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凤凰之庶女为妃记》 第一章 糟心的圣旨 1、糟心的圣旨 冬去春来,万物复苏。所谓“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正是春意初露的时节。玄安国的京城表面上如以往般国泰民安,繁荣昌盛,在百官和权贵中却是暗潮汹涌,波涛澎湃。让所有的朝臣们有一种风雨欲来的不安感,每个人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地做着分内之事生怕一不留神就成为新旧政权更替下的牺牲品。 京都,丞相府。 上好的梨花木制成的桌椅刻有精致的雕花,随处可见的字画玉器显示出此处的主人品味非凡,此时雍容大气的花厅里弥漫着一股前所未有的低气压让伺候的丫鬟忍不住后退了两步。 “老爷,你想办法救救我们的女儿吧,她可是我们的亲生女儿啊,你怎么忍心眼睁睁看她去送死呢?”中年美妇含泪欲泣,望着自己的丈夫。她的女儿就算不嫁给皇子,也该嫁给王侯将相,怎么能嫁给被皇上忌惮的晋王,被天子忌惮的结果只有死路一条! “夫人,婷儿是嫁人而已,怎么是送死呢。再说这是皇上的意思,哎,皇命不可违啊。”云丞相脸上有明显的阴郁之色,他也舍不得自己宠爱的女儿嫁过去。 女人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般滑落,“晋王虽贵为王爷,却是异姓封王,这些年征战沙场功勋卓著,眼下是圣宠不衰,可是皇上怎么会允许自己的卧榻之侧有他人鼾睡,更何况功高盖主的下场一向不怎么好。妾身虽说不懂国家大事,可日日跟在老爷身边对当朝局势也是有一些了解的,皇上对…”云夫人扫了左右一眼随即挥退了下人,低声道:“皇上对晋王欲除之而后快,现在明里暗里都在挑晋王的刺。妾身只有一个女儿,如果嫁给晋王那不就等于一脚踏进了棺材里吗?老爷,求你别让婷儿嫁过去好吗?” 云夫人的女儿云婷儿素有京城第一美人之称,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如今年方二八,上门提亲者络绎不绝,她之所以没答应是因为太子有意娶她为妃,等皇上百年之后就是皇后,再不济也是贵妃。云夫人怎么舍得让女儿放着荣华富贵不享而去做那见鬼的晋王妃。 云丞相也不想多年培养的女儿就这么毁了,叹了口气道:“夫人果然心思通透,不错,皇上意将丞相之女嫁给晋王好让他放松戒心而后对晋王的势力一网打尽。有言道,君要臣死,臣不死是为不忠。我如何能做那不忠之人,而且云家的荣辱和身家性命皆系于皇上一身,我们也只能听之任之。” “老爷现在圣旨未下,还有转寰的余地,你想想办法吧。” 云丞相看了她一眼,“今日早朝后皇上将我召到御书房名为商议政事,实则说的就是这件事,午时圣旨会到府上,算算时辰也差不多了。” 此时,云府的老管家禀报,李公公来宣旨,请老爷夫人到前厅接旨。云夫人一听这话身子不自主地晃了两下,心想难道天要亡我儿。 等云丞相和夫人到达前厅时地上跪许多人,其中有云夫人之女云婷儿,还有侧室所生的儿子也是云相唯一的儿子,其他的侍妾、丫鬟们也都跪了一地。见云丞相出来,李公公尖细的声音响起“云丞相接旨!” 云丞相一撩衣袍跪下,高声道:“臣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丞相之女温婉贤淑,秀外慧中,才貌皆佳,堪为良配,朕与太后恭闻之甚悦。