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废材来袭》 第一章 我要甩了你! 江城,初秋的傍晚,凉风徐徐,吹走了一夏的燥热,江滩上人来人往,摆满了地摊,摊贩们卖力的吆喝。 一个烧烤摊前,烟雾缭绕,放着一张肮脏的矮桌和几个矮凳。一对穿着校服的高中生男女学生正坐在桌前,桌子上放着一堆散发着撩人香气的烧烤。 男生生得眉清目秀,即使说是貌比潘安也不为过,不过现在没有人会这么老土的说,一般用网络用语,叫颜值爆表。 他叫宋一鸣,果真一鸣惊人,在他就读的高三(一)班不仅担任班长的职务,而且成绩永远都是考第一,老师眼中的红人,女生心目中的男神。走到哪里都很拉风。 此刻,他正用无比嫌弃的眼神看着对面埋头苦吃,吃得嘴角油光发亮的肥胖少女。 少女肤白、眼大、鼻子小巧而挺拔,嘴角微微上翘,看起来笑眯眯的,长得非常讨喜。 可惜太——胖——了,精致的五官被脸上的肥肉挤得变了形,整张脸像被毁了容,显得惨不忍睹。 宋一鸣的嫌弃里带着一点高人一等的怜悯:可怜的肥妞,到现在都搞不清状况!只有十五岁的她马上就要遭受被抛弃的厄运,竟然还这么的能吃,不知道她除了吃还会点什么!想想也真够可悲的。 怎么,自己于心不忍? 宋一鸣用力摇摇头:这怎么行?自己好不容易追上多金又漂亮的班花温小柔,意志怎么能动摇? 他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温小柔的俏模样,对他含嗔带怒的说;“快跟那个死丫头摊牌啊!” 是的,到了该分手的时候了。 宋一鸣刚要开口,那个胖胖的少女先开口了,她的嘴里塞满了烤面筋,一边用力地嚼着,一边闭上眼,万分陶醉的样子,赞不绝口道:“嗯~~~好好吃!” 她睁开眼,热情有加的对坐在对面气鼓鼓的少年说:“一鸣,你也吃嘛!真的好好吃!” 宋一鸣听着她一边说话一边大嚼特嚼发出的含糊不清的声音,一阵阵反胃,都快要吐了。 他好不容易强压住内心的恶心,再一次想开口说话,不想又被少女抢了先机:“一鸣,你今天怎么肯请我吃烧烤?你一向只知道向我要钱,对我像只铁公鸡,一毛不拔的,难道转性了?想对我好了?” 宋一鸣在心中暗暗冷笑:肥也就算了,还这么笨!对你好?下辈子都没可能!本少爷不是看上你零用钱多,会选你当女票? “我要跟你分手!” 他果断地说,不知为什么,总有点底气不足,害怕对面的女生听到后情绪失控,失声痛哭,拉住他不肯放手,苦苦哀求不要分手,那时自己该怎么脱身? 可是少女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吃这件事上,对他的话置若罔闻,两只肥肥的小手和一口洁白的牙齿正在和一只烤的冒油的鸡爪做艰苦卓越的斗争,连上面的脆骨,细小的筋子这些高难度的地方都被她吃的一干二净,还不忘把每块碎骨放进嘴里吮上一吮,这才恋恋不舍的吐了出来,呆蠢地问:“什么,你说什么?” 宋一鸣看着那一堆比狗啃过的还要干净彻底的骨头,彻底无语。 吃!只记得个吃!肥得走不动了,还要吃! 宋一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还是忍不住烦躁的扯开了校服衣领的几粒扣子,一字一顿的对吃的一塌糊涂,辣的满头大汗的少女说:“郝豆豆,你听好了,我——要——甩——了——你!” 这时,不远处,正在跳广场舞的大妈们不知是不是脑抽风,突然放了一首很不合时宜的歌曲: 人生本来就是一出戏 恩恩怨怨又何必太在意 名和利呀什么东西 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世事难料人间的悲喜 今生无缘来生再聚 爱与恨呀什么玩意 船到桥头自然行 郝豆豆先是认真的听了几句歌词,发现是首老掉牙的歌,立刻失去了兴趣,懵懵懂懂的看着宋一鸣,歪着脑袋很傻很天真地问:“你要甩了我?这怎么可能?你身上穿的、用的、戴的,包括里面的类裤,哪一样不是我的钱买的?没有我,谁会给你买这些?你一定是发烧了,而且还烧得很厉害,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是不是?” 说完她还伸出手想要摸摸宋一鸣的额头,想证明自己的判断。 宋一鸣厌烦的拍开她的手,猛地站了起来,火大的冲着她大喊道:“死肥妞,醒醒吧,你被我甩了!被我甩了!!被我甩了!!!”他一声比一声高亢。 声音太大,立刻引来无数道目光向他们射来。 郝豆豆吓了一大跳,马上用双手捂住耳朵,不满的都囔着:“分手就分手呗,至于这样吗?” 宋一鸣目瞪口呆着看着她:说好的大哭大闹呢,说好的不肯分手跪地挽留呢? 正在这时,有人喊:“城管来啦!”顿时江滩变成了世界末日。 各色摊贩久经沙场,手忙脚乱又有条不紊、动作迅速地收拾自己的家什。 混乱之中,郝豆豆坐的那张油腻腻的矮凳被人给抽走了,她一屁股跌在了地上。 整个江滩人仰马翻。 一辆贩卖水果的电动三轮车急速的向他们驶来,眼看就要撞上背对着三轮车的宋一鸣,一向反应笨拙的郝豆豆像身体安了一根弹簧一样,从地上弹了起来,使出浑身的力气,一把推开对她怒目而视的宋一鸣。 那辆三轮车在这紧要关头也猛的刹车,可是惯性太大,还是撞在了郝豆豆的身上。郝豆豆顺着防洪堤像只皮球一样滴溜溜的滚了下去,滚进了长江,翻起了一朵巨大的水花。 一个在垃圾桶里捡垃圾的流浪汉看了一眼那朵水花,一脸鄙夷:“切!水花压得太大了,也好意思出来卖弄!想当年伏明霞的水花那才叫一个漂亮!无人能比咯!又说什么长江后浪推前浪!” 流浪汉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注视着远方,那里,暮色渐渐四合,模糊中是否隐藏着另一个世界,谁知道呢? 第二章 天哪,真的穿越啦! 郝豆豆冷不防掉进了水里,接连呛了好几口水,人立马清醒过来。好在她自小在江边长大,水性谙熟,手脚并用的努力向岸边游去,也不知游了多久,才游到岸边。 她刚刚筋疲力尽的爬上岸,还没顾得上好好喘口气,一个浓黑的阴影把她覆盖住。 郝豆豆下意识的抬起头来,一个古装的男子正低头俯视着她,眼神里闪过一丝鄙夷。 靠!菇凉我就是肥了一点,还不至于刚刚被宋一鸣鄙视完,又被你这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鄙视吧,难道肥女就不能抛头露面了吗?哪国的王法? 郝豆豆愤愤地腹诽着。 “姑娘,你这样衣衫不整可不好哦。”男子开口道,脸红红的,别过一边,似乎很不愿意看她一眼。 姑娘我有那么难看吗? 郝豆豆低头打量自己一番,一身校服:白衬衫,黑红格子百褶裙,哪里不妥了?干嘛说人家衣不蔽体了? 她一肚子的问号,茫然的盯着那个男子。 男子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脸热耳烫,飞快的扫了她一眼,见她一脸不解,同情的指着正向他们走来的几个古装村姑模样的少女,说:“要穿成那样才行的。” 郝豆豆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惊喜的问:“你是介绍我当群众演员,跑龙套吗?好啊!好啊!” 她兴奋不已,拍戏可是她从小的梦想! 男子被她一番话搞得云里雾里,瞪着一双迷茫的眼睛问:“拍戏?跑龙套?什么意思?” 这下轮到郝豆豆莫名其妙了:“咦~~~你们穿成这样不是拍戏难道是拍照?” 男子一副鸡同鸭讲的表情:“拍照?又是什么意思?” “你就装吧。”郝豆豆懒得理他,一个大男人竟然逗个小丫头开心,这算什么事? 她正不满的对着空气翻着白眼,那几个少女已经走到了跟前,一个比一个瘦,弱柳扶风,款款而行,她们一见郝豆豆,原本平静的神色立刻变得惊慌起来,那眼神就像见到鬼了。 好在郝豆豆自动屏蔽了她们伤人的眼神。 几个少女害怕的挤做一堆,一个貌似胆大的战战兢兢问:“祥哥哥,她是谁?怎么这幅德行?” 郝豆豆嚯的从地上站了起来,摆出一副吃人的模样凶狠的说:“我什么德行?不就比你们多几斤肉吗?至于说得这么难听嘛?” 几个少女吓得哇哇大叫,丢下手里的篮子,落荒而逃。 篮子里的艳红的桃子滚得满地都是,郝豆豆的眼里立刻光芒万丈。 她马上蹲了下来,一手捡起一个桃子,在衣服上擦擦,这就算洗了,便迫不及待的往嘴里送,就像很久都没有吃东西了。 “姑娘,你从何而来?”男子问道。 郝豆豆偷偷皱皱眉,一个大男人,说话要不要这么文绉绉啊。 “武汉!”她吃东西最烦有人问话了,脸上很不耐烦。 “武汉?哪里?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你这里是哪里?”郝豆豆随口问道,说话间,她已经向第三、第四个桃子发动总攻。 “夏口。” 等等,这不是宋朝时对汉口的称谓吗? 郝豆豆像是遭雷劈了一般,一动不动,两个腮帮被满嘴的桃肉涨得鼓鼓的。 联想到刚才那几个少女的神情和那个男子的话语,心中忽然就闯进一个念头:难道,自己一不小心掉进了虫洞,穿越了? 一个激灵,郝豆豆被噎着了,两眼往上一翻,一口气顺不过来,慌忙捶胸顿足,自我抢救,半天眼珠子才落回眼眶,鬼门关里逃了回来。 看得一旁站立的男子心惊肉跳,一度以为她就要横尸在他的面前,见她缓过气来,这才定下了心。 郝豆豆陡然记起在上岸前明明是傍晚没错,现在却是艳阳高照。 但是,她还是将信将疑,非要再找到有力的证据不可,这种比中大奖还不可能发生的事怎么会这么轻而易举发生在她的身上呢,难道自己的运气就真的这么背? 她的目光停留在男子长发挽起的发髻上,露出一个自以为阴险的笑容,扔掉手中的桃子,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向那个男子逼近。 男子见她来者不善,神情紧张,连连后退,结结巴巴的说:“你.......你要干什么?” 姑娘我干什么怎能告诉你,那还不把你吓跑了? 郝豆豆不由分说扑了上去,拼命的撕扯着他的头发,好好的一个髻就这样被她拉散了,男子一秒间变得披头散发。 男子吃痛,用力推开她,自认倒霉的说:“原来是个疯子!”转身跑了。 郝豆豆看着手中几十根弹性十足的长长的头发,知道这不是假发,看来男子没有骗她,他真不是拍戏的,顿时心里拔凉拔凉的。忽然就对自己的装扮感到害怕了。 虽然她的历史学得不怎么样,但也知道在封建的古代穿成像她这样叫伤风败俗,很有可能被当做妖孽烧死,一想到自己会像烤肉串一样的下场,郝豆豆就急得抓狂。 刚才那个被自己抓了头发逃掉的男子会不会是去叫人来抓自己了? 天哪,怎么办啊! 正急的在原地走圈之际,郝豆豆突然看见一个古装丫鬟模样的少女匆匆的走了过来,边走边四下张望,显得很慌张。 郝豆豆心生一计,把心一横,从地上抄起一根碗口粗的枯树枝,悄无声息的转到那个丫鬟的身后,趁其不备,举起枯树枝狠狠往丫鬟头上击去,那个丫鬟来不及哼一声就晕倒在了地上。 郝豆豆慌慌张张地把她拖到了密林的深处。 等她再次出现在密林外时,已经俨然一幅古代丫鬟的装束了。 郝豆豆心花怒放,一路哼唱着往前走。走出没多远,突然从路边窜出一大票士兵将她团团围了个水泄不通,那架势就像是抓捕江洋大盗,寒光闪闪的长矛的矛尖全都对准了她。 郝豆豆非常配合的僵在了原地,对着眼前的景象瞪大了吃惊的双眼,一副“我还是晕过去比较好”的惊呆的表情。 就在此时,圈外隐约响起了一声女子的娇哼,士兵们让开一道口子。 不知来者何人,救星or死神? 第三章 我能治好你的狐臭! 一个丫鬟模样的姑娘满脸不善的走了进来,伴随而来的还有一阵奇臭的味道,让人一闻就想呕吐,那群士兵也是极力屏住呼吸非常难受的样子,但是没有人敢表露出嫌弃的神情,看来这个姑娘来头不小。 那个姑娘在距离郝豆豆两步之外的地方停了下来,双手插着腰,傲慢地看着她,嘴角漫起了一抹嘲笑:“秋香,真没想到啊,只短短三个月没有见,你竟然肥成这样,亏得唐公子当初还对你回头三顾。”说完还故作惋惜的摇着头。 唐公子?秋香?三顾? 郝豆豆迅速的把三个词语组合成一句话:唐伯虎点秋香。 不会吧!刚才被她打晕的那个丫头除了瘦,不见有多少姿色啊,怎么就是倾国倾城的秋香了?况且,唐伯虎不是明朝人吗,怎么会出现在宋朝?老天,不要告诉我连他都穿越了,这宇宙也tm太乱了! 郝豆豆正在杞人忧天,那个丫鬟语气不善的喊道:“来人啦,把秋香拖到树林里就地审问,问出结果就地解决,要做的干净利落,不着痕迹,听见没!” 天哪,我要死了! 郝豆豆两腿一软,跪倒在地,向前爬行了两步,在一堆长矛戳戳的准头下顶着恶臭扑倒在那个丫鬟的裙边,死死地抱住她的两条腿,拼命忍住想吐的感觉,把自己白嫩嫩的脸贴了上去,大喊冤枉:“小姐大大明鉴,我真的不是秋香啊,我只是个打酱油的路人甲!” 似乎为了证明她的话,从树林里跑出一个披头散发、白衬衫、黑红格子百褶裙的少女,一边摇摇晃晃地跑一边惊慌不已的喊:“救命啊!救命啊!” 凄厉的声音惊起一树林的鸟雀,把那个气度不凡的丫鬟和那些士兵的视线吸引了过去,他们全都用看天外来客的眼神怪异的盯着那位惊恐万状的少女。 少女看见一大票大老爷们儿馋涎欲滴的盯着自己露在外面的两条白花花的腿,顿时感到无地自容,双手护住自己的胸部,羞愤交加的喊道:“我不活了啦!” 一咬唇,一扭身,向不远处的翻滚着浊浪的长江跑去。 那个丫鬟一看大事不好,急忙命令道:“快,快抓住她,千万不能让她寻了短见!” 士兵们早就被她身上的恶臭熏得受不了了,一听此言,慌忙借机离开,全都一拥而上去追逐那个少女了。 郝豆豆一看,没有人注意她,机不可失,失必雷劈,忙暗暗松开抱住丫鬟的手,四肢着地,一路爬行着逃离。 好不容易提心吊胆的爬进树林,郝豆豆才敢站起身来,拍着胸口后怕的长吐出一口气,为自己的机智勇敢默默点了无数个赞。 忽听树林外面传来纷杂的脚步声、狗叫声、和说话声:“快追,那个死丫头跑不远的!” 糟了!追兵到了! 俗话说得好:狗急跳墙,人急生智。 郝豆豆急忙把长长的裙摆往腰间一扎,抱住一颗碗口粗的树,双腿一夹,蹭!蹭!蹭!以非常不雅的姿势爬了上去。 这时,那个丫鬟带着那票士兵拖着那名少女,在几只训练有素的猎狗的带领下闯进了树林。 几只猎狗在地上闻了一番,马上锁定了郝豆豆的位置,围住郝豆豆所在的那颗树,仰着头冲着她狂吠不已。 那个丫鬟也抬起头来看着狼狈不堪的郝豆豆,笑里藏奸的说:“姑娘,下来吧,我们不为难你!” 郝豆豆看看那名奄奄一息躺在地上的少女,“呲”了一声,从鼻子里哼出两道冷气:“当我傻啊,不为难我?那你们还会这么兴师动众来追我?我就不下来,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说完,还故意气她,得意洋洋的冲着底下做了个鬼脸。 那个丫鬟本来阴谋诡计被戳穿了,已经恼羞成怒,又被郝豆豆用鬼脸捉弄,脸都气绿了,怒极反笑:“哼!哼!你当我没有办法?”转过头去,对着身后的士兵吩咐道:“谁爬上去,把那个妖女给我抓下来?” 一票士兵本来就被她一身的狐臭熏的快要崩溃了,又对郝豆豆露在外面的两条腿看的发愣,一听吩咐,各自在心里盘算开来:上树不仅能摆脱恶臭,还能趁着捕捉之名顺手摸摸小姑娘的腿,又显得忠心卖命,这么好的福利谁愿意错过? 一时间,所有的士兵争先恐后的往树上爬。 郝豆豆见状,慌了神,赶紧往上爬了几米,快要接近树梢了。 那棵树本来就细,郝豆豆生的又胖,树干立刻被压弯了,再加上底下的士兵你争我抢想上树,更是火上浇油,小树发出“咔咔”的声音,完全是要断裂的节奏。 郝豆豆连忙停止动作,紧紧抱住树干,不敢再轻举妄动了。她欲哭无泪,临时抱佛脚,嘴里念念有词:“各路神仙,求你们救小的一命,等度过此难,小的定当做你的信徒!” 她刚祈祷完毕,飞来一只啄木鸟,对着树干的裂纹处一下一下认真的啄了起来,每一声都像是啄在郝豆豆的心上,恨不能给这扁毛畜生跪了! 她不禁仰天无声长叹:我上辈子究竟做错了什么,连老天都整我! 树下传来那个丫鬟得意洋洋的笑声。 郝豆豆用嘴去嘘啄木鸟,谁知那货只呆呆的看了她一眼,便接着啄,无奈,郝豆豆冒着树干断裂的危险,伸出一只手驱赶那只啄木鸟。 啄木鸟受到惊吓,飞在半空盘旋。 郝豆豆这才松了一口气,抬起手擦脸上的冷汗。 汗还没擦完,那只该死的啄木鸟竟然又飞了回来,这一次啄得又狠又准又深,树干发出惊天动地的“咔嚓”声,小树终于断了! 啄木鸟心满意足的叼着一只拇指粗的虫子若无其事的飞走了。留下郝豆豆抱着断裂的树梢直往下落,狠狠地摔在了地上,险些摔散了骨头架。 还没等她做出任何反应,那个丫鬟已经背过身去,对迅速上前包围住郝豆豆的士兵冷酷地说吐出八个字:杀人灭口,毁尸灭迹。 那些低垂的长毛的准头这时整齐划一的抬在了半空中,然后同时快速的落下,寒光闪闪的对准了郝豆豆起伏不定的胸口。 “我能治好你的狐臭!” 郝豆豆紧闭双眼,在生死关头声嘶力竭的喊出这句话。 时间静止了,四周真安静。 第四张 他乡遇故人 “郝豆豆!尼玛在搞什么灰机?”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像炸雷一样在郝豆豆的耳边响起,身子立刻被人很不温柔的推来搡去。 脸上挂着莫名的微笑,成大字形酣睡的某女极不情愿的从美梦中醒来,心不甘情不愿的坐了起来,肥嘟嘟的脸上尽是委屈,用胖乎乎的小手揉揉睡眼惺忪的眼睛,在看清宋一鸣暴躁愤怒的神色之后,她竟然还小小的欢呼了一把。 “一鸣,你终于醒过来了!”郝豆豆边惊喜地说边往他怀里扑。 宋一鸣及时的阻止了她亲密的举动,凉凉的撇着自己新鲜出炉的前任女票,深吸了一口气,把满腔就要发作的怒气给硬生生的压了回去,尽量保持淡定,摆出一副真诚的、语重心长的表情:“豆豆童鞋,我们真的分手了,你就不要纠缠了,即使你得到我的人也得不到我的心。” 一直在四下打量周围环境、不在状态的郝豆豆的注意力终于被宋一鸣最后一句话拉到了正常的频道,像突然听到一个非常搞笑的段子,忍不住“噗呲”一声笑出了声:“一鸣,你是不是穿越的时候摔坏了脑子?姑娘我今年才十五岁,还没有到想男人的地步,你就保留好你的童子之身,说不定到时能派上大用场,比如修练个什么童子功、金钟罩之类的,以一当十,带我们逃离险境。” 宋一鸣怜悯地摇着头看着她一副冥顽不可救药的模样,装腔作势的感叹道:“哎呀,叫我说你什么好呢,为了编的逼真,你还真用心良苦,居然找了这么一间古式的柴房来囚禁我,你是不是想编出个我们被歹徒绑票的故事,然后你英雄救美,让我上当好以身相许?” 郝豆豆嘴角抽搐的看着眼前这个喋喋不休的超级自恋的家伙,放在柴草堆上的手已经抓了满满两把干枯的稻草,恨不能塞进那张可恶的一张一合的嘴里。 但是最终她还是放弃了这一大快人心的举动,不管怎样,现在两个人是栓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必须同心协力才可能脱险,小不忍乱大谋啊。 “不是啊,我们真的穿越了,来到了宋朝。”郝豆豆睁着一双天真无邪的眼睛非常认真的说。 宋一鸣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一声冷哼,一副“打死我都不会相信你所说的”表情。 郝豆豆从地上爬了起来,去拉柴房的门,门外发出锁链相撞哗啦啦的声音。 一个粗声粗气的男人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里面的,老实点,别想着闹事,更别想着逃跑,不然我一矛戳死你丫的!” “大叔,我只是想问问现在是什么朝代。”郝豆豆隔着门缝毕恭毕敬的请教。 “现在是大宋年间,你这个姑娘,胖也就算了,还蠢成这样!”门外的人鄙夷的说。 郝豆豆不再说话,回头看着宋一鸣,脸上写着一句话:“看吧,我真没有骗你。” 宋一鸣的眼神里尽是奚落:“这点雕虫小技就想骗过我学霸哥?” 他走到柴门前,亲自用力的推门,门果然推不开,他把眼睛贴在门缝上向外看,门外正好也有一只好奇的眼睛往里看,两只眼睛猛的对上眼,门里门外的人全都吓了一大跳。 尽管只是惊鸿一瞥,宋一鸣还是看清了门外站着的两个古装打扮、手里握着长矛的彪形大汉。 他忍不住心虚的咽了口唾液,转头死死的盯着郝豆豆:“这些都是你叫你那有钱的老爹设计的吧,还真花心思!” 郝豆豆此时早已舒适的躺在了柴草堆上:“我老爹才不会管我,给了我一笔嫁妆钱,让我自生自灭,他会帮我做这些无聊的事?” 一提到钱,宋一鸣就变得敏感起来:“那你还剩多少钱?” “没有钱,一毛也没有了,全被你一点一点要去了。” 宋一鸣在心里暗暗给自己点了个赞,分手的真及时啊,没有钱了,我宋大帅哥怎么可能还陪你这个肥妞玩? 不过,他被这里无处不在的怪异气氛搅得心乱如麻,半信半疑的问:“我们......真的穿越了?” 郝豆豆肯定的“嗯!”了一声,望着天花板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 当那些无情的长矛就要刺穿她青春年少的身体时,她最后关头孤注一掷的那句话挽救了她宝贵的生命。 那个浑身散发着浓烈的狐臭味的丫鬟一个“慢!”字及时的阻止了惨剧的发生,表情明显不像刚才那么僵硬紧绷,但是脸上打满了问号:“你......真的会治狐臭?” 菇凉我要是真的会治,早就不要读什么书了,直接开个治狐臭的专家门诊,这时肯定已经赚的盆满钵满了,我们那个世界像你这样的臭姑娘也不少啊! 她注视着饱含渴望的狐臭姑娘的热切的双眼,郑重地点点头,一脸正气地说:“信我,如果治不好,小姐大大你就这么做!” 说完,她用手在自己的脖子上做了刀割脖子的动作。 (画外音:信春哥,不挂科,真的假的我不知,可塑,信我肯定上当鸟!) “小姐大大,你长得这么美,不要因为恼人的狐臭坏了你一世美名。” 狐臭丫鬟一听,心里顿时乐开了花,不好意思地说:“不要乱叫啦,人家不是什么小姐。” “不会吧,美成这个样子了,而且气质好成这个样了,不是小姐打死我都不相信!” 郝豆豆言之灼灼的说。 狐臭丫鬟娇羞的抚摸着自己的脸说:“伦家真不是小姐啦,只是小姐身边的贴身丫鬟,不过我是整个相府里当之无愧的一枝花呐!你可以叫我阿香的。” “阿——香!”郝豆豆被雷得外焦里嫩。 “你叫什么?” “郝美丽。”郝豆豆也娇羞的低下了头,一只手怪难为情的把长长的马尾辫的辫梢绞来绞去。 那群士兵听完她们的对话,全都跑到远处大珠小珠落玉盘呕吐个不停,只留下阿香姑娘和现在改名叫做郝美丽的姑娘在原地英雄相惜、深情对视........ 第五章 内讧 “郝豆豆!”宋一鸣忍无可忍的打断某女吐沫横飞的回忆:“我现在只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至于你是怎样死里逃生,本少爷一点兴趣也没有!” “哦。”郝豆豆从满心兴奋中回过神来:“反正我被阿香姐姐带回相府的时候,看见你昏迷不醒,像只死狗一样被两个家丁拖出去正准备喂狗,还好我及时拦住,向阿香姐姐求情,她才饶了你一条狗....阿不!小命。至于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不清楚啊,难道你一点都不记得了?你失忆了?那你怎么还会记得我?你知道温小柔是谁吗?”郝豆豆越说越激动,抛出一连串问题。 宋一鸣经她一提醒,立刻记起郝豆豆推开他的一瞬间,当时他被冷不防的一推,跌跌撞撞的向一边退去,眼看就要站立不稳摔倒在地,恰好有个人向他跑了过来,情急之中他伸手抓住了那个人的胳膊,可是没抓牢,然后就被什么毒气之类的熏昏了过去,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处这间柴房。 “你在想什么呢?”郝豆豆推推神游万里的宋一鸣,把他从记忆深处给拉回了现实。 宋一鸣偷偷地把一只握成拳头的手放在了身后,那只手的手心里有条手链,女孩子戴的粉红色的水晶手链。 他定定神,掩饰道:“我在想该怎样从这里逃出去,回到我们以前的那个世界。” “你想到办法了吗?那快点行动吧,不然我们都会死在这里的。”郝豆豆兴奋的摇着他的胳膊说。 宋一鸣奇怪的深深的注视着她,慢悠悠地说:“豆豆童鞋,你貌似木有搞清状况,是你答应阿香姑娘可以治好她的狐臭,跟我毛关系木有,要死也是你一个人死,怎么会扯上我?”他的嘴角泛起一个无情的冷笑。 “可是,可是.......”郝豆豆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宋一鸣没个好脸色。 “我有个细节忘了告诉你,当我求阿香姐姐放过你时,她问我跟你是什么关系,那人家就胡诌咯,说你是我的表哥,那人家又为救你的胜算大些,就顺嘴吹牛说.....说.....” “说什么!”宋一鸣咆哮起来,他的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紧张的盯着郝豆豆。 郝豆豆似乎有些害怕,低下了头,用小得不能再小的声音说:“我说你是治疗狐臭的大夫,一治一个准儿!” “郝豆豆,我要杀了你!”宋一鸣怒目圆睁,斯文扫地,穷凶极恶的骑到郝豆豆的身上,一双手死死地掐住她的脖子,气急败坏的喊道:“你个死肥妞,叫你害我!叫你害我!” 郝豆豆顿时觉得呼吸困难,眼珠子都从眼眶里挤了出来,舌头也从嘴里吐了出来,耷拉在嘴边,一副随时就要气绝身亡的模样。 正在这时,“咣当”一声柴门开了,耀眼的阳光和着直入心脾的狐臭味汹涌而入,将柴房里一切的阴暗面全都呈现在来人的眼前。 “哎呀,要死了,伤风败俗到这种地步,还不快停下来,不然就把你们两个拖出去浸猪笼!” 宋一鸣被那股奇臭熏得一个哆嗦,如醍醐灌顶一般清醒过来,停止了疯狂的举动,无力地跌坐在一边,喘着粗气,双手撑住地面,惶恐的仰视着沐浴在万丈阳光里的阿香。 纯洁的她正害羞捂脸中。 郝豆豆咳嗽了两声,才缓过劲来,觉得呼吸畅顺了许多,她费力地从柴草堆上坐了起来,喉咙间仍然觉得火辣辣的疼,,特娘的,刚才宋一鸣真的有置她于死地的心呐! 她看着阿香的模样,在心里腹诽道:“姐姐,刚才是谋杀现场好吧,你的表情貌似错了。” 这时,阿香已经放下手来,菲红着脸,故作镇定地指着宋一鸣说:“我们家相爷、夫人、公子、小姐要见你!” 宋一鸣的脸顿时变得雪白,不知是祸是福,一时间心里七上八下,冲着郝豆豆不停地挤眉弄眼丢眼色。 郝豆豆睁着一双纯洁无瑕的眼睛说:“你害眼病了?” 阿香见宋一鸣自我岿然不动,本来想发火,但又莫名其妙的忍耐住,脸色在一瞬间阴晴不定的变化,显得很诡异。 “有眼病不要紧,待会我叫个大夫给你看看。”说完,她冲着门外喊:“阿梅,阿菊,扶贵人见相爷、夫人去!” “是!”门外响起两声娇滴滴的应答声,接着门口出现两名丫鬟,又黄又瘦,穿在身上的衣服显得空荡荡的,一点女性的曲线美都没有,不是发型还真是雌雄难辨,活像是两具会走路的木乃伊。 郝豆豆一看,想起先前阿香告诉她她自己是相府一枝花,她还不信,认为是吹牛,现在心中的疑问句在这一刹那已经改成肯定句了,好歹在阿香身上还有二两肉,这两个丫鬟不去当搓衣板都是浪费人才! 两个丫鬟不由分说,架起腿脚发软的宋一鸣就往外拖。 宋一鸣回过头来,死死的盯着郝豆豆,用唇语不断地说:“救我!救我!” 郝豆豆呆蠢的看着他不断蠕动的双唇,终于欢欣雀跃的明白过来:“哦,我知道了!你是要我叫你!表哥,表哥!可以了吗?” 宋一鸣万念俱灰的闭上眼睛,一副“我败给你这只蠢猪”的表情,不再做任何妄想,听天由命了。 “美丽姑娘,你表哥叫什么名字呀?”阿香临走前突然问道。 “李桢剑!”郝豆豆脱口而出,随即感到两道充满愤怒的、火力强劲地目光向她直直的射来,恨不能把她射死,但是郝豆豆选择了屏蔽。 等宋一鸣他们离开后,百无聊奈的郝豆豆躺在柴草堆里继续闭目养神。 也不知过了多久,反正是肚子饿得咕咕叫的时候,听到了柴门响动的声音,她睁开眼就看见宋一鸣面若死灰、失魂落魄的闯了进来,一见郝豆豆,立刻双膝一软,跪倒在她的面前,呜咽着喊道:“豆豆救我!” 第六章 姐姐的话要记牢牢 豆豆慌得从柴草堆上一咕骨碌坐了起来,吃惊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宋一鸣爬行了过来,抱住郝豆豆的一双粗腿,一副悔不当初的模样,痛哭流涕地说:“相爷要招我入赘!” “那是好事啊,飞来艳福就不必谈了,还不用奋斗了,人长得好看就是运气好!”郝豆豆羡慕地说:“到时你夫凭妻贵能不能看在以前的情分上,把我安排在厨房当个烧火丫鬟?” 郝豆豆满脸期待地看着愁眉苦脸的宋一鸣,无限憧憬起来,脑海里出现各种各样的山珍海味,正在烧火的她趁人不备偷偷地把好吃的食物往嘴里塞,想着想着就忍不住心花怒放,流下了口水。 这下轮到宋一鸣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她:“我好歹是你男票,你就这么随随便便把我让给别的姑娘?” 郝豆豆凉凉的瞥了他一眼,纠正道:“是前男友好吧,我清楚地记得在我吃了你的鸿门宴后你就一脚踢飞了我,把我给无情的抛弃了。” 宋一鸣一时语塞,连演得很好的哭泣也忘了继续,好久,才试探着问:“我现在反悔,想重新跟你和好可以吗?”他觑着眼睛偷偷观察郝豆豆的表情。 郝豆豆这时早就又躺倒在柴草堆上,安闲的闭上眼睛,一副提前进入养老的模样,慢吞吞地问:“是不是真的呀,耍我的吧?” 宋一鸣一听有回旋的余地,立刻像打了鸡血一样来了精神,马上赌咒发誓的说:“真的,绝不骗你!” 郝豆豆睁开一只眼睛,仔细地端详了他一会儿,又重新闭上眼,并没有急着表态,把宋一鸣晾在一边。 宋一鸣跪得两腿发麻,但也只能耐着性子,度日如年一样等着她发话。 等着等着,却听到郝豆豆发出了轻微的呼吸匀称的鼾声。 尼玛,这货是不是天蓬元帅转世,这样都能睡着? 宋一鸣有一种强烈的冲动,恨不能立刻脱下一只鞋,对准郝豆豆那张让他恶心的肥嘟嘟的脸一阵猛抽,以解此刻的心头之恨和奇耻大辱。 但是宋一鸣就是宋一鸣,他硬是将心头的无名怒火按耐下去,非常温存的把郝豆豆摇醒:“豆豆?豆豆?醒醒,不要睡了,小心着凉。” “呐,你现在发个誓,就说今天如果骗了郝豆豆,以后会断子绝孙。”郝豆豆对发誓的事念念不忘,一醒来第一句话就这么说。 宋一鸣的眼里闪过仇恨的火花,但是很快就熄灭了:算你狠! “我发誓,如果我宋一鸣今天欺骗了郝豆豆,将来一定断子绝孙,不得好死!” 郝豆豆的脸上的笑纹一圈圈荡漾开来:“既然成心想和好,从今天起,姐姐我的话你要记牢牢:姐姐我说的对的你要听,错的也要听,不许顶嘴,不准回嘴,不然自己掌嘴!” 听你妹呀,这不就一不平等条约吗? “行!行!全听你的,你现在可以答应救我了吧。” 郝豆豆不解的看着他:“有什么好救的?相府千金,养在深闺,一定貌美如花,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就不要太矫情了!” “可是,我现在是你的人了,眼看着我就要和别的姑娘洞房,你就没有一点揪心的感觉?”宋一鸣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就差声泪俱下了。 “不要说揪心了,就是揪大腿都没可能,只是洞房,又不是去死。不如趁你牺牲色相之际,帮我在小姐枕边求一求请,让阿香姐姐放我一马,然后我们伺机逃跑,回到我们以前的世界,到那时我不嫌弃你残花败柳之身可好?” 郝豆豆气定神闲、三言两语制定了未来的计划,她突然在心里感慨万千:姑娘我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自己这么有才咧? 宋一鸣满脸黑线,嘴角剧烈的抽搐着:尼玛,绕了这么大一个圈,浪费了少爷我这么多表情,现在居然变成了我救你这个肥妞,你丫的究竟睡醒了没有?! 他把头深深地埋下,过了几秒才抬了起来,那张脸已经变得无比严肃,像在致哀悼词一样沉重地说:“豆豆,本来我真不忍心告诉你,我们,大概在劫难逃了!” 正饿得发慌,嚼稻草充饥的郝豆豆一听他话里大藏玄机,立刻从嘴里拔出稻草,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紧张地问:“为什么?” “因为——” “美丽妹妹!” 单薄的柴房门忽然被人大力的踹开了,阿香满脸兴奋的冲了进来,直奔郝豆豆,一把扔掉她手里的稻草,拉起她就往外面走,一边走一边兴冲冲的对她说:“我家小姐想见你!这一去妹妹你恐怕就要平步青云了,到时可千万别忘了姐姐我的推荐之情!” “妹妹我自然会没齿难忘姐姐的恩重如山的,呵呵!”郝豆豆笑得很勉强,她的眼皮一直跳个不停,老觉得前途险恶,仿佛走在鬼门关附近。 背后,是宋一鸣一脸送她赴死的心有戚戚焉的兔死狐悲的伤感表情。 郝豆豆装着宋一鸣扔给她的一肚子的问号,跟在阿香的背后分花拂柳、穿庭过院向相府小姐的闺房走去。 她一路所见,男子还算正常,凡是女子无一不廋弱不堪,一口气都能吹到天上去,个个面露菜色,比起她曾在网上看到过的那些联合国难民还要凄惨。 虽然郝豆豆学历史也知道点唐朝是以肥胖为美,宋朝好细腰,但是没想到那时的女孩子为了不盈一握的细腰竟然疯狂到了这种地步,不禁暗暗咂舌。 走着走着,郝豆豆觉得非常不对劲,她猛地刹住脚步,停下来,鼻子在空气里用力的嗅了又嗅,拉住前面带路的阿香,疑心重重、小心翼翼的问:“阿香姐姐,你能确定我们这是在去小姐闺房的路上吗?” “怎么?有问题吗?”阿香一头雾水反问她。 “我......我怎么觉得像是去茅厕的路呢?”郝豆豆吞吞吐吐地说。 “大胆!竟敢这样污蔑小姐的香闺!来人啦!拖出去乱棍打死!”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 谁?是谁敢在阿香姐姐面前放肆? 第七章 柳明花暗 话音刚落,不知从哪儿闪电般窜出几个体格健壮的家丁,不由分说抓住还搞不清状况、懵懵懂懂的郝豆豆就往花园外面拖。 “姐姐救我!” 阿香一看也着了急,大着胆子喊了一声“慢!”,双膝跪下,膝行着爬到从假山后面走出的一是华丽的老妇人跟前,求情道:“李妈妈高抬贵手,她是来给小姐看病的大夫。” “大夫就能在相府深闺里胡乱撒野了吗?”李妈妈的口气根本就不容商量。 那几个家丁本来已经停了下来,一听此言,又拖着杀猪般惨烈嚎叫的郝豆豆往外走。 阿香只得无可奈何、无限惋惜地目送着她,那神情就像是自己心爱的首饰被人抢走了,虽然心痛却还不值得自己用性命去争夺。 郝豆豆知道她那边已经没有戏了,只能自救,索性把心一横,对着抓她的家丁又踢又咬,一副鱼死网破的模样,竟然挣脱出来。 她披头散发、三步两步冲到李妈妈跟前。 李妈妈以为她困兽犹斗,要与她同归于尽,心虚的连连后退,颤着声音问:“你.......你想干什么?” 郝豆豆扑通一声跪在她的面前,抬起头情深意切地说:“李妈妈要杀不懂规矩的豆豆,豆豆也毫无怨言,只是您老人家可曾考虑过后果没有?” 李妈妈本来心里暗暗发慌,只是害怕丢了面子,强作镇定,现在见她突然示弱,立刻又恢复了以往的倨傲,一声冷哼,斜着眼睛蔑视着地上的郝豆豆:“一介草民,灭了你就像踩死一只蚂蚁,有什么后果值得老身去考虑的!” “小的死不足惜,只怕小姐的病给耽误了,这个责任可大可小,您老人家真的担当得起吗?” 郝豆豆摆出一副掏心掏肺的真诚模样。 正说在妙处,郝豆豆忽然闻到空气里那种刺鼻的味道越来越浓了,好像某种有毒的化学气体泄漏了一样,顿时感到很不舒服,恶心呕吐全身发颤,就像是中了毒一样,不禁心里疑惑,难道宋朝有生化气体不成? 再看现场的人,全都是一副心里了然的模样,除了阿香,其余的人纷纷从自己的身上拿出个像防毒面具的东西戴上,垂着手毕恭毕敬的站在小径旁,眼睛看着某处。 郝豆豆好奇的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去,花柳丛中走出一位干瘪的姑娘,气质高贵,衣饰考究,用一块白丝绸蒙住面,看不清长相。 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她身上的体臭竟然像核武器一样有致命的杀伤力,郝豆豆觉得呼吸不再是困难与否的问题,而是能不能的问题了。 她屏住气息,飞快地转身,奋不顾身的跳进了身后的荷花池了,卯足了劲拼命往对岸游去,速度之快,她有些怀疑自己打破了世界纪录,特娘的,人果然会在生死攸关的时候爆发无限的潜能啊! 游到对岸,她扶着岸边喘气,一刹时许多郁结在心头想不明白的问题全都找到了答案:怪不得阿香能成为小姐的贴身丫鬟,原来是臭味相投,只是没想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个还比一个臭! 也恍然大悟为什么宋一鸣突然转性,坚持要和好,她还真当他是不吃鱼的猫,原来鱼太干也就算了,还那么臭的要人命! 此刻,宋一鸣正无所事事的呆在柴房里,就像一个眼巴巴等待着帝王宠爱的妃子一样,翘首以盼郝豆豆快点归来,他的思绪飘飞到自己被阿香带去见相府主人的那个时刻。 一进会客大厅,宋一鸣就立刻有种刚刚还是人类的他,瞬间变成了任人参观的观赏动物的感觉,所有人的目光在他身上不停的游走,恨不能透过他的衣服看到他光溜溜的身子,他感到他努力支撑的淡定就要土崩瓦解了。 两个年长的男女一看就是相爷和夫人,气派十足,坐在下手的那位贵气冲天的年轻男子一定就是阿香口里的公子了。 他们三个交换着满意的眼神,相爷甚至还面露得意之色,抚了抚长须,喜难自禁说了一句:“果然是天赐佳婿啊!” 宋一鸣本来就非常聪明,只这一句就明白了自己的命运,兴奋的一颗小心脏跳个不停:果然是吉人自有天相,这么好的事居然会落在他的头上,不高看自己都不行啊! 正在宋一鸣得意非凡、左顾右盼之际,有人报:“小姐来了!”一时间所有的人都戴上了像防毒面具的东西,就连不明就里的宋一鸣都被一个丫鬟戴上了那个奇怪的东西。 他的心里布满问号:难道宋朝还有这么个风俗?我这个学霸怎么不知道?果然是学海无涯! 感慨之际,他突然闻到一股让他终身难忘的气味,那气味就是穿越时让他晕过去的毒气的味道。可是,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他疑心重重的捕捉着毒气的来源,竟然是才走进客厅的蒙着面的相府小姐身上散发出来的! 他心中的美梦在一瞬之间破裂,整个人像发了疯一样,一把扔掉防毒面具,飞快的逃回了柴房,但是客厅里的最后一句话他可是听的一清二楚。 “三日后完婚!” 天哪,只有三天! 原来他打算跟郝豆豆和好,让她去骗相府夫人,就说两人早已有了婚约,说不定就能逃过此劫,谁知现在连郝豆豆都变得凶多吉少了,不知她现在还喘气吗? 当宋一鸣在猜测着郝豆豆的生死时,她正在东躲西藏避开家丁的追捕,情急之中,躲进了茅厕。 此时正是盛夏,古式的茅厕臭气熏天,但是比起相府小姐身上散发出来的体味,郝豆豆却如沐浴花香,靠!真没有想到便便的味道竟然会这么好闻! 她舒爽的呼吸着,一颗悬着的心渐渐放回了肚子,却突然听到一句恶狠狠的话:“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第八章 逃出生天 郝豆豆刚要回头,后腰就被一个尖尖的、冰凉的东西死死地抵住,心不由咯噔一下,不敢轻举妄动。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一个女孩的声音在背后得意洋洋地说。 “女侠,你......你认错人了,小的刚来宝地......” 郝豆豆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声冷哼打断了,用不共戴天的口吻说:“认错人了?你就是变成骨灰我也不会认错你!” “厉害!”郝豆豆由衷的点赞道:“你哮天犬来着?”这句话一出口,那叫一个追悔莫及,恨不能立刻咬舌自尽,死掉算了,明知到对方恨自己入骨,还这么说,这不是作死的节奏吗? 好在现在是宋朝,那个女孩根本就不知道哮天犬为何物,没有计较她话里的意思,冷冷的说道:“没想到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那我就让你死的明白!” 话音一落,一张被揍得鼻青脸肿、面目全非的脸出现在郝豆豆的眼前。 郝豆豆煞有其事、非常认真地看了大约一分钟之久,“噗嗤”一声笑了:“姐姐,你的脸都肿成母猪头了,不要说我了,就是你亲妈来了也认不出你是谁了,除非是看你身上穿的衣服.......” 说到这里,她欢快的声音像被人用刀猛地砍断了一般,骤然停了下来,笑容僵在了脸上,一双眼睛不敢相信的盯着眼前那个女孩身上的白衬衫、红黑格子裙子,异常震惊的用手指着她,像个坏掉的复读机,不断的重复着一句话:“怎么会是你?怎么会是你?” “你终于记起你所做的坏事了,可以安心的去死了吧。”那个浑身是伤的丫鬟举起手中寒光四射的匕首,恶狠狠地向她的心脏刺了过来。 别看郝豆豆学习稀烂,可是因为从不到三岁起就被望女成凤的亲妈逼去学各种才艺,特别是国粹刀马旦,一学好多年,对她而言就是一部成长的血泪史,使她的身手非同一般的敏捷,她双手在茅厕的围栏上一撑,一个鹞子翻身,已经稳稳的落在了茅厕外面,但是那简易的茅厕围栏禁不住这么一折腾,应声而倒,那个丫鬟失去了遮挡,立刻暴露在带着防毒面具四下搜索郝豆豆的相府家丁的眼前。 他们看看郝豆豆,又看看那个丫鬟,迅速做出判断,全都一窝蜂地扑向那个丫鬟。 那个丫鬟慌忙夺路而逃。 郝豆豆想将功赎罪,像箭一样窜到她的前面,粗腿一劈,一只脚拍在树干上,拦住丫鬟的去路,大劈叉的姿势十分的霸气,也充分证明了她裙子里的安全裤的弹性是异常的好。 郝豆豆还没来得及给自己点个赞,拍在树干上的肥腿就被那个丫鬟一掌如来神掌差点砍成两截,她身不由己的给跪在了地上。 那个丫鬟训练有素,奔跑起来像只草原的小鹿,很快就冲了四米高的院墙底下,身子猛地腾空跃起,一双手扒在了墙头上,眼看就要逃之夭夭,一阵风送来了那股毒气,那个丫鬟只来得及说一句话:“什么情况?”便从高高的墙头坠.落下来,摔在地上,口吐白沫,昏死过去。 家丁们一拥而上,轻而易举的把她抓获。 相府小姐款款走来,惊讶地说:“咦~~~她是怎么逃出来的?幸亏发现的及时,如果真让她逃走了,可就出大事了!” 一旁的阿香扯着脖子四下张望:“那个女大夫呢?你们没有找到吗?” “她在那儿。”一个家丁转过身指着刚才郝豆豆跪倒的地方,因为带着面具,说话瓮声瓮气,但是,那里什么也没有,家丁们面面相觑。 “还愣着干嘛?快去找啊!”阿香急得直跺脚,她可是一心指望着郝豆豆治好她一身的狐臭咧! 再说好豆豆,看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那个貌似对他们很重要的丫鬟身上,早就鞋底抹油,从院墙的一个狗洞钻了出去,只是钻的过程遇到一点小小的挫折,她的身体有点胖,而狗洞又有点窄,所以有点卡,好在她一番拼死挣扎,磨破了不少皮,还是有惊无险的脱了险。 当她站起身来拍着身上的灰尘,看着相府外的蓝天白云时,有种劫后余生、重见天日的庆幸。只是一天没有吃饭了,肚子饿的扛不住了。 她的两只眼睛忍不住四下乱看,寻找有没有能果腹的东西,可是除了一只躺在她脚边的白狐,一无所获。 那只白狐的嘴边有一圈白沫,显然是在花园里中了相府小姐身上的体臭之毒,勉强着挣扎着逃了出来,结果还是顶不住了,毒发身亡。 郝豆豆替它可惜了一秒,便拖着饥饿的步子从它身边经过。 刚走出几步,她又折了回来,提起白狐的尾巴,不好意思的笑笑:“嘿嘿!姑娘我现在饿得很不能割自己的肉吃,你都既然死了,不如做件好事,就让我把你烤着吃了,也算功德一件,说不定再转世可以因为这件善事投成人胎呐!我们双赢哈!” 郝豆豆把白狐扛在肩上,也不知走了多久,终于找到一个传说中的山神庙,她把白狐放在山神庙里,在附近找了些枯树枝回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弄得一脸黑烟,才把火生着。 看着熊熊燃烧的烈火,郝豆豆的心情立马好的爆表,提着白狐的尾巴放在火上烤,一想到马上就可以吃到香喷喷的狐狸肉,口水都忍不住流了出来。 正在她做着黄粱美梦之时,手上突然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 什么东西在咬我?! 第九章 第一次偶然相逢 那只白狐大约只是被相府小姐身上的恶臭给熏得晕了过去,此时被火一炙烤,痛彻心扉,立刻复苏过来,在第一时间对准郝豆豆的手背狠狠咬了一大口。 郝豆豆疼得“哇呀!”一声惨叫,立马松了手,白狐掉到了熊熊燃烧的火堆里,立刻一蹿老高,大喊一声:“妈呀!烫死老子了!”顶着一身火种,呼啸而逃,留下郝豆豆如石雕一般保持着被闪电雷过的惊呆表情,心里掀起狂风巨浪:“刚才........是谁在说话?白狐先生?” 郝豆豆大力的甩甩脑袋,要不是脖子生得粗,根基牢固,她又圆又大的脑袋都差点被这粗鲁地甩头动作给甩飞了出去,她慌忙伸出两只手按住吃饭的家伙,眼前环绕着无数一闪而过的金星继续思考:“绝不可能!肯定是幻觉!” 找到答案,她终于心安理得地闭上一直张的大大的嘴巴,垂头丧气的看着庙门外白狐消失的方向,心里涌起了煮熟的鸭子竟然飞走了的倒霉心理和凄凉感,怔怔的望着夜幕四合的山野,不知今晚的晚餐在哪里。 为了能够坚持活到见到明天的太阳,郝豆豆决定饿着肚子睡觉。 她默默地躺在冰凉的地上一动也不动,尽量减少自己身上的肥肉被消耗的程度,鼻子却不受控制的捕捉着空气里刚才白狐的皮毛被烈火炙烤过后遗留下的蛋白质被烧焦后的味道。 真香啊!她深吸了几口。 咦~~~?怎么味道越来越浓了?难道那只白狐并没有逃远,而是被大火烧得重伤不治,牺牲在门外? 郝豆豆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大喜过望,为了配合此时兴奋的好心情,她特地来了个鲤鱼打挺,可是太肥了,以失败告终。 不要紧,再来!姑娘我哪那么容易面对困难就低头! 郝豆豆的一身肥肉在原地剧烈的颤抖了一下,还是失败了! 好吧,姑娘我接受现实吧,但是这绝对跟肥胖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全是这一整天没有吃东西惹的祸好吧。 最后,她采用了做可靠的方式:从地上用爬的站了起来,踏着激动无比的步子,就往庙门外冲去,正好跟一个进庙门的少年撞做一堆。 摔倒在地的郝豆豆已经竖起了好看的柳叶细眉,准备跟那个不长眼睛的家伙吵一场深刻的架,可是,在看清来人的模样之后,她只有傻呵呵笑着发愣的份了。 那个少年长的真好看,像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翩翩少年,那么的拨动少女的心扉,帅气的脸蛋经得起推敲和旁敲。 不对!这一定是梦!世上哪有这么漂亮的人儿?! 郝豆豆把一根手指伸到嘴里狠狠地咬了一大口:看吧,一点都不痛,就知道是在做梦! 她正百般遗憾着,眼前的花样美少年突然发出一声响彻云霄的惨叫声,整个人也随着这声惨叫像过年时郝豆豆放的冲天炮一样“嗖”的一声原地发射出去,把房顶顶了个大大的窟窿,然后笔直的落在了她的面前,头发全都竖了起来,好像金毛狮王一样霸气十足。 少年恶狠狠地伸出一根肿得像胡萝卜的手指,气愤的看着她:“你为什么咬我?!” “我没有哇!”郝豆豆特无辜的看着他,耸耸肩。 少年干瞪着眼,一副打落牙齿和血吞的悲壮表情,半天才努力克制住想一脚踢死她的狂躁心理,彬彬有礼地问:“姑娘,这么晚了你不回家怎么在荒郊野外游荡呢?” 郝豆豆本来想实话实说,突然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不如........ 她“扑通”一声跪倒在美少年的石榴袍下,双手紧紧抱住少年的两条*,用京剧腔调做哭泣状:“奴家好惨哪——, 今天奴家的爹和娘, 带着奴家来赏花, 途中遇到山大王, 强抢奴家做压寨, 奴家全家大反抗, 奴家的双亲为救我, 双双倒在血泊里, 奴家逃得性命来, 慌慌张张失了足, 跑到这荒郊山野外, 一天神马都没吃, 幸亏遇到公子你,盼公子搭救则个!” 为了增强打动人心的效果,最后郝豆豆还表演起京剧里面喊冤时晃着脑袋甩头发的经典动作,直晃到眼前直冒金光她才停了下来,晕晕乎乎的、满脸期待的仰视着少年。 那个美少年抖抖腿,想把腿抽出来,无奈郝豆豆抱得实在太紧了,他只得放弃这个伟大的念头,一脸不相信的“切!”了一声:“真的假的?那个山大王莫非是个瞎子,竟会看中你当压寨夫人?你胖成这样,就是不要钱免费给有钱人家的小姐倒马桶都没人要!” 郝豆豆一秒变成霜打得茄子,彻底蔫儿了,耷拉着脑袋诚恳的说:“好吧,我实话实说,其实我是贪玩和家人走散的。” “别胡扯了,和家人走散?我看是你的家人故意抛弃你的吧?肥成这样,就是一份彩礼钱都不要,然后还倒贴一份好嫁妆,你的爹和娘也把你嫁不出去呀?他们的脸搁哪儿呀?” “所以公子你更要可怜见才好!奴家的命运就掌握在你的手上,从今天起奴家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郝豆豆心里窃喜不已,真是没想到啊,自己竟然三言两语就搞定了一名帅锅。 得意忘形终归不好滴,但是你架不住我运气好,会因祸得福!倒霉的人,请加油!另外,不要小瞧身边的废材,可好? 就在郝豆豆在心里为自己的机智疯狂的点赞之际,只听头顶传来美少年冷冰冰的声音:“我宁愿被打回原形,也绝不会要你的!放手!”为了配合最后两个字,少年还用力的挣扎了一下。 “不放!”郝豆豆坚决果断的说,使出吃奶的劲扯住他的裤腰带。 “裤子都快被你扒下来了!我说姑娘,你就没有一点羞耻感吗?” “暂时没有,我现在只有饥饿感!除非你请我吃顿好的,我才会放过你!”郝豆豆退而求其次,装作可怜兮兮,但实际上是火辣辣的盯着美少年。 少年差点就被逼得炸了,他像东海龙王帮孙悟空灭火一样,在心里不停地洒下瓢泼大雨,总算浇灭了心头燃烧的熊熊怒火。 特娘的!老子有多想一掌劈死这个死丫头,此心苍天可鉴啊! “好,我带你去吃好吃的!”美少年终于松了口,做了勇敢的抉择。 刚才还蔫不啦几的郝豆豆,像是被人喊了一声:“见证奇迹的时刻到啦!”突然就像游戏里满血复活的小妖,容光焕发、回光返照,“蹭!”地从地上一跃而起,亲热地挽住少年的手臂,心里充满小小的伤感,趁此良机能楷多少油就楷多少油,吃过一顿饭,就各奔东西了,到那时山水难相逢,就再也没有机会一亲少年方泽了。 她主动屏蔽掉少年剧烈抽搐的嘴角,快乐的像只肥麻雀,一路叽叽喳喳。 走着走着,忽然鼻子在空气里闻了又闻,最后将重点盯防范围缩小到美少年的后背,狐疑又严肃的问:“你背后藏了烤肉?” 第十章 斗智 这下轮到美少年一头雾水:“我哪有藏烤肉?不知你在说什么?” 郝豆豆根本就不相信他所说的,转到他的身后,像只久经沙场的猎犬,在他的背后闻来闻去,最后非常肯定的指着少年的臀部说:“我清清楚楚地闻到到这里有烤肉的香味,你宁愿藏在裤子里也不愿意给我吃!你个杀人不见血的侩子手,就这么忍心看着一个花季少女饿死在你的眼前!” 郝豆豆悲愤的眼泪都快飙了出来,义愤填膺的指责着美少年。 美少年在她的怒骂声中脸一点一点黑了下去:靠!说的老子跟红杏出墙的男人一样,不仅背叛了妻子,还不给家用,就像我真的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似的!你在我屁股那里当然能闻到烤肉香咯,刚才老子差点被你变成全烤狐狸了呐,老子现在是来报仇的好吧,你还不知死活的向老子要吃的,现在闹吧闹吧,待会有你哭的! “呃......我刚才吃过烤肉,所以身上会留有烤肉的香气。”少年耐心的解释。 “那应该是口留余香,不会是这儿呀,你难道是用屁股吃的?”郝豆豆才不上他的当,一双清澈见底的大眼睛火眼金睛般盯着他,真是目光如炬,不容尘埃。 在这样纯洁无暇的目光的逼视下,美少年忽然就觉得自己万分可耻,差点就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忏悔自己的罪行了,但就在腿发软的那一刹那,他猛的清醒过来,别说我没有烤肉,就是有不想给你吃又怎么啦! 他把一双好看的星眼瞪得铜铃般大,故意显得凶神恶煞:“你才用屁股吃!我是吃完烤肉把沾了油的手往裤子上擦了几把!” “哦,是这样。”刚才还烈焰高涨、情绪激昂的郝豆豆白痴一样乱了立场,自我反省起来,但是反省的结果是,用非常嫌弃的目光凉凉的瞥了一眼美少年:“没想到你是这么一个不讲卫生的人,跟你的长相一点也不搭,你这样邋遢,你妈知道吗?” “我tm连我妈长什么样子都不清楚,你说她老人家是知道还是不知道?”美少年抓狂的对她怒吼。 “原来是这样哦,你好可怜哦。可是你也不要大声骂人家嘛!”郝豆豆委屈的撅着嘴跟在铁青着脸一声不吭的美少年的身后碎碎念。 烤肉!烤肉!刚才你tm的就差点把我烤着吃了,此仇不报非君子! 两个人终于走到了集市上。郝豆豆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她简直没有想到古代人的夜生活一点也不逊于现代人,街道一样流光溢彩,人来人往,各种各样的小摊贩布满了整条街的各个角落,摊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不时有丝竹声和歌声从那些雕梁画柱的楼阁传来,耍杂耍的,胸口碎大石的也表演得很卖力。 郝豆豆对这些提不起来多大的兴趣,她一门心思全在吃上。看见个卖糖米糕的,立刻喜滋滋的跑到摊子跟前再也不肯移动脚步了。 美少年只好苦口婆心的劝道:“你不是要吃大餐吗?” “先买个垫垫肚子,饿得受不了了。”郝豆豆双手捂住肚子,痛苦的弯下腰。 谁知道你是真的还是假的?貌似一只纯良无害的小白兔,实际上是扮猪吃老虎,老子上你的当还少吗? “行啊,那就取消大餐好了。”少年说的漫不经心,郝豆豆却觉得万箭穿心。 “不行,那怎么行!”郝豆豆擦了把嘴角的口水,异常清醒的喊道,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米糕摊。 美少年把她带进了一家卤鸡店,温柔的说:“我们就吃卤鸡可好?” “好哇!好哇!”郝豆豆一边流着口水一边拼命的拍着巴掌,唯恐美少年没有注意到她激烈的响应。她那一路上快要被各种小吃折磨的精神失常的大脑总算等到了巨大的安慰,一双眼睛贼亮贼亮的盯着案台上那一只只油光发亮的卤鸡,它们正排着整齐的队伍疯狂的对着她呐喊召唤:“求求你,快吃了我们吧!” 郝豆豆欢快地站到了还冒着热气的卤鸡面前,装作勉为其难,实则摩拳擦掌,指着一只又肥又大的说:“我要这个!” 两个人在桌前坐定,一个店小二把郝豆豆点的那只卤鸡切成小块码的整整齐齐,和一瓶辣椒粉端上了桌。 美少年一边看着郝豆豆把辣椒粉撒在鸡肉上一边问店小二:“我看你们的食材上介绍是使用柴鸡卤制加工的的,你们这真的是正经的柴鸡吗?” 店小二丝毫不乱方寸的答道:“柴鸡倒是柴鸡,至于正不正经我还真不清楚!” 说完,一个漂亮的转身,潇洒的离开了。 “是不是正经的有什么要紧,不都是鸡?不要太讲究了。”郝豆豆觉得他太矫情。 “你懂什么,柴鸡最好吃了!”少年有些不满,他盯着郝豆豆撒辣椒粉的眼睛越瞪越大,最后痛下决心一般捉住她的手说:“我说够了吧!” 郝豆豆一看,每块鸡肉上沾满了红艳艳的辣椒粉满意的点点头,心情好得不得了,眼睛弯成了两条喜悦的月牙,说了句:“开吃!”就先下手为强,一双肥爪扑倒盘子里,把最大的那块抓走了,迫不及待的往嘴里送,咔哇哇!又香又辣,太好吃了!就是这里面有毒死了也划算! 辣椒粉给的太多了,不一会儿郝豆豆就被辣得满头大汗,忙里偷闲的看了一眼对面的少年,人家还是一副清清爽爽的样子,不禁万分仰慕地说:“你好厉害哦,竟然不怕辣!” 少年非常郑重的点点头,其实心里一直在呐喊:“妈的!辣死老子了!” 吃到中途,少年突然站了起来,对郝豆豆抱歉的笑了笑:“我去方便一下。” 好豆豆点点头,吃的节奏丝毫没有减速。 少年刚一转身,就听见郝豆豆用满嘴塞满食物时发出的含混不清的声音喊道:“小二哥,你要紧跟着这位公子哦,他上厕所你也要跟进去,不然跑了付账的主儿,不要怪我吃霸王餐哦!” 店小二应了声“放心吧您呐!”就像一幅狗皮膏药紧紧的贴住了少年。 算你狠! 少年难掩怒气的回过头去,正好对上郝豆豆笑意蔓延的一双大眼睛:“尿遁?休想!” 第十一章 暗算 少年狂放的仰天一笑:“不就是怕我不付帐吗?”他在身上一通乱摸,终于掏出了一大锭非常耀眼的银子,在郝豆豆的眼前晃了又晃,才“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用一览众山小的目光环视周围一遍,最后对着店小二说:“这里足足有五两银子,是否能买我自由之身?” 店主远远伸着脑袋看得一清二楚,这时早就一个箭步冲了过来,一副见钱眼开的模样,一把夺过银子,放在嘴里咬了又咬:是真的!当即欣喜若狂,毕恭毕敬的对美少年说:“公子请随意!”曲背弯腰的恭送那位美少年大摇大摆的走出店门,美少年临走的时候冲着郝豆豆神秘一笑。 郝豆豆完全被那一大锭银子晃得头晕目眩,半天才清醒过来,把剩下的鸡肉吃了个一干二净,暗暗摸摸圆滚滚的肚皮,起身准备离开。 刚走到店门口,她就听见一个顾客问:“一只卤鸡多少银子?” “五钱。” 什么?!只要五钱!刚才那个美少年给了店家整整五两银子啊,五两就是五百钱!也就是可以买五百只卤鸡!五百只啊!是多么大个数目!这就意味着自己很长时间只用流落街头,而不用忍饥挨饿!不行!一定要把多余的银子要回来,决不能便宜了店家! 郝豆豆立刻改变了脚下的方向,怒气冲冲的走到柜台前,向正在算账的店主伸出一只张的大大的巴掌,不冷不热的说:“多的钱给我!” “什么钱不钱的。”店主连头都懒得抬,算盘被他拨拉的哗哗响。 郝豆豆这才记起古代人都不流行说钱这个字,改口道:“银子!我是说多的银子!” 一提到银子,店主变得异常敏感,警觉地问:“什么多的银子,我没有收过你的银子啊!” “啊呀!你这么快就不认账了?你这里难道是黑店?”郝豆豆大惊小怪的叫道。 店家开店最怕有顾客故意闹事,更怕被当做是赚昧心钱的黑店,偏偏郝豆豆一番话让他们两样占全,店主马上惊出一身冷汗,慌乱地向店内看去,所有的食客也不吃东西了,全都把目光投向他们这里,等着下文,就连几个准备买三个铜板一个卤鸡蛋的顾客都显得犹犹豫豫,再不辟谣,以后的生意恐怕就难做了。 “我说姑娘,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店主奋力反击。 “我哪有乱说话,你敢说你刚才没有五两银子卖出一只鸡?”郝豆豆针锋对麦芒。 店里嘘声一片:“五两银子把他整个店的鸡都可以买走了,果真是个黑店,以后不来这里吃鸡了!” 店主更急了,气得脖子上青筋直爆:“我什么时候........哦~~你是说刚才跟你在一起的那个公子吗?他老人家愿意赏我,关你屁事!”店主一想清前因后果,立刻变得凶神恶煞。 “他是我相公,你说关不关我的事?”郝豆豆一瓢冷水猛泼过去,想要浇灭店主的嚣张气焰。 老板轻蔑的上上下下打量郝豆豆几个回合,鄙夷地说:“你是他娘子?谁信?” “他不是我相公,为什么会带我来这里吃鸡?求解?”郝豆豆知道在古代陌生男女授受不亲,不是自己的妻子是不能随便相处的。 店主被逼的无话可说,又不愿吐出到手的银子,一直在“啊~~啊~~”个不停,想蒙混过关。 店里的食客看不下去了,纷纷站出来主持正义:“店家,做生意要靠实在,可不能黑昧心钱,就把多的银子给了这位小娘子又如何?” 郝豆豆洋洋得意的冲着店主微笑,一副志在必得的欠扁模样。 店主脸都气绿了,但是众怒难犯,也只得忍着钻心的肉疼,无可奈何地摸出了那锭银子,一看,竟然瞪大了眼睛,前一刻还沮丧万分的脸像川剧里的变脸一样变得阴险起来。 好豆豆不明所以,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我说姑娘,你敢情是和你的相公一起在演双簧啊,拿块石头用障眼法骗吃骗喝还讹钱啊!” 说完,他把那块石头重重的砸在柜台上。郝豆豆吓了一大跳。 又有食客跳了出来抱打不平:“小娘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人家也是赚的辛苦钱,你们骗了一只鸡也就算了,怎么还讹诈人家呢?” 郝豆豆没好气的扫视了那些多管闲事的食客一眼,在心里不停的腹诽:“鸡肉都堵不住你们的嘴啊,谁请你们主持公道了,不说话姑娘我又不会把你们当哑巴!” 再一转头,看见店主一副要撕了她的凶狠模样,情知不妙,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拔腿就往外冲。 谁知店小二拦住了她的去路,阴阴的笑着:“小娘子走这么急啊!” 好豆豆指着店门外面讪讪的呵呵笑着说:“夜深了,该回家了。” “那总要把鸡钱给付了吧。”店主冷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我没有钱!”郝豆豆索性两手一摊,一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的表情。 店主和店小二相视一笑,那笑容不怀任何好意。 完蛋了! 第十二章 为奴 郝豆豆彻底傻眼了,肠都悔青了,早知道会中那个美少年的暗算,结局是这样,她说什么也不会贪什么便宜讨什么银子,害自己深陷囫囵不能脱身。 啊呀,果然是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呜哇~~世上哪里有后悔药卖啊,姑娘我要吞它几十上百粒! “你........你们想干什么?”郝豆豆紧张地攥紧衣角,怕怕的问。 “我们要干什么,小娘子你难道不清楚吗?你娘没教过你不能随便吃人家的东西吗?既然吃了,总不能嘴一擦就走吧,多少要付出点代价吧。”店主狞笑着一双眼睛在她身上不停地逡巡。 郝豆豆惊出一身冷汗:难道他想.......?不要啊! 她一双手紧紧护住胸部,可怜兮兮、颤声哀求:“大叔,你看我都可以做你女儿了,光天化日之下,你可不要对我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一旁的店小二一听乐了,提醒道:“现在可是晚上。” 郝豆豆愁肠百结的看了他一眼,心里腹诽道:“我又不是瞎子,当然知道,人家那样说只是为了增强感染力好吧,你个岔巴子,不说话会死啊!” “我说小娘子你多虑了,你这个模样也卖不出去,只能留下来做工抵鸡钱咯!”店小似乎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不早说!吓死我了! 郝豆豆大大松了一口气,一颗高高悬起的心终于“咕咚”一声掉进肚子里,却又想到一个无比重要且刻不容缓的问题,一步三扭的往店主身边蹭。 店主正在算账,完全把她当小透明,忽略不计了。郝豆豆只得故意的在他眼前走来走去。 店主猛地把算盘往柜台上一顿,冲着她不耐烦的吼道:“你能不能不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眼都被你晃花了!” “当然可以!”郝豆豆拍着胸脯保证:“只要你解开我心中的疑问,你绝对不会再看见我!” 店主惊讶的看着她:哈呀,你还真事儿多! “什么疑问?”他冷冷的问。 “打工期间包食宿吗?” “包!难不成饿死你,然后要我替你收尸?”店主翻了她一个白眼,心里暗骂道:白痴! 郝豆豆雀跃了一声,果然一眨眼的功夫就从他眼前消失不见了,一直到打烊都没有再出现。 店主抬起头来问正在收拾东西的店小二:“那个死肥妞呢?溜了?” “没看见她出店门呀!”店小二也感到奇怪。 怪了,又没出门,又不在店里,那她究竟在哪里? 店主和店小二互相交换了一个狐疑的眼神,不禁齐刷刷的把头转向店后面的厨房,突然就恍然大悟,两个人争先恐后的往厨房冲去。 厨房里一片狼藉,地上到处都是鸡骨头,锅里大师傅走时还没有捞起来的卤鸡被人拣大的捞起好多只,每只鸡不是被撕了一只翅膀就是被扯了一条腿,七零八落的扔得满灶台都是。 店主一阵心绞痛,差点就站立不住了,幸亏店小二在后面扶了一把。 他一口气还没顺过来,脚下传来一个女子清脆悦耳的笑声,这一低头不要紧,店主的肺都快气炸了:郝豆豆睡在柴草堆上咧着沾满鸡油的嘴巴在梦里笑得正欢,她的手上还拿着一只没啃完的鸡腿! “肥猪!”店主气得七窍生烟,一把把郝豆豆从地上拎了起来,拼命地摇晃着她,郝豆豆却连眼都没有睁一下,只是含糊不清的梦呓般嘟囔着:“干什么啦!人家要睡觉。” “你再睡一秒钟试试,信不信我一刀捅死你!”店主抓狂的都快疯掉了。一旁的店小二深怕在深更半夜闹出人命,一直劝到:“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郝豆豆好不容易把眼睛掀开一条缝,店主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变形的脸在她眼里渐渐由模糊变得越来越清晰,立马从迷迷糊糊中清醒过来,瞪大一双不解的眼睛,呆蠢地问:“大叔,谁惹你生气了?” 店主被她气得死去活来,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倒是店小二还非常理智,在一旁像旁白一样提醒道:“你怎能跑到厨房里偷吃呢?” “我哪有偷吃了?”郝豆豆非常无辜的喊冤道。 店主把她的头按在那些缺翅膀少大腿的卤鸡上面,怒火冲天的说:“你不要告诉我这些全是狗吃的!” “哦~~~这些全是我吃的,可是这不是大叔您让我吃的吗?” “我脑子有病啊,会让你吃鸡?” “真是你!你不是说包食宿吗?所以我就吃了点鸡肉,然后我也非常懂事,见你忙,就没有麻烦你给张床,将就着睡柴草堆。我没做错什么呀!”郝豆豆万分委屈地说。 “小娘子,你看这样好不好,你住我的房间,然后我去给你烧洗澡水,洗洗再睡,可好?”店主突然和颜悦色的说。 “好哇!好哇!”郝豆豆高兴得跳了起来,顺便愉快地拍了几下巴掌,可总觉得气氛怪怪的,莫不是店主受了什么刺激,精神失常了? 她有些拿不定主意,声音小了下去:“那个.......不太好吧,太喧宾夺主了!” “你tm的还知道礼义廉耻啊,我是叫你来做工的,不是好吃好喝把你当神供着的!”店主立马换了一张脸,对着她疯狂的咆哮,每说一个字就用食指狠狠地戳一下她的额头,每戳一下,郝豆豆就往后退一步,最后背贴住了墙,胆战心惊地问:“那我的工作餐是什么?” 一直在一旁耐心等待,终于轮到他上场的店小二像变戏法似的迫不及待地从背后拿出两个长了厚厚一层绿毛的馒头,递给她说:“这就是你一天的食物。” 郝豆豆颤抖着手接过那两个像祖母绿一样的家伙,怯怯地问:“能吃吗?” 第十三章 杀鸡 郝豆豆的问题没有换来答案,店主扔给她一个冷冰冰的背影和店小二一起离开了。 郝豆豆只得重新躺在柴草堆上,不禁想起了宋一鸣,这个家伙现在一定锦衣玉食,过的很滋润吧。 为什么在那个世界他的运气那么好,在这个世界他同样好运呢?都是穿越,他就做了相府的乘龙快婿,而自己要不是店主大叔收留,恐怕要沦落到拿着一只有缺口的破碗,蓬头垢脸的跪在大街上,对着每一位过往的行人不停地磕头,可怜巴巴的喊:“大爷,行行好,赏小的一个馒头吧。”想想都觉得凄凉。 郝豆豆就这么胡思乱想着渐渐进入了沉沉的梦乡,而此时,宋一鸣躺在相府豪华的房间里,正发愁的瞪着一双毫无睡意的眼睛。他确实像郝豆豆想象的那样,在相府里吃香的喝辣的,还有专人伺候——不过监视是真。 他本来一心以为自己踩到狗屎,交到好运了,原来是掉进了火坑,不!粪坑!一想到自己以后的美好年华竟然要戴着防毒面具和那位干瘪的像咸鱼干一样浑身臭烘烘的相府小姐花前月下、卿卿我我,共度此生,就感到人生无望、痛不欲生,恨不能夺门而逃,可是门外一直有人在把守,想要逃跑,谈何容易! 并且他还听到传闻,郝豆豆已经逃之夭夭了,不知这个死丫头还会不会念及旧情回来救自己? 当宋一鸣在困境里想起郝豆豆时,她正睡得香。忽然在睡梦里,她感到有人在不断地踢她的腿,是谁这么讨厌啊?她火大的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赫然发现店主拿着根蜡烛,凶神恶煞一般站在柴房门口,郝豆豆揉揉眼睛,问:“干嘛?” “起床做事了!”店主恶声恶气的喊。 郝豆豆懒洋洋的从柴草堆上爬了起来,无意中向窗外瞟了一眼,外面黑咕隆咚的,马上一头栽倒在柴草堆上,不满的嘟囔着:“天还没有亮!” 话音未落,郝豆豆的身上已挨了重重的一鞭子,把她的瞌睡抽到了九霄云外,她疼得从地上弹了起来,抚摸着伤口,又惊又怕的问:“大叔,你干嘛用鞭子抽我?” “只要你敢不做事我就抽你!” “可是——”郝豆豆看看窗外,又看看店主手抽粗粗的皮鞭,把想说的话全都咽了回去。 “去!把鸡都杀了!”店主塞给她一把明晃晃的菜刀。 “我不敢!”郝豆豆连忙把手背在身后,菜刀掉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咣当”声。 “你去不去?不去我就杀了你!”店主恶狠狠地说。 “我去!我去!”郝豆豆捡起菜刀一溜烟跑到鸡笼跟前,店主气哼哼的跟了出来,把蜡烛放在鸡笼附近照明,走的时候还不忘狠狠的盯了她一眼。 本来熟睡的鸡们被她慌乱的脚步声和蜡烛的光亮惊醒,在笼子里不安的拍动着翅膀,全都惊恐地“咯咯,咯咯”叫个不停,非常怕死的一股脑地往笼子后面挤。 郝豆豆看看这只不忍心,瞅瞅那只也不忍心,只得对它们做思想工作:“你们自己站出来就义可好?” 可是鸡们的觉悟貌似不高,没有一只肯往前哪怕挪一小步。 这样犹犹豫豫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店小二进来看她的进展,发现天都大亮了,食客都已经进店了,她却连一只鸡都没有杀,连忙催促道:“你倒是快杀啊,等昨天的卤鸡卖完了,你的鸡还没有杀完,你就要被东家杀了卖了!” “你们不死,姑娘我就要死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七级啊!”郝豆豆心急火燎的央求。 鸡们仍然不为所动。 “好吧,你们逼我的!”郝豆豆半个身子探进鸡笼里,顶着手被里面的鸡啄得生疼,终于逮到一只羽毛油亮的大公鸡,说:“就你了,你是男生嘛,要给后面的女生做个好榜样,不要一副贪生怕死的模样,姐姐手很快的,头掉下来只有碗口大个疤。” 尽管郝豆豆好话歹话说尽,那只孔武有力的雄鸡貌似一点都不想当鸡中英雄,一直在全力挣扎,几次都差点从郝豆豆的手里挣脱了出去。 未免夜长梦多,郝豆豆不再犹豫,眼一闭,心一横,菜刀摸索着在公鸡的脖子上划了一刀,刚才还叫的惊心动魄的雄鸡的声音戛然而止,一股散发着浓烈的腥味的热热的液体喷了她一头一脸。 郝豆豆心一慌,手里的鸡和菜刀全都掉在了地上,她刚睁开眼就见那只鸡头没有完全割下的雄鸡突然从地上一跃而起,复仇般向她猛扑过来。 郝豆豆吓得魂飞魄散,慌忙躲避,一下子撞到鸡笼,鸡笼给撞翻了,笼门大大的敞开着,亲眼目睹了整个凶杀过程的鸡们全都趁机冲出了牢笼,扑扇着翅膀,没头没脑往店里逃去。 郝豆豆只觉世界末日到了,一边在心里大喊:“完蛋了!”一边心急如焚地追到店里。 店里面已经成了鸡的领地,有的飞上食客的身上驻足高歌,有的四处乱窜搅起满室狼烟,还有的干脆飞到桌子上拉屎拉尿,简直就是一灾难片! 食客们也不吃了,抱着脑袋仓皇逃出店门,店主急得拉这个扯那个:“求您了,大爷,结了账再走吧!” 可哪里拦得住?郝豆豆偏偏为追一只鸡和他撞在了一起,顿时勾起了店主心头的新仇旧恨,大喊一句:“我tm的今天非砍死你!”抄起一把菜刀不由分说砍了过来。 郝豆豆一看来真的,吓得拔腿就往外跑,边跑边喊:“杀人啦!” 行人见她浑身是血,早就退避三舍,郝豆豆心里那叫一个急呀,一般电视剧到这种紧要关头,一定会出现一位侠士路见不平一声吼,怎么轮到我侠士就不出场呢? 正在愤愤不平之际,忽听有人喊:“不要杀我娘子!” 啊哈!侠士终于闪亮登场了!等等,这台词......好像错了! 第十四章 谈判 不过这样的台词貌似蛮浪漫的,这会不会是一个美妙的开始呢? 郝豆豆心里万马奔腾,既然有人愿意认领,自己何不将计就计?她也没看清来人是否长得歪瓜裂枣,便声音悲戚的喊道:“相公哇!”一头躲在了来人的身后。 这时店小二也赶到了,从后面死死抱住店主的腰,一叠声地劝道:“克制!克制!” 店主这才渐渐恢复了一点理智,一张被气成猪肝色的脸余怒未消,用刀指着来人,问:“你是她相公?那好,你娘子在我的店里造成的损失你来赔!” “多少?”一提到钱来人的声音就开始飘忽不定,两腿发抖。 天哪!这真是大侠吗?电视里的大侠哪个不跟个土豪似的,随便一掏就是一大锭金子!这位怎么这么捉襟见肘咧? 她好奇地把头伸到前面一看,失声大叫:“是你!” 那个曾在江边和她有过一面之缘的男子回过头来,淡定的说:“不是我还会是谁?难道你还有第二个相公?” 不是!姑娘我一个相公都木有哇,你是什么时候变成我相公的,我这个当事人怎么不知? 郝豆豆满肚子疑问,却不能问,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再说罗。 男子的话提醒了店小二,连忙接过话题,说:“她确实还有......”话未说完,早就被郝豆豆死死地捂住嘴巴,靠!你是有多寂寞无聊,或是多八卦无耻,别人一说话你就迫不及待的插嘴,生怕别人把你当死人! 郝豆豆伏在他的耳朵边小声威胁:“你敢再说半个字,我就说你们晚上非礼我!” 事关清白,店小二一听,老老实实的闭紧了嘴巴。 “你们......这是在干嘛?”那个男子惊讶的看着他两。 “没干什么,我只是跟他商量一下,看能不能少赔一点。”郝豆豆松开店小二,一边说还一边很贴心的帮新晋相公拍拍身上的灰尘,整理整理仪表。 男子的脸涨得通红,他哪里跟姑娘家这么近距离接触过?一颗心紧张的扑通扑通乱跳,对郝豆豆耳语道:“快住手啦,你还没正式过门,这样不好啦!” “讨厌!”郝豆豆难为情的低下头去,两只肉包子一样的小手不停的捶打着男子的胸口:“你快点赔了人家的银子,把我领回家去,我就不是可以过门了吗?” “你很急啊!”男子喜不自胜。 “是啊!:郝豆豆娇羞无比的捧着自己的脸蛋,扭捏的摆动身体。 男子被她撩拨的豪气冲天,终于下定决心了,非常硬气的对店主说:“说吧,你要多少银子?” “不多,五两!”店主在他的眼前伸出一个大大的巴掌,那个巴掌顿时化作五指山把那个男子重重的压在了下面,他不仅感到呼吸困难,连一张微黑的脸都唰的一下变得雪白,立刻惊呆在原地,半天才软了吧唧地说:“这个娘子我不要了。”说完,转身就要离开,郝豆豆死死拽住他的衣袖,不让他走,回过头对店主说:“五钱!” 靠!你还真是会讨价还价! “五两!”店主寸步不让:“没有五两,我就砍死你!”他亮了亮手里的菜刀,菜刀被阳光照得寒光夺目。 “你杀了我一分钱都得不到,还要偿命,不如各退一步,半两!爱要不要!” 店主略一沉思,果断的说:“成交!” 郝豆豆欣喜若狂,用力的拍打着那个男子:“快付银子!” “我现在不想要你了。”男子反悔道。 “晚了!”郝豆豆不由分说一双手在他身上乱摸,终于摸到钱袋了,男子慌忙护住不让她抢去。 两人在大街上展开了争夺战,郝豆豆力气小,渐渐处于下风,不管啦,她嘴一张,对准男子的手背就是狠狠的一口,上面立刻出现了一排整齐的牙印,男子吃痛的惨叫一声,手略略松了一点,郝豆豆立马从他手里抠出钱袋,拿出最小的一块碎银向店主扔了过去。 “这哪有半两?”店主用手一掂嚷嚷道。 “知足吧,就这还是姑娘我拼死帮你抢到的。” “那我还要谢你?”店主揶揄道。 “算啦,就当做好事积福了!”郝豆豆很有气势的挥挥手。 店主被她噎得说不出话来,只得悻悻的离开。 男子趁郝豆豆不留神,一把抢回自己的钱袋,对郝豆豆说:“跟我回家。” “咦~~~~,你不是不要我了吗?” “但是我已经出了钱,就不要浪费了。”男子一副守财奴的嘴脸。 郝豆豆一想,反正自己没有去处,不如先在他那里安身,拿定主便跟着他回家。 一路上她好奇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董家祥。” “为什么你口口声声叫我娘子?” “看过你的双腿了,就要对你负责。” “可是我才不要你负责。” “说傻话不是?被我看过了也没有别的男人会要你了,这是贞操你懂吗?” “你不说有谁会知道?卑鄙小人!”郝豆豆气愤的对他翻白眼。 “那天看见你那样的还有别人,她们会说啊。”董家祥为自己洗冤。 “我必须要嫁你?”郝豆豆想知道事情还有商量的余地没有。 “嗯。”董家祥一个字就粉碎了她的幻想。 “不嫁会怎样?”她很想知道结果,会不会被被一声巨雷外加一到闪电劈成骨灰。 “浸猪笼。” 惨了! 第十五章 企图逃跑 哈呀!姑娘我的人生就这么决定了?那怎么行? 郝豆豆想伺机逃跑,无奈董家祥似乎猜到她怎么想的一样,对她严加防范,就连她上个路边的茅厕他都像只忠实的猎犬一样守候在外面。 郝豆豆在厕所里呆了好久,这种被人明目张胆的盯梢的感觉让她尿尿都变得非常困难,只好暂时放弃了途中逃跑的念头,跟着董家祥回到了他的家里。 “娘!我把媳妇找回来啦!”还没进门董家祥就跟中了大奖一样兴奋的叫着。 也是哦,白捡了一个媳妇,这种好事不是人人都可以遇到的。 一个中老年妇女领着一群一看就是特别会搬弄是非、张家长李家短爱嚼舌根的七大姑八大姨,满脸喜悦、浩浩荡荡地从屋里走了出来。 等到看清郝豆豆的长相,那个中老年妇女像是被谁当头泼了满满一盆冷水,一下子变的沮丧起来,唉声叹气地说:“同样是出门捡媳妇,人家董永一捡捡个七仙女,牛郎一领领回个织女,你再看看你.......” 中老年妇女一根手指指着郝豆豆郁闷的几乎要说不出下去了:“算了,谁叫你运气差呢?看谁的大腿不好,偏偏看到她的大腿?咱家是忠厚人家,你就吃点亏,娶了她吧。”眼一闭,手一挥,这事就这么定了,脸上的痛苦之色,好像她儿子这朵无比娇艳的鲜花插到了郝豆豆这坨体积庞大的屎上一样。 那群七大姑八大姨正围着郝豆豆检验货色。其中一个拿起郝豆豆一只肥嘟嘟的小手仔细的查看,满意的点点头:“除了肥了一点,还不错啦,特别是这一身细皮嫩肉,说不定是哪家有钱人家逃出来的小姐吧。” 其他几个连忙附和:“就是!问问清楚,搞不好还可以要到一副丰厚的嫁妆,到那时您老人家就时来运转了!” 中老年妇女这时脸色才有所好转:“姑娘,你姓甚名谁?家住何方?” “我叫郝豆豆,我从天上来,你们信吗?”她非常认真的说。 一群女人面面相觑,小声交谈了一会儿,得出结论:这孩纸肯定是有钱人家的小姐没错,但是脑子有病,所以不小心走失了。然后她们又对郝豆豆视而不见,当着她的面开了个站谈会:先下手为强,马上叫董家祥娶了她,生米做成熟饭,等她有钱的爹找来,就可以漫天要价,狠狠敲上一竹杠了。 郝豆豆在心里嘿嘿冷笑:梦想总是美好的,现实却是骨感的。别说我老爹在另一个时空来不了,就是他现在在这里,得知这个消息,只会欣喜若狂,曾经多少次他一看到她的一身肥肉,是多么的忧心忡忡啊,虽然她年龄尚小,可是久经商场的他已经预见到她孤独一生的灰暗前程,现在看见她终于嫁掉了,只怕激动得热泪纵横,烧香谢神了,不仅不会前来相认,更别说出一分钱了,而且还会默默的溜掉,他怕人家退货啊!哦!哦!你们还异想天开想天降横财! 郝豆豆在这群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的眼里变成了待价而沽的宝贝,立刻被人严加看管。 郝豆豆心里那叫一个急啊!好在机会来了,终于到晚上了。 夜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郝豆豆蹑手蹑脚的推开了房门,木门发出惊天动地的“吱呀——”,在寂静的午夜就像引爆了一颗原子弹,郝豆豆吓得不敢动弹,闭上了眼睛,屏住呼吸,在心里不断的祈祷:所有的人都聋了,全都听不到,全都听不到! 四周果然一点动静也没有! 她慢慢地睁开双眼,借着明亮的月光猛地看到董家祥他妈威严的站在她面前,太神出鬼没了!郝豆豆像踩到弹簧一样,“哇哇”大叫着,一蹦三丈高,等好不容易落到地上,她一个劲儿的拍打着自己的胸口,惊魂未定的埋怨道:“您老人家走路带点声响,可好?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好吧。” “带点声响?那不是给你提了醒吗?我倒要问问你,深更半夜的你不在床上挺尸,鬼鬼祟祟地想干嘛?” “我鬼鬼祟祟了吗?没有哇!”郝豆豆一副打死也不承认的模样:“我只是想上个厕所好吧。” 中老年妇女嘿嘿冷笑,得意洋洋的说:“早料到你会这么说,老身早有防备。”说完,从身后拿出个黑漆漆的特大瓷碗:“你就解决在这里面。” 郝豆豆下巴掉地的盯着那个碗,在心里默默地为敌方点了好多个赞: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败给你了! 她心存疑惑的接过那只可疑的大黑碗:“您老人家有没有搞错?在这里?我怎么老觉得像是在为谁准备大餐咧?” “答对了!”中老年妇女神秘的拍了一声巴掌:“大黑子!”一只黑色的狗嗖的一下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郝豆豆的脚下,欢快地吐着红红的舌头,非常渴盼的仰视着她。 郝豆豆差点被雷翻在地:以后,以后,以后自己就是狗粮制造机了! 可塑,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今天白天的时候,自己在百无聊奈的之际,竟然和这个天天吃粪的家伙脸对脸亲热了好久,怪不得当时老闻到它嘴巴臭臭的,总想到畜生不会刷牙,便没往深想,如果知道它每天的食谱是便便,就是打死我.....哦,姑娘我好贪生怕死滴~~逞不了英雄滴~~还是会选择和这只臭狗狗抱在一起滴~~~ 哎哟!姑娘我还是好想撞墙! 郝豆豆一把推开中老年妇女,冲到走廊下,吐了个昏天黑地。 中老年妇女狐疑的看着她,迟疑地问:“你莫不是跟人私奔跑出来的,有了吧?” “有什么?”郝豆豆都快吐的虚脱了。 “那个.......宝宝啊。” 郝豆豆擦擦嘴角的残液,捶了几下胸口,缓过劲来,嘲讽道:“您老人家也太贪心了!白捡了一个媳妇,还想要赠品?”说完,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中老年妇女看着她的背影,总算松了口气,:“没有就好,祖宗一定要保佑,娶进门的是个清清白白的好姑娘。”然后对着大黑子说:“好好守在这里,不然我扒了你的皮!” 郝豆豆在房间里听着她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心里冷笑:“想要我不逃跑,除非狗改了吃屎!” 她把自己扔在床上,静候佳时。 第十六章 逃跑失败 月明星稀,已是凌晨,就连花朵都收起花瓣进入了香甜的梦乡。 郝豆豆的房间一道人影倏忽闪出,睡在地上的大黑子马上警觉地站了起来,冲着黑色的人影不停地低低嘶吼。 “闭嘴!”那道人影正是郝豆豆,她压低声音威胁大黑子:“你敢再发出一点声音,我明天就断了你的狗粮!” 这一招果然管用,大黑子立即停止了呜咽。 啊哈!果然是人为五斗米折腰,狗为一坨屎投降! 郝豆豆探头探脑地四下张望了好久,确信没有任何危险,这才飞快地迈动两条肥肥的腿向院墙跑去。 普通人家的院墙比起相府的高墙大院虽然矮很多,但也有两米左右,要想越过去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何况郝豆豆的体重还摆在那里,更是困难重重。 靠!这家人也真是古怪,家里又没有什么值钱的家当,没事干嘛修这么高的院墙,难道那个中老年妇女担心半夜有人偷了她回去当妈不成? 郝豆豆使出吃奶的劲猛地往上一蹦,两只手勉勉强强够着了墙头,但是实在太胖了,尽管她的两条腿拼命乱蹬,笨重的身体仍旧没能爬上墙头,两只手反而被折腾的没了力气,只得松开手,落在了地上。 出师不利。 但是郝豆豆并没有打算放弃,在原地像一只绿头苍蝇一样转了好几个圈,心中陡然一亮,冒险跑回房间搬出一个凳子,踩在脚下,总算轻而易举爬上了墙头。 在这整个过程中,大黑子自始至终寸步不离的跟着郝豆豆,这时看见她骑在高高的墙头上,一副随时准备越狱逃跑的模样,幡然醒悟:自己的口粮很有可能泡汤了,急的冲着她“汪汪”乱叫,每一声都像炸雷一样震耳欲聋,不论郝豆豆怎样将食指竖在唇边不停地发出“嘘”声,示意它禁声,大黑子都置之不理,一点都不买她的账! 郝豆豆:好你个大黑子,一点情面都不给!你既然做初一,姑娘我就做十五,说不给你狗粮吃就不给你狗粮吃! 大黑子:当我傻啊,你人都跑了,还会把狗粮留下? 郝豆豆懒得跟大黑子周旋了。 姑娘我走了嘿! 她眼一闭,牙一咬,就往墙外跳,蓦地感到一条腿被人给扯住了,心顿时咯噔猛地往下一沉:完蛋鸟!被逮住鸟! “你在干什么?”墙下传来董家祥的声音。 我在干什么?逃跑哇!明知故问! 郝豆豆慢慢地转过头来俯视着董家祥,脸上挂着讪讪的笑容,指指天上:“今晚的月色不错,我在赏月。” “赏月?”董家祥又不傻,哪里会相信她的话:“月亮早就下山了,你赏什么月?我看你是想逃跑吧?”他一针见血戳破郝豆豆的阴谋诡计。 “哪里,哪里,不要没事冤枉人嘛。”郝豆豆一副鸭子死了嘴巴硬的嘴脸,仍旧顽强的继续胡扯下去:“就是因为下山了,看不见了,人家才爬这么高的嘛!” 董家祥已经没有闲情逸致陪她演下去了,说了句:“给我下来!”手上使劲一拉,郝豆豆就炸呼呼的尖叫着从墙头摔了下来,重重的压在了董家祥的身上,差点就把他的大肠给挤了出来。 “你可真沉!”董家祥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把郝豆豆从自己的身上掀了下来。 董家祥的老妈听到动静这时也赶到了,怒气冲冲的对着郝豆豆说:“想跑?再跑就打断你的双腿!” 母子两个像押解犯人一样把郝豆豆押回房间,将门窗从外面全都反锁严实。 临走的时候,董家祥他妈对着忠心耿耿的大黑子说:“好好看守,明天赏你肉骨头!” 大黑子兴奋地“汪汪”叫了好几声,仿佛在谢主隆恩。 郝豆豆只绝望了一小会儿,便释然了:既然跑不掉,那么既来之,则安之,睡个饱觉先,养精蓄锐,再作打算,机会都是人自己创造出来的嘛!淡定!淡定! 当她第三次在心里默念着“淡定”时,整个人已经一头扎进了梦乡,睡的鼾是鼾,屁是屁,就别提有多香了! 可是还没睡一会儿,她就被人给粗鲁地摇醒了,董家祥他妈那张让她讨厌的中老年妇女的脸映入了她的眼帘。 因为被无缘无故打扰了好梦,郝豆豆心里是一百万个不爽,不满的嚷嚷道:“干嘛啦!”翻个身,想继续睡,屁股上已经挨了重重一鞋底,很有些痛,她的瞌睡立刻被吓的无影无踪。 家暴?!郝豆豆惊疑的从床上坐了起来,未来的婆婆手里拿着一只鞋虎视眈眈的盯着她:“你这个懒东西,日上三竿了还不起床,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你就不怕耽误了吉时?” 郝豆豆瞟瞟窗外:“明明天才麻麻亮,干嘛骗我?再说了,吉时那么多,误了这个等下一个不就好了,干嘛为这点小事打我?” “呸!呸!呸!”郝豆豆未来的婆婆连连向地下吐了三口痰,郝豆豆在一旁看得快要吐了:您老人家也太不讲卫生了吧。 中老年妇女接着对天祷告:“小孩胡说,权当放屁,祖宗莫怪!”祷告完毕,换了一副恶狠狠地表情,两眼喷火的看着郝豆豆:“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婆婆,只要你不合我的意,我就打得你!” 郝豆豆的心一下子跌到冰点以下,哦哈!我前世究竟做了什么孽,怎么走到哪里都挨打咧,我是非常有自知之明滴~~知道自己不可能是东方不败,更不会是独孤求败,但也不能混成衰神二代啊! 正在这时,有人敲门:“我们来带姑娘走了。” 啊哈!是救兵吗? 第十七章 洞房花烛夜 郝豆豆满怀希望的盯着房门,却见前一秒还阴沉着脸的董妈,此刻已经变得春风满面,就知道来人肯定不会是救星了,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无精打采。 董妈一边忙不迭的答应着:“就来!就来!”一边把手里的鞋慌慌张张地往一只光着的脚上套。 走到门口,突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回过头来压低声音恶狠狠地嘱咐挂着两粒眼屎的郝豆豆:“不许跟任何人提起我打你的事!” “哦。”郝豆豆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董妈这才把门打开。 几个七大姑八大姨兴高采烈地走了进来,好像今天是她们二婚的日子一样,眼角眉梢喜气洋洋的。她们拖起郝豆豆就往外走。 不是准备结婚吗?她们为什么把我往外拖?难道她们改变了主意,趁着天还没有亮,神不知鬼不觉想把我卖掉? 郝豆豆的脑海里马上出现一幅画面:一幢灯红酒绿的青.楼里,她和几个花魁站在门口拿着手绢,对着每一位路过的男人嗲声嗲气的喊:“客官,进来玩玩嘛!” 只要有男人朝她们这边哪怕是无意看了一眼,她们也会及时的抛个媚眼过去。 没过一会儿,其他的花魁都被男人搂着走进了青.楼,只剩下郝豆豆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凄风冷雨里有气无力的甩着手帕,声音悲戚、气若游丝的继续揽客:“大爷,行行好,赏个包子给我吃吧,我快饿死了。不然......馒头也行,我不挑食的。” “自己长得都像个包子竟然还要吃包子!”路人甲嘲笑道。 “不挑食啊,狗屎吃不吃?”路人乙邪恶的说。 “哦嚯,你是耳朵有问题?姑娘我说的是不挑食好吧?狗屎是食物吗?你丫的先吃给我看看!” 一言不合,郝豆豆跟路人大打出手。 青.楼外面打得热闹,里面也鸡飞狗跳。老板娘拿着一根鸡毛掸子抽得龟公四处乱窜:“叫你给我买个赔钱货回来!叫你给我买个赔钱货回来!” 郝豆豆越想越怕,呜哇!我是好人家的女儿,怎么能去红灯区上班咧? 她死死抱住门框,大喊大叫:“说好的是做媳妇的,为什么又要卖我?不要卖我,我好听话的,吃的也少!” 还没喊完,后脑勺已经挨了重重一巴掌:“蠢货!你要卖得掉,倒是老身的福气,就是卖不掉,才留着自家用,又在瞎喊什么?”董妈教训道。 “真的?”郝豆豆停止了挣扎,半信半疑地说:“那你们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几个女人相视一笑:“你真是个傻丫头,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婆家,哪有姑娘家在婆家出嫁的理儿?自然是借一处亲戚家当你的娘家,好送你出阁咯。” 哦,原来如此。郝豆豆松开门框,跟着这群吃饱了没事干、闲得发慌像狗仔队一样超爱打听各种八卦的女人来到一户人家,任凭她们给她沐浴更衣,梳洗打扮。 等人群渐渐散去,房间里只留下一名已婚妇女陪着她,那位女子看着郝豆豆傻乎乎的模样,觉得自己有必要告诉她一些规矩:“待会儿进夫君家的洞房门时,一定要让夫君先进。” “为什么?”郝豆豆懵懵懂懂的问。 女子诧异地说:“因为夫君是一家之主啊!谁先进门,谁就是老大,后进门的要听先进门的,并且,这样还显得你家教好,正所谓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列女传》、《女儿经》总该读过吧,女孩子家要恭顺贤良才好。” 哎哟!怎么办?姑娘我只知道《中学生行为守则》,什么《列女传》、《女儿经》听都没有听说过! “如果我不按照做呢?”郝豆豆很想知道结局,该不会又是浸猪笼吧? “婆家可以当场休了你!”女子严肃的警告她。 吉时一到,一顶四人大轿把好豆豆抬走了。 郝豆豆牢记那位姐姐的告诫,一下轿,谁也不看,谁也不理,顶着红红的盖头就往洞房冲。 董家祥一看急了,跑到前面拦住她说:“你要跟在我的后面,不要乱了夫纲!” 姑娘我要振妻纲好吧。 郝豆豆才不理他,直接绕过他继续前进。 董家祥一看不妙,撒腿赶超。郝豆豆心里一急,扯掉红盖头,提起裙子,也发足狂奔,两人展开了短跑比赛。 看热闹的、来贺喜的纷纷议论:“这两人可真急啊!” “就是,一刻也不能等!” “董氏,您抱孙子可是指日可待啊!” “谢您吉言。”董妈回答得非常尴尬,大庭广众的,这是什么和什么啊! 郝豆豆和董家祥肩并肩跑到洞房门口,你推我搡争夺着先进门权。 僵持不下之际,郝豆豆突然从身上摸出一块板砖拍在了董家祥的头上。 “你、犯、规!”董家祥在倒下之前恨恨的指着郝豆豆说,整个人很顽强的往房里倒去。 郝豆豆及时扶住他的身子,推向了门外,得意地拍拍手说:“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没听过吗?” “大胆!反了你了!”董妈走了过来,一把夺过板砖,气势汹汹的对她怒吼:“还没进洞房,你就失了妇道,留你何用!即刻休了你!” 好哇!好哇!我要的就是这!郝豆豆在心里欢呼雀跃。 “娘!我会叫她懂规矩的。”董家祥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阻拦道,再加上宾客们劝阻,以及董妈本来就对能从郝豆豆身上得到一笔丰厚的嫁妆还心存妄想,最终还是饶过了郝豆豆。 一计不成,再谋一计? 还没等郝豆豆想出新的计谋,夜晚就趁人不备悄无声息的降临了。两个人独处一室之中,气氛非常别扭。 董家祥虽是男子,但毕竟也是他人生第一次,不免局促,腼腆着看着坐在床边含羞不语(实际是苦想对策)的郝豆豆说:“娘子,夜深了,安息可好?” 他的话语才落,一床被子便飞了过来,砸在他的头顶。 “你,地上。我,床上。”郝豆豆像个女皇一样霸气的下着命令。 董家祥一脸的羞涩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震惊:“今夜良宵,你竟然要我睡地上!” “我喜欢一个人睡。”郝豆豆感到有点不妙,明明是自己先进的房门,为什么董家祥不对她俯首称臣呢? “从今天起要习惯两个人睡了。”董家祥笑得很色。 “那.....总要有个过度吧,不然心理上接受不了!”郝豆豆步步退让。 “可我等不及了!”董家祥只觉浑身热血沸腾,向床上扑了过来。 郝豆豆一面惊慌失措的抵抗,一面害怕的问:“你.....你想干什么?” 哦!哦!洞房花烛夜,你问你相公想干什么?当然是.......嘿!嘿!嘿!霸王硬上弓咯! (尺度之大,然然还真是难以接受,写的时候害羞死鸟) 第十八章 忽悠 “停!”郝豆豆突然大喊一声,董家祥愣了一下,露出一个阴森的志在必得的笑容:“停就停,我到要看看你还有什么花招耍。” “你这样说就伤感情了,你看我们两个都已经结成百年好合了,那就要夫妻齐心,其利断金,怎么能用‘耍花招’三个字呢?”郝豆豆语重心长的说。 “伤感情?我们两个有感情吗?我还真没看出来,不如——用行动证明一下?”董家祥狡猾的织了个圈套等着郝豆豆钻进来。 “我保证,明天晚上我一定证明给你看,可是今晚.......” “今晚为什么不行?你这是缓兵之计吧。”郝豆豆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董家祥打断了,他一句道破她心中所想。 “绝不是缓兵之计!”郝豆豆信誓旦旦的说,忽然低下头,一脸的无奈,悲哀的说:“我是有苦衷的。” “苦衷?你会有苦衷?”董家祥从鼻子里冷笑一声,不屑的说。 郝豆豆突然停止了讲话,做了个禁声的动作,贼头贼头地向窗外偷偷张望一番,然后附在董家祥的耳边神秘兮兮的小声说:“我告诉你一件事,你可千万不要跟任何人提起,不然会遭天谴的。” “什么事?”董家祥被她的情绪所感染,也压低声音紧张兮兮地问。 “我是天上的仙女。”郝豆豆非常郑重地说。 “你——”董家祥一听就笑喷了:“你是仙女,那我就是二郎神!” “不要胡说!”郝豆豆飞快的扑上去捂住他的嘴,惊慌的侧耳聆听一番,这才松开手,煞有其事的说:“当心!被我二哥听到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你二哥?你说二郎神是你二哥?”董家祥一双眼睛瞪得铜铃大,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郝豆豆异常坚定的点点头,说:“我知道你很难以相信,但这就是真相。” 董家祥把郝豆豆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愣是没有发现任何一点仙气,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哪有这么肥的仙女?” “就是太肥了,所以才驾不住云,从天上掉了下来。”郝豆豆悲催的说:“你还记得我们初次相见时的情景吗?” “记得,就是不记得自己亲娘长什么样了,你当时的模样我也不会忘记,光着两条腿像个水鬼一样从江里爬上来的嘛!” “我当时的打扮是不是跟凡间的女孩子打扮大不同?那就对了嘛,我是仙女啊!” “不对啊,画上的仙女都不是你这样的。”东董家祥还是不相信。 “画画的人看过仙女?没有!只是凭想象的好吧。” 董家祥见她说得有根有据,心里疑惑了:“你.......有证据吗?” “证据?”郝豆豆眼珠一转,从脖子上取下一条银质的项链,项链的坠子是一颗很大的做工精美的锆石,在蜡烛光下闪闪发亮,董家祥看得呆了过去。 “这个东西人间找得到吗?”好豆豆自信的问。 东董家祥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在心里暗暗计算:这东西一定很值钱吧。 “你...当真是仙女?” “什么当真不当真?我本来就是仙女好吧。” “但是.....这跟我们洞房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着咧!今天是天庭寻找我的最后一天,如果今晚被天兵天将找到,看见你和我在一起,你想你会怎样?” “怎样?”董家祥害怕的问。 “一声惊雷外加一道闪电,瞬间把你劈成骨灰,这不是最后的结果,最后还要把你丢进地狱,炸油锅,爬刀山,渴了不给水喝,饿了不给吃的,让你死不了也活不成!”郝豆豆把她能想到的可怕的惩罚全都添油加醋地说了出来。 “那我送你走总行啦吧。”董家祥擦着满脸的冷汗说。 郝豆豆刚要愉快的答应,陡然想起那张中老年妇女的脸,害怕节外生枝,犹豫着说:“不要,过了今晚我就自由了,到时你也安全了。” “哦,哦,那我睡地上。”董家祥说完,赶紧跳下床,在地上打了地铺睡下了,但毕竟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虽然也懂色字头上一把刀,却怎奈烈焰焚身,让他辗转难眠,猛地坐了起来,大喊道:“我睡不着!” 心想被雷劈死就劈死吧,总好过今晚就煎熬死,站起身来准备再次往床上爬。 郝豆豆及时的偷偷的从枕头底下摸出块板砖,出其不意拍在了董家祥的头顶。 “你.......你怎么还有板砖?”晕倒前,董家指着她手里的板砖死不瞑目地问。 “哦,姑娘我收集了好多,让你开开眼界。”郝豆豆一把掀开床垫,下面全是码的整整齐齐的板砖。 “我、服、了、你!”董家祥竭尽全力一字一顿、异常艰难的说完便晕了过去。 “谢谢夸奖!现在应该睡得着了吧?”郝豆豆踢了踢像死人一样一动也不动的董家祥,准备继续上床睡觉,忽然灵机一动,轻手轻脚跑到门边,悄悄打开门,向外张望,月光如水一样倾泻下来,宾客们早就散了,院子里安安静静,天赐良机啊! 郝豆豆窃笑着,回房拿了一张凳子,刚要出房门,又想起了什么转去拿了一只烤鸭往外跑。 才跑到院子中央,一道黑影从花丛中走了出来拦住去路,郝豆豆急忙止住了脚步,眼神流露出了惊惶。 果然冤家路窄! 郝豆豆撕下一只肥肥的鸭腿向那个黑色的影子扔了过去:“大黑子。我给了买路钱了啊。” 那道黑影正是大黑子,它一口就把整个鸭腿包在了嘴里,大嚼特嚼,三下两下就吞进肚子里去了,一个箭步冲上去拦住正要爬墙的郝豆豆,刚要狂吠,郝豆豆把那只差条腿的烤鸭在它眼前不停地晃:“你敢叫,我就不给你吃了。” 大黑子立刻闭紧了嘴巴,两眼放光的静静的盯着那只烤鸭。 “咱两一人一半,可好?”郝豆豆跟它商量道。 大黑子不乐意的低声嘶吼着。 “贪心的家伙,全给你吧。” 郝豆豆使出浑身的力气把那只烤鸭能扔多远就扔多远,大黑子像箭一样追了过去。 乘此机会,郝豆豆终于逃脱了,但是,等待她的会是怎样的命运呢? 第十九章 错进乞丐窝 天还没有完全亮,仓皇逃出的郝豆豆无处安身,只好摸黑找了个土地庙睡上一觉先。 也不知睡了多长时间,迷迷糊糊糊的感觉有人在踢自己,郝豆豆猛地从梦中惊醒,看见一群破衣烂衫的乞丐正虎视眈眈的围住自己,样子很不友善,她的心狠狠往下一沉,“蹭”的坐了起来,有些害怕的问:“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我们倒想问问你咧,深更半夜的闯到我们的地盘是什么意思?是想自己另立码头单干,还是入伙?”一个首领模样的乞丐一面拿着一根牙签剔着一口玉米般的黄牙,一面漫不经心的眯着眼睛蔑视着她问。 “单干是什么意思?入伙又是什么意思?”郝豆豆云里雾里的问。 “单干就是你自己去乞讨,但是滚远点,不许在我们的地盘上混;入伙就是和我们一起乞讨,讨回来的任何东西都由我来分配。”那个首领趾高气扬的说。 “嘿嘿!小的只是路过,现在自动消失。”郝豆豆陪着小心,往庙门外爬。 两个铁塔一样的乞丐堵住了庙门,像庙里的四大天王一样面目狰狞的俯视着她,由鼻子里长长的“嗯——”了一声。 郝豆豆吓得一个激灵,可怜巴巴的仰视着乞丐首领,说:“你不是说过,不入伙可以滚的吗?我现在就滚到那遥远的地方去!” “可你总要把昨夜的住宿费给结清了再走人吧。”乞丐首领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转身坐到一块狗皮褥子上,虽然坐席破破烂烂,但是仍有几分土豹子大王的威严。 “这里是公共场所好吧!”郝豆豆刚分辩了一句,马上感到来自四面八方的凌厉的目光,将她残留的一点精神支柱土崩瓦解了,随即转了口风,弱弱地说:“我没钱。” “那出门去讨啊,难不成你连乞丐的账都想赖!”首领的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根皮鞭,在地上抽得“啪啪”响,每抽一下,郝豆豆身上的肥肉忍不住哆嗦一下。 一个脸上脏得看不出真面目的乞丐前辈塞给她一只残破不堪的碗,把她带到了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大街上到处都是卖吃的,空气里流淌着各种各样食物的香气,直往郝豆豆的鼻子里钻,让本来就很饿的她更加感到饥肠辘辘,那种看得到食物却吃不到口里的感觉简直让她生不如死,精神和*都像炼狱般受尽摧残。 带她来的那个乞丐前辈显然工作经验十分丰富,并没有急着行乞,而是来到一个僻静处,三下两下像变魔术一样把自己装扮成一个人见人落泪、让人爱心爆棚的重度伤残人士,在地上像一只虫子一样艰难的蠕动着,把那只豁着口的破碗伸到前面,声音凄婉的哀鸣道:“行行好,赏口吃的吧。” 立刻就有个像是事先安排好的大善人出现了,朝他的破碗里扔下一枚铜钱。 饥饿的郝豆豆非常眼红的看着那枚珍贵的铜钱,恨不能占为己有。她忙屁颠屁颠的跑到大善人跟前,可怜兮兮的请求道:“也赏我一个铜钱好吧。” 那个大善人赏她一个经典大白眼,教训道:“好吃懒做的家伙!肥成这样了,还要吃,不怕撑死啊!” “撑不死的,我从昨晚开始就没有吃东西了,要死也是饿死。”郝豆豆耐心的解释。 那个大善人一副“谁信是傻帽”的表情,昂首挺胸的走了。 “女孩儿家不要贪吃啦,当心跟她一样肥得嫁不出去,流落街头。”一个母亲在教训自己的孩子。 谁?在说谁? 郝豆豆左顾右盼,难道——是在说自己?! 顿时,她感到头顶上有无数只乌鸦无声地掠过,风当着她的面卷起两片树叶旋转着渐渐远去。 银生真是凄凉啊! 郝豆豆垂头丧气的蹲在热闹的大街上,忽然听到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八王爷在做善事,前面有免费的鲜肉包子领罗!” 这句话像吹响了冲锋陷阵的号角,郝豆豆立刻满口生津,双眼闪烁着希望的万丈光芒,精神为之一振,腾地从地上一跃而起,加入了衣衫褴褛的领包子的千军万马之中,在路人鄙夷的目光中奋勇争先。 就连前一刻还在地上垂死挣扎的乞丐前辈此时也满血复活,两条不能动弹的腿快的像飞毛腿一样,杀开一条血路,绝尘而去,留下一票路人当场石化。 