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老道传》 第一章 二师兄善渡罗刹妖 故事说的是老年间,有一个老道,名叫马太清,生于海卫,马老道十七八岁的时候,没什么正经的营生,家中父母早亡,又六亲无靠,听说皇帝老爷酷爱道教,有钱人家的老爷也都愿意散善财于老道庙,正好海卫有一座真武庙,就出家做道童,同辈的师兄弟中也有不少和他一样的家境,不是真信,而是真没辙,才来出家为道。所以大大小小年龄差距甚大,辈分不论年龄,小师兄老师弟也比比皆是。甚至有杀人越货的绿林“好汉”,犯了案,为逃官府追究,也出了家。庙里的老法师道法玄妙,却不轻易示人,降魔驱鬼之事,皆由大师兄一手操办。大师兄叫廖太合,为人热情,大方,心宽体阔,近一米九的大高个。炼丹、讲经事宜由二师兄主管。二师兄叫张太真,文质彬彬,浓眉大眼尖下磕,棱角分明,个头不高,仙风道骨。两位师兄年纪相仿,都是三十上下。一文一武二位师兄,性格反之。大师兄秉承伏魔即卫道,并且有些偏执,算准哪里有妖邪,不必人请。二师兄则以丹药、情理,普渡天下,兼之精通医术,经常外出义诊。除此二位师兄,其余师兄弟,要么少不更事,要么用心非端。 不过马老道心地还算良善,一心想学好道家仙法,有朝一日能成为国师,为皇帝老爷炼好长生的丹药。所以终日跟着二师兄学习医术、炼丹之法,跟随其外出义诊,鞍前马后。 时年天公不作美,城中疫情四起,马太清跟着二师兄外出救治,海卫城里,本来应该是车水马龙,非常热闹,做卖的坐卖的,一片繁华胜景,但是这一出来,基本上是“万人空巷”,二人走到民房附近,一位老妇人看见了他们,赶紧拉住二师兄, “张道爷您可来了,就等您来救命呐!” “刘婶,您说哪里话!快带我看看病人!“ “哎,您上屋里来.” 挑门帘走到炕边上,用手一指炕上躺着的男人, “您看看吧道爷,这是我儿子,您看他手脚生疮流脓,人也虚得不行。” “是什么时候得的病?” “就前几天,早上起来就说身体不舒服,身上没劲,到了晚上,手脚发肿,我说用热水敷一敷吧,没多会竟然长疮了。” “哦,我这有几味草药,您拿去煎服,我先到别家转转。” 出来一瞧,病人全都四肢无力,浑身虚汗,手足溃烂难愈,此病来得蹊跷,都是一夜之间,凡外出者俱染此疾。张太真据此开放治病,虽不至药到病除,但也使病者有所缓解,然病者数量之众。只得教未染之人药方,自去煎药。几天日程,转遍全城,一路百姓歌功颂德,此时马太清心中高兴,对啊,修道之人不就应该这样么。学好炼丹之法,真可扬名立万。但是两位道长,返回到刘婶家附近的时候,发现疫情并没有得到缓解,之前的没有得病的人,也病倒了,遂又找到刘婶,刘婶说:“您给的药当时是见好,但是转过天来,还是那样。”二师兄一听,觉得不对,这病过于蹊跷了,掐指算了算,“哦!是这么回事,太清,你我今日要去会一会这作怪的罗刹。”马太清听了心中一惊,隔三差五的就听大师兄说,降了什么什么妖怪,可是自己一直跟着二师兄炼丹义诊,从来没见过妖怪,眉头一皱,便问道: “二师兄,你会吗?就那个一伸手就霹雷那个玩意。” 二师兄正色道:“吾以慈悲广渡天下,要驱怪之能何用?” 马太清一想,二师兄是天下最慈悲的道长,跟着二师兄去就是了,问那么多也白费,于是说到“是了,师兄必有其法。”二师兄笑道:“太清,你随我来便是。”二人一前一后,来到城北的坟地,那时候海卫坟地有很多,到处都是,老百姓穷苦的居多,没有祖坟,也没有钱买特别好的棺材,都是薄皮儿的狗碰头,有的乱葬岗子甚至成了异地,毕竟那个年代的侦缉手段很不高明,又加上很多囚犯禁不住拷打,屈打成招,导致很多死刑犯都是冤死的,又没人收尸,往这乱葬岗子一扔就了事了,这片乱坟就很有可能成为异地,即便把此地重建改为他用,也是说不完的鬼话。城北这片坟地,多是有后人上坟插柳的塚,倒也没听说过有什么鬼怪流言。加上正是正午时分,马太清也就没那么害怕。而二师兄仍是和往常一样悠然自得。 走着走着,打老远,就看见一动物和骡子一样大,通体黑色,没有一根杂毛,瞪着绿幽幽的眼眸,书中代言,这是一只罗刹妖,黑毛绿眼,所到之处,瘟疫肆虐,又称瘟疫罗刹。形似黑猫。这罗刹早就发现两个道士,拧着脑袋瞪着眼,似狼顾一般看着他们,待到二人与它还有二十步左右时,这东西前腿绷后腿弓,作势要扑,二师兄大喝一声,“且慢动手!”这罗刹听了微微一震, “我道你们牛鼻子老道,都是见妖就要打呢。” “出家人,慈悲为怀,方便为本,自不愿取任何生灵之性命。” “放屁!不取生灵之性命,何取我全家老小之性命?你以为我来此为何?我外出访友,归至家中竟一个活口不留,若不是我那小儿,口中含着半张你道门的鬼符,我安知是你们这帮衣冠禽兽所为?少在那里故弄玄虚!快来受死!”说罢往后一弓,径直扑来。 马太清打刚才就吓得够呛,跟头黑豹似的,绿眼睛,还说人话,当时就慌神,妖精和二师兄说的话压根就听不见了,吓得傻那了,妖精这一窜回过神来了,腿肚子筋一拧,噗通就坐地上了。 “且慢!”二师兄一边说一边往旁边就闪,但是妖精速度是真快,一时躲闪不及,胸口的衣服刺啦一身,留了个大口子。此时这罗刹不知何时,身上裹着一团绿气。所到之处,皆有绿色脚印。 “你可知因果?你可知我因何来此?”张老道站定身形,正色道。 “不知!我知牛鼻子老道是我家仇人便可!”说罢再扑,张老道见这妖邪,盛怒之下,道理是讲不通,随即边躲边念念有词。不知道念的是什么,只不过那黑家伙,慢慢的没有那么激动了,但是还是不停的扑抓。慢慢的竟有血泪夺目而出。 “三百年的修行,想必艰难险阻,何苦自寻死路?” “我一家老小,苦苦修行,未曾伤人,道士又是何苦?” “此事说来话长。”说罢,一屁股坐在附近的石头上,用手拍了拍旁边的石头,示意其坐下。 第二章 辩经(上) 马太清看着这一来二去,二师兄竟和罗刹坐到一块说起悄悄话了。胳膊一较劲,坐起来了。这才发现刚刚实在是太害怕了,尿裤了,又赶上打得凶险,一会一尿一会一尿,都给自己泡了。整个肚子到大腿全泡透了。 张老道那一边跟妖精聊一边瞟马太清,时不时喊一句,怎么那么骚气呢?罗刹呢,一会哭一会聊,聊了半晌,口中道谢,扭头跑了。 妖精刚走,就听一声大喝,“二师兄、太清!我来助你二人!妖怪在哪?妖怪在哪?速速出来受死!” 张老道头也没抬:“老三,别叫了,妖怪走了。” 老三是庙里的三师兄,专门管理庙里的人事调度,和钱财的使用,类似于和尚里的监寺,也是唯一一个没什么真本领,却有祭酒之位的道士,三十多岁,眼神不好,一脑袋黄毛,说话带口音,也听不出是哪的口音。其实没什么心计,就是靠拍拍师父、两位师兄的马屁,二师兄细心,知道他是怎样一副嘴脸,也不爱搭理他。 王老道说:“大师兄未卜先知,算定今日里二师兄会遇见妖邪,我一听二师兄有难,当仁不让,马上就跑过来助您。可惜来得稍迟一些。” 张道长冷道:“多谢师弟。” 马太清是最看不顺眼王老道的,欺下瞒上之嘴脸看得最真,跟自己说话吆五喝六,跟二师兄说话就尽显谄媚之词,太清又是个耿直的人,不满道:“大师兄却没算对时辰,让您白跑一趟。” 张道长一拽马太清的衣襟,轻使眼色,对王老道说:“师弟,我二人还有未尽事宜,不做久留,还老烦你向大师兄报个平安,我二人还需两日方可返回庙中。” “是了是了”说罢略微用眼瞪了太清一眼,扭头回去了。回到庙里,跟大师兄回禀:“大师兄,我已帮二师兄降了妖怪,果如大师兄所讲,黑毛绿眼的罗刹妖,不过二师兄宅心仁厚放了妖怪。” “太清呢?受伤了吗?” “大师兄倒是真关心师弟呢,太清在一旁吓得尿了裤子,待我二人降了妖,又讲风凉话,说大师兄时辰算得不灵,早知道有妖邪,何不自己来抓,害得他受如此大惊吓。” “太清还小,没见过妖孽,不怪他。” 话分两头,张道长和太清这边,兄弟二人边走边聊 “太清可知为何不让你再讲?” “不知,大师兄道法无人出其右,怎可能叫他来迟,他又没什么本领,只会瞒上欺下,定是他在旁边,见妖怪走了,才出来呼喊。” “太清,你可知,庙里何人能决定你的吃穿用度?何人能决定你的去留?” “自然是师父。” “除了师父,老三也能做主,师父常年闭关修行,庙内的琐碎事向,皆由老三掌管。他还是少吃罪得好。” “二师兄,我记下了,可是我想不透,我们是出家修行之人,为何要行此俗事呢?” “太清,你还年轻,有些事,将来你自会明白。” “是了,对了二师兄,你刚才用的什么法门?为何那妖怪就能心平气和与二师兄畅谈?二师兄又跟妖怪说了些什么?” 二人一路走一路聊,不出两个时辰,来到了地保家中,给了药方,让地保分发与百姓,又在城中观察病人,两日后才回到庙内。 转眼几个月过去了,有这么一天,马太清的师父闭关期满,来到大殿上,召集庙内大小道士,正襟危坐,真武庙很是气派,仗着皇家信奉,乡绅捐献,正殿真武大帝在中间,数丈余,雕梁画栋。师父召众人于大殿之中,说道:“我闭关十几个月了,想考察一下各位弟子,看看各位如今的水平如何。我出一道题,各弟子如有所想,皆可回答,何为对错之分。”其实老法师的这个问题,表面上看很低级,对错其实是小孩子读几天书就能知道一些的东西,但是实则答案是完全可以看出一个人的水平的。毕竟有一定的眼界,履历,才能把人生最简单的问题,解释得更贴切。 人群中站出一位,小道童:“师祖,我认为,听师兄师父师祖的教诲,按照前辈的教导修行,就是对。”说完一作揖,回到座位。 师父微微含笑,点点头。 “师父,我认为,法是约束人的底线,道德是约束人的标准。”说完深施一礼,也坐下了。 “师父,法律不讲情理,比方说,小偷偷地里水果,被看地狗咬了,却要农户赔偿。小孩子做诸恶,却没有法礼约束,任其逍遥法外等等事例,均可说,法是人定的,但是它终究有漏洞,道德为对错的标准虽然有理,但是道德又没有约束力。人可遵守亦可不遵守。以此,我认为,绿林道为对,不守道义,天下英雄得而诛之。” 师父听了,仍然笑而不语。 半晌无言,师父笑道:“此题并无一定答案,老二,你来讲讲看法。“ 二师兄一直闭眼打坐,听了后,起立道:“无量天尊,此题,我有意听一听三师弟的见解。” 王老道一听,心里咯噔一下,这种场合,他从来不搀和,因为自己打根起就没心思修练,财迷一个,又懒,把活都推给别人干,刚好手底下有两个百依百顺捧臭脚的小道童,自己每天养尊处优,也是半路出家,经常挪用庙里的钱给家里用。所以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站起来一行礼。 “啊,这个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嘛,听师父的话就对。”一说这话,所有人都愣了,没有一个说话的。大师兄看看他表情很尴尬:“谈谈你自己的看法。” “额,我,你,他。”也不哪来这么三个人,他不知道说什么,场面一度很尴尬。庙里的祭酒,王老道辈分可以说很高了,说出来跟小道童一样的话。 马太清本来就不喜欢他,看他抓耳挠腮的样子,不由得笑了起来,他这一笑,四周围的人都开始发笑。最后闹了个哄堂大笑,有几个跟王老道好的人,憋着不敢笑,从鼻孔里哼哼的。马太清就在王老道斜对过坐着,王老道看真真儿的。 王老道忍不住嘲笑,顶了顶心神,正色道:“我本不愿说,但是免得被小辈看扁,我就说一说我的看法,别做坏事,做坏事也别让衙门逮到,你就不算错。” 再看马太清,笑得都背过气去了,旁边有一个小道童,赶紧掐人中。给王老道气得呀,“马太清!过分了啊!有那么好笑吗?你行你来啊!” 这一喊,笑声戛然而止,大伙把目光又投向了马太清。二师兄有心拦一下,师父一使眼色,也没说什么。 第三章 辩经(下) 马太清站起来,清了清嗓子:“师父,我是庙里的小辈,来庙里的时间不长,一直跟着二师兄走访城中义诊,我看过百姓眼里的感激,看过百姓对二师兄的爱戴,这就是对,皇帝老爷请人炼长生不老之药,学好本领为皇帝老爷炼丹,就是对。如果说百姓爱戴不作数,皇帝老爷是人皇,人皇岂有不对的道理?” 王老道一听大嘴一瞥:“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出门义诊,只出不进,庙里一众僧人是要吃饭生活的,给皇帝老爷炼丹,材料要钱吧?庙里一众道人,全似你这样,如何生存?”王老道虽说不是什么善类,但是嘴没把门。话不过脑,接着说:“你看大师兄,为乡里乡亲斩妖除魔,乡里总有富商,乡绅来捐善款。才能养活我们一众道人。” 大师兄站起来,面有喜色而一闪而过:“无量天尊,师父,徒儿以为,六道者,行六道事,本来互不相扰,而常有邪魔外道,扰我人道,修行之人,自当斩妖除魔,毕竟伏魔即卫道,使世人知道,自古邪不胜正,自此不惧妖魔邪祟,行人道之事。” 师父大喜道:“好,我徒儿修行确有进益。”大师兄施礼回坐。回头看看王老道,还在那愣着呢,一使眼色,王老道才醒过味来,施礼回坐 二师兄起身:“师父,大师兄所言甚是,不过,我也有些其他的想法。六道者人、畜同居于世,其他各道,不见至无猜,然仙、妖、魔、鬼,偶于人道相遇,此六道能清分呼?若不能清分,何别道即为邪魔外道,要夺其性命,以武力相服?于畜道,人常杀而食之,吾等可谓邪魔外道?吾辈以修行为径望步入仙道,于仙道者,吾等可谓邪魔外道?于此,世上本无邪魔外道,误入他道而已,引齐归回本道即可,何造杀孽?”(天、人、佛、畜、恶鬼、阿修罗为佛教思想) 大师兄听了,自然不悦,“师弟此言差异,于畜道,我修行之人不杀,因其未越其道,于仙道,吾辈即是以修行为径,也未越其道。而妖魔鬼怪则不然,这些年,我遇过妖孽多于见人。哪一个误入歧途?哪一个不是孽债在身?即使今日不作恶,不多时也仍会作恶。难道要等出了人命在管?当年我念在其未造,放了那只小香樟精,而至张家满门被灭,其中滋味,你可得知?” 二师兄还欲争辩,师父起身,“无量天尊,和我算得差不多,徒儿们虽大有进益,我也很是欣喜,但你二人还有各自的心结要解,我此时出关,就是为解你二人的心结,太合,东城贾秀才家,需你走一遭,此人有性命之忧,太真,去趟城南四圣山,到那你就知道了。” 大师兄性子急,马上就告辞起身,带了自己的宝兵刃寒铁打造的宝剑,取名知秋,锋利无比,削铁如泥,九转还魂丹,和贴身的法宝,推开院门,急匆匆的出门,口中念动真言,两条腿这个快啊,够奔东城贾家,穿大街走小巷,不多时便来到贾家,这贾家,高门大院,在当地说不上首富,但前十里有人家,贾家祖上辈辈做官,到了贾秀才的父亲这一代,仍然是爷家孝廉,贾秀才十四岁这一年贾老爷去世,只剩下贾秀才和老娘过日子,十七岁娶妻白氏,到今年二十五岁,也没孩子,白氏夫人相貌生的万中无一,尖下磕,柳叶眉,大眼睛,皮肤又白又嫩,吹弹可破。 道爷抬头看了看贾家宅院,黑气笼罩,修行之人能看见普通人看不见的东西,这一看心里就有个谱,家里闹妖精了。用手敲了敲府门,门开了一扇,出来一位长者,一看年龄五十上下,管家打扮,此人正是贾府的管家,正赶上要出门,才碰见廖道爷。平时不容易见到老管家。 老管家一看是位道爷赶紧施礼:“道爷,您有何贵干那?”廖道爷也施礼道:“无量天尊,贫道我,观您家府邸,有黑气笼罩,可有难解之灾?” 老管家一听,本来笑呵呵的脸,一下就耷拉下来了:“道爷您若是化些吃喝银钱,我都能帮衬您一把,可是您要是说要降妖除魔,我们不用,您请自便吧!” “诶…”话没说完,老管家关豪门,扬长而去。怎么回事呢?原来这白氏夫人,是不是凡人,是只千年的锦毛鼠成精,千年前因偷喝庙里灯油,掉进油灯内,正赶上小公子来庙里烧香,把它给救了,千年后投胎转世,成了如今的贾秀才,锦毛鼠为报当年恩情,才与贾秀才有这一世的姻缘,嫁到了贾家,心灵手巧,刺绣啊,干活,厨艺,当家理财,无一不通,又善待下人,把贾家的日子过得也是有滋有味,来过那么几个僧道,来了就说家里有黑气,说要要降妖,来几个死几个,后来白氏大奶奶干脆跟大伙说明白了原委,大伙本来有几个胆小害怕的,可是大奶奶在家里呆了几年了,家里从没有过人丢了,人死了的情况,就知道大奶奶虽然是妖,可是并不害人。所以老管家一听又想降妖,没理会。 廖道爷呢,出门行走这么多年,还没吃过这么大的瘪,以前都是人家去庙里请,天津城里也是有名有号的,怎么这家这么不给面子。挠挠脑袋,往外走,想了想,师父说这家虚我解救性命,必有原因,一看斜对面有个茶摊,在茶摊喝茶,遍喝遍观察贾家,这管家出门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到天傍晚时分才回来,带着一个老大夫,一看也是仙风道骨,估计也是有名的神医,进去不大会,又出来,到门口老管家还是给人家说好话,“神医啊神医,您要是看不好,别人谁还有这本事能救我们家公子啊?您再想想办法吧!” 那神医眉头紧皱,看得出来十分为难:“行了,您也别为难我,医者父母心,可我实在是没办法,贵公子脉象并无异常,我也不想砸了自家招牌啊!您啊,还是另请高明吧!”说罢匆匆走了。 廖道爷一看,三步并作两步来到管家面前,管家这会心里正为难,一看他,不耐烦了“不是跟你说了?不用!”啪一下门关了,廖道爷,“这事你说~太尴尬。” 第四章 大师兄捉妖(上) 这可怎么办呢,廖道爷心里想着,看来明着进去是不行了,可是我一个这么大道行的修行之人,也不能半夜里跳进去啊,自己算了半天,也算不出到底是怎么回事来,到了晚上,路上行人渐渐少了,道爷还是在茶摊那块,不过这会人家已经收摊了,坐在地上,看着贾府,“诶,有妖怪不抓,你说奇怪不奇怪,师父让来,那肯定我是能进去,想着想着,迷迷糊糊可就睡着了,修行之人睡觉都轻,虽是睡着也是警醒着,耳听得谯楼之上鼓打三更,道爷心绪繁杂,睁眼一看,只见贾府上边忽忽悠悠来了一阵黑烟,化作一只巨手,就往贾府抓,不知道要抓什么,就是往里作抓东西的动作,手还没进到里边,突然一股红光映目,跟探照灯一样,直冲天际,廖道爷一看愣住了,这手,有道行,这不是本体,是有高人不定在哪做的法,这红光,没见过,赶紧念动真言,手做剑诀,一指双脚,脚底下就好似长了倒刺,可以在墙上行走,走到院墙边,站在墙头上,定睛观瞧,下边一只搂大搂大的大白鼠,得有两头牛那么大,张着血盆大口,正在吐丹,原来那红光正是鼠精吐的丹放出来的,血红血红的,这丹形成一层壁垒,这巨手进不来,双方正在较劲,廖道爷一想,这是两个妖怪打架啊,心中拿不定主意,又一转念,这鼠精是实实在在的在这里,上边这位还不知道在哪了,我打退了这手,逼那鼠精说出这手的来历,在一并处置,想罢咬破舌尖血,噗一口吐出三昧真火直奔这手就去了,火碰到巨手,一下子就凭空烧了起来,顷刻间,化为灰烬,鼠精见状收回自己的丹,又化作人形。正是那白氏夫人,廖道爷,一看明了,这屋中的妖邪就是这妇人,抄起知秋,一跃而起,白夫人一看,不恼不怒不惊不怕,幽幽下拜:“多谢道爷相助,我家能有这一夜的安宁。” “休要多言,妖孽,你纳命来!”廖道爷心里想得是过去三下五除二,把妖怪一办,然后问出跟谁打得架,就完事了,没想到这一句妖孽纳命来喊得太大声儿了,这一喊,一屋子奴仆家丁都听见了,呼啦抄一下全出来了。 “不是告诉你了吗?我们不用?这回你可算是私闯民宅了啊!老道我告诉你你跑不了!” 廖道爷一下就急了,“她是妖精,你们没看见吗?” “管着吗?耗子精吃你家粮食了?你,现在赶紧滚,要不然明天就带你见官!” “休要对道爷无礼,今天要多谢道爷相助,今日太晚了,安排道爷歇息,明日我有要事要和道爷商议。” 要说廖道爷现在不管不顾,直接去取鼠精性命,也没有十成的把握,又加上周围有不少的人,误伤了他们也不好,于是也就作罢,好不容易进了贾府,就暂且听听明日鼠精有何话想说。料定主意就随伙计找了一间客房住下。 可以说今天夜里发生的事,是廖道爷前四十多年都没有经历过,也没有想象过的事。师父用意深刻自不必多说,可是天下怎么会有这种事?人人都害怕妖怪,求他去抓妖驱鬼,降妖伏魔,可是今天怎么会人人护着妖呢?难道说是施了法术迷惑了众人?可是众人没有受蛊惑的迹象啊?还有那巨手是从哪来得,今天这桩事,为何全都算不出来,实在是太怪了。 琢磨了一宿,廖道爷也没怎么睡,对他来说,太多的事情想不通。 第二天一大早,道爷起来练功,已经是三十多岁的人了,那个年代三十就已经蓄须了,已经步入中年了,廖道爷又胖,将近两米的大个,在院里踏罡步,掐剑诀,心里烦闷,练起来更加用力。不一会来了个下人,问道爷:“呦,道爷,您够早的,早上想吃点什么?我们赶紧给您准备,大奶奶说了,您想吃什么,就给您做什么,不用客气。” 道爷也是真饿了,前一天喝了一下午的茶,肚子里刮得干干净净的,晚上也没吃东西,这一早起又练了半天,但是他和这家人的关系还是很微妙的,不好意思的,照着平时一半那么要,“我一般不吃太多,俩油饼,俩煎饼,十屉包子,两碗豆浆就行了。”“霍,好家伙,道爷海量。” 不多时,摆下桌子放好了吃食,大奶奶跟丫鬟婆子一桌,道爷跟家奴院工一桌,一顿足吃,道爷感觉奇怪,之前也有过大门大户的老爷请吃,从没见过有跟下人一起吃饭的,餐桌之上,欢笑之声不绝于耳。只听大奶奶说了句:“老爷这病最近几天就能见好,少不了要道爷帮忙,你们几个多长些眉眼,道爷想要吃些什么,用些什么,切不可怠慢。” 道爷一听,腾就站起来了,“妖孽你……”话没说完,这桌家奴员工呼啦抄一下全起来,给道爷直接就摁地上了。“大奶奶,您说吧,咱怎么处理?” “呦呦呦,可别可别,快搀起来,道爷您没事吧?快给道爷掸掸土,我刚说完别慢待了道爷。” “真真,岂有此理!”要说放在往常,跟这鼠妖得打了几个来回了,可是这次,师父派下自己那是肯定有他的用心的,但是自己想不明白,也不想轻举妄动。 “我与道爷有事要讲,左右的,去忙自己的活吧!”下人们还想说什么,但是看看大奶奶,威严正色,也不好再讲,对着廖道爷说道:“老杂毛,我们家大奶奶要是掉一根头发,回头给你们庙烧了!” 出家人戒三垢,可是廖道爷今天,是犯足了嗔戒。吹胡子瞪眼的。 “道爷,昨日里,多亏您出手相救。” “妖孽,我那不是为了救你,我出家人,斩妖除魔为己任,又如何能与你为伍?” “道爷,您慧眼识珠,明察秋毫,可是您知道为何家里人没有人希望您,除妖吗?您可知道昨天那巨手是什么?” “少废话,我要是知道了,你现在已经是耗子肉了!” “道爷,我为报恩而来到贾家,与贾相公有这一世的姻缘,下人都知道我是鼠妖,可是我既是报恩而来,必与其家人为善。” “放屁!这世上哪有不害人的妖怪?” “道爷您瞧吧。”说罢对着脑门啪啪啪,拍了三下,有白光射出,虽说晴天白日,仍可见白光杵天杵地,凡人看不出,但是道爷是有修行的人,一看这白鼠,已是半仙之体。不由大吃一惊。 “你…不可能…你是妖啊!怎么可能?” “道爷有何不可能?世间万物皆有灵犀,动物修行自比人要困难,但持之以恒,不堕魔道,不枉杀生灵,自可成就果位。反观道爷您,手中杀孽无数,虽道法玄妙,但仍是肉体凡胎。” “我信你个鬼!你一个鼠妖说的话,我如何能信?” “信与不信,皆是道爷您的造化,今日我有事求您,昨天您也看见,有一巨手作祟,那巨手已经拘走我夫天魂,地魂,再拘走人魂,纵是大罗金仙,也难救我丈夫一命。” “贫道我,难与妖怪为伍,” “早点吐出来。” “…不过既为救人,勉为其难。” “那巨手隔一天晚上来一次,不施法我难以找到恶人之处,他施法我又要守在这,分身乏术,明天夜里来的时候,您去查查位置。” “好,为了救人,我愿意帮忙。” 廖道爷,就在贾府做好准备,吃好休息好。到了转天夜里,那巨手果然又来了,白氏大奶奶,快步跑到院内,白光一闪,化成巨鼠,吐内丹对抗。 第五章 大师兄捉妖(中) 道爷找了一片柳叶,口中念念有词,柳叶擦眼,再一睁眼,黑眼球变蓝眼球,能观阴阳邪法,只见黑烟巨手已不再是黑烟组成,而是无数孤魂怨鬼组成,鬼气森森,哀嚎遍野,“此等邪魔外道安能留你于世?”苍啷啷宝剑出鞘,明晃晃夺人二目,冷森森令人胆寒。口念真言,双腿生风,一跃而起,分心便刺,刺中一厉鬼那厉鬼口吐脓血,怪叫一声,灰飞烟灭,道爷借势后仰,一个后空翻,掌中写好真言,一个掌心雷劈出,劈得那鬼群死走逃亡,但是却都朝着一个方向逃走,廖道爷一挥手,一团祥云来到脚下,驾云追赶,风驰电掣一般,恶鬼开始像是自己逃跑,而后仿佛被吸走一般,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廖道爷不敢怠慢,紧随其后,不多时,只见恶鬼开始下降,道爷心知就快到了,借着法力,极目远眺,不远处一座荒庙,残垣断壁,只有后殿还算完整,一个老道正襟危坐,正在施法,看罢人到庙内,软着地,咬破舌尖血,引出三昧真火,化了这些恶鬼,屋中老道像是早有察觉,缓缓推开大门,漫步而出,这老道,头戴乌黑的道冠,身穿黑色道袍,手拿拂尘,脚踏黑底云履,三绺白髯。一派仙风道骨,慈眉善目。 廖道爷脾气急,张嘴便说:“看您道骨仙风,一派正气,怎的用此邪法害人?” “哈哈哈,娃娃,我赵天师,可是你能质问的?”仍是慈眉善目,白眉毛耷拉老长,真是老仙翁一般无二。 “修行之人,岂有杀人害命之礼?这贾家公子可是你作的妖法?” 白胡子老道一听,怒目圆睁,“胆子不小,不知道能耐可比得上你的胆识!”说罢脚一跺,一股邪气四散喷涌,廖太合一没留神,被吹了个踉跄,定睛一瞧,白胡子老道脚底下一使劲腾空而起,一团黑云自西北而来,给他托起来了, “赵白毛!你这是认了行恶是吧?好好好,今日里我便替天行道。”话音刚落,一股天雷正劈在廖太合脚上,顿时就出了烤肉味了,焦糊一片。原来赵白毛正在掐诀念咒,引天雷,廖道爷见情况不妙,边躲边念真言,双腿泛光,脚伤暂愈,行动如风,上边一直引天雷,廖道爷只有闪避的份,找了个空当引三昧真火,喷向赵白毛,只见赵白毛用手一指,引来数恶鬼如飞蛾般扑向真火,电光火石间灰飞烟灭,不多时,赵白毛额头开始流汗,看来引天雷实属消耗巨大,天雷阵阵慢慢的没有那么急了,而廖道爷的空当也越来越多,频频喷出三昧真火,赵白毛一一用恶鬼挡下又这么战了三五个回合,猛然间廖道爷抓了赵白毛一个恍惚,喷出真火,再念真言,用嘴一吹,呼――一股罡风带着真火,速度这个快啊,赵白毛没来得及反应,一下就让火给包住,从版悬空摔了下来,这一下,一脑袋的白毛,烧了个干干净净,“霍,刚才毛长没看清楚你啊,你这脑袋,你别在是土豆成的精吧?”赵光头这个火,腾腾腾的往上窜啊,“小娃儿,我非得弄死你不可,你招法宝!”说罢从怀里掏出捆仙索,子母剑,这捆仙索和子母剑是仙家邪物,都是需要用怀胎八月的孕妇和肚子里的孩子的血祭,练的时候不能知道怀胎是男是女,见一个就杀一个,可以说是极其阴狠的法器,捆仙索捆住哪怕是大罗金仙也动弹不得,再用子母剑一剑杀了,阴狠之极,廖道爷一看,按雁翅退绷簧,苍啷啷宝剑出鞘,只见这赵光头一扔捆仙索,掐诀念咒,这捆仙索就冲这边飞过来了, “赵没毛啊赵没毛,你这是损了多少的阴德?”说话的功夫捆仙索就像一条巨蟒靠近了就想要缠,廖道爷一闪身,先闪开一下,这捆仙索是至阴之物被碰到要损道行,口中叨叨念念,一分为二,二为四,四个道爷难分真假,又念动真言,脚下闪光,但是只有一个闪光,赵光头一看,捆仙索奔着那个就去了,一伸手劈出几个掌心雷,一一中第,几个道爷受了伤,掉到地上全是石头,赵光头一惊,料想必是还有幻身在旁边,也提心戒备,廖道爷一看这老家伙确实难缠,又看了看,捆仙索还捆着石头,心生一计,双腿泛光,划破中指,引真火于知秋,火光冲天,奔向赵光头,一个佯攻,一剑砍到捆仙索上,从中间砍断,燃起大火,不一会化为灰烬,给赵光头心疼的,抄起子母剑就跟廖道爷打在一处,三昧真火是凛然正气,子母剑是至阴之物,两把剑碰在一起子母剑自然落于下风,走了几招下来,廖道爷找了个空隙,手一使劲“嘡”赵光头手里这把剑就折了,两个邪物一毁,赵光头就傻眼了,没想到这个道人,年纪不算大,但手段真厉害。 “赵没毛,还有什么法宝,亮出来吧!” “仙长,饶命吧…是贫道我有眼不识泰山。” “好,到底怎么回事,还不从头讲来?” 怎么回事呢?其实这个所谓的赵天师,自己封的自己天师,励志要做一个天下第一法师,本身有一些本领,但是庙里没有法术传承,所以这个庙一直就没什么人来,也就没什么人布施,渐渐的就破败了,最后就剩他自己了,就开始修炼歪门邪道了,有这么一天,出门寻药引练法宝,碰见了王生,这个王生是贾秀才的同窗好友,书读得不怎么样,就喜欢大姑娘小媳妇,见贾秀才的夫人貌美如花,顿生淫心,又没有办法到手,觉得只有贾秀才死了,才能接手他的夫人,于是两人一拍即合,赵天师需要钱,能杀人于无形,王生有钱,需要贾秀才死。可是事情不是很顺利,一直拘不到贾秀才的人魂,前文书咱们说过,是锦毛鼠用内丹护着贾秀才。把之前的事情因由都说了一遍,廖道爷点点头,“好一个出家人,好一个修行之人,竟为钱行处如此下作之事。如今你法宝全毁了,好好的反省反省,他日再见,若还行此丧尽天良之事,我定要替天行道!那贾秀才的两魂赶快送回去!” “这两魂我拘来月余,已经散了…” 第六章 大师兄捉妖(中) “什么?散了?”说罢立即掐指算来,贾秀才的两魂确实已经散了,廖道爷没法,召来祥云,即刻回到贾秀才家中,斗了一宿,天已微露鱼肚白,到了贾秀才家,和白氏大奶奶讲明情由,大奶奶本来一脸的喜色,但当听到天地二魂已经散了,突然如晴天霹雳一般,呆呆的愣住了,也不说话了,半晌的功夫,突然泪如雨下,廖道爷也不知说什么好,他自己也没有想到,竟然会看见一只妖精为了一个人而流泪,家奴院工也无不捶胸抽泣,哭罢多时,大奶奶稳了稳心神,来到贾秀才跟前,对贾秀才说:“郎君啊,我陪你的这几年里,我们也是恩爱有加,本来只是报恩而来,望你能人前显贵,望你出人头地,光宗耀祖,望你得一世荣华,可是事到如今,我这心里哪里只是报恩之情,你早已在我心底扎根,只愿日日陪伴,伴你走过这一生,吵架拌嘴都是淡淡的幸福,因为你心里有我,所以我的吵闹,不过是你的玩笑。看来你我的缘分是尽了,当年你救我一命,今日,我还将给你,你我二人从此也再无瓜葛,若还有缘分,我们他日再见吧!”说罢,把自己的内丹,吐了出来,塞进贾秀才嘴里,廖道爷一惊:“你这是作甚?你毕竟是妖,你的内丹给了他,他也会成精,为害一方的!” “道爷,直到现在,事情到了这种地步,您还认为凡是妖就都会害人,人就不会害人吗?我锦毛鼠,一生修行从未行恶,我的内丹也未染一点点邪气。”话说完,白氏大奶奶慢慢现出原形,变回一只白耗子,看了看屋里,看了看家奴院工,看了看自己的丈夫,仿佛叹了口气,顺着后门,跑走了。 事情解决了,但是该想通的东西,却没有想通,廖道爷走在路上,边走边想着自己这三十年的经历,和这一次的事情,是啊,师父问得好,到底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凡是反常即为妖,妖是反常的东西,所以一直以此为错,只要是妖就是恶,就是错,可是这锦毛鼠,一生没做错一件事。那恶道虽为修行之人,却行妖魔之道。而那香獐子精,我饶它一命,却行了如此的恶事,妖有分好坏,人也分好坏,那么对错就应该不是以身份而定,而是以行的事而定。 廖道爷想到这里竟也一通百通,人不是绝对善,妖不是绝对恶,善事不一定绝对善,恶事不一定绝对恶,这事上本来就没有绝对的对和错,老鼠偷东西吃,也不过是为了生存,人类杀了只为生存的动物,也不过是为了保护自己的财产、领地,对于人来说,鼠是恶,对于鼠来说人是恶。 想通这些,道爷觉得心情明媚了起来,于是加快了脚步回到了庙里。 没想到回到庙里,师父已经仙逝了,留下一道手谕,“吾修行之日已满,弟子无需挂念,今传法师之位于三弟子王太书,授大弟子廖太合、二弟子张太真为守正长老,另嘱弟子,修行之路,还需效张太真,见天下之事,懂天下之理,以此修心。如有弟子出外历练,掌门法师应全力支持。” 几日没回庙中,竟发生了这么多事,原来张太真并没有回庙,暂时也不会回来了,他因为自己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于是踏上了寻访天下的道路。 而马太清也谨遵师父的教诲,一方面明天下之理,一方面希望能找到二师兄,可以像以前那样和师兄一起行医炼丹。另一方面,王太书当了掌门法师,也不愿意看他。于是也出门旅行,临行前找到大师兄誊了两本书,皆是道门的妙法与伏魔要术,自己又带了基本道门营生的书籍,找掌门法师请了些银钱,便踏上了自己的道路。 第七章 北岳国篇:赵文臣 不知不觉过了两年,虽然节俭,但是身上的钱也花得差不多了,这两年里他着重学了些能够养活自己的本领,相面算卦之术,其实这一类是最好学的东西,因为主要就是靠背诵,实在记不住了,翻来看一看也就知道了,根据生辰八字,可以找到每一个人的天干地支,流年就都记载在古籍当中。 这一日,来到了一个叫北岳国的地方,见时间还早,溜溜达达的找,看看哪里来往的人多就去那里支起挂摊,马太清从来不会叫住别人,然后跟人家说你如何如何要倒霉,你得找我,从来没有过,就坐在那里,安安静静的看着来往的行人,他的卦只卖有缘人。 足足坐了一天,也没吃东西,也没人问卜,觉得可能没有什么收获了,趁时间还早,想要找个地方安顿下来,这时来了一个书生模样的人,穿着书院的衣服,文质彬彬,眉间有英气,心中有正气。看面相丹眉细眼,鼻直口正,薄嘴唇,相貌只算是一般。手里攥着一把扇子,一步三摇悠然自得。看见马太清,不由微微一笑,这公子自恃读得是圣贤书,就看不上老道和尚,子不语怪力乱神,见到和尚老道总要上前戏弄一番。几步走到跟前,施礼道:“道长,在此算灵卦啊?” 马太清两看看他微微一笑“正是。” “那您的卦,准不准呢?” “若不准,我坐在这里等什么呢?” “好,您给我相一卦,若是准了,我才给钱。若是不准,道爷不如迁至他处,我每日往返此路,怕您…” “您想问什么?” 公子眼珠一转,遂笑道:“问姻缘。” 报上生辰八字,报上姓名,这公子叫赵文臣,今年十七岁,已经是当婚的年龄了,有媒婆上过门,小公子都不愿意,家里也问他有没有相中的,他却推辞说,功不成名不就。 马太清闭上眼睛摇头晃脑,掐指询闻,道:“门不当户不对,可准否?” 小公子一听,吃了一惊,清了清嗓子:“千家万户,哪有恰恰相当的,你这话不算做准。” 马太清冷笑了一声:“呵~千家万户难出你这么不登对的。” 小公子心里诧异,可真有这能掐会算的人吗?怕是误打误撞的吧?:“你可有根据?” “赵公子,问卜自然凭得是命理,若您不相信命理又为何要拿我一个出家人游戏?” 小公子一听,明白了,掏出几个大子儿,递给马太清, 马太清收了钱,接着说:“公子这一段姻缘,看似清新脱俗,但难以结果不如藏在心底,当做一段美好的往事。” “你把钱还给我好不好?” “不好。” “你要是能给我解决这事,算你是高人,对不对?” “您想怎么解决?” “大道理我知道得不少,知道这段姻缘难成,或者你能撮合我俩,或者能让我死心。” 马太清想了想,说道:“倒也不难,你给我找个能让我容身的地方,管我一顿晚饭,再给我弄点水果来,这事,我可以帮你料理料理。” “你,别在是骗子吧?骗吃骗喝的。你吃饱了睡一觉,明天我上哪找你去?” 马老道气得直拍脑门:“这位公子,这东西讲究的是一个缘分,你要不愿意解这个心结,我自不会强求。” 赵文臣其实并不相信这些东西,但是左右一想也吃不了什么亏,便答道:“我就当解心宽了,城东有间破庙,你跟我走吧。” 一路上买了些吃食,水果,来到破庙里,说是破庙,其实环境还是不错的,毕竟是城里的庙,不过庙里的僧人已经都走了,没人打理,收拾收拾还能住人,俩人扫出一间房来,靠窗户是一张床,床旁边有一张桌子,摆好了吃食,两张凳子,俩人就吃起晚饭来, “道爷,您跟我说说,您准备怎么帮我?” “天机不可泄露,不过,我有把握拆散你们俩。” “道爷,咱别玩笑行不行?我花钱雇你拆散我们?疯了?” “不你说的,死心也行吗?” “倒是我说的,可是怎么才能死心呢?怎么才能让我忘记她呢?我俩是一见倾心……”把他们俩的事前前后后讲了一遍,我怎么怎么爱她,她怎么怎么爱我,听得老道直打盹, “行了行了,这都说了多半天了,你跟我讲情啊爱的,我也不懂,我就跟你说,我有我的办法,你今天晚上在这睡一觉,其他的事我来办,明天起来,就什么事都成了。” “行吧,那我听你的,先吃饭,吃饱了再说。” 马老道一天没吃东西,风卷残云一般,桌子上的东西几乎没剩什么。 “嗝~行,我去准备准备,你先躺床上去。” 马老道把从庙里带出来的书拿出来,翻翻找找,诶,是这页,认真得看,一边看一边比划, 赵文臣做起来了:“现学啊?你有准谱没准谱?” “别管,没问题。” 比划了一会,掏出一张黄纸来,用手指头沾了点菜汤,在上边画,画完了用油灯一点,扔进碗里,等到纸烧尽了,倒进半碗水进去,递给赵文臣,“喝了,喝完了就睡觉。” “纸灰和菜汤?不喝。” 马老道不管那个,掐住脸颊往里就倒。倒完看了看他“感觉怎么样?” “菜汤可能放多了,还是咸…”水一下肚就感觉眼皮子发沉了“蒙汗药吧?我可告诉你我没带什么钱。” “躺下睡吧,你要有钱,直接跟人家提亲就行了,还用跟我这打腻歪?” “得,不知道你这是什么药,反正一下肚确实是困,睡下了,哈~”说完打了个哈欠,躺下了,刚一沾枕头,鼾声如雷。按钟点来说,也就是晚上七点左右。 一夜无书,次日清晨,赵文臣醒来,已经是快中午了,睡得挺实着的,起来一看,自己在庙里呆着,想起来昨天的事了,马老道没在身边,是不是在别的屋呆着了,起来各屋找了一遍,没有,心想,嗨,准是江湖的骗子,摸摸衣兜里,东西没丢没少,也就作罢,回到家里,老爹老娘的盘问,去哪啦,干嘛去了,这些话不赘言。 等到下午的时候,就听外面啪啪啪,有人敲门,打开门一看,是两名家丁,看衣着打扮就知道家里有钱。一看腰牌,上面那个“穆”字,立刻就想到穆月荣,赵文臣赶紧见礼“二位大哥,有何贵干啊?” 第八章 美梦成真 “您是赵公子吧?” “我是我是” “我们老爷说了,请您上家聊聊去。”说着手里摸了摸腰牌, “嘻嘻嘻…找我聊什么啊?” “去了您就知道了!”说完一左一右给赵文臣架起来了 “我关下门…” “走吧,老爷着急呢!” 门都没关,就给赵文臣架出去了。 进得门来,一层层的通禀,俩人手都没撒,进到会客厅里,一把就把人扔在那了,赵文臣摔了狗吃屎。 穆老爷早就在屋里坐好了等着了,这一趴,连头都没抬,“不必行此大礼。” 赵文臣一听赶紧站起来,拱手道:“穆老爷,您找我来何事?” 穆老爷一拍桌子,眉毛立起来了:“何事?我来问你,你是如何勾引我家月荣的?用何手段,还不从头讲来。” 赵文臣一听,明白了,破案了,想了想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穆老爷,我是与您家小姐有情,但我俩发乎情止乎礼,何来勾引二字?” 穆老爷脸色稍松,“好,既然发乎情,止乎礼,那如今南城赵员外来我家提亲,月荣不肯,如今你帮我劝一劝月荣,若能劝她答应此事,允你纹银五百两!” 赵文臣一听火腾就上来了,又把之前跟马老道说那些话又说了一遍,我多么多么爱她,她多么多么爱我,一见倾心呐,两小无猜啊,情比金坚啊,又宣誓了一遍。说着说着仿佛听见似有什么声音,但是听不真着,也没往心里去。 “…现如今您让我去劝月荣嫁与他人,还不如一刀杀了我来得痛快,也省的我提不了亲,又忘不了她。” 穆老爷一下眉毛就拧到一块了,“好好好,一个两个的都是这套说辞,左右的,给我扯出去打!” “我有功名在身,官府都打不得我,你敢动我?” 穆老爷一听,哼了一声,“打不了你是吧,来人,啐他。” 呼啦抄来了十几个大小伙子,围一圈,“喝,呸,喝,呸…”啐了这一身,都湿了,还有几个上火的,黄不唧唧的。 “你们…你们有辱斯文,等着我的!”说完转身要走,就听耳后月荣跑出来了,着月荣真是花容月貌,眉清目秀,高鼻梁,杏仁嘴,身材姣好,一看最近是没少哭,眼睛都肿了,“文臣,你别走!”扭过头来又对穆老爷说:“爹,我与文臣,虽无私相授受,但女儿我意已决,非文臣不嫁。望爹爹成全!” 赵文臣人定在那了,这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本意想跪下来求穆老爷开恩,能准两人的美事,但是刚刚这一顿羞辱,也不好意思跪不下来了,还一肚子想上官府告状去,月荣一看他还在那傻站着,扯他袖子,想让他也跪下,这一扯,手里边发粘,“霍我!要不你走吧?太恶心人了,谁给你弄的?” 赵文臣一指周围“就他们几个,你看看我这一身,好家伙的。” “行了,你先跪下求求我爹,准了咱们的婚事,这么点委屈还受不了吗?” 赵文臣不情不愿的跪下了,一脸的不乐意。文人嘛,都是一身傲骨。 穆老爷叹了口气,“孩儿啊,你可知爹为何不允你二人?” “女儿明白,门户之别,可女儿更知,如不能与相爱之人在一起,此生定难以美满,有再多金银,再多奴仆,又何用之有?” “唉…孩儿啊,你可想清楚了?” “女儿我早就想清楚了,望爹爹成全!” “好,赵文臣,你也看见了,我女儿铁了心要嫁给你,如果说你对我女儿有一点点的不好,我定饶不了你。” “是,穆老爷,这点您大可放心,我必会倾尽所能,对她好一辈子。”说罢磕头如鸡奔碎米。 “得了,下去吧,好生准备婚事,择一良辰把婚事办了吧。” 赵文臣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家,就觉得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太不真实,回到家跟爹妈一说,抓紧准备筹办婚礼,找阴阳生算时辰,合八字,赵老爷子一听:“昨天是不是睡坟地里了?中邪了?人家穆老爷是什么样的家世?我们这给你凑学费还得从牙缝里挤呢?疯了吧你?” “没疯没疯,是真的,人家把月荣的八字都给我了。”那个年代,姑娘八字一给就八九不离十了,老头一看,也是半信半疑,操办后边的事宜,合了八字,正式的提亲下了聘礼,女方还了彩礼,但是这事还是有个讲究,女方的彩礼不能比聘礼多,多了算姑爷入赘,做上门女婿,这赵公子何许人也?自然不做上门女婿,所以说穆老爷家嫁闺女,花的钱还不如平时泡个澡花得多。 北岳这个地方,是中午娶媳妇,讲究到时辰,准时来接,接着新媳妇、娘家人,娘家人轿子跟在新娘轿子后边。一路上吹吹打打很是热闹,到地方娘家人出来认亲,然后新娘下由男方家出一婆子背着新娘走进院里,过了门槛新娘迈火盆,迈火盆之前讲究个脚不沾地,迈过火盆进正堂拜天地,之后新郎官各桌敬酒。很多老令儿,细节无数,就不一一细表了,哪一条做不好了,娘家人都要出来挑理儿。 这些令儿,有钱的老爷全都知道,管这叫规矩,寻常老百姓家,也就没那么讲究了。 结婚当天,请的吹鼓手,抬轿子,都是乡里乡亲的,图个热闹就得,哥几个一商量,“人家可是大户人家,咱们早点去,哪怕让咱等着人家也别让人等着咱,咱们啊,早着点!”另外几个也附和着说对,“大户人家,这喜钱得多要,这回估计咱们几个不亏!”“那是肯定,不给够了不让上轿!哈哈哈哈……”几个人七嘴八舌的,聊着,于是乎早早巴巴的就吹吹打打来在了穆府门口,卯足劲吹,吹得也是乱七八糟,没人真学过,来得太早了,人家刚起不会,按现在钟点说也就早上七点多,穆老爷就听这门口乱乱哄哄的,“这是干什么的?大清早的,我们这中午还嫁闺女呢!穆喜儿!去看看去,轰走,轰走!”“是老爷。”穆喜儿是穆府的小管事,会看老爷眼色,拧着眉毛就出去了,一看门就喊:“嗨嗨嗨!干什么的?大清早的!在门口吵什么吵?报丧呢都?”吹鼓手里边有个领头的,一听就不乐意了,“报丧?这话可是你们老爷让你说的?我们这可是接亲的队伍。”穆喜儿反应快,就知道这家人不懂规矩,早上接亲,那是二婚的,可那是姑爷家,自己一个下人,不敢得罪,赶紧说道:“您看,误会了不是,我眼拙了,您别着急,我赶紧跟老爷通禀一声,各位稍等。”扭头往屋就走,一边走一边嘀咕着,够横的,回到屋里,“给老爷您回,不敢哄啊,姑老爷接亲的队伍,横着呐,咱们哪敢惹。”穆老爷腾一下,火就起来了,“接亲?像话吗?拿我姑娘当二婚的了?有多横?我听听?还能给我姑娘抢走了不成?” 第九章 赵文臣娶亲 “可厉害了,不然您自己瞧瞧去吧!” “我瞧个屁!都给我轰走!” “那老爷您看我们说什么呀?” “我穆府没有二婚姑娘,再要纠缠叫上家奴院工给我打出去!” “您瞧好吧!”说罢直接叫上家奴院工就出去了,没抄家伙,也怕给外边打坏了,不好交代,一下出来十几个大小伙子,出门就打啊,连抬轿子带吹鼓手带这十几个大小伙子就斯巴到一块了,打得这个热闹呀,花轿也扯了,唢呐也撅了,锣也漏了,人人脸上都挂点彩,吹鼓手管事这大哥也气急了:“好,我们接亲你们打人,你们等着!” 穆喜儿:“我们老爷说了,我们穆家没有二婚的闺女,不懂规矩还要抢亲?打你也白打!有折你想去!” “好,好样的兄弟,等着我的!” 这伙子接亲的人抬着轿子,拿着那些个破烂唢呐又赶紧跑回赵文臣的家,进门就告状,“小赵,你看看,看给我们打的!我们接亲去,给我们给打了,这叫什么事?仗着家里有俩糟钱就欺负人嘛?” 赵文臣一看,好家伙,“他们怎么说的?怎么就动手打人呢?” “说打了也白打,有折你想去。” 赵文臣想了想,“怎么难不成他们反悔了?不能啊,这聘礼彩礼都过完了,这就算悔婚,她们也算二婚了啊!不可能的事啊?那怎么打人呢?” “我们不管,反正给我们都打了,你看这事怎么办吧!” “各位大哥,稍安勿躁,我先去问问去,回来我给几位一个交代。爹啊,赶紧找人把这花轿,这锣鼓唢呐修修!我去问问去,咱别耽误事!” 赵文臣连走带跑的就到了穆府,读书人,跑不了几步就没力气了,喘的都不行了,啪啪啪拍门,门分左右,穆喜又出来了,“姑爷,您怎么来了?” “啊~哈~哈~哈…” “有事说事,您笑什么?” “哈~哈~别拿我开玩笑啊!哈~哈~我这是笑呢?我这喘呢!哈~哈~怎么回事?怎么都打跑了?” “嘿呦,我的姑老爷啊,咱们地界,早上接亲的那个二婚的呀,咱们跟接亲的大哥讲,大哥不干呐,这不我们老爷才生气了,才动起手来了。” “哎呦,是啊,你看我一忙活我都把这事给忘了,是我这失礼了,给您赔不是了!” “嗨~姑老爷,我们就是给老爷干活的,我们就是职责所在,老爷不生气,我们也不可能动手啊,您说呢?” “哦,那我去见见穆老爷!” “得了姑爷,老爷那也得准备准备了,闹到这会也不早了,您赶紧准备准备接亲去啊!” “哦,是是是,我这我谢过管事的了!”说罢噔噔噔的跑回家里,又是一通喘,给这几个接亲的大哥在解释,在赔礼,央给人家“不能撂挑啊,人家也是因为有这么个讲究啊,您别生气啊。” 说了半天都没用,“我多给点喜钱呐!” “行,咱可说好了,我们可不是为了钱,街里街坊的,关系都不错,我们可不是为了钱啊,为的是帮你!”“行行行,我谢谢各位啦!” 这才二次里出门接亲,按道理接亲的队伍是要要喜钱的,经过刚才这么一打,谁也看谁不顺眼,嘴一撇就伸手,穆喜也一肚子坏,一人就给了一个大子儿,这一千个大子儿串一串儿,才相当于一两银子,可见这穆喜儿是憋着坏呢。这几位接过钱来一看,嗯,好! 这一道,吹鼓手也不吹了,铜锣也不敲了,这轿子晃来晃去,都快把里边人晃散架了,就看新娘那些个簪环首饰一会甩出来一个一会甩出来一个。等到进了门,头发都散开了,一下轿,这贺喜的人一看,“霍,这有钱人太讲究了!素着就来了!诶?怎么光新娘子来了,娘家人呢?”好么这一看呐,娘家人离赵家还两趟胡同呢,就把轿子停下来,抬轿的都跑了。赵文臣一看,赶紧出去找去,找到一看,全都披头散发,扶着墙角正吐呢,赶紧又领到家,到门口娘家人不走了,因为按规矩,公公婆婆得出来认亲,老两口不懂这个,老头又忙前忙后的,也是有点着急,好像看见大门口赵文臣在那了,赶紧出来,“又怎么了?又有什么规矩了?”老头没想到这娘家人都在这,话一出口自己也觉着不对,但是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干脆闭嘴不说了,娘家人在门口站了一圈,正听见这句“又有什么规矩了?”穆老爷子脸一沉,“能有什么规矩?没规矩!走,进去吧!”这眼睛就跟要吃人一样,狠狠咧了赵文臣一眼,从牙缝挤出一句“姑爷,你们家可真够行的!” 赵文臣心里苦啊,哪的事啊?怎么这一茬又一茬的事儿呢?诶得了,赶紧进去吧,进去之后背新娘的老妈子给他拦住了:“小赵,你说这叫什么事啊?我这要背新娘子,这新娘子一出来,哇一下吐我一身啊,你闻闻这味儿!好家伙的,昨天晚上肯定吃韭菜了,呛得我都睁不开眼。我这好心说正面吐了,背上不脏,接着背吧,你那媳妇在我后背上就止不住的吐啊,看我这前胸后背的,整个都透了。” 赵文臣一看赶紧又赔礼:“对不住对不住,回头给您买件新衣裳!”扭过头一看自己媳妇,凤冠早就不知道丢哪去了,镶金边的红霞帔胸口全是白沫子,眼睛都没神了,站那直晃悠,连红盖头都没有了。但是发现赵文臣在看她之后,也扭过头去看他,仍然满脸带笑,仍然看得出那浅浅的幸福,赵文臣心说,有你伴我一生,这些东西又算得了什么呢?看着看着月荣那又顺着嘴角流沫子了。赶紧拿出手绢给她擦了擦。耳边又响起那听不真切的声音,但这一次比上一次听得真切多了,对好像有人在笑?看了看左右推杯换盏,笑脸盈盈,应该就是他们的笑声,那眼这一扫,不要紧,每一桌都有说有笑,吃吃喝喝,唯独有一桌,吹胡子瞪眼,生干气,不是旁人,正是穆老爷家那一桌,其实来说给穆老爷贺喜的人占大多数,但是人家毕竟不是自己家里的事,在一边吃自己的,时不时的看看穆老爷,看个笑话。穆老爷可受不了,就直勾勾的盯着赵文臣,赵文臣一看不妙,赶紧过来,“岳父,怎么了?” “还怎么了?你自己说说这叫什么事?从早上起,今天消停过吗?这些个事有一个顺当的吗?有一个和规矩吗?还有刚才,天地还没拜呢,你起桌是什么意思?那不都乱了吗?”又听穆老爷把今天这事又叨叨一边,什么没听说过早晨接亲的,什么破轿子丢东西了,什么认亲都不认,越说越来气。说着说着这穆老爷子就觉得眼前发黑,嗓子眼发堵,一口气没上来,咣当就爬在菜盘子里了。 第十章 孽缘 赶紧又叫人来,抹擦前胸,捶后背,掐人中,一会的功夫,缓醒过来,穆老爷这气还是消不下去,“诶呦,这叫什么事啊?就没有你们这样的!走都跟我回去!”站起来往外就走,娘家人呼噜呼噜都站起来跟着走了,真把老头气坏了。 这棚喜事,也是要多乱有多乱,要多扫兴有多扫兴。最后两口子回了屋,心气儿都不顺,新娘子有心说赵文臣两句,可是心里也知道,这事怨不得他,但是爹也是亲爹,自己结婚,把老爷子气成什么样都不知道。赵文臣心里也不好受,总归是自己没办好这喜事,怪别人也怪不上,还一肚子委屈,两人恩爱至此,新婚之夜竟然背靠背睡了一夜,连句话都没说。耳边恍惚间好像听见有人冷哼了一声,想必是月荣心里也不痛快,自己也就没在意。 穆老爷那边,自打俩人结了婚,老是生闷气,这人一生气总是容易得病,加上穆老爷爱喝酒,经常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身体也是越来越差了。 到了回门这一天,赵文臣早早的准备好了一些瓜果梨桃什么的礼品,跟着月荣回门,一进门就觉得气氛不对,月荣那欢天喜地的,进门就吵着叫爹爹,“爹啊!月荣回来看您拉!爹您在哪呢?”穆喜儿出来了,赶紧笑脸相迎,“呦,小姐回来了,老爷在屋呢,快进来吧!”跟小姐说话,连看都没看姑爷一眼,赵文臣感觉有些尴尬,也没多想,跟着月荣就进来了,上次来没仔细看,这穆府也真是气派,三进的院子,第一进假山游廊,感觉非常的雅致,所谓假山也不过是个一人多高,四五丈长的石头放在中间,周围种着些奇花异草,专门的有花把式给收拾着,绕过假山进第二进,有个亭子,坐个十来个是没问题,周围围着一圈金鱼池,用木板做了四个小桥,在外边是石子路,左右东西厢房,是下人们住的地方。再往里走,才是主家住的地方,赵文臣这一路走,一路看,心里那些个阴霾,也就稍稍平复了一些,毕竟是个书生,爱看这些雅致的景物。 穆老爷这屋里,正对着门是一张四方的桌子靠墙放着,左右两边各一把椅子,月荣一进门,跪下就喊:“爹,我跟文臣来看您老人家了!”赵文臣也赶紧跪下行礼:“见过岳丈大人。”穆老爷本来脸色挺不好的,蜡黄蜡黄的,最近几天也没休息好,又生气又喝大酒的,气色很差。一看他们俩来了,立马就见了笑模样了,赶紧站起来,双手相掺,给月荣搀起来了,让到右边,自己坐左边,就跟月荣聊起来了,“怎么样啊闺女?吃得习惯吗?哪床硬不硬啊?睡得好吗?在家干活吗?你在家可没干过活啊!”月荣看见自己爹也高兴:“还挺好的,吃的反正素净点,也好,在家大鱼大肉吃惯了,偶尔改改口还挺舒服的,床本来是硬,垫了几床被子也就行了,在家本来想干活的,后来不让我干了。”“怎么呢?”“洗了几回碗,给他们家碗都摔干净了,重新换了一堂碗,那天婆婆教我包饺子,我包出来带香味儿的,后来一看手上胭脂太多了,都包进去了。然后就不让我干了。”赵文臣就这么跪着看他们爷俩聊着,看得还有来倒趣的。穆老爷说着说着一回头,“你跪那干什么?起来啊!”一扭头接着跟闺女聊,赵文臣,从跪着该成站着,就这么站了一上午,到中午的时候,穆喜过来说,老爷小姐,开饭了,您赶紧过来吧,边吃边聊。”穆老爷拉着闺女就走了,赵文臣,目送俩人离开,连一句话都没好意思说。赵文臣都傻了,什么情况?回门都这样吗?不是说姑爷是门前贵客吗?我这反也是跪客。娘家人聚在一块又说又笑,吃得也高兴,唯独甩下赵文臣一个人在这站着,等到都吃完了,都收拾好了,想起赵文臣了,穆老爷这火就又起来了,带着自己的大老婆、二姨太、三姨太,连着自己闺女月荣,给赵文臣来了个五堂会审,又把当初结婚那点事又叨叨一遍,月荣当时坐轿子坐晕了,自己又是先进的门,好多事她都不知道。好么这五个人这通数落啊,赵文臣就觉得这脑子里发胀,又不好说什么,话都说完了,这娘家人这心里这才算痛快了,他们是痛快了。赵文臣这心火可就旺了,一看天不早了,又留下他们吃了顿晚饭,赵文臣那气得根本就吃不下东西,脸上一会红一会绿的,随便吃了两口,早早儿的带着媳妇就往家走。一路上咬着后槽牙,也不说话。说真的,赵文臣很爱月荣,但是他本身就是个穷秀才,脾气也是倔得跟驴一样,本身这一天所受的所有的委屈也好,冷待也好,在他眼里都是为了月荣,但是心里也有很大的疑惑,他们不理解我说我不好也就罢了,你月荣为什么也合起火来说我?还是觉得他们跟你是一家子,我跟你不是一家子啊,他们嫌我穷,我认了,可你呢?是不是也有这种嫌贫爱富之心呢?自此,赵文臣心里种下了这么一颗种子。 可是月荣那边呢?不是这么想的,她首先很多事情她也是头一次听说,自己也觉得生气,况且那是自己的爹,说孩子两句那也是应当应分的,百善孝为先嘛!更何况你赵文臣是读书人,既读孔孟之书必达周公之礼么。所以虽然知道他不高兴,但也没往心里去。 回过头来,心里不舒服,就跟自己爹娘又念叨了一遍这些个事,赵文臣的父母就属于普通老百姓的水平了,一听这个,好么,也不乐意了,“他们家就全对吗?还找人打我们接亲的队伍,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得动手打人?这就是仗着有钱欺负老百姓。”自打这起,这老两口对待月荣也是鸡蛋挑骨头,不给好脸色。 这么着又过了一个多礼拜,老太太跟老头子说:“咱啊,穷得有穷志气,不能让人家看扁了,偶尔咱也得改善改善伙食,做点肉吃。”“对,吃差了,更挑理了,这家人太是非。一会我叫老李把咱家那口老母猪杀了,你给炖了。指它也发不了财。”说是这么说,但是你老百姓家,做再好的东西,人家也看不上啊,晚上炖了一锅猪肉,把俩孩子叫过来,“快来吧,吃饭了,今天晚上咱吃点好的吧。” 一家四口围坐在桌前,赵文臣一看,心想爹妈对月荣是真好,自己多少回了,想吃那猪也没杀,这媳妇娶进门没两天就给炖了,“爹,娘,你们这也太偏心眼儿了吧?你不是等它下了小的再杀吗?怎么不等了?” “没公的,生个屁,快吃吧你!” 月荣看了看这一锅肉,炖的味道还是挺香的,可是这整块的大肥肉,整块的皮,可怎么吃得下去啊?看着这肉就发呆,那三口喀吃喀吃的一顿旋,吃了个沟满壕平,吃饱了擦擦嘴,看看月荣,“闺女,怎么不吃呢?” 第十一章:灵堂诈尸 “我…我不饿…” “不饿也得吃点,晚上饿了可没吃的了!” 月荣看了看,夹了一块最瘦的,放在自己碗里,慢慢的吃,怎么吃都腻,最后一狠心整个扔嘴里,没嚼就咽了,心想赵文臣呐赵文臣,我听你爹妈的话,可是为了你。吞下去赶紧回屋抓起茶水来就喝,大肥肉就凉茶,这胃里就开始打转转了。恶心,又吐不出来一个劲的干呕。这份难受啊。 老太太一瞧,气儿就不打一处来,“什么玩意?你说你杀那老母猪干嘛?我都替它亏得慌。” 老头头也不抬“哼!” 虽说月荣在家吃不好,但是其他的事情还算简单顺心,隔三差五的回娘家改善改善生活,也还将就得过去,可是这穆老爷心中的气总是撒不干净,又总喝大酒,过了没多久,竟然猝死家中,夫妻二人去又去给穆老爷吊孝,月荣那哭得是稀里哗啦的。穆老爷还有三个儿子,大爷操持这棚白事,请了僧道念三天三夜的经超度,和尚老道白天念经,大爷呢迎来送往的忙活着,晚上二爷、三爷、穆喜儿、赵文臣守夜,二爷、三爷经常出门在外做生意,家里的事知道不多,对赵文臣还算客气,二爷说:“这一宿恐怕不好熬,咱们打会牌吧?穆喜儿去拿副牌来。”赵文臣哪会这个去,瞧老娘总玩这个,也就知道个规则,但是手里钱紧啊,不敢玩,“二舅哥,我这个今天没带着什么钱…也不老会这个的,要不…” “没事,没带钱怕什么了?我这有,你先拿着用。”一掏钱袋子,拿了十两的碎银子出来,就这十两银子,都够买他们家的那宅子了。支上桌子四个人就玩起来了,赵文臣不会,净给人点炮了,一会儿的功夫十两就输得差不多了。脸上的汗就下来了,这可怎么办?回到家给家里一说能给他剁了,跟他们家那老母猪髌了骨。冷汗哗哗的往下流,心里边别提多别扭了,你说都是爹娘生养的,同样就这么玩一会,怎么我就能倾家荡产,他们仨就没事呢?二爷、三爷也就罢了,这穆喜输的比我还多,你看这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唉…这要是跟自己那几个哥们一块,别说不玩这个了,就算玩这个,也就几个大子儿的事。诶…这老头也不诈尸,要是诈尸呢?我把桌子一掀,这事就算平了,诶…就这会功夫,一条黑猫,从棺材上跳过去了,老话讲,停棺材得防着黑猫,看夜一来是怕丢东西,二来就是得防这黑猫,黑猫一过去,这死尸腾愣就坐起来了,赵文臣背对着死尸,对面是穆喜,穆喜这个性格大伙都知道,一肚子坏水,穆喜一看,好么诈了尸了,“诶,那个,我上趟厕所,你们仨人先拐拐磨子。”拐磨子就是一家停牌,另外仨人继续凑合着来,扭头他跑了,仨人又玩了会,耳听得谯楼之上鼓打三更,这死尸噌就站起来了,二爷三爷在侧面,死尸这一站起来,俩人瞧见了,“诈尸拉!”赵文臣这个反应这个快呀,我去你的吧,哗…桌子就掀了。站那云淡风轻,行了,这下就算齐了,他光想着掀桌之后钱就不用还了,他可忘了后边还有一位呢,那死尸一看下边掀桌了,也愣了一下,又看看下边这仨人,嗯~这个离我最近,而且好像一点不害怕的样子,跳下来就想抓他,二爷眼疾手快,一脚踹在赵文臣身上,“你还欠我钱呢!”赵文臣读书人,弱不禁风,挨了这一脚一下就飞出去了,死尸抓了个空,赵文臣这才想起来,妈的妈,我的姥姥啊,赶紧跑,死尸很倔强,既然决定要抓你了就一定要抓住你,死死的跟在赵文臣后边,头开始二爷三爷还跑呢,后来一看,哦,不抓我们啊,就看着呗,赵文臣往外就跑,出了这大院,外边是第二进,那亭子周围围着金鱼池子那,看了看金鱼池子,不行这藏不住,接着往外院跑,再往外是第一进,诶!这行,绕着这假山一圈一圈的跑,这死尸直着跑挺快,转弯就不行了,得停住了转,这回行了,前边跑后边追,赵文臣就从三更一直跑到五更,两个时辰,都没停,也不觉得累,耳听得金鸡三唱,这死尸才停下来,站在那不动了,看这赵文臣还在这绕圈呢,其实来说,自打二爷喊了那句诈尸啦。家里的人早就都起了,本身有白事就都睡不踏实,一听喊都醒了,但是都爬窗户根看着,没敢出来,等到赵文臣跑出去了,有胆儿大的才敢出来瞧瞧,直到鸡打鸣,才都出来,往外边看看,看见死尸躺下了,才都围过来,就看赵文臣还在那转呢。 “嗨!嗨!别转了,别转了,怎么回事这是?” 赵文臣才醒过闷来,这一看死尸躺下了,整个人也就放松下来了,这一放松,就觉得这个气儿不够用的,喘起来看喽,一句整话都说不出来了,二爷也过来,“昨天半夜三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老爷子就站起来了,追着他就跑出来了。” “你们都看见了?怎么没追你们呢?” “说来也奇怪,老爷子一下来就奔着他抓,要不是我帮忙,都给他抓住了,诶?对了,姑爷,你还欠我十两银子了。” 旁边穆喜儿也挤进人堆儿了,“二少爷,别想了,姑爷家没钱,还不上了,我看啊,八成是老爷心里这口气儿没顺,这才诈尸要抓他。” “呦?怎么个事啊?”二爷这一问,穆喜儿又把之前结婚那些个事,添油加醋的又在二爷耳边嘀咕了一遍,二爷一听,“这是给我爸爸气死的呀!”这会大爷出来了,赶紧张罗把老爷子重新抬回去,本来计划停三天的,这一闹当天中午就给下葬了,抬着棺材往坟地走,这一路上的排场就看得出来穆家有钱了,小子披麻戴孝,锣鼓开路,仪仗队、纸人纸马、僧道一应俱全,赵文臣跟着月荣穿孝,前边是三个孝子,二爷跟三爷一边走一边小声嘀咕,不时的还回头看赵文臣,赵文臣就知道,这是又没说好坏了,这一路走啊,心里也是五味杂陈,想必整个穆家的人,都认为老头的死,是自己气的,扭过头来看看月荣,满面泪水,也心疼自己的媳妇,叹了口气,就总觉得周围叽叽喳喳的,感觉都是周围的人在指责自己,有心想解释一下,可是又有什么用呢?跟谁说?又有谁会听呢? 第十二章 如梦初醒 穆老爷这一死,月荣可就难办了,平时吃不好穿不好用不好,可以回家去拿,可是现在,穆家整个就算是散了,三个哥哥分了家产,也各奔东西了,三个娘也都跟自己的儿子走了,没人再管自己了。时间一长了自己活得也是十分的不痛快。一天不痛快可以忍,两天可以忍,日子久了,就感觉看什么都不顺眼,几乎就是点火就炸。人就时时处于一种崩溃的边缘。 有这么一天,婆婆偶感风寒,需要人伺候,平时家里的活都是婆婆干的,这一下家里就麻爪了,别说别的,煎药就没一个会的,这月荣一想,早晚也都是自己的活,不如就自己去煎,放好药加好水,点好了火,坐在炉子旁边,只要一安静下来,人总是会胡思乱想,眼前就跟过电影一样,自己的爹去世,是不是因为自己结婚这个事,现在虽然说和文臣在一起,但是这生活真的是…月荣真的后悔了,后悔当初没听爹的话,现在唯一的指望就是文臣有朝一日,能得个一官半职,生活的富足起来,想想以前,每顿饭的菜式,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儿…用的胭脂水粉都是波斯进来的,穿的绫罗绸缎人显得那么精致那么好看,现在呢?那只母猪到现在都没吃完,怕坏了拿盐都给腌上了,一提改善生活拿几块一家子啃,胭脂也不抹了,穿得也是破衣烂衫,照照镜子,自己也真的跟村姑没什么区别了。想着想着这眼泪啪嗒啪嗒就流下来了。 正好赵文臣过来说看看怎么样了,一看月荣正哭呢,其实就人来说,就算是高级动物,也离不开动物二字,这月荣在家里时间长了一个多少有点看腻了,再一个,确实跟以前的月荣小姐比起来也是天差地别了,赵文臣这一看火就上来了,“以前都是我妈妈伺候你,这回可倒好了,她病了,让你给煎回药,你就这么不情愿啊?坐这还哭开了!” 月荣听见这话就觉得这几句话的声音特别大,震得自己都听不见了,眼睛也看不真着了,人气得有些个恍惚了都,三尸暴跳,七窍生烟,月荣改了拔火罐了,“赵文臣!你放屁!你还算是个人吗?你把我爹害死了,现在又来害我了吗?”这月荣真是气得不行了,再加上很长一段时间精神紧张,抑郁,这一爆发,这鼻子往外流血。而赵文臣,这辈子最听不得的话,就是气死了老丈人,一下就疯了,一巴掌,“啪!”就打过去了,“你…你疯了吗?什么都敢说吗?你你你…你给我滚!滚!” “好,好冤家,这辈子遇见你,是我倒了八辈子血霉!”说完扭头就往外走,赵文臣坐在炉子边上运气,药早就熬干了,过了不多久,就听外边吵吵,“赵文臣,你媳妇跳井拉!快来吧!”赵文臣一听“啊?我得看看去!”赶紧往外就走,来到城里的井边,一看,不是月荣,又是谁?一把把月荣搂在怀里,张嘴刚要说话,就觉得有人拍他,“行了行了,差不多该醒醒了!” 恍惚间,赵文臣睁开了眼,外面天光大亮,怀里没有月荣,也不在大街之上,叫醒自己的是马老道,自己还躺在破庙里,“这…” 马老道笑了笑,“都是梦,都是梦,现在感觉怎么样?跟我聊聊。” “道爷,您说的是真的吗?咱们可不逗!怎么会呢?眼睁睁的月荣投井了,我…我…”说罢眼泪止不住的又往下掉,马老道点点头,这是我道家秘法,虽是梦,也不止是梦,“什么意思?什么叫虽是梦,也不止是梦呢?” “不急,回家你就知道了。” “哦,对了道爷,我记得之前总会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模模糊糊的,不知道是哪的声音。如果说这是梦的话,那倒是情有可原,诶?是不是你啊道爷?是不是你的声音?” “呦?你听见了?那我告诉你得了,昨天你做了一个春秋大梦,我可是一宿没睡,一直在观察你的梦境,你看这些个瓜子儿皮,梨核儿,桃核儿,西瓜子儿,都是那会吃的。你这个梦太有意思了,弄的我都想还俗了。” “去你的吧…这梦境是你编制出来的吗?” “不是,这是你自己的梦,与我无干,穆老爷,月荣,穆喜儿,这些人我听都没听过。” “诶…梁祝之情,不是真的吗?为什么明明我们那么相爱,却落得个这样的结果?” “梁祝,因为他们殉情化蝶,所有有那么一段佳话,但是如果他们真在一起了,结果就是你这样的,你喜欢月荣,觉得她与众不同,但是她的与众不同是用金钱堆出来的,剥去那层渗人的毛,她和别人又有什么不同?那么你确定你喜欢的是月荣吗?” “如果真像您说的那样,我为何会只对她一人牵肠挂肚,世上富户数不胜数,为何只有她,只是她?” “只不过是在合适的时间遇见了她罢了,只不过是她对你有回应罢了,如果遇见的是别家千金,结果也是这样。” “道爷,您出家以后是不是只研究男女之情了?” “滚!我一个出家人,研究男女情做什么,我这也是现学现卖。得了,我也看了一宿戏了,得赶紧休息了,你也抓紧回家吧,有良心的你把我下顿饭解决了,没良心的话,就不用来见我了。” 马老道在庙里睡觉我们暂且不提,赵文臣出来往家就走,到了家,爹娘还是哪些问题,去哪了,干嘛去了的盘问,似曾相识,坐在屋里,看着大门,心想,这次不是梦了,那门想必也不会响了,也不要响了…… 第十三章 决定 天不遂人愿,没多会啪啪啪叫门声再次响起,文臣心里一惊,不会吧?也许不是穆府的人,赶紧开门,目瞪口呆,还是那两个家丁,还是张口就问:“您是赵公子吧?” 赵文臣楞了一下,抡圆了啪给自己一个嘴巴,“呸!”啐出一颗牙来,太使劲了,脸都木了,“呦,还是做梦,你看一点都不疼!”俩家丁都傻了,“我们可能找得不对…”心里话说,疯了吧这个人,一开门给自己来个嘴巴,木劲过去了,“诶呦,感情不是做梦,打木了…怎么会?”俩家丁一看转身要走,赵文臣给拦下了。 “二位,正是小可,你们是穆府来的吧?我随你们去便是。” “呦,公子您没事吧,有病先治病,我们这事不急。” “没事没事,走吧走吧,我知道怎么回事。” 一样的情节,一样的人,却有不一样的心态,赵文臣这一路就想着,老道说,虽是梦,也不止是梦,而现在,梦里的事情基本全都发生了,那么如果说穆老爷找我还是那个事,我该怎么办?真的就按照梦里的情况再经历一次吗?我算害了人家啊!可是既然我知道都发生了什么,我是不是可以把之前没办好的事情都办好呢?又一想,怎么可能办好呢?就算娶亲的时候没有打架,可是贫富差距还是在那,有多少问题解决不了啊! 同样的进到三进的院子,同样的穆老爷让他劝阻小姐,同样的纹银五百两赏钱,一切如梦里一样一样的再现,真真难分梦里梦外,不由叹了口气,曾经不理解周公梦蝶,现在自己不是一样到了这般境地, 穆老爷看着呆呆发愣的赵文臣,“你愿意去帮我劝一劝月荣吗?”其实这是穆老爷考验赵文臣,他心疼闺女,只怕是为了钱才找的月荣,可文臣的话,让穆老爷十分的意外: “穆老爷,您让我劝月荣嫁人,恐怕我万难做到,我对月荣真的是一见倾心,她和我见过的所有女子都不一样,宛若天女下凡一般,曾经,我看过梁祝之事,也相信天仙配,等等很多的民间传说,但是传说,毕竟是传说,我拿什么给月荣幸福呢?婚姻绝不是我俩相爱就可以圆满的,没有绫罗绸缎,没有名贵的胭脂水粉,没有美味佳肴,月荣恐怕也不会是现在这般的清新脱俗,我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爱她…到底是用金银堆累出来的仙女,还是她这个人。” 穆老爷完全没有想到文臣会说这种话,也不知道接什么了,“那…你准备怎么样?” “穆老爷您放心,文臣我虽然家境很一般,配不上您家,但是我也是个念书人,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您这五百两我是肯定不会收的,您叫月荣出来,我有几句话跟她说,说完我保证,以后再不见面。” 赵文臣知道,月荣就走后边,他所说的话,月荣应该已经听见了,只是想再见他最后一眼,他怕,害怕每次回想起月荣,都是那个死在自己怀里的月荣。 穆老爷从心里由衷的佩服眼前的文弱书生,通情达理,文质彬彬又稳重懂事。“听见了吧月荣,出来吧,跟文臣聊聊。”缓动金莲,月荣轻轻的出来了,文臣看见月荣出来,不用说话,眼泪就已经流出来了,如鲠在喉,话都说不出了,控制了许久才说了一句“月荣…然后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男儿有泪不轻弹,何况是这么一个倔脾气的穷秀才。两人相视落泪,许久,赵文臣才稳了稳心神,“月荣,在我心里已经没有别人的位置了,可是我又不愿你落下凡尘,至少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最爱的那个仙女。” 月荣上前一步,想要说些什么,文臣摆了摆手,又跪下给穆老爷叩头,“穆老爷,您大慈大悲!”头磕在地上,文臣再也没有力气克制自己的情感了,跪在那里嚎啕痛哭,穆老爷摆了摆手,示意月荣先进屋,也被眼前的场面感动,下来伸双手相搀,却搀不起来,文臣现在唯一能做到的只是稳稳的跪在那里,哭罢多时,才给他让到左边的座位上,(您应当记得,梦里月荣回家这屋是一桌两椅靠墙排列。月荣坐右,穆老爷坐左,坐位为上位。)“文臣呐,似你这般有情有义,又成熟稳重的孩子,其实我愿意把闺女嫁给你,可是你也说了,门第之别,这日子实在是难过,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吗?” “穆老爷…我想出门转转,散散心,游历一下名山大川,最好能等到月荣办了喜事以后再回来,断了这个念想,也避免横生枝节。” “父母在,不远游,可是你的心情我能理解,这样,我出纹银一千两,你留一些做个盘缠,再留一些给你的父母,有什么事,花钱雇人的,应急用,当然,如果家里真有难事了,来找我,能管的我都管你!” 赵文臣看看眼前的穆老爷,又想了想梦里的那个穆老爷,一下子把两个人交织成了一个,“我都把您气死了,您还对我这么好,我这心里难受啊!” 穆老爷一听,本来挺不高兴的,我给你钱,你还咒我死,转念一想,孩子可能都哭傻了,就没往心里去。 “别胡说,活得好着呢,倍儿硬朗,明天还能再娶一个。” 俩人打咕这钱就不提了,赵文臣不好意思要人家钱,但是穆老爷铁了心要给,其实也是敬佩这孩子,二来,有钱了走的远… 赵文臣拿着钱,自己留了些,大部分给了自己的父母,买了只烧鸡,买了些素包子,又买了些酒菜,打了壶酒,又回到了破庙,来找马老道。 来到老道这屋一瞧,老道还睡着呢,可是脸上竟然也流着眼泪,往桌子上看了看,比之前多了一个碗,想了想,”哦,老道给自己也下药了,不知道他能看见什么。”把吃的都拆开了,自己倒了碗酒,一口喝了下去,他拿的是老道用的那个碗,就觉得眼前冒光,开始睁不开眼,后来适应适应看清了,就看马老道穿着很少见的衣服,感觉像是哪个边远国家的服饰,在一趟小河旁边,牵着一个女的往前走,嘴里嘀嘀咕咕不知道说的是什么,一看周围满是盛开的桃花,远处夕阳西下,心中很开心,这景致真是不错。看道爷走远了,赶紧追过去,一拍肩膀,“道爷,你这是还俗了吗?”侧眼看了眼那姑娘,真是国色天香,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了,没来得及仔细瞧,眼前的一切化为乌有,自己还端着碗,没放下,马老道缓缓清醒过来,“毁了我的美梦!” 第十四章 幽都山 赵文臣一想明白了,之前马老道就是这么知道自己的事情的。 “诶?道爷,这是你的梦吗?” “是。” “道爷我想跟着您!” “跟着我干什么?你自己的事料理好了?” “料理好了,我正好想出门散散心,穆老爷给我准备了不少盘缠…” “行!准备多少钱?”马老道这几年也变得挺鸡贼的,一听有钱,那跟着就跟着了。 “你管那个去了,不是给你的。” “那你别去了,碍事。” “一千两!” “那么你想去哪?” “…道爷这样有意思吗?就认识钱可还行,您对我可以说是恩同再造,晚一天碰见您,这孽缘就算种下了,您想去哪,我跟着您,一来可以散散心,二来,我也想跟着您长长见识。您这回头还得还俗了,等您还俗…” “闭嘴!闭嘴!还什么俗?以后再提这茬我跟你急,听见了没有?马上中元节快到了,我准备去幽都看看。” “道爷,这中元节是佛教的节日,你一个老道跟着掺和什么?” “我乐意,你这人会聊天不会?管他什么教的节日,既然出门游历,自然要见识见识。” “可是中元节到处都有,幽都是冥府,生人怎么能进呢?” “我又不是想看和尚过节,我是想看鬼门开鬼门的时候是不是真有饿鬼出来,相传得道高僧目腱连修得神力能观生死轮回之后,就查看了自己母亲的情况,发现母亲竟然堕入了饿鬼道,脖子被缝在一起,吃不了东西,痛苦异常,就拿了饭菜给母亲吃,但是他母亲吃到嘴里到了咽喉竟成了火炭,难以下咽,目腱连就求佛祖,佛祖念他孝感动天,告诉因为他母亲诽谤僧佛,所以需要十分神佛的协作才能救他母亲,目腱连就赶在中元节这一天,十方大德众僧均精持律仪之时准备饭食百味五果、汲灌盆器、烧香燃灯,将世上最珍贵的食物都放在盂兰盆内,供养十方大德众僧。当众僧念咒加持,祈福消灾,使在世人增长福慧,先亡超度。此时鬼门大开,使母亲得以超度。这个事很有意思,可是当日如果鬼门大开,应当很多恶鬼都出来,那么如果十方大德在协力超度的话,地府应当早就空了才是。所以我想去看看,到底现在是什么样。” 赵文臣听得津津有味,频频点头。 “幽都自然进不去,但是幽都山跟地府相连,饿鬼想出来,必然是要经过幽都山的。所以我们奔幽都山去。” 北岳国在海卫的北边,而幽都山,在北岳国的西边,挨得很近,但是也都有四五百里路,并且多半是上路,所以只能步行前往,出了城一直奔西,有个半日的脚程就上了山了,这一带的山上灌木丛生,很少有人上去,如果看到黑水从山上发源,那么就离幽都山不远了,这一趟也是有些凶险,虽然身上带着银钱,但是没有地方花,饿了吃果子,渴了喝山泉水,到了晚上就天为罗盖地为毯,日月星辰伴我眠了。还好马老道手里有教学的书,驱虫避兽的方法可以从书里找。头天夜里,刚要睡觉,就听附近草丛里窸窸窣窣的有声音,过了一会好像有什么东西窜来窜去,一会唰一声,一会唰一声,赵文臣害怕了,这黑灯瞎火的,也看不清是什么东西,这别说是妖魔鬼怪,来个豺狼虎豹也受不了啊! 老道拿起书来,借着蒙蒙的月色翻了翻书,看了看,找了片树叶,念动真言,在眼睛上这么一擦,双眼烁烁放光,极目远眺,发现不远处,有一只怪猴,脑袋上白毛,身上青蓝色的毛,两对耳朵,脖子上还挂着一截铁链子,好像是之前被锁着,然后被什么东西给弄断了,窜的时候俩手扥着铁链,所以没有声响,看见马老道眼睛放光,狠狠瞪了瞪眼,也放出两道金光,就好像两对手电筒对着照,马老道就愣了,不知道他要干嘛,突然间,这怪猴喳喳的怪叫,扭头跑了,马老道很纳闷,叫什么呢?而且这幽都山上为什么会有蓝白毛的猴子呢?书上写幽都山上都是黑毛的瑞兽,什么豺狼虎豹都是黑的,连蛇连鸟都是黑的呀?怪哉怪哉,拿起另外一本书,《山海经》。幽都山就这么几行字,没有提到这种动物啊。 猴子跑了之后二人才放下心来睡觉,睡着睡着就觉得冷的慌,赵文臣是书生,没经历过这个,睡半截给冻醒了,抬头一看,天上没有月亮星星了,乌云遮顶。眼看着雨就要下来了,风也一阵紧过一阵,呼呼作响,乍一听真似鬼哭狼嚎,赶紧把马老道推醒了,老道一起来看这天色很不好,又把眼睛怼亮了接着翻书,恰好翻到飞廉脚这一页,念动真言,双腿生风,唰就跑了,噔噔噔,速度这个快呀,一道黄光往前跑,赵文臣看着马老道远去的背影,无奈的挥了挥手,“带礼物回来吧!” 就听很远的地方传来一个声音“跟~着~跑~”赵文臣就觉得腿上力气来了,跟着噔噔噔也跑起来了。 速度太快了,不知道自己跑了多远,但是知道,这一路跑得距离不近,翻过一座山了已经,又跑到另一座山的半山腰,才看见远处有几间民房,黑着灯,这么晚了打扰不好,但是眼看雨已经开始下了,远处哗哗哗的雨打树叶的声音,时不时的还传来一声半声的雷声,俩人加紧脚步朝民房跑去,到了跟前一看,这民房已经是残垣断壁了,没有人住了,唯独剩下一间,勉强还能遮风挡雨,推开门进去,一片乌起码黑,什么也看不见,赵文臣从自己随身的包裹里,掏出一根蜡烛来,“道爷,你有火石没有?我这有根蜡。” 第十五章 义庄遇干尸 马老道显神通驱魔 马老道气得,“有蜡早不拿出来,我这用法术多费眼啊?还有一个,你是不是读书读傻了?带蜡烛不带火石?”老道一想,对了,好像书里有一个是讲三昧真火的,赶紧又把眼睛怼亮了,看书,“哦,这个简单。”把舌尖咬出点血来,噗一喷,没有火,诶?奇怪,再看看,往前翻了一页,啊,得炉火纯青了以后才能不念真言,前文书说过,马老道喜欢从后往前翻书。念动真言,喷,不行,试了好几遍,一直没成功,但是嘴里这血已经流了不少了,想把血都啐出去重新来,结果这一口喷出去,搂大搂大的一个大火球,呼一下就砸在地上了,三昧真火,是仙界灵火,小破屋眨眼功夫就烧没了,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俩人又站在荒郊野外了,赵文臣趁着原来的墙角那还有那么一点火苗,把蜡烛点着了。真不错,三昧真火,雨水是浇不灭的,点在这跟长明灯一样,风吹不灭,雨打不灭,赵文臣看了看马老道,露出很不屑的表情,拿着蜡烛,再找找其他民房,看看有没有能住的还,找来找去,在所有民房的后边,是一座义庄,里边是一条很长的桌子占了大部分的位置,角落里放了一张床一张小桌子,义庄大家都知道,停尸的地方,这半夜三更的,外边轰隆轰隆的下雨,这俩人跑到义庄里边,赵文臣就感觉,后背发凉,冷飕飕的,吓得都不行了,把蜡烛递给老道,“道爷您是出家人,用到你的时刻到了!”