现将丞相之女赐婚于晋王为晋王正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钦此。” “臣谢皇上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公公笑着将圣旨交给云丞相,又道:“云大人,快快请起。” 云丞相起身道:“辛苦公公了,这几日天还有些凉,劳烦公公走这一趟。管家…”一旁的管家上前将手里的银票塞到李公公手里。“天凉,请公公喝杯热茶。” “云大人客气了。”李公公笑眯眯地把银票收到袖子里,“午时了,奴才就不耽搁大人用饭了,这就告辞了。” 云丞相道:“公公慢走,管家,送公公。” 管家的身影消失之后,云丞相转身道:“婷儿,跟我到书房去,夫人也一起吧。其他人都散了。” “是,爹。” “是,老爷。” 云婷儿虽然心中极度愤怒不适,面上却未表现出半分来,依旧是大家闺秀得体的端庄秀丽,由此可见云夫人多年的细心教导并没有白费。关上书房的门之后,云婷儿就没那么顾忌了,抱怨道:“爹爹,皇上为什么要我嫁给晋王,你不是说过晋王必定时日无多了吗?” 云丞相轻叹一声,心疼地看着聪慧乖巧的女儿,道:“婷儿,不得胡言。” 云夫人哽咽道:“老爷,你真的忍心让婷儿嫁过去吗?” “我能有什么办法,你看看,圣旨都下来了,难道你要我抗旨然后被抄家灭族吗?”云丞相心情本就不佳,现在看着眼前欲哭哭啼啼的女人更是烦闷。他将圣旨往书桌上一掷,又叹了口气道:“如果有办法你以为我想将婷儿将过去受罪?” 云夫人看着书桌上那刺得人眼睛疼的明晃晃的圣旨,恨不能撕成碎片,凭什么她的女儿要卷入朝政中,凭什么她的女儿要成为皇上手中的棋子,凭什么她的女儿要被牺牲。不,她不甘心,云夫人死死地盯着那铺开的圣旨,面颊上梨花带雨的模样好不让人心疼,只是充满了怨恨,愤怒,痛苦的眼眸让她原本俏丽多姿容颜大打折扣。突然,盯着圣旨的明眸中闪过一丝精明,随后取而代之的是狂喜之色。 许是太激动了,云夫人说的断断续续,“老爷,我……我想到办法……想到办法了,不需要让婷儿……嫁给晋王……” “娘亲,你说什么,真的吗?我不用嫁给晋王爷,是真的吗?你快说事什么办法。”云婷儿更是喜形于色,不断催促道。 云丞相眉头微皱,就怕她说出什么诛九族的办法,沉声道:“你且说来听听。” “老爷你可还记得到京城上任之后纳进府来的梅姨娘。”云夫人调整呼吸使自己平静了下来。 第二章 溪边烤鱼 2、溪边烤鱼 “老爷你可还记得到京城上任之后纳进府来的梅姨娘。”云夫人调整呼吸使自己平静了下来。 云丞相思索了片刻,记起当时确实有这么一个人,“你说起这陈年旧事做什么。”“老爷可还记得刚上任是任户部的从五品太史,两年过去依旧没有任何升职的意思,后来有一位云游四方的大师……”云夫人抬头看见云丞相沉思的面上并没有过多的表情,接着道:“有一位大师说老爷官运不通是因为府上阴气太重,阻碍了阳气升腾,据他推算,近几日阴气有愈来愈烈之兆,果不其然,三日后梅姨娘诞下一名女婴,后来母女二人以调养身体为名送到青州老家生活。” 云相细细地听着云夫人的话,微眯下眼,道:“你的意思是让梅姨娘的女儿代婷儿嫁过去。”云夫人打量着云丞相的神色,试着道:“妾身是这个意思,我想婷儿她将来嫁给太子,云府也就多了一重依靠,当然,妾身也有私心。” 看着聪颖灵巧的女儿,云丞相也不想就此失去一个拉拢太子的机会,道:“如此也无不可,只是代嫁这种事,一旦让人发现是违抗圣旨之罪,我们如何担当的起。” 云夫人美目中闪过一丝狡黠,她微微一笑道:“老爷不必担心,你看看圣旨上写的是将谁赐给晋王为妃?”