一群官兵忙着在免费包子摊前维持次序。 那些领包子的乞丐外加流浪汉毕竟是血肉之躯,在那些寒光闪闪的长矛戳戳下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市民,规规矩矩的排着紧密的队伍,人与人的前心后背像是粘在一起,一点缝隙也没有,就连一只苍蝇也无法横穿而过,更别提想加塞插队了。 所有的人都眼冒饥饿的绿光紧紧盯着包子摊上那堆冒着热气的白花花的鲜肉大包,几乎没有人注意到在他们这只队伍旁边也同样有支由姑娘媳妇组成的粉丝群,她们的眼里同样冒着饥饿的绿光,疯狂地高声喧哗着。 难道那边也有包子领? 郝豆豆顺着人群望过去,离包子摊不远处迎风伫立着一位面瘫状秀色可餐的美少年。 郝豆豆迅速把他忽略不计了。 饱暖思淫.欲,姑娘我都饿得头晕目眩,暂时对你提不起兴趣。 她全神贯注地盯着越来越少的包子,紧张得心像是在擂鼓,默默地担心不知轮到自己时还有木有包子。 千盼万盼,终于轮到她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还有最后两个包子! 那一刻,郝豆豆简直快喜疯了,就像买彩票中了500万一样激动得热泪盈眶:包子,我来啦! 就在她伸出肥肥的爪子去抓那硕果仅存的两个包子时,一只手像闪电一样从她眼前倏忽而过,包子不见了! 郝豆豆震惊得张大了嘴巴,猛地听到了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喂!后面的那个瘦猴,这最后两个包子归你了!” 被劈得满脸焦黑的郝豆豆仰天呐喊:“那是我的!” (这一卷还有几天就结束了,下一卷就全是新的了,特别鸣谢真馨大哥和小暖童鞋在背后的指点,只是然然自己的悟性还是差了点。第二卷到现在一个字都没有写,具体的情节也没有在脑子里形成,但是相信会有不一样的改变。) 第二十章 王爷出场 郝豆豆气势汹汹的拦住那个发包子的男人讨说法:“明明是我排在前面,为什么你把包子发给排在后面的人?” 那个发包子的男人满脸鄙夷的看着她:“我说姑娘,这些包子是用来救灾的,你凑什么热闹?” “哈呀,我就是灾民啊!”郝豆豆大惊小怪的说:“我都饿得不行了,难道你就真的看不出来吗?” 发包子的男人白了她一眼,谆谆教导道:“姑娘,做人不能这么无耻,你都肥成了这个样子,怎么看也不像灾民,你再看看你身后的那位,站都眼看站不住了。” 郝豆豆回过头去,吓得倒吸一口凉气,往后连跳了三大步:天呐!这哪里是人!分明就是一副人体骨骼模型嘛!此刻要不是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郝豆豆一定以为自己见鬼了。 好吧,他确实比我惨,我放弃吧。 郝豆豆正准备沮丧地离开,“啪”脸上挨了一个臭鸡蛋,黏糊糊、臭烘烘的蛋液一下子糊了一脸,郝豆豆还没有来得及擦,各种菜叶、西瓜皮从四面八方源源不断向她砸了过来,义愤填膺的人们一边起劲的扔一边叫: “肥猪滚蛋!” “肥猪不要脸!” “就是不给肥猪吃!” 啊呀呀!姑娘我的运气怎么就这么差咧?已经没有吃到包子就够惨了,还要被不明真相的群众扔垃圾! 郝豆豆头顶着一颗烂白菜,身上挂着各种垃圾,活像个衰神二代,哭丧着一张肥嘟嘟的脸,默默地站在乞丐前辈的身边,吞着口水,馋涎欲滴地盯着他掰开包子拣里面的肉馅吃,似乎看到了一丝渺茫的希望,立刻来了精神,挺直了脊梁问道:“前辈,你不吃包子皮吗?我吃!” 乞丐前辈凉凉的瞥了她一眼,反问道:“谁说我不吃?”当着她的面,把两个包子皮全都硬塞进了嘴里,腮帮子一下子鼓得老高,连咀嚼都变得困难。 郝豆豆幽怨的看着他,已经在心里画了无数个圈圈诅咒他:“吃吧,吃吧,当心噎死!” 眼见前辈的喉咙一动,他嘴里的最后一口食物也尘埃落地了,郝豆豆的心失望到了极点,知道彻底没有盼头了,只得转移视线四处乱看。 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闯入了她的视线,准确的说,是小男孩碗里的又圆又大的欢喜坨(楚地小吃,糯米粉做的)把她的目光牢牢吸引住了。 那个巨大的欢喜坨热气腾腾的,一定是新鲜出炉,小男孩的家人肯定是怕他用手拿会烫到,所以特地拿碗给他装着。 郝豆豆的视线再也无法从那个又香又甜的欢喜坨上移开了,她慢慢地走了过去,一路上拼命把不停往外翻涌的口水咽了下去,不然她怕一张嘴,口水就要“飞流三千尺了”。 “小朋友,你的碗底漏了耶。”郝豆豆弯下腰,非常亲切又非常惊讶地对那个男孩说。 男孩一听,慌了神,立刻把碗倒过来检查,那个欢喜坨不出郝豆豆所料从碗里掉了出来,顺着路面骨碌碌滚了出去。 郝豆豆心花怒放,完全屏蔽了小男孩嘹亮的哭声,跟在飞快滚动的欢喜坨的后面快马加鞭,奋力追赶。最后,她一个足球门将漂亮的扑救动作,身体鱼跃飞出,双手终于跟那个香喷喷的欢喜坨胜利会师了。 她还没来得及缩回手,一只脚从天而降踏在了郝豆豆捧着欢喜坨的一双手上。 郝豆豆没有感到手被踩痛的感觉,只感到自己的心跟着那个被踩成一团稀泥的欢喜坨一样破碎的无法弥补了。 她感到头顶上的天完完全全的塌了! 郝豆豆顶着一头熊熊燃烧的怒火抬起头来,双眼正好对上那个面瘫美少年的一双漆黑的眸子。 那双眸子深邃而明亮,就像夏天的夜空中的星星那样迷人。 可是,他漂亮不漂亮关我毛事啊,我只要我的欢喜坨! “赔我的欢喜坨!”当那个面瘫美少年移开脚,郝豆豆第一时间站了起来,把那堆恶心巴拉的东西展示给他看。 “我没有这玩意,赔你银子好嘛?”少年看都不看那堆软乎乎的东西,声音凉薄地说。 “好哇!好哇!”郝豆豆却一点也没有感觉到他的冷淡,只顾兴奋地点头。 少年在身上一通乱摸,最后手僵在了衣服下面,半天才毫无歉意的说:“暂时没有银子。” 郝豆豆本来乐开了花的脸瞬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万分嫌弃的斜着眼睛看着他:靠!真会装,明明就跟我一样一穷二白!她只得低下头审视手里一滩烂泥般的欢喜坨,思考着该从哪里下口。 这时,那个面瘫美少年突然对她说:“我能帮你减肥,你要不要试一试?” “试!怎么不试!当然要试!”郝豆豆一副不经大脑的模样,回答得干脆利落又迫不及待,惊喜过度、异常崇拜的凝视着那个面瘫少年。 “我能用龟苓膏治好你的肥胖,姑娘请把住址留给我可好?” 切!龟苓膏能减肥?真当我是傻子啊!呸! 郝豆豆高兴得一直合不拢的嘴“啪”的一声合上了,面无表情的无视面瘫少年,直接从他身边目不斜视的经过,坐在路旁树荫下的大石头上,把手里的破碗放在自己的面前,学着乞丐前辈有气无力的呻.吟:“可怜可怜我吧,赏口吃的吧。” 一个熊孩纸从她面前走过去又退了回来,对着那只碗“噗”的像发射子弹一样吐出一大口痰,得意洋洋的摆了个造型:“耶!命中了!”然后对着郝豆豆说:“赏你的,快谢恩呐。” 郝豆豆眼睛一眨也不眨的对熊孩纸一字一顿的说:“给你个机会,能跑多快就跑多快,不然姐姐用人格担保一定会让你死得非常的难看!” 熊孩子一听,明白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怪叫一声:“肥猪杀小孩了!”,马上撒丫子一溜烟跑得无影无踪。 就在郝豆豆特有成就感的时候,听见有人毕恭毕敬的说:“王爷请上轿。” 第二十一章 土豪出没 这五个字似乎有天大的魔力,一下子就将郝豆豆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难道,这里有土豪出没? 她转过头看见一个穿戴光鲜的中年男子垂着手毕恭毕敬的站在面瘫美少年的身边,离他们几步之遥的地方停着一乘超豪华、超气派的十六人抬宝马大轿,就连那些轿夫的穿着也非同一般,轿子更是奢华,镶金嵌玉,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差点就亮瞎郝豆豆一双没有见过什么世面的眼睛。 此刻,她的感觉非常糟糕,心中万马奔腾,电闪雷鸣,微微张着嘴巴傻呆呆的看着面瘫美少年钻进了轿子里,绝尘而去,后悔得肝肠寸断,只想随便找棵树一头撞上去了结残生算了。 她叽叽歪歪自言自语,来来回回的咬着嘴唇,懊恼的用肉嘟嘟的小拳头在天灵盖上像敲鼓一样不停地“咚咚咚”敲个不停,惹得路人纷纷侧目,然后像躲疯子一样绕开她。 曾经上天把那么大的一个馅饼放在我的面前,我不仅不珍惜,还把它当成一堆便便直接绕过。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死死抓牢那个馅饼永远不放手! 不知是不是老天听到了郝豆豆心中悲恸的呐喊,本来已经没了踪影的轿子居然返了回来,停在了郝豆豆的面前,她这才停止了自残行为,像看到失而复得的宝贝一样激动得胸口暗流起伏。 面瘫美少年用一根手指把轿帘掀开一半,犹抱琵琶半遮面,吩咐一旁的随从:“给她一锭金子。” 顿时,郝豆豆感到自己的世界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 天哪,我没听错吧!是金子!是金子耶!而且还是一锭! 郝豆豆没有经过什么人生历练的小心脏因为这飞来横财疯狂地在胸腔里“砰砰”乱跳。两只眼睛射出精光,牢牢的盯着那个随从的手,看着他掏出一锭金子,兴奋得难以自持,明明心中汹涌澎湃,却拼命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面瘫美少年眼神奇怪的凉凉的瞥了她一眼,淡淡的说:“你的眼睛.......” “我的眼睛怎么了?”郝豆豆呆萌萌的问。 “里面的贪念真重。”少年的语气里含着只能意会的轻视。 我吗?那一定是你看错了,姑娘我的眼眸清澈的像泉水,一尘不染,怎么可能在里面看到人性的贪婪?你丫的是故意的想把我黑出翔来吧! 郝豆豆从身上摸出一面圆镜子,对着自己左看右看,怎么看都是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的环肥(杨玉之肥美)天姿,她无论如何都看不出自己的眼神有哪里不妥了,这眼神压根就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嘛,她看土豆、白菜、萝卜也是这种眼神啊,怎么就被扣上了贪婪的大帽子呢? 郝豆豆把镜子放进自己的兜里,抬起那张快要笑裂了的脸,无比虔诚的从随从那里双手接过那锭金光闪闪的金子,刚想仔细的欣赏一番,轿子已经开始移动了。 她立马从掩饰不住的惊喜中清醒过来,这一次决不能再让馅饼跑掉了,那样一定会遭雷劈的好吧。 她慌忙跑到轿子前面,展开双臂拦住轿子。 一直紧紧跟着轿子的近卫军立刻“咣当”拔出寒光四射的刀来,迅速将郝豆豆团团围住,这一切来的太快太突然,以郝豆豆那种比猪稍微聪明一点的脑袋根本搞不清发生了什么状况。 好在她本来就生得身娇体软,又天生能伸能屈,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抬起胖乎乎的脸说:“各位官爷别误会,小的只是想和土豪大大交个盆友。” “凭什么呀。”轿子里传来的声音不疾不徐,优雅中带着一股冷空气,一只骨节修长白皙的手撩开了轿帘。 “因为我们是同一类人啊!”郝豆豆的面部表情极其夸张,仿佛全世界都知道这个事实,而唯独面瘫少年不知道一样,瞪大了双眼盯着面瘫少年。 实际上所有的人包括轿夫全都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想从她身上找出点和八王爷的共同点。但是很难。 郝豆豆在心里拼命给自己打气。 一直波澜不惊的面瘫少年这时微微蹙了蹙眉头,漫不经心的看着她。 为了掩饰内心的尴尬,郝豆豆假装咳嗽了两声,用一本正经的近乎便态的声音说:“土豪两个字我好歹占了个‘土’字嘛。你看,我是不是有一点点土?” 郝豆豆把食指和大拇指的指头碰了碰,用肢体语言进一步说明自己的‘土’真的只是一点点。 冷笑话讲的很失败,既晦涩又难懂,面瘫少年怔了怔才恍然大悟,再次把郝豆豆上上下下看了个仔细。最后他清冽的眼神对峙上郝豆豆的不自在,凉薄的开了口:“不是一点点,是很多,很多,很多点。” 郝豆豆的嘴角不由自主的撇了起来,一副待哭不哭的模样,心里恨得直跺脚:干嘛把话说得那么直白啊! 这时,面瘫少年忽然诡异的用非常深情的语气对她说:“不知为什么,看到姑娘,我就想起了一首绝好的诗。” 郝豆豆的脸一下子就红透了,娇羞的问:“公子说的是哪首诗?” “金木水火你,生旦净末你。” 这是诗?姑娘我怎么没有学过咧?果然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哇!等等,问题貌似不在这里!!! 郝豆豆突然感到自己的脸皮在一瞬之间石化并且碎裂脱落,哗哗坠地的动静,那叫一个掷地有声! 她尴尬的笑了两声:“啊.....哈哈,哈哈哈。”轿子和她擦身而过,轿夫不知是故意还是有意,从郝豆豆的脚上用力的踩过。 “哇啊!”郝豆豆吃痛得抱住那只脚,像只独角兽一样原地跳个不停,这一下子好像打通了她的任督二脉,她终于可喜可贺的想起了自己刚刚发过的重誓:决不让任何一个馅饼,啊不!土豪从自己的手指缝里悄悄的溜走! 第二十二章 一波三折 郝豆豆再次爆发出惊人的勇气,在那片寒光闪闪的大刀前拦住了轿子。 一个护卫大概已经忍无可忍了,怒目圆睁,大叫道:“你tm的找死是吧,爷就成全你!”说着举着大刀直奔郝豆豆而来。 郝豆豆吓得一面双手抱头蹲在地上,一面大声说:“小的绝不是来找死的,小的是来找王爷大大的!” “住手!” 轿子里的声音缓缓地说,就要砍到郝豆豆白嫩嫩的脖子上的大刀在千钧一发之际停在了半空中,非常不情愿的退了回去。 前一秒还吓得快要尿裙子的郝豆豆特么讨厌的腹诽道:“你还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说这两个字的时候一定要气吞山河,才能显出刀下留人的紧迫感嘛,你这样简直是破坏意境!” 她从地上站了起来,把腰杆挺得笔直,深情款款地对着没有掀开的轿帘说:“王爷您和小的有个约定,您一定还记得吧?” “不记得!”少年王爷果断的一盆冷水兜头朝郝豆豆泼了过来,把她浇了个透心凉心飞扬。 郝豆豆不曾料到,一个趔趄往后退了一步,好在她及时的稳住了阵脚,拼命用手揉着脸皮,希望揉厚一点,非常耐心的提醒道:‘王爷,这么大的事您老怎么能不记得呢?您老可是答应小的要帮小的减肥,您老是君子一言,一言九鼎啊!” “一言九鼎的是皇上!我只能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轿子里的王爷从容出击:“而且我芳龄十八,够不着老字。” 靠!你当姑娘我愿意这么称呼你吗?还不是为了讨好你?别捡了便宜还卖乖! “好哇!好哇!王爷跟小的真是有缘!小的今年正好十五岁,跟王爷相差三岁,男大三抱金砖,如果王爷跟小的凑成一对一定会富甲天下!”郝豆豆夸张的跳起双脚,热烈的拍着巴掌,欢呼雀跃道。 旁边侍立的一个随从警觉地瞟了郝豆豆一眼,撩起半边轿帘对面瘫少年说道:“王爷,是‘女大三,抱金砖。’小心美人计!” 八王爷正坐在轿子里悠闲地品着一盏香茗,一听此言,差点就喷出一口茶来,他缓缓地把视线落在了那个随从的身上:“你确定自己的眼睛没有瞎?她是美人?”王爷的声音冷淡中有着不容置疑的气势,那个随从立马变得很不自信,又瞟了郝豆豆一眼,腰不禁弯的更厉害了,唯唯诺诺地说:“刚才奴才的眼睛确实瞎了,请王爷恕罪!” 老天!现在究竟是神马世道!我有什么不好的,在学校里我打篮球全年级第一,饭量无人可比,我站出来大家没有人敢跟我叫板,全身都是腱子肉,谁我都不放在眼里,但是我这样优秀的女生为什么就不能被称作美女?至少我的心灵美啊!王爷,眼睛瞎的人是你好吧! 郝豆豆在心里替自己鸣冤辩驳,嘴上却坚持不懈的套着近乎:“王爷纠正的太对了,既然您是君子,那说过的话就要算数吧。” “我没有答应给你减肥,只是问你愿不愿意减肥。”王爷淡淡的回应。 “我说了愿意,就是口头合同.......”郝豆豆说到这里像是噎住一样停了下来,想起在古代没有“合同”一词的说法,该用什么词代替呢?对了:“契约!口头契约就生效了,你总不能出尔反尔吧。” “出尔反尔这种没有人品的事,本王从来不做。” “那就好!”郝豆豆松了一口气。 “可是我记得答应你是有条件的,你必须提供你的住址。” “我现在就告诉——”郝豆豆非常迫切地说,她是有多希望三锤两斧就搞定眼前的贵人啊! 可是贵人很无情的抬起一只手示意她就此打住:“晚了,过期了。” 不会吧,王爷!不带你这样的!这才过去多长时间啊,您怎么能说过期了呢?没有过期,还新鲜着咧! 某女捶心顿足,欲哭无泪的看着轿子渐渐远去,仿佛看见一只抱在她怀里的金鸭子突然展翅飞走了,那不跟要了她的命一样? 郝豆豆不管三七二十一跑到轿子前直接往地上一躺,横在路上,一副卧轨自杀的悲壮模样。 “报告王爷,刚才那个胖子刁民拦住了去路。”这次,随从聪明了许多,没有擅作主张。 轿帘微微动了一下,又很快地合拢了。 “踩过去。”声音真是凉薄啊,没有一点怜香惜玉的意思! 那群随从、护卫军、还有轿夫似乎都跟郝豆豆有不共戴天的杀父之仇一样,一听到这个命令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异常,个个瞬间变得精神抖擞,雄赳赳气昂昂的向郝豆豆轧了过来。 郝豆豆一看不妙,就地十八滚滚到了路旁,避免了被踩的肠子都出来的悲惨下场,心有余悸的从地上坐了起来,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的看着轿子远去,一根手指在地上不断的画着圈圈,诅咒着麻木不仁的家伙人仰轿翻。 正在行驶的轿子莫名其妙的停了下来,郝豆豆感到奇怪极了,难道那个面瘫男有异能感觉到自己的诅咒?啊呀,怎么办,逃都来不及了! 她正紧张兮兮的时候,听见一个随从没好气的冲她说:“肥妞,王爷有请。”那语气就像是郝豆豆该他一屁股帐没还似的。 用的是“请”字耶!啊哈!莫非事情出现了转机? 第二十三章 到手的鸭子飞走了~~ 郝豆豆兴奋得从地上爬了起来,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双手像狗爪子一样提在胸前,如果有条尾巴,她这时一定会疯狂的摇动尾巴表达心中如滔滔江水一样的示好之意,谄媚地问:“王爷大大,有何吩咐?” 八王爷面无表情的沉吟了许久,不知在犹豫什么,方才开口道:“姑娘,你很想减肥吗?” 不是很想,是非常非常的想,做梦都在想,傻子才不想! 郝豆豆拼命地点头,激动得呼天抢地:“王爷大大啊,小的终于等到了您这句话了!” 八王爷忽然毫无征兆的笑了,极度认真的对她说:“你知道心理暗示对减肥是非常重要的吗?” “知道。”郝豆豆摸不着头脑的回答。 八王爷含着笑神秘兮兮地说:“如果你每天对着镜子大喊‘我是瘦子!我是瘦子!’只要坚持个十天半月的,你猜会怎样?” “怎样?我就变成了瘦子是吗?”郝豆豆两眼放光、充满憧憬、喜滋滋的问。 “镜子就会觉得你特么的不要脸!”八王爷说完,手一挥,轿子启程了。 郝豆豆再一次听到脸皮掉在地上的声音。 特娘的,你丫的是不是神经病啊,特么的叫姑娘我过去就是为了取笑我吗? 等有朝一日,姑娘我减肥成功,艳惊全球的时候,就是你纡尊降贵、痛哭流涕地跪倒在姐姐我的石榴裙下,姑娘我都不会甩你一眼! 郝豆豆气鼓鼓的想,可马上就像泄了气的皮球,沮丧万分:哎哟!只怕等到我入土为安的那一天,恐怕都等不来瘦成一道闪电,何况就算真的瘦成一道闪电,如果王爷肯青睐自己,按照姑娘我的个性一定会奋不顾身的飞扑过去的。 哦嚯!姑娘我是多么的没有骨气,多么的丧失节操啊! 她正在自怨自艾,忽然感觉周围很有些异样,定睛一看,四周不知什么时候围了满满一票乞丐,全都不怀好意的盯着她狞笑不已,首领和她面对面。 郝豆豆的心“咕隆”一声掉进了万丈深渊,惨白着一张胖胖的脸,颤声问道:“你.......你们想干什么?” 首领咧着嘴笑了,一口玉米牙在郝豆豆的眼前不停地晃悠,郝豆豆只觉得一阵阵反胃,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都不会吃玉米了!(姑娘我特么的讨厌猪,所以以后更要多吃猪肉!还要号召大家吃,一直把猪吃成珍稀动物!) “她问我们想干什么?我一下子忘了咧!”首领嬉皮笑脸的对左右说道。 左右看郝豆豆的眼神充满了讽刺,全都笑得很大声。 “我们一不劫财,二不劫色。”首领收住笑,一本正经地说,遗憾的看着她直摇头:“其实我们也没那么伟大啦,只是你没有色给我们劫啊!” “那就好!”郝豆豆长吁了一口气,抬起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啊呀!差点就吓死我了! “我们只是来收取住宿费而已。”首领把手里的皮鞭弯过来折过去的说。 “收住宿费?”郝豆豆瞪大眼睛吃惊地问。 “你不会是忘了吧?”首领板着脸问,手里的皮鞭一挥,想造出点声势,不料抽到了一旁笑得像个白痴的小弟身上。 那个小弟一声惨叫,直冲云霄,又轰然落地,身上本来就很褴褛的衣服被那一鞭子抽的稀烂,露出了血淋淋的伤痕,痛得在地上不断的翻滚。 郝豆豆吓的直翻眼白,差点就晕了过去,两条腿不由自主的像弹琵琶一样抖个不停,一直都很想跪,很想跪...... 她勉勉强强扶住突突乱跳的小心脏,惊慌不已的回答:“没忘!没忘!” “没忘就好!”首领嘉许道,嘴角勾起一个阴冷狠毒的笑容。 “多......多少钱?”郝豆豆心里一面叫着“死定了”一面两只手“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死死按住放着那锭珍贵的金子的口袋。 “不多,只需一锭金子。”首领说的轻飘飘,郝豆豆的心情却变得沉甸甸,她想起了语文文言文里的一句“如丧考妣”。 啊哟,姑娘我的心情比如丧考妣还要悲痛好吧。 可是,怎么会恰恰好就是一锭呢?郝豆豆惊讶的抬起头来,无意中对上乞丐前辈躲闪的眼神,刹时全都明白了,这锭金子恐怕是保不住了,但是她又舍不得还没捂热就这么失去了,带着商量的口吻说:“那个庙都破成那样了,哪能值一锭金子一晚咧?就是五星级酒店也没有这么贵啊!” 首领一听,又是一鞭子甩了出去,不小心又抽在了一直躺在地上呻.吟的小弟身上,顿时发出杀猪般惨烈的嚎叫,(这时猪抬起了茫然的双眼:他叫关我什么事,我只是在安静的吃猪饲料好吧,这样也能中枪!)感觉生不如死,疼得在地上疯狂的翻滚。 首领威胁道:“这价是我定呢?还是你定?” 郝豆豆看得心惊肉跳,不敢再言语了,早就想跪的双膝扑通一声如愿以偿的跪下了,口口声声地说道:“大王定!大王定!当然是大王定咯!”忍住内心一阵接一阵翻江倒海的肉痛,颤颤巍巍的掏出那锭金子,恭恭敬敬的高举过头。 首领冷哼一声,一把夺了过来,放在手心里掂了掂重量,脸上露出一个贪得无厌的笑容,手一挥,带着喽罗们离开了。 走没多远,头也不回地朝郝豆豆扔来几个铜钱,开恩的说:“赏你!” 郝豆豆看着地上黯淡无光的铜钱,只是犹豫了一下要不要捡,不知从哪里蹿出几个脏兮兮的猴孩子,一拥而上,目中无人的抢起地上的铜钱来,郝豆豆一看急了,扑上去大声喊:“那是我的!” 没人理她。 猴孩子们来去如风,地上的铜钱眨眼全没了踪影。 郝豆豆心里懊丧极了,到手的鸭子飞走了也就算了,竟然连根跟鸭毛也没剩下,太木有天理了!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晌午,艳阳高照,郝豆豆担心自己再站下去一定会英勇的扑倒在路旁。 她只好在烈日下拖着沉重的步子,兜里空空,肚子空空,长吁短叹,在初入江湖的路上跌了个狗吃屎,一碗望不可及的热饭变成了难以实现的奢求的安慰。 她两只眼睛馋兮兮地盯着路旁卖小吃的各色摊点,一边流着口水,一边流着泪水,第一次感到饿肚子的滋味原来是辣么难以忍受的酷刑。 这时郝豆豆忽然听到一个女子的叫喊:“快抓住她!” 咦~~~这个声音怎么这么熟?? 第二十四章 同是天涯沦落人 郝豆豆循声看去,这一看不打紧,差点就吓得魂飞魄散,屁滚尿流了。 阿香正带着一群膘肥体壮的护卫家丁向她猛扑了过来。 难道,计谋已经败露了? 郝豆豆心中发慌,撒丫子就跑。胸前的两个肉坨坨也激动得左冲右突,恨不能脱离组织单独行动。 大街上更是人仰马翻,哭爹喊娘,乱作一团。 郝豆豆一面跑一面趁着混乱顺手牵羊从小吃摊上拿了几个才出笼的冒着热气的包子,烫的左手扔到右手,右手又扔到左手,最后两只手都烫得无法忍受,干脆直接塞进嘴里,谁知舌头也受不了这意外的恩宠,烫得整个人都快蹦了起来,只得又从嘴里拿出来,用衣襟兜着,慌不择路,一路狂奔。 好容易跑到一个狭长僻静的小巷里,这才一边惊魂未定的狼吞虎咽般大口大口吞着包子,一边向小巷两头张望,见没有追兵,这才渐渐放下心来,顿时觉得浑身无力,软绵绵的将后背贴在墙上,缓缓地滑坐在地上,把几个包子吃得精精光光,就连以前最讨厌的包子皮现在吃来也格外的香。 吃饱了,沮丧的心情立马变得好好。郝豆豆一面快乐的哼着歌一面从地上爬了起来,还不忘拍拍身上的灰尘,整理整理仪表。 做完这些,她抬起头来,像见到鬼一样下的失声尖叫,但马上捂住自己的嘴,四下张望,见一切如常,没有任何动静,这才把目光停在对面的来人身上,瞪大眼睛吃惊地问眼前的流浪汉:“一鸣,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了?” 宋一鸣听见她问话,就像在外面被别的小盆友欺负的孩子看见了自己的母亲,寻求庇护一样,立马失声痛哭,一头把那颗乱蓬蓬、臭烘烘好几天都没有梳洗的脑袋扎进了郝豆豆软绵绵q弹弹的怀里,慌得郝豆豆就要伸手阻拦,可是看到宋一鸣憔悴不堪,十分落魄的模样,又于心不忍,任由他在自己少女的怀里寻求安慰,听他断断续续地讲述事情的经过。 原来,自从郝豆豆逃出来以后,宋一鸣也逮住个机会跑了出来,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这个相府既定的女婿逃婚会引来一场大地震。 相府害怕逃掉的宋一鸣不知轻重,到处逢人就讲相府小姐是个臭虫,那么不仅小姐的名声完蛋了,就连相府也会被波及,受到很大的牵连。更怕相府逼婚的丑闻流传到民间,闹得满城风雨,便下了格杀令,凡是一经发现宋一鸣,不对,李桢剑,不用通报,就地处决。 布告贴得满大街到处都是,美其名曰:江洋大盗,妖言惑众,一级通缉犯,举报有奖。 一夕之间,宋一鸣就从相府贵婿沦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他吓得整天提心吊胆,东躲西藏,几天过去了,一点东西也没有吃,饿得头晕眼花、腿脚发软之际,碰到了郝豆豆。 郝豆豆刚刚解决了自己的温饱问题,自然知道饿肚子的滋味了,再看宋一鸣一向傲娇的不得了的脸显得很衰的样子,同情心马上爆棚,心里感到酸酸的,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成相识。何况他们还是那种关系的旧相识,她又怎能袖手旁观,见死不救呢? 郝豆豆用力把宋一鸣从自己的怀里拉了出来,对他说:“我现在就去帮你找吃的,你在这里等我。” 宋一鸣第一次感激地看着她,悲戚地说:“豆豆,你对我真好。” 郝豆豆非常大气的一挥手:“一个战壕里的战友,自然要对你好咯。” 说完转身就要离开,被宋一鸣一把揪住袖子,很不放心的问:“你该不会是骗我吧?你不要走,不要扔下我一个人!” 郝豆豆满脸黑线的看着他像个害怕被人抛弃的怨妇一样用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深情看着自己,忍不住打了寒战,好言好语宽慰道:“看你说的,姐姐我还没贪到你的色呢,又怎会扔下你不管?那样不是太暴殄天物了吗?” “也是哦,我是你的男票,你不可能会做负心女的。”宋一鸣咧嘴笑了,总算松开了手。 “好了,不要唠叨了。”郝豆豆捡起一个竹筐,倒扣在宋一鸣的身上,叮嘱道:“躲在里面不要吭声,也不要动,听见没有。” “知道啦。”宋一鸣在竹筐里瓮声瓮气带着甜腻腻的撒娇说:‘我是小兔兔乖乖嘛,不是兔妈妈小兔兔是不会开门的。” 郝豆豆立刻掉了一身鸡皮疙瘩,靠!姑娘我才十五岁,头顶上已经散发出慈母的光芒,这也太悲催了! 郝豆豆自嘲着来到大街上,大街上仍旧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似乎刚才这里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什么追捕。 郝豆豆磨磨唧唧的走到了一个包子摊前,并不看一眼热腾腾的包子,两眼直勾勾地看着前方,突然露出非常震惊的模样,自言自语更像是对过往的人群说:“看!前面有小偷在偷东西!” 这句话立刻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就连一直在尽忠尽职的守护着自己的小摊子的包子摊老板也忍不住分神向前看去,袖着一双手幸灾乐祸的笑道:“好哇,你王老三也有今天啊。” 郝豆豆乘人不备飞快的抓了几个包子装进了口袋悄悄的溜走了。 她一路上都兴高采烈的,比自己将要吃到那些包子还要高兴。 快到那条宋一鸣藏身的小巷时,郝豆豆左左右右、前前后后观察了一番,确定没有被人跟踪,这才放心的走了进去,一眼就看见那个竹筐还倒扣在原地一动未动,一直悬着的心总算彻底落了下来,一时喜难自禁,连蹦带跳的走了过去,一把掀开竹筐,高兴的拿出一个包子炫耀,大声说:“一鸣,你看!当当当当!” 但是,没有听到预料中的欢呼声,竹筐下空空如也,宋一鸣哪里去了? 这个念头刚从郝豆豆心里产生,就听见背后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郝美丽,束手就擒吧!” (明天就是第一卷最后一张,从明天开始已经是大修改了,希望看书的友友能到书评里给点意见,全新改版会不会更加精彩。) 第二十五章 出卖 空气中迅速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狐臭,郝豆豆一个哆嗦,手中的包子非常可惜的掉在了地上,紧张得忘记了呼吸,自然也闻不到恶臭了,一点一点僵硬地转过身来,看见阿香正横眉怒视着自己,已经心知不妙,再看阿香身后跟着一大票护院家丁,心更是如擂鼓一样在胸腔里“咚咚”的狂乱的敲着,作贼心虚的眼神闪烁的看着阿香,硬着头皮准备迎接一场不可预料的人生灾难。 “好你个郝美丽!明明就不会治狐臭,还敢骗本姑娘!”阿香的咆哮声中充满了失望。 郝豆豆瞥了一眼不嫌恶臭、畏畏缩缩躲在阿香身后的宋一鸣,迎上阿香逼视的目光,面不改色地继续撒大谎:“谁说我不会?我家世世代代就靠给人治狐臭为生,我就是不会吃饭也不可能不会治狐臭!” 她的话音还未完全落下,“啪”的一声脸上已经挨了重重一巴掌,打得她原地转了好几圈,脸上立刻感到火辣辣地疼,嘴里泛起甜腥味,一股液体顺着嘴角流了出来。郝豆豆伸出一只又白又胖的小手在嘴边一抹,手上顿时糊满了殷红的血,她吓得睁圆了两只眼睛,靠!姐姐,你这下手也太重了点吧! “你是不是很急着去投胎啊,那我就成全你!竟然到现在还敢骗我!你表哥什么都说了!”阿香头顶上已经不是顶着一团火焰了,而是火山在爆发,那叫一个怒火冲天! 郝豆豆心里叫着完蛋了,一直在阿香背后按兵不动的家丁,看见阿香的手势,全都呼啦一下围住了她,一堆长矛戳戳对准她的胸口,只等一声令下白戳戳进,红戳戳出。 哇啊!在劫难逃了! 郝豆豆在心里暗暗叫苦,求生的*促使她不顾死活的扑上去一把拽住阿香的裙子,很怕死的苦苦哀求:“姐姐饶命!姐姐饶命!” 郝豆豆拽的力量太大,裙子像脱缰的野马直往下坠,阿香吓得面无血色,慌得把一直攥在手中的匕首一扔,赶紧提住裙子,总算避免了春.光外泄,郝豆豆趁势一屁股坐在匕首上。 阿香这才松了口气,后怕的想用手背揩额头上的冷汗,蓦地想起一松手....... 只得一边费事的提着裙子一边火大的斥责郝豆豆:“赶紧的,你给我松手,不然我立刻杀了你!” “我死了不要紧,你们可不可以放过我表哥?他胆子很小的,什么也没对人说起,他现在就乖乖跟你们回去,和小姐成亲,可好?”郝豆豆特英勇的说。 阿香冷笑道:“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你表哥带我们来抓你,立了功,自然死罪可免。至于你——”阿香的脸色陡的一变:“胆敢欺骗相府首席丫鬟,看来是活的不耐烦了,我就好人做到底,成全了你!” “回姐姐的话,豆豆活得很耐烦,只是豆豆在无意之间冒犯了姐姐的凤威,确实罪该万死,只要豆豆的死能让姐姐平息怒气,一切随姐姐的便吧。”郝豆豆情深意切、视死如归地说,并且从屁股底下抽出那把锋利的匕首,高举过头向阿香递了过去。 她这样一副心甘情愿,准备领死的模样倒引起阿香的怀疑:“你莫不是要耍什么阴谋诡计?”她狐疑地说,这丫头看似一副呆蠢像,其实古灵精怪,鬼点子多的简直让人防不胜防。 “看你说的,小的现在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就是想耍什么阴谋诡计也施展不了啊。”郝豆豆实事求是的说。 阿香一听有理,便伸手去取匕首,郝豆豆趁她弯下腰不曾防备,一手勾住她的脖子死命的把她往下按,阿香身不由己的跪在了地上,整颗脑袋被郝豆豆死死地夹在了腋下,动弹不得,那把冰冷的匕首也迅速的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姐姐不要乱动啊,刀剑无眼,万一匕首划伤了姐姐,可如何是好?”郝豆豆故意示弱的说。 阿香气得不行:特娘的,又栽在这个死丫头的手上了! 她气势汹汹的问:“你想干什么?你敢杀我?你真的不想活了?!”现在的姿势太难受,又在那群家丁面前太丧失颜面,阿香此刻好想一刀把郝豆豆劈成两半! “谁说我不想活了,我才只活了十五岁,还没活够咧!如果可以选择,我都恨不能做千年的乌龟万年的鳖,长命百岁才好咧!豆豆这样做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请姐姐带我们走出险境,好不好?” “你敢拿我当人质?”阿香气急败坏的说。 “哦嚯!”郝豆豆用匕首拍了一下她的头,嫌弃她是个榆木脑瓜:“什么人质不人质的,说的太伤感情了,好歹咱们是姐妹不是?姐姐忙一下下妹妹难道不行吗?” 阿香正想破口大骂:谁和你是姐妹!就见郝豆豆毫无预警的慢慢倒了下来,正在奇怪,一双大手把她从郝豆豆的腋下拖了出来,宋一鸣手里拿着块板砖,对着她谄媚的笑着,那笑容显得诡计多端,阿香不禁打了个冷战。 “好啦,姐姐,没事了,这个死丫头已经被我打晕了!”宋一鸣迫不及待的表功道。 阿香整理了一番衣裙,看看地上昏迷不醒的郝豆豆,又眼神复杂的看着宋一鸣,冷冷的说:“啧!啧!啧!你可真下得了手,她在危难关头想到的是你,你却不断地出卖她!” “我是宁可负天下人,也决不愿看到姐姐受半点伤害!”宋一鸣脸不红心不跳的表忠心。 “哦!是吗?” 阿香刚说出这两个字,就见眼前人影一闪,耳朵里听到众家丁喊:“妖女跑啦!” 只见偷偷醒过来的郝豆豆趁他们说话之际早就爬了起来,撒丫子往前跑得正欢,阿香悔不迭的命令道:“快追!” 眼看阿香就要追上了,情急之中,郝豆豆掏出兜里的包子一个急转身往迎面赶来的阿香嘴里一塞,接着往前跑,不一会儿就跑到小巷的尽头,一堵墙拦住了去路....... 第一章 仇人见面 天哪!竟然是死胡同! 郝豆豆顿时傻了眼:不是吧!姑娘我又要狗急跳墙了!为什么我的人生会有这么多障碍咧?苍天啊,麻烦你正睁开慧眼看看吧,我只是动作迟缓得像老人家的郝豆豆哇,不是身手矫健的刘翔童鞋,这种类似跨栏的高难度体育项目真的不适合我啊,我是窈窕淑女好吧,你可不可以不这样对我啊! 郝豆豆一面怨天尤人、牢骚满腹,一面卯足了劲跑到了墙根底下,尽管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舌头都快吐出来了,却不敢有半点松懈,她奋力向上一跃,双手总算够着了墙头,只需用力一撑,整个人就可以飞过墙去,逃之夭夭了,可这一切的前提是翻墙的人必须轻如鸿毛,偏偏郝豆豆重如泰山,她使出吃奶的劲,连肚子里的肠子都被挣挫得快要寸寸断裂了,还是没能撑起肥胖滚圆的身体。 恐惧开始在心里弥漫,但是郝豆豆坚决不放弃,两只脚卖力地在墙上乱蹬一通,企图找到落脚攀援的点,可惜墙壁滑溜溜的,根本就没有任何借力的地方。 身下响起了纷杂的脚步声,郝豆豆不用看,单凭脚趾头都能猜出是兵临城下,两只脚像踩水车一样更加忙碌了。 阿香一票人看着她非常滑稽的垂死挣扎,忍不住仰起头哈哈大笑。 郝豆豆终于折腾得没有力气了,两只手一点一点从墙头退了下来,整个人终于无可幸免的像个沙包一样轰然砸在了地上,扬起了不小的灰尘。 还未等她站起来,阿香手一招,远远站在后面躲避狐臭的护院家丁顶着恶臭迅速的冲了上来,杀气腾腾的长矛戳戳瞬间把郝豆豆团团围住。 郝豆豆连嘴唇都吓白了,双手撑着地,身子不断的向后挪动,直到背部死死地抵住了冰冷的墙壁,口里一直不停地惊恐的大喊大叫:“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阿香怜悯的看着她,说:“本姑娘暂且饶你一条狗命,带回去交由相爷处置。” “阿香姐,千万不要!” 忽然响起一男一女两个声音,那个女声.......怎么那么熟悉? 郝豆豆身子一震,连求饶都忘了,紧张地转过头去,果然是那一世的仇人——温小柔!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郝豆豆的心一下子就跌到了谷底。 此刻的温小柔拿着根长矛,女扮男装穿着家丁的制服和宋一鸣站在一起,阴险地看着她,笑得像条眼镜蛇! 明明温小柔的脸生的非常精致,可是好豆豆却像看到了死神,感到浑身冷嗖嗖的,入坠冰窖,心里有个声音在凄惨的喊叫:完了,这次真的完蛋了! 她的脑海里像走马灯似的闪过无数画面,温小柔在上放学的路上经常带领一群不良少女把她堵在小巷里拳打脚踢....... “为什么不要?”阿香看着温小柔,面带微笑,看来她对温小柔的态度相当不错,甚至.....有些忌惮。 温小柔一副恭顺的模样,低垂眼眸,半弯着腰,显得极为卑谦:“阿香姐,这个胖子不叫郝美丽,原名郝豆豆,在乡里欺行霸市,无恶不作,您第一次跟她谋面,她都敢骗你,您就不怕在押送途中她耍花招逃脱了?再说,这件事相爷吩咐交给宋一鸣,姐姐您还是不要插手得好。” 温小柔的一番话软硬兼施,摆明了不让阿香管,阿香也不傻,何况风闻郝豆豆这个丫头举足轻重,既然不叫自己管,那自己就不管,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到时如果真的出了篓子也跟自己毛线关系都没有! 心里打定主意,她皮笑肉不笑地温小柔说:“既然这样,那就辛苦二位了,我就先走了。”说完便离开了。 “郝豆豆,今天你插翅都难逃了!”温小柔阴狠的笑着对痴傻了一般的郝豆豆说。 她那恐怖的笑声把郝豆豆从浑浑噩噩中惊醒过来,抬起呆滞的双眼乞求的看着宋一鸣,他也阴测测的对着她笑。 郝豆豆的心一凉,总觉得求宋一鸣救她似乎毫无希望,可是她不愿就此放弃,毕竟,她一直对他那么好,说不定......他会念着以前自己对他的好动了恻隐之心放自己一马呢? 她像溺水的人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扑在宋一鸣的脚边,一把抱住他的双腿,乞怜的看着宋一鸣,眼里噙着泪,声音悲戚的苦苦哀求:“一鸣——,救我!” “她要我救她耶!”宋一鸣似乎听到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对温小柔笑得前仰后合。 温小柔故作怜悯的看着不明所以等待答案的郝豆豆,弯下腰,用力地揪着郝豆豆的胖胖的脸蛋,笑得尤为冷酷:“你以为宋一鸣会救你?实话告诉你吧,今天你会被抓住全都是他的计谋!你居然还求他救你,那不等于与虎谋皮吗?你真是傻的可爱!” 郝豆豆一听,似被雷劈,满脸焦黑,慢慢的松开了抱住宋一鸣的双手,身子软搭搭的靠在了肮脏冰冷的墙壁上,眼里全是死灰,不可置信的、目不转睛的盯着宋一鸣那双深不可测的漆黑眸子里,似乎想将他的心看得一清二楚。 “一鸣,他说的是真的吗?”她一双眼睛死死盯住宋一鸣薄薄的双唇,真希望从那里吐出两个字:“不是!” 即使是谎言她也会选择毫不犹豫的相信。 可是,郝豆豆只等来宋一鸣一顿绝情的耳光,直打的她口里鼻子里全都流出了殷红的血,直打的宋一鸣自己的手都痛了才停了下来,他勾起一边嘴角,笑的像个来自地狱的恶魔,显得非常无情,郝豆豆尽收眼底,仿佛置身极地的冰川,她擦擦嘴边的血迹,猛地抬起头,仇恨的盯着他。 宋一鸣看见一向对他唯命是从、软弱无能的家伙竟然敢用这种眼神看他,顿时像是被冒犯了一样,气不打一处出,恶狠狠地大骂道:“你个肥女,吃了雄心豹子胆,竟然敢这样看本少爷!本少爷现在就要你死!” 说完,他一把夺过温小柔手中的长矛,高高举起,穷凶极恶地向郝豆豆的胸脯刺去..... 第二章 郝豆豆受凌辱 郝豆豆万念俱灰的闭上眼睛,眼角处有两滴晶莹剔透的泪珠顺着脸庞慢慢的滑落,心里某个地方有某个她一直小心翼翼守护不容玷污不容破坏的东西终于破了,碎了! 如果让我有幸活下来,我不会再这样窝窝囊囊的了,更不会再得过且过,一定会让欺负我的,利用我的,全都付出惨痛的代价! “慢!”千钧一发之际,一个娇滴滴的女子的声音及时的阻止了顾昔年的杀戮,长矛停在了半空,而后缓缓的收起。 郝豆豆虽然闭着眼,却听得分明,那是,温小柔的声音!她会那么好心,刀下留人?这个世上没有人比她更想让自己死了,一定有阴谋! 郝豆豆缓缓地张开双眼,看见温小柔就站在她的面前对着她狠戾的笑着,美丽的小脸配上叫人心惊胆战的笑容,使她整个人看起来像在半夜三更用美色迷惑男人再夺取性命的艳鬼! 看着温小柔蛇蝎一般的笑容,郝豆豆猛地一颤,恍然大悟:这个披着美人皮的毒蛇一定是不想让自己死得这么痛快! 宋一鸣不知道温小柔心中恶毒的想法,不解的问:“你发善心了?” “发善心?哈哈哈!我会对这只肥猪发善心?我只是想就这么叫她死去会不会太便宜她了?不如.......”温小柔故意欲言又止,用手遮着嘴巴,装作娇柔的样子看着宋一鸣,引.诱他顺着自己的想法说下去,好像这样一来,她和宋一鸣共同做的坏事就跟她无关了,全都算在了宋一鸣的头上,而她自己依旧可以维持虚伪的纯洁玉女好女孩的模样。 这就是典型的想当婊.子又想立贞洁牌坊的变.态心理。 “不如什么?”宋一鸣果然上当了,像只哈巴狗一样讨好着问,郝豆豆看得一阵恶心,把脸别到了一边。 “啊呀,还学霸哥呢!连这都想不到!”温小柔娇嗔地说。 “嘻嘻,我哪有想不到的,上次过元旦和圣诞节的时候,你说双黄蛋我都能理解对,何况这?你不就是想折磨死这个肥妞吗?那就如你所愿好了!”宋一鸣凑到温小柔的耳边谄媚的笑着说,奴颜媚骨的嘴脸连那些护院家丁都看不下了,纷纷走远些干呕了起来。 温小柔倒是受用得很,一根纤细的手指无比风.骚点着宋一鸣的额头,风情万种的拋着媚眼儿,笑着说:“啊呀,你好坏,调.戏伦家!” “那我就坏到底咯!”宋一鸣也不顾青天白日的四周还有家丁,就淫.笑着向温小柔扑了过来,温小柔一边娇笑盈盈,一边欲拒还迎,两人抱在一起就地十八滚。 那些家丁简直看不下去了,纷纷摇头表示对这种不知羞耻的行为的极度鄙视。其中一个年纪大的就要用手中的长矛去戳宋一鸣不断扭动的屁股,被另一个很理智的家丁拦住:“我说,人家现在可是相爷跟前的大红人,老虎屁股摸不得的,再说了,那丫头也不是什么好鸟,随她去吧!” 那个年纪大的家丁好不容易克制一茅戳死这两个伤风败俗的畜生的伟大想法,小声嘟囔着说:“这丫头这么不知廉耻,不知她妈知道吗?” 宋一鸣和温小柔两个在地上像接吻鱼一样一直亲的嘴巴都肿了才心满意足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温小柔整理着自己散开胸怀的衣服,刚才宋一鸣趁着接吻的机会偷偷的把手伸进了她的衣服里....... “不要脸!”郝豆豆低声的咒骂着。不曾想被温小柔听到了,前一刻还春心荡漾的双眼,立刻切换到狠毒的模样:“找死是吧,老娘就成全你!” 说着一个箭步冲到郝豆豆的面前,一把揪住她的一头长长的黑发,把她的头用力的往身后的墙上撞去,一边痛下毒手一边像只疯狗似的咆哮:“老娘就是骚,就是不要脸!你还不会骚呢!” 血,从郝豆豆的头上冒了出来,顺着头发缓缓的往下流,流到脸上,形成几条殷红的妖艳的小蛇。 “嘴贱!打得好!”宋一鸣在一旁喝彩道。 温小柔到底是个女生,没过一会儿便没了力气,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一双眼睛极其阴毒的看着郝豆豆,那目光好像世上最毒的毒蛇在滋滋的吐着信子,让人毛骨悚然。 郝豆豆用手背慢慢的擦去脸上的血迹,不在乎的模样像是擦去的是不相干的液体,她一双充满仇恨的黑色眸子冷淡的看着温小柔,眼神里分明是不屑,似乎在看小丑跳梁。 温小柔顿时被这个蔑视的眼神气得七窍生烟,一张精致的小脸变成了猪肝色,要多惊悚就有多惊悚,那些刚刚试探着走上前来的家丁马上退避三舍,尽量离这两只疯狗远点。 温小柔竖起柳眉,对宋一鸣喝到:“去,给老娘好好修理这个贱人!” 宋一鸣活像是温小柔豢养的狗一样,立刻举起手中的长矛对准郝豆豆的大腿刺了下去,再猛地拔了出来,鲜血像喷泉一样从伤口处喷了出来,四射开来。 锥心刺骨的疼痛传遍郝豆豆身上每一根神经,几乎要疼得晕了过去,可是她就是咬紧牙关,咬得嘴唇出血,也不发出一声讨饶的惨叫,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半点不屈服的跟温小柔的目光对峙。 姑娘我今天就是死,也要死得有骨气! 温小柔被郝豆豆那两道比刀子还要冷冽的目光看得心里直发虚,为了掩饰内心的慌乱,她顺手从地上捡起一根碗口粗的木棍穷凶极恶的对着郝豆豆劈头盖脸的砸了下去。 宋一鸣为虎作伥般拿着手中的长矛猛地朝郝豆豆身上戳去,一下又一下,没过一会儿,郝豆豆就变成了血人。 场面太血腥,就连那些看惯了各种严刑拷打、手上也沾着别人鲜血的家丁都肝胆俱裂,不忍心看,全都悄悄地又往后退了退。 没有人注意到,在不远处的一座高楼上站着几个人,一直在密切注视着那条无人的小巷里所发生的一点一滴。 一个黑衣蒙面男子凑近那位翩翩少年的耳边,毕恭毕敬地说:“主人,可以出了手吧。” 少年把手中精美的折扇一抖,“哗”的一声扇子如孔雀开屏一样展开了,他半遮住自己俊美异常的面孔,冷静的吐出两个字:“行动!” 第三章 各怀鬼胎 温小柔虽然借助宋一鸣的手掌握着对郝豆豆的生杀大权,处于强者的一方。可是丧尽天良的人心总是容易害怕发虚的,不论她怎样穷凶极恶的对郝豆豆施暴,可是她始终都没有见郝豆豆屈服一下,更别说跪地求饶了,特别是郝豆豆的眼神更让她心惊胆寒,那双漆黑的眸子里燃烧着熊熊仇恨的烈焰,像看不见的鞭子无形的抽打在她的心上,让她不寒而栗。 最终,温小柔放弃了要把郝豆豆慢慢折磨致死的凶残念头,她只想要她快点死,这样她就可以永远都不用再看见郝豆豆那双让她从心底感到害怕的眼睛了,尽管,那双眼睛很漂亮。 打定主意,温小柔终于精疲力尽的停了下来,甩着因为不停地抡木棍而发酸的手臂,眼冒凶光的对宋一鸣说:“把这个贱.人给老娘立刻杀死!” 杀人?! 宋一鸣吓得往后倒退了一大步,有点害怕的看着温小柔,小心翼翼的问道:“你不是说你想慢慢的折磨死这个贱.人吗?” 温小柔一向最善于察言观色了,当然一眼就看出宋一鸣不敢动手,所以极力推脱,立刻来气了,不满的翻着白眼,眼睛火辣辣的盯着宋一鸣的裤裆,嘿然冷笑一声,拿腔拿调的说:“你是不敢吧?亏你还长着根香蕉,有毛用!” 宋一鸣顿时觉得像被人当众扇了好几个响亮的耳光,羞辱的脸色发青,虽然他很无耻,但毕竟是个雄性动物,天生就不喜欢被女人说不行,何况......还是那方面的!这里这么多家丁,万一被他们听到了又八卦的传出去,自己以后还要不要见人了? 他平生第一次有点生温小柔的气了,可是他不敢表露,温小柔于他就是女神!他只有拜倒在她妖艳的石榴裙下的份,根本不敢指责她。 所以宋一鸣像个童养媳一样选择了忍气吞声,温柔的解释道:“不是这样的,我只是好心问一声嘛,既然你改变了主意。我照做就是了。” 温小柔刚才还板着的脸忽如一夜桃花开,笑得无比灿烂,伸出洁白的小手轻轻的抚弄着宋一鸣清秀的脸庞,莺声燕语地说:“就知道你对小柔最好了!” 宋一鸣虽然答应了温小柔,但是要他亲自杀人还是没那个胆量的,所以他借他人之手。 他回过头去冲远远集聚在一堆的家丁怒吼道:“谁允许你们站那么远的,这里有老虎要吃你们啊!” 家丁们只得慢慢的蹭了过来,甚至有人在心里腹诽:“真是老虎我们还没有这么怕,有些人比老虎毒蛇更让人心生畏惧! 宋一鸣两眼冒火的盯着那些家丁看了很久,命令道:“把她杀了!” 此时的郝豆豆已经因为失血过多和难忍的疼痛晕了过去。 众家丁听到命令纷纷举起了手中的长矛向郝豆豆的胸口刺去。 眼看郝豆豆就要命丧黄泉了,宋一鸣和温小柔相视一笑,那一笑得意至极,总算结果了眼中钉,肉中刺! 忽然从天而降两道黑影,嗖的一声从那些寒光闪闪的长矛戳戳的包围圈里一晃就不见了,同时不见的还有郝豆豆! 宋一鸣和温小柔这一惊非同小可,两人惶恐的面面相觑,还是宋一鸣脑子转的快些,懂的嫁祸于人,他咽下一口吐沫,怒气冲冲的走到那群吓得目瞪口呆的家丁面前,色厉内荏的大喊大叫:“人呢?叫你们就地处决,你们竟然敢把人放走,全都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我一定会禀报相爷要了你们这群奴才的狗命!” 一票家丁吓得扑通一声全都跪了下来,磕头如捣蒜,齐声喊冤道:“大人饶命啊,大人也在场,人明明就是被高手救走了呀!不关小的们的事!” 温小柔和宋一鸣看着地上那群吓得魂不附体的家丁,狡诈的相视一笑。 “好啦,好啦,没事啦,大家都要现在说法一致哦,不然到时候就算宋师爷再能说会道也救不了你们哦。”温小柔惯会装好人,忙打圆场道。 可是她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事实,这些家丁全都过了而立之年,人生阅历已经够丰富了,不是郝豆豆那个傻丫头可以比拟的,他们一眼就看穿了温小柔的小伎俩,知道她怕他们把她和宋一鸣为了折磨人犯而错过杀人灭口的最佳时机给说出去,才故意事先吓唬他们、堵住他们的嘴。 得了便宜还卖乖! 家丁们愤愤不平,但是谁也没有表露出来,毕竟,现在宋一鸣深得相爷的器重,投鼠忌器,没人敢轻举妄动。 一群家丁跟着温小柔和宋一鸣没精打采的回相府。 早有两个小厮站在相府威严的大门口翘首以盼,见到温小柔和宋一鸣马上快步迎了上来,一脸焦急的不断催促他们两:“求姐姐和宋师爷快些走吧,相爷已经等得很不耐烦了!” 温小柔和宋一鸣逢人就摆出的笑脸立刻僵在了脸上,像花圈一样死气沉沉,甚至......有些阴沉。 两个人的心全都吓得砰砰乱跳,从对方的眼里看到危险的气息和无限的惊恐。 郝豆豆在他们的手中神秘失踪,相爷会不会因此发怒而宰了他们? 想到这里宋一鸣和温小柔都感到脖子凉嗖嗖的,忙下意识的像王八一样缩紧了脖子。 温小柔偷偷摸摸的横扫了一眼宋一鸣,在心里扒拉着自己的如意算盘。 如果到时相爷真的因为此事兴师问罪,她就把一切全推到宋一鸣身上,就说郝豆豆根本就不是宋一鸣的表妹,而是他的旧情.人,所以他故意放虎归山,再怎么说,自己和相爷有过一夜雨露,应该会相信自己的。 温小柔的嘴角泛起一个不易察觉的阴险的笑容。 殊不知就在她想让宋一鸣做替死鬼的时候,宋一鸣以他超常的智力早就猜测到温小柔心中所想,只是不动声色,他纵然再喜欢温小柔,也不会搭上自己的性命,到时候他会举证说明让温小柔去死! 两人心怀鬼胎的低着头跟着那两个小厮默默前行,忽然听到了恐怖的狗叫声。 离相爷的书房不远了! 温小柔和宋一鸣全都心惊肉跳的抬起了头....... 第四章 会吃人的藏獒 尽管温小柔和宋一鸣心中忐忑不安,可是脚下却丝毫不敢磨蹭,反而一路小跑着直奔相爷的书房,像是跑慢了赶不上投胎似的。 离书房还有一段路的时候,就传来了惊天动地的犬吠声,温小柔和宋一鸣同时吓了一大跳,惶恐不安的看着前方,只见白石崚嶒,或如鬼怪,或如猛兽,上面苔藓成斑,藤萝掩映,潮湿的空气迎面扑来,有着说不出的阴森和诡异。 一条羊肠小道在四季常青的佳木茏葱之中时隐时现,不时有像狮子一般大小的藏獒在小道上一闪而过。 温小柔和宋一鸣吓得倒抽一口冷气,前方危机重重,他们停住了脚步,踌躇不前,睁大惊恐不安的眼睛求助的看着带路的两个小厮。 那两个小厮也是神情万分紧张的模样,早就止住了步子,贼头贼脑的向前张望了一番,但很快就收回了目光,转过身对温小柔和宋一鸣说:‘你们顺着这条羊肠小路一直走下去,就到了相爷的书房。” 说完,像有鬼来抓他们似的头也不回的直往回跑,温小柔和宋一鸣在后面不论怎样扯着嗓子喊,那两个小厮连脚步都不肯放慢,更别说停下来了。 温小柔和宋一鸣垂头丧气的望着对方,一副死期将至的可怜模样。 虽然这条幽深的羊肠小道对于他两来说并不是十分的陌生,因为在此之前他们都非常荣幸的被相爷在他那神秘的书房里单独接见过,但那时是相府大总管吴管家亲自送他们一直到了书房才离开的,不像现在两个人像是被主人遗弃的狗一样六神无主的站在这里害怕独自应付树丛里的危险。 他们知道,树丛里不时闪现的那些长相丑陋、性格残暴的藏獒全是相爷豢养的,这位相爷就是历史上赫赫有名、遗臭万年的白脸大奸臣潘仁美! 他有着跟曹操一样的奸诈多疑,可是却没有曹操的霸气,所以曹操会被后人称为一代枭雄,潘仁美则被吐口水! 而他有的是像狼一样的阴狠毒辣,这一点倒是跟宋一鸣挺合拍的。因此一向不轻易欣赏他人的潘仁美会对宋一鸣青睐有加,就像俗语所说的人以群分,物以类聚,臭味相投的两个人渣中的战斗机自然一见如故,惺惺相惜。 正因为潘仁美从不信任任何人,所以他不像别的权贵一样聘请武林高手做保镖,而是养了许多食肉的藏獒替他把守着整个相府最重要最机密的地方——书房,这样,疑心很重的潘仁美就不用担心自己的阴谋诡计会被人偷听了去。 因为藏獒生性凶残,同时耳尖目明,只要有稍微的动静和陌生的气味它们都能察觉到,便会不停的狂吠,通知在书房里的潘仁美,若潘仁美无任何表示,那群藏獒就会对靠近者群起而攻之,活活咬死靠近者,然后像野兽一样把受害者的尸体吃得一干二净! 所以书房戒备是相当的森严。 两个人正在惊慌失措。进退维谷之际,前一秒还疯狂叫嚣的藏獒全都闭上了嘴巴,四周诡异的安静了下来。温小柔和宋一鸣疑惑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忽然他们附近的树丛无风却悠悠的晃动,枝条晃动的幅度很小,似乎有什么躲在后面正悄悄向他们靠拢,宋一鸣和温小柔犹豫着蹑手蹑脚靠了过去,刚准备扒开那些枝条勘探一番,好几只体积庞大的毛茸茸藏獒突然从树丛里跳了出来,把他两扑倒在地上,张开血盆大口对准他们的脖子咬了下去。 两个贪生怕死的家伙立刻发出凄厉无比的惨叫声,响彻云霄! 眼看老天有眼要收了这两个人渣,偏偏凭空响起一个中年男子威严的断喝声:“全都趴下!” 那群正准备聚餐的藏獒一听到这个命令,只得忍痛放弃到嘴的美味,十分心不甘情不愿的退到一边趴在地上,吐着红红的舌头,虎视眈眈的注视着温小柔和宋一鸣。 温小柔和宋一鸣早就已经吓得大小便**了,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难闻的屎尿的恶臭味。 刚刚从书房离走过来的潘仁美不禁嫌弃的皱紧了眉毛,捂着鼻子往后退了好多步。 其实藏獒叫第一声的时候他在书房里就已经看见温小柔和宋一鸣了,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没有及时的通知藏獒不要轻举妄动,而是抱着看好戏的态度想看看这两个他选中的狗奴才在死亡面前是怎样的表现,果然不出他所料,两个狗奴才全都毫无悬念的表现出令人惊悚的贪生怕死的嘴脸。 潘仁美很满意,只有怕死的人才具有奴才的属性,才能为自己所利用! 潘仁美睥睨着这对心有余悸的狗奴才抖抖索索的匍匐着跪在他的面前,一副贱相的仰着头巴结的看着他。 “人呢?就地处死了吗?尸体带回来了吗?”阿香一回来就向潘仁美禀报了事情的经过,所以他现在会这么直截了当的问。同时也证明了他的疑心相当的重,只有亲眼看见了尸体才敢确信宋一鸣没有骗他。 宋一鸣和温小柔头皮一炸,有种死到临头的恐惧感,忙磕头如捣蒜,温小柔故意沉默不语,在心里阴险的盘算,只要自己不开口,就摆明了自己没有插手处决郝豆豆的事,一切都是宋一鸣在处理,现在人不见了,他应该负全权责任。 这就逼得宋一鸣不得不开口,他知道这样一来自己很容易成为潘仁美的发怒对象,后果也就不堪设想,可是他和温小柔不能都这么沉默下去吧,那就成了抗均旨,死得更快了。 他战战兢兢地回答道:“没.....没有。” “什么?”潘仁美大惊失色,也不顾他们两个人身上难闻的屎尿臭味,一个箭步冲到了宋一鸣的面前,狠狠的踢了宋一鸣两脚,凶神恶煞一般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一鸣躺在地上哀嚎道:“我们正要动手之际,突然出现了神秘人把郝豆豆救走了!” “啊!”潘仁美那张道貌岸然的的脸刷的一下变得雪白..... 第五章 阴狠歹毒的宋一鸣 潘仁美吓得差点站立不住,如果事情败露在八王爷的面前,只怕.....他不敢再想下去。 宋一鸣无比憎恨地看着吓得六神无主的潘仁美,在心中恶毒的诅咒:最好吓死你这条老狗! 但是潘仁美毕竟老奸巨猾,很快就从最初的慌张中镇定下来,锁着眉头冷冷的质问宋一鸣:“阿香说要把人带回来交由老夫处置,“说到这里,潘仁美猛的转过头去,恶狠狠地盯着一直跪在地上不敢动弹的温小柔,声音里隐含着杀气:“你为什么要阻止?” 温小柔一直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阿香果然全盘说出了当时事情的每个细节。 她的心狠狠往下一沉:相爷起疑了!顿时吓得面如死灰,一时竟无言以答,一双风.流妩媚的眼睛求助的看着宋一鸣。 宋一鸣只顾像狗一样低着头,以示忠诚,其实心中跟温小柔一样七上八下。 安静,令人心神不宁的安静! 温小柔猜测的一点也没错,狡猾多疑的潘仁美确实对他们疑心重重。 毕竟,他们两个来历不明,不像阿香从小被买进府里为奴,知根知底,而且对相府忠心耿耿。 特别是那个宋一鸣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一双细长的狐狸眼总是心机重重的转来转去,不知在打什么坏主意,是那种有奶便是娘,没奶即使是亲娘也会毫不留情的揣上两脚的心狠手辣之人,不是看他一身才华,有利用价值,本相爷早就要他人头落地,不留后患,省得还要天天提防,怕养虎为患! 至于长得貌美如花的温小柔,潘仁美对她同样是戒备心极重,这个女子不简单!居然有本事爬到他的床上,还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挤掉自己的原配,野心倒是不小! 可惜呀,脑瓜子比起宋一鸣还是差了很多,所以才会在本相爷这里血本无归! 潘仁美想到这里脸上稍显得意之色。再看宋一鸣和温小柔的表情,一个沉默不语,一个瞠目结舌,更加断定事有蹊跷,虽然此时正用得上这对蛇蝎男女为他效力,无奈两人心不忠,也只得忍痛割爱,杀人灭口,不然到时候被这对狗奴才出卖了就悔之晚矣! 潘仁美刚准备下令让那群蠢蠢欲动的藏獒大开杀戒,把宋一鸣和温小柔咬的死无全尸之际,一直三缄其口的宋一鸣忽然说话了。 “相爷,可否听奴才一番解释?”宋一鸣毕恭毕敬,奴颜卑色的恳求道。 潘仁美一双老谋深算的眼睛盯着宋一鸣的脸审视良久,直看的宋一鸣心里直发毛,几乎要打退堂鼓,潘仁美才阴沉沉的命令道:“讲!” 宋一鸣暗暗松了口气,努力平定了一下惶恐的情绪,说道:“今天,在追捕郝豆豆的过程中,奴才就一直觉得有人在跟踪我,可是奴才每次回过头去又不见任何人,所以在抓到郝豆豆后,奴才便不敢让阿香姐押解回府,生怕在路上出了差池,所以想就地解决,谁知还是被人救走了。” 宋一鸣暗暗观察潘仁美的神色,居然毫无反应!不禁在心里痛骂:“tm的老狐狸,老.子说了半天,你这只老狗根本就不上当!” 他装作欲言又止的模样,终于引起潘仁美的注意,冷冷地问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宋一鸣故作神秘,贼眉鼠眼的向四周张望一番,显得接下来要说的话非常机密。 潘仁美高度重视的等着他开口。 可是宋一鸣只是低下了头一言不发。 潘仁美不爽的踢了他一脚,不耐烦的怒吼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隔墙有耳。”宋一鸣低眉顺目的说。 潘仁美略一思索,斜睨着他说:“准你站起来说话。” 宋一鸣大喜,磕了个掷地有声的响头:“谢相爷!” 就像一只狗被主人赏了根骨头,乐坏了,从地上爬了起来。 因为内心实在太激动,宋一鸣起身的动作大了点,再加上两条腿早就跪得麻木了,完全使不上劲,整个人刚一站起来就啪的一声摔了个狗啃泥,样子狼狈至极。 好在无耻之人内心总是强大的,因为普通人所具备的礼义廉耻、道德观念在他心中根本就没有这个概念,所以也就无所谓丢脸不丢脸了,他再次从容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神秘兮兮的附在潘仁美的耳边说:“我总觉得.....这事是八王爷搞的鬼!” 潘仁美一听心里一惊:他刚来不久,怎么知道老夫跟八王爷水火不相容? 不禁对宋一鸣刮目相看:此人果然不容小觑! 宋一鸣眼角的余光瞥见潘仁美如遭雷轰电劈,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窃喜,总算上当了! 宋一鸣敢这么编造,是因为他博览群书,知道在历史上潘仁美和八王爷是死敌,只是一试,居然一下就击中潘仁美的死穴,心中不免得意:你这老狗,就连你心中怕什么本少爷都一清二楚!以为本少爷甘愿为奴?那就大错特错了,本少爷只是暂且受胯下之辱,总有一天会叫你加倍奉还的!他的眼神凝视着远方,变得飘忽不定,整个人陷入了回忆之中。 而他的这段记忆是郝豆豆完全不知的,所以当她看见温小柔时会那么意外。 这还要追溯到郝豆豆穿越的那个傍晚,当她一把推开宋一鸣自己滚落下防洪提后,温小柔与宋一鸣相逢在极为混乱的场面。 温小柔之所以会在那时现身,是害怕宋一鸣不能坚定果断的一脚踢飞好豆豆,特来督阵。 当两人在茫茫人海中看到对方,冲破城管蜀黍无意中造成的重重封锁,两双如火如荼的手终于紧紧握在一起的时候,一阵人流涌动,把他们挤下了防洪大堤。 两个人全都步了好豆豆的后尘,在滚落下防洪大堤的时候,曾经海誓山盟,生要同寝死要同穴的那对狗男女,为了逃命,第一时间松开了对方的手,只是宋一鸣慌乱之中无意捋下了温小柔戴在手腕上的那串他用从好豆豆那里骗来的钱买来的送给温小柔的价值两千多块钱的施华洛世奇粉红水晶手链....... 第六章 自甘堕落的温小柔 无巧不巧的是,分开手的温小柔和宋一鸣也先后掉进了郝豆豆穿越的那个虫洞,只是些微的时差不同,宋一鸣掉进了相府千金的闺房外,被难闻的恶臭熏的晕了过去,正要被拖出去喂狗时,郝豆豆及时出现救了他。 宋一鸣醒来时发现自己手里的那串粉红水晶手链,以他学霸的超智商已经预料到温小柔一定也穿越过来了,所以一直很留心打探她的下落。 郝豆豆逃跑后,宋一鸣意外地与温小柔相逢,她的运气不好,掉在了荒郊野外,宋一鸣在街上碰到她的时候,她沦落到正跟青.楼的老.鸨讨价还价,准备卖身为鸡。 两个人猛一相见,百感交集,温小柔当时就哭着喊着要往宋一鸣的怀里钻,那叫一个梨花带雨,我见犹怜!但是还是被理智的宋一鸣狠心的拒绝了,他身边还跟着相府的家丁,万一回去打小报告说自己在外拈花惹草,只怕相爷会活剐了他! 正在为难之际,恰巧阿香在市集上买丫鬟,宋一鸣便在温小柔的耳边这般如此的教导了一番,温小柔慌忙跑到阿香的面前求收留,阿香一看是个不要钱的买卖,再加上温小柔长相可人,又惯会拍马溜须,当场拍板,带回了相府。从此温小柔也在相府扎下根来,成为一名最底层的小丫鬟。 温小柔本身就长得很漂亮,身材又玲珑有致,一双魅惑的桃花眼只要是个雄性动物她就放电,在那堆形如干尸、又拘谨封建的丫鬟仆妇里非常夺人眼球,尽管她和宋一鸣一样没节操、没廉耻,逢人就拍马溜须,吮痈舐痔,可是她的所作所为实在太叫人不能容忍,所以在女人堆里格外被排挤,以温小柔这种狭隘的心胸哪里咽得下止口恶气?自然要想办法提高自己在相府的地位,然后对那些看不惯她的人赶尽杀绝! 温小柔向来善于钻营,一进相府就得知宋一鸣已经贵为相府东床,以前和宋一鸣交往时她处处高高在上,把宋一鸣当一条忠实于自己的狗一样颐指气使,想骂就骂,想喷就喷,这时一改往日的专横跋扈,倒贴上来,一心想当宋一鸣的通房大丫鬟,摆脱眼前卑微的地位。 可惜美色当前,宋一鸣却不敢有任何表示,甚至还费尽心思躲避,在心中暗暗埋怨温小柔不识大体,非要搞得两个人人头落地才肯罢休。 温小柔使出浑身解数见宋一鸣不中招,只得另谋打算。 她一向不傻,甚至在心计上还“聪慧过人”,总想付出最少,得到最多,来相府没多久就明白在这座威严尊贵的相府里,已近老迈的相爷潘仁美才是一家之主,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 于是在一个不见月亮,黑咕隆咚,下着倾盆大雨的恐怖夜晚,温小柔偷偷摸摸、兴高采烈、小人得志的爬上了相爷那张舒适柔软的雕花大床........ 一度*后,她妄想可以永远躺在这张奢华舒适的床上。 但是温小柔千算万算却算漏了至关重要的一点:潘仁美既然能“臭名传千古,劣迹永流传”,得益于他非同一般的老奸巨猾,玩过她还不是白玩了,何况在古代,玩一个丫头算不得什么。 所以在温小柔献出了她的处.女之身之后,相爷在第一时间毫不留情的一脚把她踹下了床,像抹布一样把她给抛弃了,连夜都没让她在他那里过。 可是温小柔还傻乎乎的做了好几天的黄粱美梦,臆想着取代相府夫人的位置,在相府里作威作福,收拾那些看不起她的丫鬟奴仆。 谁知几天过去了,居然一点动静也没有,温小柔急了,她还从没做过赔本的买卖,于是她鼓起勇气问相爷是怎么回事,可是,还没等她走到相爷的跟前,潘仁美就以没有宣召不得靠近之名,叫家丁把她打了个死去活来。 至此,可怜的温小柔终于明白自己偷鸡不成倒失了把米,只得打落牙齿和血吞,重新锁定目标,就是相府的三位公子,潘龙,潘虎,潘豹。 最后,她选中了长公子潘龙。 潘龙本就是好.色之徒,到处强抢民女,以供自己淫.乐,现在见有上好货色主动送上门,哪有拒绝之理? 温小柔略施妖媚之计,潘龙便乖乖中计。 一夜春风后,潘龙也曾被温小柔的床上功夫迷的神魂颠倒,甚至萌生了请求父母让他收温小柔做他的通房大丫鬟。——像这种来历不明的女子,在相府里连做妾的资格都没有! 可是及至天亮潘龙一看,床上并无落红,知道温小柔已是残花败柳之身,顿时没了兴致,只是他毕竟年轻,再加上古代可没有像温小柔那样在床上放得开的女子,所以潘大公子在有生理需要的时候,还是会“宠幸”她一下,因此待温小柔并不像他的老爹一样麻木无情,好歹赏她做了个一等大丫鬟。 温小柔在以前那个世界就喜欢欺凌弱小,现在一旦从最底层一跃而上,小人得志的嘴脸立刻暴露无遗,立时横行霸道,把蔑视她的人无一不心狠手辣报复了一个遍,从此那些奴才仆人只要听到她的名字便瑟瑟发抖。 再说宋一鸣正是因为对温小柔念念不忘,才想尽方法使她也能呆在相府,虽然他已经被相爷指为东床驸马,只待大婚,可是他对那位臭烘烘的潘家长女一点兴趣也没有,一心只想和温小柔暗度陈仓。 这时的温小柔也学精了,不再敲锣打鼓的去找宋一鸣了,两个龌蹉之人改为暗中勾.搭。 只是温小柔与相爷父子做那种不要脸的事极为隐蔽,所以偌大的相府竟然无人知晓,宋一鸣自然更无从得知他这个凡人不可冒犯、他一直奉为小仙女的温小柔背着他做了这么多见不得人的勾.当。 不过知道又如何,反正资源共享,以他宽宏大量的性格一定能全盘接受,甚至还要感谢温小柔雪中送炭:天气正渐渐转凉,他急需一顶帽子过冬,温小柔可真算得上善解人意,一下子给他两顶绿帽子.......颜色又拉风带着又暖和。真可谓夫复何求啊! 那对狗男女正感人生无比幸福之际,相爷忽然召见宋一鸣,这令他心中充满了不安....... 第七章 老奸巨猾的潘仁美 潘仁美找宋一鸣没有别的事,只是想解除他和自己女儿的婚事。 本来宋一鸣和相府的臭小姐原定三日后完婚,只是突如其来的一件事打乱了原有的计划:边关告急。 潘仁美突然想到一条妙计,把自己臭不可闻的女儿送到前线,居然以一身奇臭退了百万雄师。 民间传颂的时候,因为边关百姓感念她救了他们一众性命,免受战乱之苦,免遭生灵涂炭,对她感恩戴德,因此故意忽略她身上的恶臭,把她往好的方面说。 最后以讹传讹,传到太后的耳朵里,潘仁美的臭女儿则成了巾帼英雄,不仅武艺超群,而且智谋了得,长得美艳无双兼知书识礼,简直天上有地下无。 太后听得动了心,皇上一直中宫虚空,心想这相府千金出自名门,身份也算极为高贵,堪为宫中之后,坐镇三宫六院,何况还德才兼备,也不算辱没皇上,便一道懿旨选良辰吉日迎娶相府千金。 当今皇上正直而立之年,为人极有主见:太后并非自己亲身母亲,自己顶撞,一定会落个忤逆不孝之名,虽然他贵为九五之尊,可是一样禁不起不明真相的老百姓一人一口唾沫,那样也会积少成多汇聚成汪洋大海,非把他淹死不可,所以欣然应允太后,心里想,如果是个美人,性格脾气又和自己的意,就大开龙恩碰一下,若不中自己的意,这男女之事别人也强迫不了他,就让皇后冷落致死。 打定主意,皇上该干嘛干嘛,什么大婚似乎跟他毛线关系也没有! 喜从天降,潘仁美高兴过后,马上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自己的女儿并不是待字闺中,而是已经许配人了,是如实向太后禀告?潘仁美摇摇头,马上否定了,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说不定就此控制皇上对付八王爷,省得他总是跟自己过不去。 反正知道这件事的外人只有宋一鸣一个,潘仁美一度想到杀人灭口,因为女儿有过婚约的事情传到太后和皇上那里非同儿戏,一定会掀起轩然大波,朝中肯定有人会趁此机会扳倒自己,特别是八王爷,一定会不遗余力置他于死地!到时女儿不仅做不成皇后,而且落个欺君之罪满门抄斩也是有可能的。潘仁美一想到那张看不出任何情绪的面瘫脸,心里就不由一寒,八王爷虽然年少,却极有计谋,就是自己这么久经风浪,与他交手也是勉强平手。 并且他手里有先皇赐予的金锏,上敢打昏君,下可打佞臣,自己还是要避他锋芒的,不过好在,自己的女儿不久就要入宫为后,也算多了一个对付八王爷的砝码。 只是自己的女儿实在太臭了,一想到这一点,潘仁美心里便感到无比的沮丧,忧愁的皱着眉头独坐在书房里苦想对策。想了好久,突然想到.....桃代李僵! 潘仁美被自己这个可怕的想法吓得从太师椅上跳了起来,心烦意乱的不停地捋着胡子,思想在进行着激烈的斗争,桃代李僵这个计谋确实阴损,毕竟受委屈的是自己的亲身女儿,可是若真的把自己的臭女儿送到宫里,别说迷惑皇上为己所用,单单想要皇上看她一眼都不可能!到那时纸包不住火,女儿一身臭气的真相一定会传遍整个宫廷,她的命运极有可能是被皇上一掌打入冷宫,凄凄惨惨的度过余生。 反正女儿这一辈子是得不到幸福了,不如就用这条毒辣的计策。 潘仁美终于下定决心,狠狠一拍书桌,力气之大,书桌上的笔墨纸砚全都猛地一跳。他在心里安慰自己:无毒不丈夫! 可马上另一个问题又困扰住老谋深算的潘仁美,谁来做桃代替自己那个做李的臭女儿? 他把府中年轻貌美的丫鬟细细筛选了一遍,温小柔成了他心目中唯一的人选,论容貌,相府的丫鬟们没人比得过她,论才学,她也算满腹经纶,懂得不少,论计谋......潘仁美挑剔的眼睛露出满意的神色,那可是相当有心计的女子呢!既然能在短短几天里把他们父子两个都勾到床上,不简单! 但是,不是处.女怎么办?潘仁美眉头微微一皱,但马上就舒展了,到时只要对给温小柔做进宫检查的稳婆恩威并施,害怕过不了检查贞洁那一关? 至于到了皇上那里,事先跟温小柔说明厉害,相比那个丫头自己会想出办法的。 计谋十全十美,天衣无缝,相爷不由的露出了得意的神色,一直以来和八王爷斗得非常郁闷的心情终于变得大好,冲着门外吩咐道:“来呀,上点心!”门外,吴总管应了一声,就要离开,只听潘仁美说了声:“等等。”吴总管马上毕恭毕敬的弯着腰等着潘仁美的下一步的吩咐。 过了许久,潘仁美才说:“把那个温小柔给老夫带来!” 温小柔以为潘仁美回心转意,喜不自胜,一路跟着吴总管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人逢喜事精神爽,也就不觉得藏獒什么的怪吓人的,一心只想攀龙附凤,谁知到了书房一听潘仁美要自己冒名顶替去当皇后,飞上枝头变凤凰,温小柔不仅不怕,毕竟年少,被这巨大的惊喜冲昏了头脑,只要一想到自己马上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早就自鸣得意,嘚瑟的不自己知道姓什么了,相爷说什么她就应什么。 搞定了温小柔,潘仁美又思考起宋一鸣来,虽说他就是跟自己女儿有婚约的关键人物,又是来历不明的外人,最有可能走漏消息,可是潘仁美就是不忍心杀了他,他实在太欣赏宋一鸣了,这个家伙外表风.流倜傥也就罢了,还那么有才,真的杀掉太可惜了,不如留为己用? 潘仁美没有贸然行动,他在心里权衡,知道宋一鸣不是温小柔可以比拟的,他可是比温小柔更阴险狠毒上万倍,只是藏而不露而已。 先探探他的口风?若果神心甘情愿的为己所用也就算了,如若不肯,哼!别怪老夫无情! 第八章 宋一鸣献毒计 潘仁美像只阴险狡诈又正好饿着肚子的的恶狼一样,危险的眯着眼睛,盯着门外。 宋一鸣被相爷神秘的叫到书房里,听完相爷的话,以他那颗学霸超智商的脑袋,心里早就明镜高悬似的,相爷心里的打算他已经了如指掌,自然是选择为虎作伥,他原本就是一条iq极高的毒蛇,这时有用武之地,当然趁机施展抱负! 当即为了表忠心,宋一鸣供出了好豆豆,说她也知道自己和相府大小姐的婚约,宋一鸣其实是有私心的,自从郝豆豆在柴房里小小羞辱了他一把之后,他就一直怀恨在心,现在机会来了,他又岂会错过?何况还能借此讨好相爷,让自己飞黄腾达,享受荣华富贵,一箭双雕,何乐而不为? 所以俗语说得好:宁得罪君子,不要得罪小人。 潘仁美一听可是傻了眼,他千算万算,居然会节外生枝,眼看阴谋就要功亏于溃了,宋一鸣一双狐狸眼一转,在相爷耳边耳语一番,刚才还愁眉不展的潘仁美脸上渐露笑意,喜得连连点头,赞许的看着宋一鸣:“老夫果然没有看错你呀!” 宋一鸣立刻卑躬屈膝的说道:“相爷过奖,相爷抬爱!” 潘仁美欣赏的看着他,不解的问:“你双亲为何给你取了个李桢剑的名字?谐音分明就是‘你真贱’,这个名字甚是不好,即使老夫有心想举荐你为朝廷效力,恐怕都有辱圣听。” 这句话一下子勾起宋一鸣对郝豆豆的新仇旧恨,扑通一声跪在潘仁美的脚下,含泪喊冤到:“这根本不是奴才的真名,奴才本名宋一鸣,那个名字是郝豆豆那个肥妞故意陷害我临时取的欺骗相爷。请相爷替奴才做主。” “原来如此。”潘仁美老奸巨猾,怎肯轻易应允宋一鸣,侧面打听道:“你和郝豆豆不是表兄妹吗?她为何害你?” 宋一鸣冷笑道:“还不是求爱不得?由爱生恨!” 潘仁美一声长叹:“唯女子与小人难养啊!”说这话的时候他意味深长的看着宋一鸣。 宋一鸣哪有不明白他话里有话的意思?只是把头一低,装糊涂。 潘仁美狡诈一笑:“宋君足智多谋,可否委屈在本相府做名师爷?” 宋一鸣一听简直感恩戴德,慌忙磕头:“多谢相爷提拔,奴才敢不效力!” 至此,臭味相投的两个奸狡之人一拍即合。 潘仁美按照宋一鸣的毒计,故意在各大险要路口,热闹集市张贴朝廷对宋一鸣的格杀令,郝豆豆在逃亡的旅途中也看到了,只是没往心里去。等见到落魄的宋一鸣,听了他现编的惨绝人寰的故事,才会那么轻易的相信他,还不忍心看着宋一鸣挨饿,傻乎乎的帮他找吃的,为宋一鸣找阿香来捕捉她赢得了时间。 宋一鸣正在回忆的时候,潘仁美一掌拍在他的肩上,努力克制住内心的慌张,问:“现在怎么办?” 宋一鸣当然知道他在害怕什么,他在害怕八王爷从郝豆豆的嘴里问出相爷家的长女有过婚约的事情,那么他的女儿就不能顺利进宫。 这里要解释说明一下,潘仁美老奸巨猾,分别召见温小柔和宋一鸣,并且还特意向两个人一对一的嘱咐谈话不可泄露出去,不然人头落地,就算潘仁美不这么嘱咐,以温小柔和宋一鸣两人阴险的性格也不可能告诉对方只有自己知道的秘密,所以宋一鸣并不知道潘仁美还有狸猫换太子的阴谋。 宋一鸣在心里冷哼道:“老狗,现在知道求本少爷了?”表面却显得极为奴颜卑膝,低垂着眼眸,极恭敬地说:“奴才倒有一计......” “快讲!”潘仁美已经乱了方寸,非常沉不住气的催促。 宋一鸣暗暗得意,但现在自己翅膀还没长硬,他可不敢卖关子惹毛了掌握着对他的生死大权的相爷大人,于是巴结地在潘仁美的耳边如此这般一番耳语,献上一条狠毒之计,潘仁美听着听着脸上的惊惧之色渐渐退去,满意的直点头:“嗯!妙计!妙计呀!” 直到这时潘仁美才留意到自己一头的冷汗,风一吹很有些冷,他已是半老之人,自然注重保养,生怕中了风寒,慌忙在身上找手绢想把汗擦去,宋一鸣就像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一样,非常善解人意的双手奉上一条幽香的白色绢绸手绢。 潘仁美先是一愣,马上嘉许地看了他一眼,接过了手帕,心中对宋一鸣的器重又加深了些。 宋一鸣见自己的毒计被潘仁美采纳,不由得得意的笑了,在心里咬牙切齿的说:郝豆豆,即使你是猫有九条命也逃不过我宋大少爷的死亡追杀令! 宋一鸣本来只是为了活命,根据所知的历史知识大胆论证,郝豆豆是被八王爷救走了,虽是歪打正着,但是也不得不佩服他的高智商,可惜世上就是有这么一小撮聪明人,不说利用自己的聪明才智为社会,为人民,为自己的家庭做贡献,反而挖空心思,丧尽天良的做尽坏事,才把这原本美好和谐的社会搅得乌烟瘴气,就如俗语所说: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咱们是超级可爱的分割线哦------------------卖萌-------------- 深秋,庄严肃穆的王府。 少年八王爷一袭素色长袍配上颀长的身躯越发显得超尘脱俗,美不胜收,朦胧的月光为他裁剪出动人的剪影,如果这一副画面被无知少女看到,不知又有多少芳心会神魂颠倒! 此时八王爷骨节分明、修长白皙的手指正拿着一杯葡萄美酒迎风对月,一双英气十足的剑眉微蹙,星目深沉,似在思考什么。 蓦地,八王爷似乎被什么惊动,忽然转过头来,对着不远处影影绰绰的树丛凉凉的说:“出来吧。” 第九章 危在旦夕的郝豆豆 月光笼罩下的佳木葱茏纹丝不动,也听不到一丝声音,似乎.....一点动静也没有。 可是片刻寂静过后,传来一个男不男、女不女,娇滴滴的声音:“哎呀!王爷,这都被你察觉到了!” 少年八王爷颇为自负地嘴角噙着浅浅一抹笑,两眼望着浩瀚的天空。 黝黑的天空月如银盘,繁星点点。 他沉静的模样似乎要将宇宙的奥秘参透,总之,心事重重,但又秘而不宣。 树枝一阵摇晃,一名男子从奇花异草中闪出,身形一晃,快如闪电,倏忽到了八王爷的跟前,动作轻敏得好像一只猫,只见他的衣袂飘飘,却听不到一丝喘息。 这名男子约莫二十出头,面容姣好,特别是脸上的皮肤,白皙细滑,即使女子也很少有这么好的肤质,一双细长丹凤眼,两湾柳叶入鬓眉,居中是小巧的悬胆鼻,鼻子下薄薄两片红唇。 这名男子本就生的有种模糊了性别的中性美,偏偏脸上还化着精致的妆容,举手投足也尽显女儿姿态,乍看之下,以为是女扮男装的娇弱女孩儿,实际是从小服侍八王爷的贴身太监安德海。 安德海的左耳上戴着一粒鸽子蛋大小的明珰,暗示着他在王府里的地位相当的高。 八王爷始终望着满天闪烁的繁星,似乎对男子的到来一无所知,这时却又开口了:“小安子,本王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要深藏不露,要低调,你怎么又卖弄起凌波微步了?” 虽然八王爷的语气淡淡的,可是小安子却吓得脸色发白,只是整张脸涂得粉太厚了,发不发白肉眼是看不出来的,但是他眼里满满的恐惧就是傻子都看得出。 他慌忙一撩锦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惶恐的说:“王爷教训的是,奴才刚才不是卖弄,是有紧急情况禀报。” 八王爷眼睛一亮,徐徐回过头来,心情似乎丝毫没有被“紧急”两个字干扰,可见为人沉稳内敛、临危不乱。 “人带来了吗?‘声音极为清淡,听不出情绪。 小安子多少有些失望,他意料之中,八王爷至少要表现些许欣喜,但是没有。 他赶紧应了一声,在前面带路。 尽管天上圆月高照,可是月光毕竟朦胧,整个王府都显得模糊不清,总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主仆二人身形极快,不一会儿就来到一座精致奢华的独门庭院前。 千百杆清脆的绿竹把富丽堂皇又不失典雅书香的一溜房舍重重深锁,更显得庭院静谧中隐含着莫测。 “奴才按照王爷的吩咐把那位姑娘安排在王爷的卧室旁。” 八王爷不置可否微微颔首,只是唇边的一丝笑意表示他对小安子的嘉许。 小安子心里一喜,同时欲言又止。 “有什么尽管问吧。”八王爷何等聪慧,一看小安子的表情什么都了然于胸。 “王爷.......恕奴才直言,王爷为什么要把那位叫郝美丽的姑娘安排在您的起居?”小安子吞吞吐吐的问。 “既然被潘仁美那个老贼追杀,肯定知道一些关于那老贼的不可告人的一些事。放在我这里最避人耳目,不会走漏消息。” 小安子稍稍松了口气,一直压在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地了,他曾阴暗的怀疑一向不近女色的八王爷原来是重口味,看上了郝豆豆这种疯疯癫癫类型的女孩子,一想到这种绯闻传出去,必然会引起八王爷高涨的人气跳水式崩盘,小安子就心像油煎,替八王爷暗暗着急,不管怎样,民心很重要。 “王爷是想从她口中得到些情报?”他顺着八王爷的话猜测道。 “不止这些。”八王爷惜字如金,表示不愿再说下去,小安子赶紧闭嘴。 两个人一前一后进入八王爷的住所。 这个住所正房五间,间间通透,房与房之间的木质墙壁雕花走凤,玲珑剔透,琴、剑、瓶、炉全都贴在墙上,虽是极度奢华,却一点也不显俗气,倒是贵气和雅致得很,跟房屋的主人非常的搭。 小安子抢先一步,在前掀开厢房门上的葱绿撒花软帘,请八王爷先进。 厢房里烛影摇曳,两个黑衣蒙面人垂手侍立在一张绣床边,见到八王爷更是低眉顺目毕恭毕敬。 “辛苦二位了。”八王爷致谢道。 两名黑衣人一听慌忙跪下应答:“不辛苦!” 八王爷轻轻一抬手,示意他们平身,自己直奔绣床而来,两个黑衣人站起,退到一边。 八王爷在床边静静坐下,小安子立刻举着蜡烛过来照明。 锦绣之中,躺着一位血肉模糊、昏迷不醒,胖胖的姑娘,她正是——郝豆豆! 八王爷凝视着那张血迹斑斑的胖脸,眼里闪过一丝担忧,微蹙着剑眉,问道:“伤势如何?” 那两个黑衣人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黑白无常黑无言,白默然,武功了得,只因感念先皇恩德,故留在八王爷身边做贴身保镖,两人虽不懂医术,但行走江湖之人对伤势都有个大概的判断,所以知道郝豆豆目前的情况并不乐观。 两个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低下头不敢回答。 八王爷看出他们的疑虑,心中的担忧又叠加了一层,却不露声色:“但说无妨。” “危在旦夕。” 八王爷一听,半晌无语,眉头深锁,担忧之情众人有目共睹。 小安子的内心很是不安,他很少看见八王爷如此模样,他可是从小就净.身陪伴在八王爷的身边,和八王爷一起见证了多少宫廷的血雨腥风!八王爷从小就性子淡泊,喜忧不形于色,即使是他贵为九五之尊的老爹驾崩,即使是他的亲叔叔使诡计夺取皇位,他也从未见他有过一丝气恼和紧张,唯一的一次就是和潘仁美在朝堂上的争吵,可那是为了社稷安危,另当别论,现在这里躺着的不过是个普通的再不能普通的姑娘了,他又为何如此紧张?莫非这个胖姑娘真的是个重量级人物? 小安子正在心里不停的揣测,八王爷开口了:“她还能坚持多长时间?” “最多一个时辰。”黑白无常答道。 “找到鬼见愁了没?”八王爷此时已经恢复了万年面瘫的表情,心里翻江倒海却无人知晓。 “没。信鸽都放出好几百只了,就是没有一只返回。派出去寻找的人也音信全无。” “哈哈哈!”窗外突然响起一阵大笑声...... 第十章 选中郝豆豆(一) “是在说老朽吗?”一阵风由窗外扑来,烛苗猛地一暗,室内一片漆黑,等烛火重新抬起头燃烧时,一个童颜鹤发,精神奕奕的老者已然坐在八王爷的对面。 黑无言和白默然两大高手早就惊出一身冷汗,对方的武功实在是高深莫测,他们两大顶尖高手最开始是毫无察觉,等听到声音,居然跟本就防备不了!幸亏来者并无恶意,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们两忙按照江湖规矩,跪倒在老者的脚下,口呼:“晚辈见过杨老前辈。” 那名老者一点架子也没有,连连摆手道:“什么前辈后辈,你们背后怎么叫老朽,当面就怎么叫吧。” 黑无言和白默然一听,变了脸色,知道刚才八王爷叫他鬼见愁被他听到了,忙磕头道:“求杨老前辈原谅!” 八王爷见到老者,不禁喜出望外:“前辈,你总算现身了!你都不知道,为了寻找你,本王派出了多少信鸽!” 那名老者忽然露出万分难为情的样子,十分尴尬的哈哈大笑了几声,扭捏地说:“那些信鸽......都被老朽打下来烤着吃了。”他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抹抹嘴巴:“味道还挺不错的。” 八王爷深受打击,那些信鸽驯养费并不便宜,一只信鸽的身价顶的上好几千只肉鸽,他居然说吃就吃了! 老者看出八王爷的不悦,自己给自己打圆场:“老朽要赶到王爷这里来,总要吃饱了才有力气不是?” 看着他振振有词,理直气壮的模样,八王爷也无可奈何,只盼他能救活郝豆豆。 “那....王爷派出去的人呢?”小安子一直在一旁静静地站着,这时突然想到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老者不满的翻着白眼看了小安子一眼:“你这孩子也太没眼色了,该不是疑心我把找我的人都吃了吧。” 小安子被他戳中心里的想法,整个人显得很不自然。 不过他问出了大家都想问的话。 “那些人啊,全是猪,现在还在我家屋脚下的悬崖底下想对策该怎样上去呢!” 黑白无常心里腹诽:通往你老人家的那个悬崖光滑的苍蝇都落不住脚,那些寻找你的人武功只是二流水平,轻功有限,又怎么爬得上去? “前辈,不要说这些无关紧要的话了,快看看这位姑娘!”八王爷忍不住催促。 老者一只手搭在郝豆豆一段白嫩的皓腕上,探测她的脉息,一只手缓缓地捋着堪比飘柔洗过的柔顺胡须,竟有几分仙风道骨,他那两道雪白的眉毛微微蹙起。 八王爷暗暗担忧。要知道眼前之人就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天下第一神医,医术精妙到能使人起死回生,相传他能把已经被地狱的牛头马面勾走的魂魄救回来,所以被民间称为鬼见愁,意思是鬼见了他都没辙,可见医术是何等的了不起! 而此时,他却面露难色。 八王爷不由剑眉微挑,淡然的俊脸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简明扼要的问道:“怎样?” 小安子奇怪地看了一眼八王爷,以八王爷沉稳内敛的性格,在结果没出来之前,抢先发问,这还是头一次,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这样慌乱? 他不禁对躺在绣床上的那位胖姑娘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鬼见愁并没有理会八王爷,他一介江湖人士,向来过着闲云野鹤般的生活,对荣华富贵嗤之以鼻,所以尽管八王爷身份高贵,在他眼里却是一点分量都没有。只是八王爷曾对他有救命之恩,并且在王府养伤的期间和八王爷结成忘年之交,故而,八王爷有事要求与他,他还是会勉为其难的来一趟。 良久,鬼见愁的眉头才渐渐舒展,心中一直七上八下但又拼命维持淡定形象的八王爷总算松了口气。 他仍然没有回答八王爷方才的问话,直接下逐客令:“你们都出去!我要给这位姑娘治病了!” 八王爷彬彬有礼地说了声:“多谢!”,便带着手下退了出去。 过了一炷香的功夫,鬼见愁从厢房里走了出来朗声说道:“没事了!只需老朽再治疗十天半月的,保证那个肥妞又生龙活虎,活蹦乱跳了!” “不止这些,小王还想求前辈让这位姑娘瘦成一道闪电。”八王爷急忙开口。 “减肥?哈哈!小事!只需老朽用龟苓膏和针灸即可!”鬼见愁胸有成竹地说,身形一晃,没了踪影。 八王爷急忙转身进屋,想看看郝豆豆究竟怎么样了。 小安子赶紧亦步亦趋跟在后面。 一掀开门帘,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鼻而来,再看绣床之上,郝豆豆全身缠满了纱布,活像一个巨大的蚕蛹,只露出一张白皙娇嫩的脸来,仍旧紧闭的双眼证明她还处于昏迷状态。 八王爷坐在床边近距离的看着郝豆豆,她呼吸很不稳定,一忽儿急促,一忽儿细微,像是深陷在噩梦里,长长的睫毛像黑羽般在细嫩的叫人心疼的脸庞上轻轻颤动,淡淡的眉毛微微蹙起,就连胸口都在剧烈的起伏。 她像是在梦中受到极大的惊吓,脸上呈现出极度痛苦的神情,整个身子都在乱动,像是在挣扎,口里大叫:“宋一鸣,温小柔!你们这两个不得好死的坏蛋,打吧,打吧,我不怕!就是变成鬼我也一定会回来复仇的!” 八王爷一怔,不知怎的,心里一软,犹豫的伸出手,轻轻地拍着郝豆豆的身体,柔声安慰道:“不怕,不怕,安心睡吧,本王在这里,没人伤害得了你。” 小安子在一旁惊讶的张大了嘴巴,王爷喜欢这个肥妞?他忽然觉得他越来越看不透八王爷了。 晚上,趁着服侍八王爷就寝的机会,小安子暗自观察了八王爷一番,他正轻轻地哼着小曲,表示心情非常不错,小安子壮着胆子问:“王爷,除了从那个肥妞口中得到情报,她到底还有什么用?” 在他说到“肥妞”两个字的时候,八王爷停止了哼曲儿,抬起一双幽深的眼眸看了他一眼。 小安子立刻感到一股冷气迎面扑来,急忙改口道:“奴才说的是郝美丽姑娘。” 第十一章 选中郝豆豆(二) 八王爷坐在床上沉吟了一会儿,终于开了金口:“本王想要郝美丽做本王的卧底。” “什么?”小安子正跪在地上给八王爷脱长筒靴,准确的说,是在把靴子从八王爷的脚上拔下来,一听此言,惊诧不已,手上的力道无意中加大了许多,差点就把八王爷连靴子带人一起从床上扯了下来。 好在八王爷反应迅速,临危不乱、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枕头....... 于是,“差点”变成了“必然”,八王爷英勇的从床上跌了下来,一屁股砸在昂贵的红木地板上,发出“咚”的一声响,他高贵的屁股几乎要摔成八瓣。 好在他从小就经历过各种残酷的宫斗,即使这样,仍顽强的保持着高冷的翩翩风度,暗暗咬紧牙关,自己双手撑住床沿站了起来。 “王爷恕罪!王爷恕罪!”小安子跪在地上疯狂的磕头。 八王爷重新坐在了那张描龙绣凤的床上,淡然地说:“好啦,这里又没有外人,你就别装了。” 小安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继续给八王爷脱另一只靴子,但忍不住内心的担忧:“王爷,这个郝美丽姑娘又贪财又贪色,你选她当你的卧底,就不怕她在金钱美色面前出卖你?” 八王爷清浅一笑,果然倾城倾国:“我利用她的复仇心理,应该不会出现你所说的情况。” “王爷是说.......”小安子猜测道。 “对,她只要帮本王达到目的,本王就帮她杀了她的仇人!” 可是小安子还是很不放心的样子:“这个郝豆豆看上去蠢蠢的,我们先前派出去的秋香那么聪明伶俐,可还是暴露身份遇害了,这个郝豆豆能撑几天?王爷派她去不是白白叫她送死吗?” “不是贸然派她去,会对她进行严格的训练,然后再派她执行任务。”八王爷胸有成竹地说。 小安子认真的看了看躺在床上的郝豆豆,不明白她身上哪一点有做特工的潜质,心里怀疑这次八王爷真的看走眼了,但这样的话他还不敢说出口。 第二天,郝豆豆从昏迷中醒了过来,一睁开眼睛就看见头顶粉红色的丝绸帐幔,因为鬼见愁在给她疗伤的时候,为了保证她深度睡眠有利于伤口的恢复,所以特意在药物中添加了安神镇定的成分,郝豆豆一夜睡的香甜,因此初醒时,以为自己还在梦中,过了半天才意识到自己还活着,马上激动地热泪盈眶,昨天那些残酷的情境一幕一幕如潮水一般从记忆的深处涌了出来,她咬紧牙关暗暗在心中发誓,宋一鸣,温小柔,我——郝豆豆一定会要你们血债血尝的!!! 她想捏紧拳头给自己鼓劲,却发现手指根本就不能动弹,垂着眼眸一看,自己全身上下用纱布捆的像个木乃伊,除了一双眼睛哪都动不了! 刹那间,她明白过来自己是被人救了,可是,我是被谁救了?这里又是哪里? 她慢慢的转动眼珠四下打量,发现自己身处的这间房布置相当雅致,好像有钱人家的秀房,心里在猜测救她的应该会是什么人? 这时,有风从门那边传来,郝豆豆的心一紧,如惊弓之鸟一样急忙转过眼珠,看见葱花绿门帘被人撩了起来,八王爷举止优雅的走了进来,不禁眼睛一亮,原来救我的竟然是他! 她的心中立马万马奔腾,想起自己跟八王爷有过一面之缘,这二次相见,肯定是天意,他救自己又是人为,难道,这暗示着什么?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她的心中一阵窃喜,眼冒桃花。 “感觉怎样?”八王爷走到床边低着头问,一双星眼温柔天成,电力十足,光是这低头一瞥,已经叫郝豆豆心猿意马,心情激昂,早把心中的苦海深仇抛之脑后。 她如中了蛊一般如痴如醉的看着眼前的妙人儿,他淡定又冷秀的眸子不见一丝情绪,薄唇亲启,声音如同午夜你最爱的那档广播的主持人般低柔清隽。 郝豆豆贼溜溜的眼珠渐渐往上移,看清了他的脸,一头乌黑的秀发梳成个马尾,骄傲的在脑后晃动,眉眼惊人的漂亮,睫毛密而长,目色深黑清明,看人时专注却没有攻击性,移开目光时略显凉薄,些许倨傲,产生距离感。 郝豆豆正看得出神,一个难听的要死的亚公嗓子打破了她脑子关于自己和八王爷花前月下的种种不切实际的幻想。 “哎!我说我们家王爷问你话呢!”小安子口气很不耐烦,盯着郝豆豆嘴角长长的口水,一度怀疑她中风了,才会出现口角歪斜、呆傻流涎的症状。 郝豆豆下意识地伸出粉色的小舌头,萌哒哒的围着自己的嘴边360度无死角打扫一圈,把流出的口水全都舔了回去,有些气恼的循声望去,蓦地发现一个男不男、女不女的人妖和八王爷并排站在自己的床前,心下疑惑,脱口而出:“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出去!” 小安子眼前一黑,我一大活人都站在你丫面前好久了,你到现在才发现,还要赶我出去,难道我的存在感就那么低吗?他气得差点破口大骂,怒斥道:“你这丫头,在别人家里居然这么嚣张!” 郝豆豆幡然醒悟,急忙把脖子小王八似的往里缩了缩,表示自己错了,一双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小安子求原谅,瓮声瓮气的吐出几个含混不清的字来:“对不起。” 八王爷在一旁笑了,小安子再一次感到莫名其妙,他很少看见八王爷表情如此夸张,居然笑裂了嘴! 王爷在笑什么?是笑郝豆豆粗俗无礼?不像! 那就是在笑自己被郝豆豆忽略了?也不像,王爷不是个无聊的人,他每天忧国忧民,哪有心情笑这个? 笑过之后的八王爷心情大好,也不再等待郝豆豆的回答,转身潇洒的飘走。 小安子赶紧跟了出去,来到屋外,他还是忍不住问:“王爷,有什么值得您高兴的事吗,说出来让奴才也乐呵乐呵。” “本王在想本王终于找到了世上最优秀的特工了。” 第十二章 风云突变 待八王爷主仆一离开,郝豆豆立即收住自己心猿意马的心,现在的她已经不同以往日,虽然表面还是那个得过且过傻头傻脑的郝豆豆,其实内心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至少,不会再像以前没心没肺的混日子。 她在心里把八王爷派人冒险从潘仁美的爪牙手里搭救自己的目的猜测了无数次,是垂涎自己的美貌吗?得了吧,就凭自己这副爹不疼娘不爱的长相,到最繁华的路段去表演胸口碎大石,都未必能吸引住任何一位路人的目光。 排除了这种可能性,那还有什么可能呢? 自己一无所长,文不能文,武不能武,虽说从小也学过各种才艺,可是人不勤奋,学艺不精,全都是三脚猫功夫,就算八王爷想找个红袖添香的侍女,也轮不到无才便是德的自己呀。 是看自己可怜吗? 那也不至于以身涉险,老虎嘴里拔牙,这不明摆着跟相爷拉仇恨吗? 等等! 郝豆豆突然心里一惊,八王爷是怎么知道自己有生命危险的?莫不是......他一直在派人跟踪自己?他为什么这样做? 事情似乎变得越来越复杂、诡异、神秘莫测了。 虽然郝豆豆想破脑袋也没有想出八王爷救她的目的,但她能百分之百的肯定,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八王爷也一定不会白救她的! 她只能以不变应万变,静观其变。 郝豆豆闭上眼养神,肚子却咕咕的叫了起来,提醒着她应该补充能量了。 她睁开眼看看窗外,窗外已是阳光明媚,大约早上八点多的样子,不禁感到奇怪,都这个点了,为什么还没有人送早餐,难道八王爷救自己回来就把自己丢一边不管了吗?这也......太奇葩了! 就在郝豆豆怨气冲天的时候,她忽然闻到一股食物的香气,立刻来了精神,一双眼珠迫不及待的向房门口转去,看见那个人妖男——小安子端着一个大托盘袅袅婷婷的走了进来,托盘上放着好几种食物。 郝豆豆虽然看不见食物的模样,但是闻得到诱人的香.气,早就食指大动,直流口水,忍不住欠起身子,一不小心碰翻了床头边的梳妆台上的一个装满珍珠的盒子,顿时圆滚滚的珍珠滚了满满一地。 小安子不曾留意,一脚踩在乱滚的珍珠上,脚下打滑,一个趔趄,手中的托盘脱手而飞。 眼看着自己的好不容易盼来的早餐就要泡汤了,郝豆豆紧张地眼睛都瞪圆了,大脑一片空白,傻愣愣的看着急速下坠的食物,心急如焚,却束手无策。 千钧一发之际,小安子身形在空中转体,一只手稳稳接住托盘,里面的食物没有洒出来一点。 郝豆豆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大大松了口气。 小安子步履矫健的走到她的床边坐下,用略带嫌弃的口吻说:“吃早餐了,肥妞。” 郝豆豆把眼珠子斜到她能移动到的最大范围,终于看清了托盘里装着的食物,只一眼,哈喇子便像涨潮一样拼命往上涌。 那些食物色香味俱全,一看就特别好吃的样子,特别是那碗碧绿的米粥格外引起人的食欲。 郝豆豆一副馋涎欲滴的模样,急忙用眼睛指着那碗绿色的米粥,说:“我要吃这个。” 小安子冷哼一声,非常鄙夷的看了她一眼,用难听的嗓子说:“看你呆头呆脑的,倒是个吃货。这种米叫做碧玉米,只有云南才产,产量极低,当今世上能吃到这种米的只有太后、皇上和八王爷,你是民间第一人。” 郝豆豆听他说得如此珍贵,更加心痒难耐,恨不能可立即吃上一口,好好品尝品尝御品,可惜自己不能动弹,只能眼巴巴的等待小安子喂她。 偏偏小安子是个慢性子,把托盘放在梳妆台上,端起那碗碧玉米粥,用银匙慢条斯理的搅着粥,好让滚烫的粥降降温。 郝豆豆又饿又馋,急都快急死了。 小安子对她看得到吃不到的这种水深火热的情境完全视而不见,打开了话匣子:“你知道杂家是谁吗?” 郝豆豆无比幽怨的看了一眼小安子:听嗓音,看举止,你不就是传说中丧失男性特征的太监吗?这有什么好炫的?但是表面上仍旧非常有礼貌的说:“小女子不知,求大人赐教。” 大概阉人由于身体的残缺导致人格的扭曲,小安子见到郝豆豆态度恭敬,一直臭着的脸终于像乌云渐渐散开一样,露出一点善意:“杂家是八王府里的大总管安德海。” “小女子可不敢也不配称呼大人的名讳,以后叫大人安公公可好?”郝豆豆不失时机的接过话头。 小安子满意地点了点头,终于开恩般舀了一勺粥往郝豆豆的嘴里送,还不忘表功:“今天你可是前世修来的福气,我安大总管亲自给你喂饭。” 郝豆豆早就等得不耐烦了,连拍马屁都顾不上了,象鸟巢里的雏鸟一样张大嘴巴,一口接住那勺粥,吸进嘴里,一入口一股清香直抵脑门,精神为之一振,不禁脱口赞道:“好粥!” 小安子脸上划过一丝笑容:“既然好吃就多吃点,身体也复原的快些。”说着一勺接一勺连着喂了好几勺,不经意的问:“不知姑娘家住何方?” 郝豆豆哪里敢实话实说,怪怪的瞥了一眼小安子,准备撒大谎。门外突然响起一个苍劲有力的声音:“哇哦!什么这么香?” 小安子和郝豆豆急忙回过头去,葱绿门帘微微晃动,似有风吹过。 小安子忽觉端着粥的手一轻,转头一看,那只手仍旧保持着端粥的状态,只是那碗珍贵的碧玉粥不翼而飞了,不由得心中大骇。 忽听得哧溜哧溜喝粥的声音,小安子慌忙寻声望去,看见鬼见愁舒适的坐在窗台上,也不用银匙,正一仰脖子直接把粥倒进了嘴里,一些粥汁洒在雪白的胡须上,像是粒粒珍珠。 “前辈!”小安子只叫了一声,便没敢说下去,先不说鬼见愁在江湖地位极高,单是王爷贵客这个身份小安子对他就敢怒不敢言,只得颇无奈得看着他如牛饮水一般把整碗粥喝了个精光,还意犹未尽的用舌头把碗舔了一遍,方才罢休。 鬼见愁心满意足的放下碗来,猛地发现郝豆豆一双眼睛喷火的盯着自己,有点不好意思,嘿嘿笑道:“女娃儿,不要生气了,怪只怪这碗粥实在太香了!老朽忍不住嘛!” 他腼腆的笑了,忽然脸色一变,手中的碗掉在地上,“咣当”一声摔得粉碎,惊恐地大叫一声:“粥里有毒!” “我肚子痛!”他的话音未落,郝豆豆身子蜷成一团,痛苦地叫道。 第十三章 危急时刻 小安子见状大惊失色,郝豆豆没有武功,已经处于半昏迷的状态,问不出个所以然,于是他一步跨到鬼见愁的身边,一手按在他的胸口,想探探他的心跳如何,中毒深浅。 那颗心仍旧跳的强劲有力,他这才暗暗松了一大口气。 鬼见愁生性豁达,闯荡江湖多年,早把生死看开,这时依旧发出爽朗的笑声,不以为意的一把拂开小安子的手,即使他中毒在身,五经六脉仍运行自如,这一拂看似稀松平常,其实力道不小,小安子只觉一股飓风迎面扑来,险些将他掀翻在地,还好他反应过人,慌忙向侧一让,避过风头,心中诧异:“这个前辈举止太过怪异,就是不想要自己触摸他的身体,也不至于使用内功将他震开。” 忽听背后传来一声惨叫,小安子忙回过头去,看见一扇窗户不断地开合,撞在窗棱上发出惊天动地的“咣当”声,不由脸色发白,惊出一身冷汗,知道刚才有人偷袭,而自己竟然毫无察觉,若不是鬼见愁前辈在此,后果不堪设想。 再看鬼见愁,脸色似乎没什么变化,但是神情大大不如往日洒脱,看来中的毒对他还是有影响的,小安子心里担心,不禁流于脸上。 鬼见愁沉着冷静的在自己的身上点了几下,封住重要的穴位,不让毒性扩散,对已露惊慌之色的小安子宽慰的说道:“老朽没事,只是那肥妞要紧。” 小安子顾此失彼,猛然记起郝豆豆,她可是八王爷重点培养的对象,要是有个好歹...... 他不敢再往下想,身形一闪已经到了绣床边。 鬼见愁眼睛一亮,由衷地赞叹道:“好一个凌波微步!” 小安子低头一看,郝豆豆七窍流血,一动不动,像是已经死了,心里一慌,伸出一根颤抖的手指往郝豆豆的鼻下一探,没气了!忙回头失态的大叫:“前辈!快来!” 话音一落,鬼见愁已经和他并肩站在一起,一只手搭住郝豆豆右手手腕诊脉,只觉脉象变幻不定,如惊涛拍打着堤岸,洪水就要破堤涌出,十万分的凶险,不禁眉头深锁,对在一旁焦急等待结果的小安子说:“情况不妙!老朽要立刻给她治疗,治疗期间切忌打扰,所以你必须好好守护我和这个肥妞。” 小安子神情严肃,重重的点了点头。 鬼见愁从随身的医药包里拿出一把银针,点燃蜡烛,把银针在火上烤过消毒,手一扬,那些银针像是长了眼一样,各就其位,封住郝豆豆人体三*穴位,不让血液顺畅流动。 