小纾,真是矫情 季璃微微一笑,转身拍拍容珏那张俊俏的脸蛋,“乖,回去上班。” “哎,别这么残忍……”好不容易躲过小叔叔那双眼,做长辈的追女人要空闲,他这正值血气的年纪,更需要啊。 季璃妩媚的眼儿一瞥,抬手勾了勾,容珏这被美人儿迷得团团转,忙不迭抱着,“起码给点赏我好走,不是?” 何晚纾浑身一抖,有种最近流行的姐弟恋的认知? 眼见季璃松松送上个香吻,容珏连连眨了好几次迷人的眼睛,端着灿烂的笑容,临走,不忘礼貌,“小婶婶,回见啊。” 头疼…… 何晚纾对于容珏称呼的唯一感觉,这下季小璃……倏的,一声独属季璃的冷艳轻哼响起,“何小纾。” 纤纤玉手桌子一拍,季璃瞬间高冷,“喏,是坦白从宽,还是要本宫赏你一丈红才肯招?” “娘娘,您饶了我吧。” 怎么说,她跟容承祐目前的状况,她自个儿都不清不楚,揣摩不透? 徐徐站起来,季璃食指挑起她下颚,“看着小脸苦恼的,本宫给你十分钟的时间组织词语,说清楚了。” 何小纾,这姑娘就是个不让人放心的主儿。 虽然有秦家那小舅舅看着,可人那也是一秦氏的总儿,能天天盯着不让人省心的何小纾么?容承祐的修行,何小纾这辈子怕是……连仰望都无力了。 “呐,时间到了。” 何晚纾咬唇,好委屈的样子,季小璃不带你这么逼人的…… 绕着何晚纾转了几圈,季璃明艳的脸上笑容璀璨,十指舞动,辣手摧花状,“快从实招了,免受皮肉之苦。” “去b市谈合约的时候,容承祐那合作方……” 巨细靡遗,何晚纾宛若被妈妈管教的孩子,丝毫也不隐瞒的全抖落了出来,听的季璃啧啧出奇。 她就说么,何小纾这女人够矫情了。 “……我拒绝了。”手指抵在唇边轻点着,何晚纾闷闷的斜趴在沙发背上,无奈的抿唇,容承祐很好,可她不敢要。 时间,真的会让勇敢无畏的小姑娘变得胆小。 季璃摸了摸她的头,一看就明了她们小纾陷进去了,只是现在还有根儿弦绷着,所以容承祐无法越雷池一步。 可容承祐……容珏她是接触过的,看他笑容灿烂阳光美好,可那小心眼儿多了,她都不小心着了好几回道儿。 若说容珏是小青的道行,那容承祐不得比白素贞修行还高出几筹? “何小纾,你喜欢他。” 季璃蹲在何晚纾面前,愁容隐现的样子,何小纾,真是矫情…… “……我知道。”可是喜欢和要,是截然不同的性质,何晚纾闭眼,若被小舅知道了……还是事儿。 何小纾,你怎么偏偏让容承祐给招惹上了?她很清楚,于容承祐这种人而言,要么皆大欢喜,你侬我侬,要么满身残伤,半死不活…… 这次,在情路上精明如季璃,也没辙了。 036他心头的一滴朱砂 …… 远博 容承祐站在窗前,单手斜入裤兜,细细摸着手机,迷离的凤眼盯着璀璨的霓虹灯光,若隐若现。 沉吟许久,低眉翻出手机,晚安。 发送,容承祐薄唇微挑起,何晚纾,晚晚,始终是他心头的一滴朱砂,在他所走过的漫长中逐渐,色若滴血。 叮咚,手机清脆的铃音响起。 何晚纾漫不经心摸过手机,右手还攥着笔,后天日本某财团的数名经理就会抵达a市,有些关于这次的资料,要提前熟悉。 咚-- 铅笔掉在a4纸上,何晚纾心突突的跳,两个字加一个句号,彻底打乱她在夜里平静的心湖,双手握住手机抵在唇边。 看了眼桌上的小闹钟,十一点十分。 他,在做什么?何晚纾心绪倏然全部围绕着容承祐,他,抱持着什么样的心态敲出这两个字眼? 斟酌了好几次话,譬如,你没睡呀,例如,你也是,再如,你在做什么? 手指点着拼音键盘右角的删除键,何晚纾视线落在密密麻麻的日文上,再也没了心思,轻呼口气,最终浅浅淡淡的化为一个字。 嗯。 手机震动,容承祐轻抚着亮光的荧幕,好简单的字眼……抿唇淡淡的笑,恼人燥热的夏夜,原来也有如此柔和的时候。 心底深沉的苦涩转为淡淡的甜,容承祐轻摁着胸口,晚晚,你的夜晚,是不是也如我这般的美好? …… 一个字眼,瞬间倾斜了天平。 夏风温热,何晚纾斜倚着车窗小睡,腿上搁着档案袋,里面装着这次抵达a市日本财团经理,她所负责的矢野一郎的资料。 黑色路虎俐落的车型滑入路边停车格,容承祐摊开西装给她披上,熠熠的凤眼窥探微低着头的何晚纾。 抬手将垂落的头发勾在耳后,蜷缩在西装外套的娇小,无碍的视线让容承祐心情颇好,微热的夜,他细细的看。 不经意之间,就被回忆钻了空子。 泛白牛仔裤搭纯棉t恤,容承祐干净而爽朗,提在手中的塑料袋轻晃,在微热的阳光下折射出淡紫的光。 咔哒-- 细微的声让趴在沙发沿儿的何晚纾抬头,骤然抛下手里翻了两页的书,一股脑儿跳进他怀里,浅笑粲然。 “阿祐,你可回来了。” 小抱怨的口气,容承祐一手圈住她坐在鞋柜上,一手提高塑料袋,凤眼一瞪,“盐水没泡洗过,等会儿。” 手摸上去,预备顺着缝隙钻进去,“就一颗,先让我解个馋儿,阿祐……” “等着。” 拍下手,容承祐松手示意她下来,转而进去厨房,桑葚这东西好吃,甜而多汁,可不洗干净吃了闹肚子,折腾的是谁? “好了没呀?”贼贼的脑袋钻过来,手抱着他的腰,好心急。 化了盐水,容承祐率先捞出个喂进她嘴里,低斥,“瞧你那馋猫样儿。” 满足的咂咂嘴,何晚纾爱死了这种七分甜三分酸的味道,悄然伸手捞出好几个搁进嘴里,味蕾得到极大的满足。 037这就叫秒杀么 “何晚纾!” 吐舌,何晚纾撒手逃到客厅,不忘催促,“快点哦。” 甩干水,容承祐端着果盘出来,搁在她面前,顺手抽走了掂在手里的遥控器,“何晚纾,你多大了。” 瞥了眼哭的我见犹怜的紫薇靠在尔康怀里,容承祐头疼的果断转台,终结缠*绵到天涯的戏码。 “二十一。”何晚纾唇上带了点桑葚的姿,妖娆的笑着,下达指令,“快转回去,紫薇眼睛正瞎着呢。” 见他不动弹,何晚纾趁他晃神抢了遥控器转回去,赶在容大少爷摆张冷脸之前,手指捻了颗桑葚送进他嘴里。 “好吃么?” 凤眸微暗,甜甜的小指头送进来,就没打算让它出去,容承祐吮住不松口,舌尖细细的舔,抿,极尽挑、逗之能事。 何晚纾一身颤栗,所有敏感的神经都集中在纤细的指尖,明眸轻眨,慌忙抽出来,脸红的叫,“容承祐,你大*!” 手指麻麻的,何晚纾脸埋进掉在地毯上的抱枕,丢、丢死人了。 细细品了下嘴里残留的桑葚香,甜。 “尔康,你回京城去找晴儿……” 食指敲敲微疼的太阳穴,容承祐见不得哭哭啼啼,特别是女人,心念所致,长臂抱起何晚纾搁在腿上,“这就叫色,那昨晚是谁一遍遍……” “不许说,不许说!” 容承祐轻笑,爽朗而自然,打横抱起她,顺道轻咬住甜甜的下唇,“唔,我不说只做,好不好?” “容承祐你*,*……” “走开走开……” “……”没声了。 晚晚,你话太多了。 扣扣、扣扣-- 车窗连敲了好几下,容承祐骤然被扯了出来,皱眉盯着玩味神情看他的女人,“做什么?” “你让我们小纾这么窝在这儿,真忍心?” 季璃笑米米的,看了眼迷糊的何晚纾,就说么,容承祐这人对付何晚纾这嫩雏儿,不是分分钟的事儿? “何小纾,醒醒,到家了啊。” 她一出声儿,容承祐眉心一皱,冷冷的凤眼看着她,吐出两个字,“闭嘴。” 圆滑、懂人情、过于成熟。 这是容承祐在两次见面后对季璃的冷血评价,转眼见何晚纾揉着眼睛,睡眼惺忪的样子,以眼神谴责季璃的多事儿。 叫醒晚晚,需要她么? “到了?” 容承祐收了西装扔在后座,伸手理了理她微乱的头发,如此亲昵的行径让季璃玩味的神情更甚,何小纾呀…… 瞬间有种被抓、歼的自我感触! 何晚纾微微笑着点了头,不敢直视季璃过于探究的眼神,局促的下了车。 昨天才信誓旦旦,指天发誓不跟容承祐有一丝牵扯的矫情女人,转个身就被容总亲接亲送,深情凝望了? 都、都是那条短信惹的祸! 何晚纾见容承祐言笑晏晏的挥了挥手,泛着笑的样子心里狠狠的抽动了下,捏紧手里的档案袋,这就叫秒杀么? 就这么条两字短信,就倒戈了。 所以说女人的心思有千百种样子,即使如何晚纾这般的小菜鸟,也拥有颗敏感而脆弱的心,猝不及防就被鼓动了。 038所以,他来了 …… “何小纾,你这是准备拜倒容大总裁西装裤下的节奏么?” 灯微暗,季璃扯了扯凉被,漫不经心的问,瞧瞧今天傍晚她把何小纾叫醒后那冷飕飕的小眼神儿…… 有个词儿怎么形容来的,霸气侧漏! 踢她一脚,何晚纾拽着被子角,“什么拜倒,明明他追的我好么?”人,是长得好看的不止那么一点了。 不理会她良好的自我感觉,季璃睨她一眼,“说重点。” “唔,还在考虑阶段僵持着,我总觉……” “考虑?”季璃凉凉哼了声,容承祐那俨然‘他是我女人,谁敢的’的样子,何小纾你这话,可得考究考究了。 何晚纾踢了踢腿以表不满,转眼怒瞪“对了,你还没跟我说你什么时候跟容珏给勾搭上了,怎么准备谈场缠*绵的姐弟恋啊?” 看容珏那逆来顺受的样子,就知道季璃把人压的死死的,明摆着攻方。 “……何小纾,麻烦你看看身份证。”容珏比她还大一岁,伸手捞过手机扔给她,“喏,问问度娘,她会明确详尽的告诉你姐弟恋的定义。” 容珏那丫的一面善心狠的茬儿,一张笑脸儿不知骗了多少没心眼儿的姑娘。 恰巧,何晚纾手机叮铃响了。 一看显示,何晚纾瞬间将季璃的鄙视默默吞下,踩着轻步走到阳台,“喂。” “睡了?”低低的嗓音,很清楚。 头轻靠着阳台门,何晚纾心底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又来了,操控着她的心湖起伏,“没,跟季璃聊天呢。” “……嗯。” 顿时,俩人都静下了,浅浅的呼吸骤然教缠在一起,何晚纾能听见他那端似什么呼啸而过的音,忽而心念一动,低声问,“你、你在做什么?” 沉默了一会儿,低沉醇厚的嗓音传来。 “你家楼下,看你。” 正确说,是看她所处的方向,容承祐倚着降下的车窗据实以告,今晚她走后,他宛若被什么东西绊住,回到公寓后久久静不下心反生烦躁。 脑子里她笑、哭、娇嗔、怒骂的脸孔融汇成一双推拒的手。 所以,他来了。 “……等下。” 一定脑子发热了,何晚纾随手拿了件外套,顾不及季璃摇头无奈的明了神情,窘着脸跑出去。 …… 黑色路虎停在路边,走近几步,容承祐倚车门站着,微露笑的凤眼直勾勾的看她,好看的手灵活的摆弄着手机。 “怎么这么晚了,你还过来?” 伸手摸了摸她微红的脸,容承祐低笑,“若说想你过来了,我是不是可以亲你?” 打遇见,晚晚可没心甘情愿给他亲过一次。 刚好关系好些,不趁热打铁再升升温,都对不起他混迹房地产市场这些年! “……容承祐。” 修长手指划着泛红的脸,容承祐靠近了些,“唔,我想问问何小姐,咱们现在的关系处于哪一阶段?预备*、*友人、私密情侣……” 039邪恶又不正经的名分 “你哪儿来那么多邪恶又不正经的名分?都、都不。” 低着头,何晚纾知道他手臂缠了上来,炙热的厚掌贴着后腰,清冽的年轻男子气息,“那,你说说我们关系的定义?” 晚晚的性子他是知道的,别扭,对这种事情羞得很,难松口半个字。 “呃……” 何晚纾一抬头,正好被逮个正着,容承祐顺势含住嫩唇,浅浅的舔,微眯的凤眼可见享受之意,唔,可不给他推开,摔椅子了。 轻叩贝齿,容承祐顺利尝到肖想好久的甜腻,格外小心的逗弄,挑、拨,何晚纾只得软软的靠着他,笨拙的跟着呼吸。 搁在腰间衬衫的手,紧紧的揪在一块儿。 不远处,微有醉意的秦旭翰冷眼看着难舍难分的俩人,小纾,你怎么重蹈覆辙了呢? “少爷,甜点……” 摆手,秦旭翰吩咐,“走吧。” 他只有这么一个亲亲的外甥女,自然是打心眼里疼的,尤其前几年姐姐在日本因地震意外过世后,临走前殷殷的叮嘱。 旭瀚,我不想小纾再受罪了。 脸微冷,秦旭翰温润的样子颇露怒意,容承祐,七年前那么糟蹋我们小纾,现在凭什么? …… *间,是最微妙的关系。 何晚纾得空给容承祐回了条短信,由于日本财团的数名经理今天中午一点抵达a市,所以这顿饭局就得来,肯定是不能和他吃饭了。 唔,何小姐预备怎么补偿这顿错失的午餐? 轻笑,‘何小姐’好似成了某种隐含特殊味道的称呼,随即何晚纾回了句,一顿午餐不吃还把容总给饿着了。 当然。 何晚纾收了手机,除了他,谁能正经儿八百的将玩笑话说得如此义正言辞,轻呼口气,容承祐…… 一句晚安,一次路边热吻,就这么被搞定了? 碰了碰微烫的脸,何晚纾探手接了凉水拍拍脸,稍微收拾了下,就赶快回到定下的包间,歉意的点头。 总控有三名经理,矢野一郎,田中森和小松广泽,分别由她、玲姐和周心颖负责。 招待方是a市几名顷刻暴富的老板,俗称--土豪,不过刻意迎合几人的话题,让何晚纾极度不自在,却还得斟酌的词语翻译给矢野一郎听。 “兰城酒店的小姐各有各的味儿,矢野先生若有兴趣,可随我们一起……” 抿唇,何晚纾看了眼同样面有难色的陈玲,这种话,她怎么转述?偏偏矢野一郎跟打了鸡血似的,不住的点头。 “嗨!嗨!嗨!” 其他两个人想也是不愿丢了面子,随即也‘嗨!嗨!’,不懂装懂。 “这翻译怎么不吭声呢,耽误了我很矢野先生的好事,你负责的起?”土豪之一腆着肚子大叫,明摆着不满。 花了钱找来的人,不得乖乖听这话? 何晚纾动气,却被陈玲摁住,轻摇了摇头,“武先生,真不好意思,您说的话……” “小松先生,武先生说,您若想……”周心颖侧着身,较亲密的转述,经过妆容打点的脸上浮上些红。 倏的小松广泽知其意的大笑,拉着土豪闪着金光的手,红着脸激动的叫,“嗨!嗨!嗨!” “……玲姐。” 何晚纾按捺住将酒壶甩出去的冲动,奈何下句话更是让她坐立难安,僵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 招待的土豪之一撇嘴,砰一声放下酒杯,“你是小姐么?这么作。” 040最近我听季璃说你交男友了 混账! 何晚纾登时冷下脸,手都摸上盛满米酒的杯子,准备打烂那张臭嘴! “你先出去等下。” 陈玲靠近她低声说,由于周心颖毫不迟疑的接过话转述,除了土豪之一恨恨的吐出几口粗气,骂了几句,转身就走的何晚纾倒没让场子冷下来。 呼出几口饱含二氧化碳的气体,何晚纾站在走廊,高跟鞋尖踢着墙根儿,不多时陈玲合上门,走了出来。 “玲姐是过来人,想骂什么就骂,别憋着。”刚才几个人的话,的确太过分了。 这么一说,何晚纾倒一句脏话也说不出来,尴尬的一笑,倏的想起什么,“那……” 指了指和室,有些笑,门都关不住! “有些女人的摸爬滚打,是要以代价作为支撑点的。”陈玲看了眼紧闭的拉门,“那是她的生活姿态,无权过问。” 周心颖重名利、权钱,如果没点手段,刚进公司的一年的新人能爬得这么快? “……哦。” 陈玲看出小姑娘是个傲性子,拍拍她肩,“这顿饭也差不多了,你先回去休息。” 随即,转身进了和室。 “刚才那位何小姐呢?” 矢野一郎多问了一句,清秀的翻译,很入他的眼,陈玲微笑着几句话带了过去,加之周心颖有心引导,不多时就散了话题。 …… “小舅?” 手指还没划到容承祐的号码,秦旭翰一通电话登直进来,打断何晚纾的念想。 “那,好吧。” 挂了电话,何晚纾有些惴惴不安,小舅平常待人处事斯文有礼,可刚才不难听出话里浅怒,难道小舅…… …… 秦家人少,儿子又因为公司的事情难以陪在身侧,所以从下午来了电话说小孙女要回来,林娴便想着法儿准备了一桌子好菜。 “小纾,今晚可别走了,就住这儿了,啊?” 林娴夹了菜搁在何晚纾米饭上,和蔼的目光露着心疼,哎,她就一个女儿,嫁去b市后聚少离多,谁料,最后竟成了天人永隔的局面。 独留下这么一个女儿,能不好好搁在心里疼着么? 忙不迭应下,何晚舒微微笑,“外婆,你别给我夹了,我吃不完的。” 回次秦家,体重蹭蹭得长几斤。 “外面的饭毕竟没家里的好,你这孩子也不住家里,否则啊,我非得把你养得健健康康,你看这瘦的。”林娴打笑,小纾这孩子也是惹人疼。 “……听你外婆的,我怎么看着你比上次回来都瘦了。”秦逸微瞪,温和笑的样子几乎和秦旭翰一个模子刻出来,像极了。 他对女儿,有愧。 当初为了金援而致女儿远嫁b市,后来又闹出何致远*的事情……人一老,年轻时候做的悔事涌上来,捶的心里直疼。 何晚纾只得无奈轻笑,“外婆,外公,你们别光顾着我呀,来。” 林娴和秦逸互看一眼而笑,这孩子…… “旭瀚,怎么不动筷子?” 秦旭翰温润一笑,收回落在何晚纾身上的目光,漫不经心的问,“小纾,最近我听季璃说你交男友了?” 041我还小 “咳、咳咳……小、小舅……”何晚纾拍着胸口,冷不丁出这么一句,脸微红着,“季璃瞎说的,哪有啊。” “虽说女孩子害羞,可小纾要真有了对象,别藏着掖着不得外公外婆看啊。” “小纾,外公不是死板的人。” 二十好几的人,也不小了。 微冒冷汗,何晚纾摸着额头,“……外公外婆你们别这样,我真没。” 小舅不和容承祐有过节么,这个点上说出来不找罪受呢,先缓缓…… 秦旭翰挑眉,浅笑勾唇,“可能真是季璃瞎说了。”顿了顿,“既然这样,最近有几个年龄跟你差不多的公子,拨空去见见,说不定就能挑着中意的,爸妈你们看?” “……我还小。” 好牵强的理由,何晚纾扒拉了口米饭,小舅怎么突然提起这回事儿,平常不都打着顺其自然的棋子任她翱翔么…… 抿唇,端起桌上的水喝了口。 “小纾你去看看,不中意了咱再回来也行。”秦逸不想重蹈覆辙,随着孩子心,虽说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可感情却是再丰裕的物质弥补不了的。 这点,在女儿秦蓝身上让他顿悟的痛彻淋漓。 林娴拍拍她手,“小纾,旭瀚陪着你,担心什么。” 眼见疼她的外公外婆如此热络,俩人年纪也大,何晚纾怎么也回不了嘴拒绝,只得硬着头皮点下去。 “这事儿就这么定下,小纾放宽心。” 秦旭翰胃口骤然好了不少,小纾还是这样就好,旧的人,只会翻出残忍到苍白的记忆,何必呢? 饭后,秦逸来了兴致,要孙女陪着老人家下盘棋,不认拂了意,何晚纾聚精会神盯着棋盘上厮杀,护前护后,就希望别输的一塌糊涂。 “外公,你让让我呗。”手指蠢蠢欲动,何晚纾眼见败局已定,讨好的笑着。 打掉手,秦逸轻笑,“这可不行,棋场无情,耍赖可不是好习……” “外公,外公,让一手,就一手……” 博取同情票,何晚纾诚恳、双手合十的撒娇,旁观的秦旭翰无奈摇头,瞥见何晚纾搁在边上的手机震动闪着亮光,不着痕迹的掐了。 容承祐是猪! 这来电显……抬手,秦旭翰将手机暗自收好,“我去会儿,你们继续。” “好好,就一手,我回去一步,你这丫头啊……” 得了便宜卖乖的声音,“哈,外公我最爱你了。” …… 寻了快清净地儿,秦旭翰见兀自又震动的手机,微敛下温和的神情,“有事?” “我找晚晚。” 容承祐记忆一向好,秦旭翰的声音还是听得出来,不去细究他们的关系,低沉的嗓音重复了次,“我找晚晚。” 晚晚? 秦旭翰讽笑,叫的挺亲,随意回道:“忙着呢。” 叮-- 随即掐了通讯,秦旭翰抿唇,看了眼拉着爸爸撒娇似乎又要耍赖的何晚纾,小纾是他的亲人,他得保护她。 就像姐姐说的,小纾对人上心后就难揪出来,所以……这苗子,他得掐掉! 042容承祐有心勾引 彼端,容承祐按捺住捏碎手机的念头,这七年几乎磨去了他身上所有狂傲的棱角,修炼的沉稳冷静足以让他泰然自若,处事待人冷静自持。 可-- 这也对人对事,他容承祐从被何晚纾点燃了小火苗儿,就没熄过! 敛下满腹愠起而生的疑问,容承祐站在落地窗前,神韵迷人的凤眼此刻幽若深潭,他不想再犯错,所以…… 晚晚,我等你,这次我等你主动说给我听。 浑身是血的何晚纾顿时闪过容承祐脆弱的脑皮层,转身从抽了根烟点燃,心神颇定下,长腿优雅交叠,臀抵着桌沿儿。 最近他开始戒烟了,可现在他很需要尼古丁来麻痹某些过分跳跃的神经,地下的烟蒂一根、两根、三根…… 容承祐站了很久,指针滴滴答答的走,如他回潮的记忆一步步在他眼前展开#已屏蔽# 兹-兹-兹-- 放在桌上手机震动,摩擦出刺耳的音,容承祐看了眼来电,随即徒手掐了烟,嗓音微哑,“嗯?” “……那个,我……”拨了电话,何晚纾反而不知道说什么,明眸看了眼壁钟,唔,都十一点多了。 “中午没赏脸吃饭,准备邀约夜宵?”合适宜解困,容承祐低笑着,径直给自己倒了杯水,润了润干涩的喉咙。 烟,今晚抽过了。 含笑的低斥,“……想得美,就是,嗯……想跟你说句晚安。” “好,晚安。”薄唇轻挑,容承祐手指划着杯缘,“那么,我可以跟何小姐定下明天的午餐约么?” “唔,容我考虑考虑。” 何晚纾轻笑,倒真觉得季璃总说自己矫情挺在理的,斜咬着下唇,听着低而醇厚的笑声,“何小姐这么不给面子?” 得了,何小姐还叫上瘾了。 “容先生,你得有耐心。” 抿唇笑,容承祐爱极了这样你来我往的低语,“好,明天去接你。” 何晚纾,如今是他手上抛不下的烫手山芋! “……”说到底,还是没给她机会考虑! “容先生,我要挂了。”矫情就矫情,反正也持续不到明天中午,何晚纾暗暗承认了,她的确没出息死了。 等了一会儿,容承祐清冷的嗓音传来,“好,晚安。” 轻呼口气,拍拍微红的脸,有点热热的潮袭来,按捺下心底浪潮的浮动,何晚纾随手摸了摸头发,唔,快干了。 微掩的门外,秦旭翰黯然轻叹,放下预备敲门的手,凛着脸转身离开,小纾,是你不听话,抑或是容承祐有心*? 043下次,就这么道别 …… 盛夏正浓,浅浅蝉鸣缠绕在炙热的上空,何晚纾轻推开倾身过来的容承祐,脸微红,“我得进去了。” 轻叹,容承祐手松开安全带,依旧半伏在她身侧,手指微曲轻抚着她的脸,“何小姐就这么走了?” 这顿午餐,太过于纯洁无暇,一点小插曲都没着实让他有些扼腕。 “你、你又想做什么了?”微缩下颚,何晚纾盯着他衬衫上精致扣子的纹路,抵触肌肤上传来的阵阵颤栗。 原来,容承祐这一路的波澜不惊是为此刻的惊涛骇浪做的铺垫!何晚纾小手尚未抵上他靠近的胸膛,就被攥紧等候许久的大手中细细揉捏。 顿时,软软的柔夷也给赔了进去。 “唔,处于亲密人的……”薄唇轻挑,抚着软嫩的唇瓣,微微笑,“我们,道别的方式是否过于单一了?” 若前几晚恋恋难舍的唇齿纠缠,多好,容承祐清冷的嗓音不由多了难以言喻的情潮,打个比喻,何晚纾就是一直悬挂在容承祐眼前看得到吃不到的胡萝卜,走了这么长的路,好不容易把胡萝卜揣进怀里了,能不狠狠啃上几口么? 单一? 何晚纾手心被揉的热,撒不开手,又恰逢他这么一说,慌忙找借口搪塞,“玲、玲姐在里面等我,耽误了不好,你……” “哦?”容承祐低笑,“那耽误了我就好?” 不知怎么,最近越爱看没心眼的姑娘被他几句话逗进死胡同儿,红着脸想反驳又没话说的样子,嗯……有种无可比拟的甜。 暗地承认,这是他近期培养出的劣根性。 这话怎么接上去也不对! 斜眼看了看周围,明眸轻眯,何晚纾仰头轻啄微挑的薄唇,随即紧抿住,“我没、没耽搁你了。” *间的事情她知晓一二,容承祐话里分明得讨点好处才肯罢休,这么给点甜总比他反噬来的强! 容总,她扛不住。 蓦然想起前几天楼下那个*火热的缠吻,何晚纾惊喘了下,“可以让我走了。” “当然……不行!” 勾起微低的下颚,容承祐柔柔的咬,轻轻的舔,非得逗得她浑身软了下去才肯放手,抵着她额头,“这才叫多彩的道别方式。” “……”何晚纾恨不得找了地缝钻进去! 亲了亲一直握在手心的柔夷,凤眼流光熠熠,“下次,就这么道别。” “不要脸!” 轻啐,何晚纾猛地推开他,手骤然抽出摸上门把,“不跟你说了。” “晚……” 容承祐堪堪稳住被推倒的身子,眼见被他逗怒了的人跑远,手肘撑着车窗无奈低笑,手机稍微震动了下,是有短信进来了。 容总,下午六点,简约餐厅不见不散。 摩挲着暗下的手机,容承祐心思反转,秦旭翰,到底想跟他说什么? 早上一通醉翁之意不在酒的问候,午后一条定下邀约的短信……微抿唇,容承祐打了方向盘驶离。 呵,他们晚晚,可真不是那么好追。 044来是撂狠话来了 …… 简约餐厅 雕刻镂花的欧式博古架陈列的香草隔出幽雅的隔间,容承祐款款落下,微微笑,“秦总来早了。” “和容总相约,自然得提前等候。”客气话,秦旭翰泛着温和的笑,不着痕迹上下打量。 七年前,b市的偶然一瞥不过是年轻气盛的小伙子,浑身的毛躁气,如今,竟然已蜕成沉稳内敛、泰然自若的都市雅痞。 手指轻划着欧式骨瓷杯的鎏金纹路,毫不讳言,“秦总,恕我直言,在今天之前,我们并不是那么的……熟识。” 相谈甚欢喝茶……眉心微皱,有什么底牌直接亮出来,这样轻敲细打的谈话模式不适合俩个在诡谲商场混迹的男人。 “既然如此……”秦旭翰轻抿口微凉的茶,温润的眼瞬间多了几分凌厉,“容总,我们小纾涉世未深,所以您步步紧逼的引诱,可以松手了。” “……”引诱?容承祐但笑不语,遣词,可用的真恰当。 “坦白说,小纾着实不适合容总,我……” 稍抬手打断,容承祐微讽,“那么,秦总认为谁适合我?”敛眉轻笑几声,凤眼微眯,“难不成谁和我过日子还得经过,嗯……几乎陌生的秦总摘选?” 轻敲桌子,容承祐气势迫人! 秦旭翰温润的眸子泛起些许涟漪,在这之前,他一直认为关于容承祐的传言逃不过言过其实几个字,大都倚仗他身后强硬的红色背景,然而,并非。 “容总选谁我无权干涉,可小纾的终身大事……”骤然站起,两手撑着桌面,秦旭翰语调冷了下来,“我有绝对的权利。” “怕是你知道了我和小纾关系如何日和亲密,会后悔此刻这番话。”话搁下,秦旭翰临走前提醒他,“明天会有合适的对象和小纾见面,所以容总这种大度的人,应该干不出负隅顽抗的事儿。” 高帽往头上一扣,容承祐肯定是个要面子的人! 七年前都能把小纾整进医院,差点救不回来,经过这些年的沉淀,指不定来日有什么罪等着受呢! 人最深的弱点,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容承祐有心*,终会铸成往日梦魇侵扰小纾的果子! 人走茶凉。 容承祐端着刚添的热茶啜饮,静静坐了半个钟头,秦旭翰,堂堂城南秦氏的总裁,原来是撂狠话来了。 是在来的路上记起的,晚晚母亲本姓秦,b市人,嫁于a市没落豪门何家,截止七年前他脑中存储的信息。 这世上真正的巧合能有几桩,那么巧,都姓秦?秦旭翰的身份,不言而喻。 合适的对象是么? 所有话中,这句话最刺激人,搁在七年前,容承祐早就磨刀霍霍准备阴人,他心头肉谁敢觊觎? 可如今面对往事成空的何晚纾,他得瞻前顾后,步步为营……握紧的左手一松,容承祐掏出手机拨了通电话,“在做什么?” 彼端有些吵闹,容承祐随即提高了音量,“晚晚?” 045晚晚脾气不好,看在我面子上担待点 “……在在、在,怎么了?”何晚纾走出包厢,轻呼口气,“对不起啊,公司在楼下餐厅聚餐闹得很。” 秃头有点喝高,几个翻译小姐也跟着起哄,瞬间气氛热闹过了头。 长指节奏性的轻点桌面,容承祐心下立即有了考量,“快结束了么?我去接你。” 被动挨打,不是容家子孙该有的迎战态度! 似乎有人叫她,何晚纾声音略急,“嗯,不用了,我们可能还会……” “……我进车库了。” 含笑的嗓音少了清冷的味道,何晚纾搁下手机轻叹,容总,既然如此你何必给中国移动缴这通话费? …… 一室热闹的气氛骤然冷凝致静寂,秃头涨红着脸,双眼睁大瞪向举手敲门修长玉立的男人,紧张的吞了吞口水。 上刻跟嬉笑怒骂,调皮打笑的女人,乍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睛闪烁着不知该做如何反应? 那、那不是a市传奇性青年才俊,远博的容总么? “不好意思,打扰了。” 微勾唇角,容承祐泰然自若,径直进入走到略微局促的何晚纾身侧,揽过细肩,“我们可以走了么?” “……”何晚纾斜瞥了眼肩上的手臂,陷入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的尴尬境地,她以为他会跟往常一样等在路边的。 手心微冒汗,何晚纾心口突突的跳,她该说什么? “呵呵,容总啊,你这是……” 端着可亲的小脸,秃头立即反应过来迎上前,涨红的脸在灯光下闪着油油的光,双手紧张的搓了搓伸出去。 容总、容总那是他悬在头顶顶的偶像啊! 始终微笑不减,容承祐怡然握手,“王经理是么,我听晚晚提过,多谢你对她的照顾。” “……啊,何翻译是个挺优秀的员工,多多照顾是应该,应该的。”笑弯了的小眼睛眯成一条线,秃头经理忙不迭的点头应和。 他一直以为何晚纾是块不打眼的小石头,谁曾想擦光面上的尘土,是颗蹭蹭冒光的南非金钻! 照顾?优秀? 头钝钝的疼,紧贴在肌肤上的灼热手掌让她有点喘不过气,微抿着唇不说话,容承祐,你到底在做什么? 何晚纾感到数双带着探寻意味的眼落在她身上,醒目而刺眼,暗自压抑着情绪,人前,人前不好让他损了面子。 “晚晚脾气不好,如果有什么不好的地方还请王经理看在我面子上担待点。”容承祐凤眼熠熠生光,衬得镌逸脸庞很是俊雅迷人。 晚晚,这次我不会做被动挨打的人,绝不! 握过的手心发热,秃头经理半天缓不过那股激动劲儿,连连清嗓,“当然,当然,容总您放心,何翻译肯定在我这儿受不了什么委屈。” 淡淡的笑,容承祐揽着何晚纾的手臂紧了紧,“既然这样,我也不方便打扰,不过晚晚,我得带走了。” 出了这扇门,才是他们之间的拉锯战! 稍用了劲钳住怀里细小挣扎的何晚纾,容承祐在秃头经理热心引领下一路相送到门口,笑呵呵的道别,“容总,走好。” 看不出来,真看不出来,他们这儿出了何晚纾这么个有手段的女人,就说么,凭什么公司那么多翻译,远博偏偏指定她随行? 原来中间有这幺蛾子呢! 046我们好了这么久 …… “容承祐,你放开我!” 甫入地下停车场,何晚纾立即甩开他的钳制,动了动微酸的肩膀,眼角眉梢染上怒,“你这么堂而皇之的,到底想做什么?” 一声鸣响,车子解锁。 凤眼微眯,娇细的惊呼响起,容承祐乍然扯过何晚纾,倾身将她压在车身上,长指搭上细肩揉捏着,“做什么?晚晚我们好了这么久,怎么着也得给我个名分不是?” “我就那么见不得人,你得藏着掖着?”唇抵着敏感的耳垂低声说,容承祐灼热的呼吸中隐含怒气。 他一直压抑,一直…… 秦旭翰话里话外透着轻讽,一则晚晚并未承认他的身份,二则晚晚轻易接受了他所安排的劳什子见面! “……你。”何晚纾微侧着头,闪避他的气息,挺倔的样子,“可是你打扰了我的生活,你今天这么一闹,我以后怎么在公司立足?” 所有处在一个公司、办公室的人该如何看她?你不是别人,你是容承祐,在偌大a市指点江山,呼风唤雨的容承祐。 容承祐这三个字折射出的光线足以眩晕人眼! 何晚纾手捏紧抵住他的肩,“退一步,就算你想昭告天下我们之间的关系,你起码让我有个准备行么?” 他骤然出现,旋风暴雨一样把她卷走,可明天太阳升起后,她还得踏进被暴风雨席卷过后的混乱空间,没得选! “准备?”容承祐捏着肩膀的手指微顿,微讽的勾唇,“晚晚,假若给你准备的机会,我刚才的行为必会胎死腹中。” 七年前是这样,你好倔强的要我慢慢来,等你的步子,可最终却步步踏入深渊,枉过了七年要死不过的日子! “阿祐,你给我点准备的时间,我会和他说清楚……” “何晚纾,你回来。” “小纾昨晚搭飞机离开b市,你不知道么?” 这次,我选择主动出击,我的晚晚。 “你打乱了我的生活步调。”何晚纾斜咬着唇,眉心蹙着,抬眼看他,“我们非得到人尽皆知的地步么?容承祐,很多都是未知数,你这样只会徒增你我以后的烦扰。” 有些情,会见光死,亟待吐芽的嫩苗她细心呵护,容承祐你的光热会灼伤它! 小舅为难,他怎么也跟着凑热闹? 未知数、徒增烦扰。 容承祐细细咀嚼这几个冷漠的词语,捏着肩的手指滑到脖颈处,冷峻的镌逸脸庞慑人,清冷的嗓音很低,“……所以,打一开始你就抱持着半路*的念头?” 谁扰乱了谁的生活步调,谁给谁了七年烦扰? 科学家说,不管有多么深刻的伤痛,只需要七年都会痊愈,因为七年的时间可以把全身的细胞都更换掉,一个旧细胞都没有,太阳升起落下,那些想念那个人的细胞就会死掉一些,总有一天,会干干净净。 可何晚纾我是见鬼了,旧细胞什么都拖走了,独独落下你! 047成了名副其实的季妈妈 薄唇抿紧,容承祐手撑着车顶隔出距离,幽然的凤眼看向她,“本来打算,下周中秋带你回容家的。” 我怕我等着等着,你又不见了。 “容承祐……”心口微疼,何晚纾骤然意识到自己话说重了,“我、我没有那种念头,我只是……” 语无伦次,何晚纾抵住肩膀的手揪住西装外套,话怎么都解释不到一块,“不是,你、我只是,你别这么……” 握住肩上的小手,顿了几秒松开,容承祐绕到主驾驶位置坐好,凤眼淡淡的情绪,“我送你回去。” 看她坐上来,倾身过去给她系好安全带,随即准备驶出地下停车场。 何晚纾怕了他一张要冷不冷的脸,手伸过去抓住他空出的左手,“容承祐,你得听我说,我刚才的意思不……” “容承祐……” “……” 红灯停下,容承祐薄唇轻抿,目不斜视,任她握着左手,三十秒只是一路行人穿越马路的时间,却让何晚纾忐忑不安。 接二连三的话被微凛的脸挡了回来,闷闷的压在心底,宛若心头一根小刺,明明看得见却拔不出来。 后视镜里何晚纾转过眼看向车外,容承祐才堪堪侧头看了她一眼,握住方向盘的手微紧,面容越发冷峻,慑人无比。 晚晚…… 暗叹,容承祐始终道不明他的念想,一道鸿沟悄然隔开,一个站在七年前的彼岸观望,一个站在陌生空间的岸边不知所措。 一路上的静默持续到何晚纾住的小区楼下,容承祐幽然的凤眸看她下了车,薄唇微动,欲出口的话下一秒就被清醒的理智压下,眉心一紧。 说什么? 说任何一句话都可能牵扯出所有回忆的丝线,何晚纾的记忆一片空白,最终反倒枉生了事端,他不愿,秦旭翰亦然。 “容……” 何晚纾眨眼,落寞的视线落在红瓷砖上,一句烦躁时无心的话,陡然打断了他们之间牵绊的*,容承祐的心,难! 在容承祐面前,所有的解释顿时化为苍白的无力,何晚纾轻拍着堵住的胸口,瞧,这才多长时间…… 她抱持的不是半路*的念头,而是她总处于某种窘境,她的眼睛不是紫红外线探测仪,容承祐,她扫描不出来。 “啧,瞧瞧这失魂落魄的小脸蛋,谁欺负你了啊?” 后退两步,何晚纾吞了吞恐慌的口水,慌忙站定,“季小璃,人吓人吓死人啊!” 双手一摊,季璃扯了扯唇,露出抹明媚的笑靥,隐含着几分歼诈的味道,“姐姐都看了你十分钟了,吓啥?走,回家。” 她送容珏那丫的离开,容珏一声‘哎,那不小叔叔的车么?’让她挑眉,何小纾一大早疲劳轰炸赶稿到半夜的劳苦大众,言语哀怨的讨教对策。 看何小纾这失魂落魄的样子,估计够呛! 你一堂堂容大总裁,跟她们没心眼的何小纾计较什么呀?季璃顿感一股气从丹田升起,自何小纾谈了恋爱,她就成了名副其实的‘季妈妈’。 048沉淀身上所背负的七年的包袱 …… 淡淡的酒气漂浮,灯光微弱,斑驳的光线落在容承祐镌逸的侧脸,斜卧的姿态慵懒散漫,幽然的凤眸已然有了醉意。 修长的手指轻捧着六棱玻璃杯,透明的液体涤荡着光波,除非应酬,否则他惯喝白酒,烈、辣、呛! 随即酣畅淋漓的绵柔醇厚,够刺激,会灼烧所有清楚的思绪! “你打乱了我的生活步调。” “我们非得到人尽皆知的地步么?容承祐,很多都是未知数,你这样只会徒增你我以后的烦扰。” 何晚纾的话挑到他的底线,七年,他被圈在笼子里七年,远远地看着,精心的策划着,恨不得立即将她冠上容家媳妇的名分…… 微闭眼,特属白酒火辣辣的味儿回荡在空胃,悄无声息的疼着,他知道今天晚晚有意解释,可是有些话说出口了,就像难收的覆水,枉然罢了。 “晚晚……”低低的呢喃,容承祐轻抿着酒,有条回忆的线,横亘在他们之间,他得藏好情绪,不停提醒自己,容承祐,她不是七年前在你怀里娇笑怒骂的何晚纾了,于她,你只是初初交往的人而已。 秦旭翰的话,让骤然他丧失了理智,亟欲告诉她身边的人,何晚纾,是他的人。 凤眼半阖,容承祐摸到手机,搁在手里细细的摩挲,打与不打之间来回徘徊,他不是听不进去她的话,只是需要时间。 需要时间沉淀,沉淀身上所背负的七年的包袱。 敛眉,一口喝尽杯中残余的白酒,搁下手机,胳膊抬起搁在眼上,晚晚,我该怎么对你,才不会让你吓到? …… 季璃委实哭笑不得。 “何小纾,你谈个恋爱挺波澜壮阔的呀。”笔直修长的腿搭在墙上伸展,季璃抱轻笑,撩人的姿态尽显,“不过你那话,真说得有点重了。” 人堂堂一远博容总,让做个见不得光的地下*,孤傲的主儿能愿意么? “我不、不是想跟他解释的么,他不听。”何晚纾头埋在抱枕里,声音有点闷,“谁想跟他闹啊?” 摆出张冷脸,再多的解释呼噜一下全部吞回去了。 捏着腿部肌肉放松,季璃斜眼看她,“还有一事儿,明天秦家给你定下的相亲局,预备怎么着?” 无力的抬手摇摇,何晚纾心里乱极了,满心想着怎么跟容承祐把这给解释清楚了,伸手捞过掉在地毯上的手机,轻呼口气,先探探口风? 容承祐,今天下午的事情是我的不对。 发了信息,何晚纾头抵着手机等回复,五分钟、十分钟、十七分钟……手机屏亮了灭,灭了亮,始终没动弹一下。 这下,何晚纾心里难受了。 容承祐很容易让人*,卸下武装,明着看容承祐看上何晚纾了在追,可暗地俩人之间的情感走向一直掌控在他手里,冷不丁他一松手,何晚纾顿时摸不着方向了。 049容家男人,哪个是省油的灯 “何小纾,有出息点行么?”季璃撇嘴,那副顿时所爱的神情……就说何小纾没心眼,这才多长时间啊,人容大总裁有个情绪波澜,她就坐立不安失魂落魄了。 *间闹情绪,不挺正常的事儿么。 抱枕掷过去,准确砸中半倒立人的脑门,何晚纾明眸瞪着她,“季小璃你都不能安慰安慰我,有你这么当小闺蜜的么?” 她心里难受,这丫的还在这儿说风凉话,下次容珏闹事儿她最好也是这么个云淡风轻的表情?没血没泪的后妈! “你需要么?”抬脚踢走抱枕,季璃站起来松松筋骨,伸手摸了摸小闺蜜的脑袋,“来,告诉季妈妈,明天秦旭翰准备在哪儿给你相男人?” 她得给这没心眼的丫头谋划一下,容承祐摆冷脸,不说话,她给点刺激,心上扎几针不就成了! “季小璃你一文字青年,用词能不能恰当点?”听着就难受,瞧瞧这用词,相男人…… 耸肩,季璃三两句从何晚纾嘴里抠出地点,摆摆手,“这事儿交给我了,明儿容承祐肯定得找上你。” 一进门看她这张失落的小脸,三句话两句半离不了容承祐,那西装裤腿也拽的够紧了! 可这,何小纾便陷入了极端的境地,要么缠*绵双宿双飞,要么万劫不复,她没得徘徊不前的余地! 何小纾就这么染上了名为容承祐的毒瘾,而她却懵懂的步步深入……季璃叹口气,难怪秦旭翰要阻止了。 可这种事儿,你阻止的来么? 带着手机到了阳台,季璃给容珏拨了电话,“帮我个忙。” 听彼端忙不迭的应下,年轻的轻笑爽朗,能勾走任何雌性体的心魂,季璃暗叹,容家男人,哪个是省油的灯? …… 何晚纾略微不安。 心不在焉的听着隐含搭讪味道的话,看了眼不远处的秦旭翰,眉心露出为难的神色,小舅,我能走了么? 举杯示意她耐心,秦旭翰收回目光,心思投入交谈中,小纾,不是小舅逼你,只是你别再沉溺于容承祐刻意的*爱下了。 七年前,你都掌握不了他,何况七年后羽翼丰满的他?这样的人你跟着,只会吃亏。 “何小姐,我请你跳支舞,好吗?” 何晚舒微愣,看了眼殷殷望着他的男人,“抱歉唐先生,我不太会。” 左张有望了下,何晚纾偷觑着可以逃离的方向,这地儿待的她好闷。 被唤作唐先生的男人有礼貌的笑了下,不以为然,手臂搭上她的细腰,“相信你可以的,我可以从旁辅导。” 见惯了名流豪门的名媛小姐,这个秦家的小外孙女倒是清新可人,让他有了心思与之周旋。 秀眉一蹙,“我不……” “曲子开始了。” 不由分说,唐泽带着她旋入舞池,搁在腰上的手让何晚纾不自然极了,却不能转身就走丢了小舅的面子。 “看,你可以的。” 转了圈,唐泽微笑着鼓励,何晚纾干笑着回应,蓦然,顿觉一道灼热的视线紧盯着她,腰上嘶嘶的冒着凉气,心慌悄然蔓延。 050何晚纾,我想了你一晚上 “何小姐跑神儿了。”略微亲密的靠近,见她耳根一红,唐泽对她的好感指数急剧攀升,这样清纯的反应呐…… 顿时,芒刺在背的慌乱袭击了她,炙热的视线紧紧锁住她,不转身,亦能感受到强烈不安,会是,会是…… 这事儿交给我了,明儿容承祐肯定得找上你。 何晚纾胸口因这个念头的滋生而堵得慌,刻意移步到人流密集的中心,不行,她得想法儿走了。 微微一笑,见他松手转身,明眸轻眨,趁他未回身之前迅速钻入相携舞动人影的缝隙,溜进阴影处喘口气。 顾不了了,那道炙热到让人不安的视线……轻颤,何晚纾循着微暗的走廊小心行走,好像前面有个小花园,可以让她透透气,抿了抿唇,那道视线,会是他么? 喀-- 开门清晰的音,何晚纾尚未反应过来便给诡谲伸出的长臂拽入怀中,额头当下狠狠撞上来人胸膛,只听得一声门上锁的声音。 清冽的须后水味,何晚纾心咚咚的跳,甫入怀便有的直觉,红唇微颤,“容、容承祐……” “很高兴你认出我。” 清冷的嗓音略低,随即微凉的长指勾起她下颚,滚烫的薄唇迫不及待衔住梦了一晚上的甜嘴儿,容承祐细细舔着她的,手指滑到她的颈动脉摩挲,手撑着她的腰仓促走了几步抵着门板上,何晚纾,我想了你一晚上! 思及至此,轻咬了下她,何晚纾混沌的脑袋清晰的知道有什么探了进来,微喘的热烈气息钻入细胞中开始兴风作浪。 暗中,仍可见她迷醉的眼,微红的脸,容承祐迷人的凤眼含笑,轻捏了下她敏感的后尾椎骨,意料中听见一声娇喘。 “唔、容……” 啪-- 大手摸上开关,容承祐气息略急的堪堪退开,欣赏光线下闪着潋滟光泽的唇,如果不是怕她为难,在那个男人手搭上她腰肢的时候,他就该出手了。 “你、你怎么来、来了?” 对了,那道炙热视线的始作俑者,除了他,会有谁? 微挑薄唇,容承祐微微笑,“找你。” 一顿宿醉,够他沉淀好思绪,以一张初初交往男人的面目来见她,诚然,得谢谢容珏自告奋勇的传话。 “你昨晚没回我短信。”何晚纾低着头,眼睛只能看到他微皱西装的纽扣,被亲晕的脑袋渐渐清醒,昨天还摆张冷脸,一句不吭,太阳升起落下,就热情如火了? 容承祐,你玩我呢? 手指轻抚着微烫的脸,容承祐闪去凤眸底的情绪,“不回,是因为我不接受任何字面意义上的道歉。” 微肿着唇,何晚纾瞪他的样子差点又惹了幺蛾子! “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向我道歉,如果你不好好把握……”容承祐拉着她坐在沙发上,制住想滑下他大腿的姑娘,手臂收紧,“我会再给你一个。” “容承祐!” 凤眼轻眯,容承祐捏着她柔软的手,“嗯?” 何晚纾不吭声,容承祐就等着,只是捏着小手的节奏快了起来,让她有点疼,似是在逼着她说话。 “……昨天,我、我不对。” 也许,每个女孩都会遇见个让你没出息的男人,何晚纾低低的吐出话,看来‘女朋友说错的也是对的’这种状况不适合发生的容总身上! 051容承祐,你在吃醋吗 “低着头做什么?”容承祐轻笑,抬起她有点闷的小脸,“帐还没算完,怎么就要哭了的样子?” 含水的明眸看他,那是刚才缠吻的后遗症,容承祐靠近了些,幽然的眼流转着光,“唔,今天秦旭翰带你做什么来了?” 相男人! 何晚纾抖了抖脑袋,想到季璃的形容,舔了舔干干的唇,嗓音娇细,“你问这干嘛呀?没什么。” “所以你跟个陌生男人跳舞也没什么?他摸着你腰也不是事儿?”正儿八经的清冷嗓音,容承祐神情微冷的觑着她。 那碍眼的手搭上去可不是一分钟两分钟的事儿,亲密说话的样子,是想做什么? 眼睛眨了眨,何晚纾微张着嘴,太阳穴突突的跳,“容承祐,你在吃醋吗?” “我带你出去转转。” 吃醋,七年前年轻气盛的容承祐才干这事儿,容承祐捏了捏她软软的脸,放下她转身举步欲离开。 “你说清楚呀,闷不吭声什么意思啊?”亦步亦趋的跟着,何晚纾存心的想逗他,菜鸟也有翻身把歌唱的时刻的! 喀-- 容承祐径直走了出去,何晚纾上前两步拽住他西装袖子,明眸轻眨,似笑非笑,“说清楚,不然不让走。” “……”容承祐凤眼轻扫过她,微微一暗,晚晚,紧追不舍不是个好女孩该做的事情。 紧逼着他靠墙而站,何晚纾揪住西装前领,仰头笑米米的,“容总,坦白从宽比较好哟。” 坦白从宽? 容承祐薄唇微勾,蕴出抹意味深长的淡笑,眼轻抬,“不说好像不行了。” 轻抿的唇扬起,何晚纾轻哼了声,好不容易逮住点容总的猫腻儿,可不能就这么放了,多可惜啊。 手臂勾着细腰贴近,容承祐长指摩挲着敏感的颈侧动脉,微低着头,“我告诉你……” 晚晚,你话又多了。 准确以舌尖舔舐着殷红的唇,容承祐向来秉持只要制住要点,不问法子的理念,手扶着她后脑勺,贴近了些许。 “小纾,你在做什么?” 秦旭翰愠怒的嗓音骤起,温润的眼此刻化为极不赞同的冷意,“我当你是做什么去了,原来……” “秦总,幸会。”收紧何晚纾腰上的手,容承祐淡笑,也许该挑个时间和这位秦总喝喝茶聊聊天了。 吝于给他个正眼,秦旭翰始终看着脸红的何晚纾,“小纾,过来。” 小纾,你要我怎么解释容承祐这人的心有多狠,有多无情的对你?秦旭翰念起何晚纾鲜红的血染红了他白衬衫的一幕,不由揪心。 你知道不知道,你差点就救不回来了?容承祐,早没资格了! “小舅……” 何晚纾为难,松了松容承祐握着的手,抬头看他,“我得先走。” “回去给我电话。” 容承祐低声在耳侧交代,微微笑着,优雅翩然的样子,凤眼对上怒然的眼,秦旭翰,你眼中的憎恨是针对我的么? 敛眉,容承祐目送何晚纾的背影没入转角,嘴角骤然沉下,黑眸顿时温度,冷冽的吓人,盯了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52这不都你容总引起的突发性灾难 …… 秦家客厅逼近零点的气压持续了好一阵子,秦逸脸上一向的慈爱骤散,浮上难以抑制的寒心,岁月难掩精明的眼看着低垂着头的小孙女,叹息声声。 容承祐,他最早是在女儿秦蓝口中听到的名字,徘徊生死边缘时细细告诉他这个人如何如何的心狠冷情,伤人至深,请他代为隐藏小纾的行踪信息。 即便后来得知他是容家不甚露面的小公子,也没停下掩藏行踪的脚步,他一直以为,女儿的托付,他做的很好。 但-- 只是以为,转眼间的功夫,小纾已然又陷进去了。 “小纾,外公看的人多了,容承祐我略有耳闻,他真的不适合你。” 以枭雄之姿崛起的年轻人,a市神话的缔造者,论商机,他绝对竖起大拇指称赞赏识,可要染指他秦逸的小孙女……他的评分极低! 小纾当年在医院那阵子,秦家人仰马翻的状况他记得清楚。 何晚纾蹙眉,嗓音沉闷的紧,“外公,连你也这样。”抬眸看向冷着脸的秦旭翰,随即落在秦逸身上,“你不是说只要我高兴,我喜欢就成了么?” 怎么她找到欢心的人了,全家踩着趟儿的添堵阻挠? “……总之,我不同意,今天就住在家里。”秦旭翰冷话连连,掷地有声的话扔下,转身就上楼,接连两次撞见亲密教缠的俩人,他怕下手晚了想做什么也做不了了。 若不然,也只能那样了,那个姐姐所说的,让他们整个秦家都为之愧疚的孩子。 何晚纾抿唇,沉默不语的倔强样子像极了年轻时反驳他的秦蓝,秦逸侧脸,颇为不忍,“小纾,外公不会害你,趁早断了也好。” 头疼! 何晚纾心里堵得慌,一句两句的反对接连砸过来,让她喘不过气,微转过脸道:“理由,起码给我个理由,难不成因容承祐和小舅有过节就完全不待见他?说不定、说不定会是误会的呀。” 容承祐,她搁在心里了。 “这……” 秦逸和林娴对视一眼,这怎么跟她解释?谁愿意自家宝贝念起残忍苍白的往事,那不生生在老人家心口上划刀子么? 小纾,你怎么理解七年前你连连被推进手术室时,全家人的恐慌惧怕的心境? 手掌捏紧,微尖的指甲刺着掌心柔嫩的肌肤,何晚纾看着面有难色的老人家,“容承祐,我喜欢他,所以……对不起。” 抱歉的点头,何晚纾紧闭着唇离开,既然给不了她合理的理由,这种强制专横的要求太无理,她有她的坚持! 揪着花园的小绿叶,何晚纾颓然的叹气,怎么好好地谈个恋爱,比季璃创造的虐心豪门还纠结? 倏的,一身清脆的铃音响起。 “嗯。”闷得很,何晚纾低哼了声,挑这个时间点打进来就别怪她不给好话听。 彼端低笑,“何小姐挨骂了么?听着委屈了,嗯?” 容承祐! 何晚纾揪叶子揪的起劲,斜咬着唇,一句不吭的听着彼端浅浅的呼吸,这不都你容总引起的突发性灾难么。 53经年时的一刀给的那么狠 “……可怜我的晚晚了。” 正经儿八百的高冷总裁,乍然吐出这么柔情蜜意的话,何晚纾登时嗓子一股棉花塞住,忙清清嗓子,“你……” “花园侧门向前五十米左拐,过来。”容承祐的嗓音清朗好听,有点暖,“我得好好哄下受委屈的姑娘了,嗯?” 秦旭翰的冷冽、反对神情太明了,随意掐指一算都知道他的小姑娘心里肯定得堵一阵子,好在这地儿,他熟。 容承祐念起初初得到何晚纾消息,修长的腿走路竟有些打颤,怎么说,是种……缺氧的心脏重新正常运作的感觉,时隔六年后,他第一次见到那张脸,他想了好久的人。 于是,他用一年的时间谋划,策划接近她,铺路,可总有忍不住的时候,除了何晚纾现在住的小区,就是这儿蹲点了。 十分钟后-- 一抹纤细的身影跃入神韵深深的凤眼,容承祐含笑的眼盯着向后张望的何晚纾,伸手开锁好让她进来。 如今秦旭翰对他恶意颇深,在人家的地盘上拐人还是低调点好。 捏了捏她软软的手松开,随即启动车子离开,绕到别墅住宅区较为清净的一隅停下,微叹口气将闷在葫芦里的姑娘揽进怀里轻拍。 “我会找个时间和秦旭翰谈谈我们的事儿,嗯?”私心作祟,他不想扯起七年前的事情,可是好像不行了。 容承祐摸着蜷缩在他胸口的头发,轻勾薄唇,“闷坏了晚晚可是我的罪过了。” “容承祐,你今天贫死了!”低斥,何晚纾微恼的抬眼等她,酥酥麻麻的细小触角随着他的话钻进敏感的肌肤,流动着。 长指勾着她的头发绕,容承祐但笑不语,搁以前,比这更贫的话,更让她羞的话都说了千百次了。 倏的,何晚纾揪了揪她的衬衫,抬头。 “你得告诉我,你到底和我小舅结下什么梁子了,让他那么不待见你?”她早想问了,可怎么也起不了一个好头。 凤眼微眯,容承祐眉宇略有沉沉的色,刻意抵着她的头,“我会解决。” 十之八、九是七年前的事了,否则秦旭翰不必这么绕着弯的给晚晚找对象。 怕她多想,容承祐随即启动车子,他的小姑娘不高兴了,得哄才是。 胡吃海塞是何晚纾的标准排压法,在b市那几年拉着他到处转着找吃的,藏在犄角旮旯的私家小店都被她挖的差不多了。 …… 清脆的来电铃音骤然敲醒处于迷离状态的何晚纾! “容承祐,别、别了……” 嗓音娇如水,何晚纾红着脸推开倾身压着她的容承祐,桌上的佳肴未动,说吃饭的,怎么反倒让她成了腹中之食? 意犹未尽,容承祐凤眼微眯的神情邪肆妖娆,长指流连在敏感的腰侧,清冷的嗓音融入汹涌情潮的味道,道:“可我想……” 指下一动,何晚纾重重的哼了声,脸若赤霞殷红,抬手摸索到手机,推开那张镌逸迷人的脸庞,瞥见荧幕上许久不见的名。 心中狠狠一抽! 宛若潮水退潮,血色迅速从脸上褪去,那些埋藏在蒙尘记忆被勾起,经年时的一刀给的那么狠,何必时隔多年再来叨扰? 54听得清楚彼端人温柔的嗓音 清脆的铃音持续响着,仿若催命符般把何晚纾推进青涩的漩涡,手指颤抖着,啪嗒一下手机掉在地上,躺在容承祐脚边。 拾起手机,正欲查看时何晚纾猛然擒住他的手腕,指甲顿时刺痛了容承祐的肌肤,“别、别接!” 凤眼轻眯,澎湃的波涛在眼底浮现,一种多年前似曾相识的深沉冷意从最脆弱的尾椎骨直入脑心,容承祐骤然心下一片冰凉。 某些他极不愿意回想的,几近摒弃的,若玻璃碎片的画面生生划开一道道锋利的口子,阴阴的渗着血! “何晚纾呢?” “小纾累坏了,刚睡下,你别扰了她。” 粉粉的脸蛋含笑酣睡,微露的粉肩点缀着他曾在*第间熟悉的痕迹,飘荡的甜腻气息钻入他敏感的鼻翼。 倏然间画面一划,漂泊大雨洗不净白衬衫上触目惊心的血迹,指间未凝固的血珠控诉着他的罪恶!那刻,容承祐的整个世界被渲染成刺眼的红,冰凉的液体滑落沾染雨水的脸庞,指责再尖锐,他也听不见了。 按捺住潜在的心绪,容承祐拍着她的肩,“晚晚,怎么了?” 会是他么? 将他推入泥沼的人? 猝不及防的撞入容承祐关切的眼神,何晚纾仓惶拾起手机推开她,“我、我要走了。” 她要怎么说,怎么说出那个人?除却空白记忆的那几年,那个人几乎在她长达十八年的漫长时光中,画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藏好心思默默将他电话号码背的滚瓜烂熟,小心翼翼的试探心意,悄悄牵手的脸红,浅浅的亲吻的甜蜜……在他身上,她做尽了一切懵懂恋爱的行为,因此最后累累的伤痕便越发的明显触目。 是的,是她们让他的世界支离破碎,转瞬换上了所有憎恶的面孔,汹涌的冲击着他活了二十年的家庭结构,那张凌乱的大*和甫出浴的女人让他们知道原来构筑在纯情恋上的是这么一段灰暗不堪的关系。 指责、逼问、冷漠随之让何晚纾单纯的世界彻底崩塌,一根情感的刺儿悄然扎入柔软的心,它的名字叫褚浩然! 何晚纾胳膊蓦然被拽住,容承祐深深的看了她好一会儿,“……我送你。” 恰时,手机铃音不待何晚纾回答便响了起来,容承祐凤眼轻扫她寂然的脸,抬手夺下她握在手里的手机,接通,递近她耳边。 很静,所以即使没有免提,也听得清楚彼端人温柔的嗓音。 “小纾,是我。” 果然是他! 容承祐低讽,好似不论过了多长时间,褚浩然的声音都让他有种记忆犹新的熟悉感。 “……嗯。” 从嗓子眼儿挤出来的音,何晚纾脑子嗡嗡的响,绷紧的神经让她手抓紧容承祐西装下摆,拧出最深的褶皱来,手关节处泛上清楚的青紫。 他、他要说什么? 在中间隔了那么长的一条时间鸿沟后,在青涩的记忆即将成疤的时候。 55情人眼里,终是容不得一粒沙 “我会搭明天下午的航班回a市,我希望第一个见到的人是你,好吗?” 如最初待她那般温柔的嗓音,何晚纾说不清心底是什么情绪的翻滚,她们之间,如同在不经意间,在眼前绽放起的烟火,瞬间绚丽惊艳着,让她欣喜莫名,却继而迅速冷漠下去,默契的,理智的,清醒的退了出来,重回各自角色 那么,现在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等不到回音,彼端道了声再见后挂断电话,何晚纾怔在原地,没看见容承祐几乎捏碎了她的手机。 别人是旧话重提,那么他是旧事重演么? 如出一辙的神情,甚至对话都一模一样,眯起的凤眼冷冽注视着何晚纾失神的脸,容承祐额角青筋突突的跳。 *眼里,终是容不得一粒沙! 扣扣-- 轻敲的门,侍者有礼的话打断何晚纾的怔愣,转眼就见容承祐薄唇抿紧,脸庞微凛的样子,顿时心下更添慌乱,“容……” 解释什么?从何说起?何晚纾脑中回旋着问号,褚浩然骤然归来的事情让她思绪全无,恰逢容承祐摆着冷脸审视,其中两难之处…… 褚浩然,是她剪不断理还乱的记忆,她自己都无法理清,又谈何跟他解释? 敛去冷意,容承祐将手机交换予她,径自走出包间,吩咐侍者,“不用,直接结账。” 心口一阵疼,何晚纾捏着温热的手机低头跟了出去,小跑上去拽住他的袖子,“容承祐,你、你等我。” “容承祐,你别误会。” 一路上何晚纾只说了这么句话,蓦然握在手里的手机响了声,看了眼信息内容,头顿时萎靡的抵着车窗。 小纾,我很想你。 浩然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途径市中心,巨幅广告墙播送着最新的news,“医界新贵,著名心脏科医师褚浩然被重金延揽进a市第一中心医院,将于明日抵达……” “路上开车小心。” 容承祐点头,何晚纾顿了下准备下车,骤然清冷的嗓音飘来,“晚晚。” 横伸过来的长臂迅速将何晚纾拉进怀里,凤眼略带邪佞的光,拇指和食指捏住微抬的白希脸蛋,清冽的气息陡然钻入,容承祐啃噬着柔软的唇,雷霆万钧的力道抵死缠吻,直至何晚纾痛呼一声才缓缓松开。 “你明天去机场么?” 心底所有顾虑被压下,凤眼敛下凛然的色,褚浩然,你归国又酝酿了什么? 曾经做的肮脏事情他不想深究,凌迟情分,追其缘由……何晚纾,你对我而言是思而乱,念而痛的人,所以我不能放手。 哪怕旧事重演,逃脱不了这个怪圈! “……” 何晚纾咽下喉咙说不清的哽咽,烦乱的心哪能给出确切答案,仓惶丢下话而逃,“你、你路上小心。” 啪-- 车门关上的瞬间,容承祐的镌逸的脸骤然陌生,冷漠、疏离,犹豫,是个令人心地燃起滔滔火焰的可恶名词! 微凉的风一吹,站在台阶上的何晚纾顿觉嘴上一阵刺疼,探手一摸,鲜红的血珠沾上嫩白的指腹,妖娆的绽放着。 忆及方才窒息般的啃咬,何晚纾微红的唇轻颤,刹那间她窥见了掩藏在内敛自持、沉稳下的狂傲不羁、冷厉心冷…… 56没想到还有人在等我 …… 一通电话,替何晚纾作出决定! 悬吊式水晶灯折射出的光,耀眼而璀璨,静静倾洒在斯文温和的脸上,宛若穿梭了青涩的时光隧道,褚浩然一如那年温暖柔和的淡笑刺入何晚纾眼中! “小纾,好久不见。” 褪去尖锐刻薄指责的外衣,嗓音如她长达十七年时光中听所到的,温柔、和煦若阳光,何晚纾迅速紧缩的瞳孔中,映出温温淡笑的脸孔。 陈杂的心翻着浪花,新旧的记忆交替,何晚纾双腿几近麻木的向前走,突然很想闻一闻独独属于容承祐清冽的年轻男子香。 即使在偶然窥伺到他优雅面孔下的诡谲莫测! “小纾,怎么不叫人?”秦旭翰持着筷子,漫不经心的淡淡笑着,提醒着,小纾,若不是浩然特请国外恩师替你主刀,你如何安然无恙的活着? 明眸看向褚浩然洒然自若的神情,何晚纾默然站着,低声唤,“浩然哥,好久不见。” 久违的问候却隔了一整整一个无法逾越的曾经! “看这话,都是自家人拘泥什么,小纾快坐下。” 林娴状似不经意打破沉默,推着何晚纾坐下,塞了筷子到她手里,殷殷的笑道:“浩然初回国,这顿就算是接风洗尘了,别嫌弃外婆的手艺拙劣啊,” 褚浩然意味深深的视线从何晚纾身上移走,蓦然站起端着酒杯,“这么久没回a市,没想到还有人在等我。” 意味深长,褚浩然微笑,“这杯酒当是道歉了,让家里人为我担心。” 这话一出口,陡然将自己身份搁在了秦家人的圈子,让对褚浩然深感抱歉的秦逸颇为感动的点头,毕竟是女儿做错了事,让这孩子受罪。 “说的这什么话,回来就好。” 林娴轻斥,替褚浩然布菜,俨然一副自家孩子的样子,浩然这孩子对小纾是真的有心,否则那些旧事说丢就能丢的? 褚浩然欣然颔首,含笑的眼看向出落的单纯可人的何晚纾,打趣,“我记得小纾是个伶牙俐齿的丫头呢,今天怎么格外的安静了?” “莫非看见我回来吓着了?” 何晚纾语噎,尴尬的笑着,云淡风轻的玩笑话让她心中又添一道枷锁,当初厉声指责的人,冷漠刺人的话,摇身一变又回到了十五六七岁时的邻家哥哥? 坐如针毡! 捏着筷子的手一紧,何晚纾低着眉眼不予以回答,食不知味的抿了口米粒,似有若无的冷淡让褚浩然斯文的脸庞略有尴尬,“呵,看来真是吓到了。” 能如此,恰巧证明了,小纾,我对你还有影响。 抬手替何晚纾体贴的夹了离她较远的豆角茄子,温温的笑,“吃不到怕要闹脾气了,这丫头嘴可刁的很。” “……” 何晚纾微怔,短暂的微笑后动筷,瞧……视线落在白盘儿里的豆角茄子,怎么可能什么都没变? 不过掩藏在平静下罢了。 “你不吃茄子啊。” “嗯,习惯了。” 蓦然想起容承祐,何晚纾心口宛若涨潮的水,不停翻搅着,怎么尽想他了? 57我只等你十五分钟(打滚求收啦) 褚浩然似乎看出了端倪儿,搁下筷子轻笑了声,“小纾这是怨我这么长时间才……” 一阵清脆铃音打断褚浩然的话,但见何晚纾宛若松了口气般的忙不迭接起,斯文的脸略微沉下,刚刚入喉的酒顿时火辣辣了起来。 小纾,你让我不知从何下手啊。 秀眉微蹙,何晚纾听着彼端秃头经理稍带讨好意味的话,到嘴边的拒绝乍然一变,“好,我立即赶回公司。” 随即挂掉电话,阻止了秃头经理接下来的话。 在a市预计停留两月左右的日本财团数名经理,对于公司新指派的翻译颇有微词,矢野先生言辞中强烈要求原先被替换掉的她担任余下数日的翻译,否则会另寻合作公司! 本不想趟这浑水的,何晚纾歉意的微笑,“我得先走了,你们慢聊。” “小纾,浩然洗尘宴就这么一次,你提前离开像什么话?秦家也不缺你那份儿薪水,坐下,改天我去替你回。” 秦旭翰微露不快,打昨天起小外甥女就跟他闹起冷战,明知她偷溜出去跟容承祐幽会,他不过说了几句就恼怒的瞪他,惯坏这丫头了! 握紧手机,何晚纾一副正色,“小舅你教我在其职谋其事,你这不是让我失信于人么?我还怎么在社会锻炼啊……” 宁愿面对那几个腆着肚子高傲的土豪,也不想在这儿喘不过气憋死! 秦逸抬手阻止秦旭翰,佯装瞪视,“旭瀚,你这就是自打嘴巴了,小纾这话说的挺对。” 褚浩然微笑,心知何晚纾为何迫不及待离开,小纾,你还是原来的样子…… “浩然,就麻烦你送小纾一趟,她一个女孩子我不放心,行吗?”秦逸落下话中的重点,他也是真心希望小纾能和浩然这孩子有个结果。 一来自家孩子放心,二来……也当是补偿了,不论缘由如何,最终造成浩然母亲自杀身亡的结果,就是他秦家女儿的错! “我刚回a市,路况什么的怕是不太熟悉,时间还早,小纾记得记下出租车的车牌号码,到了报平安,好吗?” 悄然拂了秦逸的好意,褚浩然给秦逸使了制止的眼色,小纾是跟在他身后长大的姑娘,性子是什么他难倒不清楚? 逼得太紧反倒会反弹,小纾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孩子,否则何以让他……念及当年容承祐融合了嫉妒、怒气、不甘的年轻脸孔,可这结果他真没料到,小纾命在旦夕! “我先走了。” 转身,随即逃离令她压抑的空气环境,何晚纾漫步走在人行道上,思索了下,指腹划到通话记录栏里。 秃头经理要她下午六点之前赶到酒店宴会厅,现在才两点而已,她有时间,有时间……昨晚她的信息栏里,少了一则道晚安的短信。 静寂的别墅区街道,水木年华的沧桑的歌声刺入心底,“多少人曾爱慕你年轻时容颜,可知谁愿承受岁月无情的变迁,多少人曾在你生命中来了又还,可知一生有你我都陪在你身边……” 响了四十九秒,彼端传来清冷的音,“晚晚。” “容承祐,你来接我好不好?在昨天的的小路上。” 静默了一会儿,容承祐低声道:“等我十五分钟。” 容承祐,我只等你十五分钟!何晚纾粉唇轻勾,呼出的二氧化碳流失了方才的窒息感…… 58一下拉低容总的颜值水平了 …… 容承祐手臂斜撑着头,拇指摩挲着微疼的太阳穴,周身的酒气尚未散去,淡淡萦绕着,微微笑的样子很醉人,“晚晚,谁把你饿着了,嗯?” 让他措手不及的姑娘! 地产局几个领导的饭局推不掉,接二连三的茅台灌下去,纵然带了容珏在身侧照应,仍不可避免灌了许些酒进胃,举杯换盏间终于谈到正点儿上,确定的话尚未落下,她一通电话过来,娇细的嗓音很坚持,“容承祐,你来接我。” 眉心轻皱,看了眼醉意深深的几个人,跟容珏低声招呼了句,微微笑着颔首,“抱歉,失陪一下。” 微冷的凤眼一瞥装弱的容珏,容承祐在一众错愕的眼光中匆匆离席,顾不得刚喝了酒,马不停蹄一路赶来,就见这会折腾人的姑娘好生生站在台阶上跟他挥挥手,灿若繁星的笑着。 酒驾! 幸好是在车流稀少的时间段,这若是传进严肃、冷硬的父亲耳里,不得狠狠给上几棍子以明容家家训? 明眸轻眨,何晚纾咬着筷子看他,抿抿唇组织词语,“嗯,我不是怕昨天你误会了什么,想跟你说清楚的。” 容承祐心思缜密,就怕她不经意流露的过激反应让他心里有道过不去的坎儿,舌尖轻触唇侧的小口子,何晚纾心底微凉。 微怔,容承祐按压着额头的手指一停,敛去凤眼波澜,“……我没误会。” 误会什么? 褚浩然是什么心眼儿他很清楚,本质上而言,他和褚浩然站在一道隔绝了晚晚近四年的记忆薄膜上,双方如履薄冰的设计着她! 褚浩然,是他心里的刺儿,无论七年前亦或七年后。 “看,看,看,还说没误会……”何晚纾丢下筷子起身绕到他跟前,莹白的指腹摸了摸冷峻的脸,“吊着脸的样子一下拉低容总的颜值水平了。” “你平常见了我不笑的挺狐狸的的么,莫非今天肌肉萎缩了?” “……你暗指我设计你?”眼轻抬,残余着酒气的余韵,容承祐挥掉在脸上瘙痒的小指头,指桑骂槐的道歉法子,怕只有眼前这位何姓姑娘说得出口了! 何晚纾笑米米的纠正,眼澄似水,“比喻,比喻而已。”双手捧起冷峻的脸孔,似是无奈,“容承祐你别摆着张冷脸成不,我挺、挺……”怵的。 容承祐这人生了一张镌逸优雅的好面孔,微微笑的样子眩迷人眼,好似春暖花开了,可冷脸一端,平添了难以逼视的慑人气魄,阴风嗖嗖的,瘆人! 幽然的凤眸映入略带哀怨的小脸,容承祐闪神间迅速收起意外流露的情绪,将柔软的双手裹入掌中,“……刚喝了点酒,累了。” 关于褚浩然,岂止误会而已? 那个曾让我们翻天覆地面目可憎的人,晚晚,你让我如何跟记忆成空的你一一说清? 59你到黄河竟也死不了心 拉她坐在腿上,温热的掌指引着手指轻摁着微疼的太阳穴,头搁在细肩上,凉唇几乎抵住颈动脉,淡笑,“何小姐……” 长臂一紧,薄唇贴近颈侧细细的吮住,酥酥麻麻的颤栗以此为圆心急剧扩大,何晚纾怯怯的想缩脖子却被手指摁住,嘤咛几声之后反倒留下更多*间的痕迹,在等光线闪着*的、蜜色的光。 “才这么一下就把持不住,所以关于何小姐芳心的归属问题,容某人自认比较清楚。”容承祐说话,向来喜用肯定句! 低笑呵出的热气密密麻麻洒在劲上,似勾似挑的拇指抚着濡湿的痕迹,余悸犹存,何晚纾晕红流露,轻斥了声,“容承祐,你死性不改。” 谁说霸道总裁坐在冰箱上的?容承祐这明摆着一披着人皮的恶狼,掩藏在水波不兴眸子下的绝对是步步掠夺的性子! 恰时,容承祐搁在西装口袋的手机震动了下,凤眼微眯了下,不予以理会,轻挑着薄唇逗弄怀里娇喘细细的姑娘,凉凉的指尖油走在腰侧,“晚晚,你这儿可真敏感。” “唔,容承祐你撒手……痒……” 这人背后长了眼吗?怎么她身上所有细小之处的敏感点他一摸一个准儿,常常让她挣扎间反倒助长了某人的嚣张气焰! 倏的,何晚纾意识到了什么慌忙逃离他腿上,红着脸娇斥,“容承祐,你……” “正常。”面不改色,泰然自若。 何晚纾脸皮薄儿,经他这么一说顿时双颊若蜜桃成熟般,娇滴滴的展露,明眸闪躲着,“我得去赴、赴场宴会,你快点送我去。” “晚晚,你得给我时间缓冲。”流光盈盈的凤眼*似的看向她,容承祐低笑中有*的味道,“不然,你亲自来消火?” 啪-- 双手捂脸,何晚纾提了包就往出跑,“我在停车场等你。” 哪有这么、这么不要脸的人! “晚晚,等下……” 容承祐哂然,仓促离开追上去,此刻搁在西装兜中的手机再次震动,漫不经心掏出手机惊鸿一瞥,骤然停下脚步。 陌生号码的一通短信和电话! 容承祐,久违了。 褚浩然式的敲门砖,容承祐冷冷讽笑,一回国就准备给他打记预防针提醒么?手机随后停止震动,褚浩然的声音传来,“我以为你会直接划掉我的电话。” “绕什么弯子,你明知我会接。”甚至接下来他们会有一场谈判,亦可称之为双方落下筹码的博弈! 容承祐厌恶被人钳制的感觉,短暂的沉默后,随即斩钉截铁定下时间地点,“简约餐厅,晚上八点。” 他认为,上次秦旭翰挑的位置就很好! “……你开了个好头。” 那端温柔的声音听在容承祐这里平白多了挑衅的尾巴,冷然勾唇,“风水轮流转,七年后也该我先发球了。” 一阵爽朗的轻笑,之后传来冰冷的嘟嘟挂断声,容承祐敛去脸上阴鸷莫测的神情,举步跟上去,心下暗嗤,褚浩然,你到黄河竟也死不了心! 打着邻家哥哥的幌子在何晚舒身上索取*间该有的一切,隐藏在斯文面具下的狠心……褚浩然,故技重施么,可我不是死人! 60容承祐,你去死算了 …… 悬顶花瓣形水晶灯倾洒着软黄色柔光,潺潺水似的乐悬音绕梁,姗姗来迟的何晚纾一下被等候的陈玲盯上,“我的何大小姐你可算是来了,快!” 上次聚餐后,公司都知道何晚纾跟远博容总是什么关系,秃头经理甚至机灵的调整了她的工作,陡然变得客气起来。 矢野一郎指定换回何晚纾让她惊讶,暗暗明白了他的意思……只是她没料到何晚纾二话不说就赶过来了。 “不好意思啊玲姐,我来晚了。”何晚纾歉意的微笑,都怪刚容承祐那厮非得这般那般的*了她好一阵才肯放她下车。 陈玲细眼一看,潋滟的水眸和暗红的唇瓣散着某种气息,低叹一声,随即拉着她脚步一转进了洗手间,“打理下再出去吧。” 男性居多的场合,这个模样着实不妥。 明眸轻眨,何晚纾愕然盯着镜中微红的小脸,羞愧的咬着唇,容承祐,你去死算了! 忙不迭捧着凉水冲了冲脸,何晚纾稍微上了点淡妆,尴尬的随陈玲走出去,投入工作,“抱歉,让矢野先生久等了。” 暌违半月有余,矢野一郎双眼微亮,何翻译清纯秀丽的样子让这些时日身处冶艳妖娆女人堆中的他不禁心中一喜。 “不会,何翻译来了就好。” 何晚纾心下讶异,有点察觉到什么,微侧眼看见依偎在小松广泽怀中亲密转述的周心颖,这就是所谓的摸爬滚打么? 可能察觉到何晚纾的目光,周心颖风情万种的睨了她一眼,藏着深深的鄙视,倾身和小松广泽说了什么。 “矢野先生认为a市目前的房地产市场风头正胜,如果此时……” 周心颖含笑看向土豪之一,撒娇似的轻声道:“小松先生希望林先生为他觅得良性的合作伙伴以顺利进军a市房地产市场呢。” 田中森在陈玲的转述下点头,表示赞同。 “这几年a市房地产市场窜出的黑马莫非远博了,如果各位有意向的话,我可以安排。”土豪之一见有钱赚,自然忙不迭的接话,准备吃下这块大肉! 不谈容承祐个人冷硬作风,就拿他身后的红色豪门容家而言,上面的人哪个见了不得给几分薄面? 干房地产这行,没点身家背景怎么站得住脚!若凭借这一下攀上远博,对他岂不是如虎添翼?瞬间土豪们面面相觑,笑的嘴角打颤。 “小松先生同意了呢……”周心颖特意多看了眼何晚纾,可挺有意思的了。 “……田中先生需要准确时间。” 何晚纾有点僵硬,怎么哪儿都能扯上容承祐?只得微笑着转述,“矢野先生希望尽快促成会面。” 顿时,土豪们相视大笑,兴奋的攥着女伴的小手滑入舞池,矢野一郎含笑转头,“何翻译,不会连一支舞都吝于和我跳吧?” 何晚纾抿唇淡笑,将手搁进他的掌中,做翻译这一行,除了自己所设计的专业外,社交礼仪同样重要,矢野一郎是客户,大庭广众让他下不来台,没什么好处可捞! 61理论和实践是两码子事儿 “和远博的会面,就麻烦何小姐了。” 骤起的话让何晚纾习惯性端着淡笑,“不会,这是我的责任。” 明摆着没话找话聊……何晚纾心不在焉,脚下一个不留意随即踩上矢野一郎的脚,听到一声痛呼。 “何翻译……” 矢野一郎痛的皱眉,却不好让清丽佳人难堪,苦中作乐,“何翻译经常性踩得这么狠吗,真不知我是第几个有幸被踩到的人?” 这是种试探! 何晚纾尴尬的一笑,搪塞着,“矢野先生的话很有趣。” 脚步轻移,矢野一郎面上微露喜色,“那么在私人时间里,我是否也能这样让何翻译觉得我有趣儿呢?” 话就挑明了! 何晚纾隐去淡笑,当即回了他的话,“不好意思,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见矢野一郎面有难色,何晚纾礼貌的一笑,停下脚步松开手离开舞池,躲在鎏金柱子后松了口气。 蓦然,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何晚纾心下一惊,赶忙隐在灯光的暗处,低垂着头叹气,这种事儿只能慢慢缓下,逐步冷却,不然谁都不好看。 “嗯……小……” 压抑的低声喘息骤然入耳,暗中的何晚纾抬头便看见灯光昏暗的墙角,难舍难分天雷勾动地火的俩人,抹胸礼服被粗鲁扯下,细腿被抬高,被斜压在墙上任身上男人猴急的冲撞,活色生香! “唔……” 何晚纾捂住嘴,明眸不规律的乱眨着,迅速酡红的脸蛋让她心里的不安指数急剧攀升,很熟悉的人,周心颖、小松广泽。 心慌慌的跳着,打颤的脚步轻声移动怕被人察觉,他们、他们竟然已经到这地步了吗? 挨着墙角摸索到安静的一隅,何晚纾难从刚才的火热中回过神来,充斥在脑中的画面让她好不自在,理论和实践是两码子事儿,虽然被季璃那丫的不小心带坏看了点带颜色的片子,可这是头一遭亲眼目睹真人秀! 蓦然,容承祐镌逸优雅的脸浮出水面,凤眼含着坏坏邪佞的笑,她和容承祐固然交往了几月,和最大限度也仅止于容承祐手钻入衣服摸了摸腰,就让她羞红着脸逃开,如果有那么一天,她和容…… 连忙的深呼吸,吐气,何晚纾因想到这画面而不能自已的脸红,心似乎要跳脱了般。 好不容易调整好,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转身另找了入口返回宴会厅,看见矢野一郎后俩人心照不宣的点了点头,谁都不愿丢了面子。 尤其是男人! “你的手机一直在响。”陈玲小声提醒,将手机塞给她。 何晚纾将震动的手机藏在身后,“抱歉,失陪一下。” 连忙走到阳台处,何晚纾看了眼来电显示,刚刚平复的心跳咚咚的又跳了起来,刚消停下的手机‘滋滋滋’的响了起来。 “晚晚,是我。” 润了润微干的唇,何晚纾嗓子有点哑,“……容承祐。” 脑子不听话的蹦出某些血脉偾张的画面,何晚纾顿觉自己好邪恶! “我今天有点事情,等会儿让容珏去接你,好吗?”事情,很重要。 听见彼端的应答,容承祐挂了电话,脸色微沉,看了眼腕表随即走入简约餐厅,褚浩然…… 62对小纾,我们都心虚 …… 空气中漂浮着阵阵寒人的冷! 容承祐凤眼微眯,冷冷睨了眼好整以暇的褚浩然,讥诮的勾唇,“呵,七年的时间都没让你想出点好的花样么,我似乎高估了你。” 七年前让他和晚晚摩擦升级的导火索,时过境迁,他还在这上面做文章,可笑! “不。”褚浩然依旧温温的样子,轻搅香浓咖啡,“说这话只是让你想起自己的身份,小纾心因性失忆,你并没有。” 微顿,吐出凉薄的字眼,“赌约的产物。” 讽笑一声,容承祐慵懒如猎豹,优雅交叠的双腿上搁着修长好看的手,“可是这个赌约的产物,成了晚晚的第一个男人。” 翻旧账,也好,旧账未算,怎能继续日后的纠葛! “……”温润神情顿时微变,褚浩然抿唇良久,道:“得到晚晚的人,不止你一个,第一第二于我而言,无妨。” 嗤笑,容承祐挑唇冷笑,落下的手暗暗捏紧,褚浩然戳中他心底最阴郁的角落,那里藏着个叫妒火中烧的容承祐! 七年前烽火正盛,如今早慢慢沉寂下来了,抬手抚了抚额际,漫不经心,“我当被狗咬了一口。” *裸的骂话让褚浩然怒在心中,其中缘由只有他自个儿笑的,所有人都认为他当年拜托恩师,风尘仆仆归国是搁不下对小纾的情,抵过了家怨,可只有他自己清楚,哪里是什么旧情难忘呢? 那时候他深陷仇恨的囹圄,小纾,拉不回来他的,能义无反顾的回来,是由于愧疚,深深的愧疚! 他利用了小纾单纯的信任和脆弱的心,卑鄙的设计她,导致之后的雨天车祸,这是褚浩然深度掩藏的秘密! “不论如何,你所谓的大学四年珍贵记忆对小纾而言一片空白,她停留在情根深种的青涩年华里,我们连起点都不一样,不是么?”褚浩然褪去渐变的神色,低头抿了口咖啡细品。 “小纾车祸的原因,你又做了什么?”蓦地逼近,褚浩然笑的温润,“旁人不知道,我做医生的会不明白?” 容承祐,对小纾,我们都心虚。 神韵十足的凤眼骤然迫人十足,凝着寒冰的光,容承祐脑中倒带的画面一散,“褚浩然,我们把话挑明了说。” “我要何晚纾。”清冷的嗓音不容置疑,容承祐脸庞冷峻淡漠,“你想做什么我清楚,你大可以试试,七年后的容承祐会是怎样的手段?” 七年的时间磨光了容承祐身上所有尖锐的棱角,否则依他的性子,何以在暗处蛰伏整整一年多才慢慢靠近何晚纾? 褚浩然你的确是根刺儿,可我不介意鲜血淋漓! “我低估你了。”神色微怔后回神,褚浩然捏紧拇指和食指间的小汤匙,笑容淡了不少。 凤眼一扫,冷光湛湛,“的确。” 高大挺拔的背影后,褚浩然沉下脸盯着咖色液体,容承祐,起码我手中的一样砝码足以镇住你,秦家人,小纾的至亲,对你的名字可是深恶痛绝呢! 63来你们还在一起 黑色路虎宛若优雅的豹,奔驰在双车道路上,夜晚的霓虹彩灯跳入半掩的车窗,洒在容承祐凛然的脸上,衬得一分寒寂。 吱-- 轮胎摩擦柏油路刺出尖锐的声音,容承祐捏着方向盘的手关节处浮起青白交错的色,掏出手机拨出电话。 “在哪儿?” 吵闹的音让容承祐眉心皱起,本就清冷的嗓音蓦然掉到零下,“……小叔叔,ktv唱歌呢,你要过来么?” 这总不能他一人受这荼毒啊?容珏忙不迭报出地址,“六路口景天广场五楼4016。” “你……点酒了没?” 容珏耳朵钝钝的疼,后悔带这两位姑奶奶到这儿,捂着耳朵站远了点,“小婶婶要的,我没法儿拒绝啊,就……” 仓促挂了电话,容承祐随即转弯往市中心赶,容珏,你真是……挺好的! ktv人声嘈杂,容承祐阴郁着脸的样子吓走了想殷勤上前引领侍者,径直找到容珏报出的包间。 “小叔叔,你可来了。” 容珏头疼的要死,这俩个祖宗,一个比一个难伺候,怀里这个他舍不得用劲儿,自然制住的难度升级,斜躺在沙发上鬼叫的那个给他十个胆儿也不敢以下犯上的给制住啊!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怎么、嗝……爱你都不嫌多……”挥着手,何晚纾扬手给了季璃一个飞吻。 季璃想跳出来,手臂挥舞着,“红红的小脸温暖我的心窝,点亮我生命中的火、火、火……” 容承祐额角疼的厉害,视线落在桌上散落的啤酒瓶上,晚晚这姑娘什么酒都能沾,唯独这啤酒一碰就醉。 换言之,就会耍酒疯! “容珏,你得给我好好解释!” 齿缝中迸出的冷硬字眼,容承祐举步走到沙发上将醉的胡言乱语,音不着调的人抱在怀里,轻拍了下背,“晚晚,回去了。” “唔,容承祐,是容承祐……”何晚纾傻笑,昏暗的灯光衬得红红的小脸泛着诱人光泽,娇细的叫着,“你好帅,长得好好看呢。” 酒气浓浓的小嘴贴着他的下颚,容承祐凤眼瞪了眼苦笑的容珏,打横抱着何晚纾起身,一脚踢开厚重的隔音门。 “小纾,小纾你别走啊……”季璃眼睛迷蒙,却清楚的看见小闺蜜被人抱走,“别丢下人家嘛,回来啦……小纾!” 手拍着容珏的侧脸,季璃心里涩涩的难受死了,小纾,你别丢下我一个好不好? 容珏赶忙压制着,好言劝着,“宝贝儿,你可别闹腾了,啊?” 他怎么就被这么个明艳娇媚却不拘小节的女人给勾走神儿了?就算她醉的像个疯女子……忆起她霸道的要求小婶婶找她喝酒唱歌,容珏灿笑一失,季璃,谁让你不舒服了? “容、容承祐?” 略微迟疑的嗓音响起,抱着何晚纾的高大背影一停,微冷的眼看向来人,疏离淡漠的样子。 精心妆容的脸含笑,女人笑盈盈的走到他面前,眼睛落在怀里不停抱怨的何晚纾身上,了然的一笑,“原来你们还在一起。 64你好坏,竟然躲起来了 瞳孔一缩,容承祐沉默打量着眼前风姿绰约的女人,很模糊的印象,可她的话却极可能是碰到了大学期间认识他们的人。 而这,多了一份变数,在他们之间。 “瞧瞧,真是贵人多忘事,七年前可是你亲自将我叫进你屋子的呢。”女人轻笑着,举手投足间透露的菁英气质,容承祐,果然非池中之物! “滚!” 薄唇吐出冷至结冰的字眼,容承祐收回目光径自走了出去,心底却因她的话敲开了一道深深的缝隙,原来,是她。 “高冷的男人呐。” 女人玩味的笑,容承祐,你可能忘了,b大校花,名叫许霜的女子,怎么说我们也曾有过短暂的缘分,不是么? 吱--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容承祐眯起的眼看向傻笑着呓语的何晚纾,不安分的爬到他身上,拽着他的西装角,一扯一扯的。 “晚晚,你刚刚叫我什么?” 醉的迷蒙的何晚纾笑米米的看着她,嫣红的小嘴儿调皮的翘着,指头划着他的脸,“阿祐,阿祐……” 心头阵阵的颤栗,容承祐眼中情绪翻江倒海的折腾,讶异、狂喜、不可置信交替演变着,深吸口气探出手抬起她低垂的头,话中含着急切,“再叫一次,再叫一次。” 明眸一眨,何晚纾委屈的看他,忙挥走作乱的手,“我好困,你走开……” 好昏、好沉的脑袋。 解开安全带将她揽进怀里,容承祐的嗓音若夏夜的风,轻哄,“乖,晚晚再叫一次。” 他是不是听错了? “唔,容承祐……” 何晚纾打了个酒嗝,迷离的瞅他一眼,随即伸手抱着他的胳膊蹭了蹭,低迷的嘱咐,“不要打扰我哦。” “晚……” 酣睡的容颜姣好,安静,容承祐轻叹,剩下的话淹没在喉间,可能真是他听错了。 十五分钟后-- 容承祐横抱着何晚纾踏入位于市中心的公寓,输入密码后踢开门,径直去了卧室,就着昏暗的灯光看了会儿她微微发红的小脸,扯上薄被盖上。 幸好,没若以往那般的耍酒疯! 容承祐始终皱紧的眉心一松,转身翻出干净的衣服走入浴室,由着温热的水柱洒满全身,点滴的热钻入全身每个冰凉而紧绷的细胞,褚浩然归国的挑衅,偶遇的特殊女人,似有若无的旧时叫唤……晚晚,你怎么这么会折腾人? 