马老道也挺害怕的,但是外边下着那么大的雨,也实在没地方可去了,于是就举着蜡烛顺着这条长板凳转了一圈,看看桌子上放的是什么,是不是没停着尸体,万幸,都摆满了呀!整张桌子停得整整齐齐,十具死尸。并且都已经晾干了,仔细看看脸上一寸多的白毛,老话说死尸生了白毛只要在粘点人血就能变僵尸了。马老道一瞧,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可怎么办呢…十个!一个我也打不过啊,况且外边的雨势越来越大,真不能出去了,诶?对了,义庄都有三清祖师像庇护,找一找看看,举着这根蜡烛往墙边找,找来找去,正对着大门墙边,立着一尊像,不知道供的是谁,这泥胎从左肩到右边的腋下被斜着劈了下去,整整齐齐的刀口,这义庄太煞气太重了,没有办法,马老道走到赵文臣旁边心想商量商量对策, “眼下,咱们再出去也是不太可能了,你听听外边这雨,哗哗的,继续往山上走恐怕摔也能把咱俩摔死。” “先别说那么多废话,你先告诉我那桌上躺着死鬼没有?” “十个。” “欧!”赵文臣差点吓得背过气去,再说话就哆哆嗦嗦了。 “站站站…站得起来吗?” “还站不起来,需要一滴人血,或者够一定年头了,才能成僵尸起来。” “你说话的时候别冲着他们啊,你对着墙,你那嘴还没好呢,回头喷点上去就完了!” “关键是现在咱们怎么办,你有个主意没有?” “哦~你这么一说,你知道僵尸怕什么吗?” “嗨~怕得东西多了,江米、鸡血、驴蹄子、大蒜。” “你有哪个?” “都没有啊!” “那你跟我这说个什么劲?” “你问我的啊!” “你就说你有的,它怕的,给它来点。” “诶~对,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这妖魔邪祟都怕尿,尤其怕童子尿,我还是童子呢,可我一个人怕不够啊。” “我也是,我也是,咱俩一块吧!好吧,你滋头,我滋脚咱俩一人一边,来一趟!” 马老道看了看那桌子,看了看自己的腿。 “够呛!我够不着,就算够的着也不行!” “怎么呢?” “离得太近,我怕它咬我…” “哦,你说的有道理,确实是不行,那我不管你了,我先把脚滋一遍,刚淋了雨,有点着凉,老想撒尿。”说完一边走一边尿,给这几个都滋了一遍。 马老道一瞧,肯定是管用,滋到的地方吱吱的直冒烟,找了个盆当夜壶,然后用夜壶又浇了一遍头,可是中间漏了一个没怎么浇上,就看这几个白毛尸体越来越皱巴,越来越拧巴,甚至开始抽搐起来,身子硬抽起来就咣当桌子,这桌子就咣当咣当咣当晃个不停,最后哗一声散架了,上边的十位就掉地上了,到了地上接着抽,冒出来的烟越来越大,最后呛得人睁不开眼,而且味道特别的呛人,一股股馊腐腥臭扑面而来,马老道有点轻微的洁癖,东西烂了馊了,看都不能看,一看就干呕,这下可倒好,那味道顺着鼻子眼往里钻,哇一声就吐了,可是这一天没吃什么东西,吐了点黄水,带着舌尖剩下的血就冲出来了。好死不死,正好吐在那没怎么浇到的尸体上,那尸体猛然睁开眼,撕心裂肺的就喊“嗷!!!!!!”往起挣扎,可是腿已经化了,想用胳膊往前爬,但是僵尸的胳膊打不了弯,直挺挺的往前伸着,指甲老长。呆在原地动弹不得,但是感觉得到这个僵尸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嗷嗷乱叫,撕心裂肺,感觉这声音来自很远的地狱。虽然在知道,他暂时上不到自己了,但是仍然心有余悸。害怕得紧,看着看着天就慢慢有点亮了,毕竟来到这就已经是三四更天了,这一折腾天就亮了。但是还是看不见太阳,外边的雨还是哗哗的没停,雷声也不绝于耳,天一亮,这个僵尸就慢慢的不喊不叫,也不能动了。 “哼!我这十几年守身如玉,今天不是用上了?道爷,这天也亮了,咱们是不是收拾一下这几个家伙?看这意思雨一时半会也停不了,给它们料理了,晚上好睡个安稳觉。” 马老道也正有此意,又把书抄起来了,刚要接着咬舌头尖,赵文臣给他拦住了, “外边,外边!昨天那房子就让你烧了,要不是你,咱用上这来受这个罪吗?” “行,你把他们拖出来!” “凭什么呀?你跟我一块搭。” “我有洁癖。” “行吧,那我来吧。”把身上衣服脱下来,就留了个贴身的短裤,一边干活嘴里一边嘀咕,出家人,还洁癖,我看你是屁洁,就放的屁干净。什么玩意啊。一会功夫都摆在门外边了,身上就跟洗了澡一样,雨下得可真不小。 马老道站在门里边,念动真言,对着门外一口喷过去,引出三昧真火,真火有灵,不惧凡间之水,包住死尸,滋滋滋的声响,不一会的功夫,灰飞烟灭。 赵文臣就跟吃了苍蝇一样。“你要说你学会了,就直接啐呗!费这么大劲,又淋雨的…” 大雨又下到了晚上仍然没停,眼看着山路已经走不了了,哗哗的往下流水,大块大块的石头,泥水往下滚,点上灯,赵文臣看着窗外的大雨,反而感觉很惬意,祥和,黄蒙蒙的天色,空气中湿气扑面,雷雨声不绝于耳。远处树叶随风左右摇摆哗哗作响。马老道抱着自己那本《山海经》仔细的翻找,想看看这猴子到底是怎么回事,看着看着天色又很晚了,打了个哈欠想睡,突然间,从窗户外边打进屋里两束金光,好似一对手电照了进来,赵文臣已经睡着了,马老道心想,上次看见这光的时候,就是那猴子,也不知是不是它。壮了壮胆子。 大声喊到“出来吧,我看见你了!”其实这是马老道给自己壮胆,胡乱喊的,最好这一句喊出来,外边就没动静了。没想到外边搭茬了,“出来?你不怕我吗?” 马老道这会这基本上就吓昏过去了,我的妈呀…会说人话,就不是普通的山禽野兽了,眼睛会发光就够渗人的了。还会说人话。马老道急中生智,又喊了一句:“天儿不早了,你快回家吧。” 外边这主儿好像很听话的样子,哦了一声就走了。马老道坐在那汗就出来了,好悬呢!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也不知道来历,也不知道想干什么,就没事老跟着,太可怕了,坐那缓了缓,不管怎么说得休息好了,万一明天雨停了,还得赶路呢。 第二天清早起来,马老道又把这些事跟赵文臣详细说了一遍,赵文臣想了想说,“本来我就觉着,这雨来得奇怪,马上中元节了,已经过了汛期了,怎么会下那么大雨,而且自打那天碰见这东西开始,这雨就下个没完,我估计啊,弄不好是这猴子做的法或者说这雨跟这猴子肯定有关系,如果是这样的话,晚上他还得来。” “干嘛来?” “我觉得它刻意的把咱们困在义庄,咱们就跑不了了,进来不就给咱们吃了吗?” “那昨天怎么回事?” “那谁知道去,也许是有它自己的原因呗!不管怎么说,咱们得防着点他,白天咱们做好准备,晚上不来还则罢了,再来的话,道爷你就要它的命!” 第十六章 神猴降世 马老道看看他,“你可能有什么误会,我都不知道它是个什么,有多大能耐。我就盼着他别要我的命就行。你死不死,我都懒得管。” “这叫什么话?我跟你出来的,你不得保证我的安全吗?” “谁知道你跟我出来的?” “没人知道。” “还是的!” “这个节骨眼儿,咱就别贫气了行吗道爷?你不得想想晚上怎么办吗?” “嗯…我觉得还是得知道它是什么,有什么本领。这样,咱俩一人一本书翻,我来这法术的,你来这本地理的书。” 俩人哗哗哗,开始翻书, 马老道有个毛病,看书喜欢倒着看,从后往前看,所以他不知道这种动物,这是一只长右,也有叫无支祁的,力大无穷,能说人话,只要他一叫,必有大的水患,相传大禹治水的时候把它镇压在龟山脚下,后来明洪武时期被找到,众人费了很大力气才把铁链全拉出来,把它给救了出来,但是他的力气实在太大了,出来就逃跑了。没想到会跑到这里。 这一部分是《山海经》的南山经里记载的,内容非常靠前,赵文臣是正常读书的,没翻两下就找找了,拿过来给马老道看,马老道看了看,“哦,行,我知道了,你别管了,我找找有没有能克制的法术!” 一边翻着一边想着,首先,这猴子力气大,那要是有什么东西能锁住它是最好,第二,外边下这么大的雨,火最好不用,和水可以同时出现的…对!雷!下雨不耽误雷劈,下雨雷应该更容易引,对,困住它对准了劈,一定没问题!第三,它是个猴子啊,肯定行动如风。万一要是没登我念完真言,他过来给我一拳,我可受不了,对,得有个防身的措施。料定之后,赶紧找了找这三类的法术,赶紧学习实践,可是现上轿现扎耳朵眼,心里又慌,一个也释放不出来,赵文臣在旁边看着他,“道爷,这么难吗?能给我看看吗?” “不行,这是我们道家的经典,要想学先拜师!” “不看了!” “我要学不会,晚上来了把咱俩都宰了!” “宰了我也不拜师,我拜只拜孔圣人,本来我这心里就难过…我的月荣啊…” “你就该死!不帮忙就别搅合我了。” “帮忙可以,道爷,你记得之前你吐火,那火浇不灭吗?你要学不会别的,把那个练准了,估计也管用!” 马老道一想,“对呀!三昧真火是能用的,而且我也掌握了一些,好!” 这一下,人就稳住了,又重新找了几个简单些的法术研习,学得差不多了叫过赵文臣 “你过来,看看这个你能看懂吗?如果能的话也许到了关键时刻,能保你一命。” 赵文臣过来瞧了瞧,“咱可说好了,我不拜师!” “别废话赶紧的!” 赵文臣看了一遍,文字虽然晦涩难懂,但是他是读书人,专门研究文字的,所以读懂一点都不费劲,但是他没有任何的吐纳心法,所以气用不对地方,学了半天也没效果,马老道抬头看看窗外: “诶?你看外边这天,是不是要晴啊?你看!风也驻了,雨也要停了,这半天我没注意,好像也不打雷了。要不咱们趁现在,赶紧跑吧?” “哦,好,这猴子应该挺厉害的,咱们跑吧!” 话音刚落,外边又响起一个声音: “跑?那可不行!昨天来你们说太晚了,让我回去我才走的,今天我趁早来的!” 马老道一抖龙手,完…该来的还是来了,拉开架势准备迎接,马老道和赵文臣是站在大门口,等着这猴子现身,表情严肃,严阵以待,就听见“啪!”一声巨响,紧跟着轰隆轰隆轰隆…然后就发现自己躺在地上,身上全是砖头瓦砾,, “嗯!雨是要停。” 怎么回事呢?这猴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速度又快,跑起来,冲着这屋子啪的一拳,整个这堵墙给怼进去了,得亏俩人站在门口这,要不然非得砸死不可。这猴站在地上,俩眼直冒光,看看这俩人,“太弱了…”表情上看,感觉非常的失落,嘀咕了一句,“要不再试试!”一跃而起,跳了好几丈高,借着向下的冲劲,举起拳头,又要打,赵文臣正躺着呢,一看猴子从天而降,吓坏了,就知道这一拳打到身上,非死不可,这人啊,都有这求生的本能,不管你心情好不好,不管你是不是早就有想死的心了,但是遇到危险的第一反应就是自保。嘴里叨叨念念,死马当活马医了!刚看的几句真言,赶紧念念试试。这猴马上就落下来到跟前了,就看这身上突然间泛起金光,“突!”金光一下胀起来成了一个半圆金光闪闪的球扣在赵文臣的身上,身上这些个砖头瓦块,都被这金球弹出去多远,这猴子往下掉,这砖头往外弹,其中有三块,冲着猴子就飞过去了,猴子眼疾手快,一看砖头飞过来了,不知道是不是什么法宝,赶紧扭头想躲,但是你在半空中,往下冲的劲太大了,换了别人都反应不过来,这猴子腰上的劲也是出了奇的大,一较劲侧过来了,躲过去两块,还有一块,从左半边脸上了。灵掌类动物,身体的构造有很多相似的地方,这个鼻梁骨都是很脆弱的,这一拍,眼睛也睁不开了,鼻子呼呼往外冒血。身上的肌肉再发达,力气再大,这个地方它也是比较脆弱的,要不怎么说打人别打脸呢,这地方最疼。这猴子从天上就掉下来了,摔在地上一骨碌,又站起来了,看得出来,这一下,这猴子火大了,但是也很警惕,觉得这俩人不简单,赵文臣看着猴子,做起来了。摸摸旁边,“道爷,你怎么样?”一摸没摸到,就听两三丈意外,“诶呦…可崩死我了…”马老道也坐起来了,哗啦哗啦,身上的石子儿掉到地上,一脸的血。这猴子可是压不住这点火了,呲着牙,嘴里边不停的发出怪声,明显是在恐吓对手。突然怪嚎了一声,“呀~”快步跑到赵文臣身边,双手握在一起,举过头顶,用尽全身的力气往下就砸,但是感觉像打在皮球上一样,力气泄去了不少,虽然是泄了劲了,但是这猴子力气实在是太大了,也仗着下了几天雨,这地上软一些,给这球给砸进地里一大截,猴子一看,霍!怒火中烧啊,长啸一声“吼!”抬起腿来一脚踢到球上,就看这个金球唰—一下飞走了,奔着前面的山就过去了,飞了一会才掉下来,落了地又往前滚了好远,赵文臣抬头一看,一块大石头,上边写着三个大字“幽都山”! 第十七章 马老道收神猴 猴子踢完赵文臣,扭头头来看马老道,眼睛都红了,血灌瞳仁,头上这白毛一根一根全都立起来了,小脸通红,一抬腿想往马老道这边走,发现抬不动,又使了使劲,还是抬不起来,低头一瞧,不知什么时候从地上钻出来几根藤子,从脚到膝盖,全都缠死了,跟本就迈不动腿了,低头下去想用手扯,但是摸不到藤子,手一过去,藤子就没了,一躲开,藤子又在那,这是马老道新学的障眼法,其实这种法术也就骗骗普通人,这猴子智商其实不是很高,是比较容易冲的的性格,一时间着了道了。急得这猴子,嗷嗷的怪叫,最后没招了,开始一拳一拳的往地上怼,胡乱的怼,看不出什么章法,马老道趁机赶紧把脸上这些血收集起来,别浪费了,念动真言,引出三昧真火,用嘴一吹,飞向那猴子,那猴子看见了,根本就没搭理,继续跟那乱砸乱拍,眼看着真火就到跟前了,就看这地上,本来是下了几天雨,有些水坑,突然一下,平地而起,两米多高的水,呼一下就上来了。虽然这三昧真火凡间的水灭不了,但是一下就停在猴子的跟前了,这猴子个高,水涨起来,脑袋还露在外边,马老道也就是一米六,扑腾扑腾游起来了,也冒了个头在水面上。这可就难办了,这么大的水,根本就没办法再跟它抗衡了,一会那障眼法没了,自己就只有等死的份了,一想,赵文臣都成功了,我也试试吧,念动真言,也想把那金球念出来,裹在自己身上。可是就是不来,不远处,那猴子还在弄自己的脚,旁边是自己那颗火球,火球没灭,在水里也不动,但是看得出来,真火烧得这水是越来越热了,猴子旁边的水都冒热气了。“对!我煮了你!”一点点往那边游,想多弄点真火,但是自己肉体凡胎,根本就过不去了,那边越来越热,“诶,但愿这障眼法能持久一点,煮熟了再说!”猴子一听,“什么?障眼法?”登时就明白了,藤子也就消失不见了,一个猛子扎进水里,绕开真火往这边游,速度之快,马老道还没反应过来,猴子已经到跟前了,拽住它的腿就往下扥,在水里,即使你熟识水性,即使你力大无穷,你打到对方身上,水的阻力能把你的力气全都泄了,这猴子永远生活在水边,所以水性极好,拽着马老道在水里来回来去转圈,一般情况下,连惊带吓的,就该呛水了,只要一呛水这人基本就完了。马老道晕头转向,渐渐的意识模糊了,眼前也什么都看不清,脑子开始过电影了,“二师兄啊…看来我是找不到你了…” 就在这时候,就听九天之上,雷声滚滚,一道闪电,从西北前天划过,卡啦一声,正中猴子的后背,猴子一下就劈蒙了,也失去了意识,猴子一蒙,水势一下就退了,一人一猴,一左一右躺在泥泞的土地上,双双昏厥,也不知过了多久,马老道吐了两口水,醒了,身上青一块紫一块,还都是口子,还有血往外渗。坐了起来,看了看猴子,“缺德的玩意,险些被你弄死了。”回想起来,觉得自己应该是没弄过他,但是怎么它也倒在这呢?心里纳闷,但是自己也动弹不得了。一探鼻息,这猴子还没死呢。倒吸了一口冷气,赶紧又咬破舌尖血,要引三昧真火,那猴子就起来了,一看马老道,一伸手把他嘴堵上了,“道爷,可以了,您神通广大,咱不打了,不打了!” “呜呜呜!”猴子手大,连鼻子都挡住了,就看马老道那手舞足蹈的,差点又背过气去,猴子把手松开。马老道长出一口气:“呼…你…唉…我都不知道怎么问你!你想干什么?好家伙,话也不说就动手,招你惹你了?差点命都没了!” “道爷您说哪的话!您神通广大,死不了,死不了…” “我不管,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交代,要不然马上就弄死你,煮了吃了!” “猴子抬头看看他,道爷,您听我说,我叫长右,住在长右山,是因山得名,我们这种猴子,喜欢到洪水泛滥的地方去,并且能预知哪里即将发大水,所以感知到哪里有水患,我们就会到那里去玩,当年桐柏山将连日大雨洪水不退,我发现之后就赶到那里,刚好大禹治水,他非得说是我引来的洪水,找了一堆天兵天将把我给锁了,这一锁就是几千年,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人把我从那里找出来,我才又重见天日,急急可可的就跑了,也没注意是谁救的我。” “我问你找我干什么?谁问你以前怎么回事了?” “您接着听,马上就到了!不从头说,我说不明白,从我出来之后,我到了很多地方,只要有人,看见我就打,非得说我会招来洪水,不吉利,开始,凡是有人打我,我一定会把他们杀了,全村的人一个不剩,但是时间长了,我觉得这样是错的,我不想再继续杀人了,但是我很冲动,控制不了我自己,所以我就想着,如果能遇到能打赢我的高人,我就跟着高人走,能天下游历,万一哪天,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能打赢我,控制住我就行。” 马老道想了想,这次打个平手,那是不知道哪位神仙帮我,下回就没那么幸运了,这个东西我不能留他,“不行,你不能跟着我,我还有正事要办,顾不过来。” 这时候,天上一朵祥云,缓缓落地,马老道抬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大师兄:“大师兄!原来是您来了!” “太清啊,我得来啊!要不这么精彩的一幕不就错过了?不错长进不小,会了不少法术。” “嗨,跟您比,那都是小儿科。您准是来救我的对吗?” 廖太合笑了笑:“哈哈,除了救你,还有件事要办,你不是要去幽都山吗?我算得那边会有大乱子,你上那历练还为时尚早,恐怕性命难保,就像今天这样。” “那我不去了?” “去还是得去,你那小跟班已经到那等你了,到那去,一切小心行事,如果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也不用担心,有我呢!” “有大师兄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大师兄您帮我把这猴子赶走吧!我弄不了它,它不知道,您得知道啊…”马老道这意思是,内雷是你劈的,你治得了他,我治不了啊! 廖太合仰天大笑,“太清,你可知道这长右的本领吗?” “我太知道了!” “不,你知道的不全!”说罢手掐剑诀,指尖冒出火苗,一步走到长右跟前,掐住它的脖子,那长右吃了一惊,赶紧掰廖太合的手,竟然掰不动!一看手不行,把双脚也抬起来抓他的手,整个挂在道长的胳膊上,但是廖太合掐着猴子的这只手纹丝不动,另一只手探过来,用指尖的火苗,去烧挂在猴子脖子上的锁链,一会的功夫,哗楞一声,锁就掉在地上了,太合把猴扔在地上,那猴一看锁掉了,高兴得手舞足蹈,一晃身子,呜~一下,又长高了三四倍,跟座小山一样,仰天长啸:“吼!!!!!” 第十八章 鬼门开 这一嗓子,震耳欲聋啊! “这才是它的原貌,不然你以为一众天神才降住的妖怪,能跟你打成这样吗?” “那,现在怎么办?” “这长右,是天下值得称道的珍禽异兽,有它在你身边,也省的我挂念,你是老二最器重的师弟,他现在顾不上你,只能我费心想着你…” “多谢师兄,多谢师兄。”马老道也就只能连连道谢。没想过,自己和大师兄没什么接触,大师兄却一直惦记着自己,心中难免感慨。 “你记得,老二降服罗刹妖的时候,用的心经吗?附耳过来…” 廖太合教给了马老道一套心经,可以清净内心,拔出烦忧,在长右冲动的时候,使它冷静下来。 大师兄又递给他一个小木牌,“你拿着这个,可以把它收进木牌里,这样平日里走在大街上就不会惹麻烦,它也有个地方休息。” “多谢大师兄!” 长右也赶紧跪下:“谢谢大师!”蹦蹦蹦在地上磕头,地下那石头磕得都碎了,蹦得哪都是。 “客套话不必多说了,我这有一颗护心丹,你带着,赶紧上山,晚了的话,你那小伙计就活不成了!” “哦!是是,谨遵师兄教诲!师兄,告辞!” “嗯,快走吧!” 马老道深施一礼,收了长右,口念真言,唰唰唰的往幽都山上跑。 连天阴雨,地面湿滑,马老道跑得也快,弄了这一身的泥啊,不到半天的功夫,就跑到了幽都山境内,老远就看见石碑上“幽都山”三个字,赵文臣就在一边躺着。嘴里流着鲜血,人已经不省人事了,赶紧探了探鼻息,还没死,撬开嘴,把药丸塞进去,网嗓子眼里捅了捅,咕噜一下就咽下去了,眼看着这人的气色就好了一些,马老道唤出长右,让长右抱着赵文臣,一人一猴,大步往山顶走去,幽都山上,獐狍野鹿都是一水的黑色,唯独一种动物,就是现在我们说的金钱豹,身上也是很多黑斑,就连发源于幽都的水,都是黑色的。所以说这个地方跟冥府相连也是有道理的。 不多时,赵文臣缓醒过来,两人一猴,搭建了一个临时的居所,两个藤子编的床,两边系在树上,中间堆好了营火,旁边是从山上流下来的黑水,方便扑灭营火,也方便取水,虽然是黑色的水,但是能喝,并且清凉解渴。虽说是在山上,但是挨着河流,土地又肥沃,草木林立,草长莺飞,竟有些雨林的感觉,满眼都是青青的绿色,又有长右了,进林子里抓些野味烤来吃,好不惬意。就这么过了几天,这一日终于到了中元节了。 从早上起,就觉得不知道从哪总有阴风阵阵,随着这风的方向,两个人来到了山中的一块平地上,这块平地,范围不小,这附近的风尤其大,马老道拽了片树叶,念动真言在眼睛上一划,双眸烁烁放光,只见这平地的正中央,一扇大门,从半空中垂下,左右两边各一门环,是两个巨大的骷髅头,嘴里喊着铁环,左右两边数十丈远的地方各有四个桩子,楔在地上,桩子上边还刻满了奇怪的花纹,就像上古时期的图腾柱一般,桩子上也有铁环,与门环相连,明显这些桩子就是门锁,门上镶着各式各样的骸骨,人的、动物的。想必这就是通往冥府之门,阴森恐怖,令人胆寒,在伴着左右呼呼的阴风,门又若隐若现,压迫感油然而生。 “文臣,今天晚上我要在这守着,你回去营地呆着吧!这里不安全了。” “哦,行,你把木牌给我。” “那不行,我这边太危险,你自己躲清净还要保镖干什么?” “这幽都山方圆百里内没有人家,全是野兽,没有小木牌,明天你就该给我立小木牌了!” 马老道一脸不乐意,左右看了看,看见个大石头,说:“走,咱们去那后边躲着吧,等鬼门开了,看一看就得,大师兄说这有大乱子,咱们尽量不搀和,白天早点睡,天一擦黑就起,在这守着。” “你这就是有病,那有什么啊?干干净净的连根草都没有!” 马老道一听,把那片叶子拿出来,在赵文臣眼睛上一划,赵文臣再一看,好么,阴森恐怖的一扇大门,凭空立在那里,阴风呼呼的吹着。 “你就是有病!好好的日子不过,来这参观这个来?疯了吧你?” .“闭嘴!闭嘴!那么讨厌呢?你不见识见识天下,怎么忘记你的月荣?” “月荣…哎呀…月荣啊~我还是忘不了你…” 马老道一看赵文臣又沉浸在悲伤之中,心里美滋滋,让你不会说人话! 到了晚上,天刚擦黑,俩人起来了,就觉得风越来越大,越来越狂,狂风呼啸而过,吹得树枝狂舞,树叶哗啦啦的作响,不多时,左右各四根铁链子忽然一下都抻直了,然后哗啦哗啦,一根一根的桩子齐根拔起,而后,大门吱呀—吱呀—吱呀—吱呀…点点的打开,虽然门越开越大,狂风伴着惨叫声、哀嚎声一齐冲上云霄。这气势,简直压得人喘不上气来,两人呆呆的坐在原地,张着大嘴都合不上了,嚎叫阴风持续了一段时间后,从门里缓缓的出来了一队饿鬼,排列整齐,全都是细脖子,大脑袋,肚子瘪进去,骨瘦如柴,在地上慢慢的往外爬,半悬空站着一个狱卒打扮的人,手里拿着个木牌,上边写着“日巡”。这位就是十大阴帅为首的,日游神,监察人间善恶,看来中元节放出来的鬼怪太多,十大阴帅也是要出来值守了。 果不其然,后边方队上边跟着十六个小孩,小脸儿,上上半身红彤彤的,手拉手连成一条线,这是夜游神,按道理说夜游神后边应该是无常二帅,可是后边跟的是牛头、马面、豹尾、鸟嘴、鱼鳃、黄蜂。这些阴帅各自率方队全出去了之后,才见黑白无常出来,无常二帅,真叫渗人,七爷谢必安,满脸堆笑,白色高帽上写着“一见生财”白脸白衣白裤白丝绦白鞋,手持白色哭丧棒,纸钱在身边飘荡,八爷范无救,面目狰狞,五短身材,身宽体胖,黑色高帽上写“天下太平”纸钱飘荡,手持黑色哭丧棒,二帅脚上栓着铁链,两根铁链栓着下边一只大鬼,阴气森森,看不清长相,被黑气包裹全身,只有两只眼睛泛着红光,另外引人注意的是它的胸口竟是空的,说明此人生前被挖了心了。 第十九章 脱缰恶鬼 这场景真是人间难见。目送着这些鬼远去,马老道心里美滋滋,这是何等奇遇,这趟来算是来着了。突然觉得附近味道不对,使劲闻了闻,“这怎么那么骚气?”扭头一看赵文臣蹲在那连拉带尿,已经成了一个屎人了。吓破了胆了,人在那不由自主的哆嗦,长右在木牌里说话了:“道爷,这赵相公可是吓得不轻,不能不管了,我带它去住处缓一缓吧!我看了一下,这边出来的全是阴鬼,我力气再大也奈何不了他们,也帮不上你。” “行,去吧,带他洗洗,太臭了!” 马老道打定主意,一会他们还得回去呢,等回去,我还得看看这门是怎么锁上的,真是好开心! 马老道躺在地上,“诶呀~真不错,人这一辈子有几个能看到这景象的?诶不错不错,不白来一趟啊~”自言自语,自娱自乐了一会,又睡去了。 睡着睡着,感觉阴风阵阵又起,想着是他们回来了,又爬起来了,一看阴帅压着自己的方阵又进门去了,一队,两队…最后到了无常二帅这,只见八个桩子凭空而起,又飞回原来的位置,只要黑白无常进了门,就直接往地上一扎,大门就会隐去,但是就在这时,下边那个大鬼,猛的一下扯断了锁在脖子上的铁链,往上一跳,腰上使劲,几乎平躺在半空中,双脚用力一蹬,把黑白二帅踹进门里,它以为,可能踹进去了,门一关就能跑了,可是它不知道,这八个木桩是受无常控制的,它这一偷袭,门不仅没开,反而哗的一声又开了,鬼哭狼嚎声再次升起,这大鬼一看不好,扭头就跑,无常对视一眼,拆了锁链立马就追,已经进门的鬼一看,门又开了,本来就有点犹豫想跑,一看有一个带头跑的,里边的呼啦呼啦全往外挤,这一下可就乱了,成千上万的恶鬼往外跑,就这些恶鬼,别说千个万个,只要有一个出去,到人间都是极大的祸害,这十大阴帅也吃罪不起,赶紧个个出来就追,追到一个拿一个,但是数量太多,拿不过来。 马老道都看傻了!下边那怪物是个什么玩意?这么大的胆子,地府里的十大阴帅就属无常双煞厉害得紧,还敢暗算他二人? 下边的恶鬼四散开来,冲向四面八方,自西北玄天一朵祥云飞来,祥云之上盘坐一老道,不是别人,正是大师兄廖太合,太合边引九天玄火,边围着恶鬼群盘旋,一道火墙从天而降,圈住了四处狂奔的恶鬼,有的恶鬼不顾玄火,想闯过去,结果碰到玄火即刻化为灰烬,不知道他是不是有意的,把马老道也圈在圈里了,本来是挺圆的一个火圈,到马老道这出来一个尖,火墙就在马老道的背后,马老道回头一看,烈火熊熊,而那火焰仿佛是一张张人脸汇成,狰狞着,扭曲着,嚎叫着,仿佛要吞噬一切靠近的东西,马老道吓得赶紧从石头后边蹦了出去,这一出来,就被恶鬼围上了。 廖太合那边,圈好了地方,对着九个阴帅拱了拱手,阴帅们也点头示意,廖太合又赶紧朝着黑白无常的方向追了过去。 马老道心里可是真真儿的发毛了,这些都是在地府里受刑千百年的恶鬼,自己这点道行是真不行,恶鬼们发现周围是火墙,抓紧扭头又往别的方向跑,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在里边乱跑,恶鬼数量又众多,还不停的发出哀嚎,远远看去简直就像是装满苍蝇的苍蝇笼一样。 其中有的恶鬼,发现周围是闭环,绝望而产生愤怒,他们不想再继续回去受苦了,太久了,已经不记得自由是什么滋味了,也许之前做过太多的恶事,但是难道真的就要这么无限期的继续受痛苦吗?渐渐的很多恶鬼开始发狂,疯狂的攻击附近的一切,包括阴帅,包括其他恶鬼,也包括马老道。马老道一看情况不妙,急中生智,马老道这些天了,研究了不少法术,用得最熟的就是三昧真火,一边跑,一边咬舌尖,脚底下有块石头,绊了他一个踉跄,那舌头咬得都开叉了,跟蛇吐信子似的。顾不了疼痛,噗噗的往外吐火,喷到恶鬼身上,那恶鬼滋儿哇乱叫,但是扑一扑就灭了,一个不留神,留了一个空当出来,狠狠的就挨了一拳,一下没站稳,又一个踉跄,别的鬼就扑过来了,抓住老道的胳膊就啃,马老道吓得赶紧往外抻胳膊,但是还是没躲开,咬了半口,这胳膊上就血肉模糊了,疼得老道“哎呦哎呦”直喊,也不敢怠慢,赶紧又念了飞廉步,行动快起来了,想想自己一直带着口桃木剑,虽然没多大用,但是好歹能吓唬吓唬他们,从背后把桃木剑抻出来了,可惜左手太笨,拿着剑也一点用没有,右手又受伤了,还呼呼冒血,一咬牙,流血就流血吧!右手拿剑,作势抵挡,有一恶鬼跳了过来,伸双手过来就要抓,老道用剑一挡,挡住了恶鬼,可是这伤口一用力,刚刚有点点定了血痂,又绷开了,血就滴滴答答又往下流,垂下剑,又喷了一口火,把那恶鬼烧退,刚退一个,又来一个,马老道下意识的,抬起剑招架,又喷了一口真火,没想到这把剑被老道的血浸润之后,被这真火一点,霍的一下,整个燃起来了,火光冲天,晃得马面都往这多看了一眼,才发现这圈里竟有个道人。有了这把流火之刃,周围的恶鬼们渐渐的不敢上前了,可是这一波退出去了,后边的又上来了,不分青红皂白,过来就想咬,马老道抬起手了就是一剑,就给这恶鬼肚子扎了个窟窿,围着这窟窿燃起大火,不多时,兹兹呀呀的,伴着怪叫,这恶鬼就烧了起来,顷刻间灰飞烟灭。马老道的伤势过重,原地晃了三晃,咣一下跪在地上,手里的剑支在地上,虽说是破魔的桃木剑,但是也经不住真火烧,不多会也支持不住化成了灰烬。马老道无力的抬起头来,看着周围的恶鬼又跃跃欲试的想扑过来,有些绝望,看看那几个阴帅,也打得不可开交,若是我这一阵败下来,他们是不是也就撑不住了?感觉那些恶鬼马上就忍不住要动手了。 第二十章 脱缰恶鬼2 忽然想起,之前赵文臣在关键时刻就引出金珠护体,赶紧念动真言,这一次终于成功了!金色的球由内而外护住了马老道,这帮恶鬼虽然力气也很大,但是比长右就差了十万八千里了,怎么打也没用,一看这场景,恶鬼们瞬间就都扑了过来,对着金珠又抓又挠,使用道术,是需要人的精气神的,马老道这会失血过多,有点精神涣散了,强打着精神施法,但是数量实在太多了,金珠上爬满了恶鬼,马老道感觉自己实在是支持不住了,心里想着:这个时候要是有人能帮我念心经就好了,一边抵挡,一边拔除戾气,诶?要不我自己试试?想到这,马老道定了定心神,赶紧开始念心经,果然开始念心经了,金珠就开始渐渐缩小,很难保持稳定,但是要想活命,只有这一种方法了,不得以马老道不停的尝试,金珠小了念金珠,金珠稳定了念心经,试了很多很多次,最后终于发现,已经开始有恶鬼不再试图往前扑了,哀嚎着坐在原地不动了,马老道一看开心了,再接再厉,金珠已经基本可以稳定住了,而大批大批的恶鬼都不在进攻了,都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好在恶鬼是因为暴怒而混乱打砸,心经刚好稳定了他们的情绪,才能奏效。 这时候,黄蜂已经那边处理得差不多了,抓紧到这边帮忙,发现这一场景,也吃了一惊,不过毕竟是阴帅,马上就回过神来把恶鬼收回招魂幡里,而这些恶鬼都很老实,所以并不费力,全数缉拿,对着马老道一拱手,赶紧又跑到别的地方帮忙,马老道心里松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了,双手向后撑着地,抬头看着天,皓月当空,繁星点点,周围的火焰映红了半面天空,大师兄…你奶个孙子的!渐渐的瘫倒在地,终于不省人事了。 迷迷糊糊中,就觉得周围的场景变了,变得金碧辉煌,变得闪闪耀眼,觉得自己在往上升,一直往上飞一样,马老道抬头看看上边,连云彩都是淡淡的金色,好美…所有的那些烦恼全不在了,感觉自己很轻,嘴角洋溢着微笑,远处缓缓的飞来了一条船,很大很大的一条船,也是金黄色的,仿佛这一切的颜色都来自于远处阳光的映衬,但是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太阳,那船飞过来了,马老道伸手拉住了船的边框,稍微用力就撑了起来,上了船,这条船上没有其他的乘客,只有一个摆渡人,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衫,外边是一件金黄的斗篷,斗篷连帽,深深的扣他的头上,摇着桨,看不清他的长相,马老道上船,他没有抬头,也没做反应,还是低着头继续摇桨,马老道觉得很奇怪,但是脑子是一片空白,不知道哪奇怪,就觉得自己应该上这条船,马老道盘腿坐在船上,看着周围微微泛黄的云,伸手一摸却散了,远处的也只有云海,没有任何其他的东西。这一派景象,真是让人心旷神怡,忘了自己是谁,忘了自己在哪,忘了自己该做什么。忽然,只觉得周围一震,再看周围,所有的东西都不在了,穿,摆渡人,云海,统统消失了,眼前的金黄一片也不见了,变成了漆黑一片。马老道提鼻子闻了闻,一股焦土的气息,身上疼得快要炸了,一点力气也没有,想挣扎着坐起来,却根本起不来,使劲睁了睁眼,光很强,强得刺眼,使劲睁眼却坚持不了多久,好像眼皮都不受控制了,马老道觉得十分的恼火,可是也无可奈何,耳边传来叽叽喳喳的说话声,但是也听不清楚,算了,随他去吧!我累了…就这样,又昏昏沉沉的睡去了。 这一战,马老道受的伤太严重了。人在濒死的时候,有人会梦到自己在万象森罗里,迷失了方向,一直找出路,直到看见光,走过去,才能醒来,如果找不到路,也许就死了… 有人会梦见很可怕的东西,像进了阴曹地府一样阴森恐怖,大贵小鬼到处都是,对着自己呲牙咧嘴。 也有人像马老道一样,梦见金灿灿的一片,梦见自己上了船。马老道始终没睁开眼睛,不知道周围发生了什么,长右安顿好赵文臣后,突然马老道的方向起了一圈火墙,赶紧就跑了过来,想帮忙,可惜自己根本就解不了法术,只能在外面干着急,直到早晨,法术才解,看见马老道已经奄奄一息,急的长右捶胸顿足,也就是这一顿捶打,才把马老道到魂引回来,不然此时此刻,马老道已经魂归故里了。 话分两头,黑白无常追赶大鬼,廖太清也跟了过去,三个人分散开来,飞在半空中,仔细的寻找,白无常,名叫谢必安,人称谢七爷,七爷是一个非常自信的人,也是因为实在太强了,十大阴帅,论法术,他要排第一,艺高人胆大,漫不经心的找着,就觉力气流失得很快,也许是太久没出阴间了,来到阳间不适应,漫无目的的找着,就听耳边嗖一声,有什么东西从耳边呼啸而过,七爷横着挪了几步,但是他根本没有任何的动作,还是站立着的,并且挪过的地方,竟然有残影。那暗器打了个空。闪过去后,七爷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往下落,穿过树林的顶端,直接落在地上,空中的残影渐渐收敛消失,七爷满脸笑盈盈的,但是这个笑容,却让人感觉不到任何的情绪,也感觉不到任何的温度,“鬼影步啊!不亏是七爷。”七爷仍然是笑容,身子没动,头突然拧了过来,搬着咔吧咔吧的响着,对着背后笑道:“你这恶鬼,竟然暗算我,你可知道后果吗?” “我当然知道了七爷…但是我也不得已啊!我大仇未报,这几百年来,我日日想着有朝一日,能出去,一定要找他报仇!” “哈哈哈,你报仇不报仇与我何干?倒是这几千年来,你是第一个敢对我下手的,我哪能饶你?” 第二十一章 白七爷 说着七爷微笑的脸上青筋四起,电光火石间,七爷如闪电般,分出无数残影,全都面对着恶鬼,把它围了起来,个个拿着哭丧棒要打,这恶鬼几百年来也修出了些法术,一眼看出真身,往边上一跳,碰到了残影,呼的一下残影竟然变成了真身,举棒便砸,只听“砰”一声闷响把它凿下来了,嘴边挂了绿水,来不及反应第二棒又下来了,抓紧要躲,往其他方向再跑,如是一样,残影又变成了真身,又被砸下,“哈哈哈…原来鬼影步的奥妙,在于残影与真身互换啊!好!既如此…”说罢一跃而起,跳到半空中,引冥火,呼!一团火球直接拍向地面,不管哪个是残影,哪个是真身,全都被火烧了起来,七爷收了鬼影,冥火烧在身上,竟烧不毁他的衣服、头发。抬头看看上边,不知何时,这恶鬼分成了九个,开头冲过来一个,张开巨口,露出一嘴的獠牙,伴随着血腥气,张嘴就要咬,七爷仍然是一脸的笑容,身体轻微一挪,闪了过去,举棒要砸,又有一只,引出冥火一喷,七爷再闪,忽然感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香的甜味,七爷便知不好,这是曼陀罗花,也叫彼岸花,是世间最毒的花,抓紧闭气,又发现半悬空,有一只恶鬼正在施法,忽而咣咣咣的,从天而降,一排排的陨星正往这边砸下来,其细密程度,不整片多开,势必会被伤到,这陨星来得也快,七爷赶紧往外闪,闪出数十丈远的地方,脚一落地,就发现脚下竟是一片尸泥,双脚深陷泥潭,根本就拔不出来了,这时,又扑过来一只,张嘴还要咬,七爷又举起哭丧棒,一棒下去,给打出老远,就这么会功夫,冥火又到了,七爷膀不动身不摇,脸上还是堆着笑容,突然平地而起七爷被一簇藤子托了起来,紧紧实实,有象腿那么粗的几根藤条,拧在一起,这冥火正砸在藤条上,瞬间幽蓝之火熊熊燃起,藤子被化为灰烬,七爷没了支撑,打了一个踉跄,抓紧跳了出去,紧接着,恶鬼又引出一根荆棘藤,这藤子从地上钻出来,唰一声来到七爷跟前,死死地缠住七爷的双腿,顺势七爷就摔在了地上,藤子上全是毒刺,越缠越死,这毒刺就深深的扎进了肉里,抬头一看,不远处半空中有几块巨大陨星在不停的摩擦,旋转,不多时,就造出一些小的陨星,往地下砸。七爷冷汗直流,但是笑容仍在,用手一指这藤子,冥火又起,但是与恶鬼引的冥火比起来,七爷的火,更猛烈,更急,火势更大。轰一声,整个这一片足有十几丈见方的地方,全都燃起熊熊蓝火。 七爷从火海中站了起来,还是笑脸盈盈,脸上有些泥土,应该是刚才被缠住的时候摔得,小腿位置的裤子已经烂了,有黑绿的血流出,看来是中了些毒,“小子…你好本领啊!今天我就让你见识见识,你七爷的厉害!”说罢念动真言,竟从地下钻出一个一个的骷髅,每一个都手持鬼头刀,拿着骷髅盾,身披锁子甲,不一会竟有几千个,压压插插的,站满了,七爷一声令下,这些骷髅如潮水一般冲向那九个恶鬼,那恶鬼一看说“糟糕!阴兵?你是阴帅为何能引阴兵?”“你以为,阴界战争之矛的称呼是怎么来得?这点阴兵不算什么,我倒要看看你准备怎么应对,你呀,倒真是有趣呢,哈哈哈哈……” 看得出来,七爷并没有把这恶鬼当回事,反倒更像是猫抓到老鼠后,与老鼠的游戏。给你逃生的希望,再一点点的折磨你。 虽然如此,这些阴兵,动作显得比较迟缓,九个恶鬼躲闪不难,七爷看了看那九只恶鬼,引火、引草木、引泥潭、引陨星、有化身成刀的,有用牙咬的,粗略看来,是五行法术,另外还有往来接应的。如果说是五行法术,那么还不全啊,七爷笑容依旧,似乎明白了什么, 那恶鬼抓起一个骷髅,举过头顶,一使劲,把它拆成两半,扔在地上,又抓过一只,冲着脖子就咬,咔吧一声整条颈椎咬碎,再扔到一边,冲在骷髅群里,窜来窜起连撕带咬,有的恶鬼再引出一片泥潭来,一下陷住一片,慢慢的陷进地下,被尸泥淹没,也有用冥火烧的,烧得骷髅滋滋直响,最有效果的是陨星,来几个砸碎几个,但是阴兵仿佛是不懂害怕的,完全没有意识的东西,一个劲的往前冲,大半天的功夫,终于把这些阴兵清理干净了,几个恶鬼累得气喘吁吁,“七爷,好手段啊!