然后,拿出一根更长更粗的银针,一针扎进郝豆豆的眉心,已经成死亡状态的郝豆豆猛地抽搐了一下。 小安子在一旁看得惊心动魄,见郝豆豆还过魂来,总算稍稍放下心来,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鬼见愁聚精会神地轻轻转动那根插在好豆豆眉心的银针,一时间,好豆豆身上其他的银针也跟着转动起来。 小安子被眼前神奇的一幕惊呆了,他瞟了一眼鬼见愁,见他神情专注,额头上已经冒出细密的汗珠,知道此时是最关键的时刻,不要说有人偷袭,就是鬼见愁自己手上稍一疏忽,郝豆豆小命就会玩完。 无形中,小安子紧张起来,但人越是紧张越容易犯错,他本来想拔出藏在身上的匕首以防偷袭者,不料手忙脚乱之际,匕首掉在了地上,若是平时听到着个声音,谁都不会当回事,可在鬼见愁此刻听来,却如雷贯耳,差点把他的三魂六魄都震散了,手不易察觉的微微一抖,郝豆豆身上的银针立刻乱了章法,胡乱的跳动,整个人痛苦的抽搐不已。 鬼见愁急忙调息凝神,总算稳住了手上的银针,郝豆豆也渐渐安静下来。 小安子正在自责,忽然从窗外飞进一个冒烟的圆球,不等圆球落地,他赶紧一跃而起,一脚将那个来历不明的东西依样踢出了窗外。 只这短短的一刹那,房内已经弥漫着一股让人目眩神迷的奇香,小安子顿觉腿脚发软,知道刚才扔进来是剧毒“十香软骨散”,凡是闻过此香的人开始的症状是浑身发软,最后毒发身亡。 小安子急忙闭住呼吸,心里暗暗焦急,自己虽中毒不深,不会有身命危险,但是短时间功力大减,若再有偷袭者,以他目前的状态,不要说守护鬼见愁和郝豆豆,就是保住自己的性命都很困难,一心只盼八王爷赶快带人赶到..... 正在忧虑之际,窗外“嗖嗖嗖”一道道劲风袭来,一把把寒光闪闪的短镖如闪电般向他们三个射了过来。 若在平时,这些短镖小安子根本就不放在眼里,可现在他中了“十香软骨散”,出手慢了许多,虽是竭尽全力,终有漏网之鱼,一只镖擦着他的手直奔床上的郝豆豆而去,小安子慌忙转身拦截,谁知接踵而来的短镖刺中了他的身体,他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心有余而力不足的看着那只短镖就要刺中郝豆豆的身体,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就在郝豆豆命悬一线的危急时刻,一道黑影疏忽一闪,接住了那只短镖,小安子定睛一看,及时出手的是黑无言。 与此同时窗外传来激烈的打斗,不过数分钟便恢复了平静,八王爷和白默然走了进来,一看眼前的情景,八王爷那张不轻易显示任何喜怒哀乐的万年面瘫脸,露出了不悦,清淡地问已经被黑无言扶起坐在椅子上的小安子:“这是怎么回事?” 小安子忍住痛,艰难的回答:“有人在郝姑娘的食物里下毒,并且还偷袭我们。” 迟疑了一下,他瞥了一眼正在接受治疗的郝豆豆,补充道:“我觉得这一切似乎都是冲着郝姑娘来的。” “何以见得?”八王爷追问道。 小安子忽然大叫一声,晕了过去,黑无言忙查看了一下他的伤势,对八王爷说:“安公公身中剧毒。” 第十四章 扑朔迷离(一) 八王爷心中一紧,慌忙走到小安子的身边低头一看,只见他牙关紧咬,陷入了昏迷的状态,身上受伤的地方有黑色的血液流出,并且还散发着刺鼻的恶臭,一看就是中毒的症状。 八王爷伸出一根手指准备蘸点血拿到眼前好好研究一番,看是什么毒。 鬼见愁这时刚好给郝豆豆扎完针灸,正准备收针,猛地看见八王爷的举动,暗叫不好,整个人飞将出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钳住八王爷伸出的那只手。 八王爷一转头就看见鬼见愁板着一张脸看着他:“这血一看就有毒,根本就不能随便碰,一旦沾在皮肤上,是可以通过毛孔进入人体的,王爷怎么能以身涉险呢?” 八王爷一听,自己只顾急着想知道小安子究竟中了什么毒,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一点给忘了! 他淡定自若的把手收回,歉意的说:“本王疏忽,但不知小安子中的毒厉害吗,可以解吗?” 鬼见愁不急着回答,拿出一根银针点了一下那些又黑又臭的浓血,那根银针马上从针尖一直黑到针尾。 黑白无常也是见惯各种血腥场面的,见此情景,心中仍不免吃了一惊:这毒性可是非同一般! 鬼见愁盯着变黑的银针看了良久,才说道:“虽然厉害,还是可解。”脸上不禁流露出得意的神色,忍不住哈哈大笑:“师弟啊,你又输了!” 八王爷见状心中暗喜,知道小安子有救了,一颗心也就放下了。 这小安子虽是奴才,在八王爷心中分量却不轻。 八王爷虽贵为皇家首席贵公子,但是宫廷复杂,人心险恶,纵然每天过着锦衣玉食的奢华生活,可是想找个说知心话的人简直比登天还难。 所以八王爷的童年过的是相当的寂寞孤独,一直到小安子的出现,这种情况才结束。 小安子为人机敏忠诚,与八王爷性情十分相投,两人无话不谈,虽然对外他们是主仆的关系,但是无人的时候八王爷却是以知己待他,这也是八王爷一看小安子身受重伤,心内焦急的原因。 鬼见愁从随身的医药包里掏出一颗药丸塞进小安子的嘴里,用温水给他服下,对八王爷说:“不用担心,不消一时三刻小安子就会醒过来。” 八王爷微微点点头,问道:“小安子中毒跟前辈的师弟有关吗?” “这种毒是我师弟追魂使者配的,他跟我斗了半辈子,竟然还没放下心中的怨念!”鬼见愁感叹道。 八王爷的眉毛微微蹙了起来。 事情似乎变得越来越复杂,卷入的人也越来越多。 他转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郝豆豆,问道:“那位姑娘怎样了?” “不妙!”鬼见愁干脆利落地回答。 八王爷暗暗倒吸了一口冷气,她究竟中了什么毒,连天下第一神医都束手无策? 他几步走到郝豆豆的床前仔细观察,看见她七窍里流出的血液颜色鲜红,除了正常的淡淡的血腥味,并无半点异样,完全看不出中毒的迹象,心下疑惑,问鬼见愁·:“她中的是什么毒?” “谁跟你说她中毒了?”鬼见愁四仰八叉的坐在一张椅子上反问道。 “你不是嚷嚷着连你也中毒了吗?”八王爷稍显诧异地问。 “我是嚷嚷我中了毒,但并没有说这个肥妞中毒了呀。”鬼见愁咬文嚼字。 “没中毒她怎么会窍流血?”八王爷一头雾水,更加迷惑。 “这是她吃下肚的食材跟她的伤势相克,产生的反应。”鬼见愁解释道。 八王爷看了看放在梳妆台上的托盘里的食物,只少了碧玉粥,惊讶的问:“是那碗碧玉粥引起的吗?” 鬼见愁摇摇头说:“那碗粥倒是正适合她吃,关键是粥里还放了别的东西。” “什么东西?”八王爷警觉地问。 “丹参。” “丹参?那不是一味补药吗?”八王爷不解的问。 “药用对了是治病救人,用错了就是杀人。这个肥妞被人打得内脏大出血,血液淤积在胸腔和腹腔里,表面根本看不出来,昨天老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封住她内脏的出血点,把血止住了,再加上用药物和针灸减缓她血液的流速,以防冲破出血点,只要假以时日,身体内的内脏出血点彻底愈合了,伤势也就痊愈了,我昨天还特意跟小安子交代了饮食要以性凉清淡为主,切不可吃上火的事物,凡是上火的食物都有活血化瘀的功效,何况这丹参更是沾都不能沾的。” “为什么不能沾?” “因为丹参活血化瘀的功效极强,一旦吃下肚去,就可以马上激活被封闭的内脏出血点,血就有往外涌,最后从她的七窍流出来。刚才老朽忙乎了半天才勉强封住了出血点,但是肥妞失血过多,三日内如果能找到血灵芝服下便有救,否则性命堪忧。” “前辈是说有人在那碗粥里做了手脚,加了丹参?”八王爷微微变了脸色,神情严肃的问。 鬼见愁郑重地点点头。 “会是谁做的,前辈的师弟?” ”如果是他,他也不会亲自动手,这王府里一定有内奸协助他帮他把丹参放进粥里。” 八王爷一惊,抬起冷淡的黑眸看了看鬼见愁,陷入了沉思。 一旁侍立良久的黑无言说:“王爷,这个好办,只要把厨房里的人全都审问一遍,内奸不就无处遁行了嘛?” 第十五章 扑朔迷离(二) 八王爷没有立即表态,他抬起一双冷秀的漆黑眸子,出神地望着前方,显得举棋不定。 他担心这样大张旗鼓的调查,潜伏者是厨房的人还好,如果不是,势必打草惊蛇,那么后面更难办了。 “王爷——”这时,小安子身上的毒性解了,他虚弱的叫了一声。 他刚才虽然处于昏迷状态,但并不是像睡觉那样大脑进入了休眠状态,只是身体不能动弹,醒不过来罢了,听觉却还在,所以刚才在场的人所说的每一句话他都听得一清二楚,也知道八王爷在心烦什么。 “那碗粥是奴才亲自煮的。”他忙说。 众人都非常意外的看着他。特别是鬼见愁,见他居然没到一炷香的时间就醒了,多少有点出乎他的预料之外,吃惊地瞪圆了眼睛,一只手不停地捋着飘逸的雪白长须,多看了小安子好几眼。 小安子的这句话至关重要,八王爷和黑白无常全都很明显的一愣,这样一来潜伏在王府里的内奸的范围缩小了。 现在已经知道粥既然是小安子亲自煮的,以他的武功和警觉性,有人想靠近下毒简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但毒又不会是小安子自己下的,只有一种可能,下毒之人武功高过小安子许多,他才无所察觉。 现在有一点八王爷可以完全肯定,所有的下毒事件、偷袭事件全是冲着郝豆豆来的,幕后指使者似乎非要至她于死地而后快。 要说郝豆豆的仇家,就八王爷派出去跟踪的人反馈回来的情报说,只有宋一鸣和温小柔两个。 但是他们两个也只是在潘仁美的府里为奴,还没有那么大的能力翻起这么大的浪花,除非.....是借潘仁美的手来铲除郝豆豆。 但是潘仁美老奸巨猾,不会轻易被人利用。 八王爷思考来思考去,觉得幕后黑手只有可能是潘仁美,但是宋一鸣很可能为他出谋划策。 那个宋一鸣八王爷还没有跟他打过照面,但据跟踪好豆豆的人回来说,这人不容小觑,极有心计。 前天郝豆豆差点命丧黄泉全都是拜他所赐。 但是潘仁美又为什么会对一个出逃的丫鬟穷追猛打,赶尽杀绝呢? 莫非这个丫头真的知道什么关于潘仁美那老贼的不可告人的重要情报? 这样一来她就更不能死了!可偏偏现在命悬一线。 八王爷再淡定,这时也愁眉不展。 他沉吟片刻,问黑白无常:“潘仁美的府里可有比小安子武功更高的高手吗?” 黑白无常一听八王爷的话里有话,马上意识到现在发生的事情全都跟潘仁美有关。 于是两个人很认真很慎重地想了一会儿:“应该没有,天下谁不知道他陷害杨家,致杨令公撞死在李陵碑上,没有人不恨他入骨,即使那些江湖败类,也不敢为了金钱美色投靠在他的门下,因为害怕武林正义之士的追杀。” “也许有个例外。”八王爷清淡的眸子盯着鬼见愁。 黑白无常也顺着他的目光齐刷刷的向鬼见愁看去。 鬼见愁刚才给郝豆豆治病消耗了不少真气,所以懒得动弹,连话也少,现在趁他们说话的功夫暗自吐纳一番,早就恢复了体力,第一件事便直奔向放在梳妆台上的美食,正抓起一块色香味俱全的糕点迫不及待的往嘴里塞,见众人都盯着他猛看,有点招架不住,把点心从嘴里拿了出来,装腔作势的大声嚷嚷:“你们这群兔崽子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不会是我师弟啦!” “前辈是说前辈的师弟不会为潘仁美那个老贼做事?”八王爷疑惑的问,他也听说过追魂夺命使者这个人,在江湖上的名声非常臭,只是大家都忌惮他一身的毒,才对他敬而远之。 “我可没那么说,他只要能斗得过我,会不择手段,他谁都会投靠!我是说下毒的人不可能是他!”鬼见愁一边吃着点心,一边含混不清地说,“没错,他下毒是一绝,但轻功稀烂,只怕离小安子一里之外,以小安子凌波微步的功力早就察觉到我师弟的存在了,他就是想下毒也没机会下手哇!但是肯定这条以丹参夺命的毒计是他想出来的的!” “这么一说,前辈的师弟肯定在潘仁美的府里,不然他怎么知道郝豆豆内伤出血,用丹参来杀死她呢?”八王爷分析道。 众人点点头,赞成他的猜测,只是究竟是谁帮鬼见愁的师弟把毒放进小安子煮的粥里面的呢?这成了一个不解之谜。 事情似乎进入了死胡同。 众人一筹莫展,鬼见愁却置身事外,坐在梳妆台边不亦乐乎的吃着点心。 “王爷,奴才想起一件事来!”小安子这时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垂着手毕恭毕敬的说。 怎么说在外人跟前他只是个奴才,不能主子站着他坐着吧。 他说话的时候显得相当的激动,众人明白他将要说的话事关重大。 黑白无常的神色全都为之变得凝重起来。 八王爷风平浪静的吐出一个字:“讲!” “奴才记得奴才在煮粥的时候,陶总管正好从门口过,问奴才在干什么。奴才不想让他看见奴才在煮碧玉粥,便走到门口拦住他和他聊了几句,之后陶总管就走了,” “哦?”八王爷眼睛亮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到正常,只是那个“哦”是问号的语气,让人分辨不出他是什么意思?究竟是认为陶总管有嫌疑还是没嫌疑? 小安子只得继续讲下去:“等陶总管一走,奴才便接着煮粥,当时也曾仔细的检查了一番,并没有发现异样,所以一时疏忽,没做过多的考虑,把那碗粥端给郝姑娘吃了。没想到铸成大错,奴才该死!” 小安子一脸的羞愧后悔,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耷拉着脑袋。 “好啦,平身吧,现在不是后悔的时候,查出真相最重要。” “还用查吗?一听就是那个什么姓陶的嫌疑最大,把他抓过来审问一番不就水落石出了。”鬼见愁突然开口道。 大家都奇怪的看着他,原来他一直在仔细的听他们讨论! 八王爷波澜不惊的长久的盯着鬼见愁看了一眼,心里默默的腹诽:前辈,你就安心吃点心吧,不要没事跳出来抢本王的台词啊,害得本王的手下会以为本王是个饭桶的。 他无奈的深吸一口气,吩咐站在一旁的白默然说:“你去把陶总管给本王带来。” 白默然才应了声“是!”,刚准备抬起脚来往外走,屋外突然响起一个令人肝胆俱裂的声音,那声音惊慌不已,一路狂喊着:“不好啦!死人啦!不好啦!死人啦!”一路呼啸着冲进一个丫鬟,那丫鬟一脸的惶恐,面色苍白,五官最大限度的移位,完全是惊吓过度的症状。 她一看见八王爷就像看见救星,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惊魂未定的乱喊:“王爷,死......死了!” 那个丫鬟一紧张把“死人了”说掉了一个字,意思全变了,成了“王爷死了”。 小安子一听勃然大怒,一脚把那个丫鬟踢倒在地上:“大胆贱人,你是不是想找死啊!” 那个丫鬟这时已经知道自己错哪里了,吓得魂飞魄散,爬起来跪在地上一个劲地磕头:“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谁死了?”八王爷声音平稳地问,背着的手却微微有点抖,就连脸色也起了不易察觉到的变化。小安子看在眼里有点替他担忧。 “陶....陶总管!”丫鬟结结巴巴的说。 八王爷心中的预感变成了现实,他的心还是狠狠地乱了一个节拍。 屋子里的人,除了趟在床上奄奄一息的郝豆豆,和埋头吃着点心的鬼见愁,所有的人都愣在了原地,时间似乎静止了几秒。 大家都在想,刚提到陶总管就收到他的死讯,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一定是被人杀人灭口了,这正好暴露了陶总管跟下毒事件有莫大的关系,但同时线索也中断了! 还是八王爷率先打破了沉静:“是谁最先发现陶总管死了的?死在那里?” “是.......奴婢。死在陶总管自......己的房间里。”那个丫鬟又回忆起当时恐怖的一幕,吓得浑身发抖,快要哭了。 八王爷看这个丫环吓得神智都有点不清了,想着也去问不出个名堂,不如亲自去现场看看。 黑白无常和小安子跟着八王爷来到凶案现场,只留下鬼见愁照料郝豆豆。 现场已经被闻讯赶来的王府带刀侍卫叶青保护起来,看见八王爷忙抱拳相见,嘴里说道:“恭迎八王爷。” 小安子抢前一步,替八王爷掀起门帘,那眼神既有对主子的誓死忠诚,还有款款深情,跟在八王爷身后的黑白无常看了,只觉得浑身都起鸡皮疙瘩了。 第十六章 扑朔迷离(三) 八王爷和黑白无常进得房来,一眼就看见陶总管七窍流血惨死在地上,屋里一片狼藉,大概是死者临死前痛苦的挣扎过。陶总管那双眼睛被半干的血迹覆盖住,看不见眼珠,八王爷忍不住伸长了脖子想看个清究竟。 这时叶青也跟着进来了,一见八王爷的举动,忙开口解释道:“死者的眼珠已经被人挖了。” 黑白无常大惑不解:“人都杀了,为什么还要挖他的眼睛?” “难道凶手怕自己的影像留在死者的眼珠子上被我们认了出来?”黑无言说 “如果是这样,这个凶手一定是我们认识的人!”白默然进一步分析。 “陶总管为人和气,没听说过他有仇家呀?”叶青皱着眉头不解地说。 八王爷缩回脖子,淡淡的问道:“死了多长时间?” “根据尸体的僵硬程度和血液的粘稠度,应该才死不过一刻钟。”叶青低着头恭敬地回答。 八王爷听了良久不语,心中却跌宕起伏:陶总管被杀的时间恰好是小安子从中毒的昏迷状态清醒过来之后,也就是说躲在暗处的那个神秘人其实一直在监视他们,如果小安子毒发生亡,他就没有必要杀人灭口,反之陶总管必须死! 八王爷暗暗心中一惊,这个神秘人的武功深不可测,当时郝豆豆的房间里除了江湖顶级高手黑白无常之外,还有武功已经登峰造极几欲成仙的鬼见愁,竟然没有一个人察觉到有人在监视他们!看来对手相当强劲! 他不动声色,一双冷峻的眸子缓缓的扫过凌乱不堪倒在地上的桌椅,最后落在了插在陶总管胸口上的那把寒光闪闪的匕首上。 一刀毙命。 显而易见陶总管当时毫无防备,要么杀他的人武功高强到他没有能力防备,要么就是像白默然所说的熟人作案! 但有一点八王爷敢肯定,那就是陶总管并不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把匕首拔下来。”八王爷平静的命令道。 黑无言立刻上前一把抽出匕首,一股浓黑的血伴着恶臭从伤口处缓缓地涌了出来。 这症状正好跟叶青所说的吻合,尸体非常新鲜,不然血液就干在尸体里流不出来。 黑无言捡起地上的桌布把匕首擦干净,才双手呈给八王爷。他回头看了一眼尸体,说:“卑职觉得陶总管身上中的毒与安公公的如出一辙。卑职认为......是一人所为。” 八王爷接过匕首轻轻的转动,可又忽然停了下来,眼睛一亮,视线停在匕韧上,那里刻着一个很不显眼的“潘”字,他不禁微微笑了,把匕首递给在一旁把脖子伸得老长的叶青,他接过一看神情变得凝重起来,不确定的问:“陶总管的死跟潘仁美那老贼有关?” “搜过这间屋子吗?有没有陶总管和潘仁美有来往的证据?”八王爷用提问的方式回答了叶青。 “已经非常仔细的搜过了,没有找到任何一点可疑的线索。”叶青看着静若处子的八王爷,斟酌了一番才说:“陶总管为人向来谨慎得很,不会留下把柄给我们的。” 八王爷嘴角浅笑,如平静的湖面微波荡漾,显得自信而从容,那张万年冰川脸终于显露些许人间烟火的气息来,他语气淡淡的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只要是人为,百密必有疏。” 小安子奇怪的看了八王爷一眼总觉得他的话大有深意,究竟是说给谁听的? 他的视线不留痕迹的扫过在场的叶青和黑白无常,是他?还是他们?可是黑白无常没有作案时间,那就只有是...... 小安子猛地一个哆嗦,不敢再往下想。 这时八王爷已经转身准备离去,小安子忙先他一步打起帘子。 一行人跟着八王鱼贯而出,往八王爷的住所走去。经过荷花池的时候,小安子忽然叫了一声:“王爷,你看!”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已是深秋的荷花池早就花残香断,只剩下不多的枯败的荷叶杆子弯弯曲曲的站在水里,而小安子目光所指的那个地方竟然伫立着一根青翠碧绿挺得直直的荷叶杆!所有人都感到了不对劲。 黑无言腾的飞身而起,如蜻蜓点水一般,一双脚点着水面到了那根不与众不同的荷叶杆旁伸手去拔,没想到竟然是一根有好几丈长的细竹竿! 等他飞身回到岸边,众人立刻好奇地围拢过来,那根竹子果然奇特,从头到尾一般粗细,更难得的是,里边的竹节全被人打通,成了一根竹管,但除此之外看不出哪里有异常。 还是小安子眼尖,指着竹管的一头说:“你们看!” 众人把头又低了些,凑得更近了,方才看见竹管入口处的边缘有一处黄斑颜色比别的地方略深那么一点,不是小安子提醒,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得到。 叶青从头上取下一根绾住头发的银簪,在那个可疑的黄斑上一点,众人屏息等待结果,银簪并没有如预期的变黑。 “可能是哪个奴才随便丢弃在这里的吧。“叶青说道。 八王爷突然心中一动,加快脚步向自己的住所走去。 他不说话,众人也不敢问,全都闷头跟在后面。 走到一半,八王爷忽然停了下来,看着叶青,话却是对黑无常说:“你去把鬼见愁来前辈替换下来,本王有要事找他。” “不用换老朽了,老朽自己送上门了!”鬼见愁的声音突兀的响起,人已经出现在众人面前,精神奕奕的模样。 黑无言见鬼见愁到了这里,郝豆豆无人看护,生怕出事,急忙施展轻功赶了过去。 小安子见到鬼见愁惊奇得很,问:“前辈不是中毒了吗?” 鬼见愁面露尴尬,半天才吭哧吭哧的说:“老朽一把年纪抢了那个肥妞的食物,怕她骂,所以就....嘿嘿!” “前辈你.....”小安子被他雷得外焦里嫩,“你怎么能拿这事还玩笑呢?人家都担心死你了!” “这不能怪我呀,你看那丫头当时的眼神快要把我吃了!”鬼见愁像个小孩子一样委屈的说。 “好啦,前辈,不要扯这些无关紧要的,以后想吃什么尽管叫厨房做去,先看看这。”八王爷说着把那根奇怪的竹管递给他看。 鬼见愁眯缝着眼睛看了看竹管口的那块黄斑,又拿到鼻子底下闻了闻,非常肯定的说:“这是丹参!” 第十七章 谁是内奸(一) 小安子恍然大悟的叫道:“我明白了!” 叶青在一旁冷冷的看着他,他向来对太监没什么好感,总觉得男不男女不女还特别喜欢挑起是非,所以平日里他很少跟小安子有接触,只是听王府的奴仆对他的评价还不错,说安公公为人沉稳话少,宽厚待人,因此对他表面上也算过得去。 可是今天一接触,发现他动不动就大呼小叫,心中很是反感,只是碍于八王爷在场,不敢表露半分,但是说话的语气明显显得很不耐烦:“我说安公公,你能不能不卖关子,有什么直接说吧。” 小安子满脸兴奋,根本就不在意叶青的态度,两眼亮晶晶的看着八王爷。 八王爷从早上吃过早餐便一直忙碌到现在,感到有些疲倦,便向小径一旁的石凳走了过去,他刚要坐下,就听小安子紧张地大叫一声:“慢!” 八王爷吓了一跳,赶紧离开石凳几步之遥,惊讶的问;“怎么啦?” 小安脱下自己外面的衣服说:“石凳凉,等奴才奴才把衣服垫上去王爷再坐吧。” 黑白无常和鬼见愁倒没觉得什么,知道小安子对八王爷真的是忠心耿耿,死而后已,只有叶青分外看不惯,认为他是在小题大做、拍马溜须,一个大男人坐个石凳会生病啊! 八王爷重新坐在小安子垫好衣服的石凳上,冷秀的眸子看着小安子,问道:“你明白了什么?” “奴才知道那些丹参是怎样到奴才煮的粥里了!”小安略显激动的说。 “别急,慢慢讲。”八王爷体贴的说,小安子觉得万分受用,情绪更加激昂。 “奴才是这样猜想的,陶总管把奴才引开之后,有人把这根长长的竹管从窗户外伸进来,一直伸到粥里,再把事先熬好的丹参汁从竹管里灌进去,流到粥里,再神不知鬼不觉的拿着这根竹管离开,所以等奴才检查的时候才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因此会麻痹大意。” 小安子分析得合情合理,就像现场重现一样,大家都佩服的看着他,没想到这阉人的脑瓜竟然这么灵活! 小安子的小眼神只顾看八王爷的脸色,八王爷微微颔首,表示也同意他的猜想,这对小安子来说就是莫大的奖励,顿时心花怒放。 一旁的叶青听得一头雾水,什么粥?什么丹参的?还是白默然把事情的原委从头到脚大概给他说了一遍,因为八王爷吩咐过不许透露郝豆豆的任何信息,所以跳过郝豆豆不提,只说是潘仁美派人想毒死八王爷。 叶青听得一惊一乍,心想:潘仁美这条老狗是不是想造反啊,居然连当今皇上也不敢动一根寒毛的八王爷他都敢谋杀!不禁为八王爷的安危担心,忧心忡忡地说:“光知道下毒的方法有什么用,要找出下毒之人才是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八王爷抬起犀利的眼眸,不经意的划过众人的脸庞,眸中无意中射出的精光透露着与生俱来的霸气和尊贵,让人看了心生惧意。 他忽然嘴角勾起,露出一个从容的浅笑,清冷的说道:“这个躲在暗处的人对王府了如指掌,一定是个内奸,既然是狐狸,总有一天会露出狐狸尾巴,你们只要耐心守候还害怕抓不住那个内奸吗?” 叶青听了八王爷的话低下头在心里做着各种分析,忽听小安子带点咄咄逼人的口气质问他:“叶护卫,你搜查的时候也太不仔细了,怎么连竹管这么重要的证物都可以忽略掉呢?” 叶青又不傻,听出了小安子话里的嘲笑,甚至还有故意当着八王爷指责他办案不利的意思,顿时气得满脸通红,争辩道:“荷花池离命案现场有点远,不论是谁都不会搜查到那里的!况且那根竹管插在池子里,任谁都不会注意到!” “那杂家怎么看见了?”小安子不服气地说。 叶青冷笑一声,冷冷的眼神把小安子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意味深长的说:“谁知道呢?我也正为这点感到纳闷呢!” “你什么意思?是在怀疑杂家吗”小安子气的嗓音都变调了,声音更加刺耳难听。 “我可没这么说。”叶青冷笑着说。 眼看两个人就要杠上了,八王爷站起身来,冷淡地看了他们一眼,沉声说道:“你们是当本王是死的吗?” 这话说的很重,叶青和小安子忙噤若寒蝉,低头垂手表示认错。 八王爷吩咐道:“叶护卫,你去处理陶总管的后事,”然后看着小安子:“你服侍本王更衣。” 两人都应了一声,叶青离开。 一行人随着八王爷返回他的住所,八王爷首先来到郝豆豆的房间,黑无言正老老实实的坐在床边守护,见到八王爷赶紧站起身来。 八王爷伸着脖子看了一眼郝豆豆,她仍双目紧闭,没有一丝一毫要醒过来的迹象,于是问黑无言道:“有异常吗?” “没有。” 八王爷心情郁闷,他沉思了片刻,吩咐黑白无常道:“把郝姑娘移到玉露斋去,有劳你和白大侠两个人严加防护。” 小安子在一旁插嘴道:“为什么要把郝姑娘安置在那里,放在王爷这里不是更容易照料?” “这里已经暴露,如果继续让她呆在这里,更加危险。” 黑白无常按照八王爷吩咐的去做,小安子一边伺候八王爷更换朝服,一边打听:“王爷这是要上朝面见皇上?” “不,去见太后,求她赏赐血灵芝。” 小安子给八王爷穿衣服的手顿了顿。 自从上次为了杨家将的事八王爷在朝堂上和潘仁美大吵了一场,皇上拉偏架,袒护潘仁美,气得八王爷当场拂袖而去,好久都没有上朝,更别说进宫了!现在居然为了那个肥妞放下尊严,那个肥妞在八王爷的心里难道真的仅仅只是一个重要知情.人和间谍的最好候选人那么简单吗? 小安子的心里充满了怀疑。 再说这血灵芝虽然罕见,但是由于太后患有贫血之症,所以太医院研究出人工培育的方法,又凑巧的是离京城不远的避暑山庄的一块地特别适合种植,因此在民间难得一见的血灵芝在宫廷里还是见得到的。 太后见八王爷来求,没有不答应的理,到底自己的儿子巧取豪夺抢了人家的皇位,多少心里有些愧疚和不安,只是这血灵芝不是说有就有的,非要等成熟才行,不然根本就没有药性,刚好太医禀报说有一颗血灵芝三日后可以摘采。 三天?郝豆豆的生命期限正好是三天,险险来得及,八王爷总算松了一口气。正要走出太后居住的慈宁宫的时候,碰到了前来给太后来问安的皇上,皇上和八王爷虽是叔侄,关系却并不好,皇上一天到晚怕八王爷借助手中的金锏夺回江山,八王爷又防备着皇上对他予以加害,两个人貌合神离。 现在猛一见面,都有种措手不及的感觉,好在久经宫廷斗争,皇上和八王爷很快就镇定下来,皮笑肉不笑的互相寒暄过后,八王爷便准备各走各的,刚走出没多远,忽然听见皇上在背后说:“皇侄可知寡人将要迎娶潘相爷的长女为正宫皇后?” 第十八章 谁是内奸(二) 太后下懿旨准备迎娶潘仁美的长女为后的事知道的人并不多,也就是说消息基本上处于封闭状态,八王爷暂时还没有收到情报,所以皇上故意冷不防抛出这件事,想看看他的反应。 八王爷的脚步停了下来,回过身一鞠到地:“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皇上饶有兴趣的看着他,嘴角泛起讥讽的笑容:“贤侄就不觉得压力山大?” “微臣确实有这种感觉。”八王爷垂着眼眸特诚恳的回答。 皇上虽然而立之年,加之在宫廷斗争中成长,按理说喜怒哀乐并不轻易显露,只是平时被八王爷动不动就拿先皇的金锏威胁他,很是憋屈,今天看见八王爷服软的模样,心中早就有个小人高兴地活蹦乱跳:你丫的也有认输的时候哇! 他故作大度的哈哈大笑,甚至还亲昵的拍了拍八王爷的肩膀:“贤侄,没事,寡人会罩着你的,决不让潘相爷爬在贤侄的头上作威作福。”皇上越说越得意,脚尖一颠一颠的,身子也跟着晃悠,整个人显得很张狂:“再怎么说,我们是亲叔侄,潘相爷即使做了寡人的国丈,在寡人的心中也越不过你去。” 八王爷没有立即回答,只是目光淡淡的和他对视,那目光勾魂摄魄,似乎一直看到皇上的心里,前一刻还因为胜利在望,在皇上的心里疯狂叫嚣的那个小人像缺水的植物慢慢地蔫儿了,皇上的目光显出一丝胆怯。 特娘的,明明老子是九五之尊的天子外加是他的叔叔,为什么每次见到这个家伙就缩头缩脑变成龟孙了呢? “皇上所言差矣,微臣从来就不计较个人的得失,只在乎大宋江山的稳定繁华,皇上这一大婚肯定会在子嗣上大下工夫,微臣于亲于理都要为皇上多分担些,故觉得压力山大,但是微臣甘心情愿,死而后已。” 八王爷貌似恭谨的说了一番肺腑之言,皇上听得七窍生烟。 子嗣问题一致严重的困扰着这位被历史称作宋太宗的一代明君,因为膝下,别说无子,就是个公主都没有,民间有传言当,当今皇上严重不举,所以才不纳后。现在疮疤被八王爷不着痕迹的揭起,宋太宗虽然气得死去活来,却无计可施,还要违心的装作体恤,绽放笑容嘉奖地说:“果然打仗父子兵,贤侄,你就是寡人的左右臂啊!” “皇上抬爱,没什么事微臣就告辞了。”八王爷机灵着,见好就收。 “嗯,退下吧。”宋太宗笑眯眯地说,待八王爷一走远,宋太宗的神情立马变成咬牙切齿的模样:“竟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哦?待寡人揪住你的小辫子,一定要你死得很难看!” 但不过一秒,宋太宗又变的后悔莫及,刚才就应该直接让那个家伙走的,自己嘴贱偏要叫住他,结果害得自己当着身边的几个太监出丑! 想到“太监”两个字,宋太宗终于找到发泄的对象了,他阴冷的眸子扫过一众跟在身边的大小太监。 凡是宋太宗目光所到之处,那群太监就像掉进冰窟,冷的直打哆嗦,心中早就升起不祥的预感。 果然,宋太宗沉声命令道:“你们给寡人互相掌嘴!” 顿时慈宁宫外响起一阵激烈的耳光声,热闹的程度堪比重大节日放的鞭炮。 再说八王爷回到王府时已是中午,吃过午饭,他独自一人坐在书房里,用手撑住脑袋,想到潘仁美就要变成国丈了,立刻觉得心烦意乱。 以前光一个潘仁美就够他对付的了,如果再添一个潘皇后,那还不跟纣王跟前的妲己一样,红颜祸水,祸国殃民呀,到时自己就是拼上身家性命只怕也难力挽狂澜! 一想到自己的父皇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就这么白白的断送了,八王爷便心如刀绞。 关于潘仁美的长女潘凤八王爷也听到许多传闻,最离奇的是潘凤武功高强,以一人之力击退敌方百万雄师。 想到这里,八王爷不禁冷笑,武功再高强能高得过杨家七儿郎?金沙滩一战还不是损失了好几个好儿郎,虽然有潘仁美故意不发兵支援的原因,,但也说明了敌方的强大,不然以杨令公久经沙场,不可能没办法突围,最后还血溅李陵碑,一门惨烈! 他的脑子里突然跳出几个字:事有蹊跷! 联想到只身脱险回来的郡马杨六郎曾经怀疑潘仁美有通敌之嫌,这会不会连潘凤的战功都是和敌方串通好的,演出一场戏给太后和宋太宗看,只是为了铺平潘凤进宫的道路? 若果真如此,大宋江山危矣! 八王爷惊出一身冷汗。 这时书房的门被人轻轻的推开了。 八王爷警觉地抬起头来,看见小安子走了进来,心想,他的凌波微步渐渐炉火纯青,走到书房外自己竟然丝毫都没有察觉。 小安子似乎在戒备着什么,进来之后,还向门外看了又看,这才把门反锁,走到八王爷的跟前,压低声音神秘的说:“王爷,奴才知道谁是内奸!” “哦?”八王爷有些意外的看着他,“是谁?” “奴才觉得吧,叶护卫嫌疑最大。”小安子边说边察言观色,见八王爷没什么反应,知道他在认真听,这才接着往下讲:“首先,他武功高过奴才,且又跟陶总管关系密厚,这一点人人都知道。所以要是他在粥里加丹参,奴才肯定察觉不到。 再者,他去杀陶总管,陶总管也不会防备,这也应了咱们分析的是熟人作案。而且,当王爷你问有没有找到关于陶总管和潘贼来往的证据,叶护卫马上否定,似乎很怕我们深入调查。 等奴才发现那根竹管后,他又说是哪个仆人乱扔的,引开我们的注意力,总之整个过程他一直在不露痕迹的阻挠我们调查。这种种的迹象都说明叶护卫很可疑。” “嗯,有道理。”八王爷肯定道,:“你先不要到处去说,以免打草惊蛇,一切本王自有主张。” “是!”小安子响亮的答道,高兴之情溢于言表。 等小安子一离开,八王爷也走出了书房,在花园里慢悠悠的散着步,不知不觉中来到了那片荷花池。 这时一个身影悄无声息的向他靠了过来...... 第十九章 谁是内奸(三) 八王爷忽然转过头,看见叶青犹犹豫豫的向他走了过来,看见八王爷看着他,他停住了脚步。 “有事吗?‘八王爷不带任何情绪的问。 “呃.....卑职有些话不知当不当说。”叶青显得非常迟疑,略带紧张的注视着八王爷的脸色。 “说吧。”看样子叶青所要说的话绝不是一言两语,他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两个人对视着,过了很久,叶青才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警惕的向四周望了望,凑在八王爷的跟前说:“卑职.....怀疑那个躲在背后的内奸是......安公公。” 当他说完最后一个字,他看见八王爷猛地抬起眸子冰冷的看着他,叶青在心里后悔不迭的叫道:“完了!” 他来之前确实顾虑重重,因为整个王府都知道小安子是八王爷的心腹,要想在八王爷的面前说小安子的不是,无异于自掘坟墓。 可是有些疑虑他不说出来如鲠在喉。 叶青吓得不敢往下再说,紧张地看着八王爷。 良久,八王爷才移开视线,轻启朱唇:“往下说。” 叶青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安公公怀疑下在粥里的丹参是在陶总管把他引开之后有人通过竹管放进去的,乍听之下非常合情合理,可是细想,漏洞不少,首先,安公公亲自煮粥,就是害怕有人下毒,刚才卑职特意去看了看安公公煮粥的房间,所有的窗户都大开着,光这一点就不符常理,这不是给下毒之人可乘之机吗?安公公不会没考虑到吧?这是其一。 其二是,说陶总管是内奸之一的人只有安公公,可是现在陶总管已经死无对证,他清早的时候是否见过安公公,真相没人得知。 其三是,那个竹管插在荷花池里被忽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因为谁会往那里去看?但是安公公偏偏看到了,好像他事先就知道似的。 并且竹管上面的那个黄斑很难发现,当时在场的人都看得很仔细,却没有人看得到那个黄斑,最后还是安公公指给大家看的。但据卑职所知,安公公眼神不是太好,他又是怎么看到的? 而且还有一点,作案之人之所以把那根竹管插在荷花池里就是想掩人耳目,既然如此,为何不干脆一把火烧掉更加彻底,为何还要留下隐患?而这隐患又像是在误导什么。 最后一点,安公公断定有人利用竹管往粥里加丹参,那么说明此人武功比安公公要低,若果真如此,即使那个人站在外面三四丈的距离,以安公公的武功修为是察觉得到的,怎么可能会让那个内奸得逞? 若加丹参的人武功在安公公之上,那就完全没有必要这么麻烦用什么竹管,这样反而还容易暴露自己,他大可以趁着陶总管把安公公引开之际加丹参。 以上几点卑职怎么也想不通,所以特地冒死禀报。” “冒死禀报?”八王爷心里一惊,如果府中的人对他抱有这种成见,恐怕自己耳目闭塞,什么事情也不能传到自己的耳朵里了,这个信号很危险,于是奇怪的问,“本王是个独断专行的暴君让你们不敢进言吗?” 叶青一听赶紧把腰弯的更厉害了,恭敬的回答道:“那倒不是,只是安公公常常说王爷待他亲如手足,而这件事正好又牵扯到安公公,所以卑职担心......” 原来是这样!八王爷暗暗松了几口气:“放心好了,不论是谁,本王都一视同仁,你刚才所说的话不要跟任何人提起,本王自己有主意。” 叶青应了一声,一身轻松,轻飘飘的退下了,留下八王爷对着一池的残花败叶陷入了沉思:刚才小安子才来说过叶青很可疑,现在叶青又反过来举证小安子有嫌疑,到底谁是真正的内奸?又或是两个人都不是内奸,只是性格不合有过节,趁此机会公报私仇诬陷对方? 八王爷正想得头痛,猛地感到一片黑影覆盖住自己,他抬起头来,看见鬼见愁不知何时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幸亏他沉得住气,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慌乱。 “在想什么呢?徒儿?”鬼见愁手里拿着一只香喷喷的鸡腿吃的不知多心情舒畅了,仿佛这辈子就只记得吃。 他稀松平常的一句话差点把八王爷吓得从石凳上跳了起来,赶紧警惕性极高的四下扫视了一圈,还好,附近没人,忍不住埋怨道:“师傅,跟你说过了,不要当着外人的面这样叫我!” “关键是这里没外人呀。”鬼见愁强词夺理。 八王爷知道跟他说不清,放弃了对他的治疗,仍旧沉浸在自己的烦恼中。 鬼见愁围着他走了一圈,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哦!老朽知道了,你是在为谁是内奸心烦。” 他凑到无动于衷的八王爷跟前,跟他面对面,大眼瞪小眼,八王爷往后缩了缩。 “我知道是谁!”鬼见愁一把扯过八王爷尊贵无比的耳朵,神秘兮兮的附在他的耳边耳语了一番,八王爷的神色渐渐凝重凝重。 夜幕终于来临,深夜的王爷府向来都比白天更显得幽深难测,两个人影躲藏在幽黑的奇花异草之中。 是八王爷和鬼见愁。 时间在月影的摇曳中静静地流逝,黑暗中的两个人却是毫无倦意,两眼炯炯有神的盯着鸽舍,那里养着顶尖的信鸽。 一声悠扬的细细的口哨吹响,一只信鸽应声飞了出来。八王爷和鬼见愁立刻快如风一样追着信鸽。 不远处,月光下一个模糊的身影。 是他? 八王爷万年冰川的脸微露一丝迷惑。 鬼见愁得意至极,用腹语在嘚瑟的炫耀:“徒儿,为师没有判断错吧!” 八王爷懒得理他。 信鸽轻车熟路的停在那个神秘人的肩上,神秘人警觉地转动着脑袋观察周围,没有动静,他伸出手在信鸽身上摸了一把,信鸽咕咕叫着振翅飞走了。 神秘人身形一晃也消失无踪。 八王爷和鬼见愁如闪电一般向信鸽追去...... 第二十章 真相大白(一) 八王爷倏忽间身体腾空而起,一只脚在一棵树上一点,借力飞得更高,伸出手来一把抓住空中飞翔的信鸽,又蓦地落下。 借着皎洁的月光,八王爷拆开系在信鸽脚上的小纸条,鬼见愁立刻把脑袋凑了过来。 八王爷迅速地看完纸条上的内容,然后把纸条还原,手捧着信鸽往天空一抛,放它飞走了。 鬼见愁不解的问:“你这是干嘛?” 八王爷颇为自信的淡淡一笑:“将计就计!” 夜已深,就连秋虫都不叫了,四周静得可闻落针声。 玉露斋外更加寂静,只有树影在无声的摇晃,所以当那古怪的白烟被吹入玉露斋室内的时候,无人察觉。 坐在床边守护郝豆豆的黑白无常忽然觉得眼皮沉重,心中惊冷:遭暗算了! 白默然眼睁睁的看着黑无言软软的倒在了地上,心里更加焦急惶恐,他努力支撑着不让自己昏睡,从身上摸出一个信号弹,想在地上划燃,扔出去,但终究没能抵抗住白烟的威力,手一松,信号弹掉在了地上,他犹不甘心的用力睁着上下眼皮打着架的双眼,拼尽全力的伸出手想去捡那个信号弹。 眼看就要捡到手了,数名蒙着面的黑影自阴影中无悄无声息的走了出来,一个蒙面人一脚踢飞那只求救的信号弹。 白默然瞪大眼睛做最后的挣扎,想发出一声喊叫通知八王爷,可是喉咙里只有微弱的咕咕声。 另一个蒙面人上前对着他的脖子用手掌作刀砍了下去,白默然两眼一翻,闷声晕了过去。 那群不速之客径直朝那张精致典雅的雕花绣床扑去。 床上没人!!! 蒙面黑衣人全都身形一顿。 “各位深夜来访,不知所谓何事?”忽而有人秉烛而来。 正是八王爷。 瞬息停止后,那群来历不明的蒙面黑衣人几乎同时向他拥去....... “咻——” 利剑透窗而来,正中一个蒙面黑衣人的后背,劲道之大,穿透到前胸。 “快退!”眼见不妙,为首的当机立断,高喊着撤退,然而为时已晚,利箭如雨而至,,片刻功夫闯入者已经全都负伤,箭头涂了麻药,他们的行动越来越迟缓,最终全都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够了!”一开始就仗着对环境的熟悉躲了起来的八王爷朗声命令道。 箭雨戛然而止,弓箭手涌入,最后进来的是叶青。 他上前扯掉一名黑衣人的蒙面布,面孔很陌生,叶青有点意外,正要开口审问,那个黑衣人嘴一用劲,一股黑血从嘴里面流了出来,黑衣人头一歪,死了。 其他弓箭手见状慌忙去阻止别的黑衣人自杀,可是,晚了,所有的黑衣人全都口中流出黑血,死了。 除了八王爷。在场的人全都大骇,惊疑的看着八王爷。 这时门外传来鬼见愁的声音:“你们这帮兔崽子,有好戏都不叫老朽,是几个意思啊?” “前辈,你来的正好,你快看看这些人!”八王爷指着地上的尸体说。 鬼见愁只是站着仔细的看了几眼,就判断出来了:“这些人把毒放在舌头下,只需一咬,便立刻中毒身亡,这种毒是罕见的‘一点*’,只要一碰人体任何地方马上毒发身亡,根本来不及抢救。” 那些正在检查尸体的弓箭手立刻退避三舍。 鬼见愁忙安定人心:“不怕,这个毒又不同与别的毒,只要在人体中发挥过就没有毒性了。” 众人听他这样说,才又重新蹲下来检查尸体,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八王爷在一旁冷眼看着叶青和他的手下,说道:“潘仁美做事一向谨慎,这次派来行刺的全都是陌生人,就是不想然我们抓到他的任何把柄,他又怎么会让这些人留下证据让你们找到?” 叶青他们仍尽忠尽职仔细的翻捡了每一具尸体,果然像八王爷预料的那样,只得问道:“下一步怎么办?” 八王爷还没来得及回答,一个人影已经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是小安子,冷不防撞在叶青身上,非常意外,往后倒退一大步,蓦地看见地上尸横遍野,吓了一大跳,再看八王爷一点事也没有,才放下心来,紧接着又看了一眼床上,脸色大变,差点就要脱口而出,问好豆豆哪里去了,看见八王爷暗暗对他使了个眼色,心中明白,暂且把疑问按捺住。 八王爷平淡的看着叶青,说:“先睡觉去吧,等明天再商量,今晚潘贼是不会再有所行动的了。” 叶青带着手下先行离去。 小安子一直看着他走出了屋子,听不到脚步声才问:“郝姑娘哪里去了?” “藏起来了。” 小安子还想问下去,却看见八王爷已经把头转向了鬼见愁,说:“你看看地上两位大侠吧。” “不妨事,这就是江湖上常见的*香,只需服下老朽的药丸保管不出半个小时就醒过来。” 鬼见愁蹲了下来,给黑白无常每人口中塞了一粒药丸对着胸口拍了一掌,那药丸就进了肚子。 “王爷真是妙算,怎么知道这里会出事?”小安子看着八王爷问道。 “本王哪里会知道这里出事?只是想着那个潜伏的内奸对王府了如指掌,为了以防万一,所以才做了埋伏。”八王爷轻描淡写地说,仿佛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只是儿戏。 “怎么不叫奴才跟着照料您呢?”小安子撅着嘴说,显得很委屈。 “不提还好,一提本王还要惩罚你呢?小安子,你是不是仗着本王对你好,持宠而娇?”八王爷微微含着怒气说。 一个不易表露神色的人突然脸上挂着些许怒气,证明他心中已经雷霆万钧了,小安子心中惶恐,慌忙跪了下来,小心翼翼的问道:‘不知小安子做错了什么?” “本王刚才到处找你怎么找不到?你躲哪里去了?”八王爷一双犀利的眼睛紧盯着小安子,让他感到很大的压力。 “奴才方才去上厕所了。”小安子不敢与八王爷的目光对视,垂下了脑袋。 “嗯——”八王爷的脸色这才渐渐的缓和下来,“以后去哪里先禀告本王可好?不要叫本王抓空!” 小安子暗暗松了口气,天威难测啊! 他擦了一下额头的冷汗,急忙答道:“是!奴才记住了。” 第二十一章 真相大白(二) 回到八王爷的住所时,小安子趁着服侍八王爷就寝的机会,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问道:“王爷究竟把郝姑娘藏到哪里去了?” 八王爷倏忽抬起幽冷的眸子,咄咄的寒气随着话语一起出口:“你幸亏是在本王身边,如果你现在还在宫廷,这样八卦早就人头落地了!” 小安子心中一紧,忙垂下了头,心惊胆寒的回了个“是!”字,不敢再发一言。 就在他以为八王爷不会再提及刚才的话提,正准备退下时,八王爷却又突然开口了,脸上带着一丝叵测的微笑:“潘仁美那只老狗怎么也不会想到本王把郝姑娘安排在叶青的房间里。” “什么?”小安子太过吃惊,声音变得异常尖利,他完全看不懂八王爷了,小心翼翼的、不解的问:“叶青不是内奸吗?”说完,又觉不妥,补了一句:“王爷不也这么认为吗?” “就是这样认为,才把人交给他。”八王爷神秘莫测侧的笑着说。 小安子一愣,连连摇头说:“恕奴才愚昧,奴才不懂。” 八王爷清冷的瞥了小安子一眼,脸上是放弃治疗的表情,点头肯定小安子对自己的正确认知:“你真的很愚昧。没听说过最危险的地方是最安全的地方这句话吗?” 小安子恍然大悟,唇边挂着心领神会的笑容:“哦,奴才明白了,如果郝姑娘在他手里出了事,他第一个就逃脱不了责任,这样一来,他反而不敢加害郝姑娘,害怕暴露自己!” 八王爷点点头:“孺子可教也!”随即躺了下来,体恤地说:“你也去睡吧。” 稀松平常的一句话,小安子却感动得鼻子一酸,哽咽着答应了声:“是!”便退了下来,在八王爷隔壁房的耳房里睡下,庆幸自己遇到这么好的主子,在所有人都不把让当人看的时候,他把他当人看,给与应有的尊重。 夜沉沉,就连月亮都睡了。王府只有守夜人巡查的灯光不时闪过。 一道黑影倏忽从八王爷的住所闪了出来,消失在茫茫的夜色里。 黑暗中,八王爷骤然睁开眼。 那道黑影出现在叶青的房门口,见里面烛火摇曳,迟疑了一下,手一甩,一道镖飞出老远,在树丛里擦出细微的响声。 叶青立刻从屋子里跳了出来,惊疑四望。 那道黑影早就顺着门框闪进房内,看见床上被子隆起,抬起手掌就要拍下去,陡然间,昏暗的屋子灯火通明,叶青带着一群侍卫蜂拥而入,迅速将蒙着面的偷袭者团团围住。 叶青把放在桌子上的蜡烛移到了床头的小几上。 偷袭者正准备突围,只听屋外传来一个如清泉般动听的声音但冷若冰霜的声音:“小安子,还不束手就擒?” 偷袭者浑身一震,看见八王爷在黑白无常的簇拥下走了进来,一双眼睛里露出绝望的死灰,膝盖一软,跪在了地上。 一抹痛意从八王爷的眼里极快的划过,目光如炬的盯着瘫软在地上的小安子,对着众人挥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等屋子里只剩下他和小安子,床头边唯一的一根蜡烛滋滋的燃烧。 八王爷隔了良久才问:“你为何背叛本王?” 小安子猛地抬起头来,一把扯掉蒙着面的黑布,跪行着爬到八王爷的脚边,声嘶力竭地大叫:“奴才没有!奴才誓死效忠王爷!” 八王爷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他,那眼神让人忐忑。 整间屋子安静的只听见蜡烛燃烧时的滋滋声。 小安子高高扬起的头终于无力的垂了下来。 “你怎样解释今天的事?” 小安子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问八王爷道“王爷是怎样怀疑奴才的?” “自从秋香被暴露身份之后,本王就怀疑有身边的人在出卖本王,而且,这个人应该跟本王的关系相当的密切,所以,你被纳入了怀疑人之一。 一直到郝豆豆一进王府就被人下毒追杀,更加肯定了本王的怀疑。特别是当叶青和你都互相指认对方是内奸时,本王的心中已经有了定论,那天你表现得实在太不正常,你跟本王多年,喜怒不形于色,那天却性情大变,像换了个人,这是心虚的表现。 但是鉴于你一直对本王忠心耿耿,本王还心存着一丝侥幸,希望一切都是本王的误判,直到鬼见愁前辈跟本王说了一个细节。” “什么细节?”小安子惊恐的看着八王爷。 “他判断你应该是一柱香的时间苏醒过来,你竟然提前了,这说明你事先已经服了解药,但是十香软骨散这种这毒在江湖上几乎已经绝迹,当今世上会配制的只有鬼见愁前辈和他的师弟。如果你不跟潘仁美勾结怎么会有解药?由此本王判断内奸就是你! 即使各项证据证明你就是内奸,但是不亲眼看见本王仍不能相信,所以当本王看见你利用信鸽给潘仁美送情报,本王便不得不信了。但是,本王始终想不明白的是你背叛本王的原因。” 八王爷的话说完后,屋子里一片死寂。他淡定的坐在一张椅子上,俯视着小安子。 “王爷真的想知道原因吗?”小安子缓缓的抬起头目光含情的看着八王爷。 八王爷似乎预料到什么,眉心微微兀起。 小安子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凄绝的说:“因为.....奴才喜欢王爷!喜欢到容不下王爷的身边有别的女人。” 八王爷的眼睛骤然瞪大,他千想万猜竟然是这个原因!他恶心得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但仍不解:“本王并没有对秋香、郝姑娘有任何男女之情!” “你没有,但她们有!不然她们为什么肯替你卖命?”小安子两眼血红,歇斯底里的喊。 “所以你出卖她们,想治她们于死地?”八王爷难以置信的问。 小安子正要回答,忽听得一声极轻微的什么东西崩断的声音。 两个人还没来得及判断是怎么回事,一时间从屋子的四面八方向他们射出无数只袖珍利箭。 小安子猛地把八王爷扑倒在地,以自己的血肉之躯铺盖八王爷的身子在上面,刹时变成了一只刺猬,八王爷感到有温热的液体流在了他的脸上,耳边是小安子气若游丝的说话声:“王爷,奴才.......没有骗你,奴才........誓死效忠于王爷!” 第二十二章 鬼见愁的爱情史 小安子艰难的说完,头一歪,断气了。 八王爷心如刀割,凄厉的喊道:“小安子!” 先前出去在门外守候的黑白无常等一众人等听得屋内动静不寻常,早就冲了进来,看见小安子惨死,个个不禁黯然。 黑白无常俯下身去,先把小安子从八王爷身上扒下放到一边,然后扶起神情呆滞的八王爷,将他安置在椅子上坐好。 两个人细细的打量着屋内的任何一个地方,黑无言突然眼睛一亮,走到燃烧将近的蜡烛旁,用手在蜡烛旁边一捞,捞到一根肉眼看不见的细线,已经烧断了。 他将细线递与八王爷看,八王爷这时已经努力平复了悲伤的情绪,抬起雾蒙蒙的眼睛,喉间仍有哽咽,问道:“这是什么?” “控制这些袖珍利箭的机关。”黑无言答道,见八王爷仍是疑惑的看着他进一步解释道:“这根看不见的细丝控制着那些弓箭的发射,只要细丝一烧断,弓箭就射了出去。” “我知道这个机关是谁设计的。”白默然激动地说道。 八王爷拿过一只白默然递过来的袖珍箭看了好久,冷哼一声:“还有谁?自然是屋主了,只有他才有充分的时间布置。他人呢?现在应该已经逃跑了吧?” 黑白无常低下了头,懊悔不迭地说:“我们在屋外守候的时候,叶护卫就喊肚子痛,上茅房了,估计是屎遁了。” 八王爷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急忙起身一个箭步冲到床边猛的揭开被子,众人都惊呆了,被子下是一具早已死去多时的尸体!那尸体正是——郝豆豆! 白默然迅速查看了尸体,脖子上有很明显的一道淤青,“是被人用内力掐死的。” 八王爷一听,像是被抽光了力气,整个人变得无精打采。 第二天京城流传着两个爆炸性的新闻:八王爷身边的小安子和八王爷暗地里救回来的一名叫郝豆豆的女子双双毙命,有传言是被潘仁美那老贼派人杀死的。 潘府。 潘仁美的书房里,潘仁美一再追问叶青:“你确定你杀死的是郝豆豆吗?” “卑职以人头担保!”叶青肯定的说。 一旁一直沉思的宋一鸣突然开口道:“如果按表面现象来看,郝豆豆应该是真的死了,因为太后留给八王爷的血灵芝没有人来取,”他突然停了下来,因为他看见叶青很不友好的斜睨着他。 “什么叫表面现象?难道你在怀疑我的武功吗?”叶青冷冷的说。 “不是。”宋一鸣赶紧低下了头,“只是在下觉得八王爷足智多谋,不会轻易让郝豆豆就这么死去的。” “好了,不要吵了,老夫再派人去王府里打探。” 但是打探回来的人说,八王府里没有任何异常,八王爷看上去心情不是很好,总是独自把自己关在墨竹轩里轻易不肯出来,大概是因为小安子的背叛和忽然死亡给了他很大的打击。 “每天往墨竹轩里送的饭菜有无增加?”宋一鸣问那个打探消息的人, “没有,而且丫鬟每天送去的饭菜很多时候都只动了一点点。” “那个鬼见愁还在王府里吗?”宋一鸣疑神疑鬼的问道。 “他在郝豆豆死的当天晚上就离开了。” 宋一鸣一直紧绷的脸终于松弛了下来,笑着对潘仁美说:“相爷请放心,郝豆豆肯定是死了。” 其实宋一鸣一开始的猜测是对的,郝豆豆确实没有死,叶青杀死的只是个替身,真正的郝豆豆已经被鬼见愁带走了。 说实话,鬼见愁一生逍遥惯了,根本不愿带着个拖油瓶一起生活,何况这个拖油瓶还跟自己毛线关系也没有。 那他又是怎样违背自己的心愿答应下来的呢? 是傻子肯定会猜他是为了金钱。但是别忘了鬼见愁是天下第一神医,光靠自己的本领就财源滚滚,况且他还视金钱如粪土!所以这个猜测不成立。 那是为了跟八王爷的深厚友谊?得了吧!鬼见愁向来不把感情这事当回事,他有一句至理名言:生命诚可贵,感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他之所以肯收留郝豆豆那是因为他年轻时候犯下的错。所以说一失足成千古恨! 鬼见愁年轻的时候也怀过春,爱过人,而且还*一度恨苦短! 让他动心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八王爷的大姨妈。 记住,此大姨妈非彼大姨妈,前面的大姨妈是生理现象,后面的大姨妈是个风姿卓越的女人,而且是先皇的俏姨姐,身份也算相当的高贵。 当时的鬼见愁跟着师傅在深山老林潜心修学,没见过女人,弱冠之年一下山就碰到八王爷的大姨妈,顿时惊为天人。 春风雨露一相逢之后,当鬼见愁心满意足的准备穿好衣服各找各妈,各回各家的时候,噩梦来临了! 皇族大姨妈一把扯住他的裤子让他负责到底。 鬼见愁当时就蒙了:负责?负什么责?不是两厢情愿的吗? 于是皇族大姨妈不乐意了,说他不是男人! 鬼见愁更加迷惘了:刚才明明就证明我是男人呀?还是强悍的男人! 可怜的鬼见愁因为在荒山野岭长大,又加上师傅疏于人伦品质的教育,所以在他单纯的心里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人类道德,以为男欢女爱像他看到的飞禽走兽那样,只是生理需要,现在看见惹出**烦,吓得裤子也不敢要了,光着下身趁着天还没亮,逃窜回去了。 他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 可是他忽略了一件事,天下之大皆为王土,所以不论他躲到哪里,皇上的兵马都可以找到他。 当然,论武功,再多的兵马也不在鬼见愁的话下,可是,人家皇上不跟他比武功,只是围着他的房子周围放火...... 俗话说水火无情,纵使鬼见愁武功盖世,也架不住浓烟滚滚,几次三番当他满脸黑烟的死里逃生之后,他终于屈服了,跟大姨妈痛苦的谈判了好久,他只提出一个条件,各过各的。 为了自己的自由,鬼见愁屈辱的签下了一系列不平等条约..... 第二十三章 恐怖的大姨妈 鬼见愁在各种高危手段的压迫下,外加自己想要尽快解决麻烦的阴暗心理下,大姨妈提出一条,他就答应一条,最后,便悲催的沦为点头机器。 虽然大姨妈提出的林林总总,数不胜数,但最让鬼见愁感到恐惧的是:他作为皇族一代天娇的大姨妈的老公,在大姨妈有需求的时候,要随传随到,而且每个月有一天必须要履行做老公的义务。除此之外,他是自由的。 从此,每月的月圆之夜就是鬼见愁的惊恐之夜,只要一想到令他肝胆俱裂的大姨妈将要驾到,他就寝食难安。 倒不是因为大姨妈在男女事情上过度索求,让他疲于应付,而是她一来就要对他的事业指手画脚,甚至还要亲自上阵,常常惹出许多重大事故,比如污染环境,伤害小动物,等等。 有一次还把鬼见愁尚在研究阶段的仙丹吃进了嘴,结果是,那仙丹的成分是磷、硝、炭等物质,一经进入了人体不知又产生什么化学物质,反正当时大姨妈放了个巨响的屁后,就像火箭一样穿透屋顶,发射到浩瀚的宇宙中去了,幸亏鬼见愁的功夫已经登峰造极,才从死神手里把她救了回来,但是房屋全毁了。 鬼见愁又花了三个月的时间重新盖房子,这对一名热爱科研事业的科学家来说不能不是一个巨大的损失。 所以鬼见愁常常痛不欲生,在他简单的心里,事业是他毕生的追求,被这样一个愚昧无知的女人三不知的跳出来捣次蛋,心里别提有多悲催了。 更让他悲催的是,他在江湖上的名声居然也跟着臭了,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他的传说,说什么他用*香诱骗无知纯良的皇族大姨妈..... 可是事实是,那天下山,大姨妈对他发育良好的身体产生了极度的好感,然后在一番女追男隔层纱的挑.逗之下,血气方刚的鬼见愁把持不住,英勇的失.身了...... 唉!往事不堪回首月明中! 从此鬼见愁心灰意冷,把家安在悬崖峭壁之上,与世隔绝,躲在自己的一方小天地里,靠研究各种毒.药解药让自己忘记痛苦,只愿此生就此一宅到底。 所以当八王爷信鸽传书的时候,他第一反应就是吃掉邮递员,让八王爷抓瞎。 谁知他的老婆大人对八王爷疼爱有加,视如己出,因此亲自来召唤鬼见愁。 尽管鬼见愁的家在悬崖峭壁之上,可这半点难不倒大姨妈,她叫人搭了云梯,自己爬了上去,也不进家门,就在外面破口大骂,从他不负责任一直骂道他没人情味,新账老账一起算,总之一句话:他是衣冠禽.兽! 鬼见愁被她骂的神魂颠倒,无心工作,这才人间走一遭。可没想到八王爷突然甩给他一个昏迷不醒的肥妞,还威胁说,如果不按他说的做,他就请大姨妈! 鬼见愁只得愁眉苦脸的扛着包扎的像个蚕宝宝的郝豆豆回了家,他实在不愿意一个月来两次大姨妈........ 再说郝豆豆在医术已经出神入化的鬼见愁的随心所欲的治疗之下,身体完全康复了。 那天的内脏大出血鬼见愁当场就用针灸止住了,只是为了配合八王爷演一出戏故意说要用血灵芝。 郝豆豆生性好动,在床上躺了半个月,对她而言就是一种酷刑,更让她感到可怕的是,这期间鬼见愁除了不停地给她扎针就,没有给过她哪怕一粒米吃!而更更更可怕的是她居然还活着!并且除了嘴馋的难受之外,没有任何不适! 她也曾就这个问题问过鬼见愁,他的回答很易懂:“老朽用针灸让你消耗你自身的肥肉,当然不用吃饭也感不到饿,,更别说饿死了。” 所以当最后一天鬼见愁在拆绷带之前拿着半只鸡来到她的床前时,因为长时间没有吃到食物,就在她几乎忘了肉滋味的时候,鬼见愁手里那半只烤鸡对她的诱.惑力有多大,就是一只猪都能想象的出来。 于是,馋涎欲滴的郝豆豆垂死病中惊坐起,向鬼见愁伸出了友谊之手,言辞恳切的说:“大叔,给我吃点好吗?” 鬼见愁一听立马背转身子,生怕郝豆豆这个刚刚摆脱生命危险的前危重病人会把他手里的鸡抢了去似的。 他吃的连头也没有抬,嘴里含混不清地说:“不行,德芳那小子说过了的,要把你变瘦,不然就找老朽的麻烦!” 瘦成一道闪电一直是郝豆豆毕生的追求,她惊喜的问:“我瘦了吗?”垂下眼眸,果然看见以前紧绷在身上像紧身衣一样的绷带全都松松垮垮了,心里一喜,马上下逐客令:“大叔,你是不是回避一下,我想拆绷带。” 鬼见愁“恩恩”着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郝豆豆的房间里传来疯子般的恐怖的惨叫声,直冲云霄。 什么情况? 正在享受美食的鬼见愁一个箭步冲进了房间,郝豆豆正埋着头缩在被子里痛哭。 “怎么啦,肥妞?”鬼见愁慌了手脚,他可不会哄女孩子。 郝豆豆把头伸进被子里看了一会儿,哭得更厉害了,过了好久,才抬起头来,这一抬不打紧,顿时满室生辉,就连鬼见愁不近女色之人都看得呆了过去。 只见眼前一张俊俏的小脸泪珠未干,犹如梨花带雨,楚楚可怜,一双大眼睛清澈见底,恍若水晶一样透亮,睫毛纤长颤动,犹如蝴蝶的翅膀在翩翩翻飞,鼻子小巧而直挺,嘴角天然勾起,似有笑意微漾,肌肤胜雪,吹弹可破,果然是绝色女子!再加上一头乌黑的秀发随意地散落在优雅洁白的脖子两旁,更添无限风景。 鬼见愁讶异了,不解的问:“你都变得这么漂亮了,还伤心什么?” “大叔——”郝豆豆抬起两汪秋水,可怜兮兮的问:“你可会整形术?我的身上尽是疤痕。” 鬼见愁这才记起郝豆豆身上有被长毛戳过的伤处,脸色一僵,不好意思地说:“我不会。”又忙不迭的安慰:“有什么关系啦,衣服一穿,谁知道你身上的那些疤痕?” “夏天怎么办?要露个胳膊大腿什么的都不行!”郝豆豆好不容易瘦下来,当然想在烈日当头的时候装作不经意的秀秀好身材,可一身的疤痕实在狰狞,任谁看了都会逃之夭夭的。 郝豆豆见求助无门,失望地垂下了头,表示很沮丧,这时门外突然进来一个人。 第二十四章 八王爷驾到 郝豆豆和鬼见愁同时回过头来,看见八王爷走了进来,他今天穿戴的非常素净,虽然只是一袭白袍,却衬托得他更加英俊挺拔。 八王爷初一见到郝豆豆,也被她减肥后的绝世美貌惊呆了,怔了怔,才好不容易收敛住内心奇怪的悸动。 郝豆豆先是一副花痴相,就差流口水了,忽然意识到自己是光着身子裹着被子,香肩外露,顿时两片红云飞上脸颊,忙躺了下来,用被子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个如花似玉的小脸,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始终如一的盯着八王爷那张俊俏的脸蛋舍不得移开。 鬼见愁自从被八王爷威胁过后,已经对他产生阴影,只想赶紧遁去,于是对八王爷说:“你们两个好好谈谈,老朽先走了。”说完脚底抹油,赶紧溜。 八王虚掩上门,走到郝豆豆的床边坐下,看着郝豆豆神色很不自然,以为她还有哪里不舒服,关切的问道:“伤口还痛吗?” 郝豆豆其实是因为自己现在这种一丝不挂的状况实在不宜和男生同处一室,所以扭捏,但是听见八王爷纡尊降贵这么关心她,心中还是小小的欢呼了一把,忙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只是如今的郝豆豆绝非昔比,不再是没心没肺浑日子的傻妞了,经历了一些事,怎么也会成长,她在想八王爷不会只是专程来看他这么简单,于是问道:“王爷有什么指教的吗?” 这次轮到八王爷露出少许惊讶之意,果然自己没看走眼,这个丫头有潜质!只听这简单的一句话,已是锋芒尽敛。 他也不打算拐弯,怎么说做卧底这件事要对方情愿,不然强扭的瓜不甜。 “你知道本王为什么救你吗?” “我一直为这事感到好奇。” 一个睡着,一个坐在床边,气氛很粉红,郝豆豆多少有些心猿意马,不知不觉中,眼含羞涩,八王爷看在眼里也是心神一动,忙把视线从郝豆豆精致的小脸上移开。 “本王想要你做本王的间谍。” “什么?”郝豆豆惊讶的差点就从被子里坐了起来,她的身子微微翘了翘,又躺下,果断加坚决的说:“我不干!” 八王爷颇为自信的笑了笑:“你会干的。” “为什么?”那是随时都有可能掉脑袋的事,自己就算再白痴也不可能答应! “因为,你帮本王做事,本王就达成你的心愿!” “我的心愿?什么心愿?”郝豆豆的脑袋飞快的转了转:“是帮我杀死宋一鸣和温小柔吗?” 八王爷含笑点头。 “除了这还有什么好处?”郝豆豆猥琐的看着他,舔了舔嘴唇。 “你想要什么好处?”八王爷反问她。 郝豆豆心里的愿望有点不可告人,她本来想鼓起勇气说:‘把你赏给小的好吗?” 但是心里忽然飘过好大一片乌云,这个八王爷身边从来没有像她在电视里看到的那些纨绔子弟,身边莺莺燕燕的围绕,而总是一群男人跟着他寸步不离,该不会是......那自己还使个什么大劲? 于是郝豆豆话到口边又吞了回去,变成了沉默不语。 八王爷见状心里反而没底了,不知郝豆豆心里卖的什么葫芦。 他试探着提出:“金银珠宝,美男豪宅?” 要是换在以前,这些都是不可抗拒的因素,郝豆豆非答应不可,但现在,她只淡淡的说了句:“等事情搞定了再说吧。” 其实依八王爷的心,现在敲定细节最好,他怕到时郝豆豆提出的条件太过苛刻,但又更加担心此时太过急躁会弄巧成拙,只得先答应下来。 自从合同敲定,两人的谈话就进入了友好轻松的氛围,在看似闲聊的过程中,八王爷从郝豆豆的口中得知潘仁美家的长女潘凤臭不可闻,顿时心中疑云密布,这么臭怎么入宫? 事有蹊跷。 本来八王爷准备在这里安安静静的培训郝豆豆至少半年的,看来计划赶不上变化,只得抓紧时间,争分夺秒,现在就开始培训大业,争取郝豆豆在七天之内上岗! 第二十五章 游说 (前一张有重大修改) 一切都迫在眉睫,不能再耽搁了,于是沉着稳重的八王爷对着正对着他各种角度深看、细看、不看白不看,怎么看都不够的某花痴少女说:“你也赶紧起床沐浴更衣,吃过早饭,咱们就要开始艰苦卓越的训练了。” 本来郝豆豆正是处于十五岁的青春叛逆期,别人越是命令她干什么,她就越是偏不干什么,因为八王爷的话里出现了“赶紧”两个字,触犯了她青春期的敏感心理,所以她准备跟八王爷顽抗到底,坚决不起床,尽管这张床硬的难受,睡在上面脊梁骨都快被硌断了。 可是一听说沐浴过后有早餐吃,于是面对“食物”的诱.惑这种“不可抗拒”的因素,她决定跟温暖的被子来场感人肺腑的依依惜别。 郝豆豆英勇果敢的以一种少女特有的飒爽英姿从被子里坐了起来,迈开她了崭新人生的第一步。 这时,一场不可预料的悲剧发生了。她身上的被子正忘乎所以的以闪电的速度向下退去,眼看已经露出了胸际线....... 前一刻还处在兴奋状态的少女猛然清醒过来,以一枪毙命的姿势轰然倒下,铿锵有力的砸在硬板床上“咚”的一声响,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扯上被子,只露出个小白兔般惊慌的脑袋。 八王爷只觉得眼前似乎?好像?大概?有什么春.光乍泄,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凝神定睛,那诱.人的画面就像被导演喊了“cut”一样,倏忽消失不见了。 他情不自禁的吞了口口水,喉结上下滚动,性感迷人且引人浮想,郝豆豆忍不住眼冒绿光,伸出粉色的舌头舔了下嘴唇。 八王爷低下头俯视着莫名其妙又躺了下来的少女,她的脸不知为什么红得发紫,好像两个熟透的火龙果,那小眼神羞答答的,躲躲闪闪,不知多可爱。 八王爷忽然感到一股强大的电流击中他高冷的心脏,整个人麻酥酥的,那种感觉......说起来还真令从没怎么正经八百的接触过女色的少年八王爷难以启齿,那种感觉太甜蜜,太心旷神怡! 他假咳了两声,给自己壮胆:“你怎么又躺下啦?” 八王爷开始他语重心长的教导:“既然想复仇,你就要卧薪尝胆、努力发奋才行,像你这样懒惰,难不成还等着老天爷一声霹雳劈死你那两个不共戴天的仇人替你报仇?” 为了让自己的话语更具说服力和煽动性,八王爷又痛陈了一番这两天郝豆豆昏迷时期发生的无数次暗杀,无数次她不知道的死里逃生。 不得不佩服,八王爷的口才非常的好,说得惊魂动魄、扣人心弦、感人肺腑。 尽管现在还没有证据证明这一系列暗杀事件跟那个渣男宋一鸣和小婊砸温小柔有关,但是,为了唤醒和激发郝豆豆昂扬的斗志,及心甘情愿的做个好间谍,再加上至今也没有个人或者组织站出来声称对这些恐怖事件负责,所以八王爷无所顾虑、放心大胆的把屎啊、尿啊什么的,全扣在郝豆豆的两个仇人身上。 不知道那对狗男女知道了内心会作何感想,是不是有种六月飞霜,比窦娥还冤的感觉? 不过这不是八王爷要去考虑的范围,他只在乎现在郝豆豆的反应。 所以当他口干舌燥的结束了慷慨陈词之后,他垂下了万人迷的深邃眼眸,看见郝豆豆听得两眼放光,顿时内心充满了成就感,刚才的唾沫牺牲得太值得了! 就在这时,郝豆豆忽然樱唇微启、吐气如兰、娇声软语地说:“王爷,那个......” 她忽而眼波流转,打住话语,满脸含羞。 八王爷有些莫名其妙,都说女孩的心思难猜,果然! “那个什么?”他不解的问。 “人家没穿衣服,起不了床啦!”郝豆豆憋了半天,终于忍无可忍、语速极快、一口气说完,顿时羞得无地自容,悲愤的把被子一扯蒙住小脑袋,誓死暂且不见八王爷一面。 没想到被子太短,盖住了头,就露出了一双白嫩嫩的玉脚。 八王爷的视线下意识的一转,正准备欣赏那双可爱的小脚。 大概是已到深秋,天气变冷,郝豆豆怕冷,反正还没容他看个仔细,那双小玉脚就倏忽像小乌龟的爪子一样缩进了被子里。 八王爷只好遗憾的把探出去的头缩了回来,他这才察觉到自己大意,来的时候居然忘了给郝豆豆准备一些衣物..... 于是他出了门。 屋子里顿时静悄悄的可闻落针声。 蒙在被子里的好豆豆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像只警惕的小乌龟一样慢慢地从被子里伸出小脑袋:咦,八王爷的人呢?怎么不见了? 她又翘起大半个身子满屋子看了一圈,还是没看见八王爷的身影:难道他被自己目前的状况吓得落荒而逃? 切!什么男人?姑娘我还没跑你倒先跑了!(郝豆豆有这种想法,证明她的大脑真的有问题,如果她能跑出去见人,就不用被子裹身了,所以有的人的呆蠢是天然的,不可救药的。) 可转念一想,郝豆豆的心情马上变得异常糟糕,他一定是害怕看见自己那个......怕要他负责,所以就....... 可自己现在变得这么美丽了,他为什么还是对自己不感兴趣,难道八王爷的性取向真的有问题? 郝豆豆突然觉得人生跟她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好不容易遇上个高富帅,偏偏是个基佬! 正在郝豆豆自怨自艾命苦的时候,虚掩的门被推开了。 八王爷风.流倜傥的走了进来。 郝豆豆像条鳝鱼一样,哧溜一下迅速地钻进了被子里,一双秋水特么幽怨的看着他,既然是只基,就不要在人家面前连走个路都这么风.骚,故意扰乱少女的芳心! 八王爷的嘴角勾起,一步一步向她的床边走来....... 郝豆豆的眼睛越瞪越大,觉得他嘴角的笑容诡异阴森,且不怀好意!心里一惊,那家伙,莫非要图谋不轨??? 她的身子在被子里紧张地缩成了一团。惊恐的看着八王爷离她越来越近! 终于,停在了她的床前!并且还弯下了腰!眼看伸出了魔掌!!! 十万火急的时候到啦! 郝豆豆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一手按住心口,以防被子脱落走光,一手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操起床头的煤油灯,不分轻重的迎头对着八王爷砸了下去。 虽然事出仓促,但是八王爷反应迅速,整个身子趴在床上,就着一滚,险险让过,正在心里想这个丫头居然有些武功根基! 却不曾注意郝豆豆恼羞成怒:啊呀!都上床啦!你个道貌岸然的家伙,终于露出了色.狼本色!看本姑娘不教训你! 她记起生理课的时候老师教过的防狼术,不由分说,伸出一只*正中八王爷的小弟弟。 八王爷纵然武功再高,那个地方还是怕痛的,立马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惨叫。 声音未绝,黑白无常已经冲了进来护驾,但是眼前的一幕让他们进退两难。 八王爷正趴在郝豆豆的身上,尽管两人之间隔着被子........ 尴尬的一瞬间被自己的下属看见,终归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而且八王爷当时的想法是,完蛋了,被一个不懂武功的少女打败了,这怎么见人啦! 所以他当机立断,气吞山河的命令道:“出去!” 而黑白无常正在心中懊恼,这下死定了,居然破坏了主人的好事! 因此一听八王爷叫他们滚,他们立刻以闪电的速度滚得无影无踪....... 郝豆豆还想奋力挣扎,无奈四肢被八王爷按得牢牢的,他凶巴巴地说:“你为什么袭击本王?不想活了是吧?” 两个人近距离接触者还是头一遭,眼对眼不过一寸,连对方的毛孔都看得见。 好吧,这个时候要赞扬减肥成功后的郝豆豆的美貌,人家才十五岁不是!肌肤好的可做相宜本草的广告:看,就是没毛孔! 一张小脸滑溜白皙,让人忍不住想一亲芳泽。其实她以前肥胖的时候肌肤就很好,但是一肥遮百美,所以也就没有人发现了。 再说郝豆豆一听八王爷的话,更是气冲斗牛:“是你心术不正在先?” “本王怎么心术不正了?”八王爷质问道,看见郝豆豆满脸绯红的扭过头去,羞于说出口,恍然大悟,再看看自己现在这样,确实可疑..... 他赶紧从郝豆豆的身上爬了下来,也是万分的不好意思。 空气胶着。 八王爷背对着郝豆豆说:“本王是给你送衣服的。”说完把一直提在手里的就算刚才斗殴也没放手的一个包袱向后一抛,准确无误的扔在了床上,逃也似地匆忙离开,并且体贴的关好房门。 郝豆豆打开包袱一看,里面是从里到外一整套崭新的淡绿色男装,这深山老林外加悬崖峭壁,上哪里买衣服去,肯定是八王爷把自己的新衣服给了她应急。 郝豆豆的心里小小感动了一把。 她坐起身来,刚准备穿上衣服,门又猛地被人推开了。 第二十六章 沐浴 郝豆豆再一次身手敏捷的钻进被子里,如惊弓之鸟一样看着房门口,在心里恨恨的腹诽:今天起个床都居然会一波三折! 进来的黑白无常,两个人抬着好大一个洗澡盆,大的像个小型游泳池。 洗澡盆里直冒热气,郝豆豆猜想里面装着热水。 他们放下洗澡盆,面无表情的对躺在床上的郝豆豆说了句:“姑娘请沐浴。”便闪了出去,顺手把门关好。 郝豆豆望着虚掩的房门发怵,要是自己正在洗澡的时候,那门突然开了,后果不堪设想啊! 于是,她决定裹着被子去反锁房门。 她刚要有所行动,就听见八王爷的声音如天籁般动听的从房门外清晰地传来:“放心沐浴吧,本王亲自为你把门。” 郝豆豆像吃了定心丸一样,正准备光着身身子从被子里出来,可是掀被子的手蓦地僵在了半空中。 前面我们已经知道郝豆豆遭受到了人生巨大的打击,所以幼稚的心理也迅速的成长起来,不再是缺心眼一缺到底了。 这时,她突然想到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你王爷大人也是男的,如果你偷看,那我上哪儿喊冤去?” 她决定还是裹着被子把门反锁比较安全。 人生就是这样,没有捷径可以走,饭要一口一口的吃,路要一步一步地走,跨的步子大了,还会扯得蛋疼......(虽然郝豆豆没有那玩意儿) 所以门还是反锁的好,那样沐浴起来会更加安静从容、心情放松、身心愉快、如鱼得水..... 总之好处不胜枚举。 郝豆豆在被子里只动了一下,八王爷的声音又不失时机的响起:“这门没有插销,你反锁不了。” 郝豆豆像被雷劈了一半,连动都不敢动了,如果第一次八王爷猜中她内心的想法是碰巧,那第二次呢? 她突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两只明亮清澈的眼睛忍不住滴溜溜乱转,在简陋的显得寒酸的房间里四处乱瞄,简直怀疑这房间有摄像头,虽然这种可能性为零甚至负数。 还没容她从惊恐中放松下来,八王爷的声音又如雷贯耳般再次传来:“放心好了,本王以人品担保,绝不会偷看姑娘的,赶快沐浴吧,不然水都要冷了,而且...你身上都发臭了。” 第一句话让郝豆豆嘴角狂抽不已,你丫的一基佬当然不会偷看啦! 第二句话切中她的要害,郝豆豆最怕冷了,一想到这么冷的天还要洗冷水澡,她就痛不欲生。 郝豆豆在被子里抬起一只胳膊,把头伸到腋下闻了闻,果然有难闻的异味,她恶心的微微蹙眉,心想,半个月没洗澡,就是香妃也臭了。 她一双眼睛在空荡荡的房间里贼溜溜的四顾一番,趁人不备(其实除她之外也没有人啦)一个高难度鹞子翻身,直接从床上跳到澡盆里,幸亏澡盆很深,大概有半人高,所以巨大的水花才没溅的满屋都是。 已经很久没有洗澡了,泡澡的感觉真是爽不可言啊!再加上水面上还洒满了玫瑰花瓣在随波荡漾,郝豆豆有一瞬间的精神恍惚,她身处的这间破房子在她的眼里变成了金碧辉煌的宫殿,一时间自信心爆棚,自我感觉非常的良好,就好像自己真的是万人景仰全天下艳羡的公主一般。 她一面卖力地洗着玫瑰花瓣浴,把自己搓得白白的,一面亢奋的唱起歌来: 如果山中遇仙给个方儿 治我相思能心不伤 偏偏驴儿慢郎中 引我一步一步想情郎 鸿雁飞呀影双双 水里天上干啥都有个月亮 就算是个呛姑娘 惹来泪珠风里淌 日西归呀快点追呀 小河东风怎知我想谁...... 八王爷正坐在房门口的一块石头上看孙子兵法,忽然听到屋内飞歌,那嗓音是如此的动人,婉转如夜莺清唱,清脆似泉水叮咚,不由得凝神倾听,正听得如痴如醉,纳那如天籁般的歌声戛然而止。 起先,八王爷以为是郝豆豆唱累了,本来么,她的伤势刚刚好,唱歌是需要肺活量的....... 可是等了一会儿,就连水声都没有了,难道是沐浴完了在穿衣服?但是八王爷还是有点担心,于是叫了声:“郝姑娘!” 房间里安安静静地,没有人回答他。 八王爷的心一紧,对着房门凝视了良久,权衡再三,终于鼓起勇气把门轻轻的推开了一条小缝,偷偷儿往里看。 这一看不打紧,八王爷的魂都差点吓飞了。 郝豆豆耷拉着脑袋坐在澡盆里一动不动,好像.....挂了?! 八王爷顾不了许多,一脚踹开房门,准备争分夺秒的往里冲...... 再说郝豆豆在八王爷没进来之前,一直都沉浸在美好的幻想之中(这其实是人类心理创伤的自我疗法),所以会在一瞬间觉得人生实在太美妙,因此忍不住引颈高歌。 可是洗澡的时候,当她的小手一次又一次触碰到那些永远都消失不了的伤疤的时候,存在于他脑海里的那些海市蜃楼像一个个特别不耐戳的肥皂泡沫,被强大的残酷的现实轻轻一碰,就破裂了,消失了。 那些狰狞的疤痕她自己看了都骇怕,何况别人? 她伤心的想,她这一辈子都不能恋爱结婚了。 就在她顾影自怜的时候,突然听到门被人大力撞开的声音,她惊恐的抬头去看,正好看见八王爷以争夺奥运金牌的的速度一马当先的往里冲.......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撞车,八王爷急忙刹住脚步,两个人都是见到鬼的表情,惊恐万状。 紧接着,一声少女尖利冗长的叫声划破浩瀚的苍穹,随后一声“色.狼”响彻云霄。 离郝豆豆房间的不远处饭厅,黑白无常正在准备早餐,听到凄厉的惨叫声都好奇的伸出脑袋,恰好看见八王爷浑身是水非常狼狈的从郝豆豆的房间逃窜出来,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一出房门就立即把门关得严严的,还紧紧抓住门环,好像害怕房间里有怪兽跑出来一样。 黑白无常两个人交换了一个晦涩的眼神,抿著嘴偷笑。在饭桌的角落里,正拿小白鼠做体能测试的鬼见愁像个智者一样的说:“女人大魔王,能食一切人!” 他抬眼向饭厅门口瞟了一眼,连连摇晃着脑袋,替八王爷不值,万分惋惜地说:“唉!人世间又多了一名受害者。” 房间里的郝豆豆穿好衣服,哈!衣服的码子都太大了! 袍子的下摆都在地上扫地了,袖子长的可以甩水袖。她环顾四周想找块镜子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模样,无奈男人的房间里没有那玩意儿,也只得作罢。 她拿起一根碧绿的锦缎腰带系在腰间,哇真没想到自己竟然瘦的腰肢不盈一握!她的心中充满了喜悦,忍不住在心里赞一个:豆豆,你真漂亮! 等她把一头湿湿的乌黑的头发梳理整齐,她决定走出房门,到更广阔的天地中去。 走出去的第一步首先要把门打开,谁知,门却怎么也打不开。 于是,郝豆豆仰天长啸:“是谁把门从外面反锁了呀!” 八王爷如梦方醒,急忙松了手,一溜烟逃窜到了饭厅。 黑白五成正准备请他来用膳,见八王爷自己进来了,便直接招呼:“王爷,用膳了。” 八王爷努力克制内心的慌张,装作如无其事的坐下来吃饭,一眼就看见鬼见愁霸占了桌子的一角正在解剖一只小白鼠,血淋淋的很倒胃口。 八王爷忍住恶心,继续吃饭。 他刚吃了两口不到,饭厅外未见人影先闻人声:“你们这帮人坏不坏啊,有吃的都不叫我!”一个好听的娃娃音满含着委屈地说,怪惹人怜爱的,除了作贼心虚的八王爷,其他的人全都齐刷刷循声望了过去。 只见郝豆豆一手撑住门框,偏着小脑袋,一副好奇的不得了的样子,显得非常天真,一身粉绿的男装,穿在身上妩媚中平添了几许英气,更是叫人遐想。 衣服太大,穿在身上松松垮垮,更显得纤细柔弱,让人爱怜,小眼神清澈到底,有种不屑一顾的超然出尘的气质,一阵秋风徐徐的吹过,衣袂飘飘,像要乘风而去的小仙女。 那一身淡粉色愈发衬托她肌肤胜雪,几近透明。一头乌黑的秀发柔顺地倾泻而下,散落在胸前,带着些许慵懒,更是引人入胜。 偏偏那张倾城倾国的的小脸因为年龄的缘故,眉眼还未完全长开,就像含苞的花蕾,欲开未开的青涩更加拨动人的心弦。 在场的人就连八王爷全都看得呆了过去,一直到八王爷看见郝豆豆气势凶凶的向他直奔过来,顿时记起刚才自己好心办坏事闯下的祸,只得强装镇定,硬着头皮迎接暴风雨的到来。 第二十七章 早餐 郝豆豆迈出关键的第一步,走出封闭的房间,最初的目的确实是找八王爷兴师问罪来了。 你丫的王爷很了不起啊,就可以随便欺负民女吗?偷看了就白偷看了吗?至少要负责对吧! 郝豆豆越想就越觉得义愤填膺,她决定要像秋菊打官司一样不屈不挠的为自己讨说法,咱光脚的害怕你穿鞋的? 郝豆豆阴测测的笑了。 王爷我就赖定你! 可是走到广阔的天地没几步,她就闻到了醉人的食物的香气,根据她经常流连路边摊美食的经验,她能用鼻子精准的分析出来,这种混合的香气里面有烤鸭的味道,红烧鱼的味道,还有的....就闻不出了。 郝豆豆不禁食指大动,可是她在想,自己出来的目的不是展现吃货本色,而是来迫使八王爷对自己负责的,这才是人生一辈子的大事,可不能因小失大。 所以说人生痛苦的磨砺绝对是一笔财富,要是换做以前,郝豆豆一定不会这么深谋远虑,为自己的将来打算,总觉得车到山前必有路,有路就有丰田车,可是,她却忘了,她没有丰田车,有路她也走不过! 就在郝豆豆意志坚强,为了心中美好的未来苦苦坚守阵地的时候,那股混合香气似有魔力一般,那么大的山风都吹不散,尽在她的鼻子底下打转,转的郝豆豆心烦意乱。 于是她非常顽强地捏住了自己的鼻子,心里得意至极,看你丫的还怎样勾.搭我? 可是无巧不巧的是,黑无言正把最后一道色香味俱全的油焖大虾往饭厅里端。 郝豆豆远远地凝视着那盘诱人的红艳艳的大虾,个子很大,跟自己在路边摊吃的一比,自己那就是瘦小的黄种人,再看看黑无言的手里,全都是以一顶三的欧洲好汉啊。 于是她无限深情的多看了一眼,只一眼,她的双眼骤然瞪大,她看见盘子里的大虾都在疯狂的跳动,向她拼命的召唤:“快来吃了我呀!” 于是受到蛊惑的郝豆豆被一根看不见的绳子穿住了鼻子,身不由己的跌跌撞撞的来到了饭厅,饭厅里的人呀,摆设呀,她全都看不见,只看见满满一桌子的佳肴。 这个时候郝豆豆终于城池失守,把持不住了,在心里情绪高涨的大叫一声:“美食们,害你们久等了,豆豆来啦!” 所以当她目标明确,奋不顾身的扑了过来的时候,作贼心虚的八王爷以为她是来找自己兴师问罪的,吓得魂飞魄散之际,却看见郝豆豆十指张开,以一招九阴白骨抓之势,一双白嫩的小爪子在饭桌上一晃,那只油光铮亮的烤鸭不见了!那条洒满葱花的红烧鲤鱼没有了! 再看郝豆豆,左手一只鸭,右手一条鱼,就像在商场抢到不值钱的赠品一样,兴奋的脸蛋红扑扑的,果然是秀色可餐。 所有的人包括科学怪人也停止了对科学不懈的追求,全都装模做样的吃着饭,一双眼睛贼溜溜的锁定郝豆豆。 郝豆豆以她多年的吃货经验,瞬间做出判断,要解燃眉之急的馋虫,那就首先拿烤鸭开刀比较合适,烤鸭一咬一口烤肉啊,还一咬直流油!而鲤鱼就不同了,还得吐刺不是,吃得稍微快了,一不留神会卡喉咙的。 于是郝豆豆坚决果断的把烤鸭往嘴里塞。 一旁的八王爷微蹙着眉头,以闪电的速度伸出筷子在郝豆豆张开的嘴巴旁边蜻蜓点水,惊鸿一瞥...... 只听“啊!”的一声惨叫,郝豆豆咬到自己的手指了,十指连心,痛彻心扉! 她这才惊讶的发现插在手指上的烤鸭竟然不翼而飞! 她愣了愣,小嘴一瘪,伤心欲绝啊,伤心欲绝! 可是当她看到另一只手上还流着浓香的汤汁的红烧鲤鱼时,低落的心情又嗨了起来,重新容光焕发,露出如花笑颜,准备来一场饕餮大餐。 这时八王爷又出手了,于是悲剧重现。 郝豆豆终于发现不对头了,她紧绷着一张精致的小脸,一双眼睛比犀利哥还犀利,贼头贼脑的四顾,像个敬业的侦探,绝不放过任何破案的线索。 当她的视线落在饭桌上时,她在一瞬之间变得欣喜若狂。 那只烤鸭和那条红烧鱼还端庄稳重、仪态万方的躺在盘子里翘首以盼她的光顾。 郝豆豆于是立马把要查出它们刚才是怎样从她手里不翼而飞的真相的大事抛之脑后了,一心只想着开怀痛吃! 当她再一次伸出九阴白骨爪的时候,眼看就要胜利在望,八王爷再一次及时出手了! 他以光的速度伸出手中的筷子按住她将要得逞的小爪子。 郝豆豆没有当回事,对八王爷这种幼稚的举动嗤之以鼻,表示万分的鄙视,你丫的拿双筷子就想阻止我前进的脚步? 然而,骄傲使人落后,在她想继续探出魔爪的时候她骇然发现,自己的手像是被压在五指山下的孙猴子,居然根本无法从那双细细的筷子底下抽出来,更别提抓食物了! 明明食物离她仅仅一步之遥,可她却怎么也得不到,顿时心里像有千百只猫爪在挠,整个人陷入水深火热的痛苦之中。 她的视线流转,不经意的停在了八王爷英气逼人的脸蛋上,蓦地脑子里一道闪电划过,看着八王爷的眼神变得凝重起来。 八王爷被她看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为了掩饰内心极度的慌张,他赶紧塞了口食物到嘴里,一边很没形象的大嚼特嚼一边含混不清的问:“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因为哦,王爷,小的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郝豆豆故弄玄虚的说。 八王爷紧张的身子都变得僵硬起来,她终于要提那件事了! 他胆颤心惊的问:“什么事?” 郝豆豆自来熟的坐在了八王爷的身边,可怜兮兮的说:“你不是答应小的只要小的沐浴完毕就可以吃早餐的吗?” 原来是这!差点吓死本王了! 八王爷暗暗大大的松了口气,先把吓飞的魂魄聚集起来,然后把嘴里的食物吞咽下去,再怎么说自己是皇室贵公子,总要表现出优雅的礼仪和良好的素质..... 靠!今天的饭菜是谁做的?怎么这么难以下咽? 这时,郝豆豆一颗小脑袋探到了八王爷的嘴边,八王爷本能的身子往后退了退。 郝豆豆无比好奇的样子,仿佛八王爷的脸上有天书值得她研究一番。 两人大眼瞪小眼。 最后,郝豆豆终于开口了,天真地问:“王爷,老鼠肉好吃吗?” “什么老鼠肉?”八王爷奇怪地问,“本王又没吃过怎么会知道好不好吃?” 其实要问老鼠肉好不好吃,广东人最有发言权。 好豆豆的表情更加夸张了,像是见到鬼,一双大大的眼睛瞪得圆溜溜的,指着他的嘴巴不解的问:“那你嘴里是什么?” 傻瓜!当然是食物罗! 八王爷不再想跟某个呆蠢少女继续这种无聊的对话,把头扭过了一遍。 不知怎的,总觉得视线里似乎缺点什么?缺点什么呢? 那只解剖的老鼠哪里去了?! 八王爷一怔,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他颤抖着把手伸到嘴边一摸,一根细长长的东西在嘴边晃荡。这时八王爷整个人的感觉都不好了,他在内心挣扎了好久,拿出视死如归的勇气,终于一鼓作气,把那根细长的东西从嘴巴里拉了出来,立刻惊恐的的眼睛瞪得铜铃大,,那是一跟老鼠尾巴!顿时觉得胃里翻江倒海,他以闪电的速度冲了出去,等再进来的时候,已经面色苍白,像是重病初愈一样虚弱。 他进来就看见郝豆豆一双小手捧着香喷喷的烤鸭吃得不亦乐乎,一颗小脑袋完全都埋在烤鸭的怀抱里了。 八王爷身形一闪,来到郝豆豆的身边,伸出一只手来,直接抢走了那只烤鸭。 “好不容易减的肥,不要又吃回来了。” 八王爷抢东西的速度太快了,郝豆豆的两只手还保持着捧东西的动作,这会儿手里空了没东西可捧,几根纤细的手指好像在下巴处绽开一朵花。 她转过头来,愣怔地看着八王爷,半天才反应过来,乖得不能再乖,无声地放下手来,毫无异议的点头:“哦,好的。” “可是,王爷,那我的早餐是什么?”郝豆豆真的觉得挨饿是件很可怕很痛苦的事。 八王爷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目光炯炯的看着黑白无常。 “这是你的早餐。”白默然递给她两条老黄瓜。 郝豆豆迟疑着一手接过一条,难以置信的问八王爷:‘就这些?连白米饭都没有一碗?” “米呀,面的最容易长肉了。”八王爷斜着眼睛看她,目光里是满满的嫌弃。 他看她难以下咽的样子,不耐的说:‘既然不想吃就别吃了,扔掉!” “扔掉是不是就能吃别的?”郝豆豆欢快地说,满眼都是期待,小眼神顺便贼溜溜的看了一眼饭桌,偷偷的吞了好几口口水。 “不,是饿一餐。” 郝豆豆不干了,把两条黄瓜像抱金条一样揽在怀里,生怕有人抢了去,一本正经地说:“那怎么行,人家正在发育,不吃早餐危害很大的!” 八王爷的视线在她平坦的胸部溜过,减个肥胸都减没了。 “老黄很瓜难吃的。”鬼见愁接二连三的往口里扔剥了壳的水煮鸡蛋,同情的说:“就是喂狗狗都不吃!” 郝豆豆羡慕的口水直流,她记得他早上已经吃过烤鸡的,现在又吃! 她强作欢颜地说:“还好,我生来就不挑食,所以身体好!”说到后来,她有些傲娇的挺了挺单薄的小身板。 “猪也不挑食。”八王爷接过她的话说。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郝豆豆,她很不自然的摸摸脸,又捅了捅自己的鼻子,默默地做了个猪鼻子的样子。神态很狗腿。 第二十八章 授课 吃完早餐,八王爷开始对郝豆豆进行全方位的培训。 首先,从文化课开始,因为有句话说的好:“胸怀文墨虚若谷,腹有诗书气自华。” 只有一肚子学问,一个人的气质才会好,而气质对一个女孩子更是至关重要。 八王爷把郝豆豆带到了临时书房。 说是临时书房,里面的藏书也是非常的丰富,用琳琅满目来形容也毫不为过。 郝豆豆白皙的小手掠过书架上那一排排崭新的还散发着油墨香气的书籍,眼里除了惊讶之外在更多的是惊悚,没想到哇,穿越了一回,还是摆脱不了学习的命运! 她惶恐加不安的问走在身边,随便摆个poss都能颠倒众生的某冰川男:“我必须要学完这所有的书籍吗?” 八王爷严肃地点点头,表示没有人跟她开玩笑:“理论上是这样。你想你是去干间谍工作,知识少了应变就会差,后果是很严重的。” 接着,他举了个活生生的没文化很可怕的例子:“你之所以会落得今天这个地步,就是跟你没读书有很大的关系,如果你有一点知识就会有识人的能力,那你会早就看穿宋一鸣只是渣男一坨,还会跟他纠,以致自己身心俱伤?” 一语惊醒梦中人,郝豆豆崇拜的看着八王爷,果然是饱读诗书的智者,说的太好了,太对了! 八王爷见气氛热烈,又趁热打铁地陈述了一番这次郝豆豆出任间谍意义重大,她所作所为全是为了国家民族,事业崇高,一定会万人景仰、流芳百世、名垂千古....... 一席话说的郝豆豆热血沸腾,突然觉得自己身上压了千斤重的担子,带着求知的心理,她虚心的问:“那么我需要多长时间才能把这些书全都学完?” 八王爷伸出三个根修长的手指。 “三年?”郝豆豆一副惊弓之鸟,一想到要在深山老林里待过漫长的三年,她觉得眼前一片灰暗。 “不!是三辈子!”八王爷冷声纠正道。 郝豆豆急忙扶住身旁的书架,不然她两腿发软就要跪地上了。那不是把自己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献给这些冰冷的书籍了吗? 她的心中悔恨交加,刚要问问八王爷能不能解除合同,就看见他波澜不惊的从书架上取下十几本书:“但是现在时间紧迫,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学,所以先捡最紧要的学。” 看着急剧减少的书籍数量,郝豆豆悲壮不已的心情总算平复下来,但是她已经对学习的时间添加了特别关注,所以问道:“这要学多久?” “以你的智商,快的话三年,慢的话......七、八年也不是没可能的。”八王爷毫不留情的回答。 “就是说,要在这里呆上三年?!”郝豆豆再一次变成惊弓之鸟。如果真的要在这悬崖峭壁上呆上三年,郝豆豆觉得自己就算不傻也会疯。 “不,”八王爷伸出修长的手指,又从那十几本书里挑出五本来:《三字经》、《弟子规》、《诗经》、《唐诗三百首》、《孙子兵法》,“你只用把这几本书学完就可以了。” “好哇,好哇。”郝豆豆瞟了一眼书名,兴高采烈,爽快的答应了。 八王爷深深地看了一眼郝豆豆如花似玉的白痴脸,在心里惋惜的叹了口气,这孩子一看就是没进过学堂,不认得字的睁眼瞎。 于是,他权衡了好久,扔给郝豆豆一本《三字经》,然后他自己也拿了本《三字经》,微微一笑倾倒众生:“我们还是从简单的开始学起吧。” “好哇,好哇!”郝豆豆热烈响应。 八王爷也是平生第一次带徒弟授课,心情相当的激动,只是没有表露出来,所以讲得是特么的认真。 授课的过程中,他总忍不住想看看郝豆豆的反应,自己讲的有水平吗?她在认真听吗?诸如此类的问题困扰着气质高贵的八王爷。 每次他抬眸去看郝豆豆时,她都扬起精致的小脸对他笑得如花朵一般绚烂多彩,他忐忑不安的心这才安定下来,马上变得特么有成就感,心无旁骛,继续专心致志的讲课,而且比先前讲的更加激情四射。 最开始郝豆豆是被八王爷倾国倾城的美色所吸引,所以配合着听了了一会儿的课,可是没过多久,学渣的劣根性就表现出来了,觉得上课是如此的枯燥乏味,慢慢就听不下去了。 她先是拿着毛笔蘸墨水玩,接着就在书上化简笔画,不过一会儿,一本崭新的书被她画得面目全非,最后连画也画不下去了,她干脆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八王爷讲着讲着就觉得气氛不对劲,以他习武之人特有的灵敏度,总是听到一丝若有似无的匀称的呼吸声,那分明是有人睡着了。 他视线一转,盯着郝豆豆压扁的小脸看了半天,她的口水在崭新的书上留下了了很多的印记。 沉思了许久,八王爷合拢自己手里的书,轻轻地放在书桌上,飘出了书房,临走的时候把门虚掩上。 郝豆豆香甜一觉醒来,也不知是什么时辰,反正先是处于混沌的状态,等她清醒过来,视线之内皆是一片漆黑,伸不伸手都看不见五指。 她惊恐地朝四周看了看,深深体会到了恐怖感。 她扯着喉咙喊:“有人吗?王爷,你在吗?大叔——,你在哪里?” 没有人回答,只有她的余音在书房内盘旋,让她感到更加害怕,她干脆闭经了嘴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准备走到外面看看。 她在黑暗中跌跌撞撞了很久,撞翻了好几把椅子,也撞疼了膝盖,总算摸到了房门边。 她推开房门,看见一轮皎洁的新月如一弯眉毛挂在浩瀚的苍穹之上,这才觉得稍稍安了点心,只要有光,就没那么怕了,尽管月光很暗淡。 郝豆豆目光所及,那一溜排房屋影影绰绰的可见,她像是看到了希望,找到了组织,激动得热泪盈眶。 她连走带跑冲了过去,一间房屋一间房屋的推开、呼唤,所有的房间都空无一人。 郝豆豆的心不由自主的沉了下来去,害怕抓紧了她的小心脏,人都跑哪里去了?难道都叫仇家杀害了,然后毁尸灭迹? 她越想就越觉得是这么回事,不然怎么解释八王爷临走的时候,不带上自己?自己可是他重点培养的间谍呀! 郝豆豆正在胡思乱想,忽然,不知从哪里传来一声猫头鹰的惨叫声,听起来是那么的阴冷、凄厉。 好豆豆吓得止住了泪水,她心惊担颤的向四周巡视了一圈,生怕从阴影里跳出个手持钢刀的坏人一刀向她劈来,或是蹦出个不知名的生物,对着她张开血盆大口。 她被脑子里各种恐怖的画面吓得两腿发软,一心只想尽管离开这令人不安的地方。 她一步一步摸黑下山,稍不留神,脚下一滑,顿时咕噜咕噜摔滚了下去。 一时间,郝豆豆只觉得天旋地转,在滚落的过程中,身子不断的撞击在树干与石头上。 郝豆豆大惊失色,再这么滚下去,自己肯定会变成“无敌风火轮”,就不知道是像周星驰一样跳下山崖练就绝世武功,还是在滚落的过程中壮烈了。 她一双小手在黑暗中胡乱抓,竟然抓住了一条粗粗的毛茸茸的东西,手感非常好。 正在庆祝自己劫后余生的时候,郝豆豆突然听到有个清润的声音在强硬的命令:“放手!” 谁?是谁在说话? 第二十九章 月老 受到惊吓的郝豆豆手一松,幸喜,她现在已经滚到了一块地势平稳的地方,也就没再继续往下滚了。 站稳脚跟的郝豆豆细细回忆了一下刚才的情景,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有鬼呀——”顿时魂飞魄散,不顾一切的往上跑。 可是,不知是不是幻觉,郝豆豆老听到有个声音在她的脑袋里喊:“快回去,快回去!你的真命天子出现啦!你的真命天子出现啦!” 那是个苍老的男声,喜气洋洋的,似乎用两元钱买彩票,结果不小心中了五百万,那叫一个欣喜若狂。 这个声音不令郝豆豆害怕,但是令她感到十分的好奇。 她停住了脚步,在原地打着转,问:“你是谁,不要装神弄鬼了,有种就现身见上一面,姑娘我又不吃人!” “见一面就见一面,再怎么说老夫也是神仙一枚,还怕你一个小小的凡人?”那个声音洋洋得意,傲娇的不得了。 郝豆豆只觉眼前金光一闪,一个传说中的白胡子老神仙出现在她的面前,就是小时候看书时一写到老神仙就形容的那样,童颜鹤发,仙风道骨。 只是这个神仙又与书上描写的神仙略有不同,他那一头如霜似雪的头发上还插着一只鲜艳的大红花,显得很别致。 “你真的是神仙吗?‘郝豆豆大喜过望,马上狗腿的扑了过来抱住神仙大腿。 老神仙无可奈何地抖抖腿,没能成功的把好豆豆抖掉,只能接受事实,顺其自然。 郝豆豆扬起漂亮的小脸蛋,可怜兮兮的说:“送我回到我的那个时空好不好,神仙大大?” 神仙微蹙眉,显得很为难,他不好意思的捋着长长的胡须,抱歉的说:“老夫只是个月老,只管花前月下,良辰美景,不管时空穿梭。” 郝豆豆一听,更加两眼放光,倏忽从地上站了一来,一只手把袍子的下摆一撩,露出一小节粉白娇嫩的脚踝,另一只手紧紧抓住月老宽大的袖子,连声催促:“快!~神仙大大,用你的红丝线把我和八王爷的脚踝系在一起!我就可以和他有段天赐的金玉良缘,看谁能把我们分开!” “唉!我说姑娘,”月老使劲的甩了好几下袖子,终于甩掉了郝豆豆的小爪子,“姻缘姻缘讲究的是有因才有缘嘛,你没听说过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的共枕眠吗?你的真命天子就在你的身后,至于你跟八王爷.....嘿嘿,天机不可泄露!” 月老一晃,不见了,只见丛林里点点金光,像是有无数的萤火在闪烁,半空中仍有他的声音隐隐传来:“爱是两心相约的守护,就算是天定的良缘也会有辛苦。” 郝豆豆听着这两句话,似懂非懂,不过那句“你的真命天子就在身后。”这句她倒是理解的透透彻彻的,再说月老飞走的之前,当提到八王爷的时候,那意味深长的“嘿嘿”两声该不会就是指的这身后的真命天子就是八王爷吧。 郝豆豆静下心来仔细的思考了一番,这种可能性是极大的,八王爷被仇家追杀,坠入山谷,逃过一劫,现在危在旦夕,所以月老前来指点迷津,郝豆豆英雄救美,八王爷感激涕零,以身相许。 整条线索顺理成章,完美无缺,再说以郝豆豆看过无数的电视剧的阅历来说,剧情只有这么发展才合情合理。 郝豆豆兴奋的大叫一声:“王爷!挺住!豆豆救你来啦!”一个转身,揪住身边的枝条,以防摔倒,一路欢快的向后跑去。 可是她来来回回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金龟婿,再往后,郝豆豆不敢去,那里就是悬崖峭壁了,一个不小心掉下去就会摔得粉身碎骨,小命玩完。 哎呀!八王爷是不是已经坠崖了? 郝豆豆突然想到着一点,亢奋的神经把上松懈下来,整个人变得无精打采,还没成亲就挂了,太可惜了,怎么也要坚持到娶了人家再挂啊,那样至少还可以继承万贯家产! 郝豆豆垂头丧气的耷拉着小脑袋,这时已是深夜,倦意一阵阵向她袭来,她可不敢在这深山老林睡觉,万一来个什么大尾巴狼把她叼走,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她决定回到鬼见愁的家先好好睡上一觉再说。 深秋的山风吹来,凉嗖嗖的,郝豆豆抱紧了双臂。忽然看见一颗低矮的树丫上有什么东西在摇晃,她好奇的走了过去,是条草皮围巾,心里窃喜。 那种感觉,就像在马路上走路,忽然看见地上有五块钱,于是走过去一脚踩住,装作系鞋带神不知鬼不觉的捡起来,事成之后再发出占了便宜之后的欣喜若狂的笑声。 郝豆豆在心里连连赞叹自己好运,要什么来什么,怕冷就见到一条皮草围巾! 有句话怎么说的?情场失意,赌场得意。 老天爷一定是看我还没过门夫君就挂了,太可怜了,所以送我条皮草围巾安慰安慰我这颗受伤的心灵。 她喜滋滋伸手去扯,竟然扯下一只小动物,是只受伤的白狐。 郝豆豆一愣,随即心生怜悯,想着自己也是孑然一身,有只小动物陪在身边作伴总能减缓心中的害怕,尽管这只动物伤势严重,连挣扎的力气也没有,任由郝豆豆抱在怀里。 一路艰辛,她终于看见鬼见愁的家了。 但是,那一溜排房子为什么灯火通明? (不舒服,只能更这么多了,尽力了) 第三十章 白狐 郝豆豆惊讶的嘴巴都张成“o”形,这是怎么回事? 但她很快就反应过来,一定是八王爷的仇家正在清理现场。 怎么办?郝豆豆急得满头大汗,此处不宜久留,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她果断转身,赫然发现一个黑漆漆的人影就站在她身后,郝豆豆顿时吓的魂飞魄散,发出一声肝胆俱裂的惨叫,惊起树林中睡觉的小鸟,扑楞着翅膀飞向了茫茫夜色之中。 她手忙脚乱地白狐往怀里一塞,就往树上爬,刚爬了两步,脚踝就被人扯住,心里恐惧的叫道:“死到临头了!” 这时,一个清冷的声音从脚下传来:“你准备在树上过夜吗?” 是八王爷! 郝豆豆大喜过望,从树上直接向八王爷扑了过来,嘴里喊道:“接住!” 偷袭?没门! 八王爷一掌拍在郝豆豆的胸前,触到一团软绵绵的东西,脸一红,收了手上的劲道。 即使这样,郝豆豆也禁受不起,早就飞出去好几丈远,重重的摔在草丛里,几乎摔散了架! 她还顾不得揉揉被摔痛的地方,就听见怀里的白狐在痛苦的呻.吟,猛地惊醒,刚才要不是白狐替自己挡了一掌,现在喊疼的应该就是自己了。 郝豆豆的心陡然一缩,小心翼翼的把白狐从怀里抱了出来,借着微弱的月光看见白狐满嘴都是血,气若游丝,顿时气冲斗牛,冲着八王爷大喊大叫:“你干嘛把它拍死呀?” 八王爷一怔,仍是平淡的口吻:“是你偷袭本王在先。”他探出半分身子看了看白狐,有些愧疚,再看看郝豆豆悲痛欲绝,更是于心不忍,连话都说不下去了:“所以.....我才......” 虽然八王爷的态度软了下去,郝豆豆还是觉得很忧伤,她悲愤的瞪着八王爷,像只愤怒的小猫咪,对着他不停地喵喵喵:“人家是看见你还活着,心里太激动嘛,所以才想扑过来抱住你庆祝一下下!” “啊!”八王爷颇感意外,觉得郝豆豆的想法简直不可理喻,痛心疾首地说:“你一个女孩子家家怎么能这么随便呢?” 郝豆豆这时才幡然醒悟,现在是古代,男女授受不亲的,她垂眸不语,装作抚摸白狐掩饰自己的窘态。 八王爷见状,不忍心再责备下去,奇怪地问道:“你怎么会以为本王死了呢?” “我一觉醒来,发现你们全不见了,以为你们全被仇家杀了。”郝豆豆楚楚可怜的说,一想到刚才一个人逃难她就有种想哭得冲动。 