云婷儿急忙拿起圣旨细细查看,樱桃小口一张一闭,道:“现将丞相之女赐予晋王为正妃。娘……”云婷儿疑惑地望向云夫人。 云夫人爱怜地摩擦着云婷儿的头发,道:“傻丫头,你不用去跳那个火坑了,皇上没有指名道姓说让你去做晋王妃,谁敢说梅姨娘的女儿不是丞相之女。老爷,你说呢?” 云丞相喜形于色,随即哈哈一笑,对云婷儿道:“不错,夫人说得对,接下来你就准备将她们接回府吧。”“老爷放心,妾身一定会安排好的。” 位于江南一带的青州,气候四季如春,景色宜人,有山,有水,有亭台,有楼阁。清澈见底的溪水中立着一位少女,她身着杏黄色的裙装,一头乌黑的发丝在头上挽成一个简单的髻,发髻上别有一只栩栩如生的玉蝴蝶还有一只银簪斜插进青丝之间,只见少女明眸皓齿,剪水双瞳,小巧的鼻子上有些许细密的汗珠,手拿一根削减的树枝正屏气凝神地注视着水中的鱼儿,不一会,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嘿,终于逮到你了,小鱼儿,委屈你当我的零食吧。” 不远处一个着粉色衣衫的少女小跑过来,看到溪中的少女赤着双足站在水中,小脸立马皱成一团,道:“小姐,你怎么能自己一个人站在水里,多危险啊,还有,你怎么能不穿鞋袜赤着双足呢,这要是给人看见,小姐还怎门嫁人啊,” 溪中的少女挥了挥手里的鱼儿,道:“月蓉,看这是我们的午餐,怎么样,小姐我厉害吧。” “厉害,厉害,小姐你如果从水里出来的话就更厉害了。”月蓉恨不得去水中拉小姐上来,可是她怕水啊。 少女慢悠悠地从水中出来,瞥了月容一眼,道:“你现在跟赵嬷嬷有的一拼了。”“什么跟赵嬷嬷有的一拼”月蓉问。 少女翻了个白眼,道:“啰嗦啊,你比赵嬷嬷还啰嗦了。我让你拿的东西呢。” 月蓉把手上的小布包往前一递,道:“小姐,你让我厨房的调味品干什么。”少女的手指和月蓉的额头亲密接触了一下“笨,调味品能干什么当然是做菜了。”随后立即引来月蓉愤怒的目光,“月蓉笨肯定是让小姐打的,所以才越来越笨的。” 不管月蓉的目光多么凌厉,反正直接被少女忽视了个彻底,然后快速穿上鞋袜,那动作麻利地跟穿上鞋袜会有一座金山给她似的。月蓉看着自家小姐的动作,无语地抬头望了望天。再看向小姐的时候,她正在举着匕首刮鱼鳞,那动作说不出的……粗鲁。 “小姐,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的……额,粗鲁。您好歹是大家闺秀啊。”月蓉摇了摇头想把刚刚看到的画面逐出脑海。 少女勾唇一笑,道:“大家闺秀,你是说我吗?” 月蓉点点头,:“当然了,您可是如假包换的大家闺秀。虽然乡邻只知道您叫云舒儿,并不知道您是当朝丞相之女,那并不影响您是大家闺秀的事实啊。” 云舒儿低头熟练地处理着自个的零食,道:“有他那样的爹吗?十几年可尽过一点做父亲的责任,任我们母女自生自灭,有那个爹还不如没有。” “小姐,你别这么说,老爷他肯定是太忙了,才没有时间来看小姐和夫人的。”月蓉知道小姐对老爷没什么感情,甚至心里怨恨老爷。 云舒儿依旧低着头,手上的动作不停,“忙?忙是理由吗?他抛下妻女十五年来没有露过一面,害的娘亲相思成疾,最后郁郁而终。”湿润的眼眶模糊了视线,云舒儿停下手中的动作,替她原身和逝去的娘亲不值。 云舒儿是在三个月前因一场意外穿越到这具年轻的身体当中,并且承接了原身的记忆,她的脑海里清晰的记得小时候那个温柔的如同水一般的女子抱着她坐在膝上给她读诗书,讲京城里的父亲。稍大一点后又仔细认真地教她针线女红。她好多次看到娘亲在白天望着一个地方出神,在晚上对着月亮发呆。