凤眼轻阖,细密的水珠在微仰的镌逸脸庞滑动,容承祐薄唇轻勾的样子多了几分优雅的慵懒,如同猎豹在享受和煦的阳光般惬意。 倏的,一双滑腻的手臂绕环上*的腰间,随着声软软的抱怨,“容承祐,你好坏,竟然躲起来了。” 额头撞了撞他硬硬的背部,好舒服,好温暖,滑腻腻的,还好她聪明,循着灯光找了过来,何晚纾昏沉的脑袋满足的抵住背脊,默默呓语这什么。 65她的耍酒疯向来针对枕边人的他 拳,骤然握紧,容承祐顿觉尾椎骨狠狠的一震,一股暌违许久的亲热错觉扑面而来,嗓音沙哑,“晚晚,你……” “外面冷,我喜欢这里,热热的。” 醉意浓浓的低语,清脆的笑蓦然敲醒容承祐游离的思绪,闪去脑中绮念,如今不清不楚的情况下若依着本能碰了她,明早清醒后不得闹翻才怪! “何晚纾,放开。” 抹了把脸,大手捉住盘旋在腰间的小手,清冷的话中添了自律的坚持,话落不到几秒,微眯的凤眼在转身的瞬间倏然瞠大,顿时口干舌燥了起来。 s、hit! 容承祐低咒,手掌探出关水,抽了条干爽的浴巾裹住紧贴肌肤的姣好身段,眼光微暗,白希的脸蛋在水珠的折射下晕着一层柔亮的密光,清美而稚雅的样子让他心中狠狠的一抽! 小妖精,我真恨不得立马把你摁倒! 恰时,又娇又甜的嗓音响起,何晚纾笑呵呵的摸着他的沾满水的肩,“容承祐,容承祐,你不穿衣服好丢脸哦。” 罢了,垫起脚尖伏在他肩上,伸出丁香小舌轻触一下,咯咯的笑开。 砰-- 烟花在容承祐脑中绽开,所有理智全部去见鬼,跟这么个勾人的、他肖想好久的小妖精处于同一浴室,不活人白受罪么! 眼中的流光更甚,长腿迈进几步将伏在肩上的她狠狠抵上闪着水光的白瓷砖,粗着气道:“自己做错了事儿,就得承担后果!” 浴巾落地,湿哒哒的衣服啪啪几声掉落,容承祐发了狠似的揉她,他想了这副娇嫩的身体七年,身体,心都疼了。 “容承祐,我不能呼吸了……” 握着细肩,容承祐低吼,“受着!” 晚晚,你不知道我很容易被*的么? “坏蛋,大坏蛋!”何晚纾柔嫩的手啪啪拍着她的肩,委屈的眼睛哗啦一下就挤出眼泪,混着水珠落下。 滑着墙砖落下,何晚纾啜泣着,“你好讨厌,讨厌死了!” 正值冲动时期的容承祐望着空落落的手,全身的火热叫嚣着却不得舒缓,垂眼盯着上半身裸露坐在地上哭泣的何晚纾,牙齿紧咬,恨不得吃了眼前的女人。 “我不理你了。” 头疼欲裂,相同的画面闪过脑海,容承祐眼睛闭了又闭,重重呼出口气转身走出浴室,回来时手里提了件干爽的衬衫。 的确,何晚纾会耍酒疯,她的耍酒疯向来针对枕边人的他!七年前她生日被灌醉,不也是这么冰火两重天的折磨了他一晚上? “乖,换上。” 别扭的姑娘不配合,容承祐冷汗涔涔,胡乱帮她擦干浸湿的身子,套上衬衫就将人推了出去,咔嗒一声,落了锁。 “容承祐,你坏死了!” 还在耍酒疯! 容承祐听着醉意深深的娇斥,旋即将水开到最冷,水珠四溅,下次谁再敢灌醉何晚纾,他非得做了他不可。 容珏,你到底存的什么心,敬老尊贤的基本道理都不懂? 出来时看见穿着他宽大衬衫的何姓姑娘抱着薄被睡得香甜,容承祐额角青筋跳动着,大踏步转身出了主卧。 折磨主人、霸占主卧,刺激人。 何晚纾,你犯的罪太多了……容承祐手握着凉水一杯一杯的喝,盯着窗外渐深的夜色,久久难以好眠。 66不见人,打死都不见人了 晚夏早晨的阳光热热的洒在伸出薄被外的雪白小腿肚上,何晚纾从昏昏沉的头痛中清醒,季小璃那丫的,昨晚上让她陪着疯,喝了多少都不晓得了? “季小璃,你滚哪去了?” 双手敲着头,胸口微闷,何晚纾烦躁的低叫,宛若一只从深水中提溜出来的小狗,残喘了几声,唔,喝酒需谨慎,尤其跟季小璃那个后妈! 蓦然,一杯萦绕着清香的蜂蜜水递到眼前,舔了舔干干的唇,何晚纾立即捧着蜂蜜水咕哝咕哝的灌下肚,满足的打了个嗝,脑子清醒不少。 “幸好你还剩了点良心给我。”何晚纾小声抱怨,闭着眼睛倒回*上,挥了挥没骨头似的手臂,“退下退下,本小姐还得缓一会儿。” 好软、好舒服,她怎么舍得离开这么逍遥的地儿? 手中握着水杯,容承祐皱眉喝掉残余的一口蜂蜜水,眼光一侧,嗓音不复之前的清冷,“何晚纾。” 咚-- 何晚纾一个翻滚落在地上,迷蒙爱困的双眼眨了又眨,难以置信的讶异光芒浮现,粉唇颤了又颤,“你、容承祐,你、你……怎么……” 季璃、季璃呢! 红潮登时席卷白嫩脸蛋,明眸盯着淡然处之的容承祐,死死的揪住薄被,哪管得了屁股摔在地板上的疼? 薄唇轻抿,容承祐凤眼迅速敛去迷离的流光,倾身将薄被扯了扯,盖住横陈的腿儿,“你喝醉了。” 解释,纯粹的解释! 可何晚纾此刻哪儿有心情,愕然的视线落在松垮垮覆在身上的男性衬衫,甚至滑落在肩膀,露出光洁的肩头,某些含糊不清的画面闪过脑海,迟疑的目光转向微掩着门的浴室,她、他们没做什么疯事儿吧? “容、容承祐,我衣服呢?” 他的衬衫松松挂在身上,里面yi丝不gua的窘境让何晚纾羞愧欲死,嗫嚅着低声问,坐在地上一动不敢动,起码,有薄被遮着。 沉默看了她几秒,容承祐脚步一旋到浴室提出几件潮湿的、褶皱的布料出来,指尖一松,啪啦掉在地上。 哗啦-- 被子猛然一蒙,何晚纾就这么蜷缩在地上,乌龟式的躲避现实,咬着唇低低的*了一声,脑子忽的就蹦出昨晚昏暗走廊的一幕,脚趾都害羞的蜷缩起来,就让她这么睡过去,真没脸见人了! “晚晚。” “……”不见人,打死都不见人了! “何晚纾。” 听出话里含着的笑,何晚纾若不是不方便,真想狠狠掐断罪魁祸首的脖子! 轻叹,容承祐凤眼熠熠幽光,薄唇微勾,“干净的衣服搁在纸袋里,换好后出来吃早饭,我给你十分钟的时间。” 若不然,依着晚晚的性子,磨蹭一两个小时不无可能。 深深看了眼地上的隆起,转身走出卧室,很有感触,醉酒的姑娘难伺候! 67大骗子,不许说了 很准时。 容承祐神韵迷人的凤眼掠过惊艳的光,微微笑着招呼何晚纾过来坐下,抬手将白粥搁在她眼前,“清淡点比较好。” 女人自己挑的衣服和男人挑的衣服穿在身上的视觉体验,谬以千里! 手握着汤匙搅拌,何晚纾将米粒抿进嘴里,斟酌着话,嗓音娇细,“你挑衣服的眼光不错。” “你的尺码很好拿捏。”容承祐眼角眉梢都染上淡淡的笑,轻描淡写。 “咳、咳咳……” 何晚纾一阵猛咳,稍稍褪下晕红卷土重来,忙拍着胸口,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什么叫尺寸很好拿捏? 悄然低眸打量,恰时却传来一阵低沉好听的轻笑,伴着灼热气息。“晚晚的身材于我而言,很不错。” 将小笼包搁进她盘子里,容承祐堪堪坐回对面,笑意深深的凝视着她,顿觉这早餐美好的令人心神荡漾。 何晚纾眼光飘忽,不敢再问,明明他们什么都没发生,怎么经他这一说,好像他们昨晚真做了什么似的? 她不是十五六岁的小姑娘,那啥啥后身体的本能肯定会反应事实的。 “我们什么都没做呀,容承祐你说话正经点儿好不好?”娇瞪了他一眼反驳,何晚纾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白粥,讶然这里面竟加了些许白糖,甜甜的味道蔓延在味蕾。 正经? 容承祐微挑眉,从容不迫,“谁说我们什么都没做?” 啪嗒-- 筷子掉落在桌上,何晚纾明眸仅仅映出容承祐渐渐逼近的镌逸容颜,比刚才热上许多的气息措手不及的袭击她,背脊抵住椅子,顿时动弹不得。 “你……” 长指搭上柔美的下颚,来来回回的轻抚着,容承祐邪肆轻笑,“否则我何以清楚的拿捏你的尺寸,嗯?” 晚晚,你昨晚犯了大错,所以惩罚来了。 几乎大半身子倾过来,炙热的唇贴近敏感的耳垂,声音越来越淡,“我知道了许多秘密,譬如软软的……” 何晚纾脸红心跳的听着,红着脸低斥,“大骗子,不许说了。” 容承祐这人真有把黑描成白的本事,绘声绘色的话让何晚纾脑中主意一闪,伸出手贴上他仅着单薄衬衫的腰间,狠狠的拧了个圈儿,见他眉心皱着嘶嘶瞅着冷气的样子,怒嗔,“容承祐,不许你在*我了。” 捉住下狠手的小手,容承祐怕逗弄的过火憾然收手,视线落在她低头喝粥的窘迫模样,又觉得有些不甘心,遂漫不经心的道:“晚晚,什么*呐。” “昨晚让我……”备受折磨,容承祐转念换了词语,话中揶揄味道甚浓,“我们才到边缘性、行为的阶段,羞什么?” 咚-- 容承祐侧身,凤眼看向落在地上的小笼包,仍旧微微笑的样子,晚晚,可是个经不起逗弄的姑娘…… 恰巧兜中手机的震动扰了俩人之间的*,容承祐掏出手机淡扫了眼号码,眉微皱,“有事么?” 彼端,是忐忑不安的郑婷雅。 “爷爷让我提醒你,过两天就是中秋了,要你抽空回家吃饭。” 中秋? 差点忘了,容承祐看了眼慢条斯理喝粥的何晚纾,咽下叹息,“知道了。” 随即切断通讯,让郑婷雅呆坐在沙发上失落好一阵,干脆俐落,简明扼要,容哥你对抱持仰慕之心的女人都这样么? 68晚晚你是被我勾走魂儿了吗 …… 十点,阳光穿过枝叶的缝隙,在车顶落下斑驳的、晃动的光影,容承祐依言送恼羞成怒的何姓姑娘回去休息,明明停在楼下十几分钟了,怎么看都没有离开的打算。 “何小姐,明目张胆撒谎可不是好习惯。”容承祐手撑着头看她,瞧刚才请假的谎言说得溜溜的,眼睛都不眨一下。 明眸一瞪,何晚纾仍没从早晨这般那般的*中消气儿,没好气轻哼,“不都怪你么,我这一早上全浪费你身上了。” 容承祐凤眸微闪,回了过去,“如果不是我的关系,何小姐你的假可能不会这么就请下,不是吗?” 起码她们公司那位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谄媚经理,看见他眼睛挺放光的,登时对晚晚就客气了起来。 “多谢容总的一番假公济私。”何晚纾干笑两声,对容承祐的印象,早从霸道高冷总裁降至没脸没皮的坏蛋! 捉过柔软的掌心轻捏,容承祐慨然接受,“何小姐客气。” 社会上的关系就是这么现实,或许他让晚晚承受了某些不可讳言的同事之间的闲话,反之,以她的工作性质而言,他为她避了不少可能到来的职业麻烦。 这姑娘没心眼儿惯了,哪想的了这么多? 何晚纾不跟他闹,抽出柔嫩小手,“我走了。” “急什么,何小姐因我怠慢工作,我哪有不奉陪的道理?”容承祐不松手反笑,重重的捏了一下,“不请我上去坐坐?” 钱、权、势就在那,眼前的何姓姑娘比较捉急。 “季璃在啊。” 何晚纾嗫嚅,拒绝的话让容承祐薄唇一勾,兴致来了,“她不是问题。” 据他为数不多的几次观察,那个名叫季璃,晚晚的小闺蜜,勾走了容珏心魂的明艳女人,眼睛挺尖的,怎么对他心里肯定会先拿捏好一番分寸。 该有的礼貌和待遇,她应该清楚。 “走,上楼。” 何晚纾微愣的站在台阶上看他径自做了决定,绕过车前到她身侧,手臂揽上细腰的对她淡笑的男人,罢了,容承祐不给她拒绝的机会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寂寂的楼道,何晚纾手肘撞了下容承祐的腰,低斥,“别乱摸。” 仗着空无一人,容承祐反倒蹬鼻子上脸贴近了些,改从身后抱着耍别扭的何姑娘,催促她开门,“晚晚你是被我勾走魂儿了吗,钥匙孔都对不准了。” 后脚轻抬,精准踩中登徒子脚尖,何晚纾听见一声浅浅的闷哼,抿唇笑着推门而入,容承祐,欠虐! “小纾,你这是做什么?” 怒气显露的嗓音让何晚纾一怔,讶然的明眸看向俊脸微青的秦旭翰,“小、小舅你怎么在这儿?” 眼光一侧,落在若有所思看向他们的褚浩然,怎么俩人一起找上门了? “难得巧遇,两位摆出张冷脸似乎不太好。”容承祐处之泰然,不冷不淡的回了句。 69我们做什么,理所应当 秦旭翰悍然的怒气直指容承祐,冷喝,“外人不回避罢了,容总这么插手他人家事我倒头次见。” “……小舅,你别这么说他。”何晚纾回嘴,人家容承祐也没怎么样,小舅这么说话未免太重了。 秦旭翰敛住怒气,“小纾,你过来。” 他的话这丫头一句也听不进去,跟她说了几百上千次容承祐的不是,怎么偏偏又一头栽进容承祐怀里不回头了? “容承祐,你……” 亲了下何晚纾额头,容承祐松开手臂,早在气势上胜人一筹,怒气滔滔和泰然自若,人的心理反应,他运用自如。 “秦总,我们之间的……嗯,恩怨,私下谈谈就好,当着晚晚的面这么做,于情于理都不合适,你说呢?” 相比较起来,坐在沙发上喝水的褚浩然沉得住气多了。 冷哼,秦旭翰看了眼面有难色的何晚纾,“我怕我们家小纾被人骗了,容总这种心思难测的人,秦家可要不起。” 把话挑明,秦家不答应他和何晚舒这段情! “小舅,你说话怎么这样啊。”何晚纾跺脚,小舅不是这么不讲理的人,怎么今天一句一句的刺人的。 忍不住,秦旭翰对小外甥女动了火,“你闭嘴。” “你冷静点。”褚浩然指出事实。 容承祐眼色微暗,逼人的冷光扫过秦旭翰,嘲讽一笑,“容家要的起晚晚这媳妇就行,再者我甘愿骗她一辈子怎么了?” 一阵凉凉的轻笑,褚浩然斯文的脸上略含鄙弃,“这话说得太早,小纾还没冠上你容家的姓,始终是秦家未出阁的姑娘。” “彻夜不归,容总你不是那种和女人盖着棉被纯聊天的人,连她身体都不珍惜的人,何谈什么骗一辈子?” 试探! 容承祐料想他沉不住气了,凤眼轻抬止住了何晚纾欲解释的话,挑唇微笑,“我和晚晚之间的亲密,褚先生这么干涉太不妥当了,晚晚是我的人,我们做什么,理所应当。” 既然心照不宣的不愿提及过往,让晚晚的大学近四年的记忆摁下消除键,他们就慢慢的,从头开始说。 “那我就没资格了?”秦旭翰厉声,当着他面这么谈及小纾,容承祐,狂傲到了一个度! 微冷的凤眸刺向他,容承祐一针见血的指责,“什么资格?晚晚有自己独立的思想人格,二十六七的年纪还需要秦总指手画脚,告诉她什么路要走,什么路不走么?那么她以后是跟丈夫过日子或是跟你过日子?” “你!”秦旭翰骤然哑口无言,若反驳,必会牵扯出小纾的旧时记忆,到时反而更棘手,不可收拾了。 何晚纾讶然,容承祐斩钉截铁的话让她心头一阵,突然觉得他能在a市莫辨的商界立足,似乎是理所当然了。 斯文的神情一沉,褚浩然抿紧唇盯着容承祐微凛的镌逸脸孔,不可讳言,他的话将人逼进了死胡同里,说或不说都是麻烦! “小纾,我希望你别让我失望。”秦旭翰阴沉丢下句话,愤然离开。 想到什么重要的点,褚浩然状似不经意的提起,“小纾,过几天中秋你得随我们回b市一趟,安排好时间。” 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的缓解办法。 闻言,容承祐凤眼冷光乍现,褚浩然,总拿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说事儿,你不腻么? 70在你这么活生生的站在我眼前之后 …… 宛若暴风雨过境般,何晚纾颓然叹气,落寞斜靠在沙发上,小舅什么时候成了牛脾气了? “晚晚……” 骤然陷下一隅,容承祐倾身揽过软绵绵的身子抱在怀里,“想说什么别藏着,说出来。” “容承祐,你和我小舅到底结了什么怨?不,应该说你们秦家有什么过节?”娇细的嗓音很低,哀愁的味道。 她问过一次,却被他含糊其辞的代过去了,如今旧话重提,若不然这始终会是她心中的一道口子。 抚着细臂的拇指一停,结怨,晚晚,这种怨恨,你要我怎么和你说清楚? “几年前一桩生意上的案子,我从秦旭翰手中夺了,本来他们正准备签约了。”原因,他哪怕杜撰也得给她。 “你没说实话。”何晚纾捏紧他的衬衫扣子,执着的很“小舅的性格我清楚,他不是唯利是图的商人,再者,我外公外婆对你,也并不是那么待见。” 外公外婆把她当掌上明珠的疼着,她说什么都依着,她看上的人怎么见也不见一面就铁口否定不赞同,中间肯定有什么猫腻儿。 凤眼轻闭,容承祐静默了好一会儿,低沉的嗓音道:“女人,我伤了秦旭翰最看重的女人。” 他看得出来,秦旭翰对小纾是打心眼儿里的疼爱,因为知道了七年前的事情,才会这么霸道*的反对! 可他依旧那句话,他不松手,一如经年。 女人…… 何晚纾软馥的身子骤然僵硬,喉咙塞进了什么,静默不语的听他说。 “年轻气盛的我做错了很多事情,我对那个人很过分,差点让她香消玉殒,即使愧疚了七年时间也抵消不了半分,秦旭翰,算是因爱生恨了。” 七年前,他做了那么混蛋的事情是他的罪,时常会怕,会怕何晚纾有如那天午后满脸泪痕的控诉他转而离开,会怕有如最终的连雨水都无法冲刷干净的鲜红血渍提醒他,容承祐,何晚纾你抓不住了…… 深沉的凉意从脚底沿着血液钻入何晚纾脆弱的心脏,一阵一阵的抽疼难以咽下,低眉顺眼的从他怀中退了出来,轻声问,“容承祐,你是不是喜欢小舅看重的那个女人?” “……对。”七年,也消褪不了。 莫言以对,何晚纾盯着那张陷入沉思的脸孔,几个小时前斜斜勾着笑*她的男人,顿时陌生了许多。 “那么我呢,容承祐,我和她……” 何晚纾听见自己这样问,止不住的颤栗让她退缩似的走到窗户前,仓皇不安的看着静寂的林荫街道,倏然,温热的胸膛贴上她冰凉的后背,容承祐抵住她的后颈亲吻着,清冷的嗓音含情,“晚晚,我心里有你。” 这是他所能想到的,最安全的回答了,晚晚,我不能冒险提及可能会让你疑虑的大学期间记忆,在你这么活生生的站在我眼前之后。 “……”那么你心里也有那个人么? 何晚纾转身埋进敞开的胸膛,嗅到熟悉的清冽须后水味,心下却悄然生了疑虑,容承祐,你说你心里有我,我信。 但如今,在装了我的心里,可还有那个被小舅所看重,你所喜欢和愧疚着的女人的影子? 这点,何晚纾不确定,却也开不了口去问。 71费心弥补生活的破碎点,谁都没错 乱! 何晚纾低垂着头,拇指摩挲这杯沿,袅袅的热气让她眼中蒙上一层浅浅的水雾,女人的心很小,容承祐那番意念深深的话宛如无处不在的空气侵入到她的四肢百骸,细细碎碎的念头如雨后春笋的冒出来。 季璃常殷殷教训她,女人要适可而止,否则最后遭罪了还是自己,何晚纾顿觉这句话精辟到可以列入字典了。 话,问出来就覆水难收来了。 “让下好么?” 颇冷的嗓音传来,何晚纾从怔怔中抽神,复杂的视线落在靓丽的周心颖身上,抿唇退开,淡淡啜了口苦涩的咖啡。 心下一凉,本来要打果汁的,怎么成咖啡了? 蓦然,一道嘲讽的目光阴风阵阵的吹向她,何晚纾抬眸看向抵着墙而站的周心颖,脑中划过旖旎的画面,“有事么?” “……我知道你那天看见了。”撩了撩发,周心颖语气很淡,谈论天气般自然。 窈窕有致的丽影逼近何晚纾,周心颖侧脸贴着她的耳朵,“别用那种蔑视的眼光看人,你不也攀上远博容的总么?我们别无二致,所以你看见什么就吞回肚子里烂死!” 风光的背后不是肮脏就是*,她凭借自己的本钱博得名利钱,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谁也怪不了谁? 费心弥补生活的破碎点,谁都没错! “你想多了。” 何晚纾瞥了她一眼,一句比一句狠的话她当是做什么,原来是封嘴来了,将咖啡倒入水池,被子扔进垃圾篓,转身离开。 容承祐让她脑子晕成浆糊,她哪分得出闲心思看她笑话?而且,她的笑话有那么好看么? 周心颖站在原地,冷冷一笑,骤然捏紧纸杯,咖啡溢出烫了纤细的手指,有些人,不论怎么看,都刺眼得紧! 真认为自己能清高的逃脱这个怪圈么,忆及私下里矢野一郎和小松广泽的谈笑,周鑫银抬手甩了甩手,冲洗干净,何晚纾你是单纯还是单蠢呢? “何小纾,我在你公司楼下露天咖啡厅,立刻、马上下来。”嗓音微弱而淡,几乎褪下了季璃身上呛辣难缠的本性,让何晚纾顿时心惊胆颤,冷意窜上脑门儿。 难怪她早上回去没见到她? 仓促提了包,何晚纾跟陈玲说了声就忙不迭赶下楼去,都怪她被容承祐傻了脑子,忘了季璃回一次季家出一回事儿。 四点,阳光几近醉人的温暖,娇艳的小脸略染哀愁,季璃斜靠着窗失神盯着人流稀少的街道,宛若被吸干了灵魂。 “小璃。” 何晚纾放轻步子靠近,明眸落在身着纯白刺绣长衫的孱弱美人儿,顿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季璃昨晚铁了心的call她到ktv,借着酒劲儿疯唱了几个小时,料想低落的情绪也散得差不多了,谁知,她多想了。 失焦的眼渐渐凝神,季璃苍白的瓜子脸散出淡笑,“小纾,我好惨对不对?” 72偏偏惹了俩个处于低谷期的女人 “……”秀眉微蹙,何晚纾抿唇盯着她强颜欢笑的脸,季璃好强的性子帮了她却也害了她,敛眉不经意瞥见领口的颈侧红痕,昨晚和容珏怕是有什么了。 可依她的样子看,双宿双飞的结局仅仅一场空! 绕过桌子抱住季璃微颤的身子,何晚纾轻拍着她的背,低喃,“你想要我做什么?” 住了这么些年,季璃什么性格她清楚,她能坐在这里绝非让她安慰的,至于她和容珏昨晚的事情,最紧的跟蚌壳似的,她不想谁也套不出来。 不沾血色的柔唇微扬,季璃转而头抵着何晚纾的肩,颓靡的嗓音很低,“……帮我找个清净的地儿,躲开容珏。” 今早她将容珏气的鼻子冒烟,恨不得掐死她,可那面善心思却百转的茬儿,回过神后肯定会找她逼问清楚,在容家人的眼皮子底下溜走,她能想到的也只有晚晚了。 “好。” 何晚纾不假思索,一肚子疑问生生咽了回去,本质上她和季璃比起,她又好的了多少?容承祐口中的那个女人,堪比褚浩然这根刺儿,倏的扎入心底! “何、何晚纾?” 迟疑的娇柔嗓音响起,何晚纾讶然抬眸盯着眼前准确叫出她名字的绰约女人,疑惑的光一闪而逝,脑海中骤然模模糊糊掠过张相同的面孔,攒紧的秀眉始终无法松开。 一阵清脆的轻笑,许霜似是怒嗔,“怎么你跟容承祐一样的贵人多忘事儿,昨晚ktv才偶遇过的。”状似想起什么,抱歉的点头,“忘了当时你醉的迷糊,可能没怎么看清,不过故人的脸蛋,真有这么难记起吗?” 故人? 何晚纾脑中钝钝的疼,心中疑窦骤生,会是她消失四年的记忆中的故人吗?眼前的女人精致悦目,可话中隐隐听得到一抹冷冷的讽刺意味,当下何晚纾选择了沉默。 “我们的私人时间不希望他人打扰,这位不请自来的小姐……请便。”季璃说话仍旧带刺儿,凭她话中提到的容承祐时掩藏不住的欣喜,能安什么好心? 许霜僵硬干笑两声,没料到如此了当的拒绝,“我以为我们可以好好坐下叙旧一番的。” 她想好好聊下和容承祐多年前的……露水姻缘呢,从昨晚见到大学让她魂牵梦萦多时的镌逸脸孔,她的心便不受控制的蠢蠢欲动了。 “滚,本小姐今天心情不好。”纤细的手指摸上咖啡杯耳,眼中冷光一闪,大有准备让她泪洒当场的冲动! 明摆含着挑衅意味,何晚纾冷瞪了她一眼,叙旧就是这么叙的?念及她话中提及的容承祐,心下更是烦闷,“一杯咖啡洒在身上可比两杯咖啡的感觉好点,你选哪个?” 惹谁不好,偏偏惹了俩个处于低谷期的女人? 一牵扯容承祐,幽然的话语宛若开闸的洪水一泻而下,冲散了她所有清醒的理智,她勉强压下的情绪,被这位故人硬生生挑起了! “你们可真会开玩笑……”许霜讶异多年后见到这样面孔的何晚纾,除了记忆中被容承祐惯得骄纵任性,多添了一分冷气,和身侧的女人一搭一合的令人一如既往的心生厌恶! “叙旧改天,不好意思打扰了。” a市就这么大,容承祐和何晚舒……遇见的机会很多,很多。 73女人心,哪里是好懂的 …… 夜晚迷离,潜藏着一层薄薄的雾气,泛着冷意。 最近父亲老毛病犯了,于情于理他都该回来陪陪老人家,如果没有容正源的狠心,几桶冰水跟棍子伺候,他遭的罪可就不止一点了。 手握凉水坐在灯光昏暗的客厅,容承祐凤眼划过幽深难解的光,对何晚纾,他真不知道怎么解释最好? 于是别无他法说出了那番话,深知可能会让敏感的她落下心结。 “小叔叔,你回来了。” 微怔,容承祐分了神看见提着一瓶酒缓缓步下楼梯的容珏,“不怕二哥削你一顿?” “随便。”一屁股坐在台阶上,容珏失落的看了他一眼,“要来一杯么?” 他终于知道小叔叔当初为什么抱着酒瓶猛灌了,或许他该把这瓶红酒扔了换一够呛够辣白酒? s、hit! 容珏低骂,一早醒来提起裤子不认账的女人有什么好想的? 摆手,容承祐低眸抿着白水,“我吃了安定,不能喝酒。” 晚晚难受哀怨的小脸在脑子里晃来晃去,若没药物辅助,他今晚就别睡了。 “你不是好长一段时间不吃了,怎么又用上了?”容珏皱眉看他,小叔叔那身体可经不起什么折腾了。 七年前疯那么一回,后遗症现在还在呢。 “难不成跟小婶婶闹了?” 薄唇轻挑,容承祐淡淡瞥了一眼,喝掉凉水欲起身上楼,容珏什么性子他不清楚,透露出一条信息他都能脑补完整个事情经过,随即,容家长辈都知道了。 他承认,他有点幸灾乐祸的邪恶心理存在,原来那句老话说的挺对,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你话很多。” 容承祐斜睨他一眼,踏上台阶踢了他一脚,轻哼,“小孩子学大人做什么借酒浇愁?回去睡觉去。” 小叔叔那声长辈的称呼不能白喊,必要时得分拨点亲情照顾下。 手扶着栏杆转身,容承祐微笑一失,“明天下午我不进公司,日常会议你主持就好,稍晚我会到酒店和你汇合,谈谈是否有合作的可能性。” 明天得接晚晚下班,把话说清楚,否则这中秋节眼看就到了,带她回容家的计划泡汤反而她得跟着褚浩然回b市,这下又不晓得会出什么变数,褚浩然不就等着这个点儿么。 “哎哎,小叔叔你不能这样啊,我也……”眼睁睁见容总消失在转角,容珏低叹,我也处于跟媳妇儿闹脾气的阶段,就不能体谅下年轻人么? 二楼的转角,郑婷雅将俩人的对话听了进去,心口微微的荡漾着,走至容承祐门前的脚步一转,这时候打扰,太不明智了。 容哥,谁那么不珍惜你反而跟你闹起来了? 郑婷雅亟欲扯下被容承祐藏在身后女人脸上的面纱,古典的脸蛋浮现纠结的神情,她也想放下,可是很难,很难…… 女人心,哪里是好懂的。 74你果然是折磨人不得安生的 淅沥的雨滴落在车窗,猝然的雨水浇湿了a市干燥的天空,闷热的气息宛若挥手告别夏天的孩子,恋恋不舍的转身。 何晚纾紧挨着车窗,呐呐不语的低着头,不经意看了眼略微冷峻的容承祐,抿了抿唇,“你想说什么?” 神韵深深的凤眼掠过流光,容承祐敛眉轻叹,“我那天的话吓到你了?晚晚,如同你那天像我解释,我不希望你误会。” 黑眸收入何晚纾默然的神色,容承祐终是按捺不住潜藏的冲动,抬手将何晚纾揽进怀里,嗓音在雨中听起来柔和的醉人,“我不否认过往在我心头刮下的痕迹,无从狡辩的年少轻狂让我至今后悔,我要你,所以不想对你再后悔。” “……容承祐,谁都有过去缅怀,可你的过去牵绊了我们,秦家不待见你因此而起,如果你不肯好好处理,我们走不……”下去了。 容承祐,你极力掩藏却意外流露的怨悔让我很不安,你过去的分量太重,我怕会让我喘不过气。 “何晚纾。” 骤然阴冷的嗓音让何晚纾一怔,抬头的刹那遂被扑面而来的炙热气息袭击的正着,她一不小心,踩住了容承祐心中小恐龙的尾巴,凉凉的薄唇下了劲啃咬柔嫩的唇瓣,泌出潋滟的水光,可对于容承祐而言,不够! 晚晚,什么话你都能说,唯独这句! “容承祐,我们走不下去了。” 与啪嗒啪嗒打在玻璃上,宛若鼓锤咚咚的作响,一声比一声重敲进容承祐心中,他清楚的看见晚晚散乱的头发披散,低哑的嗓音空洞的控诉,冷冽的道:“我们分手,立刻,马上。” 十分钟后-- 刹车声骤起,尖锐的似乎刺破了容承祐的耳膜,慌忙跑出的高大身影狠狠的被雨水拍打着,雨水,岂止染了晚晚涓涓的血,也让他的心瞬间掉入路边排水井盖的水漩涡中,一声不响的没了。 “容承祐,疼……” 何晚纾细微的*不但没能让容承祐松开钳制,反而助长了狂躁的气息,唇舌肆意侵略一寸寸肌肤,情有心动,温热的大手顺着衣服钻进去,霸道的掌控一隅柔软,轻捏慢挑着。 胸口凉气阵阵,何晚纾脸色微白,“容承祐,你疯了!” 啪-- 直截了当,何晚纾忙拉扯着凌乱的衬衫,惊喘未定的瞪向手臂抬起挡住眼睛的容承祐,眼底盈光一闪,低着头准备下车,容承祐,你清楚你做了什么? “……”容承祐骤然抓住她的手臂,很深的眼神望着她,唇抿的似一条缝,约莫一两分钟后,在她沉默的瞪视下松开手。 砰-- 车门的响声让容承祐低讽的一笑,说对不起,是在自打嘴巴,可是晚晚,我对你仅有的、唯一的底线,你想也不想竟一脚跨过! 何晚纾,你果然是折磨人不得安生的。 雨刷不停清晰了车前的视线,容承祐怔愣良久,看了眼时间,随即驶离,但始终盘踞着乌云的头顶,却如窗外般,哗啦啦的下起雨来。 75势必将这朵清纯的小花儿连根拔了 八点 希腊酒店 微垂着头,何晚纾能清楚的察觉出那道隐含炙热的凤眸微光,几近不离的锁着她。 “小叔叔,你又跑神儿了。” 容珏无奈低声提醒,话,还没怎么提上日程,小叔叔就这么一副心不在焉,随时准备转身离开的模样,他不提着心都不行,看来今天下午特意腾出时间,安抚的效果不怎么大,反而有状况愈下的征兆? 凤眼轻睐,容承祐搁在桌上骨节分明的大手握着酒杯,轻点着杯壁,“我比较想知道,几位所属的日本财团能拿出多大的诚意来谈合作?” 日本某财团的直属管理者,系家族成员,容承祐在此之前粗略翻看过几人的资料,敛去狠色微微笑,“矢野先生,你先出个数姑且让我听听。” 商人,谈的就是钱!资金不到位,盖什么房子? 矢野一郎细耳倾听,随即侧头低语,何晚纾深吸口气抬眸,映出淡笑,“矢野先生想到知道容总到底能给出什么样的地皮?市区、近郊亦或远郊?” 仓促看了眼容承祐灯光下微凛的脸庞,何晚纾垂在膝上的手指骤然握住,今天下午的事情她余悸犹存,短时间内再次见到他,心中除了不安、惶恐,最多的是无措。 容承祐下午宛若疯子般的举动,吓坏了她! “近郊。”稍冷的深深看了眼故意贴近的矢野一郎,容承祐薄唇轻吐出字眼,顿时他的合作意愿在急速衰减中。 周心颖看惯人情世故,一眼看出俩人之间的暗潮涌动,轻笑,“关于具体数目,小松先生想跟容总私下谈谈。” 她挑人也挑爬的最高的人,小松广泽在财团地位等同副社长,若是趁着此次机会由她一举拿下合作案,岂不间接抬高了她的身价? 眉眼俱冷瞥了眼周心颖隐含笼络的神情,容承祐不予以置否,“矢野先生,你的意见?” 晚晚,你说话,让我听听。 “小……”容珏头疼,小叔叔你是谈合作还是谈情爱? 陈玲稍碰了下何晚纾的手肘,提醒失神的她,“做你该做的。” 容承祐这人一看就不是何晚纾这单纯的小姑娘能降住的,如果一直不出什么事情她倒觉得有些不正常,心思难测的男人的情爱,最难猜。 “矢野先生需要商量一下,请容总稍等,可先用餐。” 那双幽然的凤眼……容承祐,我们还是到了这种骑虎难下的地步,何晚纾喉间蓦然塞进了密密麻麻的棉花,仓促灌了口酒。 顿时,呛辣火热的燎原之火一路燃烧,何晚纾忍住不适,抱歉的看向矢野一郎,“矢野先生,我去趟洗手间,暂时有陈翻译替我。” “好、好,何翻译小心点,我在这等你回来。”被佳人拒绝,矢野一郎并不就此打住,立下旦旦誓言,在回日本前势必会将这朵清纯的小花儿连根拔了! 76七年时间让容承祐口味变重了 …… 问题依旧没有解决! 何晚纾微喘气靠在容承祐怀里,心上惊悸难以言明,背上轻抚的长指似乎也在随着缓慢的节奏平抚内心的躁动。 “晚晚,中秋季暂时不带你回容家,到b市去的话,注意照顾好自己。”微顿了下,容承祐咽下即将出口的话。 褚浩然借口中秋节,有些话一旦说了,反而欲盖弥彰。 “你、你好了吗?”何晚纾咬唇羞怯的低语,似乎是最近这一段时间,容承祐每每对她做出亲密的事情都会不可避免泛起本能,让她无措的不知如何是好。 蓦然脑中闪过旖旎画面,何晚纾鲜艳欲滴的小脸一怔,他们到那种地步了? “……你得陪我一会儿。” 亲了亲微烫的额角,容承祐心中自打了番算盘,最少得有两天见不到何姑娘,最少得担四十八小时的心,喟叹一声,轻声吐气道:“你知道我可想死你了。” “容承祐,你有变坏了!” 碍于女洗手间,何晚纾不能吼他,若蔷薇微绽的小脸佯装沉下,含水的明眸死命瞪他,转身几步就摸上门手。 难受死你丫的算了! “等等,我和……” 门里门外面面相觑,何晚纾尴尬莫名,容承祐凤眼微眯掠过冷光,缓缓放下手臂的许霜回神轻笑出声,“好、好巧。” 微皱的衬衫,殷红的小脸,亲密的身影相携走出,她倒不知道七年时间让容承祐口味变得这么……重了! 冷淡的凤眸轻瞥一眼,容承祐稍微将何晚纾往后推了点,手臂微抬,“你要一直堵在门口么?” 偌大a市,真相巧遇一个人哪有这么容易?对于许霜时不时有心的遇见,容承祐始终秉持着不待见的态度,如今晚晚心结未消,他可不想蹦出个b大校花出来搅和。 “容承祐,你看见故人都是这么冷漠的样子?”许霜笑吟吟的,有趣的眼光落在容承祐镌逸的脸庞,“当年你对我可不是这态度。” 何晚纾揪住容承祐西装不撒手,躲在身后不敢现脸,这话一听见,顿觉里面藏什么猫腻儿了,关于容承祐,关于她,关于眼前绰约窈窕的女人。 “……走不走?”冷眼待人,容承祐的怜香惜玉之心早被身后的何姑娘磨光了。 许霜掩去惶然的色,描绘的精致脸蛋有些尴尬,话语骤然锋利起来,“你就这么对待曾经春风一度的女人?” 端直,气氛如掉入深海的一滴热水,迅速冷凝、凉入骨子! 何晚纾贝齿咬白了红嫩的唇瓣,全身因听见这个让人心跳的名词而颤抖,抬眼看向骤然冷峻的容承祐,“容承祐,你还嫌我们不够乱么?” “嘶--” 容承祐倒吸一口凉薄的冷气,这一脚可踢的狠! 眼见燃烧着小火苗的何晚纾消失在转角,容承祐淡漠的视线随即调了回来,宛若审查嫌疑犯的警察,锋利、无情。 77小侄子给你见礼了 “……七年前的事情,谈它做什么?”幽深而沉溺的凤眸盯向眼前这张俏媚的脸,容承祐冷冷嗤笑,“将事情抖落出来,你准备做什么?或是想达到什么目的?” 许霜倒退一步,倨傲的抬头,“我说我不甘心预备挽回你,信吗?” 轻倚着金箔纸墙面,容承祐手滑入西装裤兜,微低着头,“你若如果说是受了谁的好处来捣乱,我会比较相信。” 莫名其妙蹦出个b大校花,不奇怪么? a市那么多ktv,偏偏就在景天广场给碰上了? 打从初次偶遇,他就在细想这个问题,骤然念起,褚浩然曾攻读b大医学系博士生,他稍微留意了下,眼前的许霜,大学也曾是医学系高材生。 褚浩然,原来早就出手了! “……好处?”许霜心中一缩,侧开眼,“容承祐,当年我真心看上你,可你却糟蹋我的情意,当成你和何晚舒之间意气之争的牺牲品,这口气,时至今日仍然如鲠在喉!” 既然这样,当初何必给她希望? “我的记忆力一向很好,我当初碰没碰你,你清楚。” 褚浩然,你挑拨我怒气的度,总是拿捏的恰如其分,容承祐点到为止,微向前倾身,嗓音刻薄,“回去告诉褚浩然,想要人直接找我,别总拿七年前的事情说事儿,我腻了。” 他在拿晚晚做赌注! “你……”导师的名字让许霜心中一动。 冷睨了眼许霜,容承祐踩着优雅的步子离开,转过一条走廊推门而入,微微笑的轻点头,旋即落座。 “你们说到哪儿了?”这小子别光顾着听笑话了,容承祐微侧身子低声问。 容珏笑得灿烂,轻挑眉,“谈到矢野一郎如何如何秒杀何翻译所谓的男友,唔,有点后来者居上的意思。” 后来者居上? 容承祐笑睨了眼低头和矢野一郎低声说着什么,眸光微闪,压低嗓音吩咐了容珏几句。 “小叔叔,你这么牺牲我真的好吗?” 抿唇笑,容承祐慵懒轻靠着椅子,喝了口醇香的红酒,香甜的滋味久久回荡,容珏这小子找不到人,心思陡然打在他身上。 君子协定,就这么出来了。 十点,酒店派遣的车子准时抵达。 “何翻译,介意我送你回去吗?”矢野一郎不死心,临走前深深凝视清纯佳人。 微笑,何晚纾轻摇头,“矢野先生的好意心领了,公司会有专人来接。” 特地让玲姐等她,一来好婉拒眼前这位,二来她跟容承祐的纠缠让她头昏脑涨,只想好好睡一觉! 遗憾的看了眼,矢野一郎听见同伴的不满叫唤,讪讪的收手,只能等下次机会了。 小松广泽看了眼佯装深情的矢野一郎,真是,在日本声名狼藉的男人,到了中国到专情起来了?可笑! “小婶婶,小侄子给你见礼了。” 容珏贫嘴,笑米米的晃出来站在何晚纾身旁,微探着头,“赏脸跟你未来侄子聊两句不?”语气骤然一沉,“关于季璃。” 首先放低身段,总没错。 “……你跟我说清楚了。”何晚纾瞪了眼容珏,季璃这两天躲人也多的够呛! 笑眯了眼,容珏重重的点头,宛若听老师话的好学生。 喀-- 门落锁,何晚纾讶然转身,门关上,容珏消失! “晚晚,可捉到你了。” 78你不怕小舅提着棍子给你打出去 …… 被蒙了! 背脊倏然紧贴着的温热胸膛,腰肢处紧箍的手臂,何晚纾惊呼咽下喉间,明眸睁大,心绪顿时如心电图的曲线,波浪难平,“容承祐,你们合着伙儿……” “晚晚,你刚才那脚踢的好狠。”唇瓣摩挲着后颈,容承祐嗓音醇厚,醉人心弦,“可能淤青了。” “容承祐,你不能总这样。”何晚纾娇细的嗓音似是抱怨似是无奈,推了推腰上的阻力,奈何纹丝不动,“难题始终存在于我们之间,何必欲盖弥彰呢?” 凤眼轻眯,容承祐似笑非笑,“不能总怎么样?”吮了一口柔嫩的肌肤,拇指轻抚着淡淡痕迹,“你想听,我就逐条说给你听。” 容承祐总有这样的本事! 松开的手滑落捉住皓腕,容承祐揽住颤栗阵阵的娇躯,不容置疑的将她安置在沙发上,半蹲着仰视她白净的小脸,,薄唇轻挑含笑,“从一个多小时前的女人说起。” “……好、好。”何晚纾眨了眨眼,居高临下的俯视让她有点难为情。 捏着软软而细致的纷嫩掌心,容承祐很正经,“七年前我曾带她回公寓,可我没碰她,甚至我可以肯定告诉你……这些年,我没碰过任何女人。” 说这话,容承祐停顿了不止好几下,始终低着隽逸的脸庞。 咚、咚、咚-- 何晚纾抿了抿干涩的唇,白嫩的拇指摁住修长的指,轻声道:“容承祐,你是在告诉我,你、你还是个……”不好意思的微红了脸,“处么?” 容承祐额角的青筋狠狠跳动了下! 俊颜掠过暗红的色,宛若从齿缝蹦出来的否定词语,“不是。” 处、女和处、男的区别在于,前者是宝,后者是草、渣,何姓姑娘,关注的重点总和他人不一样! “呃……你继续。”何晚纾脸红红,稍微理解容承祐亲了她之后的本能,就季璃说的那话,把人给憋着了 轻咳几声,容承祐倒被她问的不自在起来,清冷的嗓音难掩尴尬,却得把话说清楚,“等中秋节你们从b市回来,我会亲自登门拜访,面对面坐下谈恩怨,是最有效的解决方式。” 微怔,何晚纾嘴唇微张,酝酿了一下,“你、你不怕小舅提着棍子给你打出去?” 小舅最近跟喷火龙似的,见谁图谁一身火,若不是明天下午的飞机,她可真不怎么想念那张看似温润的帅脸。 “……你会让他打我么?”熠熠微光的凤眼睨了她一眼,晚晚看着是个软柿子,可有时也挺护犊子的。 那天不哀怨深深的回了秦旭翰几句? 明眸轻眨,何晚纾咬唇看着几寸之距的镌逸容颜,咕哝了声,“嗯……如果他真要打,我也没、没办法呀。” “何晚纾,你没心肝!” 轻呵斥,容承祐嘴角抽动,猛地将她扑倒在沙发上,咬了口微红的脸蛋,冷哼,“要真被打出来,也得要你陪着,嗯?” 秦逸在商场上名声很好,据传是个和善待人的主儿,站在秦家,他不信秦旭翰能当着自己亲爹的面儿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79拿捏她死穴的分寸掌握的很好 “谁要陪你,让我心塞那么长时间的坏蛋!”何晚纾乱拍着他的肩,明明他几句话的事情非得一副要天翻地覆的样子。 甚至差点……暂时,何晚纾将它抛之脑后,亲昵*之间,百转千回,恼怒瞪着倾身压着她的人,“起来,你很重。” 低笑,容承祐很爱听她娇声骂他坏蛋的口气,宛若巧克力融化后的甜腻,绽放在味蕾,长指轻捏着腰侧的敏感点,“我煞费苦心将你诱……” 清脆的铃声打断容承祐丝丝入心的淡笑低语,何晚纾拽了拽他的领带,“我要接电话。” 很可能是小舅。 何晚纾心里有了这层认知,如果拒接了,这阵子的喷火龙先生估计得烧她一身焦味不可! 微微笑,容承祐手探入微敞的包中摸出手机,在她眼前晃了晃,锱铢必较,“我这么做是会索要报酬的。” “……容承祐!” “亲我一下就给你。”薄唇轻勾,熠熠的凤眸低瞥她一眼,完全没有反驳的余地。 明眸嗔怒的瞅他,何晚纾仰起脖子略微轻啵了下,抬手迅速摸到手机,在六十秒铃音的前一秒轻点,容承祐,你讨厌死了! “小纾,是我。” 微怔,何晚纾看了眼容承祐,清了清嗓子,“浩然哥,你这时间怎么打电话来?” 容承祐对浩然哥自打见面起就存有一股深沉的的敌意,言辞之激烈冷厉叫人打颤。 和煦的嗓音一如往常,“我在你公寓楼下,明早八点的飞机,怕你这小懒猪睡过头了,提前过来接你回秦家,稍微收拾下出来,好吗?” “呃……我还在外面。”何晚纾结巴,眼睛眨了又眨。 恰时,容承祐将何晚纾拉起来靠在怀里,长指挑开发圈儿,束起的长发顿时披散一肩,捻起一撮儿轻磨着,渐渐向脖颈颈动脉蔓延,跳着颤栗的节奏。 “晚晚……”唇形微动,摩擦着耳垂,容承祐存了坏心不让她好好说话,褚浩然,你的时间点掐的太准了。 低喘一声,何晚纾碰上容承祐后敏感的细微之处被撩拨的越发激烈,手抵住他的脖子往后推,容承祐,你安什么心啊? “我等你,你尽快……”彼端的褚浩然声音一顿,再出口却多了份冷意,“你和容承祐在一起?” 容承祐,你真幼稚! 褚浩然轻笑,略带讽刺,“打扰了,不过你得让他在二十分钟内送你回来,否则回去晚了,小纾,别让外公外婆为你置气了。” “…哦,好。”一句外公外婆,何晚纾到嘴的拒绝咽了回去,秦家这两天真不太平静。 浩然哥拿捏她死穴的分寸掌握的很好,何晚纾纵然心底厌恶极了这种受制于人的感觉,可却不得不顾忌真心疼她的外公外婆。 “容承祐,你得送我回去了。” “……”沉沉的凤眸望着她,容承祐猝然不及防扑过来咬住鲜嫩的脖颈,狠狠吮出暗红痕迹才讪讪罢休,“走吧。” 手中握着柔嫩的小手,容承祐心中思量着褚浩然的小手段,等秦家人从b市回来他就登门拜访,七年前的事情,晚晚说不得,可秦家,终究得做个了断! 晚晚,我怕我的耐心会告罄! 80对你好能上了别的女人床 b市陵园 柳条随风飘动着哀伤的节奏,褚浩然抬手撩去大理石台阶上的柳叶,席地而坐,仰头看向小脸略带哀愁的何晚纾,随手捻着叶子摩挲,“小纾,难得这么清净的地方,我们很久没好好坐下聊聊了。” 秦家两老有心,特地将中秋节改在b市,以表心中愧疚、遗憾。 “……浩然哥,你想聊什么?”何晚舒轻叹,倚着柳树粗壮的树干,微低着头,他们之间早就变质,之所以能维持到现在这样浅薄的关系,大半由于妈妈遗留下的惭愧。 “小纾,我从国外回来的目的很单纯。”褚浩然斯文的脸庞带笑,宛若陈述一件很平常的小事,“我后悔了。” 那个酷热而漫长的暑假,他所说的那些尖锐刻薄的话,所做的那些冲动不理智的行为。 “……”何晚纾抬眸看他,微干的唇颤了颤,随即抿住,手指悄然扣着柳树干枯的树皮,默然不语。 后悔这个词就跟法律追诉期一样,有特定的时间段,浩然哥,你太晚了,蓦然脑中划过容承祐言笑晏晏的神情,心底泛起波澜。 “我逃避了国外这么多年,遭遇了形形色色的人,可你调皮的身影始终滞留不去,我扛不住,所以回来了。” 褚浩然的声音很低,多年在国外漂泊的生活,仅仅几句话就说清楚,小纾,我若能搁下你,何苦小舅一通电话便马不停蹄的赶回来? 我所有的欢乐时光都有你,七年前我错了一次,这次我想好好对你,抹去曾经错误的痕迹,好不好? “……浩然哥,我心里有人了。” 爱情这种事情,向来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你曾早了一步,如今晚了一步,何晚纾娇细的嗓音很轻,“我站在这里,是因为妈妈曾经做错了事情。” 年少的情事,就像眼中的一粒沙,不小心进去时让你眼睛酸涩,红肿流泪,可只要你揉一揉,那粒细沙终将会脱离眼眶,只留下很淡的刺疼。 “容承祐?” 褚浩然隐约露出讽笑,小纾,你的差别对待也太大了,容承祐做错了事情,你转眼就能海阔天空,可我犯了错,时隔多年仍旧覆水难收? 何晚纾仓促抬眸,收入褚浩然嘴角微沉的神情,心中微凉,却不允许自己就此打住,“容承祐,对我很好。” 浩然哥,我可以将你当成亲人,却再也不能当成*。 好? 褚浩然心底冷笑,对你好能上了别的女人*?能眼睁睁看你数次送入抢救室而冷漠转身离开,小纾,你真如小舅说的,太天真了。 暂且压下恼怒,褚浩然拍拍身上尘土起身,“小纾,你长大了。” 可是啊,浩然哥放不开手,容承祐是曾经伤害过你,让你命悬一线的人,七年前的车祸,秦家、我,早和他彻底划清界限! 抿唇淡笑,何晚纾总觉的褚浩然有什么事情瞒着他,碍于此刻俩人敏感的关系,多问一句都是错。 81她深知,容承祐不好惹+上架预告 晚饭时分,褚浩然手机传来震动,抱歉的打了招呼转身出去,“怎么了。” “师兄,你低估了容承祐。” 看来是被识破了,褚浩然扯唇,“不,只是让你探探底,倒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让容承祐逮住小辫子了。” 他以为,许霜能爬上容承祐的*,是有点手段的。 彼端静默良久,随即挂了电话,褚浩然眼神微闪,小纾,你看人的眼光不错,容承祐不论七年前七年后,仍聪明的令人窒息! 可这样的男人,适合做对手,而不是*,甚至丈夫。 …… 奢华高调的套房传来令人脸红窒息的娇喘低吼,浓重的靡丽气息充斥了稀薄的空气,中世纪古典大*的暗红*幔剧烈摇晃着,上演喷血的一幕。 “亲爱的,你越来越得我的欢心了。” 小松广泽从高、潮中回神,靠着*头点燃根烟,吐出刺鼻味道的烟圈,小眼睛看了眼疲倦不已的周心颖。 真有种想将她带回日本的冲动呢! “……你要真疼我,可不能将我丢在中国。”周心颖轻笑,红肿的嘴唇很是诱人,不可否认,她是令人眼前一亮的美人儿。 一阵爽朗的大笑,小松广泽不回复也不拒绝,弹了弹烟灰,蓦然想到什么,“我这儿倒有件事情要你帮助。” 这是种要将人拉入泥沼的恶劣心理,他酝酿了许久,只是一直找不到好的借口,一趟中国之行,让他有了不少想法。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你说。”周心颖很柔顺,他在b市只会停留一周时间,到了现在,他也没松口是否会带她回日本,竹篮打水一场空的事儿,她不干! *的贴着周心颖耳朵说出计划,小松广泽恶光浮现,几乎隐藏在昏暗的光线下,矢野,应该很欣喜他这么做。 “这……会不会……”她不得不考虑这可能会带来的后果,她深知,容承祐不好惹! 捏着她的下巴,小松广泽怜爱的亲了两口,“做好了,带你回日本。” 反正,他在日本的*不少,多这么一个中国美女,当做调剂了。 手指捏紧*单,周心颖在他的诱哄下点头,蹭在底层浮沉多年的女人,不会想回到那种看人眼色的日子。 女人若狠下心,谁抵挡的了汹涌澎湃的爬高欲、望? **** 免费文到这里就告一段落了,谢谢各位宝贝儿的支持,明天上架时将会有五万,对,你没看错,是五万的首更哦! 预告1 “我杀人了,浩然哥,我杀人了怎么办?” “何晚纾,你又一次让我输得一败涂地!” 预告2 藕色长裙散落地板,何晚纾抱着*的娇躯环上精壮的腰,嗓音轻颤,“容承祐,你还要不要我?” “穿上衣服,离开。” “关于一起故意伤人案,我们警方需要何晚纾小姐的配合。” 预告3 “容承祐,你他妈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阿祐,好疼……” 82容承祐,为什么来的人不是你 黑岑的夜仍笼罩在浓浓的水汽中,猝然的阵雨席卷a市高空的燥热,柏油路的炙热陡然被浇熄,一辆超速行驶的奔驰suv驶过,激打出疯狂的水花。 凉风从半掩的窗户灌入何晚纾微敞的领口,乍然背脊泛起毛骨悚然的阴冷,昏沉的脑袋渐渐清明,窸窸窣窣的细声让她痛苦的蹙眉。 深沉的疲软、头痛让何晚纾迷蒙的眼睛半睁,模糊映入一张暗红的脸庞,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奇异的光,让她心中狠狠一凉,“你到底做了什么?” 她甫回a市便仓促以翻译身份陪同矢野一郎参加品酒会,席间纵然感受到他灼热的目光,也仅是以淡淡微笑不予以回应,临走时正欲婉拒他想送人的想法,周新颖忙不迭应下,笑吟吟的将她推入路边停妥的车子里,挥手道别。 她料想有酒店派遣的司机,矢野一郎也是在日本有脸面的人,不至于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不想让双方都难看,随即轻点了头。 可是,司机呢?她又怎么睡着了? 何晚纾按捺住心中慌乱,转眼打量车窗外黑寂的天色,近郊的绕城公路由于一场阵雨愈发凸显孤寂荒凉,颤抖的手掰开车锁,僵冷的双腿就要落地! 啪—— 重重的撞击,何晚纾肩膀一阵酸疼,狼狈倒下,随之扑来一阵灼热异常的气息,一双毛手宛若滑溜的泥鳅在身上逃窜。 皮肤泛起阵阵的恐惧小疙瘩,何晚纾心骤然悬在嗓子眼儿摇摆。 “你疯了,快住手!” 拽住撕扯衣衫的手,何晚纾抬腿预备踢向他脆弱的胯间,奈何车厢空间狭小,施展不开的双腿反倒教失去理智矢野一郎制住,粗糙的手掌摸上小腿肚,“何,我真很喜欢,很喜欢你……” 全身的冲动亟欲得到舒缓,矢野一郎顾不上什么君子风度,猴急的扑上蜷缩在座位娇软的身子,恨不得立刻冲入眼前女人极致的甜美! “你不能这样,放开!放开!”何晚纾明眸掠过脆弱的光,惊惧的喘着气,拽住领口的手指被扳开,双腿被压住! 相似的场景在脑中一闪而过,疼痛入心,何晚纾淌满脸颊的泪水肆无忌惮的滑落颈间,容承祐,容承祐…… 镌逸的脸庞迅速掠过脑海,手指慌乱的摸索着,坚固的触感让她心中慌乱尤深,叫喊,“你放开我!” “不,我爱你啊,给我,给我,我要你!”矢野一郎扯下裙子,就要往前摸去,眼前几近半罗的女性身体眩迷了他的眼,体内的热血叫嚣着,疯狂的叫嚣着! 砰—— 胸前骤然一片温热,何晚纾听见一声痛苦的*,小手颤抖的摸索着车门,扳开车门虚软的跌落柏油路,满是泥泞的手仓惶抱住双肩,悄然后退着。 滴答,滴答。 头上淌着鲜血的矢野一郎扶着车门跟下来,眼睛除却吓人的情潮,平添一抹阴狠,“你攻击我?” 顺着脸留下的血液在近郊暗红路灯下显得骇人非常,何晚纾踩着虚浮的步子逃避,衣不蔽体的羞愧以及危险逼近的窘况让她不禁吞了吞口水,侧眼打量着周围,丝丝冷意几乎击垮了她清醒的理智。 容承祐,容承祐…… 心中不停叫着的名字,何晚纾泪如泉滴,却始终不敢露出一声哭腔,本能沿着绕城公路向回跑,一份心也不敢轻易掉下! “你想往哪儿跑?” 染血的手掌搭上她斜斜裸露的肩膀,何晚纾蓦然回头撞见一张混和血迹的阴狠脸庞,脚下一绊,软腿顿时失去支撑跌坐路上,恐惧的乌云骤然灭顶! “我本来想对你温柔一点的,不过现在看来……”矢野一郎残狞一笑,被欲、望和怒气完全控制,“不需要了。” 浓重的血腥冲鼻而来,矢野一郎扑身到路上的娇细身子,手掌一落,扯掉长衫扔掷在泥水中,冷笑,“你需要知道,惹怒我的后果!” “你滚!你滚!”何晚纾大叫,羞耻感让她宛若陷入溺水的求生者奋力,仓促摸到石头砸出! 疼的不能自已,矢野一郎鲜血染红了何晚纾大片的肌肤,费劲推开颓然倒向一侧的人,甚至不敢松了手中抱着的石头。 “你……” 砰—— 何晚纾砸向他胸口,见他重重哼了声失去气息昏死过去,忙拾起泥水打湿的长衫遮蔽,在原地蜷缩成一团,警觉的眼睛一眨不眨,全身的力气顿时被抽的一干二净! “别碰我,别碰我,求你别这样……”嘴里呢喃着似曾相识的话,何晚纾眉心蹙得紧紧,脑中响起衣衫被撕裂的刺啦音,以及愤怒的低吼,不要,不要这么对她…… 潮湿的地上,何晚纾瞪着矢野一郎的鲜血和泥水流在一起,抱着双膝的小手攥得死紧,她做了、做了什么? 蓦然,一道强烈的白光刺激她脆弱的瞳眸,映出她脖颈、细肩上粗暴的青紫痕迹,惊惧的缩着身体,“别。别过来。” “小、小纾!” 褚浩然眯起的眼狠狠一震,倏然睁大眼跑向路上衣不蔽体的狼狈女人,天,怎么会是小纾? 慌忙返身从车上拿了外套遮住她,将挣扎不已的她摁在怀里轻拍着安抚,分神看了眼一侧昏死的男人,拳头骤然握紧,闪过狂风暴雨! 最坏的结果,竟被他料中了。 小纾六点陪同客户参加宴会,到了十一二点不但不见人影,手机竟也转至语音信箱,思索之下让秦旭翰定位了她手机地点,沿着绕城路担忧寻来,谁知……果然出事了! 慌乱的靠在褚浩然怀里,何晚纾全身止不住的抖,一阵一阵的颤栗刺入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低喃,“容承祐,你来了,你来了。” 容承祐! 褚浩然眼光一冷,随即迅速收敛情绪,“小纾,是浩然哥,你安全了,乖。” 浅浅的啜泣传来,何晚纾抓紧他衬衫,大口大口吸着气,轻喃,“冷,我好冷。” 全身泥水,披头散发、衣衫破碎,何晚纾情绪如浮萍般摇摆不定,剧烈的波动,让褚浩然不由心疼,立即打横抱起孱弱的她到车上,抽出备用的干毛巾擦了擦泥水四溅的脸蛋,将打湿的头发勾在耳后。 “小纾,我们就回去,你再坚持一下。”轻声安抚,褚浩然顾虑到后果,遂拨了通电话报警,小纾,我这么做,对你也好。 迅速调转车头,褚浩然向市区疾驰而去,念及何晚纾初时喊的名,心中暗恨,容承祐,你不是要小纾么,在她这么狼狈受人凌辱的时候,你在哪儿? …… 容承祐在找何晚纾! 长指微曲抵着额角,容承祐左手握住的手机很热,昨天她回b市,短暂的说了几句话,心情低落甚至向他责难,俐落挂掉电话的动作让他措手不及,本想冷却一天等她回a市见面再谈,谁料,两点到十点的数通电话全部转至语音信箱! 心中悄然掠过的凉薄画面让他薄唇抿紧,一趟b市之行而已,晚晚,别让我失望。 在b大的最后一年,他深知,褚浩然是晚晚心中的一根青涩的刺,七年已过,他不知道这根刺是扎得更深亦或连根拔起? 蓦然,手机的震动让他思绪归零,容承祐微微敛眉,扫了眼,“容珏,你说。” “小叔叔,要不你去褚浩然的公寓看看,我把地址发给你,听季璃说是小婶婶很要好的邻家哥……” 叮—— 容承祐切断电话,晚晚那精明的小闺蜜曾试探问过秦家人,得到否定的消息,晚晚,如果猜测成真,那么这么晚了,你去褚浩然公寓做什么? 容承祐心中也有根刺,叫何晚纾,融合了深沉索爱,七年等待的长刺,至今一直存在! 容承祐右手伏在方向盘,左手食指曲起抵着薄唇,冷峻的神情略带寒气,镌逸的侧脸在霓虹彩灯下明灭可现,疾驰过繁闹的街道! 咔哒—— 褚浩然一手揽住怀中依旧停不下瑟瑟发抖的何晚纾,抬手打亮灯光,垂眼瞥见她苍白的小脸,一身的泥泞以及……裸露的肌肤让他心神微怔,随即将她安置在沙发上。 转身倒了杯热水给她,嗓音温柔,“小纾,喝点水,我去给你放热水,泡完澡你会好受许多。” 垂着头沉默不语,何晚纾仅是拽了拽滑下的外套,低头看着擦破皮的掌心,她、她刚做了什么? 砰、砰,狠狠砸向脑袋的砖、石块……和着泥水的血,何晚纾稍长的指甲蓦然扎入细微的伤口,宛若心脏被死神捏在手中把玩般。 低叹,褚浩然正欲转身离开,却冷不丁被何晚纾拽住尾指,湿漉漉的水眸微抬,娇细的音陡然干涩低哑“我杀人了,浩然哥,我杀人了对不对?” 惊惧逐渐落下帷幕,可鲜明的沾血画面却一一在脑中巨细靡遗的呈现,即使坐在这里,她仍能清楚感到骤然袭上胸口的,属于人体血液的味道,带着恐慌的腥味,刺鼻! “全是血,头上、脸上、手上,甚至……”抬起自己双手,点点的猩红不规律的散落,何晚纾嗓子眼呕吐的欲、望愈发强烈,“我逼不得已,他对我做那样的事情,我摸到、摸到车座底下的砖,我、我控制不住,我只能、只能……” “呕——”何晚纾重捏着嗓子眼,恨不得立刻将令人昏死的腥味从身体上刮除! 好浓重、好浓重的味道,“呕——” 苍白的小脸被凌乱的发丝沾染,褚浩然骤然被人击中胸口,他*溺了十几年的邻家姑娘,浅笑粲然的样子如今狼狈至此,眼睛顿时酸涩的疼。 “不,听浩然哥的,你没做错,你只是保护了自己而已,你没错,错的是如此对待你的人,没错……”褚浩然低喃,如果他今天不起疑心,那么,那么小纾是否会魂不守舍,衣不蔽体的坐在近郊公路一晚上? 将会发生什么?将会在泥水中承受什么? 愈想,心境愈沉,褚浩然敛去暴怒的情绪,轻抱着何晚纾将她放在一侧,视线不离,着手放了一池热水。 容承祐,如果说之前或许你对小纾的情让我产生过一丝犹豫,今晚过后,一滴不剩! 小纾,只能呆在我身边,你,又一次失去资格! 打理好一切,褚浩然转身取出干净的衣服搁在高架上,“你暂时将就一下,你瞧你满身的泥水。” 微顿,褚浩然摁住她的肩,斩钉截铁的话,“记住,你没杀人,是很平常的正当防卫,听清楚了?” “……”何晚纾看了他一眼,抿紧的嫩唇上沾了一点泥泞,宛若在提醒什么。 摸了摸她的脸,褚浩然安抚的微笑,“你肯定饿了,我做点东西给你吃。” 喀一声,浴室的门关上,始终处于僵冷状态的何晚纾纤细的指轻颤,披在身上的外套倏然滑落,稍染雾气的玻璃映出胸前刺目的青紫和红痕,指尖轻触,一阵熟悉的恶寒让她一再颤抖。 抖着腿跨入热气腾腾的水,悄然荡漾的水波浸润何晚纾的身子,浮上点点的血丝,热气红润了眼睛,头搁在曲起的双腿上,一股热流划过,细微、压抑的抽泣声一半飘散空气,一半咽回喉咙。 容承祐,容承祐,为什么来的不是你? 贝齿咬着手背,徘徊在何晚纾脑中的容承祐凤眼含笑,正言笑晏晏的逗她、闹她……容承祐,我好害怕。 水流融化了眼泪,煨暖了躯体,何晚纾抿唇换上干净的衬衫,过大的男性衬衫让她卷了又卷,过长的裤腿拖拽在地上,湿漉漉的头发尚且滴水,局促的走出房间。 赤脚踩上客厅地板的瞬间,一道炙热的视线扑面而来,紧紧胶着住她甫出浴的模样,颤着唇抬头,“容、容承祐?” 凤眼微闭,容承祐从那句,“小纾在洗澡,你等着。”之后便处于极端的冷心,举步朝苍白小脸浮上慌乱神色的何晚纾走近,长指轻抚着微热的肌肤,“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眸光微侧,瞥见颈侧的暗红的痕迹,喉咙一紧,相同的画面一闪而过,宛若旧事重演,薄唇轻讽,嗓音清冷到字眼入骨,“乖,我等你告诉我。” 走一趟b市,就让你心湖难平了? 掠过被强制凌辱的画面,何晚纾心口堵塞的紧,狼狈的侧过脸去不予以解释,容承祐,我怎么告诉你,告诉你我差点被……强、暴? 黑暗的车厢、撕扯衣衫的手,染血的脸,强行被压制在寂冷的柏油路上,背脊摩擦小石子的刺疼让她皱眉恶心感涌上喉咙,何晚纾堪堪推开容承祐钻入浴室,扶着洗漱台干呕。 容承祐,我说不出口! 高大挺拔的容承祐站在原地,微眯的凤眸紧锁着微颤的背影,晚晚,你慌什么? “小纾需要休息,话问完就可以走了。”褚浩然冷冷的嗓音传来,将热汤搁在桌上晾着。 薄唇嗤笑,容承祐幽冷的眼看向脸色不善的褚浩然,“第一,晚晚是我女朋友,你没资格说这话,第二,难不成深夜将晚晚带入公寓,这就是你褚医生的德行么?” 褚浩然轻哼,略微上前靠近容承祐,距离很近,“……你说话一如七年前的刺耳。” “……”淡扫他一眼,容承祐不怒反笑,微侧头,“否则怎么能将你刺回国外?” “晚晚,要我进去找你么?” 何晚纾心中一抽,擦了擦残余水渍的嘴,明眸轻闭后睁开,迫不得已面对容承祐微凛的脸庞,“没什么事情,我只是在这里静静。” 静静? 容承祐顿觉额角的血管似要爆破,薄唇抿了抿,吐出微冷的话,“我送你回去。” 褚浩然眼一冷,正欲上前阻止容承祐的逼问,却立刻起了一丝私心,捏紧拳悄然收回准备迈出的步子,窥测她的反应。 “你不回去你和季璃的公寓?”宛若垂死挣扎的低音。 睫毛一颤,何晚纾难以克制心中慌乱,她不想让容承祐知道,知道她的身体在几个小时前被那样毫无尊严的……侮辱! 光洁的脚趾缩了下,连连后退好几不,轻摇臻首,“我、我不能跟你……” 抬手打断何晚纾破碎的低语,容承祐视线最终再次落在颈侧暗红,宽大衬衫微遮着的领口,他甚至能看到青紫的痕迹。 “我明白了。” 回b市前夜和他在酒店包厢嗔怒调笑的人……晚晚,我都做好摊开七年前事情的准备了,可你这突转急下的节奏,让我怎么接得住? 何晚纾知道他误会了什么,却始终不能说一句解释,容承祐,你要我用怎样的词语向你形容我之前所遭遇的种种? 静待了五分钟,容承祐的小腿有点疼,敛眉转身,沉寂的凤眸掠过冷光,嗓音低沉醇厚的宛若警告,“别忘了我说的话,就算跪着,你也得跟我走完这条路。” 何晚纾,你又一次让我输得一败涂地,可面对如此面目的你,我却无法萌生一丝放手的意思! “容承祐……” 脚步微顿,容承祐脑中敲入的娇细嗓音让他心被拧出水来,滴答滴答落了一地。 何晚纾眼眶湿湿的,滑落出咸咸的水,慌乱的心亟欲找到一个纾解她和容承祐之间降至冰点的突破口,嘴里低喃,“容承祐,我真不知道怎么跟你说……” 一遍一遍的重复,何晚纾抵着墙壁坐在地上,让站在一侧看的褚浩然眉皱的紧紧。 小纾,我怎么看见七年前和容承祐吵架后的你了? “浩然哥,送我回去。” 微怔,褚浩然放下准备轻拍她肩膀的手,“时间晚了,你要不在这儿……” “季璃会等着急,我不能让她担心。” 闻言,褚浩然暗暗凉笑,是怕季璃担心,还是怕容承祐误会更深? 小纾,你太不会撒谎了。 窗外天色渐沉,褚浩然亲眼见忧心忡忡的季璃下楼将何晚纾接走,沉着眼在想什么,冷不丁一通电话打断了他。 “您好,a市警方需要您的帮助,关于绕城路上所发生的一起恶性伤人事件……” 拳捏紧,褚浩然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小纾,这究竟是一场偶然事件或是你得罪了什么人?褚浩然遂拨了通电话给秦旭翰。 如果真闹大了,非得秦家出面不可了。 …… 容承祐醉生梦死了一晚! 胃部的抽疼在警告他不得在多喝一滴辛辣白酒,捏了捏泛着疲惫的额角,容承祐颓然进入浴室洗去满身浓重酒气,有种人,借酒能浇愁,如容珏,有种人,借酒反而愁更愁,如他。 澄澈透明的酒水中,在他迷蒙的凤眼中,都倒映着晚晚苍白怯懦的小脸,晃了又晃! “何晚纾!” 含着水珠的拳砸向凉人的瓷砖,容承祐淌水的镌逸脸庞散着蓬勃的怒气,凛然骇人,指关节处钝钝的疼,胸膛剧烈起伏,“非得和褚浩然纠缠不清么?” 他们有那么一段青涩、甜蜜、微苦的年少时光,晚晚,七年前你不懂事,可七年后呢,你不知道避嫌吗? 刺目的红痕和青紫,彻底击垮容承祐! 只要没看见遗留的迹象,哪怕亲眼见她和褚浩然同*共枕,他也能给自己个交代,没什么,不就是和呵护自己长大的邻家哥哥玩闹么? 可是—— 两次,两次! 难不成要他心安理得的想着,那是不小心磕到的? 蓦然,细碎的响音传来,容承祐稍微敛住涣散的心神,扯了条浴巾围在腰间,凌厉的凤眼看向来人。 “晚、晚晚?” 掠过惊讶、惘然、怒气的瞳孔一缩,容承祐眉心打结,“你怎么有这儿的钥匙?” 微咬着唇,何晚纾没料到撞见如此一幕,结巴了下,“季璃跟容珏要、要的。” 甚至,容珏亲自将她送至门口,笑米米的要她好好安抚小叔叔暴跳如雷的小宇宙! “做什么来了?” 嗓音清冷,容承祐转身进入半敞的浴室擦干水珠,寻找白衬衫套上,长指扣上扣子。 昨晚,她沉默不应,选择留下,哪怕他沉声问了几次? 心中对何晚纾有怨、有恨……有情,乍然见到她,容承祐宛若练功走火入魔的绝顶高手,一股气息乱入五脏肺腑! 脑中划过的画面让他冷峻的脸更添森冷,只看结果,反而更容易臆想过程,自欺欺人的想法,欲盖弥彰罢了。 “我、我昨晚和浩然哥什么都没。”这句话,她得说,否则会是容承祐的一根刺! 没有哪个男人愿意自己的女人让别人捷足先登碰了去?何小纾,你若不解释,你们之间可能就这么完了。 男人流连女人丛叫积累经验,女人就叫水性杨花,这个世界能跳脱出这怪圈的男人有几个? 容承祐位居高位,心思比迷宫还复杂,怎么容得下一粒沙……季璃的话她懂,所以这趟她得来。 尽管,她始终不能松口解释清楚,只能给这么一句话。 “……”容承祐沉默的看了她一眼,薄唇抿紧,他也觉得没什么,可是晚晚,你颈侧的痕迹难不成是我留下的? 讽刺! 他会连欢、爱过后的痕迹认不清楚么! “你不相信我吗?”何晚纾手心冒汗,紧紧攥在一起,明眸慌乱的看他。 “……我信。”低眉扣好最后一颗精致纽扣,容承祐才骤然发觉,原来第一颗就错了。 他不信! 何晚纾清楚听到话中的暗讽,心中微凉,容承祐,你不信,你不相信的。 “是不是要我拿出证据你才会相信真没什么?”嗓音蓦然颤抖,何晚纾垂在身侧的小手揪紧裙子。 侧头看她,容承祐不爱她这样哀伤的神情,手指用劲,啪啦啪嗒衬衫扣子散落一地,“不必。” “容承祐。” 眼见松散的衬衫,容承祐敛住怒气,却仍露出一丝不耐,“我说过了,不必!” 藕色长裙散落地板,何晚纾抱着*的身躯环上精壮的腰,嗓音轻颤,“容承祐,你还要不要我?” 这是她能想到的,证据! 小手轻摸上衬衫领,半褪至手臂,冰凉的软唇亲上后背,“我要你知道,我跟他真没什么。” 容承祐顿觉一阵冷寒的酥麻! “何晚纾,你松开。” 严厉的冰冷话,紧贴他的何晚纾颤栗的一抖,松手,却不是退缩,反而低头解开*暗扣,闭眼贴上去,“容承祐,我……” 情潮迅速蔓延! 柔软香馥的娇躯抱着他的腰颤抖,绵软随着呼吸*他的理智,容承祐凤眼微眯,低沉道:“好,你来证明!” 台风席卷港口般的暴烈,容承祐大手箍住柔软的腰,脚步一旋将她狠狠抵在*上,衬衫迤逦到地,炙热的吻陡然燎原,揉弄着她的软、香、甜! “唔……”何晚纾深深的喘息,灵活的手指宛若故人新居般挑拨她所有的感官极限! 容承祐轻咬她腰侧的小肉,长指箍住逃缩的腰肢,一路带着逍魂的节奏弹至胸前,颈侧。 蓦然,一腔热情骤然消褪! 刺眼的红痕、青紫尚未淡去,似在嘲笑他的怯懦,双拳捏紧搁在*侧,容承祐盯着明眸轻闭的人,顿时被抽了一鞭,的确,他忘了! 颓然起身,容承祐揉着眉心,转身找出衬衫穿上,看向僵硬在*上的有致娇躯,侧眼,“穿上衣服,离开。” 果然遇上何晚纾,什么冷静自持保准转瞬成空! “你……”抑制不住的冷,何晚纾羞愧从脚底蔓延,似是被扔在了阳光下。 将长裙扔在她身侧,容承祐凤眸乍然的怒气扑向她,“何晚纾,下次找我求、欢之前,先将身上的痕迹洗干净了!” 你带着褚浩然的气息来找我,是做什么? 手指揪住长裙,何晚纾狼狈的遮在胸前,眼泪怎么也掉不下来,她怎么跟他说,那是怎么来的? 昨晚惊梦的一幕幕骤然飘过眼前,颤抖的手去拾掉落的*,好几次暗扣戳疼了手指,而他,只是看着。 何晚纾默然收拾好自己,踩着虚软的步子走出主卧,心,竟比昨晚容承祐离开还要疼上许多,呼之欲出的呕吐感让她不禁脚下走快。 她的解释,反而更糟了! 喀—— 门前,何晚纾扶着墙干呕,眼泪终究落下,门内,容承祐双拳捏的死紧,视线落在凌乱的*铺,寂然以手遮住双眼,晚晚,为什么你总要把我逼到死角了? 辛辣的酒水开始兴风作浪,刺激着脆弱的胃,泛起一阵一阵寒人的疼,容承手指捏住抽搐的胃部,痛苦的皱眉,踉跄了几步拉开抽屉翻找出药瓶。 啪嗒—— 药瓶掉落在地上,剧烈的疼痛几乎抽走他所有清醒的理智,冷汗阵阵,容承祐意识骤然混沌! 两点,惨白着脸的何晚纾回到公寓,讶然看向等候在门口的警察,以探究的目光看她,心中一凉,噩梦直逼而来! “请问,是何晚纾小姐吗?” 轻点头,何晚纾捏紧裙子,容承祐凉薄的话骤然涌上脑海,全身冰凉,噩梦,称之为噩梦,便是由于不是你想躲就躲得开的! 矢野一郎是日本人,她失手杀了他,其中的牵扯岂止一星半点儿? “关于昨晚绕城路上发生的一起恶性伤人事件,根据车上遗留的证件以及衣物,我们警方需要何小姐的配合。” “……好。” 警官对看一眼,“多谢。” “等等!” 一声娇叱,季璃快跑过来抓住何晚纾的胳膊,看向警察,“你们想对她做什么?” 昨晚上何小纾回来就魂不守舍的,避而不谈和容承祐争执前发生什么,但想到是不好的事情,她不好逼问,只能告诉她得尽快跟容承祐说清楚了。 两个小时前才拿了容珏钥匙到容承祐那里去,怎么转眼就跟警方扯上关系了? “何小姐和一场恶性伤人案有关,我们需要她的配合。” 恶性伤人? 季璃精明的脑袋缓缓形成一种可怕的猜想,握住何晚纾手腕的手不由一紧,担忧的情绪流露。 “小璃,我去下就回来。”何晚纾惨淡一笑,松开她的手,转身离开。 明艳的小脸微沉,季璃真怕何晚纾出点什么事情,顾不得和容珏正闹着,想了下给他打了电话。 “容珏,是我。” 彼端静了会儿,容珏嗓音刻意压低,“怎么了?” “小纾出事了,我得见容承祐。”肯定跟他脱不了干系! 沉而冷的话,“市医院,a栋6319,小叔叔住院了。” 住院! 季璃匆忙赶到,正欲推门进去却被容珏拦下,“他正昏迷,你进去也白搭。” “那怎么办,小纾被警方带走了!” 愣住,容珏脸上一微露惊愕之后,沉声问,“出什么事了?” 季璃摇头,即使心中有点猜测也不敢轻易说出口,心下一阵慌乱,手攥得紧紧,“昨晚小纾回来就有点怪,我、我真不知道……” 没有人知道何晚纾对季璃的意义,在她备受唾弃逃往日本浑噩度日的时候,在她被季家人侮辱的心力交瘁的时候,在她差点……她哭着问她,“小纾,我是不是天生注定没人要?” “小璃是世上最可爱的人,我会陪你。” 她盛气凌人、捉住人小辫子不放,可何小纾,和她同住了七年的没心眼的姑娘,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 “季璃,你冷静一点!”容珏吼她,眼前慌乱无主的季璃,是他没见过的。 小璃,你都知道何晚纾出了事情要来找小叔叔,那为什么你出了事情不来找我呢? 容珏按捺住心底伤感,捏住她颤抖的肩膀,沉声道:“何晚纾出不了什么事情,小叔叔晚上就会醒来。” 酒饮酒过量导致精性胃炎并发胃黏膜冲血! 女人被叫做祸水也不是没道理的。 容珏轻拍着季璃肩膀安抚她,这两天他也被眼前的女人折磨的心力交瘁,明明到了那么亲密的地步,却经常让他觉得他们之间薄弱的维系仅仅是那*的迷乱! 最近总是不冷不热,只要谈及那晚,就立即变脸甩手走人,如果不是何晚纾出了事情,季璃,你会主动联系我么? 城市的另一端,秦家因为何晚舒骤然遭受的事情而人仰马翻,林娴哭了好几次,想到乖巧的小孙女在警局那么冰冷的地方遭罪,悄然擦了擦眼泪。 秦旭翰匆匆走进来,沉着脸色,“暂时不能将小纾保出来,由于伤的是日籍商人,所以会很棘手。” “小纾是正当防卫,我们得死咬这一点。” 秦逸大略从褚浩然口中了解事情经过,他当初就不该让小纾去外面美其名曰累计什么社会经验,凭秦家财力,为她圈出一个世界有什么不好,起码她不用承受这么可怕的事情! 林娴哀伤的的模样很揪心,“那见面呢,起码让我们见一面小纾也好啊。” 那孩子是他们秦家的掌上明珠,她心疼死了。 “不,我担心的是事情会闹大,这对小纾名誉的损伤很大。”毕竟是女孩子,这种事情传出去怎么受得了,甫进入客厅的褚浩然脸色不好“我认为有人在向a市警方施压。” “那、那……”林娴伤心的低泣,慌了。 褚浩然抿唇,盯着越发沉的天色,心中纠结百转,该去找容承祐吗?容家在a市的影响力不容小觑,甚至在军政界都有人脉……去,或是不去? 83好小乖,叫阿祐 容承祐是在晚上八点二十醒来的! 镌逸的脸仍旧苍白无力,略含憔悴的神色,容承祐挺直背脊站在容家二子容毅面前,薄唇抿紧。 “阿祐,你这是要我徇私?”容毅藏住惊讶的神情,波澜不惊的问。阿祐是容家教育出来的孩子,清耿孤傲,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突如其来的,甚至有点无理的请求,着实让他讶异不已。 “二哥,我没求过你什么,就这一次。”恶寒从尾椎骨一阵又一阵窜上,从他醒来到站在容家书房的几小时,始终存在! 晚晚,他知道的,是很胆小的姑娘,从容珏的调查看,一种令他脚底发寒的臆测浮上心底,他却始终不愿面对。 容珏说了,晚晚恶性伤人的对象是日籍商人,牵扯挺大,和一般的刑事案件比不了,警局连人都不让见。 他只能找二哥! 容毅微笑,有几分容承祐沉着的影子,“我可以知道让你开口的人,和你是什么关系吗?你将她定位在什么位置。” 何晚纾,是个女孩子的名字,他甚至隐约有点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我未来的妻子,你即将的弟妹。”容承祐嗓音清冷却不容置喙,他要何晚纾,不管什么样子。 哪怕他和褚浩然的关系会成为折磨他心智的一根刺,甚至某些时候做出出格的事情,他也没松手的念头! 他曾在最无能为力的时候弄丢了想照顾一生的姑娘,而如今,在等不起的年龄他遇到了旧人,真心想和她过一辈子。 “哦?”容毅挑眉,有点惊讶的神情,阿祐性子冷,除了七年前在b市死心塌地的爱一姑娘死去活来,就连家里清美脱俗的婷雅也不曾多看一眼,今天倒奇怪了。 “阿祐,我们容家虽然不重门户,可你要娶的的女子,也得是家世清白的,如果你口中的女子进警局的原因不能说服我。”容毅一顿,神情严肃,“哪怕今天通过我让你见她,她将来也进不了容家门。” 首当其冲,耿直的父亲就不会答应他看重疼爱的小儿子这么胡来! “……”容承祐默然,咽下嗓子眼的痛哼,伸手按住隐隐作痛的胃,胃黏膜炎症,疼一疼就习惯了。 瞥见小弟隐忍的神情,容毅暗叹口气,他料想不是严重的事情,阿祐也不会找他,顾不得晚上不宜,遂起身,“我跟你走一趟。” “二哥,谢谢。” 容毅淡笑,挥了挥手,他也很好奇,到底什么样的女子能将他们阿祐紧紧拴住? a市市公安局 何晚纾低垂着头,冰冷的气息侵蚀了全身细胞,十分钟前,一番严厉的话语下,她迫不得已回忆那晚的噩梦,颤着音将事情讲述完整,一幕幕阴暗的画面,几乎让她羞愧致死! 有种被人脱光衣服扔在荒野的羞耻感!回想噩梦并陈述,是件很可怕的事情。 细碎的响声难以刺入她躲避的屏障,何晚纾活在她脆弱的世界里,于人来说的黄金二十四小时,却让她痛苦不堪,宛若踩在刀刃上行走的美人鱼。 “晚晚。” 低沉的嗓音有点寒气,大手揽过她斜靠着墙的细肩在怀里轻拍,“别怕,我在这儿。” “……”何晚纾不动,好像他身上温热的气息无法让她感知。 容承祐说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的情绪、愤怒、悔恨、厌恶、心疼……就这么在心中翻搅着,好似一闭眼,就能想象到她曾经遭受了什么? 容承祐,你这次彻底的犯浑! 在拘留所见到何晚纾失落寂寞的样子,心口活生生被剖出了什么,随同作痛的胃一同折磨他清醒的理智,今早晚晚用那样笨拙的方式想给他证据,可他做了什么? “何晚纾,下次找我求、欢之前,先把自己身上的痕迹洗干净了!” 他包裹自尊的话转瞬化为利刃冷不丁给他一个回马枪,人最难捱的不是一眼望去的痛,而是曲折迂回之后刺入心里的,纯粹和残酷的苍白真相,因为那时候,你连疼的力气都没了。 凤眼掠过幽然的光,容承祐不停搓着她裸露的手臂,嗓音很柔,“我现在就带你回去。” 怀里的娇躯微动,却依旧一句不吭,“……” 陪着何晚纾走出拘留所,容承祐看见等候在门口的容毅,正和局长谈论着什么。 “二哥。” 容毅点头,微笑着向局长道谢,“改天我们再聚。” 步下台阶,容毅意味甚浓的目光打量着躲在小弟怀里的苍白脸蛋,想在哪里见过了,原来是还是她。 照片上趴在小弟背上,笑得灿烂的女孩子。 “阿祐,原来你……” 容承祐轻抚着失落的何晚纾,淡淡的笑阻断容毅的话,“二哥,我先带小纾回去,她吓坏了。” 二哥,应该是认出来了。 微愣,容毅是在政界浮沉的人,自然知道拿捏分寸,提醒,“好,事情基本上我也了解了,你尽快抽空跟我谈谈,有点棘手。” 毕竟是日籍商人,如今重伤入院昏迷不醒,又有人趁隙施压,如果不是他的面子、身份在那压着,取保候审决计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之前,已经有人提出这要求,却被他一口回绝了。 微颔首,容承祐知道这事儿处理不好可能就一脚踩空,踏进圈套了,可能最后反倒教二哥为难了。 …… 黑色路虎的速度不快,容承祐一手操控着方向盘,一手紧握着何晚纾发冷的小手,不时转头看她的反应。 至今,何晚纾只是静静的靠着,任她握着手,始终一句话都不说, 红灯的空档,容承祐抬手撩了撩她微乱的头发,拇指摸了摸柔软的脸蛋,见她失神的样子,喉咙急速的干涩缺水! 晚晚这模样,他见过两次,一次是七年前,一次是现在,容承祐一向凉薄的心微颤,紧了紧她的手,晚晚,我会看紧你的。 二十分钟后—— 容承祐将何晚纾抱入主卧的浴室,俯身放了一池子热水,转身半蹲在她面前,“晚晚,先泡个澡好吗?” 原来……他的话勾起某种让他深信不疑的猜想,晚晚的拒不解释和哀伤难解,褚浩然,你就这么顺理成章的让我误会,你存的心思可真多! 抬眼看了他一眼,何晚纾抿了抿起皮的唇,低声道:“容承祐,你都知道了?” 缄默不语,容承祐不知该如何回答她的问题,人都是这样,明明心知肚明的答案,却非得问个清楚。 “你身体很冷,需要泡……” 何晚纾骤然扑到半蹲在她跟前的容承祐身上,止住他话的同时将人摁倒在地板,苍白的小脸很近,”容……” 欲言又止,何晚纾静静的看了她好一会儿,目不转睛。 “晚晚。” 容承祐背贴着地板,一手得箍着她的腰,薄唇抿了抿,“快起来,会感冒。” 胃的疼和腹部柔软的臀,让他不由处于两种极端的痛楚,可碍于她情绪,苦笑,只能这么受着。 揪着他衬衫的手一拧,松开皱巴巴的布料,从他身上下来,低眉的样子有点淡漠,“你出去。” “乖。”容承祐淡笑,转身出去将浴袍搁在架子上,“我去弄点东西给你吃。” 喀—— 门一合上,何晚纾极力压抑的所有自尊全部溃堤,她知道了,知道她有那样的事情。 一脚踏入热水池中,何晚纾瞬间湿哒哒的裙子半垂落在浴缸边缘,因为把容承祐搁在心上,所以不愿他知道她沾上了污点! 磨磨蹭蹭了一个多小时,何晚纾盯着镜中白希的身体,容承祐所说的痕迹已经淡去,在灯光下泛着纷嫩的光,可……何晚纾讽笑,扯过浴袍遮住身子,系好带子。 有些经历是难迈过的坎儿,如矢野一郎在她身上曾做的事情。 “来,喝杯热牛奶会好些。” 容承祐凤眸微暗,走过去揽住散着淡淡香气的香馥软躯,“你好好在这里休息,所有事情我来解决。” 手握着温热的牛奶,何晚纾轻抿两口,默不吭声。 她心里有结了! 轻叹,容承祐握住她的手摩挲,以免搁在腿上的牛奶洒落,“晚晚,别想太多。” 对这事,他不是无动于衷,而是对晚晚不能锱铢必较,否则七年前褚浩然碰了她的那次又该怎么算?即使耿耿于怀又怎么样,放不了手就是放不了手,只能将它烂在心底最深的角落,让它腐烂变质再也不见天日! 何晚纾就是他的红颜祸水,即使折腾的他生不如死也甘之如饴的狂奔到她跟前的人! 飞蛾扑火就是如此了。 “容承祐,你不会介意吗?”何晚纾听见自己这样问,嗓音轻如蝉翼,几乎下一秒都会破碎般的。 “……介意。”容承祐薄唇轻抿,低沉的嗓音给予肯定答案,瞥见她掠过的羞愧神色,蹭了蹭瞬间失掉温度的小手,“晚晚,没有那个男人能忍受自己的女人教别人占了去。” 如季璃所说! 何晚纾心凉,顿时温热的胸膛宛若冰窟,紧紧桎梏着她,茫然四顾,一片冰冷。 “可我很早就失去放弃你的资格,只要你是何晚纾,你就得跟我,哪怕跪着跟我!” 薄情到极致的人,他的情感,是会闷死人的! 何晚纾黯然无神的眸轻抬,盯着容承祐微凛的脸孔,呐呐说不出话来,慌忙垂下脸,视线落在他温热的大手上,一时慌乱如麻。 “容承祐,我累了,想休息了。”抽出手,搁下牛奶,何晚纾捏了捏浴袍柔软的料子,准备逃避这快让人喘不过气的诡谲气氛。 容承祐,你当真不在意吗? 何晚纾垂眸,她是传统的姑娘,被人险些凌辱又进拘留所,心陡然荒凉一片,而容承祐却是宛若普罗米修偷来的、最灼热的火种,扑通一下掉在荒草堆。 哗啦—— 熊熊大火燃烧起来,一发不可收拾! 倏然握拳,容承祐食指抵在薄唇轻抚,晚晚,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逃离么,你怕什么? 忆及今早令他差点失控的一幕,容承祐心下登时有了想法,遂起身跟在她身后,在她门关上的前一秒抵住,很正经严肃的样子,“晚晚,我想了很久。” “……”何晚纾抬头看她,不知怎的,容承祐今晚总是不一样了,是知道她遭遇的原因么? 顿时,何晚纾心颤抖的几乎让她落泪,人都知道藏拙的道理,而她再没心眼儿,也知道身上的污点,不是擦了一擦就能脱落的。 