八王爷走近几步,伸出手把郝豆豆从地上拉起来,眼中染上些笑意:“本王只是想考考你在危急关头的应变能力,故意叫所有的人都躲了起来。” “怎样?还行吧?‘郝豆豆忐忑的问,眼中充满期待。 八王爷挑挑眉,嘴角浅笑,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点点头,开始总结性的发言:“可圈可点。首先,临危不乱,懂得自保。不足之处,就是在没有搞清状况的情况下就乱了阵脚,作出错误的判断,仓皇逃命,太莽撞了!” 郝豆豆虚心的点点头,跟在八王爷的身后来到鬼见愁那一排房子跟前。 一看见鬼见愁,郝豆豆就像看见救星,急忙跑了过去,诚恳的央求道:“大叔,你救救它好吗?” 鬼见愁随随便便的看了一眼郝豆豆怀里那只奄奄一息的白狐,斜着眼睛问道:“你给我什么好处?” “好处?”郝豆豆为难地说:“我没有耶。你可不可以看在我和你的交情上......” “打住!”鬼见愁扬手制止道:“如果你是个男的,老朽跟你谈交情,可惜你是个女的.......” 鬼见愁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看见女的,哪怕是雌性动物都退避三舍。 “你这是赤果果的性别歧视!”郝豆豆抗议道。 鬼见愁不满的翻着白眼:“不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要想给它治病,就拿好处!否则免谈!” 郝豆豆只得闭紧嘴巴,耷拉着脑袋,表示很受伤。 “好啦,师傅,你就替他治好这只狐狸。”毕竟这只白狐是八王爷打成重伤的,他心里还是挺过意不去的:“至于师傅想要什么好处,尽管找徒儿就是了。” “这可是你说的,到时不许反悔!”鬼见愁从郝豆豆的怀里接过白狐,说道。 “除了关于我大姨妈的事,一切都好说。”八王爷慌忙郑重声明。 鬼见愁笑了:“你小子也怕你大姨妈啊!” 郝豆豆在一旁听得一愣一愣的,这大姨妈是何许人也,怎么武功高强的鬼见愁和至高无上的八王爷一提起她就闻风丧胆呢? 鬼见愁抱着白狐走进了他的研究室,给白狐喂了药,处理了伤口之后,又用针灸治疗了一番。 一直观看整个治疗过程的郝豆豆好奇地问:“大叔,我发现你治病很喜欢用针灸,为什么?” “因为一切病症都是经脉不畅,包括中毒也是让经脉运行不畅,堵塞血液流通导致死亡,所以只要打通经脉,任何疑难杂症都不在话下。”鬼见愁只要有人跟他谈起科研就变得特别能聊。 他把白狐交给郝豆豆:“现在这只畜生已经没有性命之忧,只消好好调理十天半月就能完全康复。” 郝豆豆一直郁闷的心情终于好转,愉快的答应一声,抱着白狐就要离开,被八王爷叫住了,盯着她手里的白狐问:“你这是干什么?” “回房睡觉呗。”郝豆豆哈欠连天的说,觉得八王爷的问题好弱智,都已经凌晨了,不睡觉还想干什么? “本王是问你抱着它干嘛?”八王爷见郝豆豆不明白,只得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指着白狐说。 “它是我捡的,我当然要对它负责,我决定养着它!”郝豆豆理直气壮的说,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八王爷的脸渐渐黑屏。 “本王不许你养宠物!”八王爷命令道。 “为什么呀?它碍着你什么事了?”郝豆豆惊讶的瞌睡都跑了一大半,不解的问道。 “你上个课都能睡着,养只宠物还不玩物丧志呀!” 郝豆豆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挑起一根黛眉:“哦,是怕耽误学习呀,如果我告诉你我是天才美少女,过目不忘,你信吗?” 第三十一章 起床 八王爷把身子往郝豆豆跟前倾斜了四十五度,认真地把她从头到脚打量了好几遍,就像不认识她似的,信誓旦旦的说:“如果去掉‘天才两个字,本王还是相信你所言不虚。” 说完,他站直身子,嘴角噙着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眼睛眯缝成一条东非大峡谷,怎么看都是典型的腹黑男的特征。 郝豆豆白眼一翻,摆出一副爱信不信,真相就是如此的表情,睁着眼睛继续吹嘘:“我从小就过目不忘,一本书看上一遍就能倒背......啊不!顺背如流。” “果真如此?”八王爷凉凉的问。 “嗯!’郝豆豆点点头,双重肯定。 “那好,只要你现在把本王教的那部分三字经能当着本王的面背出来,”八王爷说到这里,视线一转,停在白狐身上:“本王就让你养宠物!” “真的?”郝豆豆心花怒放,豪气冲天地说:“君子一言,”话只说了一半,她停了下来,两只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八王爷,并且伸出一只小小的巴掌等在空中。 “驷马难追!”八王爷会意,也伸出一只手掌,跟郝豆豆来了个击掌为盟。 可是下一秒,郝豆豆就变得垂头丧气,可怜巴巴的看着八王爷:“可是现在不行。” “为什么现在不行?”八王爷用洞穿一切的眼神不屑的看着她,心想又不是婚丧嫁娶,背个书难道还要挑时辰?肯定是说大话背不下来。 “王爷你看,现在夜这么深,人家一夜没睡,脑袋昏沉沉的,背不出来嘛。”郝豆豆撅着嘴,眼神迷离的说。 八王爷嘴角漾起一个全然明了的笑容,不就是缓兵之计吗?你躲得了今晚还躲得了一辈子,本王答应你就是了,看你还能玩什么花招? 于是他浅笑盈盈地说:“好,本王就等你好好睡上一觉,待到第二天早上精神饱满的背给本王听!” “好!”郝豆豆非常霸气的应战,伸出手来,想跟八王爷再来个击掌为盟,可惜人家懒得再理她,直接走人。 郝豆豆的小巴掌尴尬的在空中停了一秒,挠挠眉心,抱着白狐乖乖回房。 八王爷在自己的房间里一直透过窗户密切的注视着郝豆豆的房间,郝豆豆的房间烛火只亮了很短的时间,大概是脱衣的时候照明了一下,很快就被人为的吹灭了。 他感到有些遗憾,在他的想象之中郝豆豆此刻应该临时抱佛脚,挑灯夜读才对,怎么就这么睡了呢?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八王爷,害得他整夜都没睡好,第二天天刚亮就醒了,顶着两个熊猫眼迫不及待的来到了郝豆豆的房间。 郝豆豆仍在酣睡,她的呼吸很轻柔,长长的睫毛像黑色的羽扇在白皙娇嫩的小脸上轻轻颤动,如蝴蝶想要振翅高飞,纤弱的小身板藏在被子里,脸上的表情是那么满足,仿佛这世上没有什么事能叫她伤心绝望。 八王爷看得呆了过去,改变了初来时的打算,准备粗鲁的把她叫醒,命令她背书,等她背不出来,再有充足的理由狠狠教训她一顿。 而现在,他看着她身下的硬板床,和盖在身上寒酸的被子,一阵心疼,这么美这么柔弱的女孩子怎么能睡在这么粗糙的地方? 他不假思索的轻轻抱起熟睡的郝豆豆,生怕把她惊醒,她轻的像片羽毛,抱在怀里根本就感觉不到重量。 走到房门外的时候,不远处正在以手掌砍树当早锻炼的黑白无常也不砍树了,傻愣愣的看着八王爷抱着郝豆豆进了自己的房间,惊讶的半天合不拢嘴,不明白一向不近女色的八王爷怎么突然会对郝豆豆感兴趣? 虽然郝豆豆现在变得的很漂亮,但是以前有那么多名门闺秀长得比郝豆豆更加漂亮,还知书达理,都没见八王爷动心过,他究竟是看中她哪一点呢? 黑白无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觉得青春期的八王爷越来越令人费解。 不知睡了多久,郝豆豆被秋天刺眼的阳光闹醒了,发现自己睡在软软的大床上,她满意的蹭蹭被口,嗅嗅被子上阳光的味道,又闭上如山中清晨的露珠一样清亮的双眸,接着睡。 可总觉得有什么在粉碎她的睡意:刚才睁开眼的一瞬间她似乎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是什么? 郝豆豆再也睡不着了,猛地张开眼睛,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啸,引得房间外的鬼见愁和黑白无常全都朝八王爷的房间看去。 八王爷的房间里,郝豆豆腾地坐了起来,一张小脸涨得通红,一双手本能的捂住胸部,气急败坏的问:“我怎么在这里?你怎么在这里?” 八王爷仍是一贯的万年冰川脸,平静地问:“你到底是想问什么?是想问你在这里、还是想问本王在这里的原因?或是两个都想问?” “两个都想问。”郝豆豆一直护住身子,戒备的看着他。 1“这是本王的房间,所以本王会出现在这里,至于你,”八王爷顿了顿。 郝豆豆已经紧张地向八王爷探出半分身子。细心聆听他接下来的话。 “你是本王抱到房间里来的。” 郝豆豆立马向后一缩,紧张地叫嚣道:“你这个伪君子,对我做了什么?” 八王爷撇撇嘴,不以为然地说:“本王什么都没做,只是想等你醒了好背书本王听。” “就这么简单?”郝豆豆疑惑地说,神情戒备。 “你想本王应该怎么做,本王现在补。” 郝豆豆的脸立刻红了,刚才猜想的部分实在是.....难以启齿啊! “那倒不用。她大人有大量地说。 “既然这样,那就开始背书吧。”八王爷冷漠的语气里隐含着不容置疑的霸道和至高无上的威严。 第三十二章 礼仪 背就背,谁怕谁啊,这也值得挑衅? 郝豆豆睥睨着八王爷,张口就来: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 昔孟母,择邻处,子不学,断机杼。窦燕山,有义方,教五子,名俱扬。 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子不学,非所宜,幼不学,老何为? 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为人子,方少时,亲师友,习礼仪。 .......................... 人遗子,金满籯,我教子,惟一经。勤有功,戏无益,戒之哉,宜勉力。” 郝豆豆中间不停顿一口气背完,跋扈的看着八王爷:小样,目瞪口呆了吧。 她的心里一直在得意洋洋的冷笑,你这个养尊处优的贵族,怎么知道我们那个时代的小孩成长之痛?做父母的为了在人前有炫耀的资本,所以拼了命的拔苗助长。 从两岁起郝豆豆就被妈妈牛不喝水强按头的逼着背各种国学,送到各种才艺班学习各种才艺,然后逢年过节的时候,在亲朋好友面前各种专场表演,只为听一声赞扬:“你家的宝贝真是聪明。”做爹妈的就会高兴得合不拢嘴。 当然这些内幕郝豆豆绝不会向八王爷透露半个字,她喜欢看他震惊的模样,更喜欢被人夸做天才美少女。 八王爷确实觉得非常意外,这个看上去智商不高的女孩居然能把三字经完整地背出来,简直是个奇迹! 等等!有可疑! 于是他冷静地问道:“你识字吗?” “识字,怎么啦?”郝豆豆一头雾水奇怪地问。 八王爷点点头:“这就对了,本王昨天只讲了一半,你竟然都背得出来。” 郝豆豆惊出一身白毛汗,后怕的拍拍胸口,差点就弄巧成拙了,以后可一定要注意! 这时白默然在外面叫:“王爷,吃早饭了。” 八王爷转过身去,对郝豆豆说:“你快起床吧。” 郝豆豆没精打采的答应一声,想着反正没什么好吃给自己,便对早餐失去了兴趣。 她穿戴整齐的从八王爷的睡房里出来,就到了一个别致的小客厅,睡房对面是个雅致的书房,那个书房的门紧闭着,是八王爷单独的书房,不得擅自闯入。 郝豆豆来到饭厅,早餐很丰富,各色菜肴一整桌。 郝豆豆馋涎欲滴的看着那些美食,在心里默念:我要淡定! 八王爷却突然开恩了:“鉴于你今天背出了三字经,本王特批你这餐可以随便吃。” “真的吗?’本来不做任何非分之想的郝豆豆大喜过望,立刻拿起筷子准备开动,“以后只要我学得好是不是总可以吃到好吃的?” 八王爷微微颔首。 郝豆豆刚刚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夹起一颗圆溜溜的的炸肉丸往嘴里送,只听八王爷突然一叫:“慢着!”郝豆豆手一抖,肉丸子掉地上了,骨碌碌乱滚。 她惊恐的抬起双眸在心里猜测,是不是八王爷又改变了主意不让她吃了? 可是八王爷只是盯着她的腿看。 郝豆豆起先不明所以,后连终于想明白了,顿时一张小脸羞成了西红柿,竖着黛眉厉声谴责道:“你往哪里看呢,变.态狂!” 八王爷并没有被她的话激怒,微微一笑颠倒众生:“你看你的腿,女孩子坐没个坐相,要两腿并拢,哪能像你这样张着腿呢?” 郝豆豆看看自己再看看八王爷和其他的人,委屈的说:“你们还不是这样!” 屋内的另外四个人异口同声的叫嚣:“我们是男人!” “知道啦!”他们的声音大得震耳发聩,郝豆豆慌乱的答应着,赶紧并拢双腿。 八王爷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这样才显得文雅嘛!” 郝豆豆一门心事只记得个吃,减肥减的肚子里一点油水也没有,特别不耐饿,何况还过了一个晚上,更觉得饥肠辘辘。 她的筷子迫不及待的指向最好吃的炖牛腩。 “慢!”又被八王爷制止了。 郝豆豆只得停了下来,不知自己又哪里做的不好。 “你在仙人指路吗?”八王爷夹了一片牛腩优雅的放进自己的嘴里细嚼慢咽。 “什么意思?”郝豆豆云里雾里。 “拿筷子的手食指不能伸出,这叫骂大街,特么没礼貌。”黑无言在她的耳边悄悄的说。 还有这种说法?郝豆豆还是第一次听说,她看了看八王爷拿筷子的样子,大拇指和食指捏住筷子的上端,另外三个手指自然弯曲扶住筷子,样子果然很斯文。 郝豆豆悄悄地缩回那根翘起的食指,照着八王爷的样子做了,心里想再不会一惊一乍了吧。 她偷瞟了一眼八王爷,他正专心致志、心无旁骛的吃着饭。于是她放心大胆的把筷子伸到宫保鸡丁里面拔拉来拔拉去,寻找鸡腿肉。 八王爷在一旁看的火起;“你在刨祖坟吗?” 话语太阴森,郝豆豆吓得缩回了筷子,心惊担颤的问道:“难道,这道菜里的肉是从坟地里挖出来的?” 她似有所悟,瞪大眼睛,震惊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惊叫道:“你们吃尸体?!” “坐下吧,傻孩子。”鬼见愁看不下去了,无可奈何的解释道:“是你一直用筷子在盘子里扒拉,这种吃相跟难看,叫做‘刨祖坟’。” “吃个饭还有这么多讲究。”郝豆豆不满的小声嘟囔着。 “这是礼仪,你必须学的。”八王爷也不看她,貌似漫不经心的说道,乘此机会向郝豆豆普及了饭桌上的礼仪。 郝豆豆连连点头,虚心接受。 (太累了,不在状态,就酱紫吧,明天3000字一张) 第三十三章 白狐身上的虱子 战战兢兢的吃完早餐,郝豆豆总算可以暂时离开八王爷一双如炬般时刻挑剔她的目光。 她一溜烟溜到厨房里,对正在收拾残羹剩饭的白默然悄声说道:“大叔,能不能把剩下的饭菜给我?” 白默然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感叹道:“王爷果然没有猜错!” 郝豆豆正在分析他话里的含义,白默然已经对着窗外大喊:“王爷!有人要偷吃!” 最后一个字的音一落,八王爷已经出现在凌乱的厨房里,似乎他一直就埋伏在外面,等着这一刻。 他严肃的看着不知所措的郝豆豆,她像是做贼的时候正好被抓包一样,显得很慌乱,目光闪烁地看着八王爷,刚准备张嘴为自己辩解,八王爷已经抢在她之前开口了:“你知道为什么自古红颜多薄命吗?” “为什么?”郝豆豆惊恐的重复着八王爷的问题,一脸的茫然,忽然心里一震,自己现在变漂亮了,不就是红颜吗?难道讨要个剩饭还会被问死罪? “因为根本没有人注意到丑八怪活了多久。”八王爷冷漠地说,眼里的严肃又加重了一下。 郝豆豆低头想了一想,不明白这番话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你是想做引人注目的美女还是想做无人问津的丑女?”八王爷循循善诱。 郝豆豆急忙不假思索地答道:“美女!”,只要是个女孩子谁不愿意自己漂漂亮亮的,一出门回头率高的引起交通堵塞,被交警要求各种戴口罩? 八王爷的这个问题太奇怪,郝豆豆更是摸不着方向。 “既然这样,你就得管住自己的嘴巴,不要再一次吃肥了。”八王爷用一种嫌弃又反胃的目光斜睨着郝豆豆,充满了鄙视。 郝豆豆总算理解了八王爷的中心思想,不乐意的说:“我又不是要饭菜给我自己吃。” “那你给谁吃?”八王爷费解地看着她,眼睛里是满满的不信任。 “那只白狐。”郝豆豆委屈的说:“救了它总不能饿死它吧。” 八王爷这才皇恩浩荡一般说:“嗯,你快去把它喂饱,过半个时辰就要授课了。” 郝豆豆端着一些饭菜兴冲冲的跑到自己的房间,看见白狐已经醒了过来。 昨天夜里捡到它的时候,天太黑,也没看清它是什么样子的,现在才看清,白狐有气无力的趴在地上,浑身脏兮兮的,那张萌哒哒的圆脸上黑一坨,黄一坨,虽不影响萌感,可影响手感。 看着它虚弱的样子,害得郝豆豆都不敢随意揉捏它,就怕手上稍一用劲,它就会挂掉。 白狐见到郝豆豆进来,冲着她可怜兮兮的叫了两声,郝豆豆明白,那是表示它肚子很饿了。 她急忙把饭菜放到它的跟前,小心翼翼的抚摸着白狐的圆脑袋,温柔的叮咛:“慢慢吃,别噎着。” 这只白狐尽管健康堪忧,但是并不影响它是个美食家的特点,它吃个东西挑三拣四,不好吃的就用小爪子扒拉出来,不过一会儿,地板上已经天女撒花瓣到处都是饭菜。 郝豆豆伸出一根纤细的手指,轻轻点着它的头说:“幸亏是我,要是那个非人类的八王爷看见你这幅德行,又要说你不懂礼仪了。” 那只白狐像是听得懂她在说什么,对着她叫唤了几声,不知是同意她对八王爷的评价,还是在诉说伙食太差。 白狐饱餐一顿之后,端正的坐在郝豆豆的脚边,仰着可爱的小脑袋看着郝豆豆,郝豆豆当然明白它的想法——求抱抱。 于是郝豆豆抱起了白狐,打响了她和它之间的第一战,准备给它洗个澡。 可是洗澡总要有块肥皂吧,但是现在是古代就不知道有没有那玩意儿。 郝豆豆还是抱着试试看的心理放下白狐来到八王爷的住所,这种高档货就是真的有,也只可能出现在八王爷那里。 八王爷的大门是虚掩的,郝豆豆迟疑着推门进去,刚迈进客厅,八王爷就从他的书房走了出来,冷峻的看着她:“你来干什么?” 那神情仿佛在怀疑郝豆豆对他图谋不轨。 郝豆豆在这种目光的注视下自然而然的变得紧张起来,她不自然的摸着自己的脸,扭捏地说:“王爷,你有.....” 八王爷突然毫无征兆的神色大变,一把抓住郝豆豆正在摸脸的手,一双星眼瞪得像铜铃大。 郝豆豆气急败坏,猛地抽出手来,正想破口大骂,八王爷又攥紧了她的手腕,用另一只手指着她那只皓腕吃惊地问:“这是什么?” 郝豆豆这时才注意到有许多黑点点在肌肤上行走。 虱子!白狐身上的虱子跑到了她的身上!难怪它总是用爪子在身上挠啊挠的。 郝豆豆吓得张牙舞爪的把手往八王爷的衣服上蹭,八王爷顿时满脸黑线,沉声对郝豆豆说:“把白狐扔掉!” “我不!”郝豆豆坚决果断的回答。 “你不让我养白狐我就不去做间谍!”她威胁道。 八王爷的脸色变得异常的难看,命令道:“出去!” 出去就出去! 郝豆豆毫不留恋的走到外面,决定跟那只可怜的白狐共存亡。 就在她回到房间考虑是不是用块布抱着白狐就可以防止虱子跳到身上的时候,八王爷臭着一张脸进来了,手里拿着一瓶什么东西,对郝豆豆说:“这时鬼见愁配的消毒液,你给那只白狐消消毒。” 也许白狐是野生的缘故,洗澡的时候很不配合,郝豆豆把它往水里一放,它就像溺水的人拼命挣扎,弄得到处都是水。 消过毒洗过澡的白狐相当的有看相,白毛蓬松的,很是萌死人。 可惜郝豆豆没有过多的时间跟它嬉戏,她要去上文化课,所以只得把白狐孤零零的留在房间里。 今天要学的是诗经,当八王爷讲到:“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时候,郝豆豆忽然想起月老的话来,她觉得有必要试探一下八王爷的性取向,再决定下一步计划。 第三十四章 旁敲侧击 郝豆豆在八王爷激情四射讲课的时候,已经在心里郑重地考虑这个关系到她一辈子幸福的人生大事。 问问题的时候一定要装作很不经意,不然就显得自己太八婆或是太恨嫁,这对自己端庄典雅的形象将是灭性的打击。 思来想去,打了一堆腹稿,最后郝豆豆在中场休息(因为那时没有课间的说法)的时候,对坐在窗户旁边的八王爷开始了旁敲侧击。 八王爷那时正穿着一袭淡蓝色长袍,更显得他身材劲瘦而挺拔,那是黎明将至的颜色,浅的令人心动。 他双腿交叠闲适地坐在高几旁的太师椅上,手里拿着一本孙子兵法,高几上放着一盏黑无言才送来的热气腾腾的香茗,阳光斜中从窗户外照了进来,羞涩的落在他对面的椅子上。 他的背后是窗外一片如火如荼的枫树林,映衬的少年八王爷越发气质超群,飘逸脱俗,整个画面美得像一幅水墨画。 郝豆豆暗自吞了口口水,在心里腹诽:如果这么美不胜收的少年有断袖之癖,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她作为来自新时代的女性有责任改变他的三观。 她目不转睛的慢慢的蹭到八王爷的对面坐下。 八王爷只是随意的瞥了她一眼,便又在书海里遨游。 郝豆豆认真而谨慎的说了一句深奥有才学,婉转动听,善解人意,又一语中的且不伤自尊,而且对她至关重要的问话——“王爷,你喜欢女孩子吗?” 严肃点!如果气宇轩昂的八王爷不喜欢女孩子,自己还追个毛线团! 八王爷抬起头来,目光如深冬的月色一样清冷的瞟了郝豆豆一眼,那眼神分明是在看一个蛇精病,沉默了片刻,薄唇轻启:“你这么无聊就去抄写唐诗三百首,练练字。”然后垂眸继续在孙子兵法里研究他的保家卫国的宏伟谋略。 郝豆豆略带失望地坐回到自己的书桌前奋笔疾书,她一边默一边不时地满含着殷切希望瞟一眼秀色可餐的八王爷。 一首《春晓》默完了,一首《首夏》默完了,一首《子夜秋歌》默完了,一首《冬晚对雪忆胡居士家》也默完了。 春夏秋冬四个季节在她的笔下流逝,但是八王爷始终没有给她一个准信。 郝豆豆愤愤地想,听到问话不回答的人真可耻! 这时黑无言送来了一碟点心,八王爷漫不经心的瞟了一眼,眼里露出嫌弃的表情,抬抬下巴指指百无聊奈的郝豆豆,用醇厚动听的声音说:“赏给她吧。” 昏昏欲睡的郝豆豆听到这个天籁之音,立刻精神抖擞地抬起小脑袋瓜来,水汪汪的大眼睛炯炯有神、感恩戴德地看了八王爷一眼,主动站起身来接过那碟点心,如痴如醉的吃起点心。 就在她早忘了自己提过的问题的时候,八王爷突然大开金口:“看心情。” 郝豆豆正喜滋滋的迫不及待的把一块一块甜腻腻的枣糕往嘴巴里塞,听到八王爷的话,她愣了许久,趁着沉思的机会她把仅剩的几块枣糕也拍进了肚子里,总算可喜可贺的记起自己的问题。 但是八王爷的这个回答模棱两可,她独自揣摩了很久,终于做出了选择,追! 其实仔细想想,他的答案跟月老临走的时候那句深奥的话不谋而合:爱是两心相悦的守护,即使天定的良缘也会有辛苦。 她郝豆豆要做的就是——把八王爷的“看心情”变成“坚定不移”。她要成功打动他的芳心,让他爱上自己! 整个上午的课,郝豆豆都是在心猿意马之中愉快地度过,头顶上一直在冒着粉红色的泡泡,对八王爷一直笑的深情款款,浑然忘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是干吗的。 常言道乐极生悲,就在郝豆豆做着她的春秋大梦的时候,噩梦悄悄地降临了! 八王爷在饭桌前宣布郝豆豆的午饭取消了! “这是为什么?”这个消息如一声威力惊人的霹雳,把郝豆豆劈得满脸焦黑,她的两只大大的眼睛很快蓄满了委屈的泪水,楚楚可怜的问。 “你刚才吃过甜点了,要保持每天吃进嘴的食物的分量。”八王爷语气平淡的就像是个机器人,不带任何色彩。 倍受打击的好豆豆灰溜溜而走出了饭厅,她是一刻也不能再呆在这里,那些食物的香气会让她更觉得肚子饿,吃不到闻得到的感觉就像是在受极不人道的酷刑。 她拖着沉重的步子在鬼见愁的家门附近盘桓,远的地方她不敢去,这里比她到过的森林公园还要原始,荒无人烟,不时能听到各种奇怪的叫声,她惊恐的抬起头举目四望,却陡然有片青纱帐闯进了她的视线,是庄稼地! 她曾经跟着家人去过农家乐一日游,摘过草莓,所以认得。 也许可以找到一些吃的? 郝豆豆心情大好,一路小跑过去,结果比她想象的要好,竟然是玉米地! 喜从天降啊,雪中送炭啊! 郝豆豆心花怒放,像只敏捷的猴子在玉米地里跳来蹦去,不一会儿就摘了十几根玉米。 但是玉米不能生着吃,总要有火才行。 于是勇敢的郝豆豆决定要像普罗米修斯一样去盗火种。 在她的想象中,应该是要经历一番惊险曲折,可万万没想到事情进行得非常顺利,厨房无人把守,所有的人全都在饭厅吃饭,只有白狐独自在厨房里吃鸡,看见郝豆豆正准备热情打个招呼,好豆豆忙将食指竖在唇边示意它噤声,白狐似乎明白,安静地看了她一眼,继续用餐。 郝豆豆深情看着白狐嘴里那只烤的油光发亮的鸡,咽了几口口水,对自己说:“把持住。”结果就真的把持住了,没有狐口夺食。 她拿了火种一路慌慌张张地跑到玉米地,点着她事先收集好的枯枝败叶,火苗袅袅的烧起,郝豆豆把所有的玉米棒子扔进了火堆里。 等到火快要燃尽的时候,空气里已经弥漫着烤玉米的香气。 郝豆豆迫不及待的拿起个玉米,烫得她又赶紧扔掉,一想到还要等着冷却,她就觉得浑身无法忍受,灵机一动,她摘了几片玉米叶包着滚烫的玉米,终于吃到口了! 当她从火堆里拿出第十个烤玉米,刚刚送到嘴里的时候,只觉得手上突然很诡异的一轻,再一看,手里只剩下个玉米棒的柄,那根香喷喷黄灿灿的玉米不知所踪。 她惊讶的四下张望,猛地发现,那根玉米不知为什么想不开跑到一棵树上站立。 郝豆豆的眼睛都瞪圆了,她急忙跑过去,看见托着玉米的竟然是一片小小的叶子,而那片叶子深深地插进树干里。 这就是传说中的以叶做飞镖吗? 可是,这是哪个武林高手做的? 第三十五章 引.诱 郝豆豆正在研究是何人所为的时候,忽听得背后传来八王爷的声音:“你胆子不小嘛!竟然敢偷吃!” 郝豆豆惊骇得那根又粗又长的马尾辫都快竖起来了。她迟疑了一下,选择了死不回头。 八王爷万年冰川下是涌动的暗流,他那与生俱来的王者霸气总是让她产生强烈的距离感,惊悚感,特别是当她做错事的时候。她宁愿躲得了一时就一时..... 八王爷等了好一会儿不见郝豆豆转过身来,只得自己亲移大驾,走上前来,双手把她扳过来与自己面对面。 秋日正午的阳光明亮之下,面前的情景让八王爷眼前忍不住一黑,郝豆豆一张脸黑的像个包青天,,特别是嘴附近一圈黑泥,像刚刚啃过煤炭,那是吃过天然火烤玉米留下的铁一般的证据。 八王爷的目光下移,看见她的一双小爪子也像挖了煤一样黑漆漆的,没有最黑,只有更黑。 穿在身上的限量版皇室御用裁缝精工细作的高档丝绸衣服上也沾满黑烟。 全身上下除了那双看起来特么无辜的眼睛在一团黑的小脸上熠熠生辉,整个人活脱脱像从烟囱里爬出来一样。 八王爷一声不吭,直接带她去附近的小溪把她的头按在水里洗洗干净。 “你以前的主食是什么?”八王爷声音淡淡地问道,问题听起来有些不切题,可从他嘴里说出来又显得十分自然。 “呃......”正在擦去脸上和手上的水珠的郝豆豆陷入了沉思之中,她在想像八王爷这样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品味高尚的完美贵族不会无缘无故提一个无聊的问题,一定另有深意。 她想:我一定不能仓皇应答,一定要凸显出自己是一个有教养有学识有见解的好姑娘,让八王爷从此对自己刮目相看. 于是郝豆豆谨慎地答道:“通常是白米饭,可如果表现的好,家人会改善一下伙食,比如,来一顿饺子。” 八王爷把自己的手放进小溪里冼了洗,甩甩手上的水珠,不顾郝豆豆惊讶的目光,在她的衣襟上把手上的水擦干净。 那一刻,郝豆豆觉得自己只不过是张会动的纸巾。 做完这一切,八王爷一脸肃杀地看着她,用缓慢的声调说:“你的家人给你提供的营养远远不够,远远不够!”最后四个字八王爷难得骟情地舒情了一下。 接着说:"本王一定会吩咐黑白无多做些健脑益智的食物给你补一补,看能不能挽救你这颗,”他看着郝豆豆的小脑袋,斟酌了很久,在她期盼的眼神中吐出两个字:"猪头!” 郝豆豆尴尬得想一头撞死在一棵玉米杆上,她只觉得脸烫得煎个四人份的荷包蛋都没问题。 八王爷从地上站了起来,说:“本王来找你是教你学习武功。” 郝豆豆骤然记起插在树上的那片树叶,惊喜地问:“你武功有多高?” “很高。”八王爷给了她一个抽像的答案让她去深思,还不忘叮嘱:“这是机密,不可对人提起。” 郝豆豆马上警惕状向四周扫视一圈,凝重地对八王点点头,问:“今天我们学什么功夫?” “你想学什么?”八王爷难得民主地征求她的意见。 郝豆豆对他的每一个问题都慎重对待,心想这一次一定要体现出我是个有理想有追求的好姑娘,于是她梳理了一番思绪答道:“轻功。” 这个答案颇出乎八王爷的预料之外,他以为郝豆豆一定会学什么铁砂掌、打狗棍法之类的,好一见到宋一鸣和温小柔那对人渣一人一掌送他们回老家,所以他微微诧异地问:“为什么?” “危急时刻好用来逃生。” 好吧,保留有用之身方可谋大事。 八王爷不再说话,站起来往深山老林里走。 郝豆豆急忙跟上,路过烤玉米的火堆时,她看见里面还有两根烤糊了的玉米,她依依不舍地跑过,心里又实在放不下那两根玉米,犹豫了一下,还是果断地转身,从灰烬里扒拉出那两个让她牵肠挂肚的黑乎乎的玉米,一只手拿着一只,奋力追赶八王爷。 走在前面的八王爷步履也没多快,可不论郝豆豆怎样追赶,他就像聊斋里提着葵花灯的老道,她使出吃奶的劲就是追不上。 跟在后面气喘吁吁的郝豆豆在心里想,追男神真不易! 八王爷终于在前方的一块大石头前停了下来,郝豆豆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过来,站在大石头旁边,慷慨地递给他一根玉米:“要不要来一根?” 八王爷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冷冷地看着她手里黑得像根碳棒一样的玉米棒,不容抗拒的说:“扔掉!” 郝豆豆还想挣扎一下,可是视线与他的视线一对上,顿时气场弱了下去,乖乖地扔掉那两根黑棒棒。 她看见八王爷一直盯着前方,不禁也好奇地往前看。 前面有一个游泳池般的沼泽地,一些木桩插在沼泽地里。 郝豆豆转过头去疑惑地看着八王爷。 “我们就在那里训练最初级的轻功,你今天要做的是从木桩上经过,不掉进沼泽里就算过关。” 郝豆豆思忖了一番,假设道:“如果我一次就过了呢?有什么奖励?” “你想要什么奖励?”八王爷反问道,眼神里是满不在乎。 “可以让我亲你一口吗?”郝豆豆挑眉,大胆而猥琐地挑战他的极限。 听到郝豆豆口出狂言,八王爷只是勾勾嘴角,沒有表现出应有的惊讶,不置可否地说:“等你过去再说。”说完率先轻松自如地从沼泽地上的木桩上飘过。 郝豆豆不错眼珠地盯着他过木桩的全过程,在心里暗暗盘算,八王爷虽然长得瘦,但怎么也比自己重上好几十斤,他从木桩过木桩连晃都没晃,自己自从减肥后身轻如燕,再加上童年学习刀马旦的功底,只要动作敏捷,一次通过也不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充满信心的郝豆豆,憋足一口气,向只绿头苍蝇一样,一头扎向了木桩。 前几根木桩因为她奔跑的冲力,安然无痒地通过了。 郝豆豆不禁沾沾自喜,初级轻功也不是太难嘛! 然而骄傲使人落后,郝豆豆有所不知的是,这些木桩只是浮插在沼泽上,没有一定的轻功踩上去会因为重力往下陷。 郝豆豆现在就面临着这种悲惨的境地,当脚下的冲力用完了,她的重量把木桩一根根按到沼泽地里,不见天日。 好在她凭借自己减肥后轻盈的体态坚持到了倒数第二根木桩上,尽管两腿都是稀泥,但是胜利仍然在望。 然而,有多少人都是死在通往成功的最后一步上,郝豆豆在跨向最后一根木桩的时候,很不幸沦陷了。 她整个身子都在沼泽地里,只露出个惊惶的小脑袋,一只手奋力向前伸,好像尔康呼唤紫薇你别走! 八王爷蹲在岸边作壁上观,悠闲地斜睨着她,指着自己的脸说:“不是想亲本王吗?来呀!” 他还挑.逗地把睑向郝豆豆凑了凑,但又正好让她亲不到! 那睑,那唇,那微微泛青的下巴......说不出的诱人!!! 郝豆豆脑海里幻想出一个浪漫的情景,自己奋力一跃,冲出沼泽地,扑到八王爷身上,,在他的薄唇上狠狠一啵,八王爷推开她,泪汪汪地捂住唇坐在地上默默垂泪,而她叉腰大笑:“哈哈哈!不作死就不会死!” 可幻想只能是幻想。 第三十六章 得逞 郝豆豆身陷污泥中,滋味真的很难受,她看着岸边悠哉悠哉的八王爷,恨恨地想:见死不救真可耻! 这时,八王爷忽然有所行动,身子向郝豆豆飞来。 郝豆豆感到有只有力的胳膊揽住自己正在发育的胸部,特别是一只温热的大手紧紧盖在某个柔软之处。 郝豆豆还沒有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被人从沼泽地里连根拔起,被人亳不怜香惜玉地扔在地上。 她羞窘的满脸通红,情绪激动,用兰花指指着八王爷,颤抖不止。 “你!你!”郝豆豆委屈地说不出话来。 八王爷只顾微蹙着眉看着自己沾满稀泥的半只右臂,平静地说:“不用谢!” 郝豆豆瞪眼:“我没打算要谢你!” “我救了你!” “可是!可是!”一想到刚才的一幕,郝豆豆就情绪失控得说不出话来。 她双手环胸,一副受委屈的小媳妇的模样,鼓气勇气一字一顿地说:“你,刚,才,摸,了,人,家,的,胸,” 说到这里忽而做小女儿状,无比娇羞地低下头,非常难以启齿地说:“要对人家负责啦!” 八王爷忽然向她一步一步走了过来,嘴角噙着一个若有若无的笑容,可在郝豆豆的眼里那就是不怀好意的狞笑。 “你,你要干什么?”郝豆豆惊悚地看着越来越近的八王爷,吓得两手撑地往后退去。光天化日之下,王爷莫非要对自己那个?不行啦,人家还没有思想准备! 八王爷从容不迫地走到她的面前,蹲下,看着她慌张的神情,非常鄙夷:“放心!本王对你一点兴趣也没有,” 他的目光在她身上寸寸移过,看的郝豆豆都快招架不住了,她把身子尽量往后缩,迷茫地问:‘那你跑到我跟前干什么?” “你看你已经这么脏了,再脏一点也无妨,所以本王想用你身上的衣服把这条胳膊揩开净。” “哎呀,可惜!你衣服上没一块干净的!”八王爷遗憾地说着,就要站起来。 前一秒还像一只惊慌的小白兔在暗自垂泪的郝豆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一只脏兮兮的胳膊勾住八王爷优雅的脖子,对着那俊俏的脸蛋用力啵了一下,松开手仓惶逃窜。 不过几秒,幽深的山谷里回荡起郝豆豆得逞后的大笑声。 八玉爷像个石像一样还蹲在原地,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脸上渐渐漾起笑意,伸出食指缓缓滑过被郝豆豆强吻过的地方,转过头向笑声传来的方向凝视了良久,眼里泛起丝丝柔情,更多的是欣赏。 死y头,有你的! 正沉浸在甜蜜的回味中的八王爷脸上的笑容倏忽不见,感受到来自不明方向的敌意,但又没有半点杀气,更像是.....情敌的目光。 八王爷的眼神在瞬间变得像快刀一样凌厉,整个人从地上咻地拔起,身体在空中舒展,像离弦的箭一样射向某处树丛,在空中出招,一只手使出锁喉功。 与此同时,一道黑影快如闪电般从树林窜出,在不远处停下来看着八王爷。 八王爷收住身形,飘然落地,回眸与之对视,大惑不解地自言自语道:“怎么会是你,白狐!?” 白狐冷淡地瞅了八王爷一会儿,一纵身,跑掉了。 八王爷脸上的惊讶还没有褪却,又感到暗处有两道窥探的目光,他刚要确定来源,忽然听到郝豆豆的惊叫声,只得暂且放下心中的疑团,风驰电挚般向郝豆豆的所在地跑去。 郝豆豆正被一群蜜蜂追得抱头鼠窜,八王爷赶到的时候她正慌不择路,一脚踏空,坠入悬崖。 八王爷不假思索,飞扑过去,在郝豆豆下坠的过程中伸出一只手抓住她一只纤细的手腕,另一只手寻找可攀之处,可是峭壁滑溜溜的,沒有可以借力缓冲的点。 眼看两人就要坠入崖下粉身碎骨了。 忽然从天而降一根粗长的蔓藤。 蔓藤的尾端离他们尚有一段距离,八王爷看到一线希望,忙双脚用力在光滑的峭壁上一点,身子尽量向上腾去。 可惜抓在手里的郝豆豆本身的体重外加她面临死亡时的垂死挣扎都使八王爷向上的冲势大打折扣,但也有惊无险地抓住了蔓藤,两个人终于顺着蔓藤爬了上去。 郝豆豆惊魂未定地瘫软在地上,身上的衣服在躲避蜜蜂的袭击的过程中被树枝荊棘划成一条条的布条,简直衣不敝体,样子狼狈极了。 八王爷只快速地扫过郝豆豆的身体,就像被火炙到一般,飞快地移开视线,眼神迷离地凝视着那根蔓藤。 蔓藤的顶端系在一棵树上,显然是有人刚才拋下这根蔓藤救了他俩,可是究竟是谁所为? 肯定不会是鬼见愁他们三个,不论是他们中的哪一个出手救了他和郝豆豆,都不会神秘兮兮地躲起来。 那么,这悬崖峭壁上另有高人,而连鬼见愁都没有察觉! 八王爷不由倒吸一口冷气,面色也变得凝重起来:只是这高人不知是敌是友! 八王爷正在内心做着各种分析,先前那两道敌意的目光又倏忽显现,八王爷循着那两道目光猛地视线一转,看见白狐坐在不远处看着他俩。 当它的眼神和八王爷的眼神一碰上,刚才那如情敌般充满敌意的目光倏忽不见,果然来无踪去无影。 八王爷狐疑地看着白狐,总觉得有些难以言表的不对劲。 这时,八王爷听到黑无言的啸声,知道他们在寻找他,他这才留意到天色已暗,暮色渐渐四合,忙拉起吓得腿软的郝豆豆,朝鬼见愁的住所走去。 因为在这原始森林里,一旦夜色降临,黑暗中会隐藏着难以预测的危险,而且纵使你武功再高,在漆黑的森林行走也会举步维坚。 八王爷在前开路,郝豆豆跟在后面。 没走几步,八王爷就听到白狐在后叫唤,回头一看,郝豆豆落下好大一段距离,走的很慢,恐怕一只蜗牛爬行的速度都比她快。 八王爷一副败给她的表情,无可奈何地退回去,看见郝豆豆似乎拿个什么东西放在嘴边舔,见到他走近,慌忙把拿东西的手背在身后。 “什么东西?交出来!”八王爷严肃地盯着她,并且伸出一只大巴掌。 郝豆豆极不情愿,且扭捏作态地把那只手慢慢地从身后拿出来,忽然笑得春风满面,把手里的东西举到八王爷的眼前,大方请客道:“王爷要不要来一口,真的好甜!” 八王爷这才看清她手里拿着个蜜蜂窝。 第三十七章 中毒 八王爷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那个留有郝豆豆口水和天然蜂蜜的蜜蜂窝,凉薄地开口了:“你就为了一口蜂蜜被蜜蜂追得乱窜?‘ 郝豆豆讪讪地缩回如献宝一样捧到八王爷嘴边的蜂蜜窝,嘿嘿干笑两声,为自己辨护道:“我是想着蜂蜜可以养颜,抗衰老。”她当时用木棍捅蜂蜜的时候可没这么深谋远虑。 八王爷不置可否,继续在前面劈荆斩棘,开辟新天地,郝豆豆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暗自赞叹,保护女人的男人最帅气! 她一面小跑一面小心翼翼地吮着蜜蜂窝,生怕发出半点声响惊动八王爷。她一点也不喜欢他用不齿的眼神冷冷的看着自己,那样自己会很容易结冰的。 一直到舔得那个蜜蜂窝寡淡无味,郝豆豆才恋恋不舍地扔掉,再看八王爷早就走远连个背影都沒答她留下。 她举目四望,整个森林已经接近漆黑的程度,视野里全都是模模糊,奇奇怪怪的剪影,显得特别狰狞,不时还有小兽绿莹莹的眼睛在黑暗中像流星一样快速划过,更加增加恐怖的气氖。 郝豆豆心中害怕,带着颤声扯着嗓子喊:“王爷!你在哪里?” 回答她的只有呼呼的风声,和不知名的令人惊悚的动物的叫声。 一直跟在后面的白狐感受到她内心的恐惧,跑到她的脚边蹭啊蹭,郝豆豆才没有那么怕了。 她抱起白狐,脑子里灵光一闪,眼睛一亮:“你认得回家的路吧?” 白狐炯炯有神地看着郝豆豆,像听得懂她的话,呢喃了几声,突然从她怀里挣脱出来,倏忽跳在地上往前奔跑,一眨眼的功夫便融入了黑暗之中。 郝豆豆欲哭无泪,撅着小嘴,委屈地自言自语:“干嘛跑的那么快?一个这样,两个也是这样!留我一个人怎么办?” 这时白狐大概发觉郝豆豆没跟上,又折了回来,在离她几步之遥的地方等着她。 郝豆豆本来已经耷拉下的小脑袋又重新抬了起来,大喜过望地向白狐跑去。 白狐配合着郝豆豆在丛林里不时被什么植物绊得跌跌撞的脚步在前面带着路。 郝豆豆跟的好好的,小腿不知被什么咬了一口,钻心的疼,郝豆豆忍不住“哎哟!”叫唤了一声,受伤的腿一下子变得使不上劲,整个人身不由己地一屁股坐到地上。 白狐听到她的惨叫,早就跑到她的身边,见她眉头紧蹙,疼痛难忍,一双小手紧紧按住受伤的部位,它那双绿莹莹的眼睛里竟然流露出担忧。 郝豆豆见状不禁好笑,安慰它道:“没事啦,可能被什么虫子咬了。” 白狐焦急地低声叫唤了两声,伸出一只爪子,把脚趾上锋利的勾子缩进去,撩起她的裤腿,受伤的地方整条小腿都红肿发亮了。 郝豆豆心里发慌,只觉胸闷气短,意识模糊。 白狐围着她焦躁地走了几圈,忽然停住,对月长啸,立刻四野响起应和的叫声,此起彼伏。 白狐啸完,走到郝豆豆受伤的腿旁,低下头用嘴吮吸伤口。 郝豆豆再白痴,见此情此景也明白自己中了剧毒,虽然怕死得要命,可是想着自己是必死无疑了,就不要连累得白狐也跟着丧命,于是吃力地推开白狐:“你去找王爷吧,让他快来给我收尸!” 一想到自己小小年纪,花容月貌,竟然要香消王陨,郝豆豆不禁悲从中来,放声大哭! 她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忽听得四周全是悉悉索索的声咅,心里惊恐,止住眼泪,连大气也不敢出,向四周一看,更是吓得肝胆俱裂。 她的周围遍山遍野全是一双双绿莹莹的眼睛,正虎视耽地盯着她! 那是野兽的眼睛! 郝豆豆吓得花颜失色,一把抱住白狐,对着身边看不清真面目的野兽苦苦地哀求:“各位大大,你们千万不要吃我,我身中剧毒,你们吃了我也会被毒死的!” 她怀里的白狐却很兴奋,从郝豆豆手里跳出,对着那些不明生物低沉呼唤。 那些如星星般的绿眼睛迅速靠了过来,快吓得晕死过去的郝豆豆这时才借着穿过头顶浓密的树叶洒下来的皎洁的月光看见,那些动物原来都是狐狸! 成千上百只狐狸猛地出现在她的面前,让她头皮都发麻。 那些狐狸像在食堂打饭一样,排着整齐的纵队,一个接一个地走到郝豆豆的跟前,把嘴里的什么东西吐到她的伤口上,原本滚烫发炎的伤口迅速降温,清清凉凉的,很舒服,就连整个人都觉得神清气爽,不似先前昏沉沉的。 沒过一会儿,肿胀的小腿意然奇迹般复原了! 郝豆豆又惊又喜! 白狐又是一声长啸,那些骤然出现的狐狸又如大海退潮一般迅速消失在暗影里。 刚刚发生的一切就像聊斋里的情节,郝豆豆难以置信地看着白狐,猜测道:“莫非你是狐王?” 白狐端坐在她面前,傲娇地点点头。 郝豆豆试着站起来走两步,受伤的腿虽然毒性已解,可仍使不上性。 她单腿跳到一棵蠃弱的小树旁,使尽吃奶的力气把小树拦腰折断,摘去枝桠,做了根简昜的拐杖拄着,勉强能走了。 白狐像个英勇的骑士寸步不离地伴随在她左右。 走沒多远,一个人影蓦地出现在郝豆豆和白狐的面前。 如梦如幻的月光里,八王爷的剪影特别迷人。 “王爷!”郝豆豆像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找到组织一样,激动地喊道。 八王爷看见她一瘸一拐的身影急忙大踏步地向她走来 郝豆豆这时反而坚持不住了,身子一软,眼看就要摔在地上,被八王爷一把抱住,急切中隐藏着心疼:“你怎了?” “我刚才好像中了剧毒,差点就见不到王爷了!”刚才面临死亡时都没有掉一滴泪的郝豆豆忽然变得脆弱不堪,一头扎在八王爷的怀里哭得稀里哗啦。 八王爷扶住她的双肩让她站穩,颀长的身躯蹲了下去,查看她的伤势,见已无大碍这才放下心来,仍旧蹲在地上,抬头对还在抽泣的郝豆豆说:“上来!” 郝豆豆擦了一把眼沮,大惑不解地看着八王爷。 “本王是说,本王背你!” 天哪!我没听错吧,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八王爷说要背我! 郝豆豆喜不自胜,往后退了两步,再猛地往前一冲,跳到了八王爷的背上。 第三十八章 那一夜(一) 八王爷纡尊降贵背着郝豆豆向鬼见愁的住所进发。 幸福来得太突然,郝豆豆简直怀疑这一切都是梦境。 她忍不住由衷地感慨,还是做美女好啊!受个轻伤走不动路了都有人背。 想想以前在那个世界,学校组织个春、秋游,游玩的时候,同学们玩累了,便把东西全扔在她身,还美其名曰,他们这是积德行善,帮助落后分子,让胖子同学减肥成功,和他们同一步伐迈向灿烂的人生。 每次春、秋游回来,郝豆豆都累得像只狗熊。 别人当天搬运工有钱赚,自己当天搬运工沒钱拿也就算了,还要被同学们名种抱怨跟不上他们的节奏,拖班集体的后腿。 嫌我慢?你们自己像我这样头顶肩扛手提腰挂试试看?只怕比我还要慢三倍! 所以发展到后来,郝豆豆只要一听到春、秋游几个字,就如临大敌,惊恐不已。 可是今天的经历让郝豆豆明白一个真理,游玩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是一人胖子。 而且还是一个人见人厌,花见花谢的女胖子。 觉悟过来的郝豆豆立志美丽每一分每一秒。 就在郝豆豆脑补自己血雨腥风的成长史时,八王爷突然命令道:“下来!” 郝豆豆抬头一看,鬼见愁的住所已近在眼前了。 她欢快地从八王爷的背上跳下来,正要说声谢谢,就见八王爷转过身来,面对着她,开始——脱!衣!服! 这是什么节奏? 郝豆豆完全懞了,一双秋水瞪得大得不能再大,下巴掉地,结结巴巴地说:“王……王爷,我们认识的时……时间还很短,彼此还缺乏一个认识了解的过程,现在就……就那个……那个……那个……”郝豆豆一张清纯美丽的小脸憋得通红,双手紧紧的攥住衣角,八王爷越向她靠拢,她就越惊惧地往后退,“这样看起来很随便,不太好啦!” 她的话刚说完,八王爷就把脱下来的长袍盖在郝豆豆衣衫褴缕、衣不敝体的娇躯上,他的嘴角轻挑了一下,眼底的笑容一闪而过:“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呢!” 八王爷举止温存地把袍子给她穿好,退后一步,认真检查了一番,郝豆豆只有脚踝以下的部位露在外面,也不算伤风败俗了,这才流露出满意的神色,他可不愿意郝豆豆在鬼见愁那几个老爷们面前走光! “能自己走吗?”他体贴地问。 郝豆豆在八王爷给她穿衣的时候,无意中看见他裸露的上身,还满……诱人的! 郝豆豆忍不住偷瞟一眼,再偷瞟一眼…… 八王爷问她话的时候,她那时已经被八王爷的美色迷得神魂颠倒,头顶咕嘟咕嘟冒起了粉色的花痴泡泡,听到八王爷的声音,才猛地惊醒过来,不知所云的“啊!”了一声,试着在地上一跛一跛地走了几步,忍住痛,回过头对重重地点点头:“嗯!没问题!能走!” 借着深秋明朗的月光,八王爷看见郝豆豆说话的时候眼眶红红的,秀气的鼻子尖也是红红的,而眼底还始终蔓延着笑意。 她沒有受伤的脚结结实实地踩在地上,那只受伤的脚踩在另一只脚的脚背上,保持金鸡独立的姿势。 八王爷眉间微微兀起,盯着她一双赤着的小脚丫,问:“你的鞋子呢?” 郝豆豆十个脚趾不好意思地蜷了起来,似乎不穿鞋子羞于见人似的,她傻笑两声,局促地答道:“坠崖的时候掉了。” “我背你。”八王爷伸手去拉她的手臂,作势要背她。 “不好啦!王爷!大叔们会看见的!”郝豆豆伸出双手抵住八王爷的胸口,她的十指一碰到他裸露的身体,一阵强烈的电流向她袭来,郝豆豆赶紧缩回自己的一双小爪子,就这样还心跳加速,浑身酥麻了好久。 有句话怎么说来的?酒不醉人人自醉!郝豆豆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八王爷奇怪地问:“为什么怕他们看见?” 郝豆豆仰起精致的小脸,很认真地说:“谈恋爱这种事还是保守点好,这一开始就当众搂搂抱抱的,叫大叔们看见会以为我是个随便的姑娘啦!” “问题是,我们有谈恋爱吗?”八王爷淡淡的说,那语气清凉得就像此刻深秋深山老林里空气,寒露深重。 郝豆豆脸上的绯红迅速褪去,变得苍白,对着八王爷哈哈大笑了几声,她也不知自己笑什么。 她在心里暗暗腹诽:既然你丫的对本姑娘沒意思,那背来背去的把我当沙包练体能啊!切!明明就很喜欢还要装,你是不是男人啊! 郝豆豆正在心里对八王爷破口大骂外加人身攻击时,感觉到双脚突然离地,她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八王爷是个行动派,一向不爱说废话,直接打橫将人抱起来,大步朝鬼见愁的住所走去。 白狐不知是终于到家了感到兴奋,围着八王爷叫个不停。 八王爷有个奇怪的感觉,总觉得白狐的叫声于他而言,很不友好,仿佛在口不择言的大骂他! 可是,它为什么要骂我? 接近那排房舍的时候,黑白无常忙迎了出来,一看眼前的情景,互相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犹豫着是要继续上前迎接呢,还是装作双眼失明,转身回屋呢? 但是装瞎子貌似实在说不过去,两个人只得硬着头皮上前请安。 被八王爷抱在怀里的郝豆豆特么有成就感,因为黑白无常向八王爷请安的时候,郝豆豆也跟着“被”请安,因此心里有些小得意。 待到八王爷抱着郝豆豆一进饭厅,黑白无常两大顶尖高手也像市井村姑一样交头接耳八卦起来。 所以八卦是人之天性,不分男女,至于他们八卦的内容跟郝豆豆有莫大的关系。 “这是要换王妃的节奏吗?”黑无言说。 第三十九章 那一夜(二) (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重生之废材来袭》更多支持!)白默然不以为然地回头瞟了一眼饭厅,非常坚定地说:“不可能!八王爷那个已有婚约的王妃背后站的可是当今太后,这个来历不明又有点二的姑娘凭哪一点能憾动准王妃的地位,代替她?光太后那一关她就过不去!” “我觉得可能性极大,你看这个才认识几天都已经抱怀里了,那个准王妃什么时候受过这种代遇?” 两个人还要面红耳赤地争下去,鬼见愁的声音从饭厅里传来:“你们两个免崽子,端个饭菜竟然聊起天来,饿死老夫事小,饿死你们主子事大,特别是饿死你们主子心爱的小丫头,你们就直接冼干净脖子等死吧!” 黑无言一脸得瑟地看着白默然,那表情是“我猜对了吧!” 两个人飞快地去厨房端菜端饭,晚饭早就准备好了,只是八王爷迟迟未归没人敢先吃。 吃过饭,八王爷对郝豆豆说:“今晚你搬到本王的套房里睡!” 他轻飘飘的的一句话像是引发了一场海啸,满座皆惊。 每个人的脑海里都蹦出“侍寝”两个字。 鬼见愁看破红尘似地惋惜得直摇头:“爱情是一座围城,城外的人想进来,城里的人想出去” 黑无言再一次睥睨着白默然,刷新他的愚蠢度。 “为什么?”郝豆豆紧绷着身体,如惊弓之鸟地问。 ‘这里,”八王爷环顾一遍四周:“有刺客!” “在哪里!”黑白无常从椅子上一跃而起,一左一右跳到八王爷的身边,呈戒备状态。 “已经被本王打入山崖底下,不知是死是活。” 八王爷淡淡的说,仿佛这么大的事在他眼里不过儿戏。 郝豆豆回忆他失踪的那段时间,必定是追刺客了。 “这刺客武功究竟有多深不可测?我俩竟一无所查!“黑白无常心有余悸地说。 八王爷凉凉瞥了他们一眼,没有一点怪他们失职的意思:“那人的武功在你们之下,他大概刚上崖来就碰到本王和郝姑娘了,你们一无所知也是情由可缘。” 八王爷的目光一转,落在郝豆豆身上:‘那刺客八成是冲着你而来,所以,你必须搬到本王的套房里,本王亲自保护你。” 郝豆豆感动得泪光点点,连连点头。 “对了,师傅请看看郝姑娘的伤势。”八王爷非常自然地蹲下来动手帮郝豆豆挽起裤腿。 黑白无常看在眼里,心中又是一动,他们跟随八王爷多年,可从未见他对哪个姑娘如此细心,如此殷勤。 鬼见愁蹲下来就着手里的焟烛,眯着眼仔细地察看了伤口,面色变得凝重旋又释然,看得众人心惊胆战。 “这是中了眼镜蛇的毒!不过……”鬼见愁陷入了百思不得其解之中,抬头问郝豆豆:“谁给你解的毒?你自己吗?” 众人倏地把视线投在郝豆豆身上,她本想实话实说是白狐救了她,可是一看见八王爷关注的目光,一时虚荣心起,于是怪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来,娇羞地答道:“嗯哪!” 鬼见愁先是难以置信的直愣愣的盯着郝豆豆猛看,继而像忽然得了失心疯一样,冲出门去,在外面疯跑,不一会儿整个悬崖都回响着他欣喜若狂的大笑声:“老天有眼,老夫终于找到传人啦!哈哈哈!” 郝豆豆正在逐字逐句地分析鬼见愁那句话的意思,在心里揣摩他口里的“传人”跟自已有多大关系时,鬼见愁像幽灵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面前,郝豆豆吓得差点蹦起来。 鬼见愁也不征求一下郝豆豆本人的意愿,便确定了两人的关系:“以后你就是我徒弟啦!” 还不容郝豆豆说一个字,他又窜出门去,山谷里到处都是他喜不自胜的回声:“我有徒弟啦!我有徙弟啦!” 听得郝豆豆热血沸腾,发誓要把鬼见愁的毕身绝学全学到手,还要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才能不辱师门,有朝一日华山论剑…… 郝豆豆正在浮想联翩,忽听外面鬼见愁又悲愤地嚎叫了一声:“可惜是个女的。” “女的怎么啦!您老这是严重的性别歧视!”郝豆豆嘴角狂抽,在心里替全天下的女性抱打不平。 郝豆豆洗浴过后抱着白狐来到了八王爷的套房,他已经坐在小客厅等她了,见她抱着白狐进來,老大的不乐意,不知为什么那只白狐看他的眼神很不善,这让八王爷心里非常不爽。 虽然他知道不要跟只畜牲斤斤计较,可心理上就是不能接受它。 于是他冷冷地对郝豆豆说:“畜牲不准入内。” 白狐似已通灵,气得身子在郝豆豆怀里竖了起来,头昂得高高的,冲着八王爷狂吠,很像在破口大骂,情绪非常激动,就差跳到他的脸上用尖利的爪子把他挠个面目全非。 郝豆豆也很不满八王爷提出的住房公约,站在白狐这边,加入了谴责他的阵营,不停地指责他不人道,不爱护小动物,并且对流离失所被人追杀的祖国的花朵,未来的栋梁,她——郝豆豆同学的安危漠不关心,明和道她被人追杀,竟然还要把她和自己的宠物分开。要知道动物的警觉性是异常的高,一有风吹草动就会有所反应,别说有刺客靠近了,留白狐在身边就相当装了个报警器,你丫的王爷如果不让白狐入内,那姑娘我也不进来了。 白狐和郝豆豆同时怒目圆睁地瞪着八王爷,一起对他咆哮,再加上郝豆豆的话也不无道理,这只白狐看上去比一般的狐狸还要灵机,堪当警戒大任。八王爷败下阵来。 然而他还是想挣扎一下,他平静地等郝豆豆和白狐叫累了,才从容不迫地说:“那就允许这只白狐住进来吧,但是不许它进书房!” 郝豆豆欢喜异常,这已经是八王爷开恩了,她哪有不从之理?(我的小说《重生之废材来袭》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四十章 那一夜(三)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重生之废材来袭》更多支持! 郝豆豆抱着白狐走进了八王爷雅致的卧房,见房间里并没有安置多余的床,她思忖了一下,觉得自己不能太喧兵夺主了,便打开沉香木衣柜,抱出两床被褥打了个地铺。 在野外折腾了那么久,郝豆豆的小身子骨早就扛不住了,哈欠连天,她决定换睡衣睡觉。 郝豆豆打开另一个衣柜,一股高雅圣洁的檀香味扑鼻而来,她不禁陶醉地深吸了几口,再看衣柜里的衣服琳琅满目,价格不菲,而且低调奢华,简直跟八王爷的气质太搭了 俗话说佛要金装人要衣装,原来天然美少年八王爷赵德芳也需要靠这些华衣美服维持翩翩风度。 郝豆豆拿了一套奶白色的睡衣,她最喜粉红,可惜八王爷的衣柜里没那少女化的颜色,只得将就。 她刚准备换衣服,忽然想到这个卧室没有房门,只有门帘,万一八王爷闯进来…… 郝豆豆在头脑里描绘了一下那个情景,惊出一身鸡皮疙瘩。 她蹑手镊脚走到八王爷的书房跟前轻轻挑帘,看见八王爷正坐在地上聚精汇神地玩沙盘,特么不齿地把嘴一撇,不是说在忧国忧民吗?明明就是躲起来玩! 她返回卧室,想着八王爷一时半会决不会进来睡觉,她决定——脱衣服! 再说八王爷待在书房里见夜已深,想着该就寝了,于是他向卧室走去。 他掀开卧室的门帘一眼就看见郝豆豆打的地铺,正要进去却又看见郝豆豆刚把袍子由底下到上面从头顶脱掉,那背上的伤疤狰狞地映入八王爷的眼底,他的心一阵疼痛,怔怔地望着那些丑陋的伤疤出神。 白狐也端坐在地上背对着八王爷仰着头看郝豆豆脱衣服。 到底是在野外生存的畜牲,感观异常灵敏,八王爷只是掀个帘子都被它查觉了。 它回头一看是八王爷,顿时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兀地从地上一跃而起,像颗子弹一样向八王爷直射而来,两只前爪在空中伸出,爪子里十根尖锐的爪钩也全探了出来了,直扑八王爷那张帅气的脸蛋而来,那架势是要毁他的容! 还好,八王爷反应奇速,身子一侧堪堪避过,但是鬓角几根漆黑的长发落入了白狐的魔掌,被硬生生地扯了下来,疼的八王爷一只眉毛狠狠跳了跳。 他暗暗倒吸了口气:这畜牲是跟自己有多大的仇哇!居然下这样的毒手。 郝豆豆的小蛮腰正麻花一样扭着,衣服刚刚撸到头顶,头还没钻出来,衣服就被横插在头发里的一根长长的碧玉簪给挂住了,她正在开动脑筋想办法奋力脱掉衣服的时候,忽然听到动静,郝豆豆差一点原地蹦起来,掩饰慌张极其失贩,大喊了一声:“是谁?”显得格外的气吞山河。 没有人回答他,八王爷正在卧室门口跟白狐你来我往斗得难分难解,一个非要进去,一个非不让进去。 但是八王爷就是想不通白狐为什么不让他进自己的卧室,自己只是让她们暂住,而白狐却想鸩占雀巢,这也太没天理了。 不过后来想到野生动物只讲弱肉强食,八王爷也就释然了,决定给白狐点颜色看看。 但是白狐狡猾多端,又英勇善战,八王爷竟然奈它不何,不禁大汗,这要传出去,江湖地位不保不说,还不知有多少粉丝要取消对他的关注,损失惨重啊! 一人一畜斗得不亦乐乎,郝豆豆听到劈里叭啦东西摔在地上的声音,急得原地乱转,又被蒙在衣服里什么也看不见,一个拧身撞在玻璃屏风上,屏风向她拍了过来。 八王爷大叫一声:“小心!” 郝豆豆一听是八王爷的声音,整个人像被孙悟空那泼猴使了定身法,保持着一个奇怪而诡异的姿势一动也不动。 八王爷和白狐同时停止打斗,一齐飞身扑向屏风,伸手抵住将要向郝豆豆砸来的屏风,终于避免了一场人员伤亡的意外事故。 待屏风被重新安置平稳了,八王爷用问蛇精病的口吻问郝豆豆:“你这是干什么?” “我……我想把衣服脱下来。”郝豆豆在衣服里瓮声瓮气地回答,尴尬得要死,完了,自己又一次刷新狼狈的程度,在八王爷心目中的形象再次崩盘。 她正懊恼难过,各种求安慰,忽然感到一只大手伸进头顶处的衣服里,拔掉簪子,把衣服从她头顶拉了下来。 郝豆豆上身只穿了个肚兜背对着八王爷。 她那一身苍夷让八王爷再次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郝豆豆却全然忘了宋一呜和温小柔两个千刀万剐的人渣赏赐给她的一身疤痕,低着头看着自己正在发育,离呼之欲出有一段不小的差距的胸部,正在痛苦地钻牛角尖:肚兜的布料太薄,那叫人脸红的两点太明显…… 这还不是最叫人难为情的,最令人无法接受的是那两点正好在肚兜上绣的两朵桃花的花芯上,果真是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想叫人忽视都难! 这连个身都不能转了?! 郝豆豆正在为转不转身纠结得五脏六肺都乱了套时,八王爷富有磁性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你不会脱衣服吗?只须把胸前的盘扣解开,衣服就开了,不用从头顶钻出来的。” 郝豆豆仍像个雕塑一样自我岿然而不动。 八王爷看了一眼她打的地铺,说:“我睡书房。”说完亲自卷起地上的铺盖走人。 他出房门的时候白狐冲着他的背影狂吠了一通,不知怎的,八王爷竟然听懂了它的话:王爷快滚,不远送!!! 八王爷那张像扑克牌里的方片k一样的万年冰川脸总算古井起波澜,那就是——变绿了。(我的小说《重生之废材来袭》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四十一章 睡觉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重生之废材来袭》更多支持! 郝豆豆听见八王爷脚步声远去的声音,终于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那颗在胸腔里蓬勃跳跃的小心脏也总算安分守己了。 她的身子像解了冻似的终于恢复了行动的能力。 她非常谨慎,缓缓地回过头来向后张望,房间里果然不见八王爷的身影,她大着胆子转过身来,看见白狐像个忠于值守的卫士一样背对着她,端坐在卧室门口,虎视耽耽地盯着八王爷所在的书房门口,生怕他杀个回马枪,那它一定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连夜宵都省了! 郝豆豆为它忠心耿耿的行为点了个贊,从容不迫地穿好睡衣,往那张舒适柔软的大床扑去,果然剥削阶级会享受,这床躺上去舒服得不想再起来。 她满意地从床的这一头滚到那一头,忽然停止不动,想到了一个很严肃很重要的问题:八王爷为什么会把卧室让出来给自己? 莫非?难道?肯定是怜香惜玉!也就是说八王爷对自己有意思! 得出这个梦寐以求的结论后,梦神找上她了。 郝豆豆在窃笑之中带着良好的心情钻进了锦被之中,还不忘对着白狐叫唤:“白狐先生,我以后叫你小白可好?” 一个富有磁性的少年的声音在房间里突兀的响起:“随便!” 这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郝豆豆吓得坐了起来,惊疑地扫视了一遍房间,卧室里除了白狐趴在床脚边翘着脑袋看着她,再无别的不明生物。 可能是太累了产生了幻觉,只是,那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 郝豆豆重新躺下,瞥了一眼白狐,它蜷缩着小小的身子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她于心不忍,反正床这么大,多一只白狐又有什么关系? 于是郝豆豆对白狐叫道:“小白,上床来睡。” 她一口娃娃音,说起话来像小孩子的嗓音,脆脆的,很动听,可是白狐像是吓了一跳似的,猛地竖起圆圆的脑袋,难以置信地看着郝豆豆,好像她刚才说的话大逆不道,天理难容。 郝豆豆却以为它要么没听懂,要么受宠弱惊。 她只得下床去抱白狐。 白狐却嗖地一下跳到房间的某个角落。郝豆豆竖着细细的柳眉佯装生气地说:“小白不乖,看我抓到了一定狠狠地打你的小屁屁!” 白狐像是故意气她一样,在原地又是扭啊又是跳,还发出一长串的声音,仿佛在挑衅:“小样!抓住我再说!” 郝豆豆也就十五岁,天真烂漫精力过剩的年纪,芝麻大的事都能挑动她无限的热情,何况是白狐的宣战? 她把睡衣的袖子往上一捋,瞪大双眼直扑白狐而来,脸上写了四个励志大字:我跟你拼了! 白狐待在原地一直等到郝豆豆伸出手来抓它,才突然发力,一溜烟闪出老远,还大呼小叫的,好像在嘲笑郝豆豆的无能。 这更激发了郝豆豆的斗志,她暗暗发示,不抓到白狐誓不罢休。 白狐身手敏捷,上窜下跳,它以最轻松的姿势得意洋洋地跳到窗外,看着郝豆豆,似乎在炫耀:“看!我能这样!你行吗?” 待郝豆豆双手在窗台上一拍,一个跳马跳出窗外,她两脚还未站稳,那只白狐便当着她的面,嗖地跳回卧房,分明在得瑟:“看!我还能这样!” 郝豆豆只得又一拍窗台,翻身入内,那只白狐又嗖地跳出去,在月光下奸笑。 郝豆豆气得吹胡子瞪眼,郁闷不已,只得放弃心中宏伟的志愿,闷闷不乐地爬上床,把床拍的啪啪响,对着跳上窗台观望的白狐说:“别闹了!快到床上来!” 她沒把白狐叫来,倒把八王爷招来了,他一脸被吵醒后的不爽,臭着一张睑看看眼前的情景,对那只爰炫的白狐说:“你既然不想睡,就在外面玩个够吧。” 说着就要关窗户,准备把白狐关在外面。 白狐一个立定跳远,直接跳到郝豆豆的床上,钻进被子里,好像不习惯似的,扭捏了大半夜。 就在郝豆豆进入梦乡的时候,悬崖下的一潭绿水里爬起一个可疑的黑影,那黑影抬头仰望着悬崖之巅,暗自庆幸道:“tm的,幸亏老子命大,掉水里了,不然还真的摔成肉饼了!” 那个黑影正是八王爷一掌打下山崖的刺客,他是奉奸臣潘仁美之命前来刺探情报,只是刚一上崖就被八王爷发现了,还好他死里逃生。 虽然一上悬崖就被打落下来,但是,他还是刺探到两条重要的情扳。 黑衣刺客把衣服上的水尽力绞干,便星夜兼程地往潘府赶去。 黎明鸡叫头遍的时候,他抵达了潘府。 正在酣睡的宋一鸣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宋师爷,快醒醒!相爷有急事相请!” “就来!”宋一鸣一面答应,一面飞快地穿着衣服,在心里思忖:“这么晚了,相爷究竟有何事相请?” 他的那颗坏心眼忽然一动,整个人呆了几秒:“莫非……发现了郝豆豆的踪迹?” 他慌张的连鞋子也没穿好,直接拖在脚上往外拖。 宋一名跟在吴大总管的身后一路小跑,来到潘仁美的机要书房时,书房内除了老奸巨滑的八王爷之外,还有一个黑衣蒙面人,他一双滴溜溜的眼睛贼兮兮地打量着宋一鸣。 宋一鸣虽然没有看过黑衣蒙面人,但以他的超强大脑也能猜出他是潘仁美派出去的间谍。 潘仁美见宋一鸣进来,装出一副礼贤下士的模样,亲切地说:“宋师爷,老夫按你猜想的,派人到鬼见愁的老巢走了一圈,果然有重大收获!” 宋一鸣尽管非常想知道“重大收获”的具体内容,但是他故意不急着问,他决不能让潘仁美那老贼看出自己是在借他的手打听郝豆豆的下落,好斩草除根! 他永远也忘不了郝豆豆被他和温小柔折磨的奄奄一息时眼里迸发的仇恨的光芒。 只有死人才不会对任何人造成威胁,也就是只有郝豆豆死了,他宋一鸣才睡得着觉,吃得下饭。 他一揖到地:“恭喜相爷,贺喜相爷,又有新收获。” “你就一点也不对这些情报感兴趣吗?”潘仁美出其不意的反问道。(小说《重生之废材来袭》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四十二章 喝药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重生之废材来袭》更多支持! 早上天刚蒙蒙亮,郝豆豆卧室的门框就被人拍得震天响。看来来人非常尊守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的古训,知道房里睡的是女孩子,即使只有一道门帘他也不越雷池半步。 郝豆豆昨夜本来在野外又是训练又是遇险已经够辛苦的了,睡前又跟白狐大斗了许久,早就累得散了架,一倒到床上就睡着了,此刻被吵醒,困得几乎是爬着去把门帘掀起,一眼就看见一脸喜悦的鬼见愁和白狐精神抖擞地站在门外。 郝豆豆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对面的书房,那里没动静,八王爷应该还沒起床。 她不满地用手揉揉睡眼惺忪的眼睛,嘟囔道:“大叔,天还早着呢,干嘛叫人家起床嘛!” “还叫大叔!从昨夜起我就是你的师傅了!”鬼见愁愤怒地咆哮,郝豆豆这才记起是有这么一回事。 “那现在……”郝豆豆的瞌睡被鬼见愁吼得无影无踪。 “走!为师为你炮制了一付神药,只要喝进去功力猛增,学什么功夫都事半功倍!”鬼见愁兴奋地说,一把抓住郝豆豆的手腕把她往外拖。 “真的有这么神奇?”郝豆豆难以置信的问,她长到十五岁,终于时来运转,能有这般奇遇,那扬名天下岂不指日可待?(我们愿谅一下这个头脑简单的孩纸吧,受仙侠玄幻的荼毒太深。) 她乐颠颠地随鬼见愁来到他的研究室,一看那碗汤药就傻眼了。 那碗汤药散发出一股辛辣苦的味道,非常刺鼻,郝豆豆闻了直想吐,黑乎乎的颜色更像是毒药。 郝豆豆心里开始发怵,她的小眼神不由自主的在眼眶里滴溜溜乱转,一不留神看见药碗不远处躺着几只七窍流血,肚子鼓胀,死不瞑目用来做实验的小白鼠。 她伸出一根不停颤抖的手指指着那几只早已毙命的小白鼠,瞪大眼睛惊慌地问鬼见愁:“师傅,这是怎么回事?” “哦,为师给它们一人喂了一点这个汤药。”鬼见愁不以为意地说。 郝豆豆嗖地一下退到门边,惊惧地问:“这汤药有毒?”她可怜巴巴地看着鬼见愁苦苦哀求道:“师傅,不要毒死徒儿,徒儿以后一定给您老养老送终。” 鬼见愁哈哈大笑,一副“你少见多怪”的模样,解释道:“这药没有毒,那几只白鼠是喝进去的剂量超标,导致补过头身亡的。” 他指着墙角说:“你看那只,补得刚刚好。” 郝豆豆这才注意到一只壮硕的黑猫被一只小白鼠逼到墙角,浑身剧烈地哆嗦着。 郝豆豆心惊胆战地看着那碗汤药,极力推辞道:“师傅,徒儿还是不喝了吧。” “为什么?”鬼见愁大惑不解,开始深情并茂的讲解这碗药的珍贵性:“你可知道为师为了熬这碗汤药整宿没睡?你又可知这碗汤药在江湖上是千金难求?” 郝豆豆陪着小心地笑容,万分为难地说:“师傅,我怕我虚不胜补,只怕跟那几只小白鼠一样的下场。” “为师担保不会出事的!”鬼见愁拍胸脯保证道。 鬼见愁却不知道,郝豆豆是真的怕吃中药。 郝豆豆小时候生过一场病喝过一段中药,那中药喝进去苦到心里不说,还要在嘴巴喉咙里苦上半个小时,让人痛不欲生的滋味她没齿难忘。 到后来发展到每次一喝中药就成了她和父母角力的时刻,老爹像抓捕犯人一样负责把她的双手扭到背后,按在椅子上坐下。 老妈负责捏住她的鼻子让她迫不得已张嘴呼吸,趁此良机把药灌进她的嘴里。 每喝一次中药,全家人都会累得坐在沙发上喘上好久的粗气。 郝豆豆先开始以为鬼见愁所说的神药是药丸,再加上把鬼见愁的神药与神丹混为一谈,所以才会答应,早知道是中药,她说什么都不会来了。 她见打滚卖萌加狗腿都不能改变鬼见愁的决定,只得动用孙子兵法: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夺门而逃。 谁知一出门就撞在了一个人的怀里,郝豆豆后退一步,定睛一看,来人竟然是八王爷。 显然,刚才发生的一切他都听到了。 他看着她沉思两秒,不容拒绝地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拖进了鬼见愁的研究室。 “怕也要喝!”他极其严肃地说,低头扫了一眼郝豆豆,她已吓得花容失色。 “只是喝个药!又不是叫你去死!”在面对郝豆豆抵死挣扎时,八王爷说出了自认为是安慰的话语。 郝豆豆整个五官都挤在了一起,坐在研究室的铁凳子上仿佛如临大敌,颇有这一碗汤药下去她便英勇就义的悲怆感。 鬼见愁在她的喉咙下点了一下,郝豆豆的樱桃小嘴一下张得像河马的嘴。 鬼见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碗汤药倒了进去,再解开穴道。 郝豆豆咂咂嘴,沒感到一丝苦意,不禁窃喜。 她不知,鬼见愁武功出神入化,汤药根本就没碰着味蕾,直接进了喉咙,郝豆豆当然不会感到苦了。 但是她还没高兴一分钟,忽然感到体内一片炙热,就如火烤一般,十分难受。 她低头一看身上的血管根根暴出,如蜘蛛网一样印在雪白的肌肤上,显得非常惊悚。 郝豆豆吓得大叫:“这是怎么回事?” 鬼见愁见状大喜:“这是任督二脉被打通的正常反应。” 郝豆豆将信将疑,盯着那些殷红的血管。 血管渐渐隐入皮肤下,恢复了正常。 体内那股燥热之气也在体内循环数圈后,渐渐聚积,凝结在丹田处上窜下跳。 郝豆豆顿时精神大振,神采熠熠,只觉周身充满了力量。 她心中惊喜交加,一心想看看神药的效果,对八王爷说:“现在教我武功!”(小说《重生之废材来袭》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二卷第四十三章 第二次偶然相逢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重生之废材来袭》更多支持!“我要赶紧练成绝世武功,一掌降龙十八掌,打得宋一鸣回香港!一招七十二分经锁骨手,,掐死温小柔沉到黑龙江!”郝豆豆边说边手舞足蹈,两眼放射着灼灼的亮光,兴奋德几近失常的说。 “香港是哪里?”一旁的鬼见愁一头雾水,虽然身为郝豆豆的前辈外加牛叉师傅,仍不耻下问。 “呃……”郝豆豆愣了一下,心想古代人反正不知道香港这个地名,便随口胡绉:“鬼门关的另一种说法。” 八王爷默不作声地看着她眉飞色舞的幻想,抬手拍了拍她的头,制止了她的喋喋不休:“吃过早餐再说吧。” “为什么?”郝豆豆土气正高,却得不到鼓励和支持,感到很失望。 八王爷用看白痴的目光同情地看着她:“只有吃饱了才有力气学啊,小笨蛋!” 郝豆豆食不甘味的吃完早餐,看见八王爷仍在慢条斯理的吃,她已经坐不住了,跑到屋外,对着一棵羸弱的小树就是一掌,小树咔嚓一声拦腰折断。 郝豆豆亢奋地围着鬼见愁的住所疯跑了好几圈。 她见八王爷走出饭厅,忙兴冲冲地跑上前把他拉到那棵倒霉的小树前,仰起因为太激动而发红的脸,无比自豪,无比激动地说:“看!这是我干的!” 八王爷瞥了一眼那根没有碗口粗的小树,低调地微笑:“淡定!淡定!” 自此。郝豆豆在武功方面的进展突飞猛进,至于文化课,那几本书必学的书籍,她在以前那个世界早就背得滚瓜烂熟,学起来也就不在话下。 就连鬼见愁的制.毒.解.毒课郝豆豆也显得极有天赋,她的长辈中有一个是医科大学的著名教授,还有一个是德高望众的老中医。从小耳染目濡。自然一点就通。 再加上每次能治好被鬼见快毒死的小动物,她的心中充满了成就感,所以越学越有兴趣。 八王爷自然是想要她多学点。毕竟技不压身,再说做间谍懂得越多也越有利用掩护自己。 可是他派出去的探子飞鸽传书,潘仁美那老贼已经进宮跟太后密谋过,准备提前给皇上办喜事。一个月后给皇上大婚。 八王爷一双俊眉不禁深锁,时间紧迫。看来必须得尽快查出其中的阴谋,在太后和皇上面前一举揭发潘仁美的狼子野心,不然大宋江山危矣! 在山上待了几天,郝豆豆也快闷得发霉了。听说明天可以下崖,兴奋不已,白狐似乎很失落的样子。一整天都无精打采的,对郝豆豆显得格外依恋。总是紧紧地跟在她的脚边,寸步不离,害得郝豆豆走路都不利索了,生怕一不小心踩到它了。 最后的一个晚上,郝豆豆兴奋过头,连睡觉都没有平时那样安神,总是过会儿就醒来一次看看窗外,窗外总是黑咚隆冬的。她头一次觉得长夜漫谩好难挨。 当她再一次从浅梦中醒来,失望地看了一眼窗外,翻个身准备继续睡。 蓦地,觉得很不对劲,总觉得卧室的气氛很诡谲。 莫非……有刺客?! 郝豆豆的瞌睡一下子就吓没了,一双眼睛在黑暗中熠熠生辉,她首先想到的是睡在身边的白狐,它怎么没报警? 该不会是刺客一进卧室就给它发现了,然后奋不顾身的冲上前去与刺客搏斗,结果壮烈牺牲了。 郝豆豆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她又是悲伤又是害怕,张开嘴想喊八王爷,又猛地想到刺方一定躲藏在这漆黑的房间里的某个角落,她如果这么不计后果的喊一声,那不是正好暴露自己的位置,只怕等不到八王爷来救援,自己就被刺客一刀毙命。 郝豆豆努力把心中的恐惧压下去,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对自己说:“豆豆,你要冷静。” 这时,她听到背后有轻微的呢喃,就像是某种生物熟睡时发出的呓语。 这么说,小白还活着?! 郝豆豆心里一阵狂喜。 为了谨慎起见,她决定先伸手去摸一摸,确定是白狐再说。 郝豆豆仍保持着侧躺的姿势,偷偷塻摸地伸出一只手往背后探去。 奇怪?怎么没有摸到预料中的手感超爽的白狐那一身柔顺蓬松的毛?而且摸到了衣服! 郝豆豆的手顿了顿,满心疑感地继续探索,一不小心摸到了一只温暖的大手。 她像触了电一般赶紧缩回手,一颗小心脏紧张地砰砰乱跳:莫非身边睡着他人? 郝豆豆第一反应就是把这个不速之客一脚踢下床,她的一条*已经做好了准备,但被她自己在最后关头紧急叫停。 因为她突然猜到睡在身边的人是谁了。 肯定是八王爷! 除了他还有谁? 总不会是刺客吧。 郝豆豆心里涌起出门就捡到金子的那种窃喜之情,当然,还有少女的害羞,毕竟,跟个男生同床未共枕…… 郝豆豆娇羞不已,一张小脸滚烫滚烫的,温度高得几乎要将被子烤糊了。 她在思考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八王爷为什么会趁自己熟睡的时候爬上自己的床? 难道?他想对自己图谋不诡?你这个伪君子! 郝豆豆顿时来了气,一面在心里破口大骂,一面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怨恨和诡异的期待,慢慢地伸出一双小爪子在自己身上摸了一遍,惊奇又羞愧的发现,自己的睡衣完好无缺的穿在身上…… 这说明刚才的推论完全站不住脚。 这时她一点睡意也没有,继续在心里猜测八王爷半夜爬上床的目的,难道是他起来上完厕所后迷迷糊糊上错了床? 男子半夜尿尿。那不是肾虚吗?可是八王爷怎么看都不像肾虚的样子,那他就是故意! 不行,我得逮他一个现形,让他不负责都不行! 拿定主义,郝豆豆慢慢地转过身来,把脸对着八王爷。 一股温热的气息迎面扑来,郝豆豆的心顿时慌乱起来。好像是她恬不知耻地上了八王爷的床。 她正在纠结是该温存体贴地摇醒八王爷。还是气势汹汹地拍醒他时,一只手伸了过来,放在——她的胸!口!上! 郝豆豆尴尬得要死。小心翼翼地提起那只手,放回手主人的身上。 而睡在旁边的人一个翻身,索性整个人趴在她的身上。 郝豆豆又惊又羞,整个身子都僵硬了。 她愣怔了一下。费力地想推开趴在身上的人,但是他:很重。郝豆豆试了几次都失败了,这可怎么是好? 那个人突然伸出一只强有力的胳膊紧紧捆住用力挣扎的郝豆豆,用犹在睡梦里含胡不清的声音温柔地说:“乖,睡啦。不要动来动去的。” 郝豆豆顿时怔住了。 那声音确实是一个少年温润如玉的声音,但是——却不是八王的! 郝豆豆这一惊吓非同小可,容不得细想猜疑。她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一跃而起。伸出一条修长笔直的*,稳、准、狠地向床上的不明少年踢去。 管你是谁,竟然敢上本姑娘的床,本姑娘一定会让你死得异常惊悚! 黑暗中,郝豆豆觉得脚底的床一轻,那少年在她脚将抵达之前,已经翻身下了床。 一脚踢空,郝豆豆正在惊慌之际,卧室内有一道细线一般的光如流星倏忽在黑暗中划过,卧室里几根蜡烛突然被点亮了。 她的眼前站着一名白衣胜雪的少年,容貌清雅若竹,嘴角轻扬的是风靡万千少女的柔情万种的笑容,那双不羁却不失深邃的美眸,如俗世中的一朵绝世雪莲,神采飞扬的风姿令人不禁为之侧目。 郝豆豆一眼就认出他来,他就是在卤鸡店里陷她于囵囹的那个让她恨得咬牙切齿的坏小子!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她暗暗握紧了一双小拳头。 此时的郝豆豆极度素颜,蓬头垢面,赤足站在绣床之上,但是糟糕的形象无法掩饰青春逼人的那张娇俏小脸,柔和的烛光照在她的脸上泛出珍珠样的光彩。 床下的少年眼神迷离地注视着她。 郝豆豆趁他愣神之际,曼妙的身躯从床上腾起,在空中划起一道靓丽的弧线,一双腿带着些许破风之声,狠狠对着少年的胸口踢来。 少年俊眸微眯,一脸的不羁,嘴角上扬,欣赏地看着郝豆豆:“短短七天竟然能练到这种境界,不错哦!” 少年嘴里闲言不断,脚下却丝毫不敢怠慢,急忙向后快速退去,险险避开那带着阴风而来的少女紧致白皙的*。 郝豆豆扑个空,一只脚刚一落地,另一只脚尚在空中,身子原地如旋风般一转,悬着的那只脚在空中划个优美的弧度,狠狠对着少年双腿之间的某处踢来。 少年忽然笑得极为轻浮,出言调.戏:“小情.人儿,看在一夜恩情的份上你也不能对你的情郎如此狠毒绝情啊!” “闭嘴!谁跟你有一夜恩情!”郝豆豆面红耳赤地娇斥道。 少年身形一晃,倏忽间已到了郝豆豆的侧面,闪电般伸出一只手捉住郝豆豆那只准备让他断子绝孙的玉足,往前一送,郝豆豆顿时重心不稳,身子向后倒去。 眼看就要摔倒在地,那少年伸出另一只手搂住她的纤腰,垂下密而卷翘的睫毛,墨黑的眸子含着戏谑宠溺的笑容:“小美儿,还嘴硬!这会儿倒在我的怀里为哪般?” 郝豆豆被那俊朗少年揽在怀里,侧脸躲避他温热撩人的气息,无意中看到地上两人的影子,像抱在一起跳伦巴,不知怎的,心神一动,竟看得入神了。 忽听耳边少年轻挑浪荡的语言,顿时羞愤欲死,拼命挣扎,那少年手劲极大,只是紧紧箍住她柔软的柳腰,握住她小巧的玉足,低头一脸妖媚蛊惑的笑容,凝视着她。 郝豆豆被他看得芳心大乱,不禁张开樱桃小嘴呼唤八王爷。(小说《重生之废材来袭》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第四十四章 神秘事件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重生之废材来袭》更多支持!郝豆豆刚准备大声呼救,那少年忽然俯下身用自己性感柔软的双唇封住郝豆豆的樱桃小嘴,让她叫不出声来。 郝豆豆震惊得一双盈盈秋水骤然瞪大,大脑一片空白,过了大约半分钟才幡然醒悟自己被非.礼了,又羞又气又急,拼命挣扎。 可是少年的手臂强劲有力,死死箍住她,让她动弹不得。 而她的挣扎反而撩起少年的征服欲,双唇压在她小嘴在的力度在不断增大。 郝豆豆分不清是挣扎消耗了体能,还是……她的身子由最初的僵硬变得越来越软绵绵。 不知为什么她的心呯然一动,就动了那么一下,只是,非常强烈。 这时,外面响起了早起的小鸟欢快的鸣叫声,郝豆豆突然从意乱神迷的梦游状态中惊醒过来,两脚乱蹬,无意中踢中了高几。 “咣当!”一声,茶壶从上面掉下来摔到了地上。 门帘外立刻有了动静,八王爷清冷的声音里隐藏着紧张:“郝姑娘,你怎么啦!” 这时,轻薄她的少年终于抬起身子,把她打横抱起,一个箭步送到床上,一只温热的大手毫无顾忌地滑进她的锁骨处,一把扯下她一直带在脖子上的那条银项链,微微一笑,百花失色,把项链在她眼前一晃:“小情.人儿,这就算你送给我的定情物了!” 趁郝豆豆还没反应过来。那少年最次俯下身子在她眉心重重一吻,极温柔地一笑,颇为自负地说:“给你盖个情章,从此你是我的。” 这时门帘被人从外面掀起。 少年身形一晃,快得超过闪电,整个人倚坐在窗台上,浪荡形骸。对着郝豆豆回眸一笑百媚生。在八王爷走进来的同时,才翻下窗台,倏忽消失在深山老林晨曦的薄雾里。 郝豆豆急忙翻身从床上下来。箭一般冲到窗台前向外张望。 青山隐隐,红叶似火,晨风浅唱,树影婆娑。天际传来少年如晨间清泉般清朗的声音渐渐远去,终是消失:“我叫白逸轩。住在白云涧,你若答应嫁给我就来找我。” 郝豆豆没有回应,任凭晨风弄发,一种说不清的怅然若失环绕着莫名的心悸席卷心头。 “发生什么事了吗?”八王爷悄无声息地走到她身边。低声问道。 郝豆豆却吓得差点跳起,抬起头看着破坏自己意境的八王爷,不满地吼道:“你能不能低调一点啦。不要随时随地卖弄你的轻功啦,走路出点声可好?不要像只鬼一样!” 八王爷用看蛇精病的眼神淡淡地看着她。陡然间,瞳孔渐渐地放大了一点点。 郝豆豆很不淑女的咆哮完,像未完全回魂一样飘到床边坐下,不经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脸蛋,竟然还烫手! 她抬起头来看见八王爷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她的脸,一步一步向她靠近。 郝豆豆顿时娇羞不已,猜想大清早的八王爷一定被自己倾城倾国的美色深深吸引过来了。 她在心里还在纠结是对他嫣然一笑还是以手掩面的时候,八王爷已经挨得很近了,轻柔的、温热的呼吸让郝豆豆脸上桃花次第开。 八王爷深深地凝视着她,逼得郝豆豆微微自后缩了缩。 然而,八王爷却毫不退缩,甚至一只手放在了郝豆豆的大腿边,把郝豆豆空心地环在怀里,整个人突然向她倾来,那嘴角微微上扬的薄唇离她的眉心不过一寸的距离。 莫非,尊贵的八王爷也要给她盖个情章? 郝豆豆受宠若惊,配合着微微嘟起小嘴,在用行动暗示八王爷吻小嘴的感觉更好啦! 八王爷无语地看了她嘟起的粉唇,淡淡地问:“在卖萌吗?” 他伸出一根金贵至尊的手指点在郝豆豆的眉心,说:“这个额妆画得不错嘛,看起来更加柔媚有少女味。” 郝豆豆听得一头雾水:“我才起来,连脸都没冼,更别说化妆了,还额妆,听都没听说过。” 八王爷根本不想和她做无谓之争,直接拿过一面锃亮的铜镜:“你自己瞧吧。” 郝豆豆接过镜子一照,果然看见眉心有一朵艳红的桃花,配在白皙漂亮的脸蛋上,有着说不出的妩媚动人。 她的心中一动,两眼殷切地看着八王爷问道:“王爷刚才进房的时候可曾听到有人说话。” 八王爷摇摇头。 郝豆豆若有所思地看着房间里正在静静燃烧的几根蜡烛,凑近八王爷神秘兮兮地说:“我觉得我可能遇到了神仙了!” 八王爷知道郝豆豆的想像力很丰富,但未料到会丰富到这种地步,于是干脆对她放弃治疗,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疼爱地揉揉她的小脑袋,说:“快换衣服吧,我们要下崖了。” 说完,转身准备离开。 郝豆豆见他不信,在后叫道:“不是啊,是真的!第一次是救回白狐的那晚,我在山中遇到了月老,月老还告诉人家,说……说……”郝豆豆变得吞吞吐吐起来,羞涩地低下头来。 “说什么?”八王爷回过头来饶有兴趣地看着她,看她要把故事怎样编下去。 “他说……他说……”在n个“他说”之后,郝豆豆终于鼓起勇气说:“月老说我的真命天子就是——”郝豆豆用深情款款的近乎毛骨悚然的小眼神羞怯地看着八王爷,准备公布答案。 八王爷斜睨着她,先开了口:“你的真命天子该不会是本王吧!” “讨厌啦,干嘛说出来嘛,伦家会害羞的嘛!”郝豆豆不好意思死了,害羞得一把捂住脸。不敢再看八王爷,哪怕一眼。 八王爷用早就看破她的小伎俩的眼神凉凉地看着郝豆豆:“好啦,别演了,快点换衣服上路,如果你乖,”八王爷沉思了一下,甩出了一个丰厚的大礼包来调动郝豆豆换衣服的积极性。那就是——“待会儿早餐赏你一个鸡腿。” 在鸡腿这个糖衣炮弹的攻势下。郝豆豆差点失去方向,她这时才意识到八王爷自始至终根本是当她一派胡说八道。 于是她神色悲慽,情真意切地恳求道:“王爷。你要相信,我所说的句句属实。” 句句属实? 八王爷在心中冷笑,不就是想要本王娶你吗?一计不成又施一计,这次竟然连天定的良缘都编出来了。下次还不定编什么离奇的故事! “这样,你把月老叫出来让他亲口告诉本王。本王就信了。”八王爷笑得特别和蔼可亲。 “切!神仙是我们这等凡人能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吗?”郝豆豆翻着白眼,用教训白痴的口吻说。 “既然月老不肯现身本王也沒办法了。”八王爷两手一摊,一副“我帮不了你”的表情。转身离去。 郝豆豆本来还想努把力作最后的垂死挣扎,告诉八王爷房间里的蜡烛亮的好离奇,可转念一想。这个例子说出来八王爷一定会认为蜡烛是自己点着的,误会肯定会加深。那自己真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不如以后找到确凿有力的证据,一举拿下八王爷吧。 这时,黑无言把洗脸水送到了房间里,郝豆豆待他离开后开始梳洗打扮。 她用手巾擦冼眉心的那朵艳红的桃花,那块的皮肤都快被她擦破了,那朵桃花的颜色都一点没淡。 郝豆豆欢欣雀跃着就要冲出房间展示这一神奇的证据,忽而想到一个严肃的问题,如果八王爷问这朵桃花的真正来历,那不是要告诉他这是那个神秘少年给她盖的情章吗? ……这样一来自己跟八王爷还有戏唱吗?还是不要了。 郝豆豆停下脚步,又重新走到床边换衣服,刚把上衣脱下,她就发出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尖啸。 那一声尖啸还未停下,八王爷便出现在房间里,郝豆豆大惊失色,急忙转过身去,背对着八王爷,犹用手中的衣服遮住胸部,又是激动又是紧张,竟说不出一个字来。 八王爷一见此情此景,忙背过身子,刚准备开口,就看见黑白无常冒冒失失地一头闯进房里。 八王爷慌忙一脚一个把他俩踢了出去,一向沉稳淡定的八王爷此时也惊出一身冷汗:还好本王反应快,武功高,才把一件恐怖事件扼杀在萌芽状态。他可是一点也不想别的男人见识郝豆豆的妩媚。 同时,他在心里埋怨郝豆豆,不要有事没事,一惊一乍,要知道,不会总是这样好运的。 他的声音带着些许无奈:“又为什么大惊小叫哇?” “你快看我的背!”郝豆豆喜不自胜地说。 八王爷嘴角轻扬,小丫头,你还沒死心啊!本王只要回头看一眼你光着背部,还不被你吃定了呀!本王又不傻! 于是八王爷语重心长地劝道:“本王是不会做这苟且之事的,请姑娘自重!” “什么自重不自重的?今天你要是不回头看一眼,我保你后悔终生!”郝豆豆有些不耐烦地说。 听到“后悔终身”四个字,八王爷的心一动,况且少女的后背确实还满令人期待的。 于是,八王爷终于下定决心转过身去,一个少女的美背尽收他的眼底,线条曼妙,白晳娇嫩…… 等等!重点不在这里!(小说《重生之废材来袭》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第四十五章 神秘蒙面人 郝豆豆的美背白皙滑嫩,连个疖子都没有,八王爷的双眼渐渐瞪大,他简直怀疑他以前在郝豆豆背上看见的那些狰狞恐怖的疤痕是他的幻觉。 他难以置信地慢慢走了过去,伸出手轻轻摸了摸郝豆豆光洁的美背,手感……非常好! 八王爷还准备再摸一下,就看见郝豆豆的身子像被火炙了一下,狠狠一哆嗦,整个人也向前窜了一大步,与他拉开一段距离,侧过脸娇斥道:“王爷想干嘛?” 八王爷这才发觉自己失态,只觉脸上火辣辣烧得厉害,他掩饰性地假咳了几声,稳定住心猿意马,淡淡地问:“你背上的伤疤怎么全不见了?” “跟你说人家碰到神仙王爷还不信,现在沒话说了吧。” 八王爷闻言心中一动:如此说来,本王与她果真千里姻缘一线牵?那自己跟杜姑娘又是怎么一回事?她跟自己可是太后定的姻缘! 郝豆豆等了半天也没见八王爷有任向一点反应,不禁微蹙眉头在心里腹诽:你这个家伙说你没话说你还真的不开腔,好歹信不信给个答案呀,这样不吭不哈地晾着本姑娘真的妥当吗?要知道现在是深秋的早晨,空气异常的凉,人家还光着背…… 郝豆豆思忖这样等下去绝不是上上之策,她决定主动采取措失,于是她非常用力地清了清嗓子,终于把神游太虚的某人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八王爷如梦方醒般抬眼看了一眼郝豆豆的美背,淡淡地说:“姑娘赶紧穿上衣服吧,不要冻病了。本王出去了。” 郝豆豆微微福了福身,非常淑女地答道:“王爷请自便,王爷慢走。” 房间里顿时静得可闻落针声。郝豆豆回过头去见八王爷果真离开了,便在衣柜里找了套白色的丝绸衣服穿上。 等一切准备就绪,郝豆豆根据这几天培训所学的礼仪迈着仪态万方的步子走出了房间。 一眼就看见八王爷倚门而立,郝豆豆略显夸张地把眼睛瞪得圆溜溜,翘起兰花指惊诧地问:“王爷为何在此?” “给你警戒,怕人误闯。”八王爷惜字如金,言简意骇地答道。便昂首飘了出去。 吃过早餐。一行人向鬼见愁告别,鬼见愁看着八王爷和郝豆豆竟有些依依不舍,他一手拉着八王爷的手。一手拉着郝豆豆温软的小手,将她的手交到八王爷的手里,神情悲慽地对八王爷说:“你师妹入门时间短,学艺尚浅。这一下山,为师就把她托付给你了。你这做师兄的一定要好好照顾她!” 郝豆豆感动得直想落泪,在心里一直鼓励鬼见愁道:“师傅,您老人家能不能再直接一点啊,干脆把我许配给王爷不更省事?” 可惜。一直等到告别结束郝豆豆也没能如愿以偿。 一行人下崖的时候,郝豆豆老觉得后面有人,可每次回过头去只见秋风飒飒。树叶簌簌,不禁奇怪。问身边的八王爷道:“王爷可察觉到有人跟踪?” 一石击起千层浪,黑白无常立刻飞到树顶查探一番,然后飞落下来:“禀报王爷,卑职未探到异常。” “走吧。”八王爷淡淡地瞥了瞥身边的郝豆豆说:“有时有野兽窜过,不必疑神疑鬼。” 郝豆豆想想不无道理,便安下心来跟着八王爷继续走。 当走到崖边,众人准备抓住手中的蔓滕像蹦极似的一跃而下时,郝豆豆陡然定住身子,严肃地对八王爷说:“我真的感到有人跟踪!” 众人心中一凛,唰地一下果断回头,身后一丛草丛果然无风微动! 黑白无常极默契地纵身扑向那可疑之处,只听一声惨叫,两人撞在一起,与此同时,一道白影从草丛里飞出,稳稳地落在郝豆豆的面前。 “小白!”郝豆豆惊喜地叫了一声,扑过去把白狐抱在怀里,愧疚地说:“不好意思啊,小白,我竟然忘了跟你告别!” 白狐好像很舍不得与郝豆豆分离,两只前爪小心地收起尖锐的倒钩,环住她优雅的脖子,一张毛绒绒的脸不断蹭着郝豆豆洁白娇嫩的小脸,无限眷恋之情,连一旁的八王也不禁为之动容。 他慢慢走上前去,尽管短暂的七天里他与白狐俩互相嫌弃,但是这一别以后也不可能再见了,八王爷决定放下恩怨,给它一点安慰,于是他伸出手想摸摸白狐。 谁知他的手刚一触碰到白狐,它便立刻炸毛了,转过脑袋满含敌意地看着他,还吹胡子瞪眼的。 八王爷讪讪地缩回手,暗自腹诽:这小畜牲还挺记仇的,连摸都不让摸。 黑白无常这时早就爬起来,看了看太阳的方位,对八王爷说:“王爷,不早了。” 郝豆豆只得忍痛放下白狐,认真的说:“我会回来看你的。” 说着像八王爷他们一样,也抓了一条蔓滕往无尽的深渊跃下。 悬崖边一个美仑美奂的少年久久地凝视着万丈悬崖之底,喃喃自语道:“豆豆,你要遵守诺言哦,不然我会去找你的。” 到得崖下,八王爷为了谨慎起见,用布蒙起了郝豆豆的脸,只露出一双灵动的眼睛。 一行四人一回到八王爷居住的城市就立刻被藏匿在人群中的潘仁美的探子盯上了,那探子一路跟着他们,远远看着他们进了王府才转身离去。 宋一呜自从上次被潘仁美大有深意的问话差点吓出翔来,虽然当时他用话语搪塞过去,但事后细细一想,潘仁美那条老狗似乎已经对他如此热衷于抓捕郝豆豆的目的起了疑心,害得他这段时间都不敢在潘仁美跟前讨好卖乖,摇尾承欢了。 他也曾求过温小柔帮他在潘仁美的耳边吹吹枕头风,她现在可是潘仁美眼里的大红人,小心肝,已经正名为潘凤大小姐,独占着整个潘府房屋最奢华环境最优美的凤仪轩,白天是潘仁美的嫡长女,潘龙、潘虎、潘豹三兄弟的大姐,晚上则是潘氏父子四人的侍妾,每晚跟父子四人中的一个颠鸾倒凤,小日子过得相当淫.荡糜.烂。 可惜这个人尽可夫的妖娆女子却对宋一鸣发出的求助百般推脱,生怕暴露自己和宋一鸣的奸情——虽然温小柔以一敌四,但是在潘氏父子四人都偶而全不来临幸她时,她还是会和她的前男友进行一场又一场激情四射、*蚀骨的肉搏战。 宋一鸣比起只会在她身上发泄兽欲的潘氏父子可谓是不可多得的完美情人。他在床上又温柔又体贴,再加上宋一鸣在那个科技高度发达的世界里夜以继日的浏览黄色网站,所以床上的经验是出类拔粹的丰富,一句句肉麻的淫词浪语,再配合滚烫的大手不断抚平温小柔翻滚的欲火焚烧的娇躯,让她欲仙欲死,叫她对他欲罢不能。 尽管温小柔非常留恋和享受宋一鸣的*,但也不会为了他引火烧身。并且为了掩饰这份奸情,她平日从不跟宋一鸣有任何接触,就算不巧碰上也是一副高冷的模样,现在冷不丁在潘仁美面前帮宋一鸣说好话,这不是明白着被怀疑吗?她可不想再挨潘仁美一顿板子了。 纵然宋一鸣再怎么让她身心愉悦,跟荣华富贵和项上人头比起来,简直可以忽略不计!又怎么可能出手帮他! 温小柔甚至怀疑这个聪明绝顶的学霸哥是不是脑袋被大象踩过或是被门夹过,不然怎么会向她提出这种愚蠢至极的救助! 得不到温小柔帮助的宋一鸣终日惶惶如丧家之犬,在花园偏僻的角落乱蹿,有时无意中撞见温小柔跟潘家某公子大干特干,他也不像以前醋意满满,心里像吃了一筐未熟的桔子一样酸涩难忍,因为担心自己的狗命而熟视无睹了。 所以苟且之人是沒有生死不渝的坚贞爱情的。 这天,宋一鸣继续失魂落魄地在深秋的后花园的残花败柳间飘荡的时候,他的眼前晃过一个人影,那人影还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就是这一眼,让宋一鸣狠狠哆嗦了一下,那眼神像兽类一样野性十足。 一道闪电划过宋一鸣的脑海,他蓦地记起就是在几天前那个黎明将要破晓时分,他被吴大总管神秘地带到潘仁美的书房看到的那个蒙着面的神秘人的眼神跟刚才那个一闪而过的眼神竟然一模一样! 他印象之所以会这么深,是因为当时他就觉得那个蒙面人特别神秘,有很多地方与众不同,只是他那时全副心思都用在怎样不着痕迹地打探郝豆豆的生死了,再加上后来受到来自潘仁美的惊吓,也就忘了留意那个神秘人了。 这时细细回想,宋一鸣那颗记忆力超常的大脑居然能记起当时的每一个细节。 那深遂的眼睛泛着绿幽幽的光,被黑布蒙布的脸庞鼻子的位置显得格外高挺,而且……有点鹰钩,并且皮肤非常粗犷,总之他脸部许多特征看起来跟中原人相去甚远,倒跟剽悍的游牧民族很像。 奇怪,堂堂相府怎么会跟少数民族的人私下有往来,他记得学历史时,宋朝跟周边少数民族,特别是辽国战火不断。 莫非……潘仁美私通敌国?(未完待续) 第四十五章 毒霸天 宋一鸣心中一动,回头凝视着那神秘人消失的方向,那正是去潘仁美书房的路! 他站在原地略一迟疑,沒有跟上去一探究竟,原因有三。 其一,潘仁美书房附近负责警戒的藏獒警惕性极度,只怕他刚一拢边,就会招致那群凶悍的畜牲的狂吠,从而被潘仁美那条老狗发现他没有宣召,私闯禁地,对他的疑心更添一层,自己的处境岂不更加危险? 其二,那神秘人走路不闻脚步声,武功高强可见一斑,就算那群藏獒把他当同类看待,同属奴颜卑膝的狗奴才一类,放他一马,让他安然抵达书房,只怕也会被神秘人发现他在跟踪他,一定会对他杀人灭口!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条,要是让潘仁美知道自己掌握他通敌的机密,恐怕会立马让自己从这个世上永远消失掉! 综上三个原因,都有可能会让他丢了狗命。 所以宋一鸣决定小心驶得万年船,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并且他心里也打着小九九,掌握潘仁美通敌的秘密只要运用的时机得当,不仅能置潘仁美那老狗于死地,一洗胯下之辱和夺“妻”之恨,说不定就此飞黄腾达,再也不用低三下四做没有人权、没有尊严的狗奴才了。 所以水能载舟也能覆舟就是这个道理。 宋一鸣一路思考着飘回了自己的住所,路上碰到温小柔正带着丫环吃饱了满花园乱逛消食,看见宋一鸣,正准备假装冰清玉洁,以袖掩面回避。谁知他竟然对自己视而不见,不禁恼羞成怒:“好你个宋一鸣!就是没帮你的忙,你竟然敢给脸色老娘看!老娘若不给你点教训你都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温小柔也不散步消食了,回头对跟着的丫鬟说:“你且回去,我去师傅那里。”说完,独自一人来到潘府最偏僻最破烂的一处住所,一进门就闻到一股令人窒息的臭味。屋子里凌乱不堪地放满了盆盆罐罐。里面蠕动着各种叫人头皮发麻让人恶心的毒虫。 屋里有个肮脏得象个乞丐一样的中年男人正在忙碌着,听到脚步声,头也不抬地说:“自己去里屋脱光衣服等着。” 温小柔忍住恶心。娇甜地笑道:“伦家可是洗白白抹香香专程来伺候师傅的,师傅可别叫佳人久等哦。” 那中年男子转过头来,模样长得相当凶恶,他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鬼见愁——的师弟。也是杀人不问原因不眨眼睛的阎王老子——他干儿子,江湖上人见人恨的追魂夺命使者毒霸天! 他对着温小柔翻了个白眼。由鼻子里喷出个冷气,把一条在他两指间拼命挣扎的水蛭扔进嘴里,叭嗒叭嗒大嚼一通,才斜睨着眼轻慢地看着温小柔。不屑地悠悠地说到:“你不是想在老子这里学到天下百毒,你会兔费给老子白睡?” 温小柔被毒霸天一顿抢白,揭穿她美丽皮囊下的丑恶灵魂。脸上一阵红来一阵白,变化异常精彩。但是无耻之人内心都是异乎寻常的强大,就是请楼卖.身女听到有人这么羞辱自己也会无地自容,落荒而逃,而温小柔此刻却笑得千娇百媚。 这一幕若是被那些靠出卖*为生的烟花女子看到,一定会心服口服,甘拜下风。 温小柔一面浪荡地笑着,一面撒娇地摇晃着毒霸天的身子,撅着小嘴委屈地说道:“师傅,小柔对你一片真心,你怎么这么说人家!” 毒霸天不耐烦地打掉她的手,嘲讽道:“不然怎么说?难道说你温小柔在做慈善事业?还有,你给老子听好!你休要与人说起你是老子的徒弟!老子才没有你这种不知廉耻的徒弟!老子交你百毒的知识只是付嫖资!老子跟你只有嫖客与粉头的关系,决无师徒之谊!” 毒霸天一番话说得温小柔嘴角狂抽,她只得悻悻地说:“小柔到床上恭候前辈!” “不用!老子忙完了!” 毒霸往嘴里塞了个蝎子,拍拍手站了起来,一脸狞笑加淫.笑,伸出胳膊将温小柔搂在怀里,一只燥热的大手在她的胸部敏感处用力揉搓,那张不知多久沒洗的脸向温小柔靠了过来,那趋势是要一亲芳泽! 光是毒霸天的口臭都叫温小柔求生不能求死不得,那张伸过来的嘴居然还有一只蝎子腿挂在嘴边一蹬一蹬的,温小柔惊悚的都快晕过去了,只得心一横,眼一闭,任由毒霸天蹂.躏,她在心里暗暗发誓,等老娘把你的绝学全学到手,老娘一定要用你的毒方毒死你这老杂毛,以报你对老娘的羞辱之仇! 与毒霸天在里屋里几度巫山*后,温小柔强忍住内心的呕吐感,风情万种地依偎在毒霸天的怀里,娇软甜糯的说道:“前辈,你今天可否多教些毒药的配制?” 毒霸天转过头阴鸷地瞪着温小柔,瞪得她头皮发麻,以为自己提的要求没戏唱了,忽听得毒霸天猛拍了一下她光着的屁股,豪爽地说:“看在今天你这么卖力的份上,就答应你吧!” 温小柔喜不自胜,扑上去吻住毒霸天严重口臭的嘴,含糊不清地说:“以后小柔都会这么卖力的,让前辈超爽!” 再说宋一鸣一回到自己的房间就立刻关上房门,躺在床上分析那个蒙面人这次来的目的,他上次去鬼见愁的住所打探到两个消息,其一,八王爷也在那里。其二,八王爷的身边有一位很漂亮的少年。 那他这次来又是为何?莫非……发现郝豆豆那个贱人了?! 宋一鸣惊得从床上坐了起来,他的脑海里又浮现出郝豆豆无比仇恨的眼神…… 宋一鸣猜得沒错,这次那个神秘确实又有新的情报:八王爷带着他在鬼见愁那里看到的那个娇美少年一起回来了。 在潘仁美的书房里,潘仁美听完神秘人的汇报后,嘴角掛着一个阴狠的笑容:“真真老天要亡大宋!皇上没有子嗣,赵德芳竟然有断袖之僻,大好河山居然后继无人!哈哈哈!” “相爷该不是只准备坐等赵家断子绝孙吧?”那个黑衣人操着很不道地的中原口音打断潘仁美的狂笑,“狼主可是盼着相爷早传捷报呢!” 潘仁美一听他语气不善,忙收了笑容,一本正经地说:“瞧哈尔密将军说的,颠覆大宋江山小的敢不尽心!求哈尔密回去禀报狼主和萧太后,不出两年我定将大宋江山拱手献上!” 哈尔密听他如此说,阴沉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他刚要离开,忽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上次我在这里遇到的那个年青人是谁?” “那个人吗?他叫宋一鸣,是我新收的幕僚——将军怎么突然问起他来?” “我总觉得那家伙诡计多端,狼子野心!”哈尔密说出内心的疑虑。 “这个老夫也知晓,只是老夫爱他一身才气才留在府中,等利用完了立刻卸磨杀驴,”说到这里,潘仁美眼里闪过恶狼一样的凶光,做了个杀头的动作:“老夫就让他彻底消失!” 哈尔密提醒道:“一定要对他严加防范,不要被冬眠的毒蛇咬了!” 潘仁美连连点头,待哈尔密一走,潘仁美认真思考他的话来,越想越觉得宋一鸣这个人不简单!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居然不动声色借刀杀人,利用自己来除掉郝豆豆,此人太居心叵测,只怕真像哈尔密所说的那样养虎为患,不如……斩草除根,杀了宋一鸣,就永不留后患了! 可真等到下令的那一刻,潘仁美又显得特别犹豫不决,八王爷那家伙实在厉害,自己以一人之力想要扳倒他,真的很难! 虽然现在有温小柔这个砝码,但似乎远远不够!她毕竟是个女流之辈,沒什么深谋远虑,倒是宋一鸣堪当智囊! 思前想后,潘仁美决定晚上去温小柔那里享受温柔的时候听听她对宋一鸣的看法。 晚上陪着夫人吃过丰盛的晚餐,潘仁美便借口国事繁重,在书房里睡,独自一人往书房走去。 走到一半,潘仁美如同作贼一般向四周鬼鬼祟崇堪探一番,沒有发现任向不妥,一转,也不走正路,哪里草深林密往哪里钻,欲.火焚身地直奔温小柔的凤仪轩。 被色字冲昏头脑的潘仁美丝毫沒有留意到在他身后的树丛里有一双醋意实足的眼睛正仇恨地盯着他的背影。 那双眼睛的主人正是宋一鸣! 可怜他一片痴心,每天食不甘味地吃过晚饭,他就像个特务一样埋伏在这里,不管秋后的蚊子毒性有多大,他都坚守阵地,毫不动摇,紧盯着温小柔的住所,如果那晚没有潘氏父子进去,那他便欣喜若狂地去和温小柔约会,就像一条狗终于等到一点主人的残羹剩饭一样开心! 