所以她替他们不值,至于眼角的泪水或许是原身的情感吧。 “小姐…”看到小姐哭了,月蓉一时不知该怎么安慰小姐,有些手足无措。 云舒儿用衣袖把眼泪一抹,继续处理手中的鱼儿,“好了,这么好的天气我们不提那些烦心事了,等着,马上就让你尝尝小姐我的手艺,保证你终身难忘。”“对,小姐说的是。不过,小姐是什么时候学会做鱼的,我怎么不知道。”心思单纯的月蓉就这么被轻易引开话题了。 “额……”云舒儿的眼珠在滴溜溜地转,“我去偷师了,看了就会了,是你这小丫头太笨,以为非要有人教才能会吗?” “哦。” 云舒儿见月蓉不再继续问,专心处理起鱼来,一刻钟后两条鱼就收拾好了,将月蓉拿过来的调味品按剂量放入鱼月复中,保证能更好的入味,然后架到火上开始烤,并不时翻个面。 “小姐,你最近好像变了。”月蓉盯着自家小姐道。 第三章 小院来客 3小院来客 “小姐,你最近好像变了。”月蓉盯着自家小姐道。 云舒儿手上的动作一顿,她表现的有那么明显吗?连十三四岁的小丫头都发现了她的不同,岂不是别人也能轻易看出端倪。面上不动声色问道:“变了?哪里变了?” “我也说不上来,感觉变了,好像也感觉没变,如果非要说哪里变了,小姐好像比以前更聪明了,周身的气质也变了。”月蓉歪着头打量着云舒儿,说出来的话自己都觉得是废话。 “嗯,好香啊,再等一小会儿就可以吃鱼了。”云舒儿听到月蓉的话松了口气,就说嘛,自己怎么可能那么不小心表现出来的东西让小丫头怀疑,再说这身体可是原装的,除非来一个神棍,否则怎么可能看出真假。“你这丫头讨打是吧,你的意思是你家小姐以前不聪明而且还很丑喽?” 月蓉扁扁嘴,辩解道:“小姐,你又曲解我的意思。”自从三个月前小姐不小心从山坡上失足滚下来,不小心撞到脑袋后,比以前口齿伶俐多了,她经常被小姐说的无言以对,可偏偏小姐说的都是有几分道理的。所以月蓉学聪明了,这种情况下,最好闭嘴,多说多错。 云舒儿笑了笑,“真是水美鱼肥啊,这青州就属这里的鱼味道最好,算你有口福。” “会在玉麟寺杀生的人估计只有小姐一个。”月蓉双手合十,垂眸低首念了声阿弥陀佛。 云舒儿不以为然地,“这个叫做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听没听过佛祖割肉喂鹰的故事,菩萨很大度,不会跟我们计较的。”月蓉在云舒儿看不见的地方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为什么小姐说的她都没听过呢? “尝尝看,味道怎么样。”月蓉接过鱼咬了一口,原本对小姐的厨艺没有什么信心,嚼了几下后,两眼放光,“嗯,嗯,真的好好吃。小姐你怎么做到的,真是太厉害了。” “那是,不看看你家小姐我是谁。”云舒儿得意地扬了扬眉。“小姐,你好自恋哦。”自恋这个词月蓉是从云舒儿那里学来的。 云舒儿佯装怒道:“如此美味都堵不上你的嘴。快些吃,我们得赶在天黑前回家,要不然赵嬷嬷肯定要给我们上课了。”月蓉悻悻地住了口,她也怕赵嬷嬷的碎碎念,还是听小姐的吧。 主仆二人把心思都放在美味的烤鱼上,不一会,两条鱼就被消灭掉了。云舒儿处理了余下的火星,便和月蓉下山踏上了归途。不过,等回到云舒儿所住的院落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免不了让赵嬷嬷逮住给上了一节生动的政治思想课,无非就是说云舒儿是女儿家,要注重闺誉,天黑之后不可留在外面等等,等等,直到两人不住地打哈欠时才停下来。 