容承祐手肘推开门,有点虚弱的何晚纾登时向后退了几步,轻眨的明眸看向堂而皇之登堂入室的人。 在夜深这么特殊的时刻。 薄唇轻挑,容承祐逐渐逼近何晚纾退缩的身体,眼见她一步一步被他逼至*沿,小腿肚疼痛的一缩,倏然坐在*上,惶然看了他一秒,迅速瞥过眼去。 “我要你,今晚。” 低沉的嗓音甫落下,何晚纾讶然抬眸的瞬间,巨大的阴影落下,容承祐骤然倾身压倒柔软的娇躯,长指落在浴袍的带子上,熠熠的凤眸划过掠夺的光。 何晚纾,我就是要你,我亲自告诉你,得怎么死跟着我! “容承祐,你、你不可以……”何晚纾小心翼翼的呼吸,微弱的拒绝从纷嫩的唇瓣吐出。 指尖一璇,容承祐灼热的气息再次来袭,薄唇的淡笑蓦然多了几分情潮的勾人,“乖,闭眼。” 她怕羞,容承祐知道的,念及时隔七年的欢、爱,又是不单纯的目的,只得按耐住汹涌的潮水! 浴袍的带子很松,轻挑一下即开,何晚纾未着寸缕的香馥娇躯立刻教容承祐一览无遗,不同于早晨的暴烈,微凉的指尖油走,慢条斯理磨人的节奏。 何晚纾自然受不住的哼哼唧唧,手指扣住他的肩膀,摩挲着衬衫,容承祐,他、他即将要做什么? 一阵既是惶恐害怕又是欣然的情绪立即控制何晚纾低落的理智,转瞬抛上未知的高空! “你得知道,我要你,每一寸。” 暗夜中,容承祐的嗓音低沉到挠人心,咬了耳垂,转而攻击敏感的颈侧,唇舌带出妖娆的节奏。 一路的濡湿,勾挑令何晚纾羞到脚趾都蜷缩起来,娇媚的低呼,“容、容承祐……” “我在。”借着微弱的光,凤眸收入晕红流露的脸颊,丽色生香,手指向下,摸上踝骨浑圆的玉足,又是一番勾弄。 一阵一阵汹涌的热浪拍打着何晚纾,迷蒙的眼盯着不停在身上撩拨的人,情有心动,难耐的低声叫着。 “唔……” 何晚纾一阵哆嗦,随即被以吻封缄,局促的小手被捉住,落在尚有几颗扣子的衬衫上,容承祐喘息低声吩咐,“来,帮我脱。” 容承祐在*她! 颤抖的纤细手指在长指的教导下,一颗颗解开衬衫的扣子,何晚纾呼吸急促的眯起眼,见赤、裸的精壮胸膛,壁垒分明! “容、容承祐?” 清朗的笑声很好听,容承祐手落在绵软上轻捏着,薄唇摩挲着微肿的唇瓣,哄着,“好小乖,叫阿祐,阿祐……” 他爱极了她喃喃叫着阿祐时候的娇媚样子,火热一阵一阵几近爆炸,忽而手下一重! “阿、阿祐!” 妩媚而多情的盈盈明眸闪着水光,又娇又甜,又嫩又蜜的娇软嗓音,何晚纾完全被迷乱控制,凭借身体的需求开始迎合煽风点火的男人。 尾椎骨一阵酥麻! 容承祐震颤,久违的*第旧称差点让他缴械投降,晚晚,你折磨人的小乖! 耳鬓厮磨的时刻,容承祐从不吝啬枕边的甜言蜜语,又是小乖宝贝的哄着,又是可人儿的叫着,非得逗弄的她软成一滩水儿才肯罢休! “乖乖,再叫一次让我听。” 轻咬一点樱桃,容承祐哄人哄得魅惑至极,阿祐,从晚晚嘴里叫出来味道就是变了,挠的他恨不得立刻占有! 手指在她腿根磨蹭,等着她的甜言。 “阿、阿祐,阿祐,阿祐……” 一声一声的娇媚的呼喊击溃了容承祐的自制,一如七年前莽撞的小伙子般,沉身狠狠的占有想了两千多日夜的娇躯! “唔!” 何晚纾疼的打她,哭闹着不消停,容承祐只得温柔的哄着,呢喃着低低的爱语。 混沌的脑袋完全不受控制,何晚纾顿觉自己被抛入浮沉的大海中,每每溺死之前有人将你捞起,可当你狠狠吸入一口新鲜的空气时,又将你甩入,水深火热的折磨着! 空气因子旖旎多情,何晚纾哭晕过去,容承祐摸着泛红潮的小脸难以克制的亲了亲,转身下*稍微打理了下自己,拧了条热毛巾给她擦了擦,揽过她抱在怀里,四肢亲密的教缠,晚晚,暌违七年,你依旧是我的! 何晚纾是被热醒的! 胸前热烘烘的让她蹙眉,下意识推着盘踞在胸前的霸道,“走、走开……” 她好累,全身脱水甩干的累! “唔!” 下一秒,何晚纾骤然睁眼,酸软的手臂搭在容承祐冒汗的肩膀甩动,被动极了。 他、他一大早…… 来不及羞愧,一张镌逸的脸含笑,亲了亲她的鼻头,“晚晚,早。” 明眸眨了眨,何晚纾顿时面颊艳若牡丹,猛然掀起薄被钻了进去,胆小的不敢出来。 天,她、她昨晚被*了吗? 火热的教缠和亲密的爱语几乎让她抬不起头,咽了咽羞怯的口水,何晚纾窝在被窝里就是不出来。 “晚晚,你要憋坏的。” “……”羞死人了!容承祐坏蛋! 满心的羞人,何晚纾似乎瞬间脱离苦海,噩梦暂时抛却脑后! 容承祐薄唇轻勾,扯了扯薄被露出她的脑袋,连人带薄被的压上去,好看的手指摸着殷红的小脸,“羞什么,昨晚一声一声叫着阿祐你快……” 蓦然捂住他嘴,阻止他说出更出格的话,何晚纾就不懂了,堂堂远博容总怎么一尚了*这么、嗯这么……令人难以招架! “你没脸没皮,闭嘴!” 容承祐凤眼微眯,手指缠着凌乱的长发,“我是商人,晚晚可得给封口费,否则……” “容承祐!”何晚纾恼了,一睁眼就被这么逗弄都无法还手,简直、简直不能见人了。 轻哼,容承祐笑的很潇洒,俯近她的耳朵,“我倒是比较你昨晚的称呼,叫阿祐,嗯?” 这样,会让他觉得,晚晚,你记得我们最好的时候。 “阿、阿祐……”难为情,一股深深的熟悉感划过何晚纾脑中,她、他以前这么叫过他吗? 一阵沉沉的热吻,容承祐总算餍足的松手,赤着身子下*的样子又让何晚纾缩进被子,娇斥,“大坏蛋!” 存心勾她呢! 低沉的笑,容承祐径自打理好,将他的衬衫递给何晚纾,唔,当然穿他的衬衫悦目了。 “容承祐,你换过*单了?”何晚纾扯了扯衬衫下摆,漫不经心的问了句。 愣住半秒,容承祐迅速反应过来,敛眉轻应,“……嗯。” 容承祐顿然知道,这是七年后,七年后记忆空白的晚晚! “在做什么?” 何晚纾从身后抱住他,探头看他俐落的手法,私心评价了下,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上,呃……猛如虎的极品男人! 想起火热的一晚,何晚纾不好意思的抵着他的背笑。 “你最爱的火腿片儿……” 抬手递过一块,何晚纾一口咬下,咕哝着,“容承祐你背后长了眼睛吗,我什么你都知道。” 上次关于豆角和茄子的问题,她就想问了,神了,拿捏的好准! 但笑不语,容承祐沾水的手指轻敲了下她,吩咐,“把筷子勺子拿到餐厅。” 有一种男人,不是甘愿洗手做汤,而是心上的*儿只会吃! “好。” 头一侧,踮着脚亲下他的侧脸,何晚纾抓着筷子勺子转身就跑,留下一双凤眼中的无限*。 何晚纾! 容承祐稳了稳气息,低头瞥了眼,啧,真是没出息! 啪嗒—— 勺子的清脆音让容承祐眉心褶皱,端着盘子走出,“怎么了?” “关于日前发生在绕城路上的一起恶性伤人案件,因受害者属日籍因而引起关注,据记者探悉,日籍商人今日转危为安,预计明日将会苏醒,而行凶者何姓女子似乎已被取保候审,究竟事情经过如何,请……” 蓝光一闪,容承祐关了液晶电视,云淡风轻,“做好了。” 拾起地上勺子,何晚纾的搁在脑后的噩梦再次来袭,所以只是暂时,只是暂时抛却! 凤眼微眯,容承祐长臂一展将她抱上桌子,四目对视,“听好,今天在家里休息,很快就没事了。” “……” 何晚纾默然埋进容承祐怀里,明眸轻闭,是吗? …… 手机响了好几次,是二哥催他到公安局处理状况的,可晚晚落寞的模样在眼前回荡,他怎么也出不了门。 恰时,门铃响了起来。 容承祐微攒着眉,松开怀里怔愣的何晚纾,起身去开门,应该是容珏带着季璃来了,否则没人陪着,他不放心。 “小叔叔。” 点头,容承祐侧身让他们进来,低声道:“我得去趟公安局,晚晚你多留意。” “……好,你去。”季璃担忧的目光落在何晚舒身上,日光倾洒在她身上,单薄的样子让人油然生了怜爱。 没心眼儿的何晚纾,怎么成这样子了? 转身提起外套,容承祐临走前亲了亲她淡粉的小脸,“在家乖乖等我回来。” 几不可见的点了下头,何晚纾安静乖巧的令人心疼。 最难过的,不过亲眼看你受折磨,而是明知你备受煎熬我却找不到入口进去帮你! 容承祐一路上心情极度低沉,脑中不停想着何晚纾失魂落寞的样子,握着方向盘的长指泛起青紫,他只能尽快将这件事情了结了,否则晚晚真缓不过来了! “阿祐,你来了。”容毅微笑,对于让自己等候多时的小弟并未多加责怪,基本上整件事情他能摸个七八成了。 “二哥,情况怎么样?” 将笔录推到他面前,容毅切中要点,“可以定性为防卫伤人,如果不出意外,不会有什么责难。” 没想到七年后阿祐还是栽倒同一个女人手里,念及小弟原来要死不活的样子,容毅皱眉,他可不想容家再出什么乱子了! “关键在于,日籍商人矢野一郎尚未清醒,仅凭何小姐的一面之词很难信服,因为车上并没有留下多少痕迹,而且你要知道,上面是给了压力的。”甚至有将事情闹大的嫌疑。 很明显,有人在事故发生后的第一时间将现场处理过,蛛丝马迹很难找到。 薄唇轻抿,容承祐迅速浏览了下由何晚纾陈述所做的笔录,凤眼微眯的样子有点寒人,“二哥,你不好奇为什么车上会有砖吗?” 一辆几十万的奔驰suv后座椅放了块砖,明显有心人早就料到可能会发生的事情,故而设计,那么问题来了,始作俑者是谁? 容承祐处之泰然的样子让容毅欣赏,抬手示意他继续下去,看来阿祐对昨晚的孩子是真上心的不得了。 “……我会仔细调查矢野一郎的人际关系,从这里入手。” 来a市的日本财团经理就那么几个,能就近操作一切的逃不了他们几个中的一个或是几个! “阿祐,你分析的方向很对,可我们没有那么长时间,你要知道对象是日本财团经理,又有人刻意将事情放大,你多耽搁一天,等于将……你的何小姐推入媒体的镁光灯下,明白吗?” 届时,就算事情解决,那么在小弟保护的那个女人身上也会留下污点,名门家族,很难接受曝光如此丑闻的人进门! 他父亲的性子他清楚,不求门第高贵,可起码得是个清清白白的姑娘! “……二哥,晚晚是受害者。” 双手一摊,容毅看他,“可大众媒体不会因为她是受害者就放过她,今早的新闻,你也看到了。” 倏然握紧拳,容承祐知道事态的发展只会越来越糟糕,正准备转身离开,恰巧局长面有难色的匆忙进来。 “十分钟前矢野一郎并发炎症颅内大出血,已经紧急转入手术室抢救,很可能撑不下去了!” 容毅面色一沉,看来真是有心人在捣乱了。 “阿祐,你知道怎么做了。”如果真死无对证,即使是正当防卫,在证据不全的情况下也很难全身而退。 如果真判了几年刑责,阿祐这孩子…… 容承祐默然应下,转身离开,刚踏出公安局大门,迎面撞上等候许久的褚浩然和秦旭翰。 显然是从电视上的信息猜出何晚纾被谁领走了。 “小纾在哪儿?”褚浩然急了。 微冷的凤眸睨了眼他,容承祐神情冷峻,话中讽意甚浓,“如果我是你,就会利用手边的资源尽力救回在鬼门关打转的矢野一郎,而不是来要人。” 褚浩然,海归的菁英医生,这时候用着你了。 秦旭翰冷下脸,“容承祐,小纾我们得带回去,家里人都很急。” 他承认,在a市的地盘上,容家的确影响力大,一口回绝他的局长转身眉毛也不眨就让他把人带走了? “晚晚在我那儿,你跟我去一趟。”他最近肯定会忙,晚晚呆在秦家起码是个庇护。 褚浩然松口气,撇嘴,“容承祐,虽然我很依你的指示行事,可这次的决定,你是对的。” 随即返身上车,他得去看看那个混蛋的状况。 “我欠你个人情。”小纾,毕竟是他救出来的,秦旭翰无奈承认这个事实,可容承祐,你现在这么上心小纾,那么七年前做什么去了?她命在旦夕时你却在流连花丛享乐? 小纾,她怎么经得起你这么折腾? “……”默然看他,凤眼眸光沉沉,容承祐轻抿唇,转身上车。 二十分钟后—— 秦旭翰随容承祐踏入他位于市区的公寓,一眼便在客厅看见抱着季璃的何晚纾,急忙大踏步过去,“小纾,是小舅。” 何晚纾无神的视线落向挺拔玉立的容承祐,轻点头叫人,“小舅。” 摸了摸小外甥女的脸蛋,秦旭翰俐落的准备带她走,“我们回去,你外公外婆等你都着急死了,好吗?” 苍白的脸失掉神采,明眸落寞,这阵子得好好给小纾补补身体了。 “容承祐。”何晚纾低低的叫了声。 淡淡笑开,容承祐走过来蹲在她面前,捏着她的小手,“你乖乖跟小舅回去,我很快就去找你,听话。” 昨晚才跟他那么亲密体己,如今要她离开是有点强人所难,可这阵子他的心思肯定会放在调查矢野一郎的事情上,难免会忽略了她的身体,这才几天的光景,就成这样子了。 蓦然,秦旭翰看见什么,冷冷的目光狠狠向容承祐杀去,该死!可现在这情况,也不能对小纾发火,只能按捺住! “我们走吧。” 何晚纾拽住容承祐的袖子角,明眸清澄如水,“容承祐,我……” 季璃轻拍何晚纾肩膀,有了亲密关系这登时就不一样了,退开,将空间让给容总。 近身抱着何晚纾轻哄了几句,容承祐嗓音很低,很柔。 顿时,秦旭翰眼中陡然窜过难言的怒火! 有见过这么嚣张在小舅舅跟前对亲亲的小外甥女为所欲为的人么?目光灼灼的盯着细细啄吻纷嫩脸蛋的容承祐,含恨侧过脸去。 “小纾,走了。” 季璃头微疼,真、真是远博霸道总裁! 亲自将何晚纾交给秦旭翰,容承祐低声交代几句,刚刚进入走廊就被折回的人叫住。 砰—— 措不及防的迎面一拳狠狠打上下颚骨,一阵剧烈的疼痛传来,容承祐堪堪扶住墙壁,擦了擦嘴角的血,叱道,“你疯了!” 碍于他是晚晚小舅……捏紧拳,容承祐不予以还手。 “容承祐,你他妈就是不折不扣的混蛋!”秦旭翰沉着脸,压抑的怒气陡然爆发! 如果他猜得不错,小纾昨晚怕是被眼前冷漠寡情的人给吃光了! 趁人之危的混蛋! 小纾处于那么混乱的状态,他竟敢碰了她。 “你到底在做什么?”秦氏总裁,就是这么个莫名其妙的? 甩了拳头,秦旭翰怒斥,“你昨晚对小纾做了什么?她那么脆弱,你也下得去手?” 最要紧的,浩然会怎么想小纾,他心中始终不认可容承祐的行为,一切! 凤眼轻眯,迅速消化了秦旭翰话里的意思,抹了抹骤然流出的血,容承祐冷漠的令人寒心,“怎么打破你让晚晚和褚浩然重拾旧情的计划了?秦旭翰我不喜欢多说废话,晚晚你同意我要,你不同意我还要!” “……”秦旭翰怒目而视,失掉温润的样子。 “七年前的事情我迟早会摊开,你不用先入为主的否定我。”容承祐冷眼一瞥,转身。 恰时,一道娇软的嗓音响起,“容、容哥?” 是郑婷雅! 容承祐皱眉,看向不速之客,“你来做什么?” “爷爷知道你胃病住院的事情,要我带你回去静养。”郑婷雅很小心的说话,从容二叔口中得知他住院刚一醒来就出院,实在担心,这才打着容正源的幌子看看。 “不必!” 门骤然关上,郑婷雅轻叹口气,古典的小脸尽是失落,站在原地良久。 “你喜欢容承祐?” 一道淡淡的嗓音打断郑婷雅的低落,慌乱抬头看向眼前温润的男人,不知所措,“你、你误会……” 误会? 秦旭翰轻讽,容承祐,你可有事情瞒着小纾了。 84晚晚,出来好吗? …… 周心颖愈来愈惧怕眼前这个恐怖的男人! 略微僵硬的身子随着他的摆弄,却始终不敢轻呼一声痛,昏暗的高级总统套房内,只听得小松广泽一声轻斥,翻身从她身上下来,意兴阑珊的点了根烟,“真是越来越无趣,你以前那股子浪劲儿去哪儿了,啊?” 空出手捏了捏她胸前的柔软,兴趣缺缺的靠着*头抽烟。 咽下痛呼,周心颖勉强挤出讨好的微笑,“听说矢野先生转危为安了,你们快离开b市了吧。” 可是眼前的男人,并没有做到他的承诺,何晚纾出事以来,提也不提那晚,让她心中一点底子也没,怕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反而沾了满手的污秽。 “……他醒不过来了。”小松广泽邪佞的笑,他布下的局,怎么允许他醒来呢? 如果他平安无事了,那他的社长继承人资格怎么得到? 赤、裸的身躯狠狠的抖了下,周心颖尴尬的笑着,“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听不明白。” 小松广泽轻蔑的看她一眼,抵着她的肿肿的红唇吐出灰色烟圈,手指摸着她的下颚,“我不会让他醒来的,在日本我苦无良机,在中国好不容易得手,岂能轻易放过?这都要谢谢甜心你了。” 随即,在她脸上施舍似的亲吻记下,拍拍她的肩,搁下话,“放心,我肯定会带你回日本,大阪那里的一栋别墅都为你准备好了。” 利欲熏心的女人最好哄,以一句空话换的日后职位,值! 听到这话,周心颖当时绽出一抹勾人的笑颜,手指轻挑的在他胸上轻抚,“你吓死人家了,还以为你准备丢下我了呢。” 她不在乎世人的眼光,小松广泽身为日本财团的高管人员之一,财力自然不容小觑,等她跟着到了日本,非得好好在他身上得到她该有的一切!这种男人,抓不住他的心,起码抓住他的钱。 “我可舍不得这么娇滴滴的美人儿,好好服侍我,亏待不了你。”小松广泽已将回日本的时间延后,还能享受些时日这女人的柔顺。 本来是打算将她带回日本的,可念及若这女人在日本胡说了什么危及到他的地位,可就真的不妙了! 周心颖是个懂得事故的女人,妖妖的一笑,立即使出浑身解数挑起眼前男人的*,搁下心中心事,自然动作大胆了许多。 轻抚着趴伏在下身的女人,小松广泽宛如吸食鸦片沉迷幻境的人,不不由享受的轻哼几声。 矢野一郎,注定得死在中国,为他所谓的痴情陪葬! 这下可真得谢谢那位清纯稚美的何翻译,没想到她下手这么狠,活生生将人送进了重症病房! …… 漆黑如墨的夜,一双无形的手狠狠拧住何晚纾的心脏,生生让鲜血溢满了手掌,浓浓的冷汗覆在白希的脸蛋上,大口大口吸着新鲜空气,那种即将踏入地狱的感觉又来了! 疯狂撕扯衣衫的手,淌血的额头,粗暴的动作,柏油路上蜷缩的半罗身躯……点动成线,浓缩成一条银丝紧紧勒住何晚纾的咽喉,她痛苦的无声叫喊,却被淹没男人的阴阴笑声中。 “喝——”惊恐未定,何晚纾痛苦的蹙紧秀眉,抱住疼入骨子的头低低*了声,三天,整整三天了! 夜夜做着相同的梦境凌迟她的意志,鲜血的味道那么浓厚,身体窜入的冰凉那么真实,何晚纾瑟瑟抖动,她真快扛不住了! 微弱的晕黄光线洒在柔美的侧脸,看了眼走向十一的指针,何晚纾咽下涌到嗓子眼儿的惊慌,揪紧薄被,什么时候,什么时候才能放过她? 端过搁在*头小柜上的水灌下,慌张的心跳仍旧难以平复。 恰时,一阵手机的微弱铃音骤然响起,惊的何晚纾手中一滑,咚咚几声杯子掉在地毯上,残留的水倾洒一地。 会是谁? 摸到手机,何晚纾唇泛着点白,明眸落在亮光的荧幕上,不由一怔,涌上难言的安心,有种想哭的冲动,“容承祐。” “是我,晚晚。” 暖风中传来低沉好听的醇厚嗓音,在静寂的夜冷不丁敲入何晚纾不知所措的心,握着手机的手指登时一紧。 “……” “晚晚,出来好吗?我在老地方等你。” 叮一声,何晚纾切断电话,顾不得单薄的睡裙,双脚落地,提了件针织外套就悄悄往出溜,明眸掠过难言的委屈。 容承祐,你怎么才给我打电话? 蓦然,何晚纾站在台阶轻喘着气,睫毛轻颤,看见淡淡白光下抵着车门而站的高瘦身影,目不转睛。 洒然转身,容承祐凤眸流逝着温柔的流光,长腿一步步向她走进,直至一双长臂紧紧扣上细腰! “晚晚,我很想你。”话音轻柔,转瞬消失在温暖的夜色里。 奔波于取证的事情,容承祐按捺了整整三天才现身,本来怕打扰她睡觉,可最后实在忍不住,就过来看看。 啪嗒一下,何晚纾微红的眼睛掉泪,浸染了薄薄的衬衫,令容承祐怔愣了下,轻推开她,“怎么,秦家谁欺负你了?秦旭翰又吼你了?” 一见面怎么就掉眼泪了? 拇指抹去微凉的泪珠,容承祐敛眉盯着她委屈的样子,见她一句不吭,只能将人搂在怀里轻拍着安抚,“一会儿跟我回去好不好?” 基本将事情的脉络已经理清,他明天就会接触将晚晚送上那混蛋车的周翻译,据调查她和小松广泽一直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 必须将她给揪出来了! “……好。” 长指挑起她微湿的下颚,容承祐轻笑,“何小姐,这么不矜持啊?” 瞬间怒瞪,何晚纾抬手捉住修长的指,张嘴咬下去,眼含水光,“容承祐,我不去了!” 要她矜持,要她矫情,那她就给他看! “那可不行,否则漫漫长夜我找谁陪?” 暧、昧到极致的醇厚话音,容承祐骤然倾身咬着她的耳垂*,在她恼羞成怒甩手走人之前长臂将细腰一勾,亲密的走向停在路边的路虎。 等着事情一了,他就得登秦家大门,否则次次见面都让他有种在偷、情的感觉? 秦旭翰是在何晚纾仓促出门之前就醒的,轻叹一口气,转身回去,小纾,你是被施行了什么魔咒么? 想起今天在容承祐公寓门口见到的清美古典的女子,不由心中一沉,容承祐跟她,会有什么瓜葛吗? 临近十二点,路上的车辆极少,容承祐一路上有点快的车速让何晚纾微红了脸,他这么快,是要做什么去了。 红灯空档,容承祐长指在方向盘上点了几下,薄唇轻勾,骤然倾身过来,高大挺拔的身体轻压着她,“晚晚。” “……容承祐,你得开车。”捏着睡裙的下摆,何晚纾声若蚊呐的提醒。 凤眸淡扫一眼,容承祐将玻璃升上去,微微笑的样子令人羞怯,“还有五十八秒,不急。” 微凉的指尖从针织外套的下摆钻入,轻抚着她柔软却也敏感的腰,手指摩挲布料,布料摩挲肌肤,顿时何晚纾轻抖了下,轻咬朱唇。 他总是熟悉她身上的所有点,懂得从哪里侵入,宛若洞悉敌方战略布局的精明对手般,让她毫无招架之力! “乖,我喜欢听你叫我阿祐。”含笑的好听嗓音,容承祐腾出左手磨蹭着她柔软的唇。 他实在,实在有点忍不住了。 娇嗔了他一眼,何晚纾明眸顿时如丝,紧紧缠住容承祐,手下不由放了点力道,薄唇轻吮嫩唇,凤眸流光璀璨! 轻哼一声,何晚纾背脊流过酥麻的、令人心神荡漾的电流。 “你别、别这样……”何晚纾推着他,娇媚的眼偶然瞥见信号灯,“绿、绿灯了。” 转移阵地,忙着啃咬颈侧留下暗红的容承祐捉住她抗拒的手禁锢在椅背顶部,咕哝,“无妨,凌晨车少,” “啊!” 何晚纾叫了声,见她孟浪的手从睡裙v领钻入,灼热的厚掌轻磨着一点樱桃,让她想咽下到嘴的娇声都不行,“阿祐,阿祐你放过我,放过我好不好?” 何晚纾可没他这么厚脸皮,当着凌晨马路就这么,呃就这么……做。 凤眼眸光愈发的浓,容承祐妖娆的轻笑,捉住她凉凉小手直下覆住他火热的一点,很沉的音,“我放过你,谁放过我?” 晚晚,你不晓得么,不论七年前七年后,你始终是我独一的sirens! “阿、阿……”何晚纾吓住了,嘴巴微张。 比较保守的姑娘哪儿经的他这么一下,登时觉得整只手都燃烧起来,火辣辣的热流一路传递到脸上,顿时红若滴血。 顺利成章的大手撩开睡裙,容承祐正欲进一步攻占,冷不丁紧闭的玻璃传来轻敲声。 “有、有人!” 瞬间乌龟,何晚纾小腿一踢,正巧踢中容总最脆弱的一点,顿时传来一声痛呼,凤眼一眯,“何晚纾。” 小嘴一瘪,何晚纾钻进他怀里,此时窗上的声音再次传来,罕见的怒气登时映上眸子,容承祐扯过西装外套抱住何晚纾,伏在她身上挡住一切目光。 沉沉而冷的眼看向来人。 “先、先生,这里不能停车。”老实巴交的中年交警撞见这一幕顿时脸红,结巴起来。 冷睨他一眼,容承祐难受的很,哪能给好脸色,捞过手机轻摁了几个键,探手交给交警,“走远点!” 中年交警一愣,此刻那端却传来顶头上司的尖音,端着手机顿时走了好几丈远,怎、怎么回事? 轻呼口气,容承祐困难的从香馥的娇躯上移开,微怒的神色,“我生来就是给你折腾的。” 白嫩的手捂住嘴,何晚纾瞥了眼支起的帐篷,聪明的没去挠盛怒中猎豹的毛儿。 五分钟后—— 中年交警端着尴尬的笑意将手机交给冷脸容总,笑呵呵的,“容三少,您夜晚愉快,愉快……” 谁知道他是a市红门容家的小公子啊? 抖了抖,尖细的音还在脑子里嗡嗡回响,“你是猪吗?容三少的车你也敢拦?想不想在a市混下去了,啊!啊!” 随即,踢着规律的步子继续值夜班,这对他升职,不会造成什么影响吧? 轻哼,容承祐睨了眼西装遮脸的何姓姑娘,牙齿狠狠的磨了下,等会儿回去看他怎么收拾! 于是,二十分钟的路程缩减近一半,寂然的走廊,容承祐的脚步有点凌乱,抵着墙壁狠狠咬了好几口才腾出手开门。 咔哒—— 容承祐登直将行凶人报上鞋柜,又咬又磨了好一阵,长指流连在滑腻的肌肤上。 针织衬衫落地,轻喊的机会都不给她,未到主卧门口,何晚纾就被剥的娃宛若初生婴儿任人为所欲为了! 仓促在门口要了她一回,容承祐抱着软成水儿的何晚纾举步向前,踢开主卧门,抵着微肿的唇吩咐,“晚晚,今晚不许你昏过去了。” 明眸微抬,何晚纾背脊刚贴到*铺,刹那间就被灼热的手臂揽了过去搁在精壮的腰上,听得一句浓浓情潮的话。 “看你下次敢不敢乱踢!” 天微破晓,何晚纾虚软的手臂抬都抬不起来,酸软难耐,甚至眼睛只能迷蒙的看了眼容承祐,便沉沉睡去。 唔,容承祐我错了还不行么? 城市彼端,褚浩然靠着墙而站,颓然呼出口气,凌晨五点二十分,日籍商人矢野一郎抢救无效,死亡! 小纾,你这下该如何? 容承祐浅眠,睡眠质量极差,昨晚未拉上的厚重窗帘叠在一起,第一缕阳光照上眼皮时便消了睡意。 残存流光的凤眼盯着累极而睡去的人,以前经常看她恬静睡着的模样,可如今次次的凝视,却总有失而复得的恍悟! 他和晚晚,终究跟七年前不一样了。 八点,容承祐扔在玄关的西裤口袋中的手机不停在震动,生生闹腾个不停。 刚出卧室拾掇散落衣服的容承祐眉心微皱,将手中衣服搁在沙发沿儿上,掏出手机,“容珏,怎么了?” “……刚传来的消息,矢野一郎抢救无效。”微顿,容珏认为事情真有人暗中操控,“报纸上都登了。” 神的令人不得不怀疑幕后指使者安了什么坏心眼儿! “估计很快,公安局就会来提人,我们没时间了。” 眉心微沉,容承祐看了眼微掩着门的主卧,话不多说,“一个小时后我要见到我想见的人。” 容珏知道的,是周心颖! 切断电话,容承祐提着衣服的大手一紧,折回去留下字条,晚晚,我出去一趟,中午回来陪你吃饭。 扯了扯滑落的薄被,遮掩住一身痕迹,容承祐稍微打理了下出门,几乎锁定了那位有心人。 小松广泽! 这次接待的日本财团几位高层经理均出自家族,其中尤以矢野一郎和小松广泽为首,因为他们两个都有可能成为下任社长。 但由于小松广泽私生子的身份令人侧目,比不了财团最大股东之一,他姑姑所生的堂堂正正的儿子,相比之下,矢野一郎容易获得更大的票数上任。 露天咖啡厅 容承祐淡扫了眼靓丽的周心颖,手指轻巧桌面,“周小姐,我想对于何晚纾那晚所发生的事情,你应该比我清楚。” 之前,调查过了周心颖,出身农村,苦读后考上a市外国语大学,一路到了今天的白领阶层。 性格呈现出重米名、钱的 特点。 隐去慌张,周心颖姿态怡然的抿着咖啡,“容总说的什么话,好像我陷害了何翻译似的。” 她很快会前往日本,可不想出什么岔子。 “……不是吗?”容承祐凤眼冷光逼人十足,似乎窥探出了她身上的所有端倪,“我没有那么多耐心跟你虚耗,你可以考虑我的提议。” “什么?” 微抬手,坐在隔桌的容珏将颇厚的文件袋搁在桌上,拉了张椅子坐下看戏。 “据我所知,小松广泽,你的亲密*会在十天后回日本,可航空公司的名单显示,他只订了三张票,这代表什么,周小姐心中清楚。” 抵达a市的经理有四个,如今死了一个,那么自然只订三张了,没有眼前这位周小姐的份儿。 眼中精光微闪,周心颖克制不住怀疑的心,抽出袋子中打印出来的航班乘客名单,的确,的确只有三张! 难不成小松广泽只是在虚应她? 心中疑虑骤起,容承祐估摸着也差不多,清冷的声音道:“你是聪明人,知道悬崖勒马的道理,远博总裁的身价不比小松广泽低,你想要的我会给你。” “而你付出的代价,仅仅是一段如实的陈述。” 周心颖一阵静默,即使心中因何晚纾得到这样一心为她的男人而嫉妒的发狂,可如果因此失掉一笔可观的出口费,似乎不太明智。 小松广泽那里,她真有些不确定。 “里面有张卡,里面是五百万的定金。”容承祐很懂得拿捏人的心理,适时将话道出,“后续的金额,你定。” 等于,给她开了张空头支票! 周心颖手心蓦然开始冒汗,一下子不知该如何抉择,眼前的真实存在的和将信将疑的男人,她该做出怎么的选择? 犹豫了下,“你给我点时间考虑。” “你只有二十四小时,从此刻算起。” 话搁在这里,随即眼色一使,容珏立即收回文件袋,无声轻笑。 盯着容珏手中的纸袋许久,周心颖仓促离开,她得好好,好好想想。 “小叔叔,你说她会答应么?” “会。”容承祐斩钉截铁,正准备端起咖啡,容珏却怪叫一声,“哎,小叔叔你别做傻事儿啊,这才好了几天啊。” 他回去说漏了嘴,爷爷差点没拿拐杖甩他,吩咐他得把人盯紧了,不能让小儿子再出什么岔子了。 “容珏。” 容承祐暗叹,将手指从咖啡杯杯耳中抽回,轻哼了声,“把小松广泽日本妻子的资料和丰功伟绩寄给她。” 小松广泽*,即使娶了富家小姐为后盾倚着,仍旧不改本性在外面乱来,小*一堆,可这富家小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见着一次骂一次,打一顿,小松广泽那些*,基本上见了正宫都是绕道走,生怕下一秒被生吞活剥了去! …… 时间拿捏的很好,容承祐回去的时候何晚纾正迷瞪着眼睛看天花板发呆。 不是她不想动,是动不了。 全身的虚软,何晚纾恼怒瞪了眼精神抖擞的容承祐,“离我远点。” 折腾了她一晚上,骨头都散了,哪儿有这么狠的人! “晚晚,你的样子……”容承祐长指抚着她的唇,低笑,“让我太有成就感了。” 一副被人狠狠疼爱过的妖娆模样,任谁见了都得想着,她*的体力是有多么的……动力十足! 酸疼的胳膊打他,何晚纾娇斥,“闭嘴!” 容承祐,总能让她跟炸毛儿了般的顾不得任何薄脸皮儿怒斥。 抿唇淡笑,容承祐任她闹着小脾气,轻捏着酸酸的胳膊,“我做饭给你吃,嗯……你体力恢复了,就出来。” 话甫落下转身,软绵绵的枕头就甩了过来,伴随着一声恼羞成怒的羞怯。 容承祐,你太没脸了! 磨蹭了许久,直到鼻尖钻入丝丝香味时何晚纾才动弹,裹着被子下*进浴室洗漱。 从昨晚七点到快十二点,折腾*后真扛不住了。 先前对容承祐的评价全部正确! 简单的四菜一汤冒着腾腾热气,何晚纾看了眼容承祐明明洗手作羹汤后却一身不染尘污的样子,食指抵着唇笑,“就说你背后张眼睛了,我的味蕾都被抓的紧紧的。” 但笑不语,容承祐见她沐浴后清香怡人的样子,心中微动。 他只会做这几样而已。 当时某个姑娘来mc,大晚上闹着点了几道菜,又摇又咬的把他挖起来非得弄给她吃,那次深刻的教训之后,他常吃的几个菜,他痛下决心的学精了! 中午三点多的时候,何晚纾正捧着过期的杂志昏昏欲睡,蓦然一通电话打散萦绕在她脑袋里的小瞌睡虫。 “容承祐,你电话。”乖乖双手奉上手机。 书桌后翻阅文件的容承祐抬眸,看了眼来电显,随即又低下头去忙,“你接就好。” 瞥见‘家’字,何晚纾瞪人,手有点烫,这、这要她怎么接?接了怎么说? “快接。”容总不得不提醒。 何晚纾这下彻底缩了,心念一横,顺便给了免提,“容总正在开会,不便接听电话,请您稍候。” “容哥?呃……不好意思,打扰了。”彼端的嗓音饱含歉意,随即挂断。 愣了。 何晚纾的猜测反向而行,娇滴滴的嗓音陡然贯穿了单细胞脑袋,手机给桌上一扔,有点兴师问罪的味道,“容总,你这是金屋藏娇了?” “……藏什么。”搁下笔,容承祐没料到是郑婷雅,言笑晏晏的看她微恼的样子。 有多久了,没看见她像个小辣椒似的不满质问,”容承祐,眼睛转回来,有什么想法?” “容承祐我不跟你了,你去抱校花去!” 些微回神,容承祐暗自轻呼口气,“是大哥收养的战友的女儿,这都成小辣椒的导火索了。” 啪—— 杂志一甩,何晚纾哼了句,双臂支撑着桌子和他平视,“小辣椒呛着你了?” 薄唇轻勾,提着笔轻抵住她的下巴,“呛死也得受着,不是?” 晚晚这几天他得看好,否则外面铺天盖地的矢野一郎死亡的消息传进她耳朵里,肯定不得安生了。 狭路相逢勇者胜,要比没脸没皮,何晚纾从来没战胜过一局,脸红,时期掉在地上的杂志遮脸,继续缩在躺椅上。 三分钟后—— 何晚纾抬头打掉脸上杂志, “对了,容承祐你得让我打通电话回去,不然外公外婆会担心。” “不会。” “别框我了,我得打通电话。”手还没摸到手机,就被人收缴了。 容承祐云淡风轻的语调,“昨晚你跟我走的时候,秦旭翰看见了,所以不会有……” “容承祐!” 亲了亲她的小手,容承祐轻笑,“去翻翻杂志晒晒太阳,你体力不太好。” 明眸一眨,何晚纾意会过来后瞬间转身逃走,天,这人怎么随时随地说话都带那啥的味道? 头抵着书架忏悔,何晚纾觉得自己被人带坏了。 “书架上有忏悔录,你可以看。” 不是人了! 何晚纾一眼看见他所指的忏悔录,恨恨转身缩回躺椅,抱起商业杂志翻了几张,偶然看见封面正是眼前的容总,挺拔玉立的样子准能迷倒a市不少女子。 啪一声,遮脸,何晚纾再也不想看见他了。 晚上八点,忍无可忍的秦旭翰找上门了,这过一晚上他不计较,变本加厉的,怎么,准备让他们小纾长住? “小、小舅?” 沉着脸,秦旭翰眼光直扫淡定看书的容承祐,这是拐了人家闺女应有的态度么? “秦总远道而来,有失远迎了。”声音、动作都很泰然自若。 冷哼,秦旭翰瞥了眼局促的何晚纾,“我怕不来,可能小外甥女都忘了回家的路了。” “哪儿有嘛。” 容承祐淡睨了眼不好意思的人,宛若丈夫般,“晚晚,去给秦总倒杯茶,给他顺气。” ‘哦’ 了声,何晚纾认为这是男人的战争,以免被波及,小腿跑的挺快。 褪下温润的面孔,秦旭翰呵护了这么多年的掌上明珠被人支使,他想骂人! “你适可而止,小纾在秦家什么都不舍得她做,你倒好,让她端茶递水了。” 合上书,容承祐微微笑,四两拨千斤,“端茶递水的对象不是秦总么,你该谢谢我能让你喝到晚晚倒的茶。” s、hit ! 低咒,冷冷的眼瞥向他,“小纾一没出嫁的姑娘,在你这不妥,他得跟我走。” “这两天不可以。”逼近秦旭翰,容承祐刻意放低了嗓音,“等风头过了。” “……秦家照样可以庇护她。” 神情一正,容承祐指出事实,“她在我这儿,可不会做噩梦,秦家暂时不行。” 下午抱着她小睡的时候,晚晚无意咕哝着骂他,说她老做噩梦也没见他露一面儿 ,很恼火。 “容承祐,我很想打你。”说话总是那么一针见血,一点迂回的面子都不给人。 轻扯嘴角,笑容微冷,“你打过了。” 一阵静默,秦旭翰把话听进去了,可却隐隐担心起来,小纾,怕是陷得太深,如果将来有什么万一…… “……请便。” 容承祐话落了有五分钟,秦旭翰吐出句,“好好照顾她。” 他不得不承认,容承祐说的全部是事实。 喀—— 何晚纾踮着脚走出,探头,感叹,“小舅走的好容易。” 微微一笑,容承祐镌逸脸庞含笑的样子很温和,招了招手,“何小姐,过来。” “容先生,你好厉害。”不吝赞美,何晚纾笑米米的扑过去,揪了揪他的头发。 收下赞美,容承祐顺着她背脊的纹理轻划,微露商人本色,“所以你的回报是什么?” “呃……”何晚纾干笑,缓缓从精壮的身躯上滑下,“无偿不行么?” 大手制住逃脱的小翘臀轻拍,容承祐微笑着摇头,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你可以选择最直接的方式。” 提着她到眼前,温热的气息陡然如沸腾的水,咬了口颈侧最细嫩的肌肤,“肉偿。” 他最提倡的方式! 瞬间,何晚纾一抖,哧溜哧溜从他身上翻下,倒在沙发上迅速逃走,“容承祐,你满脑子坏思想!” 笑的很无害,容承祐不急,看她满屋子猴子似的乱跑,宛若志在必得的黄金猎人,他有整晚的时间可以跟她耗! …… 十点一刻,周心颖给了容承祐答复。 心冷的得知了小松广泽最真实的想法以及惧怕于小松广泽妻子所带来的压力,愿意到公安局录下口供。 “周小姐是个聪明人。” 容承祐将支票推给他,有了周心颖的话,他有七成的把握可以坐实晚晚防卫致人伤亡的行为! 周心颖惨淡一笑,炎炎烈日却身着长袖长裤,收下支票,“不,聪明的是何晚纾。” 当日下午,a市高级法院开庭,念及受害者的心理承受因素,特允许不出庭。 小松广泽怎么也没料到,夜晚和他*的女人,竟会将他出卖的彻彻底底! 法院一纸宣判证书定性了他恶劣的行为,阴狠的目光瞪向下面坐的周心颖,他即将被引渡回日本,间接致人死亡,不判个十几二十年绝对出不来。 他不会、绝对不会就此罢休! 这件事情牵扯的每个人,他都会要他们因此而付出代价,他们怎么会知道,他那爱儿子如命的姑姑,乍闻噩耗早已相信他的说辞,未来,将会策划一场汹涌的报复! 容承祐站在侧门眼见小松广泽被带走,心头微松口气,正准备返身回公寓,二哥曾告诉他,这事情必须快刀斩乱麻,越快愈好,在完全没闹大之前。 一通猝然不及防的短信,让他眉心皱紧。 容承祐,简约餐厅,晚上七点。 长指摩挲着手机荧幕,褚浩然在事情了结后紧跟着的短信,他又想做什么了? 晚晚始终不知道矢野一郎抢救无效的消息,他已经让容珏去尽快疏散这些,最好,一切船过无痕,什么也别留下。 傍晚将何晚纾送回公寓,容承祐在车上思索了下,方向盘一转,准备赴褚浩然的约。 褚浩然始终是根刺儿,不论在谁的心中。 “你来早了。” 讶异容承祐提前,褚浩然轻笑了声,开门见山,“你准备怎么摊开七年前的事情?” 事情解决了,下步不就拜访秦家了? “照实说。”他想打算什么,容承祐不予以置否的勾唇讽笑。 他和褚浩然的关系很微妙,一不小可能回联手,但最多的时候,是刀枪相向! 冷笑,褚浩然褪下斯文的皮相,宛若听到了莫大的笑话,“照实说么?” “难道你要告诉所有人,你爱小纾爱到上了别的女人*,在她数次进抢救室时你却在*享乐?” 这是关键,褚浩然死咬住了这一点。 薄唇轻抿,容承祐掩去凤眼波澜,嗤笑,“褚浩然,你自己清楚你当年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我的过错我自己担着,用不着你来说事。” “……”心中浮现的结果,让褚浩然心惊了下。 “我告诉你,如果你出国后老死都不回来,我和晚晚一毕业就会结婚,别打着青涩爱恋的幌子迷乱人心,得到或失去,你清楚的很。” 浩然哥,我心里有人了。 小纾的话蓦然在耳边回响,褚浩然嗓子干哑半天吐不出话来,沉静的盯着他。 要他这么放手,怎么甘心? 你和小纾有过去,我就没有吗?甚至时间远远超过于你,七年后你能旧情复燃,我为什么不能喝小纾重修旧情? 褚浩然心中波涛翻滚,实在不能接受他说的话,闭眼轻声道:“我以医生的角度告诉你,如果你将旧事摊开,很可能会造成小纾脑中血块的溃散导致并发症,这些,你可以自己去查证。” 起身离开,褚浩然捏了捏拳,不,他不会轻易放手,回国之初就已经下定的决心,绝对不会更改! 你要何晚纾,我也要。 他褚浩然几乎岁月里所有美好的时光都有小纾的存在,浓墨重彩的无法忽略,他逃避国外这么多年都无法狠心斩断牵绊,所以……他会接起他们之间的情感联系! 微喘着气,褚浩然头疼欲裂,他放不开手,真的! 手握着手机,褚浩然心下有了想法,“小舅,我在老地方等你,出来喝两杯。” 可能猜到了什么,彼端的秦旭翰一口应下。 85你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 “容总,深夜拜访恐怕不妥吧。” 季璃笑吟吟的看已过十点半去非得上来找人的容承祐一眼,她不得不承认,何小纾这件糟糕棘手的事情,他处理的很好。 所以,人,她不会赶出去。 “季小璃!” 这么调侃的调子,不怕容承祐冷脸给她看?何晚舒有点讶异,他送她回来的,怎么又来了。 明艳的脸蛋含笑,季璃秀眉轻挑,“怎么,需要我腾出位子么?” “我只是喝杯茶。” 蹩脚的说出借口,容承祐清冷的嗓音很不自在,凤眼深深的看向何晚舒,要她过来。 季璃倏然觉得,她应该给容珏一通电话的! 虽然最近他们闹得挺僵挺怪,可这种时候不得撑下面子,何小纾这丫的,刺激人么! 容承祐不喜欢太过精明的女子。 季璃如是。 他一直认为这女人可能会把容珏咬得太死,可是……容承祐漫不经心的轻笑,“如果你想,可以把位子腾出来。” 假笑了下,季璃读出容承祐眼中的意味,他是在告诉她,容珏,你得真心待着,别跟这玩笑话似的,张口就来。 可何晚纾没心眼儿,看不出俩人之间的情绪,拧了下他,“不许你乱说话了。” 抓住她手,容承祐遂揽着何晚纾下楼,侧头道:“二十分钟后我会把她送上来。” 季璃没听见,容承祐的眼神着实让她想到容珏冷怒的样子,她有错么? 她将自己的心保管在安全范围内,不让别人,包裹容珏在内,抓住一分一毫,为什么都认为是她对不起容珏? 季璃转身找出手机,本欲拨出的电话的手指生生僵硬,停顿了几秒,讪讪将手机搁回桌上。 她和容珏哪里是那么简单的,何小纾比她好很多,纠结一番后能接受,可她不行! 季璃,因为她是季璃,豪门季家见不得人的私生女! 人的心很奇怪的,当你露出一个缺口,就等于全部溃堤,修补都来不及,所以她选择和容珏就这么僵着。 大不了,大不了最坏的结果…… 望着沉沉的夜色,季璃的心骤然沉在谷底,容承祐,你今晚来做什么呢? 因为一根刺儿! 容承祐背着七年前俩人憾然分手的果,他不能这么冒险,冒险玩一场可能会再次弄丢晚晚的游戏。 车内旖旎,容承祐不知该如何说出口的话全部倾洒在她颈侧、胸前留下的点点红痕。 “晚晚,找个时间跟我回容家,嗯?”揉弄着她,容承祐冷不丁道出这么句话,如果七年前的事情真的毫无隐藏的摊开,何晚纾,你会再次离开么? “什、什么?”何晚纾抓住胸前作乱的手,意乱情迷的问他,有点娇软的怒气,明知道,明知道在车里的,怎么还这么过火? “跟我回容家。” 重申一遍,容承祐掌下的重捏彻底让她记住这句话,不给她反驳的余地,“这周六。” 将她抱在腿上,爱极了她穿裙子见他,嗓音火热沉沉,“不能再拖了,好吗?” “……好!” 凤眼迷乱的情潮四溢,容承祐重重的侵占他的领土,浓重的喘着,他清楚这样在车里有多么不合时宜。 可是晚晚,我得真实的贴着你的肌肤,摸着你的温度,才会定心! 何晚纾狼狈的吸着稀薄的空气,有种被窒息的错觉,容承祐,这才是容承祐的本性吗? 潜藏在优雅表面下的狂狷、不羁,甚至令人胆寒的尖锐! 来不及细想,一阵一阵心底最深处的酥酥麻麻让何晚纾娇喘连连,耳畔有最火热的呢喃,迷蒙的眼盯着微红的镌逸俊颜,情潮顿时溃散,如入无人之境的钻入每个颤抖的细胞! …… 乍然听闻小儿子要带女朋友回来,容正源着实愣了下,“阿、阿祐你说真的?” 上次说等稳定了就带回来,他当是他嫌他撺掇婷雅给他,搪塞的借口,这几个月眨眼已过,真准备带人回来了? 他了解阿祐这孩子,死心眼儿,听这话里的意思是认真打算将人娶进容家了。 “……爸,这周六。”容承祐淡淡笑,他实在不想等了。 容正源沧桑的脸庞略显讶然,听出他话中的一缕焦急,“我让你二嫂好好准备准备。” 看来阿祐是放下b市那姑娘了,心中微松口气,只是……婷雅那孩子,心思敏感的很,怕是不能轻易这么接受了。 微微笑,容承祐敛眉准备转身离开,恰巧搁在口袋的手机响起,“爸,我先出去了。” 淡扫了眼荧幕,反手轻阖上书房门,容承祐抵着墙,微低着头,“晚晚,你紧张什么?” 昨晚送她上楼就惶惶不安的问,试图装可怜拖延时间,在他冷着脸给出否定答案后哀怨的回去了。 早上七点就来了通电话,这才九点,又来了。 “……我、我真有点紧张了。”从没设想过她和容承祐发展到这么亲近的地步,何晚纾已经忐忑了一晚上了。 容承祐低笑,好听的低沉嗓音如醇厚的红酒醉人非常,“紧张?如果到了结婚的时候可怎么办?晚晚还见不见人了?” 结婚。 何晚纾因这个词儿而羞的将头埋进抱枕里,娇细的音很绵柔,“容承祐,不许你胡说了。” “什么胡说,法律许可下跟你耍*总比偷偷摸摸来得好,我想每天抱着你,抚摸你滑腻背脊……” 话中宛若带着带着电流,何晚纾骤然背脊一麻,红着脸轻啐,“容承祐,你又不正经!” 叮—— 容承祐哂然,嘟嘟的提示音显然彼端的何姓姑娘恼羞成怒了,私下里,他很爱这样*脸皮薄的她,看她红着脸落荒而逃的样子,唔,算得上是一种低级恶趣味吧。 凤眸轻抬,一抹愠光划过眼底,容承祐不知道她站在那里多久了,薄唇轻抿准备转身离开。 “容、容哥,等等。”郑婷雅不安极了,低声道歉,“我不是故意偷听,我只是恰好……” “没事。” 简单疏离的字眼落下,郑婷雅懊恼自己总这么没出息不知道该如何和他牵起话题,刚才,她看见他镌逸脸庞上深深的笑,听见他用炙热的口吻低喃着爱语*彼端的女子。 原来,他不似面上那么冷漠疏离,只是他的火热,是有针对性的! 郑婷雅落寞的站在原地,她甚至听出容哥叫着她名字的声音有多么温柔……名字? 蓦然一惊,郑婷雅想起来了。 “晚晚,晚晚我等了这么久,你怎么还不回来?” 讶然捂嘴,郑婷雅心中浮现两种可能,一种令她心伤难耐,一种令她后背生寒,到底,会是怎么回事? 可她希望,是第二种可能。 按耐住心底猜测,郑婷雅惶惶盯着容承祐离开的方向,很久都回不过神儿来。 淅淅沥沥的雨落下,夏季的尾声旋律正逐渐停止,褚浩然沉静的视线落向沿着透明玻璃滑落的雨珠,一去不复返。 轻搅着杯中凉透的咖啡,小纾,如今连我的约,你都吝于赴了么? 蓦然,雨中小跑的清丽身影让他瞳孔狠狠一缩,跳跃着某种欣喜的小火花,捏着杯耳的手指紧了紧。 “浩然哥,对不起我来晚了,下雨路上堵车了。” 听见娇细的嗓音,褚浩然斯文的脸上深笑不减,“我会等你来,怎么还是跟以前冒冒失失的小姑娘似的。” 扬手跟服务员要了杯热茶搁在她面前,“快喝。” 淡笑,何晚纾冰凉的小手捧着热茶连连啜饮好几口,热流淌过发冷的身体,好受许多。 “我明天会有一场医学研讨会议要到美国去一趟,下午的飞机,要跟我去转一圈吗?”似真似假,半开玩笑的话。 微愣,何晚纾忙低下头,没料到这么直的开场白,轻扬粉唇,“浩然哥你开什么玩笑,我护照过期了还没去申办呢。” 而且,她明天得去容家吃晚饭。 冷场了几秒钟。 褚浩然轻笑,伸长手臂摸了摸她微湿的头发,“逗你的,我开会议马不停蹄的哪有时间陪你瞎晃,只是走前看看你。” 明天,很多事情就不一样了。 他不放手的心未变,可小纾见了容家长辈后,的确更棘手了,所以他想看看。 “说的跟不回来似的,你如果回来我……和容承祐去接你。”顿了下,何晚纾提及容承祐,浩然哥什么心思,她明白,可她已经跟容承祐好了,错过了就是错过了,谁也说不清楚谁对谁错。 “不用,我一个人惯了。”褚浩然低声拒绝,小纾真是变懂事了,知道听出人话中的意思了。 抿唇温柔的笑,褚浩然抚着杯耳,似有若无的试探,“小纾,浩然哥这么骤然回国,是不是打扰你生活了。” 就像八年前他回国之后的那一年。 “……不会。”浩然哥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那就好。” 何晚纾心中微微苦涩着,看,谁都没有回到过去的权利,只能头也不回的向前走。 褚浩然看向窗外渐渐停下的雨,斯文的脸上隐含淡笑,小纾,我承认,我是个自私的人。 经历了国外那几年失魂落魄的日子,我已经失去很多东西了,手上这仅存的温暖他不能松掉,小纾,即使你不喜欢我。 只要,我爱你就行了。 …… 何晚纾是在晚上七点到容家的。 容承祐长臂揽过腰肢,捏了捏她软软的掌心,薄唇轻勾,“都到家门口了,还紧张?” 明眸睨了她一眼,何晚纾轻呼口气。 “哎,小婶婶来了啊。”容珏笑米米的出来接人,佯装恭恭敬敬的样子,手掌一展,“您请。” 刚一进容家客厅,一道威严的嗓音传来,“阿祐,回来了。” “我爸。” 容承祐低声跟她说了句,微颔首,何晚纾微笑,“伯父不好意思让你等我们了。” 一一的叫过人,容正源笑得很和善,“当自己家里就好,别紧张。” “对,以后迟早得是一家人。”容毅见过何晚纾,看见小姑娘有点紧张的样子,怕给人吓跑了。 闻声,容珏妈妈拍了拍郑婷雅的手,从厨房出来,看见被容承祐轻揽在怀里的女子,温柔轻笑,“先坐,我问过阿祐你的口味,特地做了好几道你喜欢的,等会好好尝尝。” “谢谢二嫂。”何晚纾也不好意思这么坐着,走到容珏妈妈面前,脸微红,“我进去帮你。” “一看就是个懂事的孩子。” 躲也躲不过,容珏妈妈轻叹,指了指背对着她的郑婷雅,“大哥的女儿,婷雅,比你大了两岁。” 阿祐都把人带回来了,肯定是要过一辈子的,婷雅不能陷得太深。 “婷雅姐。” 郑婷雅淡淡一笑,点了点头,继续忙手上的事情,原来这就是容哥喜欢的,低声调笑的对象。 可隐约,她觉得这脸孔有些熟悉。 “我听容哥说过你,今天可算见到了。”不好让人难堪,郑婷雅尴尬找寻话题。 容哥? 想起那次电话里娇软的嗓音,何晚纾微愣。 “我是容家收养的女儿,所以没跟着容珏喊叔叔。” 原来她就是容承祐口中‘大哥战友的女儿’,可明明很云淡风轻的解释,奇异的听在何晚纾耳里,却隐约牵扯出一丝爱慕的味道,她,好像对容承祐…… 她是不是太小心眼了? 容家餐桌上很融洽,容正源心情一好,不由多喝了几盅,严肃的眉眼间微露和善,“晚晚多吃点,你二嫂的手艺很不错。” 看得出来是个面善心好的姑娘,虽然腼腆了点,不过倒是挺得阿祐心的,也好。 长子容恒虽然寡言,可给人一种自律的稳重,始终淡淡笑着,隐去眼底一抹担忧。 “对呀,这几道菜可是特意给你做的。” 容珏笑米米的打趣,“小婶婶,我妈对我都没这么上心过,瞧你多有面子。” 什么时候能把季璃带回来给家里人看看? 霎时,容珏因为心底浮现的念头惊愕了下,忙端起酒杯遮掩窘态,小璃跟他不冷不热的闹了这么长时间,真有点疲于应付了。 小婶婶? 郑婷雅因这名正言顺的称呼手指抖了下,古典的小脸难言哀愁,抿唇低头,怕自己不小心泄露了情绪扰乱大家兴致。 “……让二嫂费心了。”何晚纾微笑,碗里几乎都是容珏妈妈费心给做的,香气四溢,“味道很好,齿颊留香呢。” “看这姑娘小嘴儿甜的。” 似是无意撞了下郑婷雅手肘,容珏妈妈夹了菜搁在她碗里,温柔的劝解,“多吃点,你太瘦了。” 看来她上次跟婷雅谈的那话,并未让她心中宽心,这孩子还是一门心思扑在阿祐身上。 “希望某些时刻你对我嘴儿也这么甜才好。”微侧身,容承祐面上微微笑着低语,伸到桌下的手却悄悄捏住她搁在腿上的柔夷,摩挲着细嫩的掌心。 反手轻掐他,何晚纾一点也不饶他,越发觉得容承祐这厮实在目无法纪惯了,上次在路上被交警先生逮住还不收敛,今天竟在众人眼皮子底下作乱起来! 不恼,容承祐怡怡然的样子稳若磐石,灼热的手掌却与她在桌下不停教缠,存了闹她的心思。 “……容承祐。” 何晚纾死命掐他,奈何容总皮粗肉厚,当做小媳妇儿的小打小骂四两拨千斤,堪堪松了手,浓浓笑意的凤眼轻睨她。 蓦然,容承祐轻哼了声,脚踝处隐隐作痛,瞥见微恼却得脸含微笑的人,薄唇轻勾,亲手夹了菜搁下,“晚晚,多吃点。” 否则晚上有你累的。 微红着脸撞入容承祐意味深厚的黑眸,何晚纾心口窒息了下,闪躲的目光偶然一抬,对上郑婷雅微冷的眼。 好像,好像不是她想多了? 抓住筷子的手一紧,何晚纾似乎看出她微冷眸光下的嫉妒,对,是嫉妒的味道。 心口顿时举棋不定,难以言喻的情绪蔓延开。 骤然,容珏年轻而意味深长的话响起! “哎,小婶婶我敬你一杯啊,这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你可得多照顾照顾做侄子,不是?”眨眼睛,容珏笑容灿烂的样子是容家男人特有的迷人风采。 随即一口喝尽,似有若无的看了眼郑婷雅,有点责难的意味,毕竟第一次到容家来,这样……不合礼貌吧。 再者,人是他们小璃的闺中密友,以后有求于人也说不定。 何晚纾抿唇淡笑,容珏这样子八成是给季璃闹的,以前三天两头的登门见佳人,最近次数少的让人讶异呢。 她清楚季璃的,面上呛辣实则将人拒于心外,这是心病,容珏不下点功夫,难! “容珏,怎么听你这话有情况了?”容珏妈妈就怕这不定心的儿子娶不着媳妇儿,眼见都多大的人了。 神秘的笑,容珏淡淡化解一场尴尬,不经意捕捉到容承祐一抹称赞的光,欣然收下,微咧了咧嘴。 郑婷雅默然,顿时食不知味了起来。 容恒暗自轻叹,他是清楚养女的心的,可感情这事情谁也拿捏不准……抬手夹菜搁在她碗里,严肃的脸庞微染暖意,“婷雅,许久没跟你下棋了,一会儿吃完饭陪爸爸几句,好吗?” “……爸,我、我身体不舒服,改天吧。”话有点哀愁的味道,郑婷雅知道他什么意思,可今天这种情况下,她不想再在戳心窝子的痛处了。 视线所及落在容承祐朝何晚纾淡淡笑的镌逸的脸庞,心中沉沉的压上情感的石头,眼睛微闪,低下头。 “容承祐……” 何晚纾低声叫,却冷不丁被他重重捏了下掌心,但见凤眸闪过凉薄的光,薄唇轻启,“听话,等会你在客厅好好坐着,我去楼上跟我爸谈点事情。” 郑婷雅知晓的某些事情,可能会打破他目前所维持的的平衡。 小声应了声,何晚纾很难不注意到郑婷雅略含哀怨、爱慕的盈盈水眸,不可否认她的确是个美人坯子。 与季璃的娇艳不同,她是那种江南水乡的小家碧玉,眉眼间总是藏着几丝不为人知的情绪,令她心中微凉却莫名难解。 “晚晚,来拿着。” 容正源递出早已准备好的红包,见到她挥手欲出口拒绝的话,刚毅脸上的皱纹聚拢,“收下,这是咱们容家的规矩。” 话里含着潜台词,他对容承祐带回的女孩子挺满意,这红包给了,就是肯定的意思。 “……拿着给你当私房钱用。”容承祐淡淡笑,轻声在她耳边小声打趣,气息热热的,“别让爸爸面上挂不住。” 何晚纾呐呐的双手接下,总有种收彩礼的错觉,浑身有点不自在,容家这种家庭给红包,能会是个小数目? 面露慈祥,容承祐精明的老眼一眯,“这就对了。” 他这么做,一是暂时顺了阿祐的意,二……重要是断了婷雅那丫头的情意,免得徒落伤心。 饭后,容承祐跟着容正源上楼,小声嘱咐了她几句,“乖乖等我回来。” 明眼人一看,都清楚容承祐对何晚纾下了多少心思,向来凉薄淡漠的人,何时这么呵护备至了? “哎,小叔叔你看你这话说的,好像我们会欺负小婶婶似的,这差别待真不是一点了。” 容珏翘着二郎腿笑,被容毅轻斥了一句,“坐好,这么大了还要我教你起立坐下吗?” 这小子他头疼死了,身体里流着容家人严肃自律的血液,可言行举止教育了这么多年仍旧没个看相出来! 双手举手,容珏除了容承祐,挺怵的就是自个儿老爹了,一文人动不动提家法收拾儿子,说得过去么? 抿唇淡笑,何晚纾眼见容承祐消失在楼梯口,有意句没一句跟容珏妈妈聊着,眼睛却不由自主瞥向郑婷雅,不好形容此刻心中难以言喻的情绪。 对容承祐她一知半解,总被他牵着鼻子走却不由沦陷失心,对郑婷雅她一无所知,到底会有怎么的牵扯联系…… “我听说容哥叫你晚晚,刚开始还以为是她呢,没想到……”按捺不住了,郑婷雅的话就这么脱口而出! “婷雅!” 容珏妈妈轻斥了声,这孩子……无奈的柔笑转而解释,拍拍何晚纾的手,“婷雅这孩子不会说话,晚晚别介意。” 不会说话吗? 尴尬的一笑,含着浓重的讽刺味道,明知道她是故意的,可就像每个现任对前任的存的好奇心思,不清不楚的心中总膈应着疙瘩,挠心的痒痒。 “她是要进容家门的人,容哥的过去她知道也是理所当然的,否则晚晚会以为我们故意隐瞒的就不好了。”完全脱离控制的话,郑婷雅颤抖着。 为自己的恶毒,为自己的惭愧,却怎么也止不住,“好不容易容哥熬过醉生梦死的一年放下‘晚晚’能重新开始了,希望晚晚别辜负了容哥的心。” “婷雅,你上楼休息去。” 暗暗捏紧拳,郑婷雅看了眼容珏妈妈恼怒的神情,古典的脸蛋好不羞愧,仓惶站起来,“我、我出去走走。” 她今天做得过分了! 该谴责的行为,她却言不由衷的全部吐出,希望倾向于她的第二种猜测,可能,可能容哥不是那么喜欢她,只是因为她叫晚晚,或许眉眼间也有几分相似才…… “晚晚,我们刚聊到哪儿了?听说你也是在b市上的大学,我们阿祐当年为了跟爸爸赌一口气,硬把志愿……” 会是容承祐过去的那个人吗? 探手,似乎触碰到了一层事实的薄膜,可细细的一想又不是那么回事儿,难道容承祐的过去,小舅看重的人女也叫‘晚晚’吗? “晚晚?晚晚?” 容珏妈妈心里一凉,怕是婷雅的话给何晚纾这姑娘听进去影响了这孩子的心情,随手剥了个橘子给她,“尝尝看,都说这甜得很。” 细细去掉橘子上的白絮,女人都是敏感的,尤其对枕边人从前生活中的女人更是嗅觉惊人。 “二嫂,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上去找阿祐。” 婷雅这孩子! 容珏妈妈低叹,只能抽空跟大哥谈谈,这要把阿祐的事情搅黄了,家里谁能安生? 二楼走廊,何晚纾轻靠着墙低头想着什么,纤细的十指绞在一起转着纠结的圈圈儿,粉唇轻抿着。 喀—— 一声细响,容承祐轻合上门走出,镌逸脸庞的神情有点沉,白色休闲家居服上沾染着几点暗黄的污渍,有点狼狈。 “容承祐。” 凤眼微抬,容承祐闪神刹那,一道娇小的影子迎面扑来,短袖下细嫩温柔的手臂立即缠上他精装的腰,几缕飞起的头发在脸上停留几秒怅怅然落下。 “……” “阿祐,你送我回去吧,时间、时间差不多了。”话有点难,何晚纾手指轻揪着他下腰的衬衫,揉出褶皱。 季璃说,女人永远别过问男人的过往。 按捺住微微刺痛的好奇,何晚纾骤然失去想要问清楚的勇气,乌龟的沿用了季璃女士的两、性箴言! 深深的抱住怀中温软香馥的娇躯,容承祐喉咙上下滑动了下,骨节分明的手指突然重捏了下脆弱的尾骨,长腿猝然向前一顶,连忙推挤着何晚纾步步后退抵住墙壁! “晚晚,晚晚……” 如梦似幻的低声呢喃,掠过薄怒之色的瞳孔一缩,低头狠狠咬上她软到令人沉醉的唇,轻舔慢咬的恨不得将她整个人吞了下去! 手撑住他温热的胸膛,何晚纾微慌,“怎、怎……啊!” 热到烫人的大手狂风暴雨般从低腰牛仔裤钻入,收拢的五指重重揉着掌中滑腻的软凝玉脂,仓促留下浅浅的*痕迹。 长腿有力的压着,容承祐以傲人的身高紧紧裹住,肆无忌惮的侵犯他独有的的领地! 轻喘,小脸浮上红潮,何晚纾抵着胸膛的手臂渐渐无力的垂落在他腰上,容老爷子和他、他说了什么? “不许逃避我!” 低沉的嗓音灌入耳里,容承祐擒住她缩了缩的臀,几乎就要探入令何晚纾*的一点…… “咳咳、咳咳……” 重重咳了几声,容正源微侧着头,老脸有一抹郝色,提醒他们这在哪儿。 一腔热情顿时散去! 何晚纾遮脸都不必了,直接羞愧的埋进容承祐仍旧灼热的胸膛,丢人可不止丢到家了! “爸。”长臂揽住怀里的人,容承祐虽面色微红,嗓音却淡的出奇,叫了人。 “注意点儿。” 双手背着搁下话,容正源目不斜视的侧身而过,阿祐这孩子怎么一根筋拽不回来了呢! “容承祐,你害我丢死人了!”掐着他胸口,何晚纾头撞着,一遇容承祐,从此节操是路人了! 车上、鞋柜上、朗朗走廊……容承祐,你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嗯?” 长腿骤然亲密接触,抵住腿根的灼热让她倒抽一口冷气,小嘴巴闭的紧紧的一个字儿也不说了。 凶猛食肉性动物,还是别惹了。 薄唇轻勾,难得何晚纾柔顺的模样让他的烦躁微微沉淀,他怎么也没想到,爸爸会对她这么的……了若指掌! “阿祐,何晚纾并不那么适合你。” “……爸,你这话什么意思?” “一个和青梅竹马恋人牵扯不清,无论七年前七年后处理不好感情纠葛,甚至遭遇强、暴的人,你觉得我能轻易接受吗?” 他不是老八股,却有一些必须的坚持,阿祐大张旗鼓的请容毅出山救人,又以雷霆手段迅速了结一桩涉及境外的恶意伤人案! 从那时,他就开始注意了,特地让人查了下何晚纾的背景,细细审视后叹气,七年前的事情,怎么能净说是他们阿祐的错? “……”凤眼微怒,容承祐变了脸色。 “你想娶她进门的话,缓上一两年比较好。”对你、对婷雅都好,否则那孩子怎么接受得了?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婷雅落到今日孤苦无依的地步,他们容家也有一份责任。 “如果我非要让她近期进容家……” “混账!” 一杯凉茶甩了过去,砰砰几声落在地上,洒了一身的暗黄污渍,容正源呵斥,“你不知道婷雅对你的意思吗?你这么心急火燎的不怕让她难堪?” “与我无关。” 眉眼俱怒,容正源老脸一横,“我从小教育你容人之心,怎么一个小姑娘都容不下?” “……” 薄唇轻抿,容承祐转身离开,淡漠的样子像极了容正源当年铁血不近人情的样子。 86究竟针对的是他,还是晚晚? …… 宁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征兆! 一路上岑默不语的容承祐没有依约送何晚纾回公寓反倒端直去了他位于市中心的幽静公寓。 脚步一个踉跄,何晚纾有点跟不上他的大长腿,“容承祐,你慢……” 喀—— 输入密码,容承祐陡然将身后不知所措的何晚纾推进去,反手扣上门将她抵在厚重的门板上,长指勾起她柔美的下颚,幽深炙热的凤眼仅仅驻留一秒,便重重贴了上去! 身后冰冷的门,身前灼热的男性身躯压的她喘不过气来,冰火难耐的让她缩了缩。 “晚晚,给我……” 魔魅的低喃,容承祐手快解开牛仔裤的束缚,着迷的凤眼在昏暗中盯着柔嫩的雪白双腿,猝然单膝跪了下去。 容正源的话刺激到了他,什么都能缓,唯独他的晚晚,不能! 如果没有一纸法律束缚,她骤然响起了什么,是不是又会造成七年前的恶果?他七年历练的冷静沉稳遇见何晚纾全部化为了狂狷的占有! “啊!” 何晚纾难耐的将指甲掐入他的肩膀,几乎站不稳脚步,小脸红得滴水,着实想不到容承祐会有这么孟浪的举动,他今天晚上怎么了? 一种让人羞愧欲死的情潮瞬间席卷何晚纾清醒的理智,难以抵挡这样的方式,“容承祐,阿祐,不要了,不要这样好不好……” 脚趾酥麻的蜷起,何晚纾哭闹着不依! “晚晚,不够!不够!” 火热的气息喷洒在点点红痕的胸口,容承祐陡然抱起她转战卧室,很很折腾了好一番! 一脚踢开散落在地上的衣服,不停震动的手机被彻底冷落在角落,无暇顾及。 夜色迷离的醉人,卧室娇软的喊声和粗噶的低沉嗓音宛若森林深处紧密依偎教缠的枝杈,谁都不愿意就此罢休! 火热与冰冷,大浪无情拍打着礁石,激荡出寒意深深的浪花,近海岸处逐渐退去的浪潮留下一具身着奢侈香奈儿夏装,却是冰冷发紫的尸体,睁大的眼睛残留着美丽的影子…… 美国洛杉矶十一点am. 陆陆续续走出的医学专家还沉迷于刚才那场精彩的讲说,津津有味的互相交谈着。 “师兄,你刚才那番话可真是震惊全场了,恭喜你。”许霜的脸色有点白,一身黑白正装勾勒出姣好的身段,双手抵着演讲台微笑。 斯文的淡笑,褚浩然整理手边的资料,“听你说家里出事情了,缓过来了?” 以二十八岁的年龄能出席这场医界盛会,许霜的确是个了不得的女子了。 “大姨唯一的儿子骤然离世,我妈妈身体不好不便赶赴日本,绕道去了趟日本,就耽搁了点时间。”许霜面露哀伤,表哥难得来一趟a市,谁知…… 染上忧愁的神情一收,许霜笑吟吟的提出邀请,“师兄跟我出去转转,当是陪我散散心了,好吗?” 微愣,褚浩然基于上次欠的人情,应允下来,“好,我正好想买点东西带回去。” “给何晚纾?” 褚浩然低头淡笑,绕过她率先向门口走去,他的私事,谁都没资格过问! 停顿了几秒,许霜轻讽一笑,掩去眉眼间情绪,笑得端庄得体,跟了上去。 罗德尔大街被众多奢侈品牌环绕,坐落于繁华城比佛利,许霜含笑着以手指浏览过挂在水晶架上的柔软布料,停在件嫩绿长裙上,“师兄,何晚纾比较适合这件。” 何晚纾肌肤白,是那种如珍珠的莹白,荡漾着浅浅的光泽。 “你挑就好。”褚浩然抬手拒绝,小纾不爱这些东西,跨越个太平洋带回去反倒让她难为情了。 他是‘邻家哥哥’的身份。 见许霜耸耸肩挑了件离开,褚浩然视线陡然落在水晶柜中闪着流光的项链,眼中微亮。 “浩然哥,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浅浅的吻落在冒了几颗痘痘的额头,褚浩然摸着她柔软的脸,“小纾在我心中是最干净的女孩,怎么会舍得不喜欢你?” 收回心思,扬手要人将东西包起来,小纾,我们之间的联系,哪里是说断就能断掉的? 二十分钟后—— “许小姐,夫人在等了。” 许霜轻点头,转而走到保持距离的褚浩然面前,“师兄,帮我个忙好吗?” 大姨的心情,她能理解。 “既然都陪你这么久了,说吧。”摸着口袋中的锦盒,褚浩然心情颇好。 才出国几天,他竟已这样的想念起小纾来?如今连他自己都讶异可以逃避那些年而狠心拒见入他心的邻家丫头! “多谢师兄了。” 比佛利山庄酒店 经典好莱坞庄园层次分明的奢华舒适布局散着浓浓的浪漫味道,高贵优雅的妇人双腿斜斜轻拢,涂着丹蔻的指间夹着高脚杯,轻晃着,慵懒的眼眸隐隐露出精明的光! 阳光洒在风韵犹存的她身上,镀上一层淡淡的、柔和的光。 “霜儿,我想单独跟褚先生谈谈。” 一股深沉的不详从褚浩然心底凉薄之处蔓延开来,眼前柔顺和气的夫人却给他一种如芒刺在背的……冷! 许霜点头,看了眼他后转身离开。 “褚先生,请坐。”搁下酒杯,妇人眼角微微含笑,几丝皱纹若隐若现。 斯文的脸看不出情绪,褚浩然话带疏离,“……你是谁?” “我?”撩了撩发,弯起的手指在阳光下闪着妖冶的红,眼中恨意乍现,“夫姓矢野,本姓小松,褚先生这么聪明,会猜不出来吗?” 大姨唯一的儿子骤然离世…… 不便赶去日本…… 略含哀愁的话顿时刺入脑皮层,褚浩然手指骤然捏紧,那个没救回来的人渣……斯文的脸一沉,难道她是…… “果然是聪明人。” 小松美子保养极好的脸上浮现笑容,却始终透着一股宛若从地狱深处传来的冷寒之气,蠢蠢欲动着。 “我想和褚先生合作,谈一笔互惠的交易。”修养极好,始终保持微笑。 小松美子身为日本dr集团的千金小姐兼现任社长,胆识手腕、脑子自然都是拔尖儿的,在丈夫死后更是撑起半边天,可她的宝贝,倾心教育了近三十年的儿子…… “不必。” 窥伺出她身上不平静的气流,褚浩然松开拳转身就走,回去得提醒提醒小舅注意点了。 一阵轻笑,小松美子不慌不乱,“你得到何晚纾,我击垮容承祐,这笔交易,你不亏。” 所有牵扯进她儿子死亡的人,一一都得得到教训! 褚浩然转头看了眼深深微笑的小松美子,脚步一抬,头也不回的离开。 合作? 谁知道最后会不会反噬小纾?除了他亲自计划实施,否则他谁也不信! 砰—— 小松美子漫不经心品酒,眼中满满的讽刺的冷意,不急,一切只是个开端而已。 一郎,母亲会帮你讨回所有客死异乡的公道! “姑母,你确定他会答应吗?” 从暗处走来一名身着白色刺绣和服的女子,脸上笼着哀愁和伤心,她怎么也没想到,会判的那么重! 小松广泽的妻子,苍井流香看向阳台藤椅上贵气优雅的小松美子,如今能指望上的,也只有她了。 “他会,一定会!” 不一定,只有女人善妒!小松美子轻睐了眼平常嚣张毒辣的人,此刻却如同最和顺的小猫儿般,顿觉的可笑。 蠢女人! 伤害她的一郎,谁能逃得过? 一个寡义廉耻的私生子,竟也敢妄想社长之位,当真以为小松家除了懦弱的哥哥,就没人了? “可是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将矛头指向何晚纾,这样曲折迂回……”怎么缓解她内心燃烧的怒火,仓井流香聪明的压下,不敢外露自己的情绪。 关于报复,姑母已经拿出诚意了。 “将人直接推入地狱太容易了,我要让她知道什么叫做从天堂跌落跌落地狱!” 阳光落下,柔美的脸顿时折射出冰冷的、尖锐的光,小松美子精心绘制的指甲捏着杯沿,腥红的液体晃动着,闪着妖冶的光! 陡然背后升起毛骨悚然的冷意,仓井流香一向知道这个拥有铁娘子称号的姑母狠心冷酷,近期以势如破竹的冷厉气势踢走亲生哥哥坐上社长大位,可如今…… 她投奔她,成为她手中的工具以达到为丈夫报仇的目的,对吗? …… 八点二十,秦家陡然陷入一阵死寂般的诡谲沉默中! “小纾,你这是做什么?” 温润的嗓音有点冷,秦旭翰沉沉的目光盯着一大早……亲密相携现身秦家的俩人。 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这么突如其来给人闷头一棍子,容承祐你这是拜访来了还是抢人来了? 稍弯腰,容承祐抬起身微微笑,优雅自如,“我跟晚晚事情得跟二老报备一下,所以今天特地拜访,希望你们能将晚晚交给我。” 切入主题,容承祐干净利落的话说的毫不含糊,林娴讶异这年轻人的单枪直入,讪讪放下手中筷子,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这、这是提亲来了? 沧桑的眼睛一敛,秦逸毕竟是在商场上见过世面的人,愕然之后立即回神,伸手一比,“坐。” “小纾,我问你话呢!带人回来也不说一声,你还有没有把长辈放在眼里?” 看见躲在容承祐身后的人,秦旭翰气不打一处来,他对容承祐的印象始终停留在最低档次! 尽管知道两人早有肌肤之亲,可秦旭翰总不能说服自己轻易接受,七年前的事情还没算清楚,怎么能把小纾再次交给他? 何况,还有褚浩然的深情横梗着。 稍微将何晚纾往后推,容承祐始终淡笑不减,从容不迫,“如果提前告诉秦总我即将拜访,恐怕你会准备好棍子将我打出去。” “行了旭瀚。” 秦逸摆手,他知道儿子对容承祐的成见深,可人都来了,将人赶出去总是不好看的,“小纾,吃过了吗?” “呃……吃过了。”声音有点小,何晚纾乌龟的彻底。 她的早餐,嗯……吃的比较惊心动魄、精疲力竭! 一路脑子晕乎乎的难以从清晨运动中缓过神来,等她眼睛目明的时候,容承祐已经牵着她的手站在秦家大门前,优雅的朝她微笑。 “晚晚,我得明媒正娶,三媒六聘的将你娶走。” 如他所说……何晚纾低叹,瞥了眼小舅隐忍不发沉沉的脸,心里挺没底儿的。 面上今天登门拜访吗,实则是消除过节来了。 秦逸转而看向泰然自若的容承祐,和气的一笑却出口拒绝,“容总,你的请求我无法答应。” 薄唇轻勾,容承祐敛眉,静候下语。 “我们一直中意浩然,他是我们看着长大孩子,知根知底,也和小纾青梅竹马,情意匪浅,正准备找个日子让他们先订婚。” “外公!” 何晚纾一惊,浓浓的讶然,“我怎么不知道我和浩然哥即将订婚?我们都说好只当……” “小纾,你以为浩然的归国真是突然的吗?” 秦逸打断她,面色严肃正经,“我们怕你在外面被人骗了,浩然也对你有意,所以才让他尽快回来。” 严重的指桑骂槐! 容承祐凤眼掠过冷光,谁被谁骗了?打着哥哥幌子却行龌蹉之行的人是谁? “外公,我不同意!” 外婆不说话,小舅不指望,何晚纾抿唇看了眼沉默的家人,猝然转身跑了出去,倔强的神情像极了当年不肯嫁去b市的秦蓝! 心中一痛,秦逸头钝钝的疼,小纾,你怎么不肯听话,外公会害你吗? “我出去看看。”敛去凤眼波怒,容承祐镌逸脸孔波澜不惊,这一切他料到了。 “容总,我希望你以后不要打扰小纾的生活,我们秦家没福气要你这个孙女婿。” 秦逸陡然出声,浩然和他们家的关系,和小纾的纠葛,外人怎么会了解半分? 高大挺拔的身影停下,容承祐冷冷讽笑,转身之际的凤眼格外的冷冽、淡漠。 “我希望你们可以好好问问褚浩然,七年前的真相究竟为何?他做了什么令人不齿的龌龊事儿,晚晚的车祸,他真没责任?” “容承祐,你这是为你犯的罪孽洗罪!” 秦旭翰拍桌低吼,神色怨怒,难道你没对晚晚做不可饶恕的事情,难道晚晚数次进手术室时你流连女人丛也是假的?” 那阵子一直他陪着秦蓝,自然找过令她小外甥女生死垂危的混蛋,容承祐,我只信我看到的。 “我不否认。”皱眉,容承祐仔细打量秦家每个人的细微表情,凤眼微眯,傲然站立。 那时候,容承祐死机状态的脑中始终回荡着斩钉截铁的怒吼,小纾抢救无效,死亡! 他衣衫不整的到医院,每个人,都是这么告诉他的。 心痛到窒息,恨不得当街撞死赎罪的滋味儿,你们谁尝过? 容承祐有! “可我和晚晚的婚事,决定权,在我!”掷地有声,容承祐强烈的念头不容置喙! 无论是爸爸,或是秦家人。 嗤笑,秦旭翰怒了,“我绝不让小纾进你容家大门!” 他不否认,就是事实了。 “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她?小纾不是你随意……” 凉薄的冷笑,容承祐骤然打断秦逸,执念已深,“我放过何晚纾,谁放过我?” 秦家人一阵静默,眼前狂狷霸道淋漓的人,真是刚才优雅沉稳的容承祐么? 心里发凉,这么讳莫如深的人,小纾跟他过日子岂不累到心力交瘁? “如果褚浩然真有那么清白,当年就不会给晚晚下药。”搁下话,容承祐转身离开。 世上所有痛苦之最,莫过于当你将不明就里,心尖上的*儿伤的身心俱损踏上不归路时陡然转身,发现一切不过是一场局,一场惊心捣鼓的局! 他用了这么长时间等,你们一句缓缓,一句不同意……何晚纾,是他等了七年的不愿将就! 十分钟后—— “晚晚。” 蹲在车前台阶上的何晚纾抬头,微红的明眸轻眨,“容承祐你提亲失败了怎么办?” 外公刚的话好过分,明着暗里指责容承祐骗小姑娘,这样说,会不会让他好一点? 张开手臂,容承祐淡笑,“不行的话,我们可以私奔。” “容承祐!” 忍住的眼泪啪嗒滑落脸蛋,何晚纾一股脑儿扎进他怀里,酸麻的脚站不稳,没骨头似的靠着他。 “哭什么,别人看见还以为我欺负小姑娘了。”稍微拉开,容承祐指腹轻抚着湿湿脸颊。 原来爱哭爱闹的小毛病一如往日。 拍掉他手,何晚纾水润的唇潋滟光泽,嘟囔两声,“我才不是小姑娘。” “……的确,小姑娘怎么会昨晚哭闹着一遍一遍求着我……”薄唇贴着白嫩的耳垂,为了哄人,容承祐可是连皮相都赔上去了。 “大色、狼,不许你说了!不许说了!” 连忙捂住大嘴巴,不想听他巨细靡遗的描述昨晚她多么……多么的溃不成兵,容承祐,无下限! 长臂揽住纤腰,容承祐邪肆的靠着她颈侧低笑,“好,我不说,我用做的。” 骤然吮住脖子细嫩的肌肤,滚烫的舌尖轻舔好一阵才意犹未尽的松口,凤眼流光熠熠。 “还要来吗?” 脖子上的酥麻余悸仍存,迷醉的何晚纾骤然散去一脸红潮,埋进他怀里磕头谢罪! 只怪容总魅力惊人,男性荷尔蒙指标爆表,凤眼轻扫或是唇角微勾都能给人吸了过去! “容承祐,这儿有监视器。”闷声道,何晚纾只想回去好好读一读他书房的忏悔录。 修长的指轻点她的后腰,容承祐眸中幽光一闪,长腿陡然将人抵着就往车上靠,邪魅私语,“晚晚,再来一次。” 勾起低垂的小脸,余热未褪的薄唇铺天盖地的压下,摩擦着鲜嫩可口的嫩唇,舌尖探入挑起*的银丝。 一手撑着她微弯的腰,一手钻入俩人紧贴的身体轻抚,非得弄得她失去清醒不可! 咚—— 锦盒丢入路边草丛,褚浩然甫回国便见这么火辣煽情的一幕,心口狠狠的扭在一起,刺痛的让他身体僵直。 容承祐,总是早他一步! 视线落在歪斜的精致盒子,纯净?施华洛世奇再美,也不过是一堆碎玻璃的拼凑! 沉痛的眼睛生生从桃色画面移开,小纾,你告诉我,和容承祐相比,我到底输在哪里? 时间,我比他长,伤害,他比我深,等待,我比他长,你的天平为什么不能稍微倾向于我这边一点? 可是爱情里,哪里容得下一点倾斜,一点误差。 轻靠着墙,褚浩然顿觉阳光刺痛了眼皮,轻叹几声,硬是将丢弃的锦盒捡起。 漫无目的沿着下坡路走,褚浩然脑中反复回荡着清脆的笑声,如银铃般的,郁闷的心口几近爆炸。 小纾,你口中的邻家哥哥、亲人,我不做! 兰卿酒吧 微白的浅淡光晕倾洒一隅,近乎赤、裸的舞者妖娆摇摆如水蛇的柔软腰肢,曼妙的舞姿摇曳出玲珑有致的曲线。 不同于平常酒吧重金属摇滚乐的聒噪,兰卿轻如流水的乐曲一如最新于表演的舞者般,宁静温柔到令人心神俱松。 林慕白轻倚着吧台,摇头失笑,“浩然,你最近来我这儿的频率有点高了。” 借酒浇愁,瞧何晚纾把人给折腾的。 “……”瞥了眼隐含揶揄味道的林慕白,褚浩然眉眼失落,轻笑一声,抬手注满淡黄色液体。 手肘一松,林慕白滑坐在高脚椅上,握着水晶杯轻晃,“何晚纾又怎么伤了咱褚大医师的了?” 他在b市长大,和褚浩然高中同学了三年,当时称得上是勾肩搭背的好哥儿们,后来他考上a市大学,可俩人是一直联系着的。 何晚纾跟前跟后的缠人的时候,他可清楚了。 微蒙的眼神随着液体晃动,褚浩然话中浓浓寂寞,“慕白,我等,容承祐也等,可为什么她只给了容承祐机会?” 纠缠的难舍难分的人,亲密贴着的身躯……小纾,明明、明明我比他时间长的。 “……或许你当初就不该仓促出国,一走就是这么多年。”叹气,他这哥儿们对邻家小妹妹情根深种的很。 那种情况下他不走行么? 两个他最敬爱的人被捉歼在*,甚至爸爸决意离婚,然后疯了一样冲入车流鲜血直飞妈妈登直在他眼前咽气。 临死前掐住他的手,歇斯底里,“我死都不瞑目!褚成则、秦蓝,你们会遭报应的!” “浩然,不要你也被秦家那个小妖精给迷住了,否则我死了也不安心!” 炙热的柏油路,他全身上下瞬间染上了妈妈愤怒的血液! 随之,爸爸吞药自杀,他不走,难道留在那个漩涡里苦苦挣扎不过走上寻死的路么? “慕白,你知道的,我不得不走。”讽笑,褚浩然顿觉有点凄凉。 八年前他回国的时候,小纾就跟了容承祐好,可是我都没放手,小纾你怎么可以说走就走? 耸肩,林慕白分神欣赏舞者全身心的show,稍歪着头,“那你准备横刀夺爱,重燃旧情?” 他在a市久,容承祐能在商界以黑马之姿窜起,靠的绝非强硬的红色家族后台,个人因素占很大成分,眼光独到,诡谲莫测…… 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狠碴儿! 这样的人在情场上岂能是个被动挨打的主儿? “……我只想找回我的小纾。” 绕着他叫浩然哥的邻家女孩儿。 褚浩然仰头一口喝尽,随即抬手再倒了杯,“慕白,我很确定,我只要她。” 国外的放逐是对他心意的考验! 你只要她,可她要你吗? 林慕白摇头失笑,淡淡喝了口杯中的酒,怡然自得的欣赏人体艺术的柔美,执迷不悟的人,劝什么? “为了小纾,我什么都可以做……” 醉醺醺的低语,褚浩然昏倒在吧台,正准备叫人将他抬到后面套房休息,谁知一打眼却瞧见熟人了。 “小舅,今天又得你扛人了。” 褚浩然叫小舅,于情于理他也该这么叫人以示礼貌。 “慕白,给你添麻烦了。” 看了眼不省人事的醉鬼,秦旭翰捞起他软绵绵的胳膊扛着出去,本来他是有事情要问他的,可…… 等他清醒了再说。 如果褚浩然真有那么清白,当年就不会给晚晚下药! 容承祐的话到底什么意思?难道褚浩然在小纾大学期间回过b市? 只怪当初姐姐不肯跟着他回a市,站在阁楼对着浩然妈妈的灵位忏悔、赎罪。 对小纾,到底怎么做才是对的? …… 九点多的时候,黑色路虎停在路边停车格,宛若餍足的猎豹般慵懒的容承祐后仰轻靠着,熠熠流光的凤眼轻拍着怀里狠了心拧他的人。 “晚晚,很疼。” 晚晚以前就爱拧他腰上肉,笑米米看他疼的嘶嘶倒抽冷气儿的样子,如今记忆缺席时光后……习惯这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嘶——”容承祐腰侧一阵疼,“你这笨姑娘,这要把我腰搞坏了谁以后疼你啊?” 捉住手,容承祐重重捏了下,似笑非笑的看她,估计肯定得给淤青了。 “容承祐,你还说!” 何晚纾抬起怒气凌然的小脸,明明陪他去远博处理公事的,怎么最后又把自己给赔进去了? 他就像是手中抓着一把鱼饵的引诱着,一不注意就给抱个满怀拍着她小屁股到休息室去了! 说什么修养身心,容承祐有你这么匡人的么? 微微笑,容承祐轻哄炸毛的小辣椒,“好,不说了,你看你这眼神很不得要把我怎……” “现在为您插播一条a市时讯,日前在海边发现的无名女尸已有了结果,该女子名叫周心颖,曾供职于一家著名翻译公司四年,如今尸体已被其家属认领,死亡原因……” 浑身一僵! 何晚纾呐呐的推开容承祐圈抱的胳膊,全身因听到这个名字而微微颤抖,已经快要掩埋的污点,却因这个名字缓缓揭开回忆的序幕…… “矢野先生好心送你,可别辜负人家,快,上车了。” “……你想往哪儿跑?” “我本来想对你温柔一点,可现在…… 纤细的五指紧抠住车门,何晚纾顿时觉得这里压抑的彻底,车厢、撕扯、血…… 不、她要离开,她要离开! “晚晚!” 凤眸轻眯,容承祐赶忙摁了关闭,下车绕过车头追上惊慌奔跑的人,长臂一扯将她拉回怀里。 “冷静点,冷静点,他们不会再伤害你了。”轻抚着她僵直的背脊,容承祐心口瞬间不安了起来。 那件事情对晚晚就是未点燃的炸药包,只要接触火种……怦然一声,立即爆炸出那晚可怕的回忆! “……别、别碰我。”何晚纾身体抖得厉害,颤抖的手指始终不能环上容承祐的腰。 有些事情是不见光的尘埃,不经意就尘起飞扬了。 蓦然吻着她浓密的发,容承祐手臂紧搂着怀里散着凉意的娇躯,心底一股深沉的恶寒席卷,周心颖,怎么会…… 谁,是谁? 