可是仅凭这点本事,恐怕你成不了战争之矛。那样的话,阴间算是没人了啊,哈哈哈哈哈!” 七爷压根就没理他,看了看脚下的泥土,用脚跺了跺,“嗯,还挺深的,需要费点力气!”恶鬼一听,没听明白,“你说什么?” 七爷还是那微笑,看得恶鬼心烦意乱。 “管好你自己!” “虚张声势!”说完张开嘴又要往七爷身上扑,呼的一下一只骷髅挡在自己面前,这次的骷髅和刚才的简直天差地别,出刀快准狠,只砍要害部位,恶鬼赶紧一按身形,赶紧低头,脑袋躲过去了,身子没躲过去,噗一声,后背开了个口子,吓得他赶紧向后一跳,仔细观瞧,地上铺的满满当当的残骸,都在晃,晃着晃着,就站起来一个,一会儿的功夫,一个一个都站起来了,数量和刚才一样,但是再站起来的,个个勇猛了很多,动作不再迟缓,刀刀致命,必须得比刚才更加的费力了,那恶鬼感觉不对,也许这就是阴兵的厉害之处,不死不灭,杀死了再起来,更胜一筹,但是想来想去,想不到更好的办法,还是更刚才一样,不过明显比上一次要消极应战了,怕万一再打没了再来一波更厉害的,那可能就撑不住了。 第二十二章 五行阵与白七爷之死 扭过头来看看七爷,好像在找什么东西,走几步就跺一跺,不知道想干什么,也没工夫管它了,突然灵光一现,对,还没引九幽之水,引来把阴兵都冲走得话,至少能有时间和七爷打几个回合。想罢,九只跳到一起,合力引出九幽之冥水,那水势如同山洪爆发一般,声势如雷,狂奔而至,七爷抬头一看,“来得正好!”口念真言,凡是他刚才跺过的地方,均出黄沙,眨眼间,黄沙漫布,进而竟然形成一堵墙的高度,冥水来到切近,一碰到黄沙直接就变成了坚硬无比的石头,时间不多,这里竟然被七爷围出了一排堤坝,恶鬼一看“这……这是黄泉流沙?你究竟还有多少法术?” “你是看不见了,杀你这只鸡,估计这些也就差不多了。”水势被挡住以后,又返回了几只恶鬼这里,仔细一看,四面八方的口都已经被黄泉流沙堵上了,恶鬼成了瓮中之鳖,阴兵们被泡在水里,渐渐下沉,没有一个要网上游的,几乎都不再做动作,渐渐的都隐回到地下了。几个恶鬼浮在水面,看了看水势,没办法只能从流沙附近爬出去,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游到跟前,可是到了跟前,无论怎么游,也不往前走了,只能在原地打转。 不知什么时候,七爷站到他们跟前了,缓缓的猫下腰,看着他们费力的往边上游, “听说过近边地狱吗?不游就只有被水不停的淹,不停的呛,游也永远在水边,只能近,不能到。永远接近岸边。要努力着又要绝望着。你说可不可怕?”说着抄起哭丧棒,跟打地鼠一样,哪个露头就敲哪个。这时黑无常,范八爷也来了,远远的说,“时辰不早了,差不多就走吧!”仿佛没有跟这边说话,七爷说:“嗯,没什么意思了…这就…”走都没说完,七爷就觉得眼前突然天旋地转,睁眼在一瞧,自己不在水边了,竟然到了一个阵中,远处响起恶鬼的声音:“七爷,您神通广大,我也不得不用此恶阵了。你就乖乖死在里边吧!”七爷看了看周围,五个阵眼,一阵飞刀,一阵火莲,一阵陨星,一阵火藤,一阵弱水。每一阵都坐着一个恶鬼,双手合十,盘腿而坐。五个阵眼突然目标全奔向七爷,火藤呼呼的先窜过来了,后边跟着飞刀,陨星也朝着这边砸过来,火莲还在原地,明明是一朵花,但是花瓣一开一合,每次开合都会喷出一些花粉。说是花粉,这火莲喷出来的几乎就是火星子了。弱水慢慢的从地下往上涌,也怪,火莲火藤,碰到弱水,跟本不会有任何的反应。 “不过是小小的五形阵,看来你挨打还是少!” “七爷!您没发现自己的法力施展不出四五成吗?我那一脚,可是带着销魂钉的,即使这样您也能破阵吗?” “哼!雕虫小技。看我出去不撕碎了你!” 七爷听了仍然面不改色,还是那瘆人的笑容,一绷劲销魂钉从背后飞了出去。可是法力确实因为销魂钉而削弱不少,到这会才告诉七爷,是有原因的。 “少废话,看我破了你的破阵。”说罢,引冥火,踏鬼影步冲向飞刀阵,兵刃所属为金,不论是鞭锏锤抓,拐子流星只要用的是兵刃,就是属金,七爷鬼影步闪过飞刀,用手一指,当时冥火似爆炸一般,砰砰砰,烧向飞刀阵,所有的飞刀一遇冥火,瞬间化为灰烬,一声惨叫,恶鬼躺在地上,冥火还在身上烧。七爷转过身来,看了看,已经没有飞刀了,火莲和火藤难分,先解决弱水把,时间长了水涨起来是个事,料定之后,再引黄泉流沙,流沙从地上喷出,但是明显看出,比之前少了很多,七爷的法力大概快要耗尽了…流沙喷出,弱水又被流沙吸尽,结成石板路。七爷一指弱水阵的恶鬼,地上的石板碎裂,飞起,给那恶鬼拍在下边,再破一阵。 陨星跟得越来越近了,火藤也不依不饶时刻追着七爷,由于分不清火藤是属木还是属火,只能先解决陨星。一伸手,手里出现了一把曼陀罗花种子,冲着陨星群扔过去,那半悬空的陨星群还在不停的旋转,不停的摩擦,种子扔到上面之后,开始生长,发芽,开苞,当长成整朵的曼陀罗的时候,就扭曲到阴间的入口,凭空消失了,原来曼陀罗花除了毒性以为,还有另一个特性,遇土就长,并且一定要最阴间入口开放。陨星阵也破了,但是到这里,七爷就根本坚持不住了,一个踉跄,火藤便冲过来,把七爷整个缠了起来,又是火,又是刺,听得见咔咔咔的骨头碎掉的声音。七爷咬紧牙关,本来分不出是火是木,但是被这么一缠,也就明白了,那刺和藤子都是火所幻化的,就为了引他用哭丧棒打,如果打了,哭丧棒都保不住了。于是引出冥水,从地下喷出,浇灭了火藤,这一身白衣服,已经被火烧得差不多了,身上千疮百孔,绿血直流,但是奇怪的是,七爷面不改色,不喘,不急。还是笑盈盈的站在那里,指了一下那火莲,立刻燃起幽冥之火,那火莲在火里竟然哇哇的叫起来了,异常的凄惨,五阵皆破,七爷力也用得差不多了,四下观察,七爷虽然破了阵,但是还没有从阵里出来。仔细看看,五阵的恶鬼,像充了气一样,越涨越大,越涨越大,七爷知道,这几个可能是要炸了。但是已经没有法力再设防了。随着几声巨响,七爷从天而降,被炸出了阵里,也因为这爆炸,九个恶鬼还剩四个,看见七爷出来了,一个化身成刀,一个拿着刀,一个引出荆棘藤,一个引尸泥,荆棘藤缠住七爷就往尸泥里扎,拿刀的一个飞身过去,就是一顿砍,七爷被大卸八块。 “哈…哈哈…我…我杀了谢必安!哈哈哈……” 第二十三章 初入夜郎 兴奋异常的恶鬼手舞足蹈着,收了法术变回一个,渐渐的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呼……呼……呼”自己思索着什么,料定了注意刚想要跑,耳边厢有一个声音响了起来,“一见生财!”“天下太平!” 哗楞楞哭丧棒的声音响彻天际,眼前是四处飞散的纸钱,这恶鬼瞪大了双眼,看着天上的纸钱,是从后边飘过来的,就知道身后……身后肯定站着谁!谢必安被自己杀了,难道是范无救吗?杀了这一个,就已经快要了自己的命,这又来一个,可怎么对付? 扭过头来,这一次,这恶鬼是真真儿的傻了眼,七爷八爷完完整整的站在他身后,七爷笑脸盈盈,八爷满脸怒气。 “到时辰了,该玩该闹得也差不多了,回去吧!”八爷淡淡的说到。 “这……这不可能!” “你这厮,真是不知道你一个小小的恶鬼,怎么可能和阴帅相提并论?和你打的不过是我的阴兵而已,你把它砍碎,它只能更强。” “原来是这样啊!果然不出我所料七爷,只有你,也只有你才能让我有机会逃走,你总是那么自信,你以为我在这里是在干什么?” “说!” “你不觉得怪吗?三魂七魄,分出9个来?另一个哪去了?” “我管你哪去了,一个小小的恶鬼,就算一魂尚在,又能怎样?走吧,不想听了!”说罢拿起哭丧棒,摇起了铃铛,这恶鬼就失去了意识,紧紧跟在无常身后,回到了地府。 再说马老道那边,休息了几天之后,总算体力恢复了,但是胳膊上的伤口太深了,自己找了些草药,做了几颗丹药和一些外敷的伤药,敷好了又扯了块衣服,缠了缠,算是简单的包扎了一下,赵文臣那边,惊魂已定,在加上这幽都山上土地肥沃,野兽野果子都多,吃好喝好,休息也好, “有了长右以后啊,我觉得你就没什么用处了。有钱又花不了,带着你太累赘。” “你就长在山上啦?你就不下山了?下了山有了人家了,长右得进木牌里!我还得跟着你,再玩些日子,再玩些日子回家准备准备考试了。” “你这一说也是,在山上待着太舒服了,都忘了。你说咱往哪边走?” “咱往南走,南边是夜郎国,传言那边最近几年重点培养歌舞伎。全国都是歌舞升平,特别有意思。我带着不少银两,咱们上那纸醉金迷去!” “我倒是对这个东西没什么兴趣,不过夜郎国离海卫和四圣山都不远。正好可以去趟四圣山,看看二师兄当年是看见了什么。” 打定主意,二人就从南边下山,一路之上绿树环绕,不时的几声虫鸣鸟叫,也是很惬意。一天的脚程,来到了夜郎国,全国歌舞升平真不是浪得虚名,这一进城就能听见咿咿呀呀的唱段,钟鼓之声也是不绝于耳,来了之后,先找住宿的地方,围着城里转了一圈居然没有一家客栈, “诶?奇了怪了,难道这里没有经过的行人落脚吗?” “许是民风淳朴好客,民家愿意接待,咱们找一找,找个人家借宿也好!” 于是又转了一圈,竟连民家都没有! “真是奇怪,怎么可能呢?连民家都没?难道是此地人都阔绰?全住得大宅子?” “不能,你看路上这行人的衣着。”赵文臣一指,马老道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路上的人的衣服竟有破口子的,少袖子的。但是都是崭新的衣服。 “每个国家有每个国家的风土民情,先去吃饭吧,回来看看他们都住哪再说。” “嗯,行。你这一说我也饿了,前边不远,应该就是个饭馆,进去瞧瞧。” 没走多远,就看见一个饭馆,没有招牌幌子,就一个门帘子,上边写着吃饭俩字。 “可真没水平,饭馆就写吃饭,连个名儿都没有。”赵文臣撇撇嘴,俩人进去了,找了一楼靠窗的位置,一楼是散座,二楼有包间什么的。 马老道:“小二点菜!” “二位客观,您想吃点什么?” “有什么呀?” “肉的,素的,陷的,面条,馒头,大米饭。” “你这说了跟没说一样啊?肉的有什么啊?” “霍,看来您不是本地人,咱们这肉的只有猪肉,素的只有白菜,陷的包子饺子都有,但是也只有猪肉白菜陷的。” 赵文臣一听就不乐意了,“打刚才进来我就奇怪,这么大的饭馆,两层的,连个招牌幌子都没见着,吃饭嘛,就光猪肉白菜啊?” “您说的,您都不是本国人吧?” “啊,对啊,怎么了?别国人吃饭还有限制吗?” “不是这个意思,咱们夜郎国啊,养牲口种地的人少,但是百姓得能吃饱啊!所以白菜好种就种白菜,拿白菜也就能养活猪,所以主要的吃食就这两样,米和面倒是都有,但是能做陷,能做面食的饭馆不多,也就我们这大饭馆行。” “这真是闻所未闻!那你们店招牌菜就是包子饺子馒头呗?” “是了您内!” “行,来二斤猪肉,炒个白菜,再来盆米饭。” “你有病啊?人家招牌的东西你不要?” “废话,你掏钱我掏钱?” “你…” “那不得了?包子饺子没吃过?还当新鲜玩意卖,别处做不了,那这东西就便宜不了!” “得得,你消费,你说了算!” 不多时,饭菜上来了,拿眼一瞧,这肉没炒过色,白的,马老道提鼻子一闻, “没香味啊?” 那筷子夹了块肉“好么一点味儿都没有啊?这肉都柴了,快咬不动了都!” 一看旁边还有一碟酱油,一碟熬白菜。 拿肉沾了点酱油,好歹有点咸淡味了,熬白菜也一样,没什么味,只能夹了菜沾酱油,再吃米饭,俩人在山上吃了好几天的烤肉了,这东西确实是有点吃不下去,但是没办法,吃吧,不吃饿得难受。强忍着吃了几口,实在是吃不下了,“伙计结账!” “一两银子。” “就你这点破玩意,一两银子?疯了吧?” 第二十四章 夜郎国 “您看您这话就差了,咱们国家,吃的东西少,所以就贵,这个我们也没法,就这些东西,我们赚不了您多少钱!” 赵文臣掏出银子来,“那你们这的人,能挣那么多钱吗?先不说好吃不好吃的事。” “上饭馆吃饭的一般都是有钱人家的老爷,穷人家的一般都在共住屋里自己养猪,种菜,够自己吃就行。” “共住屋?这我还是头一回听说,您给讲讲!” “嗨,您是别的国家来得,不知道这事,咱们这啊,穷人穷得把房都卖了之后,皇帝老爷开恩收留,就盖了几个套大房子,卖了房的人没地方去,就上那去,也不收钱,实在没有营生的还给安排个活干什么的。” “哦?那你们皇上可是真心疼老百姓啊!诶,那我们这外乡人能住吗?” “能住,都随便,反正就是好几间屋,每间屋就一个大通铺。” “您受累,这共住屋在哪?” “伺候完您二位,我这也该打烊了,我带您二位去吧,我也住那。” “好!那我们帮您收拾收拾吧!” 擦擦桌子,把椅子往桌子上一扣,刷锅洗碗,泼水,擦地,一通收拾,完事这小二带着俩人一路走一路聊,就来在了这共住屋里。 “这共住屋,不分哪是你的位置,哪是我的位置,你回来早,就在楼下睡,晚了楼下几个通铺住满了,就得上楼。您看一楼都满了,咱上二楼把!” “那你们自己的东西都放哪啊?”赵文臣感觉这个国家很神奇,充满了好奇心。 “哪有自己的东西?身上都没钱,花钱都是记账,等领了月俸再去还钱,要是能剩点也就都捧了戏子了。” “没有钱总有个换洗的衣物什么的吧?” “没有,我们这的衣服,都是穿一周就扔了,从来不洗。” “啊?这不是浪费吗?” “还真不是浪费,大街上卖的衣服,都不是什么好料子,针线活也不行,穿一周该开线的开线,该破的就破了。不能下水洗,你一下水这颜色就褪了,衣服还缩水,根本没法洗。” “好家伙的,你们这吃的吃不好,用的用不好,还得跟大伙一起住,这怎么弄成这样了呢?” “诶,有些事没法说,您也别问,明天去大街上看看就知道了!” 说着说着,打下边上来几个女眷,进屋就脱衣服,叠好了往床上一扔,弄了盆水就开始洗漱。赵文臣一看吓坏了,书生啊,哪见过这个?沾衣裸袖就算失节了,这当着男人就脱光了?简直闻所未闻,赵文臣拿袖子挡着脸,脸通红,紧闭着眼睛, “这……” 马老道很生气,“闭嘴,没看够呢。” 那小二看看赵文臣,笑了笑说:“爷您不用这样,咱们这现在,只要你进了共住屋,就不分男女了,都一样,唉……”小二叹了口气,没再说话,马老道看看他的脸色,看得出来,小二心里愤愤不满,又不敢说,想必是怕吃官司,看来这个地方,乱说话是要倒霉的。 马老道觉得,男男女女混住在一起,很难不出男女之事,果然到了半夜,嗯嗯啊啊之声此起彼伏,马老道听了听,睡不着觉,这和动物又有什么区别呢?怎么会一个好好的国家就变成这样了? 第二天一大早,就听外边乱乱哄哄的,有人在共住屋里边敲锣边喊:“今天发月俸,所有人休工喽!璐璐老师来咱们这表演歌舞!没事的都可以去捧场!就在吃饭二楼!未时开演~” 马老道一听,吃饭二楼?是人话吗这都?一琢磨昨天吃饭那个地儿就叫吃饭,扭过头来问小二, “你们那啊?” “是,那今儿个我陪不了您了,得过去照应着,到了未时您也过去看看,到时候您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别,我俩一来就受您照顾,我们过去帮帮忙吧!” “呦,那可多谢您二位了!” 仨人又来到“吃饭”先吃了点东西,又忙活一上午,布置场子,昨天没上二楼一看这二楼,所有包间都是活动的木头门,全拉开了,能摆十张桌子,围着台子,桌子后边还能再站百十来号人,很大的一个场子,都收拾好了也到中午了,小二早早的就下楼守着,准备收费,一吊钱一个人,这门票,不跟伶人分账,而到了里边客人打赏伶人的钱要二八分账,吃饭的掌柜得二,伶人得八。 不到一会的功夫,压压插插的上边就已经站满了,座位是给有钱的老爷留的,其他人都站在最外圈,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我可是璐璐老师的忠实支持者!” “我家璐璐老师可帅了,阳光公子哥!” “这么多老师里,我只喜欢璐璐老师,他去哪我就跟去哪!连他去驿站上马车我都接过!” 马老道听着就烦得慌,一帮活得和动物一样的人…也配说喜欢二字吗? 有几个兴奋的都不行了“终于有机会见到我家璐璐老师了!我这辈子真没白活!” 马老道听见一句,心里就怼一句,都没见过就你家的,你家的,你有家吗?牲口! 赵文臣推了推马老道:“你说这一口一句老师的,这伶人还是教书的先生吗?” “我看未必,一会咱们看看到底何方神圣。” 不多时,前面的座位也坐满了,“璐璐老师”也上来了,被一帮人簇拥着,保镖的达官都来保护这位老师,看这位老师,浓妆淹没,腮红,眼影,胭脂水粉,一样不少,男生女相,又瘦又小,樱桃小口,唇红齿白,又白又嫩。 马老道仔细看了看,这是个男的还是个女的啊? 就听人群就乱了,“啊!”“啊!璐璐老师我爱你!”还有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孕妇,也在人堆里挤来挤去,马老道看了看,这要是碰坏了,孩子就没了!转念一想,这种人的孩子,以后教育好了也是流氓!那孕妇也跟着喊:“璐璐老师,我要给你生孩子!” 马老道噗一下喷出来了,指了指孕妇的肚子“你这是要给人家带绿帽子啊!哈哈哈哈!” 这孕妇一听当时就急了,“给你带绿帽子了?有你的什么事啊?我喜欢璐璐老师,我高兴我愿意喊,你管着吗?” 第二十五章 夜郎国2 马老道一下瘪了,是啊跟我有什么关系?看着呗,没想到台上的伶人听见了这孕妇说的话,看了看她,说了句:“败柳残花。”然后就扭过头去准备上台表演,再看那孕妇,这个高兴啊!“啊!啊!啊!啊!璐璐老师刚才跟我说话啦!!!!他说我是败柳残花!!!我这是璐璐老师亲封的败柳残花啊!!!我好激动好激动啊!!”旁边的人都用羡慕的眼光看着她,觉得,要是说自己是败柳残花就好了,怀孕的人过于激动是一个大忌讳,人行动又不方便,血压又比旁人高,这过于激动,一下人就昏过去了,咣当就扔那了,这一摔不要紧,下边开始流血了,人群一下就炸锅了,乱乱哄哄的,这璐璐老师,经历这种事多了去了,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一个健步就过来了,拿着孕妇的手给摸了摸脉,旁边又喊起来了“哇!璐璐老师还会看病呢!”另一个说“璐璐老师这么关心支持者,我们喜欢您是没错的!这辈子我们都喜欢您!”马老道心说:“这乱糟糟的,你能摸出个屁来!” 这伶人一抬头跟达官说,“人还有救,抓紧送去医馆!”达官赶紧过来把人抬走,伶人又在耳边嘀咕一句,抓紧回来,达官嗯了一声,抬了人就出去,一拐弯找个没人的地方扔那就回来了。这孕妇肚子里的孩子,就这么没了。 里边这帮人还在喊还在叫,已经把刚才的事完全忘了。 上边翩翩起舞,钟鼓齐鸣。 人群一次又一次的沸腾, 马老道心里是烦的不行不行的了,这帮人没救,自己都活成什么样了?跟畜生一样了,没有任何隐私,没有家,还是这样执迷不悟?又心疼,又恨得牙根痒痒。 看了看台上,这唱得跳得都是什么玩意啊?还没庙里的早操,庙歌好呢! 再回头看看这台底下,又喊又叫的,撒泼打滚的。还有的坐在地上,闭着眼,撅着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甚至墙角还有人对着台上,嗯嗯啊啊的发出淫秽之声的。 几段歌舞之后,台下边的人比台上边的人还累。 台上人见差不多了,叫人下去收钱,一个挺深的箩筐,一点点的都被银子码满了,后边站着的都是穷人啊,竟也凑满了一箩筐银子,前面是有钱人,珍珠玛瑙,簪环首饰,金子都算是次的,又码了一小筐。 那伶人看钱收完了,又从助手那抄起来一套纸糊的衣服,“这是我从城东李掌柜那订的衣服,你看这个颜色,紫又黄,就像这个鞋子又长又宽,我这还有三百套,有需要的可以跟我买啊!” 下边人哗哗的往上冲着去买,“璐璐大大推荐的衣服,一定要多买几件!”不一会就抢购一空,伶人又说,”今天我就在吃饭这吃饭了,想一起的就请留在吃饭我们一起吃饭。这的饭不贵,三两银子就能吃一斤猪肉半碟子白菜,米饭不限量!也希望大家以后可以经常来吃!这家店确实不错!” 马老道都看傻了,这衣服可是纸糊的,之前的好歹还是布料的,挡不了雨,好歹干活穿也是可以的,这别说干活了,风大点都得扯了啊!不分好坏,是他推荐的就买?这家吃饭,昨天刚吃完,本来就够贵了,二斤猪肉,一碟白菜,一盆米饭,才一两。他一来,量减半,价格又翻了三番。这真的是劣币驱逐良币啊! 只要有伶人帮助推销,这东西就一定能卖得出去并且可以卖个好价格,那么就不会有人在乎自己做的东西是好时坏了,而那些请不起伶人的手工艺者,也就没有买卖可做养活不了自己,而到最后,唯一的赢家就是那些有钱的人,甚至不用管他们是否懂自己在做的行业,只要有钱,什么都能做,进而,所有的行业都是外行在做,然后所有在市面上的产品,越来越次。才导致了这样一个结果。马老道想明白了情由,微微的叹了口气,一想不对,什么样的人能有这么大的魅力,可以把人变得如此禽兽不如?不管自己的生活品质,把所有的钱都拿来送给伶人?想罢,马老道心里有了想法,手掐剑诀,在手心画了画,那手上忽闪忽闪,竟然睁开一只眼睛,老道用手眼观察璐璐老师,发现原来璐璐老师,根本就不是人! 竟然是一只玉面罗刹,“我说你怎么弄勾引那么多人上你的道!原来你根本就不是人!” “你才不是人呢!怎么说话呢?璐璐老师多帅啊!”“对啊!你就是嫉妒人家比你好!”“不爱可以,请别伤害可以吗?”“你知道璐璐老师多努力吗?你了解他吗?你凭什么这么说?”“你行你上去跳啊!不行瞎说什么呢?” 马老道听见这些话,气得头发都要立起来了,那只玉面罗刹,端着胳膊插在胸口,脑袋抬得老高,拿鼻孔看着马老道,也不说话,他是那么的傲慢。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他跟前,要打,旁边保镖的达官,眼疾手快,伸手要拦,但是马老道手更快,“啪”一个巴掌打在他的脸上,揪着脖领子往下拽,想给他拽趴下了,没想到他买的那件纸衣服已经穿上了,刺啦一声就撕开了,看下边本来吵吵着,“你们不要再打拉!” 忽然间又变成了尖叫,两个达官一看这老道有两下子,必须得出手了,赶紧一人一边,架住了,想往地下摁,马老道这会已经气疯了,我管你是谁呢?去你的吧!俩手一较劲,往前一甩,给俩人扔出去了,这酒楼里可就乱了套了,“不得了了,打起来了!”“赶紧叫官面的人来吧!要造反了,敢打伶人了!”马老道简直是怒火中烧,一来心疼这些被妖怪骗了的百姓,因为这些个妖人,家都败光了,亲人反目,活得都和畜生一样,没有一点的自尊自爱,二来恨这妖人,不仅是老百姓,好好一个国家被你们折腾成这个样子,对于国家建设,对于富国强民,一点贡献都没有,却占有绝大多数的财富,权利,地位!活脱脱一个吸血鬼。 第二十六章 夜郎国3 越想越气,牙根都咬出血了,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给他摁在地上一拳一拳一拳的锤,旁边人看着害怕根本不敢上前,一会的功夫,外边噔噔噔,跑上来几个官兵,“诶,那道士!怎么回事?看见官爷了还敢接着动手吗?”马老道看看这帮人,也是一身的胭脂水粉,一指那领头的:“你一个大老爷们,抹的什么胭脂?你有病啊?”马老道这会已经是疯了,赵文臣在旁边看着,暗挑大指,他没想到,马老道是个三关这么正的人,会为自己认为的对而疯到这种地步,自己读圣贤书,本来不应该行此粗鲁之事,越看越觉得,马老道是对的,这帮人就应该打醒了才行。桌上找了个茶壶,在一边藏着,等机会,一会看那璐璐老师挣扎着要起来,过去啪一下给脑袋开了,又躺下了,一会转到另一边,看没人看见自己,使劲踩他脚,这马老道连捕快,带达官带妖怪这顿打呀,半截累得不行了,俩手叉腰喘半天,喘够了,一抬头惦记接着打,再看那几位,全都躲桌子底下不敢出来了。马老道不干,抄起板凳来就往地上扔,捡起凳子腿儿来,跑过去接着砸。 他们打架的当口,有一个小捕快,趁机溜走了,跟老爷说,吃饭来了一个老道,连官厅儿的一块打了,几个人根本拦不住他,跟疯了似的,您快多派点人手过去吧! 不多时老爷亲自带了百十来口子人,到了吃饭,上来拿人,人没到,香味先到了,这老爷身上的香粉,比这几个捕快身上的还大“好大的胆子呀!”一说话也是娘得狠,马老道一听这说话的调,抄起一个板凳就扔过去,我去你奶奶的。啪一下又扔大人脸上了,大人捂着鼻子坐地上了,“哎呦,可砸死我了,赶紧给我抓住他!”旁边百十来号人,但是能上到二楼的人不是很多,大多都卡在楼梯那了,马老道这才明白过来,这个妖人是本地的县官。这些人穿得都是戏子服,这当官的一个比一个娘,还都擦胭脂摸粉的,跟海卫的当官的不一样,海卫那边的官爷都是威风凛凛,不怒自威的,说话也是中气十足,你看一看脸就能知道。 马老道看看他,“霍,您是管老爷!” 再看那老爷,已经在地上撒泼了“活不了了,给我破了相了,这以后怎么过呀!” “再喊我还扔你信吗?” “信……” 马老道冲赵文臣,小儿努力努嘴,俩人点点头,把二楼的窗户都关上了。 “老爷,案子你就在这问吧,该我的罪过,我都认,但是这妖人,我断然饶不过的!” “我问什么问?你打我!冲这一条,就得先给你一百板子!” 马老道举起一张桌子来“老爷能不打吗?” “可以…好商量!” 老爷左右瞧瞧,二楼上还剩了不少支持者,心说好事,在这问的话,好歹还有个认证,把他安抚住了,一会自己的人从二楼上来,也好拿了他。 搬过把椅子来往那一坐“行,在这先问一问也不是不可以。” 马老道一听,把桌子扔二楼那了,得,谁也上不来了。 老爷这脸色就不大好看。 “说说吧,怎么回事。” “回老爷,刚才不是有人来告状说这有人打伶人老师吗,我们就来看看,好这一过来,正瞧见,正打着呢,我们这一问,这老道回过头了就骂人,还连我们一块打!” “哦,来人呐,袭击官兵,意图谋反,一条大罪,”板凳又举起来了…“呃,先给他记上!” “呦霍,璐璐老师伤得不清啊,您说说怎么回事。” “他骂我不是人,骂完就打我,一直打到刚才。大老爷给我做主!自打安娘娘来了就订下了规矩,辱骂殴打伶人,与谋反同罪!” “哦,对,给他记上,谋反两次!” “母狗官!” “来记上,咆哮公堂!” 马老道嘡一下,板凳扔过来了“又给你脸了是吧?” “把记录的纸撕了吧!” 赵文臣看看,“哼!没出息的玩意!你这样的人也配为人父母官吗?” “我跳舞跳得挺好的啊!我们那届考试,我跳舞得第一当的地方官,有什么不妥吗?” 赵文臣快背过去去了,跳舞跳出来的官,难怪一个个的擦胭脂抹粉的,正事办不了,都只会这一套。 “别那么些废话,我就问你,你们夜郎国如果说有了妖怪,怎么处理?” “那谁知道啊?那我得回去查查法律去呀!” 听了这话旁人没感觉,不知道老道说的什么,那伶人倒是一惊,四周看了看想跑,但是刚才把窗户都关了,不太好跑了,楼梯口也被堵死了。 马老道说:“等你回去再查,但是现在,这妖人,我就要它现出原形!”说罢对着手眼再念真言,手眼里射出一道金光,照在伶人身上,那伶人缓缓现出面貌,一只黑猫,脸是人的脸,两条尾巴,红头发全立着,一嘴的獠牙,狰狞可怕。由于人的脸是他们的特点,所以名叫玉面罗刹。看得出来金光照得它非常不舒服,所有毛都竖起来了,供着腰,四个爪子抓地整个身子向后斜好像是作势要扑人,或者在恐吓着什么,但是不消一会的功夫,七窍流血,死尸到地。 这一下在场的人都愣了,每个人想得都不尽相同。马老道那就是,我倒看看你当官的,还有这些疯狂的支持者怎么说, 县官先张嘴了:“这个璐璐老师竟然是个妖怪啊,想不到,想不到啊!”自己也为难了,不知道这个事要怎么处理。. 突然后边就喊“杀人偿命!!!!你杀了璐璐老师,当然要偿命了!” 马老道头都不抬,直接又扔过去一个茶碗,啪一声,又倒一个。 给这帮官差吓得,在他们眼里,马老道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都害怕得不行了。 “老爷,这妖人已经被我识破了,它是个妖怪,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这…”老爷很犹豫,虽然说老道是降妖,不该抓,但是他打了衙门里这么多人,这没个交代可不行啊。想说要找人抓他,一看自己旁边这几个香喷喷的捕快,一想还是算了,去了也是挨揍的命。 第二十七章 夜郎城 马老道这会其实已经冷静很多了,指着几个没走的支持者说:“你们看看自己已经成什么样子了?以前父母在的时候,为了这帮妖人,顶撞父母,就会说父母不了解你,只有这妖人理解你。也不想想,天天在你身边的父母都不了解你,这么一个妖人怎么了解你的?他不过是了解怎把你的钱骗走而已!” 下边一个不知死活的还矫情着“不可能!璐璐老师的每一句歌词都能唱到我的心里,他虽然离我远,但是我和他的心意是想通的!” 马老道转过头,双眼冒火一样盯着说话的人“那不是他的心声,进入了你的心里,而是他的那张幻化出来的脸,进到了你的心里。不要以为这有多深沉,不要以为自己有多文艺,多用情。被男人的脸吸引,和母狗被公狗尿吸引,没什么两样。” 说到这里,真的有几个人接受不了打击,一屁股坐到地上。 马老道接着说“看看你们现在吃的穿的用的,都是什么东西?还不是因为这些妖人推荐你们买,你们就买,不管东西好坏,那谁还在意做的饭好不好,做的衣服质量好不好?还有你这当官的!律法你都不知道,你断什么案子?还有你们这帮当差的!这么一帮人,打不过我一个道士,你们当的是什么差?真有哪一天别的国家打进来,你们就把脑袋扎在地下等死吧!” 当官的一脸不高兴:“当官的怎么选又不是我说了算的!你凭什么在说东道西的?” 马老道抄起茶碗又摔了过去,这次奔脚底下,茶碗一碎,给当官的吓得都蹦起来了。一肚子的气终于都撒干净了,咬破舌尖喷了口真火,把挡在二楼的桌子烧了,走了出去,赵文臣在后边跟着,“跳舞选官,这国家是迟早得完。伶人属下九流,也就是在人闲暇之余逗大家开心开心而已。跳不出粮食,唱不出衣帽,这就是主次不分,玩物丧志之精髓了!” “如果能帮助世人幡然醒悟,我也不算白费…”话没说完,又听远处欢呼声,尖叫声,“夜郎电鱼!我要给你生小鱼!!!”马老道刚刚还有些上扬的眉毛,渐渐的耷拉下来了,心如死灰,二人一刻也不愿在这肮脏的土地上多呆了,出了城没多远,就感觉好像有声音,好像是马蹄声,马老道赶紧趴下听了听地面,心说不好,看来是乌鸦嘴说中了,还真来了打仗的了,听声音少说三千骑兵,这国家里的防御工事,有十来个骑兵就能给它踏平了。马老道念动真言,隐去了自己和赵文臣的身影,躲在附近的山坡上看,夜郎国甚至没有任何的准备,连戍边的岗哨都没有,看见远处来了兵马,才赶紧把城门吊起来,这群骑兵,训练有素,来到城门前,自成方圆。从骑兵堆里出来一位少年英雄,一个目生重瞳,身高八尺,重眉毛,国字脸,头戴九龙冠,身穿龙袍,闪闪夺目,原来是别国的皇帝老爷,派了俩人到城门口骂阵,“孙子们,出来受死呀!我家大王御驾亲征,再不出来,我们就拆了你们的城墙!”这俩人倒着班的骂,不多时,夜郎国君主站到城门楼上,往下望了望,“楼兰王,您这是做什么呀?我两家刚刚联姻不久,怎么就举兵来犯呢?”楼兰怒睁双目,“呔!你这懦夫!我王妹已经归国,说你慢待于她,今日我就要替我王妹教训教训你!来呀!”一众将士,“在!”楼兰将士,个个精明强干,英姿飒爽,胳膊上起筋线,右手刀敲打左手小盾一阵士气!那夜郎王吓坏了,好几年没见过这阵势了,吓得腿直哆嗦,这声音高如洪钟,传到夜郎王耳朵里嗡嗡直响,也搭着这夜郎王,被酒色掏空了身体,就这一阵敲,吓得他三魂七魄出窍,人晃了两晃,竟然从城门楼上掉下来了,头冲下,啪一声,桃花朵朵开,楼兰王看了看,也没想到这厮居然水到这种地步,但是不耽误正事,高呼:“看见了吗将士们?夜郎国只是一群懦夫而已。”说罢,从马上下来,几步走到城门前,竟徒手推门,那城门楼是两扇几千斤重的大铁门,里边还有铁闩插在门上,就看这楼兰王,俩胳膊青筋暴起,使劲往前推,耳朵边上滋儿滋儿得响,眼看着门斜了,铁闩弯了,断了,“轰,轰,轰隆隆…”竟把这城门硬生生的推开了,城门上竟凹陷两个掌印,楼兰王大喊:“随孤入城!!!”群情激奋,一个个被眼前的场景,振奋的像野兽一般,城门被毁,骑兵策马而入,这一场灾难,恐怕是避免不了了,但是说来奇怪,骑兵进城,不抢东西,不抢妇女,也不乱杀人,只杀当官的。最后把所有百姓聚集到街口,楼兰王训话:“夜郎王昏庸无道,竟选伶人为士,至民不聊生,百姓困苦不堪,从即日起,夜郎国归顺我楼兰国,称夜郎城,此间百姓,皆属楼兰管辖。由楼兰官吏接管地方,由楼兰将士,接管城防。”说完,竟有很多百姓欢呼雀跃,当然也有很多人漠不关心。因为他们只关心自己支持的伶人,什么国不国,家不家的。 楼兰王看了看下边百姓的反应,心中自然有数,这不是他第一次用此计攻打别国了,先派出伶人假扮王妹,蛊惑皇帝,让皇帝不理政事,再蛊惑民众,让他们只在乎娱乐,不在乎生产,生产力水平低下,战斗力就更低下。这样的情况下,国民中有识之士,有志之士,就会乐于改朝换代,而那些愚忠者,被伶人蒙蔽了心智的人,无法对国家繁荣富强做出任何贡献,又自私,把自己的感受放在第一位。这种人死不足惜。 当天夜里,楼兰王与将士于城北庆功,并且广邀百姓入座,同时,令所有有名的伶人在城南齐演歌舞。 城南仍然人潮涌动,从此,楼兰国又增加了一些奴隶,虽然大多是女人,但是仍然是在料场,矿场干活,累病了也没人管,死了就地掩埋。 第二十八章 前世的恩怨 这两天光吃熬白菜,马老道和赵文臣老想吃点好的,一看楼兰王请客,也就跟着百姓一起吃席去了,酒席宴前楼兰王观察下边的百姓,希望看看有没有能担当夜郎城的官员的。这楼兰王用人的方式与他人不同,远贵族,近能士。所以国中的王公贵族都不太支持他,就在这时,突然所有人,好像同时都喝多了,晕晕乎乎的,就爬在桌子上了,楼兰王这拿起杯来还说,“与孤共饮此杯!”没人搭茬,再一看都倒了,自己就干在那了,把杯放下来,坐在座位上没动,东瞧西看,打门外边,缓缓的走进来一个人,穿着朴素,一看就是当地的老百姓,手里拿着一把斧子,俩眼红彤彤的,拧着眉,瞪着眼,就进来了,“我该叫你,纣王呢,还是该叫你霸王呢?” “你是何人?”楼兰王根本没听懂对方说什么,但是出于王者气魄,就问自己想问的。“你不记得我了?哈哈哈哈…快一千年了吧?你我的恩怨纠缠了这么久,你竟然说忘就忘了!” 楼兰王冷冷的看着他“孤在问你,你是谁!” “这该怎么回答你呢?我曾经是比干,也曾经是刘邦,而现在,我是来讨命的恶鬼!” 说罢举起斧子往前冲,那兰陵王抄起个杯子,冲着他的脚就扔,刚一抬脚,杯子到了,力道真大,脚给砸回去了,另一只脚再往前迈就跟不上了,咣叽就扔那了。 “你说你是刘邦是比干?孤王甚是好奇。你若是恶鬼,又如何有的血肉之躯呢?” 比干从地上爬了起来,“恶鬼夺舍这种事,不新奇吧?” 楼兰王心里有了个盘算,恶鬼夺舍,身死,魂不会灭,将会非常的棘手, “嗯,那你讨得什么命呢?” “头一世,你是纣王,为给妖妃妲己治病,挖我七窍玲珑心,你该不该死?” “嗯……纣王早已身死,你找我何用?” “你就是那纣王的第三世啊!当然找你报仇!” “你说第二世你是刘邦,孤王是项羽,你已经报过仇了啊!为何还要找孤?” “本来我也以为你我恩怨就此结束,可是我死后,竟被下到恶鬼道,你却继续做你的皇帝,老天不公,我就要替天行道!” 楼兰王脑子转得飞快,希望可以不战而屈人之兵,“据孤王所知,妖妃妲己是小说里的人物,难道说这历史,真的和小说一样吗?” 比干愣了愣一时语塞,“你当我是与你说笑吗?” “刘邦虽定汉室中原,但称帝后,先后诛杀臧荼、张敖、韩王信、彭越、韩信、英布等有功之臣,异姓王,又立白马之盟,天下共击异姓之王。背信弃义,投入恶鬼之道,亦无可厚非,安能怪罪于楚霸王?” 比干说不出话了,直勾勾盯着楼兰王。 “孤王乃是楼兰之王,并非帝辛、项羽,你与他们的仇恨,安能与孤王来报?” 三句话说得比干,哑口无言、师出无名了。 “过去的事,你不记得,说出的话,怎么可能比我更可信?休要多言,你纳命来!” 说着又一跳,手持短斧,力劈华山,楼兰王是马上的皇帝,顺手从肋下抻出宝剑,一挡,就听铛啷啷兵刃砰在一起,都起了火花了,比干虎口震破,滴滴答答流出血来,比干夺得是一个樵夫的身体,虽然力气也不小,再加上恶鬼附体的邪能,也很是厉害了,但是楼兰王是能徒手推开城门的人呐!力气大,身体也结实,那比干一下就弹出去几米远,手上裂了口子,但是却一点不知道疼,再上前,再劈,再挡,再弹出去,这个动作很机械,每一次都一模一样,只是跳得越来越高,力气越来越大,来来回回好几个回合,就看那比干手上流得都是血了,楼兰王就冷冷的看着它,不为所动,也不想进攻,就怕它脱了肉体,自己就拿它没办法了。 马老道打刚才,一阵鬼气吹过以后,旁边人都倒了,就发现有鬼来了,但是自己与恶鬼斗过之后,特别的触头,像是打出阴影了,这鬼气直接被自己解了,假装趴在那,有一眼没一眼的朝这边瞄,知道是鬼来了,夺了舍,但是又打不过皇帝,自己也就没说话。这打着打着,感觉不对劲,这恶鬼越打力气越大,但是身体损毁严重,楼兰王那边却好像有些衰弱,马老道想了想,先不管,这楼兰王出阴损计征讨他国,不是好样的。 楼兰王也觉得身上的力气不断的在流失,恐怕再这么打下去,连这带着肉体的恶鬼,都要打不过了。料定注意,这斧子再落下来,就不挡斧头了,用剑挡这斧头把,“垮嚓”一下,斧头刃就飞出去了,借着这个力一转身,一个高位回旋踢,脚底砸在它脸上,这个姿势虽然快,但是力道不足,只是踢得它往后退了两步,右脚落地赶紧左脚再起,一个高位横踢,这一脚要是踢上那就结结实实了,比干一看赶紧低头,这脚带着风,蹭着后脑勺扫过去了,这一脚踢空,人就整个转过去了,后背冲着比干,还没等再转过来,比干一脚踹在楼兰王的屁股上,两人都踉跄了两步,一个往前一个往后,楼兰王转过身来,趁距离较远,继续用腿,抬起右腿,一个下劈,准备劈比干的头,比干一看对方脚抬起来了,一步就凑到跟前了,抱住了楼兰王,楼兰王腿抬着呢,被这么一抱,铁定是劈不到他了,赶紧把小腿搭在它肩膀上,一使劲,借它肩膀的力把左腿抬起来了,也搭在它肩膀上,俩腿往里收劲,给脑袋夹住了,就听比干的脖子卡啦啦直响,比干顺势,往前就扑,给楼兰王压在地上,“砰!”越重的东西,摔在地上就越重,楼兰王将近两米的身高,二百多斤,摔在地上,口里隐隐出了血迹,后背着地,腿还抬起来夹着比干的脖子,但是这一摔,劲就松了一些,比干趁机挣脱, 扑过来,用胳膊肘对着楼兰王的头,就砸过来了。 第二十九章 所谓正义 那楼兰王反应极快,飞起一脚踹到比干肚子上,把他踹倒趴在地上,楼兰王眼疾手快,拽了一条胳膊,一转身坐在比干身上,往起就抬胳膊,把它的胳膊锁得死死的。本想就此拿住它的,但是比干仿佛不知道疼一样,另一只撑着地,想往起站,腿也蜷起来,蹬地,想站起来,楼兰王一看这架势,确实不是普通人,接着一使劲咔吧一声,胳膊就撅折了,往下就拧,刺啦一声,把胳膊就撕下来鲜血如注,溅得满地满身满脸都是,胳膊掉了那比干反而挣脱了束缚一下就蹿起来了,飞起就是一脚,把楼兰王踹到一边,捡起楼兰王的宝剑,就要砍,别看楼兰王膀大腰圆,身体灵活得狠,抓住拿宝剑的手又一跃而起,骑到胳膊上往下坐,那比干被这一压,又躺下了,楼兰王也躺在地上,双手攥着比干的手腕子,双脚蹬着比干肋下和脖子,使劲一拧,宝剑镗啷啷落地,捡起宝剑,反持往下扎,就扎在比干的脸颊上,直接扎穿了,又往上划,整个腮帮子都划开了,牙也掉了不少,这一下,比干这嘴就合不上了,再使劲用脚蹬,没拿宝剑的手也不松劲,就听见咔、咔、咔、刺啦…这条胳膊也拽下来了,这时候比干再想起来,就起不来了,脚底下还一个劲的蹬,但是就是起不来,楼兰王看了看,那比干就像是一条爬虫一样,在地上蠕动着,蹬着,踹着,把它拎起来往外一扔,屋子里便安静了,除了血迹,一切都和平时一样了。