第二日,不出意外地云舒儿和月蓉都是日上三竿才醒的,早餐简单地喝了碗粥,已将近午时了,云舒儿躺在小院中的躺椅上闭着眼养神,不由得想到这三个月的悠闲生活,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想着刚穿越过来的时候也有过不知所措,茫然无助,冷静下来后便想通了既然上天给了她重活一次的机会,她怎么好浪费了,真正的云舒儿十有**是死了,二十一世纪的自己估计也是尸骨无存。这三个月来她已经熟悉了身边的人,习惯了如今的小桥流水人家。云舒儿想就这么平静和乐地度过余生也挺好的,她正好可以好好体验一下陶渊明的《归园田居》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的乐趣,享受着乡间的花草树木,山水鱼虫也别有一番意境。 “小姐,小姐,快…快…跟我走…来客人了。”赵嬷嬷急切的声音打断了云舒儿正在畅想的美好未来。 云舒儿眼都没睁开,懒洋洋地问道:“嬷嬷,慢点说,谁来了,瞧给您激动的,莫不是来人是个美男子?” “小姐,京城来人了,是老爷派来接小姐回府的,太好了,等小姐到了京城将来一定可以嫁个好人家,老奴也算不负夫人所托。”赵嬷嬷激动的眼神里闪动着泪花。 云舒儿听到是京城来人了,紧闭的双眼唰地一下子睁开,秀眉微皱,她名义上的父亲十五年来都对她们母女不闻不问,突然派人接她回府只怕有什么猫腻,她可不会天真地认为云丞相想单纯地尽一个父亲的责任,如果是这样,十几年前就该派人来了,看向一旁兴高采烈的赵嬷嬷问道:“他为什么会突然接我回京,嬷嬷你可问清来人了?”不等赵嬷嬷回答,云舒儿又道:“算了,我自己去前厅问他们。”说完急匆匆往前院去了。 绕过回廊,云舒儿看见大厅中站着一个中年男子,身形偏小,瘦长的脸上蓄着八字胡,细小的眼睛中不时露出丝丝精光,她看见大厅中的男子生不出一丝好感,不知是因为他的长相还是因为是她‘亲爱’的父亲派来的人。 走进厅中,男子虽然没见过云舒儿,但是认识在云舒儿身后恭恭敬敬的赵嬷嬷,急忙上前见礼,道:“奴才给二小姐请安。” 云舒儿坐到主位,才道:“起来吧,不知阁下如何称呼?是父亲让你来的?” “回二小姐话,奴才李辉,是府中的管事。老爷派奴才接二小姐回府。”李辉答道。 云舒儿语气淡淡道:“为何来的这般突然,可是府中出了什么事?”说完目光便紧紧盯着李辉,不错过他脸上任何细微的表情。李管事面上闪过一丝犹豫之色,出发之前夫人特意嘱咐他,只需将二小姐平安接到京城即可,不该说的话少说,李管事是聪明人,自然不会多嘴多舌。恭敬答道:“回二小姐,府中一切安好,只是老爷不忍小姐孤身一人在此,所以才接小姐回府。” 没有错过李管事欲言又止的模样,更让云舒儿确定事有蹊跷,道:“你回去禀告父亲,就说我在青州生活的很好,不觉孤单,就不回去打扰父亲了。” 李管事正欲开口,被一旁站着的赵嬷嬷打断了,“小姐,老爷让人来接您,说明心里有您,您怎么能让老爷伤心呢?” 第四章 回京 4回京 李管事正欲开口,被一旁站着的赵嬷嬷打断了,“小姐,老爷让人来接您,说明心里有您,您怎么能让老爷伤心呢?”赵嬷嬷边说还一边给云舒儿使眼色,生怕云舒儿固执起来,将李管事赶走了,急忙劝道。 不将云舒儿接回京城,李管事如何能交差,也急忙劝道:“二小姐,赵嬷嬷说的是,您可不能辜负了老爷的一片苦心。” 云舒儿在心底冷笑一声,苦心?是让我受苦的心吧。“我知道父亲是为了我好,只是我习惯了这里的生活,从小到大也没有学过什么规矩,恐怕回去后在权贵前丢了相府的颜面。” 李管事自认看人有几分本领,却怎么也看不出来眼前神色淡然的二小姐到底是什么意思,只得继续道:“二小姐言重了,京中的各位夫人小姐都是好相处的,断断不会为难人的。” 