闭眼抵着容承祐肩膀,何晚纾的敏感的神经线被波动,脑中始终回荡着难以克制的惶恐、悲戚…… “晚晚,来,我们先回去。”敛下难言的心乱,容承祐稍稍推开俩人的距离。 “不!”骤然捏紧他的袖子,何晚纾抬起的小脸淌着几条晶莹的泪痕,“容承祐,你别……” 猝然勾起她的下巴,微凉的唇来来回回柔情的吮过颤抖的粉唇,抵着她的额头,“我不会走,在呢。” 轻叹,容承祐顾不得刚走过行人的侧目,打横抱起何晚纾脚步一转,回她公寓,最近! “容珏,你给我滚出去!” 微掩的门刚踢开,响亮的怒吼让容承祐皱了皱眉,冷厉的凤眼盯着吵闹不休的俩人。 “你们在做什么?” 精光一闪,容珏机灵点拽起沙发背上的西装包住季璃略微不整的衣衫,将她推在身后,“小叔叔。” “晚晚需要安静,你们要吵出去!”眉心不展,在何晚纾颤了下之后攒的更深。 季璃微愣,察觉到了什么,“何小纾怎么了?” 瞥了她一眼,容承祐绕过站在客厅的俩人踏入卧室,将她搁下,握着她的手轻捏,“放松。” “你说话呀,何小纾……” “倒杯热水来。”低声吩咐,容承祐目不转睛。 微恼,季璃却不得不赶忙到厨房倒了杯温热的水端过来,看的容珏也心惊了下,这、这是怎么了? 喂着何晚纾喝下半杯热水暖身,容承祐这才微松口气,“好好睡一觉,起来什么都好了。” 周心颖的事情他得好好查一查! 哪里有平白无故就死在海边的人?很深的不详让他心底发凉,如果真的牵扯上什么,也只有那件事了。 莫非…… 微凛的神情让季璃心中急的冒火,可看何小纾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她也不敢开口问,这种感觉,像极了那天何小纾被警察带走时的不知所措、杂乱无章。 “没事,放轻松。” 容珏轻揽上她的肩轻拍,不得不重复一句小叔叔的话,季璃的心思他摸得越来越清楚了。 两次慌张,均源自与何晚纾出事! 这个倔强如沙漠里仙人掌的季璃,什么时候才肯卸下尖锐的刺? 跟她闹,他心里也不舒坦,常常走神,甚至早上差点少看了一个零! “你们都出去,我陪她就好。”清冷的嗓音刻意放低,容承祐轻拍的大手微停。 欲言又止,季璃暗自叹了口气,抬手掰开登徒子的手,冷瞪一眼转身离开。 容珏,你要谁不好,偏偏要没血没泪的季璃? 摸摸鼻子,容珏跟了出去,依这情况,他跟季璃还有的一阵子时间磨!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伤了众家姑娘心的容家小少爷偏偏把心落在潇洒的季姑娘身上了,报应来了。 喀—— 门轻阖上,容承祐才抱着何晚纾到*上躺着,和衣陪着她,微低下头,“乖,眼睛闭上。” 在额上辗转摩擦了一会儿的薄唇移开,何晚纾始终揪住容承祐的衣角,不时抬头看他。 还好,还好这次来的,是你容承祐! 何晚纾往他腰上的温热靠了靠,手指无意识的轻抚着胸口,秀眉皱紧。 某些一闪而过的画面、嗓音…… 太阳穴钝钝的疼,何晚纾咽下喉咙的难受……矢野一郎扑过来疯狂撕扯衣衫时,脑中画面中的那个人……好像不是他? “放松。”薄唇低语,容承祐重复他的话。 晚晚的神经太紧绷了。 修长的指转而爬上太阳穴轻揉着,心中暗叹,他们都以为事情已经过去了。 可车里广播传来的周心颖的死讯让他顿然一惊,死亡的那个浑球,身份是什么? 心中的臆测很真,如果他没记错,矢野一郎是日本dr集团甚有希望的下任社长,母亲更是持股众多,那么…… 未知的人,究竟针对的是他,还是晚晚? 87他的宠爱,到底给的是谁? * 窗外阳光刺入阖上的眼皮,一声痛苦的*溢出,动了动眼,褚浩然困难的伸手遮挡,天,他昨晚到底喝了多少? 揉着疼痛的额头,摇了摇昏沉的脑袋,总算有了一层清醒的认知。 他在秦家。 颓然轻呼口气,褚浩然轻扯了扯苍白的唇,清醒也不见得是件好事情。 喀—— “醒了,喝点水。” 推门而入的秦旭翰眉头微紧,将手中的温水递给他,转而坐在沙发上,睿智的眼看着他。 “浩然,我一直相信你对小纾的心意。” 容承祐掷地有声的冷言冷语,的确在他心里……一石激起千层浪! 不是他轻信于人,而是容承祐没必要也不可能以这样的话去抹黑他,一来这关系到他和小纾的感情线,二来……这话岂不是给了浩然可以挽回小纾的砝码? 握着水杯的手微顿,褚浩然探究的视线落在情绪难猜的秦旭翰身上,等待他的下话。 “你八年前悄悄回过b市?”抿唇,秦旭翰稍稍移开目光。 微愣,褚浩然轻叹,“嗯,小纾大三的下学期。” 那是第一次他有重要的人正在从掌中溜走的错觉,彼端林慕白铮铮的话铁板钉钉。 “浩然,我可看见你的邻家丫头被个男人抱在怀里亲密的厮磨。” 只隔了几条巷子的林家很近,林慕白由于妈妈病重,故在b市停留了近三个月,时不时透露一些消息给他。 那次,他将订机票的电话挂掉,忍住了。 “你要逃避到什么时候?小情侣你侬我侬的样子,我怕等你骤然醒悟回国的时候,可就来不及了。” “……他们似乎*在一起了。” 哗啦—— 被子碎渣四散一地,恐慌立即席卷了他以妈妈的诅咒所包裹的冷漠,心慌的趔趄了下。 他知道小纾这姑娘传统的很,不到程度,怎么会和人做出*这么亲密的事情? 颤着手订了机票,他仓促赶回b市,却撞见……一如昨天的那一幕! 他呵护、疼*、小心翼翼爱了十几年的小姑娘以那样娇媚的姿态搂着陌生男人的腰,在狭窄无人的小巷尽头被抵在墙上任由他肆意侵占,迷乱的旖旎画面、在裙子下蠕动的大手…… 可能近些,甚至能听到他的小姑娘浅浅的、勾人的低吟。 心脏跳动的频率清晰可闻,他得死死克制冲上去给那男人一拳的冲动,他怎么能、怎么能那样对他的邻家丫头? “容承祐,下次你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 “唔,谁教我们晚晚……” 如巧克力甜蜜的、娇嗔的话让他骤然抠紧斑驳的石砖,隔了几米的距离,他知道了。 原来,陌生的该死的男人,叫做容承祐! “小纾。” 沉着脸骤然现身,他忍不了了! 步步逼近相拥的俩人,他看见了,看见小纾顿时煞白的脸蛋、捏紧的手指以及容承祐转冷的凤眸和收紧的手臂。 倏的,急剧爆棚的恶劣感盈满胸腔,小纾,你看到我,到底是惊讶还是恐慌呢? 蓦然—— “那么,你做过对小纾不好的事情吗?” 沉沉的看他,秦旭翰心中几乎有了答案。 静默了好一会儿,褚浩然感觉嗓子干干的。 “……小舅,不是不好的事情,我只是想告诉小纾谁比较适合她而已。” 他掐准了容承祐信任感缺乏的死穴! 既然不信任小纾,又有什么资格拥有她? 暗暗的捏拳松开,秦旭翰眼光如炬,“……包括对她下药?” “什么都没有。”褚浩然目光坦然,一丝心虚不见,“容承祐始终认为我和小纾之间不清白,任何单纯的行为在他眼中都是偷、情,我无话可说。” 当时,昏迷的小纾那样躺在他怀里,甚至衣衫已被他半褪,他的确脑中窜过许多卑劣的想法,譬如,借由占有她的身子以达到得到她的目的。 可他还是怕了,他知道小纾那时已经跟容承祐*了好一段时间,早就是他的人,怕……怕小纾清醒后意识到背叛现有的爱人却*于他,会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正准备为她穿好衣服,容承祐的电话就那么来了。 慌乱的道歉和柔声的安抚、心急经由手机传入他的耳里,瞬间,陡然的邪恶想法让他不可自制,抬手将小纾抱回卧室,微露香肩躺在他的被褥下。 他是学医的,懂得怎么制造欢、爱过后的气息。 于是,一切如他所想的发展下去,只是……没想到会让小纾尝到那样身心剧痛的苦果! “我对小纾始终狠不下心,小舅,这是病,没法儿治。”褚浩然仰头靠着*惨笑,脑中又是那么一敷亲密教缠的画面。 小纾,你怎么这么折磨我呢? 一时间,秦旭翰竟不知说什么好了,斯文脸孔上显而易见的失魂落寞…… “如果小纾执意跟容承祐纠缠下去呢?” 小纾对容承祐陷得深,他看得出来,只是如今……浩然对小纾陷得似乎更深? “……纠缠的太久,小纾会累。”而他只要小纾陪在他身边就好。 他退而求其次,爱或不爱,于他无碍。 小纾,别怪浩然哥对你做的,我只是……想不到未来可能没有你的日子。 …… 一杯清茶搁下,何晚纾脸色尚且残余苍白,微微一笑,“婷雅姐,喝茶。” 面上的和平还得维持,微怒的话言犹在耳……关于她口中容承祐的过去,那个也叫晚晚的女人,她始终畏缩于既有的温暖而不去过问。 季璃的话,不无道理。 问清楚了能怎么样?谁都没有和过去一刀两断的决心,她信,容承祐夜晚在耳边呢喃叫着的晚晚,是她。 “我跟你把话说清楚,就走。”捏紧手中的纸袋,郑婷雅宛若做了贼般的小心翼翼。 她想试探清楚,到底容哥爱的她什么?是这张脸,这个名字亦或这个人? 他的*爱,到底给的是谁? 将信封推到她面前,郑婷雅深吸一口气,抬头,“我上次的话,是真的。” “……你想说什么?”瞥了眼信封,何晚纾累极,察觉到来者不善,更失掉与之周旋的心力。 特别挑了容承祐去远博的空档,可有心了。 不自在的接受她的打量,郑婷雅显得有些惴惴不安,“你看了就明白。” 那是她,偷来的! 粉唇轻抿,何晚纾拆开信封,抽出里面的照片,瞳孔狠狠一震,浓缩在照片上两张年轻的脸孔。 “你想用它告诉我什么?”心微凉,何晚纾头有点痛,刺刺的,一点一滴的蔓延。 照片反面,刚硬的一行小字,晚晚,我好想你。 落款,阿祐。 手指收紧,郑婷雅强压下心中恐惧,“……你不明白吗?照片里的女人才是容哥一直爱的人。” 初初看到照片,她几乎以为这人就是何晚纾了,可……听爷爷说,她是容哥去b市谈的。 一阵凉薄的轻笑,何晚纾将照片推回去,“你想用它告诉我,我不过是容承祐对于……照片中女人的替身,移情作用作怪对吗?” 仔细打量她的神情,何晚纾苍白的脸有点渗人。 “……”对,这就是她恶劣的目的! 郑婷雅抿唇不语,当时默认了。 “你真不是一点的天真。”何晚纾低眉,嗓音清清冷冷,“第一,这张照片的真实性有待考察,第二……就算是真的,也不该由你告诉我这个事实。” 瞥了眼怔愣的郑婷雅,何晚纾旋即转身离开,“我有点累,先去休息了。” “你……” 结巴了下,郑婷雅面愧心虚,她的落落大方反倒凸显了自个儿的阴险卑鄙,顿时慌乱了起来。 哗啦—— 茶水倾倒一桌,浸湿了照片,局促的看着眼前的混乱,郑婷雅顿时脸一红,“我、我先走了。” “不送。” 何晚纾心中累极,昨晚残留的余悸更让她心神散落,半迷蒙着推开主卧的门,一股脑儿狠狠的埋了进去。 纤细的五指揪住轻薄的锦被,酸涩的心宛若进水的海绵,轻轻一拧,顿时水滴四溅! 为什么,为什么都不肯放过她? 挥之不去的噩梦、凭空而出的照片……明眸滑落几滴水珠融入薄被,蜷缩成一团的身影落寞孤单。 阳光明媚,却暖不了心。 脑子越发昏沉,眼困的几乎睁不开,何晚纾咕哝了几句便沉沉睡去,而掉落在*侧的手机嗡嗡嗡的震动…… 二十分钟后—— 容承祐气息略有不稳,幽然的凤眸盯着半掩在头发和被子下的小脸,轻叹气。 昨晚听见的消息让他很放心不下,今早她拒绝跟他去远博就呆在他这儿休息,可一整个下午他都挺不安,好不容易按捺不住拨了通电话,结果…… 轻呼口气,容承祐走近*边,单腿弯曲蹲下,长指轻抚过皱成一团的小脸,眉心微拧,晚晚,你哭什么? “唔……” 低吟一声,何晚纾不安的动了下,紧贴大手的异常的高温骤然让容承祐心底一凉。 急忙探手探向额头,指尖一颤,“晚晚、晚晚醒醒……” 抱着娇软的身体靠在怀里,容承祐这才察觉她体温的攀升,“晚晚……” 他不过就走开了一中午的时间。 何晚纾哼哼唧唧的叫了几声不睁眼,软绵绵的样子活像被抽走了所有活力! s、hit ! 长臂一揽,抱着人就跑了出去,这姑娘怎么一点都照顾不好自己? …… 尖细的针刺入肌肤,何晚纾疼的叫了声一缩,随即被人摁住了身体,针尖的冰凉打入火热的身体。 “疼……” 拇指轻抚着她冒汗的额头,容承祐薄唇轻启,“……忍忍。” 鼻头皱了皱,何晚纾昏昏沉沉的小声啜泣着,嘴里不知道咕哝着什么,揪着容承祐白衬衫的小手紧拧着。 “注意休息和饮食,尽量维持好心情。”医生叮嘱,看了眼抱着人不松手的容承祐,轻咳,“她得睡一会,你先跟护士去取药。” 最近天气闷,这小姑娘体质差,肯定得给病毒钻了空子! 轻点头,容承祐帮她盖好薄毯转身,轻叹,真让她料中,周心颖的死因明明那么蹊跷,却奇异般的迅速结案? 意外坠海身亡! 这是警方给的死亡证明,可他查过周心颖所住公寓的录像,一个单身女人,会在深夜十二点慌张离家么? 而且,日本dr集团日前宣布,在新一轮的董事裁决会上,由 公司持股最多的小松美子出任社长! 小松美子,日本dr集团千金小姐,嫁于日本机电集团的继承人矢野田,自丈夫意外身亡后一手接管机电集团并且积极促成和dr的合作深度,有‘铁娘子’之称的她手腕强硬,冷静果断,这样一个日本武则天式的女人。 如果对于亲生儿子客死异乡而不作出反应,岂不太奇怪了? 他当时只想尽快了结案子以免晚晚受到更多不必要的伤害,倒是没想到这一层利害。 可以说,周心颖的死亡是给他们的一个预告! “来,把药喝了。” 接过药片抿在嘴里,何晚纾乖巧的喝下,始终残留不去的苍白刺人眼球! 搁下杯子,轻揽过略有虚弱的何晚纾靠在怀里,顺着发,“还有哪儿不舒服吗?” “……”明眸轻阖,何晚纾轻摇头。 生理上怎么不舒服,都能忍下,可心里不舒服,怎么扛? “我给容珏打了电话,让季璃等会儿过来……” “容承祐,让你和小舅结仇的那个人,叫什么名字?”冷不丁,何晚纾泛白的嘴唇吐出这句话。 倏然,容承祐身体一僵,薄唇抿紧,默然不语了。 晚晚,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嗓音有点沙沙的,容承祐凤眸很深,“……怎么突然想问这个?” “我看到你和她的照片了。”据实以告,她心里够烦了,撒谎逃避的力气都没了。 “……” 容承祐一阵的默然,深深的轻叹口气,将她扶着睡下,弯身轻吻了下微烫的脸蛋,“好好休息。” 我们的过去,我一个字儿也和你说不了。 忆起褚浩然的话,他相信,即使再自私,他也不会拿晚晚的身体开玩笑,这若出了什么万一…… 世上最难的,我明明知道那么多关于我们的美好时光,鲜明深刻,缺什么都不能说,只得用着蹩脚的借口逃避! 失而复得的人,最怕体会那种掌心攥不住重要人事的错觉! “容承祐……”很轻的叫,何晚纾右手扯着薄毯,盖住半边脸。 凤眸紧闭后睁开,镌逸的脸有点青白的色,“……休息吧,你要知道的那个人……” 转身定定的看向她,容承祐淡笑,“我会找合适的契机告诉你。” 起码,在我们有了一层保障之后,起码,在我确保你骤然想起过去后不会转身离开! 那时候的容承祐,真的很浑! 合适的契机? 何晚纾扯上薄毯盖住整张脸,丢下句,“好。” 心刺刺的,容承祐搁在把手上的手指停了许久,最终还是转下把手,开门,离开。 他得回趟容家! 照片只有一个地儿能流出来,他的房间…… “爸,你还坚持延后我和晚晚婚事的想法么?”他只问最后一次了。 容正源没料到有此一问,端着茶盖的手一顿,轻叹,”阿祐,我跟你说过了,我能接受小纾,可不是现在。” 起码得等到婷雅把心放下,不然他怕容家又出什么事情让他不得安宁! “我明白了。” 话不多说,容承祐随即转身,蓦然停下脚步侧头,“爸,家里住什么人我不管,不过我的房间,不许他人乱进!” 郑婷雅,可真会给他找时间点添乱子! 爸,等你想接受晚晚的时候,我怕她早就受不了转身了。 所以,我不等了。 皱眉,容正源神情一正,“阿祐,你这话什么意思?” 容家都是自律自尊的好孩子,岂能做出那种事情? “郑婷雅,爸,我没义务为她的喜欢买单,烦请她甭在添乱以造成我困扰。”话说明白,就不好听了。 “……她也没资格让我耽误我。” 既然非要告诉晚晚,那么,他得做好准备工作。 怡人! 容正源盯着小儿子冷峻的侧脸出神,心中一痛,当初,当初怡人也是这么义无反顾,铁了心的要嫁他。 我不怕你比我大,我就是喜欢你,要嫁给你! 清亮却掷地有声的话至今犹然回荡在耳边,头痛的抚着额头,是他对不起这母子俩。 偌大的书房,徒留伤寒自怀的容正源,怡人,我到底怎么做才能两全,既对得起容家恩人遗孤,也不让我们的阿祐伤心? 怡人,你告诉我。 他疼阿祐,即是有对赵怡人和让阿祐甫出生便丧母的愧疚,但也着实是因为阿祐这孩子像他,不论个性或是待人处事的方式! 从小悉心教导他,放了很多精力,一切也如他所期望般的,阿祐什么都是顶尖的,无可置疑的风云人物,可这孩子…… 怎么尽在感情上栽跟头,七年前七年后还栽到一个女人身上拔不出来了! 低叹,容正源着实犯难! 阿祐,你让爸爸怎么对你才好? …… 市人民医院 容承祐折身返回时,恰巧碰上就近探病的褚浩然,医师袍还没换下,显然是仓促赶来的。 “难得,你把小纾照顾的进了医院。” 讽刺,浓浓的讽刺,褚浩然冷瞥了他一眼转身准备推门而入,高烧四十度,容承祐,你真行! 按捺住想给他一拳的冲动,褚浩然顿了顿,褪去满脸的阴霾之色,浮上斯文有礼的淡笑。 小纾,你真的认清容承祐本性了么? “……” 这次,是他的错,容承祐薄唇轻抿,明知晚晚因昨晚受了刺激情绪不稳却执意去了远博…… 明知道这小姑娘心底防线脆弱的很,硬留下她一个人呆在家里…… 砰—— 门骤然被掀开,褚浩然阴沉沉的脸,风雨欲来风满楼,“容承祐,小纾不见了!” 88等你睡醒了,什么都是好的 …… 最后一丝霞光被黑暗湮没,涌入无边际的昏暗,波浪翻滚着哀伤的起伏节奏,海水打湿了光裸的脚腕,颓然退去。 微低着头,明眸轻眨,何晚纾闭眼润去即将滑落的泪滴。 拇指在疼痛的眉心处打转旋转,她这是怎么了? “晚晚。” 急促的脚步被沙子吸去,容承祐薄唇轻抿,灼灼的凤眸死盯着坐在礁石上的单薄背影,悄然出声。 她,果然在这里。 “晚晚,下次不要让我找不到人,嗯?” 第一次,由于褚浩然俩人闹得不可开交,她一声不吭骤然消失了整整一天,电话不接信息不回,他几乎翻遍了整个b大都找不到人。 正准备报警,却接到她的电话,“阿祐,你来接我,南海岸。” 他急疯了,逮住人就要狠狠教训一顿,可当她一股脑儿扑到他怀里,紧紧抱住腰,乖乖认错儿的服软语气。 顿时心里一酥,什么话也吐不出来了。 “阿祐,如果下次你找不到我就到海边来。” 凉凉的纷嫩唇瓣骤然袭上,辗转吸着他僵硬的下唇,丝毫不惧于他的冷脸,“海水会回收一切的。” 海水会回收一切? 容承祐踩着细沙靠近她,微凉的大手覆上她的肩,敛去所有恶劣情绪,“心情好些了吗?” 手掌撑着礁石跃上,长臂揽过她的身体,忍不住低斥,“烧没退呢,怎么像个小孩子一样跑出来了?” “……”微微笑,何晚纾倒也不抗拒他的怀抱,缩了缩冰凉的身体,话音清灵“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听到海哭的声音,她会清楚的知道自己到底执着什么,可……坐了这么久,她还是不清楚她揪的什么心? 有种她伸手想碰容承祐,却是始终隔着一层透明薄膜,明明贴的那么近,然而一点温度也没有。 但笑不语,容承祐只得收紧手臂将她贴近温热的胸膛,轻叹,“晚晚,再给我一周的时间。” 晚晚难受什么,他清楚。 难道俩人这样相对无言的精神折磨,他不痛苦么? 他死死抓住过去的影子看她,很多次看见她睡在怀里的娇憨容颜,他甚至想不顾一切摇醒她! 晚晚,以前你叫我阿祐,你会一股脑儿跳进我怀里要我给你去洗桑葚,你会跟我抢遥控看暑期档狗血琼瑶,你会分享肌肤细致的纹理和相濡以沫的温度…… 他有这么多的事情可以说,却在撞人那双陌生的明眸后,顿时哑然无言,说了,能怎么样? 他从小受的教育使然,既然是无用功,何必做? “很快,我会跟你坦白。” 贴着她的耳边,灼热的气息传入敏感的耳朵,何晚纾缩了下,“容承祐,所以你真有事情瞒着我啊?” 季璃说,容承祐这人你驾驭不了,看不懂,只能乖巧的跟着他的步子向前走,小纾,这是你唯一不会受伤的方式。 好像有点懂了,容承祐不说,任你再怎么逼迫利诱,全是枉然! “……有” 下一刻,容承祐低沉的音被海水的浪潮吞没,何晚纾轻靠在他怀里抿唇淡笑,“我好困了。” 凤眼轻眯,完全陷入黑沉的天际汹涌的酝酿着什么,黑云压人的紧,“乖乖的,等你睡醒了,什么都是好的。” 凌晨三点—— 何晚纾始终高烧不退,呓语连连,全身热的烫人,看的仓促赶来的秦旭翰双拳一紧,又是心疼又是怒火蒸腾! “浩然,小纾怎么样了?” 轻擦了下冒出的汗,褚浩然轻摇头,“得观察一晚上,本来就烧,这又跑出去吹冷风,容承祐送来的时候,体温都超过四十度了。” 小脸又红又烫,着实让他的心悬了半天落不下,顿时所有医者该有的风度! “容承祐呢?” 换掉毛巾,褚浩然抿了抿唇,“……搁下小纾就走了。” “好好照顾她。” 这是容承祐临走前丢下的话,略沉的脸色,如果不是他亲了亲小纾才走,他甚至以为他们闹了! 顿时,秦旭翰脸上风暴骤起,宛若回到七年前小纾数次进手术室,却始终不见他人影的时候,容承祐,你怎么总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容、容承祐……阿、阿祐……” 细小的呓语入耳,蓦然秦旭翰握着何晚纾的手一紧,小纾,如果一个男人在你最脆弱的时候不能陪在你身边,那么,小舅怎么放心将你交给他? 不可否认,容承祐在秦家一番掷地有声话挺震他,甚至萌生一种可能他是真对小纾上心的想法,可…… 容承祐,这是你自己选择的! “小纾,乖乖的,好好休息。”摸着小外甥女儿汗湿的额头,秦旭翰低声安抚着。 小纾,你看人,着实不清,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情,我怎么对得起姐姐临死前的托付? 等你睡醒了,什么都好了…… 低沉醇厚的嗓音宛若红酒灌醉了何晚纾昏昏沉沉的脑袋,始终盘旋的话音让她揪心不已。 容承祐,你、你想说什么? “容承祐,容承祐……” 轻叹,秦旭翰看了眼微愣间露出失神落寞神情的褚浩然,默然换下她额上的微热的毛巾,交给他。 小纾,你连呓语,都叫的容承祐么? 细细的水流凉了毛巾,褚浩然突然想起,在小纾十三岁那次发高烧的时候,她嘴里轻喃着的,“浩然哥,浩、浩然哥……” 这似乎预示着什么? 褚浩然拧干毛巾,不予以理会脑中的警告!起码,陷在陪在她身侧的是他,褚浩然! …… 室内的光线阴暗,容承祐融入暗中,指间摩挲着一张沾湿的照片,水光晕染了灿烂的笑脸,留下些许污渍。 薄唇轻抿,凤眸轻阖,罢了,如果不坦言,晚晚心中的疙瘩怎么消除? “喂,名岚吗?” 清冷的嗓音吐出久违的名字,容承祐微低着头,听着他讶异的调侃,轻摇头。 “我大概一周后会到美国去,到时得麻烦你为晚晚做一次全身检查。” 褚浩然的话他信,却不尽信! “……对,还是她。”容承祐低声承认,何晚纾是他七年前七年后的鹤顶红,不是么? 名岚是他大学好友,毕业后出国深造并定居,如今是美国名声阵阵的脑外科青年才俊,如果要找人,他绝对是不二之选! 晚晚,再给我一点时间,一点时间就好。 夜色深深,容承祐镌逸的脸沉入无际的暗,捏着照片的长指隐约泛着青白的色…… 一连三天,容承祐始终未露面! 秦旭翰站在窗边盯着楼下的花坛良久,才堪堪回神,容承祐,你真够冷情寡意的! 转头看了眼沉默喝烫的小外甥女儿,秦旭翰走过去轻拍她的背,淡淡提醒,“小纾,多喝点,你瞧你这两天瘦了多少。” 而总是有意无意看向门缝的明眸……小纾,不死心! 轻点头,何晚纾轻抿着汤汁,外婆刚恋恋不舍的离开,陪了她一天*,老人家肯定是受不住的。 “小舅,你回去休息吧,我一个人在这儿可以。”微笑,何晚纾低头默默喝着汤。 如果小舅在的话,可能…… “多喝点。”不予以回答,秦旭翰知道她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他从不觉得,小纾是个这么倔强的姑娘! 瞧小脸都白成什么了,还这么心心念着。 喀—— “小纾,今天好一点了。”褚浩然推门而入,斯文的脸上含着深深的笑,“问过医生了,喏,给你改善伙食。” 有小纾陪着,他的日子的确好过! “来,特地跑到雅川阁给你带的豆角茄子,听说他们家的口味最地道。” 雅川阁? 何晚纾怔怔盯着眼前冒着白气的佳肴,抬起挂点滴的手轻摁着微疼的胸口。 你不吃茄子啊? 嗯,习惯了。 低沉的嗓音骤然打入微沉的脑袋,何晚纾吸了吸鼻子,筷子却伸向老绿的豆角。 染上香浓酱汁的豆角也很入味,细抿着,难受的轻咳一声。 “怎么样?” 褚浩然轻拍她的背,仔细的问,却在撞见她敛眉沉思的神情时狠狠一怔,小纾,你在回味什么? 一片冰凉,在心底。 “……挺好的。”微哑着音,何晚纾轻声道,容承祐,你怎么不来呢? 好好睡,醒来什么都好了。 模模糊糊的话想起,何晚纾眨去眼睛的泪珠,看的褚浩然又是一阵痛心,不由默然讽笑。 伸手抹把脸,拉了张椅子静静坐在身边陪着,无妨,无妨,能这样陪着也好。 压抑住心底泛起的潮水,斯文的脸庞浮现温和的淡笑…… …… “小婶婶,许久不见了啊?”容珏灿笑着现身,年轻俊逸的脸庞上挂着浓重的眼袋。 搁下正在收拾的衣服,何晚纾还是有点虚,这次高烧真把她折腾的不轻。 “季璃没和你一起?” 淡笑,季璃陪了她一晚上就被容珏的电话叫去,恼怒不能言的样子娇艳迷人,看样子似乎不闹了。 眨了眨眼,轻摇头,容珏笑脸迎人,始终秉持着‘伸手不打笑脸人’的优良传统。 “今儿我是司机,接人来的。”意味不明的话,里面含着深深的味道。 “你说……”咬唇,何晚纾有点委屈了,整整一周都不见人了,这会儿让容珏来,意思是…… 伸手一比,容珏绅士的弯腰,“来,小婶婶您请。” 什么都安排好了! 心底微薄的希冀,何晚纾讶然,“你、你这是……” 怎么到机场来了? 心里不安,小脸瞬间蒙上一层白。 站在vip休息室门前,容珏欢快的挥手,“进去,别让人等久了。” 小叔叔这一礼拜,也够憋的了! 喀—— 推门而入的瞬间,一股浪潮骤然席卷,低沉的嗓音,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熟悉、热烈! “我的晚晚,你可来了。” 89晚晚,你乖一点点,我什么都给你 …… 背脊紧贴冰凉的门板,炙烈的气息肆无忌惮的喷洒在泛起细小米粒的颈侧,何晚纾被动的嘤咛一声,顿时有点承受不住如此激狂的索求。 好似,好似要将人吃了一般! “容、容承……啊!” 长腿骤然跨入,强势不容忍反驳的气势扑面而来,何晚纾微白的小脸顿时红的滴血,气息难定的紧揪住他的衬衫,全身虚软,成了一滩水儿。 “晚晚,晚晚……”薄唇吐出火热的呢喃,长指轻抚着她微散的发,容承祐着魔了。 很清楚眼前的人大病初愈,甚至有点虚弱,可就像蜜蜂见了甜腻的蜜儿般,馋嘴的紧! 殷红到妖娆的花朵悄然绽在雪白的肌肤上,刺得人眼球一阵一阵的紧锁,容承祐稍退开身子抵着她的额头,微喘。 摸着她微肿的唇,邪肆的嗓音很低,“有没有想我?” 啪嗒—— 明眸轻眨,水珠溢出,何晚纾侧脸拂去他的手指,润了润红若樱桃的唇,低垂着眉眼不语。 容承祐,整整一周了! “我的晚晚生气了……”低叹,长臂将人揽进怀里轻拍,低声哄着,“知道你在医院待着难受,可我得有一周的空档跟你坦白,远博的事情得赶一赶,嗯?” 抱怨连连的容珏都快被他压榨的吐血了! 指甲掐着指腹,何晚纾抬眼看他,“你、你让我容珏把我带到机场做什么?” 一听容珏说他在等,脑子一热立马跟着赶过来,可真见着了,满肚子的委屈哧溜哧溜的就滑落出来,心里难受的紧。 把她从海边带回来就不见人了,丢下句‘睡醒了什么都是好的’就转身不见,容承祐,你考虑过我的感受么? 薄唇轻勾,容承祐从兜里掏出两本护照亮了亮,s vegas,十一点的飞机。” 而现在,十点三十! “跟我去,我向你坦白。” 尚且残余情潮的唇轻吻她的手背,容承祐流光熠熠的凤眼掠过璀璨的光,晚晚,这次你跟着我的脚步走,好吗? 咬唇,何晚纾微恼,“你怎么有我护照?” 微微笑,容承祐当她是点头了,拉着她坐入沙发抱在腿上,精光一闪,“你觉得呢?” 他说过,容珏那小子的女人懂得看人眼色,知道拿捏分寸,权衡利弊之后将护照才将护照交给他。 这是他第一次觉得,她……容珏看人的眼光不错。 季璃! 何晚纾狠掐他的腰,怒嗔,“你都算计好了是不是?连我出院的时间,小舅他们接人的点,全部被你掌握在手里了。” 小舅! 何晚纾骤然头疼,连忙掏出手机给秦旭翰拨了通电话,她就这么冒失的过来,一点信儿也没留下。 “小舅,是我。” 彼端明显的着急,秦旭翰单手撑着腰在病房里踱步,“小纾你病刚好乱跑什么?在哪儿我去接你。” 一点也不懂得照顾自己的,让他怎么放心? “呃……我在机、机场。”迟疑了下,何晚纾只得说了实话,随即稍微将手机拿远了些。 果然,怒声阵阵清晰回荡在静寂的vip休息室,容承祐抿唇淡笑,看来秦旭翰是意识到了。 聪明人么,几句话的事情就能知晓事情始末缘由。 抽过何晚纾手中手机,容承祐波澜不惊,一点也没拐了别人家姑娘的自觉,“晚晚在我这儿,你放心。” 放心? 秦旭翰顿时暴躁如雷,厉声呵斥,“容承祐你立马把小纾给我送回来,我们秦家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现在献殷勤了,早干嘛去了? 想到小外甥女儿冷汗直流,呓语连连的虚弱模样,就恨不得狠狠给这冷心寡情的人好几拳! “……抱歉,飞机要起飞了。”容承祐长指摸上挂断,镌逸的脸神色一正,“我会告诉小纾过去,这是我们的记忆,即使家人如你秦旭翰,你也没权利参与!” 喀—— 掐断电话,容承祐将手机随意搁在桌上,轻抚着她柔软的小脸,“晚晚,我们之间的事情只能我们解决。” 他不希望,有排他的因素阻挠。 “容承祐……” 何晚纾低声叫,瞬间感觉容承祐身上那层的透明坚韧的薄膜再次覆上,很清楚,却始终隔了什么。 侧脸,亲了亲她的鬓角,“……晚晚,你乖一点点,我什么都给你。” 你乖乖呆在我身边,要什么,想知道什么,我都给你。 搁在她腰后的手骤然收紧,容承祐将她头摁在胸口轻抚着s vegas一趟,很多事情都会变了。 …… 褚浩然颓然坐在椅子上,拇指轻捏着头疼的太阳穴,“小舅,你说小叔跟容承祐去s vegas?” 以为是怎么了,原来是蛰伏不动以待后劲呢,容承祐,想的倒挺周全! “他说,会跟小纾坦白过去。”抿唇,秦旭翰换了换微僵硬的腿。 容承祐有句话很对,他们之间的过去,即使如家人的他,也没权利插手,那段是独属于他们的。 手指轻颤,褚浩然轻喃,“坦白?” 讽刺轻笑,容承祐,你是选择部分坦白或是全部?你敢全部吗?敢告诉小纾所以你曾做过的幼稚的折磨行为? 不,他相信容承祐不会的,那些残存在小纾记忆中属于他最阴暗的一面,他怎会和盘托出? 喀—— 抬眼看秦旭翰默然转身离开,褚浩然手指弯曲抵着唇好一会儿,随即掏出手机,小纾,我想看看,他怎么跟你坦白? “你好,我想订一张s vegas的机票,要最早。”挂了电话,褚浩然捏了捏眉心,转而去收拾东西。 容承祐,你到底会怎么做? 轻睐了眼窗外和煦的阳光,褚浩然视线落在小桌上小纾抱着他手臂粲然的面容,不由加快了手下的动作。 s vegas不夜城 斑斓的夜色漂浮着奢华的气息,纸醉金迷的城市似乎笼着一层迷离的薄雾,琢磨不透。 飞机甫落,名岚潇洒的身影便出现,笑吟吟的上前抱了抱许久不见的好友,“阿祐你怎么还是这副波澜不惊的样子,见到老朋友你不应该……”眨眼,俊脸迷人,“happy一下么?” 真冷情,当年在b大,他真以为阿祐这冷淡男就这么和尚似的过了这四年,谁知不知从哪儿捣腾出一何晚纾,硬是把这厮给收了! 心念一到,笑米米的转向他怀里的何晚纾,五指轻摇,“……真不知你打哪儿来的魅力,把咱容三少迷的晕头转向,愣是等了七年也没见熄火儿。” 七年? 何晚纾讶然抬眸,明眸轻眨,“你认识我?” 微挑眉,名岚优雅轻笑的模样有几分贵气,“阿祐当年被你收拾的那个服帖,你何姑娘命令一下,顶着太阳就给你去买桑葚了,不是?” 偶遇,他可真没想到尊贵傲然的容三少能给人这么支使着,当时不过就调侃了几句……嗖嗖嗖,就给他飞了好几个冷眼过来冻人,提着塑料袋转身就走。 “名岚,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凤眼冷冷一扫,容承祐搂紧何晚纾的腰摁在胸口,“你话跟以前一样多。” 虽然跟他提过不必拘泥于晚晚记忆丧失的事情,可……怎么什么话都往出倒! 双手一抬,名岚微笑着收手,“好好,名惠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随时可以。” 名惠私人医院院长,这是名岚正职,大学毕业后他就逐步接受家族医院,七年,很多事情都能改变。 忐忑! 何晚纾从名岚第一句话出口,就处于略微不安的状态,好似,好似有什么她难以窥探到的事实生生阻隔在眼前,进不了,退不出! “容承祐,他刚说……” 疑虑骤生,何晚纾揪紧他休闲服外套,明眸看向昏暗天色中的醉人凤眸,他的话,什么意思? 难道那张郑婷雅的照片…… 摸着她柔软的发,容承祐将亲了亲紧握的手,“我们跟名岚去做个检查,之后你想知道什么,我……” 轻呼口气,薄唇轻勾的神情令人迷醉,“什么都告诉你。” 起码,他得听过名岚的话后,评估一下晚晚能知道多少,能承受多少? 最难得,是最后那段时光,一个弄不好的话…… “……好。” 一路压抑着难言的惶恐,何晚纾小脸略白,进入名惠后立即被安排接受了一系列检查,捏紧的手心冒汗,始终不曾松开。 “阿祐,半小时后你到我这儿来,面谈。” 颔首,容承祐知道怀里的人心绪难定,可这时候什么结果都没出来,他一个字儿都不能乱说。 名岚的话,不过是起个头儿而已。 站在休息室门口,名岚特地挑了个拐角跟他把话说清楚,他是一路看过来的人,这种事情的分寸得拿捏好。 凤眼轻阖,容承祐轻靠着墙,沉淀即将到来的风波,要他对空白的晚晚一一讲出他们的时光,难! 因为,没有共鸣,她不会给你任何反应,最多,最多是愧疚罢了,而这,是他不想看到的。 咔嚓—— 无声的拍下沉思的容承祐,鬼魅般的身影转瞬消失,寻至一处静谧的角落,将照片传送。 “社长,人已抵s vegas名惠私人医院。” 90当谁跟她容少爷一样bt呢 …… 日本东京湾清水源宅邸 淡淡的袅袅烟雾,小松美子指间轻夹了跟细长的女士香烟,姿态慵懒的欣赏落地窗外的夜景。 宛若这些窗外令人沉迷的霓虹夜色般,她要看着那些作了孽的人是如何一步步的如同这些绚烂的灯光,一点一点,在极盛时后骤然湮灭下去…… “社长,小松夫人来了。”恭敬的低语从身后响起。 抬手,小松美子讥讽的轻笑,精致的眉一蹙,“让她进来。” 这颗易于控制的棋子,给点甜头就死心塌地跟随了,于她而言,一举两得。 她的宝贝儿子死了,小松广泽逃不了,她……自然也不能太安宁了! 轻点头,仆人静静的退至门口,拉开拇指卷帘,微微弯腰,“小松夫人,请。” 始终一袭传统和服的仓井流香略显得有点慌乱,稍微见了礼,便忙不迭的道出,“姑母,中国b市传来的消息,远博总裁容承祐将于今日完婚,对象是城南秦家……” “你慌什么?”冷冷打断,小松美子淡定如昨,轻弹烟灰。 脖子一缩,仓井流香一向是欺软怕硬的千金小姐性格,这下后背一凉,话也不由弱了下来,“姑母……” 他们怎么能结婚?怎么能在她承受失去丈夫的巨大痛苦时结婚?不,不能! 周心颖的死,哪能扑灭她心中的悲痛之火! “他们越幸福越好,我到准备匿名送去一份贺礼呢。” 幸福多好,飘飘欲仙的浮在半空逍遥,如果那时陡然掉落下来……岂不痛快人心! 看了眼仓井流香木讷不解的模样,小松美子掐了烟,优雅的起身走至她身侧,丹蔻红指覆上她的下颚。 “消息是我有意在他们散播的基础上扩大影响的,我就想看看他们到底能有多幸福?” 不是s vegas了么?那个令人沉迷的城市……只是,现在不到她出面的时候。 她很喜欢中国的一句古话,谋定而后动! s vegas 绚烂夜色从落地窗洒进来,容承祐高大挺拔的身影笼罩在光影下,昏暗不明的样子既是邪肆、妖魅却也含着淡淡凉薄。 “阿祐,我认为你循序渐进会比较好,否则如果刺激到她的神经,很可能导致她脑中潜藏的血块……” 将片子搁下,名岚眉头轻皱,不得不提醒,“关于你们最后那段的事情,你斟酌或是润色后再坦白会比较好。” 如果不是家里催得紧,他当时是真放心不下要死不活的容承祐,那模样……他至今仍记忆尤深。 “如果非要和盘托出所有事实呢。”既然坦白,他就做好准备,否则也不会带她到这儿来。 轻叹,名岚摇头,“那么,得建立在她脑中血块消除的基础上,而这得动手术,几率……微乎其微。” 一般这种病症,都会由病人自身调节,有些人可能过一段时间或是多少年后,血块就会自动消失,除非威胁到生命,否则他不建议做手术。 “阿祐,你听我的,话你跟何晚纾说七成就好,这是站在医生的角度。” 他查过何晚纾的病历资料,当时可真到了命悬一线的地步了。 s vegas “……我知道了。” 修长的指轻捏着眉心,容承祐堪堪从名岚的话中抽神,这回忆,他怎么和晚晚陈述? 恰巧,放在兜里的手机震动,掏出瞥了眼,顿了两秒,滑下接听键。 “爸。” “……阿祐,你真是个一意孤行的孩子。” 听不出什么怒气,容承祐轻声应下,的确,他和晚晚搭上飞机的那刻,就让容珏暗地在b市放出他要结婚的消息,过了这长时间,也该传进容家人耳朵里了。 “如果你真这么非要她不可。”彼端深深的叹了口气,容正源对小儿子没辙了,“回来的时随我走一趟秦家,别让人家姑娘没名没分的跟着你。” 阿祐这一手,给谁都没留下后悔的余地! 不答应,他听容珏说这小子去s vegas,心里想什么他会不知道?先斩后奏! 再者,人家好好一姑娘,消息都放出去了,如果没了后续岂不让人难堪? 秦家也是b市有点脸面的家族,能这么由着容家糟蹋他们小外孙女的清誉?答案肯定是否定的。 至于婷雅,满世界都是阿祐要结婚的消息了,她能怎么办?只是这一刀,给的太狠! 淡笑,容承祐预料之中的答案入耳,“……爸,我知道了,谢谢你。” 一阵哼气儿,容正源咔哒一声挂了电话,徒留容承祐一腔欣慰,起码,起码有一件事情照着他的步子走了。 薄唇轻勾,容承祐凤眼轻阖了几十秒,陡然睁开,宛若下了很大的决心,旋身踩着稳健的脚步走到卧室,推门而入。 晚晚累坏了。 一系列检查下来,在休息室的时候都不支靠在他怀里昏昏欲睡扛不下去了,一路上的小颠簸,倒也没吵醒她。 轻抚着略白却极致柔软的小脸,淡淡灯光下泛着粉粉的光泽,心念微动,俯身含住粉润的唇瓣轻咬着,舔着。 “晚晚,醒来了……”凤眼轻眯着,容承祐审视着她迷蒙不清的样子,宛若懵懂的孩子。 嘤咛几声,困极的何晚纾半睁着眼,手摸上他镌逸的脸孔,推了推,“好困,再让我睡一会儿好不好?就一会儿……” 眨动了下,眼皮儿又合上了。 “……”哑然无言,容承祐探手将她揽进怀里,濡湿的吻一路从娇艳的唇瓣延伸,延伸至……颈线优美的脖子。 搁在后腰的手指徘徊不前,似乎在酝酿着什么。 晚晚赖*的小习惯,他是清楚的,同*共枕的那段日子,可折腾坏了他。 明明早上第二节有课却死赖着*,永远无限期的一会儿,就一会儿…… “阿祐,就睡一下下,一下下……” “何晚纾,你早上有课。” 万般无奈,搂在怀里轻拍困倦的小脸蛋这是随了谁了,这赖*的毛病……好吧,虽然他也得负点责任。 “容承祐,你好烦啊!” 哗啦—— 被子一掀,何晚纾咬住唇委屈的娇声骂他,被圈在怀里的人扑腾扑腾的踢他,小腿儿在眼前晃呀,晃呀…… “何晚纾……” “别叫我,我不想跟你好了!”挥手,何姑娘脾气挺大。 作势就要跳下*钻进浴室,冷不丁被高大健壮的身躯反压回*上,危险的抵住她,“嗯哼,长本事儿了?” “……别跟我说话。”这哪是男朋友啊,比秦蓝女士都要难缠一百倍的茬儿! 年轻的镌逸脸庞含笑,凤眼轻眯的样子危险十分,长指捏住她的下巴,“晚晚,你今天早上不用去上课了。” “你走开,走开……” 低声嚷嚷着,何晚纾微恼的推了推他,挣扎间滑下肩膀的宽大衬衫露出残留的痕迹,勾人的紧! “真的,你不用去上课了。”唔,大课么,点名也不是那么频繁的。 容承祐这么安慰引、诱逃课的乖宝宝。 随即张口咬住白希圆润的,手摸上衬衫的扣子,啪啦啪啦,本就松垮的衬衫掉了几颗扣子,转眼间孤零零的躺在*下。 “呃……容承祐我想去、去上课。” 别、别折腾她了行么?当谁跟她容少爷一样bt呢! 含糊不清的啃咬着雪嫩的胸口,脸庞轻抬,“不,你不用去了。” 他怎么舍得放过她? 阳光洒在精壮的背,一阵一阵细微的娇斥和轻笑刺入容承祐此刻酥麻至极的尾椎骨,薄削的唇瓣不由向下,向下…… “晚晚,你不准跑……”低喃着,容承祐迷醉的凤眸闪着邪肆的流光,陡然从火热的回忆中回神。 还好,还好身下躺的人还是她。 退缩的肩膀被大手箍住,半推半就间早就衣衫半褪,何晚纾迷迷糊糊间只觉胸前一阵烫人的酥麻,低喃,“容、容承祐……” “是我,是我。” 迷醉于眼前的美景,容承祐含住一点樱桃慢条斯理的折磨她,晚晚,无论到哪儿,你都不准再跑了! “唔……”何晚纾气息起伏的剧烈,太过刺激的情潮她实在抵挡不住,软软的任他为所欲为。 羞的蜷缩起的腿被炙热的手掌轻抚着,钳住,容承祐低声在她耳边诱哄,“晚晚,乖……” 体内一阵猛烈的灼热让何晚纾小声的哭,奈何抬起胳膊拍他的劲儿都没,只能委屈的喊,“容承祐,你大坏蛋……” “好,好,我坏。”轻笑,他很爱听她这样骂人,宛若一跟细小的针扎入麻麻的心底。 又是疼,又是酥。 …… 旖旎的气息久久回荡,何晚纾软软的依偎着精壮的胸膛顺气儿,狭路相逢,果然勇者胜! 她这还没怎么见s vegas的天儿呢,就被吃的连渣渣都不剩了…… 转身拾起衬衫给她披上,容承祐松手,转身走出卧室,回来时手里拿着厚厚的信封。 上、*将她揽进怀里抱着,薄唇轻勾,“来,晚晚,我慢慢说给你听……” 91我等她醒了再打来 …… 九九年炎热的夏天,聒噪的蝉鸣从b大主干道两侧苍翠浓郁的高大树木间一路蔓延,消失于垂柳青青的人工湖小径,遮掩间隐约有白色裙子飞扬的影子。 “容承祐,你到底跟不跟我好?” 一手抽走他的原文书,何晚纾垂头盯着他淡淡的脸庞,伸手一戳,“你给句话儿好不好呀?” 那时的何晚纾,勇敢、无畏、有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坚韧劲儿,虽然,彼时的她,心里仍有着褚浩然。 “你、你这是干什么呀?”舔舔干涩的唇瓣,何晚纾有点怕他倏然冷脸的神情。 心里挺怵的。 好吧,虽然她有点小聪明,设计了b大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容公子,可……谁让他心高气傲的一脚踩进她的陷阱,输了女朋友的宝座。 能怪她么? 缩缩脖子,何晚纾攥紧手里的原文书,飘忽的眼神转来转去,就是不敢落在b大如神祗般的容公子脸上! 骤然—— 大手抽走属于自己的书,容承祐凤眼轻眯的样子有点危险,微俯下身,轻扯唇,“……你不是赢了赌约么?” “那、那你是准备投入我怀抱了?”脑子微微发热,何晚纾一结巴,红着脸吐出羞人的话,按捺住不安的心跳。 轻扫了眼,容承祐抵着景观石而站,薄唇轻勾,“何晚纾,你想好了,我的女朋友没那么好当的。” 你设的陷阱,我岂有不往进跳的权利? 明眸轻眨,何晚纾顿时断片儿的脑袋反复回响着他淡淡的话,这、这容公子的意思是…… 啪—— 厚重的原文书搁在她手里,高大挺拔的优雅身影率先走开,微侧头,“不跟上来愣着做什么?” “啊?” 何晚纾盯着原文书鬼画符的封面,愣了半秒立即静静的跟上前,“容承祐,我们去吃饭好不?” “容承祐,你走慢一点。” “容承祐,容公子,容校草……” “别给我端冷脸好么?” “……呃,阿祐,我错了。” “错哪儿了?” 捂着脸的五指悄悄打开缝儿,闪烁着深浓的笑意,“我不该跟名岚会那句嘴的。” 名岚是容承祐室友,据b大有心人士传言,b大拔尖儿的几个公子都出在他们北七宿舍了,名岚和容承祐的淡漠不同,那是逮住小辫子就狠狠揪着非得说的你落荒而逃不可的人! 没忍住,嘴就快了。 “……不是。” 容承祐抿了抿唇,眼见她小委屈的模样,伸手拽住她的胳膊一转,过了小桥,钻入人工湖的小径深处。 “容承……” 背递上树干,何晚纾微低着的头轻抬的瞬间,温凉若水的唇陡然压了上来,细细的摩挲着。 长指滑到她后颈摁住,容承祐稍退了点,“闭上眼睛。” 否则,他有点摧残小姑娘的罪恶感! “啊?” 微张的嘴唇再次被衔住,何晚纾脑子一傻,听话的闭眼,这次可不是刚才那么温润了,遽然叩开贝齿的火热轻刷过无人造访的香甜,引起尾椎骨一阵一阵颤栗! “唔……” 何晚纾羞的背脊微弓着,心口难以平复的炙热烫人的很,盯着一双迷人凤眸中流动的幽幽火苗儿。 那是他们第一次,舌、吻。 容承祐轻抚着她的肩颈,低沉的嗓音宛若被醇香的红酒泡过了,“如果下次名岚问你,你就说……嗯,二垒。” 一句,阿祐才不跟你这*公子一样,我们很纯洁的在谈精神恋爱,精神恋爱,你懂么? 瞬间,他感觉到了来自舍友深深的逼视,交往一年多,他怕吓到她,顶多抱抱亲下脸颊就适可而止,可他的何姓姑娘,自觉性有点,不,不是一点的低…… 好像所有的事情,悄然的变了很多,有些事情,起了头,便如滔滔的水流,再也遏制不了! 比如,男女间那种事情,浅尝辄止哪里挡得住年轻气盛的小伙子? b大著名的*林,无数鸳鸯在此比翼双飞,你侬我侬的风花雪月,何晚纾自打进过这儿一次,瞬间就觉着自己被带坏了。 隐蔽的林子长长木椅上,容承祐就像隐藏在尘土下的火种,一旦吹开那曾遮盖,便不可抑制的炙烈燃烧了起来! 好好的深吻了一阵想念多时的嫩唇,悄悄钻进短袖下的大手轻揉着她腰侧敏感的小肉,“晚晚,暑假跟我们去c市,嗯?” 他若回a市,就得跟她分开好一阵,只能借着游玩的名义把她拐出去,他们晚晚,很好骗的! “……唔,你别这样好不好?” 好羞人,何晚纾抓住他爬上胸前轻柔的手,咽下即将到口的低吟,容承祐最近变得好坏! 薄唇轻勾,容承祐爱极她在暗中娇羞的样子,掌下一收,亲了亲她的脖子,“晚晚,你明白的。” 时间一长,自然就越发的亲密了。 “容承祐,你不要脸死了!” “我要回宿舍了……” 容承祐,容承祐…… 细小的角落回荡着所有何晚纾清脆娇甜的嗓音,清晰的融入每个流动着血液的干细胞,以至于……当褚浩然骤然归国,这种始终贯穿于他脑中的嗓音转而…… 低沉落寞了起来,顿时,风度翩翩,处之泰然的容承祐凤眸微闪,慌了。 那时候,容承祐还不知道那个赌约! …… 一阵静默,明眸落在灯光下泛着光泽的照片上,轻摇头,“我、我一点印象都没……” “晚晚!”容承祐骤然打断她,凤眸难言落寞,“你不必说这话,我明白。” 坦白之前,他就清楚,就算为了消除她的疙瘩而和盘托出所有回忆,她也不会给予她一点共鸣。 可真到了这一刻,心底抑制不住的凉薄顿时倾泻一地,令他措手不及到悲凉。 “对、对……”抿了抿唇,何晚纾想了想还是咽回了到嘴的话。 没用的! 她想不起来说什么都是徒劳了。 拨了拨她微散乱头发,容承祐淡笑,“先休息会,明天我们得出去转转了。” s vegas最重要的不是坦白,他得做点什么。 晚晚,我说过我快没耐心了。 呐呐的应下,细臂换上精壮的腰,靠在胸口闭上眼,哪里能睡得着呢,的确,心里的疙瘩是没了。 容承祐写在照片后的一行字的人,是她。 可随之而来的,是无尽的无力感,清楚的知道她曾参与了那么多的回忆,却一个碎片都想不起来,只能被动的从语言中描绘黑白画面…… “晚晚,别想太多。” 长臂紧搂着她,容承祐黑眸轻闭,晚晚,你可知道,如果不是后来的变数,一毕业,我就准备带你回a市的。 细微的刺痛蔓延,容承祐抿紧的唇咽下难以吐出的叹息,褚浩然,你钻空子也钻够了! 七点s vegas尚未从夜晚的迷离中苏醒过来,一阵手机的震动让浅眠的容承祐眉心一皱,旋即睁眼。 抽出手臂时,何晚纾不安的嘤咛一声,知道她昨晚也没怎么有心思休息,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低喃了几句。 捞过震动不停的手机,容承祐瞥了眼屏幕,微沉着脸去了清静的阳台,合上门。 “有事?” “……小纾呢?”微愣,随即话音恢复正常的温和。 薄唇轻启,“睡觉。” 简单明了,褚浩然,你不就想知道这些吗?容承祐微冷的凤眸望向尚且闪烁着霓虹光芒的高楼大厦,抿唇。 彼端沉默了下,“……我等她醒了再打来。” 嘟嘟嘟—— 容承祐手里轻摩挲着光滑的手机荧幕,讥讽的低笑,阴魂不散呐……遇见褚浩然,到底是晚晚的不幸,亦或他的悲哀? 轻呼口气,容承祐骤然收紧的手掌松开,折身返回卧室,摸着她残存着纷嫩余韵的脸蛋,略微沉思。 视线落在散成一堆的照片……晚晚,我不等了。 九点二十分! 宽大的白衬衫罩在娇小的身躯上,何晚纾迷迷糊糊的被推进浴室洗漱,正耷拉着小脑袋打瞌睡。 “晚晚,给你十分钟时间,否则我们就不起*了,嗯?” 微微笑的样子迷人万分,容承祐长指勾着她下巴轻吻了下,拍拍她犹睡意朦胧的小脸蛋,随即端起杯子。 否则我们都不起*了? 何晚纾脑子一激灵,抬头瞬间即被灌入一口温热的清水,错愕间温热的唇瓣覆上,舔去唇边的水滴,“乖,我在餐厅等你。” 嗝—— 何晚纾微红的唇瓣溢出一声满足的叹息,舔了舔湿润的唇角,六分清醒的脑袋骤然劈进一道闪光! “容承祐!” 恼怒的低吼,何晚纾这下可算是完全清醒了,这人怎么一早上起来就不得安宁*威胁人啊? 额头轻磕着大理石洗漱台,捂住发红的脸,唔……昨晚的余韵还在,如今又添一抹了! “晚晚,也许我们不用起*了?” 低沉的嗓音含笑,何晚纾咳出一口刷牙水,含糊不清的娇骂,“来了,来了……” 昨晚被折腾的要死要活就成了,这要早上再来…s vegas奢华迷离的夜空她也不用看了,体内也不用更换新鲜空气了。 十分钟后,何晚纾身着宽大的衬衫,踩着轻快的步子到客厅,小脸略微有点不满。 “容承祐,我衣服呢?” 被容珏拉到机场,季璃出卖护照,她全身上下最值钱的财产,恐怕就是那个一直握在手里的手机了…… 将抹上果酱的面包搁在她面前,容承祐邪肆的俯身低笑,“晚晚,我比较喜欢你现在的模样,穿什么衣服,嗯?” 半遮半掩,欲语还休的媚态多撩的人心魂痒痒的紧呢。 明眸微瞪,何晚纾微笑了下,陡然拉上滑落肩膀的衬衫,光裸的脚丫一踢,“吃饭了。” 言传身教,跟容承祐还是学了那么点点的。 尤其是*方面的亲密事情,女孩子的学习能力一向遥遥领先! “好,吃饭。” 凤眼幽深,容承祐施施然直起身,慵懒的倚着小圆桌,指间敲了三下,“我出去下。” “干嘛?”嘴里咬着面包,何晚纾湿漉漉的明眸顿时媚人无双! 眼一暗,长指拂去她嘴角的面包屑,含入口中,邪魅的轻笑,“……当然是替我们晚晚置办行装去。” 她这副可人的样子,仅限于他视线是十米之内! “容承祐!” 轻点头,容承祐镌逸的脸庞泛上些微邪佞,“别担心,你的尺寸我拿捏很准的。” 视线所及,容承祐坏坏的一笑。 啪—— 何晚纾扬手把面包塞进他嘴里,又恼又羞的娇喊,“容承祐,我们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长臂一伸,将她勾进怀里,手顺着她腰侧的曲线延展一圈,停留在挺翘的小屁股上,轻拍,“走了。” 晚晚,还是太羞了。 无论七年前七年后,容不得人说半句荤话,否则非得跟你急了不可! 恰时,容承祐手臂尚且圈在何晚纾腰间,门铃便响了起来。 “谁,昨天的名岚吗?” 凤眼一冷,容承祐唇骤然抿紧了…… 92我知道,你不敢的 …… 空气里散着森森的凉气,容承祐凤眸掠过凛冽的光,冷峻的脸孔摆出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 “怎么,我不能进去坐坐?” 轻倚着墙,褚浩然斯文的笑容隐含讥讽,“容总这么不吭不响的把人拐s vegas,似乎于理不合,难道不知道秦家会担心他们的小外孙女儿么?” 倏然一惊,何晚纾揪紧衬衫领口,怎么、怎么浩然哥也在这儿? 微侧山挡住何晚纾娇艳迷人的模样,薄唇轻扯,“晚晚,你先到卧室去。” 人,倒是来的挺快! 轻点头,何晚纾不安的抿唇,转身返回卧室,她这样子,真见不了人。 “呵,把小纾藏这么紧做什么?” 轻睨了他一眼,褚浩然淡笑不减,眼底闪着凉薄的冷光,容承祐,你怕什么? “不必拐弯抹角,有话直说。”清冷的嗓音落下,容承祐连给人倒杯水的功夫都省了。 不速之客,有必要吗? “听小舅说你准备跟小纾谈谈你们的事情,既然要坦白,有我这个当事人在,不是更清楚?” 仔细观察容承祐的神情,褚浩然话说的云淡风轻,容承祐,我就不信,你敢把事情全部吐出来! 凤眼骤然一眯,容承祐淡淡的瞥了眼挑衅意味浓浓的人,薄唇轻讽,话语锋利,“褚浩然,你始终揪着陈年旧事来维持你的存在感,这么强人所难做什么?你清楚的很,晚晚心里的人是谁。” 七年前,拿青涩的回忆顾影自怜,一次次刻意制造误会,甚至设计晚晚,难不成七年后想故技重施么? “我告诉你……”斯文的脸孔陡然一变,褚浩然看了眼微掩的门,靠近他,声音低到令人心惊,“小纾爱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在谁身边!” 只要陪着就好了,小纾的心于他而言或许太奢侈。 “你敢告诉小纾,她曾*于我,你敢告诉她,你曾跟别的女人*?” 如若暖阳的淡笑刺人眼球,褚浩然仅仅离他几寸的距离,“我知道,你不敢的!” “褚浩然!” 齿缝间吐出的冷厉低语,容承祐微冷的凤眼顿时卷起漫天怒涛,褚浩然,你敢! 捏紧的拳嘎吱嘎吱响了,容承祐体内的残暴因子开始活跃,跳跃着不安的节奏。 “容承祐,公平一点,你有小纾的心,我有她的人,得寸进尺了可就不……” 砰—— 凤眸冷光寒寒,容承祐大跨一步上前揪住褚浩然的领子,危险而冷冽,薄唇吐出的话锋利伤人! “褚浩然,你混蛋!” 胸膛剧烈起伏,容承祐捏紧的拳头正要落下,冷不丁被清浅的娇喝止住,“容承祐……” 抹了把嘴角渗出的血,褚浩然冷笑,心下一横,“小纾,你知道为什么七年前你和容承祐会分手吗?” 斯文脸庞前近在咫尺的拳头骨关节处泛着青白的色,容承祐森冷的眸盯着他,褚浩然,你真敢! 大手松开他的领子,容承祐冷峻的脸微侧,唇角抿的死紧,连忙敛去自己暴躁的情绪。 始终未曾看一眼何晚纾顿时微怔的小脸。 “小纾,你可知道……” “浩然哥!”何晚纾骤然打断她,明眸掠过倔强的光,粉唇溢出叹息,“容承祐会亲口告诉我,不必麻烦你了。” 身上宽大的衬衫下套了条男士短裤,微散的头发随意披散着,褚浩然瞳孔紧紧一缩! 乍然看见小纾这么妖娆无限的样子,褚浩然心里抽的紧紧的,站在原地不得动弹,说没感觉,骗谁呢? 微低着头,何晚纾走到容承祐有身边,纤细的手指钻入他垂落身侧微弯的手掌里,轻碰了下。 “容承祐,我不喜欢你冷着脸的样子……”细细柔柔的娇甜嗓音有点委屈,何晚纾抬头看他。 凤眼微闭后睁开,容承祐骤然手臂一收将人死死抱进怀里,炙热的唇抵着她的颈侧,倾洒着灼热的气息。 何晚纾…… “小纾,你认为……”褚浩然轻勾嘴角,些微的血丝开始渗出,缓缓走向虚掩的门口,“容承祐会告诉你,他和别的女人在你面前上、*、吗?” 脚步停下,一字一句,褚浩然转身看见了何晚纾霎时苍白的小脸,小纾,你那么单纯,怎么看得清容承祐这个人? 你被他,骗了! 喀—— 门一阖上,何晚纾轻推开容承祐几乎压着她的劲瘦身躯,微低着头的样子有点落寞,“……他说的,是真的吗?” 七年前我曾带她回公寓,可我没碰她……低沉醇厚的嗓音平静叙述,何晚纾心里轻颤,浩然哥口中说的就是这么? 她只想问一次,就一次,给她个确切答案! 顿时,何晚纾痛恨自己那片丧失的记忆,此刻她的立场,没有任何立场质问! “晚晚,我……” “你不用说了。”骤然捂住他嘴,何晚纾呐呐的退后两步,微笑的样子明媚若阳光,“吃饭好不好?要凉了。” 太阳穴钝钝的疼,心口不安的因子是她所要逃避的,她,突然不那么想知道了。 浩然哥,你说这话时没考虑过我的感受么?做不成恋人,你就要这么面目可憎? 视线落在餐桌上的切片吐司、果酱……容承祐心底暗叹,手臂搂着她的腰,薄唇轻抿,点头。 “……我出去下。” 将她摁着坐下,容承祐亲了亲她的额头,停顿了几秒,嘱咐,“乖一点,好好待在这里。” 褚浩然的出现以及吐出的脏话,完全打乱了他的计划,这件事情,本想带晚晚从教堂回来时说的。 可……不同的人说出一句同样的话,落在她心湖的波澜,是不一样的! 容承祐出去了…… 放下索然无味的吐司,何晚纾说不清心里什么感觉,时隔七年的回忆被一一翻开。 容承祐口中的甜蜜,褚浩然口中的残忍现实,七年前,到底谁错了?谁对了? 手臂撑桌抱着作痛的脑袋,何晚纾秀眉蹙紧,她、她为什么一个片段都想不起来? 蓦然—— “何,我真很喜欢,很喜欢你……” “你不能这样,放开!放开! “你疯了,快住手!” 阴狠到疯狂的话,狭窄车厢内粗鲁的撕扯……一闪而过相似画面,何晚纾记忆断裂的破碎,谁,是谁? 脑袋越发的疼,何晚纾气息微喘的伏在桌子上,阴暗的卧室一闪而过,在她什么没看清之前就消失无踪了! “容承祐,我要怎么乖一点,才能……”疼痛更剧,何晚纾脑中不断回荡着他的话。 晚晚,乖一点。 晚晚,乖乖的待在我身边。 乖? 乖的定义是什么? 明眸半睁,何晚纾分不出一丝力气,翻滚的疼痛即将湮没她清醒的理智。 容承祐…… 名惠私人医院 寂静的走廊,始终回荡着名岚焦急的低吼! “我不跟你说过循序渐进,循序渐进,阿祐怎么连你也毛躁起来了?” 这下好了,把心肝儿宝贝弄到他这儿来,那心疼的不还是你么? “她情况怎么样?”容承祐淡淡的道,眉间凝聚着压抑的沉重,眼瞳刺痛。 到现在,他脑子里仍旧清晰映衬着那张明眸紧闭,冷汗涔涔的模样……胸口微闷,容承祐薄唇有点泛白。 挥手,名岚瞪他,“……别再给她灌输不存在的记忆了,阿祐,事情都得慢慢来。” 轻点头,容承祐镌逸的脸孔微沉,褚浩然自己是医生,却被妒意冲昏了头一股脑吐出的话……混账! 推开门,凤眸落在略微苍白的小脸上,长指抚着冰凉的肌肤,轻吻了下额头。 “晚晚,好好休息。” 二十分钟后—— 容承祐高大挺拔的身躯站在褚浩然面前,单刀直入,“褚浩然,晚晚住院了。” 砰! 斯文的脸孔瞬间一冷,褚浩然提了外套转身就走,他知道小纾在哪里的,s vegas,容承祐的好友,名震医学界的奇才,名岚! “她被你刺激了!”手臂一挡,容承祐凤眼眯起,危险若蛰伏暗处的猎豹,“你是医生,不知道那番话说出来的后果吗?” 他听了名岚的话,尽量拣好的说,以温和的姿态向晚晚陈述,可他呢? “褚浩然,你如果再次被妒意冲昏脑袋,我不介意让你清醒清醒!” 在晚晚心里,他的痕迹毕竟没有完全磨灭,可如果真的触及他的底线,在a市,让他消失……他会倾尽一切! “容承祐,我告诉你,从我回国见到小纾的时候,我就疯了!” 低落哀愁的话传入,容承祐微冷的眸子看他,拳捏紧,“就算疯子,也得有个底线!” 喀—— 褚浩然颓然的扔了外套,一屁股坐在地上,嘴里不断呢喃着,“小纾,小纾……” 蓦然,一阵恼人的单节奏手机铃音打破了笼罩的消沉! 93你只要信我就好,我不会骗你的 …… 喀—— 虚掩的门从外推开,褚浩然昂然站在窗边的身形微僵,眼微沉,转过身来。 “说,找我什么事?” 含糊不清的言辞,冷入骨子的讽笑,眼前的俩人,着实不该出现s vegas! 而且,时间点拿捏的很好,不早不晚,赶上他最恶劣的时候! “褚先生何必摆张冷脸呢?我来,就是替你解除忧愁来了。” 掩嘴轻笑,依旧优雅的贵妇小松美子始终保持着最精致的妆容,最端庄的微笑,掩藏掉一切的阴狠! 她什么都愿意赔下去,而她最爱欣赏的,就是人痛不欲生的模样了…… 看看,伤害他宝贝儿子的人,正在一一随着她的脚步踏入阿鼻地狱呢。 冷笑,褚浩然绝对不信眼前看似优雅实则毒辣的女人,小松美子在日本商界的名声,即使他在医学界,也有耳闻! 能一手控制夫家集团,一脚将亲生哥哥踢下社长宝座的女人,会和善到哪里去? “把话说完,离开!”不必多费唇舌,他现在……轻摁住胸口,褚浩然痛苦的闭眼。 疯子,能有什么底线,什么理智可言呢? “真冷淡……”似是娇嗔的怒,小松美子一派慵懒,宛若自个儿家里般自然,怡然的落座,径自从精致手包中掏出烟。 啪嗒—— 火机光闪,小松美子指间的女士香烟升起袅袅的烟雾,分神瞥了眼微低着头的人,“霜儿,坐。” “褚先生应该不是那么拘谨的人,是吗?” 红唇轻吐出烟雾,骤然模糊了许霜不安的神情,她、她没想到,姨母会这么、这么的……狠! 可事到如今,她能怎么样? “霜儿,姨母知道,你大学时候很仰慕容承祐,费尽心思的博取他注意力,甚至爬上他的*了,是吗?” “……年纪轻不懂事罢了,姨母就别……”捏紧衣衫,她不知道为什么姨母会骤然提起这件事情? 她想做什么? 自从洛杉矶那次带褚浩然和姨母见面,她渐渐发觉,眼前的人,不是之前优雅心善的姨母了…… 丹蔻指搭上她紧握在腹部的手,小松美子微笑,“别,就要你的你的年轻,你的不懂事。” “……”顿时,许霜后脊背直发凉,似乎,一团黑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席卷了她! “姨母这忙,不会让你白帮的。”掐住她的心思,小松美子危险的逼近,吐出诱人的果实,“完事之后,你想要的一切我都会双手奉上,反之,我会倾尽全力毁灭!” “譬如,你瞒着家里接连两次打胎的事情,再或者,远在美国那个吃软饭的穷小子。” 骤然睁大眼,许霜没料到会听到如此恶毒的话,顿时结巴,“姨、姨母……” 她怎么会知道?她已经掩藏的很隐蔽了,却还是被发现? “你好好想想,今天晚上十点的飞机,你有选择的权利。”轻拍她的肩膀,小松美子始终维持着优雅的微笑。 同父异母的姐妹,能有多深的情呢,在b市生活美满的他,特地让女儿到日本来,是安慰她亦或看她笑话? 娘家无情,夫家寡淡,青年丧夫,中年丧子,一个女人可以失去的她都失去了,她想做的事情,谁敢拦! “夫人。” 卷帘升起后落下,小松美子一走,许霜顿时被抽走所有力气,妈妈注重面子门第甚于性命,若知道她…… 轻抚着肚子,上面似乎还留存着手术后的伤痕,有什么办法?女人很傻,一股脑儿栽进一个男人怀里,哪是那么容易拔出来的? 舍不掉仰仗她资助的爱人,惧怕于家人的乖女儿…… 微抿唇,她选择缄默不语,本来就是他人手中的一颗棋子,又有什么发言的权利? “你三番两次的找来,就为了说这些废话?”褚浩然眼神一冷,看了眼坐立难安的许霜。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轻弹烟灰,小松美子难言得意,“我把当年爬上容承祐*的女人送来给你利用,一句感谢褚先生都吝于说出口么?” 身子一颤,许霜有种被人搁上市场称斤论两的无力感! “呵,谁知到你安的什么心……”捏紧拳,褚浩然褪去斯文面孔,冷漠的脸浮上一层讽刺。 不恼,小松美子吸了口烟,“不论安得什么心,我有能力让你得到心心念着的何晚纾,是事实!” 起身,优雅的纤细身影缓缓接近他,小松美子朝着他吐出淡淡的烟圈,诡异至极,“我想,最后得到何晚纾人的,和得到他心的人,前者会过的潇洒一点吧。” “我们霜儿很听话的,七年前的事情,抛却五分事实,剩下的你怎么编,她怎么说。” 轻、挑的拨着他的衬衫扣子,小松美子温柔的笑,“这个礼物,你要吗?” 骤然,褚浩然死死抓住她的手臂,手背青筋浮现,阴狠的看她,“你……” “要吗?”不恼,小松美子眉头都不曾皱下。 死寂的沉默! 沉沉的黑眸落在沙发上低着头的许霜几十秒,褚浩然忽然笑了,抬手挡落她的手,侧头,“当然……接受了。” “你可以说出你的交换条件。”他的确,是疯了! 他在和恶魔般的女人做一场黑暗的交易! “……条件么?”小松美子手指夹着女士细长的烟,轻抵着额头,“当着容承祐的面,跟何晚纾……” 剩下的话,淹没于俩人的耳语,小松美子嘴角冷森的笑容逐渐扩大,痛不欲生,向来是人脸上最动人的表情! “你真恶毒!”讽笑,褚浩然毫不吝于评价眼前的女人,捏紧的拳逐渐松开,小纾,真的,真的别怪起。 “……和恶毒的女人做交易,感觉如何?” 话里的意思清楚明白,褚浩然答应了她的交换条件。 一阵爽朗的低笑,褚浩然抽过她指间的烟掐灭,“下次来谈交易,别在我这儿抽烟。” 小纾,不喜欢烟味,纵是她不在这里。 “明白了。” 小松美子转身走到许霜面前,微微俯身勾起她的下巴,低语,“霜儿,好好听褚先生的话,姨母答应你的,都会做到,否则……” 拍拍她的脸蛋,小松美子提着精致的手包离开,守候在门口的保镖立即尾随其后。 她就说么,人都是自私的,爱而得不到的折磨心情,早已磨光了褚浩然心中对何晚纾的联系,做君子,可是得不到美人儿的! 名惠私人医院 傍晚六点时,何晚纾辗转从昏沉中脱身,手背传来点点的刺痛让她蹙眉轻吟了声。 好痛! “晚晚……” 冰凉的唇贴上额头,低沉醇厚的嗓音劈入混沌的脑袋,迷蒙的眼轻眨,“容、容承祐?” “我在。”轻抚着她的小脸,容承祐恋恋不舍的亲了好几下,总算清醒了。 粉唇轻抿,何晚纾手肘撑起想要坐起来,却全身虚软的紧,颓然被容承祐抱住,由他在身后垫高枕头,小心抽手离开。 “果然一刻都不能离不开,你瞧把自己弄成什么样子了,嗯?”这小脸,怎么又苍白起来了? 抬手摁玲,他得让名岚看看才放心。 “……”沉默的看他,何晚纾轻咬着唇,明眸微闪,涌到嗓子眼的话最终又咽了回去。 她说什么,似乎都不合适。 轻叹,凤眸收入她略微落寞的小脸,挪了位置半坐在*沿,伸手将她揽进怀里轻拍,“睡了这么长时间,你肯定饿了,我去给你找点好消化的粥,好不好?” “……” “你耐心等下,我很快回来。”薄唇贴着她的发迹,容承祐松开握着的手,正欲起身离开。 冷不丁,衬衫一角被拽住,何晚纾头微低,“我、我不饿。” 高大挺拔的身躯微僵,容承祐陡然转身狠狠抱住她,唇贴着脆弱的颈动脉,收紧的手臂甚至有点箍疼了她! “晚晚,记得我说的话么?” 就算跪着,你也得跟我把这条路走完! 何晚纾背脊一缩,却被他抱得更紧,清冽的年轻男子气息几乎淹没了她,紧贴脖颈的薄唇微动。 “我不会放开你的,无论你听到什么,看到什么,哪怕折磨,我都不会放过你!” 狂躁的宣泄,容承祐压抑的低语顺着脖子上脆弱的血管脉络灌入全身,何晚纾身体微颤,明眸轻眨间,眼里啪嗒掉了下来。 “容承祐,我、我不想这样的,我连过往的记忆都没有,拿什么资格质问你,可、可……”抵着他的肩,何晚纾吸了吸鼻子。 “我控制不住,心痛,头也痛,我好像着了魔,总是不断的想、想着你和……唔!” 微颤水润的唇瓣倏然被含住,辗转轻抿着,火热的舌描绘着她的唇型,长指抚着刚刚留下濡湿痕迹的颈侧,再三流连。 “晚晚,我的晚晚……”唇齿教缠间迷醉的低喃,容承祐着迷的叫着他烙在心里的名字! sirens,他独一无二的sirens,他如何抵挡的了? 小纾抵着他的胸膛,何晚纾被半压在*上纠缠,微白的脸因这激情而染上诱人的粉红,浅浅的嘤咛溢出唇瓣却被立即吞没! 容承祐,怎么容得心尖*儿的娇声被他人听了去? 悄然钻入的大手揉捏着,克制住想要狠狠爱她一顿的冲动,容承祐稍微撑起身体,拇指摸着她的唇,“晚晚,你只要信我就好,我不会骗你的。” 哪怕骗,也是骗一辈子! “容承……” 扣扣—— “啧,虽然我医院这*质量不错,可阿祐你这么对一初醒的病人,就不对啊……”倚着门,名岚姗姗来迟却撞上一出好戏,凉凉的调侃。 人嘛,都有劣根性,看容三公子狼狈的模样,真挺享受,真的! 将被子扯高盖上,容承祐凤眼微眯,稍微整理了下褶皱的衬衫,“帮她检查完就走!” 抚着心,名岚轻笑,潇洒的拨了下领子,“何晚纾你看阿祐这无情的样子,多伤人心啊,我说你要不就留s vegas,有这么风度翩翩的我陪你……” 扯起被子,何晚纾躁红的脸火热的发烫! “名岚……”刻意拉长的警告,容承祐嗖嗖射过去两个冷眼,直中红心,“我们好久没活动活动筋骨了。” 跟这名大医生耍嘴皮子做什么,直接动手解决效率会比较快! 双手一举,名岚适可而止,端着亲切的笑容上前询问病人,“头还痛吗?” 等会得做个脑断层扫描才行。 “还好,没之前那么剧烈了。”轻呼口气,何晚纾露出半张脸,“我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名岚笑米米的,转头,“阿祐你这也太没眼色了,人醒了就弄点好消化的东西来,把人饿着了可怎么办?” 使唤容公子,不得逮住机会! 凤眼掠过忍耐的光,容承祐俯身亲了亲她的脸蛋,“等我回来。” 脚步声逐渐远去,名岚转身关上微掩的门,随即拉了张椅子坐下,似笑非笑,“阿祐走了,有些话我得跟病人自己说清楚,这是身为医生的责任。” 微怔,何晚纾咬住的唇一松,脸微垂,静待他的下语。 “你脑袋里面有血块,只要你极力回想丧失的记忆或是外部刺激它就会转而造成头痛,所以你的心态得放松,否则你进医院就成家常便饭了。”话,他得说在前头! “……没、没办法吗?”怎么能不想呢?那端埋藏着重要时光的记忆…… 她不想,就行吗? 忆及褚浩然的愤怒的话,何晚纾心口微痛,她如果想不起来,只能跟着他们的话幻化过往,太无力了。 她怕最后,连他自己都坚持不住了。 “有,可手术成功的几率很低,我跟阿祐谈过,只能等待一个恰当的时间,可现在……不到时候。”名岚无奈,他是医生得确保病人的性命。 血块并不会威胁她的性命,只要她心态放松不去回想,什么事情也没有,可就怕她把持不住回忆的狂潮…… 而且他听说,七年前把这俩人搅的翻天覆地的褚浩然,最近也蠢蠢欲动着,一点放弃的意思都没! “有些话,你听听就好,别太勉强,这谁都帮不了你。”即使,如容承祐这么亲密的枕边人。 轻点头,何晚纾淡淡的笑,“……我尽量。” 只怕身不由己,心底微涩,何晚纾心底蔓延着一片冰凉,名岚叫她,不要追究过去。 可似乎每个人,都在有意无意的让她追究,最近的哪件事情,跟过去的回忆无关? 喀—— 门阖上,偌大的空间几乎能听到何晚纾浅浅的呼吸声,明眸盯着天花板半晌,颓然闭上。 她怎么做,才是对所有人都好? 容承祐若隐若现的不安,褚浩然有意无意的提及,甚至回b市之后得面对外公外婆,小舅…… 纤细的手指捏紧,何晚纾真不知该如何自处了。 半小时后,容承祐提着热乎的粥返回,凤眸收入她淡然的神情,唇角微勾,“来,吃点东西。” 顺手将纸袋搁在桌上,他不喜欢她套着病服病怏怏的模样,心口……难以言喻的闷痛! “……容承祐,你好慢啊。”何晚纾纷嫩的唇轻扬,低声抱怨,敛去一切令人头痛的话题点。 既然跟他来s vegas,能放的,就先放一放,压下心口所有情绪,何晚纾捏紧的手骤然一松。 修长的指曲起轻弹她的额头,容承祐含笑将东西摆好,折身回去抱起她,“快吃,小嘴儿抱怨什么呢。” 亲昵的半靠在他怀里,何晚纾吐了吐纷嫩的舌尖,握着勺子吹了吹微热的粥,明眸微弯,递到他嘴边,“喏,慰劳容总这么大费周章的替小女子张罗,赏你。” 北美大陆上,中餐能做到眼前这份儿上的,简直到了凤毛麟角的地步! 轻抿着粥,邪肆的唇角一勾,压着小脑袋端直将唇贴了上去,渡了半口微甜的粥,凤眼柔光乍现,“……唔,比起粥,我更想……” 咬了下敏感的耳垂,容承祐镌逸的脸孔顿时柔软了。 “……不行。” 轻摇头,食指抵住他又要凑过来的唇,何晚纾小嘴微嘟,“我都没饱,怎么喂饱你?” 沉吟了下,容承祐很能领会意思,“那么吃饱了就可以喂饱我了?” 一折腾三折腾的,这也八点多了,只得把他的计划再次延后了。 顿时红了脸,何晚纾抿紧的唇瓣勾勒出一条笑弧,眼睛似乎都蒙上了羞人的色彩,“我、我喝粥了。” 容总脑袋的反应速度,果然异于常人! “就坐这儿。” 大手制住她欲跳下的双腿,容承祐薄唇一挑,笑意浓浓,“我也没怎么吃东西,得空给我两口就成。” 忆及七年前那段致死*的亲密日子,不由心中一颤,以前比这更出格的都做过了,晚晚这性子……他得再*一次! “……哦。”咬着小米粒,何晚纾立即送了勺清粥喂他,小声仔细叮嘱,“你下次就自己先吃点,别陪着我饿肚子了。” 微微笑,容承祐不慌不忙的咽下,甚至舌尖舔了下唇角的水,邪魅至极,“自己吃,哪儿有晚晚喂的香?” “容承祐!” 他就是不想让她存心吃个饭! 淡定如初,容承祐轻捏了下她的小腰,“喝粥,你刚醒来别太激动比较好。” “容承祐,你放我下来,我好好喝个粥行吗?” “……乖,就坐这儿。”淡定反诘,容承祐长指擦掉她嘴边的水。 “……容承祐,你影响我吃饭了。” “唔,要我喂你么?” 咔哒—— 何晚纾红着脸瞪他,张嘴咬了口他的下巴,随即将勺子搁在一边,双手捧起碗,当直抱着喝了起来! “晚晚,慢点……” 砰! 何晚纾搁下碗,盯着来回抚摸自个儿下巴的人,嘴角微抽,一言不发的捧起来再次灌了好一大口。 跟容承祐,能吃成饭就怪了! 风眼微暗,容承祐见她不挣扎了,乖乖坐在腿上,便放松仰靠在沙发上,一手搭着她的腰,一手掏出手机。 俐落的发了条短信过去。 计划赶不上变化,不是? …… 不夜城,行道两侧的霓虹灯闪着动人的光彩,何晚纾一袭过膝的针织长裙,飘动着轻快的节奏,由着容承祐半搂半抱着散步。 “容承祐,你陪我去赌场转一转好不好?人家都说……” 轻捏她鼻子,容承祐决绝的彻底,“把你从医院偷渡出来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就得了,赌场人多杂乱,等你好利索了再去。” 等我好利索都回b市了。 “……容承祐。” “求也没用。”低头瞪她,凤眼掠过流光,停下脚步亲了亲她微沉下的嘴角,“带你去另外一个地方,你应该会喜欢。” 他已经等了很久了。 “什么地方?” 有点无力,s vegas竟然不到赌场去晃一圈,好可怜…… 觑见她可怜兮兮的小脸,容承祐实在忍不住,遂低头咬了下她柔软的小脸,“不许*我了。” 好委屈! 何晚纾由他拉着,微低着头完美没发现路上的行人逐渐变少,最后一个人也没有…… 94你正踩着心爱之人的心步入地狱 …… s vegas夜色迷醉令人沉溺,笼罩在雾一般的朦胧之下。 挑高的圆顶设计,铺上天鹅绒的长凳,白蜡烛柔和的火光映衬着走道两侧鲜艳的花朵,何晚纾愣愣的站在门口,手指不由攥紧,看向走入教堂的容承祐。 他、他这是要做什么? 心口不安、惊讶、欣然交杂着,何晚纾嘴唇微动,骤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晚晚,来。” 逆光而站的容承祐薄唇轻勾,凤眸掠过的流光一如微晃的烛火般柔和,那么定定的看向局促难安的她。 脚步未移,等她靠近。 你来或不来,我就在这里停下,等你,晚晚,因为知道你回来,所以我甘之如饴的等! “容承祐……” 微微笑点头,容承祐伸出手,亲眼看她一步步的向前,步子很慢,很小,晚晚,你只要肯迈出半步,剩下的九十九步半,我情愿抱着你狂奔! 长腿一跨,上前几个大步将她扯进怀里,细密的搂住,炙热的薄唇落在颈侧,“你来了……” 微颤的小手轻揽住精壮的腰,何晚纾头埋在他怀里轻点头,由他牵着手继续向前走。 “啧,挑大半夜结婚你可真是……”打了个哈欠,名岚明显是被从被窝里揪出来的,略微不满的双眼打量着深情相拥的俩人。 刺激人呢! 信步走入教堂,名岚身后跟着约莫七十左右的和蔼牧师,花白的胡子衬得那抹笑容越发慈祥。 “上帝不会因为时间晚,就不祝福他们的。”站到自己的位置,牧师合手祈祷后睁眼,丝毫不见夜晚的疲惫。 耸肩,名岚微翘着长腿,慵懒的坐在第一排,强打起精神参加深夜婚礼,那会儿收到他那条短信,他甚至以为阿祐脑子断片儿了! 大半夜要他去找个牧师来。 容承祐点头,这本来就是他带晚晚s vegas的目的,即使被褚浩然搅乱了计划,却始终不妨碍它的执行! 他不信上帝的祝福保佑,但此刻,他虔诚的膜拜他,希望经他之手将晚晚名副其实的交予他。 “主啊,我们来到你的面前,目睹祝福这对进入神圣婚姻殿堂的男女。照主旨意,二人合为一体,恭行婚礼终身偕老,地久天长;从此共喜走天路,互助……” 何晚纾捏紧他的手,简单的仪式,诚挚的诺言,明眸轻眨,对容承祐,她怎么拒绝的了? 即使清楚的明白,这样有多么的不合时宜甚至是荒唐! 拇指摩挲着她的,容承祐唇角勾起的浓浓笑容始终未褪,凤眸闪过坚毅,反手握紧她微冒汗的手。 晚晚,我们早就该这样的,我没耐心继续等下去了。 脑中响起褚浩然愤怒的吐实,容承祐立即分神敛去眼底的冰冷,当他和七年前一样年轻气盛么? 出了这扇门,晚晚就该被称之为,容太太了。 “何晚纾小姐,你是否愿意这个男子成为你的丈夫与他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微侧头,何晚纾按捺住心口情绪,蓦然手上一紧,望入他深深的凤眼中,粉唇轻启,“……我愿意。” 其他人再好,我都不要,因为你是容承祐,所以我甘愿! 十指紧扣着,烛光微闪,恍神间容承祐宛若看见了七年前勇敢无畏的晚晚,一遍一遍以娇软的音叫着,“阿祐,阿祐……” 你那么好,以至于我得用一生去祈祷! “容承祐先生,你是否愿意这个女子成为你的妻子与他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等待,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晚晚,我们不等了。 薄唇轻启,容承祐凤眼含情的模样醉人至极,“我愿……” 倏然,一阵手机的剧烈震动响起,宛若焦急的雨点猝不及防打向容承祐,眉心狠狠一皱! 掏出手机看了眼,心口一沉,家里的? “晚晚,等一下。”安抚的亲了下她的额头,容承祐敛去不安的情绪,转而侧身接通电话。 “……是我。” “阿祐,我不管你在干什么,哪怕是在结婚,你也立刻给我滚回来!” 彼端咆哮的怒吼,容承祐皱紧的眉心顿时打了好几个褶皱,大哥不是这么冲动的人。 “爸突然晕倒昏迷不醒,已经进了好几次手术室!立刻回b市!” 顿时,后脊椎骨升起一抹深沉的恶寒登时驱走容承祐心中所有温暖,握着手机的手颤抖的厉害,脚步踉跄了下。 “好,我、我马上回来。” “我就是这教导你的?” “阿祐,你真是个倔强的孩子。” “回来的时随我走一趟秦家,别让人家姑娘没名没分的跟着你……” 宛若休克的脑袋回荡着容正源怒然的低语,无奈的叹息以及妥协的退步,容承祐勉强扶住长椅的菱角。 “名、名岚,立即帮我订机票,回……回b市。”喉咙涌上一股沉沉的恐惧,容承祐赶忙咽下。 骨肉至亲,容正源于他的意义就如最深沉的大海,幼年时包容他的任性,谆谆教诲,年少轻狂时导正他的步伐,将他从沼泽中拖出来,后来他慢慢变得沉稳,一手创立远博,成为人人眼中的天之骄子,可他知道,爸爸始终放心不下他。 如今……跌落在椅子上,容承祐狼狈的喘着气,凤眼紧闭。 如果当年失去何晚舒是痛苦,那么他现在,是恐惧,恐惧那个小时候对两个哥哥动棍子却无法对他下手的人,那么鲜明的记忆还在眼前,他怎么、怎么…… “爸突然晕倒昏迷不醒,已经进了好几次手术室!立刻回b市!” 捏着眉心,容承祐睁眼看见担忧的何晚纾,心底沉重,“晚晚,我们得先回b市了。” 轻点头,何晚纾从没见过容承祐这个样子,就像,就像被抽掉了主心骨一般,脆弱的可怕! 伸手轻抱住他微颤的身体,轻拍着,始终不敢开口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晚晚……”收紧手臂,容承祐脆弱的抱着她的脖颈,落寞的伏在她身上,爸,我求你,你等我。 捏紧拳,容承祐精明的脑袋此刻派不上任何用场! 我愿意。 