楼兰王回到座位,坐下,找了块手帕,擦了擦脸上的血迹,长出一口气,“呼……”从来没觉得那么累过,包括推开城门都没有现在这种力竭的感觉。举起酒杯,喝了一口。看看周围,还是都没醒。不知道脑子里想些什么。但是看得出,他很冷静,并没有刚才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不知所措,果然王者风范。 “陛下好身手!” 楼兰王转头看了看马老道:“哦?你为何还醒着?” “贫道乃修道之人,这点把戏还难不倒我!” “那刚才你为何不来帮助孤王?” “贫道有一事不明,想请教陛下。贫道有了答案,您自然就有了答案!” “哦?你问吧!” “为君者,应以百姓之福祉为先,可对否?” “自然!” “可圣人说过,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别国之民,同样应当我国之民一样对待,何计而克之呢?” “孤之计,愿者上钩,计成者,孤兵不血刃,不成者,孤必不犯。” “何以非夺他人之城池?” “物竞天择,非孤,战时必血流成河。” “听陛下一言,竟觉茅塞顿开,陛下,贫道马太清愿助您一臂之力!”边说边指着门口,就看那门口,比干又走进来了,被撕掉的双臂,竟又出现一对新的,只是那双臂鬼气环绕,红光黑气。对天嘶吼一声,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楼兰王,腮帮子还是合不上,整个耷拉到下边,极其狰狞可怖,冲过来就要打,马老道一看,咬破舌尖血,噗的一口,啐到比干身上,后念真言引三昧真火,那火就成了从比干身上突然冒起的火,这一次,比干终于知道疼了,嗷嗷乱叫,扭过头来问马老道:“你是何人?为何要帮助纣王?你不知道他所行恶事吗?” “你可拉倒吧!二师兄跟我讲过,狐妖都在青丘,几千年了才跑出去十几只小狐狸,也不过是出去见见世面,游玩一下,那九尾天狐,是青丘国主的地位,还跑过去霍乱朝政?你以为谁是傻子?” “世人皆知,纣王酒池肉林,荒*无道,因我谏言竟挖我七窍玲珑心。我只是报我自己的仇,与你无干!” “诶……谎话说着说着,自己都信以为真了吗?你再好好想想,纣王为什么杀你!” “你!什么谎言?我说的是谎,那天下人都在说谎吗?天下有哪一个不知道纣王昏庸无道?哪一个不知道我比干是圣人贤者?”这比干的本事,前文书大家都知道,虽说比起七爷,它根本不算什么,可是比起马老道,它是绰绰有余的,但是毕竟只是其中一魂,自己也没有信心能不能胜过马老道。所以才耐下心来跟马老道打嘴炮,希望可以报了仇就走。 马老道刚跟恶鬼们打得热闹,也是能不动手就不动手。 “世人知道的,是武王因自己出师无名,而编下的谎言。纣王倾全国之兵开疆拓土攻打徐夷,兵力消耗严重,是谁给姬发告密?让周趁机攻打殷商?纣王没法只得派俘虏迎敌,那七十万俘虏临阵倒戈,大商能不亡吗?” “这都是谁跟你说的?” “我说过了,有些谎话,说多了你自己都可能信以为真,你比干是个什么好东西吗?大商弟袭兄位,可你为庶出,身份低微,并无继承帝位之权,大商的天下,不是属于你的天下,你就要毁了大商。你说你该不该死?” “我…我…”比干本来泛着红光的双目,竟然渐渐褪色,一只手扶着自己的头,有些不知所措。马老道回头看了看楼兰王,竟也双目无神,好像再回想些什么。 “因为你,大商亡了,因为你,一代明君陨落,又被后世唾骂。你该不该死?” “你说得都是什么蠢话?就算我比干不是什么好人,他纣王能叫什么明君?”比干的眼睛再一次泛起红光,用手捂了捂胸口。 听着两人的话,纣王开始感到头疼,很多画面,很多对话,不停的在往脑子里灌,头快炸了一般,捂着头,晃晃悠悠的想要站起来,却没有力气,使了使劲,又坐在地上了。 “在女娲宫提淫诗的,是他不是?听信妇人之言,是他不是?囚禁西伯侯是他不是?滥用酷刑是他不是?亲佞远贤是他不是?何谈明君?” 第三十章 美梦成真 “老贼…你说够了没有?”楼兰王缓缓的站了起来,“孤不信鬼神,不借鬼神之力,孤信的是国之本,在于强兵富民,历代王储,皆尊女娲,孤写下歪诗就是让天下知道,鬼神乃虚无缥缈之事,与其祭拜神坻,不如发奋图强!”纣王正气凛然,不怒自威。 “我大商,历来不乏巾帼英雄,元帅妇好亦为女将,但巾帼不让须眉,为我大商屡立战功,孤不看男女,看贤良与否。” “我大商,智能之士报国无门,反而这王公贵族依权势横行天下,孤不看贵贱,看贤良与否。即使孤王如此不重用权贵,最终还是中了你这老匹夫的诡计!只是孤远你这“贤良”之辈还不够!” “说孤滥用酷刑……像你这样的乱臣贼子,光挖了你的心,根本难解孤心头之恨,孤的刀口下,全是你这种罪大恶极之辈,纵使孤王立下酷刑,仍震慑不住你们这群厚颜无耻之徒!” “还说孤王囚禁西伯侯是错?孤后悔没有连他那一众子嗣一起囚禁!若不是你们这些乱臣贼子,孤一统天下之霸业,早已完成!” 楼兰王大概是想起了前两世的事情,这千年的压抑,终于在此刻迸发。 “再说说韩信他们,孤深知其有平定天下之能,可孤王要的是项式之天下,天下若定,孤拿什么赏赐给他们?天下一统难道又要封王拜相吗?所以才没有重用,可是你这老贼,表面上惟贤惟德能服于人,知人善用,可结果呢?一个个的都被你杀死,还怀疑樊哙跟吕氏合谋篡位,要不是你死得早,樊哙的人头都要落地了!让你归恶鬼道,都是对你的仁慈!” 比干恶鬼呆呆的站在那里,仿佛被这些话说动了。 “千年了,难道我真的是被自己骗了一千年吗?成为恶鬼之后,所知所想也全来自于听说。难道其实我才是最恶的那一个?那戏台上的比干,那书中的比干,都不是真正的我吗?” 马老道看比干已经毫不设防了,开始催动真言。 “这位道长说得没错,谎话说多了,你已经信以为真了。什么七窍玲珑心,你也配!一个个说妲己是妖妃,不就是因为妲己献计全都是针对你们这些老混蛋的吗?以自己的私欲,弃天下于不顾,你自己想想你算个什么东西?还有脸来找孤报仇?快滚了下去吧!” 比干听完这话,猛一抬头,说道:“既然我两世都不是什么好人,那我为何不能报这剜心之仇?害我入恶鬼道的人,我说是你,就是你!”说罢又扑向楼兰王,此时马老道的法术已经准备好,一看比干往外窜,一个掌心雷就劈了过去,马老道没事就翻翻书,竟也学会了掌心雷这样稍微复杂的法术。由于准备的时间长,这掌心雷力道之大,速度之猛,难以形容。就感觉整个屋子都被照得亮如白昼,咔一下就劈中了比干的胸口,劈出了一个大洞,原来因为第一世被剜了心,心口竟成了它的弱点,捂住胸口,满地打滚,惨叫之声入木三分。马老道赶紧又咬破舌尖血,引真火焚之,呲呲拉拉的焦糊味道冒了出来,看着这东西应该没什么反抗能力,马老道施法,解除了恶鬼的邪术,众人缓缓起身,一看周围的场景,无不惊讶万分。赵文臣来到马老道旁边,看来看地上焚烧的东西,“这是怎么了?这是什么玩意啊?” “这个是当时,暗算阴帅的家伙,还得小心,我怕这点法术,还不能奈何它!” “哦,那我准备一下,它要是再出来,我就把金珠弄出来!” “嗯,小心为上。” 楼兰王招呼人要把这死鬼扔出去,马老道拦住了“这三昧真火,凡间的水浇不灭,得等烧尽了才行。” 火还没灭,那东西突然跃起,冲着楼兰王就冲过去了,企图抱住楼兰王,让真火把他俩一起烧死,同归于尽,赵文臣一看那东西跳起来了,一下金珠就出来了。赵文臣正好站在楼兰王与恶鬼中间,挡住了去路,恶鬼不顾这些,顶着金珠往前走,赵文臣护着楼兰王,示意楼兰王赶紧跑,马老道趁机又引掌心雷,不过这一次没有时间准备,力道不大,但还是给它劈得躺倒再地,又吹了些罡风助火,不多时,终于烟消云散,归于尘土了。 大殿上打扫,清理咱不多说,楼兰王见马老道,赵文臣有异能,有心招为己用, “二位先生,护驾有功,孤欲赏赐二位,不知二位有何需求?” “学生乃一介书生,出门游历,倒也不知想要些什么。” “自称是学生,莫非有功名在身?” “是,学生是秀才。” “故里何处啊?” “学生家在北岳。” “嗯,北岳国富民强,这样,赏黄金千两,供你好好攻读,望日后大有作为!道长,您呢?” “贫僧游历天下,一来想找到二师兄,二来想做一任国师,不知楼兰国是否已有国师。” 楼兰的兵士表情很诧异,他们不明白国师是什么,因为自打楼兰国开国以来就从没有过国师,历代君王都不信鬼神之说。楼兰王也不是很明白,就说“我楼兰尚无国师,道长若愿意,孤王愿封道长为我楼兰国师,不过…” “不过什么?”马老道很兴奋,没想到真的能当上国师。一听见不过二字,整个人都要原地爆炸了。 楼兰王想了想,不能失了体面,“我楼兰的国师,不涉朝政,解内庭之忧患,扫天下之妖邪。”意思就是说,楼兰的国师就在皇宫里除妖保护保护皇帝,外出的话就在皇宫外边除妖,但是像马老道想做的给皇帝老爷炼丹,楼兰王却没提,也是因为他不知道国师有这个功能。 马老道自然有些失落,不过能做上国师,那也真真儿的算是完成了自己的愿望。 “谢陛下!” 得了封赏之后马老道问赵文臣, “怎么样?有钱了,你有什么想法吗?” “也没什么,其实我不是很在乎钱这个东西,如今爱人也没了,回去还要赶考,之前穆老爷给的钱,也够我们三口花几年了。现在又给这些钱,还真不知道能干什么用。” “榆木脑袋!当初你为什么拒绝了月荣?” “我们家穷啊!” “现在呢?” “……对!我这就回家,找穆老爷提亲去!” “去吧,我也要跟楼兰王走了,暂时应该是没时间陪你游历了。你有金珠护体,我也不怕你路上有什么危险,套个车明天一早就回去吧,晚了月荣可就嫁人了!” 第三十一章 结界 放下赵文臣暂且不提,先说说马老道这边,跟着楼兰王回了都城,楼兰王对马老道说,“国师,虽说孤在夜郎城里封了你的官,但是满朝文武尚不得知,待到明日早朝,孤在这金殿之上,当着满朝文武,正式册封!” “谢陛下!” 说着说着,楼兰王带着骑兵来在了皇城脚下,不料想城门禁闭,这就怪了,如果没有什么战事,或者时间不是太早太晚,这皇城的大门应该是开着的,楼兰王感觉不对,怕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或者有什么变故,于是赶紧叫骑兵后退,楼兰国城防的机动性,火力以及火力范围,楼兰王一清二楚,楼兰王又小心谨慎,叫所有人退到城边的密林当中暂时扎寨,跟马老道商量,“国师,眼下城内怕是有变,不知国师可有妙计?” “陛下,您这就说笑了,贫道是国师,不是军师,带兵打仗这种事,贫道我是不得而知,不过,现在不知道城内出了什么状况,还是先打探一下好做准备。” “国师虽言之有理,但我这楼兰都城,城防乃是固若金汤,三步一哨五步一岗,怕是难以打探虚实!” 马老道想了想,眼下只凭这三千骁骑,恐怕是进不了城,让楼兰王退门,那一定会打草惊蛇,都行不通,想来想去,觉得长右也许可以,于是便直接跟长右对话,也算是跟皇帝老爷卖派卖派灵兽。 “长右,这几仗高的城门可跳得过去?” 胸前的小木牌一震“道爷,并不困难。” “那你能不能隐去身形,不被发现呢?” “道爷,恐怕难以做到,我虽然善跳,但是我跳过去恐怕方圆十里都要抖一抖。” “不可!切不可打草惊蛇,城中百姓恐怕有恙!” 思来想去也是没办法,马老道知道自己书里有变化的法术,但是当着楼兰王的面不好意思看,显得自己不行,突然想起来,自己之前学过飞廉脚,灵机一动。 “这样吧陛下,贫道亲自去打探需要,你们可要在这林子里呆上几日,切莫惊动他人,眼下就怕城内兵变,三千骑兵,恐怕难抵整个楼兰城防!”说罢,马老道念动真言,双腿冒光,抬起腿“噔噔噔登”一转眼跑到城边,后背贴墙,又施法隐去了身形,找个不显眼的地方,蹲下看翻书,世间变化之法万千,却殊途同归,大部分是以障眼法迷惑他人,不是人变,而是以为人变了,而道家的幻化之法,却属上乘,借法术拟其他活物,再以障眼法迷惑,则真假难辨。马老道这些日子历练得大有进益,学起法术也就越加得心应手,幻化出一只麻雀,缓缓飞入城中,站在城墙上往下看,城中百姓神态异常,都不怎么活动,靠墙坐地上的,还有四仰八叉躺在地上的,全都一副懒洋洋的样子,马老道赶紧落到地上,抬头看了看,百姓们脸上没有一点表情,抓紧恢复了原貌,揪了片柳树叶,口念真言,在眼睛上抹了一下,再看,还是之前的样子,并无异常,赶紧抓了一个人的手腕,摸了摸脉,也无碍。这就让马老道百思不得其解了,没有妖怪,没生病,百姓却一个个呆若木鸡,马老道试着叫了叫地上的人,基本上是没有反应,反应最强烈的也不过是抬起头来,看看马老道,仍然面无表情,马老道这次变成了一只鹰,想火速飞向皇宫看看,刚一飞起来,就看皇宫妖气盖顶,黑云笼罩,就好像有台风在皇宫上边打转一样,但是周围却一点风都没起。 “应该差不多,很有可能就是皇宫里的妖孽作怪!”料定了主意,就使劲往前飞,没多久离皇宫还有两三里的位置,马老道就感觉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上,“咣”一下,撞到上边,顺着上边滑下来了,等到再醒过来,天都黑了,抬头看看,没有东西啊?怎么撞得这么狠,捂着头,站起来想往前走,可就走不动了,这眼前有一堵看不见的墙,用手摸能抹到,往里推可推不动,“长右,这是什么东西,你可知道?” “见过,一般有道行的大妖可以造得出来。” “造?这东西是什么呢?” “类似结界,是大妖用来保护自己的,意识到有危险或危及生命,又不能逃跑的时候,会造一个出来,修行不到家的,是进不去的。” “你能进去吗?” “我可以试试,不一定能成。”说罢由打这小木牌里,长右一道金光,闪到地上,身高数十丈,一身腱子肉,冲天一声吼,双手攥拳,边叫边砸,“咣咣咣”只见周围尘土飞扬,大地不停的震动,楼兰王在密林里呆着好好的,腾就坐起来了,“地震了?”密林里也引起了不小的骚乱。 那长右越打不穿越着急,越着急越使力,不多时,整个眼睛都红了,突然停手,用尽全力咆哮“啊!!!!!”左手用力一抠,竟然不知道攥住了什么,右手猛怼,砰砰砰,这长右就好似撒泼一样,又踢又怼,马老道一瞧这长右,是要发疯了,赶紧又念大师兄教的心经,长右这才缓缓的冷静了一些,就在这时这堵结界,竟然轰然倒塌。“哈哈哈哈哈……太清!长进不少啊!你可还认得师兄我啊?” 原来结界外边,并看不见里边的真实情况,而里边是可以清楚得看见外边的,马老道抬头一看,竟然是二师兄?二师兄旁边还有一个女的,天姿国色,仪态大方威严。“啊……”千言万语想说想问,却如鲠在喉,一句也说不,张太真看看马老道,微微一笑,还是以前的样子,温暖的笑容,仿佛可以融化一切的不开心的笑容,只要有这个笑容在,马太清就还能感觉到,自己还是那个长不大的孩子,像个跟屁虫一样,跟着二师兄。不担心明天,不在乎过去,只需要过好现在……马老道有些失神,脑子里全是过去的种种,注意力全在二师兄这个人身上,并没有注意,二师兄现在居然穿着一身骨甲,头顶竟然长出了一对犄角!“二师兄!你!你头上那是什么?” 第三十二章 二师兄的疑惑 张太真摸了摸自己的角“这个,我觉得不重要,什么都不能说明。” “这是魔角!你入了魔道了吗?” “唉…连你都不能理解我吗?如果不能理解,就别碍我的事!”而二师兄的笑容也戛然而止,相反眼睛里竟然好像有些冷漠…… “二师兄!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太真,冷哼了一声,“之前师父派我去四圣山,我遇到了一些让我难忘的事情,为了看清楚世间的真容,我不在乎自己是人道,仙道,还是魔道!我只要得到我想要的答案!”张太真说着说着,眉心竟然泛起红光,渐渐的出现了一个火苗状的烙印,马老道一直想知道当初二师兄究竟遇到了什么。“二师兄!困扰你的问题到底是什么?我也想知道,就算我不能帮你想出答案,但是我想知道,你因为什么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哈哈哈哈哈……好……太清啊…告诉你也无妨,也许以后,你会跟着我们一起去蹚这一汪混水!”张太真的脸上又挂上了那一抹暖心的微笑,“我以为,世间有好人也有坏人,有好妖也有恶妖,可是我到了四神山,竟然发现这山上竟无一无罪之妖。为了填平自己欲望的沟壑,滥杀无辜,奸淫掳掠无恶不作。我苦口婆心劝他们向善,可是他们却嗤之以鼻,说我迂腐。” “二师兄,你是觉得自己坚信的道理被大师兄那样的人扳倒而迷失吗?” “太清,你也太小看我了,虽然四圣山上没有一只好妖,但不代表天下没有好妖,这并不让我费解,真正让我费解的是,其中一只妖问我的问题,让我解答不出。” “什么?” “我用他问我的问题也来问问你把!这世界上有绝对的事情吗?” “没有!”马老道回答的很坚决。 “你这句话本身就是绝对的,不是吗?” “这……咬文嚼字就没意思了!” “哈哈…太清,你还是没变啊,这世界上是有绝对的事情的。” “什么?” “人为什么而活?” “这…世间万物,各有不同,怎么会事绝对的事呢?” “世间芸芸众生,却总逃不过欲望二字,金钱,权力,无病,不老,不死。甚至连年轻人的志向也全都如此。” “志向?” “士农工商,哪一个逃得开权钱二字?” “可是我们修道之人不同。” “有何不同?为了长生不老,为了飞升成仙?” “这……” “有所图,却不纯。人所谓爱情如是,激情,心动,一见钟情,把爱情这种东西美化成世间最美好的东西,可是所说的这些东西,不过是动物最基本的需求而已,雌孔雀因为看见雄孔雀开屏而被吸引,这也是一见钟情?而这算不算爱情我懂也不想懂,但被表面吸引的爱情不过是兽欲。根本不值得一提!” “这个我理解,我亲眼见过……” “人,不过是动物的一种而已,如果说与动物的本质区别,那就应该是智慧以及为自己的兽性找借口,自我洗脑的能力罢了。很多事情,还需要你自己去理解,师父当年问我们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恐怕比我们想得更复杂,别说人间,神界又如何?还不是阴谋诡计为私欲,为神威而不择手段!” “师兄,此话怎讲?” “太清,今天我讲得够多了,很多事情还要你自己去体会,你我兄弟情深,若有一天站在不同立场,你要记得,为自己认为的真理而战,感情只能成为你寻求真理的负担!”扭过头来看了看身边的妇人,说“上仙,今日听您一席话,张某受益良多,多谢您!城中百姓,我不会伤其分毫。”说罢晃一晃身形,消失在黑烟之中。 “二师兄…”马老道申请有些黯然,转过头来看看二师兄口中那位上仙,拱手施礼道:“不知您是哪为上仙?” “先不要问我,你既然是张太真的师弟,那你来此有何目的呢?” “贫道乃是楼兰王御封的国师,只因为……” “国师?我楼兰国何时有过国师?不对,你说!来此究竟为何?” “上仙,您听我说完,我与陛下一同回都城,到了都城,城门竟然紧闭,陛下派我来打探虚实,竟发现城内百姓无病却皆到地不起。来到皇宫外,发现有结界阻拦,这才派出长右,攻破结界。” “哼,倒是顺理成章,你说陛下已经到了城外,可是真的?” “绝无半句虚言!” “待到陛下回来,我自回向陛下验明你的真伪,但有一截,你不得与陛下提起上仙二字,要尊称哀家为国母皇娘!” 马老道一听愣了,国母皇娘?感情娘娘是个大仙啊?心里迟疑,睁眼仔细观瞧,这才发现,这上仙,有黑气萦绕,心里明白了,这是个妖怪,可是二师兄竟然叫她上仙,心里打了一个结,但是既然二师兄不为难她,自己亦不可做多余之事。 “贫道见过娘家千岁!” “嗯,免礼吧,既然你说陛下回来了,就快去通禀吧!让陛下尽快回宫吧。” “可是满城百姓都……” “不必担心,张太真之前施法拔出了他们的六欲,刚才走的时候,应该已经收了法术,你去通禀陛下尽快回宫吧!” “贫道接旨!”说罢收回长右,纵身一跃,又变成了一只鹰,飞走了,边飞边低头观看,果然城内百姓都恢复了正常,刚才都呆在地上没发现,这楼兰国真可谓车水马龙,一派盛景,看不到乞丐,也没有偷东西,打劫的坏人,人人生活安泰,脸上挂着笑容。 不多时马老道来到楼兰王面前,把事情的经过又说了一遍,唯独没提二师兄与娘娘的事,只是说,有妖邪作祟,已经被自己除了。料想娘娘也会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此时城门大开,楼兰王一众将士凯旋得归,回到都城进皇宫,皇宫门口皇后娘娘从老远就迎出来了,“陛下!您回来了!”楼兰王看见了自己的正宫娘娘,突然感觉无比的熟悉,好像并不是几年前迎娶时候才认识的她,那种感觉就像是更久之前,一起经历过很多很多的事情…突然回忆不停的冲击着楼兰王的脑海,皇后嘴角流着血却微笑着抚摸自己的脸的画面……皇后被捆在午门问斩的画面一一浮现……“妲己?不…虞姬?孤……孤的头好疼……扶孤王回寝宫…” 第三十三章 真相 皇后娘娘先是一惊,而后眼泪簌簌流下,“大王……您……想起我了吗?”边说边扶着楼兰王回了寝宫,其他人都退下了。 所有人都觉得楼兰王可能是累了,都没往心里去,唯独马老道在旁边看着,心想不对啊!虞姬可以理解,妲己不是没有这个人吗?脑子使劲回忆当时楼兰王与恶鬼的对话,关于妲己……好像真的没有正面的回答! “我大商,历来不乏巾帼英雄,元帅妇好亦为女将,但巾帼不让须眉,为我大商屡立战功,孤不看男女,看贤良与否。” 那么说之前真的有妲己这个人!马老道脑子一阵不够用了,对!世传妲己是个妖狐,我来看一看到底是个什么变得!想好之后就找树叶,那娘娘突然回过头来用眼睛一咧马老道,马老道就觉得背后一阵寒意,抬头看了看娘娘,不敢造次了。一来,不管你马老道说什么,人家是皇后,身份在这了,二来,就这一咧,马老道就知道娘娘得道行多深了,能把眼神,具象化成寒气,这是马老道十几年甚至几十年都练不出来的。难怪二师兄称其为上仙。 如果是狐狸精,那当年就真的有斩将封神一说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九尾天狐,应该早就被斩了才对啊!心里乱,但是又不知道往哪去,就围着皇宫溜达。 楼兰王那边,其实不是头疼得有多严重,而是想问明白皇后到底怎么回事,进了寝宫想张嘴问,又不知道该怎么说这话,皇后站在一边,看着楼兰王,眼泪止不住得往下流, “皇后……孤王仿佛想起些陈年往事,发现你与孤很早之前便认识了吧?” “回陛下,是……” “那究竟是何年你与孤相识得呢?” “夏末年,我化身为妲己,与陛下相识,嫁给陛下,秦末年我化身虞姬与陛下相识……” “左右都退下,孤王有话要单独和皇后谈” “是”左右都退下了。 “皇后,你……你可真的是狐妖吗?” “本来不想告诉您的……但既然您已经记起以前的事,那我就原原本本的跟您讲吧!” 当年纣王在女娲行宫提下歪诗,使女娲大怒,祭出晃妖幡,招来万妖,那晃妖幡本是西王母的法器,不知怎得竟然到了女娲手里,女娲乃上古大神,万妖不敢造次,女娲命三妖祸乱殷商天下,其中雉鸡精化身武王姬发,玉石琵琶化身黄飞虎,九尾狐化身苏妲己,冀州苏护为一方诸侯,献女给纣王联姻,其实是行得一出美女胭粉计,想要让妲己杀了纣王,途中苏妲己不堪舟车劳顿水土不服死在半路途中,九尾狐遂上了苏妲己得身与纣王联姻,纣王本是对妲己处处设防,怀疑冀州侯早有谋逆之心,果不其然后来苏护见妲己不但没有杀纣王,还帮纣王处理政事,怕事情败露转而投靠西岐,玉石琵琶上了黄飞虎的身,当年文有太师闻仲,武有镇国武成王黄飞虎,文足以安邦,武足以定国。可是自从玉石琵琶上了黄飞虎的身,镇国武成王再也没有外出打仗,反而是闻太师随纣王南征北战,导致纣王不再朝中时,并无人能安邦,而老太师虽然用兵如神,但主将始终不强,所以纣王与有苏式征战长达三十年。而后黄飞虎见殷商兵力长期为征战所累,假称纣王调戏其妻贾氏,把贾氏从高处推下,死无对证,又带二弟,三子,四友投奔西岐,师出有名。后封东岳泰山天齐仁圣大帝,封得可是玉石琵琶不是真正得黄飞虎。后来比干老贼为一己私欲卖国,却被封为文曲星,但善念上升成为文曲星,恶念轮回为刘邦,而九头雉鸡精成了一代明君,死后直升天庭。而妲己因为没有为女娲所用帮助灭商之计,被问罪斩首,九尾向西王母求助,死后在昆仑山修行,才重获真身,又下山去找纣王,成了项羽得虞姬。而女娲并没有放过纣王,第一世让纣王自焚于鹿台,第二世让他自刎于乌江,而这第三世乃至后面百世都要他身为帝王却因战败而无穷无尽得感受自尽之苦。 楼兰王听了感觉很意外,很多事情都是神话故事里的,一听一乐就过去了,可是现在这整件事全是围绕在自己身上的一件件阴谋。 “……女娲竟然真的存在,可是如此蛇蝎心肠是如何成为上古大神的呢?” “大王……还是叫您陛下吧……”大王是前两世的称呼,提起前世,也好似回到前世。 “陛下,神界并不像凡人眼中的那样,古人机关算尽才得以成神,那么能成神的,又能好到哪去?女娲之事就已肮脏不堪,谁又能保证没有其他事?” 楼兰王叹了口气:“诶……那女娲,竟因一首歪诗,毁了我殷商六百年的天下,简直可恨……” “既然陛下知道了前因后果,可想过今后如何?” “我倒要看看,这一世,女娲要让我如何自尽……” “陛下是有所怀疑?” “孤自然相信皇后,可是我楼兰国,国富民强,怎么会……” “陛下,殷商也好,本来是要扩大疆土,可是竟有小人陷害,攻其不备;楚汉相争,本来无论如何刘邦都不足为患,可是那韩信有如神助一般,逆风翻盘。不在人为,而在天易!” “皇后休要再讲……孤王需要些时间想想明白……” “陛下……” “来人!把马道长给我叫来!” 不多时,有人出去找马老道,马老道正围着皇宫走柳呢,也不知道该去哪,转来转去正好碰到小太监,小太监也不知道去哪找,就在皇宫门口等着看,准备看够了就跟陛下说,不知道去哪了,结果刚好碰见,再把马老道叫进去,天已经擦黑了,马老道半路偷偷扽了一片柳叶,开了眼进去,就想偷偷看看皇后到底是不是狐狸变的。进寝宫一看,果不其然,真是只狐狸,九条尾巴已经不再是张开的了,已经开始往一块拢了,说明这皇后马上就要修炼够万年了,真到了万年,九尾合一,浑身金毛,就真成了大罗金仙了。但是想成大罗金仙还得再遭雷劫,过了雷劫不死便成神。女娲在天上,雷部正身焉能放过她……相信皇后大限快到了。但是此时的马老道并不知道其中厉害。 第三十四章 国师 见到楼兰王,马老道上前施礼:“无量天尊,贫道马太清,叩见陛下。” “免礼!国师,你随孤到御花园走一走,旁人不必跟来了!” 皇后明白,这是陛下现在也拿不定主意,想找个旁人聊一聊。口中称是,回了自己的寝宫,皇后心里其实很抑郁,那女娲无论如何也会把这国都毁掉,毁掉陛下倾尽毕生精力才发展壮大的国家,让他不堪打击,但是陛下不信,每一世都不相信,可是话说回来,相信又能如何?命里已经有了定数。只可恨这女娲太过狠毒,因为陛下不信鬼神,就要一世一世的毁掉他的帝国。使万民生灵涂炭,人命,对她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 “陛下您有何吩咐?” “你我君臣二人,随便聊聊而已。”二人边说边走,各种奇花异草,竟在这深秋季节如此绽放,不愧是帝王家的花园。 “国师,明日给你举行正式的册封大典,到时你可得穿得风光,法相庄严一些才是!” “陛下,让您见笑了,贫道我一生清苦,这一身衣服要穿个三年五载,缝缝补补再穿几年,没有什么值钱的家私。” “哈哈哈哈,难为你如此世外的高人,竟生活的如此贫寒,孤商你白银百两,速去置办吧!” “谢陛下,另外陛下,贫道需要一个固定的居所,您需要召见贫道的时候,可以找得到贫道才是啊!” “国师不必担心,你身为本国的国师,自然会为你建造国师府!” “贫道谢……” “自明日行册封大典起,为臣子者就不能以贫道自称了!” “臣,谢陛下!” “国师啊,孤王确有一些疑虑想要和你探讨一下,皇后她……” “陛下您也发现拉?皇后是个狐妖!” “…啊…啊?皇后是个狐妖,你可知道诽谤皇后,不管真假,都要想丈责一百吗?” “啊?哦,我是说皇后娘娘仪态大方,母仪天下,乃天下之楷模!” “嗯,皇后她洞察天机,说我与那上古女神结怨,这殷商天下被毁,西楚难夺天下。而这楼兰,也是危在旦夕……” “哦……陛下有什么打算” “孤身在局中,迷惘得很啊……”说罢极目远眺,不知道在看什么,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忧心忡忡。 马老道沉吟了一会,“陛下,这上古之女神,想必就是女娲娘娘,娘娘她引绳索拍打黄河水造人,共工撞倒天柱不周山,又斩龟足支天,炼五色神石补天,可以说为万民福祉呕心沥血,或许您当年吃罪了大神,但是相信您以诚心悔过,焚表祭天,再以善政治国,使天下百姓供养大神,可得其宽恕!毕竟天意难违啊。” “如何天意难违?既然知道天要亡我楼兰,孤王外交列强,内兴士农工商,强兵富民,何人能亡我楼兰?” “陛下,微臣给您说一个小例子,您即可明白其中道理,几年前,微臣算定一屠夫,手染鲜血过多,不日即有雷劫,我与他讲,望他金盆洗手,则有望避开雷劫,而那屠夫说自己做了十多年的屠夫,除了杀猪宰羊也没有什么别的手艺了,不做屠夫就得饿死,横竖都是死,既然得知有雷劫,那么阴雨天气不出门,想必可以躲过一劫。” “结果如何呢?” “陛下可听说过五雷轰顶?” “听说过。” “五雷其实是指五行之雷,而东西南北中被称为五方,五方五雷则必身首异处,天上劈的是金雷,他躲得过金雷,又能躲过另外四雷吗?后来天降大雨,雨中带冰雹,竟然砸毁了他的房屋,使他被活活埋在了房里。死于土雷。” “……可是毕竟与我楼兰国的兴衰并不能类似啊!” “陛下,天命若要终楼兰之国运,或引恶鬼于城中扰闹百姓清净,或引枭雄落草起义,到时妖魔当道,让陛下难判真假,口中仁义道德,匡扶正义,实则将万民投诸水深火热之中!” “……唉……”楼兰王叹了口气,是啊,防不胜防…当年兵行险招,平了徐夷,结果姬发就来了,我收的战俘从不掩杀,希望他们能够为我所有,结果牧野之战,竟然全部倒戈……还有乌江之上,区区一艘小船,就要了我江东战士的命……我当时为何要先渡兵器?那船就是放不下兵刃?这种雕虫小技我都能上……而今又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让孤的百姓惨遭荼毒…… 第二日,大典之上百官文东武西排班肃列,马老道站在文班当中,头戴黑色道帽,手拿拂尘,穿好了新买的道袍,暗红色的底,胸前绣着阴阳鱼,袖口上绣着八卦爻,大长袍直接盖到脚踝,黑色云履。乍一看真是仙风道骨,气宇轩昂。 有礼官高喊:“奉天子诏,今封马太清,为国师,位同丞相之职,统领异灵军,准随时入宫,天下行走斩妖除魔,遇妖邪、三品以下官员,先斩后奏!钦此!” 马老道叩头,“谢陛下!” 此时的马老道激动的难以言表,退朝之后仍然很兴奋,找到礼官,问那礼官:“大人那,不知这异灵军的军营在哪里,有多少人啊?嘻嘻嘻” “呦,是国师啊!我这先给您行礼了!”说罢拱手很应付的略施一礼。“咱们楼兰国啊,过去并没有什么国师、异灵军,陛下从不相信什么怪力乱神,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一仗打完回来竟然开始相信这些东西了,反正据我所知啊,好像是说要让您自己挑选人选,具体您还是得去问吏部。” 马老道又一脸喜悦,边走边乐的来到了吏部,“尚书大人啊!” 吏部尚书问清情由说“国师大人啊,我吏部是管文官晋升选拔的,您得去兵部问啊!至少得问问武将不是?” 到了兵部,兵部尚书又说,“国师,您找我要几个兵丁倒是没问题,但是这军饷谁给发呢?我兵部的军饷每个月都是要做费用计划报道户部的,就算我把人给您调走,这个月的饷银我是发是不发呢?您找户部先问清楚这个事吧!” 第三十五章 蛀虫 马老道再找户部的时候,脸上就没有笑模样了,“这程序也太复杂了,陛下都让我挑人了,我就挑俩人得了,这一圈圈的支,一天办公才几个时辰?又一推二五六,这么点小事跑了一天了……” 户部尚书一样想推,但是马老道拧着眉瞪着眼的,又是皇上刚封的国师,不敢太得罪。“国师啊,以前咱们没有异灵军,所以要组建异灵军,就会有几个不好解决的问题。第一饷银一月多少,第二异灵军准备要多少人。第三从哪里抽调,是从民间征兵,还是到兵部选。第四,这校场在设在哪里。前面两个问题都好解决,饷银比普通士兵低一些就是了,毕竟工种不同,毕竟是没什么正事的嘛!人数嘛有那么十几二十人也就足足够了。后两个问题,我户部是解决不了,您要想从兵部调人,那饷银的事下官帮您解决就是,您要是想要从民间征兵,直接跟兵部说就行,而建校场这事,只能找工部。” 马老道脸早就耷拉到地上了“尚书大人,您说的这些话,我基本都没听懂,不过我听懂了一句!异灵军是陛下要组建的,具体怎么运用,贫道我还不曾得知,没有什么正事贫道觉得言之尚早!不过贫道还得多谢您帮了大忙,后边工部兵部贫道我再去一次吧!告辞!” 混身上下不爽利的马老道,又跟兵部、工部聊了聊,七八天的功夫,还赶上一天休沐,才算把这点事说明白。诶…这些人讲工作讲程序,为什么不讲效率呢?马老道不太明白。 来到国师府的选地,工人们还在打地基……马老道上去问了问干活的工人“劳驾!这工程还得几天才能完啊?” “几天?您说笑了!恐怕得一两年吧!” “需要那么久吗?”马老道这可是真的没想到,当年修缮真武庙,二十几个师兄弟用了四五天光景也就完工了。这边这么多专业的工人,少说四十多个,怎么得那么长时间呢? “您这国师府,当然得气派了,地基得打得稳吧?后边还得往上盖一层,后边假山金鱼池,回廊啥的都得给您弄好了吧?而且您这个特殊,回头还得有打坐念经的地方。所以工期就很长!” “哦……那好吧。”马老道又悻悻的走了,找了个客栈接着住着,三天两头过来看,也奇怪,只要他不来,这工程就好像停滞了,走时什么样,下回回来还什么样。但是你要是在这,这四十来个人就在那叮叮当当的干,一个比一个卖力气,在这呆一天,这工程速度就能快很多。反正你要是问吧,肯定是之前的活不好干。马老道就觉得奇怪,于是隐了身形,看他们干活,就发现,自己只要不在,这帮干活的也不走远,找地方就靠,坐着躺着的都有就是没有干活的,自己假装从远处过来,这帮呼啦一下又都站起来干活了。 马老道这个气啊,隐去身形,看见谁偷懒就给他一巴掌,被打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慢慢的就吵吵起来了。你怎么打我?我没打你啊之类的。吵吵几句竟然动起手来,这个抡起木头棍子就要抡另一个,这一使劲抡着马老道了,马老道立刻就破了功, “国师,您有神通也别拿我们开玩笑啊!这叫怎么话说的?” “岂有此理!还敢说此等话?本国师在这看着了!你们都在这偷懒摸鱼!我告到工部尚书那去,看你们扛不扛得起!”说话转身要走,过来一个工人跪下就把他腿抱住了,“国师大人啊!您可不能去啊!我这一家上有老下有小,您这一去,小的我这就丢了饭碗,全家都得挨饿呀!” “你既然知道如此,为何还偷奸耍滑?” “我…” “说!你说出个道理来,我今天便饶过你,但是你要是说不出来,别说工部,我告到陛下那里去,让陛下瞧瞧,这就他苦心经营的国家培养出的人才!” “国师大人,您非得要听吗?” “废话!”马老道又气得俩眼冒火,脑门子起筋线。和在夜郎国一般无二。 “国师大人,您有所不知,我们这帮人是隶属于工部的工人,平日不干活的时候,每月的饷银极少,勉强糊口,但是也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现在有工程的时候,饷银就很多,一家老小吃穿不愁。” “那现在有工程了不是挺好的吗?为何不好好工作,反而偷奸耍滑?工作做完了想怎么呆着不都行吗?” “可是这不一样啊!我们这是按天算钱……多做一天就多拿一天的钱啊…后边没了工程还要挨饿的。” “你们倒是聪明啊?磨洋工,让国家白养着你们?没工的时候就不能自己去找点活干吗?” “您看,我们也没别的手艺,就卖卖力气……” 看着眼前这些人表面看来,淳朴老实的工人,你怎么能想象得到,他们会如此的浑水摸鱼,却觉得别人应该理解他们的这种做法…… 有多少城邦建设,被这种磨洋工的工人拖得永远盖不完,修条路修个几年根本不叫事,最恶心人的是,这条路没修完,别的路又该修缮,结果整个城里到处都暴土扬长的,没有一条好走的路!一年到头总有地方在施工,从来没停过……这些人不过是懒惰的蛀虫罢了,根本不是什么“平凡的英雄”。 马老道看着他们一张张朴实的脸在哀求自己,朴实的背后却是肮脏的嘴脸……看得马老道直犯恶心。 “哼!”冷哼一声,念动真言,化身成鹰来到皇宫之内,求见陛下。 “微臣参见陛下!” “免礼,国师匆匆来此,有何事要奏?” “陛下,微臣没想到,一个国师府竟然要建上两年?” “国师如果嫌慢,孤王可以加些人手,尽快完成。” “不必了陛下,微臣并不是嫌慢,而是觉得……” 马老道沉吟了一下,楼兰王点了点头,示意他往下说。 “微臣是觉得,暂时国师府难以建成,微臣想天下寻访一些能人异士,好组建异灵军,或许能对陛下有所帮助。” “国师是说,想借异灵军逆天改命不成?” “逆天改命说不上,但是也许可以避免些灾祸也未可知!” “如此甚好,不过,再过几日,孤王要焚表祭天…不能少了国师你。等祭天结束之后,国师自可天下寻访!” 第三十六章 神火祝融 焚表祭天这几个字,让马老道的心情又好起来了,楼兰王听了自己的建议,想要求得女娲娘娘的原谅,如此一来,这千年的恩怨,应该要结束了。 “不过,楼兰国几代以来均无焚表祭天的规矩,孤王不知是怎样一个程序啊。” “这个您就交给我就行了,首先您得亲自写一个祷文,就是这些年的功绩,推行的工作等等,还要写上自己这些年犯的错误,请求上天的原谅。到时候把这祷文烧了,在准备祭祀用的猪牛羊三牲的头和其他的一些祭品。在祭台上点个香,烧个祷文,诚心诚意的跪拜,也就这样。” “霍,国师你说的,听起来很不正式啊……” “我就跟您说个大概其的意思,焚表祭天当日,若无异动,就说明上天原谅了您,自此四海升平,您在国内再建几个女娲行宫,相信娘娘不会再怪您了!” “嗯嗯!国师,可见靠你的安排了!救我万民于水火!” 到了祭天的当天,杀了牲口头放在供桌上,水果蜜饯点心做祭品,按照皇帝老爷祭天,马老道在旁边照应着,吩咐着,整场仪式就像是办了棚白事一样,这马老道其实是不怎么会焚表祭天这一套,一般国家的礼部管这一套,其他人一般都不是很清楚。马老道就是不懂还愣来,不过结果还不错,天无异动,楼兰王很高兴,当即下令让工部先全国各地,建下九个女娲宫,让万民参拜。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利。臣子们都纷纷议论,觉得大王自从夜郎回来就变了一个人似的,开始相信这怪力乱神之说,竟然还封了个国师回来,恐怕这国师迷惑陛下。都憋着想办了马老道,而皇后娘娘虽然不知道女娲会不会善罢甘休,但总的还是松了口气,毕竟此举不会加剧楼兰的灭亡,算了算自己的时限,还有五十二年就要去接受雷劫了,楼兰王现在二十五六岁,正在壮年,决心给自己留五十年清修,准备渡雷劫,清修结束了,再去找他…… 而马老道则又踏上了自己的旅程…说是寻访天下名士,却是为了躲开那蛀虫,等国师府建成再回来,谁知这两年回来后,楼兰竟变成了人间地狱……张太真说的“也许以后,你会跟着我们一起去蹚这一汪浑水!” “我们”指的是谁,“浑水”指的又是什么,让人捉摸不透。 