夜已静。 潘仁美气喘吁吁地从温小柔的身上爬下来,精疲力尽地躺在她的身边,冷不丁地问:“小柔,你看宋一鸣这个人怎样?” 温小柔还未尽兴,就见潘仁美鸣锣收兵,这叫她情何以堪,正在心中暗骂潘仁这条老狗都不行了,居然还折腾她半天,忽听他这么问,不由心一沉:莫非这老狗发现了什么,故意试探。 思前想后,为求自保,她轻启朱唇道……(未完待续) 第四十六章 对话 入夜,八王爷府,醉墨斋。 郝豆豆跟着八王爷一行人回到了王爷府后,已是近傍晚,吃过丰盛的晚餐,赶了一天的路,郝豆豆又困又乏,只想躺下来好好睡上一觉。 谁知,她刚刚沐浴完,就有一个小丫鬟来通知她八王爷在醉墨斋有请。 郝豆豆只得穿上一套粉绿色的烟萝衣裙,随便用根碧绿清透的玉簪子绾住一头黑亮的青丝,随着小丫鬟袅袅娜娜地向醉墨斋走去。 小丫鬟把她带到目的地,对着屋里的八王爷极恭敬地道了个万福,便轻手轻脚地退下j。 屋内除了八王爷,还侍立着黑白无常,两个人分立在八王爷的两侧,不苟言笑的模样,既像黑帮打手,又像一对门神。 郝豆豆一跨进屋的一刹那,三个面瘫男的面部表情同时起了一点点变化——三个人都瞪大了眼睛,眼前的郝豆豆换过女装之后,更显得婷婷玉立,弱柳扶风,美不胜收,八王爷不禁为之神夺。 “王爷,这么晚了叫奴家来究竟为何?奴家好想睡觉。” 郝豆豆说着,掩面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睡眼惺忪的模样,倒有些西子捧心、贵妃出浴的娇弱无力,惹人爱怜。 八王爷默默地朝窗外看了一眼,一轮新月才挂树梢,不过才晚上酉时刚过的光景,这丫头就困得睁不开眼睛了,就是老人家也睡得没这么早哇! 他沒有急着回答郝豆豆的话,而是伸出一条手臂,做了个“请坐”的动作。 郝豆豆四下一看,选择坐在桌子旁,这样太累的时候可以趴在桌子上睡会儿。 “本王叫你来是正式通知你。明天你就要去潘府卧底了。” “嗯,知道啦!”郝豆豆漫不经心地答道。 八王爷凉凉地瞥了一眼坐在自己对面的郝豆豆,她一只手放在桌子上,撑着小脑袋,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已经上、下眼皮相亲相爰,合在了一起。小脑瓜子一直磕,一直磕…… 八王爷想。有必要让她清醒过来。于是,他猛地一拍桌子。 郝豆豆果然应声惊慌地跳了起来,像只小白兔一样在原地蹦了好几下。嘴里不停地叫着:“出什么事了?出什么事了?” “没出什么事,只是本王看你睡着了,把你叫醒而已。”八王爷淡淡地看着她,平静地说。 郝豆豆特么幽怨地看着他。敢怒不敢言,又袅袅坐下。 这时。有丫环送来两盏香茗,在八王爷和郝豆豆面前各放下一盏,便马上离开了。 八王爷拿起杯口还氤氲着热气的杯子,优雅地呡了一口茶。对郝豆豆说:“你也喝吧,这种茶最能提神。” 郝豆豆虽然对茶并不陌生,但喝的少。以前想瞌睡了都是喝咖啡提神,现在见八王爷相请。便恭敬不如从命,端起茶杯喝了几口,那茶果然好,喝进嘴里,口有余香,一点也没有传说中的苦涩。 八王爷对着黑白无常说:“烦请两位大侠出去负责警戒。” 两个人齐齐答应一声,身形一闪,出了屋,顺手把门关上。 郝豆豆见此情景,不知是觉得事关重大,还是刚才喝的茶发生了作用,瞌睡跑了大半,睁着一双如湖泊一般清亮的大眼睛问:“王爷将要说些至关重要的话吗?” 八王爷不紧不慢地放下茶杯,抬起深遂的眸子看着郝豆豆:“今天我们刚一进城就被人跟踪了。” “有这等事?”郝豆豆讶异地紧绷着身体,“是谁在跟踪我们?” “你说呢?”八王爷瞥了她一眼。 “潘仁美?”郝豆豆放心大胆地猜道,全天下,以及后来之人,有谁不知道八王爷和潘仁美是天敌,除了他以外,还会有谁对八王爷的行踪关注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八王爷满意地点点头:“知道本王为什么跟你说这吗?” “是觉得我警惕性不高吗?”郝豆豆继续猜测。 “这只是一个方面,还有更重要的原因。今天,本王细细地观察了那个跟踪之人,有重大发现。”八王爷故弄弦虚,引郝豆豆产生好奇——不然枯燥无味的谈话,说不到十句这丫头只怕又处于半睡眠的不清醒状态,而自己还有好多事情要向她交待。 “什么重大发现?”郝豆豆果然轻而易举地上了钩,不由自主地把头向八王爷这里凑了凑。 “本王见潘仁美那老贼派来的探子长相不似中原人。”八王爷说着起身走到书架,拿起一个纸袋返回。 他伸出两根修长的手指从纸袋里抽出一张人物头像画像。 画像上的男子长相十分粗犷野蛮,不似中原人温和细腻。最具特色的是一双眼睛轮廓极深,好像欧洲人的眼睛那样,眼里冒着猎豹一样威严凶狠的绿光,也不同于中原人柔软的眼神,那只鼻子又高又挺,还带着鹰钩。 郝豆豆细细地看过,随口问道:“王爷认为这个人是哪里人?” 八王爷沉吟良久,似在心里做着各种精密的分析,最后答道:“本王怀疑,他是辽国人。” “辽国萧太后?”郝豆豆记起自己看过的古代章回小说《杨家将》来。 “这么说潘仁美有私通敌国之嫌?” “本王也这么怀疑崩,只是苦于没有证据。”八王爷有些苦恼地说。 “怎么没有证据?光是潘仁美陷害杨家将就是铁一般的罪证!‘郝豆豆义愤填膺地说。 “怎么说?”八王爷心里一动,认真地看着郝豆豆。 “王爷你想啊,杨家将本与潘仁美既无交集也无瓜葛,潘豹却在大街上故意挑衅杨七郎。他又不是不知道杨家在朝庭的威望,也不是不知道杨家将的厉害,挑衅杨家,占不到半点便宜,那又为什么这么做?目的只有一个,为以后陷害杨家找个借口。而杨家又正是大宋江山社稷的重要保障,镇守边关的中流砥柱。 大宋正是有杨家将,辽国才屡战屡败,发展到后来不敢轻举妄动。如果除去杨家,就等于除去辽国的心头大患,而大宋也因为失去屏障而变得岌岌可危。如果潘仁美沒有通敌卖国,试问他为什么非要对杨家将诛之而后快,再加上他家里有辽国探子,这不就足以证明他是个卖国贼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那个探子武功据本王猜测相当的高,抓捕他几乎不可能。退一万步来说,即使抓到了,他也绝不会承认自己和潘仁美的关系,这个铁证有也似无。 至于陷害杨家将这条,正如你所分析的那样,他故意以私人恩怨为切入点,给人公报私仇的印象,这就是潘仁美那老贼狡猾之处,使人无法以此扳倒他。” 郝豆豆一听这也不行,那也不妥,也就没了主意。 但是她却不知她刚才的一番话在八王爷心里引起不小的震撼,没想到这个看个去像个呆瓜,经常犯二,以为只能当花瓶的小女孩,竟然如此有见的,当真不简单,只怕这一去能收集到不少有利的证据。 他见郝豆豆沉默不语,便开口打破僵局,谈起现在找郝豆豆来的主要目的。 “本王是想拜托姑娘进了潘府只需刺探两个情报即可。” “哪两个情况?”郝豆豆异常关切地问。 “其一,看潘仁美是不是真的准备把他的臭女儿送到宫里去?若不是,他又为何跟太后商量要早日给皇上完婚?这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惊天大阴谋? 其二,找出潘仁美判国通敌的有利证据。” “我会尽力而为,只是王爷要记住事成之后的约定。” 八王爷郑重地凝视着郝豆豆:“只要你尽力了,不管成功与否,本王都会把你的两个仇人抓到你的面前,当着你的面将他们千刀万剐,凌尺处死,以解你心头之恨!” “这就好。”郝豆豆把多余的茶一口气喝完,站起来告辞:“王爷,我真的想睡了。” 说完,就想往外走。 八王爷忙站起来拦住她:“姑娘明天准备以郝豆豆的身份进入潘府?” “当然不是!”郝豆豆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八王爷,“温小柔那小婊砸和宋一鸣那渣男全在潘府,我如果还用郝豆豆这个名字,恐怕一进潘府就被他俩陷害至死。‘ 说到这里,郝豆豆才后知后觉,瞪圆了眼睛惊问道:“从明天开始我叫什么名字?” “沈若云,某犯官之女,琴棋书画无所不通。偏这些才艺由于时间太短,本王也沒来得及对你培训,所以如果那老贼要你才艺表演,你一定要学会推脱。” 八王爷把刚才那个纸袋推到郝豆豆跟前,说道:“这里面全是你新身份的资料,你必须背熟记牢。” 郝豆豆把里面的资料抽出来细细地看了一番,介绍的也算详细。翻到后面,有好几张头像画像,每张画像上都标明了画像中的人物跟沈若云的关系,郝豆豆也全在心里记得牢牢的。” 八王爷见她看完了,便把资料付于一把火一烧了之,对郝豆豆说:“本王送你回去睡吗?” 郝豆豆因为惦念着从眀天开始要潜入相府当间谍,也就沒有犯花痴,听到八王爷的话并没多大反应,这令八王爷感到非常失落。(未完待续) 第一章 初入潘府 第二天,郝豆豆通过八王爷事先安排好的渠道,被潘府的采购人员带到了府里。 八王爷一直躲在暗处看着郝豆豆纤纤背影消失在潘府殷红的朱漆大门后,仍久久不愿离去,一种莫名的怅惘在心头不断盘桓,随之而来的是担忧之情:虽然瘦下来的郝豆豆与以前的她判若两人,单从外貌上很难认出她来,但是宋一鸣和温小柔对她那么熟悉,那对狗男女会不会从郝豆豆不经意间流露的细节看出破绽? 八王爷越想就越觉得郝豆豆前途堪忧,然而覆水难收,他能做的也只能盼着她吉人自有天相。 再说郝豆豆被采购员带到潘府,便把她交给专管女仆的阿香手上。 看着阿香犀利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划来划去,郝豆豆紧张得心呯呯直跳,生怕她认出自己,她装作胆怯地把头尽低了下去。 阿香围着她转了几圈,终于发话了:“既然是新买进的小丫头,自然从最底层做起,分到洒扫组去。” 立时就有人叫了洒扫组的吴妈把她带走,领着她在相府里走了一圈,熟悉环境,告诉她以后她就在内宅洒扫。 所谓内宅,便是女眷居住的地方,但相府的最高首领兼男主人潘仁美也住在里面,而潘家三公子则住在外宅,但是可以随意进出内宅。 吴妈首先把她带到一处雅致的房舍说:“这是咱们大小姐的住所,小姐性格贞静,不喜人打扰,你可千万不要闯了她的禁地,她现是娇客。随便跟相爷撒个娇,哭闹一番,你的小命就要玩完,切记!切记!” 郝豆豆心中一动,不经意地问道:“大小姐住这儿,其她的小姐应该住在她附近吧。” “我们相爷只有这一个掌上明珠,哪来的其她小姐?总之。大小姐脾气大得很。在她面前一定要小心!”胖胖的吴妈是个话痨,一打开话匣便说个没完没了。 吴妈带着她往那溜房舍走去:“我带你去给大小姐磕个头请个安,以免日后她逛园子冷不丁看到你这个生面孔。被吓到可不是闹着玩的。” 郝豆豆根据以往自己对相府大小姐的了解与现在的情形对比,没有闻到一丝臭气,又从吴妈的口里得知潘府就一位小姐,顿时心头疑云密布。正在心底盘算怎样不着痕迹地央求吴妈带自己进去一探究竟,忽听吴妈如此说。真如想睡觉时捡到了枕头,不禁喜不自胜,却还要装做一切都服从上级安排的乖顺模样,跟在吴妈后面。 等走到那所单门独户的院门跟前。郝豆豆看见院门门楣上挂着一个气派的描金大匾,匾上龙飞凤舞地写着几个苍劲的大字,字迹太潦草。郝豆豆辩认了半天才认出那是“凤仪轩”四个字。 她把头往院门里探了探,里面种满奇花异草。美不胜收,郝豆豆不禁暗暗砸舌,果然是相府千金,闺阁雅致。 还未进院,就听里面有犬吠声声,接着便有人叫道:“豆豆!还不给我趴下!” 郝豆豆吓得腿软,差点就应声跪了下来:不会吧,刚进潘府就暴露了?! 她一把抓住站在前面的吴妈,像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忽闪着两只惊恐的大眼睛,不安地看着院子里。 这时,狂吠的狗叫声变成了极不乐意的呜咽声,仿佛有谁破坏了它的雅兴似的。 一个黄皮寡瘦的丫鬟掀开门帘从屋里走了出来,一眼看见院门口壮硕的吴妈,忙笑脸相迎:“哟!妈妈今天怎么有空过来转转?” “老身这里新添了个小丫头,今儿特带她来给小姐磕头请安。” “不巧,小姐出门逛了,妈妈跟新来的妹妹进来坐坐吧。” 那丫鬟说着话已走到跟前,郝豆豆躲在吴妈身后偷偷打量她:容长脸蛋,肤色显黄,瘦削肩膀,倒也有几分姿色,只是衣着过于寒酸,不像小姐的贴身丫鬟。 她见那丫鬟口口声声请她们屋里坐,身子却挡着去路,猜想只是客气话而已,便站着沒动。 果然吴妈跟她的看法一致,陪着笑脸说:“小姐不在家,我等哪敢进去?有劳姑娘转告小姐,花园里新添了一名叫若云的丫鬟,小姐若是看到生面孔千万莫受惊了。” 那丫鬟忙说:“碟儿谨记了,妈妈跟妹妹慢走。”说完小幅度福了福纤细的身子送客。 郝豆豆临走前忽然开口:“姐姐的发型梳得倒雅致。” 碟儿正欲转身进屋,忽听有人奉承,顿时眉开眼笑,略显得意地用手摸摸发髻,故作谦逊道:“妹妹过奖。” 郝豆豆话锋一转:“我刚才听姐姐喊豆豆,是另一位姐姐的名字吗?求姐姐引见引见,不然怕那位姐姐见怪,说我都到跟前了,也不知向她问好请安,太沒眼色了。” 碟儿和吴妈一听她的话全都笑得前仰后合,吴妈喜爱地看着她,拍着巴掌说道:“你这丫头倒谨慎得很,有前途!以后若是发达了,不要忘记提拔老身才好!” 郝豆豆羞窘地低下头,两只小手不停地绞着衣角儿,难为情地说:“妈妈取笑了。” 碟儿用手绢握住小嘴儿,犹笑得花枝乱颤:“我这就把你口中的豆豆姐姐叫出来你们认识认识。” 说着,扭头冲后面叫道:“豆豆!出来!” 一只黑狗从花丛里窜出来,跑到碟儿的身边站定,吐着红红的舌头殷切地看着她,以为有什么奖励。 郝豆豆大吃一惊地看着那条黑狗:“它……它叫豆豆?” “嗯!这个名字还是小姐亲自取的呢!”碟儿蹲下身抚摸着黑狗的背,黑狗满意地哼着,趴在了地上。 “那小姐一定很喜欢这条狗咯?”郝豆豆好奇地问。 “不!小姐脾气怪着呢,对豆豆一点都不好!” 碟儿把黑狗翻了个个儿,它的白肚皮上有一条很长的伤疤,看上去格外瘆人。 “这就是小姐的杰作!”碟儿难过地说,更加温柔地抚摸黑狗,眼底流露出同病相连的哀愁。 吴妈倒底年迈,见她们扯到主子的是非,忙用力拍了一下郝豆豆的天灵盖:“你这丫头,哪来这么多话?我们还沒给夫人请安呐!” 碟儿也马上意识到自己失言,忙掩饰,重点叮嘱郝豆豆道:“刚才全是闲聊,妹妹听过忘了才好,切不可传播,不然就害死姐姐了!” 郝豆豆天真一笑:“我从小儿就有一个病根,记性特么的差,不管是听到别人的话,还是自己刚出口的话,只要转个脸就全忘了!——不知姐姐刚才讲了什么有趣儿的话?” 碟儿一听转忧为喜,娇斥道:“小蹄子,休要贫嘴!快去了吧!” 吴妈也疼爱地用手指戳了一下郝豆豆的脑袋:“你这丫头,倒挺机灵!” 郝豆豆只是嘻嘻笑着跟在吴妈后面来到一座富丽堂璜到近乎俗气的大宅子前,宅子口坐着两个总角的小丫鬟在地上掷石子玩,察觉有人走近,抬起头来,见是吴妈,忙站了起来,问过好,方才问:“妈妈一大早特特地跑来,所为何事?” “正好路过,想把这新进府的丫鬟带给夫人过过目。” 那两个小丫鬟这才注意到吴妈硕大的身躯后面还立着个人,她们仔细地打量了一番郝豆豆,艳羡道:“这位新来的姐姐生的好模样,若妈妈不说,我还当是谁家的小姐来咱们家串门!” 不知怎的,郝豆豆忽然记起碟儿诚惶诚恐的模样,忙说道:“你们这么说是想害死我吗?” 两个小丫鬟见她如此惊慌,忙转移话题:“妈妈来得不是时候,夫人心情不好,暂回娘家散心去了。” 吴妈和郝豆豆只得转身离开,迎面正碰上一位公子,长得高大威武,也有几分帅气,只是一脸色相令人作呕。 郝豆豆下意识地往吴妈身后躲了躲。 那公子眼尖,停住脚步,用高高在上的口吻问道:“吴妈,这小妞儿是——” 吴妈尽量用身子挡住那位公子的视线,战战兢兢地答道:“不过一个扫地丫鬟,长得好难看的。” “让开。”那公子冰冷地命令道。 吴妈瑟瑟发抖,却没有动。 “你想找死吗?”那公子瞪着眼,恶狠狠地说。 吴妈脸色煞白,无可奈何地慢慢挪着身子。 “滚开!”那公子一把推开吴妈,色迷迷地向郝豆豆看去,他脸上的表情在一瞬之间迅速切换到恶心反胃的模式,恨恨地嘲着地“呸!”了一声:“晦气!一大清早的竟然见到一个丑女!” 说着往夫人的宅院走去。 吴妈诧异,扭头看去,见郝豆豆口眼歪斜,面部严重扭曲,吓了一大跳:“这是怎么说?” 郝豆豆急忙拉着吴妈匆匆离开,跑出一段距离,才收住面目可憎的鬼脸,重新恢复到花容月貌。 吴妈不由得笑了:“真真是个小机灵!刚才那个是潘家大少爷潘龙,人中色.鬼,潘府稍有一点姿色的丫鬟哪个不被他荼毒?你以后可要当心了!” 两个人正说着话儿,吴妈忽然惊叫道:“哎呀!不能再往前面走了!”(未完待续) 第二章 打探 郝豆豆急忙止住脚步,不解地看着吴妈。 吴妈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说:“再往前走一路,你跟我都死无葬身之地了。” 郝豆豆诧异,伸长脖子往前看,前面佳木葱茏,一条石子铺成了的小径向远处延伸,看不出什么异常。 她疑惑地看着吴妈。 吴妈神秘兮兮地指着前方一片范围,郑重地告诫道:“从这里到这里,不经相爷允许,你千万不要越雷池半步,这树林看似平静,里面却有十几只凶猛的藏獒,不论谁,一旦误闯,就会被那些如狼似虎的藏獒分尸!” “这里……为什么会养这么多藏獒?”郝豆豆把一双手放在嘴边,怕兮兮地问。 吴妈掂起脚指着密林深处说:“看见前面的房子沒,那里是老爷的书房,里面放着许多国家机密,所以不让人随便出入。” 国家机密?恐怕是卖国通敌的罪证吧。 吴妈带她在内宅大概走了一圈,就把她带到丫鬟住的宿舍,给她分配住所。 在相府,等级非常森严,像郝豆豆这种等级最低的丫鬟住的是八个人一间的宿舍。 郝豆豆在吴妈的带领下来到相府的员工大食堂里按等级制度领了两个拳头大小的馒头,外加一碗可以照得见人影的稀粥吃了,便从吴妈那里领了扫帚后,郝豆豆就跟着一名叫小红的丫鬟在内宅里扫起地来。 小红告诉她,她们只需打扫花园就好,内宅的每所院落不要随便出入,那里的卫生有每个院落的小丫鬟做,擅自闯入的话。那些小丫鬟会误以为你是想抢她们的位置,而在主子面前诽谤你,到时倒楣的是自己。 小红说一句,郝豆豆就点一下头,把她的话全牢牢记在心里。 她想了想,放下扫晕,把手从脖子处伸进衣服里。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掏出一个金锁片来,递给小红:“这个给你。” 小红一看,吃了一大惊。虽然很想要,但是不敢接,两眼放光的死死地盯着那个金锁片说:“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郝豆豆干脆硬塞到她的手里。大大咧咧地说道:“有什么敢不敢的?钱财乃身外之物,倒是姐姐的真心才是难得。” 小红本就来自穷苦人家。虽然经常看见金饰,可那都佩戴在别人身上,自己却从来没有一件,现在郝豆豆送了一件给她。自然爱不释手,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欣赏。 她听到郝豆豆的话,不禁哀叹一声。脸上露出凄苦之色:“妹妹跟我都同样是苦命的人,做姐姐的自身都难保。也就没能力照应到妹妹头上,能帮妹妹的,不过是几句忠告。” “姐姐,这就足够了!”郝豆豆感激地说,拿起扫帚扫起地来。 渐渐地,便与小红分开了。 等她抬起头来四处眺望时,小红的身影已不在她的视线之内了,再看周围的景致,陌生的很。 她警觉地再次向四周张望,确信没什么人了,才一边装做扫地,一边到处走动。 毕竟,吴妈只带她走了个大概,许多地方她还不熟悉,就连宋一鸣那渣男和温小柔那小婊砸住哪里她都不知道,趁此机会探寻探寻。 只要不进入吴妈所说的禁地应该不要紧吧。 她一面走动,一面留心。 偶而看见有人走来,她便闪到花丛树后,尽量不让人看见她,她眉心那朵桃花实在太打眼,自打她进潘府后,凡是看见这个花痣的人都先是好奇地盯着研究老半天,然后就是打听是从娘胎里出来就有的,还是后来长出来的,郝豆豆烦都快被烦死了,同时也意识到这颗桃花痣给她带来太多的不便。 做间谍,就像八王爷所说的那样,越是低调,越是不引人注意就越容昜成功,可现在因为这颗恼人的痣,就算看见她的人有脸盲症,见到她也一定会过目不忘。 全是那个白衣少年害的! 郝豆豆在心里咬牙切齿地怨恨着他,同时又感到好奇,那少年似乎懂法术,难道,他真的是天上的小仙童偷偷下凡,然后像董永和七仙女一样,想和自己来段仙人之恋? 唉呀!我可不要! 郝豆豆在心里断然否决,从古至今的神话故事里,凡是仙人之恋都没有一个好结局,就连玉皇大帝的大妹子也沒能逃脱悲惨的命运,何况我这区区一介凡间女子? 自己前一段恋情已狗血剧收场,下一段恋情就一定要美满幸福,那就决不能跟那个小仙童产生任何天理难容的恋情,尽管……那个小仙童还满令人遐想的…… 郝豆豆用力甩甩脑袋,把白衣少年从她的脑子里赶走,在心里提醒自己:豆豆,你切不可三心二意,一定要目标眀确,锁定八王爷,来一段有荣华富贵锦上添花的人间美好爱情比什么都靠谱。 她这样胡思乱想,走着神,扫着地,忽然发现眼前出现了一个荷花池,不禁心中一动:这荷花池不是她上次被相府千金身上的恶臭薰得跳池逃跑的荷花池吗? 这么说,这里离相府千金的住所不远了? 突然之间,郝豆豆觉得相府千金扑塑迷离且又异常诡异。 据她所知,以前接触的相府千金是个臭不可闻、温文而雅的女孩子,并且离群索居,侍候她的是有狐臭的阿香。 若果真如吴妈所说的,潘府只有一位大小姐,那凤仪轩为何又住着位潘小姐?难不成潘小姐的狐臭被高人治好了,搬出如冷宫一样的住所,住进了凤仪轩? 与其在这里胡乱猜测,不如找到潘小姐的旧居走一遭,一探究竟。 郝豆豆打定主意,观察了一下四周,不见一个人影。便凭着记忆向那座假山走去,渐渐地,空气中有了一丝淡淡的恶臭。 郝豆豆马上抓住这一蛛丝马迹,翘起秀挺的小鼻子,循着那股恶臭继续探路。空气中那股恶臭越来越浓,郝豆豆就算屏住呼吸都能闻得到。 再往前走,自己肯定会薰晕过去。 郝豆豆当机立断。原路退回。一直退到假山处才张开樱桃小嘴,大口地呼吸,她庆幸自己英明神武。若再往下探密,自己就算不被臭气薫死,也会因为长时间憋气憋爆而亡。 虽然没有亲眼一睹真相如何,郝豆豆已经敢在心里下结论。凭着这股恶臭就能证明潘大小姐身上的臭气根本就沒有除掉,她应该还住在旧居里。避开世人。 那么,住在凤仪轩里的那位潘大小姐又是谁? 现在,潘府里竟然有一真一假两位小姐,这里面究竟暗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 “你是谁?” 一个声音突兀地在背后响起。 郝豆豆吓得魂飞魄散。全身僵硬,她低着头,缓缓地转过身来。看见一双做工精巧,面料上乘的粉红色缎面绣花鞋。 “抬起头来!”那个声音又凶又冷。令人不寒而栗。 郝豆豆故意别着嗓音说:“奴婢生得太丑,不敢抬头,怕吓着小姐了。” 忽然,一只戴满各色宝石戒指的白皙娇嫩的小手猛地用力揪住她的下巴,生硬地抬起她的脸来。 那人立刻双眼瞪得老大:“果然长得好丑!”说完手一松,甩掉郝豆豆的下巴,郝豆豆赶紧低下头去,还抬起一只手遮住脸,这样双重保险,就算对方是火眼金睛,此时也看不见她的真面目了。 郝豆豆忙收了鬼脸,五官刚在最大限度的位移,坚持不了多久不说,她还担心长时间做鬼脸会改变脸部纹理,进而影响到她的花容月貌。 她一手拎着扫帚想尽管离开这是非之地,那人又叫住她:“慢着。” 郝豆豆心一慌:莫非,那人看出什么破绽? 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现在害怕有毛线团的用?只得静观其变,若真的到了面临生死存亡的时刻,自己就来个杀人灭口,毁尸灭迹! 虽然自己的武功被八王爷各种小看,但是对付眼前这个人绝对绰绰有余! 那人向郝豆豆走近了一步,用特么了不起的语气问:“你眉心那朵花是怎么回事?” “回禀小姐,奴婢可以说是天生的么?”郝豆豆松了口气,故意胆战心惊地回答。 “哼哼!果然人常说,老天让你在这里有所失,一定会在那里让你有所得,所以见你丑的不忍目睹,才给你一朵桃花痣,不过,生在你这张丑脸上,给人的感觉就是丑人多做怪。” 那人说完,得意洋洋地哈哈大笑,迈着优雅高贵的步子离开了。 一直等那人走远了,郝豆豆才慢慢抬起头来,特么不屑地看着那熟悉妖娆的背影重复着她的话:“丑人多做怪?”她由鼻子里冷哼一声:“温小柔,你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吧?” 郝豆豆一边东扫扫,西扫扫,准备原路返回,寻找失散的小红。 忽然闻到一股狐臭以闪电般的速度向她靠拢,她的心又提到了嗓孑眼,这简直就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步步惊心的节奏啊! “谁让你跑这里来扫地的?”阿香的声音在背后严厉地说。 郝豆豆调转身来,也不敢捂鼻子,既然自已是新来的菜鸟就应该有菜鸟的风范,只要见到领导就如见到阎王,吓得要死,哪还敢嫌阿香臭呢? 她瑟缩着答道:“吴妈沒跟我说这里不能扫。” “吴妈果然老了!记住,沒事别来这里!”阿香严厉地叮嘱道。 “可是奴婢看见别人也来过这里。”郝豆豆灵光一闪,说道。 “谁?” “一个小姐装扮的人。” 郝豆豆偷看阿香,她一张脸气成了猪肝色,一言不发地走掉了。 郝豆豆继续返回,忽然,她听到沙沙的声音,心里一喜,以为是小红扫地的声音,正要开口喊她,却蓦地发现那沙沙声居然来自路边的草丛!(未完待续) 第三章 大饱眼福 声音悉悉索索,像小兽在草丛间嬉戏。郝豆豆不以为意,正准备忽略不记,忽听得一声女子将要断气似的娇吟,立时吓得寒毛倒竖,有人?!有负伤的人?! 她想离开,可是强烈的猎奇心推着她一步一步靠了过去。 忽然,看见树林里有两个人像麻花一样高难度扭在一起,郝豆豆惊骇地慌忙蹲了下来,一眼就认出那双巧夺天工的缎面鞋。 温小柔! 郝豆豆打了个大大的激灵,视线顺着穿着缎子鞋的脚一路上移,看见宋一鸣和温小柔正在上演劲爆淫.秽三极片。 温小柔的上衣被宋一鸣褪到腰际,酥胸全露,一片白花花的雪肤撩拨着他旺盛的荷尔蒙。他嘴里喘着粗气,把温小柔死死抵在一棵粗壮的树上,埋头在她胸前作狗肯状,温小柔全身娇弱无力,神情迷离放荡,不停地发出呓语般的呻.吟。她倚着的那棵无端遭劫的树被他们折腾得疯狂摇晃。 郝豆豆顿时羞得面红耳赤,在心里特么不齿地大骂:“两只畜牲!”欲待不看,可是场面这般活色天香,叫她欲罢不能,索性心一横,一饱眼福,只当是在上生理课,两眼放光地盯着那对光天化日之下忘我偷情的狗男女,果然干这种事还是脱光了的比较好,当事人的手感好,观看的人感观也很不错! 正在这时,远处走来一个中年贵妇,身边还跟着一群贯会察言观色的中年仆妇,中年贵妇似乎很不开心,臭着一张脸,惹得一众奴仆如大祸临头一般噤若寒蝉。 郝豆豆十分热心地认为。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像这样的激情戏可遇不可求,不如—— 于是,她向中年贵妇那里仍了一粒石子,正好击中了她的头。 中年贵妇立刻一手捂住伤处,一手指着石子飞来的方向,勃然大怒:“是谁敢袭击本夫人。你等速速去查探!” 那群仆妇一听忙跑了过来。郝豆豆彼时早已顺着山坡滚出是非地老远,她为人一向低调,做好事不爱留名。 那群仆妇纷杂的脚步声惊动了正在如火如荼、全身心投入打野战的宋一鸣和温小柔那对狗男女。两个人立刻“大难临头各自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对方身上跳开,宋一鸣提着裤子仓惶逃蹿。 温小柔也顾不得穿上被宋一鸣脱掉的衣服,嘤咛一声。逃命要紧,抱起衣服。遮住傲人的前胸,披头散发,以火箭般的速度逃离作案地点,留给后来的观众一个白花花的背影。 几个仆妇眼见追不上了。便停住脚步,在地上搜索,收获居然不小。捡到一只金步摇和一个珠钗,忙呈献给满含着怒气走过来的中年贵妇。 中年贵妇拿着那支镶嵌着一颗硕大的红宝石的金步摇。面色凝重凝视了许久,才抬起双眸。 威严的目光从每个人的脸上缓缓滑过,举着那支金步摇,沉声问道:“你们有谁知道这是谁的?” 那群奴仆惊惧得面面相觑,全都低下头来不敢开口,心里暗暗思忖,这支价值连城的金步摇,府里除了你夫人和大小姐谁还会有?既然不是你夫人的,必定就是大小姐的,这还用问? 再说刚才光着身子跑掉的那个女子的背影一看就是大小姐,夫人不可能没认出。她现在明知故问,大有深意,就是想通过她们的嘴来证实大小姐青天白日之下干伤风败俗的丑事。 可谁不知,大小姐是老爷的心头肉,别人连触碰一下都是冒犯,偏偏夫人不喜欢这个小姐,气得回了趟娘家搬救兵,这不,刚刚回来,就遇到这档子丢人现眼的事,自然想拿这件事在老爷面前铲除掉大小姐。 可说来说去,这是主子们的内讧,面对这种状况,她们做奴才的又不比旁人多几个脑袋,唯恐避之不及,更别提掺和进来,所以大家一齐装聋作哑。 夫人气得脸色发青,冷哼一声:“都不吭声哦?怕得罪了新来的贵人和老爷,就不把我这个夫人放在眼里了!” 说完,一甩袖子,自己先走了,那群仆妇赶紧跟着。 郝豆豆也从草丛里探出头来,提着扫帚远远地跟在后面,一脸的八卦气息。 夫人一阵紧赶慢赶来到凤仪轩,凤仪轩院门紧闭,中年贵妇早就火冒三丈,也不等身边的仆妇上前敲门,就亲自一脚踹在门上。 谁知那院门从里反锁,夫人从来养尊处优,不仅没踼开院门,反而踼痛了脚,不是身后紧跟着的奴仆反应迅速,从后面扶住她,差点儿就跌地上了。 “给我把门砸开!”夫人顾不得脚痛,声色俱厉地命令道。 几个仆妇忙扑到门前,拼命擂着门,狐假虎威地大叫道:“快开门!” 过了好一会儿,门才被打开,碟儿胆怯地探出半分身子,提心吊胆地喊了声:“夫人。” 夫人早就几步跨上前来,抬起手,迎面狠狠扇了她好几个耳光,碟儿瘦弱,哪里禁得住?嘴角流着血,被扇倒在地上,只是捂住扇肿的脸颊,声都不敢出,怯怯地看着怒气冲冲的夫人。 夫人看都不看她,带着仆妇直接冲进院子里。 刚走到院中央的芙蓉花树下,从里面冲出一条黑狗来,呲着牙扑上来就要咬夫人。 夫人顿时吓得脸色煞白,慌里慌张往外退,口里忙不迭地叫道:“快!快拦住这只疯狗!” 几个仆妇忙冲到夫人前面,挡住她,壮着胆驱狗。 “豆豆!趴下!”躺在地上的碟儿对那只狗发号施令道。 那只叫豆豆的狗安静下来。 谁也沒有注意到,院门外郝豆豆那颗不时往里窥探的小脑袋。 夫人惊魂未定地扭过头来,恶狠狠地瞪着碟儿,跟随的仆妇像是夫人肚子里的蛔虫一样,立刻明白她心中所想,冲上几个人来,用脚不停地踢着惊恐的碟儿,碟儿痛得在地上直滚。 躲在门外的郝豆豆看着这惨绝人環的一幕,脑海里不由浮现出宋一鸣和温小柔对她非人的折磨,一瞬间,同情心爆棚,恨不能冲上前去把可怜的碟儿从那群凶残的中年妇女手下解救出来。 但是,小不忍乱大谋,若真的那样做,只怕救不了碟儿,还会让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 郝豆豆只得沉住气,躲在暗处观看,好在一顿打过后,施暴的仆妇都住了手。这时她在心里越发肯定碟儿侍候的小姐就是温小柔! 她之所以这样推测,原因有二。 其一,她看见与宋一鸣将奸情进行到底的人是温小柔沒错,那些仆妇交给夫人的那只金步摇也是温小柔在激烈的打野战活动中遗落,她根据夫人的话语判断夫人气冲冲地来找金步摇的主人兴师问罪来了。而她找到了凤仪轩,说明温小柔就住在里面。 其二,有谁家的丫鬟被揍了,做主人的会像一只缩头乌龟躲着不出面的?俗话说打狗看主人,打自己的丫鬟就如打小姐的脸,做小姐的不露面也太说不过去了。 但如果是温小柔就解释得通,她反正没有礼仪廉耻的观念,只要夫人的棍棒没落在她身上就行,哪会管丫鬟的死活?就是真打死了,自然还会有新来,没有什么好可惜的。至于脸上挂不挂的住,她还真没考虑。她刚才已经冒天下之大不韪,做了第一个敢吃螃蟹的人,光着身子跑了回来,那个脸面问题又怎么会困扰内心如此强大的她呢? 郝豆豆猜测的一点也沒错,这凤仪轩的主人温小柔确实缩在屋里不敢出来。她刚才在路上边跑边穿上衣服,回到凤仪轩的时候还衣衫不整,披头散发,满脸潮红,那模样实足像被人那什么了,足足把碟儿差点吓晕过去。 她一进院子就慌慌张张地命令碟儿从里面反锁了院门,吩咐谁也不见,便一头冲进屋里赶紧换衣服。 谁知她前脚回来,夫人就后脚追到。 碟儿吓得六神无主,忙向温小柔禀报,温小柔还没准备妥当,自然不准她开门,直到听到外面咚咚咚的捶门声,见实在回避不了,才迫不得已的叫碟儿去开门。 及至听到碟儿挨打的惨叫声,她也不出门,她已经猜出夫人来这里的目的,心虚得很,哪敢出门见夫人? 温小柔不敢出去,可不代表夫人不敢进去。她一掀门帘进了屋,满脸寒冰地走进温小柔的卧室里,见她仍躺在床上睡觉,不由勃然大怒,气哼哼地说:“这是谁家的规矩,长辈都进了屋了,别说端茶送水的小心伺候,竟然还躺在床上春睡,不知装出这浪样给谁看!” 温小柔装作被吵醒的模样,茫然地睁开双眼,待认出是夫人时,忙翻身滚下床来,跪倒在地。口里不停地叫着:“女儿该死,不知母亲大人驾到,有失远迎不说,竟然还在睡觉!” 夫人斜睨着眼睛,冷冷地看她表演,极不屑地哼了一声,瞬间房内的温度低了好几度:“你就不要装了,刚才屋外人仰马翻的姑娘你会没醒?只怕是干了见不得人的事不敢出来吧?” 温小柔装糊涂,瞪大眼睛一副极无辜的模样:“母亲说什么,女儿怎么听不懂?”(未完待续) 第四张 狗咬狗 “休要叫我母亲!”夫人像是受到极大的侮辱,大声喝斥道:“我可没你这样不知廉耻、丢人现眼的女儿!” 夫人怒极反笑,轻蔑地看着跪在地上装纯浩,一脸委屈的作做模样的温小柔,顿觉反胃不止,由鼻子里哼出两道森寒的冷气,皱着眉头极玩味地问:“你这么无耻,你爹你娘怎么看?”然后莞尔一笑,抬头看着前方,咬牙切齿地讥讽道:“定是大力支持咯!不然不会养出你这么一个肮脏下作的小娼.妇!” 温小柔被夫人犀利如利剑的话语句句戳中要害,气得七窍生烟,三尸神暴跳,脸面上却一点不着痕迹,要不怎么说阴险狠毒之人都城府极深? 她匍匐在地,酝酿出眼泪,不停地喊冤:“不知女儿做错了什么,叫母亲大人如此生气!若气坏了身子,女儿如何担当得起!只要能平息母亲的心头怒火,要打要骂悉听尊便,只求母亲息怒!” 言词肯切,都几乎让人真的觉得误解她了,就差心生愧疚,剖腹谢罪了。 可惜见惯各种血腥宅斗的相府夫人一点也不上温小柔的当,狠狠踢了她一脚:“你难不成是戏子出身?这么能演,还一套一套的。” 她猛地把那根金步摇拍在圆桌上,震得桌上的花瓶跳了几跳,溅出不少水来。 夫人怒目圆睁:“贱人!抬起你的狗眼好好看看,这是什么!” 夫人一副胜利在握的表情看着温小柔,心想铁证在此,看你怎样抵赖? 谁知,温小柔回到凤仪轩的时候。就发现金步摇不见了,已经猜到是遗落在和宋一鸣鬼混的树丛里了,而且极有可能被夫人捡去了,所以早有心理准备。 现在见夫人拿这当七寸来整她,不由在心里冷笑:“你这老腌菜,想抓老娘的短,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她装做吃惊得不得了的样子。指着那支金步摇说:“这支金步摇母亲是从哪里捡到的?自从不见了后。女儿找了好几天都没有找到,正生怕爹爹怪罪呢!这只金步摇可是爹爹送的!” 温小柔一副失而复得的惊喜,不时翻着眼皮偷看夫人的脸色。 夫人的脸色越发阴沉。看她的眼神也越发森寒,即使像温小柔这样没脸没皮,无知者无畏的无耻之人,也忍不住心里直敲小鼓。忐忑不安起来。 夫人沉声问道:“你是拿老爷在压我吗?觉得有老爷这个靠山,我就拿你没有办法了吗?” 温小柔自知失言。忙磕头如捣蒜:“女儿绝没有这个意思,女儿只是想说明这只金步摇的珍贵性!” 夫人不屑与她再费口舌,命令左右:“来呀,把这个伤风败俗的小娼妇给我抓起来。晚上浸猪笼!” 左右的仆妇正是踌躇,一个威严硬冷的声音从屋外传来:“老夫倒要看看谁敢动大小姐一根寒毛!” 众人回头一看,进来一个衣冠楚楚。长得一表人材的中年男子,他正是臭名昭著的历史名人——潘仁美! 那群仆妇暗自庆幸:幸亏自己没有轻举妄动。不然即使死罪可免,活罪一定难逃,不定要受什么酷刑! 温小柔见到自己的老迈枕边客驾到,顿时心花怒放,点赞道:真tm的来的太及时了! 她抬起一张梨花带雨的俏脸,楚楚可怜地看着潘仁美。 夫人则是功亏于溃外加气急败坏的心理,却还要隐藏起来,犹觉不爽。 一屋内的人,神态炯然,倒是有趣的很。 可惜这一切郝豆豆没有眼福全看不见,那个跟她同名的豆豆狗特别警觉,她在院门外稍稍把头往里伸,那狗就作势要叫。 郝豆豆正在院门外徘徊想办法怎么进到里面时,肩膀被人从背后猛拍了一下,郝豆豆吓得三魂六魄都差点散了,她惴惴不安地转过身子,看见小红叉着腰,一脸气恼加无奈地看着她。 她一把拉起郝豆豆把她拖到远离凤仪轩的僻静处,责备道:“你不要命啦!竟然往那里凑!你知道那里是哪里吗?那是鬼门关!” “为什么是鬼门关?我怎么看不出来?”郝豆豆不解地问。 “难道吴妈沒跟你说那里是禁地?”小红疑惑地问。 “讲了,只是我还是很好奇!”郝豆豆憨笑着说。 小红伸出一根手指重重地戳了一下郝豆豆的脑袋,严肃地说:“你没听过好奇害死猫吗?” 她贼兮兮地向四周看了又看,才对郝豆豆招了招手,郝豆豆会意,忙将耳朵伸到她的嘴边。 小红附在她的耳边神秘兮兮地悄声说:“我告诉你哦,现在住在凤仪轩的大小姐并不是真正的相府千金,是个冒牌货!” 郝豆豆装做大吃一惊的样子:“你怎么知道?你见过大小姐?” 小红遗憾地撇撇嘴:“那倒没有。但有传闻说我们家真正的小姐臭不可闻,而且凭着一身臭气在边关退了敌方百万雄兵!” 小红傲娇地说,仿佛小姐为国出力,她这个低级丫鬟也跟着沾光似的:“可是现在这个新来的小姐一点也不臭!”她愤愤地说。 “说不定人家小姐回来后治好了恶臭啊!” “哼!但我认得现在的小姐,以前和我们一样全是丫鬟,不知怎么摇身一变成小姐了!” “哦?”郝豆豆一脸的诧异:“府里的人不会议论纷纷吗?” “老爷下了死命令,新小姐的往事不许提,谁要提起就人头落地!就在前几天,一个叫绿儿的小丫鬟看不惯新小姐作威作福,尽欺负我们这群丫鬟,便在背后小声说了句,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就了不得了,不知怎么的,就传到新小姐的耳朵里了,把她叫去好一顿审问,隔天,绿儿便淹死在井里,事情太蹊跷,就连夫人都起疑,可新小姐一口咬定绿儿是在打水的时候失足落下井的,可谁不知道,绿儿胳膊细,沒臂力打水!” “你是说——绿儿是小姐推到井里的?那后来呢?” “后来?沒有后来,老爷出面,纵然是夫人也只得作罢,所以不了了之了。”小红脸上露出兔死狐悲的凄然之色,苦笑道:“我们做丫鬟的,在主子眼里不过贱命一条,谁会在乎我们的生死?就是夫人也不是真的想为绿儿出头,只是想捏新小姐的短儿,把她赶出相府!” “为什么?” “你想啊,新小姐冒名顶替了相府真正的大小姐,也就是夫人的亲生女儿潘凤,那么夫人的亲生女就只能永远躲在阴暗的角落,不能生活在阳光下面对世人了,夫人能不心疼,能不恨新小姐吗?” 郝豆豆在心里把各种信息快速融汇贯通了一番,很快得出一个大胆的猜测:潘仁美很可能偷梁换柱,把温小柔当潘凤献给皇上! 得尽快把这个重要的情报送出去! 小红见郝豆豆突然一脸呆相、两眼出神地看着远处,以为她被相府的复杂生存环境给吓傻了,忙拍拍她的背,安慰道:“好妹妹,你也不必太害怕,主子内讧,只要我们不选边站就没事了。” 她抬头看看太阳的方位,大叫一声:“哎呀!不好!已经过了吃午饭的点,不知食堂还有没有剩的。” 说着拉起郝豆豆的手就往食堂飞奔。 沒有吃午饭的不光是郝豆豆和小红,凤仪轩内的所有人也都饿着肚子。 碟儿和那群仆妇是想吃但不敢去食堂吃。 夫人是气得吃不下,她见自己的丈夫一来也不问青红皂白,一味偏坦温小柔,气得脸色发青,浑身颤抖,拿起那根金步摇指着温小柔说:“你知道我在哪里捡到这个的吗?我是在一个树丛看见有人大白天的公然偷.情,那个*荡妇见我来了,仓惶逃跑时遗落的!” 温小柔刚准备喊冤,潘仁美开口了,语气极不耐烦,似乎很嫌弃夫人胡搅蛮缠:“刚才凤儿不是说了吗?这只金步摇不见了有好几天了,谁知道是哪个丫鬟捡去了戴在头上跟人通奸,正好被夫人你逮到了呢?” “凤儿!凤儿!我们的凤儿可沒这个小贱人好福气,被你百般疼爱!她一个人像只老鼠一样过活,无人问津!”夫人越说越伤心,忍不住落下泪来,“老爷说这只金步摇是别的丫鬟捡去了,我也不敢说没这个可能性!可是,我想问一句,哪个丫鬟吃了熊心豹子胆,捡了这么贵重的东西不上交,反而还戴在头上招摇的?” 潘仁美被问得哑口无言。 “说不定有人故意陷害女儿,望父亲大人为女儿作主!”温小柔一边伤心欲绝地落泪,一边膝行着爬到潘仁美的身边,伸出一双纤细的玉臂,紧紧抱住他的大腿。 夫人冷哼一声,翻着白眼,讥讽道:“这府里谁不知道你是老爷的小心肝,又有谁活得不耐烦了,敢太岁头上动土,陷害你潘大小姐啊?” “那等妒忌我,容不下我的人咯!”温小柔反守为攻,一语双关,挑衅地看着夫人。 “你……你什么意思?”夫人马上听出她话里的真实意思,气愤不已,“你是怀疑我在诬陷你咯?”(未完待续) ps:前面有改动,潘凤出场时是蒙着面的,然后温小柔和宋一鸣的年龄往前提几岁, 第五章 偷吃供品 温小柔阴险地看着夫人那张保养的非常好、风韵犹存的脸气得扭曲变形,心里得意之极,表面上却装做极无辜的样子,为自己辩护:“我可什么也沒说,是母亲您自己承认的,您就不要再血口喷人,冤枉女儿了!” 潘夫人纵然出生名门,修养也算极高的,这时也被温小柔匪夷所思的无耻之举气得失去理智,抬起手来就要向温小柔那张精致妖媚的小脸扇去,想给她点教训,熟料那只手在半途中被潘仁美抓住。 他一副看泼妇无理取闹的厌恶表情看着潘夫人,沉声怒斥道:“你这样为老不尊,成何体统?” 潘夫人被自己的丈夫当着众仆妇和温小柔的面如此训斥,只觉一股郁闷之气堵在胸口,一口气上不来,顿觉头晕眼花,站立不稳,险些栽倒在地,幸亏及时抓住身旁的花架,才勉强支撑住身子。 她脸色灰白,眼神异常凛冽,用力甩掉潘仁美的手,凶狠地看看他,又看看他脚下跪在地上,紧紧抱住他大腿的温小柔,一声刺耳的冷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那些见不得人的丑事,不要把我逼急了,大不了鱼死网破,就算拼得一身剐,我也要闯到慈宁宫,到皇太后那里揭发你们的阴谋诡计,让你们全都人头落地,不得好死!” 说完转身欲走,被潘人美拉住,温言软语劝道:“夫人这又是何苦?些些小事,竟动如此大的肝火,岂不伤身子?” 潘夫人冷笑道:“不要猫哭耗子假慈悲!”她冰冷的眼神缓缓滑过潘仁美道貌岸然的脸庞和温小柔假装委屈的俏脸,如刀的目光似乎看进他俩的内心,讽刺地看着潘仁美:“你会关心我、担心我的身子?你巴不得我被这个小娼.妇气死。这整个相府就是你们的天下了!所以就别装了!没的叫人恶心!” 她用力挣脱掉潘仁美的手,气呼呼地走掉了。 温小柔冲着夫人远去的背影狠狠剜了一眼,恨不能自己的目光化成一把利剑,从后面刺死她方解心头之恨。 她扶着身旁的圆桌,艰难地站了起来,大概是跪得太久,腿都麻掉了。一个趔趄扑倒在潘仁美的怀里。有气无力地叫了声:“爹——”反手勾住他的脖子,一双水汪汪的浪荡桃花眼不停地对潘仁美放电。 潘仁美此刻心里纷乱如麻,哪有心事调.情?烦燥地一把推开她。像驱赶宠物狗一样把她从身边赶开,阴冷地看着她:“夫人都走了,你也不用装了!” 温小柔心里一慌,变了变脸色。但很快就镇定自如,一派天真地问:“爹爹的话女儿怎么听不懂?” 潘仁美因为夫人大发雷霆。一直没敢坐,这时也觉腿软,便一侧身,坐在了温小柔大红色的绣床上。略嫌鄙夷地看着她,一盆冷水兜头向她泼来:“你一双媚眼儿极不安分,天生的淫.贱相。就不要装冰清玉洁了!老实说,你的奸夫是不是宋一鸣!”潘仁美忽然变了脸色出其不意的问道。阴沉沉的似乎暴风雨马上要来临了。 温小柔吓得魂飞魄散,花容失色。 这潘仁美非夫人可比,惹恼了夫人还有潘仁美护着,惹恼了潘仁美只有死路一条。 为了掩饰内心的慌张,温小柔张开双臂,飞扑到潘仁美的身上,像条蛇一样死死地缠在他的身上,一屁股坐在他的身上,伸出纤纤玉臂搂住潘仁美的腰,撒娇地说:“女儿哪敢?” 潘仁美阴冷地看着她:“你果然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宋一鸣什么都跟我说了!” 温小柔千娇百媚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在心里恨得咬牙切齿:“这个宋一鸣,自己想死,抹脖子、上吊、跳井都好!老娘又不拦着他,干嘛非要拖着老娘一起寻死!” 可转念一想不对呀。 她立时摆出一副气愤不已的模样,从潘仁美身上站了起来,扑通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嘴里申辩道:“女儿不知宋师爷都跟你说了什么!女儿只想说女儿虽不十分贞洁,可也不会跟个狗奴才不清不楚!若宋师爷在背后毁谤女儿,只怕幕后有人指使!女儿身正不怕影子斜,求爹爹叫宋一鸣那狗奴才进来与女儿对质,女儿倒要问问是谁让他这么做的!也求爹爹眀鉴,还女儿一个清白!” “好啦!好啦!不要再闹了!老夫年纪大了,经不起你们母女俩折腾了!”潘仁美站了起来,郑重地告诫温小柔道:“你少惹你母亲生气!老夫不是每次都护得了你!” 说完,连看都不想看她一眼,直接走掉了。 郝豆豆跟着小红跑到食堂的时候,食堂已经沒有饭了,两个人饿着肚子同情地互相看着对方。 “真的……就沒别的吃的了吗?”郝豆豆可怜兮兮地问,折腾了一上午,早就饥肠辘辘,如果不吃点什么,她觉得自己都会晕倒。 小红有气无力地靠在一棵树上,苦笑道:“你以为我们是小姐啊,吃过午饭还有点心吃?” 郝豆豆想起离开王爷府的时候,八王爷给了她几件金饰,既然是装犯官的女儿,总得有几件象样的首饰不是? 她眼睛一亮,绷直了身子说:“我有钱!我们出去买吃的。” “一入相府深似海,哪里能随便出入?”小红一盆冰水泼过来,冲走她天真的幻想。 郝豆豆沮丧地耷拉下脑袋,表示对这个吃人的封建等级社会表示非常的失望。 而这时,吴妈走了过来,吩咐道:“你们两个赶紧去把佛堂好好打扫打扫,一会儿夫人要去那儿烧香磕头。” 小红立即拿起扫帚招呼郝豆豆一起去。 郝豆豆愁眉苦脸的磨磨蹭蹭不愿意动,抱怨道:“连午饭都沒有吃,还要干活儿,太不人道了吧。” “快走啦,别磨叽了!”小红拉着她就走。 背后,吴妈大声说:“我说若云呐,你现在不是什么小姐身份,跟咱们一样,全是奴才,既然是奴才,就没人把你当人看,老身以老卖老,劝你两句,多做事少出声,这样才能活得长久!” 小红惊讶地问:“你以前是小姐?!那你怎么也做了丫鬟?” “我爹为官出了差错,被朝庭问了罪,家道因此中落,所以就……”郝豆豆一脸凄惨。 小红找不出安慰的话,闷着头在前带路。 不一会儿,两人就来到了佛堂。 扫完佛堂的院子,小红便喊她一起离开,豆豆好奇,忍不住把佛堂的门推开一条缝,往里窥探,突然兴奋地喊了起来:“小红姐,我们有吃的了!” 小红比豆豆大不了多少,也是长身体的时候,再加上人本来就瘦,肚子里一点油水也没有,一顿午饭沒吃,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胸,只是不敢叫苦,叫也是白叫,还徒惹的豆豆会更加饿得不能忍受,现在听到有吃的,忙激动地跑过来,惊喜地问:“在哪里?” 郝豆豆把佛堂的门推得大大的,两眼放光地指着佛堂的供桌说:“在那里!” 小红一看,立刻泄了气,把郝豆豆往外拉:“那是供品啦,不能吃!” ‘谁说不能吃?又没有毒!哦,我眀白了,你是嫌食物不新鲜了。哎呀,姐姐,我们现在正落难,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挑剔?” 小红嘴角狂抽地斜睨着郝豆豆,暗自腹诽,这孩子怎么看都不像个傻子,怎么说出的话这么白痴呢? 她只得耐着性子解释道:“供品只能菩萨吃,我们偷吃会被打死的。” 郝豆豆不顾死活地把小红往里拉:“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是我们偷吃的!” “举头三尺有神明。”小红拼命往佛堂外挣扎,她有点讶异,这若云妹妹不是官家大小姐出生吗?怎么力气比自己还大? “得了吧,姐姐!别迂了!你就没听说过‘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们吃了菩萨的供品,菩萨不仅不会责怪,还会嘉许,这正好应了救苦救难菩萨的宗诣啊,所以没有什么好害怕的!” 小红不知什么眼神地看着郝豆豆,心想这孩子一张嘴真能说,死人都能被她说的从棺材里爬出来,不过仔细想想,这丫头的话句句在理,再加上肚子饿得胃里只冒酸水,也就把心一横,从了郝豆豆。 但是,小红毕竟被剥削被压迫惯了,再加上受封建迷信荼毒太深,不敢动手去拿供品,还是郝豆豆拿了两块糕点,与小红一人一块,小红看着她先吃了一口,方才敢吃。 等一块糕下了肚,小红才总算放开胆来,自己掰了根香蕉吃了起来。 正吃得高兴,忽听佛堂院外响起纷杂的脚步声,小红正捧着个苹果吃,一听到脚步声,吓得浑身发软,连个苹果都拿不住,掉到地上不知滚哪里去了,她睁着一双惊恐万状的眼睛,颤声问:“怎么办?怎么办?” 郝豆豆飞快地环顾了一圈佛堂,除了大门,连个窗户都没有,也就是说,除了大门根本没有第二个出口,但是从大门出去已经完全不可能了,那些脚步声越来越逼近了。 怎么办?(未完待续) 第六章 有惊无险 郝豆豆急中生智,飞快地捡起地上的香蕉皮、苹果核,连同两把扫帚全一骨脑扔到供桌底下藏起来,再把门虚掩上,一把抓起吓傻了的小红,把她推到佛像后躲起来。 两个人刚刚藏好,门就被人推开了,阳光照了进来。 从阳光里走进几个人来,为首的便是潘夫人。 她重新梳妆打扮,换过衣服,穿戴得非常素净,跟着她的几个奴仆也是诚惶诚恐的模样,提着供品,拿着香烛纸蜡走了进来。 由于佛堂没有窗户,阳光只能从门那里照进来,所以越往屋里走,光线便越昏暗,整个佛堂显得非常阴森,充满了神秘。 仆妇们开始把头天的供品拿下来,换上今天准备的新鲜供品。 忽然,一个仆妇失声惊叫了一声,潘夫人立刻沉下脸来,低声斥责道:“季妈,你都近五十岁的人了,怎么还跟十几岁的毛丫头一样不稳重呢,这是菩萨住的地方,乍乍乎乎的吵到菩萨就不怕菩萨怪事吗?” 那个被称作季妈的仆妇吓得两腿一软,跪在地上,面露惊恐之色,结结巴巴地说道:“夫人……供品……供品……” “供品怎么啦?”潘夫人见她半天也说不清,有些不耐烦地问。 “啊!”又有一个仆妇惊呼一声,伴随的还有盘子掉到地上的“咣当”声。 “你又怎么啦?”潘夫人隐含着怒力,“简直是越老越不中用,赶明儿把你们全换下来,换几个手脚稳重的丫头!” 那个摔了盘子的仆妇也慌忙跪了下来,惶恐不安地解释道:“求夫人开恩!奴婢不是存心要打翻供品的。只是,供品……”说到供品的时候,这个仆妇一样开始舌头打结。 这,终于引起了潘夫人的重视,她狐疑地问:“供品怎么了?” “供品被……吃过!”那仆妇终于吃力地吐出一句话,脸上的惊惧之色更重了。 潘夫人和其她几个仆妇如遭雷劈,惊呆在原地。一动也不动。过了好久,还是潘夫人自己镇定下来,心疑地问:“你们看清了吗?” 那两个仆妇紧绷着脸。特别认真特别肯定地点点头。 潘夫人的神情也变得紧张不安起来,她提心吊胆地走近供桌,看见整串香蕉有被人摘下一根的痕迹,心里更是一哆嗦。她惊疑的目光重重滑过每个脸色发白,紧闭双唇的仆妇脸上。故作镇定地说:“可能是有人偷供品了。” 躲在佛像后面的小红本来就吓得半死,这时一听夫人的话全身如筛糠一样剧烈地抖不停,紧紧搂着她的郝豆豆虽然也是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却仍能保持沉着冷静。生怕小红惊恐过度,失声尖叫,用手紧紧捂住她的嘴巴。 一个仆妇犹犹豫豫地说:“夫人。奴婢……觉得不像……” 潘夫人整个人狠狠一愣,面色凝重地问:“怎么不像?” “有谁敢偷吃供品啊。那不是寻死吗?”那个仆妇不敢与潘夫人犀利的目光对视,垂下双眸小心翼翼地说。 潘夫人再次看向其她的仆妇,大家都赞同那个仆妇的说法,眼里流露的恐惧让人浮想联篇,就连潘夫人也被她们的情绪所感染,胆战心惊地问:“那……是谁动了供品?” 一个仆妇带着无限的敬畏,缓缓抬起,害怕地看着那几尊佛像,说:“这里除了菩萨还有谁?” 众人听了她的话,再看那佛像,佛像两旁的帏幔随着门口吹进来的风微微摆动,使得佛像身上的光线忽明忽暗的变化,在这阴森的环境里容易给人造成错觉,好像佛像在动,那眼睛一眨一眨的,威严地看着她们,那手指也微微在动。 众人心中均是一凛,畏惧地互相看着,潘夫人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果然是菩萨吃了?!”忽而大喜过望,跪了下来,一众仆妇也紧跟着跪了下来,跟着潘夫人诚惶诚恐地念念有词:“各位菩萨在上,小的不是故意打断菩萨用餐,万望恕罪,小的今天献上新供品,望各位菩萨笑纳。” 说完,虔诚地磕头。 其中一个仆妇磕头的时候,无意中瞟了一眼供桌底下,双眼瞬间瞪大,刚要喊叫,忽然“咚”的一声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其她的人见状,全吓得瘫在地上。 潘夫人伸出一根颤抖不止的手指,指着那个失去知觉的仆妇说:“这……这是怎么回事?” 有两个胆大的仆妇勉强站了起来,来到潘夫人身边,把一滩烂泥般的潘夫人给扶了起来,忐忑不安地向佛像看看,猜测道:“定是齐妈妈拜的不诚心,所以菩萨惩她!” 另一个说:“不对!奴婢觉得是咱们打扰了诸位菩萨吃东西,我们还是退下来的好。” 其她的几个仆妇也很想离开这毛骨悚然的地方,忙纷纷附合,潘夫人一边慌里慌张往外走,一边吩咐道:“快出去!快出去!不要惊忧菩萨!哎呦!罪过,罪过!不知者不怪!” 很快众人拖着那个昏迷不醒的齐姓仆妇如丧家之犬跑了个精光。 郝豆豆这才慢慢地探出头来,张望了一番,确定没有危险了,才从佛像后面跳了下来,对小红说:“沒事了,出来吧。” 小红倒是想跳下来,只是全身都吓软了,一点力气也没有,最后还是被郝豆豆生拉硬拽了下来。 她脚一落地,便急急忙忙向外跑,一回头看见郝豆豆在把新送来的供品往衣兜里塞,只得无可奈何地返回,忍不住责怪道:“都什么时候了,还记得吃!” 郝豆豆不以为然:“姐姐,沒听说过民以食为天吗?不吃东西会饿死的!” “可是,我们现在不逃跑,马上就会被抓住,不等饿死,就要被严刑铐打死!”小红心急如焚地说,一边眼睛还不住地往外张望,生怕有人闯进来。 “就是逃跑,也要毀灭证据呀,不然还是会被抓住被打死的。”郝豆豆弯下腰,从佛台底下把果皮果核还有扫帚都捞了出来。 刚才,要不是她眼疾手快在那个仆妇发现她藏在供桌下的线索,将要叫出声时,射出一粒石子正中她的太阳穴,把她击昏过去,后果将不堪设想。 有身武功真好! 郝豆豆收拾好东西和小红才走到院中央,院外又响起脚步声,那脚步声不似先前轻盈,听起来较沉重,是男人的脚步声。 小红吓得转身就要往佛堂跑,被郝豆豆一把拉住:“一听脚步声就是家丁来抓人了,你现在再跑进去,不是让别人瓮中捉鳖,生擒活拿吗?” “可是,现在往外跑,不是撞刀口吧?”小红都快急哭了。 郝豆豆毫无惧色,只是提醒了声:“抓紧了!”搂住小红的腰,施展轻功,身子向上一跃,飞到屋顶,踩着瓦片,从院子后面跑掉了。 郝豆豆猜的沒错,来的正是一群膀大腰圆的家丁。 潘夫人和她的随从惊慌失措地跑回她的住所的路上,正好碰见潘仁美。他担心夫人说到做到,真的跑到太后面前戳穿真相,他不仅前功尽弃,还要人头不保,所以特意去夫人的住所安抚她,见到夫人神色慌张,步履匆忙,奇怪地问原委。 惊魂未定的夫人自然以实相告。 潘仁美老奸巨滑,也不比夫人乃女流之辈生来胆小,一听前因后果,不禁心里疑云密布,首先就否定了菩萨享用供品的说法,他心中猜测,相府混进了刺客,连忙叫吴总管帯了护院家丁前去佛堂查看,捉拿刺客。 等吴总管带着家丁冲进佛堂时,郝豆豆和小红早就逃之天夭,连根人毛都没给他们剩下。 吴总管带人搜查了一番,自然一无所获。 当他们无功而返,走出佛堂的时候,恰巧温小柔甩着一条小手绢妖娆地从院前过,见到吴总管和那群彪悍的家丁从佛堂里面出来,惊讶得差点下巴掉地。 她向来爱打探各种信息,倒不是出于八卦精神,而是看看有什么信息可以利用。所以早就知道佛堂不是奴才们可以随意出入的。 这时见吴总管等一群奴才大摇大摆地从里面走出来,自然疑窦重生,开口问道:“吴总管,你们到佛堂有何贵干呀?” 吴总管赶紧低下头去,一副恭谨的模样,其实心里特别不齿温小柔,不仅仅因为她以前是他手下小小的一名丫头,一跃而成主子,让他心里不平衡。他更讨厌她那副浪荡嘴脸,见个雄的,哪怕是只公狗她都要不停地放电,一副恬不知耻的模样令人发指。 但是,他不得不对温小柔恭恭敬敬,这个小荡妇根本就一美女蛇,只要谁不合她的意她就借相爷的手使坏,所以听到温小柔的问话,吴总管丝毫不敢隐瞒,忙如实说了。 温小柔颇感兴趣地“哦?”了一声,便扭着细腰走进了佛堂。 吴总管和家丁们沒一个陪着她进去,怕和她离得太近,闹出点绯闻什么的,就要沒吃到羊肉,倒沾了一身骚,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一行人在院门外默默地站了一会儿,就见温小柔兴奋地扭了出来,手里还举着个烂苹果!(未完待续) 第七章 编故事 吴总管他们都用看蛇精病一样的眼神凉凉地看着蛇蝎美女温小柔,不知她举着个被咬过的苹果有什么好兴高采烈的,又不是捡到金元宝! 温小柔一步三扭小蛮腰,像条水蛇一样扭到了一众家丁面前,把手中的苹果像战利品一样在吴总管面前不停地炫耀,洋洋得意地说道:“你们这群笨蛋,全是瞎子呀,这么大个苹果都没有发现!” 一群人忙违心奉承道:“小姐威武!” 温小柔得意至极的冷哼一声,高傲地扬起脑袋,一副目中无人的模样,踩着自以为高贵的步伐走远了。 吴总管冲着她远去的背影用力“呸!”了一声,鄙薄地说道:“什么东西?”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郝豆豆拖着小红一路狂奔,一直跑出很远,才停了下来,一头钻进了一丛树林。 小红累得上气不接下气,靠在一棵树上,一边喘着粗气一边佩服地对郝豆豆竖起大姆指:“若云妹妹,真沒想到你这么厉害,会武功!” 郝豆豆也装做累得半死,扶住一棵树大口喘气:“我哪会什么武功?” “那咱们刚才是怎么逃出来的?”小红惊讶地问。 郝豆豆贼兮兮地向四周看了一圈,附在小红的耳边神秘合兮兮地小声说:“好像有高人救了我们!” “高人呢?我怎么沒看见?”小红疑惑地说。 “那高人救了我们便一闪,不见了,我也只看到个背影。”郝豆豆遗憾地说,她眼珠一转,叮嘱小红道:“姐姐千万不要跟人提起那个高人救过我们的事。不然连累恩人不说,还会牵出我们偷吃供品的事,那可是要死人的!” 小红面色凝重地说:“这个自然!” 郝豆豆这才从衣兜里拿出供品分与小红吃。 两个人像两只小耗子一样一边吃一边警戒。 等吃完东西,郝豆豆把果皮果核什么的一股脑儿丢掉了荷花池里,才和小红一人拖着一把扫帚往吴妈那里去交差。 吴妈正站在她居住的小院子门口翘首以盼,神色看上去很焦急,一见到她两。忙迎了上来。拍着大腿,急切地说:“哎哟!我说你们两个死丫头怎么一去老半天不回,我去找你们也不见你们的踪影。不知你们两个小蹄子死哪里去了!” 郝豆豆和小红的心全咯噔一沉,两个人疑惑地互看了一眼,小红的脸已经刷地变白。 郝豆豆故作镇定地问:“妈妈有急事找我们吗?” “我倒没事找你们,是夫人有急事找你们!” 小红一听。腿一软,差点跪地上了。幸亏郝豆豆用手扶住她的腰。 两个人转身往夫人住的大院走去。在路上,小红不停地问:“会不会是东窗事发了?” 郝豆豆不以为然,两眼一翻:“又没当场抓住我们,我们两个只要死不承认。谁又能奈我两何?姐姐休怕,到了夫人那里,姐姐不要说话。一切由妹妹应付。” 小红本就为如果夫人审问,自己该如何作答而心惊不已。现在听郝豆豆这么说,不由得大大松了口气,也就不似先前那么害怕了。 两个人进得夫人的院落,立刻感到气氛异常的压抑,院子里面的仆妇个个都如临大敌般不苟言笑。 一个三十几岁穿着绸缎衣服,保养得相当不错的仆妇听到外面小丫鬟叫:“人来了!”从屋里走了出来,目光冷冷地扫过郝豆豆和小红,最后定格在郝豆豆的脸上,神情略带惊讶。 郝豆豆猜想这位妇人肯定是个极有地位的仆妇,忙恭敬地道了个万福,便垂眸伺立。 妇人一掀门帘,清冷地说道:“进来吧。” 郝豆豆和小红进得屋来,一眼就看见夫人面若寒霜地坐在屋中央的方桌旁,方桌上放着个啃过的苹果。 温小柔伺立在夫人身边,嘴角含着冷笑,看见郝豆豆的时候,眼里闪过一抹狠戾和忌妒。 郝豆豆一眼看见那个苹果,心便一下子飞到嗓子眼,完蛋了,忘了清理这个证据了! 她暗暗用力捏了一把小红的手,示意她千万不要吓晕了。 “你们刚才去哪里了?”潘夫人犀利地看着她两,沉声问道。 “在打扫佛堂。”郝豆豆道过万福后,细声答道。 “胡说!”夫人提高分贝,猛地一拍桌子,郝豆豆和小红忙应声跪了下来。特别是小红,浑身战栗不已。 温小柔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凶狠地盯着跪在地上的郝豆豆,笑得幸灾乐祸。 夫人气得脸色微变,伸出一根白嫩的手指指着郝豆豆,火大地说:“死到临头了还敢撒谎!你们究竟是在佛堂扫地还是在佛堂偷吃?” 郝豆豆做出惧怕的模样,趴在地上,瑟瑟发抖地说:“奴婢真的没有撒谎,奴婢和小红姐姐正扫着地的时候,看见了一件……”说到这里,郝豆豆欲言又止,看看夫人身边侍立的人,特别是温小柔,她多看了好几眼,连旁人都察觉出问题,只是潘夫人在此,谁敢随便问郝豆豆原因。 “怎么不往下说了?”潘夫人拉腔拉调地问。 郝豆豆诚惶诚恐地匍匐在地:“奴婢不敢说!” 潘夫人会意,对着屋内一票人冷冷地命令:“全都退下。” 屋内所有仆妇不分贵贱,一律弯着腰恭谨地退了下去,只有温小柔稳如泰山一般自我岿然而不动。 潘夫人连看都不屑看温小柔一眼,一脸厌恶地说:“怎么?你温大小姐是等我亲自一请二请才肯出去咯?” 温小柔这时见屋内除了郝豆豆和小红两个最底层的丫鬟,再没别的人,暗想,料这两个保洁工是沒有机会接触到老爷潘仁美,更别说向老爷搬弄是非,所以也懒得伪装,放肆地斜瞥着潘夫人,阴阻怪气地说:“父亲大人说了,母亲年纪大了,有些事情恐不周全,叫女儿在一旁陪着审问,若有不妥,也好及时弥补。” 潘夫人见温小柔飞扬跋扈的模样,气得肺都快要炸了,冷哼一声,顿时室内的空气都要打白霜了:“不劳你温大小姐费心!快去伺候老爷、讨老爷欢喜才是正经事!” 温小柔因为心虚,总觉得潘夫人一番话里似乎在暗示她知道自己和潘仁美的奸情,顿时气势弱了下去,只得一拂袖,含恨离去,临走的时候,恶狠狠剜了一眼郝豆豆,恶毒的样子,恨不能用眼神剜出她的心脏。这一切被潘夫人尽收眼底。 她一直冷冷地盯着温小柔走出了屋子,脚步声渐渐远去,才对郝豆豆豆威严地命令道:“抬起头来,给我一五一十详细说来,若有半点虚言,不要怪我心狠!” 郝豆豆胆战心惊的回答了个“是!”字,便娓娓道来: “我和小红姐姐一个扫院里,一个扫院外,我正扫着地,就听佛堂里有一男一女小声说话,隐隐约约听到‘金步摇’,‘被发现了’的字眼,其它的就听不大真切了,心里奇怪,就想佛堂里没人,哪来的说话声?莫非菩萨下凡了?于是贴在门缝往里一瞧,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郝豆豆说道这里,面露惊恐之色,似乎又沉浸在当时那可怕的一幕之中。 潘夫人完全被她勾起了好奇心,急切地追问道:“你这小蹄子,是不是皮痒欠揍?说得好好的,干嘛停下来?究竟看见了什么?快说!” “奴婢看见一男一女两个人脱得赤条条,白花花的,在干那苟且之事。当时奴婢又羞又怕,转身欲跑,不巧,越慌越怕就越出意外,两只脚不知怎的绞在一起,摔了一跤,手里的扫帚都飞了出去。 那一跤声音太大,惊动了佛堂里的那对野鸳鸯,那个男的只穿了个裤子,提着衣服,光着上身就跑出来了,想用手里的衣服勒死我,还好,奴婢跑得快,才躲过他的毒手。 那奸.夫追出院门,不巧撞到小红姐,小红姐也被吓了一大跳,把手里的扫帚一扔,也仓皇逃了。” 潘夫人的脸上乌云密布,阴沉地可怕,她略一沉吟,两眼直直地看着郝豆豆,略显紧张和希翼地问道:‘你可看到那两个千刀万剐的狗男女的真面目沒有?” “奴婢从门缝里向里偷看之时,佛堂虽然昏暗,看得不甚真切,但也看到个大概……”郝豆豆突然变得吞吞吐吐,很不安的样子,不时抬眸看一潘夫人,又敢紧低下。 “是谁?你尽管说,我决不对他人说,也绝对保证你们的安全。” 郝豆豆低头沉思良久,似乎內心在剧烈挣扎,最后终于一咬牙,拿出壮士断腕的决心说道:“不如全跟夫人说了吧,还能得到夫人您的庇护,有些许生机。若是不说,也会被那两个无耻之徒杀人灭口。” 毕竟接下去的要说的话事关重大,郝豆豆深深吸了口气,才略带一丝不敢肯定的语气说:“我觉得……那个女的很象刚才站在夫人身边的小姐。” 刚一说完,郝豆豆就磕头如捣蒜:“求夫人饶过,奴婢真不是诽谤小姐。” 潘夫人微微晗首:“不要怕,我知道你不是乱说。” 她的视线落在郝豆豆眉心的那颗桃花痣上,如结了冰一样的脸上终于出现一点笑意。(未完待续) 第八章 平步青云 潘夫人眼眸微眯,目光如矩,似要将郝豆豆看个通透,她莫名地露出一丝吝啬的微笑,神态极优雅大气,与她的身份极为匹配,前提是忽略掉她是奸臣之妻。 她露出贵夫人特有的高高在上的和蔼可亲:“你这孩子面相好生,姓甚名谁?” 郝豆豆忙回答:“奴婢叫沈若云,今儿才被买办买回,夫人不认得也是情理之中。” 她的举手投足中带着疏离的恭敬和天然的雅致,谈吐得体,用词文雅。夫人怎么看她都不似贫苦人家的女儿,不禁八卦地打听:“你父母都是做甚的?” 夫人不问犹可,一问郝豆豆便露悲切之色,良久才木木地答道:“奴婢乃犯官女儿,因父亲渎职,有负皇上,有辱家门,罪孽深重,故此奴婢羞于提及。”说到这里,郝豆豆匍匐在地,泣不成声,哽咽道:“求夫人别问!” 郝豆豆当然不想和夫人长谈她并不熟悉的人和事,要知道言多必失。 “哦?!”潘夫人讶异了一声,怪不道气质出众,进退得体,原是官宦的女儿。 她心中一动,已有打算,于是亲切地问道:“你现在相府做何差事?” “回夫人,在吴妈妈手下任洒扫丫鬟,专扫内宅。” 潘夫人满脸同情,略带着不平,拿腔拿调地说:“是谁安排的?那安排之人难道吃了浆糊,糊涂若此,怎能安排一个官家小姐去干这种苦差?” 郝豆豆惶恐动容:“夫人休要提前尘往事,奴婢无地自容。” 潘夫人终于把端着的架子放下,爱怜地看了她一眼。缓缓起身,纡尊降贵,亲自把郝豆豆扶起,情深意切地说:“傻孩子,不必拘谨,不必害怕,我是真心疼你。” 郝豆豆忙万福谢恩。感激不已:“谢夫人抬爱。” 潘夫人微微一笑。重又落座,收起笑容,对仍跪在地上的小红冷淡地说:“你也起来。现在就回去跟吴妈说,若云被夫人要去了。” 小红战战兢兢地应了声:“是!”,磕头谢过恩,才从地上爬了起来。许是跪得久了。还没直起身子,两腿麻得站立不住。差点摔倒在地,幸亏一旁的郝豆豆眼疾手快,抢上一步,扶住小红。温言软语道:“姐姐跪得久了,经络已不畅通,待若云替你揉捏两把。”说着。极自然地蹲下,在小红的腿上揉捏起来。 小红听到夫人说要留下郝豆豆。心下已经明白,她平步青云,不再等同她一样是最底层的奴仆了,此时见她不分尊卑给自己按摩,又是感动又是惶恐,忙阻止道:“妹妹,使不得!” 郝豆豆抬起头来,冲着她嫣然一笑,那笑容有叫人安心的力量:“有什么使得使不得的,些些小事,姐姐休要放在心上。” 按摩完毕,郝豆豆站起身来,微笑着对小红说:“姐姐走几步,看还麻不?” 小红试着走了几步,果然好了许多,忙谢过豆豆,转而正面对着潘夫人,深深一拜:“奴婢告退。”极恭谨地一步一步倒退着出去。 潘夫人一直冷眼看着郝豆豆的举动,见她胸无城府,单纯天真,对她的好感又多了几分。 等小红离去后,潘夫人直起脖子,对着门外叫了声:“银瓶!” 外面有人忙应了一声,随后帘子被人挑起,刚才那个穿戴非同一般的中年妇人出现在门口,人还未进来,便装作无意,目光飞快地掠过郝豆豆,见她侍立在夫人身旁,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但随即而逝。 “你去吩咐吴总管,就说新买的小丫头,叫沈若云的,被我要了,收做义女,叫他广而告之,并且以后若云姑娘的月钱要按六两银子发放。”潘夫人指了指郝豆豆对她说。 郝豆豆一听,夫人要将她收做义女,慌忙跪下,极力推辞道:“夫人!若云乃犯官女儿,若云不配!” 潘夫人佯装生气,板着脸说:“我说配就配!休要推辞,若再推辞,定是嫌弃我了!” 话已至此,郝豆豆只得磕头认了母亲,站起身来。 潘夫人又对着郝豆豆说:“这位是周妈,我的陪房。” 郝豆豆忙对周妈道了个深深的万福,垂眸请安道:“周妈妈好,周妈妈金安,以后若云就劳烦周妈妈多多教导,若云若是做错事了,只求周妈妈该打则打,该骂则骂。俗语说玉不琢不成器,人不打不成才。周妈妈若是肯打肯骂,教若云做人,那是若云天大的福份,若云先行谢过。”说罢,就要跪下磕头,被周妈一把拦住。 这下周妈可是对郝豆豆刮目相看了,这丫头不过及笄的年龄,却是极谦逊谨言,言辞行为也是真诚恳切,难怪与夫人相处没一个时辰,就深得夫人喜欢,收做义女留在身边,现虽已贵为小姐,可是对自己尊敬有加,教养之好,实属难得,就连她自己也对郝豆豆充满了好感。 潘夫人见郝豆豆对自己的陪房都这么恭敬,心里越发欣喜,自己眼力果然不错! 周妈转身,就要去通知吴总管,背后听到潘夫人说了一声:“慢!”忙止住脚步,听夫人吩咐。 夫人低头沉吟了片刻,开口对郝豆豆说道:“若云二字是你先前的名字,因你父亲犯罪的原因总觉得沾染了些许晦气,为娘的就自做主张,看你生得袅袅娜娜的,不如叫婷婷好了。” 郝豆豆听了差点失笑:姓潘叫婷,以后自己就是潘婷日化的代言人了。 她忙垂眸正色道:“母亲大人说哪里话?既已蒙母亲厚爱,现女儿一毛一发均是母亲的,别说改个名字,便是要去女儿的性命,也无须征求女儿的意见。母亲又为何如此说,真真是折杀女儿了!”说罢,跪下请罪。 周妈慌忙扶起,锦上添花道:“婷婷小姐真真是知书达理,温顺乖巧,这模样也俊俏,这气派也得体,竟不像是义女,倒像是夫人亲生的。与那凤小姐可是云泥之别。” 周妈一番话,如小儿胖胖的手指在身上挠痒痒,潘夫人舒适的每个毛孔都张开了,温小柔带给她的郁闷也消散了不少,当下心情大好,翻了一个白眼,冷哼一声,不屑的说:“温小柔那贱人给婷婷提鞋都不配!休要在我面前提起她!也休要把她叫做凤儿!记住,这整个潘府只有一个凤小姐,那就是我的亲身女儿!” 周妈和郝豆豆见潘夫人说着说着,神情悲愤,都噤若寒蝉。周妈慌忙告退去通知吴管家。 这时,有小丫鬟送上香茗水果点心。 潘夫人叫郝豆豆坐下随便吃点,郝豆豆忙应了声,在桌旁的椅子上侧身坐下,看着那黄橙橙的桔子,小灯笼般的石榴,还有那或金黄或黑红的糕点,馋的直咽口水,却还要忍住,简直如同受刑一般。 还好,潘夫人见她拘谨,不敢吃,便拿了一块放在她嘴边,笑意盈盈地说:“这是凤梨酥,香糯得很,尝尝看。” 郝豆豆红着脸,恭敬不如从命,就着夫人的手吃了,咀嚼的时候,用袖子轻轻遮挡着嘴,显得吃相尤为优雅,潘夫人看在眼里,心中大赞。 郝豆豆按照八王爷训练的那样,吃东西细嚼慢咽,不发出丁点儿声音,一块糕点才下肚,周妈带着吴总管进来了。 潘夫人指着郝豆豆说:“这是我的义女。‘ 郝豆豆抢先一步万福道:“婷婷问总管金安!” 吴总管惶恐,急忙还礼:“小姐金安。” “不知吴总管来有什么事?”潘夫人浅尝了一口香茗,淡淡地问道。 “呃……小的有一事不明,凤小姐是五两银子的月钱,为何婷小姐是六两银子?小的恐夫人口误,特意来问。” 潘夫人轻蔑一笑,一字一顿凶狠地说:“我就是要让我的婷婷的月钱高过她!” 郝豆豆立刻明白了自己是夫人对付温小柔的武器,不禁提高了警惕。 吴总管一愣,这种情形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婷小姐和凤小姐地位相同,暂且不提凤小姐为利唯利是图,爱钱如命,单是这一多一少,就如同打凤小姐的脸,让她颜面尽失。这种事又不可能隐瞒得住,迟早蛇蝎美人凤小姐会知道的,以她那种疯狗性格,无事还要狂吠一通,这现在有事,还不把他吴总管咬个稀巴烂呀! 他心里愁死了,你们做主子的这么任性,叫我们们做奴才的怎么活?他叹了口气,表示压力很大。 “夫人,你看这样好不好,小的每月往您的帐上多加一两银子,婷小姐每月在小的这里还是领五两,另一两在夫人这里领可好?” 夫人又不傻,一听这话就知道他怕得罪温小柔,不禁气恼,你就不怕得罪我?但表面她却神态自若,冷冷地吐出两个字:“不行!” 吴总管只得灰溜溜地夹着尾巴退下了。 时间倏忽流过,转眼已到吃晚饭的时候,就在郝豆豆陪着夫人用晚餐的时候,院子里一片喧哗,不时有话语传进来: “小姐,夫人正在用膳,你不能进去!” “大胆奴才,竟敢阻挡本小姐,你们活得不耐烦了吧。‘ 郝豆豆听出是温小柔的声音,她来闹事来了!(未完待续) 第九章 把水搅浑 果不出郝豆豆所料,温小柔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见到郝豆豆与潘夫人同桌享用丰盛的晚餐,惊讶得眼珠子都要掉下了,一张精致的小脸妒火中烧。 彼时,郝豆豆已经沐浴更衣过,按小姐的身份梳妆打扮。一头乌黑柔顺的青丝低低地梳了个垂髻,只用一根赤金扁簪绾住,些许长发由耳际垂下,不时地在胸前荡漾,让郝豆豆看上去有着说不出的柔嫩。薄得近乎透明的两只小耳朵上各坠着水滴形状的碧玉坠子,更是衬托的肌肤胜雪,吹弹可破,那两滴绿玉轻轻摇晃间,突兀出少女的一抹娇贵…… 郝豆豆似乎根本沒留意安静的屋子里忽然多了个人,只顾夹起一块野鸡腿送到潘夫人的碗里,娇语婉转:“母亲大人请尝尝这野鸡肉,亏得厨房好火候,炖得这么烂,倒是入口即化,味道是极好的。” 潘夫人似也沒发现温小柔,眉开眼笑地连连说好,夹起一块熊掌递与郝豆豆的嘴边,肉麻兮兮地说道:“我的儿,尝尝这野味,你肯定没吃过。” 郝豆豆刚要张嘴去接,无意中看到气急败坏、瞪着一双丹凤三角眼看着她们母女秀恩爱的温小柔,顿时慌乱地站了起来,一副又惊又怕的模样,用手中的手帕轻捂住嘴,怯怯地叫了声:“姐姐。” “不知姐姐驾到,有失远迎,望姐姐恕罪!”郝豆豆道了个万福。 “姐姐?谁是你姐姐?你是哪里来的贱货,竟敢跟主子同桌!”温小柔像个乡村野妇破口大骂,扑上来抬起手来就要狠狠甩郝豆豆一耳光。 郝豆豆吓得侧身一让,那一耳光正好甩在了刚站起身来准备阻止温小柔的潘夫人的脸上。 潘夫人出身名门望族,从小娇生惯养。出阁后在潘家也是唯我独尊,活到现在不曾被人动过一根手指,现在被温小柔无缘无故地扇了重重一巴掌,岂能咽得下这口恶气,立时像拔了逆鳞一样,气得那张富贵逼人的脸扭曲变形,让人不忍直视。她哆嗦着双唇。对门外喝道:“你们都是死的吗?你们的主子现被人打了,你们也不闻不问,难不成等我被打死了才肯进来瞧一眼?” 自温小柔强行闯进去后。外面的仆妇一直处在忐忑不安之中,忽听夫人如此惨烈的说,知道发生大事了,忙不迭一窝蜂地闯了进来。看见夫人头发凌乱,脸上有泪。郝豆豆正在一旁温软解劝。 那温小柔也是一脸怒气,愤愤不平地紧盯着郝豆豆,不是刚才闯了祸心生惧意,她现在真恨不能冲上去。一脚踼死郝豆豆! 潘夫人本意是叫仆妇们进来执行家法,把欺主的温小柔一顿打死算了,被郝豆豆在耳边劝住。交给相爷处理才为上上之策,不然落人口舌。 温小柔听在耳里一阵冷笑。这新来的小丫头倒有些眼色,不敢得罪自己,只是那夫人可恶,非要跟自己做对,好!老娘就跟你这把老菜苔斗到底,看谁是最后的羸家! 潘夫人此时已克制住自己激动的情绪,觉得郝豆豆刚才劝解的话大有道理,指着温小柔对进来的那群不知所措的仆妇们说:“你们派一个人到老爷那里去,就说他的心肝儿小宝贝不分尊卑长幼,在我吃饭的时候闯了进来,不说请安,见到我就是一耳光。我一做长辈的难道与这小娼.妇对打对骂?请老爷来定夺吧。” 为首的周妈听夫人说完,忙战战兢兢回了个“是。”,便急急忙忙去请潘仁美主持公道。 温小柔本来误伤夫人,心中有些悔怕,生怕夫人背着潘仁美弄死自己,现在听说要请她的老情郎来断家务案,反而大大松了口气,并不是因为潘仁美会对她有枕边之情,而是她对潘仁美而言,有巨大的利用价值,潘仁美无论如何都要护着她的。 郝豆豆见夫人现在披头散发的模样实在有*份,劝她进了里屋为她重新梳妆。 夫人显得忧心忡忡:“我的儿,你请你父亲大人来,只怕为娘这一巴掌是白挨了!” 郝豆豆看着铜镜里愁眉不展的夫人,惊讶地说:“父亲贵为相爷,怎会胡涂至此?” 夫人沉吟良久,终于呅牙下定决心,缓缓转过身,含泪看着郝豆豆:“我可是把你当做我的亲生女儿,也不怕告诉你,今儿上午我亲自抓住外面那贱人与人通.奸,正在审问,你父亲不知怎么得到消息,赶来庇护,为娘差点就气死。” 郝豆豆若有所思,喃喃自语:“姐姐是父亲的掌上明珠,父亲溺爱也是常情。只不知是谁通知父亲的。” 一语惊醒梦中人,潘夫人一直在怨恨潘仁美偏坦温小柔,竟没往这头想,现在细细分析,自己的手下绝不敢给潘仁美通风报信,那就一定另有知情者,但这么大的事即使旁人知道也不愿淌这个浑人,除非是此事也牵连到那个知情者的安危。 想到这里,潘夫人豁然开朗,她惊疑地盯着郝豆豆:“莫非——报信之人就是那贱人的相好?” “女儿不敢枉猜!”郝豆豆惊恐地说。 潘夫人知道她有顾虑,拿起她的一只手,轻抚着她的手背,悲慽地说道:“我的儿,你不帮我,这偌大的相府就沒人帮我了!” “外面那姐姐是怎么回事?怎么听母亲口口声声叫她贱人?” 潘夫人冷哼一声,极鄙夷地说:“那是你父亲收的义女。” “可女儿怎么听说姐姐是相府的嫡长女?”郝豆豆不解地问。 潘夫人一愣,无奈地说:“有些事情你不要打听的好,只须帮为娘处置了那个贱人才好!” 郝豆豆看了一眼夫人,见她一脸期待,说道:“女儿怀疑,那个被咬过的苹果都是姐姐使的障眼法!” 夫人恍然大悟,刚要开口,就听外面报:“老爷来了!” 潘夫人说:“我也不梳妆了,看老爷见了我这副模样会怎么说?” 郝豆豆跟着夫人出得厅来,温小柔正在跟潘仁美耳语,见到她俩,忙停止了交谈,温小柔面露得意之色。 潘仁美的视线此刻全集中在郝豆豆身上,眼里有恶狼一样的绿光一闪而过。 郝豆豆也在暗暗打量他,没想到一代奸臣竟然长得如此一表人材,气宇非凡,年青的时候也一定迷倒过不少无知少女。 潘夫人在一张椅子上坐下,徐徐开口道:“你宝贝女儿打我的事想必老爷都知道了吧,我也别无所求,只盼老爷主持公道。” 潘仁美见夫人头发散乱,满脸泪痕,不敢不给她些面子,敷衍道:“我这就罚凤儿去佛堂跪上三天三夜悔过。” 夫人冷哼一声:“去佛堂悔过?只怕悔过是假,颠鸾倒凤倒是真!” 郝豆豆一听这话闺阁弱质不宜闻,忙羞红着脸告退:“母亲和父亲大人有要事相商,女儿还是回避的好。” 潘仁美立刻借题发挥,埋怨道:“夫人怎能当着女儿们的面说出这等不雅的话?” 夫人知道他想趁此机会封住自己的口,坦护温小柔,心中不免生出怒气,目光凛冽地逼视着潘仁美,口气却是气定神闲:“有人不知廉耻地做得,我为何说不得?果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潘仁美显得极无奈:“夫人休听闲言碎语,你又未亲眼所见!” “闲言碎语?”夫人冷笑连连:“若不是心虚,为什么要弄出个咬过的苹果说是相府进了刺客?只怕这一举是欲盖弥彰,转移视线!而且,我还怀疑早上向老爷通风报信的人就是在树林与你宝贝女儿苟且之人,不是奸夫谁会冒着得罪我的危险去搬救兵救那贱人!” 潘夫人不忘讥讽地说道:“你的女儿可真冰清玉洁呀!” 她也不让郝豆豆和潘仁美互认,便带着郝豆豆离开了。 温小柔看潘仁美面色阴沉,生怕他信了夫人的话,楚楚可怜地拉住他的袖子,撅着小嘴,委屈地说:“夫人冤枉我!” 潘仁美并没有理会她的话,而是板着脸凉凉地问:“你怎么跑到夫人这儿闹事来了?” “女儿又不是存心的,女儿听说母亲认了个义女,还要吴管家给她的义女每月六两银子的月钱,比女儿多出整整一两,女儿不服。” “所以连你母亲都打了?” 温小柔马上变得支支吾吾:“我本来想打那个小贱人,不想……误伤到母亲。” “胡闹!”潘仁美恼怒地说道,“你现在就去佛堂受罚!” “真受罚啊!”温小柔不敢相信地问。 “你以下犯上,不受点处罚我怎么向你母亲交待?” 他冲着门外喊了句:“周妈!带小姐去佛堂受罚!”便也离开了。 回到书房,潘仁美并沒急着睡,而是把夫人的话细细地想了一遍。 早上给他通风报信的是宋一鸣,他当时不是没对他起过疑,只是不太敢相信他和温小柔这么大胆,敢在他的眼皮下鬼混! 他忽然开口问身旁的吴管家:“你们搜查佛堂的时候,真的没发现那个苹果?”(未完待续) 第十章 互相提防 吴总管当时带人搜查的时候,重点在佛堂里有没有躲着人,并没有留意其他的细节,所以也无从得知佛堂里是否有真有那么一只咬过的苹果。 但是,他肯定不会实话实说,那不是犯贱找打吗?再说,他也实在看不惯温小柔的嚣张样儿,府里风闻夫人已经跟温小柔杠上了,不如自己来个墙倒众人推! 于是他垂着两手,低着头果断地答道:“小的和手下把佛堂翻了好几个个儿,就差掘地三尺了,真没看见什么苹果!” 潘仁美颦蹙起眉,那个“哦?”字说得犹为拖沓,心中已是浓云笼罩。他“哦?”完之后并无下文,书房里静得可闻落针。 吴总管掀起眼皮胆怯地看了一眼潘仁美,欲言又止。 “你还有话说吗?”潘仁美紧蹙着浓眉,凌厉地看着吴总管,沉声问道。 吴总管迟疑着说:“奴才不知当讲不当讲。” “有什么尽管讲来,不要吞吞吐吐的!”潘仁美的神态和语气渐渐不耐。 吴总管将一直弯着的腰再往下弯,带着谨慎说道:“奴才在佛堂那里碰到小姐时,她不是从凤仪轩而来。” 潘仁美立刻像大漠里狡猾残暴的野狼一样警觉地问:“她是从何而来?” “那条道可以通往外宅。” 潘仁美怔住。 屋外有鸟雀不知何故鸣叫,将潘仁美从沉思中惊醒,猛地抬起头,冷冷地吩咐:“去佛堂!” 被潘仁美罚在佛堂下跪思过的温小柔,哪里耐得住长夜漫漫。寂寞难耐,周妈把她送到佛堂,她前脚离开,后脚温小柔就窜出佛堂,准备找宋一鸣共赴巫山*。 谁知院门被人反锁,正气得半死之际,忽然从墙头跳下个人来。把她唬了一跳。她胆战心惊地回过头去,一个粗壮高大剽悍的人影伫立在如水的月影下。 温小柔惊喜地叫了一声:“小冤家!”便奔过去一头扎在了来人的怀里,那男子一把抱起温小柔。一刻也等不得似的,飞奔进佛堂…… 佛堂院墙外的丛树里,有一双如鬼魅一般的眼睛在警惕地留意着佛堂四周的任向风吹草动,那双闪烁不定的目光里有忌妒和无奈。以及幽怨和切齿。 那双阴影中的眼睛忽然一转,看见小径上有灯火忽明忽暗。 顿时。从树丛里蹿出个中等个子的男子,用力往佛堂扔了一块石头,又急忙躲进了丛林。 寂静的午夜,石头坠地的声音显得极为清晰。 吴总管提着灯笼在前给潘仁美照路。主仆二人走路都尽量不发出声音,似乎害怕惊动什么。 那双神秘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昏黄的灯光笼罩下的两人。 潘仁美主仆在佛堂院门口停住脚步,吴总管掏出钥匙把门打开。刚准备推门,被潘仁美拦住:“把灯笼灭了。 吴总管会意。吹灭灯笼后方才极小心地把门推开,主仆二人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 那双一直躲藏在阴暗之中的眼睛倏忽不见了,刚才出现过的那个人影从丛林里闪出,急急向外宅跑去。 再说潘仁美和吴总管一踏进院子就听到佛堂里传来女子温软的念诵经文的声音,潘仁美和吴总管同时一愣。 吴总管止住脚步。 潘仁美疑心重重地走上前去,推开一条缝,看见温小柔老老实实地跪在地上,借着摇曳的烛光拿着一本佛经喃喃地念着。 潘仁美一双阴冷的眼神把佛堂扫视了好几遍,都不曾发现任何异常。 他把门缝关严,和吴总管悄然退了出去,略一思忖,命令道:“去宋师爷那里!” 吴总管心里疑惑,却藏而不露,锁好院门,重又点上灯笼,在前照路。 轻微的落锁传进了佛堂,温小柔耐心地等了一下,又侧耳聆听了一番,方才站起身来,走到院门前推了推门,门依旧被反锁,立刻雀跃着跑到佛堂里,对着供桌下用甜得发腻的声音叫道:“龙公子,现在安全了。” 潘龙光着上身从供桌下狼狈地钻了出来,一面手忙脚乱,抖抖索索地穿着衣服,一面惊魂未定地问温小柔:“老头子怎么突然跑到这里来了,莫不是对我们起了疑心?” 温小柔闻言,脸色微变,急忙帮着潘龙穿戴整齐,催促道:“公子快离开!” “这个自然!” 潘龙疾步到门前,忽然停住,回头疑惑地问:“刚才不知是谁给我们通风报信?” 温小柔担心潘仁美杀个回马枪,一心只想潘龙快走,敷衍道:“等以后有机会再慢慢地查!” 送走了潘龙,温小柔感到背上一片冰凉,刚才受到惊吓,衣服全被冷汗湿透,她一面坐下来一面猜测刚才扔石头的人,忽然,宋一鸣三个字从她的脑海里跳了出来,整个相府除了他,还会有谁这么不遗余力地帮自己!她那颗淫.荡不堪的肮脏内心这时也不由地小小感动了一把。想到那晚潘仁美问她对宋一鸣的看法时,她为了自保,在老贼的耳边说了他不少坏话,她的心里多少有些后悔。 温小柔猜得没错,刚在在院外为她和潘龙通.奸放哨、报信的正是宋一呜。 午后温小柔找过他,把相爷的话原原本本地重复了一遍,宋一鸣马上意识到潘仁美对他和温小柔起了疑心,所以比平日更处处留意。 当他亲眼看见潘仁美鬼鬼崇祟地进了佛堂,证实了自己心中的猜想,知道相爷很快就要来自已的住所,所以慌里慌张地赶了回来。 当他刚躺上床,就听见门外传来敲门声,吴总管在外面喊:“宋师爷睡了吗?” 屋里什么动静也没有。 潘仁美和吴总管狐疑不已。 吴总管只得又敲了一阵门,里面终于传来宋一鸣从睡梦中被吵醒而显得很不爽的声音:“谁呀?” “宋师爷快请起床,相爷来了。”吴总管说。宋一鸣在相府为人极为低调,又极会装好人,许多人包括吴总管对他印象很不错,故此言语客气。 但是屋里之人仍旧受到极大的惊吓,惶恐地说道:“奴才该死!竟然叫相爷站在门外!” 话一说完,房间窗户一亮,接着门便打开了,宋一鸣衣衫不整地出现在潘仁美和吴总管的面前。 等潘仁美进屋落座之后,宋一鸣忙跪下请罪:“不知相爷大驾光临,奴才有失远迎,万望恕罪。” “起来吧,不知者无罪。”潘仁美直挺挺地盯着宋一鸣那张清秀的脸,目光如炬,让人不寒而票,但是话语却极其大度。 宋一鸣的脸上除了惶恐至极,看不出任何破绽,潘仁美只得东扯西拉了一阵便离开了。 宋一鸣却猜不透那只老狐狸究竟相信了他和温小柔几分。 因为郝豆豆是昨晚才被夫人收的义女,所以还没来得极安排住所,晚上被潘夫人留宿了一晚。 潘夫人絮絮叨叨讲了大半夜的话才渐渐睡去,郝豆豆几次三番地想打听有关真潘凤的事,可话到口边又咽下了,她怕操之过急,弄巧成拙。 第二天,梳冼过后,郝豆豆陪着潘夫人用早膳的时候,潘家三位公子前来请安,郝豆豆想要回避,被潘夫人一把抓住手腕:“我的儿,跟你几个哥哥见个面再走吧。” 三位公子跟着周妈鱼贯而入,看见侍立在潘夫人身边的郝豆豆,顿时惊为天人,请过安后,兄弟三人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她漂亮的小脸蛋。 郝豆豆娇羞地低下了头。 潘夫人看在眼里,只做不知,亲切地拉着郝豆豆的手,对她三个长得像打手的儿子说:“这是我昨儿才认的义女,叫婷婷,从今以后也是你们的妹妹,你们做哥哥的可要好好照顾妹妹,如果让她在你们那里受了什么委屈,我这做娘的可不依!‘ 潘氏三兄弟异口同声地说:“这么个天仙似的妹妹,疼还来不及,我们又怎么会让她受委屈?母亲大人尽管放心好了。” 潘夫人一一把她的三个阎王爷一样的儿子向郝豆豆介绍了一遍,兄妹相认的仪式才算结束。 潘夫人要给她安排丫鬟,她首先就想到了小红,然后潘夫人又赏了她四个小丫鬟,让她重新给取名字。 郝豆豆一向不拘小节,怎肯为个名字动脑筋,便春夏秋冬的叫着,倒也好记。 她率领着她一票手下,奔赴她的新居,在路上看见周妈带着个小丫鬟,那小丫鬟手里捧着个食盒,两人慢腾腾地走着。 郝豆豆急忙迎上去,给周妈请安。 周妈喜她从不仗势欺人,便停下脚步笑咪咪地与她寒喧。 郝豆豆灵动着如天山雪莲一般纯净的眸子,好奇地问:“周妈妈这么尊贵的一个人,还要负责给人送早餐?这人一定不普通!” 周妈脸上露出厌恶上情:“我是给凤小姐送早餐。” 温小柔被罚在佛堂跪上三天三夜的事,相府人尽皆知, 郝豆豆忙恭谦地说:“周妈人忙事多,如若放心,我替周妈给姐姐送早餐,顺便给姐姐请安赔罪。” 温小柔为人刁钻难缠,再加上今天夫人又特意给温小柔准备的是粗茶淡饭,一直担心这一去要被一顿好骂,正不想去,一听郝豆豆如此说,真如想睡觉就有人扔过来一个枕头,慌忙道谢道:“有劳婷姑娘了。”(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 修理温小柔 郝豆豆命小红接过食盒,对春夏秋冬四个小丫头说:“你们先去我的住所打扫,我和小红姐姐去看凤姐姐。” 周妈于心不忍,提醒到:“婷姑娘可要小心!” 郝豆豆迷惘地说:“周妈妈要我小心什么?难道给凤姐姐送个饭,还会送出祸端?” 周妈暗忖,果然是深闺大小姐,缺心眼,这凤小姐本就是一条疯狗,逮谁咬谁,你送个饭还真能给自己招来祸端!她满脸堆笑:“我只是白提醒一声儿,姑娘现如今是夫人的掌上明珠,大家伙儿奉承还来不及,谁活得不耐烦了,敢给姑娘脸色看?” 豆豆莞尔一笑,带着小红袅袅地去了。 小红在路上忍不住埋怨:“姑娘真是!新来乍到,又不知府里的情形,胡乱揽事儿!那凤小姐谁见了她不是绕道而行啊,偏姑娘爱闯刀尖儿,到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郝豆豆并沒听她唠唠叨叨,一脸坏笑,一双盈盈秋水滴溜溜四顾,正是早饭时刻,前后左右方圆百米之内并无人影,拽着小红闪进了路旁的树丛。 小红诧异,不知姑娘要干嘛,如木头人般郝豆豆叫她蹲下就蹲下,叫她打开食盒就打开食盒。 郝豆豆从地上捧起一捧泥灰,均匀地洒地饭菜里,再拾起一根小木棍,搅拌搅拌,又仔细端详一番,看不出破绽,方才盖上,命小红提着。 小红看得目瞪口呆,直到跟着郝豆豆出了树丛,才好不容易从震怵中清醒过来,胆战心惊地问:“姑娘,你刚才都干了些什么呀?” 郝豆豆两手一摊。睁大一双呆萌的眼睛,特么无辜地说:“我什么也没干呀!” “你刚才不是往……”小红话未讲完,就被郝豆豆捂住嘴,在她耳边郑重告诫:“姐姐可要记住,以后我干什么姐姐都要视而不见!” 小红惊恐地点点头。 郝豆豆方才松开手,一睑嫉恶如仇的正义:“谁叫那贱人欺负碟儿和母亲,还有......那只叫豆豆的小狗狗。我就要给她点苦头吃吃!” 小红握嘴咯咯笑个不止:“想不到姑娘没心没肺。竟然有这等坏心眼,真真太可爱了!” 正走着,郝豆豆看见一块石头上落满了鸟粪。大喜,跑过去,用一片树叶包了些鸟粪,搓成个球状。放进随身的小荷包里。 小红下巴掉地的问:“姑娘要这又有何用?” 郝豆豆眨眨眼,神秘兮兮地说:“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两人来到佛堂前。郝豆豆打开院门锁时故意弄得哗哗作响,打开门又进去,在院门前的石墩上坐下。 小红不解地问:“怎么不进去??” 郝豆豆悠哉悠哉地说:“急什么?”用下巴指了指佛堂,眼里闪着狡黠的光芒。“让她多跪会儿。” 佛堂内,温小柔正百无聊奈、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睡觉打发时间,忽听得锁响。忙一磆碌从地上爬起来,规规矩矩地跪在地上念经。 可念了半天也不见人进来。心下疑惑,刚要躺到地板上偷懒,院外又传来锁响,可又好长时间没动静,但每次她刚准备动一下时,那恐怖的声音又传来,几次三番,吓得温小柔腿都跪麻了,却不敢起来,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自己刚偷懒,正好潘仁美那老贼进来了呢? 现在他对自己可谓疑心重重,在这风口浪尖上千万不能行差错半! 郝豆豆看看天色,太阳又往上移了移,大约过了一个时辰,便对小红说:“差不多了,该进去了。” 主仆二人进得佛堂,看见温小柔诚惶诚恐地跪在地上念经,不禁相视一笑,觉得特别解气。 “哟!真的在老老实实接受惩罚呀,昨天的能耐哪里去了?贱人!”郝豆豆挖苦着走进了佛堂。 温小柔听到声音回过头来,看见郝豆豆满脸都是讥笑,她整张脸都气成猪肝色,破口大骂:“你这个贱人,竟敢笑话老娘!老娘现在就把你撕成碎片!” 说着,就要站起来扑向郝豆豆,没曾想,跪得发痛到发麻的两条腿早就失去知觉,猛一站起来,根本就使不上劲儿,扑通一声摔了个狗吃屎。 郝豆豆在一旁乐得直拍小手,取笑道:“啊呀!贱人不是口口声声要教训我吗?怎么反倒给我磕起头来?你虽不仁,但我不能不义,让我扶你起来吧,贱人!” 郝豆豆说着,走上前去,一脚踩在温小柔的一只手上,还用力跺了跺。 十指连心,温小柔疼得哭爹喊娘,小红哪见过这种情形?躲在佛堂外不敢进来,但是又不忍心错过这大快人心的场面,在门外探头探脑地偷窥。 温小柔越叫得凄惨,郝豆豆脚下就越使劲,她高高在上的睥睨着温小柔,轻蔑地嘲笑道:“叫吧,使劲地叫吧,叫破喉咙也没人听得见!” 只听咔嚓一声,骨头被踩断.的声音,温小柔疼得晕了过去,郝豆豆抓住她的头发,几掌把她扇醒:“哎呀!贱人你别晕呀,晕了怎么吃饭呀?” 她冲着门外喊:“姐姐,把饭拿进來!” 小红答应一声,胆怯地走了进来,把食盒往郝豆豆的脚边一放,忙躲在了她的身后,害怕地看着温小柔,就像看着受了伤的恶狼,既然是狼,即使受了伤也还是会咬人的,小红会怕也在情理之中。 郝豆豆用脚踢了踢食盒,恶狠狠地命令道:“快给我全吃啰,不然我把你另一只手也废了!” 温小柔欺软怕硬,对郝豆豆又恨又怕,此时更是吓得魂飞魄散,忙打开食盒,直接用沒受伤的手抓着饭菜往嘴里送。 刚吃了一口,她就停止了咀嚼,惶惶地看着郝豆豆,吞吞吐吐地说:“这饭……饭里有沙。” “怎么着?我送来的东西你还敢挑三捡四?”郝豆豆把眼一瞪,凶狠的说。 她从头上拔下一支金钗,对身后的小红说:“姐姐,你说这玩意儿扎进肉里痛不痛?” “痛!肯定痛!”小红答道。 温小柔脸色白得可怕,一脸的惊恐,告饶道:“我吃!我吃!”硬着头皮把拌了沙土的饭菜吃了个精光,像只哈巴狗一样,讨好地看着郝豆豆。 郝豆豆露出嘉许的神色,蹲下来拍拍温小柔的脸,笑得很单纯:“真乖!看在你这么听话的份上,我来帮你梳妆打扮吧。” 她三下两下把被她抓散了的温小柔的头发重新绾好,又用手绢擦去她脸上的泪痕和冷汗,再把她的衣服整理好,自己站起来退后两步欣赏了一下自己的杰作,满意地笑了:“不错!应该看不出来你受过虐。” “姑娘,虽看不出来,可她会用嘴说呀。”小红在背后小声说提醒。 “真的哦!我倒忘了这贱人最会搬弄是非了。万一她跑到老爷面前诽谤我,说我欺负她就遭了,那我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小红这时胆子也大了许多,觉得郝豆豆古灵精怪的,没有什么麻烦搞不定,于是跟她一唱一和:“就是!我们可没动她一根寒毛!‘ 温小柔被她们主仆两颠倒黑白的对话气得吐血三升,却不敢表露出来,她真是被郝豆豆折磨得胆都吓破了。 这时院门外响起脚步声,小红一下子就变了脸色,惊慌失措地对郝豆豆说:“有人来了!” 温小柔喜不自胜,在心里恶狠狠地发咒道:“只要老娘的老情郎一到,老娘就一定要你生不如死!”她的如意算盘还没打完,嘴里忽然被人撬开,往里面塞了个圆圆的东西,她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后背又挨了重重一掌,嘴里那个东西便滚下了喉咙,落到肚子里,口腔里弥漫着苦涩和恶臭,正自惊疑,耳边是郝豆豆银铃般动听的笑声:“这下可以放心了,她吃了我的毒.药,若她敢乱说,我就不给解.药,让她毒发身亡,大不了玉石俱焚!” 温小柔顿时恐慌到了极点,忙不迭地摇尾乞怜道:“我对今天的事绝对绝口不提!” “那也等到七天后才给你解药!” 小红躲在背后差点憋不住笑出来,那哪是什么毒.药啊,明明就是鸟粪团团! 温小柔本来想问什么时候会毒发身亡,潘仁美已经带着几个随从进来了,只得闭了嘴。 潘仁美见到郝豆豆也在,颇感意外,同时眼里闪过一道绿光,肆无忌惮地打量着郝豆豆,那目光贪婪又色迷迷,看得郝豆豆如芒在背,她忙道了个万福,借口要回去复命,便命小红提着空食盒准备离去。 经过潘仁美的时候,老贼忽然伸出手来想抓住郝豆豆的小手,嘴里冠冕堂皇地说道:“小宝贝儿,难为你想着你姐姐!” 郝豆豆哪里肯让这种人渣中的战斗机触碰,旋着身子躲开,裙摆都旋成一朵怒放的花,美不胜收,她一直跑到院门口,方才停住,扶住院门,笑盈盈的歪着小脑袋,一只手绞着一缕长发,一派天真烂,半真半假地说:“凤姐姐刚才跟女儿说,父亲大人是色中饿狼,叫女儿离父亲大人远点,是不是真的呀,仅亲?” 说完,也不等潘仁美应答,便笑着跑掉了,只留下一串如泉水叮咚般清脆悦耳的笑声,久久徘徊。 潘仁美冲着她的背影疼爱地说:“小调皮!” 忽听到身后温小柔娇鸣:“父亲!”(未完待续) 第十二章 佛堂失火 潘仁美收起脸上慈详的笑容,缓缓回过头去,阴鸷地看着温小柔,温小柔不寒而栗,娇媚的笑容凝固在脸上,死期将至般惊恐地看着他。 “你为什么要对婷婷说那样的话?”潘仁美恶狠狠地看着她,全然不念往日枕边的情份,犀利的眼神像两把刀子直刺进她的心脏,她不由自主地慌乱起来,嗫喏地说:“女儿没有跟婷婷说过那样的话……” “你没跟她如此说,难道是老夫自已说的不成?” 潘仁美阴寒着一张脸,一甩袖子转身离去,温小柔像被主人抛弃的狗一样哀鸣着瘫软在地上。 郝豆豆一路飞快地跑到潘夫人的住所,还未进门便迫不及待地唤了声:“母亲!” 潘夫人听出她声音里含着惊慌,忙迎了出来,见郝豆豆惊魂未定的模样,不解地问:“我的儿,何事惊慌?” 郝豆豆只是低头不语,攥着帕子的手死死抵住胸口,柔弱的身子犹瑟瑟发抖。 潘夫人不由心焦,跺脚道:“是谁把你吓成这样?说与我听,我定与你做主!” “没有人吓女儿,女儿是被姐姐的一句话吓的。” “姐姐?”潘夫人满心疑惑,“你是说那个贱人?你去过佛堂?” 她拉起郝豆豆的手,直径走进屋里,回头对周妈喝道:“银瓶出去!” 周妈一听口气,知道夫人与郝豆豆有重要的话说,忙应了一声,走出屋子,将房门掩了,把一众站在屋檐下候命的丫鬟全都赶出院外站着。自己坐在台矶上亲自把守,不许一个人进来。 郝豆豆随着潘夫人进得屋来,听得房门在身后“咣当”一声合上,吓得小心脏突突乱跳,又见潘夫人面色难看,隐含怒气,忙胆怯地跪下来说:“昨儿女儿一进府便承蒙母亲厚爱。收为义女。又多赐月钱,不想因此得罪凤姐姐,女儿为此一夜不安。翻来覆去难以入眠,所以今儿一大早特意给姐姐送早饭示好,姐姐与昨天判若两人,竟是极亲切地待女儿。还把女儿送去的饭菜吃个精光。而后特神秘地嘱咐了女儿一句话。” “什么话?”潘夫人向她探出几分身子,逼问道。 郝豆豆掀起眼皮胆怯地看了潘夫人一眼。显得很为难,紧蹙着新月眉:“不是什么好话,女儿还是不说的好,免得惹母亲生气可就不好了。” 郝豆豆愈是吞吞吐吐。潘夫人就愈是想知道,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我的儿。有什么尽管告诉我吧,这府里如今大事小事全瞒着我。我就如那瞎子聋子一概不知,天天只担心被人算计了去,这心里早就郁闷的不行!女儿若把我当娘看,就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那才是真孝顺。” 郝豆豆见她说的如此凄苦,只得以实相告:“姐姐说,父亲是色中饿鬼,让我离他能多远就有远。” 潘夫人立时怔住沒动,两眼出神地望着前方。 郝豆豆未曾察觉到她神色有异,接着往下讲:“可巧不巧的是,姐姐刚说完这样的话,父亲就来了,女儿还偏傻呼呼地问父亲姐姐的话是真是假,现在想来女儿失言,只怕连累母亲被父亲怪罪对女儿教导无方。” 潘夫人并没有理会郝豆豆的担忧,心内疑窦丛生,且惊且怒,追问道:“你父亲也去了那里?你走时他离开了没?” 郝豆豆眼拙,没有留意到潘夫人神色变更,脸色发青,老老实实地答道:“女儿走时父亲才来,余下的事女儿一概不知。” 潘夫人的身子晃了晃,摇摇欲坠,郝豆豆忙站起身扶住,吓得花容失色,慌张地叫道:“母亲怎么了?” 潘夫人勉强笑了笑:“我的儿,我没事,只须躺下来歇歇即可。” 郝豆豆闻言将周妈叫了进来,两人一起扶夫人进卧房躺下,周妈放下一半绡帐。 潘夫人看上去很是疲乏,她无力的对郝豆豆挥挥手:“你也侍候我半日了,家去歇歇吧。” 郝豆豆道了万福,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地离去,来到院外和小红汇合,一起回到自己的新住所。 那是小巧的一排房屋,院内种着海棠和芭蕉,虽不及温小柔的凤仪轩奢侈精致,但贵在素雅,郝豆豆心里极为满意,抬头看门楣,竟然无扁,不禁生疑:“这所院落为何无名?” “原是有的,只是夫人叫撤了去,要小姐自己定。”一个小丫头答道, 郝豆豆心下疑惑,这是在验证自己官家小姐的身份吗?好在她从小唐诗宋词元曲这类国学死记硬背了不少,取个名倒也不是难事,低着头略一思忖,道:“就叫‘听雨斋’吧。” “‘听雨斋’?嗯——意境不错!出自哪个典故?” 背后响起一个中年男子浑厚有力的声音,郝豆豆回过头去,看见潘仁美神采飞扬地走了过来,他的身后跟着一溜儿仆人,手里均捧着各色物品。 郝豆豆见到他就心生反感,脸上却不着痕迹,道了万福,道:“是想着一首词来: 窗前谁种芭蕉树? 荫满中庭,荫满中庭。 叶叶心心,舒卷有余情。 伤心枕上三更雨,点滴霖霪,点滴霖霪, 愁损北人,不惯起来听。 所以才取了这么个名字,若父亲大人不喜欢,便罢了。” “好一个叶叶心心,舒卷有余情。我又怎会不喜欢,果然我的小宝贝儿有才情!”说着便靠了过来,装做父亲疼爱女儿,伸出咸猪手想摸郝豆豆的脸。 郝豆豆的目光越过他,脸上渐浓的笑意如花朵般次第绽放,张开樱桃小嘴冲着他的背后喊道:“母亲大人!你来了!” 潘仁美的手悬在半空几秒,才又不甘心的放下,脸上闪过懊恼,回过头去,背后除了那些捧着物品的仆人,别无他人。 潘仁美心知上当,明白郝豆豆不想让他碰她,她越躲着,潘仁美心里便如猫抓一样心痒难耐。 他转过头来,看见郝豆豆已经一溜烟儿地跑到院门站住,用帕子握住嘴不停地咯咯笑着,天真烂漫,惹人喜爱。 潘仁美一肚子气化作笑,嗔怪道:“你这孩子顽皮的很,居然搬出你母亲来唬我,等我抓住你一定打你的小屁屁!” 郝豆豆看他说话举止越来越不堪,早就对他厌恶透顶,一个转身,咣当一声把院门关上,把潘仁美关在门外。 潘仁美又羞又恼,又惦记着郝豆豆的稚嫩美貌,用手拍着门,声音变得严厉起来:“你这孩子,怎么把父亲关在门外?快开门!” “才不要!一开门就会被父亲大人教训,婷婷怕怕!”郝豆豆娇声软语地说,那清脆悦耳的声音传到潘仁美的耳里,他全身都如春风吹过一般,舒服得骨头都酥了,好言好语地说:“我哪舍得打你?我这不是给你送绫罗绸缎、金银珠宝了吗?” 郝豆豆心里冷笑:当我是见钱眼开的温小柔啊!我虽然爱财,但取之有道,那么肮脏的钱财我才看不上呢! 她也不理在外叫门的潘仁美,提着裙摆上台阶往屋里走,小红有点害怕地小声喊:“姑娘,老爷还在外面呢!” 郝豆豆轻描淡写地说:“随他去!”说着走进了卧室,对小红她们吩咐道:“我想睡个午觉,你们不要吵闹。”便把门从里面反锁了。 小红伸了伸舌头,心想这位主子真是胆大包天,老爷在外面,她居然睡得着! 春夏秋冬四个小丫鬟围上来,惊恐地问小红:“姐姐,是开还是不开?” 小红果断地答道:“不开!”她决定郝豆豆怎么说,她就怎么做! 潘仁美站在门外等了一会儿,只得悻悻转身,对侍立在身后的仆人一挥手,叫他们全退 下,自己却向佛堂走去。 这时,一道黑影从郝豆豆的听雨斋里蹿了出来,倏忽跳到一棵又粗又壮的大树的树顶,登得高,看得远,盯着潘仁美离去的方向略一踌躇,便身形一闪消失了。 不过眨眼的功夫,那黑影抱着一捆柴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佛堂前,黑影谨慎地把耳朵贴在门上倾听了一下,里面传来男女苟且时不堪入耳的声音。 黑影忙缩回脖子,把柴禾堵住门,点燃,顿时火光冲天,那黑影愣了愣,似乎有点意外火势怎么刚一点着就要会这么大。接着黑影又围着佛堂周围放了一圈火。不知哪里来的东风,把火扇得旺旺的。 黑影暗喜,转身消失在小径旁的佳木葱茏里。 这时,不远处有人惊恐地喊:“不好啦,佛堂失火啦!” 立马就有许多人朝着火光冲天的地方呐喊着跑去。 佛堂里,像蛇一样紧紧缠绕在一起,全心全意上演激情戏的潘仁美和温小柔被门外嘈杂的声音吓得忙坐了起来,温小柔浑身不停的颤抖,惊恐地问道:“现在怎么办?” “先穿上衣服。”