始终不曾从他最终完整的说出,牧师扼腕的看着眼前相拥的男女,这怕是他所主持的所有婚礼中,唯一的败笔了? …… 人去楼空! 褚浩然急忙赶到教堂,蜡烛烧尽,花瓣散落,抿唇盯着眼前的一切,他,来晚一步么? “你放心,何晚纾和容承祐的婚结不了。”许霜站在门口幽幽的道,姨母,会让他们这么幸福吗? 不,不会,以亲眼看他人痛苦的为乐的人,一点点的甜头只是为了以后的痛苦做铺垫! 讽刺的轻笑,瞧,她不就是以后铺垫中的一步棋子。 “……你闭嘴!” 褚浩然怒斥,瞪着眼前淡漠的女人,眼睛一眯,“回b市后做好你的本分就好,别多管闲事!” 他和容承祐之间的战争,从来都没结束过,许霜不是爬上容承祐*了么? 冷哼,容承祐,你没资格! 双手抱胸转身,许霜这才看清褚浩然掩藏在斯文面孔下的阴狠,嗤笑,难怪,何晚纾不要你。 想起自己的悲哀,许霜渐渐融入夜色,b市,将会由褚浩然掀起一场暴风雨,能和恶毒女人做交易的疯子,有什么底线可言? 也许到最后,何晚纾会比她更悲哀,姨母是什么人?何晚纾可是杀害矢野一郎的直接凶手,会放过她? 容承祐会因为失去何晚舒而痛不欲生,何晚纾会因为离开容承祐而半死不活,褚浩然,你要一具会说话的尸体做什么? 很多时候,最怕的不是死,而是明明痛的要死,却死不了! 褚浩然,你正踩着心爱之人的心步入地狱,你知道吗?垂眼看着自己,许霜心如死灰。 好讽刺,她竟见到了七年前一模一样的一幕,只不过七年前看着心爱男人和其他女人*的是何晚纾,昨天,主角成了她。 她步步为营为他打算,他却早已沉溺在旁人的肉、体中,她想抽身离开,可是允许吗? 所以姨母的心,够狠,够毒! 95为什么折腾了七年,你仍旧选择投入他的怀抱 …… 胃癌! 寂静的医院走廊拐角安全门后,容承祐颓然坐在地上,手臂搭在曲起的膝盖上,夹着正燃的烟。 呈现休克状态的脑袋一直回荡着这句恐怖的、冰冷的话,爸爸多年的主治医生亲自宣布的噩耗! 大哥刚毅脸庞难掩的悲痛,二哥沉溺痛苦的神情,二嫂哭晕的样子以及容珏年轻脸庞上轻易可读出的哀伤……容承祐荒凉的轻笑,颓靡的吸了口烟。 吐出的袅袅烟雾模糊了他阴沉的脸,容承祐心口钝钝的疼,骤然想起每次二嫂要带他到医院检查身体,他总是摆摆手。 “有什么好检查的,我身体硬朗着呢,不去那晦气的地儿。” “不去,能出什么事儿……” 声如洪钟的嗓音穿过迷雾清晰回荡在脑海,容承祐不由想到主治医生的话。 “发现的晚了,只能靠化疗吃药维持,所以……这是一个折腾人的事情,你们得做好心理准备。” “……保持好的心态,或许时间会长一点。” 宛若一个晴天霹雳打下! 什么征兆都没有……上天跟他开了那么大的一个玩笑,他s vegas人生最柔软的时刻,冷不丁一个转身给他一顿闷棍,措手不及到令他惊慌、恐惧! 医生说,这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很大原因是年轻从军时落下的病根儿不能根治,烟瘾又大,虽然近几年抽得少了,可是病根已经深重,晚了。 捏着疼痛的眉心,容承徒手掐灭了烟,微低着头,凤眸溢出痛苦的情绪,喉咙顿时苦涩的难受,一块石头堵住了所有气息…… “容哥?” 轻推开虚掩的安全门,郑婷雅小心翼翼的蹲下,迟疑的手掌轻拍她的肩膀。 整个容家,因这突如其来的噩耗骤然翻了天! 搁在他肩膀上的小手收紧,郑婷雅心里也难受,她在容家这些年,容正源怎么疼她,把她当亲孙女的*着,她都记在心里。 微抬的脸孔冷峻,容承祐薄唇轻抿的模样冷漠,不近人情,可轻靠着墙,仰头无神凝视的样子却让人心疼。 郑婷雅心口一痛,她从来,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样子,好像,好像回到了她初来容家见到的那人。 颓废,消沉,毫无生气…… “容哥,爷爷刚从手术室出来,医生说可能晚上就会醒过来,你要不要去陪他说说话?” 她在容家的身份很特殊,依辈分叫着容正源爷爷,却私心叫着容承祐哥,只有她自己清楚,这代表着什么。 “……我知道。”嗓音清冷而沉,容承祐低声回应,盘踞在胸口的恐惧久久不散。 陪了他那么多年的人,给予他世上最深厚情感的人,转眼间病恹恹的躺在*上,甚至可能以后进手术室成家常便饭…… 想着,后脊背都嘶嘶的窜着凉气! 倏然—— 搁在裤兜的手机震动,容承祐掏出手机低眸看了眼,扶着墙起身,下了几阶楼梯,“晚晚,到家了?” 他一下飞机就直奔医院,晚晚只得搭计程车回去,说好到家给他个电话让他放心的。 “……嗯,容承祐,你还在医院吗?” “对。”咽下喉咙难受,容承祐头轻抵着墙,稍顿了下,“坐那么长飞机你也累了,就在家……” 剩下的话骤然全数咽回,容承祐瞳孔狠狠一缩,穿过楼梯的空隙,落在手握手机,正低头上楼的娇小身影上,指间一紧! “晚晚……”低哑着嗓音叫,始终凉薄的凤眸掠过一抹煨暖的光,脚步不由向下走去。 “我最近会很乖的待在家里,如果,如果你发生了什么……”抿唇,何晚纾真不知这话该怎么说了。 从容承祐一路上沉脸不语的神情,他不说,她也不好问戳中他的痛点,可后来实在按捺不住担心才从容珏那儿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原来…… 暗叹,何晚纾很想将满心的担忧和温暖给她,却始终不得其口而入,她要怎么给他? 长指轻划,容承祐挂了电话,凤眸看向只有一层楼之隔的人,薄唇轻抿,深吸口气,低沉的嗓音隐含伤感,“晚晚,我在这儿……” 肯定知道了什么。 容承祐很清楚晚晚的性格,她想找他,安慰他,却不知道该用什么才是最好的方式,只能这样旁敲侧问笨拙的试探,站得远远的看。 “容、容……” 何晚纾怔愣,白希的小脸浮上一抹郝色,轻咬着唇踏上楼梯,一、二、五、七、九…… 手臂轻抱住他的腰,何晚纾将头贴在他的胸前,“你会陪我,正如现在,我也会陪着你。” 手掌轻拍着他的背,轻声细语的话宛若一根针扎入容承祐此刻苦涩的心口,凤眸合上,骤然收紧手臂。 力道之大,让何晚纾腰上一阵的生疼!似乎嗝着了骨头般的深入、紧! “晚晚,晚晚……”压抑的嗓音艰涩痛苦,容承祐埋进她柔软的头发里,轻蹭了下,融掉咸咸的水滴。 七年前晚晚的离开,让他痛,却并不让他恐惧,因为知道他会等,知道她回回来,可……今天医生的话,让他顿时感受到一股钻入骨髓的阴冷气息,它即将一点一点的消磨爸爸的生命、意志力! “……”沉默,何晚纾眉心轻皱却始终没停下轻拍的手,疼,也得忍着! 脖颈上一阵的凉意,何晚纾轻闭上眼,是谁说世上没有感同身受这回事? 他的艰涩痛楚,正一点点的,经由体温传递过来,侵入她每个正在活跃的细胞中,融入骨血…… 喀—— 轻阖上安全门,郑婷雅仰头,伸手抹去眼角残留的泪滴,死盯着光源逼回眼泪。 她始终不是她,不是那个叫晚晚的女子,不是那个可以光明正大拥抱着他轻拍安抚的女子。 因为,她是郑婷雅! “你……” 迟疑的询问让郑婷雅迅速回神,慌忙敛去狼狈的神态,抬眼看向来人,却不由一怔。 是他! 在容哥公寓门前大打出手的男人! “有事吗?”冷淡的话出口,郑婷雅因被他瞧见了难看的一面而羞愧,微侧着脸低头。 秦旭翰挑眉,头次遭到如此冷待,转念一想,她和容承祐的关系…… “你见到小纾了么,何晚纾。”简单明了的来意。 听浩然说是今天的飞机,可他在家左等右等也等不到人,这才打电话问了季璃,谁知这丫头在公寓呆了不到三分钟,便去了医院。 好像是容家出事了。 “安全门楼梯口。” 把话搁下,郑婷雅转身就走,原来他是来找‘晚晚’的。 望向扬长而去的女子,秦旭翰微微撇嘴,容家人可真不怎么讨人喜欢,脚步一转准备去逮人! 跟人一声不吭跑s vegas这么长时间,这丫头的胆子逐日见长的厉害! 难不成想背着家人私定终身么? 想起容承祐让人在a市散布的消息,顿时心里憋屈,怒由心生,这件事,非得有个了断不可! 沉着脸推开安全门,秦旭翰左右搜寻一遍,甚至下楼梯查看,却连影子都没见到。 该死,这丫头又跑哪儿去了? …… 何晚纾跟容承祐回了市区的公寓! 一路上沉默的开车,若非他始终紧握着她的手,她会以为他沉溺于某种濒临爆发点的情绪中。 扶他躺在*上,何晚纾坐下,将他头搁在腿上轻揉着,“你休息会儿,我会陪你。” 不轻不重的轻压,何晚纾淡笑,仔细注意他脸上细微的神情变化,心里挺没底的,就怕他把什么都压在心底了。 凤眼看向她担忧的小脸,倏然长臂一伸,将她抱*搂在怀里,如刚在安全梯边的那么紧,长腿箍住她的腿,“别动,别动,让我抱抱……” 低喃,容承祐摸索着她柔软的肌肤,脸孔埋进她的脖颈,灼热的呼吸喷洒在侧。 “晚晚。”摸着她的后腰,容承祐低低的叫了声。 轻抚着他的背,何晚纾只得紧贴着他温热的躯体,因为太紧了,小声回道,“我在。” “……我真的很怕,很怕。” 怕那么活生生的人就这么一点一点的被时间消磨,甚至只能无能为力的弃械投降。 “爸爸,对我而言,很重要。”笨拙的表达自己的想法,容承祐眼眶酸涩。 “我知道我有时候的任性让他头疼,让他揪心,可却碍于自尊,明明知道自己错了,嘴硬的硬是不说一句软话……” 明知道那人对妈妈的愧疚,却任性的怄气非得报志愿远离a市,年轻气盛的偏偏跟他对着干,绝不顺他的意! 伸手轻抚他僵硬的背,何晚纾听他低沉的嗓音,一一倾倒出心底最深处的秘密。 “……晚晚,我从没想过,他会这么突然,突然的。” 脖颈的湿意浓重,何晚纾轻咬着唇,亲吻着他的侧脸,“你还有时间,有时间去陪他。” 而她,在日本时一点时间都没有,出门上课前还念她的人,几个小时后回来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日本的地震,夺去秦蓝的性命,她在这世上最亲的人,甚至不给她一点反应的时间。 就那么走了。 周围都是陌生的面孔,孤立无援的她站在废墟里辨认被灰尘模糊了脸蛋的人,紧闭的双眼始终不曾睁开,全身的擦伤刺入她脆弱的瞳孔,异国他乡的冰冷瞬间席卷了她的全身! 直至小舅匆匆赶来,她始终躺在那片海水中不可自拔,突然到好似心口一块肉被活生生的挖走! 明眸轻眨,何晚纾涌出的泪水沾湿了他的衬衫,咽下涩涩的果,拍着他背部的手一滞。 这世上,有谁的心能完好无损呢? “容承祐,你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去给自己疗伤了……”一语中的,何晚纾轻扯开他的手臂,湿润的眸看他。 手掌贴上他的胸口,何晚纾喉咙一阵干涩,“有人在等你,而你的伤口,我帮你保管。” 微凉的红唇贴上他的,辗转摩擦,何晚纾手钻入的他的衬衫里面,单纯的抚慰着,“你总要我乖乖的,这次,你要乖……” 低喃,何晚纾定定的望向他,淡笑的样子有种说不出的韵味。 所以时间真的会改变一个人? 容承祐瞳孔一缩,揪过她反手压在身下,凉凉的长指轻抚着她的脸蛋,“晚晚……” 第一次觉得,原来他的晚晚,长大了很多。 抬手拉下他,何晚纾微仰着脖子亲她,纤细的指一一解开他衬衫的扣子,“听话。” 一路吻过他劲瘦的胸膛,凉凉水渍在胸口晕散开来,容承祐心底一阵刺痛,就如一根银针扎入了指甲缝儿里,疼入骨子! 手指摸到他的皮带,何晚纾低着头慢慢拉开,垂着眼眸的样子有说不出的醉人。 凤眼闭上,随即睁开,容承祐骤然捉住她的手,将她提了上来,抵着她的额头轻喘,”如果我让你疼了,就说。” 人都是需要温暖的动物,容承祐自然也不例外,何晚纾这颗温暖的心引、诱着他,眼前香馥的躯体,便是获得它的热源! 他现在,好冷。 冷到怕他伤了她! 清楚的感受危险的长指落在长裙的襟口,蠢蠢欲动,何晚纾轻点头,手搭上他微颤的肩膀。 嘶—— #已屏蔽# 垂眸看向累极的人,容承祐将她安置好扯上被子盖住,独自走到阳台吹吹冷风,沉淀自己的情绪。 晚晚,如果我把你所有的温暖都拿走了,你怎么办? 侧头看了眼脸蛋纷嫩的傻姑娘,容承祐薄唇轻勾,仰望着雾蒙蒙的天空,食指和拇指摩挲着,拨了通电话。 “二哥,爸醒了吗?” 彼端轻叹,“没,可能得明天了。” “我明天会尽早赶到医院。” 挂了电话,容承祐敛去所有恐惧的情绪,晚晚,我听你的,把伤口角给你保管。 …… 好似等了很久。 何晚纾很讶异褚浩然会约她在这里见面,一间隐于闹市的酒吧,从上svegas的不欢而散后,他们之间就处于这种诡谲的相处模式中, 早上十点多来的电话,思索了下,何晚纾还是来了。 “晚晚,来了。” 褚浩然举杯,轻叩吧台,含笑的林慕白将一杯果汁搁在她面前,很温和的样子,“何晚纾,好久不见了。” 好久不见? 呐呐的坐下,何晚纾讶然竟会在这里看见他,林慕白,她有点记忆,跟浩然哥挺好的哥儿们,一起长大的。 轻点头,沉默的拿着果汁抿了口,“浩然哥,你找我什么事情?” “没事就不能找你聊聊吗?”轻笑,褚浩然话说的有点凄凉。 “……”不语,何晚纾不知该怎么接下他这句话,正在笨拙的想应对的话。 褚浩然抬手,林慕白轻点头,转身离开吧台。 “小纾,我问你,你喜欢我么?”盯着淡黄色的液体,褚浩然问出藏得很深的话。 愕然,何晚纾没料到他会抛出这么难以启齿的问题,微低着头,紧握住了被子。 “喜欢。”骤然抬头,何晚纾抿唇淡笑,“浩然,我所有的青葱岁月都用来喜欢你了,曾经喜欢到了非你不可的地步!” 喜欢,和喜欢过,只差了一个字,却隔了整整一个他穷尽一声都无法逾越的曾经! 褚浩然惨淡一笑,低头喝酒,心口又尝到了熟悉的酸涩。 手中的酒,骤然浓化成一种咸咸、苦苦、热热,不知名的酒,从他心里流出,又直往心里淌…… “浩然哥,s vegas的时候,我和容承祐差点就结婚了。” 轻抚着被子的纹路,何晚纾话语很锋利,清楚的说出了一切褚浩然所有不愿意面对的事实之总和! 可是还是差点? 曾经跟在他身后嚷着以后要嫁给他的邻家女孩,如今坐在这里义正言辞的告诉他,她如何的喜欢上了另一个男人! 心底暗嗤,褚浩然举杯饮酒,讽刺的笑,“小纾,你喜欢容承祐,可是我呢,我是你的谁? 邻家哥哥?前任恋人?母亲出、轨对象的儿子?我该站在哪个角落,等待你的暗示? “……浩然哥,你对我而言,很重要。”何晚纾嗓音微干,他们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们之间的感情从阿姨倒在血泊中的那刻就湮灭了,不是吗?”忍住眼眶的泪水,何晚纾透过迷离的灯光看他,“青涩的情感,哪里经得起那样的折腾?” 疼她如女儿的女人,那天指着鼻子骂她是狐狸精的女儿,大叫着要她滚出去! “如今的我,那你当亲人,当哥哥,我无法把你摒弃在我的生活之外的。”俩人的牵着,很早就难以清算了。 人命,算得清么? “亲情之内,爱情之外,浩然哥,这是我们的关系范畴。”看他难受,她心里能好受? 浩然哥难以从过去那段青涩的感情中脱身,始终揪着不放,对谁……都不好。 “呵呵……”褚浩然凉薄的低笑,经不起折腾,那么你和容承祐那段感情不青涩么? 为什么折腾了七年,你仍旧选择投入他的怀抱? 偶然的眼睛微光一扫,看见隐藏在领子下暗红的痕迹,褚浩然捏着杯子的手背青筋乍现,“小纾……” 骤然松手,褚浩然滑下高脚椅,浮现痛苦之色的脸庞很揪人,张开手臂狠狠抱住愣住的何晚纾! “小纾,记住浩然哥的话,真的,真的别信容承祐!” “浩然哥……”无奈,何晚纾真不知该怎么说了,浩然哥,你怎么钻牛角尖儿了呢? 仔细的感受她的体温,褚浩然松开手臂,眼光阴暗了下来,“小纾,你不想知道当年容承祐和谁*了么?” 96七年前我们为什么会分手 …… 原来竟是她! 何晚纾嗓子微干,困难的吞咽下口水,从光影阴暗处走出来的女人妆容精致,纯色洋装勾勒出姣好的腰身曲线,举手投足间散发着成*人独有的韵味。 “何晚纾,我们又见面了。” 许霜身影娉婷,轻斜靠着吧台,手指抵着微笑迷人的唇角,隐约透露出不善的意味。 看看这张略显苍白的小脸……看向褚浩然怡然喝酒的样子,心底冷笑了声。 “上次见面我们没好好叙旧,今天可得空了。”好似真是许久不见的故人,许霜的话云淡风轻。 叙旧? 何晚纾看了眼沉默喝酒的褚浩然,唇抿了抿,“叙旧就不必了,我先走了。” 这人,是浩然哥安排的。 心底微痛,真的是变了啊,原来舍不得她瘦一点委屈的邻家哥哥,如今竟做了让她痛苦的推手! “呵,逃什么?我记得当时你亲眼看见我和容承祐*,可没怯懦的转身就走呢。”抚着鬓角,眼睛眨也不眨的吐出慑人的话。 仔细欣赏着何晚纾顿时惨白的脸蛋,许霜唇角微勾,缓步上前,嗓音顿时阴冷起来,“……你当时可狠狠给了容承祐一巴掌呢,难道,你忘了?” 纤细的手指一紧! 何晚纾瞪着眼前微笑淡淡的女人,心口遏制不住的泛起冷意,理智清楚的告诉她,别信,别信…… “不过你当初报复他的手段,也挺毒的……”微顿,许霜笑吟吟的,仔细打量她,“挺难得,时隔七年你们竟然还在一起了。” 话,她说完了。 许霜微冷的眼落在低头饮酒的褚浩然身上,转身欲走。 “把话说清楚。”何晚纾嗓音微颤,指甲在柔嫩的掌心掐出紫红的痕迹,“我怎么报复容承祐了?” 难道,这是他们七年前分开的原因? 容承祐告诉了她所有他们之间甜蜜的珍贵,可独独缺了分道扬镳的一角,那么亲密的人,为什么最后都转身了呢? “呵……” 许霜停下脚步,笑了,冷笑在心底,看了眼褚浩然,果然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懂得怎么撩拨何晚纾敏感而脆弱的心。 转身逼近她,许霜微微倾身,“知道为什么褚浩然死也不放手么?” “……”心口,骤然一凉,宛若一池冬日的河水洒下。 “你认为,一个女人想要报复男友和其他女人上、*的最佳手段是什么?”侧眼,许霜冰冷的话如一根针倏然扎入最柔软的心底! “当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何晚纾脚下微晃,脑中嗡嗡嗡的回荡着她的话,视线不由落在褚浩然身上,难道…… 顿时缺氧,何晚纾捂着嘴,踉跄了几步立刻转身狂奔了出去,她的话,她不信! 容承祐,容承祐…… 心中闪烁着微弱的信念,如同深夜渺小的路灯般,何晚纾慌忙拦下计程车,小脸惨白一片! “小姐,你要去哪儿?” 唇瓣颤抖,何晚纾颓然靠着,“市、市医院。”欲裂的脑袋顿时一晃,慌忙的改变主意,“不,不,去海景公、公寓。” “小姐,你到底要去哪里,请说清楚。”一南一北的,这人……司机大叔无奈,仔细再问了遍。 “公寓。”掌心的紫红掐痕越发的深,何晚纾遏制不住层出不穷的冷意,名岚告诉过她,别想过去,别勉强的。 可…… 认为,一个女人想要报复男友和其他女人上、*的最佳手段是什么? 当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许霜冷冷的话在脑中回荡,何晚纾抱紧了发凉的身体,她会吗?她真的那样做了吗? 记忆被黑暗笼罩,何晚纾茫然的想要拨开这片黑暗的迷雾却只能无力的在原地徘徊,任由冰冷钻入细胞,震颤心房。 当年的事实究竟是怎么样的?难道真如她说,这才是浩然哥一直死不放手的原因? 头痛的要死,何晚纾倒在座椅上轻喘着气,眼前不停闪过容承祐冷峻、柔和、笑意深深的神情,鼻头一酸,似乎每根骨头都跟着额头钝钝的疼了起来! 如果,如果真的是那样…… 她真不知道怎么面对容承祐,即使那段记忆不存在于她的脑海,可那种事情……手指一松,她真无法那么坦然的面对。 容承祐,你是知道了装傻还是一无所知? …… 小纾走了。 褚浩然低眉为自己倒了杯酒,正欲端起却冷不丁被许霜夺了过去,轻笑一声,“怎么,我把你交代的话说的如此的……清楚明了,怎么还是这副哀而不得的样子?” 她早就说过,姨母的心毒,褚浩然你以为你赢了,其实你输得彻底! 打击一个女人最好的武器就是感情,当何晚纾悲伤欲绝,和容承祐闹得不可开交时,褚浩然,你最好还能如现在这般的……淡定! “小纾,刚刚快要哭了……” 轻叹,褚浩然轻摁着胸口,一切全部照他的计划进行,小纾是个传统的女孩子,如果知道曾经跟他有过关系,和容承祐绝对是不会如之前那般的倾心自在了。 明明离得到小纾进了一步,他怎么觉得……心这么痛呢! 喝掉半口酒,许霜倾身逼近他,“退缩了?想得到人,不付出点代价怎么可以呢?” 同样,想得到教训,不付出代价怎么知道呢? 许霜冷冷的讽刺自己,微蒙的视线中,似乎看见了何晚纾正在被褚浩然一步步的逼着陷入泥沼! 沉溺在嫉妒中的男人啊……撩了撩发,许霜搁下酒杯,将小松美子的理念贯彻的彻底! “心要狠点,否则你就看着何晚纾和容承祐怎么双宿双飞,只羡鸳鸯不羡仙了。” 她也在痛苦中挣扎着,褚浩然也在,何晚纾和容承祐,怎么可以那么快乐呢? 一盘小松美子精心设计的棋局,步步惊心,笼住了人、性中的阴暗面,许霜的心死如灰、痛恨,褚浩然的嫉妒不甘,何晚纾记忆空白的缺口以及容承祐七年都不曾改变的惶恐担心…… 人心,总是脆弱易碎的。 “……我懂。”抢过酒杯一饮而尽,褚浩然重重搁下酒杯,“距离下次计划还有段时间,这期间,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小纾,我始终怕你被容承祐骗了,只有呆在我这里,才是对你最好的,相信浩然哥,好吗? “of course。”许霜微笑,绰约的袅袅身影款款离开,精致的脸蛋此刻的神情……像极了所谓的,蛇蝎美人! 被算计心若死灰的人,有什么怜悯之心可言? 怪只怪,何晚纾当初下手太重,容承祐出手太狠,不给她那恶毒的姨母一点退路! “许小姐,社长已经在等你了。” 冷不丁被拦下,许霜眉眼一冷,面无表情的钻入停在路边的黑色宾士,看来姨母等不及了。 女人,总是会变的。 许霜也曾期待一场如画梦幻的爱情,可……大学时被容承祐当做工具刺激何晚纾,如今,为了向那个反目算计,攀上权贵吃软饭的男人报复,她心甘情愿成为恶魔的一颗棋子! 反正,心这东西,伤的多了就成铜墙铁壁了。 晚上十点—— 疲惫的容承祐微眯着眼,甫推门而入,一具软玉温香的躯体便扑了上来,隐含着熟悉的清香。 “晚、晚晚……” 迷乱的亲他,何晚纾怀着颗忐忑不安的心蜷缩在沙发上好几个小时,酸麻的腿脚一听见声音便扑了过来。 对,对,是容承祐回来了! 顾不得什么矜持,何晚纾一股脑儿将心里的不安撒在他身上,小手慌乱的扒拉着他的衬衫扣子,急切的吻了上去。 “容承祐,阿祐……” 略有哭腔的嗓音以及落在胸膛上的水滴让容承祐疲惫的心骤然抽出一丝空隙,抬手将灯摁亮,稍微推开她,心底窜上冷意,皱眉打量着她满脸泪痕交错的模样。 “晚晚,出什么事情了?” 何晚纾吸了吸鼻子,微红的眼眶一下让容承祐心拧了起来,随即打横抱起她坐在沙发上,轻搂着她的腰,“告诉我,怎么了?” 低眉,何晚纾心里思衬挣扎良久,明眸轻抬,“容承祐,你老实告诉我,七年前我们为什么会分手?” 97容承祐做没做亏心事自个儿清楚 * 一阵诡谲的寂寞蔓延开来—— 容承祐神情微动,薄唇轻抿,轻柔着她细腰的手顿了下,沉吟了下,凤眸微敛,“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刻意跳开那些不好的事情,如今听晚晚一提,容承祐暗衬肯定是有人在她耳边乱嚼神马舌根了,难不成……褚浩然! 大手微紧,容承祐镌逸的脸孔隐约罩上一抹阴冷,他竟敢拿晚晚的身体状况开玩笑? “……就是想问问,明明你告诉我的,我们都那么亲密了,你怎么会容许我离开你?”轻咬着唇,何晚纾盯着自己绞在一起的手指,忽略额际时不时传来的刺痛! 上、*,报复、车祸…… 这几个敏、感的字眼轮番轰炸何晚纾脆弱的脑皮层,带着毁灭一切的戾气,似乎,似乎在不断的逼她,逼她要个清楚不可! 轻抱着她,容承祐逃了,低沉好听的嗓音从颈侧传来,“晚晚,这事情说来话长,今天我在医院也挺累的,暂时搁置一段时间,等这阵子……” “你可以长话短说。”闷声,何晚纾骤然厌恶起自己的穷追不舍。 明知道,就算搞清楚了,自己也得不到什么好果子吃的! 可这就是女人,矛盾的女人。 闻言,容承祐薄唇抿成一条菲薄的线,抱着她的手一松,起身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夜色。 “真那么想知道吗?”沉吟良久,容承祐的声音紧绷了起来! 想! 我想知道,当时我到底做没做那件傻事! 想到许霜的话,何晚纾身子忍不住颤抖起来,如果她做了那种事情,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心无芥蒂的享受容承祐的*爱? “你说。” 重重的无声轻叹,容承祐凤眼微闭,掩去眸色,“……是我不对在先,跟其他女人纠缠不清让你误会致你出了车祸,伯母趁我不注意将你带离b市,我才失去了你的消息。” 简单、明了,周全的解释! 淡淡的几句话,似乎那些事情早就过去了……容承祐睁眼,高大挺拔的身影笼上一层淡淡的光晕。 晚晚,问那么清楚做什么? 我痛,你也痛,为什么要这么自我折磨不好受呢?咽下喉咙酸涩,容承祐疲惫的身心再添一抹暗色。 想起七年前他们之间疼到骨子里的最后时光,容承祐波澜不惊的神情裂痕四起,额角倏然泛起青筋! 褚浩然,你够狠的! “……晚晚,我累了,先去休息了。”颓然叹气,转身离开。 这是个解不开的僵局,晚晚,别问了! 大手摸上卧室的门把,冷不丁一句颤抖的娇细嗓音传来,震的他心口狠狠的抽痛了起来! “容承祐,我七年前是不是跟浩然哥发生什么了,如同你也曾跟其他女人尚过*一样?” 沉默宛若一柄泛着冷光的凉薄刀刃,直抵人最脆弱的软肋! “够了!” 怒吼,容承祐染上愠怒的凤眸深沉的看她,倏然转身走进卧室,晚晚,你非得一而再再而三的踩上我的最低底线么? 砰—— 手臂抵着门板,容承祐眉心痛苦的攒在一起,冷峻的侧脸有几分骇人的神情,阴风嗖嗖! 那些刺人眼球的画面,萦绕在鼻尖的旖旎气息,讽刺的冷笑……容承祐难以自制的因她这句话而挖开了深埋心底的旧事,他用尽所有力气将那些事情湮灭了。 晚晚,你为什么还要提呢? 非得清楚的提醒我,曾经在那段最痛苦的时间里,你曾躺在褚浩然的身下? 纵然是一场褚浩然精心设计的句,可结果,他们都中计了! 七年,七年我已经快忘了,真的快忘了…… 颓废的滑落在地板上,容承祐凤眸痛苦的闭上,一次一次化疗后爸爸苍白的强颜欢笑,晚晚旧事重提的痛心,绞痛的心不停的翻滚出鲜红的血液,顿时抽走他所有的精力! 抹了把脸,他到底要怎么做? 褚浩然,你真的非逼得我撕破脸么? 叩叩—— “……容承祐,我、我先走了。”娇细的音仍旧颤抖,随即是脚步轻移的细小声响。 “我送你。” 开门,沉沉的脸盯着她萎靡的小脸,不由分说拉起她的手,这么晚,他怎么放心? 鼻尖一酸,何晚纾强忍住骨子里窜起的凉意,苍白无力的总是现实,他的暴躁如雷和怒吼,彻底击垮了她残存的希冀! 如果什么都没,容承祐你愤怒什么呢? 空白的记忆让她无法想象到底当初是怎样面目可憎的不顾一切做出那种事情,深沉的无力陡然再次涌上,何晚纾眼眶泛红,却始终落不下一滴眼泪。 一路上的沉默是沾了盐水的鞭子,狠狠抽打在脆弱的心口! “回去好好休息。” 侧眼看他抿唇的模样,何晚纾轻点头,旋即下车,好似不敢多逗留一秒。 如今这种境地,即使是往事,她也不知道怎么面对? 一想到,曾经容承祐以同样火热的姿态抱过其他女人,她的身体上也曾留下其他男人的痕迹…… 推门而入,顾不得季璃诧异的神情,白着脸走入浴室将门反锁,狼狈的喘着气,抖着手放了一池子热水,发冷的身体和衣坐入。 又冷又痛! 想而不得的记忆,苍白无力的现实,双臂抱紧自己的身体,何晚纾将脸蛋埋入水中。 怎么所有事情,骤然发展到了这么残忍的地步? “何小纾,你倒是说句话呀,啊?” “……何小纾,我撞门了!” 季璃咬着指头团团转,最近不是挺春风得意的么,怎么今晚回来又是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了? 哗啦—— 缺氧的小脑袋骤然浮出水面,何晚纾气息未定的眨眼,浸湿的衣衫,满脸的水珠肆意滑落,连她自己不清楚,脸上的,到底是什么? “何小纾!” 季璃真急了,这不出声几个意思啊?抬脚踹了纹丝不动的门,转身慌忙找出手机。 “容珏,你把容承……” “季璃。” 蓦然,身后一道温润的嗓音响起,让她怔愣了下,转身看见站在门口的褚浩然。 门虚掩着,他就直接推门进来了。 “小纾,我劝劝她。” 季璃呆愣的握着手机站在原地,质疑的目光随着他移动,这怎么听着真出了什么事情了? 叩叩—— “小纾,是我。” 何晚纾浑身一冷,温和的嗓音此刻听在耳里宛若鬼魅般的骇人,背脊一缩,做什么,他想要的目的不是达到了么? 毕竟青梅竹马了那么多年,她什么性格浩然哥拿捏的极准! 刻意找出许霜说那一番话让她心生疑窦转而向容承祐求证,反倒把自己撇的干净……何晚纾讽笑,不就是想让她知道,曾经和他做了那种事情么? “你出来,我们好好谈谈。”无奈,褚浩然轻靠着门,预料中的反应,这条路他已经回不了头了。 小纾,他势在必得! 明眸轻闭,何晚纾声音冷淡,“……没什么好谈的,最近我不想见你。” 他已经,不是她记忆中的浩然哥了。 门外沉寂了一会儿,何晚纾身体的温度随着水温不断降下,甚至微微颤抖,可仍倔强的不愿动一下! 砰—— 骤然,重物落地的生硬让何晚纾狠狠一震,一声怒气冲冲的怒吼传入耳,“褚浩然,你混蛋!” 容承祐! 心口一紧,何晚纾慌忙抹了把脸上的水,抽过浴巾披在身上,开门的刹那,瞳孔锁紧,“你们在闹什么?” 容承祐回眸看她,却冷不丁被褚浩然一圈打在肚子上,踉跄了几步抡起拳头就要招呼上去! 当真以为容家人好欺负的? “住手!”捏紧手指,湿哒哒的衣服在地上形成一圈水渍,何晚纾头痛欲裂。 他怎么又回来了? 季璃一看这场面,就知道是她那通来不及掐断的电话惹祸了,容珏那丫的效率也太高了! “唔!” 褚浩然挨了容承祐一拳,痛苦的捂着腹部,眼神怒然,容承祐,你有什么资格到这里大打出手! 你自己都脏的不行了,不知道么? “你是不知道晚晚身体么,偏偏刺激她……”闪过褚浩然的手臂,容承祐毕竟受过容家的铁血教育,褚浩然岂是对手? 褚浩然擦掉嘴角的血,冷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容承祐做没做亏心事自个儿清楚!” 见他转眸看见苍白着脸的何晚纾走神,褚浩然骤然出拳,一拳击向他。 容承祐,你该死! 砰—— 倏然间,空气陡然凝结,容承祐全身的血液逆流到脑门,凤眸掀起惊涛骇浪,宛若修罗! 98他是给自己找罪受 …… 一阵火辣辣的疼! 随着衣衫慢慢褪下,光滑的背脊露出一大片乌黑的淤青,修长的手指轻触,立即引得一阵沉沉的退缩。 疼—— 咽下痛呼,何晚纾瑟缩了下,粉唇抿紧,清凉的药膏抹上,刺痛中带着一片舒坦的凉意。 “知道疼了?” 敛住恼怒的嗓音,容承祐指尖轻抚着,酝酿了好几句斥责的话,看见这片触目惊心的淤青硬是咽了回去! 男人的拳头,是说挡就能挡的么? 擦好药,容承祐镌逸的脸庞冷峻,不管不顾的挡了上来,存心折磨他不得安宁了! 刚和她分手没多久就接到容珏心急火燎的电话,立即驱车返回,但一看见褚浩然,想要他做的种种,拳头一痒,登时就招呼了上去! 一而再而三的挑事儿,他忍了褚浩然很久了! “等会跟我回我那儿。”不由分说,径自下了决定。 看着都疼……轻吹着淤青,容承祐心口微拧,恼怒她的不懂事也责怪自己按捺不住冲动,真要教训,也得找个晚晚看不见的地儿。 “……不用,小璃会照顾我。”闷声回,何晚纾低头看着自己绞在一起的十指。 她不知道,怎么面对容承祐?在知晓了那些苍白的事实之后,记忆空白的当下都这么痛,那如果不小心…… 到底还有多少,是她所不知道的? “何晚纾。” 低沉的嗓音唤醒她游离的神智,肩上一紧,容承祐扣着她转过身来,微微瞥眼,扯了浴巾遮住她胸前*。 要上药,自然得把她上半身剥光了。 勾起她的下巴,容承祐神情严肃,凤眸的幽光微闪,嗓音微冷,“我说的话,你记住了多少?” 如果真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怎么会说出什么‘小璃会照顾我’的话,晚晚,你该罚了! “……”睫毛轻闪,何晚纾躲开他如炬的目光。 “跟了我,这条路哪怕跪着也得走完!”危险的气息迫近她,容承祐灼热的气息瞬间收缴了她所有思绪,搁在莹白肩上的手掌温度高的厉害! “你只要信我就好,我不会骗你!” 一字一句陈述他不断说出的话,容承祐迫使她对上他的眼,一览无余的情潮几乎溺毙她,晚晚,打从我精心设计再遇开始,就没想过再放过你。 哪怕我们相互折磨纠缠致死! 长指摁在她心口的位置,容承祐冷冷的脸孔,薄唇却吐出极度诱人的话,“把我的话刻进去,一个字儿也不许忘!听懂了吗?” 他不允许她退缩,何晚纾你再怎么样,我要就就行。 “我没……” 薄唇骤然咬住她微张的嘴,容承祐抬手箍住她的脑袋,逼她贴近她,啃咬着,唇齿间警告,“我话不说二遍,过去的事情你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罢。” “嘶——”唇上一通,何晚纾抬眼看他。 “你得乖乖待在我身边,否则我不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晚晚,你要清楚,我的底线就是你,谁都不许碰,嗯?” 低沉到极致的话,宛若无情修罗对禁脔那样低低的警告,容承祐松开她娇艳欲滴的唇,转而攻占她优美的脖颈,重重吮出熟悉的痕迹! “下不为例,如果再想逃开的话……晚晚,容家的实力你就会见识到!”话落,容承祐薄唇离开她柔嫩的颈子,轻舔她微颤的唇。 “乖,待在我身边,什么事情都不会有。” 一颤,何晚纾抓紧了裹身的浴巾,裸露的肌肤泛起细小的迷离,见过容承祐的优雅,霸道、冷冽,可从不知道,他有这么……这么危险喝人的面孔! 宛若,死死抓住悬崖边一根凸出树枝的求救者般,一念之间,要么生,要么死…… 摸着她柔软的脸,容承祐凤眸停留在她脖颈上的几处暗红,眸色一紧,“穿好衣服,我在外面等你。” 轻吻落在额头,放过刚才油走于危险边缘的话恍若一梦,又是那个从容淡定的容承祐! 喀—— 手指一松,何晚纾揪紧的浴巾登时滑落,颤抖的心口始终沉浸于刚才的惊涛骇浪中,十指收紧,容承祐…… 背后的一片淤青似乎还残留着他冰凉指尖留下的阵阵颤栗,微微发凉,如最初那般,容承祐根本不给她说不的机会! 把我的话刻进去,一个字儿也不许忘!听懂了吗? 晚晚,你要清楚,我的底线就是你,谁都不许碰,嗯? 这种荡漾在危险悬崖边教人心生惧意的浓烈的话提醒她,要我一起爬上悬崖双宿双飞,要么掰断仅有的树枝一起摔下悬崖,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起身走到衣柜前随手拿了件长裙,搭上针织外套,何晚纾默然的开门走出去。 明眸黯淡无光,盯着正优雅落座沙发的容承祐。 “季璃,我今晚得去他那儿。”咬着唇,何晚纾微垂下头,容承祐的话,起到作用了。 高大挺拔的身影蓦然在她身侧笼上一片阴影,容承祐长臂勾出她的腰摁在胸前,“最近她都会在我那儿。” 不止今晚! 心思轻叹,季璃想说什么但又忍住了,感情这事是掺和掺和就能厘清的么? “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 想碰她,却冷不丁被容承祐挡回去,季璃瞪了他一眼,丫的,一大男人闹什么呀? 比容珏还难搞! “容承祐要欺负你就回来,听到没?”话说完,不理他铁青的脸色转身就走,她季璃还没看过谁脸色呢! 真以为她们何小纾被吃的死死的了?依她看,人何小纾的小竹马可没打算就这么轻易放弃,刚才不过是被自己一拳打在小纾身上给吓蒙了才慌不择路的逃了。 有的闹腾了。 站在窗口看了眼逐渐驶离的车,季璃心底悄然悬了起来,俩男人要争要抢要闹是他们的事情,可如果让何小纾着没心眼儿的丫头伤了心,可就难办了…… …… 输密码、开门。 一气呵成的动作让何晚纾心惊,率先走入的容承祐径直去了卧室,抿了抿唇,局促的站在原地。 她可以清楚的察觉到,容承祐隐忍不发的滕然怒气! “不进来站那儿做什么?” 甩了甩手上的水,容承祐冷峻的脸孔尚未柔和半分,凤眸掠过一抹炙烈的色。 低着头跟他进去,何晚纾手心直冒汗,难以接受的过去和容承祐危险警告的话,彻底将她打入迷茫的深渊,到底,到底她要怎么做? 又愣住了! 薄唇一抿,大手伸出将她拉进浴室,容承祐稍微退开两步,“把衣服脱了。” 手指一紧,何晚纾愕然抬眸,明眸有抹惊慌,“什、什么?” “……” 见她后退两步,容承祐心下又是一阵懊恼,将她拽入怀里,小心不碰到她脊背的淤青,“不脱衣服,怎么帮你擦身子?” 乌黑的淤青,碰下都疼,还敢放她独自洗浴? 一手褪下她的针织衫,容承祐箍住她缩了又缩的腰,手摸到裙子隐藏的拉链,骤然扯下! 手臂微松,雪纺长裙随即下滑到腰间,何晚纾惊慌的抬头看他,“我、我自己……” 眸色微暗,容承祐松开她,轻靠着微掩的门,凤眸就那么直直的盯着难安的她。 双手抱着胸前,何晚纾好不自在,脸上微红,他怎么不走啊? “你、你出去,我自己来。”艰难的吐出话,何晚纾涌上浓浓的羞愧,紧迫的视线,半、裸的身体…… 她怎么把自己推入了这么窘迫的境地? 换了换姿势,容承祐稍微撇开眼,“我得帮你擦身子,你受伤了不方便。” 灯光下曼妙的娇躯泛着莹莹光泽,换了谁能扛得住? 隐忍的怒气和强压下的渴望,顿时让容承祐身心都疼了起来,连忙暗地深吸了好几口气。 “……”难道真要当他的面宽衣解带? “或者你选择让我来?” 直起身子,容承祐倾身过来摁住她的肩膀,利索的大手一扯,半蹲在她面前,嗓音紧绷,“脚出来。” 他是给自己找罪受吗? 容承祐呼出的气息灼热,将她裙子搁在一旁,探手试了下水温,浸湿了柔软的毛巾。 “如果不小心碰到淤青了,就说出来。” 太清楚她能忍的性子,容承祐深吸口气,顺着背脊的线擦拭,小心绕过那片淤青,却仍不可避免的轻蹭到周围。 何晚纾登时退了一步,轻吭了声。 凤眸微缩,容承祐伸手揽过她的身子,手臂稍微向下搁在她的腰、臀处,逼近的脸庞带来炙热撩人的气息。 “晚晚,都那么多次了,害羞什么?” 99你说回不去就回不去了么 …… 微黄的灯光落在泛着莹莹光泽的细肩,半遮半掩的清纯模样很是撩人心弦,在腰、臀处缓慢摩挲的长指令何晚纾不由瑟缩,呐呐的低着头,轻咬粉唇。 “容承祐,松手……”艰难的出声,何晚纾推拒着,他这神情代表什么,她很清楚。 薄唇轻勾,容承祐微眯的凤眼染上旖旎的幽光,手指勾画着,“你知道的,我怎么可以松手?” 死死拽住你都要逃,怎么敢松手? “晚晚,我已经按捺了七年了……”轻喃,容承祐轻啃着细肩,死死箍住她的后腰! 晚晚,当我回过头知晓一切却再也找不到你时,当我一路寻着秦家的错误线索在日本翻江倒海的寻找,你却躲在我眼皮子底下安然度日? “……你和褚浩然的事情,我不追究,你也别想,嗯?”不断给她洗脑,容承祐炙热的唇带着颤栗一路延伸到平坦的肚腹。 不想? 何晚纾抵住体内流窜的一阵又一阵的情潮,纤细的手指骤然捏紧,容承祐,我怎么能不想呢? 我脑中不断幻化出的画面生生折磨着我,你要我怎么坦然的面对你的*爱? 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过多的话不过欲盖弥彰,掩耳盗铃罢了。 “对、对不起……” 趁他不备,何晚纾骤然推开倾靠着她的身体,抽了条浴巾,容承祐一着不慎,眼睁睁看她开门仓皇的跑了出去,沾满水珠的手顿时成拳! 凤眸冷冷的光宛若最冰冷的月华,刺得人脊背生寒。 所有人,都在逼他…… 颓然坐下地上,容承祐冷峻的脸孔森人的紧,薄唇抿成一条菲薄的直线,既然如此,就别怪他下手! 二十分钟后—— “晚晚,开门。” 低沉的嗓音不容置喙,容承祐尽量敛下心底怒气,轻叩了下书房的门,大晚上了闹什么脾气? “……” 静候三分钟,容承祐彻底失去耐性,转而找出钥匙开门,深沉的凤眸盯着紧抵着书柜而站的何晚纾,掠过愠怒的光! “晚晚,过来……”他给她机会,晚晚,你总是真的不乖,才让褚浩然有机可乘? 咬着唇,何晚纾揪紧身上的浴巾,脚跟抵住书柜,“我、我……” “我不会碰你,跟我回卧室就行。”伸出手,容承祐耐性即将告罄,这件事情,他会很好的解决。 褚浩然,只怪你太不识相! 迟疑几步,何晚纾明眸轻眨,将手放入他的掌中,沉默的由他拉着离开,最起码,给她点时间好不好? 灯灭,何晚纾躺在一侧盯着他宽厚的背影,探出的手呐呐的收回钻进薄被,蜷缩成一团。 心底,凉薄蔓延。 凌晨四点—— 熟悉的黑暗笼罩着,容承祐悄然下*,转而走去书房,阴沉着脸打通电话。 “查到了吗?” “啧,你挑这时间点来电话做什么,我这才睡下……” 刺激,绝对的刺激! 容承祐捏紧手机,凤眼微冷,咬牙切齿的低喊,“名岚!” 如果他人在日本,非得好好打烂他那张笑的过分灿烂的脸不可! “动作最近挺频繁的,你这次可真为了美人儿摊上事儿了,这局你早就一脚踩进去了……” “……” “过两天我会到a市。” 结束通话,容承祐思衬良久,冷嗤了声,褚浩然,原来你就是这么爱晚晚的? 想起最近种种的局,容承祐真觉得今晚给褚浩然的那几拳太轻了! 卧室里,何晚纾仍旧维持着蜷缩的姿势,小脸深埋进被褥里,轻叹一声,摸黑*。 长臂将人揽在怀里,隔开她背上的伤口,晚晚,你怎么这么倔呢? …… 一通紧急电话,将何晚纾叫回秦家! 被容承祐挑起的心尚未搁下,面对秦逸一通严肃逼人的话,顿时六神无主,心口剧烈的蹦蹦直跳! 不可置信、愠怒的目光落在直至站在一旁的褚浩然,嘴巴张了张却一句话都吐不出来。 “小纾,浩然都把事情跟我们说了。” 他一直以为浩然对小纾不放手的原因仅仅因为舍不下,谁知中间还参杂了这一层关系…… 秦旭翰正想说什么,随即又沉默下去,视线在小外甥女微白的小脸和褚浩然斯文的脸孔间徘徊,他一直以为跟浩然在一起就是为小纾好,可如今他的心却摇摆起来,七年前的事情,好像不是那么的……单纯? “外公,他跟你们说什么了?我什么都不记得。” 何晚纾抿唇,心底一股刺骨的寒,冷不丁一记回马枪,浩然哥你想做什么? 想起昨晚容承祐的话,揪住裙摆的手指一紧,死磕否认到底,那段记忆她的空白的,谁也不能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小纾既然事情都这样了,为了你和浩然好,你们就趁快挑个好日子把事情……” “外婆,我和他不可能!” 斩钉截铁,何晚纾连叫人都免了,实在想不到呵护了她那么多年的邻家哥哥竟不顾她的想法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出可恶的事情! 难道,做不成*就只能做仇人了? 游移的明眸落在褚浩然身上,何晚纾逐渐逼近,“我们之间在我十七岁那年暑假就画下句号,这么穷追不舍到底……” “小纾!”秦逸低斥,不论怎么说是他们秦家对不住浩然这孩子,小纾这话有点过分了。 倔强的抿唇,何晚纾浑身紧绷,侧过身不看他们。 “浩然,你听外公说……” 轻摇头,始终不说话的褚浩然抬眸,嗓音温润,“外公,小纾对我什么心思我清楚,可有些事情发生了就发生了。” “小纾,纵然是次意外,可我无法坐视不管。”这时他手中的一根救命稻草,小纾你为什么就不肯回头看看我呢? “……闭嘴!”何晚纾怒斥,气得颤抖,掩去即将滑落的泪珠,讽笑,“我已经忘了那几年,你为什么就非得将它提出来打扰我现在的生活呢?” “你明知道我跟容承祐好的事情,却非得这么做……”弄到现在,之要容承祐稍微碰她,脑袋就会不停幻化出背叛的画面。 对,是背叛! 照时间推算,那时候她应该和容承祐在交往。 “你怎么不肯放过我呢,我们回不去,回不去了……”跌落地上,何晚纾双手捧着脸,啜泣隐忍着。 她这两天已经被折磨的够了,怎么还得再给她一刀? 褚浩然身体僵硬,暗暗收紧拳头,小纾,你说回不去就回不去了么?可我真不能放了你,不能! 轻叹,秦旭翰起身将小外甥女抱在怀里轻拍,“小纾,小舅带你上去休息。” 他得好好查查七年前的事情,浩然,似乎并不如他所讲的那么单纯…… 本来就疼小外甥女,见她哭得这么不可自已,秦旭翰随即打横抱起何晚纾上楼,轻哄着,“小纾,这件事情小舅会好好处理,你只要好好休息。” 深吸口气,秦旭看这段日子也看的清,小纾这心净是围着容承祐打转了,他甚至有过大胆猜测过,七年前的俩人分手是不是浩然搞了什么猫腻儿出来? “小舅,我、我是真爱容承祐的,可、可是……”揪住他的袖子,何晚纾眼泪啪嗒啪嗒的落下,心口一阵火辣辣的疼! 她只想和容承祐好好的,可接踵而来的过往将她打得措手不及,甚至她都不知道怎么面对容承祐才好? 拍着她的肩,秦旭翰眉头皱紧,“好,小舅知道,你瞧瞧最近都瘦成什么样子了?” 他想让小纾过得舒服点,为她打理好一辈子的幸福,可最近他总隐约觉得,自己前阵子做的事情让小纾怪难受的…… 亲眼见何晚纾躲在被窝里,秦旭翰调了调空调的温度,转身走了出去,寻到一隅清净的角落。 掏出手机摩挲了良久,的确该好好谈谈了,低眸拨了通电话。 “有时间跟我聊聊关于小纾和你的过去。”微顿,秦旭翰眺望着远处的景致,声音严肃。 “别说你和小纾的过去我参与不了,小纾是我们秦家的宝贝,你们的事情我得了解清楚,否则……” “……时间地点你定,我会去!” 叮—— 电话挂断,秦旭翰将手机收进裤兜,轻叹了口气,他们小纾,怎么就安宁不了呢? 100痛苦和死,他宁愿选择前者 …… 隐蔽的雅间弥漫着淡淡茶香,秦旭翰怡然品着清茶,距离约定时间已经过了十分钟有余。 喀—— “容先生,请。” 抬眼,秦旭翰搁下茶杯,似笑非笑的打量他,“你这次倒来的得晚了。” “……有事情耽搁了。”施施然坐下,容承祐眉宇间难言倦态,修长好看的手指搁在交叠的双腿上。 跟晚晚纠缠*没怎么睡好,一大早又赶到医院疲于应付强颜欢笑的爸爸……人的心不是铜筋铁骨,会累的。 不以为意,秦旭翰抚摸着茶杯杯壁,轻笑,“如此,我便不跟你拐弯抹角了。” 早上小纾泪雨带花的模样还在眼前流连,做小舅的哪有不心疼的道理? 对上容承祐坦然的凤眸,秦旭翰先发制人,“七年前的事情我给你机会解释,为什么小纾命悬一线的时候你在逍遥享乐?” 他亲眼所见,容承祐斜靠在墙,任由妖艳的女子上下其手,好不火热! 若非浩然强行拦住他,他会上去给这薄情的男人一拳! “逍遥享乐?”冷嗤,容承祐玩味的咀嚼这几个字眼,凤眸寒光湛湛,“眼见的,一定为实么?” 你听好,小纾被你害死了!害死了! 魔咒的低吼在耳边回响,容承祐膝上的尾指轻颤了下,冷峻的神情微有波动,“褚浩然当初做了什么事情你们秦家清楚么?如果不是他骤然回来,我和晚晚会在毕业后立即结婚!” 甚至,他早已秘密的挑选好了戒指,毕业典礼时就求婚,谁知…… 褚浩然躲在国外的这些年,到底是为了逃避青涩的爱恋亦或是沉淀自己内心的浓重罪恶? 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微怔,秦旭翰心理倏然一凉,不知如何是好了,旋即沉声道:“继续。” “借着陈芝麻烂谷子的爱情三番五次约晚晚出去让我误会,想方设法下药侮辱晚晚,捏造事实……”凤眼冰冷,容承祐将他冷凝的神情收入眼底。 “七年前的事情过去了我不想多提,毕竟对晚晚是二次伤害,可是褚浩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的底线,搅乱我们的情感……事先告诉你,对他,我必须下手!” 就像人体的癌细胞,如果不切除就会肆无忌惮的侵蚀你的每一寸新鲜细胞,褚浩然,这根刺儿他得拔了! “把话说清楚……” 秦旭翰捏住茶杯的手指紧绷泛起青筋,不是他偏向于相信容承祐的话,而是……想要清早在秦家投下一颗炸弹的褚浩然,心底摇摆的更加剧烈! 到底,真相是什么? 一阵凉薄的轻笑,容承祐换了换腿,凤眼凛冽,“局,一个褚浩然精心设计的局。” 捏紧拳,容承祐到现在都在痛恨自己的无知、幼稚! 被嫉妒操控了心智,年轻气盛经不起一点刺激……冷峻的脸孔掩去不堪,容承祐微低着头,缓解蓦然烦躁的情绪。 “……你的意思是,浩然设局导致你们分手?”皱眉,秦旭翰端起茶了口,愈听,心里越发的冰冷。 “分手?” 嗤笑,容承祐抬起的凤眸危险眯起,“你去问问褚浩然,晚晚七年前的车祸和他有没有关系?” 他是直接原因! 深陷于褚浩然和晚晚过去青涩爱恋,被折磨的心神难安的他看见*过后熟睡的娇人儿,一番冷嘲热讽下,他所有的敏感神经顿时尖锐的起来! 他不否认他七年前做错了事情,如果那天他能在稍微冷静那么一点,将晚晚挡在屋里,可能,她就不会仓惶跑出去了…… 但,也只是如果,七年的时间,磨掉了年少轻狂的棱角,褚浩然轻敌的过火! 砰—— 秦旭翰骤然放下茶杯,茶水溅上桌面,眼神冷冷的,“解决我两个疑点,第一小纾有没有和浩然上、*?第二,小纾出车祸前,你对她做了什么?” “……” 沉默,容承祐看向他阴沉的脸,咽下喉间的苦涩,“你的第一个疑点我不予以回答,这是褚浩然做的事情,我只能告诉你,对于七年前我看见的绯色画面,我会将它埋进不见底的深渊!” 痛苦和死,他宁愿选择前者。 抿唇,秦旭翰捏紧茶杯,容承祐的话,的确让他心底波涛汹涌了起来! “第二……”沉沉的叹气,容承祐抬手撑着微疼的额头,嗓音消沉低哑,“我承认,我用了最幼稚的方法报复她的不忠,难道就因为一场激烈的争吵就投入褚浩然的怀抱?” “说重点!”顾左右而言他的话,免了。 心脏被人捏住,容承祐闭眼,“就如褚浩然说的,我带其他女人回公寓,在晚晚面前上演了一场相似的戏码!” 要痛,要受折磨,那就俩个人一起好了! 这是他当初心中抱持的最尖锐的想法,恨不得将他身上所有的痛苦全部传入她心里,要她知道,晚晚,你知道我有多痛苦么? “容承祐!” 难怪,他怕小纾恢复记忆了。 秦旭翰蓦地站起,双拳捏紧,想到七年前医院里数进手术室抢救的小纾,恨不得宰了他! 年轻? 年轻就能肆意妄为的伤害心尖上的人?年轻就能那么糟蹋他们小纾了? 荒唐! “……我不会放过晚晚,无论你们同意与否。”搁下话,容承祐起身准备离开。 七年前的事情在谁心里都是一条疤痕,此人眼睛! “那个女人,是叫许霜么?” 蓦然,秦旭翰脑中蹦出那个在林慕白酒吧见到的绰约女子,知晓他身份后眉眼间的诧异以及诡异的低笑。 “原来,你是何晚纾的小舅啊……你好,我叫许霜,以后应该会再见的。” 再见? 许霜似乎料到了他可能会有的动作,一言一语中透露出讽刺! 轻点头,容承祐纵然讶异他会知道,抿了抿唇,“……只是一场戏而已,我没碰她。” 但当时凌乱的画面,足以让晚晚误会。 轻哼了声,秦旭翰冷瞪他一眼径直离开,如今,他和浩然的话,他都不信! 伤害了小纾的男人,有什么资格义正词严的要秦家把小纾交给他?无论褚浩然或他。 他只相信,他所调查到的。 …… 容承祐没料到她会出现在医院! 凤眸掠过讶然的神色,站在微掩的门前止步,熟悉的娇细嗓音清晰入耳。 “只要您别嫌我聒噪,我就厚着脸皮经常来陪您。” “……呵呵,你看这说的,难得你舍弃了阿祐来陪我,老头子哪有不开心的道理?” 接过何晚纾切好的苹果,容正源面色苍白,平添丝丝老意,倒是没想到这孩子这么有心来看他,登时心里一阵欣慰。 他看得清楚,阿祐对人姑娘心思放得太多,这婚事是迟早的事情,他甚至想过,等他身体好一些亲自登门拜访! 至于婷雅那丫头,哎……听说准备去美国姨妈那里住一段时间,换个环境缓缓也好。 叩叩—— 轻敲门,容承祐按捺不住推门而入,淡淡笑,盯着何晚纾微低着头的娴静模样,“爸。” “阿祐来了啊……” 容正源一眼看出俩人之间微妙的气氛变化,“晚晚陪了我聊了这么久,肯定肚子饿了,阿祐你带她出去走走顺便用餐。” 生死这种事情他看得开,就怕连累的家里人为他忧着心不得安宁,阿祐这阵子的疲惫他看见了却不知道怎么说,面冷心善的孩子最让人揪心。 晚晚说不定能让他宽心一点。 “我才刚来,爸。”无奈,容承祐失笑,眼前这张褶皱苍白的脸能不担忧么? 那么活生生的人,忍受一次一次化疗的痛苦折磨,营养跟得上反而越发消瘦,二嫂为犯愁连觉都睡不好。 挥挥手,容正源将垫高的枕头放平,略微不耐,“……我有点困了,阿祐你在我这老头子身上耗费什么时间。” 看得出晚晚是个好孩子,他只希望他走后能有人好好照顾阿祐,几个儿子里,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个倔强有死心眼儿的小子了。 微侧头,容承祐抵唇轻咳了两声,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晚晚,走吧。” 他要怎么做,才能让她放下七年前的错误?等待,是件很奢侈的事情。 附属的花园正苍翠浓郁,亭子柱上教缠着细碎的紫色小花,容承祐紧了紧何晚纾一直急于甩开的小手。 蓦然转身,长臂旋即将人扯进怀里扣住,长指勾起她柔美的下颚,凤眼灼灼。 “晚晚,你要逃避到什么时候?” 101我等你来找我 …… 铺着鎏金红地毯的走廊吸去行进的脚步声,恭敬的管家轻推开门,微弯下身,“褚先生,请。” 夫人这次秘密前来a市,特地派人去请眼前这位先生,可见其身份关系不一般。 轻点头,褚浩然沉了沉脸色,信步走入,唇始终抿着,小松美子这么鬼鬼祟祟的见他究竟为什么? “褚先生,真是好久不见了。” 小松美子轻击掌,唇角泛着优雅却透着阴冷的微笑,一双经过勾画的精明眼睛掠过一抹寒光! 身侧,站着脸蛋微冷的许霜,见他出现,悄然勾起一抹讽刺的笑,看,人、性就是这么的自私。 估计褚浩然都被得不到的痛苦何晚纾折磨的心力交瘁了! 靠着墙壁,褚浩然她对仍没多大好感,颇为不耐,“特地派人找我,有什么话要说?” “褚先生一向都这么直接么?”轻笑,小松美子慵懒的坐在沙发上,撩了撩发。 他来了。 来了,就代表他会接受她所提出的交易! “……”不语,褚浩然瞥了她一眼,搭理的意愿不高。 外公外婆是有意挑个好日子让他和小纾先订婚,可奈何小纾这几天抗拒的厉害,始终端着张冷脸谁也不搭理,保持沉默,说的急了就消失不见人,电话什么全部关机! 仅仅发条短信抱平安,谁拿她都没办法? “看你这模样很烦恼呢。”状似无意提起,小松美子注视着他脸上细致的神情,“怎么,提前暴露自己的野心引起何晚纾反弹了?” 捏拳,褚浩然厌恶她这样试探的话,“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什么,适时给你提出意见,如果你听我的,我可以保证你抱得美人归。” 祸害男人的只有两件事情,要么女人要么权势!而眼前的褚浩然,显然属于前者。 “呵……”褚浩然讽笑,话语凉薄,“听你的?笑话!” 他怎么也不至于沦为他人的棋子,尤其眼前的女人,他甚至不是那么的确定她到底意欲为何,是单纯的想报复容承祐或是牵扯上小纾,若最后她骤然来一记回马枪…… “把你的话说出来,我们之间只存在单纯的交易,合则聚,不合……分道扬镳!” 眯眼,褚浩然直起身子,大有她不说话转身就走的意味,理智,他还残存一丝,他爱小纾,岂能让小纾置身于这女人的算计之下? 唯有他亲自斟酌细想过后,才放心做出下一步行动。 “真无情……霜儿,你说我们怎么就找了这么个伙伴呢?”斜眼看人,小松美子始终保持不恼不怒的神情。 不急,他会答应,一定会! 微低着头,许霜冷笑,“姨母正需要这样的人来报复容承祐,不是吗?” 眼见着,何晚纾就要踏入痛苦的洪流了。 无奈的抚着额头轻笑,小松美子轻叹,“褚先生,我不得不提醒,你做了件很愚蠢的事情。” 抬手制止他的反驳,缓缓站起身,小松美子一语中的,“你信不信,过两天可能容家人就上秦家提亲了。” 捏紧的拳一松,褚浩然选择缄默,听她说下去,不可以,小纾不能进他容家的门! “你过早的将手中王牌抛出了。”细细分析,小松美子毕竟是女人,拿捏女人心的分寸很好,“的确,何晚纾会因为你的话而和容承祐不愉快,可你认为,这种僵持能维持多久?你的对手,可不是个等死的懦夫!” 容承祐的手段,她见识过了! 神不知鬼不觉,甚至何晚纾都没出现在法庭就了结一桩反响强烈的刑事案件,只可惜让她的儿子…… 敛下内心的滔滔仇恨,小松美子保持冷静,“人家是有浓重感情基础的,你凭什么仅凭七年前的**就断定秦家会罔顾何晚纾的意愿将她嫁给你?” 人么,都是看血缘的。 孰亲孰近,一下子就看出来了,只要人家容家不计较,秦家有什么理由非逼着亲亲的孙女儿嫁给他? 对褚家的愧疚?免了! 详细的调查过秦、褚两家渊源,小松美子清楚的看见,他脸上隐约浮上不安的神情,看,怕了…… “而且,你确定当初你是真的和何晚舒切实的上、*了么?” 这是她对褚浩然的猜测,七年前性子仍软的人,一般下不了这么狠的手……显然,她猜对了! 沉默! 褚浩然骤然阴沉到可怕的眼神死死盯住她了若指掌的神情,心脏剧烈的抽疼。 对,他当初是做不出那么卑鄙的事情! 艰难的咽下口水,褚浩然深吸口气,“把你的计划说出来。” 纵然背后升起一股被人拿捏在掌心的无力感,可他无法否认,她说的是事实。 小纾的心,的确是在容承祐那儿,可……他怎么甘心?明明陪着小纾成长,教会小纾男女情愫度过青涩时光的是他,怎么能转身就投入其他男人的怀里? 看了眼沉静站在一侧的许霜,小松美子使了使眼色,瞧,鱼儿上钩了。 “……去跟何晚纾道歉,告诉她你尊重她的选择,如果容承祐按照预料的登门拜访……” 上前,许霜将包装精致的盒子递给他,诡异的微笑,缓缓退开,有时候,舆、论会生生将人生吞活剥了! 生不如死可比一刀了结痛苦多了…… 捏紧手里的锦盒,褚浩然深深的看了眼同样妆容精美的两个女人,抿唇转身走出去。 他倒要看看,这里面是什么? 喀—— “霜儿,看紧他,必要时候可以推一把!”暴露阴狠的色,小松美子脸孔瞬间冷下,注视着虚掩的门。 她不会给褚浩然心软的机会! 轻点头,许霜垂下眉眼,“我知道怎么做。” 转身,小松美子涂着丹蔻的指轻划过许霜冷艳的脸蛋,浅笑阴人,“那么,你也得出手了。” 许霜她*了些日子,很上道儿的。 后背微凉,许霜暗自吸了口冷气,女人么,始终逃不过用身体制造祸端的命运…… …… 市医院浓郁苍翠花园的一隅,容承祐强行钳制着亟欲挣扎的何晚纾,迫使她抬头看她。 “晚晚,你一定要这样吗?” 拇指轻抚过刚被他强摁在怀里啃咬的殷红唇瓣,凤眸仍残留着动情的余韵,容承祐死死将她抵在廊柱与手臂之间,动弹不得! “容承祐,你放开我!”恼怒抬眸,何晚纾心口慌的厉害,身体敏感的泛起颤栗。 “休想!” 正要捏着她下颚咬上去,容承祐真快她折磨死了,非得一次次的挖出他掩埋心底的创伤才罢休么? “你就不嫌你碰触的身体也曾被其他男人肆意妄为过吗?”何晚纾低喊,心里不安指数全部爆表! 无力的顺着廊柱滑落,何晚纾捂着脸,落寞的娇细嗓音,“容承祐,你怎么可能不在意呢?” 如果以后的日子里这件事从你的心底翻出来,容承祐,你不会后悔么? 死一般的寂寞—— 容承祐的手臂垂落,单腿弯曲蹲下,清冷的嗓音难以掩藏的疲惫,“晚晚,已经过去七年了。” “对,我的确很在意,七年前我看见……”轻哼,容承祐喉结滚动,眸色冷冽,狠光乍现,“我恨不得杀了褚浩然!” 更甚,恨不得掐死你! 强行被翻出的画面刺痛着他的脑皮层,容承祐艰难的喘了口气,颓然坐倒在地上,薄唇冷勾,“因这我们分手,你命悬一线,晚晚,我们还被折磨的不够么?” 当他意识到陷入褚浩然精心编织的巨大阴谋后转身仓皇寻找,却一点蛛丝马迹都找不到时,那时候他想过,晚晚,只要你在,怎么折磨我都行,可你怎么就不见了呢? 茫然望着窗外车流如水的繁荣道路,他的世界瞬间坍塌一半! 稍不注意,他就将她弄掉在了拥挤的人潮……我们哪有那么奢侈,再等一个七年? “我等的够久了……”低叹,容承祐抚着微疼的太阳穴,“如果你非要执着于七年前的错误,耿耿于怀不肯放下。” 讶然抬眸,何晚纾沾染泪珠的脸蛋望向他疲惫的脸孔,否则,怎么样? 复杂的眸光落在何晚纾身上,堪堪转过脸去,“晚晚,如果你不能和我一样学会放下,学会掩埋,我们终究得出岔子。” 褚浩然的刻意挑拨唆使,日本的蠢蠢欲动,晚晚,我们已经四面楚歌了。 我连你都抓不牢,怎么转身应对扑面而来的暗潮涌动? “我等你来找我。” 搁下话,容承祐将探出的手收回,头一次在她朦胧的视线中,逐渐消失,不见…… 102谁也没有资格在我们中间兴风作浪 …… 清脆的风铃声响,何晚纾淡淡的小脸蓦然沉下,盯着缓缓而来的人,伸手抓住包就就准备走人! 这明摆着外婆合着伙儿给她设下套儿了! “小纾,等等,我有话跟你说。”沉吟了下,褚浩然补充,“很重要。”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了。” 侧身,何晚纾正要从他旁边过去,冷不丁被拽住胳膊,微冷的明眸瞪向他,“……放手” 他已经不是她记忆里那个斯文温润的邻家哥哥,他褪去了温润的皮相换上可憎的面孔,步步紧逼着她,非得将她的生活搅得天翻地覆不可才肯罢休! 覆水难收,这么简单的道理他就看不懂么? 手指一紧,褚浩然心口蹭一下被划下一道深深的口子,“如果我要和你谈七年前的事情真相呢?小纾,相信我一次不行吗?” 小松美子的建议,他采纳! “中途你听不下去可以立即走人,但请你给我个机会。”仔细凝视着她微冷的小脸,褚浩然心直往下沉。 原来,他在晚晚心中已经到了如此不予以信任的地步。 粉唇轻抿,何晚纾摇摆的心有了结论,终是妥协了下来,“你不放开我怎么好好说话?” 她信他一次,以十几年的情谊为赌注! 淡笑,褚浩然松开她,随后落座于她的对面,手肘撑着桌子,“小纾,我承认最近我做的有些事情是负隅顽抗了。” 很好的开场白,褚浩然嗓音落寞,微低着头的样子让人看不清神情。 从兜里掏出米色信封,褚浩然推过去无奈的笑,“医院昨天下的通知,派我到美国参加为期三个月的医学研讨会议,所以我这两天就得走了。” 这想必是容承祐动的手脚,谁不挑,偏偏挑他?一个刚参加完一场医学会议的人。 视线落在米色信封上,何晚纾默然不语的看他,明显话没说完。 “……你这两天那么强烈的抵抗反应,让我想了很多。”叹气,褚浩然眼睛微闭,“小纾,我愿意试着慢慢放下,得到你人得不到心,有什么用呢?” 人、心,孰重孰轻,他清楚的很! “以七年前勿须有的旧事编排,让外公外婆为难让你和我订婚……小纾,我郑重的跟你说对不起。”捏紧拳,褚浩然嗓音力持镇定。 “勿须有?”抓住关键词,何晚纾声音有点颤抖,盯着他满含歉意的脸庞,他这话,意思是…… 轻呼出口气,褚浩然颓然后靠,双手微摊,“七年前容承祐见到的那一幕,是我故意安排给他看的。” 舍车保将的道理,他懂。 “我们当时什么都没做,只不过我营造的氛围让容承祐误以为你*过后累极而睡,小纾,我是医科出身,懂得怎么制造那种气息。” 如果这件事情不说开,怎么博取小纾的心?褚浩然一一吐出他刻意掩藏下的真相,脸上寂寞的神情越发的深,宛若掉入了深不见底的黑洞般无助! “对不起,我当时被嫉妒冲昏了头,我无法接受你在我离开后就转而投入他的怀抱,我嫉妒疯了,才……”手捂着脸,褚浩然嗓音消沉的令人心生怜悯。 “……你想过我的感受么?”瞥过脸,何晚纾哽咽了下,跟她一起长大的人,应该清楚她的性子。 她是传统的女孩,受不了背叛,如果七年前她和容承祐好的时候跟其他人怎么样,那她是断然会疯掉的! 手放下,褚浩然眼角似乎有泪光浮现,“因为想了你的感受,所以才下不了狠手。” “毕竟是我呵护了那么多年的人,我怎么舍得她痛苦?小纾,这段日子让你那么痛苦,受折磨,是我脑子犯浑了。” 犯浑? 想起她这段时间身心具疲的无力,何晚纾不想看他自怜自艾的神情,自作自受,怪谁呢? 已经背道而驰,走了那么远的人,偏偏奢想重回爱恋时光,甚至为此一次次的设局…… 探出想要碰她的手搁在半空,讪讪的收回,褚浩然低喃,“小纾,就如你所说的,我们就做亲人,做哥哥与妹妹,可以吗?” 亲人亦或哥哥妹妹,也可以生活一辈的子,对吗?小纾,你的心太远,我要不了了。 “……你清楚我的性子,以此抛出炸弹,差点让我和容承祐作罢,亲人、哥哥是不会那么对我的。” 曾经她真的很希望她们能做亲人、哥哥妹妹,可你用一一句比一句的狠话让我知道,旧时的*,要么老死不相往来,要么……大家都别好过! 心凉,褚浩然闭眼,深沉的叹息,“小纾,你真的不肯原谅我?哪怕我想你说清楚七年前的事情以忏悔都不行?” 沉默蔓延—— “……再说吧。”淡淡丢下话,何晚纾低下头,提起包准备离开,哪有那么容易呢? “小纾!” 褚浩然站起来,很坚定的嗓音,“我五天后会离开a市,希望你能到机场送我一程。” 下次再见……小纾,可能就是风暴席卷的时候了。 坐下,褚浩然手伸入兜里捏紧锦盒,盯着她离开的背影良久,有些事情,他不得不做! …… 讶然! 臂弯挂着西装外套,容承祐凤眸掠过一抹幽幽的流光,高大挺拔的身躯站在玄关处,止步不前。 “容承祐,你不认识我了么?” 微抬头,何晚纾站在主卧室门口,明眸盯着好几日不见的他,整整三天,什么都没有,见面,短信,电话,问候…… 就好似从生命中消失了般,恍然一梦! 喉咙咽下艰涩的口水,容承祐长腿迈着沉稳的步伐靠近她,走动间外套滑落地板,静静躺下。 “你来,代表你想通了?”低沉好听的嗓音有点沙哑,容承祐距她一步之远的地方停下脚步,凤眸微闪。 手心因紧张冒着薄汗,何晚纾主动上前伸出手臂圈住他消瘦不少的身躯,头靠着胸膛,“容承祐,我好高兴你理解我,给我空间反省自己的过错。” 何晚纾! 由她这句话所带来的震撼让他心神荡漾的厉害,容承祐手臂一抬踢开微掩的主卧门,打横抱起她压入许久未曾造访的柔软*铺。 额头抵着她的,容承祐借着昏暗的光打量她,“所以你肯跟我和好如初了?” 褚浩然那番话所带来的风波,算是平息了么? 轻咬下唇,何晚纾圈住他脖颈的手臂收紧,微仰起头亲他的下巴,“他亲口告诉我,七年前我们什么事情都没有……” 还是学不会放下。 容承祐听出她话里的意思,薄唇微抿,褚浩然会这么轻易放手? 至少,他是不信的! 眸光接触到她微勾的嫩唇,容承祐心念一动,不论为何,既然晚晚这么认为…… 拇指抚摸着她软润的脸蛋,灼热的气息喷伏在她的颈侧,“折磨了我这么久,现在真相大白了,你打算怎么补偿我?” 究竟意欲为何,褚浩然的这次动作的目的,他会调查清楚!晚晚信了,心情放松了,也好,余下的他来。 “那、那你想要怎么样的赔偿?”能躺在他的*上,何晚纾就清楚会出的事情。 修长的手指在她腰侧徘徊好一会儿,容承祐抓着她的手搁在衬衫领口,凤眸一亮,“来,我教你怎么补偿我。” 纽扣一颗颗的掉下,何晚纾指尖颤抖,“你、你这是准备让我肉、偿了?” “我的晚晚聪明极了……” 胸膛震动,容承祐一阵低笑,紧贴的身体间窜入微热的大手,顺着她针织短袖的下摆钻了进去,骤然袭上! 重重的揉捏引起何晚纾的痛呼,容承祐灵活的手指很快褪下她的,惑人的声音在耳畔,“晚晚,你今晚别想好好睡了,嗯?” 一把扯下裙子,略显粗鲁的动作让何晚纾瑟缩了下,黑暗中的感觉更加灵敏,她可以知道,一双男人的手在她的全身上下油走,带着挑、逗的鬼魅节奏…… “晚晚,我要你,我要……” 手指沾染上什么,容承祐盯着她迷蒙的眸子,凤眼一缩,“乖,好好承受……” “唔!” 何晚纾好似吸不上气,雪嫩的胸口染上薄汗,不停晃动的娇躯宛若深海的浮木飘荡着,抬手紧抱住他的肩膀,心底一阵沉沉的震撼! 容承祐…… 躲在他怀里,喝完航速只希望他们就这么一直交融着,宛若此刻的亲密。 缠绕着她的发,容承祐泛红的镌逸脸孔迷人,晚晚,谁也没有资格在我们中间兴风作浪! 1032晚晚,我承认我坏 …… 滴滴答答的水珠打在透明玻璃上,顺着弯曲的线滑落下来,颓然消失于玻璃缝隙。 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清冷气息,何晚纾辗转从一场火热中醒来,迷蒙的眼望向他含笑的温柔面孔,软软的嗓音不满的咕哝,“容承祐,你又吵我……” 这两天她有空就呆在这里,不过只要下午被他接过来,那么晚上就铁定是走不了,下不了这张*了。 一阵低沉好听的笑声传来,见她醒过来,容承祐随即贴了上去,连吐出的话都蔓延着火热的味道,“晚晚,不许睡了,嗯?” “唔!” 骤然,熟悉的滚热窜入四肢百骸,何晚纾昏昏沉沉的任他掠夺,迷蒙的视线对上那双闪着火光的窘境凤眸,不由一怔! “容承祐……” 亲吻她汗湿的脖颈,微微刺痛,留下暗红的暧、昧痕迹,容承祐深深着迷于眼前的景致。 女人都是一片风景,而最美的风景,他看一次就够了。 “我在,晚晚,我在……”低喃着,容承祐抓着她纤细的手指亲着,眸光火热。 蓦然,一股极致的酥麻从尾椎骨直窜脑门儿,握住她肩膀的大手一紧,微眯的眼盯着身下脸蛋潮红,低声娇哼的水一般的人儿,抵死的*达到顶点! 雨打窗绯,雨势渐大,模糊了清晰的视线,手肘撑着头欣赏她欢、爱过后的纷嫩余韵,长指流连在她软滑的脸蛋上,薄唇轻勾。 “醒了?” 拇指轻抚着她颈侧的痕迹,容承祐言笑晏晏,吃饱餍足的满足感充斥于胸腔,清冷的嗓音此刻柔弱棉花,听的人一阵酥软,红晕未褪的脸蛋又是一层深深的红。 “外面下雨了?”吸了吸鼻子,何晚纾半眯着眼蜷在他胸口,裸露出的手臂将被子拥在胸前,盯着自己不定晃动的脚趾头。 宛若梦境,亲密到不分彼此的两天好似心头的一点朱砂,深深的印下,刻下深刻的痕迹! 修长的指卷着她散乱的发,容承祐轻应了声,俯身抱紧她,脸颊相贴,“晚晚,我最近找个时间去秦家,跟我二哥。” 爸的身体需要住院,最近好不容易有了点起色,甚至能在附属的花园散散步,心情不错到开玩笑,他想趁早把他和晚晚的事情办了。 兜兜转转了七年,何晚纾始终是他心头的一块肉,割不掉舍不掉,只能好好珍藏。 “……容承祐,你这是在跟我求婚吗?”明眸微抬,何晚纾抿住含笑的唇,躲在被窝里的小手攥紧。 宛若敲打在玻璃上的雨滴,心口不停震动着。 轻哼,容承敲了下她的额头,抽出被她枕在颈下的手臂,“等我一会。” 高大挺拔的身躯消失在主卧门口,何晚纾卷着被子翻了个圈,轻咬唇思衬,这是怎么了? 百无聊赖的视线随着水珠的轨迹移动,露出的手臂缩回被子,唔,冷…… “你干嘛去了?” 娇软的嗓音让甫推门而入的容承祐脚步微顿,随即几个跨步将她揽进怀里,咬了下柔软的脸蛋,“早就要给你的。” 甚至于,七年前毕业典礼前夕就要给她的,谁知……人算不如天算! “什么?” 长腿压上她白嫩的腿,容承祐拉着她纤细的手指摩挲了好一会儿,张开的掌心静静躺着闪烁着光泽的戒指。 “你……” 不容置喙,容承祐径直将它套入,握紧她的手,“都买了七年了,总算送出去了。” 七年? 心中一震,蓦然想到容承祐那句,“晚晚,如果不是褚浩然,我准备毕业后和你结婚的。” 鼻头微酸,何晚纾稍微瞥过眼,“容承祐,你都没想过我可能会拒绝么?” 好淡的一句“都买了七年了,总算送出去了。”,时光褪不去钻石的光芒,竟也没有褪去人心的无常! 蓦然,指上一凉,容承祐亲着她柔软的掌心半刻,将她摁在胸口,低声道:“知道你会回来,所以我等,晚晚,脑袋里面不该有想法都给我踢了,嗯?” 他只想让她尽快进了容家门,断了某些人的念想! 容太太和何小姐,自然前者听着顺耳多了。 “如果这次我再被秦旭翰撵出来,可得拉着你一起了。”手指在戒指的周围摩挲,容承祐陡然转了话题。 他只希望一切顺利,在正式的婚礼前不要出什么岔子就好,对褚浩然,他始终不能放下心,那么执着的一个人,说放手就放手了? 抬手摸着他镌逸的脸庞,何晚纾微笑,“好,这次要被撵出来我就跟你私奔,行吗?” 有些人的爱很重,重到你连拒绝都说不出口,如容承祐,背负着七年的想念折磨款款而来,何晚纾永远只有缴械投降的份儿。 一个愿挨,一个愿打,爱情中的互相折磨不就是如此? 低头鼻尖轻蹭着她的,容承祐勾起的唇角笑意深深,凤眸暗含的幽光几乎将人吸进去,“唔,那要不你直接跟我私奔?” “容承祐!” 含笑的嫩唇被咬住,容承祐极致的深入,宛若要探入她心底的最深处,缠绕出暧、昧的银丝。 “晚晚,我又想了怎么办?”大手钻入被下,容承祐直直探入她最敏感的…… “乖,晚晚是个好姑娘,给我了好不好?”低声诱哄,容承祐长指勾缠出销、魂的节奏,淡淡的旖旎气息散开。 微弓起身,何晚纾瞪他,小腿一踢,“你还问……唔!” 彻头彻尾的坏!何晚纾嘤咛一声,全身酸软的一点力气都没,任他覆身上来,分开腿…… 蓦然,一阵手机铃音响起,容承祐略微皱眉,扳过她失神的小脸,微微沉入,“晚晚,看着我……” 哪个不长心眼儿没眼色的趁现在打电话? “容……” 薄唇贴上,何晚纾刚勾着手机的手指无力垂落,一波一波的火热狂潮瞬间淹没她,哼哼唧唧的小声哭泣着。 “容承祐,你坏死了。”咬唇,何晚纾娇声骂人,唔,还能不能愉快的在一起了? 轻笑,容承祐咬住她的小樱桃,含糊不清,“晚晚,我承认,我坏。” 下刻,几欲要死的刺激让何晚纾心神荡漾,失了呼吸,只得全身心集中在他身上。 容承祐,哪里容得心尖上的人拒绝他? 无数的水珠顺着玻璃滑落,空气中浓重的旖旎气息被蓦然钻入的清冷吹散很多,裸露的肌肤泛起一阵的鸡皮疙瘩。 将她胳膊放进被子里,容承祐下*将留出缝隙的窗户关上,凤眸落向窗外的阴暗天空。 恰时,手机铃音再次响了,皱眉,谁这么不消停? 转身拾起*头小柜上的手机,容承祐薄唇一抿,当时谁呢?不是说放手了么? “小纾,我明天中午一点的飞机,如果你能来……” “晚点打来,晚晚才睡下不久。”掐断通讯,容承祐看了眼陷入昏睡的人,轻呼口气。 褚浩然,你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心底隐约浮现的不安被他强行按捺住,容承祐轻叹口气,转身离开卧室。 “名岚,你什么时候到a市?” 站在书房的落地窗前,容承祐询问,名岚在日本有为期两月的讲座,顺便帮他注意小松家的动向,这眼看都近一个月了…… “怎么,准备请我当伴郎么?” 打趣的话让容承祐轻咳了声,“说重点,最近有什么事情?” “哎哎,你说你对我就不能温柔点,我这又是帮你打探消息又是帮你盯人的……” 三分钟后,名岚抱怨的嗓音停止,对牛,你能弹琴么?阿祐这人,在他心这儿就是头牛,一点都不体恤兄弟! ”大约一周前,日本dr的社长小松美子秘密前往a市,好像是为了见什么人,你查查看,很可能有猫腻儿。” 他甚至怀疑,小松美子在从阿祐或是何晚纾身边的人下手,以欣赏者的姿态看他们互相折磨! 会是褚浩然吗? 容承祐心里悄然浮现这一猜想,轻应了声,“名岚,你帮我在日本查下小松美子及日本dr集团之间的人际关系,我打算从这入手。” 人,总不能被动挨打!小松美子,那个混蛋的母亲,可能早就伸出爪子了…… 喀—— “容承祐,你在这儿做什么?” 微转身,何晚纾慢腾腾的走过来伸手圈住他的腰,脸窝在他的怀里,刚刚她醒来看时间时才看见的…… “我、我有话跟你说。” 104容承祐你就不能消停点 a市机场 “搭乘b170航班飞往纽约的旅客请注意,请您仔细检视本人登机牌以及……” 甜美嗓音所传送的广播让褚浩然捏着手机的手一紧,颓然失笑,小纾,你这可不是不公平了一点呐…… 轻抚着暗黑的屏幕,褚浩然叹口气起身,等待的欣喜一点一点的消失殆尽,转而幻化成凄凉的心冷,提着行李箱正准备往关口走。 站定,褚浩然再次掏出手机检视了一遍,手指摸上关机键,似乎还在负隅顽抗,迟迟不肯下手,小纾,你真的这么无情吗? 蓦然,手机铃音响起,失神的脑袋立即清醒,微颤的手摁下接听键,嗓音有点沙哑,“小纾,你……” “呵,抱歉让你失望了,我可不是何晚纾哦。” 弊端调笑的嗓音让褚浩然的心再次跌落谷底,生生的抽疼着,眼睛微闭,几不可见的咽下苦涩,“有事吗?否则我要登机了。” 瞬间冷下的声音让许霜眉眼之间都泛着嘲讽,瞧瞧男人这幅德行,换脸跟翻书似的,可笑! “我只是想提醒你,近期做好准备,我们会提前联系你确定好时间,到时你得准时行动才不会……” “你这是在试探我的诚意么?”面冷,褚浩然话中难言不悦,“我做事情有分寸,不必这么明着暗着试探,时间到了,我自然会做我该做的事情。” 看来,她们并不是那么的,信任他! 冷哼,许霜微昂起下巴,盯着对面远博所处的大厦,“那是最好了,就怕师兄你一时心软,坏了计划,到时何晚纾和容承祐比翼双飞你侬我侬的,刺激到你可就不好了。” 得确保,褚浩然不会因为一时心软而松手,男人啊,你信了那就是罪,是孽! 叮—— 褚浩然径直挂了电话,阴沉的脸孔死握着手机,许霜戳中了痛处,对,他最不愿意见到的便是小纾在容承祐怀中娇笑的样子,刺眼、痛心、陌生…… 那样的小纾,该是在他怀里的! 想起自己看到的画面,褚浩然心口一滞,他甚至可以想象得到,这场风暴所引发的巨大漩涡会让多少人……痛苦! 可明知这样,他还是得这么做,否则小纾就真的和他……捏紧拳,褚浩然死死抱持着心中的最后一丝希望,也许这样,小纾是可以回到他怀抱里来的。 倏的,一阵信息提示音响起,冷眼瞥向屏幕,怎么还要嘱咐他注意事项么? 小纾? 心口微疼,褚浩然迟疑了下点开短信,人不来,发这条信息有什么用? 浩然哥,我有事情不能送你,你一路顺风。 妹妹,小纾。 仔细盯着屏幕上的每一个字眼,褚浩然微松口气却也漫上一股挥之不去的苦涩,妹妹? 小纾,我怎么可能将你当做妹妹般看待呢? 将手机关机,褚浩然走入登机口,缓兵之计罢了,毒已入骨,我怎么放手? 只是希望你,希望你陪在我身边罢了,别无他求了。 挺拔的身影消失的登机口处,斜靠在柱子后的容承祐凤眸微眯,薄唇轻勾,“晚晚,你在现任面前这么含情脉脉的看着前任,好吗?” 扭头踢他一脚,何晚纾瞪他,“容承祐你就不能消停点?” 协商坦白的结果,双方各退一步,容承祐答应让她到机场,得他跟着且不能上演一出青梅竹马送别的戏码让他闹心,想到他端着冷脸丝毫没有余地的模样,何晚纾就像狠狠在他腰间拧个三百六十度泄恨! 虽然心底承认,他这样的方法是最折中的了。 毕竟浩然哥做过那样的事情,她或许可以,但容承祐是决计不能心无芥蒂的面对,谁愿意给一个给自己设套儿,在自己感情上使绊子的人好脸色看? 长臂一揽,容承祐将她摁在胸口,向下的大手悄然拍了下她的小屁股轻哼,“谁不消停了?晚上回去咱俩好好算账!” 肯定是最近几天过得太安逸了。 “那、那你要带我去哪儿呀?”巴着他的胳膊,何晚纾拗不过,只得仰起头揪紧他的衣服。 “医院。” 言简意赅,容承祐手臂一转,将她牵在手里,脚步略显急促,“上车。” “……去医院就去医院,你急什么?”拽着安全带,何晚纾低着头扯呀扯的。 蓦然,一阵阴影笼罩,何晚纾登时抬起脸,脖子向后仰,干、干什么呀? “晚晚……”接过她手中的安全带,容承祐微微笑,微低头轻易锁住插、口,将她困在胸膛和座椅之间,嗓音低沉醇厚。 缩脖子,何晚纾怕极了他这种似笑非笑,莫深的模样,好像总在算计着什么似的? 咽了咽口水,明眸堪堪的瞅着他。 长指勾起她颊侧的发丝,容承祐亲密的贴近她敏、感的耳垂,笑声浑厚,“得跟爸提我们俩的事情,能不急么?” 前天他打电话让大哥二哥都腾出时间,刚好最近爸的精神好,就商量下上秦家的事情。 手指攥紧,何晚纾眼睛眨了眨,左右乱飘,小声低语,“那、那你去就好,我就不……” 多、多不好意思呀。 稍微退开,食指抵住纷嫩的唇,容承祐微微笑,“晚晚,你得提前跟容家长辈联络联络感情的。” 骤然,阴影消失,何晚纾转头瞪着唇角含笑的他,顿时呐呐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心口砰砰的跳,低头看自己的手指头。 “晚晚,不必害羞的。” “嘶——”胳膊一阵酸麻,容承祐单手转着方向盘,“还没进容家门都准备虐亲夫了?” “容承祐!”何晚纾脸红的怒吼,就知道眼前这人有时候没脸没皮到令人发指! 大手伸过去牵过她的手抵在唇边亲了下,随即搁在侧面轻揉着,默然无语,晚晚,你知道我等这一刻等了多久? 初时那生不如死的一年仿若在眼前回放,甚至有时心口熟悉的酸涩泛上都让他有种幻若梦境的错觉,还好,还好他们都在,都在…… 日本 仓井流香面有喜色,急匆匆的步入小松家宅邸大厅,投入热闹的氛围中。 “如何?” 小松广泽的父亲,小松川盯着儿媳,他被踢下社长的位子已有很长一段时间,如果这则喜讯属实,将会是他再次翻身的机会! 羞怯的低下头,仓井流香低声道:“父亲,刚才我见过医生了,她说……” 倏然,一阵爽朗的大笑响起,小松美子皱眉盯着哥哥失态的模样,怒在心上,无礼! “来,今天我要宣布一则喜讯,都是自家人,理当分享这喜悦!”有意无意,瞥了眼端着架子的妹妹,冷哼,这次他要看看她怎么使出幺蛾子? 示意儿媳站起来,小松川笑容满面,“刚刚得知的喜讯,美子已经怀有我小松家骨肉,相信不久后就会有新成员……” 在座的长辈面面相觑,这突如其来的喜讯炸得他们不知所措,按照小松家的规矩……视线齐齐落在小松美子身上。 向来主事dr集团的都是嫡传独子,若非小松川失德,败坏了家族名声,可如今……媳妇有孕之后,继承人就要易主了,甚至于,小松川可以以此提出重回dr集团…… 端庄的站起,小松美子优雅的微笑,“这是喜事啊,美子有了身孕正好替小松家延续香火,各位的意思,是准备让我卸下社长一职吗?” “呃……这?” “按照规矩的话的确应该……” 议论声不绝,小松美子怡然看着这群倚老卖老的老头窃窃私语,可笑她手中持有的股份最多,凭什么将她踢下去? 视线落在满脸喜悦的仓井流香身上,悄悄掩去狠厉的神色,真没看出来,这女人的肚皮还挺争气的。 “既然妹妹这么说了,那么必须得按小松家的规矩来,毕竟流香肚子里可是嫡传的血脉,不是吗?” 无耻! 小松美子冷哼在心底,“那就等孩子生下来,若为男婴,我即刻卸任。” 斩钉截铁,小松美子转身就走,如果这孩子能生下来的话…… 小松广泽逃不了,他的孩子怎么能逃脱既定的命运,小松家不会有嫡传的血脉了…… “夫人,许小姐传来的消息,褚先生已经离开a市。” 狠厉的神色在暗夜中泛着冷光,小松美子抬手吩咐,“让霜儿盯紧,只要证实他们即将结婚的消息,立即通知我。” 手捏紧,小松美子搭车离开,儿子,别怕,那些害死你的人很快就要来陪你了…… 105我们尽快结婚好不好 光线昏暗的奢华卧室,窃窃私语如同嗡嗡乱飞的苍蝇般萦绕在耳畔,后脑钝钝的疼,何晚纾低声痛呼,眯了眯迷蒙的眼睛,适应眼前的黑暗。 心口微慌,黑暗的压抑让她喘不过气,这、这是哪儿? 秀眉微蹙,何晚纾轻揉着泛疼的后脑,记忆一点一点的在脑中轰然回放,鼻翼间似乎还弥漫着乙醚的味道。 她急匆匆出门,下楼梯时不小心碰到人,转身正准备说对不起时却冷不丁被捂住口鼻,转瞬就失去了意识……轻咬粉唇,何晚纾警戒的打量着周围。 微掩的门后,似乎有人正在低声的谈论着什么。 “你说上面这什么意思啊,绑了人也不让咱哥几个快活一下,看得见吃不着,心痒痒的很……” “……安分点,得把这女人看好了,否则容承祐欠我们的,找谁去讨?”把玩着手里的刀子,看不清侧脸的男人嗓音阴沉,宛若有滔天的恨意! 容承祐! 何晚纾心一惊,悄悄退到门口,慌张的扶住柜子,六神无主,她这是被绑架了么? 哗啦—— “什么声音?” 门外一阵躁动,三个高壮的男人怒气横生的看向仓惶的何晚纾,为首的冷哼,“你醒了啊?” 摸着墙壁移动,何晚纾惊惧的看着步步逼近的他们,故作镇定,“你们想做什么?” “做什么?”摸着下巴阴阴的笑,似乎很欣赏她慌张的模样,为首的男人闲适的坐入沙发,“容承祐的女人,不知道尝起来是什么滋味儿,适才没怎么摸清楚呢” 瞳孔一缩,何晚纾捏紧拳,不停转换着和他们对峙的落脚点,谨慎的盯着他们,难不成这伙人是来寻仇的? 退出卧室,何晚纾脚步一颤差点摔倒,立即引来一阵嘲笑,“你倒是慢点儿啊,这要磕碰着了,等会兄弟们要用也不得心呀,不是?” 下流卑鄙的嘴脸让何晚纾作呕,背在后面的手悄然摸到搁在桌子上的刀,不慎被划出一道鲜红的口子! “你们别、别过来……” 阴暗的画面一幕幕闪过,何晚纾脑中回荡着矢野一郎歼邪的低笑和粗鄙的大吼,心疼,手也疼……握紧刀子,猛然伸到前面,死盯着他们脸上的神情! 为什么,为什么又想起那些不好的事情了? “哎,你们别伤了她,否则我们交代不了。”为首的男人发号施令,冷笑,“温柔点给人捉住了。” 反正,也是一场戏! “好,兄弟几个最温柔了……” “快把那危险的玩意儿放下,来咱们这儿,啊?” 心念一转,何晚纾立即以刀子抵着脖子,克制心中恐惧,“你们再敢上前一步,我就让你们交代不了!” 这是她从话中,得到的唯一信息! 顿时,俩人脚步一停,面面相觑,“老大,这……” 面色一沉,为首的男人怒斥,“连个女人都搞不定,要你们做什么?” 上面吩咐的事情,一点差错也出不得! “可她手里有刀子,这要一不小心她自个儿……” “废物!” 趁他们不注意,何晚纾悄然向门口移动,一手持刀,一手拧着门把,她只有这一丝丝的机会了。 “老大,这女人要跑!” 砰—— 甩开刀子,何晚纾提着一口气就像安全楼梯口跑,身后是男人气急败坏的怒吼,“追,快去给我追!” 眼见着,人就没了影子! 从暗处缓缓出现的许霜红唇轻勾,看着这出声色俱佳的大戏,轻笑了声,“戏演得不错,喏,可以去领钱了。” 递出支票,许霜盯着何晚纾消失的方向,唇角的笑容愈发的冷,看,猎物入局了! 褚浩然,你可别辜负我们的期望才好…… …… 餐桌上的气氛暗藏诡异,容承祐微微笑,坦然接受秦家人的审视,能依约前来,就证明这事儿有谱儿,有商量的余地。 优雅起身,抬手倒了两杯清茶双双搁在秦家二老面前,轻点头,要人家的掌上明珠,首先不能失了礼数,尤其……再倒一杯茶,搁在面色微冷的秦旭翰面前,其次,他得放低身段。 “今天我代家父前来,是想谈谈阿祐和晚晚的事情,俩个人年纪不小了,也该定下来了,您们觉得呢?” 沉寂许久,容毅不动声色的划开话题,慢条斯理的品茶,脸庞温和染上淡淡笑意,掩去精明的双眼落在秦家二老身上,看秦家的样子,似乎对他们阿祐不是那么的……满意? 秦逸看了眼面前的茶,和善的神色未变,“孩子们的事情我不愿干涉太多,等小纾来了,我们尊重她的意见。” 说实在的,他是不愿小纾嫁到容家这种声名显赫的家庭,怕他宝贝孙女受什么委屈,不像浩然,知根知底的倒也放心,可……他看得出来,孩子心里中意哪个。 不可讳言,容承祐的确优秀,a市拔尖儿的青年才俊,可这往后过日子如何,他实在心里没底儿。 眉心微皱,容承祐看了眼表,这都过了近半个小时了,按理晚晚提前就应该到了的,可如今…… 抱歉的点头,跟容毅招呼了声,容承祐转身走出包厢,掏出手机拨了通电话,薄唇微抿。 “您好,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请嘟声后……” 接连好几通都转入语音信箱,镌逸的脸庞渐渐浮上冷色,容承祐盯着屏幕上拨出未接听的通讯记录,咯噔一声,心里竟然慌乱起来。 “小纾来了么?” 秦旭翰悄然出现在身后,靠着墙低声问他,从兜里掏出烟盒递了跟给他,淡淡的神情看不出什么情绪。 “没,电话也打不通,估计是没听到还是怎么的。”接过他手里的烟,容承祐皱紧的眉始终未曾松开,叼在嘴里未点燃。 抿唇,又拨了通电话过去,仍旧在六十秒后传来机械化的冰冷嗓音,难道出什么事情了? “我调查过你和小纾七年前的事情。”秦旭翰打量着他浮现焦急的俊脸,“虽说七年前浩然有心挑破,可容承祐,你对小纾有个致命的缺陷!” “什么?”手下再次拨了通电话过去,第十五通! “你始终不会信任小纾,如果当初你能冷静一点,或许不会走到……” “所以我用了七年的时间来学习,来惩罚自己,你认为少了吗?”凤眸微眯,容承祐不想多谈七年前的事情,他认为如今在他怀里又笑又怒,嗔怪可人的晚晚,就很好。 顿时哑口无言,秦旭翰只得轻叹口气,“你……” “我不放心晚晚,请你跟长辈说声抱歉,我去找找她。”晚晚不是那么没有分寸的人,约好的时间点,已经过了太久了。 微顿了下脚步,容承祐轻点头转身就走,仍旧不停拨着电话,这到底出了事情还是怎么?这种熟悉的感觉再次来临,让他心口宛若被堵住了般,闷得人窒息! “晚晚?” 甫出酒店,容承祐凤眸微眯,落在坐在花坛上发呆的何晚纾身上,心口的慌乱不仅不消失,反而更添一抹阴霾! 好似,是什么事情即将喷涌而出的征兆? 恍若未闻,何晚纾盯着地上红白相间的地砖,不久前以外的插曲几乎让她窒息,那些话,那些动作几乎再次让心底最深处的记忆翻滚出来,不仅是矢野一郎,更隐隐约约的有容承祐的影子? 捂住胸口,疼的难受! 容承祐,曾经对她那么粗暴过吗?模糊的影子,有衣衫尽碎的撕裂声,有他愤怒的低吼,猩红的凤眸…… 会是那段空白残缺的记忆么?容承祐巨细靡遗的告诉她所有的甜蜜,却轻描淡写的掠过分手原因,真的,仅仅只是因为阴差阳错他错过她的转院时间? “何晚纾。” 低沉醇厚的嗓音伴随着一双有力的大手,肩膀微痛,何晚纾骤然被迫抬起头望向一张微沉着的镌逸脸庞,心口的疼,更深了…… “来了不进去,在这里做什么?”闷人窒息的胸腔以及不安,让容承祐话中不免多了几分责怪的意味,晚晚,我希望我们别再出什么意外了? 容承祐…… 失神的脑袋渐渐打入刻入心骨的名字,何晚纾明眸微闭,咽下嗓子眼的难受,心中强烈的念头闪过,骤然向前一扑,死死抱着他精瘦的腰,十指深深陷入黑色西装外套。 “容承祐,我们尽快结婚好不好?” 106这是一场他感情的豪赌 …… 经过的路人纷纷侧目望向花坛处狼狈跌到地上抱在一起的俩人,小声议论着什么,投以不同探究的目光。 “晚晚,你……” “容承祐,我们结婚好不好?”何晚纾重申,明眸隐隐掠过一抹坚毅,她好累,她不想再猜了,不想再对那段虚无空白的记忆依照他人的叙述去幻化事实。 一次,两次,四次,五次……到最后,甚至连他自己也不确定对容承祐到底抱持着什么情绪? 交杂着七年前旧事的人、记忆,她不想再跟过往纠缠不清了。 揪紧他的西装外套,何晚纾抵着他的怀里无声的落泪,眼眸刺痛刺痛的,喉间难受。 薄唇轻抿,敏锐的意识到不对劲,容承祐轻拍着她的肩膀,挡住探究的视线,“你乖,我们进去再说。” 眉心微皱,容承祐凌厉的凤眸扫了眼周遭的人,转而将她头摁在胸口打横抱起准备进去,一会得好好的盘问清楚,晚晚,你有事情瞒着我了。 “容、容总?” 人群中围观的记者在他起身的刹那立即眼尖的认出人,忙不迭上前问候,一向冷漠自持的远博容总当街抱着个女人? 这要不小心抖落出去…… 冷冷瞥了眼他手中攥紧的相机,容承祐长指捏紧她的肩膀,“嘴巴管住了,别乱说话!” “是是是,那是自然的,不过这位……”记者天生的本性,虽说局域容家势力,可若报到的是正面消息,他们能有什么话说? “……未婚妻。”薄唇吐出字眼,容承祐径直向前走去,本来就要放出去的消息,提前一下,也无妨。 低眸看向怀里肩膀有点抖动的何晚纾,眉宇间皱痕一深,若隐若无的错觉,有张无形的大网罩住他们,如今正在慢慢的收拢……这是种经历诡谲商场洗礼所磨练出的危险直觉! 推开安全门,容承祐这才松开一直蜷在怀里的人,长指勾起她染泪的下巴,嗓音低沉,“告诉我,出什么事情了?” 凤眸仔细端详着她脸上的神情,容承祐见她垂着眼默然不语的模样不由轻叹,随即将她揽进怀里,“哭什么,存心让我难受呢?” 她不说,他也不能逼着,可这事情,他得搞清楚! 轻咬唇,何晚纾凝聚在眼眶的泪水瞬间决堤,意外的插曲让她心神不宁,明明已经逃出那些卑鄙耻笑的桎梏了…… 他们是谁?他们要做什么? 一幕幕画面所引起的旧时场景让她几欲窒息,手指一紧,西装外套被拧出深深的褶皱,很快染湿衣料。 “晚晚,你的手怎么流血了?”抬起她垂落的右臂,容承祐心中疑虑更甚,晚晚藏不住事儿,这么反常的举动…… 闻言,何晚纾喉间一涩,稍微推开,喑哑着声,“不、不小心划到的。” “我已经来晚了,让长辈等得太久实在不好,我们进去吧。”转移话题,何晚纾将右手藏到身后,微低着头准备推门而出。 “等等。”将她扯进怀里,轻抚着她的小脸,容承祐凤眸诡谲难以明朗,“你这模样会吓坏他们的,先到洗手间稍微收拾下再进去,乖。” 轻点头,何晚纾将半边脸埋进他胸口,直到洗手间门口才松开,转身进去,何晚纾,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不要想…… 你是快要和容承祐结婚的人了。 倚墙而靠,容承祐伸入裤兜的手始终摩挲着手机,稍顿之后掏出,发了条短信过去。 速至a市。 事情的真相,他非得翻个底儿朝天查清楚不可! 美国纽约 清晨的阳光被厚厚的云层遮住,褚浩然站在酒店落地窗边,盯着路上纷杂的人群,轻叹口气。 再怎么看,人群中也不会有个叫何晚纾的丫头吵闹着叫他,“浩然哥,浩然哥……” 好似从他骤然归国的那刻起,他们时隔多年再次见面时,很多事情的轨迹都在悄然转变,甚至有时他很无措,不知道该将小纾放在什么位置才好? 思而乱,念而痛,应舍,不应追逐,他的小纾,就像一块包着糖衣的糖果,他小心翼翼的拿来剥开糖纸刚尝了甜味儿却冷不丁的被人夺走,一口吞下,到了最后,什么都握不住。 可即使这样,他仍旧在负隅顽抗! 蓦然,一阵手机铃音响起,褚浩然微微回神,走至桌前拾起手机,看了眼屏幕,不由眸色晦暗,心念一沉。 “有事吗?” 彼端轻笑阵阵,许霜此刻正姿态慵懒的斜躺在沙发上,“师兄,听你的口气似乎在纽约过得不顺畅呢,怎么少了何晚纾的陪伴,就这么不如意?” 人家,可是要结婚的人了。 “……你想说什么?”冷冷淡淡的语气,褚浩然不愿多泄露自己的心绪,日本的两个女人,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蛇蝎! “急什么,给你的宝贝不能抚慰一下你么?”吃不到,看看也是好的,许霜始终笑声阵阵,宛若第二个狠毒无情的小松美子。 喀—— 褚浩然端直挂了电话,视线不由落在好好搁在桌山的锦盒,深深吸了口气,小松美子曾透露过里面是什么,可他…… 闭眼,始终没有勇气打开,小纾,不要怪浩然哥这么狠心,我只是,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去爱你了。 恰时,手机再次响起,褚浩然脸庞上微染怒气,“有话就说!” 迂回之间不吐出真实目的,跟他玩什么太极,这两个女人的心性,他看的透透的! “看把师兄气的……”许霜拖长尾音,笑吟吟的,“我就是跟你说声儿,你可以动作了。” 动作? 褚浩然脸庞登时浮上冷色,这么快? “你可以看看a市的新闻,铺天盖地的消息很快能为你解答的。” 随即,通讯切断,褚浩然凛着脸打开电脑,轻敲了几个键,一幅幅精彩的画面立即刺入眼帘! “远博总裁容承祐与秦氏小孙女不日即将举行婚礼……” “……花坛处倾诉真情,俩人喜极而拥!” “双方家长已经秘密见面,正在筹备婚礼事宜。” “……” 向下滑去,一幅幅鲜明的画面让褚浩然心骤然一窒,搁在电脑上的滑动的手指狠狠的握紧,小纾…… 好似体内被抽走什么,褚浩然颓然坐倒在椅子上,微仰着头好半晌缓不过神儿来,万千思绪交杂在心头。 “浩然哥,你就原谅小纾一次,就一次嘛。” “跟我去看电影好不好?最近新上映的……” “……浩然哥,快点啦。” 浩然哥…… 以往珍藏的甜蜜此刻却化作万千利刃狠狠朝他刺来,褚浩然尾指轻颤了下,摸向搁在不远处的锦盒,眼睛微闭。 小纾! 深吸一口气,褚浩然将盒子打开,小巧精致的银质面散着浅淡的光泽,打量了手中的u盘良久,抿着唇将它输入电脑。 点开,眼前的画面让他眉心狠狠一皱,怎么会……甚至,点开视频,褚浩然心跳的频率加快,手指颤抖。 砰—— 冷不丁合上电脑,气息未定的喘气,褚浩然勉强缓解好自己的情绪,才将开启电脑,浏览过小松美子口中的……礼物! 真的要这样做么? 你要想想,得到人和得到心,你认为哪个最后会活的更潇洒? 倏的,小松美子冰冷的话语回荡在脑中,褚浩然握紧的拳头紧了又紧,小纾,我无法想象没有你的日子,真的…… 微颤的指尖,最终轻点下了enter键,褚浩然仰望着天花板,连叹气都无力气,这件事情做了,要么得到小纾,要么……失去小纾失去的彻彻底底! 赌,这是一场他感情的豪赌! 扣扣扣—— 骤然,一阵敲门声震醒褚浩然失落的情绪,轻吐口气,转身走到门口,这个点,谁能来呢? 开门的瞬间,褚浩然瞳孔紧紧一缩,似乎呼吸都停止了,握着门把的手捏紧,颤着音轻呼,“小、小纾?” 熟悉的脸蛋,微笑,甚至举止神态……褚浩然一喜,随即上前紧紧抱住眼前想到心疼的人,小纾,小纾,我再也不放你走了…… 砰—— 一声巨响,褚浩然将她扯进门内摁在墙上,恨不得将她揉碎似的,疯狂的撕扯着她的衣服,尽情的抚摸着垂涎的娇躯,多么真实,多么真实啊…… 抱起眼前娇喘连连的女人,褚浩然将她扔入*褥中,随即倾身扑了过去,迫不及待的要将她占为己有! 小纾,是你吗,是你吗? “啊……” 一声低呼,看着身下含笑的人儿,褚浩然灵魂震荡的冲刺,小纾…… 107晚晚,你去纽约做什么 * 啪—— 一叠报纸扔在怔愣的容承祐面前,容毅向来和煦的脸上布满阴沉之色,“阿祐,你最好给我个合理的解释!” 容家,可丢不起这脸! 喉咙滚动,容承祐微冷的凤眸落在报纸上晦暗的图片上,瞳眸微缩,默然不吭声了。 因为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前天,才商讨着结婚事宜,如今却急转直下成了这个样子? 微红的小脸沉迷于旖旎的情潮,含笑的红唇微张,媚态十足的模样曾辗转在他身下多次,宛若一根细针直直刺入他发疼的眼球! 长指悄然收拢成拳,容承祐极力克制着内心的冲动,何晚纾,你这是在做什么? 今早送到他办公室的信封,里面精彩绝伦的照片……乍然再见,心好似被人拧住,如丝缕般正在缓缓地着鲜红的血滴,脑中不停回荡着冰冷的声音。 “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 微闭眼,容承祐从没像此刻般的……无措、痛心、惶恐,忆及那天她哭着说,容承祐,我们结婚好不好? 结婚? 你都蒸发a市,我们怎么结婚? “阿祐,如果这件事情你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容毅见他极力掩饰痛苦的样子也不好多家斥责,但他得把话搁在这儿,“否则,我们容家要不起这样的媳妇儿。” 尚未进门就闹出这么大的乱子,前次防卫杀人,受害者,他不予以追究,仍旧以弟媳的眼光看她,可这次……视线落在报纸上的不雅照片,脸上骤然又添一抹阴沉! “这件事情你尽快平息,我不希望闹得满城风雨!” 阿祐,你什么时候才能让我放心?重重叹气,容毅转身离开他的办公室,眉头紧锁。 倏的,脚步稍顿,侧头提醒,“另外,我会将爸爸转到国外进行疗养,免得又为你担着心,离开时间我会通知你。” 毕竟是疼爱的小弟,容毅也不舍得苛责他,可前脚公布结婚消息,祝福来不及送上,这又闹这一出儿,太不让人省心了! “……二哥,谢谢。” 喀—— 伸手抹了把脸,容承祐太阳穴钝钝的疼,一种深深的无力席卷了他的理智,晚晚,为什么、为什么要消失? 掏出手机看了眼,四十五通拨出未接听的通讯记录……手指轻滑,再次打过去。 “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 反扣下手机,容承祐额角青筋浮动,何晚纾,何晚纾! 叩叩—— 容珏推开微掩的门,吊儿郎当的脸上此刻有抹严肃的色,踌躇的站在他面前,不知该如何开口。 “查到什么?”长指抚着额头,容承祐闭着眼睛,连呼吸都觉得费力,晚晚,你这是在折磨我么? 微侧过脸,容珏暗自咽下叹息,“……刚去航空公司查过,昨晚十二点的飞机,直飞纽约。” 十二点?纽约? 就是说昨晚九点多他送她回秦家之后,没多久就赶往机场了?纽约……凤眼微眯,晚晚,你去纽约做什么? 在我们即将结婚之前。 “小叔叔,我们要不去趟秦家,或许……” 抬手阻止,容承祐垂眸,嗓音很低,“容珏,你先出去,给我点空间。” 欲言又止,容珏生生将话止住,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眼前的情况?问过季璃,可何晚纾最近要么住在小叔叔市区公寓,要么回秦家…… a市想找个人都难,何况给出国了? 深深的看了眼他失神的样子,容珏沉默的转身出去,谁看到这些照片,能冷静下来?甚至连他初初看见,心跳都漏了一拍! 砰—— 一声巨响,容承祐握拳的指关节泛着点点的鲜红,凤眸湛湛寒光逼人,我想相信你,可你给我留下了什么? 昨晚十二点的飞机,直飞纽约…… 纽约,你去找褚浩然做什么?淌下的血滴在散落的白纸上,这个风口浪尖儿的节骨眼儿,知不知道你的骤然消失,深夜飞往纽约意味着什么? 窗外阳光刺眼,打在容承祐滴血的手背上,妖娆的宛若要将人吸入无底的冰冷窟窿…… 日本东京湾宅邸 许霜静静站在一袭樱花和服的小松美子身后,微低着头,“一切都安排好了,按照计划执行。” 轻抚着干枯的树枝,小松美子唇角的笑意颇深,似乎看见了那些伤害过她儿子人痛不欲生的面孔,容承祐、何晚纾、褚浩然,你们的三角游戏,好玩吗? “褚浩然现在可能正抱着美人儿销、魂呢,记得提醒他下,别让他坏了计划!” 这是她的第一步棋,艳照风波席卷a市,她就不信,容家能心无芥蒂的接受这个千人所指的媳妇…… 轻点头,许霜正准备转身离开,却冷不丁被叫住,小松美子姿态婀娜的走到她面前,“霜儿,这段日子真是辛苦你了。” 皮笑肉不笑,许霜学会了逢迎,她心底的苦、怨、恨,只能自个儿默默的咽下,只要最终能让那个攀附豪门却倒打一耙的卑鄙小人跪在她面前认错! “姨母答应你的,一切也在按计划进行,最多半个月,你就能将曾经伤害你的人全部踩在脚底下,只有半个月!” 半个月? 许霜嘴唇微掀,轻点了点头,嗓子眼因为听到这番话而苦涩不已,她任人差使,甘愿作为棋子,很快,就要结束了! 小松美子轻拍她的手,始终笑意不减,“乖,现在去通知褚浩然,告诉他该做什么了?” 猎物已经入局,她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是如何在这个局中挣扎、痛苦、生不如死…… “夫人,仓井少夫人来了。” 微怔,小松美子眼睛闪过狠光,眼神示意下,许霜安静的退下,半个月,只有半个月了…… “请她进来。” 真以为怀了小松家的血脉就能有恃无恐了?手指请捏住干枯的树枝,小松美子指下一弯立即折成两段,被她狠狠的握在手里,小松广泽的孽子,怎么逃脱的了她所布下的句? 掌中一松,断裂的干枯树枝屑掉落一地,小松美子凛着脸走入和室,唇瓣泛起阴冷的笑,宛若希腊神话中可憎的美杜莎! 美国纽约 一次次的从最巅峰的极致中脱身,褚浩然仿若得到了失而复得的珍宝般捧在怀里,一室的旖旎气息不仅上位消褪,反而更添一抹浓重! “小纾,我终于得到你了……”低喃,褚浩然趴伏在汗湿的娇躯上昏昏欲睡,接连的激、情几乎榨干了他。 手指轻抚着他的后背,被捧在怀中的女人佯装的浅笑怡人,一副心甘情愿承受的样子。 脸上带着被爱过的余韵,全身布满痕迹,低声道:“对,我是你的,是你的……” 讨好的亲吻他的脸,褚浩然一阵心神荡漾,过度的兴奋让他无暇多想,放松下的身心立即陷入昏沉,双手仍旧抱着娇躯不松手,小纾,谁都不能将你从我这里夺走了…… 蓦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女人微怔,推开褚浩然禁锢住的腰肢,款款赤、裸着下*,随书拉了件衬衫挂在身上,纯纯清秀的脸蛋却泛着丝丝久经情、事的妖娆感。 “……是我。” “呵,看来我的师兄迫不及待将你疼爱了一番呢。” 默然,女人将她的嘲讽默默收下,看了眼陷入沉睡的人,低声道:“有什么事情?” “等师兄醒过来了,让他亲自跟我通电话。”许霜命令,她,没有资格和她谈事情! “明白了。”逆来顺受的语气,脸上却是一副不屑,有什么呀,她不也是被男人玩弄的蠢女人么?在她面前装什么高傲? 彼端许霜恼怒她的漫不经心,轻哼,“记住你的身份,别做出出格的事情,否则……姨母的手段,你知道。” 既然能让她出现在这个世上,也能亲手……将她毁灭! 喀—— 许霜挂了电话,女人的脸蛋上红晕未褪,冷冷的抱胸轻哼了声,随即爬*躺在褚浩然怀里,轻抚着他的斯文的脸庞,微闭上眼。 “小、小纾……”褚浩然迷迷糊糊的将她抱紧,轻蹭了蹭她柔软的胸口,全身心的放松下来。 对,她是小纾,何晚舒……褚浩然的小纾,远在a市容承祐的晚晚,秦家的小外孙女儿。 脸上一抹倨傲的神情,女人心满意足的含笑入睡,抚摸着温暖的胸膛,真有趣…… 108我要立即马上见到她 * 浓重的旖旎气息渐渐飘散,尚未掩上的窗帘由白昼滑向昏黑,褚浩然眉心轻皱,似乎还沉浸在一场极致的激、情中无法抽身,动了动手臂,随即传来一声低吟。 “嗯……” 接着略为暗淡的光线,褚浩然视线在触及躺在臂弯中的女人时狠狠一怔,小纾,真的是小纾! 太过熟悉的眉眼,粉唇,纤细优美的脖颈……褚浩然此刻说不清心中翻滚的情绪,可……为什么呢? 在a市铺天盖地的报道她和容承祐即将喜结良缘的时刻,却飞至纽约,甚至毫不抗拒的由他夺了身子,一次又一次! 理智渐渐回笼,鲜明的记忆也逐渐一一回荡在脑海,他被欣喜冲昏了头便不由分说的将她扯进来掠夺,让脱轨的情绪主宰了他,如今……细细看过她身上点点的痕迹,褚浩然抚摸她肌肤的手指都在颤抖,就怕这梦境会随着她的苏醒而烟消云散! 深深的看着她困倦的脸蛋,轻闭上眼,褚浩然胸腔震荡,她不知想了这张脸多久?在年少的时光里,在国外放逐自己流浪的漫长光景中,在甫回国见到她的震撼时刻…… 他甚至可以说,小纾,跟容承祐比起来,我爱你的时间、心境都要比他深得多的深得多! 所以他不甘心啊,不甘心啊! 握住她裸、臂的手指一紧,褚浩然俯身亲了亲她红红的小脸,不论如何,小纾你能躺在我身下,是否代表了你对我仍有一丝情意? 心中浮现的可能、想法几乎让褚浩然激动的全身血液逆流,膜拜的浏览过眼前遍布痕迹的身躯,不、不会让她在离开了……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在她高三的那年暑假,他一定不会说出、做出那样冷酷幼稚的行为,伤了年幼的小纾,苦了痛苦挣扎的他! “什么东西……” 娇媚困倦的话让褚浩然一怔,抬起眸注视着眼前的女人,“小纾,你醒了。” 纤细的手指搭在他的肩膀,女人含羞的笑,“浩然,你别这样看我好吗?” 浩然? 褚浩然拧眉,暂且忽略心中的疑虑,难得小纾这么柔顺的躺在他的怀里,别让其他的什么负面情绪打破了这份宁静才好。 “害羞什么,自从你被我拽进房中的那刻,你就……” “不许,不许说了!”脸红的捂住他的嘴,女人脸上的娇羞却隐约透着丝丝的假意。 看,的确是爱羞的小纾了。 褚浩然心中一松,将她揽进怀里,“怎么突然到纽约来找我了,你不是……” 欲言又止,褚浩然想她应该知道他的意思。 掩唇轻笑,女人轻拍他的胸膛,“a市如今被你捣鼓出的照片弄得满城风雨,我可不想呆在那个是非地儿,指不定怎么一下子就被盛怒中的容承祐给吞了呢。” 小小的做戏一场,这男人竟当真了,真是有趣! 心中一凉,褚浩然敏感的听出她话中的不寻常意味,松开手臂和她对视,眼中有了一丝探究,“你,是谁?” 一模一样的脸蛋,刚才娇羞的嗓音也如出一辙,可她这番明显带有玄机的话……蓦然,捕捉到她眼中的一抹讽笑,褚浩然更是心底凉透,与她拉开距离,抓紧她的手腕。 “说,你到底是谁?” 她的伪装很成功,如果不是那几句话,他真会认为就是他心心念念的小纾了! 眼前的女人,模仿小纾的一言一行动作十分相像,甚至欢、爱时的神态都符合,这……不得不让他起疑! 撩了撩头发,女人换回风情万种的面貌,勾魂似的看他一眼,妖妖的一笑,“气什么,我可是夫人特地送给你的礼物呢,你都拆封了才问,是不是太迟了点?” 夫人?礼物? 褚浩然脑中逐渐浮现一个念头,颤颤的松开了女人的手,冷冷的眼注视着眼前这张百分之九十九相似度的脸蛋,质问,“小松美子跟你什么关系?” “关系么?”舒适的躺在*、上,丝毫不介意自己的身躯暴露在光线和他微冷的眸光下,“雇佣关系咯,你瞧瞧,我这张脸蛋和这副身躯,你不满意的一再流连,天都黑了呢。” 这男人,可是折腾了她一天多呢,跟疯了似的却温柔的*,可是她用过的最好的了! 雇佣关系? 难怪,她会知道照片的事情……褚浩然觉得自己跌进了一个巨大的冰窟,一场闹剧而已! 言辞凿凿说她爱容承祐爱得要死的小纾,怎么可能莫名其妙飞来纽约和他*?是他,是他被乍然见到的欣喜冲昏了头脑,不多加思索便陷入这极致激、情的漩涡不可自拔…… “你的目的是什么?要做什么?”小松美子精明的很,绝对不会无缘无故派这么个人来。 眨眼,纯纯的脸上有抹不符合的成熟,坐起身来娴熟的靠近他,倾吐口香气,“我说过我是礼物,而你的拆封的人,至于做什么?” 揽住他向后退的脖子,女人目光微冷,“自然是取代何晚纾在容承祐身边的位置,那么……” 手指划过他的胸膛,女人抿唇笑,“你不就能顺利成章的得到你的小纾了么?你,不亏。” 小松美子依照许霜的口述以及暗地的调查训练她的一言一行,举止神态,褚浩然的身上的试验非常成功,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都蒙过去了,更何况仅仅相处几年的容承祐? 他的确,不亏! 褚浩然神色微凛,挥开她勾、引的手,起身套上扔掷在地上的长裤,转头看她,“把你们的计划说出来,我会配合。” 这个冒牌货,就摆在容承祐身边吧! “那得看你的配合程度了,我们要尽快回a市,想必容承祐在a市已经找人找的翻天了,这时候如果……”毫不避讳的拖着娇躯靠近他,女人贴着他的耳畔说出计划。 她倒想看看,容承祐和这褚浩然比起来,哪个更胜一筹? 眯眼,褚浩然推开她,既然不是小纾,他何必和颜悦色?冷哼,“我会配合你,但你要清楚你的本分!” 本分? 女人讽刺的轻笑,“你这态度可不行,如果被容承祐看出端倪起了疑心……” 何晚纾,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远在a市的容承祐又是个怎么样的男人?这场戏,才要上演呢。 冷瞥了她一眼,褚浩然蓦然想起来,大跨步逼近质问,“小纾呢?你取代她,那她人呢?” 照这样说起来,小纾已经不在a市了,心底悄然浮现一抹冰冷,希望她别出什么事情才好。 “这你得问夫人了,她才是一切的操控者,何晚纾在哪里,你亲自致电不就知道了。” 将手机拿过来递给他,女人始终笑吟吟的,“哦,对了,你得记住我的名字,森川慧子。” 合作伙伴,起码得知晓名字。 抽过手机,褚浩然冷着脸转身离开,接通后劈头盖脸直奔主题,“小纾人呢?” 毕竟小松美子对小纾是有恨意的,如果歹念一起做出什么…… “……何晚纾好好的,褚先生这么着急做什么,好像我会吃了她似的。” “你只要告诉我,小纾在哪里?我要立即、马上见到她!”厉声言道,褚浩然就怕这恶毒的女人升出什么念头,呆在他身边,才能放下心来。 波澜不惊的打回去,小松美子四两拨千斤,“这可不行,你得好好配合慧子演戏,如果何晚纾在你身边,露出破绽了谁负这责任?” “你!”捏紧手机,褚浩然心里骤然怒火升腾,这女人! “别担心,我会好好款待她,在你和慧子演完戏后就能见到她,在a市。”诡异的低笑,小松美子许下诺言。 褚浩然怒在心里,一阵缄默,“……” “等会我会给你传送几张何晚纾安然无恙的照片,让你放下心,褚先生,我希望我们能合作愉快。”给个甜头,深谙人、性的小松美子挂掉电话,掀唇冷笑,计划,正在一步步的顺利进行下去。 “霜儿,我们也是时候到a市去了,这场好戏,我们怎么能缺席?”吩咐,小松美子精致勾画的眼睛眯起,嗓音淡淡。 “那仓井流香……” “就让她再欣喜一段日子,反正这孩子,她生下来也会是死胎!”小松广泽的孽种,岂能放过? 步出和室,小松美心境前所未有的兴奋,儿子,再等等,再等等就好…… 109我们俩个,到底谁更脏一点 a市远博 步履匆匆的容珏凛着脸推开门,视线落在站在窗前的孤傲身影,沉吟了下,“小叔叔。” “说。”放在裤兜的拳死死捏紧,容承祐始终阴鸷的脸庞此刻瘆人的冷,两天,整整两天了! 不雅照片造成的满城风雨,消失,深夜飞往纽约……这些所有的字眼都让他自以为傲的冷静逼近溃堤的边缘,一句话没有,就这么甩手离开了? 秦家找不到人乱成一片,二哥频频对他提出警告,联系不上她的心慌无主…… 疲惫的闭眼,容承祐置身于阳光倾洒的窗户之下,却只觉浑身一阵恶寒般的冰凉,将他打得措手不及! “刚去航空公司查过,今天中午两点的飞机抵达a市,航班是……”微顿,容珏多问了句,“要准备去机场么?” 消失了整整两天的何晚纾,如今可算要露面了!整个a市的街头巷尾都在议论着远博总裁未婚妻惊爆不雅照片却缄默的话题,即使各大报纸不再报道,可悠悠之口,谁堵得住? “不必。”嗓音紧绷而清冷,容承祐喉咙难过的吞咽,回来了,自然会来找他。 逞论,一同飞回的褚浩然也不是个省心的家伙? 轻点头,容珏暗暗呼出口气,这两天小叔叔的低迷气压几乎要压得人喘不过气,凤眼冷冷的一扫,双腿儿就得做好打软儿的准备! 无奈的看了眼高大挺拔的背影,容珏转身离开,他这还得回去跟他们家担着颗心的小璃回话儿……啧,真不是个省心的主儿。 喀—— 容承祐凤眼微闪,握紧的拳始终不曾松开,极力克制着自己翻搅的情绪,脑中画面纷杂,哭的、笑的、怒的……全是何晚纾的脸,晚晚,你为什么总在我以为修成正果时将我狠狠抛下? 秦旭翰说过,他学不会相信,可是晚晚,在爆出不雅照片后立即逃往纽约的你,让我怎么相信? 呼吸微滞,容承祐镌逸的脸庞愈加阴沉骇人,看了眼时间,十一点三十五,还有三个多小时的煎熬……抬手摁住发疼的胃,抿紧的薄唇隐约泛着死白。 晚晚,我说过哪怕是互相折磨,你也得跪着陪我走完这段路,我不管你飞去纽约意欲为何,不管你和褚浩然在纽约做了什么,只要你回来,我就不会放过你! 咯吱响的拳松开,容承祐折身返回桌前,啪一声,扣下水晶相框里的粲然笑脸,他等! 一种执念,深沉的执念! 两点二十—— 搁置在桌上的手机嗡嗡震动,沉浸于纷杂思绪中的容承祐闪神,将自己拉了出来,视线定格在手机荧幕上的来电显示。 褚浩然。 薄唇冷勾,容承祐搁下手中旋转的钢笔,静待它响了五十秒后接起,嗓音清冷,“……你说。” 想必他早已酝酿出了一肚子的话亟欲吐出,不给他机会岂不显得他小气? “小纾跟我在一起,如果你想找她,可以来我公寓。”相信他,轻车熟路! 叮—— 冷意湛湛的凤眸瞥向切断的通讯,容承祐抿紧的薄唇微松,随即起身提起外套离开,晚晚,我希望你的话能有半分的说服力,哪怕是你惧怕于面对流言蜚语而选择逃避…… 一路上脑中回荡着种种画面,容承祐暗暗嗤笑自己竟然对她屈服到了如此地步? 何晚纾于他而言宛若一颗包裹着苦涩巧克力的奶糖,当他尝尽了表层所有的甜腻亲昵,随之而来的便是蔓延在嗓子眼儿的苦,时光遗弃了他们七年,可巧克力的苦涩似乎仍旧残留着,迟迟不肯散去…… 疾驰而过的光影扫过镌逸的侧脸,容承祐握着方向盘的指关节极力克制猜忌的情绪,直到…… 吱—— 性能极好的刹车系统,稳当停在路侧的临时停车格内,容承祐高大挺拔的身躯缓缓向褚浩然的公寓走去,搁在裤兜的大手紧了又紧,松了又松。 预料到他来,微掩的门似乎在欢迎他的进入。 “呵,你来得倒是挺及时。” 冷淡的话,褚浩然端着高脚杯轻摇晃猩红的液体,好整以暇的等待着他,趣味的视线落向他微沉的脸孔。 等会儿,或许他的脸会铁青呢! 凤眸冷睨,容承祐话不多说,清冷的嗓音响起,“……何晚纾。” 径自切入主题,呆在褚浩然的屋子里他实在一句多余的话都懒得说,何必多费唇舌? “你来了啊……” 虚掩的卧室门由内拉开,妖娆娇媚的女子款款踏出,倾斜着头擦拭湿漉漉的头发,裸、露在宽大男性衬衫领口的雪嫩胸前一片暗红,一副被人疼爱至极的模样! 熟悉的躺入褚浩然怀里,森川慧子纯净的脸庞却泛着妖娆的笑,“浩然哥你这可不对,人来了竟然不通知我一声,甚至让他在这儿大喊大叫的,真是……” “我的错。”轻抚着她微湿的发,褚浩然面对这张脸蛋,仍旧难以自抑心中翻搅的情潮,俯身在她颈子吮出一道痕迹。 手指流连的轻抚着娇躯,褚浩然笑意浓深,“容承祐,你怕是不知道吧,小纾,恢复记忆了。” 而我,等着你一步步的踏入这场生死局!你容承祐,必输无疑! 拳,骤然捏紧……容承祐掩去汹涌浪潮的凤眼落在他怀中陡然变了脸色的何晚纾身上,默然,他等她说话。 “你做过的混账事情自己心里清楚,小纾怎么可能会跟一个强、暴她的混蛋结婚呢?哦,好像之后的车祸也是因这引起的吧,容承祐,真以为能瞒天过海了?” 许霜的经历,他的指导配合,容承祐,我不信你不进套儿? 故作冷漠的瞥过脸,眼角泪珠轻闪,宛若想起了恐怖的事情,森川慧子眸中恨意乍现,“容承祐,你跟矢野一郎毫无区别,你们一样,都是对我犯着深沉罪恶的……强、爆犯!” 胸口一震,容承祐因这个敏感的字眼而瞳孔紧缩,抿紧的薄唇泛有死白,竟一时半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容承祐,你放开我,你不能这么对我,不能……” “为什么不能?何晚纾你敢让我痛,我就然你切身体会!你就这么践踏我的爱?” “混蛋!放开我,别用你碰过别的女人的肮脏身体……” “肮脏?” 嘶—— 裙子被撕扯下,刚从一场辩论会匆忙的脱身的容承祐以为忙不迭的道歉会换来爱人的笑靥,却没料到…… 何晚纾,你该死,你竟然让褚浩然碰了你! 强有力的大手扯下领带绑住她挣扎的手腕,容承祐盛怒的凤眸死盯着她倔强的明眸,“我们俩个,到底谁更脏一点,嗯?” 粗鲁褪下她仅着的布料,容承祐不由分说的挤进她不断乱踢的小腿,手指擒住她的下颚,脸庞微染红晕,“既然做了事情,就得付出后果!” 如果不能比翼双飞,折磨致死也不错! 年轻气盛的容承祐所见的那一幕宛若被人在光天化日之下狠狠打了痛彻心扉的几巴掌,整个人的身心都在火辣火辣的疼着,痛着,俊脸近在咫尺的逼问。 “你招惹了我,就该安分,晚晚,你让我真的很失望!” 薄唇咬住她的,却冷不丁被反咬一口,下了狠劲的何晚纾哪能甘愿被这么对待,谁不是家里的宝贝,容承祐你凭什么? “你放开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混蛋!”手腕挣扎出红痕,何晚纾强忍着委屈的眼泪,怒瞪着眼前前几日仍抱着她诱哄的年轻男子,容承祐,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搁在胸上的大手骤然收紧,容承祐死压住她的腿,“听不懂?” 那一幕鲜明的旖旎画面,酣睡的恬静娇颜……不顾她的痛叫,容承祐宛若铁了心的冷血修罗! “何晚纾,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抛弃新欢投向旧爱的怀抱么?我告诉过你不要和褚浩然多加纠缠,就为什么不听,为什么?”在她脖颈处怒吼,嗓音沉重无力。 何晚纾,你凭什么,凭什么把我最重要的东西偷走了却掂在手里犹豫要不要舍弃? 我容承祐的东西,是你说不要就不要的! “嘶——” 肩膀处一痛,何晚纾散乱的头发半遮着脸,直至口中尝到淡淡的血腥才肯松口,伶牙俐齿的低叫,“容承祐,你疯了,闹够了没有!” 疯了?闹? 凤眸微缩,容承祐瞥了眼肩膀的血渍,大手下滑紧紧箍住她的腰肢,面容俱冷,“我让你看看,什么叫做真正的疯、闹!” 为什么,为什么要逼我?就连此刻你也不愿为你的背叛多解释一句,何晚纾,我对你还不够好么? 心里一颤,何晚纾怕了他此刻的粗暴,浑身僵硬,死盯着他的动作,咽下羞辱的*,“……容承祐,别、别让我恨你!” 他将她当做什么?何晚纾手指抓紧身下的*单,胸口弥漫着被强迫的不甘、屈辱,甚至、甚至这张*上还有他和其他女人*过后的痕迹! “恨?晚晚,你说错了。”逼近她淌下眼泪的脸蛋,容承祐心口难受痛苦,“是我要恨你的!” 凭空冒出的青梅竹马打破他们之间的平衡,晚晚你真认为我傻么,看不出你的摇摆不定,犹豫不决? “容承祐!” 心痛的堵塞,手腕在疼,以往让他呵*的娇躯也在疼,何晚纾惊惧的看着他逐渐俯低身体,不要,不要…… 这样没有感情的愤怒的*、不甚至就连*都算不上的……泄愤,容承祐,不要…… “晚晚,你不该背叛我的,不该!” 大手强势不容拒绝向下,容承祐盯着她摇晃的含泪小脸,心底的最后一丝怜惜被拔去,晚晚,你犯了大忌,踩了底线! “啊……” 痛苦的低叫,何晚纾顿觉体内的一股疼痛顺着神经蔓延至心脏最深处,粗鲁,不留情……明眸轻眨,滑落的眼泪由脸蛋滑入耳畔,沾湿了凌乱的发丝。 “晚晚,你太不、太不听话了。” 手指死死抓紧身下的*单,何晚纾对他的呢喃充耳不闻,一次一次的狠狠冲撞几欲让她掉泪,可……侧过脸,这样对待她的容承祐,凭什么? “看着我,看着我!这是你该得的惩罚!” 为什么要这么哀莫大于心死的神情看他?晚晚,明明是你错了,是你错了。 “……”闭眼,何晚纾承受他的不知轻重,纵然身体背叛了她清醒的理智,可心底的凉薄,谁来疼? 窗外的日光渐渐淡去,何晚纾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只是当轻薄的*单遮上她满是痕迹的泛疼躯体,她的心,彻底冰冷,陷入冰窟! 蜷缩在一角,失神的视线无法聚焦,看不清此刻他阴鸷的脸孔上存着什么样的心思,容承祐,你比他还狠! 青涩的年纪喜欢上褚浩然伤心,可爱上你却是伤心伤身,体无完肤了…… “……容承祐,既然走不下去了。”抬眸,干涩的眼眶什么都流不出来,“分手,分手……” 走不下去了,走不下去了,分手,分手,分手…… 像是被摁下循环播放的歌曲,容承祐太阳穴突突的疼,那张寂寞的脸和眼前这张冷冷的脸蛋重合,重合,让他回到现实! “我怎么会把我的下半辈子,交给一个曾经强、暴过我的混蛋?” 眼球骤然刺痛的厉害,容承祐宛若隔了整整一个世纪,陌生的看向这张恨恨的脸蛋,晚晚,我们之间到底谁错的更离谱? 110来一个人的世界,顷刻就能颠覆 …… 暗潮涌动,空气中的诡谲气息愈发浓重,容承祐凉薄的凤眸落在妖娆躺卧在褚浩然怀中的她,薄唇轻启,“……什么、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原来做错的事情,并没有被时光遗忘。 冷冷的小脸微怔,森川慧子抬眼,手指搭在褚浩然的胸膛上轻抚,冷冷淡淡,“呵,说这有什么意思?容承祐你只要知道,我何晚纾这辈子嫁给谁都好,就不会嫁给你这样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强、暴犯!” 不停重复着令他心神震荡的三个字,好似铁了心给他疼痛的心口添堵,言语刺得人全身的骨头都在疼! “我已经准备跟浩然在一起了,我们之间毕竟是有十几年的青梅竹马情意,容承祐,你别妄想了!” 仰头,在褚浩然侧脸烙下一吻,森川慧子款款逼近高大挺拔的身躯,危险的冷言低语,“我跟你虚以委蛇,刻意甘愿待在你身边,无非就要你也尝尝我当初的痛苦,怎么,你现在心痛吗?” 纤细的指尖点着他的胸口,缓慢的绕着,蓦然狠狠向前一摁,恨恨的明眸死死盯着他脸上的神情。 恨吧,恨吧,最好恋到最终,爱成仇! “……”始终沉默,容承祐凤眸紧盯着她脸蛋上的丝丝冷意,蓦然,一抹暗红刺入他的眼球,胸腔一震! 脑中不停的闪着红灯,容承祐,你冷静下来,冷静下来,不要让冲动再次坏事,不能! “你应该记得我说的话,哪怕我们互相折磨致死,也得跪着将这条路走完,晚晚,如果你不愿意和我双宿双栖,那么……”危险的长指轻轻勾画着她细腻的脸,灼热的气息几欲将人迷晕。 森川慧子一怔,没料到眼前男人有如此磅礴的慑人气势,顿时踉跄后退几步却被他强健的胳膊死死的箍住,掐疼了她的腰! 晚晚,你怕了么? 容承祐附在她耳畔,低沉醇厚的嗓音此刻清冷凉人,“纠缠不休、互相折磨也不错,晚晚,你别想逃!” 我等了七年,想了七年,你一句虚以委蛇就轻松打发?你想让我痛,那好,待我身边随你怎样,痛总比死好多了! “你……”心中升起惧意,森川慧子没料到他是如此的气势骇人,而危险若罂粟的低语,几乎让她打起了退堂鼓。 容承祐这人,难以招惹! 手指颤抖,森川慧子一时一句照着剧本走的话也说不出来,侧眼看向骤然变了脸的人“浩然……” “容承祐,你放了她。” 褚浩然沉着脸上前,手握上他的胳膊拽开,蓄势待发,“小纾既然选择了我,你就该识趣的放手,莫非要弄到a市人尽皆知你横刀夺爱才肯罢休?你们容家丢得起这人么?” 一阵缄默,搁在森川慧子腰上的手臂未松开半分。 “呵,褚浩然,你以为我是你么?” 骤然,手臂一松,踉跄的森川慧子跌进褚浩然的怀里,惊惧的看向他,泫然欲泣,抿了抿微干的唇,心尚未落地。 冷眼注视,容承祐冷峻的脸孔泛起森寒的浅笑,“以退为进的手段我不玩,你要清楚,何晚纾七年前不是你的,七年后……仍旧不是你的!” 他倒要看看,胳膊能不能拧得过大腿? “怎样对待背叛的爱人,晚晚,我的手段你很清楚。”所以不要再步步紧逼,我已经卑微至此,不断延伸我的底线了。 褚浩然脸色越发的沉,褪去所有斯文的皮相,搂紧怀中的人,倨傲的轻昂头,“你的话我收下了,不过你始终站在这里不肯离开,难不成想看我和小纾如何*?” 拦住她腰肢的手由衬衫钻入,撩拨着娇嫩的皮肤,不断向上,向上……直至胸前蠕动的波浪映出他冷冷的瞳孔! 而她,不曾反抗倒是更深的依偎褚浩然怀里,由她肆意妄为,细白的腿勾上他的,“容承祐,你不会以为我飞去纽约的这两天,和浩然是盖棉被纯聊天的吧?” 僵硬的长指难以握成拳,容承祐凤眼沉沉,盯着她娇态十足的模样以及肌肤上若隐若现的痕迹。 何晚纾,你真的敢! “我们之间暗通款曲很长时间了,他在*、上可比你要……强多了!” 手指拨下肩膀遮蔽的衬衫,由着褚浩然深吻,她要看看眼前这深沉如斯的男人能撑到几时? “小纾说话就是动听。”褚浩然将她打横抱起,眼一侧,冷冷的瞥视,“怎么真想留下来观摩?” 不要黄河不死心是么? 褚浩然深知容承祐对何晚纾执拗的个性,撇唇轻哼,当下将她抵在楼梯杆上,揉捏着她的柔软,“……小纾,舒服么?” “嗯,浩然,浩然……” 一声声娇媚至极的低吟贯入容承祐薄薄的耳膜,眼前活色生香的画面摆明了丝丝凌迟他不断退后防守线的心,痛、愤怒的妻子宛若蒸汽袅袅的升起,愈来愈浓,愈来愈浓…… “何晚纾!” 不予以理会,仅是冷冷淡淡的瞥了眼他阴鸷的镌逸脸庞,好似沉浸于褚浩然所制造的激、情。 深深闭眼,容承祐所有的底线不能再退! 大跨步上前一手挥开尚处于娇躯迷阵的褚浩然,长腿旋即将他踹的连连后退几步,凤眼森冷,“你想要折磨我对你七年前做的事情是吗?” 晚晚,我就那么不可原谅?要你如此的来刺激我,恨不得将我在光天化日之下凌迟处死! “你认为呢?强、暴、犯!”死不认输,勉强压下心底的惧意,昂起骄傲的下巴。 虎口紧紧钳住她的下颚,容承祐盯着她衣衫半敞的模样,微红的眼眶恨不得吃了她! 难道她看不出来,再遇后他是怎么对她的? “容承祐,你混蛋!” 砰—— 猝然不及防的一拳袭上他的左颧骨,容承祐堪堪跌倒在地板上,抹了把嘴角的血渍,冷冷的看向他。 “你想死心对不对?容承祐你看清楚了,小纾到底甘愿躺在谁的身下?” 这都是被逼的! 褚浩然怒吼,一字一句的说清楚,随即将滑落地上的森川慧子扯起抵在栏杆,冷眼瞪向他,“你看清楚,我是如何占有你的晚晚,我的小纾!” 徒手扯去她的遮蔽,褚浩然一阵窸窣,手迅速探入她的,重重贴近她的娇躯,不容分辩的占有她! “啊……”许些刺痛,森川慧子痛苦的低声叫,却仍旧紧紧抱住身上男人的肩膀,褚浩然,你真够混! “嗯,慢点,慢点……” 脑袋嗡嗡作响,容承祐的世界在不停晃动,甚至连吞咽口水的力气都已竟是,失神的瞪向楼梯口,心底一片荒芜。 你做到了,你真的让我尝到了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前方五米之内的激、情还在继续,容承祐晃荡着步伐缓缓站起,离开,镌逸的脸泛起死白的孤寂。 何晚纾,你怎么可以? 将兜中不停震动的手机掐掉,容承祐颓然坐在车里盯着窗外寂寂的街道,痛苦手掌握紧抵住眉心,压抑胸口一阵比一阵强烈的、冷寒的抽疼…… 原来一个人的世界,顷刻就能颠覆! 再遇以来种种的画面交替在脑中闪现,有时候回忆要比现实更伤人的多,何晚纾我是做了什么天大的恶事这辈子才遇上了你? 手机又在震动,容承祐分神瞥了眼,深深吸口气接下,“……名岚。” “阿祐,我正在a市机场,大约二十分钟后就能到远博,你现在……” 微微敛下眉,容承祐闭眼,“我知道了,会尽快赶回去。” 彼端名岚一阵讶异,这语气怎么好像被榨干了似的?难不成前两天的不雅照风波还在折腾? …… 深夜三点 罕无人际的高速公路一辆黑色无牌轿车疾驰而过,面容姣好的女子冷凝坐在车内,“可以了,就在这里。” 吱—— 刹车声划过苍穹,女子指示着人高马大的司机将后备箱打开,肩上扛着颇重的麻袋,“小姐,你这是……” “顺着斜坡扔下去。” 一愣,司机攒紧眉,“夫人交代的是将她直接……小姐这样我们可能会很难跟夫人交代,要是追究起来……” 夫人的手段,他们都是清楚的。 “我说扔下去就扔下去,费什么话?有什么责任我担着!” 迫于身份,司机只好顺从的点头,将麻袋顺着斜坡扔下去,眼见它消失于寂静的黑夜,下面树杈横生,这样扔下去,估计也是凶多吉少了…… 深深看了眼,女子随即转身上车,一如来时,疾驰的轿车再次消失于高速路上,神不知,鬼不觉! 111阿祐,你也够没出息了 …… 泛着淡黄色泽的光晕映照出小松美子疲惫的精致面容,深陷于一室黑暗中的她隐约透着份迷醉的气息,涂上丹寇的指轻揉着太阳穴,眼睛轻闭。 刚从日本抵达a市的她,正酝酿着、操控者下一步的计划,慧子、褚浩然、容承祐、何晚纾…… 她亲自设下的四角迷局,谁能跳脱的出来? 叩叩—— 细微的敲门声让她回神,睁眼,看向款款而来,半隐在暗中的许霜,唇角勾起看似温柔的浅笑,“霜儿,事情做得怎么样了?” “……已经办妥,a市,将不会再有何晚纾这个人。”微低下头,许霜微冷着脸回复,她可以心机深、放弃尊严甘愿成为棋子,却不能强迫自己双手沾上鲜血! 何晚纾,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只能看自己的造化了……暗叹,许霜小心翼翼的收好自己的情绪,她深知眼前的女人何等精明。 一阵轻笑,小松美子沐浴在柔和淡黄光线下的脸孔缓缓泛起丝丝得逞的冷意,眼中闪过阴毒,“我就知道霜儿不会让我失望。” 慧子是任人操控的提线木偶,倘若有天被容承祐看出端倪继而看穿伪装,顶多折磨她致死,可他自己呢……会因为错失爱人,错爱替身,孤独痛苦而不得安宁,日日夜夜忍受着噬心的痛楚,生不能死不得,宛若丧失了灵魂般的行尸走肉! 谁教他,爱何晚纾爱得要死,甚至不惜为她掩盖罪恶而枉送了她儿子的性命,不将他打入阿鼻地狱,如何祭奠他儿子的亡灵? 既然儿子喜爱何晚纾这女人,那么……就去赎陪葬吧! 至于褚浩然……一个亲手将自己爱人送上路的男人,甚至不明就里的自导自演异常可笑的戏码,最终,不疯,也傻! “……多谢姨母夸赞。”她和她,也不过是交易而已,何必扮演出一幅亲人情深的模样给人看? 让躲在女人庇荫下的薄情男人匍匐在她脚下求饶,任她折磨……如今,她也只剩下这一丝的生机来维持自己生命的养分,女人,总是自己为难自己,为情所困,为情所扰,为情所死! 小松美子轻摇头,起身拉过她的手,“来,姨母带你去看场好戏。” 这算是,给她卖命的奖赏! 淡笑,许霜面不改色的掩藏眼中的讶异,心中蓦然忐忑不安起来,好戏,什么好戏? 行至一扇微掩的门前,小松美子轻推两下她的后腰,“记得我的话,虽然目前尚不足以将负你的男人拖至你脚下匍匐,可吓一下他,搅的他不得安宁还是能办到的,去……” 手指一紧,许霜冷着脸稍微靠近了些,浅浅流露出的细细低吟宛若一把弯刀狠狠的刮着她心上最柔软的肉,一刀,两刀,三刀…… 脚步停下,全身心讨好中年女人的俊美男人无心他顾,不停说着她曾熟悉的细语呢哝,做着曾经相似至极的动作! “啊!” 中年女人低叫一声,愠怒的眼一瞪,“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日本dr集团有意资助你断裂的资金链,我只是来通知一声,决定权在你。” 风水轮流转,如今谈条件交易处于上风的人,是她! dr集团? 推开如同男奴般卑微的男人,中年女人似乎想起了这张漂亮的脸蛋,看了眼同样面露惊诧的枕边人,诡异的笑,“你的条件呢?” 手执一指,许霜冷笑,“我要……他!” 卑微么? 她曾那样全心的待他,金钱、身心、顺从、不悔……目光落向不着寸缕探究意味的男人,“只要你答应将他转送给我,日本dr集团资金会立即到账。” “这你得容我想想,毕竟……他可是最得我*爱的了。”低笑,毕竟是在风浪里打滚多年的女人,碰上个小姑娘,何惧之有? 冷冷嗤笑,许霜轻蔑了看了眼沉下脸的昔日爱人,“你慢慢想,只是不知道你的饭店容不容你耽搁?告辞!” 旋即转身,手摸上门把的瞬间,还能听见男人讨好的软岩软语,“您可不能用过我就一脚踢开啊……” “我会服侍的您舒舒服服的,您是喜欢上面亦或下面,都成。” “……夫人,您感觉如何呢?” 令人轻视的话迅力不及掩耳的钻入她的耳朵,许霜闭眼隐去即将滑落的眼泪,不,她决不罢休! 捏紧拳,许霜漂亮脸蛋上的恨意越发深沉,不是卑微么,她倒要看看,他能卑微到何种地步? 既然已入地狱,她就不怕陷得更深! 二十分钟后—— 俊美的男子温柔的服侍中年女人,讨好模样未变,过于阴柔的脸孔泛起阴笑,他当初的选择,可真是没错。 “呵,美子刚才那小姑娘不是你中国的外甥女么,怎么这么折腾人家?”中年女人轻吐烟圈,懒散的话中取笑成分居多,人到中年,自然得找点乐子不是? 小松美子嗤笑,吸了口细长的女士香烟,姿态柔媚,“外甥女?不过我一颗报仇的棋子罢了,再走两三步,她就失去作用了。” 既已失去作用,又何必多费心思诱、惑她? “你可真毒呢。” 人以类聚,这个法则谁也逃不了,小松美子反声道:“……你不也是?” 相视轻笑,一阵隐含森冷的笑声瞬间弥漫在奢靡气息的卧室,小松美子手指间夹着烟,享受这浓重的*气息,自打儿子骤然离世,她,早就变了! …… 一杯接着一杯酒灌下肚,名岚全然失掉贵公子的翩翩模样,背靠着沙发坐在地上,呼吸喷洒出淡淡的酒气。 跟烂醉如泥的容承祐比起来,他算清醒的了。 “阿祐,你也够没出息了,瞧瞧你这样子,跟七年前真是如出一辙。”甚至于,栽到同一个女人手里两次,此次被折磨的生不如死天要塌下来的样子! 薄唇轻勾,容承祐仰头灌入烈酒,迷蒙的凤眼斜睨他一眼,“名岚,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醉了七分,脑中的画面开始模糊不清,那些生生凌迟人的话似乎如同烟云在缥缈,抬手敬了他一杯,半眯着眼的样子染上几分妖娆。 “好听的?”名岚嗤笑了声,“我特地转到a市来参加你婚礼,谁知看见你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阿祐,这不像历练了七年的你。” 历练?七年? 容承祐轻笑了声,盯着杯中晃荡的纯白液体,喉咙火辣火辣的在蔓延着伤痛,装满酒的胃在抗议着刺疼,底线已被践踏,何晚纾用那一幕幕刺激人的活色生香彻底将他所有的自傲和尊严踩在脚底,冷冷的讽刺着他的卑怯,强、暴犯,强、暴犯,强、暴犯…… 严厉控诉的敏感字眼让他心口再次绞痛着,宛若走在钢丝上小心翼翼的表演者,一着不慎,粉身碎骨! 何晚纾,我认了,碰上你这瓶鹤顶红,无药可救! “在a市,谁能招惹你半分?阿祐如果真的放不开就将他拽在身边囚禁,哪怕互相折磨,跪着也会走完……这是你的原话,怎么如今却退缩了?” 名岚将酒杯搁在桌上,话音冷淡,他和容承祐的个性中有着极大的相似性,若非爱,便是恨,可偏偏在那年,跑出了个叫何晚纾的姑娘,生生打破容承祐的底线,让他一退再退,那是他就知道,容承祐……完了! “我可以告诉你,日本dr集团的社长小松美子已经抵达a市,你认为他的目的是什么?” 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已经清楚的了解,最近一连串的事情虽无确切证据,但他肯定,跟日本脱不了关系,无风……不起浪! “我可以清楚的告诉你,何晚纾逃不了,如果你认为褚浩然能够护得住她,你随意醉生梦死。” 微怔,容承祐继续灌酒,却隐约分出一丝清醒细听他的话,脑中隐约有什么开始炸开,一种让他后怕的情绪…… “巧合多了就是破绽,阿祐,既然七年前能是一场误会,七年后为什么不能?”恕不奉陪,名岚起身捞起抖了抖外套挂在臂弯,“你刚才口述中的何晚纾,起码和我认识的何晚纾是不同的。” 握着酒杯的长指一怔,容承祐脑中蓦然想起了什么,浩然,浩然…… 凤眼一眯,似乎找出了什么,可混沌的脑袋钝钝的疼,开始被酒精麻醉,浅浅回荡着何晚纾娇软的嗓音。 “容承祐,你给我点时间,我会跟浩然哥说清楚的。” “……我已经和浩然哥划清界限了。” “浩然哥是我的过去,你才是我的现在和未来……” 砰—— 酒杯滚落地板,容承祐半眯的眼眸合上,薄唇张合,晚晚,何晚纾…… 112这就是背叛我的代价 …… 暗夜的街道鲜有人,森川慧子揉着疼痛的眉心缓步返回褚浩然的公寓,细长的影子不断拉长,拉长…… 为了避免被看出破绽,她尽量减少和何晚舒的家人、朋友接触,只得让褚浩然传话说她由于不雅照事件心理创伤想一个人静静,暂时呆在他这里就不回家了。 想当然,秦家两老对褚浩然信任的很,只叮嘱了几句好好照顾,让她放宽心之类的话。 “慧子,你最近的动作有点慢,让我很失望呢。” “动作快点,容承祐最近活得有点滋润,不够痛苦呀……” 夫人的话言犹在耳,森川慧子背脊微僵,至今腿脚都因这番阴风阵阵的话而发软,她是从小松家走出来的人,知道这dr集团的千金小姐手段是如何的……毒! 尤其,骤然失去了精神依托的儿子。 轻叹,森川慧子正准备拐角进入却冷不丁被暗夜中鬼魅的一双大手捂住口鼻,惊恐之余正欲出于本能踢腿还手。 “……是我。” 低沉醇厚的嗓音让她一怔,瞬间收回所有攻势,随即摆上一张微冷的小脸,由他拽入车里。 咔噔一声,中控锁锁上! 狠狠扯开他的手臂,森川慧子明眸微冷,“容承祐,你到底想做什么?” 指甲掐入掌心,机会,来了! 端着张冷凝的镌逸脸孔,容承祐凤眸微眯盯着她这张疏离的脸蛋,抬手想碰触却骤然被她挥开,愠怒的低吼,“我嫌脏,你别碰我!” 脏? 容承祐薄唇冷冷挑起,高大的身躯蓦然压了过来,大手捏住她的手腕扣在椅子顶部,危险鬼魅,“晚晚,看来你真忘了我说过的话……” 眸光微闪,捕捉到她脸上的一抹慌张,心底冷哼,慌什么? “容承祐……” 扭着手臂,森川慧子皱眉隐忍着疼,本能轻易甩开的,可因为她是何晚纾,面对的是何晚纾的容承祐,所以不能,不能! 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颈侧,容承祐右手缓缓爬上她纤细的脖颈,似乎下一刻就会掐断了它! “何晚纾,我真想剖出你的心看看,它是不是黑的?” 黑暗逼仄的车厢,容承祐身后宛若张开了一张黑色的巨大翅膀,散发着撒旦般的毁灭气息,手下一重,她就可能……香消玉殒了! 失控了! 森川慧子捕捉到这个信息点,登时明眸半掩,凉薄的笑,讽刺意味浓重的教人压抑,“那你动作可得放快,否则浩然来了,你恐怕就不能得手了。” 脖颈间似乎有一股腐臭的死亡气息在蔓延,森川慧子暗暗捏紧手指,决不能此刻退缩,容承祐,百分之百下不了狠手,一定! 修长的五指收拢,容承祐眯着眼听入她句句冰冷至极的话,心中一波一波的震撼几欲淹没了他,怒气斐然的脸孔近在咫尺,一点一点抽干她的勇气,宛若在等着她的谢罪、求饶…… “咳,咳咳……容、容承祐你就这点本事,我死了,你也好过不了!”从齿缝间蹦出话,森川慧子太阳穴浮现青筋,他下不了手,下不了手,信息不会错的。 阴鸷的脸孔神情未变,容承祐这么死盯着她,稍微放松掌劲让她吸口气却又立即箍紧,低语,“晚晚,跟我忏悔,只要你忏悔我可以当做什么都发生过。” 忏悔? 森川慧子惨淡的笑,喉咙的不适让她脸色泛红,“你、你别妄想,有种你就掐死我,看、看看谁更痛苦一些?” 夫人说的没错,容承祐碰上何晚纾就是一只任人刺激的狮子,恋的太深,反倒成仇! “别想我在假情假意的屈身于你,你这个强、暴犯!”顿觉喉间一松,森川慧子狼狈的拍着胸口喘气,不停咳嗽,“怎么,怀念我佯装的顺从么?容承祐,你休想再碰我一寸!” 恨,恨何晚纾吧,等你知道了她如今处于什么境地,怕是自杀也不足以赎罪了! 纯净的脸泛起浓浓的嘲笑,森川慧子药下的很重,“是不是听惯了以往一声声软软的承祐,承祐,如今觉得刺耳了?” 承祐? 容承祐讽刺的唇凉薄一笑,在黑暗中泛着诡谲的光芒,“既然这样,别怪我了。” 方向盘一打,容承祐凛着脸将车渐渐驶入市区一件隐匿于高楼大厦间的隐蔽会所,眼角隐约泪光闪烁,晚晚…… “容承祐,你做什么?” 内心惶恐,森川慧子在风月场所打滚了这么久,一眼便认出这是什么地方,不停挣扎着后退,碍于身份,不能出手反抗,怎么会,容承祐怎么会如此残忍的对待何晚纾…… 眉眼俱冷,容承祐不由分说,长臂禁锢着她,冷笑,“你错过了忏悔的机会,那么就得尝尝背叛我的代价了!” 没有人能将他容承祐玩弄于鼓掌之间,没有人! 冷汗直流,森川慧子惧怕于眼前骇人的容承祐,被强硬拉进富丽堂皇的会所,立即有人恭敬的迎了上来。 “容总,名少已经等候许久了。” 轻点头,凤眼冷冷瞥了眼被惊恐笼罩的森川慧子,现在怕,晚了! 叩叩—— “阿祐,你来了。” 名岚慵懒的起身,冷淡的嗓音听不出任何情绪,只是将视线在森川慧子脸孔上停留了三秒,“如何?” 扬手将她摔入沙发,容承祐轻抵着门点了根烟,吐出淡淡的烟圈,无情冷厉,“你应该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森川慧子抓紧沙发柔软的布料,心中慌乱到了极点,眼前过于奢华的包间她很清楚这种地方用来做什么,难不成容承祐想…… “看来你是清楚了。” 薄唇轻扯,容承祐将手机扔给她,轻哼,“不说褚浩然爱你么,他公寓距这里有二十分钟的车程,你自己看着办,不知道他来的时候是否看到的景象一如我前几天所看到的?” 这场游戏,该结束了! 心提到嗓子眼儿,恐惧即将灭顶,森川慧子盯着掉落地上的手机,呼吸都觉得费力气。 她从不知道调查中对何晚纾百般呵护*溺的容承祐竟会如此卑贱的对待她?起码,看见这张脸都不会愧疚么? “名岚,我先走了。” 闭眼,容承祐宛若打了一场硬仗,拖着疲惫的身体离开,指间微颤,夹着的香烟掉在地板上,心脏抽疼,他的晚晚…… 手臂撑着墙,容承祐痛苦的眉心攒紧,好似全身都因为一个叫做何晚纾的女人在不停的翻搅,承祐,他的晚晚,什么时候这样叫过他? 浩然,他的晚晚何时这么叫过褚浩然? 最可怕的情绪开始蔓延,他甚至不知道该从何开头,什么都是那么的突然,猝然不及防的真相,原来竟是如此苍白…… 手,轻拍他的肩膀,低声道:“阿祐……” “没事。” 转过身看向名岚担忧的神情,容承祐镌逸的脸孔一贯的冷漠疏离,“都安排好了?” 他容承祐,从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既然胆敢在他头上动土算计他,那么……就得做好承受他怒气的准备! “不过这场他们自导自演的游戏,你得继续演下去。”叮嘱他,名岚就怕他失控走出什么事情来让隐在暗处的人起了疑心。 颔首,容承祐越过他走近微掩的门,里面传来尖锐的叫喊,“你们、你们别过来……” “容承祐,你不能这么对我,不能!” “……秦家不会放过你的,容承祐,你快放我出去!” 嗓音一冷,容承祐吐出残酷的话,“这就是背叛我的代价,晚晚,我倒想看看我们到底谁比较脏?” 想跟他玩,还嫩了点! 据说小松美子已经来到a市,他想知道她还能玩出什么幺蛾子? “阿祐,会没事的。” 如果不是阿祐脑袋转得快,大胆假设,怕是这事儿得闹得不甘休了! “名岚,我们必须立刻着手调查了,我怕,怕……”难过的吞咽口水,容承祐茫然四顾,他的晚晚…… a市,甚至是世界这么大,他该怎么做? 握住他微颤的肩,名岚低声警告,“阿祐,你得冷静下来!” 了了一桩事情又起一件,这,还有得磨! …… 雨似乎有愈来愈大的势头,污泥和着雨水填满大大小小的凹洞,雨滴毫不留情的啪嗒啪嗒打在鼓起的大编织袋,隐约有几丝痛苦的*传来。 但很快,又被哗啦的雨声和风声吹散,丝丝血迹在水沟中蔓延开来,在漆黑无人的雨夜泛着凄清的光芒。 “容承祐,我们尽快结婚好不好?” “……好。” “晚晚,你会是我最美的新娘。” 似乎温热的唇瓣在轻吻苍白冰凉的脸蛋,干枯起皮的唇,和着淡淡的血腥,昏沉的脑袋再次陷入无际的黑暗…… 113从一开始他也陷入了小松美子的报复迷局 * 砰—— 一拳狠狠袭击上骤然转身的容承祐,堪堪抵住门,凤眼冷冷的瞪视着眼前的俩人,“你们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 秦旭翰怒气攻心,脸庞甚至泛红,“容承祐,你竟敢带小纾去那种地方?” 甚至……想起蜷缩在墙角窗帘下瑟瑟发抖的冰冷身体,秦旭翰恨不得撕了眼前冷漠的男人,“容承祐,我错看你了!” 如果不是浩然去的及时,小纾就要教人…… 凤眼微眯,容承祐食指沾了沾唇角的血渍,轻哼,“你错看的人,可不少。” 视线落在阴沉的褚浩然身长,冷冷嗤笑,轻蔑的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入屋内,亲手倒了杯酒,端在手中,却不饮下一口。 “褚浩然屋子里那个脏女人,我不要了!” 吐出冰冷的话,容承祐就着渗出血丝的薄唇喝下一口烈酒,生疼生疼的折磨着人,褚浩然既然这场游戏由你开始,那么就休怪我将你三振出局! “容承祐!” 秦旭翰被彻底激怒,拳头握得嘎吱嘎吱响,眼前冷漠到无情的人,真的是那个放下自尊为了和小纾结婚而亲手斟茶的容承祐么? 波澜不惊的镌逸脸孔丝毫未变,容承祐暗暗承受烈酒和着血味的刺激,“褚浩然,你既已当着我的面和她*,我又岂会要你屋子里那个人尽可夫的女人?既然你喜欢,就给你了……” 如果他猜得不错,褚浩然怕是早就和日本的小松美子搭上线儿,骤然出国,不雅照……是想制造出自己不在场的证据吗? 甩开褚浩然制止的手臂,秦旭翰蓬勃的怒气再也忍不住,大跨步上前揪出容承祐的领子,气红了眼,“容承祐,你七年前七年后一样混蛋的彻底!” 砰—— 砰—— 接连两拳,容承祐闷哼几声不还手,凤眸微冷,“打够了么?打够了就离开这里。” 腹部抽疼,不仅由于秦旭翰重击的一拳,更是近日饮酒过度造成的胃部惊鸾,喉结滑动,嗓音清冷,“并不是谁都能将我玩弄在掌心,她敢背叛我和褚浩然苟合,就得付出代价!” “你!” 抬手将秦旭翰揪住他领子的手掰开,容承祐慵懒的坐入沙发,咽下闷哼,“闹完了就走,这婚,我退了。” 褚浩然既然你连同日本的小松美子合演了一场戏,甘愿做戏子,就休怪我让戏子输在戏里! 退了? 抿唇,褚浩然皱眉,事情完全不若他所计划的发展下去,莫非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秦旭翰纵然觉得哪里不对却始终说不上来,打人的拳头隐隐作痛着,“既然你把话说得这么狠,事情做得这么绝……你若再敢纠缠于小纾,休怪我翻脸无情!” 纠纠缠缠来回了七年,最终还是弄得互相折磨的下场,事情到这地步,谁都挽回不了。 纵是小数在婚前爆出不雅照,和浩然纠缠在先,但容承祐既能狠下心将小纾送入狼窝任人践踏只为一逞报复快意……他毕竟是心疼自己孩子的。 “浩然,过两天到家里商量下婚事,我们秦家的掌上明珠不愁嫁不出去。” 微怔,褚浩然迟迟不肯点头,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他屋子里瑟瑟发抖的女人,到底是谁? 凤眸冷瞥,容承祐嗤笑,“原来你也不愿要她了。” 施压! 褚浩然你亲自安排的女人,就搁在自己身侧闹心,他容承祐,恕不奉陪! “浩然……”隐忍怒气,秦旭翰恼怒在心里,脸色难看,当场说出这番话就是为了给小纾留个面子,他这神情,几个意思? 低下头,迫于形势的无奈,褚浩然轻点了下头,“小舅,我怕小纾才遭受惊吓缓不过神儿,婚事先定下,日期可能得推迟推迟……” 只能拖延政策了,没料到小松美子*出来的人如此无能,竟然让容承祐倒打一耙,他栽进了自个儿设的局里面! 握紧拳,褚浩然探究的目光在容承祐脸孔上巡视一圈,他,没察觉什么吧? “容承祐,你听清楚了?” 默然不语转身,薄唇诡异的轻勾,染出诡谲的弧度,容承祐以手背抚了抚领口的褶皱,仍旧一副慵懒的模样,“不送。” 明摆着下逐客令了。 秦旭翰也不是不知进退的人,沉着脸孔拂袖而去,临走前撂下话,“希望你说到做到,放过小纾!” 信誓旦旦说过决不放开小纾的人,如今冷着脸讥讽……可笑之极! 握紧的拳微松,褚浩然随之离去,他蓦然想到,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被他忽略了…… 喀—— 眉心轻皱,容承祐这才放下伪装,轻摁着疼痛的胃部,从抽屉翻出药瓶和着水吞了几颗,将刚才看到一半的视频重新打开。 模糊不清的街道有抹娇小的身影瞬间被疾驰而过的无牌轿车拽了进去,一丝痕迹也不曾留下! 看了这么多遍,却什么都找不到……容承祐抬手捏着疼痛的眉心,微缩的凤眸不始终残留着骤然消失的身影,原来从那个时候,他的晚晚,他的晚晚就消失在a市了。 想到之后一系列接踵而来的风波……薄唇抿的死紧,看来他们是跳进别人设好的圈套里了! 倏的,搁在桌上的手机开始震动,稍微敛眉,容承祐清了清沙沙的嗓音,“说。” “容先生,褚浩然并没有回到自己的公寓,反倒独自一人驾车向城南驶去。” 城南? 莫非……手指曲起抵着唇摩挲,容承祐当即想到名岚的话,厉声吩咐,“跟紧他,务必查出他去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情?” 如果他猜得不错,褚浩然应该去见甫到a市不久的小松美子,至于目的……希望如他所想的那样。 茫然的去找一个人太难,只能循着蛛丝马迹一步步的缩小范围,减少时间,他怕小松美子按捺不住对晚晚做出什么? 毕竟,那个混蛋的死跟晚晚有直接的关系? 轻吐出口气,容承祐不断警告自己得冷静,冷静…… 可一种摸不见底的黑暗早已深深的笼罩住他,似曾相识的感觉,一如七年前他骤然失去晚晚消息时的茫然四顾,天大地大,竟不知道他搁在心尖儿上的人藏身于哪里? 晚晚,晚晚…… 他伪装了所有情绪,能冷静漠然的面对所有人的质问,却独独,无法抵抗心中那抹由她带来的深沉茫然。 …… 砰—— 保镖失职的低头,“夫人,褚先生他……” 挥手,小松美子心情似乎很好,不予以计较,搁下手中的笔,皮笑肉不笑,“褚先生大驾光临,怎么也不通知声,倒让我挺惊讶的呢。” “小纾人呢,这次我要见真人,而非照片!”厉声质问,褚浩然心惊的想到,将小纾放在这个痛失亲子的女人面前,多么的可怕…… 轻耸肩,小松美子顾左右而言他,“急什么,何晚纾好生的被我款待着,不必担心。” 让她去陪她早逝的儿子,去赎罪,难道对她而言不是个好的归属? 心底讥讽阵阵,她布下了周密的天罗地网,谁,都逃不了…… 款待? 褚浩然眯起眼打量她的神情,探究她话中的几分真假,坚持到底,“我要见小纾,活生生的人!” 照片很可能作假,对小松美子,他着实放不下心来,无论如何,他必须先确保小纾的安全才能决定,到底要不要和她继续合作下去。 “她不在我这儿。”双手一摊,小松美子诡笑,难道他不知道,自从他点头答应参与她的计划,就已经骑虎难下了? 勉强压住心中的猜测,褚浩然斯文的脸孔染上深沉的怒,“人、呢?” 难不成她真给自己来了记回马枪? 当他沾沾自喜以为将容承祐爱人的自尊踩在脚底下的时候,也在不知不觉中将小纾推入恶魔的怀抱? 心中因这两句疑问而开始忐忑,褚浩然目不转睛,双拳捏的死紧,怕自己是失控! “你去找咯,找到了,何晚纾自然是你的,找不到……那我也没有办法。”诡笑扩大,看,这神情多令人享受啊。 心中一角彻底塌陷! 褚浩然脸上红白交错,好似从一开始他也陷入了小松美子的报复迷局? 缓缓起身,小松美子优雅的身影围绕着他身侧打转,含笑的嗓音在寂然的书房显得格外阴森。 “褚先生,你可要想好了,如果你心中想要抖出我们之间的一切,后果是什么?” 114请你等等我好不好 …… 咚—— 褚浩然陡然一脚踩空,跌入深渊! 脚步微顿,小松美子轻笑,“秦家的指责、自身的愧疚自责、失去何晚舒的痛心……哦,你要记得,何晚舒的不雅照,可是你亲自发出去,闹得满城风雨的呢。” 齿缝迸出字眼,褚浩然心底震荡不停,“她不是小纾!” “是不是何晚纾不重要,重要的是……在何晚舒消失的当口,谁会信你?”上了贼船,就不可能全身而退! 深沉的吸口气,褚浩然目不转睛的盯着她,愤怒的火光乍现,“你算计我!” “何须算计?褚先生可是你自己跳进来的,能怪得了谁?”只怪他心中的魔障太深! 小松美子凉凉的诡笑,抵着桌子打量他恼怒的脸孔,“如果我是你,就会好好的继续合作下去,毕竟我手里是有那么几丝何晚纾的消息,你不想……” “你以为我会继续上当受骗于你吗?”额角青筋浮动,褚浩然极力克制着自己翻搅的情绪,果真,如她猜想般,小松美子狠狠的给了他一记回马枪! 双手优雅交叠,小松美子似笑非笑,“随你。” 因为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何晚纾如今在哪里?找吧,找到了或许是个活死人,或许……只是一具冰冷的身体! 无论前者后者,都是摧毁这两个男人的最佳利器!哀而不得,有什么比这更磨人心呢? 砰—— 小松美子悄然冷哼,一室的孤寂倒映出她单薄的影子,如今孑然一身的她,怕什么? 蓦然,搁桌上的座机玲玲作响,打破了黑夜的寂静,隐约含着一分诡异的森寒…… “夫人,仓井少夫人一小时前意外流产了!” 流产? 挂断电话,小松美子唇角泛起嗤笑,就说她没这福气生下小松家的继承人,她尚未出手,老天已收走了这错误的恩赐! 也好,正合她意。 …… 偏僻隐匿于大山脚下的村子人烟稀少,零零落落的房子七拼八凑聚居在一起,满脸含笑的男孩步履匆匆的抱着一推草药向村头的土砖房跑去。 “二傻,回来了。” 重重的点头,一股脑儿将怀中的草药全部倒在桌上,喜滋滋的趴在炕边盯着,“奶奶,她睡了好久了……” 年老的妇人失笑,轻点了下头,转而收拾桌上的草药,择出苍翠的叶子,放置一旁的水瓢中清洗,最后将之放入冒着咕嘟嘟的热水中。 她算这村子里唯一懂点药的人,人都叫一声王婆子,前两天的雨夜二傻冷不丁扛了个沾血的麻袋回来,吓得她老太婆差点没晕过去,训了他几句便察觉有异,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个活生生的姑娘! 沾血的身子因为泡了水而微微浮肿,如果不是探究到她鼻尖的一丝生气,怕是早就让二傻将人抬到后山埋了,神不知鬼不觉,这村子里能不惹事儿尽量别咋呼! “二傻,拿毛巾给她擦擦汗。” 连日的高烧,呓语,显然处于神志不清的混沌中,她老太婆毕竟是行医的人,怎好见死不救? 愣愣的点头,二傻很仔细,用微热的粗糙毛巾擦拭着她不断沁出的汗水,小心避开她脸上那道深长的扣子,暂时上面覆着草药消炎解肿,奶奶说过不可以碰这里! “容、容承……” 浅浅的呓语让二傻本就不太灵光的脑袋一闪,“奶奶,奶奶她要醒过来了,醒过来了!” 说话了,终于说话了…… 拖着蹒跚的步子走到炕前,布满皱纹的手探了探她的体温,王婆子连连叹了口气,“醒什么?继续给她擦汗。” 从昨儿晚上就开始说胡话,口齿不清也不知道说了什么,瞧这,又开始了。 被骂,二傻委屈的点头,拾起掉在炕上的毛巾继续擦,笑嘻嘻的眼睛带着童稚,“奶奶,她长得很好看哩……” “是,好看,好看,你就当她是个仙女儿下凡……”咕哝了几句,王婆子话中略有不满。 存心给她老婆子找罪受,照料了这么多天,除了不停发高烧说胡话之外,一点成效都没有! 这傻小子! 王婆子看着自己八岁就烧坏了脑袋的孙子,轻叹,这村里姑娘本来就少,稍微好看点的出去闯了,剩下的歪瓜裂枣也都能嫁的嫁了,生个娃娃,可这细皮嫩肉,白白净净的姑娘还是头次见。 就是可惜了,脸上被穿入麻袋的尖锐树枝刺了那么长一道血口子,怕是…… 咕噜咕噜的药水开始晕散出浓重的中药味,布满薄汗的额头痛苦的拧出褶皱,秀眉纠结在一起,痛,痛,全身都在叫嚣着深沉的痛! 好似每根骨头都在晃动,咯咯的响出令人心跳停摆的节奏,容承祐,容承祐你怎么不见了? 茫然的一片黑暗是她的灭顶之灾,拖着疲惫的身子东碰西撞,可除了黑,除了绝望,什么都没…… “阿祐,你好慢呀,下次不跟你去看电影了!” “容承祐,你个大色、狼,整天尽想着、尽想着……” “唔,容承祐你轻点行么?” “晚晚,晚晚……” 宛若最深处传来的鬼魅呢喃,那些于她而言翻搅着的、陌生的记忆是打开的潘多拉盒子,何晚纾头痛更剧,在一片又一片的黑暗中穿梭寻找,谁,谁在叫她? “……晚晚,来,来我这里。” 脚下一软,疲软的身体再也经不起折腾,瞬间被黑暗吞噬,徒留空荡的呢喃。 a市 “晚晚!” 骤然从噩梦中惊醒,容承祐冷汗连连,困难的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黑暗的卧室静寂的吓人,眉宇间泛着丝丝痛苦,心口瞬间被捏紧,好似下一刻就要断气儿! 抿了抿微干的唇,容承祐再也了无睡意,手背拭去额上的汗,掀开被子下*,拉开厚重的窗帘,径自抵着阳台漆黑的栏杆,惊魂未定。 凤眸紧闭,他似乎仍能细细的描绘出梦境中晚晚蜷缩着浴血的身子,脸蛋泪珠四溅的惨淡模样,他想伸手抱过她轻哄,低低的呢喃着轻声软语,却始终不得靠近一步! 然后,眼睁睁的看着她身上不断渗出更多妖冶的血,不停蔓延,不停蔓延,甚至……惊恐的盯着被血水染红的鞋、裤腿,鼻翼间充斥着浓重的血腥味! “阿祐,我好疼,好疼……” 搁在漆黑栏杆上的大手蓦然一紧,容承祐胸口被狠狠的打了一记闷拳,比七年前还痛! 七年前,他知道她再家人身边,如何都不会有生命危险,可如今呢……他甚至连她是生是死,是好是坏都无法确定!空前的无力将他击打的溃不成兵,容承祐眼前闪烁的万家灯光,深深地刺痛了他的眼球! 她在喊,阿祐,我好疼…… 男人最无力的,便是明明拥有他人钦羡的权势地位、金钱名誉,掌控一切,却独独掌控不了心尖上人的心! 晚晚,你疼,我就不痛么? 