马老道这边的前半生经历其实也就到这里了,后边便是神界行,但万事总有个开头,让马老道误打误撞被卷入一场上古的阴谋之中的,要从神火祝融说起…… 不知道在这个地方呆了多久了……没见过任何一米阳光……这里阴森,黑暗,潮湿,冰冷……这里没有一丝生机……没有任何的生灵陪着他……这里很安静……除了偶尔刮过的凛冽的寒风……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时间太久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耳边好像听见了什么声音……很陌生,很久很久没有听到这样的声音了,好像有火光照过来了,对……是火光……那光亮刺得他睁不开眼睛,但是好像他并没有眼睛,也一动不能动,原来他被封印在了冰里,千年的寒冰,冰封了一个残缺不全的魂魄,眼前好像有一个什么人……嘴里念些什么,听不清楚,更像是听不明白……太久没有听到人的声音了……忽然,他身边的冰全都散开了,他也一屁股坐在地上了,虚弱,是的他很虚弱,但是没有躯体,又为什么会虚弱呢?又为什么会觉得累呢?很奇怪,那人掏出一捆闪着金光的绳子,竟然捆住了没有实体的他,带着他一步步的走向了有光的地方,看不清,听不清……渐渐的……周围好像有很多人或者是别的什么生命,自己瞪大了眼睛却还是看不清楚,周围叽叽喳喳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捆住自己的人又带自己走向了别处,周围的景物开始清晰起来,是的,是云桥……捆着他的人,是天兵……对,他的开始想起了什么,刚才这天兵带他见过了黄帝轩辕……对……五千年的刑罚,看样子是到了尽头…… 终于天兵带着他来到了天门之外,那天兵抱拳拱手道:“如今不知该怎么称呼您,不过往后的一切您好自为之!”没等他反应,那天兵拿手一推他的肩膀,口中说了句“去!”他脚下的云便承载不住他,使他呼呼下降,直到来到了人间……他昏了过去,一觉不知睡了多久,太阳出来了,照在脸上,暖暖的……不知道多久没有感受到这种温度了,他一下子惊坐而起,摸摸自己的身上,有了躯体,使劲咳了咳,能发出声音,长出了一口气……这才注意到,自己坐荒郊野地,地上是一寸长的如茵绿草,旁边是清澈见底,能照出蓝天白云的小潭,不远处桃花正开,很多事情都忘了,也不急于一时去想……看了看这潭水,只有一些水草,偶尔有春风吹过,水草摇曳,好生惬意,突然听见有神鸟的叫声,极目远眺,记好了位置,随手捡起了一块尖尖的石头,在一块大石头上打磨着,磨得尖锐无比,攥在手里,找到神鸟栖息过的那颗梧桐,气集于手上,那石头竟然发红发烫了,不多时滋滋冒烟,刚想砍树,后边有一个声音响起:“祝融!我终于等到你了!”他回头看了看,一条巨龙在身后停留,面无表情“囚牛…你来了!”说完回过头来要砍,囚牛叫住了他:“且慢动手,你手中的石头,怕会引起大火,我就知道,你出来之后第一件事要做的便是找玄鸟梧桐做琴……所以我准备了一把匕首给你。” 他停了下来,转过身接过匕首看了看,好一把宝兵刃……“七星刺用来砍树?有些浪费了吧?” “能让你抓紧做完了琴,让我尽快听听你的琴声,就不算浪费!” 第三十七章 狴犴 他好像想起了些什么,稍稍有些呆滞,又赶紧回过神来做琴,几天几夜,终于把琴做好了,天已经是半夜时分了,万籁俱寂,他盘着腿,把琴放在腿上,腰板很直,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圆月,不时耳边春风吹过,轻轻的抚响着古琴……囚牛化作琴上的一角,静静的听着这幽幽哀思的琴音……一曲抚完,那囚牛仿佛意犹未尽,还沉浸在琴音当中,他站起身来,看看月光,听听风声,缓缓的说到:“囚牛,你不是来听琴的吧?” “你我千年的交情,皆是由这琴而来。” “千年的交情……我在这寒冰深渊里的这千年,你可来看过我一次?” “你居然会为这种事情而生气?真是可笑……你神火祝融当年是何其不可一世?什么都不在乎的你,现在居然在乎这种事?” “是我看清了冷暖……” “轩辕有令,六道众生皆不可见你,否则……” “否则什么?” “灰飞烟灭……” “……说吧,你找我来所为何事!” “你倒不如问问你自己吧,我只是龙子而已……”那囚牛一脸的不在乎…… 他抬起头看了看囚牛,他的眼睛好像什么都能看穿“你想替你父亲平反?” “你说那条应龙?他自找倒霉……被轩辕骗了一次,又去找禹……又能怪谁?” “那你找我做什么?” “我都说了,这话问我不如问你!我龙族无非就是无名无份,而你呢?魂魄一分为三,神魂又囚禁了五千年,你难道一点都不生气吗?” “做错了事……受重罚也是应当……” “做错了事?你真是这么想的吗?那共工撞倒不周山和你有何关系?他轩辕老贼不就是忌惮你的神威……” “住口!此时不必再提!”他的怒火一下子被点燃,双目冒火,额头上冒出火苗一般的印记。 “何必忍耐?那时你已是水火之神!完全可以统御万事万物!为何要向轩辕老儿低头?为何要向伏羲低头?” “如果你再多说一个字,我便现在就杀了你!” “好好!我听你的,不说了,你也用不着生气!不过现在的你,就算我站在这里让你杀,你也杀不死我……” 他狠狠的瞪了囚牛一眼。 “就算反上天庭你不愿意……至少得拿回你的火种,和你的全部的魂魄吧?” “谁说我不愿意反上天庭?” “你刚……” “不要再跟我提轩辕这个名字……” “是……”囚牛低头拱手。 “你爹他…” “还活着……还是不能飞……也只能看他的造化了,如果你能在他死前……” “死了又当如何?既要逆天行事,还管他在人间还是地府?” “你…是要踏平三界吗?” “你觉得我不够资格吗?” “……也许只有你够资格了……可是,真的可以吗?” 他转过身抬头望向天空, “先找战魂吧……越晚找到它,它受得苦就越多……没有它,我恐怕也拿不到火种。” “为何?” “现在镇守天帝宝库的,是共工……” “共工?他不是早死了?” “你这几千年都白活了?即使死了,只要正神恩赦,别说复活,飞升成仙都可以。他共工被女娲封做镇山灵君,镇了一座火焰山。” “这些你都是怎么知道的?”囚牛不解的看着他,已经千年没有出过深渊的人,竟然知道这么多东西。 “你也知道我是神火祝融,世间所有的火焰都是我眼线,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是可以瞒得过我的……” “……可怕的男人……那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还不急,他还没准备好……” “谁?”囚牛感觉很多话开始听不懂了。 “不必问那么多,你的几个弟弟们准备得怎么样了?” “久未相逢,不清楚。” “……去找狴犴吧,它比你更有说服力。”他脸上永远没有任何表情,像一湾深潭,毫无波澜。 “那个自诩正义的家伙啊,也好,我带你去吧……”说着囚牛化身成金龙,带上祝融就飞起来了……龙行万里有雨,耳边淅淅沥沥不听的雨声,却不能淋湿他半点,不多时,他们来到幽都山,阴风惨惨,两扇大门从天垂下,骷髅门环四条铁链四个木桩。风吹不晃,囚牛化为人形,站在门前,抬头往上看,看见门上的石雕熠熠生辉,长龙角的虎头形象的石雕,那囚牛一声虎啸龙吟:“老四!快快现身!” 就看那石雕“咔!咔!咔!”竟然裂开,从里边出来一只怪兽,龙角虎头,面上有龙须,身上有龙鳞。从门上跳了下来,直起后背,活动活动筋骨。“大哥,什么事啊?” “认识这位吗?”囚牛把祝融让出来了,一伸手指了指他。 “水火共神的祝融啊,怎能不认得,恭喜大神重获自由了!”这狴犴并没有化作人形,还是半龙半虎的造型,坐在地上拱了拱手。 “不必客套,我来,是找你帮忙的。”祝融的脸上一直都是那么的冷漠。 “大神请讲,我料您无事也不会来这鬼门游玩。”狴犴眼睛雪亮,仿佛能看透天下事,知道所有情由。 “我要你,帮我反上天庭!”脸上的表情虽然未变,但是额头上的印记却似乎更红了一些。 “大神,恕难从命!”狴犴就像一个审判者,一脸的坚毅。并不畏惧祝融的神威,也不怕大哥的为难。转身想回鬼门上做镇门神兽。 “为何?”祝融仿佛知道狴犴会拒绝,并没有一点点的惊讶。 “我狴犴,从不做错事,不做有违天道之事。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我狴犴必不从命,即使你今日要取我的性命,我也绝不从命,况且,你要反上天庭,叫我又有何用?” “这么说,如果我让你帮我做的不是错事,不违天道你便愿意了?” “你是上古大神,不违天道,自然鼎力。” “好,那我问你,何为对,何为错,何为天道?” 第三十八章 迎敌 “顺天道为对,逆天道为错,天道即是自古浩然正气存于世间,使人、神、畜、鬼、魔、妖各行其道。” “那神道为何道?”很明显,祝融开始激动了,每当提起这些东西,他就变得不再冷漠,也许是他忍受过太多痛苦…… “神道乃六道至高之道,自要使其他各道自行其是,做自己该做的事。是正义的执行者。” “六道可有公平可讲?” “自然!” “那好,杀凶兽保人间太平,救万民于水火者,可应受封?” “如一生未做其他恶事,其功绩足够者,理应受封。” “天神作恶,为祸人间,可应处罚?” “天神作恶,罪加一等,如罪责滔天,理应去仙籍,投地狱。” “维护作恶者,可有罪责?” “与罪者同罪。” “为神者,因一己私欲,使天下苍生生灵涂炭者何罪?” “去仙籍,入地狱受责。” “为一己私欲,陷害其他正神者何罪?” “去仙籍,入地狱受责。” “为一己私欲……” “够了!大神,您究竟想说什么?”睚眦被问得不耐烦了。 “我想说什么?你还不明白吗?你不知道后羿吗?究其一生,诛杀凶兽无数,九婴、凿齿、修蛇、封豚、大风,天上十日同升,射九日救万民于水火,为何没被封神?自古还有比他功绩更高的吗?” “……轩辕帝统一华夏,治国有方……”狴犴有些含糊。 “哼!”祝融眼中又燃起熊熊烈火,额头上的印记猩红一片似要流水鲜血一般。“轩辕老贼?他都做了什么?统一华夏?那不过是国家间的战争罢了,蚩尤乃九黎统领,千古第一战神,他自己打不过就请天神来打,这算他的功绩?别的不提,就提你爹爹应龙!是你爹杀得蚩尤,最后你爹还是一条应龙。他自己却成了正神。后来又灭了神农,这算什么功绩?挑起战争,吞并天下,那不过是一己私欲,陷百姓于战乱之中。那我倒要问你,先秦时期的嬴政,楚汉时期的刘邦,后汉时期的司马家,这些人都统一华夏,怎么他们没有成神?” “这……”狴犴不敢抬头直视祝融了,此时的祝融就像一团烈焰,红光映彻天地。 “因为那九日是天帝的儿子,天帝的孩子犯下滔天罪行,后羿代他惩罚那九个儿子,天帝便怀恨在心,不让后羿成神,西王母给了后羿灵药,天帝却提前一步去了他的仙籍,才有嫦娥吃药这么一段闹剧。” 狴犴低着头一眼不发。祝融稳了稳心神,收敛了自己的怒火,缓缓的继续说道。“还用我继续说吗?这天上的正神,犯了罪,却无人敢管,如今变得骄横跋扈,根本没有资格再称之为神……” “大神,您说了这么多,难道不是为了一己私欲而需求报复吗?”狴犴抬起头,眼睛里充满了不解。 “我不会披着正义的皮,做肮脏的事,也不会祸及无辜。不管我是否正义,我都要把当年那些肮脏的事情,从地底翻出来!” “正义…我一直以来都以正义自居,以遵循天道为准。可是您说的那些神…并不正义,也并不能称之为天道……那您叫我来又有何用?我一个小小的龙子,不能腾云驾雾,不能撒豆成兵,只是想让我成为一个炮灰吗?” “我需要以你的正义之言,劝动我所需要的将才,助我反上天庭。” “这…” “话至此,你还不答应吗?”囚牛看着狴犴,眉头紧锁。 “我以正义自居,凡因我之言归顺于祝融的,定是忠义之士。若我不能确定祝融是否正义…那我不成了千古之罪人了吗?” “那你需要多久考虑?”祝融仿佛一切都料到了。 “一个月。” “好,我等你,刚好他们要来了,我想他已经准备好了……” “到底是谁?”囚牛看了看祝融,一脸的不愿意。 “战魂,现在他叫武庆……” “他要来了?你有办法降服他吗?”囚牛看着有些慌。 “还没有……看造化吧……” “……此一战若能胜,剩下的就都简单了。”在囚牛眼里,除了战魂以外,其他的都不算对手,至少不算是祝融的对手。 “准备陷阱吧!”祝融缓缓的说到。 “陷阱?用陷阱捉战魂?你确定吗?” “让你做你便做!以饿鬼地狱、油锅地狱、焦土地狱为形,最下层做焦土,中层火油锅,上层按饿鬼地狱一样去做就可以了。”他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冷冷的。 “你别对自己这么狠啊……我马上就去准备!”说罢囚牛一边忍俊不禁一边去准备了,囚牛毕竟是龙种,准备这种陷阱对他来说还是不难的。障眼法而已,但是要对付的是战魂,囚牛心里不住的打鼓。几天的时间,终于准备好了,祝融时不时的弹一弹琴,观一观风景,听一听虫鸣鸟叫,感受一下微风细雨。 这一天,祝融突然对囚牛说:“差不多了,去抓一只野兽过来。” “要活的吗?” “要快。”囚牛去抓野兽,祝融用石头围好了营火,支好了烤架,没多一会囚牛就扛着一条野鹿回来了。看见正好了烤架,“呦,是饿了呀,来,把七星刺给我,我把它拆了。”“不必,直接放在架子上就行了。” “那怎么…行行行,随你,你多厉害啊,我看一会你怎么吃!” 把鹿穿好了放在火架上,祝融用手一指,营火便着了,就那么烤着,不放血,不掏内脏,不翻面烤,不多时就烧焦了。就听远处有野兽嘶吼的声音,听这声音这猛兽应该小不了,嘶吼一声接着一声,过了一会开始有脚步声了,说明这野兽奔着这边过来了,咚咚咚的声音越来越大。 就听不远处草丛哗哗直响,竟从里边蹦出一只野兽来! 第三十九章 上古凶兽 那野兽滚圆的身子,一身的肥肉,羊身人脸,脚下没有蹄子,是人手一样,头上一对羊角直挺挺冲天而立,“吼!!!”冲天大吼,紧接着三两步蹦到烤鹿前面,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咬住烤肉,往天上一扔,张着大嘴等着,眼看着要到嘴边了,从它的嘴里突然伸出一只拳头来,啪一下打到烤鹿上,这一拳力量大得惊人,把那烤鹿打得四分五裂,那怪兽感觉到了,肚子里的家伙又把它的美食给打出去了,非常的懊恼,气得它原地直蹦,咣咣咣的跺脚。又没有办法。 “诶?怎么是饕餮?” “你看见他肚子里的东西了吗?” “没注意,好像是有什么东西,但是没看真着。” “那就是武庆了。” “战魂被它吃了?” “一会你就知道了,杀了饕餮!” “这上古的凶兽,我没什么把握。” “你先上!” 囚牛松了松筋骨,仔细观察饕餮,这只凶兽显得格外的暴躁,时不时的从嘴角流出酸液,掉到地上滋滋作响,看来不能正面接触。囚牛往前纵身,速度极快,眨眼的功夫来到饕餮的侧面,举起手化作龙爪,抓在饕餮的身上,饕餮本来只是为了食物又没吃到嘴而愤怒,没想过要和眼前这俩人争斗。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对自己下手,被打了措手不及,赶紧调整身形,扭过来要用犄角顶,囚牛又一下闪到它的背后,左手抓住尾巴,右手狠抓,把它的尾巴抓了下来,往边上一扔,刚要跟身进步,那饕餮已经扭了过来一头撞向了囚牛,囚牛赶紧双手抓住它的双角,用力往上一翻,坐到了饕餮的背上,饕餮这下子怒不可遏了,连连的怒吼,扭着跳着,企图把上边的东西给弄下来,转了半天,囚牛抓得死死的,双腿用力夹着它的肚子,怎么也不下来,但是坐着坐着,就感觉屁股底下“咣”一下被什么东西狠狠的砸了一下,囚牛一下就飞出去了,那饕餮好像也受了伤,疼得嗷嗷乱叫,但是明显,囚牛的伤更重,嘴里盈盈的出了血,饕餮一看时机刚好,赶紧又撞了过来,囚牛一纵而起,又坐在了它的背上,他想知道,刚才究竟是什么伤了自己,这次自己预备好了,身子往前弓,双手紧紧攥着它的犄角,那背上果然又来了一击,但是由于囚牛抬着屁股,没打到他,而饕餮又疼得嗷嗷的叫起来了,囚牛想着,估计是战魂在帮它,奇怪了,战魂被它吃了,怎么还会帮它呢?而起这饕餮的肚子里是连玄铁都能融了的酸液,战魂在它肚子里,竟然安然无恙?很多问题难以解决。 “要它的犄角!”祝融看着看着,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虽然不知道干什么用,但是囚牛听话,双手较劲,双臂成龙臂,卡啦啦啦,啪!那对犄角其根掰断,那饕餮疼得惨叫一声“嗷!!!!”这一声鬼哭狼嚎,听得人心里极其不舒服。这一次也真真的激怒了饕餮,头上鲜血直流,两只眼睛瞪得像铃铛一样,前脚一跺“吼!”腮帮子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感觉就要涨爆了的时候,突然从嘴里吐出酸液,那酸液所到之处,草木瞬间枯萎消融,祝融一看脚一点地,呼向远处飞去。囚牛速度很快,绕着圈跑,但是酸液范围极大,很难近身,也只能在外场绕圈,好不容易等到它这一口吐得差不多了,囚牛眼疾手快,一个健步来到切近,可是那饕餮,居然瞬间就停嘴不吐了,张开大口使劲吸气,那吸力实在太大了,这一下就算不被吸进去,一会它吐气的时候,也根本躲不开了,直接就得飞出去。囚牛一下没了办法,用力克制着想退回去,可是实在不如它的吸力大,被吸了过去,又在要进嘴的时候,被战魂,一拳打在腹部,一下子飞了出去,那点吸力在这一击的冲击力之下,仿佛变得软绵绵的了。囚牛飞了很远掉在地上,噗……一口鲜血吐出来,躺在地上不省人事了。那饕餮已经急了眼,噗一下把刚才吸的气冲囚牛就喷过去,瞬间一股巨浪吹过去,把囚牛吹得又飞出去很远,那气砸在身上,竟砸得囚牛身体都变了形,咣咣咣的又朝囚牛跑过去,突然一道火墙挡住去路,本来想转路继续跑,但是周围全被火墙挡住,只好挺住脚步,又开始吸气,一下子把火墙全都吸进肚子里,噗一口又喷出去,一个大火球飞了出去,祝融在半悬空脚下是一团火云,眼睛一虚,看样子它的肚子能装很多东西,想必饿鬼地狱,是对它没什么效果了,它的嘴并不怕火烧,但是……总会有装不下的时候吧?用手一指,一颗火球冲着它飞了过去,果然饕餮又张开大口吸了进去,仍然是一点没剩,这次它看见了火球的来处,冲原处又吐了回去,祝融并没有躲避,那火球分毫不差正砸在祝融的身上,那股热浪稍稍吹乱了他的头发,并不能伤他分毫,饕餮看见他毫发无损,也觉得吃惊,向后退了几步,霎时间,昏天黑地,而后天边渐渐被染成了红色,只见一个只有火焰的巨龙,从天天慢慢爬出,而这时,祝融的额头大汗淋漓,咬紧牙关,双手对着巨龙比划着,但是那条巨龙并没有成形,渐渐的又化成一个火球,飞向了饕餮,果然……没有战魂的他力量远远不够。但是这一次引出的火球实在是太大了,远远望去犹如流星陨落,那饕餮赶紧张嘴要吸,但是火球实在太大了,它一时吸不完,就被火球推着往后退,祝融刻意的控制着方向,终于把饕餮推进了囚牛造的陷阱--三重地狱中,那饕餮吸了一肚子的火,刚要往外喷,突然发现地上有几只黑手,抓着自己的手脚往下拽,被这一吓,火没吐出去,吭哧了一声,那火球就在肚子里炸了,七窍冒火生烟。 第四十章 三重地狱 这一部分文字没带在身边……所以先留出个空位来,等周一再修改 “用不着你管!你算个什么东西?我好不容找到死的方法,你却把它给杀了,我饶不了你!”武庆的眼睛里,充满了怒火,脸上清净四起,呲牙咧嘴,狰狞恐怖。说罢,他高举手中的巨阙,开始念动真言,祝融一看这架势,就知道不好,这厮是要闯大祸了。赶紧催动法术,锁了他的双脚,又往后一拉,好像拉住了什么,使劲一扯,那武庆就被拉倒了,倒是已经来不及了。电光火石之间,大地已经的颜色渐渐变红,草木尽数枯萎,土地开裂,祝融都没有想到,这家伙居然已经可以造出地狱了。等等……不止这些……从大地的裂缝当中窜出一个个浑身是火的小鬼,一边满处乱跑,一边嚎叫,使这整个空间都变得酷热难耐,武庆还没停下下来,双腿一较劲,挣脱了法术,又引出两只凤凰,那凤凰呼啸一声,划破天际要去用抓祝融,可是却突然停住了,在祝融的不远处呆呆的看着他,根本没有攻击的意思,而刚刚包裹住他的火龙,也早已经盘在一边,不再攻击了,“武庆!你不想知道我是谁吗?” 武庆这个时候真的很吃惊,火龙和火凤虽然是烈火幻化而成,但是常年修炼这两个法门,这两个法术已经有了自己的意识,虽然如此,但是从没有过今天这样的情况,这两个家伙居然不听命令……“哼……你以为没了它们,我就我没办法了吗?”说着,拿起巨阙,引出流火于剑上,又引神火环绕于自己身体周围。脚下一用力,直冲祝融而来,虽然祝融的力量远不及武庆,但是武庆的一招一式,都是自己曾经的战法,所以想要躲,还是不很费力的,对方纵劈则左右闪,横劈则下腰,两人缠斗在一起,但是确实一个不停的打另一个不停的躲。而那武庆越打越急“你这家伙!真真岂有此理,今天我非要宰了你不可!” “杀我有什么用?你不是想死吗?为什么这时候却要杀我呢?” “我…你耽误了我的事,我就要杀了你!” 继续又打了几回,再找到空当,祝融继续问, “杀了我你又不能死,为什么还要继续打呢?” “你知道我试了多少种方式死吗?这是最后的机会了,都被你给毁了!” “我能帮你!” “我才不信你!”嘴里说着不信,却收起了架势,一下跳出几丈远,抱着肩膀,看着祝融,“你怎么能帮我?” “我先要知道你为什么要死,才知道怎么帮!” “……诶……说真的,你真的能帮我吗?这些话我不知道说了多少次了,真的烦了。如果你真能帮我,大恩大德,来世我一定报答你!” “你先说吧!” “如果你帮不了我,我真的会杀了你。诶……我,从哪说起呢?从小我就在乞丐堆里混饭吃,没见过爹娘,饥一顿饱一顿,有今天没明天……” 第四十一章 武庆 这武庆是战魂得了凡体,自然没见过爹娘,那住破庙的乞丐,见他小就教他偷东西,让人抓到了自然免不了皮肉之苦,一个小叫花子,又偷东西,即使走在大街上,谁看不惯了都会过来给他两脚,他活得很压抑,很可悲,别的孩子都在考虑将来自己想做什么样的伟大人物,而他却在想什么时候能吃饱肚子,后来大了一些,十几岁的时候,再被人抓住偷东西,就不是随随便便教育教育,打一顿就完了的…… 赶上被他偷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人,村里有名的恶霸,口中说着“小子,偷东西偷到太岁头上了?是不想活了吗?”结果一顿豪打,竟打的胳膊腿折了,爬回的破庙,所有的乞丐都觉得他活不成了,把他扔到了乱葬岗子,他还小,他真的很害怕……可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他的喉咙都喊破了都没有一个人来帮他一把,到了晚上,阴风惨惨,路过的野狗发现了他,几只野狗几乎把它撕成碎片,只有胸口的位置,怎么也撕不动,也许没人能理解那种痛苦,明明应该已经死了,头,手脚全都被撕掉了,却怎么也死不了,喊也喊不出来,只有心肺在胸腔里不停的痛苦的挣扎着,嘶吼着,过了几天,他又原模原样的长了回来,新长出来的肉很嫩,经不得风吹日晒,虽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没死,但是也是开开心心的回到破庙,几天没见小伙伴竟然有些想了,可是从那一天开始,再也没有人拿他当过人看了……他成了别人眼中的怪物, 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听到家长嘱咐孩子的话,“别和他玩,他是个妖怪,一不留神就吃了你!” 无论走到哪里,都有一群熊孩子,围着他,用石子,烂菜叶子扔他…… 无论走到哪里,大家都注意着他,偷东西是想也别想了,也根本没人愿意施舍他了,他变成了大家心里的病根。 没死,难道不应该高兴吗?年轻的武庆,傻傻的想着。自己百思不得其解。大家到底在想什么? 唯一让武庆觉得欣慰的,是有一个叫小花的小妹妹,看到别人欺负自己的时候,会挺身而出,会帮助自己。那个小妹妹,眼睛大大的,身上总有一股水果香味儿,她是那么有活力,她是那么值得信任…… 后来某一天,又有人欺负他,小花妹妹也在场用身子护着他,竟然有人扔了一块很大的石头,正砸中小花妹妹的头上,小花妹妹死了……他很伤心,他想抱着小花妹妹去看病,可是自己身无分文,甚至自己得病全是自己挺过来的,从来没找过大夫,也不认识大夫。他只能抱着小花妹妹的尸体哭,有人通知了地保,地保跑过来问怎么回事的时候,居然所有的人都用食指指着他,说是他害的,他真的很愤怒,愤怒淹没了他所有的理智,而这一刻,他才真正发现自己竟然怀有如此强的力量,强大到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整个村子夷为平地,后来,他便自己一个人出门流浪,与风雨为伴,于星星月亮为伍,听说世上有一把宝兵刃,叫巨阙,在剑冢,是欧阳家锻造出来的,此剑无人能舞动,仿佛是在等自己的主人一般,就静静的呆在火炉中,不肯出来,欧阳觉得甚是可惜,怕这剑放在熔炉里时间长了,会坏。 他来了,巨阙像听到了召唤一样,从火炉里飞出来,直接飞到他的手里,巨阙刚从火炉中出来,那温度可想而知,但是到了他手里,他完全感觉不到烫手。 这是剑与人的缘分,欧阳家也没办法,只能把剑给他。 后来他流浪到了雪山,来了很多饿狼,围着他,想要吃了他,他觉得自己很孤单,狼打猎都一群一群的出来,自己却只能一个人行走于天地之间……不知道为什么,开始有了厌世的想法,自己为什么而活,凭什么……这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不喜欢我?而小花妹妹的死,也许真的是被他牵连的……所以这一群狼就占了上风,撕破了他的衣服,咬破了他的肉,他躺在地上,不想活了……又是和那次被扔进乱葬岗的时候的那种感觉,被撕扯的疼痛,清清楚楚,根本不会昏厥,不会死…… 而这时候,她出现了……他好像看见了小花妹妹的影子,这个女英雄,像仙女一样,手持宝剑,在空中飞来飞去,便赶走了那群狼,她好美……很善良,不在乎他是怪物,还把他介绍给她的朋友,家人,他觉得很快乐,这些都是从前,从没感受过的…… 原来她是南岳国的灵女…… 后来他们相爱了,他们有了一个孩子,再后来,南岳出了天灾,她拼劲全力要与天抗衡,却耗尽心力,最后死了……她和孩子一起消失了。 武庆,因为她死了,再也不想活下去了,因为是她带给了他人间的所有的快乐,这世界上也只有她,能让他觉得安心…… “所以你觉得死了就能解决问题了?” “没有她的世界,过于肮脏……” “我不会让你死,因为你根本没有死的权利,你的身体就是为了守护战魂才能不死不灭,你早在被扔在乱葬岗那天开始,就已经死了。剩下的是你的使命而已……” “什么使命?” “你是我祝融的战魂。你……没有死的资格,我也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祝融的眼角,竟然有眼泪划过…… “那个人我可以救……” “什么?不可能的,她已经死了很久了,尸体都不在了……” “那换一副躯体呢?也许有老又丑呢?” “那又如何?只要是她,别的我什么都不在乎!”他又激动,又坚定。 祝融看着他那坚定的样子,下定了决心。 “救人的事交给我了,但是你得留在这,和囚牛一起下趟地府。” “为什么?我要去救她!”很显然,他已经克制不住自己了,希望能马上救活她, “你现在有太多的不懂,连生命是什么都不懂,你必须去地府!你要是不听我的,别怪我连她的魂都毁了!” 第四十二章 宿命 “你敢!我!”说着他又拿起了巨阙,想要现在就解决掉祝融,好保护她,祝融冷冷的看着他,并不做出任何反应,而他好像想到了什么,又缓缓的把巨阙放下了,他低下了头,一言不发了。 祝融也不再理他,找了些草药,练了些丹药,给囚牛服下,跟囚牛耳语了几句,自己带了些,然后召了火云就走了。 而武庆看到他走了终于又耐不住性子了,问囚牛,“他跟你说了什么?他去哪救人了吗?” 囚牛擦了擦嘴边的血迹,虚弱的站了起来,狠狠的咳嗽了几声,“都是因为你……看看!我的骨头都被你打断了好几根……” “我没问你这个!我……”他真的很着急,快要急疯了, 而囚牛依然不紧不慢的“他把你交给我了……要带你去明理。” “把我交给你?什么意思?他只是要帮我救人啊!什么就交给你了?” “他凭什么帮你?你差点把我们都杀了!”囚牛狠狠瞪了他一眼。但是心里也一样有些不安,因为这个家伙如果发起疯来,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我……我不知道……”武庆挠挠脑袋, “他跟你说你是他的战魂,你说什么了?” “哦!对!我当时脑子只想起他说帮我救人,把这句话放到一边了,我也不明白什么意思!你知道吗?”他瞪大了眼睛看着囚牛。 “唉……你对自己还真是一知半解……我问你,你知道什么样的人,不死不灭吗?” “我只知道我自己是这样的,还有人和我一样吗?” “当然,只有地狱里受刑的罪人不死不灭……当然还有几个正神也是,不过完全是不同概念。那些正神与你无关,我只跟你说说你自己吧!” “诶呦,我自己是什么样的,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赶快把她救活!”他的眼睛里充满了焦虑,生怕晚一分钟,机会就少了一分…… “你以为想要复活一个人有那么容易吗?”囚牛一脸的不屑,眼睛看着远方,根本不想看他这个一身伤疤的裸男…… “我当然知道不容易,所以才要抓紧啊!” “首先,要找到她的魂,第二要找一个合适的容器,第三要找到黄帝的秘宝,那是他留在人间的一些宝物……” “那……” “他去找黄帝的秘宝了,而你要跟我去地府了做几件事。” “做什么?” “去了你就知道了,不过在这之前,我们还要等。”说着囚牛又躺倒在了地上。 “等什么啊?又要等?” “收起你那副急不可耐的嘴脸!”囚牛像是看厌了他每一个表情,两眼瞪得滚圆,盯着他。 “我能不急吗?你懂什么?如果不是她,我的生活将一直是那么黑暗,我仿佛是来自于深渊……我从来没有想过,我可以拥有那样的生活,那样的她……我也从不敢奢望,可是老天爷把她带进了我的生活……她教会我什么是善良,什么是希望,什么是爱……把我这颗石头捂热……几年前……突然南岳国竟遭受天灾,那天雷简直要把整个世界毁灭了,而她拼劲了最后一点力气,挡住了天雷……但是她和我们的孩子……却……你懂什么?” “我懂什么……你知道可知道,那祝融为什么要救你?你可知道他之前经历过什么?你可知道我龙族经历过什么?如果可以,我现在就想把天庭翻个底朝天!可是现在时机不成熟,去了就是找死!我不也只能等吗?你现在急着救人,十几年你都等了!你还在乎这一会吗?” “我……” “我告诉你,我们哪一个都背负着比你更沉重的命运,不仅仅是你看到的我俩,后羿是这样,九尾也是这样,甚至是蚩尤、刑天……” “好……我知道了。” “你去抓几只野兽去吧。要给你做身衣服,我实在是觉得你特别的丢人……” 狴犴在鬼门上目睹了这里的整个过程,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他们也许真的可以做到……至少看起来,他们是正义的一方。终于下定了决心,张口问囚牛,“大哥,我……” “祝融叫你跟白七爷说,三日之后我们要踏平地府。祝融来了!” “嗯,我这就去办!”狴犴扭过头就钻进了鬼门, 囚牛找了块石头躺下了,根据祝融说的话,那白七爷是不会出来的,还是要闯进去才行。过了一会,果然狴犴无功而返。 “白七爷说……管你祝融还是天帝,这是地府的地盘,敢进来就全剁了喂恶鬼。” “……不愧是白七爷说话是真横……准备三日,我们就进去,对了,你是这镇门的神兽,那开门关门,可是由你来掌管?” “是,外边的四根图腾就是我的法术。” “好,别耽误中元节的事,这门我们是不能毁的,到时候你把门打开就是了。” “好!” 武庆抓了野兽,吃肉穿皮,养足了精神。三天很快就到了…… 第四十三章 十大阴帅--鱼鳃 这一天半夜里,月黑风高,正是万物都在休息的时候,万籁俱寂。那鬼门上的四个图腾柱,被狴犴收了,鬼门像是受到了很大的吸力,吱呀呀的开了,那大门口阴风呼啸而过,感觉周围的一切都被往鬼门之中吸引着。囚牛与武庆缓缓的走进了鬼门,进入鬼门,一路走在黄泉路上,这黄泉路上满是流沙,作恶多端的人,会直接陷入流沙之中,而流沙之下直通地狱,这武庆一直在被流沙往下带,只好召来火云飞行。走了一段,抬头观瞧,有一颗巨石,上面三个大字,“三生石”靠近一看,正写得是自己的前世今生,武庆很是好奇,站在那里仔细端详着“上一世为山贼,作恶多端,杀人越货,强抢民女,被投入恶鬼道,永不超生。” “永不超生?可是我现在活着啊?这石头上写的不准吧?”武庆很是疑惑。 “上面写的都不会错,在哪里受刑有什么区别?”他们边走边往前走,继续往前走,过了三生石不远就是奈何桥,桥边有一位老婆婆,慈眉善目,盘好的头发上插着一根玉簪,满头银丝,却没有一点点的皱纹,手里拿着一个碗,里边的汤永远都喝不完,不用问,那就是孟婆……孟婆看了看囚牛和武庆,“不是鬼魂,可不能喝我的汤,过去吧!”奈何桥下是忘川水,水中有无数的鬼魂,凄凄惨惨的哭着,男女老少,什么样的都有,但都披散着头发哭的伤心。水中都是枉死者,过不去奈何桥。 二人继续往前走,正对面的就是迷魂殿了,这迷魂殿里是阴帅及其所辖阴兵的地界。 那迷魂殿,不比其他地方,没有哭闹声,没有惨叫声,而十层楼里齐刷刷的都是通红的眼睛瞪着门口的来人。阴气最盛的地方就是这里了。 “白七爷!您最好出来吧,免得伤及无辜。”囚牛高声叫阵。 “囚牛啊,你胆子也真是越来越大了啊!”从迷魂殿旁边走过来一个判官,看这判官白袍加身,黑靴黑帽,红色缎子的衣裤,脸上铁面虬鬓,靑虚虚的一张脸,不用问,这是道教中非常出名的大神,名叫钟馗,钟馗是罚恶司的判官,又经常以门神的形象出现,有很多钟馗抓鬼的传说,此人刚正不阿,浩然正气于一身,又才高八斗。 “呦,是钟馗兄!”囚牛脸上带笑,作揖施礼。 “嗯,怎的找老七有什么事吗?”钟馗问道。 “带了个厉害家伙,跟七爷锻炼锻炼,小事小事。”囚牛笑道。 钟馗打量了武庆一番,眼眉一皱“这家伙……怕是从地狱中跑出去的小鬼吧?”说罢拉起架势就准备动手。这钟馗眼中是揉不得沙子的。 “老兄!不必担心,这不是逃出去的,是被放出去的,在人间受刑。”囚牛赶紧上前拦住钟馗。 钟馗回想了一下,“好像有那么点印象,嗯……知道了。” “钟兄,这是准备去哪啊?” “去人间转转,最近手痒得紧,这罚恶司最近都没什么人来。” “不打扰您了,我们进去找七爷了!” 钟馗看了眼迷魂殿,“上次你家弟弟来,给老七气得够呛,听说你要踏平地府,我都想找你锻炼锻炼了!老七在迷魂殿安排好了,今天这几个阴帅,你都得会一会。哈哈哈哈”说罢扬长而去。 囚牛脑子里也不是很清晰,祝融让自己闯地府,但是一进来地府的人都是老哥们,这也很是尴尬,踏平地府,又不能让无辜的亡魂受连累,棘手得很,不管那个,先进去再说吧,叫上武庆,推门就进,刚一进来,没有准备,脚一沾地,踩空了,俩人直接就摔进去了,迷魂殿的头一层竟然是全是水,在室内的水池!掉进去之后使劲往上游,发现这水竟然没有浮力,使劲扑腾了几下,没扑腾多远,这囚牛是龙种,在水里不怕,但是这武庆不行,虽然水火共神的战魂,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掉到这水中尤其的惊慌失措,拼命奋力的往上游,背后背着的巨阙被这一折腾,给掉下去了,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还在使劲的往上游。 囚牛赶紧过去抓那把剑,手刚一碰到那剑好像被什么东西给蛰了一下似的,手就被弹开了。只能眼见着这剑一点点下沉,最后消失不见了…… 囚牛不敢怠慢,显出原形,成一小金龙,变成龙形,别说弱水,无水也能飞起来,一下子就给武庆托起来了。武庆坐在龙背上大口喘着粗气,好似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你怎么了?为什么那么害怕?” “我……我来过这!我肯定来过这……我记得这里,没错,我来过这,肯定来过!” 囚牛一想,这武庆是放出去的恶鬼,觉得熟悉也不奇怪,但是为什么这么害怕呢?难不成是在地狱受刑的时候,见过这场面?对!这是近边地狱,观察一下周围,岸边早就不再是门口了,而是一个巨大的溶洞,如果单纯的往外游是无论如何游不出去的,还好自己是龙种,不然这第一关都过不去了……如果这样的话,那么下一关应该是在下边,是极寒地狱! “武庆!我们得下去!你不用怕,你已经不是以前的你了,你身上还有祝融的战魂!水火共神的祝融!” “可……”武庆的脸上还是充满了惧色,像是受惊的野兽。 “你跟我们打架时的劲头呢?反正你也死不了,怕什么?” “也罢!如果能死了,这事也简单了!” “我记得祝融可以唤出水龙,你能不能?” “可以!”说罢集中真气,这溶洞里,竟然凝聚了一片雷云出来,那雷云轰隆隆打起雷来,一个闪电亮彻洞府,从云中钻出一条湛青碧绿的水龙,咆哮着飞了过来。把武庆吞进肚子,往水里就钻,一条小金龙一条水龙,往水底下钻,一开始是从明到暗,但是再多游一会,就看见远处有光,越游越近,也越来越冷,甚至周围开始出现冰碴了,还有几十米的距离才渐渐看清楚,那是一个洞口,不知通往哪里,十几条鲨鱼在洞口边绕圈,其中一条比其他几条大上好几倍。 第四十四章 十大阴帅--日游神 囚牛!来得挺快啊!”说话的鱼正是十大阴帅中的鱼鳃,掌管水族阴魂。 “得罪了!”既然知道对方是来拦路的,囚牛也就不必再寒暄了,张开龙嘴,一声咆哮,就往前冲,那十几条鲨鱼先是四散开来,而后飞速的游到囚牛身边,咬胳膊的,咬腿的,咬龙须的,咬尾巴的,在囚牛身上咬住就不撒嘴了,囚牛被这一咬就游不动了,玩命的甩,怎么甩也甩不掉,本来咬得不算太疼,这一甩反而疼了,囚牛一看这架势,你咬我,我也咬你!冲胳膊上那条鲨鱼就是一口,“呸!呸!”啐出两颗牙去,好么这鲨鱼是铁打的吗?这么硬!这一下就没办法了,变人形是肯定不行了,那样别说鲨鱼了,就这弱水都受不了,灵机一动,晃了晃身子,忽悠悠长大了一倍,想着长大了这几个鲨鱼就咬不住他了,可是没想到,这几个鲨鱼见囚牛变大,也都跟着大了一倍,还是死死的咬住他让他动弹不得。 “就你这点水平,还想着踏平地府,亏你说得出来这狂话,哈哈哈!你要是实在不行就回去吧,别耽误时间了。”那大鲨鱼奚落着囚牛,十分得意。 “你要是说我,这点水平,还真不行,但是我旁边这位,别看吓成这样,他可以!但是要说别的阴帅,我可能真不行,你这条老鲨鱼,我可是真不怕!” 说着念动法术,幻化出无数条小龙,这些小龙个个满嘴钢牙,对着周围的鲨鱼就是一顿啃,非常迅速,顷刻间,把鲨鱼啃得一干二净,才发现原来这些鲨鱼都是石头变的,这些小龙又朝着大鲨鱼游过去,那大鲨鱼看了不慌不忙的显出原形,原来鱼鳃的本象是人身生鳞,手掌有蹼,脸上生鳃的鱼人。