潘仁美到这时还能保持镇定。 潘夫人居住的锦荣堂内,周妈急急忙忙的跑进卧室,对卧床休息的潘夫人禀报道:“夫人!佛堂失火了!” “什么?”潘夫人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先是难以置信的表情,但很快就被幸灾乐祸所替代。 她急切地命令道:“快伺候我穿衣服!”(未完待续) 第十三章 潘夫人教训温小柔 就在潘夫人声势浩荡地率着一众仆妇心急火燎地往佛堂赶去时,那个神秘的黑影已经来到了通往潘仁美书房的石径甬道上。 奇花异草间,状如狮子的藏獒已经感知有人靠近,在花草树丛里来回徘徊警戒,单等入侵者一旦越界,它们就冲上来把入侵者撕咬成碎片。 黑衣人见状,腾空而起,施展轻功,飞到树端,停留了一下,见底下的藏獒不仅没有更加躁动,反而渐渐停止了走动,知道它们并不留意上空的动静,放松了戒备,于是,像只灵巧的猴子一样从这棵树跳到另棵树,逐渐向潘仁美的书房接近…… 被大火困在佛堂里的潘仁美和温小柔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别说现在大火封门,根本冲不出去,就算此刻出去,外面已经围满了家丁仆妇,只怕两个人的丑事便如纸里包不住火,大白于众人面前。 潘仁美并不在乎被那群奴才知道自己和温小柔通奸的事,后人还评价说:说脏唐臭汉,唐明皇还娶了自己的儿媳杨玉环为妃,像自己这等身份、这等身家的成功人土外加社会名流,再冠以当今皇上宠臣,几重响当当的名头,若没有点风花雪夜、风.流韵事都对不起自己、对不起天下苍生!只要自己能做到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不抛弃糟糠之妻,便是有节操、有人品的大宋模范好丈夫。 本来么,干女儿,还有一层隐晦的意思,那就可以干一干的女儿,既如此。就要顺应天意,勉为其难地干一干。 老贼千不介意万不担心,只是忧虑这件事传到皇上耳朵里,如果天子知道他把自己穿剩的破鞋送进宫来做母仪天下的皇后,还不气得龙颜大怒,给他来个满门抄斩,附加诛连九族! 但是。事情由不得他怕。该来的一刀想躲也躲不过,潘夫人业已赶到了。 外面救火的下人并不知道潘仁美也在佛堂里,一直以为里面只有温小柔一人。平日她在相府作威作福、鱼肉他们这等下人,大家早就对她恨之如骨,见她遇火难,虽没人敢扇风点火。但也无人尽力尽力,都期盼着这一把火把温小柔烧得连骨灰也不剩。到时相爷真要怪罪下来,就说火势太大,救不了,罪不责众。相爷也只能作罢! 现在见潘夫人赶到,本来万众一心,众志成城准备不着痕迹地谋杀温小柔的一票苦大仇深的相府家人反而心中没底了。一面跑进跑出装做慌乱的救火,一面察言观色留意潘夫人的反应。 潘夫人脸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熊熊大火。淡定地说道:“火势太大,不要救了,徒劳人力物力,即使扑灭了大火,佛堂也毁了,不若索性让它烧成灰烬,再在原址上重建。” 说着便欲转身离去。 一个下人胆战心惊地提醒道:“夫人,凤小姐还在里面。” 潘夫人望着被大火团团包住的佛堂长叹一声,无可奈何、怜悯地说:“这么大的火,凤丫头恐怕早就香消玉陨。等火灭了,找出她的尸骨厚葬,也算对得起她了。” 众人一听,各个心中暗喜,全都尾随着潘夫人准备离开。 潘仁美在佛堂里听得一清二楚,尽管他心中顾虑重重,可此时性命攸关,也就顾不得许多,对着门外大声喊:“不要走啊!” 这一声如炸雷一般滚过众人的头顶,所有人都怔在原地,狐疑地互相望着对方:里面,怎么会有相爷的声音? 温小柔一直想喊不敢喊,现在见潘仁美喊,连忙不管三七二十一,扑到门前,对着外面大喊“救命!” 潘仁美和温小柔的叫喊声先后从佛堂传出,就是傻子也猜到了七、八分,在场的下人哪个不心知肚明?只是不敢表露出来,全都齐刷刷地看向潘夫人。 潘夫人见众人都望着她,那眼神有怜悯、同情,甚至还有奚落,面子里子全挂不住了,又羞又恼,却要极力装作淡定,恨不能置潘仁美不顾,由他随着那个贱人一起烧死算了。但是毕竟夫妻一场,狠不下那心肠,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喝道:“救火!” 众人不敢再怠慢,忙不迭地把堵住门的柴禾上的烈火扑灭,再移开未烬的柴禾,打开门,救出了潘仁美和温小柔。 两个人在里面也算受了大罪,烟薰火燎的,门一打开,两个人就争先恐后、迫不及待,踉跄着一头栽了出来,被迎上去的奴仆赶紧扶住,才没摔个饿狗抢屎。 潘夫人狠狠地剜了一眼温小柔,冷冷地问潘仁美:“老爷自从吃了早饭后就一直待在佛堂里么?” “哪里!老夫也是刚来。”潘仁美镇定自若,似乎他是正人君子。 “这么巧,竟然赶上这趟无名大火,连累的佛堂也毁了,凤丫头也不必再在佛堂忏悔,依着我,倒是杖责四十大棍让她长记性,不要再做出连长幼尊卑也不顾的丑事来!”潘夫人脸上带着平易近人的微笑,说出的话语气却是森寒彻骨,就是潘仁美都觉得不寒而栗,更何况温小柔,差点吓得魂都散了,忙扑到潘仁美脚下,两汪热泪滚滚而下,求老情郎救她。 潘仁美自己都焦头烂额,又哪里会顾她的死话? 再说了,潘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提都没提他来这里的原因,已是顾及他的面子,天大的恩惠和让步,投桃报李,他当然不会阻拦夫人毒打温小柔出口恶气了。 正在这时,书房那边藏獒如万箭其发一般同时狂吠起来,潘仁美变了脸色,一脚踼开死死抱住他大腿的温小柔,留下一句“任凭夫人处置”,便带着几个家丁直奔书房而去。 潘夫人见潘仁美远去,转过头来阴狠地看着惶惶如丧家之犬一样,浑身瑟瑟发抖的温小柔,一边嘴角得意的微微勾起。 温小柔见状,心里一寒,叫苦不迭,像畜生一样四肢着地爬到潘夫人的脚下,磕头如捣蒜,摇尾乞怜道:“求母亲大人放过!” “哼哼!你不是有你爹护着吗,求我干嘛?”潘夫人高高在上俯瞰着温小柔。 温小柔抬起一张混合着黑烟和泪水的睑,显得格外狼狈和落魄,一副无与伦比的贱相,如同讨食的狗一样讨好道:“女儿从今天起眼里心里只有母亲一个,唯母亲是瞻,再无半分父亲的影子。” 潘夫人意味不明地定定凝视了她一会儿,看的温小柔心里直发毛。 潘夫人忽尔用保养得极好,白嫰如少女的手撑住额头,发狠地笑了一阵,待她笑够了,依旧饶有趣味地望着贱到极至的温小柔:“我的儿,既然你想行孝,我这做母亲的就承全你!把我的两只脚板舔过一遍,我便相信你方才所说的全是真心话!” 温小柔略显犹豫、略显为难。 “怎么?不愿意?不愿意也就罢了,做母女要的是缘份。”潘夫人无所谓地说。 温小柔立刻慌了,忙不迭地说:“愿意!愿意!”急忙动手去脱潘夫人的鞋袜,早有下人搬了一张椅子请夫人坐下。 现场静得可闻落针声,大家都解气地盯着温小柔,眼里暗含着嘲笑和讥讽。 温小柔脱光夫人的脚,正准备伸出舌头去舔,头顶夫人说了声:“慢!” 温小柔心里一喜,以为夫人顾虑她的老迈情人,不敢真的折磨她。谁知,夫人把脚踩在地上,脚板还用力地碾了碾,等再抬起时,原本白净的脚板沾满了泥土,变得脏兮兮的。 她把脚板伸到温小柔的嘴边,轻描淡写地说:“舔吧。” 温小柔顿时脸色煞白,含屈忍辱,缓缓伸出手捧起夫人的脚舔起来。 潘夫人露出了久违的舒心的笑容。 温小柔忍住一阵阵的恶心,好不容昜把夫人的两只肮脏的脚板舔得干干净净,以为苦难就要结束了,夫人却突然变了脸,对准她的心窝,一脚把她踹在地上,怒气冲天地说:“果然是个蛇蝎女子,竟敢头偷偷用指甲掐我!” 她厉声喝道:“来呀!把这个小贱人给我拖出去杖责四十大棍!” 立时,上来两个壮硕的家丁拖着温小柔就要走,潘夫人从牙缝里冷冷地挤出几个字:“给我往死里打!” 顿时,佛堂外凄惨的嚎叫声响彻云霄。 再说黑衣人到得书房附近的一棵大树的顶端,谨慎地查探了一番,看不出异样,便飞身从树上跃下,只在半空,那些藏獒已经嗅到生人气息,齐齐聚集在黑衣人的身下,只等她一落地就一拥而上,把她咬个希巴烂! 那睑上蒙着黑布的黑衣人一双露在外面的美眸惊恐地瞪得溜溜圆,在心里无奈地哀叹,出师未捷身先死!看来今生报仇是无望了!不由得万念俱灰,闭上漂亮的大眼睛,任由身体往下直坠,迎接死亡的到来! 就在这生死一刻之间,黑衣人忽然听到一个如丝绸般润滑动听的声音:“豆豆!我来救你来了!” 那个黑衣人正是郝豆豆,她听到那天籁之音忙睁开眼去看那救苦救难的活菩萨,一道白影如光一样飞到她的身边,她立刻感到自己不盈一握的纤腰被人揽住,“咻”地一下狗口逃生,飞离了危险地带。(未完待续) 第十四章 白逸轩驾到 一直到了安全地带,横空出世的救命恩人才轻拿轻放地放下郝豆豆。 郝豆豆满怀感激地婉转美眸一睹恩人的绝代芳华。 这一看,郝豆豆彻底石化,她如触电般地从救命恩人——白衣少年的怀里挣扎出来,一副遭受到沉重打击的模样,踉踉跄跄地向后连退三步,一手扶住一棵赢弱的小树,伸出兰花指颤抖不已,直指那少年,难以置信地用惊悚的口吻说:“是你!白逸轩!你竟然从千里之外追踪而来!” 那翩翩美少年正是曾经轻薄过郝豆豆的白逸轩,他见郝豆豆竟然在事隔三天之后,还能准确地喊出他的名字,感动得无以复加。 他无视郝豆豆惊恐的表情,无限深情地凝视着她,款款地说:“是我!你说会来找我的,但是我一直等,一直等……既然你不来找我我就找你来了。” 郝豆豆特么鄙夷地看着他:“这才分开几天呀,大哥!” 白逸轩微微一笑,百花羞惭:“妞儿,没听说过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你看,我们都隔了九个秋,你难道要我望成青丝变白首吗?” 郝豆豆不仅没感动,反而突然意识到一件极诡异的事,那“回头见”的话明明是她对小白说的,这少年怎么知道的如此清楚? 等等!小白,白逸轩!两者都姓白,莫非…… 郝豆豆疑神疑鬼地围着少年全方位观察,这少年美艳不可方物,不似人类,那一笑一颦间的邪魅狂娟妖气冲天,而且在自己额前盖的情章竟如胎记一样抹不去。难道……他真是传说中的狐——狸——精! 郝豆豆震怵地看着他,久久说不出话来,眼睁睁地看着白轩轩嘴角勾起,春心荡漾,一步一步向她走来…… 潘仁美带着一票家丁赶到书房前时,看见所有的藏獒都集中在一处,对着头顶上方仍在狂吠。看样子刺客是从天而降又从天而逃。 他一面命家丁在书房四周仔细搜查。一面扑进书房,把门反锁,急切地冲到一排书架前。拿掉几本书,露出一块空间,他把手伸进去鼓捣了一番,书架便发出极轻微的咔咔声。移动起来。 潘仁美蹲下身,在书架移开的地板上用手拿掉几块砖。立刻露出一个地洞,地洞里放着一个铁盒,铁盒上的铜锁完好无损,但是潘仁美仍不放心。把铁盒拿出来,从怀里摸出钥匙打开,细细翻检了一遍。没有任何东西丢失,他这才放下心来。把东西还原放好,一切按原样还原,一点蛛丝马迹也没留下。 他放下心来,走出书房,吴总管得到消息早就赶到,已经率领家丁搜查完毕,见潘仁美面无表情地走了出来,心咯噔一沉,硬着头皮禀报道:“什么也没发现。” 潘仁美怒斥道:“全是饭桶!府里混进了刺客都不知道!” 一票下人惶恐不安、噤若寒蝉。 潘仁美低头思忖了一下,说:“去凤仪轩!” 吴总管忙对身后挥挥手,示意那些家丁退下,自己亲自跟在潘仁美的身后向凤仪轩走去。 被潘夫人狠狠羞辱了一番,又挨了重重四十大板的温小柔被碟儿扶了回来,正趴在堂屋的贵妃榻上,疼得哭爹喊娘,一肚子的郁闷,拿碟儿和豆豆狗出气,忽听得有人扣院门,吓得妖娆的小脸顿时白的像一张纸,以为潘夫人还不肯放过她,逼上门了。 正自惊疑,吴总管的声音在院门外响起:“凤小姐在家吗?老爷来看望凤小姐了。” 温小柔本以为潘仁美跟她恩断义绝,正为失去靠山而惶惶不已,现在得知老情郎还惦记着自己,大驾光临来看自己,本来萎靡不振,此刻也像打了鸡血一样精神焕发,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喝命碟儿小心搀扶,亲自打开院门,迎接老奸夫。 她一见潘仁美的面,便忍住身上挨了棒棍的剧痛,跪倒在地,感激涕零,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潘仁美于心不忍,把她扶了进来,好言安慰道:“小宝贝儿,该接受教训了,以后少招惹你母亲。” 温小柔一面抽抽嗒嗒,一面问:“母亲这么厉害,凌驾于父亲之上,国法家法都不能容,父亲为何不休了这泼妇?” 潘仁美原本柔软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板着脸教训道:“你要再挑唆我和你母亲的关系,我就不再要你这个女儿了!” 温小柔吓得花容失色,立刻闭紧了嘴巴。 等进得屋来,潘仁美命令碟儿和吴总管守着门口,等坐定后才看着温小柔,问道:“你觉得今天这火烧得蹊跷吗?” 温小柔一听,慌忙跪下:“女儿也觉得!” “你认为谁有可能放的这把火?” “没有证据女儿可不敢胡乱猜测,”温小柔天生一颗玲珑心,刚才被潘仁美好一顿训斥,现在说话已是步步小心,她偷地观察潘仁美,他面若秋霜,一言不发,似在思考什么。 温小柔犹豫了一下,继续说:“女儿觉得这场火是专门针对女儿放的!”她顿了顿,偷看潘仁美的反应,他正犀利地紧盯着她。 温小柔心中大喜,知道自己刚才的话已初见成效,于是趁热打铁:“谁最恨女儿这火就是谁放的!” 潘仁美一听这话就知道她句句所指的便是潘夫人。他当时被大火困在佛堂之内时也听得清清楚楚,夫人一开始是打算让佛堂付之一炬,及至听到他的声音才无可奈何的救火。 看来,夫人对温小柔已经恨意深重,或许真有一天像她所说的那样,跑到太后面前戳穿他狸猫换太子的阴谋。 想到这里,潘仁美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觉脖子处冰凉,好像真的有把刀架在脖子上一样。 他不动声色地起身准备离开,刚走到门口,温小柔在背后叫了声:“父亲——”便打住。 潘仁美回过头来,寡淡地问:“你还有什么话说?” 温小柔本来句句抛砖引玉,把潘仁美的思路引向潘夫人,没想到老贼居然念及夫妻之情,即使他自己也差点在大火里烧死,却仍要维护潘夫人,不禁对潘夫人又妒又恨,暗下决心一定要扳倒夫人,让她尝尝遭受奇聇大辱的滋味! 于是她豁了出去,决定抛出杀手锏。 “有件事女儿不知当讲不当讲。”温小柔欲擒故纵。 “讲!”潘仁美声音冷谈,他向来讨厌别人卖关子。 温小柔膝行到潘仁美的脚边,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我怀疑那个婷婷是夫人那边的人。” 潘仁美以为她要爆的料非常劲爆,没想到竟是这,唇边笑纹散开些许:“你婷妹妹是你母亲收的义女,当然站在你母亲那边了。” 说完,拔腿欲走。 “可是婷妹妹非比寻常!”温小柔在后面急切地喊。 潘仁美一听,又站住。刚才有人入侵书房已经引起他的警觉。他老怀疑跟八王爷有关。现在一听温小柔对郝豆豆的评价,心里一动,问道:“怎样不寻常了?” “她早上给女儿送饭的时候,对女儿百般羞辱,还……还逼着女儿吃了一颗毒丸,说如果女儿把她羞辱我的事说出去,就不给我解药,让我毒发身亡而死。” 温小柔讲出这番话是有双重目的,那个婷婷似乎对她恨之入骨,不然早上就不会那么折磨她,所以温小柔根本就不相信郝豆豆会给解药她,因此她要向潘仁美求助,顺便让他知道郝豆豆不简单,引起他的注意。 果然,潘仁美蹙紧了双眉。 他冲着门外喊道:“快去请毒老前辈来一趟,就说有人中剧毒。” 毒霸天仗着自己一身是毒,根本没把潘仁美放在眼里,潘仁美轻易也不敢使唤他,待他如上宾,让他在相府随心所欲。 毒霸天跟鬼见愁一样,对自己的科研工作充满了兴趣,一听有人身中剧毒,忙赶了过来,及至见到温小柔,心里满是疑惑,这丫头唇红齿白,面色红润,怎么看都不像中了毒。 他怕自己看走眼,又仔细地将温小柔左右手的脉全把了一遍,脉相平稳。 自毒霸天进来就面色沉重,一言不发,搞得温小柔和潘仁美心里七上八下,面面相觑。 特别是温小柔,吓得胆都快破了,生怕自己身中剧毒,而毒霸天又解不了,以致毒霸天诊断完毕,她都瑟瑟而不敢问结果。还是潘仁美问道:“我们家凤儿究竟中毒没中?” “没有!”毒霸天简要明了地回答后,便离开了。 温小柔一阵狂喜,就像判了死刑的人突然遇到大赦,死里逃生一般,扭过头激动地对潘仁美说:‘我没有中毒耶!” 潘仁美意味深长地凝视了欣喜若狂的温小柔一会儿,由鼻子里哼嗤出两道冷气,顿时,整间屋子温度下降不少,穿着一身纱衣的温小柔接连打了好几个哆嗦,知道潘仁美已经不再相信她刚才所说的话了,顿觉心里一片惶恐,张了张嘴,却终究没能说出一个字,潘仁美并没有问一个字,而她就开始喊冤,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因此,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潘仁美这个大靠山走出去了。(未完待续) 第十五章 再见白逸轩 郝豆豆被白逸轩逼的节节后退,虽然眼见的少年长得羞花闭月、沉鱼落雁,秀色可餐,而且对她情有独钟,说实话,她也很想把他扑到在地,占为己有,可塑,幼时在外婆那里听过太多人、神恋,人、妖恋的故事,诸如七仙女和董永银河苦相思,白娘子永镇雷锋塔…… 结局不那么叫人沧然而涕下的也就是聊斋里的人、狐之恋,最后虽然有情人终成眷属,但后代因为狐妖强大的遗传基因,个个拖着个毛绒绒的狐狸尾巴,以异类的身份隐匿在人类之中,怀惴个不能说的秘密忐忑不安地过一生,郝豆豆光是稍稍脑补一下,心中就会掀起惊涛骇浪,身心完全无法接受。 虽然她才经历一场惨绝人寰的情殇,因此择偶条件定的也不是很高,即使她未来的夫君不能驾着七彩祥云来娶她,但至少也要社会地位高、家财万贯,貌美倾国,最最重要的是爱她爱到守身如玉,非她不湿身! 毕竟郝豆豆才及笄之年,青青娇俏,还没到饥不择食的地步,没有人、妖不忌,更是人妖很忌,只希望在人类中觅得佳偶,比如,八王爷。 所以当白逸轩抓住她的香肩,准备强吻的肘候,郝豆豆以闪电不及掩耳之势果断出招——伸出一只柔嫰白晳的小巴掌,用力地抵住他嘟过来的性感薄唇,在对他眨了无数次眼睛、抛了无数个媚眼之后,终于安定了白逸轩想一亲芳泽的念头,两人在一丛无人问津的百花凋零、菊香扑鼻的草丛里促膝长谈。 郝豆豆非常真诚的,直言不讳地告诉白逸轩她的情窦已为八王爷所开,开的时候毫无征兆。但,十分迅猛。 “说时迟,那时快,八王爷一脚踩在我捧着欢喜坨的双手上,身姿矫健、风.流倜傥。”郝豆豆两眼放光地沉浸在她和八王爷初次相逢时的浪漫情景:八王爷在漫天花雨中追逐着她。但真实情况是,一个落魄的少女胖子被八王爷各种嫌弃。 倍受打击的白逸轩恶狠狠地瞪着她:“因此你就看上了多金又帅气的那个家伙?” 喜欢高富帅?那是只有肤浅的女子会做的事情吧? 无奈,郝豆豆就是那么肤浅的少女。所以此刻她用求理解求谅解的眼神默默地瞥着白逸轩。哀婉凄绝。 “这些我也能给你。”白逸轩还想挣扎一下。 郝豆豆不为所动,妖精们的金银财宝全是幻术,就连美貌也不真实。一个天雷滚滚就会打回畜牲的原形。 于是郝豆豆极为抱歉地说:“对不起,我们人妖殊途,勉强在一起是没有幸福的。” 白逸轩临走的时候眼圈都红了:“豆豆,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为我披上霞衣。等我来娶。” 郝豆豆不置可否,看着白逸轩在她面前凭空消失。不知为什么,心里盈盈都是怅惘,就连手也情不自禁地摸了摸那朵桃花痣,忽然请醒过来。对着空气大喊:“小白,你把情章给我去掉再走哇!” 话一出口,郝豆豆陡感不妙。慌忙施展轻功向听雨轩逃窜。 她前脚离开,后脚专门负责相府安保的周管事就带着狼狗赶到。刚才郝豆豆那一嗓子确实惊动了因为刚才的书房刺客事件而加强巡逻的相府安保队。 狼狗在郝豆豆和白逸轩坐过的地方低头嗅了又嗅,便如离弦的箭一般直奔听雨斋而去,一直跑到听雨斋的院门口冲着里面不停地狂吠。 周管事不敢轻举妄动,知道里面住的是相府新晋贵人,夫人的义女潘婷小姐。 他对身边的一个家丁说:“快去请老爷前来定夺。”然后把手一招,对其他的家丁严肃地命令道:“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把听雨斋给我团团包围起来!若有一只苍蝇从里面逃脱,我便要了尔等狗命!”而他自己则牢牢把守住大门。 小红在院内听到狗叫声,心下奇怪,刚把院门打开条缝,只见一只狼狗面目狰狞地直竖起身子,不是被周管事紧紧拉住它脖子上的绳子,几乎都要扑到她的身上了。 小红吓得脸色雪白,“啊!”地惊叫一声,往后疾退,乱了脚步,春夏秋冬四个小丫鬟忙跑过来扶她起来,五个女孩子看着吐着血红的舌头,长相凶猛的狼狗拥在一起瑟瑟发抖。 小红现在做了郝豆豆的贴身丫鬟,也就是相府一等大丫鬟,半个小姐,如果发起火来质问周管事,周管事也得忌惮三分,可惜她是刚从最底层的小丫鬟如做火箭一般提拔上来,还不能适应新角色,胆小地问:“周管事,您这是干嘛呀。” “捉拿刺客!” 小红一听,把脖子缩了缩,捉拿刺客事关重大,她更不敢开口了。 “捉拿刺客怎么跑到我这儿来了?”一个甜腻腻的少女的声音不悦的响起,给人的感觉不怒自威。 周管事暗暗吸了口冷气,感觉说话的人不怎么好对付,及至抬起头来,看见一个年龄尚幼的少女倚门而立,柔软瘦削,一脸的恬淡天真,一双如朝露?清澈好看的黑色眼眸正好奇地盯着她,紧张的心情才渐渐松弛。 小红等五个丫鬟回头一看是郝豆豆,立刻又惊又喜,马上有了主心骨一般,口里叫着小姐,迈着双腿全都跑到她身边,紧紧簇拥着她,如众星捧月一般。 周管事忙请了个安,答道:“小的刚才追寻刺客,追到婷姑娘这里便不见了,小的担心刺客狗急跳墙,躲进了姑娘的住所,对姑娘不利,但又顾虑此地乃深闺重地,不敢擅自进入,故命人去请老爷,凭老爷做主去。” 郝豆豆一脸浅笑地听周管事讲完,心中默默为他点了个赞:好口才!四两拨千金,装做对自己恭敬有加,关键时刻却抬出潘仁美那老贼压制自已,以免自己对他发火,干扰他的工作,既然这样,本姑娘就承全你。 她装做惊恐地按住胸口,一双眼睛因害怕而瞪得铜铃大,怯怯地往屋里看了看,忙提着裙子慌里慌张跑下台阶,站在院中央,急切地对周管事说:“那就请大人赶紧进来搜查,想必刺客躲在屋内,怪道我刚才午睡觉忽觉屋里有人影闪过,等我定睛再看,却什么也没发现,吓得我连瞌睡也没了。” 周管事一惊,果真刺客在屋里?事不疑迟,他带着家丁冲了进去,正在这时潘仁美和潘夫人派的丫鬟前后脚来到听雨斋。 潘夫人因今天痛快地修理了温小柔一顿,心情无比舒畅,所以派个丫鬟请郝豆豆过去说说话。 郝豆豆对那丫鬟说:“麻烦姐姐转告母亲,父亲正在婷婷这里搜查刺客,婷婷不便离去,等搜查完毕,婷婷立刻去母亲那里陪她说话。” 那丫鬟领命而去。 周管事把屋里细细搜查了一遍,一无所获,就连狼狗也没有任何反应,便只字不瞒,向潘仁美汇报。 潘仁美乍一听到周管事派来的家丁说有刺客潜入听雨斋时,立刻对郝豆豆起了疑心,她进府短短的两天内,突然发生了这么多事,虽然每件事都跟她不太沾边,但是发生的时间却太巧合,特别是这府里多年都未出现刺客,怎么今天突然出现了? 他也一直以为周管事派人叫他,是郝豆豆不让他们进去搜查,在来的路上越发对郝豆豆疑心重重,可等到到达听雨斋的时候,正好在院门外看见郝豆豆主动而强烈的求周管事进屋来搜,疑心去了三分之一,又留意狼狗的反应,狼狗只是在她身上略闻了闻,再也没靠近,疑心又去了三分之一,现在听了周管事的禀报,原本阴沉的脸色缓和了许多,抬起犀利的眸子问周总管:“你觉得是怎么回事?” 周总管垂手弯腰,毕恭毕敬地答道:“小的认为这名刺客只是路过这里,所以狼狗会循着气味追过来。” 正对着院门口站着的郝豆豆在一旁歪着小脑袋,一根手指玩弄着一缕长长的秀发,百思不得其解地问背对着院门的潘仁美:“刺客被追捕,不急着逃命为何要到我这里留个踪迹?” 潘仁美和周总管本来以为刺客是慌不择路地跑到这里来,现在听郝豆豆这么一说,像是故意为之。 潘仁美伸出手来摸了摸下巴,陷入了沉思。 这时,门外一个声音特么冷冰冰地说:“一定是有人想嫁祸于你,我的傻孩子。” 郝豆豆眼里全是惊喜,甜甜地喊了一声:“母亲!”便欢欣雀跃地跑过去,亲热地挽住潘夫人的胳膊,一副承欢膝下的小女儿模样,撒娇地把小脑袋靠在潘夫人的肩上,问道:“母亲怎么亲移大驾过来了?” 潘夫人由鼻子里哼出两道森寒的冷气,挑衅地直视着潘仁美,让他无所遁形,冷笑着说:“真真笨娘教出糊涂女!我再不来,你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潘夫人恨铁不成钢地用一根手指猛戳了一下郝豆豆的小脑袋:“这是有人存心想害死你,我的傻女儿!想害死你的人只要让你父亲以为你就是入侵书房的刺客,你就必死无疑!”(未完待续) 第十六章 笼络人心 郝豆豆一脸如假包换的白痴相,忽闪着一双清泉般纯净无暇的大眼睛,纤长浓密的眼睫毛如流连花间的蝴蝶上下翻飞,呆蠢地问:“这里有谁会看女儿不顺眼呢?女儿可是新来乍到,不可能得罪谁。” 潘夫人冷冷地斜睨着潘仁美,别有用心地说:“傻孩子,只要你比某人生得漂亮,比某人更加受宠,甚至比某人幸气好,根本不用得罪人,这便是惹祸的根苗,”夫人说到这里,充满懊悔,长长地叹了口气,道:“怪只怪我不识相,非要你的月钱比别人多一两,以至别人逼上门来!为娘又没有用,保护不了你,害你遭奸人设计陷害!” 潘仁美睑上有些挂不住了,冷淡地着空气说:“夫人跟婷儿慢慢聊,老夫告辞了。” 潘夫人侧身道了万福:“老爷自便。”直起身来,对一直跟在潘仁美身边的吴总管说:“我的婷丫头的月钱还是按每月五两领吧,以免为了一两银子遭人眼红,被人算计,丢了性命,那可不划算了。” 潘仁美脸色铁青,只想尽快离开,他是一刻也不想听夫人指桑骂槐,偏偏郝豆豆在身后似恍然大悟般地说出一个名字:“母亲是说凤姐姐在陷害我?” 潘仁美不由得停住了脚步。 郝豆豆莞尔一笑:“怎么可能?听说凤姐姐被母亲家法仗责,打得行走都困难,又怎么可能陷害我?除非——她有帮凶!” 小红诧异地看了她一眼,紧紧抿着嘴。她一扭头就看见春夏秋冬中的冬儿张嘴要说话的模样,赶紧冲上去捂住她的嘴,对四个小丫头悄声说:“主子说话,我们站这儿不妥。不如都到院外去吧。” 她一路捂着冬儿的嘴巴把四个小丫鬟带出院外,还不放心地向院里望了望,见没人注意她们,才松开捂住冬儿的手。 冬儿立刻张大嘴巴,用力呼吸了几口气后,抱怨道:“姐姐干嘛平白无故地捂住人家的嘴?差点就被姐姐给捂死了!” “你还说!”小红双手叉腰,摆出大丫鬟的架子。虎起脸教训起人来:“主子们说话。你一个三等小丫鬟插什么嘴?” 冬儿讶异地说:“我什么时候插过嘴呀?”忽然醒悟,急急地分辩道:“刚才吗?我只是想打个哈欠好吧。” 小红怔了怔,自己搞错了! 她清了清嗓子。一字一句严厉告诫:“你们听好咯!凡是听雨斋的丫鬟都不能把有关听雨斋发生的任何事,特别是姑娘的一举一动向外透露分毫,免得被别有用心的坏人利用,陷害我们家姑娘。听见了没?谁胆敢不照做,我就禀告姑娘。把她送到凤小姐那里当差!” 四个小丫鬟一听,吓得脸都白了,谁不知道碟儿在凤小姐手下受尽凌虐,那凤小姐心狠手辣。不把下人的命当命,相府哪个丫鬟不对她闻风丧胆?在她手下当差,就相当一只脚踩进了鬼门关! 当下。春夏秋冬四个小丫鬟跪在地上指天发誓,绝对不会违背小红姐姐的训话。小红这才放下心来,只是心中疑云笼罩。 潘仁美当时听到郝豆豆似有心又似无心的话,心咯噔一沉,回过头来看着郝豆豆,她一脸天真烂漫,毫无城府地对潘夫人说:“可凤姐姐上哪儿去找帮凶呀!女儿觉得周管事分析得倒是更有道理。” 潘仁美不动声色地走了。 郝豆豆转过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奸笑。 她扶着夫人进了屋,请夫人坐下,亲自捧了茶奉上。 潘夫人接过茶品了一口,喜悦地看着她说:“我的儿,你也坐下歇歇。” 郝豆豆恭敬不如从命,亲热地坐在潘夫人的身边,笑着问:“母亲何事高兴?” “我呀!今天可是狠狠把那个贱人教训了一番。” 郝豆豆用宽大的袖子掩着嘴笑道:“女儿听说母亲让她舔母亲的脚丫!这么妙的一个惩罚也只有母亲这样的妙人儿才想得出!” 潘夫人得意地笑了笑,可马上又变得懊恼起来,恨恨地切齿道:“可惜天不遂人愿,怎么不在我来之前,一把火烧死那个贱人?” 郝豆豆削了一只秋梨递了过去,安慰道:“来日方长,恶人终归会有恶报!” 潘夫人心情愉悦,跟郝豆豆东扯西拉聊了一会儿,才意犹未足地离开了。 送走潘夫人后,郝豆豆舒适地躺在贵妃榻上,看了看桌子上潘夫人命人特意送来的时令水果,叫小红每样水果给她留了些,其它的便赏给她们吃。 春夏秋冬四个小丫鬟喜不自胜,她们何曾享受过这样的待遇! 小红取了些水果,装在一个盘里,交给春儿拿着,像轰稻田里的鸟雀一般把四个小丫鬟赶到院子里去吃,自己把房门关得严严实实的。 郝豆豆见她举止鬼鬼崇崇的,不免奇怪,连手中的石榴也不吃了,直直地看着小红。 小红讪讪地笑着,踌躇了半天才斗胆问道:“姑娘是怎么知道凤小姐被夫人杖责的?” 郝豆豆的心猛地往下一沉,自己既然一直关着房门在装睡,是不可知道府里的最新消息的。 她惊悚地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 “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郝豆豆先不急着回答小红的问话,反过头去问她。 “我们这里有个八卦女春儿,趁姑娘睡觉的时候,出门溜达了一圈,便打听到许多消息,回来便当新鲜事说给那三个丫鬟听,吵吵闹闹的,我当时还说了她们的,怕她们把姑娘给吵醒了。” “我啊,就是被那群丫头吵醒了,才听到的。不然你以为我怎么知道的?梦里梦到的?” 郝豆豆好笑地看着小红。 小红惭愧地低下头去,嗫喏道:“都怪我,没管好那几个死丫头!我这就去教训她们。” 郝豆豆故意不阻拦,因为确实有必要要那几个丫鬟知道她们八卦的时候吵到自己了,不然有人问起佛堂失火和温小柔受罚的时候,她们的主子在干嘛,如果那几个丫鬟说是在睡觉,这话万一传到温小柔和潘仁美耳朵里,岂不让他们起疑,但如果多句“被吵醒了”,自己的下场就大不同。 小红把四个正欢天喜地吃水果的小丫鬟赶到郝豆豆的榻前排排跪,齐认错:“我们再也不敢在姑娘睡觉的时候大声说话了。” 郝豆豆嗔笑道:“女孩儿家举止要温良,高兴起来便大喊大叫成何体统?”她以手抚额,“哎哟!被你们吵得头到现在都痛。” “我们给姑娘按摩!”几个小丫鬟还算机灵,将功补过,扑到郝豆豆的身边,捏腿的捏腿,捏胳膊的捏胳膊,郝豆豆舒服得昏昏欲睡。 小红见状,忙叫四个小丫鬟停了下来,让郝豆豆睡会儿。 五个人端了水果坐在院子里吃水果,院门外有扣门声,冬儿去开了门,来人是夫人那边的一个妈妈,她是潘夫人派来送点心的,见小红她们悠哉悠哉地吃着水果,不禁感叹道:“果真同人不同命!你们这等快活,碟儿却像在炼狱里一般。” “快请妈妈进屋坐坐!” 小红还来不及跟妈妈问个好,搭个话,郝豆豆的声音便由屋子里传出,婉转动听。 小红忙接过那位妈妈手里的点心盒子,领着她进了屋。 郝豆豆已经从榻上坐了起来,云鬓斜到一边,配着她活泼的神态,倒也可爱至极,再加上姿容出色,那位妈妈看得呆了过去,简直惊为天人。 “妈妈请坐。”郝豆豆温言软语地说。 小红早拿了一个绣墩过来,那位妈妈方如梦初醒,忙说:“我还没给姑娘请安问好,哪里敢坐?” 说罢,就要跪下磕头,被小红拦住。 郝豆豆在榻上浅笑,笑不露齿:“凡是母亲那边的,哪怕狗啊、猫啊,在婷儿这里都尊贵无比,何况妈妈!妈妈且坐,叫小红姐姐沏盅好茶,喝了再走。” 小红忙沏了茶,亲自奉上。 那位妈妈眉开眼笑地接过茶,在绣墩上坐了,赞不绝口:“婷姑娘果然是官宦人家的小姐,知书识礼,叫人不喜欢不器重都不行!怪不道夫人一提到姑娘就喜不自胜。比不得那些缺少家教礼数的青.楼女子,妄自尊大,眼睛长在天灵盖上,见了我等竟似没看见一样,就是我等给她请安,她也爱理不理的。” 那位妈妈忿忿不平。 “谁是青.楼女子?”郝豆豆好奇地问,“青楼女子又怎么可以敢在妈妈面前耀武扬威?” 那位妈妈自知失言,忙收住话题,讪讪笑道:“只是那么一说,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郝豆豆含笑点头,那位妈妈喝完茶,起身告辞,郝豆豆欠欠身:“妈妈慢行。” 小红和春夏秋冬四个小丫头一拥送行,喜得那位妈妈出了院门,嘴都没合拢。 郝豆豆可怜碟儿,想要把点心送一些给她吃,可是又不敢去温小柔那里,现在风口浪尖上,贸然去她那里,太挑衅。 小红见她为此发愁,说道:“这个容易,我把点心给碟儿捎去。” 郝豆豆讶异地问:“你就不怕凤姐姐?”(未完待续) 第十七章 打造和谐社会 小红无语地看着郝豆豆:“姑娘真会说笑,奴婢又没吃能心豹子胆,又不是猫有九条命,怎么会不怕凤小姐呢?” 郝豆豆听她这么说,更是一头雾水:“那你怎样把点心送给碟儿?” “哎呀!小红姐姐就是喜欢卖关子!”春夏秋冬四个小丫鬟不满地嚷嚷道。 郝豆豆斜靠在贵妃榻上,一面剥着小灯笼般红艳艳的石榴,一面轻启樱唇漫不经心地问道:“你们不卖关子,你们说给我听。” “碟儿姐姐虽是凤小姐的贴身大丫鬟,凤小姐却并不让她住在里面,晚上服侍过凤小姐之后,便回原来的低级丫鬟宿舍睡觉。等晚上了,我就把姑娘赏赐的点心给碟儿姐姐送去!”春儿自告奋勇地说。 “凤姐姐为什么不许碟儿住在凤仪轩?是没多余的房间吗?” 夏儿不屑地撇撇嘴:“凤仪轩那么大,空余的房间多的是,谁知道她为什么不让碟儿姐姐住那里?大概是瞧不起我们这等下人吧。她也没想想之前她和我们一样的身份!” “还不如我们呢!”秋儿翻着白眼,脸上写满鄙夷,“听说她以前是烟.花女子!” 小红没事可干,坐在一旁编梅花络,听到秋儿口无遮拦,吓得清秀的小睑绷紧,喝斥秋儿道:“休要胡说!你还要命不要!” 秋儿吓得直吐舌头,不敢再言语。 郝豆豆微微一笑,并不在意,把一粒粒亮晶晶如玛瑙般透明的石榴子往嘴里送。 冬儿是个烈性子,梗着脖子气愤地说:“秋儿哪里胡说啦!凤小姐本来就是阿香姐姐在青.楼买回的!姑娘不信可以去问阿香姐姐!再说,凤小姐不是青.楼女子。怎么那么爱钱?连给她配的四个小丫鬟都不要,还要把四个小丫鬟的月钱和用度都给她!连我都看不下眼,我们这样的一个小丫鬟一月才五百钱,就是据为己有也发不了财!” “真真你这丫头可恶,你自己寻死可别连累我们家姑娘!你不知道有人正对我们姑娘虎视耽耽!你还说出这些胡话!我今天先撕了你的嘴,免得日后惹出祸端!” 小红说着从头上拔下一根银簪,作势要来扎冬儿的嘴。 冬儿吓得哇哇大叫。直往郝豆豆身上躲:“姑娘救我!” 郝豆豆把她揽在怀里。笑咪咪地对小红说:“我替冬儿求个情,饶了我们年幼不懂规矩,不知世事险恶吧。” 小红撅着嘴。不乐意地说:“姑娘偏坦冬儿。”悻悻地把手中的银簪插回发间。 郝豆豆给了冬儿几个重重的爆粟,板着脸教训道:“你也该打!小小年纪就这么会搬弄是非,等嫁了人一定是长舌妇!” 几句话把冬儿说的满脸通红,从她怀里跳起。一边往外跑一边叽叽喳喳:“小姐是坏人!” 小红赶上去掀起帘子,笑道:“活该燥一鼻子灰去!看你还乱说不乱说!” 留在屋里的几个女孩笑得前仰后合。 郝豆豆叮嘱道:“可别让她出了院子。现在整个相府为个刺客闹得人仰马翻,免得冬儿出了院子,不留神撞到刀口,白白丢了性命!” 小红掀起帘子的一角。往外张望了一下,笑着答道:“那小蹄子好好儿地呆在院子里呢!” 春夏秋三个丫鬟见郝豆豆心地如此善良,交口称赞。不禁念佛:“我等这么好运气,跟了这么好的主子。只能誓死效忠来报答大恩!” 郝豆豆谦逊道:“我不过一犯官的女儿,不过夫人抬爱,收做义女,其实还不如你们呢!有人处咱们装装主仆,没人处就以姐妹相处吧!” 几个丫鬟一听,更是感恩戴德,从此对郝豆豆忠心耿耿。 吃过晚饭,郝豆豆趁给潘夫人请晚安的机会向潘夫人请示,明天自己想去探望温小柔。 潘夫人颇感意外地看着她,略带不高兴地说:“为什么要去看那贱人?” 郝豆豆一面给潘夫人捶背,一面解释道:“凤姐姐是父亲的心尖肉,今儿母亲杖责了姐姐,父亲虽然没说什么,但肯定心中不快,母亲总要想办法平息父亲的怒火才好,以免因为姐姐闹得夫妻不和,那就因小失大,不合算了,这是其一。女儿是后进府的,又是妹妹,现姐姐因棒疮卧床,女儿若不去探望,嘴下留情的人便会说女儿失于教导,若是那嘴里不吐象牙,又爱挑唆的下人跟父亲说,女儿不去探望姐姐,是母亲在背后指使的,倒是加深了父亲对母亲的误会,这样对母亲大为不利,这是其二。冲着这两点女儿明儿必须去凤仪轩一趟,不使母亲落人口实。” 潘夫人感动得无以复加,转过身去,拉住郝豆豆一双白嫰嫰的纤纤小手,眼里泪光点点:“我的儿,亏你为我考虑得这么周全,面面俱到。以后你就是我的臂膀,我便是有靠了!” 郝豆豆慌忙跪下,一双盈盈秋水雾蒙蒙的,仰起清纯如雪莲一般的精致小脸,极诚恳地说:“母亲说哪里话?婷儿不过犯官之女,官卖为奴,本是浮萍雨打风吹,前途艰险,幸得母亲怜爱,收为义女,才算重新有了家。实实是女儿全靠了母亲才有了今日的好日子。女儿又何曾有能力为母亲做什么?再说,提到靠山,三个哥哥才是母亲的靠山,女儿又算得了什么?” 潘夫人见郝豆豆提起潘龙、潘虎、潘豹三兄弟,忍不住叹息,脸现愁容,伸手扶起郝豆豆,让她坐在自己的身边,摩挲着她柔若无骨的小手,道:“我的儿,你有所不知,你那三个哥哥粗枝大叶,哪里会心疼我这为娘的?俗语都说,女儿才是母亲的贴心小棉袄,你姐姐虽然温软乖顺,也极孝顺我,可偏偏那样,难以亲近。唉!说来说去,我的身边还是无人!幸喜我的命还不是一薄到底,老天把你赏给我,也是对我的最大安慰。” “姐姐?”郝豆豆不解地看着潘夫人。 潘夫人尴尬地说:“我有个亲生女儿,叫潘凤。” “凤姐姐?”郝豆豆忍不住惊呼。 潘夫人面露鄙夷之色:“哪里是那个贱人!”她的脸上呈现悲愤之色,“那贱人冒用了我女儿的名字!” 郝豆豆越听越胡涂:“这位凤姐姐为什么要冒用母亲亲生女儿的名字?只需跟女儿一样,取个好听的名字就好啦!省得你也叫凤,我也叫凤,叫下人们怎样称呼呢?” 潘夫人闻言,泪珠如断线的珠子般滚滚而下:“你父亲是想要那个贱人冒名顶替我女儿进宫为后!所以相府只有一个凤丫头,可怜我的女儿倒成了无名无姓之人,过着不见天日的日子,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尽头!” “为什么放着自已的亲生女儿不当皇后,偏要让来路不明的女子顶替自己的女儿呢?恕婷儿愚昧,完全不明白!还有,这冒名顶替的事,家里的下人知道的肯定不少,父亲就不担心有人嘴不严实,说了出去?万一传到皇上耳朵里,那不是欺君之罪,满门抄斩?” 潘夫人沉吟良久,才说:“等有机会了,我带你见见你的亲姐姐,你就知道不能送她入宫的原因了。至于下人知道密秘也没人敢说出去,他们都被服了一种剧毒,每天都得吃颗解药才能抑制毒性,谁若把府里的秘密说出去,就会因为吃不到解药而毒发身亡,痛苦地死去。” 郝豆豆好言抚慰了一番,便回到听雨斋。 沐浴过,秋儿进屋禀告道:“姑娘,碟儿姐姐收到姑娘赐的点心,感激不尽,亲自来谢恩来了,在院子里候着呢!” 郝豆豆一听,忙道:“快请她进来!” 秋儿脆生生地应了一声,一扭身,掀帘出去了,隔了一小会儿,搀扶着碟儿进来了。 郝豆豆看她走路一跛一跛的,不禁从贵妃榻上坐了起来,诧异地问:“姐姐是摔了跤,扭到脚了吗?” 碟儿笑得极为勉强,哼哼哈哈地应着,既没说是,也没说不是,郝豆豆一看这情形,知道她有难言之隐,也就不提了。 碟儿问过好,便要跪下多谢郝豆豆赐点心的大恩,郝豆豆忙命小红阻止,让她在绣墩上坐下。 碟儿起先死命推辞,不敢落座,春夏秋冬四个小丫鬟齐齐嚷道:“姐姐不必拘泥,我们这里随便着呢,姑娘有吩咐我们便动一动,沒吩咐我们想坐想卧全凭自己喜好,姑娘根本不理会的。” 碟儿一看,那四个丫鬟果然或坐或站,绣荷包、编络子,春儿和夏儿还在那儿研究发式怎样梳才好看,全都自在逍遥的很,便缓缓地坐了下来,满心羡慕地看着她们。 郝豆豆见状,道:“客人来了你们还玩儿?总得给客人倒杯热茶不是?” 她的语气里没有丝毫命令的戊分,那四个小丫鬟却像领了玉皇大帝的旨意一般,争先恐后地按照郝豆豆吩咐的去做,不过眨眼功夫茶水、果脯便放在了碟儿面前的矮几上。 碟儿受宠若惊,同时内心又凄惶伤感。 忽听得冬儿失声叫了声:“姐姐这里怎么青了这么大一块?”(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 白逸轩的隐身术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碟儿身上,她正抬起手臂准备接秋儿递过来的新茶,宽大的袖子从手腕处滑落到手肘,露出细骨伶仃的一段胳膊,胳膊上是层层叠叠青紫的於伤,触目惊心。 碟儿见众人都怜悯地看着她,极为难堪,连茶也不接了,放下袖子,垂着手,低下头,室内红烛如血泪无声的落下,暗红的光影里看不清碟儿的神态,但是悲苦的气息却由她微微颤动的瘦削的身子和着压抑的抽泣一圈一圈在屋内蔓延。 屋里一片寂静,女孩子们都睁大眼睛,心疼地看着她,却找不到安慰的话。 郝豆豆由榻上下来,走到碟儿面前蹲下,伸手要捋起她的裤退。 “姑娘!”碟儿急急地按住她的手眥。 郝豆豆抬眸看着她,碟儿的眼泪如珠一样扑扑地滚落。郝豆豆漾起一个暖暖的浅笑:“别怕,我只是想看看你身上的伤。” 她目光柔和地与碟儿对视,最终,碟儿缓缓地拿开手,任凭郝豆豆把裤腿卷起,那腿上也是密密麻麻令人头皮发怵的於青。 郝豆豆并不问是何人把她打成这样,只是命小红把她进府随身带的那个小包袱拿来,里面放着一些药丸。她拿出一丸漆黑的药丸,对碟儿说:“回去把药丸碾碎,用烈酒调和了,涂在伤处,不消一晚,於伤便散了。” 本来郝豆豆想嘱咐碟儿一句,不要说她赠过她药丸,转念一想,温小柔那小表砸极有心计,万一从碟儿嘴里套话。得知自己要碟儿隐瞒自己赠药一事,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碟儿走后,满屋子的丫鬟唏嘘不已。 春儿说:“凤小姐心真狠,把碟儿姐姐打成那样。” “她呀,丧心病狂,连自己养的狗都虐待,简直不是人!”冬儿心直口快。翻着白眼特么鄙夷地说。 “唉!遇到这样的主子只能叹命苦。大家都是为奴,又是姐妹,别的忙帮不上。咱们在姑娘这里得些好吃的,记得分她一些,也算稍稍尽咱们的一点心意罢了。”小红哀叹道。 “吃的,用的你们尽管在我这里拿。什么值钱的东西,也值得藏着掖着。不肯与人分享,放长了时间也是坏了。”郝豆豆大方的说。 “谁都像姑娘这样仁慈舍得?”夏儿说道。 “你们说来说去,不过隔靴骚痒,不能解决根本。依我说,大家联起手来,把凤小姐发狠往死里整一回。让她知道我们的厉害,以后也就不敢欺侮碟儿姐姐了。”冬儿竖着眉毛义愤填膺的说。 郝豆豆不禁好笑:“真真你是太傻太天真了!” “我怎么太傻太天真了?我的想法不好吗?”冬儿不服气地撅着嘴。 郝豆豆笑着走到她跟前。伸出一根纤纤玉指在她的小脑袋狠狠戳了一下,一盆凉水向她泼过来:“愿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凤姐姐是老爷的心头肉,怕只怕你们还没碰到她一根汗毛,就被老爷家法处死!要教训凤姐姐,除非她在老爷跟前失宠,但这怎么可能?所以,不要轻举妄动的好,免得白白丢了性命。” 郝豆豆说完,优雅地用袖子遮住嘴,打着哈欠,懒洋洋地说:“嚼了半天舌头,我也累了,去睡了。”说着,袅袅地向卧房走去。 小红走过来也戳了一下冬儿的头:“姑娘说的你可要记牢哦,小傻瓜!”说完,急急忙忙跟着郝豆豆进了卧房,服侍她睡觉。 其她的几个丫鬟也学样,轮流戳了一遍冬儿的脑袋:“看你还乱出主意不?” 冬儿摸着被她们戳来戳去的小脑瓜,不满地嘟囔:“我也是路见不平一声吼嘛!” 不一会儿,整个听雨斋一片漆黑。 郝豆豆躺在床上碾转反侧,心里充满了疑问,以她对温小柔的了解温小柔最喜欢指使人了,晚上把碟儿赶出去谁,谁侍候她?这太不符合她的风格呀,里面肯定有问题。 她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一跃而起,换上夜行衣,推开窗户,施展轻功,往外一跳,竟然跳到了一个柔软的地方,脚下站立不稳,一个趔趄摔倒了,那地方……好像……是床?! 怎么可能跳到床上?一定是在梦游! 这时,黑暗里伸出一只手力的胳膊把她揽到了怀里,郝豆豆受惊不小,两只眼睛在漆黑之中熠熠生辉,却仍是个睁眼瞎,她颤声问道:“是谁?” “我!你夫君。”一个如丝绸般温润顺滑的男中音答道。 八王爷! 郝豆豆的心中首先闪过这三个字,但那声音眀明就是白逸轩的! 才想到这里,一道绿光如流星一般在黑暗中嗗过,房间里那盏华丽的水晶灯亮了。一个如天宫般奢华的房间映入郝豆豆的双眸,果橪是玛瑙堆砌,宝石装饰,随便在白玉墙上刮下几颗鸽子蛋般的明珠,就一生享用不尽。 但是,郝豆豆不为所动,眼前不过幻术而已,说不定费了九牛而虎之力扛回去的奇珍异宝全变石块。 她一回头就看见白逸轩那张完美无死角的妖孽脸,离她近在分毫,不小心自己的粉唇触碰到白逸轩的薄唇,她如被火炙了一般,忙把头往后缩,白逸轩的双唇却如磁石一样紧贴过来,牢牢吻住了郝豆豆的樱唇。 郝豆豆又羞又恼,虽然她看见美色,也会舔着嘴唇想一亲芳泽,可仅限于脸蛋,接吻?她真的没什么心理准备! 何况,白逸轩的吻像个吸力超强的漩涡,每次被他吻过,郝豆豆都有种不能自持,将要沦陷的感觉。 郝豆豆死命挣扎,白逸轩却把她抱得更紧,仿佛她的抵抗让他更加火热。 不会就这么*了吧? 惊恐之中,郝豆豆轻启樱唇,两排雪白的细牙上下一合—— 但是郝豆豆没有听到预想中的惨叫,只是压在自己双唇上的力道突然消失了,白逸轩从床上坐了起来,皱着眉,一根骨节分明修长白晳的手指缓缓滑过渗着血的下嘴唇,幽深墨蓝的眼眸沉沉地盯着她:“为什么咬我?” 郝豆豆一面调整着自己大字形躺在床上的姿势,变成侧卧,一腿伸直,一腿弯曲,一只手撑住精致清秀的小脸,一面挑衅地看着白逸轩,轻启粉唇:“谁要你施法把我弄到你的床上来的!” 白逸轩邪魅一笑:“我若由着你跳出窗去,你不一定能看见明天的太阳。” “什么意思?”郝豆豆顾不得保持优雅的躺姿,蹭地一下坐了起来,惊悚地问道。 白逸轩微微一笑,蛊惑人心,伸出一只手臂在空中优雅地一划,郝豆豆只觉眼前如电视换台一样,画面流转,已置身于听雨斋外的一丛隐蔽的树林里,离他们不到一丈的地方,有好几个黑衣人背对着他们,脸朝着听雨斋,保持这种姿势一动也不动。 有人在监视听雨斋! 郝豆豆倒吸一口凉气,感激地瞥了一眼身边的白逸轩。 月光如水静静地洒在他的身上,他白衣胜雪,一尘不染,风轻轻吹过来,他一头墨蓝的长发迎风飘扬,衣袂飘飘,如小仙童一样俊逸出尘。 郝豆豆忽然大惊,一把把白逸轩拽下来蹲在草丛里。 “你这又是干嘛?”白逸轩不解地问。 郝豆豆指着他在月色里极为显眼的白色衣服,极小声地说道:“你看你的装扮,在夜里太打眼了,你还杵在那里,那几个黑衣人只要一回头就会发现你!” “他们现在跟本就看不见我们。”白逸轩气定神闲的说。 “真的?”隐身术郝豆豆虽然在神话里听过,但是从没亲眼见过,她半信半疑地看着白逸轩。 白逸轩干脆证明给郝豆豆看,他拉起郝豆豆就往那几个全神贯注地盯着听雨斋的黑衣人走去。 郝豆豆一点都不想冒这个险,这个白逸轩看上去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道行万一不够,法术时灵时不灵的,走到跟前人人都看得见他们,那不是自己嫌命长,找死吗?? 她抵死不从,无奈白逸轩力气大的惊人,生拉硬拽的拖着弓着腰,拼命挣扎,寸步不移的郝豆豆向那几个黑衣人靠拢。 郝豆豆的心都飞到了嗓子眼,在心里祈求各路神明保佑所有的黑衣人都不要回头。 可是,白逸似乎活得很不耐烦了,一脚踢向一个黑衣人的屁股,郝豆豆吓得屁滚尿流,扭头撒腿就跑,可是手腕被白逸轩紧紧攥在手里,能跑到哪里去? 白逸轩用力一拉,郝豆豆就身不由己地旋转着一头栽进他厚实温暖的怀里,顿肘,他身上特有的味道钻进了郝她的鼻子里,让她意乱神迷,头顶是白逸轩温柔动听的声音:“跑什么跑?一切有我呢!” 说完,他展开双臂,将郝豆豆护在怀里,郝豆豆忽然感到自己被一个强悍的安全体系所包围,呯呯乱跳的心渐渐安定下来。 再说被白逸轩踢了一脚的那个黑衣人猛地转过身,背后空空如也,惊出一身冷汗,紧张地问左右的人:“你们谁刚才踹了我一脚?” 其他几个黑衣人鄙夷地说:“现在有任务在身,谁会跟你开这种玩笑啊!” 被踼的黑衣人面色发白,冷汗淋漓:“这里……这里有鬼!”(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 装鬼 其他潜伏的黑衣人耻笑道:“你小子要么是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故而疑神疑鬼;要么就是太乏了,产生幻觉,哪有什么鬼?你tm的打起精神来,好好监视,万一错过了什么,那才真的要掉脑袋见鬼了!” 那个挨踢的黑衣人这才平复了情绪,全身贯注地盯着听雨斋。 郝豆豆突然想坏一坏,也是哦,当了那么多年的乖宝宝,人生也没如她所愿锦秀花开,还不是一样逆水行舟? 她飞快地伸出小爪子,在那几个黑衣人的头顶上像敲木琴一样叮咚轮翻敲了一遍,独独不敲刚刚被白逸轩踢过的那个黑衣人。 那几个黑衣人回过来,齐刷地地看着郝豆豆。 郝豆豆吓出一身白毛汗。 白逸轩一言不发,身子却默默地挡在了她的前面。 郝豆豆看着他宽阔挺直的背,突然有了一种被人呵护、让人眩晕的幸福感,不由得将又白又嫩的小爪子搭在了他的后背上,无耻地想,自己果然是个只看外貌的肤浅女子,都什么时候了,脑子里居然还能想出那么多不堪入目的情景? 她从背后捎捎探出小脑袋,偷窥白逸轩的美色。 不得不说,做为非人类的妖孽,白逸轩那张脸还是非同一般的美仑美奂,*蚀骨,以后把他金屋藏娇收做小三还是可以陶冶情趣,为人生增添无穷乐趣的,关键是要做好八王爷那边的隐瞒工作。 还有个问题困扰着郝豆豆,她担心在和白逸轩亲热的时候,比方说正在亲亲,眼前突然出现一只毛绒绒的狐狸脸。万一自己当场被吓死,就不知道白逸轩这厮会不会像情深意重的白娘子一样,为救被自己的原形吓死的许仙那样也甘愿冒着生命危险为自己偷救命的灵芝? 郝豆豆正在为自己脑海里编织的凄绝哀婉、跌宕起伏的爱情故事而浑身颤栗不已,心情激动澎湃的时候,深秋的一只硕果仅存的蝉发出最后垂死挣扎的悲鸣,把郝豆豆从浩瀚无边的幻想中惊醒,她探头探脑地去看那几个黑衣人的动静。已经暗暗握住了自己的小拳头。如果真的被发现了,而挡在她身前的狐狸精空有美色,并无能力保护她时。她就要挺身而出,保护美色了。来他一个风卷残云,杀人不眨眼!要你们知道姑娘我的厉害,该霸气的时候就霸气。该柔弱不堪的时候就弱不禁风! 可是,很快。她就发现自己多虑了。 郝豆豆原本以为白逸轩的幻术不灵了,那几个黑衣人发现了他们,原来不过虚惊一场,他们的目光迅速散开。严密谨慎地如探雷一般扫过四周,使开始互相询问:: “是你刚才敲我的头?” “沒有哇!” 对话就此戛然而止,黑衣人之间的气息很诡异。 先前被踢的那个黑衣人如沉冤得雪般用颤抖的嗓音惊惶地大叫:“我就说有鬼了!” 其他几个黑衣人紧张地面面相觑。不知该不该信他的话。 因为他们只是极普通的护院家丁,如果在江湖上行走。武功充其量只能算……不入流,要是有高手趁他们不备,敲敲他们的脑袋,他们是根本无法捕捉到他的踪影的。 但问题是他们又不是二八妙龄少女,别说豆腐没得吃,就是豆浆也没有一滴以供高手享用,就算真的有哪个高手无聊到令人仰视的境界,也犯不着调戏他们啊。 于是,几个黑衣人在心里非常默契地盖棺定论:此处有鬼出没。 “不怕!我们是男人,火旺,鬼忌惮!”一个领头模样的人睁着一双惊恐的眼睛,用生命不息、颤抖不止的声音安慰他的手下。 他的话一落音,他的耳后有个甜美的少女的声音响起:“你火旺啊,伦家掉井里了,衣服全湿透了,好冷哦,求抱抱!” 这个好听的声音在寂静的午夜显得极为清晰,所有黑衣人都听得一清二楚,全都变成脸色,一脸的惊惧无法以言语形容。 “刚才……是谁在说话?”一个黑衣人瑟瑟地问道。 “不会是那个叫绿儿的丫头吧?她可是淹死在井里的!”另一个黑衣人惶惶地说。 “妈呀——有鬼——”破裂的声音划夜空,顿时,听雨斋的四周如雨后春笋一般,冒出许多黑色的人影,如午夜被惊飞的乌鸦,训练有素地逃窜了。 自己的住所居然被这么多人监视,今夜要不是白逸轩带自己来看看,自己还蒙在鼓里。 好险呐! 郝豆豆擦去一头冷汗,无限感激地看着身边玉树临风的少年。 “干嘛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想以身相许吗,泡个玫瑰浴在床上等我!” 郝豆豆羞窘地收回火辣辣的目光:“我想再扮鬼吓吓温小柔那个小婊砸!” 白逸轩沉默不语。 郝豆豆先是奇怪地看着他,忽而记起刚才的一个细节,于是想到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你的法术不太灵?” “你……是怎么知道的?”白逸轩墨蓝如深海般的眼睛望着别处,神色极不自然的问。 “刚才你也是以为那几个黑衣人看的见我们,才挡在我的身前的吧。” 白逸轩低头爽朗地笑了两声,声音醇厚动听,如旷古绝响,郝豆豆有那么一瞬间的心旷神怡。 “这都被你发现了。” “你道行很差,所以我救你的时候你是只狐狸,对吧?你多大岁数了?”郝豆浑身散发着八卦气息,歪着小脑袋,好奇地看着他。 白逸轩刚要回答,忽而神色一变,伸出长臂,揽住郝豆豆的小蛮腰 天哪,又要亲亲?频率太繁了啦! 郝豆豆还未在心里惊呼完,她发现场景又变了,现在她和白逸轩双双躺在她的绣床上。她还没反应过来,白逸轩一抖锦被盖住两人。 又同床共枕?问过姑娘我的意见没? 郝豆豆在被子里抬起一条*就要攻击他的小弟弟,白逸轩似乎早就料到她会来这招。 你快!我比你更快! 他闪电般地抬腿,把郝豆豆的两条*紧紧压在床上动弹不得。 郝豆豆且羞且恼,又想伸手去掐白逸轩的脖子。白逸轩又抢在她前半秒,伸出强壮有力的胳膊死死?住她,她的胸部那柔软之处紧紧贴住白逸轩的胸部,她羞愤欲死,脸上火热,拼命在他怀里扭动,挣扎,最后,她分不清自己脸烫是因为害羞,还是因为用力过度…… 打不过,难道还骂不过? 郝豆豆张开樱唇,准备把白逸轩骂个狗血淋头,外加血脉贲张,可是白逸轩立刻用嘴封住她的嘴,所有人身攻击的话都胎死在她的腹中了。 郝豆豆现在所能做的只有怒目圆睁了,可惜白逸轩陶醉地闭着眼睛,吻得很投入,郝豆豆就是把眼珠子从眼眶里瞪出来了,人家也不知道,瞪也是白瞪! 郝豆豆正在纠结是继续瞪下去,以此证明自己是个冰清玉洁的好姑娘,还是就此沉沦,忘我地享受这个甜蜜的吻,忽然—— 门外传来鬼鬼崇崇的说话声:“姑娘睡了吗?” 说它鬼鬼崇崇,是说话人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明显的投石问路的嫌疑。 郝豆豆也不挣扎了,全神贯注地留意房门外的动靜。 隔了一会儿,门帘轻挑,一个人影走了进来,借着来人手中的烛光郝豆豆认出那人是—— 春儿! 忽闪的烛光照在春儿的脸上,忽明忽暗,显得变幻莫测,郝豆豆觉得很陌生。 三更半夜的,她来我的房间做什么? 但是,郝豆豆现在急于考虑的问题,她现在吓破胆的是被捉.奸在床!!! 汗! 就在万分火急的关键时刻,郝豆豆身上陡然一轻,白逸轩已经倏忽不见。 算你还有点良心! 惊出一身冷汗的郝豆豆精皮力尽地闭上眼,默默地调整呼吸,千万不要让这个八卦女王看出什么端倪来,不然,明天就不用见人了,说不定还得浸猪笼! 郝豆豆偷偷睁开一条眼缝,偷窥春儿的反应,却无意中看到她从背后抽出的手里赫然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那匕首在烛火的照映下,寒光四射,足以亮瞎郝豆豆的眼。 她在心里争分夺秒地扒拉着小算盘:是一掌打死她吗?不妥!那不是暴露自己会武功吗?本来潘仁美已经因为怀疑她才派人监视她的住所,如果现在她再这么鲁莽行事,会更加加重那老狗对自己的疑心,温小柔只要在一旁煽煽风,点点火,自己肯定会灰飞烟灭,尸骨无存。 并且,她心中还有未解之谜待解,她跟春儿远日无仇,近日无恨的,她为什么要杀自已?冲着这个疑问,她也不能一掌劈死春儿,不然,就没有办法查出幕后主使了。 这紧要关头,自己该怎么做? 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把匕首插进自己含苞待放的胸瞠,飞溅起血花朵朵,然后,自己死不瞑目地看着春儿,难以置信地问:“你……你为什么要杀我?”最后,头一歪,卦了。 不!我决不能坐以待毙! 于是,郝豆豆改变命运的紧要关头来临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章 将计就计 郝豆豆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对着春儿痴痴地笑出了声。 春儿吓得浑身一颤,手里的匕首“咣当”一声掉在地人,清脆的声音险些把她狂跳的心脏震成碎片。她瞪大了双眼,惊恐万分地注视着郝豆豆的一举一动。 郝豆豆如耳目失聪一般,对那声惊天动地的脆响置若罔闻。 春儿难以置信地细细观察郝豆豆,她微微弯起的漆黑眸子似看着自己又似没有,春儿的心一动: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梦游? 春儿将信将疑,一只手扶住突突乱跳的胸口,煞白着一张惊惶的小脸,鼓起勇气,提心吊胆地将另一只颤栗不止的手缓缓地伸到郝豆豆的面前,大幅度地晃了晃。 郝豆豆果然没有一点反应! 春儿大喜,忙弯下腰去捡匕首,准备再次暗杀。 她刚蹲下,屁股上就挨了重重一下,整个人身不由已地往地下一栽,低着的脑袋狠狠撞在地板上,只剎那的工夫头顶便鼓起一个大大的血包。 春儿死死咬紧牙关,不敢叫出声来,趴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转动眼珠偷看郝豆豆的反应。 郝豆豆坐在床边,两条腿在她的身体上空晃荡。她不再是刚才那种痴傻的表情,而是一脸的惊惧,那神情活像见到鬼,她一双眼睛惶恐四顾,自言自语道:“抄家的来了,不能让那些坏东西找到我,不然就会把我抓起来充作官.妓的,怎么办?怎么办?” 她像突然有了主意,三下两下,把自己一头柔顺的乌黑秀发。抓得象个喜鹊窝,傻傻地笑道:“都这么丑了,应该不会被人抓了吧。” 春儿见郝豆豆两眼呆呆地盯着绡帐的顶部,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忙抓起匕首,准备仓惶逃蹿。 郝豆豆忽然像得了狂躁症一般。从床上跳起来。对着锦被拳打脚踼,嘴里哭喊道:“你这坏蛋,放开我!打死你!咬你!” 不一会儿。好好一床崭新的锦被被郝豆豆连咬带撕,变得破烂不堪,里面的白絮满天飞舞。 春儿看得心惊肉跳,害怕惊动郝豆豆。偷偷地在地上蠕动,向门口爬去。 郝豆豆突然从床上跳下来。一双脚踩在春儿的腰上,只听“咔嚓”一响,腰骨错位了,春儿痛彻心扉。却不敢发出一丁点儿声音。 春儿以为疼就疼那么一下,万万没想到这只是个开始。 郝豆豆像得了失心疯一样在她身上又跳又蹦,嘴里惊慌失措地大喊大叫:“坏人来啦!快跑呀!” 春儿在她一双白晳的小脚的蹂躏下。简直痛不欲生,一心只想郝豆豆从她身上跑下去。可她一直原地跑。 动静太大,把其她几千丫鬟全吵醒了,她们听到郝豆豆凄厉的叫喊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吓得睡意全无,全都一窝蜂地向郝豆豆的绣房跑去,一面跑一面焦急地大喊:“姑娘!你怎么了?” 春儿一听,吓得肝胆俱裂,万一她们进来看见她拿着匕首,一定会猜到自己是来行凶的,得把匕首贴身藏起来。 趴在地上的春儿努力拱起点背来,把匕首往腹腰那里藏,郝豆豆又猛地在她身上一跳,那只匕首死不死在大腿内处划开一道口子,痛得她冷汗直冒。 小红一众丫鬟拿着蜡烛冲了进来,眼前的情景让她们大吃一惊,小红急忙把自己手里的蜡烛往身边的夏儿手里一塞,冲过去抱住郝豆豆的腰,连连问道:“姑娘!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郝豆豆却是一眼都不看她,只是停止了跳动,整个人汗涔涔,软绵绵的,娇弱无力。 小红小心翼翼地把她从春儿的背上拖下来,郝豆豆突然脑袋耷拉了下来,双眼紧闭。 小红吓得魂飞魄散,和另外几个丫鬟七手八脚地把她弄上床,哭喊道:“姑娘!你怎么啦!千万不要吓我们呀!” 小红猛地意识到什么,不善地瞪着在地上挣扎着往起爬的春儿,厉声问道:“深更半夜的,你怎么会在姑娘的绣房里?” 春儿眼珠一转,答道:“我听见姑娘房里有声音,怕是姑娘半夜醒了要人服侍,忙跑了过来,谁知姑娘有梦游症,把我当做梦中的坏人,推倒在地上。” “哦?”小红疑心重重地看了春儿一眼,转头伸出一根手指在郝豆豆的鼻子下探了探,鼻息平稳,果然是在睡梦中,这才放下心来,对地上的春儿说:“你且退下吧。” 春儿应了一声,站起身来,艰难地向外挪去。 小红和另三个小丫鬟重新给郝豆豆换了床锦被,把被她弄得乱七八糟的房间收拾干净,放下绡帐,才离去。 刚出了郝豆豆的房间,秋儿忽然乍乍乎乎叫道:“你们看!” 大家把蜡烛放低,弯腰一看,地板上有未干的血迹。 四个人神情紧张地交换了一个狐疑的眼神,非常默契地顺着血迹找下去,来到了春儿的房门前。 夏秋冬三个小丫鬟全都看着小红。 小红扣了扣门。 “谁呀!”里面春儿应道。 “你负伤了吗?”小红隔着门,心里充满疑问,春儿这丫头怎么听到她的声音不开门? “没,姐姐怎么这么问?”屋里的声音透着一丝紧张。 “我是看见地上有血迹。”小红老老实实地说。 “哦!那个……大姨妈突然来了,我又没有做防护,所以……”春儿吞吞吐吐地说,显得很尴尬。 小红见没事,便率着三个小丫鬟离去。 路上,冬儿撇着嘴说:“那哪像来了大姨妈,倒像是血山崩!” 小红一听,猛戳了一下她的头,笑道:“还未及笄,知道什么叫血山崩,小丫头家千万不可再说!” 冬儿情知说了不该说的话,脸刷地一下红了,但还想挣扎一下,解释道:“我有个表姐姐就是因为这个送的命,所以知道。” “好了,都回去睡吧,明儿还要起早床侍候姑娘呢!“ 小红顿了顿,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那三个小丫鬟,一字一顿严正声明:“我可先警告你们,别因为姑娘人好脾气好,就登鼻子上脸,不全心全意地伺候姑娘。姑娘把我们当姐妹看,我们就越发要尽力服侍,听见没?” “这个自然!不劳姐姐啰嗦。” 等听雨斋再次安静下来,郝豆豆睁开眼,对着空气小声地喊道:“小白!小白!” “叫你夫君做什么?是不是还想亲亲?”白逸轩的声音在耳边突兀的响起。 郝豆豆一转头,就看见他正妖媚的侧躺在自己身边,伸出胳膊想把她揽在怀里。 郝豆豆伸出双手抵住他的胸口,不让他得逞。 “我是想问你,刚才你是不是查觉到有人行刺,才把我带回房的。” “当然!你想刺客进房发现你不在,吼吼出去,还不定闹出多少事呢!我怕我的娘子出事,自然要帮忙咯!” “那你就好人做到底,告诉我谁是幕后指使。” 白逸轩忽然做痛苦状:“遭糕!我不能再待下去了!”话音一落,郝豆豆身边空空如也,不是白逸轩刚刚躺过的地方还留有他的体温,她简直都要怀疑刚才的一切全是幻觉。 郝豆豆不满地蹬了蹬被子:“诶!没用的家伙,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你丫的道行到底有多浅啊!” 空中突然传来白逸轩渐渐远去的声音:“遇到危险的时候,把右手放在我给你盖的情章上,只要诚心诚意地在心里大喊三声:相公!相公!相公!我就会现身来救你了。” 切!来有毛用!道行又不够,法术还爱失灵,求你还不如求自己! 郝豆豆侧耳听了听,整个听雨斋没有一点动静,她从床上起来,一个翻身,从窗户跃了出去,身形一晃,来到春儿的房门口,正要把纸糊的窗户舔出个洞来往里偷看,忽听屋内有人走到房门前准备开门的声音。 郝豆豆施展轻功,倒悬在房廊的梁上,盯着下面的一举一动。 只见春儿的门打开条缝,春儿的脑袋从门缝里伸了出来,小心谨慎地探头探脑一番,闪身出来了,她扶着腰一瘸一拐尽可能快地跑出了听雨斋,跑向了沉沉的夜幕里。 郝豆豆不远不近地跟着她,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留意着四周的风吹草动。前车之鉴,让她杯弓蛇影,生怕自己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春儿来到隔断内宅和外宅的围墙边,用手在墙上的某个地方三声长两声短的敲了五下。 郝豆豆听到那长长短短的五声敲击声,心里纳闷,这明明就是国际上最早的s0s求救信号,怎么这里也有人懂?难道……是他?! 敲击声停止了没多久,从墙那头甩下根粗绳,春儿系在自己腰间,拉拉绳子,墙那边接到信号,开始把春儿往墙头拉,把她拉过了墙那头。 郝豆豆身子凭空腾起,一跳上墙头,她就赶紧蹲下,尽可能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她往下望去,看见春儿随一个身高刚过残疾线的男子走了,那个背影对于郝豆豆立来说太熟悉了,那个人就是化成一把骨灰,她都能一眼认出他来。 他就是郝豆豆日思夜想准备干掉的渣男宋一鸣! 奇怪!春儿怎么会跟宋一鸣搅在一块儿? 郝豆豆的心中充满疑问,看着他两进了一间房,才从墙上一跃而去。(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章 幕后黑手 郝豆豆悄无声音地走到了宋一鸣房间的窗户下,看见白纸糊的窗户上映出一对抵死维绵的人影。 她一个激灵:有奸.情! 不对!上次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我已经打过一次哆嗦了,应该已经有了免役力,所以这次我要淡定从容,高贵冷艳,见怪不怪,其怪自败…… 郝豆豆浑身热血沸腾,八卦心理爆表,所以她果断冷静地伸出粉红色的舌头开始舔窗户纸,以便全程观看无障碍。 万万令她没想到的是,春儿在激情时刻也保持着极高的警惕,一把推开伏在她敞开的胸前做狗啃状的宋一鸣,如惊弓之鸟的说:“有动静!” 宋一鸣悚然一惊。 窗外郝豆豆赶紧停止了动作,一动不动静观其变,在心里埋怨限制片的女主太没职业操守,一点也不全情投入,吊她这个唯一的观众的胃口也就算了,还害她饱受惊吓。 这是三级片,不是灵异片啊,大姐! 她觉得春儿有必要要向温小柔好好学习,人家即使在面临打野战被抓现形危急时刻,也坚持按剧情倾情演出完毕,自己爽,对方爽,观看的人也非常的过瘾! 要不是自己跟温小柔有血海深仇,郝豆豆一定会为她出色的表演狂热的点赞! 屋内的两个人屏息凝神地聆听了好一会儿。 宋一鸣笑了:“哪里有什么异常,你别疑神凝鬼,破坏兴致!”宋一鸣一脸淫.荡的笑容,欲火中烧地扑向了春儿。 春儿一面躲闪一面巧笑嫣然。 郝豆豆又放心大胆地舔窗户纸,终于舔出个洞来。她争分夺秒地把一只眼睛贴了上去,生怕漏过任何一个香艳的镜头,兴致勃勃地欣赏起来。 经过宋一鸣一番前戏撩拨,总算勾起了春儿的天雷地火。 就在她意乱情迷,神志不清之际,宋一鸣突然问道:“干掉婷姑娘没有?” 郝豆豆陡地浑身一震,原来幕后真凶竟然是你这个渣男! 但是她心里非常纳闷。自己改头换面又换姓。以崭新的姿态初来乍到,连个照面都没有跟他打过,他怎么就对自己痛下杀手? 难道在无意之中。他见到了自己,而自己没留意到他?并且他还认出了自己? 郝豆豆惊出一身冷汗,看来做卧底果然惊险刺激!在仇人眼皮底下做卧底就更步步惊心! 看来自己要处处留意,步步小心了。 “没。”春儿答道。半睁着眼,似醉非醉地嘟着嘴。求爱抚。 显然宋一鸣无心办事,他急切地问:“为什么?被发现了?” “婷姑娘她……她有梦游症,在梦里还刺了我一刀。”春儿回忆刚才的一幕,仍心有余悸。连说话都不利索。 “梦游?这么巧?”宋一鸣锁眉沉思,语气中充满了怀疑。 “师爷,你为什么非要杀死婷姑娘啊。你跟她有仇?”春儿不解地问道。 宋一鸣沉着冷静,皮笑肉不笑地答道:“我连认都不认识她。会跟她有什么仇?我叫你杀她是为了你好。” “为我好?”不仅春儿一片茫然,就连窗外的郝豆豆也是一头雾水。 宋一鸣摆出一副沉痛不已的表情,夸张地叹了口气,道:“你有所不知,相爷他……他想把婷小姐许配给我……” 屋里屋外两个少女均是一惊。 旋即,春儿沮丧地低下了头。 宋一鸣温柔地抬起了春儿的下巴,情意绵绵地低语道:“可我心里只有你。” 郝豆豆在外面看的快要呕吐了,以前在那个世界时,宋一鸣想骗她钱的时候,也是装出这副情深似海的模样,害她上当。现在想来自己当时真是傻得登峰造极。 屋里的春儿同样被宋一鸣所迷感,抬起头来感动地看着宋一鸣,眼里是盈盈的泪光。 宋一鸣极尽体贴地抚摸着春儿瘦削的后背,眼里有凶光闪过:“所以,只要你杀死婷姑娘,我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娶你了。” 春儿泪流满面,倒在宋一鸣的怀里说:“我听你的,全听你的。” 宋一鸣在她额头上轻描淡写地吻了一下,疼爱地捏了捏春儿的脸蛋:“乖!这就对了。天快亮了,你快回去。” “嗯!”春儿温顺地答道,转身往外走。 “你的腿怎么了?”宋一鸣看见她走路一跛一跛惊讶地问。 “这就是姑娘梦游时划伤的。” “哦?”宋一鸣若有所思。 他们出房门的时候,郝豆豆早就一闪身躲了起来。 宋一鸣送春儿翻墙的时候,忽然记起一件事来:“你回去后记得去你姑娘的卧房看一看。” 春儿已经对熟睡中的郝豆豆产生了心理性的恐惧感,隔了许久才期期艾艾应了一声。 隐蔽地跟在他俩身后的郝豆豆听到那对狗男女的对话,气得差点吐出一口老血,不得不在心里为宋一鸣点赞,果然考虑周全、面面俱到! 她施展轻功,从他两的头顶无声掠过,月光下,她的影子从宋一鸣和春儿身上如蜻蜓点水般划过。 两人同时抬头,头顶除了一轮明月,什么也没有。 “刚才……是什么?”春儿胆战心惊地问。 “大概是掉了队的鸿雁吧。”其实,宋一鸣也不知道是什么,但是他怕引起春儿的恐慌,所以胡绉。 送走春儿后,宋一鸣返回自己的房间,鬼使神差般他走到窗户边,因为屋里还点着蜡烛,被郝豆豆舔破的那个地方,有光射出,显得格外醒目。 宋一鸣蹙紧了眉,不知怎的,脑海里马上出现刚才那个一闪而过的黑影。 这时,一只老鼠爬上窗棱,从那个洞里钻进了房间,紧绷着脸的宋一鸣整个人立刻变得轻松起来,释然地笑着:“原来是你这只畜牲!我还以为刚才有人偷听呢!” 宋一鸣推开房门,看见那只老鼠正在啃桌上的冷馒头,忙抬手驱赶,嘴里说道:“少爷我现在失宠,这馒头就是我的茶后点心,你还偷吃!” 那老鼠见有人来,又从原路逃出房间,跳到草丛,就地一滚,化为人形,正是白逸轩。 他看着宋一鸣的房间自言自语道:“幸亏我想在闭关前再见上豆豆一面,正巧碰上!你这个渣男还真是厉害。偏偏我又要闭关三个月,恢复我的道行,不知这三个月豆豆能不能平安渡过。” 他仰头看着天:“糟糕!七星将要连珠,我得快回去!”话音一落,白逸轩的身影已经倏忽不见。 春儿蹑手蹑脚地回到听雨斋,站在院中央,对着郝豆豆的绣房发了半天呆,终于鼓足勇气走到她的房门前,刚准备推门,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上—— 春儿吓得魂飞?散,失声惨叫了一声,腿一软,整个人瘫倒在地上,她战战兢兢转过头去,看见小红满脸狐疑地站在她的身后,心咯噔一沉,面如死灰地看着小红。 “你怎么又出现在这里?”小红疑心重重地问。 “我……我想看看姑娘睡的安不安稳?”春儿胆战心惊地答道。 “这个还轮不到你费心!贴身服伺姑娘的事情你没有资格!记住自已的身份,你只不过是个三等的小丫鬟,也敢越过我去!”小红冷冷地教训道。 春儿一副有错就改的表情,连连应道:“姐姐教训得是!”爬走了,她在心里冷啍道:“嫌我身份低?等有朝一日,我做了宋师爷的娘子,看谁身份低!” 小红一直盯着春儿进了她自己的房间,才推门进了郝豆豆的卧房,她轻轻地坐在郝豆豆的床前,窗外如水的月华宁静地洒在郝豆豆的脸上,她那如天山雪莲般清纯漂亮的小脸似乎发出珍珠般的光芒。 小红替她把被子掖了掖,坚定地说道:“姑娘,我会守护你,不让任何人伤害你!” 等她离开房间的时候,郝豆豆睁开那双明亮请澈的大眼睛,忍不住嘴角上扬,在心里说:“傻姐姐,豆豆现在聪明着呢,自己可以保护自己。” 第二天,郝豆豆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刚一睁开眼,小红就带着夏儿端着装有热水的洗脸盆进来,忙着给她梳洗更衣,催促道:“姑娘快收拾打扮整齐吧,夫人都派人来问候姑娘好几遍了。” 郝豆豆一面瞧着铜镜里的自己正被挽起一个漂亮的发髻,一面问:“姐姐昰怎么回的话?” “怎么回?自然是实话实说呗。姑娘做晚辈的清晨没给长辈请安,还叫长辈来问好,已经是大不敬,失礼至极,哪还能撒谎错上加错呢?” “姐姐教训得是,我这就去给母亲请安去。”郝豆豆说着就要起身,小红一把按住她的肩说:“奴婢可不敢教训主子,只是提醒主子,主子只是夫人的义女,又不是亲生的,可不能行差错半,夫人可以要你,也可以不要你!” 她把一支金凤挂珠钗斜插在郝豆豆黑油油的发髻一侧,朝镜子里看了看,镜子里的妙人儿顿时彩绣辉煌,美若天仙:“好了,姑娘这样才可去。不把姑娘收拾得漂漂亮亮,夫人一定会嫌弃我们不会服侍姑娘。” 郝豆豆连早饭也顾不得吃,急急赶到潘夫人处。 潘夫人正在家里候着,见了她十分高兴,将一进屋就跪在地上请罪的郝豆豆扶了起来,摩挲着她细嫩的小手,关切地问:“我的儿,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章 围殴 郝豆豆盈盈的笑着:“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只是自从女儿家遭变故之后,或许是受了刺激,常常半夜会做出惊人之举,而女儿却不自知。实实是些须小事,不想惊动了母亲,女儿罪该万死!”说完,款款地就要跪下,被潘夫人拦住。 “没事就好,咱们母女间又何必客气,只是不知你这病要不要看看大夫。”潘夫人忧心忡忡地说。 “要的,要的,”郝豆豆惊恐地说,“女儿好怕在睡梦中杀人。” 潘夫人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说:“我的儿,你心地善良,怎会做出那等可怕之事?不过看看大夫,吃些药,睡的安神而已。” 郝豆豆陪潘夫人说了一会儿,便带着小红到街上买探望在家养棒疮的温小柔的礼物。 买完胭脂水粉,时令点心等礼物之后,郝豆豆把小红安置到一座僻静的茶馆包间里,对她说:“姐姐在此等着我,我去去就来,姐姐不可叫人进来,若有人非要强行闯入,问起我来,姐姐定要拖延隐瞒。” 小红听得心惊肉跳,瞪大眼睛慌张地问:“姑娘要去哪里?去干什么?” 郝豆豆沖着她神秘一笑:“一切等我回来再说”便从窗户跳了出去。 小红傻呆呆地坐了一会,猛然醒悟,冲到窗前往外看,哪里还有郝豆豆的身影?只得退回屋里惶惶不安地转了几圈,想起郝豆豆临走时的吩咐,忙把门从里面反锁,才坐下来喝了口茶压压惊,想想还是不放心。她又站起来连窗户也关了,这才重新坐下,心中七上八下,只盼郝豆豆早点回。 郝豆豆从茶馆里跑出,为防有人看到她的真面目,她一路掩面直奔水月庵而去,那庵主是八王爷安排的接头人。专门负责把郝豆豆的情报转交给八王爷。 那水月庵大隐隐于市。就在热闹繁华的财茂街。 郝豆豆穿越到此,人生地不熟,好不容易一路打听来到财茂街。 据八王爷说水月庵香火鼎盛。而且整条街仅此一家寺庙,只要在财茂街看见哪儿人多,往哪钻,就可找到水月庵。 于是郝豆豆站在大街举目一看。发现不远处人头攒动,门庭若市。她心中一喜:得来全不费功夫!忙撒腿跑了过去。 谁知待她走近一看,莺莺燕燕,原是用钱买欢之处,大窘。且退,在大街的十字路口四顾,终于看见一老妪。忙迎上去打听。 “水月庵就在东头。”老妪答完便走了,剩下郝豆豆愣在原地。做为一名资深路痴,她羞于向人启齿她分不凊东南西北的方位。 虽然语文课上学过:“啊!太阳从东方升起!”可她压根就指不出来东方在哪里。 大街上的人群不断从她身边掠过,她想,她不能在大街上站成石雕,于是她拦住两个夹着课本去上学的总角学童不耻下问。 两个学童听完郝豆豆的陈述,一合计,手指往空气里那么一戳,郝豆豆呆住了。 这两个熊孩子一个往左面指,一个往前面指,十字路口总共四个方向,让他们指没了一半,郝豆豆还得点头哈腰地向他们致谢,祝他们一路好走。 郝豆豆正在街上像只无头苍蝇乱蹿时,终于碰到一个拿着香烛黄纸的妇人,想上前去问问她是不是去庙里烧香的,但转念一想,自己这么频繁地打听水月庵,势必引人怀疑,做间谍讲究的是凡事低调,而且要多动脑筋,就拿眼前这妇人来说,这一大清早的,她收拾得这般漂亮,提着香火纸烛不是去庙里难道是上坟啊! 郝豆豆打定主意跟定前面妖娆的妇人。 妇人似未查觉,一扭一扭不急不缓地向前走着,把郝豆豆往人烟希少,人迹罕至的地方引。 郝豆豆看着越来越荒凉的景色,心里小鼓擂得“呯呯”响,总觉得实景跟八王爷口里的描述大相径庭,就如同楼盘广告图跟实际情况相去甚远一般。 郝豆豆不禁在心里暗暗埋怨八王爷,好歹要加句“本王所描述跟实际景观有较大出入,一切以眼见为实。”,这样人家才会有心理准备,走到这荒效野地,才不至于毛骨悚然地以为来到了坟地…… 等等! 前方怎么这么多土馒头!而且每个土馒头前都有一个石刻的条形码!上面注明该馒头的生产日期和原材料! 真的是……坟地!!! 郝豆豆腿软了软,她扶住一棵赢弱的小树平复蓬勃过头的心跳,猛然看见前面那如腰肌劳损,行走缓慢的妇人突然脚下虎虎生威,健步如飞地奔到一座新坟前,凄厉地哭喊道:“相公——你为何早死,撇下我一个呀,害我来给你上个坟,烧个纸钱都有人打我的主意呀!你把我带走吧,我不要独自一人活着。” 这里有登徒子打这个妖艳寡妇的主意吗? 郝豆豆急忙四顾,别说男人,就是女人都没见一个,这儿除了自己真没别人了,她究竟说的是谁? 郝豆豆低头紧张地思考。 难道是自己?不会吧,大姐,请你看看清,我也是女的好吧! 她愤愤不平地抬起头,惊悚地看见有几个妇人从坟地半人高的枯草里站了起来,充满敌意地向她围拢过来,看样子准备群殴她。 这几个妇人,按照郝豆豆现在的武功,只须一招便将她们撂倒在地,可是,她怕暴露自己,于是,她决定解释一番,而且她坚信,这世上有什么事解释不清楚呢? “哈哈哈!”为了表示自己一点也不心虚,郝豆豆壮胆地干笑了几声,故作淡定地一只手撑住树杆,一条腿立在地上支撑着纤瘦的身子,另一条交叉在那条腿上,摆出一个飒爽英姿:“你们,搞错了!” “搞错了?你当我们傻啊!这段时间这里出现一个变态男,专男扮女装偷看女人如厕,闹得人心惶惶,所以衙门才派我们这群女捕快来诱你上钩,还不速速就擒?” 什么?女——捕——快!? 郝豆豆悚然一惊,还没容她做出是束手就擒还是负隅顽抗的重大决定,那几个女捕快便一个扫堂腿,将她掀翻在地,一拥而上,对她群而攻之。 为了保护自己的美貌,郝豆豆用双手护住了自己的脸,身体的其它部位她就只能让它们舍身成仁了。 那几个女捕快的老拳可真是厉害,就在郝豆豆被揍得眼冒金星,肝胆俱裂之际,一个女捕快无意中一拳击在她还未完全发育好的咪咪上,她愣了愣,似乎不敢肯定,又隔了衣服摸了一把,把一只胳膊高高举起,特么有声势地大叫一声:“停!” 众人住手,大惑不解地看着那个女捕快。 “她,是个女的!” 其她女捕快一脸震惊,她们互相看了看,然后挨个在郝豆豆的胸前摸了一把,交换了一个“真的是女的!!!”的眼神,便嗖地一下集体逃窜,生怕被郝豆豆抓住,要求国家赔偿。 郝豆豆把遮住脸的手拿开,满脸黑线地看着那群女捕快消失的方向,腹诽道:“做错事了,至少要道声歉啊,哪有这样做人没道德不负责呢?” 她强忍着身上的剧痛站了起来,却见八王爷向她走来,她想她要在面前保持高贵冷艳的形象,可不能让他看到自己被打得像根鸡毛惮子一样的狼狈相,于是,她飞快地整顿衣裳起敛容,对着已经走到她跟前的八王爷弯着一双美眸。 八王爷看看她,看看她忘了顾及所以没有整理的一头乱掉的秀发,又看看离郝豆豆不远的一只玫红的绣花鞋。 郝豆豆一直在追随着他的目光,也看到了那只脱离组织,独善其身的她自己的绣花鞋,这么大的破绽自己居然都一无所查,她简直追悔莫及。 郝豆豆觉得自己的愚蠢度在八王爷如炬的目光下上升到了一崭新的境界,她肩膀松垮垮地塌下去,低着头,特别无奈地叹了口气,又转头在身边的那棵小树的树杆上狠狠磕了两下,一时间落叶飘飘。 当她正在自责时,八王爷清淡的声音在她的脚下响起:“把脚伸出来。” 郝豆豆悚然一惊,垂眸一看,八王爷手里拿着那只绣花鞋,居然蹲在地上,仰着那张万人迷的帅得掉渣渣的脸平淡地看着她。 八王爷打算亲自给自己穿鞋? 郝豆豆有点受宠若惊。 虽然现在的八王爷是蹲在地上,可他强大的王者气场还是一挺震慑人的,郝豆豆在他面前感到了渺小和卑微。她不自在地把身子往后缩了缩,抵死不敢伸出脚来让八王爷帮他穿鞋。 他那么高贵,她真的很怕自己亵渎了他。 她很不自在地笑着,努力使自已看上去显得自然,但是说话的声音很小,显得怯怯的:“我自己来。” 八王爷不再跟她多废口舌,伸手把她一拉,郝豆豆惊呼一声,坐到八王爷曲起的一条腿上。 郝豆豆羞得满睑通红,挣扎着要站起来,可是八王爷的力气很大,她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费,眼睁睁地看着他把手伸进了自己的裙子底下——(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章 接头 八王爷不容拒绝地捉住郝豆豆没有穿鞋的那只小脚,放在自己温暖宽厚的掌心,动作优雅大方地帮她把鞋穿上。 鞋刚一穿好,郝豆豆立刻像根弹簧一样从他的身上弹开,满睑通红。 八王爷淡然地看着她,似乎很意外地说:“你害羞啦?” 郝豆豆狂点头,扭捏地摆动身子。 “没道理呀,上次你还主动吻过我。”八王爷费解地看着她,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未解之谜。 郝豆豆僵了僵,回忆起那次疯狂的举动,她也不知道当时怎么来的那么大的勇气,居然敢那样做!大概确实是被美色冲昏了头脑吧。 八王爷看出她的窘态,体贴地安慰道:“本王知道,那是你看见帅哥的应激反应,不是你自愿的。” 郝豆豆无语地看着别处。 “本王不是说过吗,若收集到了情报,送到水月庵即可,你怎么跑到这里,还弄成这样?”八王爷觉得郝豆豆的行为简直不可理喻。 “我说我分不清方向你信吗?我说我弄成这样是被别人当做变.态狂,你信吗?”明明很丢脸的事,郝豆豆说的轻松自然,她觉得自己的心理素质上升到一个新的境界。 “变——态——狂?”八王爷的万年面瘫脸终于发生了重大的变化,一双睿智的眼睛瞪得圆溜溜的,神情有些恼怒:“你偷窥美男如厕了!” 郝豆豆满脸黑线地看着他,语气犹为冰冷:“是别人以为我男扮女装,偷看美女如厕!” 八王爷盯着她近乎飞机场的胸部,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不置可否地转换了话题:“收集到什么情报吗?” “潘仁美准备移花接木。把温小柔顶替进宮做皇后娘娘。” 八王爷沉默不语,温小柔这个小婊砸如果真的进了宫,跟潘仁美里应外和,坑瀣一气,不仅为祸后宫,只怕祸国殃民,动摇大宋江山。 不行!得尽快阻止。 八王爷目光如炬地看着郝豆豆。严肃地问“潘仁美的亲身女儿呢?” “住在相府一个偏僻的地方。” 八王爷嘴角微微上扬。自言自语般地说道:“不知太后她老人家见到两个潘凤会做何感想?” “王爷的意思是——把真假两个潘小姐全抓去送到宮中?”郝豆豆瞪大眼睛问,她没等八王爷表个态,就顺着自己的思路说下去。“那个真的潘小姐臭不可闻,只怕王爷派去捉拿的人还未近身,就被臭晕在地,倒成了别人的俘虏。至于假潘凤小姐。她是潘仁美的重点保护对像,应该不会让王爷你轻而易举地抓走。退一万步说。王爷真把真凤和卢花鸡都抓到宫里,潘仁美是真凤她亲爹,自然不会出卖那老贼。芦花鸡如果承认自己与潘仁美串通一气,假冒凤凰。那不是犯了欺君之罪,要拖到午门问斩吗?自己找死的事,温小柔不会做的。所以她是不能出卖潘狗的。假凤真凰两个人全来个死不认帐,如此一来。举报之人八王爷您倒陷入了困境。虽然王爷您可以以金锏保命,但是太后和皇上从此不再待见您,您还好意思再上朝议事吗?而且一步错,步步错,您若真的不能上朝议事,就永远不可能有机会扳到潘狗了!” 郝豆豆慷慨激昂地说完,想想潘仁美跟自己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自己一口一个潘狗,果真是很热血啊! 八王爷欣喜且欣赏地看着她:“郝姑娘,没想到你这么秀外慧中,足智多谋,本王以前真是轻看了你。” 郝豆豆极少被人夸先责,不好意思地把垂在耳边的秀发顺到耳后,低下头谦逊地说:“王爷以后重看豆豆就行了。” 她忽然抬起头来,一脸喜悦地说:“啊!我想到个好主意!” “什么主意?”八王爷面含微笑,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王爷可以用美男计勾住温小柔,许她王妃的宝座,让她替你卖命,扳倒潘狗!” 八王爷脸上的笑纹一圈圈荡开:“你就不想做王妃吗?” 郝豆豆不假思索地白他一眼:“傻子!我当然想!又不是真的让温小柔那小婊砸当王妃,你沒听过卸磨杀驴这句话吗?再说,你不是说过要帮我除掉温小柔吗,我更喜欢这种让她死不瞑目的方式。” “够狠!够辣!够坦率!我喜欢!”八王爷赞许道:“本王不如耐心等待一番,等那只母鸡,哦,不”不怎么爱笑的八王爷也嘴角弯弯,眼里闪烁着如淘气的孩童般狡黠的光芒,“在你嘴里那个小婊砸叫芦花鸡。等那只芦花鸡真进了宫,到那时我们再定计抓住真凤,然后再找到人证,做到万无一失,一举扳倒潘狗,郝姑娘,你看可好?” “不错啊!”郝豆豆点赞道,“其实我有更好的办法。” “什么办法?” 郝豆豆眼珠一转:“我突然忘了。” “忘了?!”八王爷难以置信地看着她,表示根本不信。 郝豆豆撒大谎,脸不红,心不跳,她才不在乎八王爷信不信呢,前车之鉴让她吃一堑长一智,在没看到八王爷是不是真心对她的时候,她要懂得为自己留一手。 郝豆豆抬头看看天,根本不理会八王爷的问句,直接跳转话题:“我出来的时间太长了,必须得回去,否则会引起怀疑的。” 说完,转身就走,走出几步,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歪着头问道:“八王爷怎么正好出现在这里呀?” 八王爷正欲说话,坟地旁的树林里转出黑白无常,异口同声道:“王爷天天守在相府打探你的消息,等你出来。” 郝豆豆一听,心里一冷,一个念头从心中蹦出,脱口问道:“那我刚才走错路时王爷你也不提醒,被人围殴的时候也不出面?” 郝豆豆逼视着他。 “本王并不知道你要干什么,怎好随便阻止?至于围殴,那些女捕快都认得本王,本王若轻易现身救你,这事很快会传到相府,对你做卧底极为不利。” “哦?是吗?”郝豆豆微挑眉挑,冷冰冰地说,果断离开。 黑白无常走到八王爷的身边,一左一右地站在他的两侧,学着他一起凝视郝豆豆远去的身影。 “王爷,郝姑娘好像生气了。”黑无言说。 “不是好像,是肯定。”八王爷目不转睛地看着郝豆豆在视线里越来越小的身影说。 “郝姑娘似乎怀疑刚才王爷的话全是狡辩。”白默然说。 “不是似乎,是肯定。”郝豆豆的身影终于消失不见了,八王爷悔恨地低下头,“是本王的错,本王刚才不该不出手相救的。” “可是,为了江山社稷王爷不得不这样做。”黑无言劝道。 “但是,拯救江山拯救社稷的重任,本王不应该推给一个弱女子,应该说,”八王爷痛苦地斟酌道:“本王在利用一个弱女子。本王觉得很不道德。” “现在怎么办?”白默然觉得局面难以挽回了。 “尽心尽力,用心用力,弥补!”八王爷果断地说,抬起头看着郝豆豆消失的方向,目光坚定。 三个人刚准备离开,黑无言突然指着地上一只钗叫到:“王爷,你看!” 郝豆豆气哼哼地溜到小红所在的茶馆包间的窗户下,看见窗户关着,本来就心里郁闷,更是气不打一处出,暗暗埋怨小红慬慎过度,她拾起一个石头,向窗户砸去,立刻把窗户纸砸出个洞来。 小红正心神不宁,听到声响,忽见一粒石子飞了进来,吓得原地蹦了起来,战战兢兢地走到窗户边,小心翼翼地把窗户打开条缝,像只惊弓之鸟一样向外偷看。 “是我啦!快开窗户!”郝豆豆一面心急火燎地说,一面警惕地留意四周,她在外呆的时间越长,就越容易被人看到。 “姑娘!”小红惊喜地叫了一声,手忙脚乱地推开窗户。 郝豆豆双手在窗台上一撑,跳了进来,无精打采地坐了下来,用手支着美丽的小脸,也不说话,怔怔地发呆,显得心事重重。 “姑娘,你刚才去哪了?”小红看她乱得象个鸟窝的头,惊讶地问,她把郝豆豆的头发全部拆散,重新梳理。 “去会情郎了。” “什么?”小红浑身一震,手下一用力,差点就揪下郝豆豆缕青丝。 郝豆豆痛得龇牙咧嘴,不满地说抱怨:“大姐!你就不能轻点!” “对……对不起。”小红连吞了好几口口水,才勉强平稳住内心的慌乱:“那姑娘怎么会弄的这么狼狈?” “别提了,一言不合打了一架。”郝豆豆沮丧地说。 “然后呢?”小红的八卦精神上来了,好奇地追问道。 “然后没有然后了。”郝豆豆催促小红道,“姐姐快点,我们必须赶在中午前回去。” “嗯!已经梳好了!”小红突然惊慌地叫了一声,“哎呀!” “怎么啦?” “姑娘早上戴在头上的钗头凤怎么不见了?” “不见了就不见了,有什么大不了的?”郝豆豆并未放在心上。 小红却是紧张不已:“要是夫人怪罪下来,定会说奴婢对姑娘的事不经心。” “没事,一切有我。”郝豆豆柔声安慰道,心里却在打着坏主意:温小柔,本姑娘决定把这个屎盆子扣到你的头上,要注意接招哦!(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章 郝豆豆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回到相府,郝豆豆直奔凤仪轩。 小红拉住她的袖子,略略弯着腰,一脸痛苦地皱着眉央求道:“姑娘,我们先回去吃过午饭,再去探望凤小姐,可好?我们从早上到现在粒米未进。” “好姐姐,再忍忍吧。如果吃了午饭再去探望凤姐姐,就没有办法把弄丢的凤钗栽赃给她了。”她笑嘻嘻地问,“难道姐姐很希望被夫人责骂吗?” 小红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当然不希望!只是姑娘栽赃给凤小姐,就不怕凤小姐反过来咬你一口吗?” 郝豆豆颇为自信地说:“尽管放马过来好了!本姑娘是斗鸡小能手!” “斗……鸡……?”小红一头雾水地跟在郝豆豆的身后,“姑娘请把话说明啊,谁是鸡?难不成凤小姐是鸡?” “知道了还问?” “妺妹这是去哪儿呀。”一个粗壮瞟悍的男子从柳树后转了出来,一脸邪恶的坏笑,拦住她的去路,那色.迷.迷的样子令郝豆豆作呕。 她向后疾退两步,这样粗俗猥琐的男子哪怕衣服被他碰到,郝豆豆都会觉得是对自己的亵渎。 她施施然翩翩下拜,福了一福,道:“婷儿问三哥哥好,三哥哥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你猜我从哪里来?”潘豹正愁没有话题留住这国色天香的小妺妹,忙顺着她的杆子往上爬。 郝豆豆把一只纤纤玉指放在唇边,陷入苦思冥想中,幡然醒悟,作惊喜状:“啊!婷儿知道三哥哥从哪里来了!” 她抬起一只玉臂,朝着凤仪轩一指。声音脆生生的如泉水叮咚:“那里!” “为什么是那里,不是那里?”潘豹指着潘夫人的住所说。 郝豆豆娇嗔地白了他一点,风情万种的样子撩拨得潘豹心痒难耐,脸上的表情更加龌龊不堪。 “三哥哥才没有那么孝顺,会在中午给母亲大人来请安!”郝豆豆一本正经地说。 “那为什么说我是从那边来呢?”潘豹指着凤仪轩问,郝豆豆娇俏的模样简直让他神魂颠倒。 “凤姐姐养病在家,三哥哥顾念手足之情自然会去探望。就连婷儿此刻早、午饭均没有吃。去大街上急急买了礼物就是为了去探望姐姐。” 潘豹以为郝豆豆要说他和温小柔的香艳事,没想到她大谈特谈手足情,不禁乐开了花。这只小雏儿,心地这么单纯,应该很容易上手! 郝豆豆眼珠一转,计上心来。请求道:“婷儿求三哥哥帮婷儿尝尝我买的点心好不好吃,我怕……不好吃。惹姐姐不高兴。” 潘豹眉开眼笑,连连说好,当听到最后一句话,立刻装做气愤填膺地说:“那贱人敢嫌弃妺妹送的礼物。看我不打死她!”说完不还扬扬自己的大拳头。 “贱人?谁是贱人?”郝豆豆睁大眼睛好奇地问。 潘豹一心想在她面前装斯文,没曾想说漏了嘴,露出自己粗鄙的嘴脸。忙尴尬地打着哈哈掩饰过去。 好在郝豆豆单纯得像张白纸,她并不深究。和小红把手里拎的礼物放在路边的石桌上,拆开包装,等着潘豹品尝。 潘豹随便拿了两块,像猪八戒吃人参果,连嚼都没嚼,直接拍到肚子里了,还一一个劲儿夸赞味道棒极了。 郝豆豆看小红饿得摇摇欲坠,便说:“你也尝一块,看好吃吗?” 小红两眼放光地赶紧拿了一块塞到嘴里,感激地看着郝豆豆,含混不清地说:“好吃!” 郝豆豆心想:你们这两只八戒,就是吃屎都觉得香! 她如释重负地笑了,用白嫩的小手拍着胸口说:“总算安下心了!” 转而对潘豹笑咪咪地撒娇道:“三哥哥,我和小红姐姐都好累哦,你帮我们提礼物好不好?” 潘豹巴不得和她待在一起,再加上郝豆豆一脸童稚地仰望着他,目光柔柔的,他半边身子都酥麻了,哪有不应之礼?提着重新包好的糕点礼品陪着郝豆豆去凤仪轩。 温小柔用了药,睡了一夜,身上的棒伤好了不少,正在把自己的头饰一件一件拿出来在头上比试,心想等下次潘仁美来睡她时,多要些值钱的首饰。既然嫖了她,总该付些嫖.资吧,哪能白嫖? 温小柔嘴角上扬,想入非非,做着白日梦,碟儿跑了进来,禀报道:“小姐,三公子又夹了。” “有请。”温小柔一面说着,一面暗忖,他不是刚跟自己偷过情吗?怎么又来了?肯定是没尽兴! 温小柔不禁洋洋得意地笑了:真没想到自己的肉.体这么诱人,刚干过自己居然又想!潘豹刚才是给了一副金手镯做嫖.资,这次会带什么来呢? 她充满殷切的希望看着门帘,门帘一掀,潘豹提着大包小包满面春风的走了进来,温小柔一看乐坏了,这有多少金银珠宝呀! 她兴奋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扑倒潘豹怀里,娇啼一句:“小冤家!想死伦家了!” 刚说完,她蓦地看到郝豆豆和小红跟在潘豹的身后,尴尬地看着她。 她震惊得脸上谄媚的笑容来不及撤去,又添了恼怒的神情:这个贱人怎么跟潘豹在一起? 温小柔怒火中烧,刚准备质问,潘豹飞起一脚,正中她的小腹,把她从门口直接踼飞到房最里面。 温小柔旧伤未好,又添新伤。她和潘豹苟.合过的衾被还未冷,他却全然不念刚才的枕席之欢,用了十成的力气去踢她,踢得温小柔肝肠寸断,痛不欲生,喉咙一热,喷出一口老血,她翘起兰花指,指着潘豹,“你、你、你……”又气愤又伤心,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其实她有什么好气愤好伤心的呢,出来卖的,谁把你当人看啊! 潘豹一看温小柔居然敢指责自气,更是气冲斗牛,把手中的礼物用力往桌子上一贯,迈开两条粗牛腿,两步走到温小柔的跟前,一把揪住她的衣领,把她从地上拽起,对着她那张妖冶的脸左右开弓,还装做义正词严地教训道:“你这小娼.妇,本公子也是你能勾引的吗?” “三哥哥!你怎么能叫姐姐为小娼.妇呢?”郝豆豆在身后抗议。 刚才还凶神恶煞般的潘豹马上换了一副和颜悦色的嘴脸,忙拍马屁道:“婷妹妹心真好,不过你这姐姐实在可恶,一点也不遵闺训!果然是青.楼女子,狗改不了吃屎!” “什么?”郝豆豆且惊且怕:“姐姐是鸡?” 潘豹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忙把话题岔开:“婷妹妺,既然已经把礼物送到,我们走吧。” 他不想让郝豆豆看出他和温小柔“乱.伦”的关系,更想得到水灵粉嫩的郝豆豆,这个又呆又萌的小妹子看上去身娇体软易推倒,所以急吼吼地想要离开。 郝豆豆不理潘豹,跑上前去扶温小柔:“姐姐快起来!” 被打得红肿着双颊的温小柔从潘豹的言行举止里一眼就看出他重新锁定了猎物,而她则被他当做了破鞋,轻飘飘地抛弃了,心里早就窝了一肚子火,只是不敢对潘豹发作,又见郝豆豆一直在假装好人,更是气得七窍生烟,恨不能生啖她的肉,喝她的血,扒她的皮,拆她的骨,现在郝豆豆假惺惺地来扶她,温小柔自以为抓住了机会:恩客我是不敢动啦,你这个黄毛丫头我会放在眼前! 她使出吃奶的力气,一掌向郝豆豆扇了过来。 郝豆豆吓得花容失色,整个人向后仰去,一只手却牢牢抓住温小柔扇人的手腕,把她往上一提,温小柔身不由己,蹭的站了起来。 潘豹见郝豆豆将要摔倒,惜香怜玉,急忙来扶,郝豆豆岂容这等下.流货近身?故意跌跌撞撞地避开他的咸猪手,却将抓在手里的温小柔的手狠狠往潘豹脸上甩了个耳光,异常的响亮。 郝豆豆急忙松了手,摔在地上,心想:色.狼!给你点教训! 潘豹挨了温小柔一耳光,肺都快气炸了,他恶狠狠地瞪着温小柔,那眼神简直要把她生吞活剥:“小婊砸!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温小柔吓得大脑一片空白,对潘豹如打雷一般的怒吼置若罔闻,两眼发直地看着自己那只刚扇过潘豹的手,一脸惊恐,一脸不可思议。 当潘豹一把揪住她的头发时,她猛地清醒过来,不停地告饶:“公子,饶命呀!” 潘豹本是残忍之人,又想在郝豆豆面前撇清自己和温小柔的关系,就算以后有什么关于自己和温小柔的性丑闻传入郝豆豆的耳朵,她也应该认为是有人造谣生事。 所以他对温小柔这一顿暴打毫不手软。 郝豆豆吓得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起来,一溜烟躲到门外,不时小心翼翼地探出小脑袋,又怕看又忍不住不看,哆哆嗦嗦地说:“三哥哥,别打了!”声音太小,完全被温小柔的哀嚎声给淹没,其实她的内心一直在为潘豹点赞,打得好!打得妙!打得呱呱叫! 潘豹一直打累了才住手。 郝豆豆双手抓住门框,怯怯地对鼻青脸肿躺在地上几近腌腌一息的温小柔说:“姐姐,婷儿今儿买了不少礼物,望姐姐笑纳,祝姐姐早日恢复健康!” 说完,像是怕鬼追一样,转身就往凤仪轩外跑。(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章,嫁祸于人很好玩 郝豆豆他们一离开,刚才还吓得半死的温小柔,立刻换成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对胆战心惊地站在门口进退两难的碟儿怒吼:“你是死的吗?就不知道扶我起来吗?” 碟儿只得硬着头皮走过去,刚准备伸手去扶温小柔,温小柔突然从头上拔下金簪,不管三七二十一朝碟儿的身上乱扎一气,只是很有心计地不扎脸、手等裸露的部分。 整个凤仪轩充斥着碟儿凄厉的惨叫声。 温小柔发泄够了,自己从地上爬起来,看着桌上郝豆豆送来的礼物更是气不打一处出,抓过那包点心高举过头,准备狠狠砸在地上,砸它个稀巴烂! 可是,她的手却兀地僵在空中,而后缓缓地放下,嘴角翘起,笑得阴险:“贱人!别太得意!老娘发誓会让你含冤惨死的!”她郑重其事的把那包点心放好,如森寒的匕首一样的目光猛地向被她打在地上不敢起来的碟儿恶狠狠地看去。 碟儿见她表情狰狞,只觉心惊肉跳,生怕温小柔像只疯狗一样,再度对她惨无人道的施暴,此刻再被她阴冷得如来自地狱的目光一瞪,不由自主地狠狠哆嗦了一下,惊恐万状地看着她。 “滚出去!”温小柔冷冷地喝道。 碟儿忙连滚带爬地离开了。 温小柔待她一离开,忙鬼鬼崇崇地出去把院门关上,接着又把屋门关紧,然后把装首饰的盒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纸包,纸包层层叠叠地打开,里面包着一些淡黄色散发着奶香的粉末。她小心翼翼地倒了少许粉末在郝豆豆送来的点心上,然后重新包装好,自始至终她都在狞笑。 最后,她把剩余的粉末珍藏好,得意洋洋地拍了拍手:“看今天老娘怎么一箭双雕!哈哈哈!” 笑过之后,温小柔的目光落在郝豆豆的另一个礼包上,她好奇地拆开。立刻瞳孔放大。眼里闪烁着贪焚的绿光,那里面全是高级品牌的胭脂水粉,温小柔自己都舍不得买来用。但心里又羡慕得不得了,她万万没想到郝豆豆出手会如此阔绰,一买就买了这么多送给她! 温小柔爱不释手地拿拿这盒嫩肤霜看看,又拿起那罐胭脂瞅瞅。高兴得睑都笑裂了,极为恶毒地说:“贱人!很识相哦!不过再会拍老娘马屁也没用。老娘还是很想很想置你于死地!没办咯!你就等死好了!” 再说郝豆豆走出凤仪轩没多远,一阵风掠过,吹起她柔顺亮滑的青丝,她非常自然地伸手整理头发。兀地“啊呀!”叫了一声。 潘豹忙关切地问:“婷妹妹怎么了?” 一旁的小红也奇怪地看着她,不知这位古灵精怪的姑娘又要出什么怪招。 郝豆豆一脸惊恐,结结巴巴地说:“我的……我的金凤钗不见了!” 潘豹本来一脸严肃。以为她发生什么大事,原来只是掉了一支钗。立刻松了口气,满不在乎地说:“不过一支钗而已,妹妹喜欢,呆会儿我就派人送些来!” 送些来?!好大的口气! 郝豆豆暗暗思忖,这相府不知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 她愁眉不展的模样如西子捧心,配上她纤细的身材,格外娇弱动人,潘豹看得眼都直了。 郝豆豆轻启朱唇,娓娓道来:“婷儿并不是贪爱金银财宝之人,只是那支凤钗是母亲大人因宠爱婷儿送给婷儿的,今儿刚戴就弄丢了,觉得特别对不起母亲的厚爱,心实难安。”说到末尾,郝豆豆泫然欲哭。 潘豹装*护妹妹的大哥哥的模样,忙道:“莫哭,莫哭!好好想想掉哪儿了?” 郝豆豆细细回忆一番,缓缓垂下眼眸,用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说:“婷儿不敢说。婷儿还是跟母亲请罪吧。” “别怕!尽管说!有哥哥我给你做主!”潘豹极力讨好佳人。 郝豆豆低着头仍是沉默不语,还是潘豹自己思索了一番,瞪圆豹眼问:“是不是掉到你凤姐姐那儿了?” 郝豆豆猛地抬起头来,惊讶地看着潘豹:“哥哥怎么知道的?” 潘豹自鸣得意地说:“东西掉哪儿了你明明知道却不敢说,证明你怕那个地方。这相府又不是地狱,没有哪个地方会让你害怕的,除了住在那里的人——凤丫头!所以我一猜就猜到凤仪轩了。” 郝豆豆抿着嘴浅笑:“哥哥真聪明。” 潘豹被她一夸,顿时飘飘然。 “婷儿不敢说,是怕哥哥和凤姐姐误以为婷儿是故意栽赃!婷儿沒有!婷儿记得清楚,我在进凤仪轩的时候,特意整了整仪表,就怕哪里不妥,被姐姐误会我轻慢她,所以我当时还特别地摸了摸那只凤钗,心想戴着它看姐姐,姐姐会不会觉得我太招摇,可是取下来吧,又怕姐姐埋怨我故意打扮得那么素净,是咒她早死呢!是以印象特别深。当时小红姐姐还嫌我优柔寡断呢!” 郝豆豆说完,暗暗向小红丢了个眼色。 小红会意,忙一唱一和,重重地点了点头:“奴婢记得一清二楚!姑娘进凤仪轩的时候那支金凤钗确实还在姑娘头上。”她忽然福至心田地说了一句:“那么一个金灿灿的凤钗带在姑娘头上,三公子就没看见吧?” 潘豹被小红冷不丁地问得一愣,他只顾垂涎郝豆豆的美色了,哪里又留意她头上戴了什么?但为了讨好郝豆豆,他自然狂点头道:“看见了!看见了!我当时还想,这只凤钗这么好看,也只有妹妹配得上戴。” 郝豆豆脸上飞起两朵红云,不胜娇羞,她不好意思地以袖遮住清秀的面容,婉转娇语道:“哥哥过誉了!婷儿担当不起!” 潘豹特么猥琐地笑了两声,道:“那只凤钗肯定是在凤丫头打你时,不小心从头发上掉了下来,我们这就返回凤仪轩,向凤丫头讨要!” “这个……不太好吧!”郝豆豆不肯移动莲步。 “有什么好不好的!”潘豹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许多,每说一个字都象是炸雷,震得人耳膜发聩,“我们只是讨要自己的东西,她凭什么不给?”潘豹显得非常理直气壮,走过来欲拉不肯移步的郝豆豆的手,郝豆豆满脸通红,急忙后缩,羞窘地说:“既这么着,请哥哥在前走,婷儿在后跟着便是。” 潘豹虽没牵到她的玉手,占到她半分便宜,但是心花怒放,越是得不到的才越是珍贵。