梦中的一大片血水几乎淹没了他清醒的理智,一直流,一直流到他心脏最深处,浓缩成膈人的血球,生生折磨着,这要比当初亲眼见到替身何晚纾和褚浩然*来得更剧烈,那时是痛、是愤怒,此却平添一摸寂寂的荒凉,悲伤,陡然逆流成河! 倏的,一阵手机铃响,容承祐深深吸了口气,转身走进卧室,拾起搁在桌上的手机。 “容先生,一位小姐深夜被从褚浩然公寓接走,目的地和上次一样,都是城南。” 城南? 看来小松美子最近的动作挺频繁的,甚至亲自到a市督促自己计划的实施。 “另外,有辆无牌轿车被发现在邻市的高速路上,车型外观和监控中的极为相似,或许可以从这里入手。” 长指捏紧手机,容承祐心口紧缩了下,“在哪里,我立即过去。” 说不定,这会是一个突破口! 晚晚,你乖乖的再等等,再等等,我不想再将你弄丢在拥挤的人潮了…… 迅速收拾妥当,容承祐回身多了看了眼稍显凌乱的*铺,不久前,那里仍残存着她香甜的气息,妩媚而诱人,此刻却一片冰凉,徒留他一个人的体温。 晚晚,请你等等我好不好? 115姑娘,难不成你从a市来的 …… 夕阳沉沉,落寞的余晖映入老旧的窗棂,二傻小心翼翼的端着碗,细致的将微凉的药汁仔细灌入她的嘴里,纵然脖颈处早已洒满了暗黄的药渍。 “痛,咳咳……” 好似被吓住,二傻愣愣的盯着微动的眼睫毛,手指一松,半勺儿药汁陡然洒在被子上,晕染开痕迹。 醒了? 顿时慌了手脚,咚的一声将碗搁在桌上,二傻拔腿将往出跑,“奶奶,奶奶,她、她……” “哎呀,你这孩子急什么呀?有事慢慢说。” 一把老骨头可经不起他这一番拉扯,王婆子忙不迭的跟着孙子的脚步小跑进屋内,上下喘着气儿,骤然松开手,“怎么了?你说。” 手一指,二傻咬着唇低声道:“她、她好像要醒了。” 这话她听了不下五次了! 好似跟着了得到喜爱的玩具似的,二傻这两天也不出去玩儿了,一早上醒来除了吃饭就一直盯着姑娘瞧,又是擦汗又是喂药的,从没见这孩子这么有心过。 “行行,我去看看。”要不看给他个答案,非得闹腾不可! 捏着有点疼的老腰,王婆子上前探究一番,轻叹口气,却蓦然发现这姑娘的手指微动,甚至有了知觉开始喊疼,顿时心里一喜,“这次你小子没说错,是要醒了。” 揭开濡湿的被褥,看见脖颈处的药汁不免瞪了眼脸上浮现喜悦之情傻笑的孙子,毕竟是个心智只有九岁的孩子啊…… “怎么样,有好点了吗?” 轻拍着她的胸口,王婆子拿过毛巾擦净她的脖子,眼见她眼睑微动,逐渐张开眼。 哎哟,可算是没事儿了! 失焦的视线渐渐凝聚于一点,何晚纾脑袋、脸颊……似乎全身所有的痛感细胞都在活跃,一股脑儿的朝她袭来,疼! “二傻,去倒杯水来。”看这样子是还没怎么恢复神智。 连忙点头,踩着欢快的步子折身到桌上倒了杯水,将放凉的水掺入一半,小心的吹了吹,乖乖端过去。 仙女儿姐姐要醒了呢! “奶奶,水。” 让她靠在怀里,王婆子就着她微张的口将水灌进去,轻拍着她的胸口,“姑娘,清醒点了?” 轻咳一声,火烫般的喉咙因这温凉水的滋润而好受很多,何晚纾悄悄打量着眼前的环境,单薄报纸遮风的窗户,土坯墙,甚至……视线向下,落在覆在身上略有修补的牡丹棉花薄被子上。 “这、这是哪里?” 记忆难以回笼,何晚纾痛苦的攒眉,起皮的干枯唇瓣一张一合的,好痛,全身都在痛! 顺着她的气儿,“这儿是王村,我们二傻费了好大的劲儿把你从水沟那儿扛回来的。” 闻言,二傻挠着头憨笑了几声,忙不迭又倒了杯水递过去,醒了,醒了…… 王村?二傻? 何晚纾困难的拼凑着这几个字眼,咽下嗓子的难受,“我、咳咳……” 实在太难受,何晚纾眼角沁出泪花儿,到底,到底是怎么回事? “来,先喝口水润润,你躺了这些天肯定渴坏了。” 眼见它如狼似虎的吞下一大杯温水,王婆子见她比刚才清明了不少,这才继续道:“你呀伤得挺重,现在醒了我也就放下心了,姑娘你怎么会被装在麻袋里扔到水沟?” 这明显就要致人于死地的做法,如果不是二傻发现的及时,不是憋死就是被连日来填满水沟的雨水给呛死! 麻袋?水沟? 前面的字眼尚未拼凑完整,又来两个陌生的字眼,何晚纾太阳穴处钝钝的疼着,好像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却快得来不及捕捉,耳边甚至有几声极冷的嗓音在嗡嗡的乱鸣着,到底怎么了? “对啊,我扛你回来的时候奶奶吓一跳呢,全身都是血……”二傻挥舞着手,赶忙手忙脚乱的比划着,语无伦次,“好长好尖的一根树枝把我给绊倒了。” 那根树枝,便是穿过麻袋直直刺伤何晚纾柔嫩脸蛋的尖锐物件! “霜儿,将她神不知鬼不觉的处理了,我不希望她再出现在a市以及我的视线……” “夫人,请吩咐。” “就让她去给我儿子赎罪忏悔!” “……我明白了,会立即办妥。” 嘈杂的音,冷冷的调子,何晚纾呼吸一滞,很清晰的对话在昏沉的脑袋中闪过,蓦然又有什么画面横入了进来! “呵呵,阿祐你饶了我,我再也不敢了,别……” “快帮我去买桑葚,我好想吃,阿祐,阿祐你最好了。” “……何晚纾,你胆敢背叛我就被付出代价!” 模糊不清的、清晰的、痛苦欢乐的画面一一在浑浑的脑中划过,如果电影倒叙的影像般,巨细靡遗。 布满细小伤口的小手轻抚上宛若急速缩紧的心口,何晚纾在最混沌的时候想起了最清晰的事情,原来…… “哎,姑娘你怎么不说话,这还没清醒吗?” 温温的手掌在她额头上探索,王婆子看着何晚纾呆愣不知所措的模样,以为她尚未完全清醒,轻叹,“二傻,你好好照看她,我去给她熬点药,刚才就全让你给洒掉了。” 重重的点头,二傻好奇的盯着眼前虽面色苍白,一道微微结痂疤痕划过右脸的人,手指在她失焦的眼前晃了晃,“姐姐,姐姐?” 微怔,何晚纾讶然的视线落在明明一副二十三四的身材,行为动作却宛若几岁孩童的男子,小心开口,“……是你救了我?” 这两天偶尔会在昏沉意识中传来的嗓音,应该是他的。 挠了挠头,二傻憨笑几声,好高兴一直躺在炕上的姐姐开口说话,捧着被子倒了水,加凉再次捧到她面前,“喝水,喝水。” 淡淡微笑,何晚纾能看出眼前男子善良如孩童的心性,可当澄澈的水镜中映出一张右面横陈一条丑陋疤痕的景象时。 咚—— 水珠四溅沾湿被褥,何晚纾仍旧干干的唇瓣一张一合,顿时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刚刚的脸,是她的吗? 虚弱的手悄然抚上有脸,明显的奥凸不平感让她狠狠一怔,倏的想到他口中的‘好大好长的一根树枝’,浑身陡然一僵! “不能摸,不能摸……” 赶忙拉下她的手,二傻猛的摇头,很慎重的叮嘱她,“奶奶说了不能摸,摸了就会坏掉,坏掉的!” 好不容易不流血了……二傻紧紧抓住她的手腕,目不转睛,怕她用另外一只手,甚至赶忙将其摁住,再次摇头。 醒了,就不要睡过去了,万一摸坏了可怎么好? 心凉薄一片—— 何晚纾盯着自己的手指,上面仍旧残存着脸上那种陌生的、刺手的触觉,眼泪啪嗒一下,缓缓顺着眼角沁出。 “怎么哭了?” 二傻害怕的悄悄松开她的手,六神无主了起来,好不容易跟他说了句话,怎么就哭了? “姐姐,你别哭,别哭呀……”手臂在她面前挥舞,二傻像是犯了错的孩子紧张的看着她,心中忐忑不安。 迷蒙的视线失去神采,何晚纾垂落在被褥上的手动了动,却再也没有勇气抬起轻触脸蛋上的凸起…… “二傻,你是不是欺负人家姑娘了,怎么给哭了?”端着药进来的王婆子眼睛一瞪,就怕这傻里傻气的孙子把人家给怎么了。 双手在胸前猛挥,二傻连忙否认,“不是,姐姐要摸脸上,我把她手抓住她就哭了……” 真的,不关他的事情啊! 闻言,王婆子视线落在她脸上结痂的伤疤,顿时也明白了,只得叹气道,“姑娘,好歹命是保住了,能活着就很好了,别太在意,啊?” 活着? 何晚纾低头,眼泪又掉了下来,脑中闪过容承祐含笑的、恼怒的、冷峻的、*溺的、顽劣的镌逸脸庞,所有凝聚的力气顿时四处溃散,一丝不留! “婆婆,你知道这里在a市的什么地方吗?”压下喉咙的苦涩,何晚纾沙哑着嗓音问,那张镌逸的脸,愈发清晰了。 搁下药晾凉,王婆子皱眉,“a市?那可是大地方,离这儿远得很呢。” “姑娘,难不成你从a市来的?” 不说其他,单说这一身的细皮嫩肉,就不是个普通人家的孩子,王婆子心里有点底,这若不是被拐逃出来就是被人陷害的,说不定…… 轻点头,何晚纾手指揪紧被褥,心口由于熟悉的名字而逐渐扭曲起来,容承祐…… 倏的,一阵骂骂咧咧的嘈杂声传来,何晚纾抬头,只见王婆子含笑的脸蓦然沉了下来,吩咐,“二傻,照看好姐姐,别让她出声儿。” 连连点头,二傻似乎被吓着了,坐在炕边一动不敢动了…… 116事情,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 深夜的寒气有点重,连夜赶至邻市的容承祐镌逸的脸孔绷紧,步履匆匆的走向被警戒线圈起来的区域。 “容先生,就着这辆车。” 颔首,抬腿一角跨入,精明的凤眸仔细的搜寻过每一寸缝隙,容承祐唇抿了更紧了。 如果晚晚真的曾在这辆车上……转身打量着周遭的环境,寂寥无人的高速公路鲜有人迹,仅有零零散散的车辆驶过,被青翠山峦环绕其中,在暗夜中平添一抹令人心生森冷的恐惧! 心口微缩,容承祐脑中闪过一抹不可能的念头,难道…… “容总,这是在后车厢发现的头发,具体是不是何小姐的,要等进一步检查出来,再者,这辆从车辆组装厂出来的车,来历已经无法深究了。” 警察将白色袋子收好,吩咐收下尽快调查出结果,虽说是前阵子a市闹得满城风雨的不雅照事件的女主角,不过人好歹是容家未过门的媳妇儿,瞧这容总担心的样子,能不眼睛放亮点么? “……麻烦了。” 仰头望向黑寂的天空,容承祐悄然再次捏紧拳,额上密密的薄汗早已因为冷风转凉,寒的渗人! 晚晚,我怎么会将你弄丢至此,让你来到这么可怕的地方? 和晚晚*的那阵子,他清楚的知道她有多怕黑,多怕冷,多怕孤寂……而眼前宛若一个巨大的黑窟,如果不是强烈的白光生生劈出几道光亮,能料想到这里以往是多么的阴森恐怖! 深深吸了口寒寒的气,容承祐不知该怎么形容此刻在心中翻滚的情绪,心疼、不舍、惶恐、担忧…… 我的晚晚,你到底去哪儿了? 信步走到路侧,寒冷的风吹得他的西装裤紧贴着肌肤,带来凉薄的冷意,手搁在护栏上,容承祐眉心痛苦的皱紧,视线落在栏杆后被黑暗笼罩,深不见底的斜坡时,惨然一笑。 好似他自己滚入了眼前摸不着边际的斜坡般,一种深沉的疼痛从心脏开始,经过纤细的血管蔓延至全身各处……握住栏杆的长指收紧,容承祐赶忙调节好自己情绪,冷静下来。 蓦然,搁在兜里的手机震动,容承祐看了眼在暗夜中闪烁着黯淡光晕的荧幕,凤眼微眯。 “容承祐么?我们谈谈。” 褚浩然? 听着彼端疲惫的嗓音,容承祐脸孔一如此刻寒气四散的夜,骇人的紧,“没必要。” “……我知道你发现了什么?我会告诉你全部。” “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我相信你,应该很想尽快找到小纾,不是吗?” 直接挑明话题,褚浩然好似铁了心要跟他谈上一谈不可!不断抛出诱人的筹码。 而容承祐,心动了。 清晨六点,一路从邻市回到a市的容承祐直奔褚浩然公寓,几乎是敲门的下刻,门便由内拉开。 沉默进入,容承祐打量他疲惫的脸,能睡得着么?如果不是他,晚晚何至于到现在找不到人的地步? “把你知道的告诉我,全部!” 直奔主题,容承祐凤眼捕捉到他的一丝僵硬,薄唇讽刺的轻勾,现在摆出一副后悔莫及的模样,给谁看? 轻叹,褚浩然轻抿两口温水,“我承认跟小松美子牵上线设计了许多事情,不雅照,是我做的。” 不雅照? 砰—— 连日来的压抑折磨的容承祐早已逼近濒临失控的边缘,揪起褚浩然的领子,怒气斐然的拳头近在尺咫! “褚浩然,你疯了是不是?” 看了眼掉落地上碎裂的杯子,褚浩然惨淡的笑,“我的确是疯了!容承祐你说凭什么? “你犯过错,我也犯过错,为什么小纾能轻易的原谅你跟你破镜重圆,却只能跟我做什么亲人、朋友?论起来,我爱小纾的时间比你长得多!” 怒吼,褚浩然斯文的面孔顿时尖锐了起来,盯着容承祐那张脸,就是她,让小纾迷了心智,不肯再回到他的身边! 凤眼冷冷的一瞪,容承祐扬手松开他的领子,冷眼旁观他落寞的样子,“我来,不是跟你吵架的,你只要告诉我,晚晚到底在哪里?” 失去消息这么多天,容承祐宛若心时刻被人捏在掌心般的惶恐,远博有容珏独当一面他不担心,爸爸在国外疗养也有好转,可晚晚……只有他娇生惯养的晚晚下落不明! 在哪里? 褚浩然嗤笑,他也想知道小纾在哪里? 瞥过脸,抿唇低语,“小纾在日本,可具体地点,我不知道。” 日本? 容承祐冷笑,居高临下的俯视他一副哀伤的模样,微微弯身,“褚浩然,难怪晚晚不会跟你在一起了!” 转身,容承祐薄唇抿成菲薄的线,果然,跟褚浩然不必白费什么力气了。 砰—— 褚浩然始终捏紧的拳一松,缓缓的站了起来,冷哼了声,容承祐,装什么清高? 小纾,终究是他的。 “瞧你被容承祐收拾的,何必这么作践自己?” 虚掩的卧室门开,森川慧子诱人的身段在单薄的丝质睡衣下若隐若现,手指摸上他的肩膀摩挲着,“何晚纾真的那么好?” 好到……折磨的你们俩个生不如死!瞥了眼门后早已消失的点。 抓过她的手臂将她抵在桌上,褚浩然笑的无情,“当然,起码……” 手指勾画着她这张如出一辙的脸孔,相似度高大百分之九十九的脸蛋,柔软的肌肤,眼睛一眯,“比你这替身好太多,不要以为披上一张小纾的皮相,你就是她了。” 眼前的女人什么身份背景,他调查过,小松美子花心思为她整容,*她的一举一动,谁料才不过短短的时日就被拆穿了,她呆在这里不肯走,是怕回去被小松美子责罚! “你!” 森川慧子怒极,好似被他看透了心思,不过转念一想……手指摸上他愠怒的脸孔,笑了,“那么多次上了我的*的你,又算什么?”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这张皮相不就是你日日夜夜压在身下一次次*的原因么,我走了,谁来安慰你恐惧寂寞的心?你怕是……没碰过何晚纾的身子吧!” 手指一勾,薄薄的布料顿时滑落地板,森川慧子勾、引人的手段不由小觑,轻磨蹭着他,向下,“嗯,又寂寞,又有反应了?” “你真是人尽可夫的彻底!” 丝毫不介意,森川慧子回击,“可你要啊。” 毕竟有这张皮相,这两个傻子,真以为夫人会将何晚纾那女人留在世上徒增烦扰?那可是亲手杀死她儿子的人啊…… “你!” 重重咬上眼前不断张合的红唇,褚浩然深陷于名叫何晚纾的漩涡早已无法自拔,又恰逢被人一激…… 丝丝的疼痛蔓延开,褚浩然将她抵在冰凉的地板上,“你闭嘴,你闭嘴,小纾,小纾……” 疯狂的呢喃,森川慧子揽上他的脖子,逆来顺受,反正这些天,她也习惯了。 一室的旖旎气息瞬间席卷了褚浩然清醒的理智,身下这张脸,是他所熟悉的,是的! 日本 充斥着消毒水味的病房躺着虚弱的仓井流香,虚情假意实则嘲讽她的人渐渐少了,她肚子里唯一的孩子,没了! 而她很清楚,是谁……抓紧被褥,仓井流香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憎恨,她都不计较了,却还是不肯放过她。 小松美子! 什么说等孩子生下来就交出社长的位子,什么送来一堆善意的滋补圣品,什么托人带来的问候……那是她的催命符吧! 叩叩—— 敲门声打断了仓井流香的自怜自艾,许霜婀娜的身影款款走入,“特意来看你何必摆出一张冷脸呢?” 瞥过脸,不予以理会,不过是小松美子的走狗罢了。 “你现在身体比较虚,要好好补。”将手中的保温壶搁下,许霜视线落在眼前苍白的脸上,曾经,她也是这样子的。 为了他打掉孩子,虚弱的独自躺在医院里,冷冷清清,好似被整个世界遗弃了。 冷笑,仓井流香头发散乱,“别假惺惺了,事到如今我清楚的告诉你,你不过是她报仇的一颗棋子,你去查查,你那个小白脸男友攀上的女富豪和小松美子是什么关系?” “帮你?等你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她就会一脚把你踢开!” 既然她不好过,她也不能让害她失去孩子的人得意,矢野一郎死了,凭什么要她的孩子陪葬? 砰—— 瓷碗掉落在地上碎的彻底,许霜心神俱颤,“什么?” “你别蠢了,你所有的不甘愤怒和屈辱,都是她算计的,为了帮她儿子报仇,她什么做不出来?” 蠢,蠢到极致的女人! 踉跄几步,许霜脸色顿时苍白,可是前阵子,她才见到,才见到…… “等她计划成功,报复了所有人,矛头就对准你了……”仓井流香诡异的低笑,冷冷的眼睛注视着她大受打击的样子,尖锐刺人。 矛头就对准你了…… 许霜怔怔的站在原地,脑中反复回响着仓井流香的话,一字一句宛若都在讽刺她的无知,愚蠢。 困难的扶着墙,许霜好像被抽掉了主心骨,甚至比躺在病*上的仓井流香更虚弱几分。 事情,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117血,瞬间刺痛了俩人的眼球 …… 粗鄙言语,骂骂咧咧的声音好似近在咫尺,刚从昏迷中清醒的何晚纾痛苦的皱眉,脑袋开始钝钝的疼。 “姐姐,喝水。” 重复着动作,二傻澄澈的双眸倒映出她小脸皱在一起的窘况,双手微微打颤的捧着一杯水递给他,显然陷于深深的恐惧中。 微笑,何晚纾抬眸看向眼前肤色黝黑的男子……不,该说纯真的孩子,接过水轻抿两口,低声道:“你叫什么名字?” 听婆婆叫他二傻,怕是小名了吧。 “名字?”习惯性挠头,二傻绞尽脑汁后得出答案,“二傻,奶奶和村儿里人都这么叫我的。” 怔愣,何晚纾虚弱的勾唇淡笑,低头抿着甘甜的水,干涩的喉咙舒服很多。 “姐姐,你笑起来很好看哦,比村里的任何姑娘都漂亮呢。”二傻痴痴一笑,不吝赞美。 好看? 握着被子的手指微顿,何晚纾克制着自己手指抚上脸蛋上横陈伤疤的冲动,默然不语,唇角笑容渐渐淡去。 如果容承祐看见她这模样,会作何感想? 想到他曾极度亲昵的爱抚着这张柔软细腻的脸,轻咬着脸颊逗得她羞怯不已,娇嗔怒骂,可…… 水中倒映的脸颊,一道深长的口子让光滑细腻的脸愣生生散出一抹诡谲的气息,一道疤痕生硬的烙印在上面,突兀、不相称! 低眉细想间,单薄的窗户外传来阵阵的怒吼以及有气无力的厉声反驳,“你快走,我当没生过你这儿子!” “没生过?妈,我也是你身上掉下的肉,凭什么你把所有好的都给大哥了,还要养着他那半死不活的傻儿子,这不公平,不公平!” “不公平?你这狼心狗肺的小子伺候过我一天么……” “我不管,你得给我钱,我知道你有!” 闻言,二傻害怕的缩了缩肩膀,正欲出口的话生生被憋回喉咙,怯怯的盯着窗户外不远处音争执而晃动的人影。 “二傻……”轻拍他肩膀,何晚纾低声安慰他,他这模样,宛若一个受惊吓的孩子般脆弱仓惶。 轻吸了吸鼻子,二傻喃喃,“二叔好可怕,好可怕,每次来都要钱,打奶奶……” 二叔? 那么就是婆婆的儿子了……何晚纾暗衬,柔顺的安抚不安的孩子,恰时,怒吼声更近! “你不给我钱,好,我自个儿找!” 砰—— 老旧的门嘎吱的闪了几下,颓然掉落下几片木屑,消瘦的男人二话不说掀开柜子查看,将衣服摔了一地。 “你别翻了,能给我都给你了!” 连忙跺脚怒斥,王婆子真的气死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不肯找个正经儿的活干养家糊口,反而成天惹是生非闹事,三天两头得要钱,家里穷了不是一天两天了! “哼,我不信!” 猛然回头,男人的目光落在躺在炕上的何晚纾,探究意味浓重,“妈,她是谁?” 村里最近可没来生人,他家里怎么还藏人了? 步步逼近,男人打量着纤瘦的何晚纾,撇去拿到伤疤不谈,眼前的女人可是村中少见的细皮嫩肉白希可人…… “她、她是……”王婆子急了,这该怎么说可好?她太清楚这顽劣儿子打的是什么主意了。 已经打跑了两个媳妇儿,不能让他乱来了! 蜡黄的手指轻挑的探出却冷不丁被何晚纾躲开,往里面挪了挪,心中平生一抹惧意,她遭受过那种事情,很清楚这种眼神所代表的意味,他想,他想…… 咽了咽口水,何晚纾低着头不敢直视过于下流的目光,猛然二傻挡在前头,双手张开挡住那抹视线,“不能伤害姐姐……” 冷笑,男子正想一脚踢开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子,一道急切的嗓音蓦然响起,“她是我给二傻找的媳妇儿,过两天就要……” “媳妇儿?妈,你不说家里没钱了,怎么给这傻子找媳妇儿?”转身,男子哼了几声,斜眼看人。 心一横,王婆子把谎圆完,“就因为给二傻买了媳妇儿,所以没钱了,你快离开这儿。” 她是造了什么孽生下这不孝的儿子?急的逼出眼泪,要不是要照顾二傻,她早就后山一根绳子了断了! 无所谓的耸肩,男子摸着下巴转身意味浓浓的转身,“既然买回来了,那就是咱家的人了,对吧?” 何晚纾揪紧二傻t恤,心提到嗓子眼了。 “你想做什么?”上前抓住他,王婆子就怕儿子心生不轨,儿子暗地里和几个*私通的事情她可清楚的很。 “做什么?”男子卑鄙的咧笑,挠着发痒的嘴,“二傻不懂事儿,我就大发好心的教教他怎么做那档子事儿,好生出娃娃来,你说是不是啊?” “混账!” “不许碰姐姐。”很坚持,几乎和王婆子那声怒骂同时道出,二傻纵然害怕可还是稳稳的挡在她面前。 “我倒要看看有没有我上不了的人!” 眉眼一斜,男子扒开王婆子压制他的手,狠狠地向后推了把,顺便转身补上几脚,“妈,你太偏心了,就没见你给我找我这么漂亮的媳妇儿。” 虽然,脸上有道丑陋的疤痕,不过灯一拉,谁看得见? 何晚纾不停在后退,被她猜中了,这男人真的想…… “你不许碰她!” 撞上土墙,王婆子脑袋晕晕的,猩红的血珠顺着苍老的脸淌下,狼狈虚弱的挤出这句话,她救人,不是让这狗东西糟蹋了人家姑娘的! 在踢了脚,男子转身冷哼,“二傻快让开,二爸这是教你呢,闪开。” 碍眼的傻子! 挥开他的手,二傻身体在颤抖,“你别碰姐姐。” 眼一瞪,暴躁的男子哪有那么大的耐心跟他耗,登时大手拽开二傻向后踢了脚,轻啐了声,“傻子!” “你不许碰姐姐……唔!”挣扎着起来却猛然被补了一脚,二傻顿时痛得掉眼泪,好疼! 见他不瞎嚷嚷了,男子这才满足的缓步走向蜷缩在炕上的何晚纾,刻意放低声音,“别怕呀,哥哥我让你舒服舒服,嘿嘿……” 无耻! 何晚纾不停挪着位置,眼睛还得分神盯着不断怒斥的婆婆以及挣扎着要爬过来的二傻,被子抓得紧紧,直到…… “啊!” 踢着脚,何晚纾惊恐的瞪向爬上炕的男人,一股刺鼻的味道骤然袭来,“滚开,你滚开!” 呼吸一滞,何晚纾拍打着眼前的男人,恐惧蔓延上嗓子眼,胳膊被他狠狠拽在手中,拖上! “来吧,让我教教那傻子,怎么疼媳妇儿,啊?” 狞笑着爬上去,男人轻易制服住不断抗拒的何晚纾,本就虚弱的身体经这么粗暴的对待,顿时眼前一阵晕黑! 容承祐! 何晚纾几乎要停止呼吸,听见了衣衫被扯下的声音,“你滚,你滚……” “装什么?既然能给那傻子,凭什么不能给我?” 将被子踢在一边,男人被眼前白希的肌肤刺得红了眼,手中的柔软触感几乎让他立即冲动了起来,呆在村子里这么久,可没摸过这么软的女人! 咚—— 趴在她胸前的男人顿时眼前一黑,后脑勺隐约泛出血丝,二傻呆呆的举着铁棍呢喃,“走开,不要伤害她,不要伤害她……” 幼小的孩子如同木偶般待在墙角,满身的伤痕都在疼痛,亲眼见着相似的场景,撕扯的衣衫,女人的喊叫求饶…… “二傻,来奶奶这儿,快来。” 王婆子慌了,看见孙子如此惊慌的模样心中一凉,难不成,难不成他想起来了? 咚—— 棍子掉在地上,何晚纾困难的推开消瘦的男人,虚弱的身体维持着最后几丝清醒的理智,慌忙的拉好衣服,眼角泪光闪动。 天呐! 惊魂未定,何晚纾脑中的画面又来了……痛苦的攒眉将那些画面摒弃,可还是那么清晰的浮现着。 原来当初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的画面,真的是容承祐! 这阵子逐渐回笼,拼凑的记忆宛若碎掉的水晶碎片,一点,一点的慢慢拼凑了起来。 “奶奶,奶奶你怎么了?” 二傻惊恐的大叫让何晚纾骤然回神,急忙跳下去,踉跄了几步爬到他们跟前,“婆婆,你怎么样?” 手指不敢触碰她额头上的血,怕弄疼了她,何晚纾咬唇眼看她,内疚、自责逐渐浮上心头,“对不起,对不起……” “不关你的事情。” 王婆子挥手,自己就是当大夫的,能不知晓自己的状况?虚弱的靠着墙头,视线落在昏死的不孝子身上,如今,是真的走投无路了! “姑娘,念在我救了你的份上,我求你了。”强睁开眼,出气多进气少。 她如果真有个什么好歹,二傻自个儿肯定无法照料自己,如果留在村里,肯定是要被人欺负致死的,尤其……有这么个混账的二爸! “婆婆,我……” “二傻是我唯一的牵挂了,我希望你能照顾他,如果可以尽量带他摸黑出了村子,这里他不能待下去了。”殷殷交代,王婆子忍住后脑的一阵疼,血,染红了暗黄色的土墙。 “奶奶,你不要我了?”像个孩子一样掉眼泪,紧紧拽着婆婆的胳膊不松手,松手,她就不见了! 拍拍他的手,王婆子咽了口气,“姑娘,记住我跟你说的,顺着村子东边的小河,就是二傻救你的那条河一直向上油走,走上半天时间,你就能看见个等车的牌子,一天只有一趟到县城……” 她估计是不行了,必须得交代好二傻的事情,喘着最后一口气,王婆子伸手一指,“二傻,去把炕下的那个小石头移开,里面是家里仅有的积蓄了。” “奶奶……” 摆手,王婆子顿觉眼前乌黑乌黑的,呢喃,“姑娘,当我求你了我,我知道二傻会是累赘,可我真没法子了。” 与其在村子里等死,不如博上一下! 忙不迭点头,何晚纾心惊胆战,血,愈来愈刺眼,猩红了……一如手中布满皱纹的手掌温度正在逐渐褪去…… 血,瞬间刺痛了俩人的眼球! 眼睁睁看着活生生的人在自己眼前死去,何晚纾嗓子眼好似被塞进了一坨又一坨的棉花,难受的心脏在不停的缩紧,抽搐…… “奶奶,奶奶……” 耳畔是孩童般的压抑哭喊,何晚纾呆坐在地上,红红的眼眶连流出眼泪都是奢侈事情…… 脑中曾经闪过容承祐含笑*溺的脸庞,细心呵护着怀中娇嗔连连的女人,好陌生,好陌生……明眸轻眨,何晚纾感觉自己好似被整个世界隔开,掉入能把人凝固的冰窟! “姐姐,姐姐怎么办?奶奶她……” 惊慌的喊叫,何晚纾愣愣的看向满脸泪痕的二傻,再落在仍旧在溢出鲜血的苍老面孔,脑中一直维持着的,最后一根清醒的弦。 蹦—— 断裂声在耳畔响起,何晚纾眼前一黑,顿时失去了所有思绪,只觉得,身、心都疼得要人命般的剧烈…… 118没有人,是注定的输家 …… 蠢! 唯一的强烈念头不断冲击着许霜脆弱的脑皮层,手指紧抠住鎏金的墙壁,虚软的双腿在强撑着最后一丝倔强! 里面,是一场中年女人的奢华饕餮宴,流露的软语调笑和细微低吟娃若一根尖细的针直至扎入她心底最柔软的一处,不是痛彻心扉的疼,而是磨人的丝丝疼痛,一点一点,围绕着一个点逐渐扩散开来,蔓延进流动的血液…… 猝然回到a市正思索如何想出法子套出真相,谁知…… “许小姐,夫人如今不见人,正忙。” 管家如此说道,许霜冷嗤一声,果然,是正在忙。 指甲狠狠掐着肉,拖着冰冷的躯体缓缓离开虚掩的内卧室,不顾管家讶异探究的眼神,许霜径直走了出去。 原来,这一切都是小松美子自导自演的一出戏码! 救她于情伤的漩涡是为了刺激她的报复心理,对她假以辞色是为了得到她的口述以配合教导森川慧子的一言一行,给点甜头是为了让她死心塌地! 脑中不断回响着虚掩门后传来的调笑,如仓就流香所述,她所有的不甘和愤怒都是她算计的,只为替她骤死的儿子报仇! 蠢—— 许霜心冷的发颤,颓然坐倒在楼梯口,全身止不住的颤抖,嘲讽的音在耳边响起。 “夫人,您前几天可吓死我了,真以为您要把我交给许霜那小践人呢。” “……呵,我怎么舍得,你可是我的心肝儿,疼你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将你推出去?” “美子,他的技术很不错,你要不要也、试试?保证让你……”低笑不绝于耳。 “既然盛情难却,我怎么好辜负,不如我们互相交换,他是日本最近猛然蹿红的男模,我刚牵上线儿……” “愣什么,去伺候美子。” 细微的低喘以及男人讨好的软语再次如一根针扎入太阳穴,仰头将酸苦的眼泪逼回眼眶,许霜盯着黯淡的日光,心骤然被扭曲! 掌心已被过长的指甲掐的青紫泛出血丝,心口汹涌澎湃火光的痛苦将她所有清醒的理智燃烧殆尽,凭什么,凭什么这么对她? 难道就因她死心塌地爱上个不成器吃软饭的,就活该被他们玩弄于鼓掌之间?像条狗般的徘徊于她们脚下求得施舍? 心脏在剧烈的跳动,许霜脸上的泪痕未干,呆呆坐在楼梯上的婀娜身影刺客却宛若被长久禁锢于地窖的囚犯般,生气全无,仅有一丝维持生命体征的气息…… 倏的,一双光亮的皮鞋出现在她迷蒙而又呆滞的视线中,陌生男子的面孔严肃,嗓音刻板冷肃。 “容总想跟许小姐谈一谈,不知意下如何?” 含泪的眼眸中划过一抹光亮,许霜凝聚在心口翻滚的火花顿时有了发泄的出口,随即缓慢的挪动僵硬的身体……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许霜得到这么多苦果,难道不该让那些罪恶之人一一偿还? 即使飞蛾扑火,她也要搏上一搏!没有人,是注定的输家,风水总会有轮流转的一天! …… 滴滴答答的水声叮咚,清冽的水汽蔓延在鼻尖,好似冲淡了些萦绕在心口的血腥,斜躺的何晚纾手指微动,眉心轻皱,痛苦的低吟了声。 “姐姐,姐姐你醒了?” 浓浓哭腔的嗓音在耳畔急切的响起,朦胧的眼中逐渐倒映出清晰的脸孔,挣扎着坐起来,何晚纾脸色死白,“二傻,你还好吗?” 她昏过去了…… 漫天的血腥冲击着她的感官,和记忆中柏油路上的一片红重叠交织在她眼前,晃荡着,晕染着……强压下心口的腥味,何晚纾抬眼打量着眼前,“这、这是哪儿?” 闻言,二傻顿时沉默了,扑哧扑哧的眼泪哗啦啦的掉了下来,抽噎着,“后、后山的山洞……” 从兜里掏出几张沾上乌黑的钱,二傻塞进她手里,“奶奶、奶奶让我给你的。” “出什么事情了?”捏着手中的钱,秀眉紧蹙,何晚纾全身的骨头有点僵硬,不适的挪了挪位置,难不成…… “二爸快要醒了,奶奶要我背着你往后山跑,先藏起来,她一直推着我,要我走,说二爸不会放过我的,姐姐,奶奶是不是不要我了?” “不会,奶奶、奶奶不会不要你的,不会……”心凉,何晚纾也不知道是在安慰他,或是自己。 疼痛、鲜血、死亡……好似世上所有的悲痛都在此刻越加的明显起来,深沉的凉薄,一种刀刃划过皮肤的颤栗扩散在四肢百骸,如同人冷到极致牙齿打颤的声音。 全身恐惧的发抖,红红的眼眶泪水掉的更凶,滴落在黝黑的手背上,二傻惶恐不安到极点,“姐姐,奶奶要我跟你走,我们、我们去哪儿?” 去哪儿? 重担陡然压在她肩上,何晚纾视线落在手中乌黑的钱,不多,几百块钱,可如今却让她手心发烫,烫的颤抖…… “姐姐,姐姐你怎么不说话了?”抹了抹眼泪,二傻想碰她却又不敢,怕不小心碰疼了她或是惹得她生气。 可毕竟只有八岁孩子的心智,不安的眼睛紧紧锁住怔愣的何晚纾,姐姐,我们怎么办? 被蚂蚁啃噬着心,何晚纾不由手指收紧,死死握住手中的钱,微白的唇瓣抿的死紧,抵抗心底一波又一波的寒冷。 沉寂了好一阵,何晚纾仿佛被抽去了全身仅存的力气,娇软的嗓音此刻喑哑不成调,“我们、我们去a市好不好?” “我、我听姐姐的。” 微微一笑,想抚上脸庞的手微顿,颓然的垂落,何晚纾疲惫的半眯着眼,盯着黑沉的天空,去a市,并非回到容承祐怀里,而是那里是她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很熟悉,能让她更好的照顾他…… 如今这样千疮百孔的何晚纾,怎么可能再躺在清秀隽逸的容承祐怀中不知天高地厚的娇笑着? 愣愣盯着夜空,何晚纾明明体力透支虚弱的很,却始终不曾合眼,心中冰凉刺骨,可她知道,不会再有个叫容承祐的男人翩然而至将她搂在怀里轻哄深吻,呢喃着爱语。 “晚晚,乖乖的,你瞧你让我心都疼起来了……” 蜷缩着身体靠着墙,何晚纾双手轻抚着泛起鸡皮疙瘩的手臂,她,只能靠自己。 “姐姐,我好困,好想睡觉……” 轻拍他的手,何晚纾淡笑,“好,你睡,走的时候再叫醒你。” 紧绷了一整天不能放松的神经此刻终于卸下,二傻泪痕连连的版倚着何晚纾闭眼,很快沉沉睡去。 孩子,毕竟是个孩子…… 倏的,手背一阵湿润,惊醒何晚纾游离的思绪,微愣的盯着晕散开的水珠,喉咙苦涩。 心中呢喃着的名字不停在折磨着她,那个人一直在叫着她的名字,一直在耳畔吐出魅惑的低语。 “晚晚,这条路哪怕你是跪着,也得陪我走完……” “我放过了你,谁放过我呢?” “晚晚,你不许离开我……” 陌路人终究是陌路人,他们七年前无疾而终,七年后竟也逃不了这样的结局…… 颤抖的指尖轻抚脸上触目惊心的疤痕,宛若在警告着她的狼狈不堪,何晚纾,你凭什么待在他身边? *难眠到清晨! 凉凉的薄雾笼罩着,几丝清明的光倾洒而下,何晚纾眯眼打量眼前崎岖的山路,蓦然想起婆婆的话。 “姑娘,记住我跟你说的,顺着村子东边的小河,就是二傻救你的那条河一直向上油走,走上半天时间,你就能看见个等车的牌子,一天只有一趟到县城……” 东边的小河? 叫醒迷迷瞪瞪的二傻,何晚纾攥紧手中的钱,小心藏好,“二傻,我们得走了。” 半天,希望他们能幸运的搭上唯一一趟开往县城的车,希望…… 但显然,上天并未眷顾他们,拖着酸软的腿沿着小河上油走,崎岖的山路几次让体力不支的何晚纾摔倒,喘着气跌坐在凸起的石头上,薄汗涟涟。 “姐姐,你要喝水吗?我拿给你好不好?” 蹲在小河边的二傻回头,甩了甩沾水的手,小心翼翼的以手掌掬的水总是在尚未到何晚纾身侧便流光,挫败的看向她,像个做错事情的孩子。 淡笑,何晚纾起身拍拍他的肩膀走至河边,水很浅,很清澈,氤氲着清冽好闻的水汽。 俯下身,正准备洗把脸的何晚纾在撞见水镜中的面孔时,心口顿时生生的绞痛了起来,被尖锐的树枝直接刺入,加之细小枝杈划伤,七零八落的躺在白希无暇的脸蛋上,褐色的疤痕横陈,如同爬行的蜈蚣般骇人! “姐姐,你怎么了?” 微怔,何晚纾骤然回神,低眸的瞬间,纤手一扬将水波打散,“没什么。” 冰凉的水消去疲倦,心中一片舒心的凉,何晚纾匆忙打理好自己,咽下喉咙苦涩,手指紧了紧后松开,“走了。” 她在往a市的方向走,可她心中却清楚的知道,她离容承祐越来越远了。 有时候,人和人之间的分别,苍白无力的连心痛都是件奢侈的事情…… 119再也不是他喜欢的何晚纾的样子 远博 诡谲难辨的气息蔓延在偌大的室内,修长的指尖相对轻撑着冷峻的脸庞,薄唇轻启,“许小姐,我想你应该清楚我的意思。” 监控录像中模糊的女人面孔,可终于浮上水面了! “意思?”许霜冷笑一声,轻撩了撩发,姿态从容优雅,褪去不久前的狼狈不堪,“我只知道,如今的你有求于我,不是吗?” 看来应该是跟了她好几天了,否则为何能在那么精准的时间段出现,心思转念间暗衬,容承祐目前到底知道了多少? 刻意让她呆在会议室等几个小时,难不成是想给她个下马威? 凤眼微眯,容承祐松手慵懒的后仰,双腿交叠,“我倒认为,用各取所需的交易形容我们之间的关系会比较恰当。” 他很清楚,她要什么?而她也很清楚,他想得到什么? 手指悄然收紧,许霜被他话中好似知晓一切的潜意思怔住,暗暗深吸一口气,抬眼冷睨,“既然容总将如今的状况定义为各取所需的交易,所以我想知道的是,你的砝码是什么?” 七年的商场历练磨去了容承祐年轻气盛的尖锐棱角,转为冷凝的深沉,才几句话的功夫,她就已经了略显吃力了。 眉心轻皱,容承祐将搁在桌上的文件袋推给她,“这是美国著名饭店miter近三年以不法手段压下所有负面新闻的报道,包括日前在加州分店某客人深夜自杀的详细内容,当然,这只是部分。” miter? 许霜顿感被人扼住脖子,颤抖的手缓缓伸向近在咫尺的文件袋,刚触上表面就冷不丁被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摁住。 “许小姐,我已经亮出我的砝码,那么你的诚意呢?”清冷的嗓音,精明的凤眼紧盯着她的神情,晚晚,请在等等,等等…… 轻笑,许霜并未收回手,“看来你很清楚我的底细,如果我告诉你何晚纾的确是我最后经手的,可她现在的具体位置我不知道呢?” “很简单。”清冷的嗓音陡然掉了好几度,容承祐凤眼掠过湛湛寒光,“听说小松美子折磨人的手段不错,萌生背叛心思的你,或许应该试试。” 从她骤然回到日本探望流产的仓井流香,他设的局就已经开始收网了,玩弄人于股掌之间的把戏,该结束了! 沉默—— 许霜冷冷的目光落在颇厚的文件袋上,头顶压着容承祐令人喘不过气的迫人气息,心中颤抖的厉害。 终于,她松口了。 “我可以将我知道的所有信息告诉你助你找到何晚纾……”但找到的是人或尸体,她就不确定了。 高速公路上的斜坡坡度大,又杂草碎石丛生,她自己都不确定,何晚纾是死是活! 移开手,容承祐见她迫不及待的打开文件袋查看,冷哼,“看来我们这笔交易可以成交了。” 晚晚,我们很快就能见面了,这次我不会再让任何的人事物将你从我身侧夺走…… 掏出手机,容承祐低声吩咐,“容珏,之前搁置下的婚礼可以开始筹备了,五天后,我要一场盛大的婚礼展现在世人面前!” 不顾他讶异的低呼,容承祐径直挂了电话,抬头对上许霜诧异的神情,双手撑着桌子微向前倾。 “许小姐,如果我的婚礼上没有新娘,那么我的喜事就会成为你的死期,作为对我妻子的祭奠,懂吗?” 捕捉到她眼中闪过的那抹慌乱……希望她不要妄想着在他身上耍什么幺蛾子! 喉咙一紧,许霜捏着纸张的手指僵硬了下,话说的有点艰涩,“当、当然。” 眼前的容承祐,是爱何晚纾爱疯了么? 好似如果她找不到何晚纾,就会要她陪葬般的骇人气息仍在胸口回荡,许霜轻呼口气,拿到手的,她绝对不会放掉! 她已经痛苦了这么久了,很想,很想将算计她的人也拉入地狱陪她! …… 啪—— 重重的拍桌声骤起,小松美子满身的旖旎气息尚未褪去,经历狂欢的她仍残存着几分妩媚,眸中闪烁着蓬勃的怒气! “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一着不慎,全盘皆输的道理她很清楚,可不能因许霜那贱丫头的倒戈而出现危机…… 她,知道的有点多。 战战兢兢站在她面前的男人抖声,低垂着头,“五个小时前,许小姐的到过这里,说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核实,怕耽误了事情,所以就让……” “我吩咐过不许人来打扰!”小松美子思索着自己曾说过的话,精致的脸一沉,“谁养着你们?听话都不会听吗?” 心中不停的闪烁着危机信号,小松美子抬眸,凌厉的眼睛落在黑西装的高壮男子身上,眯起,“你确定你亲眼看着许霜将她……” 手掌一横,小松美子冰冷的视线让高壮的男子忐忑不安,扑通一声跪下,颤着音,“许霜小姐直接将人抛下高速公路的斜坡,并未按照您的说法刺上几刀,我曾劝过她,可她说……” “有什么责任她担着,用不着我c心。”头垂的更低,生怕这喜怒无常的夫人因此降罪,他们可都是有把柄落在人家手里的。 废物! 小松美子扬手就要给他一巴掌,猛的被老管家劝住,“夫人,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先人一步找到人质握在手里,他是唯一的见证人了,得留着。” 小少爷的骤然离世对夫人打击很大,他能理解这种报复,他们小松家的人,岂能枉死? 胸口起伏不定,小松美子瞪了眼殷殷劝解的管家,悻悻然松手,立即吩咐,“多派些人手找人,务必第一时间带到我面前来。” “是、是、是……” 怕了,立即领着一群保镖落荒而逃,面如灰土的消失于门后,徒留小松美子和信任多年的管家二人。 “夫人,您还有什么吩咐?”微低下头,管家很恭敬,尽收主仆本分。 丹蔻的红在灯光下泛着妖冶的光,五指抵着桌子,小松美子皱紧的眉心未松,“我最近要回一趟日本,有些绊脚石,该踢开了。” 给她一条活路不感恩戴德的苟活着反而胆敢从中作梗破坏她的计划,一定是她最近没什么大动作,太仁慈了…… “我立即去安排。” 挥手让人褪下,小松美子疲惫的躺入沙发,轻捏着眉心,许霜,你令我失望了。 而对待令我失望的人,我从不会心慈手软! “夫人……” 从内室缓缓走出来高瘦身材的男子,赤、裸的背上有明显的暗红抓痕,显示着他刚从一场情事中脱身不久。 信步走近,白净的手指轻捏着小松美子的肩膀,偏阴柔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侧,轻笑的低声道:“我这儿有条计策,不知道能不能让夫人少烦忧一点?” 眉眼一横,小松美子睁眼,“你敢偷听?” “偷听不偷听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计策能让你宽心,您不妨听听?” 微眯眼,小松美子低笑,好似真的陶醉于他的软语,摸着他英俊的脸,“你说说看。” 看来真的要清理门户了…… “既然要找人,那么就让他们连尸体都找不到,夫人,您可以步步诱导他们的搜寻线路,等找不到人,那背叛您的人,自然就受到惩罚了,不是吗?” 好不容易攀上日本dr集团的女社长,他可不能轻易让这条大鱼给跑了! 闻言,小松美子掩唇轻笑,昏暗不明的光线下潜藏着阴冷,“对,你真的很聪明。” 聪明过了头就是蠢!她做事,什么时候轮得到他一个小小的模特儿指手画脚? “夫人,您……”心底一颤,他、他说错了什么? 起身,小松美子微敞的丝绸睡衣滑落肩膀,露出保养极好的肌肤,抬脚轻挑起他微垂的脸,“来,好好服侍我。” 他人生中的最后一次了! #已屏蔽# 小松美子拉拢睡袍,居高临下的俯视赤、裸跪在眼前不断求饶的男子,“夫人、夫人你饶了我,我、我再也不敢了……” 上一刻温存*的女人,下一刻翻脸无情的将他禁锢在此,男子顿时懊恼自己多嘴,说了那几句话! 手指勾画着他的俊脸,小松美子温柔浅笑,“本来还想再让你再伺候一阵子的,可你啊,太聪明了。” 而她,最讨厌自作聪明的人! “夫人,药已经准备好了。” 手指一收,小松美子冷睨,“灌下去,我不想再听到他这张嘴里说出我不想听的话!” 下巴被紧捏着,缓缓流入口里的乌黑药汁宛若硫酸版狠狠灼烧着食道,他甚至能听到刺啦刺啦的声音,男子求救的目光在逐渐转为绝望,不断袭来的疼痛登时让他软了下来,陷入昏迷! 狠! 这是在场保镖唯一的认知,顿时心底窜过冷意,女人狠起来,甚至比男人还要令人胆寒三分! “拖出去,碍眼死了,按照惯例处理了。”挥手,小松美子嫌弃的掩着鼻子,目露不满。 她跟*纠缠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情,如他这般妄想染指她正事的蠢材有很多,若没有应对之策,她岂能在小松家立足,岂能在dr集团掌控实权? 待一室清理干净,小松美子才将目光转向管家,“我能信任的人只有你了,所以我接下来交代的,你得记清楚了。” 颔首,管家恭敬的低头,似乎对她这样衣不蔽体的样子习以为常了。 “你暂时不用和我回日本,留在a市演一出戏码给容承祐看。”已经有了心计,不管找不找得到人,何晚纾在世人的眼光里,都得死! 微微愕然,管家似乎有点明白,“您的意思是……” “对,制造明显的线索将他们一步步的引入我们的圈套,用事实告诉所有人,何晚纾,死了!” 她的报复计划眼看就要成功,谁都别妄想从中破坏! 站起来,小松美子靠近管家,低声警告,“如果你也让我失望的话……” “夫人请放心,绝对不会!”忙不迭接下她的话,管家神情正经严肃,恭敬低头。 “我就知道,你最忠心于我。” 诡异的轻笑,小松美子翩然转身,a市有人盯着,那么在日本的绊脚石,就由她亲自收拾! …… 等车的十字路口寥寥几人和几个小摊贩在吆喝,夕阳下扬起的灰尘飘荡着,颓然洒落于路边的小草。 “姐姐,我饿了……”肚子咕咕叫,二傻想忍也忍不住了。 轻拍他的肩膀,何晚纾见他视线落在冒着热气的汤锅,轻叹,“走,姐姐带你去吃点东西。” 看这样子,车是早已走了,只能在这里守株待兔,等明天的了。 周围几道讶然眼光不停打量着她,何晚舒微低着头在矮小的长椅上坐下,“老板,麻烦给我们两碗面就好。” 手指捏紧,何晚纾小心翼翼的注视着周遭,只有寥落的几个人,三个男人,一对带着孩子的夫妻,她知道他们在看什么,可现在…… 低眸,何晚纾强压下心中的不堪,在老板惊诧的目光下端过热面,微笑着搁到他面前,“快吃。” “姐姐你最好了!” 几乎是狼吞虎咽的,饿了一整天的二傻顾不得烫,粗粗的吹了几口便往嘴里送,宛若世上最好的美食,咕噜噜的汤面登时下肚,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边的面汁。 稍微吃了几口,何晚纾搁下筷子,将碗推到他面前,“二傻你是男孩子,多吃点。” 喉咙仍在隐隐作痛,何晚纾纵然饿极了却是食不下咽,微红的脸越发显得横陈脸孔的伤疤骇人无比! “不不不,姐姐你吃,我、我饱了。”慌忙摇手,二傻急忙收回垂涎面食的目光,撒了谎的眼睛乱飘。 虽然真的很饿,可奶奶说过要像对她一样对待姐姐,他不能让姐姐饿着了…… 饥饿的滋味,真的很难受! 想到奶奶,二傻一颗心又开始沉了下来,微低着头不说话了,奶奶,奶奶已经不要他了…… 轻叹,何晚纾将筷子塞进他手里,“来,我们一人一半好不好?快吃。” 只能勉强吃一点了……否则不是她照顾人,而是拖累人了。 食髓不知味的咬着面条,何晚纾心底的冰凉从未消散,以往容承祐抱在怀里哄着求着要她多吃点的画面生生刺痛了此刻的凄凉,眼光不由微红了起来。 咽下哽咽,何晚纾有时候真希望自己脑袋是不清醒的,清醒的理智时时刻刻会让她想起将她搁在心尖上的男人,他温柔的呢喃轻哄,手指的温度,温暖的胸膛…… 闭眼,何晚纾赶忙收拾好自己的心绪,不能再想,不能再想了! “老板,一共多钱?” “两碗四块……”忙赶过来收账,老板在看到手中红红的毛爷爷顿时愣了好几愣,“这、这姑娘,你这钱我可找不开,要不给你给我零钱?” 他们这乡村里的小铺子,一碗两块钱的面向来都是零钱,这可如何是好? 意识到旁边人的视线都扫过来,何晚纾怕树大招风,登下改了言语,“老板要不这样吧,我和弟弟要到县城去,这车现在也走了,您要不给我们安排个住宿的地方?” “至于这钱……这是我们所有的路费了,您有多少给我们找多少,能把路费和伙食费包住就行,您看呢?” 只能这样了,否则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儿的地方,睡一晚上起来肯定得生病了。 这地方呆久了,对他们没好处。 连连啊了几声,老板只得应下她的法子,思索一阵,“这样,我在那儿有个棚子,里面有几*被子,你们将就一晚上,等明天车来了你们再走。” “就当啊,我沾了你们姐弟的便宜了。”摸着纸币,老板知道这是真的,便端着笑脸解释,随即补充,“明早你们在我这儿吃完再走。” 看这姐弟俩儿也够可怜的,瞧那姑娘脸上一道疤,估计是被打偷了家里的钱逃出来的,当然也不能久留他们。 “谢谢您了。” 微松口气,何晚纾看了眼身侧的二傻,低声道:“今天我们在这里住一晚上,明天走好不好?” “……我听姐姐的。”二傻宛若个乖孩子,重重的点头,他得听姐姐的话,不然姐姐就会跟奶奶一样不要他了。 拍拍他肩膀,何晚纾盯着天色也不晚了,便由老板带着到不远处的棚子里,摸着干爽的被褥,唇角轻勾,还好,有个能栖身的地方,不过却是用婆婆的命换来的…… “姐姐,你笑起来很好看。”二傻双手撑着脸看她,笑吟吟的坐在*上,困倦的打了个哈欠,姐姐笑起来,像夏天晚上的风一样温柔呢。 扯了扯被子,何晚纾坐在*边,轻笑了声,“快睡吧,明天我们就去县城了。” 只有这个孩子心性的人,在不停的以简朴的语言告诉她,她很好看…… 何晚纾轻靠着垫高的枕头,兜中仅剩的三百块钱得留到a市,a市可不比这里的消费水平了。 “唔,奶奶,奶奶……” 很快陷入沉睡的二傻呓语了几声,何晚纾轻拍着被子安抚他,心中的疲倦顿时袭来,但她却不能睡得太死,否则晚上有个什么意外…… 清晨,天蒙蒙亮,凉凉的潮湿空气顿时席卷而来,何晚纾缩了缩身体站在路边等待,身侧蹲着地上玩石子的二傻。 “姑娘,姑娘你瞧车快来了,你们可以走了。” 老板将找的钱递给何晚纾,轻叹,“我凑了凑也只有七十块钱,你们路上应该是够了。” “谢谢老板。”小心将钱搁好,何晚纾看见大巴车的暗黄色的雾灯,心中总算松了口气。 摆手,老板很热心,毕竟是占了人家小姑娘的便宜,陡然想起什么,踌躇了下还是说出口,“姑娘,我这有块头巾你拿着,你这张脸还是挺醒目的,我怕你……” 知晓他的意思,何晚纾沉默的接过,以褶皱的头巾遮住那道醒目的疤痕,“老板,真是很谢谢你。” 幸好她路上遇到的都是好心人,纵然有不堪,何晚纾仍旧扯出一抹微笑来。 “姐姐,你戴头巾很好看。”二傻咧开嘴笑,丢下手中的石子站起来。 “你瞧你这弟弟多会说话,好了,快上车吧。” 大巴车缓缓停下开门,何晚纾挥手告别,落寞的车厢人不多,可想而知为什么每天只有一趟车了。 “一人十块。” 挑了最后一排的角落坐下,何晚纾付完车费,轻靠在座椅松了口气,到了县城,车应该就好转了。 “姐姐,你睡一会儿,我会看着你的,真的!” 怕她不相信,二傻举手很认真,低着头,“我知道你昨天晚上没睡,跟奶奶一样总得看着我……” “好,到了你叫我。” 轻靠着窗户,何晚纾抵挡不住脑袋袭来的昏沉,好久,好久没有这么舒服了。 想碰她的手落下改为牵住手,二傻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半隐在头巾里的睡脸,小心翼翼“姐姐,我会好好看着你的,会的。” 车路颠簸,渐渐远离的苍翠的山峦,老旧的公路上逐渐洒上暖暖的阳光,镀上一层浅浅的光辉。 容承祐,是什么? 听见姐姐口里小声呢喃着,皱紧眉头,二傻很认真的学她拍她的肩膀,轻点着头,“姐姐不怕,不怕……” 晚晚,晚晚你又不乖了……” 低声的呢喃在耳边响起,何晚纾幽幽转醒盯着悬在眼前的镌逸面孔,明眸微睁,“容承祐,我怎么了?” 微凉的指腹在她脸上油走,带着颤栗的节奏,随之是暖暖的吻,“你瞧你真很不乖,竟然想离开我,还好我把你抓回来了,嗯?” 熟悉的温度煨暖冰凉的娇躯,何晚纾宛若喝了一杯醉人的红酒,昏昏的眸子氤氲着潋滟光泽,鼻头微酸,“容承祐,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她好害怕,害怕自己就死在那里了,害怕自己不争气不能逃脱出深山的囚笼,害怕自己……再也不是他喜欢的何晚纾的样子。 一声低沉醇厚的轻笑,容承祐轻顺着她僵硬的背脊,“别怕,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只要你不离开我,只要你不离开我就好……” 好舒心的温度让全身都舒展开来,何晚纾抱紧他精壮的腰,冰凉的泪珠他洒在胸膛上,昏沉的脑袋只能感受到他在她身上油走的频率,容承祐,我真的好想你…… “别哭,晚晚你一哭我心都拧起来了。” 轻抚着她的脸庞,容承祐薄唇轻勾,不停倾吐着溺人的话语,低声安慰着,“晚晚,我不想再把你弄丢了,不要再消失了好不好?” “……好。” 白光骤现,容承祐温柔的低笑在耳边回响,何晚纾正想拥抱他,却冷不丁袭来一阵冷空气,生生冻结了她所有的温情! 急切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姐姐,姐姐你怎么了?” 120这次你要我去哪儿找你 …… 呛鼻的浓烟在大山深处弥散开来,熊熊的火焰映衬的天际一片绯红,刺啦刺啦的响声几欲刺穿人的耳膜! 面前的土地上,躺着三具横陈的焦炭尸体,男女莫辨。 平静的山村顿时因这场大火掀起了一场惊涛骇浪,高大挺拔的身躯微颤,眯起的冷厉凤眼盯着眼前这场几乎吞噬一切的火浪,薄唇抿成菲薄的线,冷静的有点诡异! 一股残狞的气息陡然蔓延,站在他身侧的许霜微怔,不由后退了几步,不,怎么会这巧? “哎,可怜王婆子一生就这么交代了,死的不明不白的……” “我听说呀,前几天他们家的二傻还救了个姑娘呢,你说这不平白搭进去一条人命么!” “……前几天还听见他们家吵得热火朝天,谁知道这才几天光景就……” “……” 议论不断的细小声音宛若苍蝇般嗡嗡的在耳边打转,许霜心底更加凉薄一片,不由攥紧了手指,希望救得那人,不会是何晚纾…… 她有足够的理由相信,深信,如果何晚纾死了,那么她也逃不过了! “容先生,您有什么吩咐?” 见他扬手,徵信社的人立即上前,却在望见那张冷峻的镌逸脸庞是微微一震,后背生凉,心里不由毛毛的泛起阴冷的风…… “做dna鉴定,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我要找的人,我要最真切的结果!” 凤眼一扫,容承祐搁在裤兜的大手握拳,随即转身,目光落在怔愣的许霜身上,缓步靠近,薄唇吐出冷漠的话,“你最好祈祷,这三具尸体的之一不会是我的妻子!” “你想怎么样?”喉咙被扼住,许霜话音艰涩微哑。 薄唇悄然勾起诡异的淡笑,容承祐一字一句好似讨命的勾魂使者,森冷骇人,“我怕她一个人在路上太孤单,所以得找人给她陪葬……” 麻木的心已经丧失了痛觉,维持着最基本的日常呼吸,容承祐心被劈成光暗两面,一半光明一半黑暗! 一面告诉他,别怕,不会是他的晚晚,那个在他怀里娇笑连连的小女人仍在世上某个角落好好地活着,一面告诉他,残酷的现实摆在眼前,容承祐还想怎么逃? 行进的脚步忽的踉跄了下,跟着过来的名岚立即将他扶住,担忧的出声,“阿祐……” 平静的容承祐反倒让他心生疑窦,好似波澜不惊的海面下蕴藏着亟欲爆发的暗流,名岚不由皱眉,他本来都回svegas,可实在放心不下才又到a市看看事情进展,谁料…… 拂开他的手臂,容承祐长腿跨出,独自走在崎岖不平的土路上,倏的小腿一软,跪倒在高高的草丛后,宛若窒息般的轻张着嘴,气息不定! 晚晚,这次你要我去哪儿找你,难道还要我再奢侈的等一个七年吗? dna鉴定结果不论与否,都是一条沾了盐水的鞭子,生生的抽打在他脆弱的肌肤上,嘲笑他的无能,容承祐,你瞧你多没用,何晚纾又被你弄丢了! 湿润在微闭的眼眸中肆无忌惮的扩张,容承祐骤然惨白的脸孔在湛蓝的天空下竟泛着寂寥的光,爱她爱了那么久,最终还是落个兜兜转转不得见的局面么? 脑中那人的笑声软语那么清晰的仿若昨日,怒嗔时的小脸绯红,被疼爱时的羞怯迷人,哭泣时的惹人心怜,哀伤时的落寞撩人…… 太清晰了,清晰到他只能无能为力的如一个观望者,看着他们的故事一一重演,却前进不得,后退不了,陷入两难的窘地! …… 梦! 原来也只是个梦…… 何晚纾怔怔的再乘务员的催促下下车,失神的望着人来人往的车站,耳边嘈杂无比,却难抵心中荒凉,那么温柔真实的容承祐,低沉醇厚的嗓音轻念着,“晚晚,你又不乖了……” “姐姐,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二傻迷茫的嗓音在耳畔萦绕,何晚纾怔怔的视线落在失落的面孔上,咽下喉咙蔓延的苦涩。 “我们、我们去转车。”轻声道,何晚纾赶忙收拾好自己游离失神的情绪,心底暗叹。 容承祐是无所不在的空气,稍微一放松就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姿肆无忌惮闯入失陷的心房,掀起惊涛骇浪! 甚至在梦中也不放过她,魔咒般的不断在耳边呢喃着,“不许你离开我,不许你离开我……” 可是容承祐,这世上哪里来的那么多不允许呢? 走了就是走了,人潮这么拥挤,对如今的我来说,连和你拥抱都是很奢侈的事情,又谈何耳鬓厮磨? 从她意外被掳走跌落山底,从她重病毁容差点惨遭不轨,从她以卑微者的姿态蹒跚着脚步走出大山,他们之间就如渐行渐远的平行见,再见,再也不见…… “姑娘到哪儿去?我这车直达a市汽车站,十分钟后就走。” a市? 何晚纾目光落在搁在车窗前的牌子上,心口忽然凝滞了下,原来她离a市已经这么近了,只要搭上这辆车,不久之后就能…… “姑娘?姑娘?” 招揽乘客的人见她不搭理,悻悻的转身去吆喝其他乘客,“a市,a市,直达a市……” 扯了扯她的衣角,二傻记得他的话,“姐姐,你不说我们不是要去a市?” 轻点头,何晚纾微微一笑却暗含心酸,“走吧,我们上车。” 由于要行经高速路,时间较长,所以开往a市的汽车上空调凉凉的气息吹送着,何晚纾付完车费后,摸着薄薄的口袋,咽下心中叹息,只能到a市再打算了。 一路上的风景急速掠过,二傻迷迷糊糊的靠着她的肩膀睡着,何晚纾却始终了无睡意。 不是睡不着,而是不敢睡。 她怕睡着了之后,那股她熟悉的清冽气息又会悄无声息的钻入心扉,不断呢喃着令她心痛无措的话…… 眼底酸涩,何晚纾揉了揉眼睛,窗外的天色逐渐暗淡,晚霞逐渐散去,将黑未黑的天空弥漫着凉凉的气息,轻靠着窗户,指针每走一秒,她似乎就离a市更近,离他……更近了。 倏的,行驶的汽车猛然一停,随之而来一串不满的抱怨声和孩童的哭闹声! “这是干什么呀,大晚上的停在这儿……” “……有孩子呢,不能提前说一声啊?” “前面好像发生车祸了……” 纷纷探出头的乘客好奇注视着前方警灯一闪一闪的聚集地,不胜唏嘘,“这搞不好还是连环车祸呢。” “大家静静,我们可能要在这里等好一段时间,等道路疏通后我们立即就走。”乘务员安抚乘客后,迅速下车查看。 “快,快把人抬上去!” 不停的嘈杂让何晚纾皱眉,警察圈起警戒线隔离车辆人群,挡开闻风而来的记者,仔细的收拾现场,封锁消息,救护车鸣声阵阵,训练有素的将人抬上车,打点滴,作紧急救治。 顿时,微凉的空气中染上的血腥的味道,隔着窗户,何晚纾只能看见重叠的车辆遮掩了一切,只得收回目光耐心等着,眼皮儿却冷不丁的猛跳起来。 “听说是a市哪个大人物发生车祸了,警察忙着热火朝天的,大家都等着呢。” “……三辆车相撞,挺严重的,你瞧记者都赶过来报道了,真不知道是谁有这么大面子?” “那这就让我们等着,得到什么时候?” 有人不满了,明下午就能到a市的,如今出了这事儿,不知道要等多长时间,这高速路上没个吃喝的,不折磨人么! “姐姐,怎么了?”迷迷糊糊的醒来,二傻抓着她的袖子问,耳朵里灌满了你一句我一句的吵闹声。 拍拍他的肩膀,何晚纾低声安慰,“没事,你继续睡,姐姐就在旁边陪着你。” 懵懂的应下,二傻着实累坏了,在一片嘈杂中闭上眼睛轻靠着她的肩膀,揪紧她的袖子。 奶奶不要他了,姐姐不能再不要他了! “哎呀,你瞧怎么那么多血……” 眼皮跳的更厉害,何晚纾不知道到底是被环境影响或是怎么的,心口不觉闷着脑中浮现一口气散不出来,生生的膈应着,好不舒服! 到底怎么了? 轻捶着胸口,何晚纾深呼吸调整自己情绪,拍着二傻肩膀上的手微顿,眼睛不由望向窗外混乱的场面。 隔着玻璃,听不清楚那些人在说什么,只能隐约瞧见面露焦急的脸,不论记者、警察亦或救护人员…… 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大人物出事儿? 顿时,何晚纾脑中浮现一张镌逸的脸庞,微怔之后嘲笑自己的神经质,怎么可能,容承祐那么冷静自持的一个人,做什么事情不是小心翼翼三思而后行,而且他在a市,怎么会…… 捏着泛疼的额角,何晚纾惨淡轻笑,收回落在窗外一片混乱场面上的目光,垂下眼眸,不能想,不能想了…… 121结果有两种,两种都让他生不如死 …… 医院刺目的白炽灯不停的迷蒙的视线中闪烁,似乎眼前还晃荡着那片刺眼的猩红,哦,他好像看见晚晚那张落寞的小脸儿了,微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耳边嘈嘈闹闹的声音他听得不太真切,容承祐只觉的全身的骨头似乎都被挤压错位,生生的疼着,要人命似的! “嘶——” 一阵凉薄的疼痛让他不由皱眉,有什么东西缓缓流入身体,四肢百骸的痛楚越发的明显,模糊的记忆逐渐清晰起来。 脑中不断翻飞着过往的情事,大学初见她死缠烂打,倔强的追着他一直问,“容承祐你到底要不要当我男朋友?” 初初交往时浅尝辄止的吻,女孩柔软的唇瓣带着雨后青草微甜的味道,令他流连忘返的一再摩挲,手臂小心翼翼的圈上纤细的腰肢,将她搂入怀中轻拍,抵着她的脖颈轻喘。 “容承祐,你是不是害羞了?” 恼羞成怒的重重咬上她含笑的唇,辗转厮磨着恨不得将她吞入腹中般,小树林里第一次深入的舌、吻几欲让他失控,微颤的指腹探入短袖下摆,徘徊不定在停留在软嫩的纤腰上,听着怀里女孩娇嗔怒骂,凉薄的心顿时煨暖一片,那时他想,他要定何晚纾了! 二十一岁生日,她醉酒红红的脸儿在微眯的凤眼前晃荡,娇羞的躺在他怀里低笑阵阵,勾画着他的眉眼,“阿祐,你长得比我还好看哟……” 受不住诱、惑探下头去轻咬红红的脸蛋,随之向下含住她沾染红酒的娇艳唇瓣厮磨,逗的她一阵咯咯直笑,伸手轻拍他的肩膀,“阿祐,你是大坏蛋,坏死了!” “晚晚,给我好不好?” 他轻喃,低眸看她迷醉的脸庞,一切在她傻笑着凑上来,凉凉的手指钻入t恤下有了答案,猛然打横抱起她走入卧室,丢下一屋子东倒西歪的醉鬼! 极致的*,她躲在他怀里羞怯的低喊,交融的汗水让他一阵恍惚,他听见一声声软成水的低语,“阿祐,阿祐……” 哗啦—— 顿时他溃不成兵,心房的最后一片砖瓦随着她的喊叫脱落,猛然收紧了环住她的手臂! 晚晚,我不会放过你了…… “阿祐,我要吃桑葚,快去买快去买……”软语支使着他,瞧见他微瞪的眼,随即讨好的补充,“我知道你最好,你最好了……” 明艳的笑容灿烂无比,心甘情愿一次次拜倒在她软语求饶下,并且甘之如饴的越陷越深,直到—— “你好,我是小纾的青梅竹马,褚浩然。” 一切都被打乱,褚浩然有意无意的勾、引试探让他渐生心火,随之次次的冷战以他的认输告终,以一次次的温柔*结束。 “你们在干什么?” 亲密相拥亲吻的俩人让他心底最后一根信任的弦崩断,冷着脸听不进去她一字一句的解释,只看见了褚浩然眼中挑衅的光,冷静了二十多年,奉行动口不动手的他第一次与人大动干戈! 无休止的冷战似乎到头,他心中浅薄的信任被磨光,怒而离去,可三天后,他仍旧心软了。 在辩论赛完后立即心急火燎的拨电话过去求和,谁知…… 事情那么顺理成章的发生,躺在*上累极睡去的人,旖旎的气息,挑衅的言语,而他,也顺理成章的相信了。 幼稚的以手段报复她的背叛,刻意营造假象让她心痛,甚至……衣衫尽碎,逼迫她承受躺在其他女人曾躺过的*上*,不顾哭喊大叫狠狠占有了她! 砰—— 血染了马路,哗啦哗啦的雨水冲不散血腥的味道,他颤抖的手甚至不能抱起她孱弱的身躯,只能望进她脆弱的眼,“容承祐,我恨你……” 瞬间,他心底死寂一片,眼睁睁的看她被送进手术急救室后漠然转身,不是不爱,而是怕你看见我会伤得更重! 可是后来,所谓的青梅竹马信誓旦旦的告诉他,“何晚纾被你害死了,她死了!” 他衣衫不整的跑到医院,揪住褚浩然的领子说,“我不信,你把我的晚晚弄到哪里去了?” “何晚纾么?昨天宣布抢救无效死亡的啊……” “对啊,先生你来晚了。” 医院的人这么跟他说,他甚至忘记仔细探究,他都没提,跟在褚浩然身边的几个医生,怎么会知道,他要找的人,叫何晚纾? “……阿祐,何晚纾没死,褚浩然骗了你。” “阿祐,你清醒点,跟我回a市!” 名岚的话,二哥的怒斥,他浑浑噩噩的过了一年生不如死的日子,对,他把晚晚弄丢了……如果他当初多留个心眼儿,可能就不会失去晚晚的消息了。 他跟着生活的脚步在寻找一个叫何晚纾的女人,六年,他用了六年的时间磨光棱角,用了六年去找她,当看见她柔软的身影映入眼帘时,他恨不得立即冲上去忏悔,告诉她,晚晚,对不起,阿祐错了…… 但随即,他调查清楚的一切让他生生的止住脚步,原来,她能笑得这么开心,能这么安然,是因为她的记忆中再也没有了容承祐的影子…… 他精心策划,步步接近她,只为将她再次纳入怀中,相见时伪装的冷漠自持,一次次的有意碰面,他逐渐进入佳境,逐渐将她再次揽入怀中亲吻,他的晚晚,又回来了。 他想定下来,迫不及待的让他冠上容太太的称呼,可是……那个叫褚浩然人,耍尽心机的人,又回来了。 层出不穷的牵绊,挑衅,可他学聪明了,学会对何晚纾的深信不疑,学会四两拨千斤的应付接踵而来的难题…… “我爱容承祐!” 等了七年,他心尖上的人终于甘愿投入他的怀里,做他的容太太,由他呵护娇*着,一切好似都完美了,可命运这个奇怪的东西,它太会捉弄人了! 他再次,把他的晚晚弄丢了! 那熊熊山绕的火焰好似在吞噬他最后的自制力,眼前横陈的三具尸体让他心麻木,一时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嗓子被火烤着,疼的入骨! 好不容易,他能说话了,“做dna……” 他倾向于光明的一半心,他的晚晚,那么坚强的人,不会就这么招呼都不打一声走了…… 可是心里还是怕,结果有两种,两种都让他生不如死,差别只在于轻重而已。 为了抵挡那股不属于容承祐的恐惧,他失神的凤眼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直到…… 那一抹骤然出现的白光刺疼了他的眼,全身所有的痛楚清晰的让他喊叫出声,痛,真的很痛! 听不清楚的声音,他迷蒙的眼似乎看见了晚晚的影子,低着头的样子好熟悉,他正想抬手,却感觉一块重石压在臂上,无能为力…… 白光晃得他眼晕眩,原来这么多年的事情就如同一场不到一百二十分钟的电影,话落,谢幕离场。 晚晚,我可能等不下去了…… 冰凉的针尖疼痛了肌肤,麻醉了神经,随即陷入一股沉沉的黑暗中,晚晚,我突然好想你。 “阿祐,阿祐你怎么样?” 略带哭腔的嗓音让容承祐皱眉,谁,谁在他耳畔哭泣?昏睡了许久的脑袋尚未苏醒,迷迷糊糊的视线中隐约勾勒出一抹娇柔的身影,晚晚,是你吗? 费力抬起手拽住,容承祐痛苦的低吟,“晚晚,晚晚你别走……” 轻柔的抚摸如母亲般落在额头,低声的安慰渐渐抚平了疼痛的心,容承祐呓语声逐渐消去,温柔的嗓音,晚晚,我都等了这么久了,好累了。 医院外,聚集了一大批闻风而来的记者,高速公路上一场三车连撞的车祸据说让远博总裁身受重伤,命在旦夕…… 褚浩然悄然出现在人群中,低调的混入行走的人群中,车祸现场的视频,他看了。 他关心并不是容承祐死没死,而是容承祐骤然在邻市的高速路上出车祸,太蹊跷了,难道他有了晚晚的消息? 亦或说,晚晚当时和他在一起? 越看,他的心越凉,丢下意图勾起他情潮的森川慧子仓促赶来医院,晚晚,到底现在怎么样了? 他始终不能从小松美子那里得到一丝有关于小纾的消息,每每当他愧疚的无以复加,清楚的意识到亲手将小纾推入万劫不复境地的是他这双手……他只能一次一次的在那张拥有一模一样脸孔的森川慧子身上寻求解脱。 他不断低喃着对不起,对不起…… 好不容易,可能有了一丝小纾的消息,他不能再错过了! 悄然接近顶楼的病房,褚浩然谢过同僚的好意,径直走进,听到细微的,浅浅的安慰语。 心里一震,小纾,那会是你吗? “阿祐,阿祐没事的……” 眯眼瞪着坐在昏迷容承祐身侧安慰的女人,褚浩然顿时松了口气,原来,不是小纾。 那么容承祐去邻市,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是谁?” 容毅警惕的看向呆站在病房前的人,手中拿着一叠资历,政场上练就的看人本领让他知道,眼前的人,善者不来! “容承祐怎么样了?我代替秦家来看看他。”面不改色的说着谎话,褚浩然看了眼病房内陷入昏睡的人,正欲离开。 轻笑,容毅哪里是那么好应付的,一语中的的话让他生生止住脚步。 “既然来看阿祐,为什么不问问我阿祐状况如何呢?” 心中一滞,褚浩然沉寂了良久才吐出话,“……我是医生。” 眼见褚浩然的身影远去,容毅并不想深究,毕竟自从不雅照曝光之后,和秦家的婚约早已处于要散不散的地步,看?是看阿祐死了没? 收揽思绪,容毅推门而入,将病例搁在桌上,担忧的视线落在容承祐脸上,轻叹。 “阿祐怎么样了?” 容珏妈妈立即心急的问,最近容家接二连三的出事,弄得她总是提心吊胆,瞧,阿祐又不知怎么出了车祸…… 摁住她的肩帮,容毅心疼妻子这些天的操劳,随即将她揽在怀里轻拍,“阿祐没什么大碍,就是右胳膊骨折,得休养一阵子。” “那就好,阿祐我当亲弟弟看待的,他可不能出什么事情了。”这事儿,还不敢跟在国外疗养的爸爸说,幸好没事,否则真不知道怎么跟爸爸交代了。 “你放心,你瞧你最近都瘦了不少,你先回去休息休息,阿祐这儿我看着就好。” 妻子总以容家为重,将容家里里外外照料的好好的,他容毅能娶到她,夫复何求? 轻摇头,容珏妈妈淡笑,“你看……” 阿祐一直拉着她的手不放,明明陷入昏迷,却死不松手,她知道,阿祐嘴里叫着的人,“晚晚,晚晚……” 容家,尽出了痴情种了! “这孩子……”轻叹,看来要让阿祐放下何晚纾是不可能的了,可如今…… 关于何晚纾的事情他问过阿祐,略有耳闻,如今人都不知道在哪里,他就怕阿祐这孩子又钻了牛角尖儿了。 叩叩—— 容珏微沉着脸走入,叹口气,“爸,妈。” 头有点疼,容珏也知道最近容家出的事情比较多,做事不由沉稳了很多,收起吊儿郎当的神态,毕竟是容家的孩子,能差到哪里去? 十分钟前,才从容不迫的应付完一堆记者。 “容珏,你来了。” 轻点头,容珏看向昏迷的人,“医生说什么时候会醒过来?” “明天就能醒过来,安全气垫发生作用,伤得不重。” 容毅也将容珏这阵子的努力看在眼里,松开妻子上前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容珏,爸爸很庆幸你是我的儿子。” 阿祐最近的确状态很差,远博的事情容珏能一个人撑起来,就足以让他这做父亲的值得骄傲了! 眼眶微涩,容珏心中一阵酸酸的暖流,从来都教训他不务正业,没个大人样子的爸爸,骤然这么一夸,倒让他有点不适应了。 “爸,你别这样……” 眉眼一瞪,容毅佯怒,“你这小子!” 他儿子他清楚,聪明就是不往正道儿上使,阿祐把他圈在远博里面磨练,的确让他脚踏实地了不少。 倏的,容珏搁在兜中的手机震动,瞥了眼来电,稍微点了点头走出去,是他们家女王! “小璃,小叔叔没事了,你放心。” 辗转已经告诉了季璃何晚纾事情,季璃本来说要一起去邻市的,硬是被他给拦了下来,清了清嗓子补充,“不过何晚纾,没找到。” 彼端顿时失落了不少,容珏低声安慰,“小叔叔不会让何晚纾出事的,你放心。” 怎么能放心? 季璃轻叹,容承祐自己都出事了,他怎么能再保证不让小数出事呢? 何小纾,总被她轻戳着额头告诉她多张个心眼儿的何小纾,本来欢欢喜喜的要结婚了,甚至都说好要去当她的伴娘了,可谁知道…… 何小纾,你不能给我出事,知不知道? 如果你出事了,我怎么能心安理得的这么幸福?手指不由抚上平坦的肚子轻轻摩挲着,季璃眼眶微红,何小纾,你快给我回来! “小璃,小璃你倒是说话……” “我没事,你瞎紧张什么?”随即轻声叮嘱道,“记得容承祐醒来告诉我。” 她得亲自去确定确定,容承祐是不是得到了什么消息?不是说去邻市接小纾回来的么,怎么会出了车祸? 迅速甩去遏制不住的念想,季璃连忙要自己心境放平,何小纾不会出事情的,不会! 日本 液晶屏幕中正播放着一则新闻,小松美子手指高脚杯,轻品着上好的红酒,唇角仍旧是那抹诡异的浅笑。 “日前,远博总裁容承祐于高速路上发生三车连撞的眼中车祸,据可靠消息,目前伤势颇重,仍陷入昏迷……” 瞧,这不是上天在告诉那些让他儿子枉死的人,惩罚到了,谁也逃不掉! 看来她的计策很好,一把大火,可真是将容承祐烧的绝望透顶,至于背叛她的许霜…… 爱何晚纾爱得要死的容承祐醒了,自然会不惜一切代价毁了她! “夫人,a市的褚先生来了几个电话了。” 抬手,小松美子讽笑,“不接,全部不接!” 褚浩然想从他这里撬出何晚纾的消息,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在她这儿究竟还有多少价值? 如今何晚纾失踪,容承祐痛苦不堪发生车祸陷入昏迷,褚浩然自责难耐,小松广泽判死刑,仓井流香的孩子流产……儿子啊,我的目的已经逐步完成了,你不会枉死了。 “夫人,仓井夫人一直在门外要求见您,而她似乎身体快支撑不住了,您看……” 冷哼,小松美子冷漠的彻底,“让她待着,昏迷了再抬进来也不迟。” 自己糟蹋自己,她何必怜惜? 小松广泽为了权势害死她的儿子,本来按她的性子该是他们夫妻俩谁也逃不过的,不过念在同为女人的份儿上,她饶她一条生路,自己不知死活…… 她怕是不知道,如果她走进了这扇门,那么她就彻底被推入地狱了! 二十分钟后—— 倔强的仓井流香被抬进来,孱弱的身体,苍白的脸庞,目光却很坚定的望向她。 “你找我做什么?”姿态优雅,与她的狼狈形成强烈的对比。 挣扎着坐起来,仓井流香流产后的身体尚未复原,刚才在太阳下晒了那么久,早就支撑不住了,如今,是凭着一股子坚韧的意志在强撑! “我问你,我丈夫被判重刑,是不是你从中作梗?” 公公的一番话让她骤然领悟,原来她是公公重回dr的一颗棋子,最可耻的是,她竟甘愿成为亲手将她丈夫送入监狱幕后推手的傀儡! “呵,现在问这不是晚了么?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平淡的语气是浓浓的嘲讽。 小松广泽一个私生子,见不得光的私生子,凭什么跟她儿子争,凭什么敢壮着胆子设计他的儿子? 既然做了,就得付出代价! “我告诉你,你肚子里的是孽种,她就不配成为小松家的继承人,不赔!” 脑袋一阵晕眩,仓就流香瞬间明白了什么,挣扎着就要扑过去,“我杀了你,你这恶毒的女人!” 脚一踢,虚弱的仓井流香登时躺在地上喘着气,一点力气也使不上,眼前逐渐模糊了起来。 小松美子,你这狠毒的女人,我不会放过你! “将她送回送回小松家宅邸,告诉大少爷,我不想再听到这女人在我面前鬼吼鬼叫,否则……” 转身,阳光衬得小松美子更加阴暗,“否则他这辈子不能踏入dr集团一步!” 哥哥是个聪明人,会懂得她的意思。 小松美子冷笑,抬步走到院子里,将红酒洒入樱花树下,低喃,“儿子,母亲就快要成功的为你讨回公道了,很快……” 他们,都在一步步的踏入地狱! 122你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对不对 …… a市! 朴素的穿着,覆住大半脸孔的口罩,何晚纾穿过嘈杂的人群,仔细打量眼前这座熟悉的城市,繁花似锦,熙熙攘攘,一如她记忆中离开的样子。 “姐姐,我们到了吗?”二傻微愣,不着痕迹的小心翼翼注视周遭,好、好多人…… 轻点头,何晚纾孑然站立在吵闹的街道,太过熟悉,骤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摸了摸兜里仅存的三百块钱,何晚纾生平第一遭感受到了为生计所迫的窘境,她得尽快打算,否则这点钱在挥金如土的a市着实撑不了多久! 喉咙微涩,深深吸口气将心口的闷痛吐纳出来,何晚纾转头微笑,拉住二傻的胳膊,“对,我们以后可能就住在这里了。” 倏的想起什么,何晚纾忍不住问,“二傻,你记得你的名字是什么吗?真正的名字。” 二傻二傻,这当个小名儿还成,可若真出了社会,她怕他受人歧视,本就在山里单纯的孩子,能不能适应a市的生活也是个问题…… 顿时,一股沉沉的压力袭上头顶,淡淡的视线落在挠头思索的二傻身上,静候他的下语。 不管怎么,得有个正式的名字。 “可是大家都这么叫我的,奶奶这么叫,爸妈这么叫,村里的人也这么叫,我就是二傻啊……”难道名字还有区别吗? 单纯的脑袋里面装不下太过复杂的东西,猛不丁这么一问,竟真的让他为难起来了,可又不好不回答姐姐的话,呃……他的名字? 轻扯下他的手,何晚纾轻叹口气,如今她实在无能为力为他置办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估计二傻这么大,连身份证都怕是没有的。 “好了,别想了,二傻就二傻吧。” 既然答应了婆婆,就要好好照顾他,反正他接触的人也不多,待在她身边应该出不了什么差错。 得先找个地方住下! 何晚纾悬在头顶的生计压力更重,顺利的搭乘公交车到郊区的小宾馆暂且安顿,毕竟这里远离市区,只要简单的登记就能入住,而且价格低廉,很适合她目前窘迫的境地。 躲避过众人侧目的眼神,何晚纾牵着二傻上楼住下,将遥控器搁紧他手里,“二傻,姐姐等会要出去一下,你一个人待在这里看电视不要乱跑,我很快就回来。” 这点钱撑不了多久,她得找点最基本的工作,幸好她的翻译水平不错,微薄的薪资还是能赚到的。 乖乖的点头,二傻好奇的不停转化着台,何晚纾拍拍他的肩膀正准备离开,蓦然,瞳孔狠狠一缩! 颤抖的手扶住门,何晚纾伸手夺过遥控器转回a市新闻台,目不转睛的盯着荧幕,忽略了顿时呆住的二傻! 姐姐,姐姐脸色好白,是生病了吗? “近日远博总裁容承祐于邻市公路发生三车连撞的严重车祸,重伤昏迷,事故原因如今已初步调查清楚,据有关消息称,当夜……” 邻市公路?严重车祸? 何晚纾疼痛的嗓子眼骤然被紧紧扼住,明眸一眨不眨的盯着屏幕中染血被抬上担架的模糊脸孔,甚至……名岚那张焦急阴沉的脸! 好熟悉的场景—— 路边整齐排列的树木,宽阔的马路,不停闪烁的警灯以及不经意被拍到的大巴车车头…… “姐姐你怎么哭了?”小心的碰她的眼睑,二傻缩了缩肩膀,怕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好惹她生气? 呆呆的视线落在拥挤人群、闪烁的灯光,再落在她不断掉出眼泪的眼眸,默然不语。 原来、原来他们曾经离得那么近! 近到……只要她探出头,仰长脖子望一望,就能看见被层叠人群包围的他,心口骤然被捏住抽疼了下,何晚纾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翻腾呃汹涌情绪,就好像,好像被禁锢住的猛兽骤然冲破了栅栏! “听说是a市哪个大人物发生车祸了,警察忙着热火朝天的,大家都等着呢。” “……三辆车相撞,挺严重的,你瞧记者都赶过来报道了,真不知道是谁有这么大面子?” 那些对话清晰的在脑中重现,何晚纾狼狈的跌倒在地上,望着屏幕怔愣出神。 容、容承祐…… 电视上在不停播放着关于他的新闻,映衬在何晚纾脆弱的明眸中,顿时整个世界都渲染成了鲜艳的红! “你、你乖乖在这里待好,等我。”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浑浑噩噩的返回市区,何晚纾整个脑子的清醒完全放空,慌忙的赶往刚才播报中提到的医院,却冷不丁撞上不远处立于门口的容珏! 悄然躲回墙角,何晚纾轻靠着墙,汗水、泪水沾湿了口罩黏在脸上,很不舒服,可处于这样的阴暗处,连呼吸都开始小心翼翼了起来,不能,不能被看见了…… 可是容承祐,怎么样了? 轻捂着胸口探出头去,冷不丁肩上搭上手臂,迟疑的嗓音响起,“你是……” 季璃! 何晚纾骤然一惊,明眸闪过惊慌的浅光,背脊瞬间僵硬,沙哑的嗓音尚未出口…… “你跟我来。” 拽着她的胳膊,不由分说将她拉入附近的安全门后,季璃小脸微恼,精明的审视,“何晚纾,你这么做什么意思?” 女人心细的跟针似的,尤其季璃这种全身闪烁着精光的女人,何小纾跟她朝夕相处这么多年……遮上口罩就不认识了? 