云舒儿张嘴想继续反驳,赵嬷嬷急声道:“小姐,你可记得你娘亲临终前的遗愿是什么?” 云舒儿承接了前身的记忆,自然记得,那个温柔似水的女子缠绵病榻之际,爱怜地抚着她的头说:“舒儿,娘亲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娘亲唯一的愿望就是看着你成亲嫁人,看看你身着凤冠霞帔的样子,可惜娘亲的身子不争气。舒儿,娘亲还有一个遗憾,就是没能再见你爹爹一面,问问他是否还记得当年那个一身青色衣裙的梅若嫣,答应娘亲,替娘亲问问你爹爹好吗?” 其实梅若嫣清楚自己女儿的心里是怨恨着云丞相的,并不想上京寻父。她希望自己的夫君和女儿能够如普通人家一样,父亲疼爱女儿,女儿承欢膝下,所以才撒了个善意的谎言,让云舒儿问那一句话。京城的青年才俊肯定比青州多,梅若嫣希望云舒儿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如意郎君。 云舒儿沉默许久,自己虽不是真正的云舒儿,毕竟占着人家的身体,也不好违背人家娘亲的遗愿,何况自己对那个温柔的女子很有好感。半晌才淡淡道:“午时了,李管事稍适休息下,准备用午饭吧。” 赵嬷嬷一听就知道云舒儿答应去京城了,立马就眉开眼笑了。 李管事看赵嬷嬷的表情知道任务完成了,道:“二小姐,这次跟奴才一起来青州的还有几人,在院外候着呢,您看?” 云舒儿道:“让他们进来。” “是。” 不一会,两男一女跟在李管事身后进来,齐声道:“奴婢、奴才给二小姐请安。” “起来吧。” 李管事向云舒儿介绍道:“二小姐,这是青玉,夫人拨给您的贴身丫鬟。这二人是府中护卫张龙,王旭。” “嗯,你们一路辛苦了。赵嬷嬷,带他们下去休息吧。”云舒儿吩咐道。 “是,小姐。几位请跟我来。” “奴婢、奴才等告退。”李管事几人行礼后由赵嬷嬷带往后院去了。 月蓉从外面回来,看到云舒儿一个人在大厅里出神,“小姐。奴婢…”月蓉见云舒儿没有反应,依旧是呆呆的样子,举起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小姐,奴婢将您要的香料买回来了。” “哦,先收起起来吧,最近不会有时间调香了。”云舒儿面上的神色明显就是我很不爽的意思。 月蓉小心翼翼地问道:“小姐,谁惹您不高兴了。” 云舒儿不答反问,道:“月蓉,你觉得京城怎么样。” 月蓉观察着云舒儿的脸色,轻声道:“京城啊,我听张员外家的丫鬟说,京城人特别多,特别热闹,还经常有杂戏团呢。而且……”一脸向往的模样。 也好,最起码月蓉是真的想去京城的,云舒儿微笑着听月蓉说着笑着。 下午云舒儿心情一直不怎么好,月蓉在旁边想尽办法都云舒儿开心,可惜都失败了。好像是被云舒儿的情绪所传染了,月蓉也兴致缺缺地直到晚饭,云舒儿用过饭后,拒绝了青玉跟着伺候的要求,说她路途颠簸,该好好休息才是,随后也让月蓉回房休息了。 入夜,云舒儿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索性起身披着外衣站在窗子前看月亮。没有汽车尾气和化工厂,pm2。5不超标的古代就是好,空气清新不说,连晚上的星星月亮也比现代亮了不少。云舒儿盯着月亮,思绪渐渐飘远,在二十一世纪时,她是一名特种兵,一心扑在各种任务上,从穿上制服的第一天起就进行最高强度的训练以便完成各种各样的高难度任务,因为她总能出色地完成上级下达的命令,很快就得到上级领导的赏识,再加上有哈佛大学心理学博士学位,半年后被破格提升到少将,她曾经为了等一个国际大毒枭,和同事一起在丛林中等了十天十夜,因为要隐匿身形,吃住都在那么一小块地方,还差点成了野狼的晚餐,好在最后没有白受这些苦,最终把毒枭缉拿归案了。