他自然也知道温小柔跟他两个哥哥的风流韵事,只是大家心照不宣,都不说而已,生怕传到父亲耳朵里。对于这种只要在她枕边放上一锭金子就能得到的女子,在他眼里形同于鸡,没什么可以值得珍惜的。所以潘豹打定主意牺牲温小柔来讨郝豆豆欢心。 至于郝豆豆躲闪,他也决定按捺住内心的情.欲,来日方长,毕竟强扭的瓜不甜。 三个人刚往回走几步,就碰到披头散发,慌里慌张的碟儿,她一见到潘豹他们,忙退到路边,垂手恭谨地侍立。 郝豆豆瞪大一双美眸,惊讶地问:“碟儿姐姐,这个时候你不留在凤仪轩侍候姐姐,而跑出来玩,你就不怕姐姐揭了你的皮?” “怕!怎么不怕!奴婢是被小姐赶出来的!”碟儿心有余悸地说。 “凤姐姐为什么赶姐姐出来?哦,一定是碟姐做错事了!”郝豆豆惴测道。 “不是!不是!”碟儿急急分辩道,她顾不得许多,一撩衣袖,凡是衣服遮盖下面全昰尖物所扎的伤痕,密密麻麻,看得人头皮发怵。 众人都是一脸震惊地看着碟儿。 “你们刚走,小姐就把我毒打了一顿,然后突然叫我滚,自己把房门关的紧紧的,不知躲右里面干什么?” 潘豹听到这里看了郝豆豆一眼:“凤丫头的举动很可疑,是不是她发现你的凤钗了,所以支开碟儿,好藏赃物?” “不会吧……”郝豆豆拿不定把握地说。 “去看看不就真相大白了?”潘豹说着便向前走。 郝豆豆吩咐小红道:“你跟碟儿姐姐回听雨斋先吃午饭,我和三哥哥去去就回。” 郝豆豆跟着潘豹重返凤仪轩。 凤仪轩果如碟儿所说,闭门谢客,郝豆豆没心没肺,正准备张嘴呼唤温小柔,被潘豹制止:“小心打草惊蛇。” 郝豆豆马上神情肃然。 “等我先进去给你开门。”潘豹说完,往上一跃,施展轻功,飞过墙头,不过一会儿功夫,院门便打开了,潘豹的身影出现在门里,对目瞪口呆的郝豆豆招手:“快进来!” 他的内心得意非凡,自己秀了一招轻功,就让这个缺心少眼的丫头片子为他倾倒,看来再加把劲,泡到这个美妞指目可待。 郝豆豆听到潘豹的呼叫,才如梦方醒般闭拢因为惊讶而张着的小嘴,提心吊胆地走了进去。 两个人走到屋门前,屋门也从里面关严实了。 两个人交换了一个狐疑的眼神,潘豹对郝豆豆说:“你且先让开一些。” 郝豆豆急忙退得远运的,只听“咣当”一声,门被他踢开了,与此同时,屋内传来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张 撞破阴谋 温小柔看见门突然被人从外面大力踹开,吃惊不小,正准备色内厉荏,破口大骂不速之客,却蓦地发现踹门者竟然是潘豹,顿时脸色大变,手一松,提在手里的东西应声掉到了地上。 郝豆豆从潘豹的身后探出了小脑袋,一看,温小柔掉在地上的东西正是她刚刚送给她的点心。郝豆豆立刻泫然欲哭,在潘豹身后委屈地小声嘟囔:“三哥哥骗我!” 潘豹一头雾水的回过头来:“我几曾骗过妹妹?” “三哥哥说我买的点心好吃原来是假话。若果真好吃,姐姐又为何会扔在地上?”郝豆豆跺着小脚,撅着嘴,撒娇地说。 潘豹忙百般抚慰:“哥哥没骗你,确实是人间美味!”他转过头对着温小柔时又变成恶魔的嘴脸,气势汹汹地质问道:“你为何要把婷妹妹送你的点心扔掉?‘ 温小柔已经完全被潘豹打怕了,看见他就浑身瑟瑟发抖,现在听他说话口气这么凶,更是吓得魂飞魄散,慌忙跪了下来,惊恐万状地分辩道:“我沒有!我是想着妹妹送来的点心一定好吃,想到母亲那里跟母亲一起分享,刚准备出门,不防三哥哥你破门而入,我受到惊吓点心才掉地上的。”说着,她忙把点心捡起来,恭恭敬敬地放在桌上。 “姐姐是真的喜欢我送的点心吗?我不信!”郝豆豆天真无邪地说:“除非姐姐吃一坱,婷儿才信。” 温小柔顿时面如死灰,她僵硬地笑道:“好东西还是留给母亲大人吃吧。” 郝豆豆笑得眉眼弯弯:“姐姐说的真对,婷儿听姐姐的。” 温小柔这才如释重负般松懈下来,狠狠吐了口气。拿起帕子装做不经意地把一头的冷汗擦去,高高悬起的心正准备放回肚子里,忽听郝豆豆接着说:“可是姐姐现身体不舒服,这包点心姐姐先吃了吧。等会儿婷儿再去买,然后送到母亲那里,就说是姐姐孝敬的,如何?” 温小柔一听。重新变得紧张起来。百般推辞道:“不用那么麻烦了!” “不麻烦。”郝豆豆极为热情地拆开点心包装,随便拿了一块,双手捧着。送到温小柔的嘴边,特么恭敬地说:“姐姐,请吃。” 温小柔本来打着如意算盘,偷偷在郝豆豆送来的那些点心里下了剧毒。准备送给潘夫人吃,毒死老跟她作对的潘夫人。然后再嫁祸给郝豆豆,让她含冤而死,来个一箭双雕,既可以除去死对头潘夫人。又可以灭了潜在的对手郝豆豆。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在她刚刚安排妥当之际,潘豹和郝豆豆突然去而复返。杀了她个回马枪,特别是那个死丫头。就像知道自己在点心里面下了毒似的,一个劲儿地逼她吃,可她哪敢吃啊,自然找些话搪塞。 郝豆豆央求了半天,见温小柔坚决不肯吃,又是一副欲哭不哭的模样,楚楚可怜地看着潘豹:“三哥哥,婷儿是不是不讨人喜欢呀!” “谁说的!三哥哥我就挺喜欢你的!”潘豹眯着眼,淫.笑着说,趁机伸出咸猎手想摸一摸郝豆豆水灵葱嫩的小脸。 温小柔在一旁气得七窍生烟。 郝豆豆哪里会让潘豹这个大淫.虫碰自己,故意装做唉声叹气的一转身闪到温小柔的身边,潘豹那只贱手爪摸在了温小柔的脸上。 潘豹气得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暗恨温小柔不识相,挡在郝豆豆前面,破坏自己的好事。他阴鸷地瞪了温小柔一眼,温小柔吓得心脏狂跳。 郝豆豆只做不知,一脸的失落地说:“三哥哥喜欢婷儿有什么用呀,姐姐又不喜欢我。” “谁说的!”温小柔在潘豹吃人般的眼神的淫.威下赶紧表态,甚至还违心地揽住郝豆豆的肩,装做亲热地说:“我呀,最喜欢你这个妹妹了!” 郝豆豆听着她虚情假意的话都快吐了,现在温小柔还把她的手臂搭在她的肩上,郝豆豆简直像吞了一条毛毛虫一样恶心,她一脸的受伤模样,挣脱掉温小柔,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说:“姐姐骗人!姐姐连一块点心都不肯吃,就是不肯接受婷儿的一片心咯,又怎么可能喜欢婷儿呢?” 温小柔气得肺都快炸了:你这个贱人,一直逼我吃点心,是不是存心想逼死我呀! 一旁的潘豹见郝豆豆如此低三下四,百般讨好温小柔,温小柔却倨傲得一点面子也不给,气得暴跳如雷,面目狰狞地怒吼道:“叫你吃你就吃!别狗坐轿子不受抬举!难不成你担心这糕点有毒不成!” 温小柔被他凶狠的样子吓得两腿发软,看来,今天不吃一块点心,潘豹会跟自己没完没了的,可是吃了,自己一定会当场毙命。 怎么办? 温小柔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进退维谷之际,门外传来潘仁美的声音:“院门外就听?你们兄妹们在争执?究竟为何事争执呀!” 潘仁美平日里对他的三个儿子特别严厉,是以潘龙三兄弟看见潘仁美,便如老鼠见到猫,怕得要死。所以潘豹见到潘仁美,条件反射般两手垂下,低着头站着,一动也不敢动,跟刚才的阎王嘴脸判若两人。 温小柔一见老恩客大驾光临,简直大喜过望,要不是潘豹和郝豆豆在场,她早就扑到潘仁美的怀里,无耻地撒娇了。 一时间,屋里安静得可听到彼此的心跳,没有人回答潘仁美的问话。潘豹是因为惧怕不敢说,郝豆豆只想看戏,不屑说。 至于温小柔,她经过反复思量,是不肯说。如果说了,老恩客问她为什么不敢吃点心,自己该如何作答?这不是引他起疑吗? 温小柔决定静观其变。 她此刻非常期盼潘仁美此次来的目的是找她鬼混的,这样他就会把潘豹和郝豆豆赶走,自己不仅能摆脱危机,还可以趁着和潘仁美滚床单的时候告郝豆豆的黑状。 可今天,潘仁美貌似对温小柔提不起兴趣,他和蔼可亲地对郝豆豆笑着说:“婷丫头最乖了,告诉爹爹你们在吵什么?” 郝豆豆不谙世事,无所顾虑地嘻嘻笑着:“爹爹休要问婷儿!争吵的是哥哥姐姐。” 温小柔看着她置身局外,笑得灿烂的模样,差点气得背过气去:事情都是你这贱人挑起来的,你还装做局外人!! 潘仁美收起脸上的笑意,阴寒的目光扫过温小柔和潘豹:“你们两越大越没规矩了!竟然当着妹妹的面拌起嘴来!” 潘豹一见潘仁美动怒,吓得立马跪地上,禀报道:“是婷妹妹提了点心来请凤妹妹吃,司凤妹妹说什么都不肯吃,孩儿为此动怒,因此跟凤妹妹争吵。” “哦?是点心很难吃吗?”潘仁美说着随手拿了块栗子糕就往嘴里送,温小柔大叫一声:“不要!”一掌打掉那块糕。 在场的人全都惊讶地看着她。 温小柔救下潘仁美决不是一时冲动,就在潘仁美拿起栗子糕的刹那,她已经在内心飞快地盘算过得失了。 如果潘仁美翘辫子了,那她的靠山也就倒了,这整个相府就是潘夫人的天下了,潘夫人对自己恨之入骨,还不立时灭了自己? 尽管她知道现在救潘仁美风险很大,但总比死在自己的死敌手上要好。现在她看见所有人的目光都集聚在自己身上,心里慌乱,紧张地思考对策。 “你这是干什么?”潘仁美率先打破沉默,阴鸷地逼视着温小柔。 温小柔被他看得毛骨悚然,汗流夹背。 她正在惊慌失措之际,豆豆狗跛着一条腿,悄无声息地溜了进来,看到了地上的糕点,欢天喜地地摇着尾巴,低下头就要吃。 温小柔紧张得眼睛瞪得溜溜圆,如果豆豆狗吃了这块糕点七窍流血而亡,自己的奸计就要暴露了。 她顾不上回答潘仁美的问话,急着赶豆豆狗:“畜牲!滚出去!” “啊!姐姐!你怎能叫父亲是……是……畜牲?”郝豆豆吃惊地问。 潘仁美脸色铁青地看着温小柔。 潘豹幸灾乐祸地看着她。 郝豆豆费解地瞪着她,表示对她的行为完全不理解。 温小柔心里升起腹背受敌的凄凉感。 “我……我不是说父亲,我是说狗……”温小柔弱弱地解释,用手指着豆豆狗。 豆豆狗瘦得皮包骨头,乞怜地对着温小柔呜咽着,围着地上的糕点不肯离开,一看就是被主人长期虐待,连温饱也没满足过。 郝豆豆不禁心酸,知道这条狗替自己受难,温小柔把对自己的恨意全发泄了在这只可怜的狗身上了。 郝豆豆想,就是为了守护豆豆狗她也要和温小柔这个小婊砸斗到底! 她忽然记起白逸轩临走时的话,悄悄把手放在桃花痣上,在心里连喊三声:“相公!相公!相公!” 白逸轩的声音在耳边温润地响起:“你相公现在正在闭关修练,无法分身,现送你一只灵簪,你想什么尽管要灵簪帮你,若你想控制某人只要把灵簪插在某人头上即可。” 郝豆豆往头上一摸,果然摸到一根簪子!(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章,陪婊砸演演戏 郝豆豆大喜过望,在心里默念:“灵簪,灵簪,快显灵,出现一堆小蚂蚁。” 她一许完愿,就看见一大群蚂蚁浩浩荡荡地从门口爬了进来,直奔掉在地上的栗子糕。 那些蚂蚁一接触到粟子糕就立刻蹬腿身亡。 不一会ㄦ,粟子糕附近死满了黑压压一片蚂蚁。 潘仁美的目光变得异常森寒,他面若寒霜极其犀利地看着脸色煞白的温小柔,沉声问道:“为什么会这样?” 温小柔在他如地狱死神一样的目光注视下,惊慌失措地答道:“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谁知道?你自己不敢吃点心,也不让父亲大人吃,一定是心中有鬼,知道点心有毒!说!这毒是不是你下的?”潘豹恶狠狠地看着她,那眼神恨不能把她撕成碎片拿去喂狗。 温小柔惶惶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膝行爬到潘仁美的脚下,磕头如捣蒜,泣不成声道:“女儿确实知道点心有毒,但毒绝不是女儿下的,而是另有其人!” 郝豆豆的心猛地往下一沉,忍不住在心里为温小柔点赞道:小婊砸,你不是一般的厉害哦!在这样百口莫辩的境地里,你都可以四量拨千金,反败为胜不说,还直接拍死对方,不简单! 但她不露声色,作壁上观。 “哦?另有其人?那人是谁?”潘仁美话是对着温小柔说的,眼睛却意味深长地看着郝豆豆。 郝豆豆只作不知,一脸八卦地等待温小柔说出谜底。 “这点心是婷妹妹送来给女儿吃的。女儿也不能妄说这毒就是婷妹妹下的,也许是糕饼铺的老板下的毒,再借妹妹的手毒死我也是有可能的。” 心机婊。厉害哦!怪不得连潘仁美这个大奸臣都搞得定!郝豆豆佩服得五体投地。 她睁着一双呆萌的眼睛替糕点铺老板喊冤:“姐姐!不可能是糕点铺老板,他又不知道我这点心是买给姐姐吃的,怎敢随便下毒?姐姐为什么会想到糕点铺老板想毒死你呢?姐姐究竟有多讨人恨呢?” 温小柔心中冷笑:“小贱人!你脑子里到底缺几根弦呀?听不出我是要嫁祸给你吗?你还傻呼呼地洗脱糕点铺老板的清白,那不是自掘坟墓,求死的节奏吗?好!老娘就承全你!” 她抬起头来:“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无意中就得罪人了呢!也许是生的太美让人憎恨,也许是深受父亲大人宠爱让人妒忌。妹妹说糕点铺老板没有杀我的动机,想想也是哦。我连糕点铺老板的面都没见过。怎么可能拉仇恨拉到他那里去了?”温小柔说到这里,一副极度夸张的恍然大悟的样子,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郝豆豆。伸出手指指着她:“如此一来,这下毒之人只有妹妹了!”她慌忙爬到郝豆豆的脚边,装做乞怜的抱住她的大腿,声泪俱下地哀求道:“如果我无意中冒犯了妹妹。哪怕让我为奴为婢,只求妹妹原谅。饶我一条小命!” “姐姐休要胡闹!姐姐何曾得罪过婷儿?婷儿又何曾想过毒杀姐姐?姐姐为什么要污陷婷儿呢?”郝豆豆泫然欲哭,委屈地说。 潘仁美一声不吭,冷眼旁观。 整件下毒事件表面上矛头直指郝豆豆,可是这丫头似乎没搞清状况。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懵懵懂懂地只知道受委屈了,却没有一句抹黑温小柔的话。只是很缺心眼的陈述事实。 再反观温小柔,每一句话都别有目的。含沙射影,暗地攻击郝豆豆。但若果真如温小柔所说的那样,是郝豆豆下的毒,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潘仁美刚想到这里,就听到潘豹宏亮的声音如焦雷般炸响:“凤妹妹,你就别演戏了!我还是刚才那句话,这下毒之人只可能是你自己!” 温小柔万万没有想到潘豹会这么直接了当地认定她,她无法控制地狠狠哆嗦了一下,被潘仁美尽收眼底。 “三哥哥为什么一定要冤枉我?”温小柔用手帕掩面哭了起来,这是被吓哭的,但在此时很容易被人认为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郝豆豆在心里冷笑,没想到温小柔这个小婊砸这么能演,不去当艺人问鼎奥斯卡简直太可惜了! “若不是你下的毒,你怎么会知道点心有毒?难不成婷妹妹下了毒还告诉你一声?”潘豹讽刺道。 “我是猜的!”温小柔目光冷冷地与潘豹对峙,心里在大骂潘豹,吃里扒外的畜牲,全然不念枕席之情,居然帮着那个贱人说话! “猜的?无凭无据的猜测就是血口喷人!”潘豹一心想讨好郝豆豆,寸步不上,跟温小柔扛上了。 温小柔气得两眼发黑,却还要忍气吞声,不敢表露得太强烈。 潘家三位公子的个性她摸得一清二楚,全都是骄横拔扈之人,顶撞了他们,他们必定呲牙必报,置人于死地。 温小柔才领教过潘豹的厉害,她可不想再重蹈复辙。 她转而看着潘仁美,梨花带雨地说:“父亲一定要相信女儿。女儿句句是实话。因为女儿知道婷妹妹一直痛恨我,所以见她突然送礼物给我,心下疑惑,不敢就吃,于是找了只银钗一试,银钗马上变黑了,因此知道点心被下了毒。” 郝豆豆心想,如果自己现在还稳如泰山,就太不合常理了。小婊砸,你爱演戏对吧,那我就陪你演咯! 她一脸愤怒,指着温小柔,一字一顿地说:“姐姐!你好毒!竟然这么无耻的冤枉我?你说!我怎么痛恨你了?貌似姐姐你非常恨我才对!我进府的第一天,便深得母亲大人喜欢,收为义女,特赐六两银子的月钱,你便不依不饶,闹上门来,连母亲都打了!可是母亲总想着家和万事兴,一家人就讲个和和睦睦,所以母亲和我商量一番,决定由我代替母亲来探望姐姐。幸亏来的是我,姐姐可以随便诽谤,若是来的是母亲大人,被你这样污蔑,再加上母亲才杖责过了你,那些爱嚼舌根的奴才还当是母亲想置你于死地,母亲岂不是含冤莫白了?” 郝豆豆一番话提醒了潘豹,他如梦方醒地说:“我算是彻底想明白了!一切全是你的阴谋诡计!你在婷妹妹的点心里下毒,再送给母亲吃,毒死母亲,嫁祸婷妹妺,一石二鸟,既可除掉死对头,又可拔掉肉中刺,用心可谓歹毒至极!” 温小柔听得汗如雨下,硬着头皮含冤道:“三哥哥冤枉我!” “我冤枉你?退一万步说,就算下毒之人真是婷妹妹,你明明知道点心有毒,却还送给母亲听,你居心何在!”潘豹步步紧逼。 潘仁美脸色微微一寒,倏地锐利地盯着温小柔。 温小柔瞠目结舌僵在原地,纵使她再能说会道,此时也难圆其说。 郝豆豆在心里窃笑不已:小婊砸,被自己的嫖客出卖一定很心塞吧。 温小柔就像是将要拖出去砍头的囚犯,对着潘仁美不断哀嚎:“爹爹一定要相信女儿。” 郝豆豆见好戏已经要收尾了,便向潘仁美福了福:“父亲,婷儿想去向母亲问安,婷儿告退。” 潘豹问:“婷妹妹就不找凤钗了吗?” 郝豆豆怯怯地看看温小柔和潘仁美,嗫喏道:“算了吧,别又惹出事来,婷儿自去向母亲请罪罢了。” “岂能就此善罢甘休!婷妹妺你越是这样,那些心术不正的人越发觉得妹妺你很好欺负,会更加变本加利地对付你!”潘豹说话的时候,视线一直特么鄙视地盯着温小柔。 温小柔本来就聪明,听话听音,自然明白他话里所指,虽然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可是人家不指名不道姓,就是想申辨都无从辨起,只得哑巴吃黄莲,有口莫辩。 这时,一直像只狡诈的老狐狸一样默不做声的潘仁美突然开口了:“你们两找凤钗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孩儿和婷妹妹探望凤妹妹的时候,婷妹妹掉这儿了,故此孩儿才跟婷妹妹又折返回来寻找。” “你们怎能确定就是掉我这儿了,婷妹妹有可能掉别处呀!”温小柔根本就没有看见什凤钗不凤钗的,她凭着直觉知道是潘豹和郝豆豆联手陷害她,急忙辩解。 “我们家婷儿出身官宦人家,比不得那些来历不明的女子,不知廉耻,会把金步摇遗失在野合的地方,既然连豹儿都说掉这儿了,那还能有假?” 院里响起潘夫人威严冰寒的声音,屋里的人,包抸潘仁美,心全猛地一缩,转过头去,见潘夫人在一群丫鬟仆妇的簇拥下,款款地走进屋来。 温小柔见潘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含沙射影提她的丑事,又是痛恨又是羞惭,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 她见郝豆豆和潘豹全都迎了出去,正犹豫着要不要也迎出去,潘夫人已经走了进来,用嫌恶的眼光淡淡看着温小柔,冷哼道:“果然是青.楼人尽可夫的下贱女子,”潘夫人说到“人尽可夫”四个字时,嘲讽地看了潘仁美一眼,接着说了下去:“才这样没有教养,长辈都进来了,也不请安问好!” 温小柔顿时脸色煞白。(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章 煽了一次火 温小柔见潘夫人找她的茬,吓得面无人色,慌忙跪了下去,口呼:“母亲大人金安。” 郝豆豆正奇怪潘夫人怎么会像个消防员一样,好巧不巧的这时候出现,一眼看见小红混迹在跟随着潘夫人的那群丫鬟仆妇里面,对着她狡黠地眨着眼睛,便明白过来她定是见自己这么长时间不回听雨斋,怕自己在温小柔那里吃亏,故而把潘夫人引到这里了。 郝豆豆偷偷向她伸出了大姆指:姐姐!好样的! 潘夫人冷冷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装乖的温小柔,说起风凉话来:“快起来吧,我可受不起!就怕你当面跪我,背后捅我!我这么大一把年纪可要死的不明不白了。” “母亲,死的不眀不白的是它们。”郝豆豆口无遮拦指着死在粟子糕旁的蚂蚁说。 潘夫人唬了一跳,瞪大眼睛吃惊地问:“这……这点心有毒?” “嗯!”郝豆豆点点头,“但是母亲,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些有毒的点心是姐姐准备送给母亲吃的,姐姐还冤枉说毒是我下的。” 潘夫人听到郝豆豆前一句话已是又惊又怒,万万没想到温小柔对她动了杀机,待听到温小柔想栽赃陷害郝豆豆,不禁冷笑:“我被人毒死了,死不足惜,反正我也活了四十多年,也算是享够了荣华富贵,”她看着郝豆豆,面露惋惜,伸出手抚摸着她的小脑袋说:“我的儿,我只担你被我连累,年纪轻轻地就被人冤枉致死。不行!为娘今天就算拚上这条老命也要为你讨回请白!” 温小柔汗如雨下,不安地回过头去看潘仁美,潘仁美面无表情。 “来人呀!给我仔细地搜这屋子。一定能搜出毒药!” 温小柔一听,僵在了原地,惊恐万状地看见那群丫鬟仆妇翻箱倒柜。 “夫人!你看!”一个仆妇从温小柔的首饰盒里找到那包毒药给潘夫人看。 一直在一旁不吭声的潘仁美阴寒地看了一眼温小柔,对那个仆妇说:“把药交给我。”然后叫跟随的小厮提了那包有毒的点心就要离亓。 潘夫人叫住他,逼他表态:“老爷!有人要毒死妾身老爷是打算袖手旁观吗?” “哦。”潘仁美明白夫人的意思,她是想给点颜色温小柔看看,现在证据已经摆在众人的面前。就算他想坦护温小柔也坦护不了。若硬要坦护,只会伤了夫妻间的和气,并且拭杀主母罪大恶极。万一惹恼夫人告到太后那里,对自己是极为不利的,潘仁美老奸巨滑,岂肯为了一个温小柔做出这么大的牺牲? 他淡淡地看着夫人说:“凤儿做的也确实过分。夫人你想怎么责罚就怎么责罚吧。” 温小柔一听此言,吓得肝胆俱裂。上次就是潘仁美甩手不管她的死活,她才被潘夫人修理的那么惨,这次自己是想毒死潘夫人,潘夫人只怕更是要置她于死地。 温小柔越想就越心惊。她哀嚎一声,冲上去抱住潘仁美的大腿,哭喊道:“爹爹救我!” 潘仁美铁石心肠。不为所动,对着下人冷冷的吩咐道:“来人呀!把凤小姐给我拖开!” 那些奴仆往日见潘仁美特别宠爱温小柔。都对她敢怒不敢言,现在见潘仁美不待见温小柔,立刻公报私仇,上来几个强壮有力的仆妇,一把揪住温小柔的头发,把她硬生生地从潘仁美身上分离,嘴里尖酸刻薄地说道:“小姐,老爷是朝中大臣,有要事要干,你死死缠住又是为何?若是传到民间,别人会说相府千金缺少家教礼数,连我们这些做奴才的也跟着脸上无光。所以求小姐快松手让老爷去吧,这就算是体恤下人,没将整张脸丢光。” 这几个奴仆说着,暗暗狠狠给了温小柔几脚。 温小柔疼得嗷嗷惨叫,可惜潘仁美已经走远,没有人救她。 潘夫人脸上始终挂着报复得呈后的微笑,她转过头来问郝豆豆:“乖女儿,快给为娘出个好主意,该怎样惩罚这个贱人才能消我心头之恨?” 郝豆豆眼神纯净:“女儿素来不知怎么用刑。不过女儿刚才碰到碟儿姐姐,见她浑身都是簪子扎的伤痕,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不若这样,母亲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们就用绣花针扎她,那样一点痕迹也不留,也算是为姐姐保住颜面。不然把她打得鼻青脸肿,别人看见问起,那该有多丢人!” “好女儿,还是你心善,不像那贱人蛇蝎心肠。” 温小柔气得差点晕过去,明明就是整自己,还要说这许多冠冕堂皇的话,倒底有没有天理? 眼看着仆妇们狞笑着拿了绣花针过来,温小柔还想挣扎一下,她屁滚尿流地爬到潘夫人脚下,痛哭流涕地匍匐在她的绣花鞋下,拼命摇尾乞怜,奈何潘夫人对她恨之入骨,哪里肯饶恕,不一会儿,凤仪轩阵阵哀鸣响彻云霄,相府里的仆人都知是温小柔在受刑,不禁拍手叫好,奔走相告,凡是被她欺负过的人都扬眉吐气,喜气洋洋! 折磨完温小柔后,郝豆豆回到听雨斋时早就过了吃午饭的时刻,虽然再一次惩治了温小柔,确实让她心中大快,但还是架不住从早上到现在都未吃饭的饥饿感,忙命厨房传饭。 不一时厨房端了丰盛的饭菜过来。郝豆豆吃完,看见还剩不少饭菜,丢掉也是浪费,想到那只饿得皮包骨的豆豆狗,见碟儿在此吃过午饭尚未离去,便对她说:“姐姐把豆豆狗悄悄地带到这儿来可好?” 碟儿几次承蒙郝豆豆照应,心中对她感激不尽,一心想要报答,可惜没有机会,现在听郝豆豆要她去叫豆豆狗,也不问原委,起身就去。 但是隔了很久,她才跟豆豆狗返回,豆豆狗一直站在听雨斋的院门外徘徊,却是死活不肯再进一步,即使郝豆豆拿只烤鸡引诱它,它也只是馋涎欲滴地町着烤鸡,却是不肯越雷池半步。 郝豆豆只得轻移莲步,把那只油光发亮的烤鸡放在豆豆狗的鼻子下。 豆豆狗不停地用鼻子嗅着烤鸡的香气,并不敢吃,直到碟儿拍着它的背说:“没事。”它才敢吃,狼吞虎咽的样子看得人鼻子发酸。 郝豆豆觉得奇怪,问碟儿:“它怎么会这么小心谨慎?” 碟儿说:“小姐只让它呆在凤仪轩,哪也不让去,若出去了,或是跟别人嘻戏了,小姐都要狠狠修理它,所以久而久之,它的脾气就变这样了,只认奴婢和小姐,其余的人一概不认。” “为什么豆豆狗这么瘦啊,你家小姐没有食物给它吃吗?” “不是的,我们小姐的饭菜水准跟姑娘是一样的,一个人哪里吃的完?有许多菜不过略动一动筷。只是我家小姐不如姑娘仁厚,吃不完的饭菜都是直接倒掉,她说,可不能贯着我和豆豆狗,给我们一顿好吃的,就会盼着第二顿,若是哪天没有,我和豆豆狗就会怀恨在心。不如一开始就不给的好!” “这是什么话?”郝豆豆有些生气地说,“姐姐若是不嫌弃,到我们听雨斋来吃饭——如若怕你家小姐知道了不妥,每晚我叫小红把你和豆豆狗的食物送去,可好?” “当然求之不得,只是怕给姑娘添麻烦。”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不过些些小事,不足挂齿。”郝豆豆摆摆手。 两人正说着话,忽见豆豆狗倒在地上痛苦的哀鸣、翻滚,一双前爪不停地挠着喉咙。 “不好!它吃得太急了,可能被鸡骨头卡住了。”蝶儿心焦地说。 郝豆豆安慰道:“别急,我把鸡骨头帮它弄出来。” 郝豆豆装模做样地把小手伸到豆豆狗的嘴里,豆豆狗虽是一只畜牲,此时也知道郝豆豆没有任何恶意,把嘴张得大大的,希翼她救得了自己。 郝豆豆在心里默念:灵簪灵簪快显灵。豆豆狗卡在喉咙里的鸡骨头就到了她的手里。 她把手从狗嘴里拿出,给碟儿和豆豆狗看那块鸡骨头:“好了,没事了。” 那条豆豆狗非常通人性,见郝豆豆救了自己,立刻像个人一样对它拜了拜。 郝豆豆摸了摸它那条受伤的狗腿,骨头被打断了,得上药固定起来,不然整条腿都废了。 郝豆豆从屋里拿了药给它抹上,再用小树棍绑住它受伤的腿固定起来,做完这一切,让碟儿带着豆豆狗离开了,她怕他们在自己这里待的时间太长,惹得温小柔动怒,又要拿他们发脾气了。 相府千金身为剥削阶级,每天的任务就是吃、睡、玩。 郝豆豆无事可干,再加上昨晚惊险刺激了将近一晚,根本没怎么睡,现在一闲下来,瞌睡立刻来了,便回房睡了一觉。 等她一觉醒来,晚饭时间又过了,小红伺候她起床梳洗完毕,令冬儿去厨房传饭。 郝豆豆想着中午是为着错过吃饭点,厨房另做了送来,现在又要他们另做,频繁这样,厨房里的下人肯定会烦,不如……(未完待续) 第二十八章 马脚初露 郝豆豆问小红:“这个月咱们的月钱帐房关了吗?” “关了,姑娘在凤小姐那里的时候,帐房就送来了。” “你现在拿两百钱给冬儿,叫她到厨房传饭的时候交给厨房的人,道声辛苦,道声感谢。” “是。”小红按她吩咐的照做完毕,端了杯清茶奉上,看着郝豆豆欲言又止。 郝豆豆看出她神色异常,轻抿了一口茶,抬起眼眸,缓缓地说:“这里又没有别人,姐姐有什么话尽管说吧。” 小红谨慎地把脑袋向外伸了伸,看见那群丫鬟正在院子里玩耍,才走近郝豆豆身边压低声音站着说:“姑娘可要提防春儿。” “春儿怎么了?”郝豆豆漫不经心地问,她瞥了小红一眼,浅笑道:“姐姐为何站着,不是说无人之处以姐妹相处吗?” 郝豆豆伸出娇嫩的小手亲切一地握住小红的手,把她拉在自己身边坐下。 “昨晚春儿几次三番偷偷潜入姑娘的睡房中……”小红斟酌了一下,用了“图谋不轨”这个词。 郝豆豆非常意外地“哦?”了一声:“她对我做什么了?” “奴婢并没有亲眼看见春儿对姑娘做什么,只是她的举动实在太鬼鬼崇崇,而且……”小红想想接下去的话从她一个黄花大闺女的嘴里说出来显得不妥,可是不告诉郝豆豆她觉得更不妥,于是她附在郝豆豆耳边把昨夜她们几个丫鬟对春儿的猜疑全说了出来。 “血崩?”郝豆豆对这种情况并不了解,但是听小红半遮半掩的解释貌似流产。 可是,郝豆豆清楚,昨夜春儿流在地板上的血绝不是什么流产。而是被匕首刺伤流出的鲜血,不过小红的话倒是提醒了她,春儿跟宋一鸣的关系非同一般,就算真的珠胎暗结也是很正常的。 是不是可以借着这件事摆宋一鸣那个渣男一道呢? 小红见她沉默不语,只当她年纪小,乱了方寸,小心翼翼地建议道:“姑娘……我们是不是告诉夫人?万一到时这件丑事传出去的话。会影响姑娘的清誉的。” “现在到底什么情况还没确定。就这么乍乍乎乎地跑去告诉夫人,终是不妥,我去看看春儿再做定夺。” 郝豆豆来到春儿的房里。她正卧床休息,昨天中了一匕首后,流了不少血,她经过简单包扎就急着跟宋一鸣见面。告诉他自己暗杀失手,一整晚奔波劳累。担惊受怕,也没怎么好好休息,第二天早上伤口发炎,引得整个人都发起烧来。没精打彩的,因此跟小红请了病假。 她见郝豆豆突然造访,背后还跟着小红。特别是小红看她的眼神似乎在说:你东窗事发了! 春儿的心猛地一紧,两手死死攥住被子。硬撑着坐了起来,惊疑不定地看着郝豆豆和小红,紧张得连给郝豆豆问安都忘了。 小红见她这等没规矩,本待喝斥她两句,可看她蓬头垢脑,显得格外可怜,于心不忍,便把要说的话全吞了下去。 郝豆豆并不介意春儿的失态,见她勉强坐了起来,忙快走了两步,在她床沿坐下,把她轻轻地按在床上睡下,亲切地说道:“既然病了就躺着好好休息,特殊情况也就不要讲究什么礼数,等病好了,再好好服侍我是一样的。” 春儿勉强挤出一个极不自然的笑容:“谢谢姑娘好意!” 郝豆豆关切地伸手摸了摸春儿的额头,立刻像被火炙了一样缩回了手,惊呼道:“好烫!”转头对侍立在身边的小红说:“快去请个医生来。” “医生?”小红一头雾水,站着没动。 春儿也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郝豆豆自知失言,恨不能咬碎自己的舌头,她抬眸好笑地看着小红:“听不懂吗?我说的就是大夫,医生是我外婆那边的方言。” 小红笑了:“我还是第一次听见有方言这么叫大夫的!” “姑娘外婆家是哪里呀?”春儿弱弱地问。 郝豆豆顽皮地轻戳了一下春儿的额头:“都病成这样了还这么八卦,快闭上眼好好睡上一觉吧。” 春儿见小红转身真的去叫大夫,吓得整个五官都挪了位,她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叫道:“姐姐不要去请大夫!”声音极大,显得特别惊慌失措。 她见郝豆豆和小红都诧异地看着她,忙掩饰性地笑了笑:“我一个奴才,些些小病就看大夫,被人知道,定会笑我太轻狂,还是不请的好。” 郝豆豆见春儿病成这样却这么怕看大夫,百般推辞,心里一动:莫非她肚子里真有宋一鸣那个渣男的孽种? 郝豆豆笑得无比亲切,心疼地拉着春儿的手:“什么奴才主子的,不过出身不同,不都是人?不要管别人怎么想,自己的身子最重要。” 她转头对小红说:“姐姐快去吧。” 春儿一把拉住郝豆豆的袖子,都快急出泪了:“姑娘!求求你不要弄出动静来!姑娘若是存心为奴婢好,就赏奴婢一粒神药吃。” “什么神药?”郝豆豆云里雾里的问,心里兀地感到不妙。 “姑娘连碟儿姐姐那么重的淤伤都治的好,难道就没有退烧的药?姑娘是不想赏奴婢一粒吧。” 郝豆豆听出春儿话里带着威胁,看到她眼里含着敌意,顿时心生反感,笑着说:“春儿果真是个傻丫头,就是给碟儿的药也是偶然得的,珍藏至今,昨儿因见碟儿伤重,想着同是可怜人,便给了她。你要退烧药我确实没有,若有早就拿出来了,还请什么大夫?所以春儿你为了病快点好,也要看大夫不是?” 春儿冷笑一声,酸溜溜地说“姑娘怎么能等同我们归于可怜人一类?我们是奴,姑娘是主!所以像奴婢这等贱命只需躺两天便没事了,姑娘大可不必费心!” 郝豆豆知她听信了宋一鸣编造的那套谎言,以为自己是她的潜在竟争对手,才对自己这般不善,既然这样,也随她去吧,人生有时需要交些学费才能成长的,比如自己。 小红见春儿态度生硬,很是恼火,斥责道:“姑娘如此好心,你却当作驴肝肺!” 春儿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冷笑不止。 郝豆豆看在眼里,并不计较,对小红说道:“既然春儿执意不肯看大夫,就顺了她吧。” 小红特别反感春儿的做法,话里有话地说:“不是不愿看大夫,是怕大夫看出点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吧。” “你……!”春儿又羞又气,却不敢争辩,只是恼恨地瞪着小红。 郝豆豆装做没看见,站起身离开,小红亦步亦趋。 ————***————***————***———— 潘仁美带着毒.药和毒点心从凤仪轩出来之后,直奔毒霸天的住所。 毒霸天看了看那些黄色的药末,说:“这是我的毒药,怎么会跑到你手里?” “这并非先生的药,而是老夫从他人手里出高价买来的。” 毒霸天轻蔑地冷哼一声,一口咬定:“绝不可能!我的毒.药从不外卖,江湖市井怎么可能出现我的药被相爷你买到呢?” “为什么先生一定认定这是你的药,而不是别人配制的!” 毒霸天冷笑不已:“这怎么可能?这种毒.药叫做千机散,这世上除了我没人会配!” 毒霸天颇为自负地说。 潘仁美眼里划过一丝微不可查的疑心,他叫跟在身后的小厮把那包毒点心出示给毒霸天,毒霸天拿出一根似玉非似的小棍子在那些点心上戳了戳,只见那只玉棍颜色立刻起了变化,一股墨黑在幽绿之中乱窜,看得人心惊胆战,就连潘仁美也惊怵地看着毒霸天。 “这点心里的毒也是千机散,一旦服用,五脏六肺慢慢腐蚀,在十二个小时内极其痛苦的死去。” “有解药没?” 毒霸天两眼一翻,似乎潘仁美的话不可理喻:“我从来只做毒,不解毒,再说这是我新配出的毒,就连鬼见愁都没见识过,哪来的解药?” 潘仁美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好奇地问道:“先生是在用什么试毒?怎么不用银针?” 毒霸天鄙夷地撇撇嘴:“只有低级毒药才用银针,像千机散这样高级的毒药杀人于无形,根本用银针检验不出来。所以必须用这千年寒玉!” 从毒霸天的住所出来,潘仁美一路上都在沉思。他之前一直不敢确定毒是温小柔下的,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从哪儿得来的毒?因此他特意到毒霸天这里找答案,一切如他心中推测的一样,温小柔是从这里得到千机散的。 但是以毒霸天古怪的脾气,他不可能送千机散给温小柔。如果是温小柔去偷的,那就更说不通了。毒霸天为人谨慎,别人很难近他的身。 潘仁美仔细回忆刚才毒霸天的每一个细节、每一句,他之前并不知道毒药丢失,等他得知后,并没有表现的特别吃惊,似乎猜到了偷千机散的人,但是他不想追究这个人。 想到这里,潘仁美突然意识到什么,顿时面若寒霜,一双阴鸷的眼里渐渐起了杀机。(未完待续) 第二十九章 偷窥 待潘夫人、郝豆豆她们走了很久,温小柔才泪流满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她一面拔着身上的绣花针一面在心里恶毒地阻咒郝豆豆和潘夫人不得好死。 她每拔一根针就抽泣一下,其状倒是万分地可怜,再加上她每晚都要干那见不得人的勾当,连丫鬟也不敢多要,唯一的一个丫鬟碟儿还因为她刚才要在点心里下毒毒死潘夫人为避人耳目被她赶出去了,现在受了酷刑,身边竟连个服侍的人都没有,真是够落魄的。 温小柔意识到自己现在处境非常不妙,腹背受敌不说,就连老姘.夫潘仁美似乎都要抛弃她了,巨大的危机感让她想到了宋一鸣,现在整个相府可能会帮她的只有宋一鸣了。 温小柔决定趁着碟儿不在,溜出凤仪轩,神不知鬼不觉地找宋一鸣鬼混一通,给他一点甜头,让他死心踏地地为自己卖命。 郝豆豆从春儿房里出来,就看见厨房里的管事妈妈亲自提着食盒给她送晚饭来了,看见她,立刻满面堆笑,称谢道:“姑娘要我等做饭,本是我等份内之事,姑娘又何须破费打赏?” 郝豆豆命冬儿接过食盒,叫小红泡一盏上好的碧螺春来给老妈妈道乏,她亲自牵了老妈妈的手进了自己的秀房,请老妈妈坐下,满脸是笑,谦恭道:“帐房里是按每个人的份例给厨房拨的款,婷儿错过了饭点,再叫妈妈们做,先不提妈妈们劳心劳力,光是这一顿饭钱就要妈妈们补贴,妈妈们一月才多少月钱。哪里贴得起,故而叫冬儿送去两百钱做饭钱,也不知够不够?” 那老妈妈见郝豆豆如此通达人情世故,又如此体恤她们下人,受宠若惊,欠着身子连连说道:“够了!够了!就是姑娘是大肚佛也吃不了两百钱!” 郝豆豆笑了笑,冬儿已经布好饭菜请她就桌。郝豆豆对老妈妈道声:“失礼。”便开始用餐。 一时小红奉上茶来。那老妈妈眉开眼笑地接了,喝了口茶,人老话多:“姑娘真真是菩萨心肠。事事为我们下人考虑。要说我们厨房真是个最难应差的地方,有时做好了饭菜,主子们突然想换口味,只派个丫鬟来吱一声而已。我们哪一回不是自己倒贴了钱做好送去,谁还好意思跟主子要钱不成?” 郝豆豆浅笑道:“妈妈不是只管内宅的饭么。内宅通共就我和母亲还有凤姐姐,母亲最是宽厚仁慈的,决不肯叫妈妈们贴钱伺候主子的,妈妈休要胡说!” 那老妈妈见郝豆豆不信。又拿出主子的款儿弹压着她,慌忙放下手中的茶,从凳子上滑下。跪倒在地,解释道:“并不是夫人要什么。”她用手指了指凤仪轩的方向,压低声音说:“只是那新来的主儿,一会儿想吃这个,一会儿想吃那个,变着花样地叫我等伺候她一个,简直是凌架在了夫人之上了!” 郝豆豆暂且停了用饭,对小红说:“姐姐且去取了一百钱交给这妈妈。” 小红答应一声,便向里间走去。 那老妈妈一听,急忙站起来拦住小红,对郝豆豆说:“姑娘别破费了!” 郝豆豆摆摆手:“妈妈休要推辞,些些小钱是感谢妈妈一把年纪亲自送饭之恩。” 那老妈妈得了赏钱,喜颠颠地走了,走了两步又想起什么,折回来,吞吞吐吐地说:“姑娘,老身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说着,拿眼觑着小红。 郝豆豆会意,挥挥手,示意小红退下,那老妈妈方敢说话:“姑娘可别怪老身多事,老身也是一心想为姑娘好。” 郝豆豆坐着略略欠了欠身:“多谢!请妈妈近前坐着说话吧。” 那妈妈凑近郝豆豆跟前神秘兮兮地小声说:“昨儿午饭后我看见你这里的春儿私会宋师爷。” 郝豆豆平静地说:“男未婚,女未嫁,两人私会虽有违礼教,但并不违人伦。” 那妈妈好心提醒道:“姑娘有所不知,两人鬼鬼崇崇地窃窃私语,似在密谋什么,”说到这里她看了看郝豆豆的反应,她也正盯着她看,听得很认真,那位妈妈想了想,继续说下去,但话峰陡然一跳:“宋师爷与凤小姐关系非同寻常!” 郝豆豆稍显讶异地看着那位妈妈,似乎不大明白她话里的意思,那位妈妈临走的时候意味深长地说:“姑娘!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也不可无法。我刚才来的时候看见凤小姐往后花园的落香亭走去了。” 郝豆豆心里自然明白那位妈妈不会无缘无故地告诉她温小柔去哪里了,此时她业已经吃完晚饭了,便借口消食出了听雨斋,装做随意的样子来到落香亭。 落香亭就座落在郝豆豆上次碰到温小柔和宋一鸣野合的地方,处在内、外宅之间的围墙附近,地点偏僻,很少有人去那里。 郝豆豆当下就明白过来,落香亭就是温小柔和宋一鸣约会的地点,一是这里人迹罕至,相对比较安全,二是万一被发现,宋一鸣容易逃回外宅,只要没抓住奸.夫,谁能奈何得了温小柔? 两个人果然是费了一番心事的。 郝豆豆向四周看了看,确信附近没人,才猫着腰闪进枯黄的草丛里,往落香亭靠去,才走了几步,就听见一男一女说话的声音。 “上次你跟我说新来的那个贱人对你在相府的地位有很大的影响,我就派出了杀手去暗杀她,但是失败了。”宋一鸣惋惜地说 “杀手?你是说春儿那个蠢货吗?你派她去当然失手!”温小柔不满地说。 “本来是要得手的,偏巧那贱人有梦游症,反而在睡梦里把春儿给刺了一刀。”宋一鸣并不介意温小柔的态度,不急不徐地说。 “这么巧?有梦游症?还在睡梦里自卫?”温小柔将信将信地看着宋一鸣,表示她很难相信。 “我也很怀疑,是不是那个贱人早就有所查觉了?” “对了!我想起一个细节来!”温小柔兴奋地说,宋一鸣炯炯地看着她。 “我初见那个贱人的时候,她还是个丫鬟,正在往臭潘凤那里去,见到我急忙掉头往回走,而且故意别着假嗓音、装着鬼脸,似乎很怕我认出她来。” 宋一鸣听完沉默了一小会儿,锁着眉问道:“她既伪了装,你又是怎样确定现在这个贱人就是那个丫鬟?” 温小柔得意地冷哼了一声:“可惜!那个贱人眉心有颗很特别的桃花痣,她不管怎样伪装,那颗痣却是去不掉的!” 郝豆豆一听,不自觉地摸了摸那颗桃花痣,在心里默默地问候了白逸轩无数遍,估计他的老祖宗都在土里不得安宁了。真是的,没事盖什么情章啊,这简直就成了死亡通缉令嘛! 宋一鸣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我们聊了有一会儿了,你赶紧回去吧,不然在这风口浪尖上引人怀疑就不好了!” “一鸣,你帮不帮我?”温小柔泪光盈盈地问,在月色下显得特别楚楚可怜。 宋一鸣深深地凝视着她,良久,才说:“当然帮啦,我若不帮你,会利用春儿吗?” 温小柔破涕为笑,扑到宋一鸣的怀里,伸出两臂,勾住他的脖下,一连在他睑上亲了好几个,亲得宋一鸣心花怒放。 郝豆豆看得火起:姑娘我躲在草丛里喂秋蚊子,你们倒好,卿卿我我起来,哼!我不好受绝对也不让你们快话! 她忽然心里一动,一边嘴角勾起,露出个坏坏的笑容,在心里默念:灵簪灵簪快显灵,让温小柔放些臭屁屁。 两个人正忘我的缠绵,温小柔忽觉得肚子里一阵接一降的胀气,她努力地憋着,只想等好事完了,再找个僻静的地方解决,可是那股气却以排山倒海之势从她的体内冲了出来,劈哩叭啦如同放鞭。 空气里顿时弥漫着让人作呕的臭味,宋一鸣赶紧一把推开怀里的佳人,捂着鼻子夺路而逃,温小柔羞惭至极,嘤咛一声,也转身往凤仪轩跑去,担心刚才自己的不雅举动会让宋一鸣心生反感,弃她不顾。 她正想着要不要去潘仁美那里去进行床上活动交流,在摸爬滚打中巩固尔虞我诈的合作伙伴关系的时候,忽然觉得阴风阵阵中隐隐有女子的凄惨的哭泣声。 温小柔一个激灵停住脚步,蓦地发现自己竟然鬼使神差一般来到了绿儿淹死的那口井旁,她头皮一乍,怪叫了一声,转头就跑,脚踝不知被什么缠住,扑通一声摔了个狗吃屎。 一个惨兮兮的声音幽幽地从她背后传来:“凤小姐,我一个人在井里好冷,你来陪陪我好不好?” 温小柔心惊胆战地回过头去,看见绿儿水淋淋地站在她面前,整张脸又白又肿,一双眼睛森寒地看着她。 温小柔吓得肝胆俱裂,手撑着地,仰着头惊惧地看着绿儿,身子不断向后退去,嘴里大口喊:“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冤有头,债有主,推你到井里的是宋一鸣,不是我!你要索命找他去!” “凤儿!你再说一遍!”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未完待续) 第三十章 尔虞我诈 小柔听出那是潘仁美的声音,此时于她就像天籁之音,她急忙屁滚尿流,连滚带爬地来到潘仁美的脚边,一把抱住相爷的大腿,一脸惊惶:“父亲救我!父亲救我!” “你刚才说什么?绿儿是宋一鸣杀的?”潘仁美貌似对她的死活漠不关心,阴鸷地看着她,那眼神有着说不出的冷意,温小柔一个激灵,知道自己说漏嘴了,她惊惧地四下打量了一番,哪里有绿儿的踪影!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可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现在后悔也没有半点作用,她在心里飞快地权衡了一番,垂下眸子,有点心虚地说:“女儿刚才确实是说宋师爷杀死了绿儿。” “他为什么杀死绿儿?”潘仁美如狼一样的眼神犀利地盯着温小柔,她招架不住,心里惊慌地直敲鼓。 “可能……可能是调.戏不成,陡起杀机吧。”温小柔使出了抛车保帅的招数。 潘仁美不置可否地“哦?”了一声,始终极不信任地看着温小柔,“你不是受了责罚,怎么还有力气四处乱跑?” 温小柔一时被问住,愣了愣,答道:“女儿也不知为何到了这里。刚才还看见绿儿了,父亲看见没有?” 潘仁美的脸微微白了白,眼里闪过一丝恐惧,他刚从荣锦堂出来,就看见远处影影绰绰有个小丫鬟模样的人影在他面前跑,不知为什么,他和跟随的小厮全都迷迷瞪瞪地跟着跑到这儿来了,那神秘的人影在这一晃就不见了,正纳闷。就听到了温小柔惊恐的声音传夹。 潘仁美平生最惧鬼神了,听到温小柔的话,跟自己刚才经历的类似,又想到昨晚派出去监视郝豆豆的家丁今天早上汇报说昨晚见到绿儿的鬼魂了,现在再被深秋的一阵阵冷风吹出一身鸡皮疙瘩,顿觉毛骨悚然,撇下温小柔匆匆地往书房走去。 温小柔也忙从地上跳起。逃离这个令人胆寒的地方。 一个人影从浓黑处走了出来。纤细的身影,衣袂飘飘,袅娜的模样恍若广寒仙子降临人间。此人正是郝豆豆,她凝视着温小柔仓皇的背影,不禁嘴角勾起一个讥讽的笑容。 空气里,有丝丝的黑气凝结。渐渐形成了一个丫鬟的模样,那丫鬟走到郝豆豆跟前。倒头就拜:“谢谢姑娘将奴婢从井里救出,更谢谢姑娘让我出了口恶气。” “绿儿,不要谢来谢去了,刚才怎么不直接把那个贱人拖到井里淹死她呢?”郝豆豆并不惧绿儿是鬼魂。这世上人心险恶的人比鬼还可怕。 绿儿低下了头,心有不甘地说:“我倒是很想把她拖进井里尝尝被淹死的滋味,可惜潘狗身上的阳气太足。他一出现我就散了。其实鬼并没有你们人传说的那么神奇,我们除了能吓唬人外。根本就伤不了人,不然那些含冤而死的鬼不都要去报仇了。” “我听那个贱人说,是宋一鸣那个渣男把你推下井的?”郝豆豆自从混进相府到现在都没有跟宋一鸣见上一面,她觉得自己还怪想他的。 “虽然是宋一鸣把我推下去的,但是却是那个贱人指使的!”绿儿仇恨地说。 郝豆豆伸出手想拍拍绿儿的肩膀,安慰安慰她,那只手却像穿过空气一样穿过绿儿的身体,她怜悯地看着绿儿,说:“不要难过,你报不了仇我帮你报!” 绿儿感激地看着她:“姑娘,你人真好!”她八卦地睁大眼睛问:“姑娘,你是不是也跟那对人渣有血海深仇啊,那么想要他们死?” “傻瓜!不是跟他们有仇才会跟你同仇敌忾,而是像他们这对贱到一种境界的人渣人人都想得而诛之!” 郝豆豆环顾了一下四周,问绿儿:“你晚上睡哪里?” 绿儿苦笑了一下:“我们鬼不讲究睡哪里,花草树叶皆可依附。” 绿儿说着,化为一股青烟,钻进了火红的枫叶里,看不见了,她的声音传来:“夜深了,绿儿睡了,姑娘也回去睡吧。” 郝豆豆回到听雨斋,小红立刻迎了上来,一脸的焦急,忍不住责怪道:“姑娘去哪里逛了? “怎么啦。”郝豆豆漫不经心地问。 小红正要说话,见春儿住的房间的窗帘似被人挑起个角,由窗户里照出的烛光都要亮了很多,忙把郝豆豆拉进了屋里,特么神秘地说:“今府里的护院家丁说他们昨夜巡逻的时候,看见了绿儿的鬼魂了!” 小红怕兮兮地说。 郝豆豆仍是一幅平静的模样:“我又没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 “话虽这么说,但是被吓到了总归不好。” 小红侍候着郝豆豆睡下,把门关好离去,郝豆豆从身上取出那根灵簪,浑身通透碧绿,是罕见的上好的绿玉做成,但是又与普通的碧玉不同,在光下仔细地看,隐隐有什么在里面流动。 刚才郝豆豆灵机一动,就是凭着这只灵簪找到绿儿的鬼魂来吓唬温小柔,并且把潘仁美引到井边,让他听到温小柔的那句话,以潘仁美多疑的性格,肯定会猜测温小柔和宋一鸣的关系非同一般,到时一定有热闹看了。 郝豆豆一想到温小柔和宋一鸣被潘仁美修理得死去活来,就觉得心情异常的舒畅。 郝豆豆猜的一点也没有,潘仁美确实对温小柔和宋一鸣的关系产生了怀疑,他根本就不相信温小柔所说的绿儿是宋一鸣强.暴未遂杀人灭口的,他隐隐觉得宋一鸣是为了温小柔才杀人的,他为什么肯为她杀人,关系不言而喻了。 潘仁美刚走到通往书房那条阴森的甬道上,一个人影从树丛里闪了出来,对着潘仁美深深地拜了下去,口呼:“相爷金安。” 潘仁美冷淡地“嗯”了一声,他正要找宋一鸣审问,他竟然自已送上门了,潘仁美的心里反而充满了疑惑。 “这么晚了,你找老夫有事吗?”潘仁美不咸不淡地问。 宋一鸣看了看潘仁美身边的随从,没有急着说话。 潘仁美见他故弄玄虚,嘴角隐隐有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向书房走去,宋一鸣愣了一下,立刻像条忠实的狗一样跟在后面亦步亦趋。 吴总管亲自上了茶和点心水果里脯,方才退下,走的时候亲手把门关好。 偌大的书房只剩下潘仁美和宋一鸣,安静得可闻落针声。 潘仁美舒适地坐着,悠闲地品茶,不时用两根手指拈一块果脯送到嘴里,慢慢品尝,宋一鸣奴颜卑膝地躬着背垂手侍立。 良久,宋一鸣的两条腿都站麻了,潘仁美才抬起深遂多疑的眸子,冰冷地注视着宋一呜,不紧不慢地问:“宋师爷,你不是有不可告人的事要对老夫说吗?” 宋一鸣听出他语气里的异样,心猛地一缩,表面却不着任何痕迹,把腰又往下弯了几寸,带着试探性,吞吞吐吐地说:“小的……小的……觉得婷姑娘很可疑!” 潘仁美眼里闪过一道意味不明的光,但只“哦?”了一声,并没有追问。 宋一鸣踌躇了一下,猜不透潘仁美此刻的想法,但话既然已说到这里,只得硬着头皮说完,他在内心斟酌了一番,一面偷眼察看潘仁美的反应,一面说道:“婷小姐去过后花园试图接近潘凤小姐。” 潘仁美的眉毛跳了一跳,阴沉地问:“哪个凤小姐?” 宋一鸣谨慎地答道:“就是相爷您的亲生女儿。” 潘仁美手中的茶杯猛地一抖,茶水从里面溅了出来,他也浑然不觉,表情短暂地僵硬了一下,很快恢复了自然,一直阴寒的脸终于显露出一丝虚伪的笑意:“师爷请坐下来长谈。” 宋一鸣小心翼翼地坐在潘仁美的对面,潘仁美亲自给他斟了一杯茶捧着递给宋一鸣,宋一鸣受宠弱惊,赶紧站了起来,毕恭毕敬双手接过,嘴里连连说着“该死!该死!怎劳相爷亲自给奴才倒茶?” 潘仁美颇为自得地笑着说:“宋师爷是个难得的人才,老夫理应礼贤下士!” 宋一鸣在心里冷哼:你不过就一遗臭万年的大奸臣,竟然自比那些贤德的君王,也太不要脸了! “请师爷把话讲明。”潘仁美完全不同于先前的倨傲,态度特别和蔼可亲。 “那小的就抖胆把心中所担心的全都讲出来!小的怀疑婷姑娘是八王爷派来的卧底!” “怎么说?”潘仁美的神紧极为严肃。 “不然她第一天刚进府就去打探相爷的亲生女儿的下落意欲何为?而且一来搅得整个相府不得安宁,但每一件事的予头都直指凤小姐,似乎在极力铲除凤小姐。而凤小姐又是相爷准备送入宫母仪天下的人选,”宋一鸣偷偷看了一眼潘仁美,见他正在沉思,知道自己的话产生了作用,心中未免得意,“婷姑娘的举动实在令人猜疑。” 宋一鸣并不把话说透,留下一点悬疑潘仁美才更容易被他牵着鼻子走。 “你知道绿儿是怎么死的吗?” 就在宋一鸣自以为搞定潘仁美时,老贼突然出其不意地问。(未完待续) 第三十一章 善于伪装的宋一鸣 宋一鸣一听潘仁美的话,心猛地咯噔一沉,在脑子里飞快地进行各种分析,难道是老贼发现了自己和温小柔的奸情还是纯粹只是试探? 他想应该是后者,如果是前者,老贼早就把自己碎尸万段喂狗了,又怎会装做和言悦色地跟自己周旋这么久? 于是,他不动声色地答道:“是奴才!” 潘仁美神情复杂地斜睨着宋一鸣,倏忽间,他感到心里一寒,如坠冰窟,觉得宋一鸣虽然年纪青青,却给他一种恐怖的高深莫测的感觉,他觉得这样高素质的奴才他根本驾驭不了。 “是你?!”潘仁美虎视耽耽地看着他,那眼神犹如凶猛的肉食动物看着自己的猎物,残忍而阴险,就是宋一鸣这样攻于心计的人,也感到莫名的惊惶,只是他努力地压制处,表玩得相当淡定自如。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潘仁美饶有兴趣地看着宋一鸣,对他的答案充满了兴趣。 “因为,绿儿想出卖凤小姐和相爷。奴才是迫不得已而杀的人!” “你是说——绿儿要把我们的掉包计泄露出去?”潘仁美将信将疑地看着宋一鸣,脸色沉重。 宋一鸣肃然地点了点头。 “你怎么知道的?”即使节骨眼上,潘仁美仍是疑心重重,并没有立刻轻信宋一鸣。 “那天奴才到后花园时,偶然听到绿儿跟别的丫鬟说,凤小姐千万不要在她面前装主子嘴脸,不然拼死跑到八王爷那里说出真相!” 宋一鸣一面察言观色,一面扭曲真像,冤枉死人。 潘仁美悚然一惊。他万万没想到奴才里有不怕死的,如果真传到八王爷那里,大事不妙! 他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肉麻兮兮地一把握住宋一鸣的双手:“多亏师爷及时出手,挽救了老夫一家大小的性命!” 宋一鸣心比比干多一窍,何等聪明伶俐之人,马上投桃投李。跪倒在潘仁美的脚下。眼中泪光盈盈:“奴才感激相爷知遇之恩,敢不知恩图报,肝脑涂地!”一番虚伪至极的话被他煽情得感人肺腑。 潘仁美松开他的手。话峰陡转,锁眉沉声问道:“师爷当时何事入后花园?” 宋一鸣心肝一震,心里切齿大骂:“老狗!又出其不意吓本公子!” 他眼珠一转,编出一段子虚乌有的故事:“奴才那日坐在窗前看书。无意中觉得有一道黑影掠过,心里且惊且疑。便循着黑影的方向找到后花园,正好听到了绿儿的话。” 他见潘仁美沉默不语,心生一计,身子微微向潘仁美倾斜了一分。意味深长地说:“那道黑影出现没过几天,婷姑娘就来了!” 说完之后,宋一鸣便肃立不语。 潘仁美正捋着他的美须深思。听了宋一鸣的话,停止了动作。直直地盯着宋一鸣,似乎他的脸上有他想要的答案似的。 宋一鸣这次冒险求见潘仁美,目的有两个,一是铲除对温小柔有巨大威胁的潘婷,二是巩固温小柔的地位。 傍晚时分,温小柔和他约会时哭诉了近段时间的种种遭遇,他一听完就清皙地意识到,自从那个潘婷出现后,深得潘夫人喜欢,而潘仁美似乎也渐渐喜欢上了那个女孩子,有了抛弃温小柔的想法。 宋一鸣决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温小柔像只破鞋一样被相爷丢弃,往爱情方向来说,只要自己爰的人过的幸福,心就安了;往事业方面来说,温小柔失宠了,自己就少了个内应,终是于己不利的,权衡再三,他才挺而走险的。 宋一鸣见自己此行的目的都已达到,便告辞准备离开。 潘仁美叫住了他,一脸的慈眉善目,指着他吃剩的水果、点心、果脯,说:“这些你带回去吃吧!” 宋一鸣被这意外的恩宠惊喜得头脑发晕,一个劲地感恩,如果他跟狗一样有条尾巴,这尾巴此刻为了表达他内心滔滔不绝的谢意,恐怕早就摇断了。 他双手虔诚地捧着相爷吃剩的食物,准备退出,潘仁美又叫住了他,以示恩宠,甩给宋一鸣一大堆他不想要的衣物。 宋一鸣简直高兴得不知自己姓什么叫什么,来自何方了,他把装有旧衣服的大包袱扛在肩上,把食物捧在胸口,一路飘飘然地跟着吴总管走出书房,那嘴睑活像得到了主人扔来的肉骨头的狗一样,欣喜若狂,就连吴总管看了都连连摇头。 宋一鸣在以前那个世界,出生微寒,不然不会为了几个钱跟郝豆豆虚与委蛇了,所以他从小养成了讨好人的性格,只要能捞到哪怕一分钱的好处,都值得他奴颜卑膝。同时,他也学会了适当的投资,放长线吊大鱼,再加上他长得一表人材,为人又温文尔雅,所以并不像温小柔那样失道者寡助,众叛亲离,相反,他在相府人缘极好。 他一路都在感慨相爷的大恩大德,就差感激涕零了。 走到通往外宅的那扇小门时,宋一鸣一头扎进门房里,两个值夜的老家丁看见吴总管被热情高涨的宋一鸣拉了进来,忙站起来请安。 宋一鸣兴奋得五官都扭曲了,让人不敢直视,他打开包袱,笑得脸都快裂了,对吴总管拍马屁:“吴大人,这全是相爷赏赐的好衣裳,您要不要挑一件?” 吴总管不屑地瞥了一眼那些衣物,虽然是上等衣料,做工精细,也有八、九成新,但毕竟是别人穿过不要的旧衣服,再好穿在身上也会觉得不自在,于是他一口断然拒绝,离开了。 宋一鸣又邀请站在一旁馋涎欲滴的两个看门老家丁:“前辈!你们也来选几件吧!” 两个家丁推辞了一番,便不客气地拣好的一人拿了五、六件,连他们本人都有点过意不去,太贪心了!拿得太多了! 宋一鸣不仅不生气,在系包袱的时候,又特别慷慨地一人甩了他们四五件,只给自己留了两件。 两个老家丁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宋师爷,你都给了我们,你自己都快没有了!” 宋一鸣非常谦恭地说:“晚辈自从来到相府,承蒙各位前辈照顾,晚辈一直没有机会报答,今天相爷赏了晚辈几件衣服,献给前辈,聊表心意,前辈们肯收,就是把晚辈当自已的孩子看了!” 一席话成功地拢络了人心,两个老家丁对他赞不绝口。 宋一鸣来自人人平等的世界,根本没有为奴的概念,他之所以忍气吞声,是在等机会飞黄腾达而已,又哪里看得上潘仁美穿过的衣服,故意冠冕堂皇地送出去,只留两件用来讨好潘仁美。 吴总管从门房里出来后,并没有回自己的住所,而是再次返回了潘仁美的书房。 “他什么反应?”潘仁美单刀直入地问。 “那小子感动死了,一路上都在念叨相爷您的大恩大德!”吴总管据实回扳。 “好!”潘仁美总算放下心来,不知为什么,宋一鸣总给他一种阴狠毒辣的感觉,那感觉就仿佛藏在草丛里的毒蛇,趁人不备就伺机咬人一口,置人于死地!所以特意要吴总管留意宋一鸣的反应,只要有奴性,他才好驾驭,不然就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放下一件事,潘仁美急着办另一些事,他对吴总管耳语了一番,吴总管的面色越来越凝重,他迟疑地问:“不用跟夫人商量吗?” 潘仁美有些动怒地说:“妇道人家知道什么厉害轻重!按老夫说的赶紧去办!” 吴总管忙噤若寒蝉退了下去。 宋一鸣拿着两件衣服和那一包食物回到了自己的住所,食物他可没舍得送人。这些曰子潘仁美不待见他,厨房里的人个个见风使舵,知他失宠,送给他一日三餐改为两餐,而且份量严重不足,并且全是名符其实的粗茶淡饭,可以这么说,宋一鸣这一段日子都是处于半饥半饱的状态,简直看到屎都觉得香! 他狼吞虎咽地吃着那包食物,几次都噎得白眼直翻,正吃的欢时,他忽然觉得室内的蜡烛忽明忽暗,正觉奇怪,看见屋内似有雾气在慢慢凝洁,形成一个若隐若现薄雾似的人影。 宋一鸣的心一动,今天相府头条就是有人目睹了绿儿的鬼魂,他知道鬼魂是靠一定的磁场存在的,只要破外磁场,鬼魂也就不存在了。 他不慌不忙,摔破一个瓷盘,拿起两块瓷片用力摩擦,那刺耳的声音他自己听了都快崩溃,果然,那团似人非人的雾气不见了。 宋一鸣不禁得意洋洋地笑了:自不量力的小鬼,竟敢跑出来吓我学霸哥! 他这时已经吃饱了,思维更加活跃,蓦地想到一件事,从一把带锁的小箱子里取出一个小纸包,郑重地放在身上,忙出了房门,从院墙翻到内宅,直奔听雨斋,他的身后一直有团雾状的人影不紧不慢的跟着他。 宋一鸣四下里张望了一番,跳进听雨斋的院子里,摸到春儿的房门前,两重三轻地扣着房门,这是他和春儿的接头暗号。 宋一鸣刚敲了两遍,门就无声地开了不大的一条缝,他忙侧身挤了进去。 整个听雨斋静悄悄,月亮不知躲到哪里去了,只有星星惊恐地看着那个不速之客的一举一动。(未完待续) 第三十二章 胸有成竹 宋一鸣一溜进屋内,春儿就立刻把门关上,一头扑进宋一鸣的怀里,撒娇地问:“师爷,今晚你怎么会冒险来找我?” 宋一鸣在春儿的红唇上狠狠吻了一下,一脸春.意地说:“想你了呗,小宝贝!” 春儿一听,心都醉了,柔弱无骨地倒在宋一鸣的怀里,任由他摆布。 宋一鸣一双大手不安分地在春儿身上游走,待她意乱情迷之际,方在她耳边如催眠般低沉地说:“明天早饭之前,你把这包毒药放在你家姑娘的绣房里,只要能置她于死地,我们就可以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春儿如中蛊般呓语地应了声,宋一鸣立刻把她从自己怀里推开,从身上拿出个小纸包交给春儿,待春儿一接到手里,宋一鸣便立刻功成身退,准备闪人,今天他心事重重,可没心事应付春儿。 春儿一把抓住宋一鸣的手,担忧地说:“师爷,我……” 宋一鸣只得停住脚步,极尽温柔地抚摸春儿卧床一天乱蓬蓬的头发,柔声问:“宝贝,你还有何话要说?” 春儿扭捏了半天,才羞红了脸,极小声地说:“我有了!” 宋一鸣听得云里雾里:“有了?什么有了?” 春儿又急又躁,脱口道:“我肚子里有了你的孩子。” “什么?!”宋一鸣如五雷轰顶一般,僵在了原地,春儿却只当他惊喜过了头。她羞涩地把呆若木鸡的宋一鸣拉到床边坐下,把脑袋靠在他的怀里,半是忧虑半是憧憬地问:“师爷,我们什么时候成亲?我怕再等下去,我都要现形了。” 宋一鸣心中一惊。如梦方醒,他汗涔涔地看着春儿,乞求地说:“这个孩子来得太不是时候,你……你把它处理掉吧!” 春儿像冷不防被人打了一记闷棍,猛地从宋一鸣的怀里坐了起来,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他,声音颤抖。一字一顿地说:“那可是你亲生生骨肉!” “所以我也很心痛。”宋一鸣脸上的表情比春儿还有悲伤,“但这是没办法的事,现在相爷一直对我逼婚。在这个敏感时刻我根本不能娶你。若再等下去,就如你所担心的那样,很快就会显露出来,到时你和肚子里的孩子肯定会被浸猪笼。你想我会眼睁睁地看着你们母子两去死,而自己袖手旁观吗?我肯定会殉情的!与其最后一家三口共赴黄泉。不如牺牲这个孩子,我和你才有未来呀!”宋一鸣适时地搂住春儿。 春儿难看的脸色渐渐缓和下来,但仍显得犹豫不决,她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眼睛一亮,欣喜地抬起头来:“是不是只要那个贱人死了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春儿扬扬宋一鸣交给她的那包毒药,眼里闪着凶光。恶狠狠地说:“我明天就把那个贱人毒死!” 宋一鸣脸色一紧。飞快地伸手按下春儿高举着毒药的手,忙不迭地阻拦道:“不行!现在风声正紧。你这样做很容易暴露自已,听我的,栽赃就好。心急吃不得热馒头,切勿操之过急,以免弄巧成拙!” 春儿眼里的光迅速黯淡下去,她双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抬起泪光盈盈的眸子,哽咽着说:“真的没有办法了吗?真的必须舍弃吗?” 宋一鸣沉痛地看着她,坚定地点了点头。 窗外有一团似少女形态的雾气倏然飘走。 春儿靠在他的怀里抽泣了一阵,忽然想起了什么,坐直身子问宋一鸣:“师爷学高八斗,见多识广,可知哪里方言把大夫称作医生?” 宋一鸣心里一动:“你听谁这么说过?” 春儿见他不似往常那么淡定,也跟着莫名的慌乱起来:“是婷姑娘这么说的,她说她外婆那里都这么叫大夫。” “你就没问问她外婆家在哪里?”宋一鸣有些埋怨地说。 “我怎么没问?姑娘没说!”春儿见宋一鸣不悦的样子,委屈的说。 “哦?”宋一鸣陷入了沉思,一个大胆的猜测不及防备的从他脑子里跳了出来,把他吓了一大跳,内心马上感到强烈的不安。 “你们……还聊了什么?”宋一鸣小心翼翼地打听道。 “她要给我请医生,我说不用请了,只需把她的神药赐我一颗就行了,她却百般推脱不肯给!”春儿不屑地撇撇嘴。 “你怎么知道她有神药?”宋一鸣直直地紧盯着春儿,表示他对这件事相当关注。 “碟儿被凤小姐虐待,浑身是伤,她就给了她一粒药丸,待到第二天碟儿身上的伤竟然全好了!” 宋一鸣若有所思的模样,像是自言自语般地说:“还有这等事?”先前心里那个大胆的猜测又自然而然地蹦了出来,难道真是她?! 他忙站起身,对春儿说:“我得走了,呆的时间太长,容易被发现!你既然生病了,也快些睡下吧。”他也不等春儿有所反应,急匆匆地离开了。 春儿拖着病体追了出去,茫茫夜色里哪里还有宋一鸣的踪影,春儿怅然若失地对着前方喃喃地喊着:“师爷——”,回应她的只有婆娑树影。 郝豆豆在她的绣房内睡得正香,忽听耳边有人悠悠地呼唤:“姑娘醒醒。” 郝豆豆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见绿儿正一脸焦急地坐在她的床边,清淡的月华轻柔地洒在她的身上,小小的模样,似乎不过十二岁,单薄的身体看了叫人心疼。 郝豆豆睡意顿时去了一大半,从床上坐了起来,问绿儿:“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刚才跟踪宋一鸣那个渣男,他怀疑姑娘是八王爷派来的卧底,并且他还设了计害你!” “什么计?”郝豆豆身子绷得直直的,绿儿向窗外看了一眼,树影摇拽,让她觉得很不安,便附在郝豆豆的耳边把她所见所闻的全告诉了郝豆豆。 郝豆豆面色渐渐凝重:“就这些?” 绿儿点点头:“我听到宋一鸣和春儿那对狗男女密谋要栽赃陷害姑娘便忙着来报信了,后面他们还说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绿儿,谢谢你,你一夜没睡熬得住吗?”郝豆豆关切地问。 “我们鬼昼伏夜出,所以是白天睡觉,姑娘赶紧想对策吧,绿儿走了。” 郝豆豆看着眼前那团雾气从窗户飘了出去,便哈欠连天地躺了下来,很快就进入梦香了。 第二天,郝豆豆才从睡梦中醒来,就听见房门外小红不善的声音:“你偷偷摸摸的想干什么?” “我……我进来服侍姑娘起床。”春儿结结巴巴的回答,显得极为心虚。 “出去!姑娘轮不到你侍候!”小红怒斥道。 郝豆豆嘴角上扬,宋一鸣,你这个渣男真是好样的,已经开始行动了哦!既然这样,姑娘我就勉为其难地陪你玩玩。 她翻了个身继续睡去。 小红赶跑了春儿,担心刚才的声音太大,把郝豆豆吵醒了,忙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见郝豆豆睡得香甜,方才放心,出了郝豆豆的绣房,把其余几个丫鬟狠狠训斥了一番:“我不是跟你们说过吗?要好好把守,不让春儿进姑娘的绣房,你们倒好,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 “姐姐的话我们可都是放在心上的,只一个不错眼春儿就溜了进去,倒好像是她一直暗中盯着咱们似的,她这么鬼鬼崇崇的防不胜防,不如姐姐去跟姑娘说,把她退掉!” “我也是这么想,一切等姑娘醒了后定夺。” 春儿躲在自己房里,大气不敢出,知道其她的人都在防范着她,自己很难有机会把毒药放到郝豆豆的绣房间,她向窗外看了看,眼看就要到了她和宋一鸣约好的时间,毒药却还在自己手里,整个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郝豆豆故意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梳洗完毕,命夏秋冬三个小丫鬟先去食堂用早餐,叫小红去厨房端自己的早餐,小红犹豫着不肯去:“奴婢们都走了,万一,”说话间,她的眼神瞟着春儿的房间。 郝豆豆笑笑,不以为意地说:“没事儿,她一个小小的丫鬟能翻起多大的浪呢?姐姐快去端饭,我肚子饿了。” 小红听她如此说,只得去了。 郝豆豆出了房门,来到院子里,春儿慢慢地从自己房间里蹭了出来,极不自然地向郝豆豆请了个安。 郝豆豆一脸笑意:“你的病可好了些?” “好了些,多谢姑娘挂念。” “既这么着,你去我房里把我的帕子拿来。” 春儿一听大喜,忙应了一声,便向郝豆豆的绣房跑去,不一会儿便出来了,递给她一块帕子。 恰巧小红提了食盒进院,看见这一幕,又急又气,喝斥春儿:“谁准许你替姑娘拿东拿西了?” 春儿把胸一挺,理直气壮地说:“姑娘吩咐我去取帕子,难道我还站着不动不成?” 小红把郝豆豆拖进绣房,忍不住埋怨道:“跟姑娘说要提防春儿,姑娘就是不听。” 郝豆豆笑而不语,与小红一起用了早餐。 两人刚吃完,就听院外有人喊道:“相爷来了!”(未完待续) 第三十三章 坏蛋吓出翔 郝豆豆对小红吩咐道:“去请夫人来。” 春儿在一旁听得真切,在心里得意的冷笑:“凭你请谁,也救不了你了!等着受死吧!” 郝豆豆轻移莲步,款款迎了出去,潘仁美已经走到台阶下,面色阴寒,夏秋冬三个小丫鬟吃过早餐已经返回,全都面有惧色,惊慌失措地站在院子里。 郝豆豆一眼就看见了像只狗一样弓背曲膝跟在潘仁后面的宋一鸣,不禁嘴角弯弯:别来无恙啊,故人! 春儿也在一旁偷看宋一鸣,她见他也朝自己看过来,忙会心一笑,点点头,表示事已办妥,宋一鸣满意浅笑。 郝豆豆全都看在眼里。 她对着潘仁美袅袅地道了个万福:“父亲大人金安。” 潘仁美如毒蛇吐信的目光阴森地扫过她,对着身后的一群如狼似虎的家丁命令道:“给我搜!” 那群家丁立刻像群土匪一样冲到郝豆豆的绣房,翻箱倒柜,掘地三尺。 夏秋冬那几个丫鬟吓得面如土色,全都惊恐地看着郝豆豆,叫道:“姑娘!”惶惶之色犹为显得无助可怜。 郝豆豆不解地问潘仁美:“父亲这是做什么?” 潘仁美并没进屋,在院子里的石桌旁坐下,他老奸巨滑地一笑:“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宋一鸣暗中观察郝豆豆,长相举止都看不出那个人的痕迹,但又给他强烈的似曾相识的感觉,不禁眉头轻皱,心里有点拿不定把握。 那群家丁把郝豆豆的住所翻了个底朝天,终于找到一个包着淡黄色粉末的纸包。呈上给番仁美。 宋一鸣和春儿相视得意地一笑。 宋一鸣在心里切齿道:管你是不是郝豆豆,宁愿杀错,不可放过! “这是什么?”潘仁美指着桌子上那包看起来很像千机散的粉末问。 今天一大早,宋一鸣就巴巴地求见他,告诉他一个重要的情报:郝豆豆的丫鬟春儿在帮郝豆豆整理房间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千机散。这就意味着郝豆豆正如宋一鸣所猜测的那样,极有可能是八王爷派来的卧底,故意栽赃温小柔。借他的手除去温小柔。从而破坏他偷梁换柱的大计! 必须得尽快揭穿郝豆豆,置她于死地!所以潘仁美才会一大早急吼吼的跑到听雨斋。 潘仁美见证据确凿,料想郝豆豆无从抵赖。未免得意:赵德芳!你小子想跟老夫斗还欠火候!老夫叫你派一个间谍死一个,派两人死一双,全在我这里石沉大海! 郝豆豆并无半点惊惶,反而有一丝笑意飞快地划过她清澈如晨露的眼眸。宋一鸣忽然感到隐隐的不安。 “这是田七粉啊,父亲连这也不识吗?”郝豆豆一脸呆萌地看着潘仁美。丝毫不介意他冷若冰霜的表情。 感到惊讶的不止潘仁美,还有宋一鸣和春儿,宋一鸣恼怒地看向春儿,嫌她把事情办砸了。她却是满脸难以置信的疑惑表情。 宋一鸣的心中立刻打了个大大的问号: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错?难道当初温小柔送给他的原本就不是千机散? 郝豆豆见番仁美沉默地看着她,浅笑嫣然:“父亲若不信,女儿吃给你看!” 郝豆豆说着就用手指捻起些许送到口中。 “有什么好吃的。女儿可要留一口我尝尝啊!”潘夫人边说笑着走进了听雨斋。毕竟是大户人家出身的小姐,久经宅斗。对眼前如同被抄了家的情景潘夫人熟视无睹,脸上是得体的端庄的笑容。 跟在潘夫人身后的小红则不同,看着乱糟糟的听雨斋吓得两眼发直,想问又碍于夫人老爷都在场又不敢问。 郝豆豆忙跑过去扶着潘夫人,无邪地笑着:“女儿哪有什么好吃的?只是父亲大人不相信从我房里搜出的是田七粉。” “你就没问问你父亲想从你房里搜出什么,咱们也好安排安排,以免你父亲失望。”潘夫人高贵冷艳地冷嘲热讽。 “不知婷姑娘藏些田七粉有何用?”宋一鸣见潘仁美处境尴尬,忙挺身而出,其实他问的也是潘仁美心中所想的。 郝豆豆顺着声音看去,却似没看见他,一脸的疑惑,仿佛在问:刚才的声音从哪里发出的。 潘夫人被她呆头呆脑的样子逗笑了,指指宋一鸣说:“宋师爷在这儿呢!” “啊!见过宋师爷。”郝豆豆礼貌地拜了拜,然后对着宋一鸣笑了笑,道:“抱歉,师爷太矮了,所以方才没有看见师爷,愣了半天。” 夏秋冬几个小丫鬟和潘夫人的随从丫鬟有的窃窃地笑了起来,宋一鸣狼狈不堪,一脸生硬地假笑着。 “田七又不是什么难寻的珍稀药品,宋师爷为什么用个藏字呢?好奇怪!我有田七粉是因为我从小只要伤口流血就非要用田七方能止住,故此必备。而且身体只要碰撞在哪里,也必是於青一片,故此家人曾得了几丸活血化瘀的神药,以备不时之需,前儿看见碟儿有伤,便把最后一粒给了她。” 郝豆豆一番话解释了自己会有田七和活血化瘀丸的原因,省得潘仁美顺着宋一鸣别有用心的话对自己各种猜疑。 潘夫人笑道:“女儿,你出身官宦,身子骨自然比普通女孩要娇气也是常理。只不知是谁挑唆了你父亲来你这里抄家。” 宋一鸣慌得垂下眸去。 郝豆豆亲自接过小红从屋里拿出的棉垫,放在潘仁美身边的石凳上,请潘夫人坐了,与世无争地笑着说:“母亲休为这点小事动怒,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女儿并不介意这些,只是担心这一闹腾,春儿的病才好。恐怕又要犯了。” 春儿一听,忙道:“奴婢很好。” 郝豆豆认真地看了她一眼:“明明气色就很差,还要逞强。” 她转头对潘仁美和潘夫人拜了下去:“求父亲母亲让春儿看一次大夫,看看是不是大毛病。不然总叫人悬心。” 宋一鸣和春儿的脸如同死灰一样白。 “我的儿,你果然心善。我听见有的主子虐待自己的丫鬟,你却如此善待你身边的人,好吧。为娘就承全你。”潘夫人微侧着头,吩咐身边的一众人等:“你们派一个人去请大夫。” 仆妇中有一个人应了一声,就往外走。 春儿吓得摇摇欲坠。慌忙跪了下来,极力阻拦:“夫人!大可不必兴师动众!奴婢现在没事了!” 她的反应太过激烈,反而引起潘仁美夫妇的注意。 潘夫人慈眉善目地笑着:“好丫头,有没有病都看一看大夫。好让你家小姐安心。” 春儿惊恐万状地看着宋一鸣,宋一鸣也是惊惶得很。只是不显山不露水,见春儿向他看来,唯恐被人看出了破绽,将视线投在别处。 郝豆豆和小红献上茶来。潘仁美夫妇还未喝完,大夫便来了。 夏秋冬几个小丫鬟推着神情木然的春儿进了她的屋坐下,潘仁美夫妇也跟了进去。 宋一鸣心急如焚。却也无可奈何,只得走一步看一步。希望事情果真败露了,春儿也念及枕衾之情,不要出卖他才好。 春儿的房间里聚集了那么多人,却安静得出奇,仿佛时间静止了一般,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地看大夫给春儿把脉。 大夫把完脉,神情古怪地看了一眼春儿,转过身面无表情地对潘仁美夫妇拱手道:“恭喜贺喜,床上的姑娘有喜了!” 潘仁美夫妇虽已隐隐猜到几分,但是一经大夫的嘴里说出,仍感到无比震惊,毕竟,像潘府这样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家,侍候小姐的丫未婚先孕,是件极大的丑闻。 待大夫一走,潘夫人立刻对着春儿厉声喝道:“说!你肚子里是谁的孽种?” 春儿只是垂着头,紧咬着唇,抵死不肯说。 潘夫人恼怒:“来人呀!把这个不知廉耻的东西关进柴房里,一直饿到她招供为止!” 宋一鸣紧绷的心弦这才放松下来,暗暗地松了口气,只要不当场逼供,他就有时间才想出对策。 蓦地,宋一鸣觉得有两道阴冷的目光盯着自己,他下意识地转过头去,对上潘仁美鹰隼一样目光,顿时汗流夹背,仓皇地移开视线。 “慢着——”潘仁美拖腔拖调地叫道。 一脸怒气的潘夫人讶异地盯着潘仁美,用难以置信的口气说:“老爷!这等伤风败俗之人你也要坦护吗?” 潘仁美笑而不答,对跟在身边的吴总管说:“把早上毒先生给的药丸给春儿服下。” 吴总管答应一声,取出一粒黄色的药丸。 那丸药是用千机散配制而成,一旦服用,便会让人痛苦的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不管你意志多坚强,都会抵挡不住。本来潘仁美是想用这颗药丸对付郝豆豆,让她招供出她和八王爷的计划,可现在情况起了变化,他决定先用在春儿身上。 宋一鸣只觉心惊肉跳。 春儿惊问:“这是什么药?” 吴总管狞笑着走到她的跟前,嘲讽地说道:“老爷要你吃药,你就吃药!哪那么多废话!”说完,他不顾春儿强烈的挣扎反抗,强行把药喂进了她的肚子里。 宋一鸣紧张万分地注意着春ㄦ的反应。 没过一会儿,春儿就疼痛难忍,哀嚎着满地打滚,口里不断央求着潘仁美放了她。 潘仁美奸笑着看着疼得死去活来的春儿说:“只要你肯招出谁是你的奸夫,老夫就给你解药。” 汗湿衣衫的春儿意志完全崩溃,连连应着:“我说!我说!”(未完待续) 第三十四章 宋一鸣起疑心 满屋的人都在屏息等着春儿说出奸夫是谁的时候,春儿体内的毒性越来越强,影响到肚子里的胎儿也垂死挣扎,搅动得春儿更加痛苦不堪,她如疯魔一般,从地上一跃而起,凄惨地嚎叫道:“痛杀我也!” 宋一鸣忽然拔出站在一旁吴总管腰间的利剑,稳、准、狠一剑刺穿春儿的胸瞠,嘴里义正言辞地叫嚣:“贱奴!竟敢伤主!” 春儿一脸悲愤,不敢置信地看着宋一鸣,那瞪大的眼睛似乎要看进他的心里。 宋一鸣心中一凛,急忙抽出宝剑,殷红的血如黑夜里最炫烂的礼花绽放般从春儿的身体里喷射出来,喷了宋一鸣一身一脸。 他一个激灵,往后连退数步,惊惧地看着春儿如一根木头一样,在他面前直直的倒在地上,一双眼睛死不瞑目地直直地瞪着他。 宋一明正在害怕之际,只听潘仁美如地狱阎罗王般恐怖的声音咱起:“你为什么杀死春儿?” 宋一明的心狠狠震颤了一下:这只老狐狸对自己起疑了! 他转过脸对着潘仁美时,一脸的大义凛然,情绪激昂地说:“相爷就没有看出春儿是借机想行刺吗?”说话间,还意味深长地看了郝豆豆一眼。 郝豆豆不禁为宋一鸣的机智狡诈叫绝,看似已成败局的境况他竟然还能扭转局面,果然厉害! 潘仁美如刀子一样的目光沉沉地盯着郝豆豆。 这时,郝豆豆一转头看见绿儿坐在窗台上晃荡着两条腿看热闹,忙在心里对她说:“把这个帮我插在夫人的头上。” 绿儿倏忽化作一道黑色的练气,卷起郝豆豆藏在长长的衣袖里的手里的那只灵簪,神不知鬼不觉地插到潘夫人的头发里。 潘夫人面色不善地看着宋一鸣:“春儿想行刺?她身中巨毒。且病后初愈,全身无力,又手无寸铁,师爷,你给我解释一下她行刺成功的概率有多大?” 她目光如炬地直视着宋一鸣,让他无所遁形。 宋一鸣惊出一身冷汗,讪笑道:“夫人分析得极是!奴才刚才太过担心相爷的安危。所以判断失误。”他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求相爷夫人责罚!” “判断失误?”潘夫人似乎根本就没有因为宋一鸣摇尾乞怜就放过他的意思。咄咄逼人道,“宋师爷失误得可真是时候,眼看春儿就要说出奸夫是谁的时候。师爷偏偏让春儿在你手里香消玉陨。会不会太巧了?” 她说完,意味不明地对着潘仁美笑了笑,站起身来:“我还是离开的好,免得有人嫌我多事。” 她看着郝豆豆说:“傻女儿。你的窝都被人端了,还傻站在这儿干嘛?随我去花园里逛逛。” 郝豆豆欢快地答应了一声。便跟着潘夫人走了。 潘仁美也从石凳上站了起来,阴沉地看着宋一鸣,冷冷地说:“你跟我来!” 宋一鸣情知刚才潘夫人那番阴不阴阳不阳的话在潘仁美心里产生了作用,只得忐忑不安地跟着老贼来到他的书房。 潘仁美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宋一鸣:“你一大早跟我说春儿告诉了你一条重要的线索。可是老夫却扑了个空,并没有在婷儿的房间里搜出什么毒.药。而为什么当春儿要说出她的奸夫是谁的时候,她会离奇地死在你的手上?” 他虽然在笑。但眼神森寒,那模样让人不寒而栗。 宋一鸣心虚。不敢与潘仁美犀利的目光对视。 潘仁美逼视着他:“老夫怎么想都觉得你刚才那一剑,更像杀人灭口!” 宋一鸣紧张得冷汗涔涔。 “说!春儿的奸夫是不是你!”潘仁美冷不丁地问宋一鸣。 宋一鸣的意志有一瞬间突然崩溃,腿一软跪在了地上,可马上他就醒悟过来,如果承认,必是死路一条,若抵死不认,还可能有一线生机。 他磕头如捣蒜,叫屈道:“相爷,冤枉!” 潘仁美笑得高深莫测:“只要你肯做一件事,老夫就信了你!” 宋一鸣抬起眸子,骇怕地看着潘仁美,胆战心惊地问:“什么事?” 潘仁美轻飘飘地说:“也不是什么难事。” 他转脸对吴总管说:“你现在即刻去毒先生那里,取两条天蚕来。” 吴总管答应一声便离开了。 宋一鸣一听,顿时面色大改,他知道天蚕的威力,天蚕吞到肚子里之后,一般是处于睡眠状态,可是一旦有人按固定的节奏敲起了鼓点,天蚕就被激活,在五脏六肺里乱窜,让人痛不欲生! 宋一鸣惊恐万状地爬到相爷的脚下,苦苦哀求道:“相爷!饶命!” 潘仁美极不耐烦地一脚把他踢开,怒斥道:“你若是忠心,这天蚕于你半天威胁也没有!你怕什么?你莫不是心虚?” 最后一句话说到宋一鸣的心坎上,他呆呆地看着潘仁美,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不一会儿,吴总管就带着两条天蚕返回了。 这个时候,宋一鸣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还有谁会被强迫吞下另一条条天蚕? 宋一鸣被迫吞下天蚕后,吴总管才尊照指示把他送出藏獒盘踞的地界。 宋一鸣失魂落魄地往自己的住所走去,当他推开门的时候,陡然发现光线不明的房间里背着他站着一个女子,他第一反应便是温小柔,不禁又惊又喜,脱口叫了声:“小柔!” 那个女子猛地转过身来,怒目圆睁:“宋一鸣!你在叫谁的名字?” 宋一鸣定睛一看,那女子竟然是春儿! 宋一鸣冷不防吓得差点原地蹦起,春儿不是死了吗?她这是化作鬼来报仇吗? 但他很快就抑制住自己内心的慌乱,在心里冷哼,被他亲手杀死的绿儿的鬼魂想找他报仇,还不是被他赶走了。 鬼的力量有限,并不像人们谣传的那么厉害,所以没什么好怕的。 宋一鸣眼珠一转,一脸深情,向春儿扑了过去,想抱住她,谁知扑了个空,他回过头一脸痛苦地看着她,问:“怎么会这样?” “我死了!被你亲手杀死了!我现在是鬼了!你当然抱不到我了!”春儿泪流满面,悲愤地口成道。 她陡地伸开五指,面目狰狞地向宋一鸣扑了个过来:“今天我要你以命偿命!” 宋一鸣闭上眼睛,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深情地说:“绿儿,如果你觉得杀了我你会开心的话,你尽管动手吧,失去你,我一个人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绿儿的手陡然在他胸口停住,脸上的怒气渐渐散去,只剩下悲伤:“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要杀死我?” “我是为你好!”宋一鸣睁开眼睛,真诚地说。 “什么?”春儿既震惊又疑惑地看着他。 宋一鸣冷笑道:“你以为你说出我来,老贼就真有解药给你吗?实话跟你说吧,你服用的是千机散做成的药丸,根本没有解药!我是不忍心看你如此痛苦而死,才甘愿冒着被你误会痛恨的罪名一剑杀死你,而后准备伺机杀死潘仁美夫妇,替你报仇,再殉情自杀的。” 宋一鸣说到这里,特别沮丧地低下头来:“可惜我的计谋被夫人和相爷看穿。刚才被相爷在我的体内放了天蚕,只怕我也将命不久矣!我死不足惜,反正我已生无可恋,我只想在临死前有机会帮你报仇!” 春儿被他一席话感动得热泪盈眶,眼里闪烁着仇恨的光说:“师爷不应该恨夫人和相爷,若不是潘婷那个贱人要请什么大夫给我看病,我是不会枉死的!” “哦?”宋一鸣万万没料到自己的一番话竟然一箭双雕,春儿不仅上了他苦情计的当,原谅了他,而且还痛恨起郝豆豆,不禁趁热打铁,煽风点火:“既然如此,你怎么不找那个贱人报仇?”不知为什么,潘婷虽然长相以及举止都跟郝豆豆相去甚远,但是却给他一种特别熟悉的感觉,如果不去看本人,光是闭着眼感受,真的会让他有郝豆豆就在身边的强烈感觉,这种感觉让宋一鸣异常害怕,他们都能穿梭时空,这世上还有什么不能发生的呢?比如郝豆豆死而复生,脱胎换骨,前来复仇。 想到这里,宋一鸣倒吸了一口凉气,温小柔找他出谋划策对付潘婷的时候,哭诉了潘婷一进相府就与她处处做对的事,越发让他怀疑那人就是郝豆豆。 退一万步说,那人即使不是郝豆豆,但也给他带来寢食难安的不安感,所以他迫切地想借春儿的手结果了潘婷小姐。 “不行!我近不了她的身!”春儿遗憾地说。 “为什么?”宋一鸣惊讶地问。 “只要我近了她的身,想对她不利,她眉心的那朵桃花痣立刻释放出肉眼看不到的光,不是我逃的快,几乎要将我照成一股青烟。” 宋一鸣一听陷入了沉思,这时,春儿又说起来:“她身上神奇的地方还不止这些。她有根灵簪,插在谁的头上,谁就受她摆布。” 宋一鸣听到这里,心里一动,抬起眸子,犀利地盯着春儿的脸,似乎想在她的脸上寻找他想要的答案。(未完待续) 第三十五章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春儿接着往下讲:“我刚死那会儿,灵魂还未出窍,亲眼看见潘婷要绿儿那只小鬼将灵簪插在潘夫人的头上,控制潘夫人,对付你!” 宋一鸣听得惊心动魄,他只道是潘夫人对他起了疑心,哪曾想还有这么多内幕! 潘婷手里的那根灵簪实在威胁太大,若那人贱人果然是郝豆豆,哪一天她心血来潮,将那灵簪插在潘仁美那老贼头上,自己和温小柔还有活路可走? 必须毁掉她的灵簪! 事不宜迟,宋一鸣立刻行动,马不停蹄地去求见相爷。 再说,潘夫人带着郝豆豆出了听雨斋,郝豆豆借用灵簪的灵力命令潘夫人带自己去真潘凤那里去。 但是众人看到的情景是,潘夫人亲切地拉着郝豆豆的手,说:“今天你陪为娘去看看你那苦命的姐姐。” 跟隨的一众奴仆听说要去探望真的凤小姐,顿时觉得步履沉重。但是主子的命令谁敢违抗。 她们见郝豆豆欢天喜地的样子,在心里腹诽道:“傻姑娘,现在瞎高兴,待会臭得你哭都没用!” 一走过荷花池后,众人就下意识地掩鼻,可是空气里并没有大家预料中的奇臭的气味。 潘夫人的脚步顿了顿,在空气里用力嗅了嗅,空气清新,她的眉微微皱起。 跟隨的奴仆面面相觑,全都大惑不解。 郝豆豆莫名其妙地看着众人,不解地问潘夫人:“母亲为何突然不走了?” 潘夫人如梦方醒般看了郝豆豆一眼,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来到一座竹林掩映的院落前,早有一个仆妇先行一步,替夫人推开院门。高呼道:“阿香!夫人来了!” 回答众人的只有簌簌的竹林风。 仆妇们面色紧张地盯着潘夫人。 潘夫人快步冲进屋里,来到一间美仑美奂的房间,盯着绣床发呆。 郝豆豆也在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房间。 房间如此奢华,定是真潘凤的绣房,房内整洁,没有打斗的痕迹,只是绣床上的锦被凌乱。看来真潘凤是在熟睡的时候。被人叫醒带走的。 能从睡梦中醒来,让真潘凤和阿香毫不抵抗地跟着走的人必定是她们极为熟悉极为信任的人。 郝豆豆脑子里立刻蹦出一个人来。 她偷眼朝潘夫人看去,她先是脸色煞白。接着悲愤不已,大概也猜到是谁带走了她的亲生女儿。 她面若寒霜,一言不发,似有隐隐的怒气一触即发。蓦地一转身,如飞一般向外走去。 仆妇们全都感到不妙。每个人的睑绷得紧紧的,提心吊胆地跟在潘夫人身后,此时此刻,谁都不敢开口说话。生怕行差步错,惹得主子发火,给自己带来无妄之灾。 一行人跟着潘夫人来到通往潘仁美书房的那条石甬小道。立刻,犬吠盈天。 吴总管在书房外听到。向外张望一番,忙跑进屋对正和宋一鸣交谈的潘仁美说:“夫人来了!” 宋一鸣一听,立刻紧张地站了起来,对潘仁美拜了拜:“奴才还是回避的好!” 潘仁美奸诈地笑着,摆摆手,言语中暗带讥讽:“明人不做暗事,不用回避。” 宋一鸣顿时变了脸色,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当了走狗,还会被主人出卖,如果潘夫人知道是自己告的密,还不得恨死自己! 潘仁美嘴角勾起,颇为阴险地笑着,朗声对吴总管说:“有请夫人!” 吴总管应了一声,急急跑了出去,不过片刻功夫,便将潘夫人一众人等带到书房。 潘夫人一进书房就看见宋一鸣,颇感意外地皱了皱眉,极为冷淡地说:“你怎么在这里?” 宋一鸣嘴动了动,却无言以对。倒是潘仁美开了口:“师爷之所以在这里,是为了告诉老夫,夫人被人利用了!” 潘仁美不怀好意地看了郝豆豆一眼,郝豆豆一如往昔,安静地侍立在潘夫人身边,见潘仁美对自己笑,忙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容,眼神纯净如水,似乎根本没察查到潘仁美眼里的深意。 “哦?我被人利用了?我被谁利用了?”潘夫人连连冷笑着问,看向宋一鸣的目光如刀子般凛冽。 宋一鸣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夫人被人用一根灵簪控制了,你现在的一举一动完全不是出于自己的本意。”潘仁美慢悠悠地说。 潘夫人不禁失笑:“灵簪?灵簪在哪里?” 郝豆豆的左眉微微挑了挑,心里纳闷,潘仁美是怎么知道有灵簪的?”她不禁看了一眼缩在角落里的宋一鸣:“莫非是他告诉的?他又是从何得知?” “就在夫人的头发里!”宋一鸣忙抢着回答,他知道夫人已经对他心生反感,如果有了证据证明她确实被控制了,他才能扭转不利于自己的局面。 他眼睛的余光看见郝豆豆对他冷笑,心里莫名一寒,急忙转过脸去看郝豆豆,她眼看着别处,非常娴静的样子。 但是,宋一鸣莫名地感到不安。 潘夫人将信将疑地伸手在头上来来回回地摸了好几遍,除了自己本身佩戴的首饰,哪有什么灵簪! 她放下手来,凌厉地盯着宋一鸣,沉声说道:“师爷!你怎么解释?” 宋一鸣惊惶地喃喃自语:“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他忽然做出了惊人之举,扑到潘夫人的身边,不管不顾地扯散潘夫人的头发,一再重复:“灵簪就在里面,是你们没好好找!” 他像个疯子一样一双手在潘夫人浓黑的长发里寻找,不过片刻功夫,潘夫人便头发凌乱,显得非常狼狈。 郝豆豆见状,向宋一鸣扑了过去,一边叫嚷:“叫你打我母亲!”,一边对他又撕又咬。 那些仆妇这时也都从最初的震惊中清醒了过来,全都冲过来把宋一呜从潘夫人身上拉开,人多力量大,那群仆妇很快把宋一鸣按在地上跪了下来。 郝豆豆急忙帮潘夫人拢被宋一鸣抓得乱七八糟的头发。 潘夫人气得浑身颤抖,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宋一鸣说:“反了!反了!竟然连主母都敢行刺!来人呀!拖出去打死!” 宋一鸣突然清醒过来,刚才的举动完全不似自己冷静沉着的性格,更像鬼上身,莫非……灵簪在自己头上? 他下意识地在头上一摸,果然摸到一只簪子,不禁得意地哈哈大笑,站起来一把推开捉拿他的两个家丁,从头上拔下那根簪:“我就说有灵簪在作崇了!” 他笑着笑着,觉得气氛特别诡异,大家全然没有恍然大悟的表情,全都神情古怪地看着他,好像他是一个神精病! 宋一鸣的笑声戛然而止,在心里腹诽,自己都岀示证据了,这群人怎么还执迷不悟?难道证据没有说服力? 他下意识地看了看手里的那根簪子,顿时整个人石化了,他手里拿的竟然是潘仁美送给温小柔的那根金步摇! 这……这是怎么回事? 宋一鸣心中骇然一惊,他抬起汗涔涔的睑,却猛然看见潘婷在对他冷笑!他怕跟上次一样,自己眼花看错了,忙用力闭上眼再睁开,潘婷果然在对着他冷笑,那笑意里还有浓烈的饥笑,那眉眼之间有他熟悉的感觉,宋一鸣悚然一惊:原来真的是郝豆豆! 那两个被宋一鸣推开的家丁这时又冲了过来,一把抓住发愣酌宋一鸣就往外拖,宋一鸣吓得都要尿裤子了,手一松,那根金步摇掉在地上的“叮当”声相当刺耳。 “慢。”紧要关头,潘仁美深不可测地喊了声停,潘夫人冰冷地看着他,脸色阴沉:“老爷意欲何为?” 潘仁美没有回应她,只是平淡地对那两个家丁说:“只须打个半死即可,不用打死!” 两个家丁应了一声,拖着吓得浑身瘫软的宋一鸣走了,不一会,远处传来宋一鸣凄厉的惨叫声,潘夫人一直黑沉的脸色终于有所缓和。 潘仁美这时才想到问夫人突然到此有何贵干。 潘夫人冷笑道:“贱妾敢随便打扰老爷么?贱妾只想问我的凤儿哪里去了!” 贱妾二字是潘夫人初嫁给潘仁美时自谦的称呼,后来潘仁美借着她娘家的势力再加上他自身的玲珑平步青云,潘夫人也就踞功自傲,不再自称“贱妾”而是以与潘仁美平起平坐的“我”字代替。 潘仁美也是多年没有听到她用“贱妾”二字,今天突然听到,觉得分外刺耳,同时知道夫人是前来兴师问罪了。 虽说刚成亲那阵子,两人瑟和谐了几年,可是后来潘夫人越来越骄横拔扈,连个妾都不让他纳,潘仁美早就对她心生不满,只是为了维护自己大宋好丈夫的形象,一直隐忍不发而已。 此时,夫人虽说来者不善,他还是装做一副温厚体贴的模样,面带微笑地说道:“夫人尽可宽心,凤儿也是老夫的亲生女儿,老夫绝不肯委屈她的,只是把她送到一个无人打扰的地方,好好研究诗词歌赋,夫人也是知道的,咱们的凤儿对这些是极感兴趣的!” “有多少诗词歌赋不能在家研究,偏要躲出去研究?”潘夫人冷冷地反问道,她斜睨着潘仁美说:‘我要见我女儿!”(未完待续) 第三十六章 温小柔卖身换解药 “现在不行!”潘仁美断然拒绝,他防范地瞟了一眼郝豆豆,竭力安抚潘夫人道:“夫人稍安毋躁,等老夫将一切理顺了,必定会让你们母子重逢。” 他对吴总管说了声:“送客!” 吴总管会意,带着一群家丁进来,貌似恭敬,实则恩威并施地曲背请道:“夫人回去休息吧。”潘夫人待要发作,可一看潘仁美脸色铁青,怕真的闹起来,潘仁美并不给面子,到时下不了台,在丫鬟仆妇们眼前丢了大脸,倒成大家的笑柄了,只得深吸一口气忍辱含恨而去。 到了荣锦堂,正是午饭时候,郝豆豆见潘夫人闷闷不乐,不思茶饭,便留下劝解。 “凤姐姐既也是父亲的亲生女儿,父亲终是不会亏待姐姐的。” 潘夫人冷笑道:“你那父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做不出来?你道她收温小柔为养女为何,不就是好叫温小柔顶替你凤姐姐入宫,好给皇上吹枕头风,保他荣华富贵,平步青云,他也没想想,他已经做到了宰相的位置,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已是到了顶了,再想进一步,莫非想抢皇上的宝座?” 郝豆豆一听,心里一动,她懵懂地说:“既然父亲已有打算,让别人顶替凤姐姐入宫,又为何要把凤姐姐藏起来?” “想必是有人察觉到这件事,你父亲才这么做。” 郝豆豆若有所思,侍候潘夫人吃完饭后,回到听雨斋吃过午饭,装做睡午觉,召唤绿儿。等了半天却不见绿儿现身,正准备用灵簪探寻她的踪迹时,一团黑雾从窗户涌进,在地上翻滚,幻化成绿儿,似乎身受重伤,躺在地上叫了声:“姑娘!” 郝豆豆急忙蹲了下来。扶住绿儿。惊问道:“你怎么搞成这样?” “是被春儿那个贱人所伤!她还告诉宋一鸣那个渣男你有灵簪。” 郝豆豆笑道:“我就说宋一鸣知道潘夫人头上有灵簪,原来是她告诉的!”她不禁得意地冷笑两声,“可惜呀。老天不帮他,我在潘夫人到了凤小姐的住所后就把簪子从她头上取了下来,害他扑了个空!” 她低头问绿儿:“你要不要紧?” 绿儿有气无力地说:“只要借助灵簪的灵力修养几天就没事了。” 郝豆豆把她藏匿在自己的房间里不题 潘仁美生性多疑,不论谁的话他顶多只信半分。他始终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所以当他看见宋一鸣举止反常对着自己的夫人又是拉又是扯的,本来还在怀疑灵簪的真假。现在反而坚信不移了,所以要用刑的家丁手下留情,不要把宋一鸣打死。 宋一鸣受完毒打后,拖着满身的伤回。到了自己的住所。看见春儿正端坐在床前,他疑惑地问:“你不是说灵簪在潘夫人的头上吗?怎么我觉得像是跑在了我的头上?” 春儿答道:“灵簪的灵气已与潘婷身上的灵气相通,潘婷想要灵簪停在谁的头上就停在谁的头上。” 宋一鸣一听两眼发直。 他转身向外走去。想找温小柔商量对策,毕竟郝豆豆是他和她共同的敌人。他们两个如果强强联手,还是有希望除去郝豆豆这个巨大的威胁的。 温小柔虽然受了针刑,但是创伤面小,恢复的也快,但是接连吃了几次大亏后,她已经变得有些风声鹤戾了,深居简出不敢出门,现在见宋一鸣在这紧要关头,突然造访,颇感意外,惊讶地问:“你怎么来了?” 宋一鸣向外看了看,只有碟儿一人在院子里,他忙叫温小柔找了个理由把她支使出去,关上院门又关上房,显得神秘兮兮。 温小柔受他感染,神经也绷得紧紧的,一双美目带着惊恐看着宋一鸣。 宋一鸣转过头来,问:“你觉得潘婷像谁?” 温小柔一愣,潘婷是潘夫人收养的义女,怎么可能会像潘仁美夫妇,除非……她是潘夫人的私生女!原来这样!怪不得潘夫人对她那么好! 她惊喜地脫口而出:“你是说潘婷是潘夫人的野种!你有确凿证据吗?快告诉相爷,不就可以一石二鸟,送她们母女两个上西天吗?” 宋一鸣无语地看着她,女人的想像力真是强大。 “你不觉得——她很像郝豆豆吗?”宋一鸣循循善诱。 “她是郝豆豆?”温小柔笑得花枝乱颤:“郝豆豆哪有那么漂亮?” 宋一鸣一副败给她的表情,女人就是女人,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争奇斗艳! “我问你,她不是郝豆豆怎么初见你时担心你认出她了?而且一来就目标明确的对付你!并且春儿还告诉我,她叫大夫为医生,那可是我们那个时空的叫法!” 温小柔越听越是那么回事,脸都吓绿了,先是两眼发直,死期将至的样子:“她一定是来复仇的!天哪!她绝对不会放过我!”接着坐立不安地在房间里转来转去,不断地喃喃着:“怎么办!怎么办!” 宋一鸣一把抓住她的肩,显得非常沉得住气地说:“不要自乱阵脚!只要我们携手还是对付得了那个贱人的!” 温小柔像溺水的人看到一线希望,抬起大大的眼睛,楚楚可怜地问:“什么办法?” “你先去毒霸天那里帮我找到天蚕的解药,我再想对付郝豆豆的办法。” 温小柔素来只会利用别人,哪里甘心自己被别人利用?听了宋一鸣的话立刻冷笑道:“说了半天,原来是骗老娘给你拿解药啊!休想!” “你必须给我拿,我若死了,你一个人对付郝豆豆胜算更小!”宋一鸣对她阐明利害。 温小柔冷冷地看着他,在心里暗暗盘算:“你都自身难保了,还在老娘面前说大话?” 她装做万分为难地说:“自从我偷了毒霸天的千机散后,我都不敢去他那儿,怕他找我麻烦。” 宋一鸣知道她不肯帮他,顿时感到心寒,不动声色地说:“如果毒霸天要兴师问罪,早就找上门了,你现在能好好地坐着跟我说话吗?我保证你去没半点危险。” 温小柔冷哼一声:“你说的轻巧!去送死的不是你是我!” “你以为我叫你这么做只是为了我自己吗?潘仁美那老贼向毒霸天要了两条天蚕,除了我吞了一条,你说,另一条他会让谁吞服?”宋一鸣大有深意地看着温小柔。 温小柔脸色一变,在心中已有了答案:莫非是自己? 她正欲说出来,便听得门外有人喊:“老爷来了!” 温小柔和宋一鸣全都一惊,他们知道,决不能让潘仁美看见宋一鸣在这里,慌乱之中,温小柔打开了窗户,宋一鸣赶紧跳窗户从院子后面跑去,与此同时,潘仁美走了进来。 他看着宋一鸣逃跑的那扇窗户还在来来回回的开开关关,露岀了然的笑容,但什么也没问,温小柔总算松下一口气来。 潘仁美似乎故意钝刀杀人,从袖子里拿出那只金步摇,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温小柔看见他旧事重提,心里充满了疑惑:“上次母亲为这只金步摇质问女儿的时候,女儿已经解释过了,怎么父亲又问起?” “老夫想知道,为什么金步摇会跑到宋一鸣手上?”潘仁美眼神犀利地看着她。 温小柔讪讪地笑道:“女儿不知,但女儿确实是清白的。” 潘仁美故伎重施,示意身边的吴总管把剩下的那条天蚕呈上,对温小柔说:“乖女儿,把这个吞下,老夫就知道你对老夫是忠心耿耿。” 温小柔看着天蚕在吴总管手里的托盘里蠕动,头皮阵阵发麻,试探着对潘仁美说:“不用了吧,父亲。” 潘仁美微微一笑:“你不想吞天蚕也没有关系,他从身上拿出千机散,“那你就服这个。” 温小柔此时才眀白潘仁美存心想控制她,她有些后悔没有听宋一鸣。 服下千机散当场毙命,而吞下天蚕则可伺机解毒,两害取其轻,温小柔颤抖着用两根手指夹起那条令人恶心的天蚕,把眼一闭,心一橫,放进嘴里,吞下肚子里,待睁开眼时,看见潘仁美满意地对她笑:‘不错!不错!果然忠心!”站起身来走了。 温小柔一直等到夜深人静,才敢偷偷地溜到毒霸天那里,毒霸天的住所黑漆漆的,表示主人已经睡了。 但高手即使在睡眠状态也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所以温小柔一到他的屋子前,就听见毒霸天在屋子里问:“这么晚了,你跑来干嘛?还想偷药不成?” 温小柔在外嗲声嗲气地说:“这次绝不是偷药!是想师傅您了!” 门吱地一声开了,毒霸天站在温小柔的面前,斜睨着她:“你想我?你是想从我这里多学点杀人于无形的毒药配方吧?” 温小柔恬不知耻地双手勾住毒霸天的脖子,媚笑道:“是真想你了,今天我绝不向你讨要任何毒药配方。” “真的?”毒霸天一脸坏笑,抱起温小柔就向屋里走去。(未完待续) 第三十七章 妖孽温小柔 一番*,温小柔看自己把毒霸天伺候爽了,心想时机到了,忍住恶心,趴在毒霸天的胸口,一面用两根纤细的手指,捻着毒霸天不知多少天没冼澡,馊臭不已的胸毛,一面嗲声嗲气地说:“师父,你能不能把天蚕的解药给徒儿一颗呀!” “我跟你说过多少遍!我跟你是非常非常纯粹的嫖客与鸡的关系!你为什么非要自抬身价说是我徒弟?你若再不知廉耻的冒充我徒弟,信不信我一掌劈死你!”毒霸天像是受到了极大的侮辱,气得从像狗窝一样的床上猛地坐了起来,怒目圆睁,厉声喝道,字字如睛天劈雳在温小柔的头顶滚过,险些吓得她当场尿床了,她骇怕地从床上跳了起来,抱起自己的衣服,光着身子逃窜了。 一路上,温小柔为自己的机智灵活点了个赞,幸亏自已当机立断,跑得快,不然解药没要到,还枉送了性命就不划算了。 温小柔越想越得意,就差召告天下了。 但是树欲静,而风不止,温小柔想要低调,偏偏郝豆豆心地善良,想要她火起来,唉,做人要有爱心,能帮一把是一把。 于是,她通过灵簪向吴总管递了个纸条,上面是宋一鸣的笔迹,纸条上注明了在毒霸天住所附近会有妖孽横行,因此,当温小柔光着身子从毒霸天的房间里跑出来时,她已经落入了吴管事布下的天罗地网。 月光下,温小柔光溜溜的身子隐约可见,那一票家丁更加相信有妖孽作崇,正常人家的女儿谁会无耻到这种地步啊! 所有的家丁在吴总管有条不紊的指挥下,训练有素地向温小柔包抄过去。当温小柔觉得不对劲时,为时已晚,一桶桶的粪便和黑狗血从四面八方向她兜头泼了过来,温小柔被腥臭味薰得倒在了地上,还没容她想眀白是怎么回事,四周一片喊打之声,棍棒像雨点一样落到她的身上。打得她鬼哭狼嚎。眼看就要丧生在棍棒之下时,忽听有人高喊:“老爷,夫人驾到!” 登时。灯火通明。 吴总管抓到“妖孽”后,不敢擅自处理,当然要请老爷夫人定夺。 一众人等,见老爷夫人来了。全都停了下来,只是团团围住温小柔。生怕“妖孽”趁人不注意,使个妖法偷偷地溜走了。 潘仁美夫妇对捕获的“妖孽”兴趣极浓,走过去围观,拿着火把的仆众忙跟过去照明。 刚才吴总管带着护院家丁围捕“妖孽”的时候。因为害怕惊动了妖孽,所以没点火把,这时火把把妖孽现场照的灯火通眀。全都好奇地伸出脑袋一睹妖孽的芳容,民间传说妖孽都是美的惊人的。 然而。令众人失望的是,他们只看见一具白花花的身子在粪便里和狗血里扭动,不仅没有丝毫美感,反而让人想呕吐。 犹其是潘夫人,乍一看这伤风败俗的情景外加那些秽物,当场干呕,立刻捂住鼻子,跑得远远的命令道:“立刻烧了这妖孽!” 在污秽里扭动的温小柔,这时也顾不得羞耻,保命要紧,立刻可怜兮兮地哀鸣:“父亲,救我!” 潘仁美正待走,听出是温小柔的声音,停住脚步,狐疑地看着一身污秽,光着身子躺在地上的那个人。 那人抬起头来,一张脸同样沾满了污秽,让人看不清她的真容,但眼里那两道贪生怕死的目光却是潘仁美异常熟悉的,这种眼神他经常在温小柔和宋一鸣的眼里看到。 那么,这个妖孽真是温小柔? 他命令道:“来人呀!用水给我冲!” 立时有两个家丁取了桶到井边打水。 刚才温小柔那句话潘夫人也听到了,本来对捉妖失去了兴趣,准备折返,这时也好奇的伸长脖子,想看看那个狼狈不堪的人是不是温小柔。 几桶清水泼出去后,粪便狗血女终于露出了真面目,她果然是温小柔! 