正欲抬手扯下她汗湿的口罩,冷不丁被何晚纾制住,呜咽的嗓音很轻,“小璃,不要……” 陡然落下的眼泪让季璃怔住,讪讪放下抬起的手臂,后退半步,“你最好跟我说清楚,这阵子你跑到哪里去了?容承祐找你几乎把整个a市翻了个底儿朝天了!” 顿时默然,何晚纾微垂着头,“小璃,你别逼我了,就当,就当我今天没来过,好吗?” 碰见小璃,是意料之外,一股涌上脑门儿的热血骤然被浇了一盆凉水,她怎么忘了,忘了她不适合出现了…… “何小纾!” 季璃眼一瞪,以前觉着这妮子没心眼儿,怎么一段时间不见,良心也没了? 转身欲走,手臂猛不丁被拽住,“小纾,你信不信我只要一叫,容珏就会立即过来?” 不是她威胁,只是何小纾太奇怪了,奇怪到令她心中不安! “小璃……”何晚纾转身对上她探究的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容承祐,我要不起了……” 抬手卸下覆脸的口罩,何晚纾淡淡的嗓音宛若经历沧桑般无奈,不是怕容承祐不要她,而是她要不起他了。 “你、你……” 手指颤抖,季璃脑子晕晕的好似下一刻就要晕倒,小脸顿时惨白不已,一个字儿都吐不出来了。 天,何小纾怎么会、怎么会…… 拉过她的手轻抚上脸,何晚纾深知自己利用了她脆弱的心房,却不得不做,眼睑沾上泪,“小璃,我只想安安静静的在a市生活,其他的什么不想了。” 言下之意,如果她让容承祐知晓了他的行踪,会立即消失! “你、你威胁我?”抚上她脸的手小心翼翼,季璃眼眶顿时红了,出口的话破碎不堪,“何小纾,你存心折磨我呢,是不?” 明知她怎么可能让她独自离开,尤其再见到如今狼狈不堪的她之后…… 淡笑,无论是讶然、心疼、鄙夷的目光,何晚纾早已学会逆来顺受,“小璃,我没求过你什么的。” “那你就不怕容承祐知道了杀了我?”季璃抹了把眼泪,心里既是心疼又是伤心,她们家没心眼儿的小姑娘怎么成这样子了? 摇头,何晚纾知道不会,起码,容珏不会让容承祐动她一根寒毛! “你得随时跟我联系,我要清楚的知道你安全与否,我、我替你瞒住就行了。”至于瞒多久,就不是她所能控制的了。 小纾,我怎么可能让你活的这么辛苦? 点头,何晚纾抱了抱季璃,终究忍不住问出口,“容承祐,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想知道自己去看,反正死不了。”季璃难得红了鼻头,瞥过脸去,紧咬住唇! “季璃……”拉住她的手,何晚纾清楚怎么应付她的脾气,顿时嗓音委屈了下来,“你知道的。” 撇了撇唇,季璃瞪了眼她放低身段的神态,丢下句,“没事,就是胳膊骨折了,今天早上醒过来的,不过心情很低迷,估计出了骨科就得进心理科了。” 何小纾,我就看你心里能好受么? 容承祐最近的疲于奔波她看在眼里,何小纾如今别扭着不肯打照面她能怎么着? “他不会的,他会好好的。” 窗外的阳光洒落,何晚纾低喃,对,他不会的,容承祐知道她仍在某个角落,就会不停的敦促自己,七年前分开的痛苦都能过来,现在又为何不可? 容承祐,我知道,你不会的,你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对不对? 123容承祐姐夫? * vip病房内最近时钟蔓延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气息,容珏一向揣摩不透容承祐的心思,一如此刻…… 大病初愈,不若那时疯狂的折腾自己,寻找何晚纾,反倒平静的按照医生指示定时吃药,做复健,可他心里总觉着有那么股暗流在涌动,平静的有些……反常! 清了清嗓音,容珏低声报告,生怕被这精明过头的小叔叔瞧出端倪。 “小叔叔,你要我调查日本dr集团的财产状况已经基本查清了,今年由于集团内部争斗的厉害,所以业绩一直有下滑的趋势,不过自从新任社长小松美子上任后挽回几成……” “我要听的是近一年的财务状况。”言简意赅,容承祐镌逸的侧脸波澜不惊却吐出犀利的话,右臂正在做简单的复建练习。 他受过了被动挨打的局面,而他的行事作风向来凌厉,虚以委蛇就省了,他会直捣她的老窝! 凤眸微眯,掠过冷光,容承祐掩藏在平淡眸光下的暗潮悄然隐去,的确,该掀起反扑了! 摸了摸鼻子,受欺压不是一时半刻的容珏登时正经起来,“虽然小松美子力挽狂澜,可dr集团内部的积弊已经不容忽视了,家族集团的弊端在dr身上特别明显。” 主要由于,小松家旁系亲戚太多,谁都想从dr这口大锅里面分一杯羹,你一份我一点的,能不出事儿? “最近关注下dr的股价,另外抛去橄榄枝给dr的前任社长,最好能让他到a市来一趟,我亲自和他面谈。” 不屑于动手,就让他们自己窝里斗个你死我活,分崩离析,将dr毁个彻底! 被亲妹妹赶下台,依他以往对dr前任社长的耳闻,估计心里不怎舒坦吧? 微愣,容珏捏紧手里的文件,“小叔叔,别告诉我你想对dr动手,我们现在……” 冷眼一瞪,容珏登时噤声,看什么,他是实话实说,远博毕竟年轻,和这种老牌的家族建团互掐,那、那担的风险可不是一点的大! 搞不好就…… “……按我说的做就是。” 何须他动手?自有人迫不及待的当他手里的一把刀! 好吧,公司是你的,你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容珏无奈的耸肩,“我会尽快将他请至a市。” 轻点头,容承祐薄唇轻勾,“容珏,这两天你辛苦点了。” “呵,那你出院后能给我放个长假跟我家小璃度个假不?”他这被压榨的员工,周休二日都得在远博卖命! 斜睨他一眼,容承祐轻启唇,“……不能。” “……”顿时丧气,容珏抱怨的瞅了他一眼,“小叔叔,你准备什么时候放我假?” 照顾到他的心情,他想把他们家小璃拐出a市冠上容太太的称号,他都要、都要……当爹了。 想起小璃躲在他怀里轻声念着故事轻柔嗓音,容珏脸庞不由柔软,泛着温和的光泽。 “容珏……”凤眼微眯,容承祐顿时觉得这张脸太刺人! 双手举起,容珏嘴一撇,点点头,“我走,我走了。” 唔,还是把小璃拐到公司陪他比较实际点! 喀—— 轻瞥了眼微阖上的门,容承祐轻叹口气,掏出手机,“名岚,你那边怎么样了?” “听你的,现在估计全世界人都知道你要死的消息了。”弊端很无奈,阿祐这心眼可不是一般的死! 淡笑,容承祐微低下头思索,视线落在不太灵活的右臂上,“那么,最近医院附近的监控录像得麻烦你看紧点了。” 不能告诉容珏,容珏那小子守不住话儿,被他那精明的媳妇儿稍微那么一套就全招了,保不准岔子就出在她身上了! 车祸前,他就已经详细的询问了当时的情况,救了小纾的王婆子懂医药,是村子里的老大夫了,当天有人听见王婆子家里争吵,天微黑的时候也有人分明瞧见从王婆子家里的二傻背着个人往出跑,照这么推算,火场里的应该有四个人,不是吗? 而且名岚仔细打听过,着火前夜,有外地人偷偷摸摸的在村子周围转悠,似乎在观察着什么。 心底最后的一丝希望被点燃,容承祐自打前天醒过来后就挣扎着要徵信社的人注意,很巧,在距离村子最近的汽车站,因为一张百元大钞,所以老板很清楚的记得有一对姐弟,姐姐很虚弱,脸上还有很深的伤,至于弟弟……则傻傻的。 同时,警局的dna坚定出来了,一个老太太,一个青年男子,另外一个……虽是年轻女子却是跟晚晚八竿子打不着的人。 好似碎片正在逐渐拼凑起来,容承祐冲动翻搅的情绪在听到这话慢慢的冷静下来,晚晚,提前走了! 心口的闷痛减轻,随之而来一股深深的自责,晚晚从那么陡的斜坡上被抛下…… 薄唇轻抿,容承祐轻呼口气,迅速让自己镇定下来,晚晚,你不要逃了! 凤眼眯起,注视着窗外灿烂的阳光,脸庞微冷,消息说了,当时他们搭乘的是发往a市汽车站的车,算时间早该到了。 晚晚,你知道我刻意撒下了捕捉你的天罗地网了么? 我,很想看看你,看看我的晚晚。 …… 简朴的一厅两室空间,何晚纾踩着凳子将窗帘挂上,遮挡秋日过于热烈的阳光。 “姐姐,好了吗?”死死扶住凳子,二傻上下打量,就怕她给摔下来了。 跳下凳子,何晚纾轻点头,正想倒杯水冷不丁门铃响起来,轻叹,季璃这样,迟早瞒不住的! “啧,何小纾你说你住五楼干什么呀,我这一孕妇看你一次容易么?” 你可以不来……何晚纾赶忙接过她提在手里的盒子,淡笑,“你快坐下。” 当初冷战,闹分手*、情的俩人,这转眼就要当爹妈了,何晚纾不由盯着季璃微平的肚腹,心情复杂。 “季姐姐,你来了。”二傻笑呵呵的打招呼,乖巧的倒了杯水搁在她面前,“喝水。” “……乖。” 季璃笑米米的,摸了摸二傻的脑袋,遂说这小子智力只有八岁,可乖巧的很呢,季姐姐,季姐姐甜甜的叫着,听在耳里舒坦的很。 “小璃,你这频繁来我这儿,容珏会起疑心的。” 踌躇说出口,何晚纾很怕哪天门一开,容承祐就那么生生的站在她面前,轻勾唇,“晚晚,好久不见。” 舒服的斜趴着沙发背,季璃轻哼,“何小纾我把你安排的舒舒服服的,你这为了容承祐就准备将我逐出门?” 容承祐? 二傻抬头,看了眼脸庞微白的何晚纾,抠着手指,“季姐姐,容承祐到底是什么谁,姐姐睡着老叫他……” 了然的点头,季璃跟雷达似的扫描她全身,毫不顾忌的说着风凉话,“何小纾挺能装,挺能忍啊。” 随即转头叮嘱,“下次见了个叫容承祐的人,你就叫姐夫,啊?” 何小纾你什么时候矫情不好,偏偏挑这节骨眼儿? 只要你在a市,你认为容承祐能让你躲多长时间?她能做的就是将她拖在a事,找不找得到,得看容承祐人品了。 他们容珏这两天可被压榨的有点惨,本来准备好透露点信息的,在看见他孩子爸眼下的阴影,顿时全部咽回了肚子! 容承祐的徵信社不挺能行的,就让他们自个儿找去。 “季璃!” 双手一摊,季璃松松垮垮的躺在沙发上,有意无意的拨动着她的心弦,“何小纾我真不知道你在纠结什么?容承祐的性子你不了解么?” “季璃,你不懂。”低头看着绞在一起的手指,何晚纾低声道, “嗯哼,我是不懂,对了,就你脸上那点伤,搁人家韩国医生手里算个什么事儿,给你整成范冰冰的脸都行,别拿那当借口!” 毫不留情的戳破她的伪装,季璃无形中推了她一把,她很清楚何小纾,也对容承祐有几分了解,所以他们两个的结果,意料之中。 要么何小纾扛不住亲自去容承祐跟前自首,要么……容承祐神通广大的将她挖出来扛回家! 轻抚着脸上结痂的伤口,何晚纾抿了抿干干的唇,被季璃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容承祐…… 不是她要逃,只是经过这么多事情,好的、坏的,悲伤喜乐交织,她不知道如何面对容承祐,只要想到要见她,心就遏制不住的慌乱、恐惧起来,下意识的要逃,逃开这种令她全身都不舒服的情绪! 明明在a市,却始终避而不见面。 “季姐姐,姐姐她怎么了?” 瞥了她一眼,季璃不满的爬起来,“面壁思过呢,不管她了,跟我走,今儿季姐姐带你出去吃顿好的。” 好好想想清楚,到底她要的是什么?何小纾再逃下去就没意思了。 担忧的看了眼怔愣的何晚纾,二傻心中的疑问仍旧未散去,容承祐、姐夫? 124我以为你背着我藏了什么 …… 日本dr集团 涂抹丹蔻的指间夹着细长的女士香烟,小松美子位居主位,透过袅袅烟雾打量不请自来的人,唇角不又泛起冷笑。 “哥哥,你已被逐出dr,如今不请自来可是犯了小松家的大忌了,莫非你连小松家嫡长子的位子都不想要了?” 微低下头,小松川掩去眼中歼佞的色,“美子,我们好歹是一母同胞的兄妹,看在我过去在dr做牛做马的份儿上,让我回来出份力不成么?” 出份力? 冷笑,小松美子太清楚他这哥哥好吃懒做的个性,不由讥讽出声,“哥哥,您说这话可真让人羞愧呢。” 顿时,小松川脸色微青,挂不住面子令他心生恼火,她是看不起他么? “决策失误、收受贿赂、流连女人堆儿,哥哥您这性子搁在集团里就是一蛀虫,要您回来岂不自打嘴巴?”一一细数,小松美子还不留情,无形中狠狠给他一耳刮子! 都把人撵出去了,岂能让他再回来? 她很清楚哥哥空有野心却能力不足的事实,dr在他掌管的这几年元气大伤,要不是老本儿在那里撑着,早就被他败光了! 她就是要他看看,不是只有小松家嫡长子才能掌管dr,她一介女流照样能将dr推上高峰! 握紧拳,小松川脸色越加难看,一肚子怒气滔滔的话始终说不出口,只得咽下,“你这是不准备答应我的请求了?” 他自放低姿态仍旧执着,美子,你怎么能这么铁石心肠? “……让你回来将dr败光么?”讽笑,小松美子捻息了烟,“你就安安分分当你的小松家长子,dr的事务你就不必插手了。” 啪—— “小松美子!”小松川脸色难看,有种被人指着鼻子谩骂的羞辱感,顿时怒声道:“别忘了你是我妹妹,尊重哥哥最基本的道理都不懂吗?” 纵然俩人从小感情冷淡,可也不必羞辱他至此,dr他守了这么多年,岂能让这嫁出去的女儿占了去? 讥讽阵阵,小松美子眉眼都不抬下,“要我尊重,你也得有个哥哥的样子,无能懦弱的人,没资格当我美子的哥哥!” 在小松家,她很早就知道亲情这种东西最为淡薄,信任不得,只有权势才是最稳固的,她不停的往上爬,挑选了最富贵的丈夫,一跃成为人人钦羡的贵夫人,逐渐渗透到夫家集团,如今费尽心思回到dr……哥哥,你这无异于妄想! “呵,我以为害死我的孙子会让你有所愧疚,谁知你铁石心肠如此不近人情……当我今天没来!”他简直是自取其辱。 小松川脸色涨红,被这么不留情的批判一番,他哪还有脸面再待下去? “……不送。”懒得解释,鄙弃的神色微露,小松美子着实厌恶他厌恶到了极点! 恨恨的瞪了她一眼,小松川怒极而去,如此,就别怪他无情了,他们兄妹终究得一死一活,在dr,只能活一个! 眼见大少爷离去,候在门外的管家这才缓步踏入,向她报告a市最近的进展。 “夫人,a市有何晚纾的踪影了。”沉下脸,徘徊了这么久总算有点成绩了。 轻吐烟圈,小松美子神色稍冷,“在医院附近?” 微愣了下,管家点头,“另外,许霜小姐最近正在积极准备出国事宜,目的地不清楚,但从账户中提了不少现金出来。” 背叛小松家的人,从没有过好下场!当初做了,就得为自己愚蠢的行为付出责任! “呵,竟然想逃?”嗤笑出声,小松美子轻弹烟灰,“派人去a市将她带回日本,不要走露消息。” 别怪她做姨母的不够慈爱,只怪她一念之差,造成今日恶果! “让人盯紧何晚纾,必要时候可以将人掳走掩藏,总之不能让他们碰面了。” 自从不成器的哥哥下台后,dr的烂摊子她收拾的心力交瘁,如今有人借着这个风口浪尖想蠢蠢欲动了。 如果这时候容承祐打算吃掉dr……不得不防! 恭敬的低头应下,管家顺口一提,“那么森川慧子……” 夫人花了大价钱和心力培养她,就这么将这颗棋子舍掉了? “别跟我提那没用的东西!”恼怒之色顿时浮现,小松美子冷哼几声,她当然知道森川慧子一直躲在褚浩然那儿寻求庇护,可他,真保得住她么? “那您的意思是由她自生自灭了?” 手指轻摇,小松美子低声吩咐,“将她带回日本,她么,还有最后一点利用价值。” 既然当初本意是让她做何晚纾的替身,此刻,仍旧不变! 他们的报应,还是太少了。 …… 幽暗的角落,小松川正和人细细低声谈论,“……那么,我会在三日后飞往a市,希望容总不会让我失望。” “自然。” 彼端传来的低沉笑声让他心中重石落下,小松川面色阴狠的挂了电话,美子,你既然无情,别怪做哥哥的不择手段! dr百分之十的股份而已,换的社大位,将自视甚高的妹妹踢下去,很值得。 “父亲?” 有气无力的嗓音令小松川一怔,随即转身看向倚门而站的媳妇,不由沉了沉脸,“你来这里做什么?” 连个孩子都保不住,要她能做什么? 低头,踩着虚弱的步伐走进,仓井流香身体因流产而疲弱不堪,可心头一股恨意让她死活也要清醒,清醒的面对残酷的事实! 小松美子,她孩子和丈夫遭罪的幕后黑手…… “我只是想请求父亲,让我参与你们的计划,做什么都可以,只要能将小松美子击垮!” 你小松美子的儿子值钱,我的孩子就该枉死弃如敝履吗?仓井流香心中的怨念日益加深,不,她不能就这么算了! 拧眉思索,小松川谁都不信,“……你都听见了?” 儿子已经判处死刑,这媳妇可有可无,如果必要的话,是否要将她…… 慌忙跪下,仓井留下眼眶含泪,“请父亲放心,我只是单纯想要为丈夫和您的孙子讨个公道,您应该清楚,这一切的幕后黑手是谁?对于dr集团,我丝毫无非分之想。” “您清楚我的性格,不是吗?”低下头,仓井流香言语恳切,在情在理。 的确,安分守己是他当初为儿子择选媳妇的第一条件,虽说这媳妇醋劲大了些,可对集团的事情地却从未干涉过,再者她这流产后弱不禁风的身体…… 心里,登时有了主意。 “既然你下定决心,我也不好拒绝你,不过你能做些什么?”抚着下巴思索,眼露精光。 她可是一点实际的价值都没有,这场争夺主权的游戏中,她该扮演什么角色? “……有,我有。”仓井流香缓慢抬头,坚定的目光是浓浓的恨意,“我清楚小松美子一切见不得光的事情,包括私密*、唆使凶徒掳人,替身……” 必要时,这些或许能派的上用场,仓井流香心中希冀全无,丈夫,孩子,健康的身体,她什么都没了…… “呵,看来你知道的不少,这么一来和a市远博容总的合作会很愉快。” 远博容总? 仓井流香怔住,轻声问,“是叫容承祐吗?” 如果这样,那么现下就有机会了。 眯眼,小松川重新打量自己的媳妇儿了,“……你什么意思?” “小松美子曾唆使人掳走容承祐的未婚妻意图加害,但不巧被逃了,估计现在应该在满世界的找她,如果他有他未婚妻的消息,请务必将人照看好,否则可能会成为我们最后功亏一篑的因素之一……” 微笑,仓井流香并不无能,“而这消息,不是让远博的容承祐更定了心祝我们一臂之力吗?” 一阵沉默—— “父亲?” 陡然大笑,小松川眼中精光湛湛,亲手扶起跪在地上的媳妇,“你很聪明,聪明到足以让我心甘情愿的让你加入此次计划。” 轻拍着她的肩膀,小松川心中浮现出的念头让他心中喜悦不已,小松家的人,性子一样,很懂事……物尽其用! 这次,他看他那很补的将人踩在脚底的妹妹,怎么继续逍遥下去? “谢谢父亲。” 仓井流香赶忙谢过,苍白的脸上有了淡淡血色,如今,要报仇颠覆世界的不止她小松美子一个了。 她倒想知道,最终到底鹿死谁手,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a市 如坐针毡的季璃僵硬的端着笑脸,前进不得后退不了,都说一孕傻三年,她这就开始傻了! 做什么挑这风口浪尖儿的来见容承祐? 微冷却深意浓浓的视线不停在她身上徘徊,容承祐慵懒的轻靠椅背,一手轻捏着复建的右胳膊,慢条斯理,存心要她心里发毛,打一场心理战! “你、你这么看着干什么?”眼睛瞄了瞄门口,容珏这丫的不是平时跑得比兔子还快,怎么跟主治医生走了就不回来了? 把她一个人放在狐狸身边,安全么? 皱眉,容承祐手指微顿,“你应该称我声小叔叔。” 这是摆起长辈的谱儿了?季璃额前微冒冷汗,干笑了几声,乖乖的叫人,“小叔叔,您别以这种眼神儿看我行么?” 好吧,长辈,长辈就要尊敬…… “你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怕被我审视?”一语中的,容承祐唇角笑容一敛,有意无意,“否则你这么坐立不安,我以为你背着我藏了什么?” 额前冷汗顿时唰唰的往下掉,季璃清了清嗓子,“您这说的什么话,给我个胆儿我也不敢啊。” 他知道什么了? 季璃小心翼翼的猜测,挑了个最保守的回答,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撒谎,何小纾想不通,她要是把她供出来了,多没、多没道义啊…… “哦,那就好。”微微笑,容承祐手指有频率的放松胳膊上的肌肉,“不过今儿早上我把附近的监控录像调出来看看消遣,谁知道……” 话止住,容承祐皮笑肉不笑,在她眼皮子底下也敢把人藏起来,这还准不准备进容家门了? 心底暗哼,精明的凤眸来回打量她脸上的神情,最好从实招来,否则等他出手找到人,就不止这么简单的算了! 微怔,季璃脸上淡淡的笑顿时凝固,监、监控录像……她在医院拐角逮住何小纾的以及相携离开的画面。 敢情他什么都知道了? “我呢,也不是个不通情达理的长辈,容珏最近劳心劳力的,我也看得见,就是如果我找不到人,心态不佳,恐怕这胳膊一年两年是好不了的……” 言下之意,容珏就得住在公司了! 季璃恼怒的瞪他一眼,有这么做长辈的?明知她怀着孕要人陪,要人照顾,竟抛出这借口压榨他们家容珏,干嘛呀? “您这长辈可当的真称职!”咬牙切齿,季璃撇撇嘴,“你就认为我一定会把何小纾行踪告诉你?” 当她不清楚他的意图,想走捷径早点见人,如果他自己找,估计还得花费一段时间,容承祐明摆着按捺不住了! 停手,懒懒靠着沙发背,容承祐很大方,“你可以选择不告诉我,决定权在你。” 晚晚逃得太久,明知她身处a市却找不到人,见不得面……他,不想再继续等下去了! 他要她回到身边,立刻,马上! “但如果你真为晚晚好,就该知道怎么做对她好,我可以明白的告诉你,日本dr的人也在a市找她,如果小纾再次陷入困境……” 凤眼眯起,容承祐紧盯着季璃挣扎的神情,缓缓吐出话,“你最好仍能这么心安理得走入幸福婚姻!” 软硬兼施,搁在身侧的左手悄然收紧,容承祐薄唇轻抿,幸福的婚姻,他的晚晚合该拥有这份世上独一无二的好! “……”抬头看他,季璃抿了抿唇,“好,我告诉你。” 最要命的一点击中了她,日本dr的人她是听容珏提过的,一手策划了掳走小纾一些列的事故,如果在少了容承祐庇护下被找到,出事,那么她…… 如容承祐所说,她怎可能心安理得的幸福下去? “你很聪明。”凤眸掠过光亮,容承祐稍微松了口气,晚晚,你在劫难逃了! …… 城市彼端,褚浩然不停转换着台,心生疑虑,明明已经康复如初的人,为什么还在大幅报道重伤昏迷的消息? 难道…… 心中的疑虑骤深,容承祐能这么做,只有一个原因! 满世界都在报道他的消息,如果小纾看见了,势必会现身,那么……潜台词下,小纾人在a市? 砰—— 手中的遥控板蓦然掉在地上,褚浩然危险的眯了眼,随即提起外套转身欲出门。 他得尽快赶往医院一趟! “你要去哪儿?”娇娇的音,带着未睡醒的懒散,森川慧子打量着他着急的模样,心中不断揣测着。 他,要去做什么? 莫不是去找…… 森川慧子疾步走近他,扯住他的外套,“你告诉我呀,你去哪儿?” 去哪儿? 褚浩然冷冷的眸光落在面露精光的她身上,抬手扯开她,“我没有跟你报备的需要,自己什么分量,你不清楚么?” 可笑! 轻蔑的看她,褚浩然抬脚欲走,却冷不丁被森川慧子拽的更紧,迟疑的问,“你,是不是找到何晚纾了?” 那么是不是意味着,真身回来了,替身就活该退场消失了? “……你管得太多了!”皱眉,褚浩然冷冷的注视她着急的模样,心下登时有了想法,“你准备准备,这两天就走吧,我这儿不是收容所。” 自己的身份都搞不清楚,殊不知他早就厌弃了这种看得见摸不着的感觉,她,毕竟不是小纾! “褚浩然!” 陡然,森川慧子尖叫,不可置信自己竟然听到这么无情的话,揪紧他的袖子,脸色微白,“你到底将我当成什么?你空虚寂寞想她了就拿我来慰藉,如今她要回来了你就一脚将我踢开,你怎么能,怎么能……” 讶然心口凝聚的情绪,森川慧子猛然惊觉到一个可怕的事实,原来游戏人间的她竟然,竟然…… 顿时,褚浩然脸色更难看,手微用力将她狠狠刷开,怒言相向,“当初是你自己心甘情愿的贴上来,我只不过好心提供你一个庇护的场所,充其量说起来,我们也不过是互相交易的关系,你,凭什么这么质问我?” 狼狈后退,森川慧子嘴唇颤抖,一句话都吐不出来了。 “而且,我现在改变主意了,你立即离开这里,我希望我回来的时候你已经离开了。” 旋身回到卧室,褚浩然走出的时候扔给她一张卡,“你好自为之,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了。” 砰—— 森川慧子倏的陷入一种深深的岑寂,视线落在冰冷的卡片上,呼吸骤然一窒。 原来,她游戏人生,却将自己玩了进去! 怔怔的起身打理好自己,森川慧子的没尊严在意识到这个事实之后骤然强烈了起来,谁都能看不起她,除了褚浩然。 喀—— 将门阖上,森川慧子断了自己最后的路,她足不出户,褚浩然自然也不会给她什么备用钥匙…… 但是,她能到哪里去呢? 街上形形色色的人她看在眼里却只觉凄凉,蓦然,横出的手臂阻住了她的路。 那是一道她再也熟悉不过的嗓音。 “森川小姐,夫人要见你。” 管家一丝不苟的着装,严肃的站在她面前,抬手一指,“车已经准备好了,可以立即到机场。” 愣住,森川慧子瞧见了管家身后跟着的几名黑西装男子,她很清楚,那是小松家保镖! “好,我跟你们走。” 她是一个失败的诱、惑者,不仅没有完成夫人所交代的,反而将自己赔了进去! 弯身坐入车里的那刻,森川慧子知道以夫人的手段她是逃不掉了,至于什么结果…… 只可惜,她不能亲眼看看所谓的何晚纾,到底是何方神圣? …… 门铃声不停作响,何晚纾单手抱臂站在窗前,嗓子干干涩涩,容承祐,终究还是找来了。 直至此刻,何晚纾才清楚自己回来a市,原来竟有一大半理由是为了容承祐,不过短短一月时间,她就撑不下去了…… 季璃来过电话了,说他扛不住容承祐,把她招了。 “姐姐,我们不开门吗?” 从没见过姐姐这个样子,好像很伤心很伤心却不掉一滴眼泪,可门外的人……已经整整摁了十几分钟的铃了。 闭眼,何晚纾眨去眼中的湿润,开不开门不重要,重要的是,无论她开不开门,容承祐就在门外……那个从七年前执着到现在的男人,岂会放弃? 转身,一步步的靠近门,手摸上门把,握住,缓缓拧下去…… “我的晚晚,好久不见了。” 似乎是从远古空灵传来的清冷嗓音,何晚纾怔怔的、贪婪的在眼前镌逸的脸庞徘徊,容、承、祐! 脑中绷紧的弦骤然断裂,浓浓的黑暗迅雷不及掩耳的席卷了,温暖,瞬间包围了她冰冷的身躯…… 125一笔一划,是最动人的词语 …… 寂寂的卧室,淡黄色灯光柔软而温暖,好似是从时光里走出来的记忆,容承祐迟疑的手指终是落在昏睡的小脸上,凤眸掠过难以抑制的情潮! 细细划过丑陋的疤痕,温热的指腹轻摩挲着,顿时涌起浓浓的歉疚、自责,晚晚我说要好好对你,可是在我身边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想起门扇初开她脸上哀切的神情,容承祐心就狠狠的抽疼,俯身在她脸上落下数个棉柔的吻,额前、鼻子、唇……以及裸、露的的伤疤,凤眼静静盯着她,不许你再逃开了。 瞧,离开了我,你将自己折腾成了什么样子? 容承祐轻叹,握住她的手轻抵着薄唇,温暖的气息好似这样就能从指尖一路传入冰凉的心,煨暖她的身子! “姐、姐夫……” 迟疑的嗓音让容承祐一怔,微冷的眸光陡然落在站在门口局促不安的人,自己打量着。 他,就是晚晚从山里带出来的人? 被他看的心生胆怯,二傻悄悄后退半步,嗫嚅道:“季姐姐说过,叫容承祐的人,我、我要叫姐夫。” 他很清楚的听见,姐姐是这么叫他的。 可碍于他从头到尾都冷着一张脸,径直抱着昏倒的姐姐进入卧室一言不吭的,本就内向的他更是不敢多说一句话了。 硬是熬到了晚上,他心里不安的过分,这才壮着胆子上前打招呼,姐姐,已经好长时间没吃饭了…… 微眯眼,容承祐几不可见的点头,“有事吗?” 清冷的嗓音让他又是一惊,二傻收紧紧张到背到身后的手指,结结巴巴,“姐姐很久没吃东西了,你、你能不能叫她起来?” “……”默然,容承祐将视线转回她身上,拇指摸了摸柔软的小脸,遂放下一直紧握的小手,这么长时间,晚晚可能也快醒了。 “你在这儿待着。” 随即起身走出卧室,身影消失在狭小的厨房,二傻轻呼口气,暗暗的吸气,真的是姐夫吗? 走到*侧的椅子上坐下,二傻愣愣的盯着昏睡的脸庞,他虽然笨,可他知道的,姐夫是什么意思。 “唔……” 浅声低吟,何晚纾从混沌中拉出一丝理智,半睁的眼睛迷蒙无神,静静的注视晃动的天花板,她、她不是见到容承祐了吗? 那么……僵硬的转过视线,落在二傻顿时欣喜若狂的脸上,勉强扯出一抹淡笑,原来,是她做梦了,可是梦做得太真实,让她误以为,容承祐就那么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 温柔浅笑,低语,“我的晚晚,好久不见了。” “姐姐,姐姐你醒了,你真的醒了!”二傻慌乱的站起来,不知该如何自处,醒了,醒了…… “别慌,别慌……”着实是个八岁的孩子,单纯的经不起一点吓,何晚舒抬手要他冷静下来。 在原地跺了几下,二傻脑中灵光一闪,倏的冲了出去,喊着,“姐夫,姐夫,姐姐醒了!” 姐夫? 何晚纾脸色微白,手指收紧,只闻外面砰的一声,一抹再熟悉不过的高大身影便冲了进来,生生止在咫尺距离,凤眸贪婪的望向她出现神采的小脸,晚晚,他的晚晚…… “你、你醒了……”出口的嗓音沙哑的厉害,容承祐赶忙敛去自己汹涌澎湃的情绪,故作镇定的镌逸面孔复杂难解,沾染水珠的大手倏的一握! 容承祐…… 一如跌宕起伏的潮水在翻滚,何晚纾所有清醒的理智一顺便被抽离身体,呆呆的看着她睡梦中描绘了多次的脸庞,微白的唇轻颤。 长腿跨了半步,容承祐俯身靠近她,灼热的气息再次席卷而来,低沉的嗓音依旧醇厚好听,“晚晚、晚晚你回来了……” 直到此刻,他才有将她纳入怀中的真是感,心口微微发酸,长臂穿过她的脖子狠狠将她揽住胸前,薄唇贴着她的颈动脉磨蹭。 “你怎么肯下得了这么大的狠心,回来a市,仍是避不见面的躲着我,要不是我找,你是不是就不回来了?” 低低的陈述她的罪行,容承祐意识到她想退开的动作,手臂一收反倒搂得更紧,“我右胳膊受伤,你再动下去,我又得进医院了。” 顿时,拽住他右胳膊扯的小手一松,颓然的垂落他的身侧,何晚纾话中带了哭腔,“容承祐,我、我……” 突的,容承祐轻松开她转头,睨了眼呆在门口的人,“出去,将门关上。” 喀—— 被吓到到的小孩子唯命是从,眨眼就消失在紧闭的门后! 借着淡淡光线,容承祐长指曲起抬高她的小脸,“晚晚,不论你心里想什么,但是你已经被我找到了,这场你躲我找的游戏,到此结束!” 他不想再那么奢侈的等待,他要的,势在必得! 旋即,炙热的唇猝不及防贴上她的脸庞,轻轻厮磨了下,“你看,你太不会照顾自己了。” 浑身一颤,何晚纾顿觉脸在急剧的发烫、刺痛……轻推开他,瞥过眼,“容承祐,你这样要我怎么办?” 让我,连拒绝的力气都没有了。 何晚纾轻眨眼睛,泪水陡然就那么落了下来,滴落在他的手指,逐渐晕散开,好似一根玫瑰刺,冷不丁刺了他一下! “乖乖呆在我身边,什么都不要想,就行……”低声吐出他的祈求,容承祐低头轻咬上他许久未尝的甜,柔情蜜意的轻吮,不急不慢,宛若温凉的水。 “我已经耗费了太多时间再等,晚晚,你乖一点好不好?” 他总要她乖,一直就是这个潜意思! 不给她抗拒的机会,容承祐骤然将她压倒,手臂垫着她的脖子,俯身在她的颈肩处磨蹭着,长指钻入她单薄的衣衫,爱抚好久不曾触摸的柔软,不停吐出模糊的低喃,“我不许你再走了,不许你再消失了!” 七年前他无能为力,七年后他猝不及防,晚晚,已经两次了,我不敢保证如果真有下次,我会怎么样? 迷乱的镌逸脸庞抬起,凤眸浓浓的情潮几乎要击溃她的心神,容承祐长指抵住她即将要出口的话,“你不要说话,你只要静静感受我的恐惧就好。” 容承祐,向来懂得如何把握住人心中最脆弱的部分! 一颗颗的扣子脱离,慢条斯理的动作如同最虔诚的信徒,随即男性气息浓厚的唇瓣咬上最敏感的颈侧,一路向下,是最莹白的雪嫩肌肤,是最令他爱不释手的绵软,是最令他流连忘返的腰侧…… 一寸寸,一丝丝,好似最能缠绕的藤蔓紧紧编织了一张巨大的网,将她四面八方阻住不能进退! 从来,从来就没给过她后悔的机会! 浅浅的叹息传来,何晚纾难以自制的被他勾起潜藏在最深处的情潮,唇被咬的殷红。 感受他的恐惧? 酸涩盈满心口,何晚纾进退两难,只能被动承受,容承祐,竟能说出这样的话? “唔……” “晚晚,别怕,是我……” 他以坚定,不容置疑的气势入侵她的每寸心房,流连的手指一而再的让她情生意动,呼吸急促了起来。 握住她莹润的肩膀,容承祐要她眼睛直直的望向他,“晚晚,你要记住,不许再消失了!” “啊……” 太过震撼,何晚纾手指紧紧掐入他的肌肤,破碎的低声道:“容承祐,容、容承祐……” “乖,叫阿祐。” 如同每次最极致时候的轻哄,容承祐摸着她纷嫩的脸庞,亲吻她丑陋的疤痕,他说过,只要是何晚纾,就是他要的! 所以,不许、不能消失了! 躲在他怀里,何晚纾的心在发烫,“阿祐,阿祐,阿祐……” 一遍一遍的呢喃刺激着耳畔敏锐的神经,容承祐不知该怎么形容此刻,失而复得! 两次的失而复得! 晚晚,他守了这么多年的晚晚,纵是七年前的年少轻狂让他们失之交臂,七年后的有心算计让她差点错失,但此刻…… 注视着她迷醉,容承祐轻吻着,她还是在他怀中,以最妖娆的姿态绽放着…… 卧室的旖旎气息包围着相拥而眠的俩人,容承祐几乎是睡了没十分钟就醒过来,一眨也不眨注视她。 长指在她的颈侧轻划,一笔一划,是最动人的词语。 倏的,甩落在地的手机震动,格外清晰的传入容承祐耳中,恋恋不舍下、*拾起。 最近,是多事之秋! “容珏。” “小叔叔,小松川已经抵达a市,半小时前入住慕华酒店。” 凤眼微眯,容承祐薄唇冷勾,很快,很快一切就会尘埃落地了…… 126晚晚的手不用沾阳春水 远博 小松川的自傲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一路被毕恭毕敬的请至会客室,满脸含笑,“容总,幸会,幸会……” 年轻时到中国设厂,所以小松川有一口流利的中文,没想到此刻却派上了极大的用场! 淡笑,容承祐轻点头,抬手示意他坐下,“小松先生特意跑一趟a市,麻烦了。” 如果顺利让小松川成功再次入主dr,那么不用他吃掉,竞争激烈的市场自然会将dr蚕食鲸吞! 空有野心没能力的人,指望他成多大的气候? 手指轻点桌子,容承祐眸光微敛,不急不缓,逐渐深入套话,径直切入主题,“小松先生堂堂小宋佳嫡长子,却被胞妹取而代之踢出dr,心中肯定……” “别跟我提那没良心的妹妹,我亲自放下身段恳求她竟也不肯让我重回dr,容总,你提出的这桩交易,可真是让我动心的很,立即便赶来了。”表出诚意,小松川语气激动,脸色微微涨红。 毕竟家丑不可外扬,他被亲妹妹一脚踢出集团的事儿兼职颜面丢尽,可为了能够得到支持…… “看来小松先生很有诚意,我想我们这桩交易应该会很愉快的的达成一致。” 晚晚,是回来了,可是晚晚身上的债,还没讨回来! 忆及那道横陈在白希脸庞令人心疼的疤痕,容承祐不由眼眸眯起,微露怒意,报仇? 他教她,什么叫做真正的复仇! 小松川不住点头,立即切入主题,“那么,容总是准备怎么让我重回dr?” dr本就应该由小松家的嫡长子继承掌管,她一个嫁出去的女儿,凭什么? “我得先知道,在dr集团董事会上有多少人是倾向于你的,如果有正当的理由让你重回dr,他们是否会投你一票?” 他得试试,小松川的真心有几分,希望他不要捏造虚假的事实! “这……” 夸大的言辞在撞上容承祐那双精明深幽的凤眸时咽回喉咙,清了清嗓子,惭愧的低声道:“有二成的老董事支持我回dr,他们认定只有长子才能继承,一成董事正在观望,其余的……” 话不必说得太多,好歹给自己留点面子,小松川略微不堪的垂下脸,低头抿了口秘书送上的清茶。 如今事情成不成,就得看容承祐的意思了! 轻击掌,容承祐轻笑几声,“小松先生如此直言不讳,我自然也不能对不起你的诚实。” 二成,够了! “dr的股票最近一直在走下坡路,所谓你口中的持观望态度的董事很好控制,剩余的也对如今的形势破生怨怼,所以只要小松先生有礼的一一拜访过,给予他们想要的,那么形式自然就逆转了。”沉吟了下,容承祐指出他最想听到的话。 “那么……”紧张,小松川手心发热,聚精会神的盯住他,dr,他就要回到dr了! 抬手取出一份合约,容承祐俯身将它搁在桌子上,“dr集团以电子设备起家,据说不久前曾派多位经理来s市考察设厂……” 迅速掩去不悦的情绪,长指摁住合约封面,“这是远博受中地段颇佳的几处要地,我以三成的利润让给你,由小松先生中间牵线,为dr带来一笔不小的利润,股票自然会回升,如果这时候提出回dr的话……” 松手,容承祐话已接近尾声,“他们会不同意吗?没有人会把钱往出推的,不是吗?” 对! 小松川眼睛迸出精光,手指摸上合约,贪婪的浏览者一行行的条约,很合理,合理到……有些不正常。 “容总,我可以问问为什么你甘愿做这桩赔本的买卖?”商人,如容承祐这般迅速崛起的黑马,它图的什么? 波澜不惊的脸庞蓦然冷峻,容承祐摆弄着袖口,“我未婚妻受到了如此大的惊吓以及伤害,我怎么能让凶手好好的?小松先生,我可以很清楚的告诉你,你要权,要位,而我要……她生不如死!” 凤眸冷冽,容承祐眼中的湛湛光芒让小松川浑身一颤,却不得不受他*的一步步走下去。 如果赌,他有七成的机会回到dr,如果不赌,他就什么都没有了! 蹦—— 抽出随身的钢笔,小松川毫不犹豫签下合约,他岂能让美子踩在他的头上作威作福? “容总,我们合作愉快。” 将合约递给他,小松川志得意满,稍微弯腰,“仰仗容总的支持了。” 容承祐唇角轻勾,收好合约,“小松先生客气了,我们这叫……各取所需。” 小松美子! 冷哼,他就看看她能不能有通天的本事逃出他布下的局? “送小松先生。” 喀—— 门阖上,容承祐掏出手机,微沉脸,“怎么样了?” “……一切都已准备好了,只要容先生要,随时可以。”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 七点 黑色的路虎缓缓倒入停车格,容承祐提着一袋子新鲜食材,脚步略匆忙的返回公寓。 好不容易让晚晚那别扭的妮子跟她回来,不好好待着,看着,怎么行? “……你回来了。” 浅浅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容承祐微愣,提着食材径直去了厨房,搁下后立即长臂一伸圈住她的腰,抵住肩膀轻吻她的颈侧。 “怎么今天想起要下厨了?确定不是想毒晕我逃跑?”轻声打趣,灼热的气息洒下,轻捏着她的腰,就想要钻进去。 侧头娇瞪他一眼,何晚纾抬手甩他水,“别闹,我要你买的东西呢?” 下巴轻抬,容承祐讪讪的收回手,视线落在她切的菜,顿时冷汗连连,“晚晚,来,我来就好。” 所以说,有些东西是不会变的! 以前一顿让他拉肚子的早餐,现在要来一顿让他犯胃病的晚餐折腾吗? 接过她手中的刀,容承祐就这么圈抱着她,灵活的手切出薄薄的片儿,嗓音醇厚,“以后这种事情交给我,你就乖乖的翻你的杂志看小说,我的晚晚的手是不需要沾阳春水的,嗯?” “……听见了?”微停顿,薄唇轻咬她的耳垂,“以后不许动刀子了,我不允许你身上再出现血口子了。” 沾着水渍的手垂落,何晚纾愣愣的听着耳边灼热的低语,张了张唇想说什么,却一句也说不出来了。 松开手,容承祐亲了亲她的鼻子,转身将袋子中的东西一一整理好,镌逸的脸庞略微垂下,倒映出阴影,“晚晚,你好好的休养,如果你想了,我会陪你去。” 轻抿唇,何晚纾懂她的意思,手指轻抚上脸上的疤痕,喉间哽咽,默然不语。 “何小纾,你就尽快挑个黄道吉日去韩国把手术做一做,不就得了,拖着干什么?” 季璃的话在回响,何晚纾轻抚着伤疤的手猛的被一双凉凉的手覆上,“何晚纾,你在这是做什么?” 凤眼微眯,容承祐知道她在意的很,严肃的低语,不是晚晚,而是……何晚纾! 昨晚抱着她睡,半夜却突然惊慌的呓语,额前不停冒着冷汗,怎么叫都叫不醒,就好像沉浸于她自己封闭的世界,谁也进不去,她也出不来! 他不能问在她被抛下斜坡后发生了什么,遇到了什么,只能静静将这件事情掩藏在心底,但……也仅仅是表面的平静。 眼眶顿时红了,何晚纾僵直的站在原地,“阿祐,我不敢……” 那些记忆太深刻,昏迷、虚弱的身体、意图侵犯的人、异样的目光、跋山涉水的赶路、窘迫的困境…… 脸上的疤痕,就像那些记忆的产物,顽强的如同不停疯长的水草,她不知道怎么逃,也不敢逃出来,前进一步,是死,后退一步,是万劫不复! 她要怎么选? 倏的,微热的唇落在她的疤痕上,滚烫的舌尖轻划过,低低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乖,去把碗筷摆好,我们很快就能吃饭。” 迅速收敛的情绪让何晚纾措手不及,愣愣的盯着容承祐有条不紊的动作,难堪的别过脸去。 连上前拥抱他的勇气,都没有了! 有些事情,经历了就是经历了,她没有脑海中的橡皮擦,抹不去那段令她难以启齿的记忆! 哗啦—— 手指一紧,几乎下一刻就要切上去,容承祐丢下刀迅速到餐厅查看,却被鲜艳的血刺激的眼! 心底潜藏许久的情绪终于爆发,从嗓子眼出来的低吼,“何晚纾!” 127隔了一个整整无法逾越的曾经 …… 砰—— 空荡的酒杯被狠狠扔掷在地上,碎成尖锐的片,褚浩然醉意朦胧的轻靠着墙,讽刺低笑,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模样? 为了得到小纾吗? 讽笑,得到?他得到过吗? 提起酒瓶往嘴里灌,褚浩然由烈酒肆无忌惮的滑入喉咙,灼痛了胃,却仍旧难抵挡内心最沉的痛楚! 傍晚的街道,路边的黑色路虎静静的停下,他尾随而至不出一语的停下等待,大半的阴影笼罩了脸庞。 七点、九点、十二点、两点、五点……*未合的眼睛开始酸涩疲倦,天空由最阴沉的黑转为朦胧的黎明,他如一怯懦者,不敢上前,不想后退,只能躲在看不见的角落注视着容承祐消失的方向,是找到小纾了吧? 深知造就今日局面是他一手参与策划的,他以为他能借由一场场的误会和有心算计让小纾对容承祐死心转而回到她的怀里,可他最终成什么了? 看见那抹高大的身影抱着昏睡的小纾,小心翼翼的将她抱进车里,细心的披上外套,吻了吻她的额头,深深的笑容温柔至极! 好似,他想得到的没有得到反倒失去了他不想失去的东西,一去不复返…… 颓废的趴在方向盘上,浑浑噩噩的离开,僵硬的下车、走入屋子,拧开酒瓶,倒入酒……小纾,不论什么时候,他看见的,总是小纾被那么温柔的抱在怀里细心呵护,而他,始终是个存在于青涩记忆的过去! 爱过和爱,只差了一个字,却隔了一个整整无法逾越的曾经! 他早已,不能那么坦然的站在小纾面前了……嗯,从很早以前就开始了,从他s vegas应允加入小松美子的计划时,他就已经没资格了! 只是他自己倔强,倔强的不认输,死认准只有他才能好好的待小纾,可是呢? 他很清楚,那道横陈在白希脸庞上的伤口是怎么来的? 小松美子的目的达到了,他幡然醒悟自己一手导致的恶果,被她一记回马枪杀的措手不及,他,不是他所想的,让小纾变回十六岁时追着他,赖着他的女孩儿! “浩然哥,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呀?” 那个单纯、率真的何晚纾,在遇上容承祐后就被掩埋了,七年后再遇,他以为他能力挽狂澜,以为空白记忆的小纾谁都有资格! 可他却忽略了很重要的事实,小纾,是不记得容承祐给得伤了,可记得他给的,深刻的记忆着! “小纾,小纾……”褚浩然痛苦的低喃着,分不清了,分不清脸上到底是酒水或是泪水了。 从小纾失踪,从小松美子不耐他的次次逼问怒极告诉他亲手将小纾摔下高速路斜坡,他就逐渐的知道,他没有退路了。 对小纾,他爱,可也愧疚到无以复加,他亲手将她一步步的送入恶魔的怀抱,他明知道,那个人是要为她的混球儿子报仇,明知道! 可他仍被她的话迷了心智。 一步错,步步错! 当他时隔这么久再次看到小纾被容承祐那么温柔的抱在怀里,一记闷棍骤然敲上他的后脑勺,嗡嗡的回响着耳鸣。 他对小纾,做的事情…… 仰头继续灌酒,褚浩然只想尽快的麻醉自己,他爱而不能,自责入心肺,他是医者,却连自己都救不了! 倏的,手机持续的铃声让褚浩然一愣,迷瞪的摁下通话键,“谁?” “……是我。” 熟悉的嗓音,褚浩然凄迷的笑了,哦,他有,他有得到一个小纾的替身。 在这个替身上面发泄自己所有的情绪,可……这只会让他更觉得他再也无法坦然站在小纾身边! 再也无法! “我、我已经回日本了,过得不错,但两天后会到a市去,你……”森川慧子低声道出自己的行踪,他,会有什么反应? 喀—— 直接挂断,褚浩然岂不会明白这通电话的意义?在森川慧子眼中,他看到了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情绪,如他对小纾。 等等! 褚浩然痛苦的回想刚才的话,两天后会到a市? 小松美子仍旧不死心在知道小纾安全无恙后?丢开酒瓶,褚浩然眯着眼睛发送了条短信。 两天后,替身返回a市。 扔开手机,褚浩然继续埋首于酒精中,嗯,可能再多灌一些,他就不会这么疼了…… 最要人命的不是一心为了得到她而屡屡设下圈套,反倒将她给设计了进去,而是很清楚的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将她伤成了什么样子! …… 沾血的手心正在换纱布,容承祐仔细的吹了吹伤口,将纱布缓缓转圈,围绕在她细白的手上。 “……”沉默的将药箱拿走,容承祐坐在不远处打量低头沉思的她。 晚晚心里的结,在不断的拧,拧成一股难解而坚韧的疙瘩! 抿了抿唇,何晚纾收回手掌,低声问:“二傻在哪儿?我想让他来陪我。” 那天清晨她醒过来就在容承祐公寓了。 “医院。”薄唇轻启,容承祐巨细靡遗,“他既然烧坏脑子,得了病,就得治。” 既是救了晚晚,他自然不会亏待他,还他一个清醒理智的思维,是他所能做到的。 顿时默然,何晚纾低声应了下,的确,如果能治好二傻的病,婆婆就能安息了。 大山里的记忆那么清晰的回笼,何晚纾骤然闭上眼,似乎还能听到迷糊中尖锐树枝划破脸上肌肤的声音…… “何晚纾!” 容承祐陡然一惊,迅速大跨步走到她身边,死死揽住她的肩膀,嗓音蓦地拔高,“你清醒点,你现在在哪儿?在谁身边?” 晚上凌晨时,他总会不听的叫着,一次可以当做梦,二次可以当噩梦,可三次之后……便是梦魇了! “你看,我的手臂正抱着你,你正靠在我胸口,甚至你能听到我的心跳,对吗?” 不能逼她,不能逼她的! 容承祐暗暗斥责自己的失策,下巴贴着她的黑发摩挲,“不要想了,不要想就好了……” 手指收紧,何晚纾揪紧他的衬衫,眼泪滑落,“容承祐,我好怕,好怕……” 跟被侵犯的惊惧不同,那是一种跟自己意志力做抵抗的斗争,顺着小河离开的路上,她不敢睡,她知道自己的身体不好,尚未完全痊愈很虚弱,很可能一闭眼,睡的沉了,就再也不能到a市了。 她得照顾智力只有八岁的二傻,得时刻将他搁在身边怕走丢,精神高度耗损! 被生活所迫,警惕的注意着周遭所有的人,仔细的打算着,那时,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到得了a市? 能不能,远远的看见他? 轻拍着她颤抖的肩膀,容承祐拇指轻抚安慰,“晚晚,我在这里的……” 抽噎的哭泣逐渐大声起来,何晚纾眼眶的泪水顷刻让胸前大片濡湿,断断续续的说着模糊的话。 我怕…… 我想你…… 我不敢见你…… 倏的,轻声的信息提示音让容承祐微怔,抽出手掏出手机,凤眸划过讶异的色。 竟然是他? 迅速浏览信息内容,眼眸微暗,猜测这消息的可靠性和可信度,褚浩然,又想做什么了? 怀里一阵低泣,立即吸引了容承祐注意力,赶忙轻拍着她,低声柔柔的哄,“乖,乖……” 晚晚那遭遇了什么他不想知道,知道了反而是伤,无论对他,对她。 所以他只能将心神放在小松美子的身上,晚晚,她动的起么? 他会在她最落魄的时候举行一场盛大的婚礼,昭告她可笑的报仇计划失败! 谁的心计更胜一筹?到时,一切就会落定。 斗吧,斗吧,小松川虽然能力不足,可野心大,心狠……对亲妹妹下手,不算什么。 敛去狠厉的神色,容承祐将哭着好不容易睡着的何晚纾抱上、*躺下,仔细的盖好被子,轻拍着。 晚晚,你的委屈,我不回让你白受的,不会! 抬手抚上她脸庞上的疤痕,容承祐沉吟良久,最终轻叹口气,缓缓俯身亲吻她,晚晚,终归是他的晚晚…… 转身,容承祐拾起刚才掉落的手机,仔细研究短短一行字,褚浩然,我信你一次! 希望,你不要让我认为这是一个愚蠢的决定! 迅速的拨通电话,容承祐正想离开却被他死死拉住尾指,只得坐下,嗓音很低,“注意机场入境,和何晚舒一模一样的人。”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代表小松美子准备最后一搏,以为她的报仇计划画下完美的句号么? 只是,可惜了…… 她算计谁不好,偏偏算计到了他头上,没有人能全身而退的,她,也不例外! 不愿意当容太太么〔明日大结局〕 …… 日本 阳光正热,小松美子冷着一张脸踏出dr集团,精致描绘的眼睛因为愤怒而逐渐扭曲,呵,她竟然被算计了! 以为不成器的哥哥最近频繁的拜访dr各个董事,不过负隅顽抗,做垂死挣扎,她并不放在眼里,谁知…… 董事会上一桩涉及千亿的合约登时让一干唯利是图的老家伙迷了眼睛,瞬间倒戈! 当她看到底下远博公司承建,容承祐龙飞凤舞的签名时,才知自己一时的疏忽大意竟造成了今日局面,小松川,她的亲哥哥早已联合外人在谋算她,预备将她一脚踢出dr! 如今才晓得,那日放低身段的恳求,是小松川最后的测试,而她却本着不养废物的原则将他驱逐。 “美子管理矢野旗下的子公司已经很累了,毕竟是小松家的产业,交由嫡长子管理会比较好,你看他也拿出了成绩……” 可笑! 小松美子捏紧拳站在太阳底下,丹蔻的红指甲在阳光下泛着妖冶的光芒,看来容承祐,已经开始反击了。 “夫人,抱歉我来晚了。” 管家毕恭毕敬的赶来,立即打开车门,伺候她坐入车子,“夫人,现在回东京湾的别墅吗?” “……不,去a市,慧子已经先一步抵达,这场最后的搏斗,我亲自来!” 容承祐,你到底能翻出多么大的花样儿来?以为凭着一个会将dr集团带往死亡境地的窝囊废,就能扳回一城? 不,你想的太简单了! 她儿子已经死了,哪怕她一无所有,她也会倾尽全身的力气让他们付出代价。 双腿交叠,小松美子轻闭眼,手指搭在眼皮上,“我筹备好的东西已经到达a市了吗?” “是的,森川小姐来电话已经顺利抵达a市,东西也安然无恙的带入,请您放心。” 莫非夫人想……暗暗吸了口冷气,管家不敢点破她恐怖的想法,只得慌在心底。 冷笑一声,小松美子放下手从包中抽出细长的女士香烟,优雅的点燃,轻吐出眼圈儿,她早说过,她什么都不怕了,丈夫、儿子,如今权势也散去一半…… 大不了,鱼死网破,他们一起随着她给她儿子陪葬! 同时,仓井流香有礼的跪坐,脸色仍旧苍白却慢条斯理的斟茶,亲手将杯子搁在面色憔悴的许霜面前。 “我以为你不会回日本了。”低头饮茶,仓井流香轻声道,话中不免含着几分讽刺的味道。 棋子一颗颗瓦解,小松美子,我看你怎么逃? 盯着飘起袅袅热气的茶,许霜缓缓抬头,“我只是想做最后一件事情,希望你能帮忙。” “哦?你就确定我会帮?” 轻笑,许霜双眼暗淡,“你会的,对于一个将你丈夫送入狱判处死刑,将你未出世孩子扼杀的凶手,我提出的条件,你一定会动心不已的。” 捏着杯子的手一紧,仓井流香最痛恨别人踩她痛处,脸,登时就冷下了来,“你倒说说,是怎么个动心不已?” 就如同小松美子曾经告诉她的,将一个人推入地狱太容易了,从天堂到地狱这一段折磨人心,生死不能的过程,才是最痛快人心的! “……你跟我去a市,将小松美子最后的计划破坏掉,让她知道策划了这么长时间的报仇计划竟是一场镜花水月,可笑的闹剧,让她亲眼看看,她要报复的人,有多么的幸福,如何?” 轻笑,仓井流香注视她的眼,“你这是要将她活活的逼疯?” 死不了,也活不了,就这么半死不活的以她最痛的人类生活姿态生存着,像是任人操控的木偶! “你,不想吗?”反问,许霜缓缓勾起一抹森人的浅笑,伸手覆上她的手,“看看比你痛苦的小松美子是怎么的姿态,你,不想吗?” 反复重复着,许霜将早已在心中演习过多遍的话一字一句的吐出来,仔细观察她脸上的神情。 来之前,她就已经预料到了所有可能,她,必定会答应! 迟疑了下,仓井流香被她这番话勾起内心的火,曾经她蠢的甘受她的支使,曾经她拖着孱弱的身子要问个明白却被拒之门外,受尽她的嘲讽冷笑…… “好,我会跟你去a市。” 那就让她看看,许霜到底能将小松美子折腾到什么地步,她,拭目以待! 微笑,许霜举起微凉的茶,“我就知道我们会合作愉快,那么收拾一下,一周后我们就去a市。” a市,容承祐已经放出了他即将晚婚的消息,这样的婚礼,她们怎么能缺席? 小松美子,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仰望敞开和室拉门外逐渐阴沉的天空,许霜一张憔悴的脸掠过死不放手的执着。 她毁了她所有的幸福,让她活在折磨人的地狱里,那么,就由她,亲手将她也拉进来,陪她! “呵,你真蠢,当初那出戏本就是夫人授意演给你看的,谁知你还真傻傻的踏进去了,做牛做马的真可笑……” “你不过是我的小额自动提款机,当我找到金主了,你自然……只能被pass了!” 一句句冷冷的言语刺穿了许霜最后的尊严,她拖着最后一丝力气,酝酿出了最后一场至小松美子于死地的局。 自作孽,不可活…… 宛若最深沉的咒语,这句话此刻盘旋在对坐的两个女人心头,谁都逃不了! 不是女人何苦为难女人,而是女人之间的斗争,从未终止,你都不放过我,又凭什么要我放过你? a市 何晚纾自从那天大哭过后便沉默了很多。 尚未拉紧的厚重窗帘洒入几道温暖的阳光,容承祐低头吻了吻她微散乱的发,大手轻顺着她的背脊安抚。 抬手扯了扯滑落的薄被,凤眸深深凝视她酣睡的模样,他心口的朱砂,抹不掉的朱砂…… 晚晚待在他这里,安静的看书,沉默的靠窗发呆,恐怕不知道外面已经如何的翻天覆地了? “容承祐……” “嗯,我在这儿。”嗓音很低很轻,容承祐轻抚着她的小脸,思衬着要不要告诉她,几天后的婚礼,她这做新娘的却一无所知。 眼睑微垂,何晚纾握住他轻抚的手,“我、我想去做手术了。” 纵然心里的梦魇未除,可她背负着脸上这道疤,不是在时刻的提醒容承祐,她曾经遭受过什么?深夜的煎熬,她一个人挨着就行,何必再拉容承祐下水? 凤眸轻闪,容承祐想了很多话要说出口,最终却只能淡淡的说了声,“……好,我陪你。” 她想做什么,他陪。 他早已请名岚找了医生在待命,只要晚晚想通,手术什么时候都可以进行。 微微起身,容承祐抬起她失落的小脸,“晚晚,我得告诉你一件事情。” “我已经对外放出了消息,我即将完婚的消息,而新娘,将会是你。” 砰! 烟花炸开,容承祐的毫无预警的砸入何晚纾脑袋里,明眸轻闪,粉唇轻颤,“你,你说什么?” 怎么、怎么会这么的快? “晚晚,你会是我最心爱的新娘。”勾近她的脸庞,容承祐亲了亲她的脸,凤眼流光闪烁。 不是最美,而是最心爱,所以无论你是什么样子,你都是我最心爱的人。 明眸微缩,何晚纾慌忙躲避他过于炙热的眼神,她曾经说过,容承祐的爱是会令人窒息的,就如同现在这样,不说话,仅是用一双会读懂心思的凤眼看你,薄唇甚至微勾,静静的等待她的答案。 可是这样反而让她手足无措,她满身的伤痕,怎么去做他的新娘? “晚晚,你不愿意嫁给我,不愿意当容太太么?” 长臂一展将她抱紧怀里,容承祐轻抵着她的肩膀,又浓又热的气息洒下,如同*温柔的在抚摸,令人颤栗,侧脸轻声问,“告诉我,你的答案。” “……容承祐,你在逼我?”何晚纾退而不得,只能缩在他的怀里,嗓音轻软无力。 薄唇轻勾划过她的颈侧,容承祐收紧腰上的手,“晚晚,不是在逼,而是在等,我等你给我这七年的守候一个答案,我承认我很没有耐心,七年的等待于我而言太奢侈了。” 以至于,如果再等下去,我怕自己会发疯! 129一生不离,一生不弃(大结局) 还说没有逼她? 何晚纾眨了眨眼眶的湿润,嗓音微涩,“如果你得继续等下去,我还没做好结婚的准备呢?” 容承祐的执念,太重,太深! “……那只好我们一起发疯了。”轻笑,容承祐知道她话里的意思,随即将她倾身压倒,威胁,“你是选择和我一起双宿双飞,还是疯?” 指尖描绘着他镌逸的脸庞,何晚纾讨厌自己最近动不动就掉眼泪的习惯,一回到容承祐怀里,她果然变得娇生惯养了! “我才不要当疯子,丑死了……”嘟囔着瞥过脸,何晚纾吸了吸鼻子,嘴角不受控制的轻扬。 执念,最难抗拒,遇上容承祐,她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只有缴械投降的份儿! 深深的笑意比和煦的阳光甚至都要温柔几分,容承祐长指轻缠着她的发,“嗯,那只能委屈晚晚和我一起疯掉了。” 旋即,薄唇贴上她的,辗转的厮磨是温柔到了极致的情话,似乎连全身的骨头都酥麻了起来。 温热的指腹的温度由敏感的肌肤传入,何晚纾眼角陡然掉落的泪在阳光下,光泽耀眼,若钻石的永久光芒。 容承祐,我折服了…… 七点十分 陪同何晚纾做过一系列的身体检查,容承祐迅速安排了在医院待命的医生准备,恋恋不舍的松手,“马上要进去了。” 轻点头,何晚纾淡笑,伸手摸了摸他皱紧的眉头,“我很快就出来了,干嘛一副我出不来的样子?” 凤眼微瞪,容承祐俯身咬了口她不知忌讳的小嘴儿,“不许乱说话,我就在外面等着,嗯?” 他人生所有的痛苦点,几乎都是在手术室前! 七年前浑身浴血的晚晚被推进手术室,几进几出,半年前爸爸昏倒被送入抢救……虽然只是很小的手术,但心里总有那么点不确定的因子在活跃着。 “小叔叔,都准备好了。” 容珏很无奈,祛除疤痕而已,小小的整容手术,怎么到了小叔叔这儿,跟要进去换心脏似的? 他们家小璃本来也要吵着闹着要来的,不过最近,呃……动了点胎气,得卧*休养几天, “乖乖的,我等你出来。”容承祐松手,眼见她被推入手术室,这才松了口气坐在长椅上,微垂下头。 清了清嗓音,容珏提醒他,“昨天小松美子抵达了a市,今天许霜和小松家的媳妇儿到达,小叔叔,你这婚礼不想热闹起来都不行了。” “……来了就好,就怕他们不来。”容承祐低哼,他都把局摆好了,他们怎能不来? “但是要通知秦家人吗?他们可一直被蒙在鼓里,你这么大张旗鼓的要结婚,肯定瞒不住了。” 瞒? 容承祐抬眸,轻靠着墙,勾唇,“我就没打算瞒,这场戏少了谁都演不下去,容珏,一一把帖子给我送过去,包括褚浩然,一个都不能落下了。” 惊悚的看了眼波澜不惊的容承祐,容珏登时后背窜过冷风,这是结婚么? 他几乎可以预见婚礼当天会是多么的……折腾! …… 在听见容承祐即将结婚的消息时,秦家二老简直要跳起来了,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掂量着手中的喜帖,秦逸递给儿子,“旭瀚,你怎么看这件事情?” 眼睛微眯,秦旭翰仔细翻看请帖,只有冷冰冰的几个楷体邀请语,照片、签名,什么都没有……容承祐,你这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爸,我总觉得容承祐在瞒着我们什么事情?所以三天后这场婚礼,我们得去。”将喜帖随意扔在桌上,秦旭翰轻扯了下唇,这个谜团,很快就会解开了…… 林娴拾起请帖,轻叹了声,“真不知道小纾那孩子在浩然那儿怎么样了?上次去她的时候正在休息,草草就回来了,如果这消息传到她耳里……” 小纾,可能心结未除,也不能回来看看他们二老,最近半年见面的次数少的可怜,若不是信任浩然是个好孩子,怎么可能这么放心? “妈,你不用担心,小纾会知道照顾自己。”佯装安慰,秦旭翰说这话自己心里都没底儿。 不知怎么的,他总感觉不止容承祐在瞒他,浩然也有什么事情在骗他! 可这一切,也只能等婚礼上问个清楚了,能让容承祐动了心思想要娶回家的女人,到底何方神圣? 坐不住,秦旭翰暗暗拨了通电话给褚浩然过去,依旧显示无人接听的状态,他不敢告诉家里,他已经好几天联系不上浩然了…… “爸,我先上去休息了。” 小纾,到底怎么样了?他相信浩然不会伤害小纾,可见不到人,他心里总慌慌的,到底是怎么了? 秦旭翰望着窗外,徐徐的叹气,心思始终难以定下来。 …… 无暇的镜子中,倒映出一张光滑的脸庞,何晚纾小心翼翼的手指轻触柔软的肌肤,心口骤然一紧。 “晚晚,被自己迷住了吗?” 搁下镜子,容承祐淡笑,大手覆上她微颤的小手,“一切都会尘埃落定,明天就是我们的婚礼了。” 话中有话,容承祐转而抱紧她,镌逸的脸蹭了蹭她,“现在,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什么?” 勾唇深深的笑,容承祐摸了摸她柔软的脸,心意已定,旋即将她打横抱起离开,“你很快就知道了。” 这件事情,他想了很久了。 一路上容承祐含笑,一手紧握著她的手轻捏,晚晚,我们之间总是要有个结果的。 等车子缓缓停下来时,何晚纾搞清楚身在何地,眼睛倏的睁大,“你、你要……” 微微笑,容承祐解开安全带率先下车,何晚纾愣愣的由他拉着走进去,原来他是想…… 心口不知是惊是喜,她只知道不停翻滚的情绪几乎要将她淹没了! 民政局三个斗大的字体消失在身后,等何晚纾回过神时手里已然被塞了一根笔,低沉的嗓音提醒,“填基本信息。” 婚姻登记表…… 何晚纾微愣之后,一笔一划的填下,好似飘在空中不能着地般的不真实,她,和容承祐,即将成为一对夫妻? 他即将会是她的丈夫,她即将会是他的妻子,以法律的形式许下诺言,你若不离,我便不弃! 倏的,长臂揽上她的腰,容承祐拇指轻摩挲着她的鬓角,嗓音低醇好听,“晚晚,签下字,我死都不会放过你了,嗯?” 沉默—— 何晚纾直视他迷人的凤眼,微笑,“不论我签不签,你都不会放过我,与其非法,不如合法。” 笔起笔落,何晚纾三个字落在最后的签名栏,两张表格,一起交给等候的工作人员。 这等于,将两个人紧紧的缠绕在一起,如同难解的结,你不放过我,我也不会放过你,就这么一直*一生又何妨? 凤眼似乎要滑出什么,容承祐当下勾过她的小脸,毫无预警的吻上她轻扬的唇,长臂收紧纤细的腰肢,将她纳入怀中,温柔的轻吮她的甜蜜,好似一下子,他们跨过了一道很重要的坎儿! 以后,她会是容太太,他容承祐的妻子! “咳咳,这位……容先生、何小姐,你们能尊重一下工作人员么?” 他一小青年给人盖结婚戳已经够不幸了,但还没见过这么腻歪胆大包天的,当着登记人的面儿就…… 刺激,刺激他没女朋友是不是! 轻推开容承祐,何晚纾低着头伸手接过红本本,丢人也不是这么个丢法儿啊? “走了……” 冷冷斜睨了眼,容承祐微冷的眸顿时让小青年嘴角抽了抽,他说错了么? 轻揽住她的肩,容承祐低头亲吻了下她的小脸,立即引得何晚纾一阵拍打,低声道:“不许闹了!” 轻呼口气,何晚纾脸上红晕难散,如同最灿烂的晚霞,迷人心神。 “我容承祐,从今天开始,无论贫穷与富有,健康与疾病,在任何情况下,我们都将患难与共,风雨同舟,同心同德,共同奋斗,互相忠实,携手共度……” “我何晚纾,从今天开始,无论贫穷与富有,健康与疾病,在任何情况下,我们都将患难与共,风雨同舟,同心同德,共同奋斗,互相忠实,携手共度……” 凤眼深深凝视,容承祐手臂张开,薄唇轻启,“容太太,你好。” 以后,你会是我的妻子,无论如何,我将和你一起面对所有! “你好,容先生。”伸手圈住他劲瘦的腰,何晚纾轻靠在他胸前,粉唇含笑。 以后,你会是我的丈夫,无论如何,我都将不离不弃,和你携手! 踮起脚尖,何晚纾仰头轻吻他的唇角,低喃着爱语,“容承祐,我爱……” 手臂一收,容承祐将她紧紧箍住稍稍提起,唇与唇的厮磨,低沉的笑声浓厚,“嗯, 我接受你的爱意。” 何晚纾,我终于等到你了。 从此,不在是寤寐思服,辗转反侧…… 晚上九点,柔亮的灯光洒在一袭精致剪裁的婚纱上,星星点点,容承祐眸中掠过光彩,凤眸宛若食髓知味,仔仔细细的看过每一寸,禁不住起身。 “我的晚晚美得令人心动。”不吝赞美。 微红了脸,何晚纾局促的被他揽在怀中轻吻,轻推开他,“有、有人……” 今天在民政局,她可都把人丢完了! 微抬眼,服侍何晚纾穿上婚纱的几个小姑娘立刻识趣的掩唇低笑,迅速的消失。 “唔,这次可以让我吃了?” 手臂收紧,容承祐低低的笑着逼近她,手指在她腰上轻点,“晚晚,没有人了。” “容承祐!” 何晚纾恼怒的低喊被他吞掉,容承祐不给她转圜推拒的余地,长腿逼着她,催促着她,一步步的被抵在墙上。 “这次,你真的跑不掉了……” 容承祐低喃,随即薄唇压下,滚烫席卷,非要好好尝尽她的甜美不可,浅浅的嘤咛入耳,好似一场盛大的邀请! 美轮美奂的婚纱,冰肌玉肤的新嫁娘含羞带怯,旖旎正好的时光…… 我的晚晚,不,容太太,你逃不了了! 倏的,搁在裤兜的手机不停震动,打断容承祐极致的甜蜜,顿时脸色微变,谁,谁这么会挑时间点? “电、电话……” 唇上一疼,就听得容承祐恼怒低语,吐出两个字,“不管。” 但好似跟他作对,一直震动不停的手机不停打扰,一点一滴磨光他翻搅的情绪,恋恋不舍的松开微喘的人儿,容承祐脸色难看的彻底! “你说的事情最好够紧急,否则我宰了你!” 彼端的容珏顿时惊了又惊,赶忙将手机拿远点,“呃……我就想问问你在哪儿,我们小璃想见见明天即将做新娘的闺中密……友。” 他们都到门口了。 叮—— 容承祐立即切掉通讯,容珏,你好样儿的! “怎、怎么了?” 转眼收入她的潋滟红唇,容承祐又是一阵冲动,只得生生忍住,薄唇冷勾,“有人,要倒霉了而已。” 低头,狠狠的咬了口才松开,催促她准备打道回府,凤眸微冷,休假? 容珏,你的假可有的往后延了! …… 简直坐如针毡啊! 容珏冷汗涔涔的瞄了眼谈笑风生的媳妇儿,干笑几声接下对面人冷冽凌厉的视线,“小叔叔,听说你今儿去民政局了。” 那么,红本本就拿到手了? 轻哼了声,容承祐依旧半冷不冷的,凤眸轻眯,“容珏,你想说什么?” “我刚和季璃过来的时候,发现附近有小老鼠出没,看来她盯你们挺紧的。”唇角笑容微收,容珏刻意放低了嗓音,分神瞥了眼钻在一起不知道忙什么的俩人,暗暗轻呼口气。 “……小老鼠这两天心被磨得急了,快等不住了。”轻讽,容承祐端起桌上的茶轻抿,掩去嘴角的冷笑。 明天就是婚礼了,婚礼前夜的暴风雨,正席卷了那些暗处按捺不住的小老鼠了! 容珏耸肩,明天的一切都安排好了,小松美子中自以为神不住鬼不觉,等到明天她就会发现,所有的事情,全部……一场空! “明天让你那媳妇儿安分点,照看好晚晚,否则我新帐旧账恨你一起算。” 容珏那媳妇儿太精明了,他就怕他们晚晚单纯,哧溜一下就被带跑了! 这话听到耳朵里,容珏不乐意了,立即不满的嚷嚷,“小叔叔我可不爱听啊,何晚纾在你那儿……” “小婶婶。”淡淡提醒他称呼,容承祐凤眼微抬,辈分可不能岔了去。 “好吧,小婶婶,但我们家小璃也是我心疼肉,逞论如今还怀着我的小容珏,你这么说就不够厚道了,我们小璃也要照顾的……嘛。”一顿,尾音落下,容珏眼睛乱飘,就是不敢看越发凌厉的眼。 没办法,这被压榨不是一天两天了! 食指轻敲着额头,容承祐眼眸掠过笑意,轻笑,“容珏,挺护着你媳妇儿啊……” 瞧刚才那一串话,说得多顺,多溜儿! “……当然。”侧眼看微挺着肚子笑的东倒西歪的季璃,容珏温柔的浅笑。 人,真的是很奇妙的。 容珏似乎一下子褪去了所有的吊儿郎当,成熟不少,嗓音温和,淡淡的话中有很浓的爱,“小叔叔,我每天醒来看到她酣睡的脸,看着孕育我们宝贝的肚子一天天长大,听着他偶尔的跳动,真的好神奇……” 夜光柔和,容承祐闪神,一时竟看不透容珏身上那股淡淡的、平和的温柔,原来,他一直以为长不大的侄子,比他想象中的,成熟了许多。 一股异样的暖流,划过他凉薄的心底。 “啧,要不是小璃嫌挺着肚子拍婚纱照难堪,又怕季家人过来闹,我甚至想跟你们一块把事儿给办了,免得夜长梦多。” 轻笑,容承祐哼了声,“你跟二叔提过了么,他那么耿直的人容得了你这么闹不赶快定下来?起码得先把证儿领了。” 证儿! 他倒是想领呢…… 无奈的看了眼拖着球走过来的季璃,容珏立即灿烂着笑容,小心翼翼的迎上前,“你看你要过来叫我一声啊,这摔倒了可怎么好?” 拍开他的手,季璃轻哼,“就你事儿多。” 安安然坐在沙发上,季璃打量着容承祐淡淡的神情,不由假笑道:“容总,你都跟我们小纾把证儿领了,速度够快的。” “于理,你得叫我声小叔叔,晚晚声小婶婶。”长臂一伸拉过何晚纾坐在自个儿腿上,容承祐皮笑肉不笑,以辈分压人。 “容承祐!”拧他,何晚纾娇瞪她,“你干嘛呀?” 瞧他这气势,难不成还真要小璃喊她一声小婶婶?这什么跟什么呀…… 季璃挑眉,“对,小叔叔您明天婚礼的时候可要好好表现,别让我们小纾受了什么委屈,大家都看着呢,对不对,容珏?” 倏的,容承祐凤眸一紧,紧盯着容珏。 被点名的容珏很无奈,陪着笑答了声,“对,对……” 他真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说,不过就是……不小心被套出几句话而已,但都是点到为止,点到为止! “容承祐你有事儿瞒着我?”小璃话里有话,她听出来了。 眼眸一闪,容承祐抱住她的腰,“没什么,你当一孕傻三年,孕妇脑子不清楚,缓不过来。” 这话,毒! 季璃顿时就要扑上去却被容珏死死抱住,好言安抚,“媳妇儿,咱们回去,回去,明儿再来好不?” 小璃好像跟他小叔叔犯冲,动不动就要为了何晚纾互掐,他这心里总不是滋味儿。 虽说季璃告诉她何晚纾于她而言的意义,可男人么,心眼都小的很,这要不拉着,下刻就得爆发大战了! “哼,我看在容珏的面子上不跟你计较,明儿再来。”季璃气呼呼的,拉着容珏就要走。 “走了,走了啊……” 媳妇儿你可真爱我,容珏苦笑,孕妇情绪起伏很大,他得时刻照看着才放心,偏偏小叔叔不准他假,只丢了几个专业经理给他,闹心,闹心啊! 喀—— 门阖上,总算清净了! 容承祐轻抱着何晚纾咕哝,轻蹭着她的肩膀,“晚晚,我们要个孩子吧,跟容珏他们一样。” 每天醒来看见她熟睡的脸,看着她孕育生命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听着宝贝的心跳起伏…… “你、你怎么突然说这个?”顿时,何晚纾浑身不舒服了,扭着动着就要从他腿上跳下来。 这确定不是另外一种那啥的方式? 制住她的双腿,容承祐抵着她的脖颈轻呼热气,“晚晚,不如我们别浪费眼前的良辰美景,好好的……” 双手捂住脸,何晚纾双眼紧闭,低斥,“容承祐你又不正经了!” “嗯,对你我就没正经过。” 低头吻她,容承祐立即打横抱起她起身,一脚踢开卧室的门,低喃着,“晚晚,还有六个小时,说不定可以让宝宝……” “不许你说了,不许说了……唔。” 声音淹没,旖旎的气息正浓,六个小时,还有六个小时将会是他们的婚礼! …… 阳光温热,秋风和煦。 很好的天气,何晚纾一袭精致剪裁的婚纱好不优雅,仅着浅浅彩妆的脸庞清雅秀丽,纯纯的惹人怜爱。 “何小纾这不活生生一美人儿么,等会儿放松就好。”季璃陪着她,笑吟吟的摆弄她的婚纱裙摆,唔,漂亮! “小璃你就说话好听,我怕等会儿我会做不好。” 容承祐告诉她,他把什么都安排好了,包括许久未见的亲人,外公外婆,小舅,她只要微笑着,踏上红毯,将手交给他就好。 季璃轻哼,捏了捏腰,“得了,容承祐那么精明的人,不会出什么岔子的。” 他们,只是需要等一个合适的时间点! 叩叩—— 神秘一笑,季璃扶着准备椅子起身,“来了。” “哎哎,我来就好,你好好坐着。”何晚纾生怕她出什么意外,那么大肚子晃悠在眼前,好奇怪的感觉…… 含着笑开门,何晚纾却在抬眸一刻愣住,微张唇,“外公、外婆……” 视线微侧,还有小舅。 林娴明显是哭过的眼很红,轻打了下她,“你这孩子受了这么多苦,回a市也不说一声儿,都是自己人,我们会……” “好了,小纾回来就好,今天她大婚,你哭像什么样子。” 秦逸看向孙女,心中既是高兴又是歉疚,他们从容承祐那儿已经了解了一切始末,原来他们一直被浩然和替身蒙在鼓里,小纾竟然…… 罢了,事情过去,为了怕小纾再想起那段不好的回忆,他们也不能再提,如今容承祐安排好了一切,他们做长辈的,只能送上祝福了。 只是,没能按照女儿的遗嘱好好照顾小纾,他心里自责的很。 秦旭翰随着进入,视线落在耀眼的外甥女身上,举步上前,“如果容承祐敢欺负你,给小舅打电话。” 褚浩然,竟然那样骗着他们整家人! 秦旭翰压下恼怒,温柔的笑着,小纾,他一直以为还是个小孩子的小纾,今天就要出嫁了。 “小舅……” 捧着她的脸,秦旭翰轻笑,“可不能哭,哭了就不好看了。” 容承祐刚才私下找过他,等会会有一场很大的意外,如果这个意外不除,小纾怎么都安宁不了,要他多注意点! 季璃微笑,应该是这样子的,何小纾,天生就是个应该幸福的人, 叩叩—— “时间差不多了,可以出发了。” 门外有人提醒,秦旭翰暗暗提防上心,伸出手,“小纾,来小舅亲手送你出去。” 之后,他们小纾,便是容家媳妇了。 一步步由秦旭翰牵着,何晚纾深吸口气,容承祐,你在等我对不对? …… 慕华酒店 a市最负盛名的酒店,以其低调奢华、一流的服务、迅速有效的管理著称,隶属于s市慕华国际旗下,是众多名流显贵下榻的不二之选! 礼车缓缓停下,何晚纾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颤抖的手紧紧攥在一起,眼眸不禁滑下泪来,她就要…… 窗外,容承祐正站着,微笑迷人。 车门开启,倏的,一声冷笑穿过人群,清晰的响起,“容承祐,你好好掂量掂量,要不要让何晚纾踏出这一步?” 诡异而冷的嗓音,一袭优雅晚礼服的小松美子经过一番妆扮,怡然从人群中现身,阳光下泛着冷冷的光。 “你可瞧清楚了,她只要动一下……砰!就什么都没了。”视线落在车门开启时牵扯出的两条线,一红一蓝,怎么都是个死! 她背水一战什么都不怕了,能有他们陪葬,心也安了。 凤眼微眯,容承祐高大挺拔的身影逆光而站,唇角冷然勾起,他在这儿已经得了很久了。 此刻,迅速从酒店里鱼贯而出的警卫,训练有素的立即尽快疏散人群,并且报警,安全部的部长上前低声道:“祁总已经交代好了,请容总务必放心。” “……麻烦了。”凤眸微抬,容承祐上前一步,“你想要什么?” 眼中恨意浓重,小松美子伸手搭上车门,“两条线,有一条能停止计时,另一条么……” “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眸光看了眼牵引出的两条线,“以你的性格估计是想跟我们同归于尽的,两条线都是死,不是吗?” 啪、啪—— 拍手称赞,小松美子轻笑,“很聪明啊,我就是想要你们都死!全部去给我儿子陪葬!” 失去了精神支柱的儿子,她再失去什么都不在乎,包括生命! “你们凭什么这么幸福?何晚纾亲手杀了我儿子,你让这段丑事迅速消失匿迹,容承祐我筹划了这么久,大不了,我们……同归于尽!” 疯狂的大吼,小松美子手扯住线,“你看,就省下四十秒了呢。” 四十秒后,一切就都尘埃落定了! 嗤笑,容承祐后退一步轻靠着柱子,转头使了个眼色给待命的安全部长,看着疯婆子演戏,也够了! 十、九、八、七…… “儿子,我来陪你了,带着伤害你的罪人们,你等着我们。” 她不想再这样活下去了,失去了赖以为生的精神支柱,浑浑噩噩的周旋于不停的争斗欲、望,自我折磨的酝酿报仇计划,如今,一切都要圆满了! “呵,你到时看清楚,里面到底是不是何晚纾?” 一声冷笑打断小松美子的遐想,倏的睁眼死盯着平静的周围,视线落在陷入黑暗的计时器,再看向车内…… 是她、是何晚纾没错! “……夫人,你上当了!” 沉默不语的‘何晚纾’终于说话,森川慧子满脸泪水,她被褚浩然骗,而自诩精明的夫人,被容承祐玩弄的彻底! “何晚纾,从来就没上过这辆车……” “呵,忘了告诉你,你派去的人早就被我们截住,什么计时爆炸器,配合你演的一出戏而已。” “……你说的这场戏,的确好看。” 缓缓从酒店正门走出的许霜和仓井流香,俩人依次向容承祐轻点头,这个合作伙伴,算是选对了! 早在她回日本邀请仓井流香之处,她就已经暗中找上容承祐,对于找不到何晚纾的事情感到抱歉并且以这个重大的秘密作为交换,促成这桩交易。 谁教她,在小松美子身边待得最久,什么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你、你们……” 小松美子不断后退,却被待命的安全部长抓个正着,随即警笛鸣起,一切都是一场完美的计划,天时、地利、人和掐的精准! 缓步上前,容承祐冷峻的侧脸无情,微俯下身低语,“这场游戏结束了,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这样怎么能偿还你对晚晚做的事情?” “你等会儿还要观摩我们的婚礼,你亲眼看看,我们有多么的幸福,你有多么的愚蠢!”瞪了眼车内哭泣的不能自已的森川慧子,瞥向许霜,“这儿交给你们,我们之间的合作,很愉快。” 女人之间的折磨,有时比起男人来要狠得多!对于他们如何善后处理这件事情,他没兴趣。 “……当然。” 许霜勾唇一笑,谁说她一定会输呢? 举步走向歇斯底里的小松美子,许霜的声音好似垂死之人的挣扎,冷而沙哑,“姨母,你输了。” “对,你输了,别怕,不会让你死的,那太没意思了,我们家两条人命呢,你一条命不够……” 你一句我一句的话,小松美子的脑皮层不断被刺激,眼前晃动这两张漂亮的年轻脸庞,她、她怎可能会输? 她明明计划好了一切,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啊——”尖叫,小松美子被反手剪在身后绑死,安全部长立即吩咐训练有素的保安人员清理现场。 “五分钟之后,我要见到焕然一新的慕华酒店正门!”随即将小松美子押入车内,“两位,请。” 一切,水过无痕。 低头谢过,小松美子瞪向缓缓坐入车里的俩人,“你们、你们想要做什么……” 相视一笑,许霜和仓井流香轻摇手指,“当然是去看看你的仇人,我们的合作伙伴有多么幸福。” …… 幸福的钟声富有节奏的响起。 没有宾客满堂,只有亲近的亲友浓浓的祝福,没有奢华的宴会厅,只有简洁大方却温馨浪漫的小礼堂。 秦逸亲手将何晚纾的手交予容承祐,“交给你,我很放心。” 眼前的男人,七年,执着的等待小纾,坚定的只守着小纾一人,他能送上的,只有祝福。 “谢谢你,外公。” 容承祐凝视白纱下浅笑的娇美新娘,握紧手中微冒汗的小手,“晚晚,有我在。” 有我在,你不用紧张,不用怕。 一言一字宣示着虔诚的誓言,容承祐不信基督,可此刻这份浓烈的虔诚打动了他,他愿意相信上帝,会祝福他们,会让他们一生不离,一生不弃! 掌声响起,数十双充满祝福的目光纷纷洒落,宛若飘撒着幸福的碎花,容珏拥紧怀中落泪的季璃,低声覆在她耳边。“小璃,我爱你……” 人生至此,夫复何求? 秦家人相视而笑,这样,也算对得起女儿的托付了,对吗? “啊——” 一声疯狂的叫声被幸福的钟声淹没,新郎掀起白纱,亲吻含笑凝望的新娘,长臂揽上纤细的腰,凤眸脉脉情。 此生有你不换! 世上的幸福,就是这么简单,你爱我,刚好我也爱你…… 容太太,我很高兴有你陪我走完这段路,等待,终于开出璀璨的花朵。 容先生,我很庆幸你的执拗,一步步的将我纳入怀中,好好珍藏。 天空湛蓝 飞机缓缓起飞,即将飞往国外的单行旅程开启,褚浩然缓缓闭上眼,做了最后一件事情,或许他能送给小纾的祝福,就是再也不出现在小纾面前…… 记忆不复成殇,一错再错,便是不归路了。 容承祐,何晚纾,你们得好好的,好好的…… ****** 新坑已挖好,放心入坑《豪门缠婚,总裁索情占爱》轻戳其他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