经常因为任务要跑很远的地方,在部队那些年她几乎跑遍了整个亚洲,非洲。每次一回到家倒头就睡,快结婚的男朋友以聚少离多,感情淡了为由分手了,还说她爱的是她的工作,几个月见一次面他实在受不了。后来穿越到这个陌生的国度,云舒儿想自己前世累死累活就算了,这一世一定要活得简单快乐,享受大自然的山青水美,好好地犒劳自己一下。不成想连这么简单的愿望都不能实现。 子时过后,云舒儿才有了些许睡意,上床躺了会儿便沉沉地睡熟了。 接下来一连两日,云舒儿都似霜打了的茄子——蔫了。子时过后,云舒儿才有了些许睡意,上床躺了会儿便沉沉地睡熟了。 接下来一连两日,云舒儿都似霜打了的茄子——蔫了。 第三日巳时刚过(现代的9:00—11:00),一行人拿着行囊在大门口集合,赵嬷嬷眼含热泪对云舒儿道:“小姐,此去京城路途遥远,在路上一定要好好爱惜自己。” 云舒儿也有些鼻子发酸,道:“我会的,赵嬷嬷你也要照顾好自己,你身体不好,注意多休息。” “哎,哎,老奴知道了。” 月蓉面上有泪珠划过,哽咽道:“赵嬷嬷,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小姐的。”李管事上前微微垂首,道:“二小姐,时辰不早了,我们该启程了。” 云舒儿点点头,对赵嬷嬷道:“外面风凉,快进去吧,我们走了。” 赵嬷嬷道:“不碍事,我看着小姐走。” 云舒儿勉强扯出一抹笑意,转身上了马车,眼中的泪再也控制不住滚落下来,有了前身的记忆,前身的过往历历在目,情感也感同身受,眼泪不由自主地落下,沾湿了简单不失优雅的衣裙。 赵嬷嬷站在门口直到云舒儿的马车看不见才回到小院内。 一行人白天赶路,晚上住店,一路不快不慢地走着,等到了京城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余日了。 刚到相府就被管家截住,说云丞相在书房等着见她,云舒儿跟着管家边走边打量着相府的布置,不愧为一朝丞相的府邸,九曲回廊过后,入眼便是一个不小的水池,边上假山林立,摆成各种形状,格外壮观。再看经过的院落,哪个不是雕梁画栋,雍容大气。 走在前面的管家停下来,对云舒儿道:“二小姐进去吧,老爷在里面等您。” 第九章 真相大白 9真相大白 赫连剑南吩咐道:“你们仔细找找,各个房间的任何角落都不许放过,知道吗?”说完一挥手,数十个丫鬟小厮对西侧院的三个房间进行了一番鬼子扫荡般的大搜查。其他人都站在院子中等待结果。 不多时,四个房间的数十个丫鬟小斯出来朝赫连剑南行礼道:“回少爷,屋中并没有找到凝脂膏。”另外三个查找房间的丫鬟也道没见着凝脂膏。 “你们可找仔细了?” “回少爷,各个角落都找过了。” “云小姐不会是贼喊捉贼吧?这么多人翻遍了四个房间都没找到东西,凝脂膏说不定根本就不在这。”某位小姐说。 云夫人和云婷儿站在一旁事不关己般看着对云舒儿不利的场景,并没有上前为她解围的意思,仍是一副看戏的模样。 太子以为云舒儿有把握才会如此兴师动众把大家请来西侧院,没想到却是这个结果,心里止不住有些担忧。 云舒儿笔直地站在院中打量着西侧院的布置,干净清幽的环境中萦绕着丝丝桃花的香气,院中靠近西厢房的门口种着一株不知名的树,树上并未发出新芽,孤零零地矗立在门前像忠诚的守卫在谨守自己的职责。云舒儿走向那可不知名的树,围着它转了几圈,不知在想些什么。 