众人虽然惧怕潘仁美,这时也忍不住哗然。温小柔抵挡不住大家鄙夷嫌弃的目光,用长长的头发遮住脸。 在挨打的时候,温小柔不是一般的有头脑,她本着一向要脸不要屁股的原则,拼了命护住那张风靡万千男人的风情万种的脸,因为这是她以后卖身求荣、飞黄腾达的唯一资本。 潘夫人极度厌恶地看着温小柔,故意大惊小怪地挖苦道:“哟!这是怎么说?我们相爷最宠爱的窈窕淑女怎么会是这副德性?这一定是妖孽假扮的吧!来人呀!赶紧用火烧出妖孽的原形!还潘大小姐一个清白!” 温小柔脸皮极厚,她赶裸奔又何惧颜面尽失,万人唾弃?此刻,她只想活下来,她知道夫人对她恨之入骨,只能去求潘仁美,于是忙爬到他的脚边,垂死般哀鸣:“父亲,我真是你的凤儿,绝不是什么妖孽!” 潘仁美生怕她沾满污秽的身子碰到自已,慌忙退避三舍,问吴总管:“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吴总管忙弯腰禀报:“小的收到消息,这里有妖孽出没,便带人在此埋伏,没想到误抓了凤小姐,小的罪该万死!”说到此处,吴总管真的跪了下来,他不知道潘仁美对温小柔的态度,万一还是跟以前宠溺偏坦,今晚自己这么对待了温小柔,有朝一日她得志了,还不把自己碎尸万断?小心驶得万年船,还是低头跪下认错比较稳当。 潘仁美还未开口,潘夫人冷笑一声:“这不是妖孽是什么?我们相爷认的闺女一定知书识礼,哪里会如此不堪,光着身子,任人围观?” 温小柔欲哭无泪,她此刻倒是想穿衣服,可衣服全在污秽里泡着,怎么穿?围观的家丁仆妇又一心只想看她出丑,没有一个人扔她一件衣服敝敝体。 潘仁美疑惑地问:“你可知是谁告诉你这个消息的吗?” 吴总管毕恭毕敬地呈上那张字茶,潘仁美接过一看,认出笔迹,心下更是狐疑。 他垂下阴狠的眸子,命道:“你且起来回话,我来问你,你最初便是在这里发现她的吗?” 潘仁美用眼嫌恶地瞟了一眼温小柔,温小柔的心狠狠往下一沉,心里七上八下,万一老情郎弃自己不顾,自己可是前途堪忧啊! 吴总管犹豫了一下,答道:“凤小姐是从毒先生的房间跑出来的,小的们一路跟踪到此。” 温小柔听得真切,知道自己被人暗算,她的心一动,一定是潘婷,哦,不!郝豆豆!一想到郝豆豆被她和宋一鸣折磨得奄奄一息时,那仇恨的目光,便不寒而栗,心中一凛,她来复仇了!悔不该拒绝宋一鸣的联盟建议,害自己落得如此境地。 潘仁美一听吴总管的话,沉吟片刻,对吴总管说:“去毒先生那里!” 温小柔见潘仁美自始至终都没怎么搭理自己,这时还撇下自己不管不顾直奔毒霸天那里,心里马上忐忑不安,生怕自已的奸情败露,忙做最后的垂死挣扎,怯怯的娇啼:“父亲,我怎么办?” 潘仁美连头也未回地往前走,倒是潘夫人开了口:“你怎么办?你如此伤风败俗,不知廉耻,自然是沉猪笼!” 潘仁美听到此话,停住脚步,不容抗拒地沉声说道:“谁都不许动她!” 潘夫人一听,脸色大变,一甩袖,恨恨离去。 温小柔颇为自得,自己真是魅力无穷,不然面冷心冷的老情郎怎会如此舍不得自已》?她抬起桃花眼,极具媚惑地挑逗潘仁美,潘仁美置之不理,扬长而去。 顿时,所有的人走了个干干净净,只剩下温小柔像只被人遗弃的狗一样,坐在肮脏的地上,茫然四顾,过了一会儿,才爬起来准备离开,却无意中发现了一个纸条,她好奇地捡了起来,一看上面的字迹和内容,立刻气得口歪眼斜,面目猙狞,切齿道:“好你个宋一鸣!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老娘一直以为是郝豆豆在暗算我,原来是你这个人渣在捣鬼!老娘跟你誓不两立!” 温小柔趁着夜黑人静,逃回凤仪轩,碟儿看到她狼狈的模样,深为不齿,装做没看见,温小柔立刻竖起窄细的眉毛,破口大骂:“还不快给老娘弄洗澡水?” 碟儿无法,只得去厨房打热水,厨房值守的几个大妈正交头接耳在谈论温小柔刚才光着身子被当做妖孽抓住的事,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极度的鄙夷。 见碟儿要热水给温小柔洗澡,立刻翻着白眼,冷淡地说:“没有!” 碟儿碰了一鼻子灰往回走,忍不住在心里把温小柔祖宗八百代问候了无数遍,心里腹诽:主子不要脸,做奴才的都跟着遭人白眼,也不知自己上辈子做了什么歹事,今生要造这个孽! 经过井边的时候,碟儿打了桶井水回到凤仪轩交差。 温小柔见她回来,迫不及待要洗澡,见她提回来的是冷水,立刻来了气,大骂道:“你这小娼.妇!老娘叫你提的热水呢?” 碟儿如实禀报道:“厨房里当差的人一听是小姐你要热水,全都不给,还把我羞辱了一顿。” 温小柔气得青筋直暴,随手拿了只金钗就要戳碟儿:“没用的东西,连个热水都弄不来,还有理了!” 碟儿吃痛,夺门而逃。(未完待续) 第三十八章 宋一鸣利用死人 温小柔没有发泄对像,只得悻悻将金钗放在梳妆台上,准备洗澡。 这时,她才发现自已失算,不该操之过急把碟儿打跑,连个洗澡水都没人倒了。可浑身臭得自己都快薰昏了过去,也不可能坐等碟儿回来侍候她沐浴,只得自己动手。 等把自己洗白白,温小柔从枕头底下摸出一包鹤顶红,用金钗蘸了蘸,插在头上,嘴角泛起一个阴毒的冷笑:“宋一鸣,你敢出卖老娘,老娘会让你死的很惨很惨!” 她出了院门,风风火火直奔宋一鸣的住所而去。 宋一鸣在温小柔那里碰了个硬钉子,被温小柔无情的举动戳的小心脏潺潺地直流血。他知道温小柔是指望不上了,她是不会理会他的死活的,他只有寄希望于春儿了。 一回到自己的住所,看见春儿,宋一鸣便扑通一声跪在她的面前,泣不成声,春儿吓了一大跳,站了起来:“师爷!你这是为何?” 她想扶他起来,陡然想到自己已是一只鬼,不过一团气而已,扶不了他,不禁黯然,只得劝道:“师爷有什么话,请起来说,你这样叫春儿如何担当的起?” “只要你先答应我,我就起来!” “我都不知是什么事,怎么答应你?” “我想给你以我妻子的名义立个牌位供着,一来是给你名份,二来是断了相爷的念想,省得他老想把婷姑娘许配给我。”宋一鸣仰着头,一脸深情地说。 春儿感动得直落泪,哽咽着说:“没想到师爷情深若此,春儿敢不答应!” 宋一鸣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冷笑。傻妹,你还真是容易上当啊! 他站了起来,和春儿深情凝望:“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宋一鸣今生唯一的爱妻。明天我就去买个双穴,我们要生同衾,死同穴。春儿,别怕。我很快就来陪你了。” 春儿听出他话里不详。大惊失色地问:“相公何出此言?” 宋一鸣低头苦笑:“我肚子里有条天蚕,我只怕哪一天忤逆了潘贼,他让天蚕毒性发作。我怎能逃脱命丧黄泉的厄运。其实我死不足惜,正好能跟爱妻做伴。我只是不甘心,未能替爱妻和我们未出世的孩子报血海深仇,除去潘婷那个贱人!” 春儿安慰道:“夫君。这有何难,我去毒霸天那里去偷解药不就得了!”说完。倏忽不见。 宋一鸣心中得意非凡,自己果真智慧过人,被自己亲手杀死的人居然做鬼了还替自己卖命!恐怕诸葛亮复活,也没这个本领! 宋一鸣刚准备躺下。睡上一觉,等春儿给他带解药回来,忽听门外有人大力地踹门。温小柔气急败坏的声音由门外传入耳朵里:“宋一鸣,你这个王八蛋。快跟老娘滚出来!” 宋一鸣吃了一惊,温小柔半夜造访所为何事?但同时心里暗暗责怪温小柔不懂事,她这么大喊大叫如果惊动他人,告到相爷那里,两个人还要不要脑袋了? 他忙急吼吼地从床上一跃而起,去开门。 门刚一打开,温小柔就飞起一脚,不分轻重,正中宋一鸣的腹部,踢得他险些肝肠寸断。 他躺倒在地,痛苦地看着温小柔,不解地问:“你……你这是干嘛?” 温小柔怒目圆睁,面目狰狞:“老娘还要问你呢!你为什么暗算老娘?” 宋一鸣一头雾水:“暗算你?我做了什么?” “啪”地一声,温小柔把那个纸条用力拍在宋一鸣脸上,拍得他眼冒金星,温小柔凶狠的声音在他头顶咆哮:“宋一鸣你这个王八蛋!你还敢抵赖!你睁大你的狗眼看看,你敢不承认那是你的字迹?你是不是因为老娘没帮你,你就怀恨在心,设局害我呀?” 宋一鸣疑惑地捡起从脸上掉到地上的那张纸条,一看字迹,脸色大变,温小柔在一旁冷笑:“没话说了吧。” 宋一鸣皱着眉说:“字迹是我的没错!但绝对不是我写的!有人栽赃我,并且挑拨我两的关系!” “谁?谁会这么无聊?”温小柔不屑地反问道,她像看一坨大便一样嫌弃地看着宋一鸣,冷笑道:“你不要跟我说是郝豆豆那个贱人!” 宋一鸣从地上站起来,紧盯着温小柔一字一顿地说:“就是她!” 温小柔由鼻子里嗤了一声:“她哪那么聪明,会模仿你的字?” “她虽然不会,可她手里的灵簪却是无所不能!”宋一鸣神秘地说。 “灵簪?什么灵簪?”温小柔瞪大眼睛惊奇地问道。 宋一鸣给她解释了一番,温小柔听得两眼发直,连连叫着:“完了!完了!她一定会把我们置于死地的!” “要想反败为胜也不是不可能!”宋一鸣高深莫测地说。 “什么办法?”温小柔又惊又喜,她一下子依偎在宋一鸣怀里,撒娇道:“一鸣,快说嘛!” “这还得靠你!”美人入怀,便宜不占白不占,宋一鸣坏笑着把手伸进她的衣服里…… “靠我?”温小柔一脸茫然,任命由宋一鸣在她身上胡作非为。反正摸摸自己又不会少块肉。 “嗯!你的丫鬟碟儿跟郝豆豆关系不错,让她去郝豆豆那里偷灵簪,郝豆豆应该不会防备。” 温小柔小鸟依人地答道:“嗯。我照你说的做就是了。”接着,她的声音小了下去,显得楚楚可怜,“一鸣,我也中了天蚕毒。” 宋一鸣听了大喜,现在两人是一条线上的蚂蚱,还怕她不出力?他极力怂恿道:“快去找毒霸天要解药呀!” “要了,他不给。”温小柔弱弱地答道。 宋一鸣立刻把她从怀里推开,说:“这事我来想办法,你赶紧回去叫碟儿去偷灵簪。” 温小柔小媳妇儿受委屈的模样,撅着嘴说:“一鸣,你在赶我走?” “不是!”宋一鸣显得有些焦急,“我保证弄到解药,你再待下去,我怕走漏风声。” 温小柔看他一而再再而三的郑重承诺,方才放下心来,离去了。 她刚走没一会儿,春儿就倏忽出现在宋一鸣的简易房。 宋一鸣暗暗松了口气,幸亏自己够机灵,及时把温小柔赶走了,不然被春儿捉奸在房,她肯定不会为自己卖命了。 他见春儿面露欣喜之色,知道她弄到了解药,便迎了上去,明知故问道:“怎样?” 春儿拿出一颗解药在他面前炫耀。 “快给我吃!”宋一鸣急不可奈,向春儿扑了上去。 春儿身形一转,到了墙角,有些不信任地说:“相公,你得发个誓,是真心真意地爱着我,只爱着我!如果你骗我,你将不得好死!” 发誓?不就约等于放屁吗?只是这团气是从口里喷出来而已,与从肛门喷出来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有何难? 于是,宋一鸣张口就来:“我宋一鸣今生今世,来生来世,只有一位妻子,那就是春儿,如若我骗春儿,我便不得好死,断子断孙。”为了讨好春儿,他谄媚地说:“再加上一条,我若骗你,我全家死光光!” 春光犹疑的脸终于笑了,把高举的解药放到了宋一鸣的手心里,他忙拍进了嘴里。 问春儿:“你还有吗?” 春儿疑惑地看着他:“你为什么还要?” 宋一鸣眼珠一转,捂住肚子,一脸痛苦地说:“好像……好像一粒不够!” 春儿说:“我再去偷!” 春儿去了有一会儿,宋一鸣都等得心焦了,忽听窗户上窗纸被撞破的“撕啦”声,春儿凭空跌在了地上,手里费力地举着一颗药丸,虚弱不堪地叫着:“相公!” 宋一鸣一看见解药,两眼发亮,扑过去一把夺过解药,故作关心地问:“你怎么啦,还好吧。” 春儿无力地平躺在地上,看着宋一鸣道:“说来话长,我第一次去毒霸天那里时,并不知道解药在哪里,正在着急的时候,相爷走了进来,问毒霸天凤小姐是否来过,来干什么,毒霸天说凤小姐确实来过,陪他睡了一觉后,就要天蚕的解药。相爷听到这里非常紧张,便问毒霸天给没给凤小姐,毒霸天说没给,相爷这才放下心来,问毒霸天解药在哪里,毒霸天出示给他看,我因此才得知解药在哪里,偷了一颗给你。等我第二次去偷时时,想必毒霸天已经发现丢了颗解药,便在门上挂了面镜子避邪,我因要从镜子下面通过,所以被照散了魂魄,会有些不适,但休息休息就会好。” 宋一鸣装做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这样就好,不然你因我而受伤,我内心是会不安的。” 宋一鸣眉毛一挑,计上心来,他深情地看着春儿:“宝贝儿,你还能帮我做件事吗?” “当然能!夫君的事就是贱妾的事嘛!”春儿娇羞地说。 “你现在去毒霸天那里找到千机散,用千机散毒死毒霸天,我随后一把火毁尸灭迹!” “好!”春儿应了一声,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身形一晃,不见了。 宋一鸣忙紧紧跟了出去,在毒霸天住所外几十丈的地方潜伏下来。(未完待续) 第三十九章 极力怂恿 等了好久,已是黎明前最黑暗的那段时光,天上月已西沉,星星早就不知躲哪里去了宋一鸣正等得昏昏欲睡之际,春儿倏忽出现在他的身边,说了声:“我办成了!” 宋一鸣大喜,忙四脚着地,以畜牲的方式爬到了毒霸天的住所前,侧耳聆听,果然听到毒霸天痛苦的呻.吟声,为了确认一下,他大着胆子推开毒霸天的房门,看见毒霸天七窍流血躺在地上,毒霸天见到宋一鸣,眼里闪过求生的火花,气若游丝地看着他,乞求道:“救我!” 宋一鸣一看一代江湖邪神居然沦落到这种地步,他骨子里欺软怕硬的本质显露出来,再加上他妒忌毒霸天跟温小柔有一腿,对毒霸天极尽侮辱,丧心病狂地用脚用力地踩着毒霸天的脸,挖苦道:“你不是很牛吗?居然也有求人的一天!” 宋一鸣对毒霸天惨绝人環地折磨了一通,心中感到无比顺畅,出了门,将门窗都关的死死的,从外面放了一把,便急忙逃到偏僻的角落看着毒霸天的住所很快被大火吞噬,心里充满卑鄙的喜悦,忽明忽暗的火光映得他的脸变幻莫测,显得格外阴森,他低沉地笑着:“潘狗!你不是一心想用毒控制我吗?我现在一把火烧了,看你再怎么控制我?” 不一会儿,护院的家丁发现失火了,忙都赶了来。 宋一鸣趁乱逃走了。 趁着天微微亮,再加上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失火地点,更难得的是春儿那个死鬼不在跟前晃荡,宋一鸣决定抓住这个良机把解药给温小柔送过去。 他鬼鬼崇崇地来到凤仪轩,凤仪轩安静得听不到人语。只有温小柔偶而几声长吁短叹传出来,宋一鸣轻扣房门,房内的温小柔如惊弓之鸟地问:“是谁?” “我!宋一鸣!”宋一鸣回答得格外有底气。 温小柔一听,狂喜,忙开了房门:“送解药来了吗?” “是啊!”宋一鸣拿出解药在她面前炫耀,温小柔娇嗔道:“快给我!” “把嘴张开!”宋一鸣一脸坏笑,温小柔极为顺从地张开嘴。宋一把药丸扔到她的嘴里。调笑道:“怎么谢我呀?” 温小柔立刻扑到他的怀里,主动献上香吻,忽然。一个声音在他们耳边炸响:“好你个宋一鸣,原来是在骗我!” 两人一惊,迅速分开,就见春儿一脸悲愤地伸出爪子向宋一鸣?来。温小柔吓得失声尖叫,夺门而逃。 宋一鸣正在惊惶之际。忽燃看到温小柔梳妆台上的一面镜子,顿时有了主意,拿起镜子正对着春儿,春儿的身子立刻抖个不停。惊惧地惨叫一声,倏忽不见。 宋一鸣紧紧握住镜子,惊魂未定地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下。急忙冲出了去。 此时,郝豆豆正斜歪在床上。和碟儿说着话:“你总不能空着手回去,这样凤姐姐很快就会怀疑是你告的密,不如将计就计,给她一根假的灵簪。” 郝豆豆说完,拿出灵簪在心中默默祈祷,一根一模一样的灵簪出现在他的手里。 碟儿拿了灵簪去了。 郝豆豆冷笑道:“温小柔啊温小柔!你也太可笑了,平常对碟儿那么坏,还指望她替你卖命,简直是痴人说梦。” 这时绿儿垂头丧气地走了进来,对郝豆豆说:“唉!姑娘,都怪我,花了太长时间才找到春儿,她赶去的时候,那个贱人已经服了解药。” 郝豆豆微微一笑:“不关你的事,都是我太疏忽了,没有料到宋一鸣那个渣男会利用春儿——春儿现在怎么啦?” “春儿被宋一鸣那个渣男用镜子所伤,不知躲到哪里去了。姑娘,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 “睡个回笼觉,再起来吃早餐咯。”郝豆豆一边说一边滑到被子里,闭上眼睛。 绿儿见状,倏地钻进灵簪里了。 郝豆豆刚要进入梦乡,门被人猛地从外面推开了,紧接着是小红惊慌失措的叫声:“姑娘!姑娘!毒霸天被烧死了!” 郝豆豆只睁开一只眼睛看着小红,平静地说:“你跟他很熟吗?激动成这样!” 小红低头一琢磨,也是,自己瞎激动个什么? 郝豆豆嘴角微扬:“相府真是越来越热闹了。” 再说宋一鸣从凤仪轩跑出来过,便直奔毒霸天的住所,他知道潘仁美此刻一定在那里。 一切如他所料,潘仁美看着被烧焦的毒霸天的尸体眉头深锁,见到宋一鸣,眼神犹为森冷:“你来干什么?”潘仁美的声音充满了怀疑和质问。 宋一鸣一个激灵,潘仁美怀疑毒霸天的死跟自己有关! 潘仁美确实有这种想法,整个相府,只有温小柔和宋一鸣最巴不得毒霸天死了,这样他们就能摆脱控制,但前提是他们得到了解药。 所以潘仁美赶到失火现场,第一件事就是检查天蚕的解药还在不在。令他感到奇怪的是,装解药的银盒子完好无损,但是解药恰好少了两颗。难道是温小柔以色相骗到解药,然后杀了毒霸天?最后毁尸灭迹? 潘仁美越想就越觉得自己推断的顺理成章,所以看见宋一鸣,他第一反应就是宋一鸣作贼心虚,来打探消息来了。 谁知,宋一鸣一张嘴就带来了一个震撼性的消息:相府真的在闹鬼,他亲眼看见了春儿的鬼魂。 潘仁美一生最敬畏鬼神,特别是金沙滩一战,杨家几乎满门惨烈,从此以后,他经常看见被箭射得像个刺猬的杨七郎向他索命,后来萧太后送了他一块经活佛开了光的藏玉佩戴才结束了担惊受怕的日子。 所以现在听说宋一鸣见鬼,再加上前几天闹鬼,潘仁美的内心已是惶恐不安,忙命人去请捉鬼道长。 宋一鸣暗喜,如此一来,除去春儿,就没有什么可以威胁到自己了。 郝豆豆睡足睡,起床梳洗完毕,去给潘夫人问安,潘夫人正用早餐,见到她,亲切的问:“用过早餐没?” 郝豆豆不好意思地摇摇头:“女儿早上起的太晚,来不及吃早餐便先来给母亲请安。 潘夫人一早上就很郁闷的心情总算有所好转:“乖女儿,难为你记着。来,跟我一起随便吃点。” 郝豆豆恭敬不如从命,坐下来吃早餐,她看见潘夫闷闷不乐,食欲不振的模样,关切地问道:“母亲,你这是怎么啦,身体不舒服吗?” “我的身体没事,不过迟早会被你父亲气出事的。”潘夫人把筷子搁在桌子上,唉声叹气,她见郝豆豆睁着一双呆萌的眼睛不解地看着她,便把凌晨时分发生的捉妖孽闹剧说给她听。 潘夫人痛心疾首地说:“你说,你父亲是不是昏了头,竟然选了这么一个伤风败俗的人顶替你姐姐入宫,她的丑事万一传到圣上和皇太后的耳朵里,咱们家还不得满门抄斩啊!” 郝豆豆欲言又止,面部表情很挣扎。 潘夫人说:“乖女儿,你有什么尽管直言吧。” “女儿一直想问,父亲为什么不要姐姐进宫,而非要人代替她?” 郝豆豆的话问到了潘夫人的心病上,她忍不住长叹一声,神色黯然:“你姐姐是福薄之人,生来有恶臭,进不得宫。” 郝豆豆撇撇嘴,满不在乎地说:“治好不就得了。” 潘夫人不满地白了她一眼,用手戳了一下她的小脑袋:“傻女儿,你说的倒轻巧,若是治的好,我至于愁成这样吗?” “真能治,母亲!”郝豆豆极认真地说,“若是姐姐在跟前,女儿倒是很愿意试着为姐姐治一治试试看。” 潘夫人不敢相信地看着郝豆豆:“你会治?” “试试咯。女儿以前曾拜高人学了一段针灸,这恶臭不过是体毒而已,只要体毒排出去,改善血液循环,恶臭就消失了。” 潘夫人欣喜道:“听女儿说的头头是道,想来是真的会治。只是可惜,不知道你姐姐被你父亲藏到哪里去了。” 郝豆豆不露声色地怂恿:“母亲想办法从父亲那里打听啊,只要找到姐姐治好她的恶臭,姐姐还要什么替身?自己就可以进宫母仪天下。” 潘夫人听得心花怒放,被郝豆豆说动了心:“女儿说的很有道理,我去试试看。” 这里郝豆豆和潘夫人相谈其甚欢,那边温小柔逃出凤仪轩后,不见春儿的鬼魂追来在躲了一阵,便心惊胆颤地溜了回来,在院门口探头探脑,见碟儿手里捧着一根碧玉簪坐在院子里,这才放心地走了进来,一副高冷的模样看着碟儿,冰冷地问道:“你手上拿的什么?” 碟儿在心里腹诽:求我去偷灵簪的时候,是百般讨好的嘴脸,利用完了又在我面前装主子,简直判若两人! 但是她按照郝豆豆吩咐的,并没有表露出来,而是一如既往,胆怯地说:“不是小姐要我偷的灵簪吗?” 温小柔大喜过望,忙从她手里拿过灵簪,谁知失手掉在了地上,叭地摔成两截,温小柔顿时傻眼了。(未完待续) 第四十章,潘仁美中计 郝豆豆从潘夫人的荣锦堂吃了早饭出来,一个人在花园里游哉悠哉地闲逛,一个家丁慢慢朝她凑了过来。 郝豆豆在潘府里的时间并不长,许多家丁都并不认得,这个家丁尤为眼生。 郝豆豆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那个家丁。那个家丁长相普通,但是气度不凡。。 那个家丁沉着冷静地向四周看了看,没人。走到郝豆豆前,压低声音叫道:“郝姑娘。” 郝豆豆差点吓得原地蹦起,狐疑地偷觑着那个家丁,他怎么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哦~,一定是宋一鸣那个渣男派人来试探我的。 她气定神闲地看了一眼那个家丁,不言不语地飘过。 那个家丁见状,忙拦住她的去路,用更小的声音说:“郝姑娘别走,我是八王爷。” 郝豆豆在心里冷哼一声,为了试探我,竟然连八王爷都编出来了。她将衣领一扯,露出一抹雪白娇嫩的香肩,手中的手绢往前一扬,凄惨地大叫:“非礼啊!” 她刚喊出一个“非”字,那个家丁忙伸手来捂她的嘴。 郝豆豆本想使出武功与之对抗,可转念一想,自己施展武功不是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且走一步看一步吧,便任由那个家丁把自己拖到无人的树丛里。 那个家丁警觉地四下看了看,对郝豆豆说:“郝姑娘千万别叫,本王这就证明给你看,我是如假包换的八王爷。” 那个家丁把脸偏过去,用手从脸上揭下一张人皮面具,露出八王爷那张美仑美奂的俊脸来,郝豆豆刚要惊喜地打声招呼。忽然想到川剧里的变脸,万一这个家丁脸上也覆盖着好几张人皮面具呢?靠!差点就上当了! 郝豆豆趁那人不注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一双小爪子,向那人的面门用力地挠去。 那人不曾防备,只一眨眼的功夫便被挠了个血肉模糊的大花脸。 他忙以闪电般的速度钳住郝豆豆的手腕,沉声怒问道:“你这是干嘛!” 直到这时。郝豆豆才听出是八王爷的声音。再看那张布满抓痕的脸,不像是人皮面具,当下气势弱了下去。讪讪地说:“我以为是有人在试探我,身在龙潭虎穴不得不小心谨慎。” “有人试探你?你暴露了吗?” “嗯。”郝豆豆楚楚可怜地点点头,把在相府里发生的种种给他讲述了一遍,独独隐去白逸轩和那只灵簪。 八王爷一听。皱眉道:“若果如你所说,宋一鸣已经怀疑你的身份。并且告诉了潘贼,潘贼一定会去找认识沈若云的人来揭穿你的身份,从而言正名顺地杀了你。不行,本王得马上阻止。至于真潘凤。你最好能控制她的体臭,先假装治好她的体臭,这样潘贼就不会让温小柔代替潘凤进宫了。待潘凤进宫之后。你再让她恢复体臭,那时皇上必定打她入冷宫。从而疏远潘贼,到时本王再除掉潘贼便易入反掌。” 郝豆豆点点头,表示配合八王爷的计谋。八王爷施展轻功腾的一下翻墙越户,瞬间了无踪影。 郝豆豆站了一会儿,回到听雨斋,就见小红几个丫鬟脑袋凑在一起,神神叨叨的不知在八卦什么,见她进来,小红一马当先的跑了过来,一脸的神秘:“小姐,刚才有道士来我们相府抓鬼来了!” 郝豆豆从容地坐了下来,冬儿忙倒了杯茶奉上,郝豆豆接了,轻轻抿了几口,抬眸饶有兴趣地问道:“然后呢?” “然后就收伏了春儿的鬼魂,让它灰飞烟灭了。”小红讲述的时候神情紧张,仿佛当时恐怖的一幕历历在目。 “哦,讲完了?”郝豆豆悠闲地品着茶,慢悠悠地说。 “没呢!当时相爷见灭了春儿的鬼魂,跟姑娘想的一样,以为万事大吉,事情就这么结束了。但是那道士手里的铃铛响个不停,道士便对相爷说,相府里有人在用妖术。正在这时,夫人房里的周妈妈跑来说夫人头痛欲裂,请了大夫,大夫却瞧不出病因,眼看夫人痛得奄奄一息,所以忙来禀报相爷。相爷听了,跋脚就要去看夫人,却被道士笑着拦住,说相爷就是去了夫人那里也于济无补,不如捉拿行妖术之人,夫人自然会安康。相爷听了,便带着一众家丁跟在道士后面。——姑娘你猜,道士把相爷引到哪里去了。” “荣锦堂夫人住的地方?”郝豆豆猜道。 “那是哪里?佛堂?”郝豆豆见小红连连摇头,胡乱猜下去。 小红无语地看着郝豆豆:“姑娘就不能猜的靠谱点吗?”她公布答案道,“那道土把相爷引到了凤仪轩,在凤小姐的枕头下搜出一个写有潘夫人生辰八字的纸人,纸人的脑袋上插着一只什么灵簪,正是那只灵簪才让夫人头痛的,那道人毁了灵簪,烧了小人,夫人也就登时好了。现相爷正在荣锦堂探望夫人呢!” 郝豆豆听了,只是面含微笑,默默饮茶。 潘仁慈从凤仪轩出来后,来到了荣锦堂,彼时潘夫人的头痛已经完全好了,正斜靠在榻上休息,见潘仁美进来,也只是淡淡地欠了欠身,问了个好,便再无多言。 倒是潘仁美放低姿态的问:“夫人现在可好了些?” 潘夫人不经意地笑着:“贱妾现在好了有什么用,迟早还是会被别人害死的。不过贱妾死不足惜,只想在临死前见上我苦命的凤儿一面,就是老爷疼惜我们母女了,即使我们母女做了鬼也会感谢老爷的大恩大德。” 潘仁美微微蹙眉:“夫人说哪里话,这里谁敢害夫人,老夫第一个要他的人头!” “哦?真的吗?”潘夫人极度不信任地斜睨着潘仁美,“你的宝贝干女儿温小柔不就想置我于死地吗?听说刚才老爷在温小柔那小贱人那里人赃并获她毒害我的证据,老爷若果然心里有我,现在就对那个小贱人实行家法,乱棍打死!” 潘夫人冷冷地直视着潘仁美,见他眉心兀起,沉默不语,知道是对自己的话心生反感,由鼻子里哼出两道冷气,慢条斯理地说:“看情形,老爷果然是舍不得!不就是因为那个小贱人可以代替我们凤儿入宫吗?如果我们凤儿治好了身上的恶臭,可还用得着要那不知廉耻的烂货替代吗?” 潘仁美知道夫人一直为此耿耿于怀,只得耐着性子劝道:“这不是因为咱们家的凤儿身上的恶臭治不好才出此下策吗?若是治的好,老夫也不至于要人顶替她!” 潘夫人精神一振:“若我治好了凤儿的恶臭,老爷就真的不要那贱人代凤儿入宫了吗?” 潘仁美心想,为了治好凤儿的体臭,自凤儿出世之后不知请了多少大夫,甚至连蒙古大夫也没放过,但是所有的大夫,别说诊治,光是闻闻味道,便拱手告辞,从此再不踏相府的大门,想必凤儿的体臭是治不好了,于是使慨然应道:“果真如此!老夫说话算话!” “那好!老爷把凤儿交给我,我三天之内必定把凤儿治好!”潘夫人气吞山河地说。 潘仁美包容地笑了笑:“夫人别闹了!等温小柔顺利进宫后,老夫定让你们母女团圆!” “我会拿这种事胡闹吗?老爷也把我说的太不堪了!我是真的找到可以治愈凤儿体臭的人!”潘夫人板着脸说。 潘仁美见她郑重其事的模样,心里微微一动,问道:“谁敢在夫人面前说这种大话?” “我收的义女潘婷。”潘夫人甩出了王牌,挑衅地盯着潘仁美。 潘仁美此时的内心活动非常复杂,宋一鸣和温小柔联合起来除去毒霸天,说明他们两个心存异心,把这样两个并不忠于自己的两个人送到皇上那里,做自己的卧底,确实风险大了点。 至于那个潘婷,他初识她的时候,只觉她单纯美貌傻气,可几番试探,她不容易上钩也就算了,而且大智若愚,再加上宋一鸣对她猜疑太多,他也开始怀疑她的真实身份了,所以打消了原本想要潘婷换下温小柔代替潘凤入宫的念头。 现在听夫人说她会治体臭,越发心疑,既然是官宦人家的千金大小姐,如何会这个?可是她的举动也令潘仁美费解,若说她是八王爷派来的卧底,似乎又不像。她帮凤儿治好体臭,实际上帮的就是他潘仁美,这样一来,他就可以直接送凤儿入宫为内应,总比旁人要安全可靠,俗语不是说上阵还需父子兵么? 可是潘婷为什么要帮他?这令潘仁美费解。若是说她这么做,只是纯粹的报答夫人,他又觉得一切没有那么简单,总之,潘婷给他高深莫测的感觉。 但是,能治好凤儿身上的狐臭总归是好的,潘仁美在心里已经暗暗打定主义,只待潘婷治好凤儿的狐臭,他便来个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杀死温小柔、宋一鸣和潘婷这三个让他日夜悬心防犯的人,过几天高枕无忧的日子。 于是,他对夫人说:“既如此,夫人去携了婷儿过来,老夫这就带你们和凤儿相见。”(未完待续) 第四十一章 宋一鸣定毒计 当温小柔看着道士从自己的枕头下搜出用来诅咒的小纸人时,她的脸当时就吓绿了,再看看潘仁美那张阴晴不定的脸,她的腿一软,跪倒在地,不停地喊着:“冤枉!” 可是潘仁美根本不理会她,径直去了。 这反而令温小柔更加忐忑不安,她困兽犹斗般在屋里来回走了几个圈,便去找宋一鸣了。 宋一鸣听完前因后果,不禁冷笑,咬牙切齿道:“一定是碟儿那个贱人出卖了你,然后伙同郝豆豆陷害你!”他一边嘴角翘起,显得特别得意洋洋:“不用怕!相爷有求于你,他不敢把你怎样的!” 温小柔一想也是,上次那样丢人现眼,相爷对她也没有任何责罚。他确实不敢动自己半根汗毛,他还指望把自己送进宫里,为他搜集情报,扳倒八王爷。 想到这里,温小柔转忧为喜,但是脸上犹存恨意:“老娘现在回去就把碟儿给杀了!” “不可!”宋一鸣忙阻止道,“现在相爷已知天蚕解药少了两颗,对你我已经起疑。如果你在这个时刻杀了碟儿,本来他还不十分肯定是你在诅咒夫人,你这么一做,倒显得杀人灭口似的。不如泰然处之,以静制动的好!” 温小柔觉得他的话大有道理,不由得心花怒放,立刻展开如花的笑颜,一头扎进宋一鸣的怀里,娇滴滴地说:“一鸣,你好棒哦!伦家以后全听你的。” 宋一鸣心中更是得意至极。 待温小柔走后,宋一鸣也到处随意走动,见吴总管正在吩咐家丁准备轿子,那两顶轿子都非常豪华。应该不是有身份的仆妇出行时用的,马上心生警惕,装做不经意地问:“吴总管今天坐轿子出门?” 吴总管苦笑道:“这等气派奢华的轿子哪是我等下人配坐的?是夫人和小姐要出门预备的。” “小姐?哪位小姐?” 吴总管看着宋一鸣笑了:“都说师爷聪慧过人,今儿怎么犯起糊涂来?夫人喜欢的是婷姑娘,自然是带她出门咯!难不成还带想置她于死地的凤小姐吗?” 宋一鸣听吴总管这么说,知道纸人诅咒事件已传遍整个相府,他心里奇怪夫人带郝豆豆那个贱人想要去哪里。他有心要打听。又怕引人怀疑。 宋一鸣在相府为人极为低调,又卑谦恭顺,惯会舔痔吮痈。所以深得吴总管亲睐,他向四周看了看,把宋一鸣拉到僻静处,悄声说:“你还记得相爷曾要许配给你的真潘凤小姐吗?” 宋一鸣疑惑地看着吴总管。迟疑地点了点头:“记得,怎么啦?” 吴总管左右看看。附在他的耳朵说:“听说夫人这次带婷小姐出去就是给潘凤小姐治难闻的体臭的。” “婷姑娘会治体臭?”宋一鸣将信将疑地看着吴总管。 吴总管撇撇嘴:“是真是假我不知道,我是听夫人身边的人说的。” 宋一鸣脑子一转,对吴总管拱拱手:“您忙,我出府转转。” 说着他便走出了相府大门。 一来到相府外。宋一鸣趁着没人注意他之际,找个背街的地方躲了起来,严密监视着相府的动静。 没过一会儿。他看见刚才吴总管命人准备的那两顶豪华轿子被人抬了出来,他忙保持距离紧跟其后。 轿夫走的慢。宋一鸣在后面跟的轻松。 那两顶轿子七弯八拐,出了闹市区,来到一处偏僻的院落停下,宋一鸣老远就止住了脚步,空气里隐隐浮动着令他终生难忘的恶臭。 果然到了真潘凤的住所。 宋一鸣素来为人谨慎,爬到了一棵大树上隐藏起来,紧盯着那处偏僻的院落。 院落里,除了几个像雕塑一样守门的家丁,不见有人影晃动。 宋一鸣正在猜测里面发生了什么,忽听树下有响动,低头一看,潘仁美正带着几个心腹往那个小院落赶去,不禁后怕,惊出一身冷汗,幸亏自己上了树,如果被发现可就人头落地了。 潘仁美进去一会儿后,破天荒的和夫人携手而出,两人有说有笑的,郝豆豆跟随在其后。宋一鸣猜测真潘凤的狐臭大约真的治好了。他用力地在空气里嗅了嗅,那股恶臭果然没有了。 等潘仁美一行人走远了,宋一鸣才像只耗子一样从树上爬了下来,悄无声息地向潘凤的住所靠了过去,他刚准备翻墙入室,就听见阿香说:“我怎么觉得院外有人?小姐,我出去看看。” 宋一鸣差点心脏都吓破了,他慌忙学了几声公狗叫,又学了几声母狗叫,然后屏住呼吸,一动也不动。 院里传来一个素雅的声音:“阿香,休要大惊小怪,不过是狗叫而已,快用玫瑰花煮水,婷妹妹说只要泡上七天的玫瑰花浴,我的体臭就彻底好了。” 阿香好笑地说到:“大秋天的,狗也发情?小姐莫急,我这就去烧玫瑰花水给小姐洗澡。” 宋一鸣这时四肢着地,爬行着离开,直爬出很远,才站了起来,一溜烟往相府跑去。 他刚进相府,迎头就碰到吴总管,他惊讶地看着宋一鸣:“师爷,你居然逛到现在才回来!午饭早就开过了!” 宋一鸣心一凉,自己跑得肝肠俱断,竟然没赶上午饭!简直没天理! 他强颜欢笑道:“我在外面吃过了。” 吴总管“哦”了一声,走开了。 宋一鸣出于礼貌的回头寒喧了一句:“吴总管可真是大忙人,刚吃过午饭又要忙。” 吴总管面露喜色,见四下无人,凑在宋一鸣的耳边说:“不忙不行啊,潘凤小姐的体臭治好了,相爷现赶着进宫跟太后商量几日后皇上大婚的事。师爷,咱们改日聊吧,我先告辞了。” 宋一鸣点头哈腰,恭送道:“吴总管赶紧忙去吧。”其实心里又惊又怕,潘凤的体臭好了,潘仁美还会让温小柔代潘婷进宫吗?如果不让,温小柔就失去了利用价值,依着潘仁美那老狗的禀性,他是绝对不会容忍一个掌握着他重大秘密的废物存活于世的,他一定会对温小柔杀人灭口的,至于自己,恐怕也难独善其身,逃脱厄运。 与其任何宰割,不如早谋对策。 拿定主意,宋一鸣直奔内宅,来到凤仪轩,告诉温小柔潘凤的恶臭已经治愈,潘仁美很可能不会让她代替潘凤入宫了。 温小柔听完宋一鸣的话,如五雷轰顶一般,瞪大眼睛,僵在了原地,半天才清醒过来,像溺水的人,一把抓住宋一鸣,凄婉地哀求着:“一鸣,救我!” 宋一鸣趁机伸出咸猪手在她身上乱摸,温小柔见他不言语,猜想他是要点甜头,于是,故作羞涩状,将宋一鸣拉到了她的绣床之上。 一番乌山云雨之后,温小柔将头放在他的胸前,喃喃地说:“一鸣,只要你帮我度过难关,我就是你的了。” 宋一鸣奸笑着说:“想要扭转局面,其实并不难。你自己就可以办到!” “我自己?!”温小柔惊讶不已地抬起头。 “对!你自己!”宋一鸣异常肯定地说,他的嘴角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你当我不知道吗?你跟毒霸天有一腿,应该趁机弄到不少毒药了吧?” “我……我哪有!”温小柔抵死不承认。 宋一鸣阴险地笑了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不过我不介意,你也是迫不得已嘛!只要你从现在开始对我真心就够了。” “真心!绝对真心!”温小柔忙不迭地赌咒发誓。 “其实,你大可以利用手中的毒佛挡杀佛,魔挡杀魔!” “你是要我去毒死潘凤?”温小柔疑惑地问。 “聪明!”宋一鸣拍了拍她丰腴圆润的屁股说。 “可是……我既不知道潘凤住哪里,又没机会接近她,怎么毒死她?” “你带上最毒的毒药,在相府大门的第一条大街街尾和我汇合,其余的就交给我。” 两人穿好衣服,宋一鸣溜出凤仪轩,在药铺里买了大把迷魂香,来到街尾等温小柔。 过了一会儿,温小柔鬼鬼崇崇地跑了过来,宋一鸣对她说道:“你跟着我,但要保持距离。” 他想,这样一来,即使两人行踪败露,也容易用言语遮盖过去。 走到离潘凤的临时住所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宋一鸣停了下来,温小柔追上他,惊疑地问:“为什么不走?” 宋一鸣找了个隐敝的草丛躲起来,说:“现在贸然前去,一定会被阿香发现,反而坏事。不如等天黑了再说。” 两个人一直呆在草丛里,直到月亮升到天空,潘婷的临时住所一片漆黑,才开始行动。 宋一鸣悄悄点燃手里所有的迷魂香,伸进窗户里,让袅袅的青烟在室内弥漫。 一直等迷魂香烧尽,宋一鸣才翻上院墙,他小心翼翼向院内观察了一番,才跳到院子里,打开了院门,让温小柔进来。 两个人贼头贼脑地来到潘婷的房前推门,门从里面反锁了。 宋一鸣早有防备,拿出一把像纸一样薄的小刀把门栓慢慢地拨开了,宋一鸣推开门,眼前的情景让他们残忍地笑了。(未完待续) 第四十二章 真潘凤之死 宋一鸣和温小柔借着皎洁的月色,看见阿香头朝着门的方向倒在地上,想必是懂武功的她在在睡梦中察觉到不对劲,可惜自己已经中*香的毒太深,当她跌跌撞撞硬撑着想去开门时,却在手即将碰到门时,再也坚持不住,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宋一鸣和温小柔相视一笑,说:“赶紧把毒药给她们服下!” 他们跨过阿香,先冲到潘凤的绣床前,宋一鸣一把把绡帐掀起,看见潘凤沉沉地睡着。 温小柔拿出一颗白色的药丸对宋一鸣晃了晃,得意非凡地说:“可别小看了这颗药丸,杀人于无形,不留一点痕迹,如此一来,潘仁美那条老狗准会怀疑是郝豆豆借治疗之名杀死了潘凤!” 说着,她捏开潘凤的嘴巴,把药丸放进她的嘴里,猛拍一下她的背,那颗药丸滑到了肚子里。 两个人放下潘凤,转过身狞笑着准备对阿香下手,却蓦地发现人不见了。 宋一鸣和温小柔你看看我,我望望你,都从对方眼里看到惊慌恐惧。 还是宋一鸣很快镇定了下来,对温小柔说:“别怕!阿香中了*香,不可能跑远,我们好好搜搜,只要闻到狐臭,就能找到那个贱人了!” 宋一鸣猜的一点也没有错,阿香确实因中了*香之毒,全身发软,没有跑远。 她昏倒在地时,因为门被宋一鸣推开,经冷风一吹,悠悠醒了过来,一回头,看见宋一鸣和温小柔正在丧心病狂地毒杀小姐。心中疼痛难忍,但想着以自己目前的状况根本救不了小姐,不如苟延残喘,保住性命,跑回相府,将实情禀报给夫人,为小姐报仇。 于是。她趁他们不备。躲到院子里的角落里,当她听到宋一鸣的话,心里暗暗叫苦。知道此地不可久留,只得挣扎着起来,平时施展轻松,轻轻一跃而过的墙头。此时她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好不容易爬了过去,她刚落到墙外。宋一鸣和温小柔就点着蜡烛出来了。 虽然阿香跳墙的声音很轻,但还是被宋一鸣捕捉到了,他顿住脚步,警觉地辩认了一下声音的来源。用力用鼻子在空气里嗅了嗅,一言不发,冲到院外。向四处眺望,果然看到一个人影踉踉跄跄地向远处逃窜。他把手里的蜡烛狠狠往地上一摔,说了声:“快追!”便直奔那个黑影而去。 不一会他们便追上那个黑影,宋一鸣往前一窜,拦住黑影的去路,一脸奸诈的诡笑:“阿香姐,深更半夜步履匆忙,这是急着往哪赶呀?” 阿香面色苍白地看着宋一鸣那张阴毒的面孔,她太了解他了,一个道貌岸然,心狠手辣之人,连屡次豁出性命帮他的郝豆豆他都能痛下杀手,何况自己! 既然已被他逼到穷途末路,那就拚死挣扎! 阿香毕竟是习武之人,反应奇速,身子一旋,裙裾飞扬间,她已就近树上折了根树枝作箭,向宋一鸣疾刺过来,宋一鸣慌忙躲闪,终是被他挑破衣襟,在身上划出一道血印,马上恼恨成怒,气急败坏地狂吠:“你这将死之人,不说跪地求饶,竟然还敢伤我!贱人!看我怎样收拾你!”说着,从身上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穷凶极恶地向阿香扑去。 阿香向后疾退,忽听脑后有呼呼风声,知道有人从背后偷袭,怎奈身上毒性未去,步履缓慢,只得尽力往侧一闪,险险躲过了背后的偷袭,却没躲过宋一鸣的追杀,那把锋利的匕首直刺入胸口。 阿香大叫一声,趁着宋一鸣得逞愣神之际,拼尽全力飞起一脚,直中他的面门,把他踼出几丈之远。 还未等她站稳,后脑勺已挨了重重一击,阿香下意识地回过头去,看见温小柔阴不阴,阳不阳地对着她冷笑:“死贱人!受死吧!” 温小柔轮起手中碗口粗的木棒,丧心病狂地向她袭来。 阿香此时已经力竭,就连招架之力也没有,很快便被温小柔撂翻在地。 这时,宋一鸣从地上爬了起来,几步冲到阿香的身边,一把抽出插在她身上的匕首,鲜血像喷泉一样四射了出来。 宋一鸣一面像条疯狗一样狂吠:“死到临头了,还敢对老子行凶!老子弄死你!”一面把匕首一次又一次向阿香狠狠扎去! 没过一会儿,阿香就变成了血人。 温小柔蹲在了她的身边,故作怜悯地看着她:“求个饶,说不定我们就放你!” 阿香心知他们俩的为人,求饶?跟两条疯狗求什么饶? 她冷笑一声,嘴角有殷红的血漫出,那笑脸显得极为惨烈,她不屑地斜睨着他们,缓缓地,一字一顿地咬着牙说:“你认为我会跟畜牲求情吗?” 宋一鸣和温小柔气得脸都变形了。 温小柔恶狠狠地对宋一鸣说:“不识抬举的东西,少跟她废话,杀死她算了!” 宋一鸣本来想玩玩狼戏兔子的游戏,没想到自取其辱,于是,不再拖延,举起匕首,狠狠刺进阿香的心脏,再猛地抽出来。阿香抽搐了一阵子,含恨地闭上了眼睛。宋一鸣犹不解气,还恶狠狠地踢了阿香的尸体两脚,对温小柔说:“你有化尸水吧。” “毁尸灭迹吗?”温小柔从身上掏出一小瓶药水,准备往阿香身上倒。 宋一鸣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问:“你这点药水可以溶解几具尸体?” “一具。怎么啦?”温小柔不解地问。 宋一鸣一边嘴角翘起,歪着嘴阴险地笑着:“既然这样,就用化尸水化掉潘凤的尸体,至于这个贱人,就让她死在这里好了!” “为什么?” 宋一鸣一脸的险恶:“我要造成一个假像,潘凤小姐失踪了,阿香被害了,我再找机会在潘仁美面前煽风点火,潘仁美就一定会疑心潘凤被八王爷抓走了,好巧不巧的是,郝豆豆刚去过潘凤那里,潘凤就出事了,潘仁美那老贼想不怀疑郝豆豆都难!” “哦~,我明白了,你是想让潘仁美怀疑郝豆豆是八王爷派的卧底,从而杀了郝豆豆!”她媚笑着看着宋一鸣:“借刀杀人!我喜欢!” 两个人禁不住得意洋洋地哈哈大笑。 宋一鸣和温小柔返回潘凤的临时住所,将潘凤的尸体用化尸水化去,便返回了相府。 再说阿香,被宋一鸣刺中心脏的时候,她体内的*香之毒已去了八、九分,只是伤势太重,使不了武功,便暗自封住了穴道,不让血往外流,以免失血过多身亡。 她假装死去,宋一鸣和温小柔的对话她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待那两个人渣离开很久,阿香才站了起来,强忍着伤痛,歪歪扭扭地向相府跑去。 等她抵达相府时,已是凌晨,看门的家丁见阿香象个血人一样,差点吓得魂飞魄散。 阿香硬撑着一口气,跌跌撞撞地跑到了荣锦堂。 潘夫人听说阿香半夜求见,心里莫名慌乱,急急忙忙起床穿衣来见了阿香,乍一看见她血染衣裙,眼一黑,差点晕倒,幸亏一旁的丫鬟扶住,夫人坐下,定定神,颤声问道:“我的凤儿怎么了?” 阿香扑通一声跪下,匍匐在地,泣不成声道:“小姐被宋一鸣和温小柔杀死了,并且用化尸水毁尸灭迹,奴婢侥幸逃脱,特赶回来送信!” 潘夫人如五雷轰顶,睁大眼睛急急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给我从头讲起!” 阿香便从宋一鸣和温小柔如何用*香迷倒她和小姐,他俩进来毒死小姐,追杀她,一直到温小柔和宋一鸣密谋嫁祸八王爷,铲除潘婷的计划都说与夫人听,夫人又急又痛又恨,两眼发直,一时晕了过去,亏得银瓶哭喊着死命地掐她的人中,夫人才悠悠地醒来,含着泪吩咐道:“阿香是忠仆,快将她扶起安置,再请个大夫与她疗伤。” 底下人等忙去拉一直匍匐在地的阿香,却郝然发现她已吐血数升而亡,潘夫人看了心中更是悲恸难忍,不顾仪容,一路嚎啕大哭直奔潘仁美的书房。 潘仁美正在睡梦里,忽听藏獒齐声狂吠,象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似的,他从床上惊坐而起,推窗一看,几十盏灯笼的映照之下,夫人不顾死活,硬要闯进,眼看几只藏獒就要向夫人一众人等扑过去,潘仁美急忙发声,喝退了藏獒,亲自迎到门口,但见夫人满面是泪地疾步向他走来。 待走近他的身边,夫人便如失去幼崽的母狮,向他扑了过来,又撕又咬,凄厉地喊道:“还我女儿!还我女儿!”眼中的泪滚滚而下。 潘仁美一面奋力挣脱,一面问:“请夫人把话说清楚,我们的凤儿怎么啦?”他的心咯噔一沉,莫非潘婷打着给潘凤治疗的幌子,害死了凤儿? 潘夫人本就养尊处优,且是女流之辈,手无缚鸡之力,经此一番折腾,再加上仆妇们拉扯,早就累得气喘吁吁,进了书房的椅子上坐下,眼泪似断线的珠子一般往下滚落,斜睨着眼睛,悲愤地反问道:“老爷派人去害死凤儿的,敢做就要敢当,何必装胡涂!”(未完待续) 第四十三章 互相试探 潘仁美一头雾水:“老夫什么时候派人去害死凤儿了?”说到这里,他突然领悟了潘夫人的话,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紧盯着潘夫人,身子向她探出好几分,震惊地问:“你……你刚才说什么?凤儿死了?!” 潘夫人在笑,眼里却不断滚出泪来:“凤儿懂事,如老爷的意死了,老爷何苦装舍不得呢?” 潘仁美脸色白了白,一道死光从他狡诈的眼眸闪过,他看夫人对自己恨意深重,知道此刻她就像一个即将爆发的火山,一触即发。于是,他问夫人的随从。 其中一个慌忙跪下来回话,把阿香的话原原本来复述了一遍,潘仁美听得一颗心如坠冰窟,不由自己地想到哈蜜赤曾经告诫的话:养虎为患,今日果然被虎所伤,赔上的竟是自己亲生女儿的性命。 他铁青着脸,一言不发地走出了书房,阿香临死前说一切毒计都是宋一鸣定的,那就先找宋一鸣问罪! 他来到宋一鸣的房前,宋一鸣房间的窗户黑灯瞎火。 潘仁美不禁冷笑:老夫果然小看了你,杀了人居然还睡得着! 他怒火冲天,一脚踢开木门,撞击声在凌晨寂静的环境里如炸雷响起,宋一鸣慵懒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谁呀?干嘛踢我的门?” 潘仁美一言不发,想看宋一鸣到底可以无耻到哪种地步。 不一会儿,黑暗里传来宋一鸣摸摸索索的声音,接着蜡烛亮了,宋一鸣看见潘仁美面色阴沉地站在房间里,一脸的讶异。忙请安问好:“相爷深夜造访,小的有失远迎!” 潘仁美怒而不发,眼神阴鸷:“师爷辛苦了大半夜,自然没力气迎接老夫,理解!理解!”他看着宋一鸣那张清秀的面孔暗藏奸诈,努力克制住想一脚踹出他花花肠子的冲动,皮笑肉不笑地说:“再说宋师爷见到老夫会心虚嘛!应该是见到老夫躲都来不及。怎么会迎接呢?” 宋一鸣诧异地问:“相爷何出此言?简直折杀奴才了!”宋一鸣说着。磕头如捣蒜。 潘仁美不动声色地看着他,在一张椅子上坐下:“师爷,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女儿潘凤不见了。” 宋一鸣抬起头来,呆呆地看着潘仁美,半天才嗫喏地说:“潘凤姑娘不见了,就是奴才听了都觉得很揪心。相爷怎么说是好消息呢?” 潘仁美颇有城府地微微一笑:“师爷有所不知,我们家那个凤儿迂得很。不及温小柔一半聪明伶俐,你说,把她送进宫里她能迷惑住皇上,为我所用吗?现在正好失踪了。夫人也就不会闹着非要凤儿入宫,倒省了我不少事。” 宋一鸣小心翼翼地察言观色,刚才潘狗进来时明明话里有话。似乎知道了什么,现在又如此说。究竟有何用意? 宋一鸣垂眸问道:“相爷就一点也不想知道凤小姐是怎么失踪的吗?也不担心她的安危吗?” 潘仁美笑了:“师爷能猜出凤儿的下落吗?” 宋一鸣在内心权衡了好久,终于决定按照原计划请君入瓮:“依奴才斗胆猜测,小姐被八王爷掳去的可能性极大。” “哦?为何?”潘仁美表现的饶有兴趣。 “相爷您想呀!”宋一鸣故意卖关子,停下来,眼巴巴地看着潘仁美,希望他说句“你起来说话吧。” 可是潘仁美无视他摇尾乞怜的神色,面带微笑,听他往下讲。 宋一鸣气得半死,自己跪得膝盖都痛死了,这老狗居然置之不理! 但是,他也不想想,他只是潘仁美彖养的一条狗,潘仁美又怎会在意他的死活? 宋一鸣只得含恨接着讲下去:“这整个朝廷,谁最不愿意看到凤小姐入主中宫?除了八王爷就不会有别人了。定是八王爷得知凤小姐的下落,叫人捉了去。” 宋一鸣顿了顿,低头沉思道:“只是奴才有一事疑惑,凤小姐一直安然无恙,怎么偏偏现在出了事?好像相府里有内奸。” 潘仁美锁着眉头思考了一会儿,站起身往外走,宋一鸣慌忙站起来恭送潘仁美,他试探着问:“相爷猜出内奸是谁没有?” 潘仁美止住脚步,反问道:“师爷猜是谁?” 宋一鸣一愣,欲言又止道:“奴才觉得……” “但说无妨!”潘仁美笑眯眯地说。 “奴才觉得潘婷姑娘嫌疑最大!” 潘仁美不置可否,飘然而去,留下宋一鸣忐忑不安,在心里做着各种分析。 潘仁美试探了一番宋一鸣,他的一言一行果然跟阿香告诉夫人的一如出一辙,宋一鸣确实把凤儿失踪这件事扣在八王爷身上,并且陷害潘婷。如此说来,阿香句句属实,凤儿果真被宋一鸣和温小柔所害。 潘仁美最初也确实打算等问明情况,再把宋一鸣杀掉,替凤儿报仇。可是,后来想到一个很迫切的问题,三天后凤儿就要入宫了。 但是凤儿已经死了,仓促之间也没办法找到替代人,少不得还是让温小柔冒名顶替,这样一来,宋一鸣就杀他不得,温小柔和宋一鸣狼狈为奸,杀了宋一鸣,温小柔绝对不会替他卖命的。 小不忍则乱大!再说凤儿已死,即使杀了温小柔和宋一鸣,也无事于补,不如留着那对狗男女为自己所用! 至于潘婷,是不是可疑,明天就可以揭开谜底了。 潘仁美嘴角上扬,笑得极为阴狠。 路过凤仪轩的时候,潘仁美的脚步停了下来,好久没跟温小柔进行床上交流活动了,还怪怀念的。 他不禁露出邪恶的笑容,扣响了凤仪轩的门…… 潘夫人见潘仁美板着脸孔走了,只得一路哭着离开了书房,心里郁闷的不行,便来到听雨斋,对着郝豆豆一番倾诉。 郝豆豆吃了一惊,没想到宋一鸣和温小柔行动这么迅速,只在一夜之间便扫清了自己进宫的障碍。她在白天的时候还找了机会通知八王爷,八王爷若带人去抓潘凤肯定扑了个空。这还都是小事,现在潘凤死了,潘仁美没得选,只能送温小柔入宫,她还不成为第二个妲己,为祸百姓呀! 郝豆豆好言好语安慰了潘夫人一番,低着头若有所思,又兀地抬起头来,吞吞吐吐地说:“女儿总觉得父亲如此偏坦这个叫温小柔的女子太叫女儿想不通。” 潘夫人这时心情好了些,嘴一撇,眼一翻,不屑地说:“温小柔一股子狐媚样,你父亲说不定被她迷惑了。” 郝豆豆夸张地瞪大眼睛:“不会吧!再怎么说他们是父女!” 潘夫人冷笑一声:“婷儿,你睡吧,我回去了。” 郝豆豆见潘夫人神色不好,怕她忧伤过度晕倒,不敢挽留,恭送她出了院门。 潘夫人本待回荣锦堂,忽有一条狗跑到她的脚边乞怜,因问道:“这是从哪里来的狗?” 跟随的众人答道:“是凤小姐养的狗。” 潘夫人突然记起,温小柔晚上从不让丫鬟在凤仪轩过夜,并且在相府的下人中对温小柔的这种做法流传着各种不堪入耳的传言,她的心一动,转身向凤仪轩走去。 走到凤仪轩门口,一个仆妇要去扣门,潘夫人却冷冷地吐出四个字:“把门撞开!” 几个身强力壮的仆妇用力把门撞开,潘夫人紧抿着唇疾步向温小柔的卧房冲去。 走到房门前,潘夫人依旧命令撞门,门被撞开,跟随着仆妇马上随着潘夫人涌入房间,雁翅排开,她们手里的灯笼把整个房间照得亮堂堂的。 潘夫人眼神犀利地快速将房内扫视了一遍,没有发现异样,她把视线停留在温小柔的绣床上。 她的绣床很凌乱,让人浮想联篇。 潘夫人盯着绣床良久不移开视线,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别的原因,温小柔的脸可疑地潮红着。 她从床上坐起来,显得娇无力,害怕紧张地看着潘夫人,怯怯地叫了声:“母亲。” 她不叫犹可,这一叫立刻点燃了潘夫人心中山呼海啸般的怒火,她一扫往日端庄矜持的模样,像大街上打架的市井之妇一样,冲上去对准温小柔那张精致的小脸,一口气甩了几十个响亮的耳光,温小柔的脸颊立刻肿了起来。 潘夫人喘着粗气,恶狠狠地盯着温小柔,恨不能用眼神杀死她,怒斥道:“贱人!谁让你叫我母亲的!” 即使这样,潘夫人犹不解气,拔下头上的金钗,不要命的往温小柔身上乱戳。温小柔一面惨叫,一面躲闪,潘夫人气得声嘶力竭的怒和:“你们都是死的吗?还不快把这个小娼妇给我捉住!” 立刻有几个仆妇上前捉住温小柔的手脚,把她死死按在床上。 潘夫人揪起温小柔的头发,让她脸对着自己,冷冷地说:“你不就靠着这张脸迷惑老爷吗?我今天就毁了你这张脸,让你再没有办法勾引男人!也替我死去的女儿报仇!” 温小柔惊惧的看着潘夫人因悲愤而扭曲的脸,不停地哀鸣求饶狡辩,潘夫人只字不听,拿起手里的金钗就要戳温小柔那张倾城倾国的小脸蛋,呼听床下传来一声威严的断喝:“慢!”(未完待续) 第四十四章 潘夫人之死 随着那一声断喝,潘仁美光着上身从床底下钻了出来,样子很狼狈,神态很威武。 潘夫人难以置信地瞪圆了眼睛,伸出一根手指指潘仁美,又指指温小柔,气得一个字也说不说。 屋里安静得可闻落针声,一众仆妇全都垂下眸子装做什么也没看见,但每个人心中全都了然,温小柔蓬乱的头发,凌乱的绣床,以及正不急不徐穿着衣服的潘仁美,这些早就说明了一切。 温小柔见自己的老姘头在危急时刻挺身而出,心里不免得意,一扫刚才奴颜卑膝的可怜相,摆出高贵冷艳的模样,嘲笑地看着潘夫人。 跟在潘夫人身边的那群仆妇见到温小柔现在高冷的嘴脸,就像吞了只苍蝇一样恶心,全都鄙夷地看着她,如同看小婊砸在给自己立贞洁牌坊一样。 潘夫人可谓用尽毕生的力气,才把满腔的怒火压制住,她明白,对付眼前这个不知廉耻的小娼妇,不可仅凭一股怒火大吵大闹,那样除了把潘仁美往温小柔身上推,对自己一点用也没有,更何论为自己苦命的女儿报仇! 潘夫人刚要开口质问潘仁美为何这副德性从他的干女儿的床底爬出来时,忽然一声屁响从床底传出,接着便是一阵恶臭,众人忙掩住了鼻子,仆妇们骚动起来,推窗的推窗,开门的开门,把臭气往外扇的往外扇。 潘夫人狐疑地看看温小柔和潘仁美,再看看床底,对仆妇们命令道:“把床给我掀起来!” 众仆妇正待上前,潘仁美沉声喝道:“谁敢!”恶狼一样阴狠毒辣的眼神一一扫过所有仆妇的脸,那些仆妇全都狠狠激灵了一下。不敢再动。 “你!”潘夫人气得说不出话来,眼里冒火地盯着潘仁美,潘仁美冷淡地挑眉与她对峙,颇有在讥笑潘夫人不自量力跟他斗。 气氛僵持,且火药味浓。 仆妇们噤若寒蝉。 此刻,郝豆豆借用灵簪的神奇力量,和绿儿头碰头地从一面铜镜里看温小柔房间的情景现场直播。 她连连摇头。惋惜不已:“哎呀。看来我刚才点的火太臭了,再煽煽风吧。” 她用灵簪点着铜镜里躲在床下的潘龙,笑盈盈地说:“潘龙。你是长子哦,怎么也该出面了不是?” 绿儿在一旁笑得魂魄都快散了:“姑娘,你坏的好可爱哦!” “过奖!过奖!”郝豆豆谦虚道。 温小柔的卧房内,潘夫人知道众人怕潘仁美而不敢动。更是火大,狠戾地看着那些低头不语的仆妇。冷冷地说:“你们单怕老爷责罚,就不怕我责罚了么?快去把床掀翻!” 温小柔坐在床上冷言冷语道:“潘夫人,还是省点力气,别折腾了。免得在下人面前丢脸!” 潘夫人气得脸都扭曲了,刚要发作,忽听床下有人大嚷:“哎呀。憋死老子了!” 接着,床猛地被人顶翻了个个。温小柔防备不及,被掀到了地上,像只翻壳的乌龟四仰八叉。 床底下躲藏的三个人暴露在众人眼前,潘龙、潘虎、外加宋一鸣,三个人赤身露体。宋一鸣还忙不迭地用双手盖住敏感处。 一旁的潘龙、潘虎泰然自若,他两冷冷地看着宋一鸣的举动,嘲讽道:“师爷!你真是要屁股不要脸啊!” 宋一鸣脸一红,赶紧空出一只手捂住脸。 那群仆妇乍一见眼前的情景,先是目瞪口呆,等反应过来,忙用手捂住脸。 潘夫人气得死去活来,怒极反笑,连连点头:“好啊!都凑成一桌麻将了!”她朝着潘仁美狠狠啐了一口涶沬,鄙夷道:“果然上阵父子兵啊,共玩一个女人的感觉如何?” 潘仁美父子三个脸色尴尬,如芒在背。 潘夫人一步一步朝温小柔走去,温小柔坐在地上向后退去,刚才的自得与高冷早就没了踪影,两眼全是惊恐,看着潘夫人,嘴里喃喃自语,没人能听得清她在讲什么。 潘夫人一把揪住温小柔的头发,把她的头提起来,凑在她的脸跟前,凶恶得象个母夜叉:“你这么喜欢被人睡,怎么不去烟.花之地?” “夫人,我……”温小柔楚楚可怜地看着潘夫人摇尾乞怜。 潘夫人冷笑:“你装出这副狐媚嘴脸给谁看?我又不是男人!你不就是仗着这张脸迷惑我家的几只公狗吗?我今天废了你这张脸,看你还怎样媚惑人!” 潘夫人怒目圆睁,对着温小柔那张千娇百媚的脸左右开弓,打的她眼冒金花,不一会儿,鲜血便顺着她的嘴角流了下来,她也渐渐不惨叫了。 潘仁美一直在一旁袖手旁观,这种事被原配抓住,当然得让原配打小三一顿解解气,自己没必要护着这个人尽可夫的女人。 但现在看来夫人并不仅仅只是想出口气,而是要置温小柔于死地,这是他不愿看到的,于是,他冲上前去,一把捉住潘夫人挥动的手睕,阴沉地说道:“够了!别胡闹了!” 潘夫人悲愤交加:“我这是胡闹吗?”她像不认识潘仁美似的,向后退了几步,将他审视了好几遍,眼神凄厉绝望:“你们父子三人*就是天理能容吗?我去找太后,让她老人家评评这个理!” 潘夫人蓦地转过身来,向外冲去。 潘家父子面露惭愧,全都无言应答,眼睁睁地看着潘夫人像个疯子一样跑掉了。 一直吓得瑟瑟发抖的宋一鸣趁乱正手忙脚乱穿衣服,此时也顾不得遮羞了,急切地对潘仁美喊道:“相爷!你快去把夫人追回来!若夫人真把这件丑闻闹到太后那里去,不仅相爷颜面无存,恐怕狸猫换太子的计谋也要泄露,到时相爷连项上人头也不保!” 潘家三父子如醍醐灌顶,连忙追了出去。 潘夫人边放声大哭边跑,并没有跑远,潘氏三父子很快就追上她,潘龙潘虎扯住她的衣衫跪倒在地,苦苦哀求潘夫人不要去宫里拜见太后。 潘夫人声泪俱下:“你们既然敢做出这等无耻之事,还怕我说与太后知道?我若不把你们这等丑事禀告太后,太后怎知将要进宫的是假潘凤,我又怎么对得起你们含恨死去的妹妹?” “凤妹妹死了?!”潘龙潘凤异口同声地惊问,抓住潘夫人的手也松了,无力地垂了下来。 “对!被你们这位人面兽心的父亲伙同温小柔那个小表砸害死了,连尸骨也无存!” 潘龙潘虎站了起来,两眼直直地不可置信地看着潘仁美,一步一步向他逼来,质问道:“父亲,母亲说的是真的吗?” 潘仁美嗫喏着,心虚地向后退去。 潘夫人趁着他们父子对质之际,转身向相府的大门跑去。 这时,宋一鸣穿好了身上的遮羞布,也跑了过来,见潘夫人浑水摸鱼,眼看要逃脱掉,忙大喊:“追夫人要紧!” 潘仁美收住满脸愧疚,板着脸对潘龙潘虎说:“现在不是追究凤儿之死的时候,先把你们母亲稳住再说!” 潘龙潘虎一想也对,凤妹妹的死因并不是当务之急,反而阻止母亲告密才是迫在眉捷! 就在潘夫人冲出相府大门的时候,潘虎和潘龙已经赶到,不顾自已的母亲激烈挣扎,生拉硬拽把她拖进了相府,潘夫人只来得急冲外大叫了声:“救命!”便被捂住了嘴巴。 随后赶到的潘仁美令守门的仆人不许放任何人出去。 潘府外的一堵墙后面,一个敲更人目睹这惨烈的一幕吓得肝胆俱裂。 潘夫人本是年迈之人,经此闹腾,精疲力尽,任由两个儿子把自己往回拖,正好迎面碰上宋一鸣,他上前一步,捏住潘夫人的两腮,迫使她张开嘴,把一粒药丸扔进了潘夫人的嘴里。 一切发生的太快,潘龙潘虎还未做出反应,潘夫人已经闭上了嘴,那颗丹药进了她的肚子里。 潘龙潘虎大惊:“你给我母亲吃了什么?” 宋一鸣平静地回答:“致命毒.药!” 潘龙潘虎大脑轰地炸响,惊疑不定地去看他们的母亲,潘夫人眼神呆滞空洞,嘴角鼻孔有殷红的血慢慢流了出来。 潘龙潘虎这才确定宋一鸣没有说假话,不禁悲嚎:“母亲!”拼命地摇晃着潘夫人的身体,可哪里摇得醒?潘夫人反而慢慢合上了双眼。 潘龙潘虎心如刀绞,将潘夫人的尸体慢慢放在地上,仇恨地看着宋一鸣。 宋一鸣一看他们俩眼露凶光,都快吓尿了,一步一步往后倒退,惊恐地问:“你们……要干什么?” 潘虎怒吼道:“你毒死了我母亲,我当然要你以命抵命!” 宋一鸣慌忙辨解:“奴才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全是为了公子和相爷着想!” “毒死我们的母亲还说是为我们好!你的花言巧语留着跟阎王爷去说!”潘虎愤恨地说。 潘家两兄弟对着宋一鸣拳打脚踼,两个习武之人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就像对付蝼蚁一样,三拳两脚把宋一鸣撂翻在地,揍得他渐渐连求饶之声都没有了。 躲在阴暗处的温小柔吓得直往后缩……(未完待续) 第四十五章 试探郝豆豆 温小柔生怕被潘龙潘虎发现,引火烧身,忙悄悄地向后退去,退出一段距离后,一转身没命地向凤仪轩跑去,把院门、房门关得紧紧的,用被子蒙住头,在心里猜测,宋一鸣会不会被毒打致死,他若真的死了,这个世上就再也没有她温小柔可以依靠的人了。 想到这里,她还真有些伤感。 宋一鸣被潘龙潘虎暴打的时候,潘仁美在一旁袖手旁观,说实话,他对潘夫人早就没了感情,她的死没有在他冷酷的心里掀起任何波澜,只是宋一鸣那句:“全是为了公子和相爷着想。”倒是引起了他的兴趣。 凭心而论,宋一鸣在潘仁美眼里真是一个完美型的人才,可惜他老觉得自己掌控不了宋一鸣,这小子虽然年纪轻轻,但是实在太狡诈多端了,让他吃点苦头也好! 潘仁美一直面带微笑,冷眼看着宋一鸣被他两个孔武有力的儿子打得奄奄一息,才不慌不忙地喊停。 他走到被打得象猪头一样的宋一鸣身边蹲下来,一笑泯恩仇地看着他,和蔼可亲地问:“宋师爷为什么说毒死我夫人是为我们父子好?” 潘龙潘虎知道宋一鸣巧舌如簧,生怕人潘仁美上当,忙阻止道:“父亲休听这个狗奴才花言巧语!” 宋一鸣一听,忙辩解道:“奴才所言句句是实。相爷您想,现在抓回了夫人,不表示她从此保守密秘,若是她不出相府,而是拜托他人出相府帮她传递消息,相府闲杂人等众多,相爷你全防范的过来吗?”他看潘仁美听得非常认真。知道潘狗已对他的话动心,不由窃喜,凑近潘仁美,道:“相爷,要知道死人才最让人放心!” 潘仁美拍着宋一鸣的头,笑眯眯地说:“宋师爷,老夫没看错你。你果然足智多谋!” 宋一鸣仰着头。像只得到主人表扬的哈士其,讨好地看着潘仁美,就差吐舌摇尾示好了。 可是主人潘仁美连根肉骨头也没赏给他。便扬长而去了。 郝豆豆见戏已收场,打着哈欠,收了灵簪的法术,上床睡了。绿儿也一溜烟钻进了灵簪里。 睡到大天亮的时候,小红进房叫郝豆豆起床洗漱梳妆打扮。好去给夫人请安,郝豆豆翻了个身,人犹在睡梦里,口齿不清地说:“夫人不在了。以后都不用给她请安了。” “夫人不在了?她去哪里了?”小红奇怪的问。 郝豆豆这才发现自己失言,一下子瞌睡全吓跑了,她睁开眼说:“我睡觉时做梦。梦见夫人跟我说她要回娘家一趟。刚才姐姐跟我说话时,我还没醒来呢。故而会如此说。”她可怜巴巴地看着小红说:“好姐姐,再让我睡会儿。” 小红无语地摇摇头,走了出去。 日上三竿的时候,郝豆豆终于像个起床困难户一样从床上爬了起来。 小红侍候着她梳洗过后,便去厨房取郝豆豆的早餐。 在回来的路上小红看见许多家丁仆妇往荣锦堂赶去,很是吃惊,拉住一个步履匆忙的家丁问道:“夫人那儿发生什么事了?” 那家丁惊异地上下打量了她几眼:“夫人夜里暴毙了,你住在内宅竟然不知?”说完,便匆匆跑掉了 小红下巴掉地地赞道:“我家姑娘真是神仙,竟然能在梦里梦到夫人来跟她告别,原来夫人不是回娘家,而是赴黄泉。” “你家姑娘真这么说吗?” 小红一扭头,看见潘仁美笑眯眯地走来,慌忙跪下来回话:“是,老爷!”并一五一十地把早上她和郝豆豆的那段对话复述给潘仁美听。 潘仁美挂着诡谲的笑容,一直听小红讲完,非常和蔼地说:“好丫头,去给你的主子送饭去吧,待她吃完了饭再告诉她夫人仙逝的消息,要慢慢地说,别吓着你家姑娘。” 小红答应了一声,站起身来离开了。 潘仁美居心叵测地看着小红的身影渐渐远去,对身边的吴总管耳语了一番,吴总管低着头答道:“相爷请放心,小的一定照办!” 小红回到听雨斋,遵照潘仁美的吩咐,没有急着把潘夫人死去的消息告诉郝豆豆,等郝豆豆吃完早餐,她刚要说的时候,上次给郝豆豆送晚餐,得到郝豆豆打赏的那个厨房里的妈妈进来了,神情异常的严重,见到郝豆豆,明明有话的样子,却就是一个字也不说。 郝豆豆心下明白,不动声色地把身边的人都支使走,请那位妈妈坐下说话,那位妈妈受宠若惊,只敢坐下半个屁股,把头探向郝豆豆说:“姑娘!凤小姐要我把这包药洒在你中午的饭菜里。” 那位妈妈从身上摸出一个纸包给郝豆豆看。 郝豆豆拆开一看,是少许白色的粉末,她又依样包好,交给那位老妈妈,带着笑说:“妈妈,你尽管依着凤小姐的话去做,不然凤小姐起疑,会对你痛下杀手的。” 那位妈妈听了郝豆豆的话,狠狠哆嗦了一下,额头上马上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她担忧地看着郝豆豆:“婷姑娘你怎么办?凤小姐心那么毒,这一定是毒药想用来毒死你的!现在连夫人都突然死了,谁来保护你?” 郝豆豆从首饰盒里拿出一对金手镯送给那位妈妈,面带微笑:“今天的午饭我装病不吃不就行了?感谢妈妈冒着生命危险通风报信,婷儿无以为报,些些心意还望妈妈不要推辞。” 那位妈妈显得很为难:“姑娘,实不相瞒,凤小姐为了让我死心踏地替她办事,砸了我十两一个的金元宝,我只是暂且收下,免得她去找其他人,姑娘无从防备。我若真的冲着赏金而来,就真的收下凤小姐的大金锭,何苦冒着危险来姑娘这里!” “正因如此,妈妈更要收,不然婷儿觉得万分过意不去。” 那位妈妈见她如此说,只得勉强收下金手镯赶紧离开。 待那位妈妈走了一会儿,小红方才进来问那位妈妈此来所谓何事,郝豆豆将实情告诉她,小红吓得脸都白了,低声惊呼道:“姑娘,该如何是好?” 郝豆豆不满地斜她一眼:“看把你吓的,不吃不就得了。” 小红忧心忡忡地看着郝豆豆,半天才吞吞吐吐地说:“姑娘……夫人她……她走了。” 郝豆豆莫名其妙地看着她:“夫人走了?她去哪里了?怎么不带上我?” 小红同情地看着郝豆豆:“走了……就是指不在人世了。” 郝豆豆震惊地看着小红:“我不信!昨天夫人还好好的,今天怎么……”郝豆豆不再说话,站起身来就要出房门。 “姑娘要去哪里?”小红忙拦住她问。 郝豆豆说:“我要到夫人那里看看去。” “去不得,夫人那里正乱。” 正说着,院门外有人叫嚷。 小红忙跑出去看,原来是相爷派人来请郝豆豆,郝豆豆随着来人到会客厅里,会客厅除去潘仁美,还有宋一鸣和几个不认识的人,那几个人一直在偷偷地打量郝豆豆。 郝豆豆浑然不觉,一见到潘仁美便拜了下去,问道:“父亲,听小红说我母亲去了。” 潘仁美佯装生气地指着那几个陌生人说:“婷儿,你母亲在世的时候,总夸你幽娴贞静,礼数周全,今儿怎么见了自家亲戚连问候一声都不曾问候,太失礼了。难不成你不认识他们?” 郝豆豆对潘仁美的话置若罔闻,只是用手按住不安跳动的心脏,眼里是难过悲伤:“父亲您说‘母亲在世’?母亲真的死了!她怎么死的!” 宋一鸣脸上挂着阴险的笑容,阴阳怪气地说:“婷姑娘,你快认认你的亲人吧,他们可是等了你很久。” 他的话音刚落,脸上便挨了重重一巴掌,他下意识地捂住被打的脸颊,吃惊地看着郝豆豆,连说了好几个“你”字。 郝豆豆吹了吹扇宋一鸣的睑太过用力而扇痛了的手,挑眉不屑地看着他:“这是谁家的规律!主子说话奴才敢在一旁插嘴!”她扭头对吴总管说:“这样的奴才还不拖下去打死!” 吴总管看着潘仁美。 潘仁美虚伪地笑着:“婷儿别闹,宋师爷说的对,你先把亲戚认了吧。” 郝豆豆一听,眼眶一热,滴下泪来:“父亲在朝为官,不会不知道婷儿的生父生前贪污国库数额巨大,被圣上问斩,且诛连九族,凡是近支亲戚被发配的发配,流亡的流亡,其余的都是些远亲,那些远亲在我生父得势之时,全都只会巴结要钱,我们家败了,这些人危急之中再不肯伸出援手,全都做了缩头乌龟,划清界线,不然女儿也不至于无人出钱赎出,被充为官婢辗转卖到父亲家来,所以这种亲戚不认也罢!况且我也真的不认识他们!” “自家的亲戚婷儿竟然不认识?”潘仁美一副非常难以理解的表情看着郝豆豆,宋一鸣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看着郝豆豆,暗想:贱人!狐狸尾巴终于藏不住了。(未完待续) 第四十六章 宋一鸣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郝豆豆听到潘仁美的话,一点也不慌乱,特么高傲地说:“婷儿是深闺弱质,不是什么人都见的,便是近亲中的男性也是偶尔一见。至于他们——”郝豆豆看着那几个陌生人的眼神显得非常不屑,斩钉截铁地说:“既是远亲,又是男人,婷儿自然从不见他们!” 郝豆豆一番话说的合情合理,让人找不到破绽。 潘仁美脸上始终含着狡诈的笑容,问那几个陌生人:“她所言是否属实?” 宗一鸣不错眼珠地盯着郝豆豆俏丽的小脸,不放过她任何细微的表情变化,但是,郝豆豆波澜不惊,宋一鸣大感失望。 那几个陌生人见潘仁美问话,全都惶恐地弓背作揖:“婷姑娘句句属实,沈府家规甚严,未出阁的姑娘轻易不见客人,是以我等认识她,她并不认得我等。” 郝豆豆微微一笑,听那几个人的回答心中已经有底,八王爷已经暗中安排妥当,她的身份一时半会儿是暴露不了的, 那天八王爷听完郝豆豆的叙述之后,知道潘仁美已经对郝豆豆的身份起疑,料到潘仁美会找人辩认郝豆豆的真伪,便在半道上将潘仁美找到的沈若云的几位远亲全都劫持了,再换作自己的人假扮,因此郝豆豆得以轻松蒙混过关。 郝豆豆见好就收,她担心自己在这里呆的时间越长,就越有可能露马脚,便对着潘仁美福了福:“婷儿想去荣锦堂看看,婷儿告退。” 潘仁美颔首答应。 郝豆豆袅娜离去。 宋一鸣认定了潘婷就是郝豆豆,见她这么轻松蒙混过关,心有不甘。在她背后出其不意地喊了声:“郝豆豆。” 正走到大厅门口的郝豆豆听到呼唤,停住脚步,回过头去,惊诧地看着宋一鸣。 宋一鸣一边嘴角歪起,笑得非常恶毒,他得意地瞟了潘仁美一眼,那意思是在说:“我就说她是假冒的!” 潘仁美城府极深。从他的表情看不出他的内心活动。但是那淡淡笑容,却给人一种隔岸观火的歹毒感,他也正看着郝豆豆。眼里是不明含意的微笑。 “好逗?”郝豆豆语气不善地对宋一鸣说,“大胆奴才!我母亲不幸过世,你竟然说好逗,你居心何在?” 郝豆豆越说越激动。转而含泪对潘仁美跪下:“求父亲严惩如此大不敬的奴才!” 宋一鸣目瞪口呆,没想到郝豆豆会将计就计。反而陷他于被动,一时他竟忘了为自己辩解。 宋一鸣对潘仁美而言,就是一块鸡肋,弃之可惜。因为宋一鸣太聪眀,也太有做各种伤天害理的恶事的天赋了,他正需要这样的人才助自己一臂之力。但同时和宋一鸣打交道,有太大的风险和太多的不可确定的因素。这家伙。这么年轻,就这么狡诈多谋,若是有朝一日进了朝庭,绝对是个祸国殃民的坏胚子。 所以此刻,潘仁美也极想借郝豆豆的名意,把宋一鸣修理一顿,时刻提醒是宋一鸣不要想着翻出自己的手掌心,安安分分地做好奴才。 于是,他亲自扶起抽抽嗒嗒的郝豆豆,极疼爱地说:“婷儿,你母亲已不在了,以后我会代替你母亲好好照顾你的,所以,不管你说什么父亲都会依顺的。”他把脸一板,向左右吩咐:“来呀!把宋一鸣这个大胆刁奴拖出去大打二十大板,让他长记性,说话不许放肆!” 宋一鸣昨天被潘龙、潘虎暴打的伤到现在还很痛,听说又要挨打,已经骇得面无血色,直直地瞪着眼喊冤:“相爷!饶命!我只是想戳穿婷姑娘的身份!她真的不是什么沈若云小姐!” 郝豆豆一脸奇怪地问:“我不是沈若云是谁?你这刁奴居然敢毁谤我!” 她扭头对着潘仁美哭诉道:“父亲,有件事女儿本不方便跟您说,可事已至此,不说不行,女儿初进相府的第一天,不幸撞到宋师爷跟凤姐姐在树林里苟且,故而宋师爷和凤姐姐一直想置我于死地!” 潘仁美心里立刻一动,他以前常常想,温小柔暗害郝豆豆是为了争风吃醋,他宋一鸣屡次想置郝豆豆于死地又是为何?现在一听郝豆豆的话,顿时茅塞顿开,原来她曾无意中撞到宋一鸣和温小柔的奸情! 若是在昨晚之前,郝豆豆这么说,潘仁美会觉得她是故意栽赃,可有了昨夜的遭遇之后他便彻底信了。 昨夜他正在温小柔身上解决生理需求时,忽听夫人前来捉奸的声音,吓得差点那个……什么,当即抱着衣服躲到床下,郝然发现床下有三双亮晶晶的眼睛滴溜溜地惊恐地看着他。 他用打火石打着火辩认了一下,是自己的两个逆子外加宋师爷,他当时看见宋师爷的时候完全可以用“大吃一惊”来形容,他万万没料到宋师爷和温小柔居然也有一腿!他一边在心里暗暗感叹,温小柔果然是生冷不忌的公共马车,什么人都可从爬上她的床;一面在心里点赞他们这对狗男女的城府之深。 他记得自己曾经问过温小柔宋一鸣的为人,她可是一句好话都没替宋一鸣说,将两人的奸情隐瞒得极好,以至于现在他看见自己的两个色鬼儿子与温小柔有染,他反而并不意外,但是对宋一鸣和温小柔的奸情却感到震惊。 四个有共同爱好、共同女人的男人在潘夫人闯进来之前,进行了短暂的交流,宋一鸣是第一个与温小柔共度良宵的人,在正在进行时,被潘虎终结,宋一鸣听到门外潘虎的声音,立刻动作敏捷的翻身下床,光着身子,抱着衣服鞋袜潜伏在佳人的床下,可没过一会儿,潘龙驾到,于是潘虎和宋一鸣同在一个战壕里,一心只等着潘龙快点办完事走人,他们好从狭小的空间里解放出来。 可是,潘仁美又来了,迫使潘龙又与他们汇合了。 当他们热情洋溢地在床下为相爷默默呐喊助威的时候,潘夫人进来了,潘仁美也躲到床底下来了。 四个不同年龄层的男人在狭窄黑暗的环境里面面相觑,虽然四个人正好凑桌麻将,但是他们却无心娱乐,因为害怕东窗事发,但结果还是形迹败露。 直至现在潘仁美想到宋一鸣是第一个上的温小柔,而自己是最后一个,心里就窝着一团无名火。 他冷冷地看着宋一鸣:“冤枉是吧,那就改为五十大板,一直打到你不觉得冤!” 宋一鸣如同被人当头棒喝,懵懂地看着潘仁美,当几个家丁把他往外拖的时候,他才清醒过来,拼命挣扎喊叫:“相爷!她真不是沈若云,她是郝豆豆!” 潘仁美并没有如宋一鸣所想像的那样,立刻僵住,然后大喊:“且慢!”最后还要阴鸷地盯着郝豆豆,一直看得她心理防线彻底崩溃,跪倒在地,痛哭流涕地承认自已是冒名顶替…… 潘仁美理都没有理他,只是很不耐烦地对着抓住宋一鸣的那几个家丁说:“快拖出去执行家法。” 郝豆豆见自己如愿以偿,又借潘仁美的手修理了宋一鸣,便再次告辞。 潘仁美突然叫道:“若云小姐。” 郝豆豆不仅冷笑,老狗!你还真是腹黑,一面装好人,一面趁我最放松的时候,冷不防试探我,怎么办呢?本姑娘的警惕性实在太高,让你失望了。 她袅袅地转过身来,垂着眸含悲带苦地说:“父亲再休要叫我从前名字!”说罢,掩面而去。 当郝豆豆跑出大厅,看见宋一鸣被趴着绑在受刑凳上,为了防止他挨打时的惨叫声吓到旁人,那些家丁在他的嘴里还塞了破布,他整个人被打得死去活来,郝豆豆含着笑走了过去,示意执行家法的人停一停。 被打的奄奄一息的宋一鸣发觉身上没落板子,惊诧地抬起脑袋,看见郝豆豆居高临下,嘲讽地看着他,那眼神如同看一只落魄的狗,她挑.逗地挑起一根眉,用唇语在说:“我就是郝豆豆,有本事打我呀!” 宋一鸣又气又急,嘴里有破布堵着,竟含含胡胡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但是郝豆豆还是听出来了,他对她破口大骂。 郝豆豆并不气恼,脸上仍然挂着甜甜的笑容,任谁看了那张精致的笑脸,都会精神舒畅。她对那几个执行刑罚的家丁说:“宋师爷真是一个有错必改、一心求上进的好奴才,他刚才跟我说,他嘴太贱,要你们用鞋底对着他的嘴扇它一百大嘴巴子,看那张嘴还贱不贱!” 宋一鸣吓得哇哇大叫,极力摇头否定,含着两汪乞怜的泪水看看郝豆豆,又看看那几个如狼似虎的家丁。 那几个家丁一看宋一鸣的神情,便知郝豆豆的话全是胡绉,可是他们身为奴才哪里会跟主子争辩她所说的话是真是假?再说刚才在大厅里,相爷对郝豆豆疼爰有加,这是众人有目共睹的,那几个家丁就更不敢违背郝豆豆的命令,主子要他们怎么做就怎么做咯! 一个家丁脱下自己臭哄哄的烂鞋,把宋一鸣的头发揪起,迫使他抬起头来,用鞋狠命地抽着宋一鸣的嘴巴,还没抽一会儿呢,鲜血就从宋一鸣的嘴巴流了下来。 郝豆豆嘲讽地看着宋一鸣,心想,你也有今天啊! 她转身翩然离去,嘴里发出银铃般的笑声,还不忘对那几个家丁嘱咐道:“扇完嘴巴子,别忘了把没打完的板子打完!”(未完待续) 第四十七章 五毒道长追杀郝豆豆 众家丁响亮地应了一声,抽起宋一鸣更加卖力,宋一鸣心中叫苦,把郝豆豆恨到骨髓里,他在心里咬牙切齿地骂道:死贱人!有朝一日我若飞黄腾达定叫你好看! 他刚骂完,郝豆豆甜美的声音如魔音入脑一般,在他大脑里讥讽着他:狗一样的死奴才,等你飞黄腾达了再说! 宋一鸣心中惊冷,连身上的疼痛也忘了,突然发觉郝豆豆人不人,妖不妖的特别可怕,心一寒,如坠冰窟,这次郝豆豆是有备而来,他和温小柔能逃过她复仇的利剑吗? 再说郝豆豆翩翩地向荣锦堂走去,夫人已死和夫人是怎样死的,她昨夜借助灵簪的力量早就知道真相了,此刻去拜拜只是感激潘夫人对自己的护犊之情。 虽然她也心知,潘夫人也不是真的把自己当她的孩子来看待,只是借助自己与潘仁美和温小柔抗衡,替自己的亲生女儿潘凤出口恶气,但是看在潘夫人做母亲的一颗泣血之心上,郝豆豆也甘心为她所利用。 眼看快走到荣锦堂时,一个身材魁梧的黑衣蒙面人迎面向她走来,一双不似中原人深陷的眼窝里射出两道森寒的目光,犀利而快速地扫过郝豆豆的面容,随后目不斜视地从郝豆豆身边经过。 当与郝豆豆擦肩而过的时候,郝豆豆听到他强劲的心跳乱了好几个节拍。 他在慌乱什么? 郝豆豆心里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但是她连正眼也没看那个神秘人一眼,仍是淡定从容地往前走,可是她却清晰地感到那个人频频回头偷窥了她好几眼。 他为什么偷窥自己?他认出自己了吗?他是谁? 郝豆豆一面在心里做着各种分析,一面装做漫不经心地走进一片茂盛的树林里,甩掉那令人生厌的目光。 她从头发里拿出灵簪。问:“灵簪,灵簪,你可不可以让我隐身啊?” “娘子,你还真是把灵簪当如意在用,你知不知道这只灵簪实际只能引个传话的作用,把你的意愿传达给你相公,然后你相公帮你达成心愿。”白逸轩的声音突兀的在郝豆豆的心里响起。 “白逸轩。你不要装神装鬼了。给我滚出来!”郝豆豆小声叫唤。 “我在闭关呀,娘子!”白逸轩慢悠悠地说 “那就别废话,帮我隐身!”郝豆豆插着腰对着空气转着眼珠说。仿佛白逸轩会凭空出现一样。 “把灵簪插在头上即可。”白逸轩的声音极慵懒,像是未睡醒时在说话,郝豆豆立刻在心里腹诽,明明就是在睡觉。还骗自己是在修练! 郝豆豆把灵簪插在头上,对看不见的白逸轩说:“你的隐身术千万不要不灵哦!” “放心好了。你是我娘子我怎能陷你于危险的境地?” 郝豆豆这才放心大胆地走出树林,正好看见有两个丫鬟走来,忙故意在她们面前走来走去,两个丫鬟视而不见。正在八卦昨夜相府的丑闻。 郝豆豆终于相信隐身术在自己身上起作用了。 她施展轻功追赶刚才那个神秘人,那神秘人早就没了踪影。 郝豆豆刚想把灵簪当指路针用,问他神秘人去了哪里。就见潘仁美屏退众人,只带了吴总管向书房走去。 郝豆豆立刻对潘仁美的举动产生了好奇心。灵机一动,几步追上潘仁美跟吴管家,紧贴在他们身后走。 当三个人走到那些凶猛的藏獒的地盘时,那些藏獒明明闻到了有第三者的气味,但是却看不见,并且那气味又离潘仁美那么近,那些藏獒拿不定把握,疑惑地由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跟在他们三个人的身后。 潘仁美察觉到藏獒的异样,问身旁的吴总管:“今天没有喂食它们吗?” 吴总管小心地陪着笑说:“这.......奴才还不清楚。” “你快去问问,若没喂食就赶紧叫人喂!”潘仁美微带怒气地说,他对这群藏獒非常重视,总认为这些畜牲比人还要忠诚可靠。 那些藏獒一直跟到书房门口才不甘心地渐渐退去。 郝豆豆跟着潘仁美来到书房,赫然发现那个神秘人竟然也在书房,原来神秘人是来找潘仁美接头的。 背对着门的神秘人听到脚步声,回过头来,冷峻地看着潘仁美说:“狼主问你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潘仁美惶恐地对着北方拜了一拜:“麻烦您回去跟军师说,一切还算顺利,只要我送进宫去的潘凤迷惑住皇上,再在枕边吹风,与我里应外合,除掉八王爷和杨家将,狼主就可大举进军中原,长驱直入,占领宋朝!” “萧太后说,若你妙计得逞,助狼主拿下大宋江山,她就把郡主许配给你!”神秘人恩威并施。 潘仁美一听,慌忙跪下,向北磕了三个响头,谢主隆道:“臣耶律雄自十八岁到大宋来做卧底,一晃三十年过去,这三十年臣为了助狼主夺得大宋江山,寢食难安,往大处说是繁荣我大金国,往小处说臣只有助狼主占领了中原,才能归故里,臣又怎敢不尽心尽力!” 郝豆豆在暗处惊诧不已,潘仁美居然是个卧底!难怪他处心积虑要灭了杨家将,原来是为了狼主夺取中原扫清障碍! 果然是狼子野心! 不行,我得通知八王爷! 郝豆豆刚准备离开,就看见那个神秘人狠狠踢了一脚煽情煽得涕泪横流的潘仁美:“好啦,别哭了!我且问你,你府上藏着一个可疑之人你可知道?” 郝豆豆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谁?”潘仁美用袖子擦去满睑的泪水,惊问道。他转了转脑袋:“你是说一个眉心有朵桃花痣的女孩子吗?你认识她吗?” 神秘人点点头:“她就是我在鬼见愁那里看见的女孩子,只是奇怪,眉心怎么会多出一朵桃花痣来?” 郝豆豆忙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眉心,可很快醒悟到自己是隐身状态,又放下手来。 潘仁美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抬起头来,有些惊疑地说:“难道沈若云真是郝豆豆冒名顶的。那她就是八王爷的卧底!那些所谓沈若云的远亲肯定全是八王爷的人装扮的,怪不得他们会急着离开!”潘仁美跺脚后悔道,但马上又阴冷地笑了:“不过没关系,马上就有高人来收服郝豆豆这个妖孽了!” 郝豆豆惊出一身白毛汗,内心升起不祥的感觉,总觉得危险在向她靠近,她想着先离开这里再说。 一个声音从门外疾速传来:“妖孽!哪里走!” 一道黄色的闪电从门外随着声音一起窜到书房里,等那道闪电停下来,书房里的人才看清来者是一位穿着黄道袍的童颜鹤发的男子。 潘仁美喜不自胜地冲着那位道士叫道:“五毒道长。” 那道长并未理他,而是两指一弹,一道黑亮的光由两指间弹出,向郝豆豆直刺而来,郝豆豆躲闪不及,头上的灵簪被黑光击中,掉了下来,五毒道长伸手接住,用力一握,那灵簪变成细碎的光点从他的手指缝里流出,如礼花闪过,很快消失了。 潘仁美和神秘人大惊,见郝豆豆凭空出现在书房里,知道刚才的话全被她听去,既然她是八王爷的卧底,那么目前可做的就是杀人灭口! 神秘黑衣人抽出随身佩戴的大刀,向郝豆豆劈头砍来。 郝豆豆大惊,身子一旋,躲过神秘人的大刀,向门外疾逃。 五毒道长哑然失笑:“我在这里,你还想往哪里跑!” 郝豆豆冲到书房门口时,忽觉身体像是撞在一堵有弹力的墙上,眼看就要弹回,眉心那朵桃花放出万道光芒,将那堵墙洞穿开,郝豆豆如漏网之鱼,逃之夭夭。 五毒道长惊呼一声:“怎么会这样?居然冲破我的结界?” 那个神秘人紧跟着冲了出去。 郝豆豆折根树枝作剑,先发制人,回身向那个神秘人刺去。 神秘人忙收住攻势,身子向后缩去,郝豆豆手中树枝挑掉他脸上蒙着的布,露出一张典型的少数民族的鹰钩鼻子,手里的大刀嗖嗖向郝豆豆砍来。 若只单单对付神秘人,以郝豆豆的武功勉强应付,偏偏还多出个五毒道长,不仅毀了她的灵簪,而且与神秘人一起攻击她。 郝豆豆腹背受敌,勉力支撑。 这时,绿儿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看着撕杀的三个人,忽然化作一道黑烟,缠绕住五毒道长和神秘人。 她的声音在郝豆豆耳边想起:“姑娘快跑,绿儿可以困住他们一会儿!” 郝豆豆明白绿儿是以她魂飞魄散为代价,为她争取逃命的时间,心里酸痛,却不敢停留,以免辜负绿儿的心,让她白白牺牲掉。 她一咬唇,一扭头,施展轻功从树上逃走,树下藏獒狂吠不止。 “小小鬼魂,竟敢以鬼打墙之雕虫小伎困住我!”五毒道长从身上抽出一张纸符,夹在两指间一抖,那张纸符无火自燃,他把燃烧的纸符向黑气中一抛,只听一声女子的惨叫从黑气里传出,那黑气迅速散去。 五毒道长和神秘人立刻追了出来,神秘人的轻功欠佳,望树兴叹,五毒道长腾空而起,脚尖在树枝上如蜻蜓点水,直追郝豆豆。(未完待续) 第四十八章 反败为胜 只一眨写功夫,五毒道长便追上郝豆豆,手中软剑从后直刺过来,郝豆豆抓住一根柔软的树枝用力荡开,险险避过。 五毒道长将手中软剑往前一送,喝声:“去!”那支软剑化作一道银蟒,直奔郝豆豆而去,张开血盆大口,就要将她吞噬。 郝豆豆急忙两足在树枝上一顿,树枝受力往下一弯,又反作用力向上一弹,郝豆豆借着弹力直冲而上,五毒道长穷追不舍,在空中对着她出掌。 郝豆豆身体急剧旋转退避,雪白的裙裾层层飞扬,如雪莲花在半空绽开,便是这样,也未能躲过五毒道长凶猛的掌风,被震了出去,如风中的落叶飘摇出数丈之远,才落到一棵树上止住跌势。 还没容她站稳,那条银蟒已经蜿蜒而来,一甩尾巴,正好击中她的腹部,郝豆豆站立不住,尖叫了一声,从树上往地上跌落,眼看就要撞到坚硬的石块上,一道人影快如闪电般斜刺而来,伸手揽住郝豆豆的纤纤细腰,大叫:“谁敢伤我娘子!” 郝豆豆抬眸一看,是白逸轩及时赶到,立刻欣喜若狂,指着五毒道长说:“就是他要杀我!” 白逸轩抱着郝豆豆翩然落地,一边嘴角翘起,邪魅地看着五毒道长。 五毒道长收了变做银蟒的软剑,落在他们的对面,他仰头哈哈大笑:“果然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小白狐,我正找你呢!受死吧!”说着手持软剑直挺而来。 小白狐一面把郝豆豆推开,一面切齿道:“上次被你这个臭道士暗算,今天本公子定要你碎尸万段!” 白逸轩两手呈抱球状。一个水球倏忽出现在十指之间,不停地旋转,他狂吼一声,水球猛然炸开,化作成千上万道锋利的冰剑由四面八方向五毒道长激射而去。 五毒道长大惊,放出手中软剑抵挡住部分冰剑,只听咣咣当当。冰剑遇软剑而断裂。五毒道长则向后连翻十数筋斗,堪堪跳出冰剑雨的范围。 还未容他喘口气,便听白逸轩朗声笑道:“老狗!你的软剑已落我手里!” 五毒道长忙向白逸轩看去。见白逸轩将自己的软剑握在手里,由手心里射出如霞光一样璀璨的红光,那道红光从剑柄快速滑到剑尖,所到之处软剑寸寸消失。 五毒道长见兵器被毁。气得脸色青白,异常恐怖。阴狠地叫嚣:“小白狐!今日我要拿你的血来祭我的剑!”说话间一把扯断手腕上的一串灰白色的珠串,那些珠子纷纷从绳子上脱落,眨眼幻化成几十只骷髅头,空洞着眼眶。上下牙齿不停地扣合,漫天旋转,向小白狐扑来。 白逸轩冷笑:“老狗!你屠杀了多少妖类才得到这如许多的骷髅?今天我要替我的同族报仇!” 他十指飞弹。十道幽蓝的光由指回激射而出,将那些骷髅头射得粉碎。 五毒道长趁机偷袭。飞身腾起,以雷霆之势朝白逸轩的天灵盖猛击而下。 白逸轩向后疾退三步,卷起狂风大作,秋叶飘零,伸出一掌扺住五毒道长击来的手掌。 顿时,两股力量抗衡,且势均力敌。白逸轩和五毒道长全都一动不动,聚精会神,将毕生修练之神力集中在对抗的那只手掌里,只待对方稍一松懈,露个破绽,便伺机发力,置对方于死地。 郝豆豆在一旁看的惊心动魄,知道此刻若有人偷袭白逸轩,他一定无还手之力,因此用余光警惕着神秘人和潘仁美。 那神秘人果然逮住这个机会,欺身向白逸轩一掌拍来。 郝豆豆脚下一滑,挡在白逸轩的前面,也不答话,一双美腿舞动得如同车轮,在猛烈的踢甩之间,带起阵阵剧风,刮起了地面上的枯叶,竟把神秘人逼得连连倒退。 神秘人一面叫好,一面稳住阵脚,伸出蒲扇大小的手掌就要捉郝豆豆如脱兔般灵活的纤纤玉足。 郝豆豆并不回避,任由他捉住一只竹笋般小巧的脚,另一只脚却趁他不备,对着他的胸口稳、准、狠连踹三脚,直踹得神秘人口吐鲜血,松开被他捉住的玉足,郝豆豆一个鹞子翻身,翩然落地。 那神秘人被她踢得眼冒金光,恼羞成怒,呐喊一声,提着碗口大的拳头如雨点般向郝豆豆挥来。 郝豆豆刚才是侥幸偷袭成功,武功实力其实在神秘人之下,现在神秘人发狠要压制住她,她也只有躲闪的份了,支撑得非常辛苦。 白逸轩看得心焦,但是自己被五毒道长缠住,脱不了身。 眼看郝豆豆被神秘人逼得披头散发,节节后退的时候,潘仁美提着一把宝剑向白逸轩冲了过来。 郝豆豆一看情势危急,想要摆脱神秘人的纠缠,去救白逸轩,反而乱了章法,被神秘人击中肩胛,飞出数丈之远。 神秘人腾空飞起,一掌击向郝豆豆的胸口,郝豆豆就地一滚,仓皇躲过。 只在转瞬之间,潘仁美手中的剑已离白逸轩不过一寸,突然飞来一锭金子,击中潘仁美持剑的手腕,潘仁美吃痛松手,宝剑应声落地。 顿时在场的五个人全愣住。 郝豆豆看清暗器竟然是一锭金子,忙欢喜地叫道:“八王爷!” 八王爷微笑着从树丛后面走出来,紧跟身后的是黑白无常和一大票皇家护卫。 那群护卫训练有素,立刻将所有人团团围住。 八王爷如同在自家后花园散步一样,气定神闲,问郝豆豆:“你怎么猜到是本王?” 郝豆豆这时已从地上爬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说:“除了你八王爷会拿这么大一锭金子当暗器,还会有谁这么出手阔绰?” 八王爷表现得很遗憾:“我还以为你跟我心有灵犀一点通。” 他转过脸看着神秘人说:“哈密赤,好久不见,狼主和萧太后可好?”,继而神色一变,吩咐道:“来人呀!把哈密赤给本王抓起来!” 哈密赤哪里肯束手就擒,想要反抗,却不是黑白无常两人的对手,交峰了十几招,被白默然点了穴位,瘫软在地,几个护卫上前擒拿,哈密赤脸上忽然呈痛苦之色,嘴角有浓黑的血流出。 一个护卫忙扒在哈密赤的嘴,原来他嘴里有个假牙,假牙里装着毒药,现那颗假牙已被哈密赤咬破,故毒发身亡。 八王爷无限惋惜地看着死去的哈密赤,自言自语:“死无对证了。”他将视线缓缓投到潘仁美的身上,潘仁美两腿一软,慌忙跪下,口呼:“贤王万岁,万万岁!” 八王爷瞥了一眼哈蜜赤的尸体,冷冷地问:“大金的军师怎么会出现在相爷的府中?” 潘仁美磕头如捣蒜:“微臣也不知,微臣也觉得奇怪!” “哦?是吗?”八王爷寡淡地说,表示对潘仁美的话根本不信。 他用眼指着白逸轩:“相爷跟那位少年有仇吗?刚才竟要置他于死地?” “他是不速之客,又不肯放下武器,微臣这么做是迫不得已,这里是书房要地,放有许多国家机密,微臣必须谨慎。” 八王爷指了指五毒道长:“此人面相如此凶恶,相爷怎不先拿他开刀。,” 潘仁美语塞,正在答不上来之际,五毒道长见局面于他非常不利,忙对白逸轩说:“来日再斗!”立刻抽身逃去,倏忽便不见了。 郝豆豆小跑着过去,问白逸轩:“你还好吧。” 白逸轩大大松了口气,低头看着身边如花似玉,满脸担心的少女,浅笑道:“幸亏老狗收手走了,若再比拼下去,我可就要挺不住了。” “为什么?你是修练成精的妖,会输给一个凡人?”郝豆豆不解地问。 白逸轩冷哼一声:“有时候人不如妖。那条老狗并不是普通凡人,为了修练什么两极倒置之妖术,到处滥杀妖类,汲取它们修练而成的精灵之气,提升自己的道行。上次你在悬崖上救下身受重伤的我,我当时就是被他暗算,差点丧命!” “那条老狗如果再回来寻衅呢?”郝豆豆发愁地说。 “还真是难办呢!”白逸轩虽是这么说,脸上却看不出一丝忧愁,不羁地笑着说:“好像你能帮的上忙。” “我?”郝豆豆瞪圆了眼睛。 “对!”白逸轩冲着她神秘地招招手,郝豆豆忙将耳朵伸了过去。白逸轩在她的耳边悄声说了几句,郝豆豆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光,浅笑到:“好主意!”,随即闭上眼睛,似在祈祷,没过几分钟睁开,对白逸轩摆了个剪刀手:“搞定!” 八王爷从容地走了过来,盯着郝豆豆的剪刀手,好奇地问:“这个手势是什么意思?” 郝豆豆这才发现自己忘了形,居然用起以前那个世界的胜利手势,她用剪刀手挠挠眉梢,放下,讪讪地说:“没意思,瞎比划。” 刚刚被八王爷冷峻的目光看的发怵的潘仁美这时从地上站了起来,慢慢地蹭了过来,对着八王爷一揖到地:“王爷难得大驾光临,此时恰好是午饭时间,还求王爷赏脸用饭。” 八王爷冷淡深遂的眸子里那一丝笑意荡然无存:“相爷就不想问问本王为何突然造访?”(未完待续) 大结局 五毒道长之死 潘仁美一听八王爷的话,愣了一下,曲膝弓背地说:“王爷纡尊降贵,来到寒舍,微臣求之不得,哪里敢问原因?” 八王爷在心里点赞:果然奸佞之人内心强大,说起谎来面不改色心不跳。 他没有任何温度地浅笑道:“本王听说相爷的夫人被人杀了,所以特来查看真假。” 潘仁美暗惊:消息封锁得如此严密,是怎样走漏风声的? 他始终弯着腰,恭敬地答道:“夫人确实在昨晚暴毙,可能消息太突然,以致被讹传死于非命。” 八王爷挥挥手:“不妨,不妨。本王这次来带了仵作,一查便知真相了。还请相爷带路,让本王去见夫人最后一面。” 潘仁美惊出一身冷汗:夫人中毒身亡,症状明显,不需仵作都看的出,到时八王爷问起,自己又该如何回答?但是自己又没办法拒绝八王爷,真真是进退两难! 他将背弯得更加厉害:“王爷吩咐,微臣敢不照办?只是微臣看八王爷的属下均有倦意和饥色,所以抖胆求王爷一切都等吃过午饭后再进行,不知王爷意下如何?” 整个朝廷都知道八王爷面冷心善,特别体恤下属,潘仁美这样将八王爷一军,八王爷不从也得从,只要先拖延稳住八王爷,争取时间,妥善处理夫人的尸体,便能逃过一劫。 潘仁美低头垂眸等着八王爷的回复。 八王爷视线一转,投到那票皇家护卫身上:“你们饿吗?你们累吗?” “回王爷,我等不饿!我等不累!”八王爷的手下异口同声地响亮回答。 “相爷听见了吗?若没听见,本王叫他们再喊一遍。”八王爷不急不徐地说。 此时潘仁美急得头皮直炸,只得故作镇定地答道:“微臣字字句句听得一清二楚。王爷的手下果然对王爷忠心耿耿啊!” “既如此,恳请相爷带路。” 潘仁美无法,只得磨磨蹭蹭地往前走,恨不能走一步退三步。 那群皇家护卫全是正当青春的热血男儿,哪里受得了这种龟速?人人脸上都不太好看。 郝豆豆欢快地走到八王爷的身边,说:“去夫人那里的路径我最熟了,大家跟我走!” 八王爷的万年面瘫脸终于绽放出一个惬意的微笑:“这样也好。相爷年迈。步伐自然迟缓,那就由你带路好了。” 潘仁美暗喜,刚准备跟八王爷告退。好趁机布局安排,却听八王爷又说道:“黑白两位大侠,麻烦你们留下来照顾相爷。” 潘仁美恨得牙根发痒,照顾老夫是假。监视是真吧。 潘仁美忙先谢主隆恩,然后才说:“王爷。微臣还没到老态龙钟,走不动路的地步,不敢烦劳黑白两位大侠照顾,还是让他们留在王爷身边听使唤吧。” 八王爷并不再理会他。跟着郝豆豆走了。 黑白无常面无表情地站在潘仁美的两侧。 正在为夫人办理后事的相府家丁仆妇见婷姑娘领着八王爷驾到,赶紧跪倒在地,八王爷抬手示意他们平身。命仵作检查潘夫人的尸体。 这时,潘仁美也急急从后赶到。他思忖再三,自己跟在八王爷身边更好,可以第一时间掌握第一手资料,及时做出反应,免得受制于人。 八王爷嘴角抹过一丝嘲讽的笑意:“相爷怎么突然就有了脚力了?” 潘仁美故作愁眉苦脸状:“王爷说笑了,微臣又没有什么灵丹妙药,怎么会突烈返老还童?只是想着王爷难得来寒舍一次,微臣怎么说也要舍命陪君子!” 八王爷不言一字,就那么自然而然地把潘仁美晾在一边。 潘夫人刚死便盖棺,并且丧事没请一位宾客,显得很可疑。 八王爷要潘仁美解释时,他轻飘飘地答道:“明天我们家凤儿就要进宫为后,所以夫人的丧事只得从简从快,以免明天的喜事沾上晦气。” 话说得合情合理,八王爷只得跳过这一节,看仵作验尸。 当仵作把尸体从密封的棺材里抬出时,所有人都悚然一惊,潘夫人的尸体乌黑发胀,一看就是中毒身亡。 仵作依程序把验过尸体后变得如墨般黑的银针呈现给八王爷。 八王爷两只手指拈着那根发黑的银针逼视着潘仁美:“这就是你所说的暴毙身亡?” 潘仁美忙跪了下来,磕头如捣蒜:“罪臣该死!夫人确实为他人所谋杀!” “是谁?”八王爷逼问道。 潘仁美泣不成声道:“罪臣也不知凶手是谁,罪臣在花园看到夫人时她已中毒身亡。只是因为想着隔天女儿大婚,故忍痛让夫人含冤。” “我知道是谁杀死夫人的。”郝豆豆两眼直直地看着眼前。 “你亲眼目睹了凶案发生?”八王爷扭头问道。 郝豆豆却对八王爷的话置若惘闻,两眼亮晶晶的,似乎在看着某个某个看不见的人,听那个看不见的人在说话,不时地“哦”上一声,在场的人都觉得整个房间的温度似乎下降了不少,都冻出一身鸡皮疙瘩。 隔了一会儿,郝豆豆才与那个隐形人结束了对话,转脸含悲对八王爷说:“夫人刚刚告诉我,她是被宋一鸣毒死的。” 潘仁美心里一惊,简直怀疑相府的风水有问题,要不然怎么不停的闹鬼?他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 八王爷意味深长地笑了:“既然夫人这么说,本王就去会会宋一鸣!” 再说五毒道长逃脱后,由于早上潘仁美派吴总管请他的时候,他连早餐也没吃就来了,一来就忙活开了,与白逸轩一战又消耗了不少体力,经过相府厨房的时候,闻到食物的香气,顿觉饥肠碌碌,便收了遁术,来到厨房。 厨房里的人见有生人进来,正待驱赶,却见来人面目凶残,大家都惊恐地看着五毒道长,没人敢开口。 五毒道长凶神恶煞般地将桌子一拍:“快些把好吃的给我端上来!” 这时才有一个人战战兢兢地回答:“这些饭菜全是做给主子吃的,不能孝敬大爷,大爷坐会儿,我们给你现做。” “我现在要吃!再要啰嗦,就是这样。”五毒道长将手对着桌角一劈,桌角像被刀劈一般掉了下来。 曾经给郝豆豆通风报信的那位妈妈自五毒道长进门起就听见郝豆豆的声音在她的脑子里响起:“妈妈,你把温小柔给你的毒药洒在食物里,端给这个道长吃。” 那位妈妈趁五毒道长发脾气之际,偷偷的照办了,现在一看机会来了,忙瑟瑟发抖地呈上一盘猪蹄和一盘红烧鸡肉。 五毒道长如风卷残云般瞬间吃了个精光,扯着喉咙叫道:“不够!再来!” 那位妈妈惊怕不已地看着他。 五毒道长忽然停止叫嚣,面露痛苦之色,用手指着一众人等,厉声问道:“是谁在菜里下的毒?” 众人面面相觑,心惊胆战地往后退去。 “我要杀了你们!”五毒道长大叫道,向众人猛扑过来。众人惊惶,四下逃窜。 忽然凭空出现一个白衣少年,对着五毒道长喝斥道:“将死之人,还敢行凶!”他由十指间不断弹出火球,那些火球铺天盖地向五毒道长射去,那些火球一沾五毒道长的肌肤,立刻进入身体里。 不一会儿,五毒道长感到身体若被火在焚烧,痛苦难当,他嚎叫着一头冲出厨房。 白逸轩料他中了自己的雷霆火球,五脏将被火焚而死,也就没有去追赶。 五毒道长跌跌撞撞,无意之中闯地宋一鸣的房间,宋一鸣正趴在床上养棒疮,见有不速之客,吓了一大跳,瞪大眼睛看着五毒道长。 五毒道长情知自己快熬不住了,但又不甘心就这么死去,一把抓过宋一鸣道:“我现在我把我平生所学全挪移给你,你一定要帮我杀死白逸轩!” 宋一鸣立刻明白自己有奇遇,忙满口答应,并在五毒道长的逼视下,发了毒誓。(未完待续) 大结局 皆大欢喜 八王爷一行人到了宋一鸣的房前,黑白无常一脚把门踹开,众人看见房间的地板上有一堆散发出皮肉被烧焦的焦糊之物,再看宋一鸣披头散发端坐在床上,笑得特别诡异。 黑白无常忙挡在了八王爷的身前。 “宋一鸣,本王问你,潘夫人是你毒死的吗?”八王爷单刀直入地问。 “是,又怎样?”宋一鸣挑衅地说。 “你为什么要毒死潘夫人?”八王爷拨开黑白无常,气恼地看着宋一鸣,杀了人居然还这么嚣张。 “我杀人需要理由吗?”宋一鸣阴测测地笑着说。 “大胆!竟然敢跟王爷如此说话!”黑白无常一齐向宋一鸣出掌。 现场的人谁也没看清宋一鸣是怎么接招的,黑白无常的脖子便分别被宋一鸣的两只手捏住,眼看他的手上就要使劲,只需咔嚓一声,名震江湖的黑白无常就要命丧黄泉了。 八王爷和郝豆豆同时出招,一个向宋一鸣的天灵盖击去,一个向宋一鸣的胸口拍去,招招致命。 宋一鸣把黑白无常扔了出去,他身上的衣服突然膨胀,八王爷和郝豆豆立刻感到有股看不见的气流向他们袭来,那气流卷着他两,如落叶在空中飘忽,不时狠狠撞在墙上,直撞得郝豆豆口吐鲜血。 宋一鸣象个魔鬼一样哈哈大笑,显得丧心病狂:“郝豆豆!你今天还是要死在我的手里!”他张开一只手对着一个护卫,,凭空做了个拉的动作,那个护卫倏忽间身不由己地被吸了过去,宋一鸣抽出他腰里的宝剑。飞身向郝豆豆刺去。 郝豆豆被那股强大的气流按在墙上,动弹不得。 八王爷见情势危急,双足在墙上用力一点,借力从后面向宋一鸣直扑而来,将他拦腰抱住。 宋一鸣狂啸一声,将八王爷震开,手中的利剑直挺挺地对准郝豆豆的心脏。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白色的人影头下脚上。从天而降,穿破屋顶,直冲宋一鸣而来。一掌拍在宋一鸣的天灵盖上。 宋一鸣立刻坠落在地,全身如充气一般剧烈澎胀,终于呯地一声炸开,整个房间到处都是人体碎片。 原本压制在郝豆豆身上的那股力量不见了。她从墙上跌了下来。 八王爷和白逸轩忙飞身去救,两人不幸发生了惨烈的相撞事故。全都撞飞出去。 郝豆豆一路尖叫着,张牙舞爪地从空中摔到地上,险些摔成零部件。 八王爷和白逸轩赶忙上前将佳人扶起。 郝豆豆柳眉倒竖:“为什么不接住我?” “都怪他!”八王爷和白逸轩同时伸出手指着对方,空气中有两道蓝色的闪电短兵相接。滋滋作响。 郝豆豆忙按下两只互相指责的手臂:“现在还不是内讧的时候,我们还没抓到温小柔。” 三个人立刻赶到凤仪轩,只有碟儿晕倒在地上。房间里一片狼藉,看来温小柔在他们赶到之前。已经席卷了值钱的东西跑掉了。 郝豆豆不由得恨恨跺脚:“还是晚了一步!” “不要急。”白逸轩掐指一算,坏坏地笑着说:“呀!有不良少女掉到阴沟里去了!” 他一挥手,在空中画了个圆,凭空出现了一个动态的画面:温小柔正从相府的污水沟狼狈地往外爬。 “为避免他人不慎坠入阴沟内,重蹈覆撤,我还是把此沟给封了。”白逸轩弹了一个兰花指,那条阴沟从头开始被土迅速地掩埋,温小柔吃惊地看着那条如铺开的毯子一样向她袭来的泥土,来不及发出一声临死前的惨叫,便被活埋了。 八王爷浅淡地笑着:“现在该来收拾潘仁美了。” 潘仁美本待趁乱逃跑,却被黑白无常捉住。 八王爷命黑白无常押着潘仁美,带着郝豆豆面圣。 虽然有郝豆豆做证,指证潘仁美是敌国卧底,狸猫换太子,欲献假潘凤进宫是别有目的,奈何潘仁美抵死不承认,再加上温小柔和哈蜜赤已死,更是死无对症,偏偏圣上想借潘仁美牵制八王爷,最后八王爷不仅未能如愿扳到潘狗,还眼睁睁地看着他无罪释放,大摇大摆而去。 杨家六郎犹不甘心,偷偷尾随其后,见潘仁美进了相府,于隐敝处取出一些文件,刚准备往怀里揣,被杨六郎劈手夺去,潘仁美吓得落荒而逃。 杨六郎将那文件略略一翻,都是潘仁美出卖国家机密的罪证。 这些文件虽不能证明潘仁美就是敌方派来的卧底,但足以告他卖国通敌定他死罪。 杨六郎将文件紧紧抱于胸前,仰天流泪道:“老天有眼!”立即往宫里赶去。 那时八王爷还未离宫,却见杨六郎步履匆忙,面露喜色,忙问原因。 杨六郎将那些文件交与八王爷看,八王爷看过,且惊且喜,将先皇所遗上可打昏君,下可打佞臣的金锏递给杨六郎,吩咐道:“贤郡马现去追上潘仁美,用这只金锏将潘狗就地正法,本王待你报了血海深仇,再将这些证据呈给皇上。我们来个先斩后奏,叫皇上再包庇不了潘狗!” 杨六郎大喜,领命而去,在黑松林用金锏打死潘仁美,告慰父兄在天之灵,不提。 再说皇上初见郝豆豆,便被她惊为天人的美色乱了君心,想要纳她为后。 郝豆豆知君命难为,眼珠一转,对皇上嫣然道:“皇上,待妾长发及腰,皇上娶妾可好?” 皇上看了看她一头长发,欣然应允。 郝豆豆又道:“口说无凭,求皇上立字为据!” 皇上不疑有它,依着郝豆豆写下凭证。 郝豆豆收好,对皇上说:“容妾身入内整理仪容。”待出来时,已是一头短发。 皇上大惊,明白上当了,指着郝豆豆的头发说:“说好的长发及腰时,朕便娶你为后,你又为何剪去长发?” 郝豆豆笑如花开,对皇上施礼道:“妾身再不留长发。”说完,翩翩而去。 到了宫门,看见八王爷含笑等在外面,见了郝豆豆,说:“本王刚跟太后禀明,本王已有心上人,退了和杜姑娘的婚约。” 郝豆豆忙接过话来:“别说那个人是我。” 这时,白逸轩凭空出现,对郝豆豆说:“娘子,我们回家吧。” 八王爷震惊不已,但还想挣扎一下:“你不是梦寐以求想做本王的妻子吗?” 郝豆豆翻着白眼道:“那都是几百年前的事了,我花心的很,早就移情别恋了。” 姑娘!这才过去一个月好吧! 八王爷情知不能挽回,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郝豆豆跟着白狐走了。 从此,有江湖的地方,再也没有白逸轩和郝豆豆的传说,他们躲在世外桃源,伉俪情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