手持钢叉,搅动水流,一股暗流冲得这些小金龙七零八落,又笑眯眯的看着囚牛,囚牛一声龙吟冲了过来,前爪要抓,被鱼鳃用钢叉横挡住,鱼鳃抬起一脚,踢到龙肚子上,囚牛顺势后仰,用龙尾巴扫了他一下,那一下力道十足,给他扫进洞口了,就听一声惨叫,鱼鳃进了洞口之后,下边不再是弱水,而是冰雪皑皑的冰川,囚牛拽着武庆也进了洞口,这里边真是冷,不用问,这里就是极寒地狱了,远处看有一些不知道是人是鬼的东西,光着身子,爬在冰川上,旁边有一些鬼族用鞭子抽打着,这一面打得皮开肉绽,翻过去,把打坏的这一面贴着冰上,地府的人管这叫一个红莲,翻过来之后接着打这一面,无穷尽的折磨,是让人不可想象其痛苦的,鱼鳃站在冰上冻得直跺脚,等囚牛和武庆下来了,抄起钢叉又要打,从天上缓缓降下来一个巨人,说道:“鱼鳃,既然已经到了极寒地狱,就不要插手了,你已经败了。” 鱼鳃一脸的不乐意,“这就属于耍赖!得!我回去了。没意思……” 看这巨人,黑褂子敞胸露怀,红头发根根立,脸上的皱纹跟刀刻得一般,重眉大眼,鼻孔往上翻,两颗獠牙露在外边,手持一柄狼牙锤。 “日游巡啊,你居然排在第二个?了不得啊,哈哈哈哈。” “我在这是因为我不怕冷啊,你跟我多呆一会,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你先等会再伸手,我要跟我小兄弟聊聊!” “随你,反正我耗得起。” 囚牛转过来先看了看武庆,武庆的精神还是很恍惚, “武庆,我把话给你说清楚了吧!看得出来白七爷是有意选得地狱做校场的,你投胎前在这里受了不知多少年的刑,其痛苦程度不言而喻,所以你看到这些场景才会害怕,你懂吗?你自己觉得是打心眼里的恐惧,是与生俱来的恐惧,但实际上是你对曾经的伤害的恐惧。现在日游巡在这,我是没办法跟他打。这一仗只能靠你来你明白吗?”囚牛语重心长的和武庆讲,武庆听了这话好像一下子就顿悟了一样。 “对!你说得没错!我说我一直觉得我来过这里似的!对……”武庆的脑子里浮现出了很多在地狱中受刑的片段,在弱水中游泳,离岸边不远却永远游不到边境。直至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又沉入水下,被打得血肉模糊又往冰上贴,那冰是用海水冻的,贴在身上像被刀割一样的疼,被火烤,被逼着爬刀山,三头六臂的怪物把自己撕得粉碎,却怎么也死不了,一直不停的循环往复,痛苦,无助,无奈,就算悔过也无济于事,只能不停的受刑。 “那,如果我死了,是不是还要回到这里?”武庆突然想到这里,即使是想想,都觉得可怕,难以接受。不敢继续去想…… “对……所以……”囚牛的话没说完,武庆就做好了决定,要好好的活着,在人间受的那点痛苦,和这里比简直就是九牛一毛…… “大个子!我是你的对手!来吧!”说罢武庆拿起巨阙,召来火云,和日游巡打在一处,日游巡抡起狼牙锤搂头盖顶就砸,武庆横剑来挡,很不巧这一挡泰得不够高,锤上的刺正好扎到头上,当时血就下来了,并且这手里的力气好像就差了那么一点,没攥得那么实在,铁家伙碰到一起,铛儿~震得虎口出血,险些把剑打掉,武庆一惊,他的力气不至于这么大,速度也没那么快,怎么会挡得这么水呢?一锤下来,又来一锤,横着扫过来,武庆急忙往后躲,又被刮到胸口,鲜血直流,怪事怪事,眼看着这锤到跟前明明能躲过去,竟然还是被伤到。第二锤刚走,第三锤又到了,刺向武庆的腹部,武庆反应很快,要往旁边侧身,结果腿竟然软了一下,没躲开,就听啪一声给他捅出去老远,这锤子个头也大,给武庆从大腿到咽喉扎了个透心凉,一想就飞出去了。武庆从地上爬起来,前半面就往外滋血。 “不对!大个子!你耍诈了对吗!”武庆虽然觉出有诈,但是说不出哪里出了问题。 “耍诈?你自己运气不好,就怪我耍诈吗?可笑!”日游巡竖起狼牙锤往地下一戳,左手插着腰,看着武庆。 第四十五章 夜游神 “武庆!见日游巡者,不死也要带伤上阵,日游巡是衰神!看见他就倒霉!”就看囚牛还是龙形,俩手捂着眼睛说话。生怕多看几眼多倒霉几分。 “诶!龙崽子怎么说话呢?你信不信我把你先拍扁?”日游巡一脸的不乐意。 “运气……从来不站在我这一边……看剑吧你!”说罢引神火于巨阙之上,那巨阙竟然滋滋直响,武庆分心便刺,火光耀眼,日游巡没动狼牙锤,往边上一闪身,躲开了火光,那锤子倒下来,正好落在他手里,接过来就轮,又刚刚好躲开巨阙,转了一圈,一锤子就贯到武庆的肋骨上,不过这锤子太大太长,是柄砸的肋骨,就听见咔吧一声,必然是把骨头打断了,但是武庆料想到了,这一下必被打中,根本就没想躲,直接拿剑往日游巡身上刺,这一剑还是有些偏,划中些皮肉,日游巡万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刺中,赶紧跳了出去跟武庆拉开距离。“小子,你是怎么刺中我的?” “我料到我躲不开你的锤子,那就只能和你拼命!刚好我命硬,你打不死我!虽然运气好,但是你武艺不精,漏洞百出!让你见识点新鲜玩意!”说罢晃一晃巨阙,一道火光通天,冲日游巡一挥,一道燃烧着的剑气冲着日游就飞过去了,耳听得轰隆一声,日游巡浑身起火,被打中坐在地上。 “你运气再好,也不过是能占些小便宜罢了,你与我差距过大了!想靠运气赢我?简直妄想!”说罢再一挥,又一道剑气把日游巡周围的极冰烧穿,日游巡坐在一小块冰上站不起来了。手一撑地,又悬在半空中。 “小子!有些狂妄了吧?你居然认为我只是运气好些,哈哈哈哈……”日游巡仰天长笑,手中的狼牙锤缓缓变小收了起来,手中突然又变出一对水火棍,水火棍是过去衙门里的杀威棍,日游巡成为阴帅之前,正是衙门里的差人。所以用起水火棍更加得心应手,一手一根棍拉好了架势,又窜了过来,这次的动作明显比之前快上很多,这水火棍打到巨阙上铛儿铛儿直响,想必并不是普通的木棍,而普通人双持棍子是不好掌握的,而这日游巡则不同,两条棍都很灵活,并且一砸一个准,打得武庆没时间施法,只能左挡右挡,而这日游巡虽然块头大,但是十分的灵活,和武庆始终保持着适当的距离,巨阙够不他,他却刚好够到武庆。打了一阵武庆一看没法,把嘴探出来了,日游巡一见纳闷,这是什么意思?嘴探出来是干什么?没想太明白,抄起棍子啪一下就砸到武庆的嘴上,这一砸鲜血像爆炸一样就蹦出来了。鲜血一出,武庆立刻从最终喷出真火,看过前文书的您可能记得,像马老道,廖老道那样的凡人,引真火是需要借鲜血的,像武庆这种战魂根本不需要,但是一旦借鲜血去引,那火焰就比平时要烈上数倍。就听噗一声,一朵火莲凭空而起,而后一股热浪袭来,耳边听见的不再是爆炸声,而是嗡嗡的响,一下把日游巡轰出老远去。 “不愧是祝融的战魂,为了战胜,不惜牺牲自己的肉身,下去吧,我挡不住你……从你烧穿的那里就可以下去了。”说完日游巡就消失在了极寒地狱之中。俩人往冰窟窿里探头看,这下边一层应该是刀山地狱了,刀山地狱,无穷无尽的高山直通天际,山上可以供攀爬的东西,只有刀刃,而能从窟窿中看出,这下一层的空间是反着的,进去之后还是得往上爬。“我这一身龙肉,可禁不起这些刀片啊,要不这样,我变小之后躲进你衣服里,你来爬吧!”武庆想了想,“那也只能这样了,一个人挨刀,总比俩人挨刀强。”进来吧!囚牛晃一晃身形,钻进武庆的口袋里,二人就上了刀山地狱。武庆看了看这山上的刀刃,锋利无比,要是直接上,恐怕上不去,这不是咬咬牙就能上去的,骨头都得割断了……看了看周围,没有看到阴帅在,武庆召出火云,想让火云托着自己直接飞上去,刚飞没多高,不知道从哪出来一只小怪物拿着个小叉子,冲着火云就扎,几下就把火云给捅没了,武庆又掉了下去,再试了几次如是一样,哪里来的小鬼呢?武庆捅了捅口袋,“你知道这些小鬼是怎么回事吗?” “什么样的小鬼?” “小脸儿,上半身红的,个子很小。赤膊拿着小钢叉。还是三叉戟,我一上去就戳我的火云,我一掉下来就不见了。” 囚牛想了想,地府的阴帅就那么几个,别问了,准是那夜游神了。 “你只看见一个吗?” “嗯,每次飞到差不多的距离,它就出来了。” “不对啊,应该有十六个才对啊……” “那怎么办?” “你不是能召来凤凰吗?让凤凰来护航!” 武庆很听话,立刻召来了凤凰,一声震耳欲聋的神鸟啼叫,凤凰落地,这凤凰是神火幻化而成,灵性十足,武庆再召火云,火云托着他飞起来,那凤凰也在下边盘桓着起飞,不会那小鬼又突然出现,这次看到竟然有凤凰在,吓得当时就又消失了。武庆看看那小鬼,不觉一声冷哼“夜游神,不算英雄!”这刀山真的很高,飞了很久才看到山顶,山顶上空有一个火红火红的窟窿,感觉快要到山顶的时候,就看周围空中,就像是被什么撕出了口子,周围大小差不多一共十六个,从里边钻出一群小鬼,八只围住火凤,用钢叉捅,另外八只又冲火云去了,武庆一看感觉不妙,这几个恼人的小东西,加快速度赶紧飞到刀山顶上,那几个小鬼跟得很紧,一看这山顶果然也都是立着的刀刃,赶紧叫凤凰过来,那凤凰心领神会,扑打着翅膀,扑啦啦的飞了过来,从嘴里流出似岩浆一般的口水,哗……把这刀山的山顶重新扑了一遍。 第四十六章 永世之苦 “那怎么办?” “你不是能召来凤凰吗?让凤凰来护航!” 武庆很听话,立刻召来了凤凰,一声震耳欲聋的神鸟啼叫,凤凰落地,这凤凰是神火幻化而成,灵性十足,武庆再召火云,火云托着他飞起来,那凤凰也在下边盘桓着起飞,不会那小鬼又突然出现,这次看到竟然有凤凰在,吓得当时就又消失了。武庆看看那小鬼,不觉一声冷哼“夜游神,不算英雄!”这刀山真的很高,飞了很久才看到山顶,山顶上空有一个火红火红的窟窿,感觉快要到山顶的时候,就看周围空中,就像是被什么撕出了口子,周围大小差不多一共十六个,从里边钻出一群小鬼,八只围住火凤,用钢叉捅,另外八只又冲火云去了,武庆一看感觉不妙,这几个恼人的小东西,加快速度赶紧飞到刀山顶上,那几个小鬼跟得很紧,一看这山顶果然也都是立着的刀刃,赶紧叫凤凰过来,那凤凰心领神会,扑打着翅膀,扑啦啦的飞了过来,从嘴里流出似岩浆一般的口水,哗……把这刀山的山顶重新扑了一遍。 刚刚铺完,那武庆也到了山顶上边,尽量的跟小鬼们周旋,毕竟下边现在还没结成石头。但是小鬼的速度太快,数量太多,武庆完全应接不暇。飞过来扎一下就立刻飞走。没办法只引火龙环绕于身,让小鬼们不能近身,这些小鬼一看不能近身了,口中叨叨念念,手中的钢叉突的一下冒出幽兰的鬼火,把钢叉往空中一举,做点灯状,就看那空中竟然烧起来了,一边往前飞一边点火。不多时这整个空间都被他们点燃了。 其中一个小鬼说道:“小子!弱你能过去,就算过了我们夜游神这一关了,提醒你一句,这鬼火不同于你的神火,它不归你管,该烧你还是能烧你!哈哈哈哈……”说完空中再次出现被撕出的裂口,十六个小鬼又不知去向了…… 武庆抬头看看,这上边满满的都是鬼火,正想着自己不怕,但是口袋里的囚牛不能烧到,该怎么办,耳边厢就听得一声大喊:“够了!我等不了了!!混小子,小龙崽子!上来!” 囚牛一听这声音,太熟了,白七爷,看来后边几关是不用闯了,还想着牛头马面这两个家伙着实不好惹,马面锁链锁住,牛头拿起斧子再一砸,那牛头人力气又大。想想都烦。 就看见那天上的鬼火呼一下全灭了,武庆一看赶紧上去了,那火红火红的洞口竟也失去了颜色。出来一看,周围站满了三头六臂的修罗,还有很多骷髅兵,再一抬头,黑白无常站在半悬空,而武庆再一次被吓得瘫软在地。 白七爷张口了“臭小子,你可真给你家主子丢人!” 囚牛从他口袋里出来化作人形,看了看周围,又看了看武庆,叹了口气“诶……武庆,刚刚跟你说得好好的,你不再是那地狱里受刑的恶鬼了!” “弄得我一点兴致都没有了!祝融还要我帮他,我怎么帮?我这哭丧棒一棒下去都怕他直接灰飞烟灭了!” “祝融找过你了?” “他拿火鸟传过口信了,让我摆好八重地狱阵,帮这小子清醒清醒,他现在的战力根本不能和当年的祝融相提并论,不如干脆夺了战魂算了!” “他受了太多苦了。。。也是个可怜人。。。” “那还不是他前世造的孽?身为百姓的父母官,欺男霸女,搜刮民脂民膏,说得上是无恶不作,神界有那肮脏之事,在我地府,凡是为恶者,必让其遭永世之刑!” “七爷,您说得好!您这地方如此刚正不阿,那我倒要问一问这后羿之魂可安在否?” “后羿后羿!又要跟我提后羿,你们不就是想带后羿反上天庭吗?好!你们打赢了我的阴兵和八爷的修罗,我就把后羿还给你们,而起,以后有用我的地方,我随叫随到!” “七爷,您对您的修罗和阴兵这么有信心吗?” “我是对祝融有信心……如果这臭小子能获得祝融当年的坚毅,力量,勇气,那天庭势必会倒,况且,我谢必安,早就看不惯天上那帮鸟人了!” “谢过七爷了!” 一番对话,不难看出祝融早就为武庆准备好了后边的路,也早就谋划好了整个复仇大计,跟着他,不必考虑任何有关将来,有关自己,只要相信他就好…… 说着黑白无常就消失了,而那些三头六臂的修罗,阴兵,全都活动起来了。全都冲着武庆走过去,没有一个管囚牛的。想想也是,都是为了让他能清醒,囚牛找了个角落静静的坐下了。 不多会呼啦呼啦的就给武庆围住了,武庆此时真的魂飞魄散了,爬在地上双手捂着头,还没人动手已经惨叫起来,那种恐惧真的是让人难以平复,他已经完全回想起身为恶鬼时被这些家伙折磨的场景了,被砍得肢体残破不堪,胳膊腿横飞,不管怎么求饶,不管怎么哀嚎,都没有用,被折磨得哪怕灰飞烟灭,哪怕从这个世界永远消失也好,只是别再受苦了,虽然砍断的手脚都能再长出来,但是那种疼痛,那歇斯底里的哀嚎,那骨头碎裂的声音,真的好可怕…… 终于他们动手了……三头六臂的修罗,每一只手都攥着一种兵器,刀枪剑戟斧钺钩叉要什么有什么,齐刷刷的又砍了下来,又是那熟悉的痛感,又是那熟悉的咔咔声,几下就把他砍成了碎块,等他身体恢复原状又继续砍,循环往复如当年一般无二…… “救我啊!你带我来是来这受刑的吗?你们是骗我的吗?”他害怕得变成了愤怒,话刚说完,一把斧子到了,噗一声他的头又飞出去了…… “救我啊!!!!疼死了!!!” “啊!!!”他苦苦的哀求着,但是那些修罗却没有一点点要收手的意思…… 他不在喊叫了…… 咬着牙,瞪着眼,任凭那无情的刀剑在身上肆意的杀伐。 第四十七章 后羿 这周围已经全是鲜血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血就是流不完。 他记得,这是一场永远无法停止的折磨…… 他知道,自己是无法灭亡的。 那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他说得对……我不是再是那个无法还击的恶鬼了……我现在……是祝融!” 几把刀又砍下来……把他的躯体完完全全的砍碎了,而就在这时,所有流出的血液,全部汇集到一起,凭空的组成一个血人,站了起来,“呼!!!”一阵热浪四散,这血人燃起熊熊的烈焰,过去那不死的躯体终于消失再了这个世界…… 他终于觉醒了,他是武庆,也同样是祝融!他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 从他大声的嚎叫与曾经划清了界限,烈火像一个圆环,从他的周围冲出去,呼……周围的修罗根本顶不住这股热浪,挣扎着后退。 恐怕现在的他,已经接近癫狂…… 他一挥手,无数个火人平地而起,这些火人全都像疯了一样,挥挥手一片大火,这修罗地狱瞬间变成了一片火海。修罗与阴兵见状都凭空消失了,只剩下囚牛和武庆,而武庆还在不停的放火宣泄心中的怒火,宣泄这几千年来所受的痛苦。 突然冥水涨了起来,白七爷黑八爷出现在半悬空,招魂幡哭丧棒都拿在手里,准备预防不测。 “祝融啊……你终于回来了……你在天宫的这一千年……可知这地府中过了多久?”七爷八爷眼睛里流出血泪… 笑着哭着,把这火人死死按在地上。让他喝一喝冥水,冷静下来。 “啊……”武庆好像清醒过来了,两位才慢慢放开他。 “两位哥哥……我,回来了!” “嗯,贤弟……”八爷又要哭。 七爷给他拦住了 “现在你到底算是个谁呢?” “都算,也都不算,两个人的记忆我都有,而且我现在可以看到神魂那边发生的事情……” “嗯……好,那我现在可以把后羿交给你了……”七爷缓缓的说到。 “他果然在这里吗?”祝融问到。 “嗯,没错,黄帝那老贼亲自来了地府,跟我说要后羿的魂送去轮回,那时刚好是你的战魂准备转世的时候,我怕那老贼是要用后羿和你的战魂混成一人,如果是那样……后羿会吸收你的战魂,并且直接疯掉,为祸一方……黄帝老贼就可以一石二鸟一次清理两个!所以我随便拉了一个人替后羿去了。这么久过去了,后羿始终都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下地狱……你再不来,恐怕他就要疯了……” “带我去!” 一行四人一起往无间地狱中去了。 无间地狱,在前七狱中不间断,永不完结的受刑。只有一个人呆呆的坐在地上,怅然若失。 “后羿!”武庆喊到,那个人猛地一回头, “你认识我?” “上古的英雄,哪一个不认得?” “如今进了地狱……哪是什么英雄……” “进了地狱就不是英雄了?那么上了天庭的一定是英雄吗?” “那是自然……” “那这么多年的时间,你想清楚自己错在哪了吗?” “没有……我射九日,诛九婴、凿齿、修蛇、封豚、大风,哪一个都是一方的祸患啊!就算是西王母娘娘怪罪我丢了她赐的仙丹,但也是我那欺师灭祖的徒弟的罪过啊!” “哈哈哈,你再想几万年也想不清楚!” “为何?” “因为头顶上的那群正神的嘴脸,你根本不了解!” “怎么讲?” “你知道你射下的九日,是什么吗?” “射下的时候看过,那是三足乌鸦所化。” “那是黄帝的儿子…你杀了黄帝的儿子,那老儿会留得下你?” “什么?你所言可属实?” “字字属实!” “可是黄帝的儿子为祸天下,他还要护短吗?明明是他纵子行凶,反倒打我入地狱?” “是,黄帝老贼就是这样,成神之后,至尊神权让他迷失了……” “……多谢这位兄台,还未请问兄台尊姓大名。” “我叫武庆,也是祝融的战魂。” “……鼎鼎大名的祝融啊,您来这里所为何事?” “为了解你的心结!让你和我一起去找黄帝老贼报仇!” “这……” “怎么?” “我后羿是忠义之士,既然黄帝不仁不义,自私狭隘,后羿出师有名,但有一节,你说的可是属实吗?” 白七爷凑到跟前,“他说的都是实情,到那一日,我谢必安都要过去锻炼锻炼!” “好!既然如此,我跟您走!只是您要记得,舍私仇,成大义!若有此等神灵在上,天下百姓何时能有宁日?我后羿为的是天下苍生,不是私仇!”这后羿义正言辞,激昂慷慨。 “随你……”私仇也罢,天下苍生也罢,绝不做不义之事便对得起良心…… “还要找到我的逐日才行……那把弓已经有了自己的意识,成了一把弓妖……” “放心吧,等咱们出去那逐日就在地府门口等着了……对了七爷,这地府之中可以一名叫苏雪的人的魂?” 七爷掐指一算,“这人的魂还没来地府。” “嗯,别忘了中元节的时候,放他一魂。” “知道了,耳朵都要起茧子了,走吧几位,去尝尝我地府的美酒……” 很多年很多年没见过的老友聚在一起自然是要不醉不归,他们吃酒叙旧咱们不提,回过头来聊一聊祝融神魂那边,自出发到黄帝宝库飞了不是很远。 第四十八章 黄帝宝库上 很多年很多年没见过的老友聚在一起自然是要不醉不归,他们吃酒叙旧咱们不提,回过头来聊一聊祝融神魂那边,自出发到黄帝宝库飞了不是很久,距离四圣山不是很远,黄帝宝库是四面环山的一块平原,基本是个盆地地貌,奇险无比,没有山路能够上山,基本就是直上直下的路。普通人是根本上不去的。鸟要是落进盆地里,也就永远出不来了。 祝融来到山顶往下看,总共有七个图腾柱,东南西北各一,东南西南西北各一。其中东北的图腾柱已经坏了,此地是龙气汇集之地,年深日久竟然光辉异常,草木繁茂,南面的图腾柱泛红光,北面的图腾泛青光,西面金光,东面,蓝光。而偏位的图腾柱则是黑屋笼罩。那七个图腾柱,想必就是镇守此地的灵兽了,还不知是何方神圣,估计所谓的宝贝,也就在这图腾柱中间,不过看这闪着不同光芒的图腾,祝融感觉,很是熟悉…… 料定主意,祝融便按落云头,从盆地边上降落,观察四周,除了那图腾以为,仿佛没有其他可疑的东西了,这才冲着图腾走去。走道距离图腾不远的时候,那偏位的图腾突然开始晃起来,黑烟冒得更甚,整个笼罩了这一方土地,突然那图腾霍的挣脱了土地的束缚,飞了起来,祝融仔细一看,本来是三根图腾,这会飞起来四根,并且有一根是已经被折断的。不多时,从图腾柱中闪出三道黑光,出来三只猛兽。一只足有成年水牛那么大,脸上什么都没有,眼耳鼻都没有,只有一张血盆大口,满嘴的獠牙,身上白毛很长,看着不知道像狗还是像熊;跟它一边大的还有一只,形态像是老虎,长着翅膀,身上的毛都是刺;另外一只人脸,四条腿像老虎,一嘴的猪牙,尾巴特别长,足有两个人那么长。这三只凶兽的脖子上有一圈泛着紫光的铁链与图腾相连“混沌、穷奇、梼杌……加上外边的饕餮,你们四个算是齐了。上古的凶兽,竟然被黄帝抓来看宝,黄帝老贼,你可以啊……”说着那三条凶兽就要冲过来了,但是迫于脖子上的铁链,也都不能靠近。都冲着祝融不停的吼叫,飞扑。 祝融看了看上边那四个图腾,想必坏掉的那一个就是饕餮的,所以它才能逃出去,如果打破了这图腾,顶多释放这三个恶兽,不仅毫无意义,后果也是不堪设想的。 于是唤了神火枪,扔出去,直接就从凶兽身上穿过去了,看来必须先得开了锁……可是一起放出来恐怕过于吃力了。 这三只凶兽中,混沌,无眼不能看,无鼻不能闻,无耳不能听,不知道是用什么感受外在事物。梼杌是一根筋,除非把它打死,否则它是绝不会停的。穷奇…穷奇倒是没什么特殊的习惯。只知道它惩善扬恶,专门打击有礼的一方。 想了想,还是先杀混沌,于是再扔神火枪,一下打碎了混沌的图腾,混沌就这样被释放了出来…… 混沌冲天一吼,声音震耳欲聋,土地震荡,张着大嘴左右晃,晃到祝融的方向,冲过来就是一口,祝融赶紧躲开,混沌对着土地又咬又抓,就见尘土飞起,抓咬了一会,发现不对,又张开嘴,脑袋开始水平的往左转,转着转着,转到了祝融的方向,又扑过来,又叫又咬又抓又扑。“原来是用嘴来感知环境……那我就让你闭上嘴!”说着一跃而起,一下跳到混沌背上,神火枪往下就扎,把混沌的嘴给扎透了。那嘴就真的张不开了。疼得那凶兽在地上打滚,不多时化作一阵黑烟,笼罩了这片区域,这次不比之前,这黑烟浓郁无比,祝融就算打开神眼,也什么都看不见,耳边幽幽传来一个声音:“值得赞赏啊!这么快就发现了我的弱点……”而这声音飘忽不定,一下子又到了身后“但是没有用的!你进了我的幻境,就别想出去了!”声音又继续飘走了“这里,我可以关闭你所有的感官,不仅可以让你看不见。先留下听觉和痛觉吧……”话音刚落,祝融发现,混沌所言非虚,已经闻不见任何的气味了,双手攥了攥拳,触觉也不见了,“恐惧吗?哈哈哈哈……”话音刚落,耳边听见呼呼的风声,知道它从旁边过来了,立刻闪躲到一旁,“哦?只有听觉都可以反映过来吗?有意……”相信这时候听也听不见了,连最后一个字也没听见…… 在纯黑的环境中,没有了任何感觉,甚至不知道自己是站着还是躺着,甚至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什么概念也不在了……祝融引出神火枪,左右挥舞着,试探着,却没有任何的回应,感知不到神火枪是不是在手里,感知不到是否碰到了东西…… 突然感觉后背一阵刺痛,被什么抓伤了,只是觉得很疼,但是不知道到底伤得多种,用手摸却什么都感受不到。不多时胳膊也被抓伤了,感觉很快一闪而过,没办法,祝融引出真火,环绕于身,虽然周围亮了起来,但是仍然什么都看不清…… 对方的攻击停了下来,仿佛有些害怕这火焰,不知道是因为祝融此时没有任何感知能力还是什么别的原因,那火焰持续了没多久,便熄灭了,祝融自己却毫不知情,不知是害怕祝融再次燃起火焰,还是没有耐心了,这混沌突然张开巨口奔着祝融的哽嗓咽喉就咬。“等得就是你!!”说时迟那时快,刚咬到祝融,祝融就引出烈火,从周身迸发而出,一股热浪给混沌炸了出去,周围的黑烟瞬间烟消云散,祝融恢复了感官,再看那混沌,已经被烧糊了,糊肉中间一颗魂石闪闪发光。祝融拿起了那块魂石,放在衣服里。但是这一炸的破坏力过于强了,本来打算逐个击破另外两只凶兽,没想到图腾已经被毁了。 第四十九章 黄帝宝库下 梼杌一头就撞了过来,撞到了祝融的腹部,一下就被顶出去了。而穷奇动作更快,祝融刚被顶飞,穷奇就跟身到了切近,一扑,给祝融摁到地上,张嘴要咬,祝融赶紧引火从嘴中喷出去,那穷奇的反应太快一侧身就躲过去了,趁这间隙,祝融赶紧在地上一滚,抽身往后跳,梼杌又到了,身子一拧个,大长尾巴就到跟前了,啪一声,跟铁鞭子一样,抽到祝融的肩膀,力道太大,祝融的肩膀一下就掉断了,就听啪~咔……横着飞了足有六七米,一下栽倒在地。两只凶兽暂停了攻击,这是野兽的本性,三板斧用过了,就要看看对方的反应,祝融颤颤巍巍的又站起来了,右手扶着肩膀,左臂是抬不起来了,这两只凶兽太快了,根本没有机会动手,想了想,没办法,只能用刚得的魂石了……趁着还有一条手臂能用…… 伸手去掏魂石,用法术催动魂石,一股黑烟又再次笼罩了此地,梼杌和穷奇被黑烟笼罩之后,同样失去了所有感知,再原地乱打乱抓。 “还好先杀了混沌,不然此时恐怕已经在劫难逃了……” 虽然那两头凶兽在黑烟里乱打,但是这魂石不比混沌本体,幻术持续不了多久。祝融又身受重伤,如果这俩凶兽明白过来,再过来,到时就必死无疑了。 但是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只能拼了命,再试一试引出火龙了。 祝融勉强用左手,在右手手腕上划出了血,那血如喷溅一般,赶紧举起右手做剑诀,口念真言,霎时间,风云变色,一朵朵火云聚集,一条火龙从火云中钻了出来,周围的蓝天白云,被硬的如血班鲜红,但是这火龙还是没有成形,就陨落下来,竟然不偏不歪的砸到了正南方的赤红图腾上边……那图腾柱被这一砸,熊熊烈火就烧了起来,就看这图腾一点点烧出了裂缝,从这裂缝中,一股红光唰的一下,直冲天际,整个盆地全都应红了,就听见扑啦啦,扑啦啦……从那图腾中飞出一只浑身燃着熊熊烈火的神鸟。 “朱雀……”祝融的眼睛里除了差异,满满的全是惊喜。不对啊?火种应该是共工在看守啊!怎么会在这里? 朱雀,就是他的火种!就见那朱雀见了祝融,仿佛并没有见过一样,“呀!!!”一声神鸟蹄鸣之后震碎了所有的图腾,紧接着,白虎、青龙、玄武全都出来了。但是脖子上也都锁着紫色的铁链。 刚刚燃起的希望,瞬间就被朱雀完全不认识自己而熄灭了…… 这时魂石中的黑烟也消失了,两个凶兽晃晃脑袋,清醒了,又奔着祝融冲了过来…… 看看手腕上的鲜血,还在流,祝融觉得自己有些可笑,这些小小的怪物竟把自己伤成这样……可笑……还梦想着要反上天庭……哈哈哈哈 耳边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是银铃的声音,叮叮当当……很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那是千年前的时候,很熟悉的…… 而那穷奇已经到了切近,张嘴要咬,一把明晃晃的开山斧咣一声砸中了穷奇,霎时间血光迸发,一颗魂石留在尸体当中,梼杌不管那么许多,仍然跑过来要撞,突然被什么人抓起来,双手一较劲刺啦一下撕成了两半。又一颗魂石掉了出来,被这人接过收了起来。 这人身高丈余,八条腿,三头六臂,铜头铁额,身上画满了咒印。 “蚩尤!你……” “我怎么活了?” 祝融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 “等我料理了他们,再来料理你!” 不对……蚩尤用的不是开山斧……这开山斧是……刑天?祝融想抬头看,却使不上力气了,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直直的躺在地上。 不远处,蚩尤毁了所有的图腾,四个圣兽像缓醒过来一样,朱雀一道红光,钻进了祝融的身体,而玄武化作一把盾牌,飞到了上边。 白虎和青龙跟蚩尤打在了一起,龙吟虎啸震天震地,蚩尤把青龙白虎的脑袋都摁在地上一顿锤。最终也降服了两个圣兽。 原来黄帝宝库中的宝贝,就是凶兽和圣兽啊…… “起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伴随着银铃的响声……好熟悉啊……是…… 祝融缓缓睁开双眼,看着这气急败坏的女人,挣扎着想起身,但是一使劲手腕上又开始飙血了。 一头银发,蓝色的眼睛……一袭白衣飘飘,右夸两把长刀,一袭白纱丝巾,遮住了脸颊……不说倾国倾城,但是举止大方端庄,眼睛里冷冷的,充满寒气,让人不敢近身…… 那么的熟悉,却想不起是谁…… 看到祝融的手腕飙血,她顾不上别的,立刻掏出伤药止血。 “你不是说再见他,便取他性命?”说话的人和祝融长相有相似之处。眉心有也有一朵火莲。 “吴回……好歹他是你的兄长。”一个从肚脐眼挤出的声音。因为刑天没有头,用肚脐当嘴。 “我没和你说话!”叫吴回的少年一脸的不悦。 “月瑶,你倒是说话呀!” “他只能死在我手里…他…要记得当年做过的孽!”月瑶站起身来要走。 突然,祝融伸出手来抓住了月瑶的脚, 月瑶并没有被吓到,只是猛的回过头,看着祝融。 “青龙鳞……青龙鳞……救人……” “你要救谁?”月瑶皱了皱眉。 “苏雪……”祝融的眼睛半睁,书中代言,其实这个时候,战魂已经觉醒,与神魂心意相通,所以武庆的感受,祝融也全部能感受到了…… “你……当年月瑶因为你,魂飞魄散,你想过要救她吗?现在呢?你居然几乎身死却还想着要救别的女人?你心里有过月瑶吗?”吴回暴跳如雷,抻出宝剑就扎进了祝融的肩膀,那宝剑竟然也燃起烈火,只不过与祝融相比,差之甚远。 “额……”这一剑对祝融的伤害并不是很大。但是他的肩膀之前的伤真的很重。 “青龙麟……”说着,祝融晕了过去。 第五十章 四圣山 月瑶看着他,久久的没说出一句话来,眼圈红了,自己想过无数次相遇的场景,全没想过他会受这么重的伤,千百次下决心见面一定要杀了他,却能下手……自从被吴回收回魂魄,重新转醒,每天梦里都能见到他,听他解释,当初为什么会那么做,听他说他是身不由己,然后原谅他……但是眼前的这个人,甚至没有提过当年的任何一句话,一心只想救别人…… 终于还是没出息的哭了出来……终于还是心软了……扔下了一句“给他!”便带着这些人离开了这里…… 这些人刚走了不久,一个小女孩突然出现在了远处,一袭黄衣,走路带风,突然发现了奄奄一息的祝融,赶紧拿了伤药,救了祝融,祝融也毕竟是个神魂,回复能力也很强,不久便醒了过来。 “你是逐日?”祝融还是很虚弱,轻声问。 “叫我小彤吧!我给自己起的名字。” “哈哈……小彤,你最近都在做些什么?怎么会来这里?” “我和后羿并肩作战多年了……他死后就没有人能拉得开我这把弓了,我身上染满了妖物的血迹,所以也有了自己的意识,于是我开始寻找可以拉动我的人。我实在是太怀念和后羿一起作战的日子了。” “哦?天下真的没有人能拉开你了?” “也有几个,但是他们没有正义之心,我不喜欢他们……” “哈,竟然有武器对主人动了心思的,真是少见!” 小彤竟满脸通红,双手捂脸。 “别瞎说…没有的事情!” “你怎么会在这呢?” “我路过这里,发现这发生了好精彩的战斗!本来想一起参与的。但是发现那八条腿的怪物之后,有些害怕了……等他们走了才敢下来。” “蚩尤啊……那家伙确实很可怕……你……想不想见后羿?” “啊?真的吗?当然想了!怎么可能……他死了那么多年了……” “如果你想见他,只管跟着我走……” “嗯,反正我也不知道要去哪,对了,这个是那帮人留给你的。” 祝融拿过东西一看,是青龙麟,太好了。。。苏雪有救了,虽然祝融与武庆感受相通,但是只是知道这个人对武庆来说有多重要,不过那个月瑶是谁呢?他知道,一定和他有渊源,如今还有很多疑问,火种应该在共工那里,应该在四圣山才对,并且是谁把四方神兽都放在了这里,又有什么目的呢?怀揣着这些问题,祝融与小彤往幽都山走去。 仍然没多久就到了地方,而武庆,囚牛,后羿已经在原地等待了。囚牛一眼就看见环绕在祝融身边的三颗火灵,就像是三盏灯在后羿的背后燃烧一样,张嘴就问“怎么?拿到火种了?” “是,说起来奇怪,那四方神兽竟然同时被聚在了宝库中,还有四凶兽也在那里,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囚牛也觉得奇怪,却不知道情由。 后羿见到小彤那开心自不必多说。 祝融看了看武庆,身体一直在着火,嗯,看来体内的战魂确实已经苏醒,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囚牛,把那饕餮的犄角给我。” 囚牛从怀里掏出来递了过去,祝融拿过来手中火焰就烧了起来,那犄角很快烧成了一块烁烁放光的魂石,把魂石收了起来,又道“后羿,跟我去一趟四圣山,囚牛,你和武庆去找一找苏雪的魂魄吧,这青龙麟你拿去,如果有一日找到了,让武庆带你找我来,我们一起去剑冢走一趟!” “剑冢?轩辕剑冢?黄帝老儿的宝贝你拿来有用吗?” “上古神器不是那老儿亲手所造,只是他把世间的宝物收为己有罢了,那神器都有灵性,认主,再说这逐日不是早已经逃出来了?” “我现在叫小彤,不叫逐日!那剑冢不去也罢……” “剑冢自是凶险,但是也必须要去,不过不是现在,后羿,快跟我走!再晚了就来不及了!” 祝融急着要去四圣山,不为别人,正是为了张太真,于此,祝融与凡夫俗子张太真,马太清,开始有了交集。此时,正是张太真听师父之言,去四圣山历练的时候,这一日终于到了四圣山,这四圣山不比其他地方,才在山脚下就已经血腥味扑鼻,越往上走,腥味越重,到后来感觉都呛得不行了,山上有一山洞,上面一块匾写着杀生洞!洞口外边堆满了白骨,脚下的泥土都是殷红的,不知道有多少生灵死在这里…… 张太真心里很不是滋味,自己始终认为妖有好有坏,但是师父叫自己来的这个地方,明显就是一群恶妖,这不能说明什么啊!不过即使是恶妖也应善渡,使其行其道,才是正途。抬眼看了看这洞府,自己没什么神通,不好硬闯,只好找个隐蔽的地方先躲起来观察,一连几日,发现这群妖怪,每到晚上出没,天要亮的时候才回洞,回来的时候总是会带着一些獐狍野鹿,偶尔还会带回一两个人回来,出门的时候,白骨就往边上一堆,诶…讲来也是为了生存。每天成群结队出行,张太真犯了难,一个也许可以对付,但是这一群实在不好对付,何况这洞里边还指不定有什么大妖呢。 终于这一天,一个牛妖出了洞府,不知道要干什么去,张太真先念了静心诀,提前预防他发作,过来搭话道:“这位牛大哥,有何事去做啊?” 牛妖扭过头一看,一个老道模样的人,倒是吃了一惊,“嘿嘿~新鲜新鲜,这四圣山还真没见过生人,跟你说也无妨,大王嫌我几日没外出觅食,叫我自己去找吃的,不然没饭吃。老天爷睁眼,你自己送上门来,来来来,跟我回去吧!” 张太真一看不好,静心咒是静心,但是不能转意,这牛妖并不急躁,赶紧说道:“且慢,先听我一言,您是妖,为何要吃人呢?” 第五十一章 人与动物有什么区别 “不吃人吃什么?” “既然是牛修炼成妖,为何不吃草呢?” “我众妖为修炼成仙,吃草已不能果腹。必须吃肉。” “那为何非要吃人肉呢?山中走兽甚多,不必非要吃人啊!” “哈哈哈,你这老道有意思,人和其他走兽有何区别?” “这……人与妖,不是一道之物,各道之生灵应各行其道,此为天理。” “哼~我问你人与走兽,有何区别?” “相比走兽,人更聪慧,懂得使用工具,懂得情感。与神更接近。” “哈哈哈哈哈哈……你可要笑死我了,你这迂腐的老道。我来问你,人为什么而活?” “人自然是为理想而活。” “何为理想?” “心中之希望,有为情,有为仕途,有为钱财,有为光耀门楣,人生而不同,理想自也不尽相同!” “那你讲讲,你所谓理想,哪一个与欲望无关?何为情感?男女之爱?那是动物的本能,到了春天,同样是动物jp的季节,同样是情感,所谓情感,也仅限于此。” “人与动物自然不同!人自有梁祝之情,至死不渝。” “不过是动物的习性不同罢了,有的天性喜好一同生活,有的喜好独自生活。难不成你人类一生只伴一人,就比其他动物的情感高明了?”这话说得其实很有理,反常即为妖,和别人不一样的就是不对,这是人的一贯思维,比如说一个人两只眼,突然有一天有个人三只眼,就觉得这人是怪物。同样,与人类习性不同,又怎么能说谁的感情更可贵,更高级呢? “……”张太真一时语塞,他万没想到,一个牛妖,竟然能说出如此高深的道理来。 “为仕途,求的是权,为钱财,求的事利,光耀门楣,求的是名,讲来讲去,无非是欲望二字。人活只不过是被欲望驱使而活,而走兽呢?亦是为欲望而活,不过走兽的欲望更加单纯,生存欲。难道更加单纯的欲望就是低级,比不过人吗?” “……” “那么现在,你倒是回答我,人与动物有何区别呢?” “……自有区别,人行得是人道,与妖道并无相交,也许人与走兽并无本质区别,但始终是不同道中的不同生命。人因积福报才生而为人,畜类因未积福报,生而为畜。你身为妖,既不得不吃肉,那为何不能吃走兽,偏要吃人?” “你倒是不了解我们,我们并不管是否是人,是否积了福报,因为在我们眼中,人与动物既然无本质区别,我等也并不区分。” “人行人道……” “得了~你也太迂腐了,这世上可有妖行之道?” “……”张太清其实并不太清楚这具体情形。 “告诉你,并无此道,所以我们不过是在摸索一条妖成仙之路罢了。来吧,跟我回去,费了这么半天的话,你死也该死得清楚明白了。”说罢伸手就抓,张太真一拧身子,口念真言,双腿冒光,一路小跑就消失不见了。 这牛妖看了看,“跑得还真快啊!”也没多想,接着往山下走,走着走着突然暴跳如雷,“奶奶的,我跟这盘中之餐废什么话啊?牟~!真真气死我了!”想必是静心咒失了效。 “妖行之路……人与兽果然没有区别吗……”这些问题深深的刻在张太真的心里……虽然心里多出了几个问题,但是他还是不停的去找小妖聊,只要一有机会,就会和他们论,但是几乎每一次都失败了。 终于有一天,洞府中出来一个人,张太真觉得不对,这洞府不可能有人,想必是已经完全成人形的大妖,施了静心咒刚想过去,没想到那人已经发现了自己,必定是个大妖……被施咒,就可以知道施咒者的位置……那人一眨眼就消失了,再一晃神的功夫竟然和张太真四目相对,一伸手抓住张太真的脖子,刚要使劲,张太真赶紧喊道“且慢,这位……”话没出口,对方手里使了使劲,他就说不出话来了,那人把他往门口一扔,一声大吼,出来几只小妖,绑了张太真就往洞里抬,张太真被摔得不轻,挣扎不动,心想着,“这下完了…师父,我到死也没明白您的心意啊……” 那人一看他被绑走了,继续往外走,面对猎物毫不犹豫,想必早就有些道行了。 这洞府中真是别有洞天,各式各样的手工艺品,金银珠宝,堆得满地,洞口隧道通幽曲径,洞与洞交错相连,不认识路几天都走不出去。血腥之气更甚,几乎难以护膝,惨叫声不绝于耳,张太真很是诧异,这里不是监狱,不是地狱,为何会有惨叫呢? 过了不久,小妖们打开了一道石门,把张太真扔到屋子里,这屋子里的场景震撼了张太真的整颗心:里边有很多人,活的死的都有,七零八落身首异处的也有。肮脏龌龊的东西也到处都是。所有的人都光着身子,渴了有水,饿了就吃死掉的人的残骸,和他们沟通他们也听不懂,而且被抓了,命都有可能没了,还有心思做男女之事。张太真找每一个人说话,但是每一个人都像听不懂一样,心急如焚…… 到了下午,石门突然开了,一只羊妖喊了一声,所有人都跟着出去了,张太真不明其中情况,所以站在原地没动。 “叫你出来,你听不见吗?”那羊妖一看张太真没动,抡起手里的鞭子,啪!一声打在张太真的身上。身上立刻破了一道长长的口子,疼得钻心。 “你……你怎么打人?” “呦,我说怎么还有穿着衣服的,新来的吧!我跟你说,这儿的规矩是不许人说话!” 说完了啪一鞭子正抽到张太真的面门上,这一下可就受不了了,张太真一下就晕过去了。等再醒来,他又回到那间屋子里了。经过了几天的观察,原来这屋里的人全都被外边的妖怪训练成了贼,定期要出去偷东西,偷吃的,所有想逃跑的都被分尸扔在牢房里,只要有人逃跑的,所有人都没饭吃,只能吃死人。时间长了,这里的人都不再有人性,就像被驯化的猛兽一样…… 第五十二章 三个张太真 张太真没有想到世界上还有这样的地方,妖怪的力量强于人,于是就抓了人让他们做自己不想做的事。而时间久了,竟都习以为常,不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也想不到,在外边讲得头头是道的妖,比什么都明白的妖,做出的事竟然如此之恶!也许大师兄是对的……也许那些被自己善渡的妖也是如此,表面上说要改过自新,无非是害怕我吧……除非,除非我能做这万妖之王……除非我能以武力战胜所有的妖魔……才有让他们向善……才能让他们行自己的道。可是……怎么可能呢……“怎么不可能?”突然耳边听到一个声音,但是不知道是从哪来的,左右看了看,轻声问了句“谁?” “不用找了,我也是你。” “什么?我不懂!” “你从没感觉到,你体内住着我吗?” “啊?你……” “可以说我是另一个你,也可以说我是你的阴暗面,我并不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来历,但是当我有意识的时候,就发现我在你的体内。” “我的阴暗面……那你现在出来是要做什么?” “你不是想做万妖之王吗?你不是想战胜所有的妖魔吗?我可以帮你!” “我没想!”张太真并不是认真的有那个想法…… “你骗得了别人,还骗得了自己吗?我说了,我是你的阴暗面,而我想要追求力量的情绪,已经难以遏制了!” “那是我胡思乱想的,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你不能这样!” “哈哈哈,我再说一次,我就是你,我想就是你想,你可以操控身体,我一样可以!” “什么?你……” 忽然张太真抬起手给了自己一巴掌。被自己打愣了,这家伙没有说谎…… “你想怎么样……” “我也没想怎么样,只不过我感觉到有人再找我们,而这个人,可以帮我们达成这个愿望。” “谁?” “不清楚,只是感觉熟悉,像熟悉你一样。” “怎么这么乱呢……” “眼下无论如何,都不能死,在这里现在非常的危险,那些家伙把地上的死尸吃完了,很可能就会打我们的主意,要小心!” “不可能的,为什么会打我的主意?” “因为你是最后来的,和你最不熟悉。” “……” “不过也不用太担心,你学的是治病救人,我学的,可是杀人……” “你……什么时候?” “你睡觉的时候。” 张太真听到这里,不仅没有觉得害怕,反而觉得心情非常的愉悦,一种安全感……此时的他,已经不是之前的他了…… 果不其然,过了几天,地上的尸体吃光了,这些人把目光投向了张太真…… 张太真手足无措,很多人冲上来之后,胳膊腿却自己动了起来,不一会的功夫,就把这个牢房杀得干干净净…… “你……也不用一个活口不留把?” “他们已经称不上是人了……” “……” “咱们得躲起来,不然那羊妖看见了,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阴暗面”就像一个先知一样,能读懂别人内心,能读懂所有人的想法,当羊妖发现所有的人都死了的时候,雷霆大怒,眼睛都要瞪出血了,“大王!!!!这新来的吧其他人都杀了!!大王!!”不多时,抓张太真的那人出现了,也倒吸了一口冷气,“把门打开!”那羊妖很听话,说了声是,过去把门打开,张太真一伸手拽住了羊妖的犄角,往怀里一拽,另一只手也攥住了它的犄角,就这么一较劲,刺啦一下,愣给羊妖的脑壳给掰开了,往边上一扔,那羊妖死尸倒地。张太真低着头,散乱的头发遮住了他的眼睛……刚要出来,那人形妖怪又一闪消失,而后出现攥住了他的脖子,攥住了就往墙上推,轰一声,石墙受到很大的冲击,二人打在一处,这人形妖怪,其实是个虎妖,力气大得很,但是没想到几天没见,这张太真的力气也成倍的增长,打着打着,虎妖落了下风,这虎妖往后一撤步,晃晃身子,忽忽悠悠变成假山一样大的一只大老虎,整座洞府都塌了,“吼!!!!”一声虎啸,震得石头,灰尘,四散而去,吹得张太真几乎站不住了。果然是只了不起的妖王! 只见那虎妖,往前一扑,又张嘴往前咬,最后一扭身,钢铁一样的尾巴又抽过来,张太真赶紧后撤,躲过了爪子,躲过了嘴,可是躲不过尾巴了,一下抽过来,呜~~就飞出去了,撞到一块巨石上,口吐鲜血,挣扎着捂着胸口蹲在石头边……皱着眉头盯着这虎妖,应该打不过它……技巧虽然明白,但是战斗经验太少了……如果那老虎再扑过来,恐怕……那虎妖看张太真没有别的本领了,又扑了过来,张太真闭上眼睛,也只有等死了…… 这虎妖扑马上到跟前了,突然停了下来,但是爪子没停,仍然向前叨了几下,突然回头,发现自己的尾巴被一头火麒麟咬住了,紧接着三根箭射到后背,一下子就贯穿了虎妖,张太真被眼前的场面吓了一跳,忍不住抬头观看,就看半悬空,有俩人站在一朵火云之上,一个红衣,浓密的黑发散着,额上一朵火莲,眉清目秀,竟然和自己长相一般无二,另一个揪着马尾,一头的银发,几绺刘海遮住一只眼,身穿金盔金甲,手持一把金弓,好似大罗金仙。张太真赶紧挣扎着跪在地上,“多谢大仙搭救!” “张太真!你看我的样子可熟悉?”红衣的那人正色道。 “大仙,弟子不敢高攀,但您确实与我一般无二。”张太真低着头抱着拳,不敢再抬头直视。而那两位大仙按落云头,站在了他的面前。 “不必多礼,你与我,本是一人。” “啊?又是一个人啊?”张太真刚刚被所谓的阴暗面说服,有两个自己,这又冒出一个自己来,难免失态。 “嗯?何来又字?” 第五十三章 我叫张太真 “弟子体内还有一人……说是……”张太真突然顿了顿,语气发生了变化。“我在体内慢慢孕育,所有负面情绪,都藏在我的心里,从未表达过,而渐渐的,我有了独立的意识,所以我认为,我是阴暗面。” “当年也有这种情况,飞升之后,留下阴暗面……”后羿若有所思。 “不,情况不同,是两个魂并没有彻底融合……反而渐渐分离了。” “上仙,弟子愚钝……” “不必自称弟子,我非你道教中人,你们的师祖也不过是个散仙而已。” “是……” “我是天上的火部正神,神火祝融,千年前,因为一些事,被黄帝所杀,取神魂囚禁于冰牢,另外人魂与战魂下凡,转世成人,此一世,人魂转世成为你张太真,但是人魂似乎与你本来的魂魄并未融合。” “哦,那么哪一个才是您的人魂呢?” “是被分离出的那一个……我们互相有所感知。” “那您把他带走吧!” “哦?那你?” “我仍然想去追寻自己想知道的真理……” “恐怕,若要召人魂回来,你就没办法寻求真理了……” “为何?” “需要你身死来成全!”祝融突然拧眉瞪眼,面露凶相。两眼烁烁,散发出杀气…… “那您刚才便不会救我了,不是吗?”张太真一向聪明,观察入微。 “天资确实过人。我并不会杀你,反而要借你之力,与我共同反上天庭!” 张太真一听,眼睛都直了,自己什么能耐自己最有谱,这么一只虎妖,自己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而面前的这两个人,不费吹灰之力就把虎妖杀了。他们的敌人,自己能帮上什么忙?差距过于悬殊了。 “您……想让我做什么?” “日后你自然就知道了。现在的你确实毫无用处。” “我拒绝……虽然您贵为正神,但是以一己私欲,要反上天庭,势必生灵涂炭,而神不及位,天下妖物更会肆虐,到时人间必成炼狱……”而人魂却不停的在争夺身体的控制权,他迫不及待了……“别听他的!如果你能给我们力量,天下的妖物皆归顺于我们,哪会变成人间炼狱?而你既然有准备反上天庭,必有你的计划,我们不过问!” “我不勉强你们,也不急着让你们作出决定,你不是想要寻找真理吗?好,我帮你!”说着从怀里掏出那饕餮的魂石,递给张太真,又说道“这是欲望之源,饕餮的魂石,刚好这里的小妖都还活着,你可以用它来寻找自己的答案。”说罢召来火云,和后羿一起又飞走了。 张太真看着手里的魂石,闪闪发光,“上仙!怎么用啊?”但是上仙已经飞远了。 紧紧的攥在手里,往废墟之中找还没死的小妖,找到一个,邦一下砸在头上,给小妖砸晕过去了,嗯,不是这么用,有念静心咒,仿佛也没什么效力,先不管了,往自己的怀里一揣,想观察一下这些小妖的状况。 揣了没多久,感觉这魂石动了一下, “诶?是不是动了?” “是,而且我觉得好像贴住胸口了……” 赶紧往怀里一掏,这魂石死死的贴在胸口,而且竟然往肉里钻。越来越紧,却感觉不到疼。不多时,钻得只剩一点点在外边。张太真抬起双手,双手冒出幽幽紫气…… “坏了,被他骗了,恐怕我已经被他控制了吧?” “这……也说不定,你自己试试活动一下!”人魂躲在身体里,不敢有什么动作。 张太真使劲跑了一圈,速度这个快呀,跑起来耳边风声呼呼作响,往起跳,一跳二三十丈高,往地上砸一拳,石头块往外飞,这力量真的是大了很多。 “所有没死的小妖,都给我过来!”张太真的内心焦躁不安,很难控制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这一喊声音竟然像好几个人一起发出来的。小妖们一听,十分的害怕,赶紧就过来集合了。 “你!过来,说,你都做过什么恶事!”此时的张太真,额头也出现了火莲,双眼冒光,凶神恶煞。 “我…我偷过村子里的东西,杀过人,抢过村子里的妇女……” “你们不是说拿人当普通的动物做食物吗?那为什么又要做这种事?” “这…”那小妖扭扭捏捏,吞吞吐吐 “说!”张太真眼睛一瞪,把手抬起来了,紫色火焰竟然在手中燃起。 “是!是!我们是拿人当食物吃是没错,也杀过别的动物,抢过别的雌性动物……就是解闷……” “解闷?就为了解闷?该死的!该死!”张太真几乎处于一种癫狂的状态。举起手来一掌劈在小妖的头上,桃花朵朵开……“欺男霸女……杀人犯……小偷……统统该死!!!” 他刚喊完,就看底下的小妖本来站得好好的,突然一个个的头都炸开了,腔子还没反应过来还站在那里,往外喷血,喷着喷着死尸倒地。 张太真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为什么会这样?往下看了看还有几只小妖抱在一起已经吓得不行了,在那哆嗦。 “你们几个过来!” 那几个小妖吓得直往后挪,一边挪一边看着他摇头。 张太真脑子里转了转,突然好想明白了什么,大步走到小妖跟前,问“你们三个,杀过人没有?抢过妇女没有?偷过东西没有?” “没有……好汉爷,我们才刚来不久,什么都没干过,您就饶了我们把!” 张太真实在是太聪明了,一下就明白这魂石的用处了,饕餮是欲望之源,那么他的魂石就是填补他欲望的法器吗?刚才的那一刹那,自己的想法是,想杀死所有犯了王法的人,跟前的犯过王法的妖就尽数死了。“我倒要看看,欲望能使我变成什么样!!!” 说着,张太真的头上长出了两根犄角,这一会功夫他杀了太多的妖了,加上那颗魂石的力量,促使他堕入了魔道。 配合着刚才的感觉,再次施法,摘掉了三只小妖的欲望,那三只小妖不再害怕,不再颤抖,往地上一坐,慢慢的又出溜躺下了。 张太真看了看,不再怕死的时候,便无所畏惧吗?求生欲,原来是最根本的欲望……张太真收了法术,对三个小妖说,“如今我杀孽过重,必然无法回到庙中修行,既入魔道,便要做这魔道的尊者,你们三个以后就是我的属下,我叫张太真!” 第五十四章 张太真与妲己 张太真心里充满了矛盾,充满了愤怒,他不断的想这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完完整整的颠覆了自己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口吐莲花却罪大恶极的妖怪,要反上天庭的正神,哪有什么正义可讲……太觉得自己太累了……不知不觉中,坠入了一条小溪中,那溪水很清澈,水流也很湍急,把张太真顺着水流走向,慢慢的推进了一湾深潭……不觉得很冷,他无法在水中呼吸,却发现自己已经不需要呼吸了,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就半趟在水中,一缕阳光照进来,他却一点不想挣扎,就那么静静的躺在水里……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不知过了多久,几年还是几个月,时间的概念已经很浅了,很想就这么一直躺下去,突然,张太真眼睛一动,过了这么久,他终于想通了,现在的世界,毫无对错之分,那我就用我的双手,去创造一个正确的世界!如果那正神是对的,那我变跟随他反上天庭!在水中一拧身子,双脚着了地,使劲一蹬,哗……噗!一声窜出水面,身上的衣服已经泡烂了,用法力为自己造了一身黑色的法衣,额头上火莲觉醒熠熠生辉,头顶犄角又长了几分。极目远眺,向四周围看,就看见东南方向,妖气冲天,一看就是了不起的大妖,张太真要过去瞧瞧,顺着四圣山东南方向走,没有半天的功夫,就来到一座城池,抬头一看,楼兰国,整个国家热闹非凡,做买的做卖的,推车的担旦儿的,男女老少十分的热闹,而张太真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就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跟着自己,偶尔猛得回头,就能看见有黑影一闪而过,鬼影重重。张太真并没往心里去,自己都已经不是人了,还有什么可怕的?死?根本不足为惧……只是想着,妖没了欲望,就躺在地上,毫无生机,那么,人呢?想着也拔出了整个国家的人的欲望,就见张太真胸口紫光幽幽,凡是看见了他胸口的微光的人全都和四圣山的妖怪如出一辙,躺在了地上,两只眼睛发直。 “人啊人……到底有什么东西是不同的呢?和人,和妖一个模样,只能靠欲望的驱使,才能活下来,真是卑微……”张太真感叹道,但是这样并没有阻止他的脚步,仍然向那冲天的妖气走过去,“这妖一定很强吧……”看着那泛出金光的妖气,他自顾自的赞叹着。走着走着,就走到了皇宫大门口,这妖物是皇宫内的人?如果也是恶贯满盈的妖,我也必不能饶过你!说着,胸口再泛紫光,一个无形的结界,笼罩了整个皇宫,想要接着往里走,突然一道耀眼的金光从大殿之内,闪了出来,一个女人站在了张太真的跟前。倾城之貌,衣着雍容华贵,脸上怒气冲冲。 “胆子不小啊!娃娃!你有多大的本事?敢来找我的麻烦?”那女人并没有动手,只是冷冷的看着他,身后不知何时,钻出几根尾巴,仔细数数,已经有九根了…… “先试试手脚还能不能动吧!”张太真扭过头去,看着满天的繁星。 那女人真的试了试,身上一动,并没有感觉身体受到控制,可是随之而来的,无论哪个关节动过,都引起了小范围的爆炸。 “这烦人的法术!”说着那女人念动真言,金光护体,把自己包了起来,便不再受制约,看看她身上爆炸的部分,也仅仅是衣服炸坏了而已。 张太真这才正眼看了看这女人,“果然是修炼了近万年的大妖,法力超群啊!” “你到底是什么人?来这想做什么?”那女人明显有些起急。 “我叫张太真,来这,只是想知道,像你这种修行近万年的大妖,做过多少恶事?” “与你有何干系?赶快滚吧,我不想造杀孽。” “你不敢杀我的,如果我死了,这结界就永远打开不了。” 那女人抬头看了看结界,又看了看张太真,突然十分的吃惊,“你!你竟然杀了饕餮?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说来话长,我先要问问,你是什么人!为何一个妖物,成为一国的国母?”张太真猜到这人应该是国母,从衣着打扮,从举手投足。 “你……好吧,若你连饕餮都能杀……我恐怕也不是你的对手,我是只妖狐……曾经是妲己,也是虞姬,这些名字是你听过的,没听过的也不必多说……” “妲己?世上果真有妲己这个人吗?” 各位看客,如果您看过之前的文章,您应该知道妲己的来历,在此就不再赘言了。妲己把自己的经过完完本本的跟张太真说了一遍。 “连女娲……都如此吗?那你可知道黄帝?” “黄帝,有耳闻,也同样做了不少恶事,火部正神祝融就是被他所害……” 张太真若有所思,半晌才张嘴说话“嗯……听您一席话,我……”话没有说完,就听结界外边咣咣咣的有什么东西在用力的砸这结界。张太真定睛一看,是一只猿猴,旁边站着的是自己的师弟--马太清。自此,张太真在四圣山的事,又如何来到了楼兰,他口中的“我们”这些疑点,都给您说清楚了,张太真拜别了妲己,又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第五十五章 南岳国 而另一方面,囚牛和武庆,则踏上了拯救苏雪性命的道路,武庆很心急,地府里苏雪没来过,那么就只能去南岳找了,南岳在幽都山的东南,四圣山的北面。二人急匆匆的也出发了,踩着火云,也不消半天就到了南岳,“这南岳和其他国家略有不同,供灵女。每年一次祭奠,可以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武庆跟囚牛介绍着,囚牛不解道:“那何来天灾?” “不是很明白情由,但是当地百姓都说是因为灵女不洁,惹女娲娘娘不满。” “因为苏雪和你有了孩子?” “也许吧……” “哼,这女娲气量一向不大,恐怕就算苏雪死了,此地也难以回天了……” 二人聊着进了南岳国,南岳哪还有当年的影子?一个个尸骸堆积成山,房屋早已倒塌,被风化成土。 “这……”武庆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看着眼前的景象,很难想起当年那个南岳国…… “果然……果然女娲不会原谅这个国家……” “……不仅是黄帝……女娲我也一定要让她付出代价……”武庆的身上的火焰更加旺盛了……而身后的巨阙又再次滋滋的响了几声……隐隐竟然有哭声传入耳朵。 囚牛把从白七爷那要来的招魂幡拿了出来,往地上一插,念动真言,那招魂幡缓缓的动了起来,射出一圈红光映在地上,地上的映出的红光中,满满的全是看不懂的咒印,不多时狂风大作,飘来了一大群孤魂冤鬼,每一个都围在招魂幡周围,不停的诉说着什么,仿佛在倾诉自己的冤屈,仿佛在向招魂幡求饶,囚牛正色道:“各位,哪一个是苏雪?”那些孤魂野鬼都扭过头来看看囚牛,这场面甚至可怕……这些鬼中,大部分都是瘦得皮包骨的样子,还有一些身上长满了毒疮,更有甚者身体残缺不堪,只有一个说了话“那个惹神怒的灵女?要不是她我们何至于此,别说她不在,就算她在,也饶不了她!” “你说什么?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武庆要发作,囚牛赶紧拦住了他,又说道:“自她死后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告诉你?”那饿死鬼不屑的说道。 “因为告诉我,我将你们收入招魂幡,带去地府投胎转世。不告诉我,现在就让他把你们烧得灰飞烟灭!”说着还拿手指了指武庆。 “真的能带我们去投胎吗?我们真的受够了……二十多年了……我们日日夜夜守着这块死地,风吹雨打无人供养……痛苦不堪啊!” “二十几年?武庆,你不是说十几年吗?” “我在饕餮肚子里都不知道多久了……哪里记得那么清楚……” “你说吧!” 原来苏雪以为自己是对抗天灾而身死,顶过天灾,就可以换得一方平安,但结果并没那么简单,他们得罪的事那个心眼小得不能再小得女娲,先是五年大旱,地里种什么都不长,又是三年瘟疫,所有牲畜尽数死亡,百姓饿死的饿死,病死的病死。连逃跑的人都在半路被野兽吃了,整个国家无一生还……苏雪死后,百姓又选了一名灵女,而这灵女册封大殿上,当时就被天雷劈死了。百姓们死后也开始寻找苏雪,发现苏雪根本没在这里,但是也根本逃不出这个地方,鬼魂飞出南岳,过了一天就又回到这里,他们也想不通苏雪到底去了哪…… “就是这样……诶……大神,哪里是我们百姓吃罪得起的……” 囚牛听完了,并没说话,先把所有鬼魂收到招魂幡里,收起了招魂幡。 那幽幽的哭声似有似无的又响了起来。 这一次囚牛听清了,看了看武庆背后的巨阙…… “如果说百姓的亡魂出不了此地,那苏雪凭什么能出去呢?” “我也不清楚……”武庆显得很沮丧。 “除非她附身在某样东西上……” “会是什么?” “你听见过你巨阙中传来的隐隐的哭声吗?” “没有注意过,只是感觉用剑引火的时候,会有滋滋的响声,我以为是巨阙与我的共鸣。” “哼,恐怕这苏雪之魂,就附着在这巨阙之上,我之前只是觉得不太对劲,今日里来到南岳,看这周围一片惨象,竟然有了哭声,我觉得,应该错不了了。”说罢拿出了青龙麟照在巨阙之上,竟然看见有一个女人的影子,但是已经被烧得扭曲不堪,不停的哭泣。 果然没错,这就是苏雪……但是武庆的心里却满满的全是内疚与自责,苏雪已经被烧成这个样子了……眼泪簌簌的夺目而出“原来你一直在我身边,而我却一直在寻找你……”囚牛收了青龙麟。递给武庆,“你把这青龙麟带在身上吧,因你引火于剑,或者是遭饕餮胃液腐蚀,苏雪的魂已经受损,需用这青龙麟好好的保养了。” “好……那么我们就先去轩辕剑冢吧,我感觉给天捅个窟窿的日子不远了……只要青龙麟和苏雪的魂都在,苏雪就可以回来……” “剑冢还不是时候,祝融说了,如果苏雪不能活,祝融的承诺怕是要落空了,他从不食言……” “可是我怕那时,苏雪在,我有所牵挂……” “苏雪复活后……你就自由了……” “何意?” “祝融会夺走神魂,留你自己的魂,给你们自由……” “如今还以为上天庭是为帮他复仇吗?这女娲……我也绝饶不了她!” “……可是如果到时候你的巨阙被打碎了,那苏雪也一样会魂飞魄散。而且你,很有可能被正神轰杀至渣,这些后果你可想过?” “我不怕!” “你可问过苏雪?” “我……” “先把她的魂供养好再说吧!剑冢有天兵守卫,一旦天兵发现了你,你就再也逃无可逃!” “好吧……那,供养期间,我希望可以重建南岳……” “好说,好歹我是龙种,龙族兄弟众多,我把赑屃给你叫来!”说完唰一下囚牛就飞走了,过了一会带着一个龙头的乌龟回来了。赑屃就是王八驮石碑的那一位,当年为大禹治水立下汗马功劳,大禹为表彰它给它写了一块碑,它觉得很自豪,天天驮着,刚才囚牛一看它还驮着呢,把碑给它收了起来,赶过来干活。一边养魂一边重建南岳。 第五十六章 魔界 张太真自从离了楼兰国,就一直觉得有人跟着自己,直到回到四圣山,那人影终于来到了自己跟前,一团黑气环绕着对方,让他看不清楚对方的样貌,只知道对方穿了一身破破烂烂的黑袍,头上有角,想必也是魔界的人。 “有什么事吗?”张太真的表情里,充满了傲慢,是的,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谦逊,彬彬有礼的张太真了。 “当然有事,你既然已经成了魔界的人,就应该去魔界拜会魔尊才对,我盯了你很久了,你一点拜会魔尊的意思都没有,我只能亲自拉你回去!” 张太真听了,冷笑了一声,一股紫光从身体中迸发而出,笼罩了身体周围,那魔人被这光笼罩之后,两条腿竟有绿血喷溅而出,咣当一下就跪在地上了。 “你亲自拉我回去?你是个什么东西?” “你…这不是饕餮的魂石具备的力量啊!” “跟踪我时间不短了吧?还知道魂石的事情……带我去见魔尊,省了我好大的事情!” “……好……”说着这魔人双手一抓,在面前的空间撕开了一个口子,那里边幽幽绿光萦绕,二人进了魔界,而这魔界和人界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只不过天上的太阳是绿色的,照到大地上映得整个世界都是绿色的,地上的走兽,天上的飞禽,全都没有毛,但是肌肉分外发达,浑身起筋线,獠牙不长,但是明晃晃的像钢刀一般。四处可见打架斗殴的人也好,野兽也好…… 张太真看了看周围的景象,前所未见……而带自己进来的魔人,一下子又站了起来,刚才的伤也愈合了, “到了魔界……我想和你再较量较量!!” 张太真头都没回,一挥手,一个紫气聚成的手臂抓住了魔人的脖子,给他举起来了。 “赶紧带我去找魔尊,你这样的杂碎,我一点兴趣都没有!”说完远远的给他扔出去了。 在魔界,张太真也感觉到力量在源源不断的膨胀,刚才这一下,自己也没想到,竟然具象化出了手臂,福至心灵,竟然操控得自如。 这一扔,引得很多正在斗殴的人看向了这边,看了看,又露出了笑容,魔界以武力为尊,不管修行的时间,辈分,只管你是不是能打,越能打地位越高,而魔尊就是整个魔界最大的武痴。而这些路边斗殴的人,突然一下子把张太真围上了,很有仪式感,站出来一个大个,这大个光着膀子,穿了一条短裤,光着脚,手里攥着把斧子,在绿太阳的照耀下,一身绿皮油光发亮,连鬓络腮大胡子,头发高高的系起来,一身的腱子肉,高声喊道:“我先来!小子!”用手指着张太真,刚要接着说,那紫色的手又出来了,攥住了他的手指,往上掰,就听啪啪啪的直响,整个这只手都掰折了,那大个子想把手抻出来,但是怎么也抻不动,另一只手抄起斧子就往紫手上剁,这一剁那紫气就像没有魂一样,直接就剁空了,但是那手还在往上掰,这大个一看不好,赶紧把小臂砍了下来,冲过来要劈张太真,又一只紫手一下攥住了他的肚子,使劲攥,不多时绿血迸现,又把他扔了出去。 张太真觉得杀了他,这帮人就该退去了,但是结果一个人都没走,一个个热情高涨,一会出来一个一会出来一个,仿佛都不怕死,一个下去又上来一个,“没法子,一次性全解决吧……刚好试试这魂石到底有多大的潜能。”用手一捂胸口,紫光冲天,从他胸口钻出一个紫气汇集的人形的东西,足有四丈高,手里有把气剑,轮着这把剑转了个圈,围观的一众人全被扫中躺倒在地,一个个都爬不起来了。 “果真威力不小……诶?糟糕,全死了谁能带我去找魔尊呢?”张太真自顾自念叨着,不远处蹬蹬蹬跑过来一个大个子,这不是第一个过来挑事的吗?怎么没死?不仅没死,胳膊也接上了? 那大个跑过来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大哥!报个名吧,小弟服了!” “张太真……你的胳膊怎么好了?” “大哥是刚来魔界吗?魔界里的人是死不了的,那边有个池子,不管多重的伤,只要进去泡一泡,身上的伤就会恢复了。” “哦……我说怎么一个个的都不怕死呢……你……带我去找魔尊!” “啊?大哥,我刚拜了你,你就去找死啊?” “混账!是不是还想挨揍?” “不不不,大哥,您有所不知啊,虽说死不了,但是魔尊力量强大,挑战他的人泡在里边几年都恢复不好……况且,您不了解魔尊,这魔界一直是天庭的眼中钉,女娲、伏羲、轩辕那些正神,几个人加起来都打不过魔尊……” “这么强?他是什么来头?” “没人知道他的来历,只知道天庭,魔界,人间,妖道,畜道,地府。皆有主宰,而魔界最强,其次是天庭众神,妖道的西王母,地府的阴帅。而唯独魔界的主宰不知来历,甚至没有多少人知道……” “带我去看看。” “好吧……” 不慌不忙一路走,一路看看魔界中的一草一木,虽然这魔界好勇斗狠,但是讲道理,讲道义,一派正气,这和张太真的理解完全不同,既然魔界全是杀孽过重的人,为什么会是此种景象呢? 不多时来到魔尊的住所,和想象的更加大相径庭,仅仅是个茅草屋而已,没有任何奢华的装饰与建筑。一个老人,鹤发童颜,和蔼可亲的样子,拄着个拐棍,站在茅草屋外,等着他们俩人。 “来啦!我等了你半天了。”老人先张嘴说话,一脸笑意盈盈。 “您……您怎么知道我会来……”眼前的一切都和自己的想象完全不同,甚至老人还在等自己,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哈哈哈,不用紧张,只要踏足魔界,就不再有我不知道的事情了,说说吧,叫什么名字?” 第五十七章 魔尊 “张太真。” “如何堕入魔道的?” 张太真把自己的经历都说了一遍,老人点点头,“孩子,看来你本是善良之人,找个地方安家吧!记住,从此以后,再不允许出魔界了!” “老人家!为何不可出魔界?”张太真听到这里,说不出是高兴还是生气,不知道这魔界的主宰,是否和自己过去的想法一样。所以他非常的期待。 “既然已经堕入魔道,就不许再去别的地方胡闹,魔就行魔道!”老人慈祥的眼睛里,射出一道寒光。叫人心里发慌。但是张太真一点也不在乎,心里却非常的开心。 撩袍跪倒,“魔尊!您这话说到我的心缝儿里了,太真修心二十余载,认定这才是天下的真理,可是我所见所闻,但是无论是人妖仙,全都背其道而行!如今我愿意跟随您常驻魔界,但是唯有一事,我还要去做!” “既入魔道,人间之事便与你再无瓜葛!”老人的表情渐渐的变得严肃了。 “我要陪祝融,反上天庭……” “原来他有这个打算啊……”老人早就发现了他有两个魂,而其中一个是祝融的人魂。 老人顿了顿又接着说:“天庭……不准去!” “为何?您既明白天下万物应各行其道之理,那天庭做的事却最不守道!如不拔出这根刺,天下何以长治久安?” “你去送死我不管……但是你已经成魔,就要听从我的管教,想要去天庭,先过我这一关!” 张太真两眼冒火,不知道现在的他是哪一个他。 “那就得罪了!”说着一摁胸口,光芒万丈,那老人一伸手,一股气流像火炮一样喷了出来,打在张太真的身上,张太真直接就飞了出去,老人叹了口气“就你这水平,还是别去丢人了!”然后默默的转身回屋。 张太真的小弟都看傻了,多少年没有人敢挑战魔尊了,今天终于看见魔尊动手了,而且强得可怕……赶紧去救张太真,把他放进魔池当中恢复,张太真觉得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加速生长,胸口几乎被打了洞出来,但是浸水中,血管肌肉皮肤迅速的长了出来,很快就好了…… “这魔尊果然实力强劲,这可如何是好……” “好好锻炼实力,再去挑战啊!” “可……” “这魔界的空气与外面不同,我们之所以喜欢争斗,就是因为在这里的战斗可以成本增长力量。” “嗯……好吧。”自此,张太真开始了魔界的修行,期望有一天可以打过魔尊。但是魔尊是世界最强者,他的努力,未必能为他带来结果…… 日复一日,张太真在魔界四处打架,但是他的实力见长,对手的实力也都增长得快得惊人,所以也很是解闷。 不知不觉过了两年,我们说这两年很容易,可是各位复仇者的日子却没那么好过,武庆那边,终于重建了南岳国,但是天灾始终没停,仍旧是干旱瘟疫肆虐,虽然建筑已经修复,但是方圆百里,寸草不生。看着苏雪的魂一天天的恢复,武庆的心情也是无比的喜悦,但是这周围,真的找不出合适的躯体让她复活,而这两年间,苏雪的魂魄在剑身上越来越清晰,仿佛有了实体一般。 这天夜里,武庆祭起青龙麟,继续养魂,和往常一样,青龙麟在巨阙之上旋转,绿光照耀着剑上的魂魄,那苏雪的魂魄睁着眼睛,看着武庆,眼中脉脉含情,“武庆……”苏雪竟然可以开口说话了!武庆听了后,兴奋得几乎要跳起来了,你情我爱的话讲之不绝,突然武庆想起了什么问道:“苏雪,我们的孩子怎么样了?”苏雪听了,不禁眼泪又流了下来,“当年,我本以为凭我一己之力,可以阻挡天雷,可是……谁知道,那天雷不是要毁南岳大地,也不是我……就是奔着我们的孩子来的!” “什么!这该死的女娲……” “我没法子,只能用法术把孩子远远的送走……以自己的身躯,替了孩子挡了一劫……” “你……怎么这么傻啊!” “可惜孩子没有胎记,我也不知道那一下把他送到哪里去了,只能愿它福大命大了……” “诶……不过现在你可以讲话了,那我找囚牛,明天就带你去找个身体,将你复活!” “我已经出不了这巨阙了……” “什么?为什么?”武庆听了这话,脑袋上筋线就起来了,两眼瞪得圆圆的。他等了二十多年了,好不容易能再见到她,能有机会把她复活,但是突然听见这话,心里真的是受不了,即将崩溃了…… “我与巨阙,已经融为一体……只要巨阙不断,我便不死不灭,这样不是也很好吗?你我也可以长相厮守了,只不过,我们再也要不了孩子了……” “这……唉……也罢,只要你能陪在我身边,其他的事情,也便不再重要了……” 囚牛听见这边的动静,算了算日子,大概也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给他们点时间叙旧,觉得差不多了,慢慢走过来,说:“如果已经和剑融为一体,那此剑恐怕不能再用了,否则你的魂还是会被焚烧受伤!” 苏雪看了看囚牛:“您是?” 武庆赶紧介绍到:“这是囚牛,为了将你复活,帮了不少人,快谢过恩人吧!” 苏雪满面含羞:“多谢恩公。” “先不必急于道谢,我有个想法,不知你们愿意不愿意。虽然现在苏姑娘不能出巨阙,但是不代表以后都不能出,也许有什么东西可以把你分离出来,但是这机会也是十分的渺茫;但是如果以青龙麟与你合一,那么可以将你变为巨阙的剑灵,以剑为身,亦可拥有钢筋铁骨,只是如果成了剑灵,你就再也出不去巨阙,换句话说,你就变成了巨阙。你们觉得哪一个好一点?是要等未来机缘化作肉身,还是愿意成为剑灵?” 第五十八章 两年 苏雪听了毫不犹豫“恩公,如果可以塑我为剑灵,我愿意!我愿意伴随在武庆身边,成为他的兵器,我再也不愿意看他受伤,由我来保护他,我愿意!”武庆并不知道这其中的区别,所以并没有说话,只是傻傻的看着苏雪。 “好!”说着拿过了青龙麟,贴住巨阙,口念真言,青龙麟放出幽幽绿光,渐渐的融进了剑中,而巨阙的剑身发生了极大的变化,从一把巨剑,变成了通体青绿色的长剑,并且幽幽的飞了起来,剑柄和剑身的衔接处,缓缓睁开了一只眼…… “苏姑娘,尝试一下化作人形!” 那剑在空中晃了晃,突然变成了苏雪生前的样子……头顶带了一个树叶编成的环,一身绿纱,光着脚,脚脖子上拴着一根绿绳子,幽幽的在半空中飘着,从此以后世间再无青龙麟,也无巨阙,只有青龙剑了…… 囚牛大喜:“嗯,这就行了,我要去找祝融了,你们决定要不要跟来吧!” “我们一起走……没什么可说的,为我的妻儿讨个公道!” “那苏姑娘呢?” “武庆去哪,我便去哪!” “好!那我们去剑冢等祝融吧!” 马老道天下玩得差不多了,两年过去了,想必天师府也建得差不多了,也就回到了楼兰国,这两年楼兰国的变化太大了,马老道来到城里,看看四周,早已没有当年的空前盛况了,大吃一惊,大街上没有人做买卖,农田荒废,大部分的人都在海边跪拜女娲大神。女娲像在海边杵天杵地,连楼兰王都在一边跪拜,只是没看见皇后的身影,马老道赶紧来到楼兰王的身边,也跪下了,跟楼兰王小声说:“大王,我回来了!” 楼兰王头都不抬,还是祷告跪拜,等了大半天,仪式才结束,楼兰王才缓缓睁开眼,看见马老道十分的开心:“国师!这两年可好啊?” “托陛下的洪福,微臣过得很好,只是不知这两年,这百姓过得如何?” “不是很好……孤按你说的,早晚三炷香供养女娲大神,望得大神宽恕,可是这天灾人祸接连不断,国运不旺啊……” “这……不应该啊,是不是祭拜方式不对啊?” “楼兰从未有过祭祀,若有不足之处,也未可知,如今国师回朝,不如今晚就摆下祭奠,看看有没有效!” “是!微臣必不负所托!微臣先去准备准备。” 马老道到大街上看了看,祭祀的人都已经各归各位,除了卖香蜡纸马的以外,几乎没有什么买卖了,办好了应用之物,又朝天师府走过去,可恼才盖成一半,也懒得再和那帮工人理论了,烂泥永远扶不上墙!嘴里说着为混口饭吃,却一点力都不吃,真的只是混饭,什么东西?天天喊着建设国家全靠他们,结果呢?道路今天修明天修,修好了用不了多久又要修,除了骗骗朝廷的钱以外,还做了什么? 来到皇宫外,高搭法台,做准备,到了子时,马老道开始祭奠,文武百官肃列两旁,掐着木剑摇头晃脑,像跳大神儿一样,时间选得也不对,跟妖怪斗法才会选到半夜,就这么跳着跳着,天上闷雷滚滚,文武百官齐声称赞:“好!不亏是天师,咱们祭奠了多少回了,女娲娘娘也没有反应,这天师一来,女娲娘娘都来了!”另一个说:“不对吧,娘娘这是生气了吧,你看这雷声一阵紧似一阵的。”叽叽喳喳说什么的都有,马老道也吓了一跳,这是要下雨吗?待会淋一身怪难受的,我那天师府还没建好了,但是百官都在下边了,一时也下不来台……霎时间眼前亮如白昼一般,就听见咔啦一声炸开了一个响雷,顺着亮光看去,这雷劈到了皇后的行宫上,给房顶劈开一个大洞,下边一下就乱了套了,楼兰王赶紧站起来,“护驾!!随寡人护驾!”说着蹬蹬蹬赶紧跑,皇宫里的侍卫不在少数,一窝蜂全都跑了过去给行宫围了起来,但是不敢进去,“进去救人!别愣着了,恕你们无罪!”此话一出,一个侍卫一脚把门踹开,人呼噜呼噜就往里进,进屋一看娘娘躲在一旁,并没被劈中,一脑门子汗,看着屋顶的窟窿,又一声咔!又一个炸雷劈了进来,娘娘一躲,就见那雷落到地上变成一个火球摔碎了一样,四处飞溅,娘娘大喊:“都出去!此地不宜久留,要找宽阔一点的地方!” 马老道傻在祭台那,没动……“这是哪位仙家渡劫呢?这个方向,哦,娘娘啊!”马老道心想这个事我不能掺和,能过去是她的福分,过不去也是她的劫难,旁人不能打扰。一会天上雷声又见闷,文武百官,侍卫也都跑了出来,娘娘让他们各自找地方躲起来,不要误伤了。 “干打雷不下雨啊?那这还真是渡劫呢!诶?”一道金光划过,一只九尾的大狐狸站到马老道跟前了,足有大象那么大,从嘴里吐出碗口那么大的金灿灿的宝珠,祭了出来,在这里挡这天雷,马老道就彻底傻在那了,火星子乱蹦,就干打雷,没有一点风,没有一点雨。迅雷疾风,终于,大狐狸一时抵挡不及,一个雷劈到头上,劈到脑袋焦黑,一下子就失去了意识,趟在了地上,眼前又一道光,亮了足足三秒,耳边轰!!一声巨响,震得马老道耳朵都听不见了,这雷就到了九尾狐狸跟前,马老道一闭眼,心说完了,娘娘这次躲不过了,都趟到那了,着着实实的劈上是必死无疑了!都闻见焦糊的味了,睁眼再瞧,楼兰王爬在了九尾的身上,后背已经劈烂了,口吐鲜血,后边倒是没有鲜血,肉已经半熟了,“咔啦!”又一次劈到了楼兰王的身上,整个人全都焦黑成碳,晃一晃倒在地上,竟然都摔碎了。 第五十九章 雷部正神 祝融顿了顿,没忍心说出口,马老道在黑旮旯里喊:“娘娘,您节哀吧!陛下替您挡雷劫,已经化为黑炭了!”终于,九尾缓缓的醒了,还是很虚弱,爬了起来, “上神……我……” “别说了,是我来晚了……”一袭红衣翩翩,一朵红莲熠熠;两鬓白丝斑斑,两眼深邃幽幽。 此人并不是张太真,而是神火祝融。 “谁能想到,女娲为了杀我,竟提前了雷劫?”九尾叹了口气,突然发现地上有一摊黑炭,心里一惊, “大王!大王你在哪了?大王你快出来让我看看你!!” “遭了!来迟一步!”马老道抬头看看, “二师兄?怎么又换身红衣服?你脑袋上的角没了?诶?你旁边那人是谁啊?”祝融回过头看了看马老道, “我不是你二师兄……你也不必卷进这场阴谋……跑吧!不要被殃及!” 《马老道传》第五十九章 雷部正神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