先前指认云舒儿的小姐面色有些发白,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身影。 有些不嫌事大的好事者道:“云小姐,这搜也搜过了,连根鸡毛都没搜出来,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啊。” “就是就是,说不定真的是贼喊捉贼呢。” “如果找不出凝脂膏,我看云小姐往后的日子怕是不会好过。” 云舒儿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看脚下土’。云舒儿在思考,她在思考用什么挖土,不错,是挖土,树根下一小块土的颜色比旁边的土颜色要略深一些,说明不久前这里的土被动过,凝脂膏应该被埋在这棵树下。只是云舒儿看着自己应该说原身云舒儿的手这么白皙无暇,必须的好好保护着。 云舒儿对周围的人说道:“你们谁身上带着坚硬些的东西,比如防身匕首之类的。”说完看向众人。 众人摇摇头,这时,太子往前走了两步,将腰间的折扇递到云舒儿面前道:“这个行吗?” 云婷儿在太子拿出折扇的一瞬间脸色变得异常难看,她知道太子平时对这把折扇宝贝的不得了,连碰都不让别人碰一下,今日却这么容易给了云舒儿,怎么能让她不恨。 云舒儿接过来看着坚硬度还可以道:“没问题,不过我想你不会介意扇柄上占些天赐之物的,对吧?譬如这泥土。” 太子听到天赐之物愣了一下,又听到云舒儿的解释笑了笑,道:“不介意,请便。” 云舒儿想着,太子现在看来好像没那么讨人厌了。唇角微挑,弯来用扇柄开始挖土,其他人都屏气凝神地瞧着,没用多久土里就露出一个褐色的小盒子顶,清理了盒子旁边的泥土,云舒儿小心翼翼地将凝脂膏拿出来,对赫连剑南道:“赫连公子,凝脂膏在树下的泥土里挖出,可以还舒儿清白了?” 赫连剑南由衷地佩服云舒儿的观察力,他居然没发现地上的土有问题,笑道:“这是自然,此事与云小姐无半点关系。” 先前指正云舒儿的小姐有开口道:“说不定就是她把凝脂膏埋在这里的,要不然怎么唯独就她自己发现土有问题了。”看着云舒儿只是找出凝脂膏并未说出是谁偷的,想必云舒儿根本不知道是她动的手脚,又不想自己费尽心思设的局被云舒儿轻易解了,便再次质疑道。 赫连剑南凝眉道:“这位小姐说不错,只有云小姐发现泥土有问题,若她不说这件事只能不了了之,谁能知道凝脂膏被埋在树下。” “我…” 云舒儿本来没想着追究到底的,她以为这位小姐只是被宠坏的孩子而已,没想到她居然不依不饶的。既如此,就别怪云舒儿追究到底了,“赫连公子,这位小姐说的极是,还请赫连公子容小女将那个鸡鸣狗盗之徒给揪出来,至于是送官府治罪还是怎么处置由赫连公子说了算。” 那小姐一听云舒儿成竹在胸的语气,突然有些后悔了,难道云舒儿真的知道是她吗?不,她一定是在炸他,一定是的。 “能将那心怀不轨之人抓出来最好,云小姐可有什么法子?”赫连剑南道。 云舒儿浅笑道:“那人确实谨慎,这侧院中并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那位指正云舒儿的小姐面露喜色,果然,云舒儿在炸她。只是接下来云舒儿的一句话却让她直冒冷汗。 云舒儿举起手中的凝脂膏,道:“我方才仔细看了,存放凝脂膏的盒子并非普通的木质,我所料不错的话,应该是极难种植的一种名叫翠香竹的竹子做成的,翠香竹有一个特点,就是能将带有香味的东西保存的很好,无论香味还是功效都可以保存如初。听闻凝脂膏的功效可以止血生肌,味道如空谷幽兰般清香,非寻常的花粉可比。现在凝脂膏在我手中有一段时间了,诸位怕是没有闻到一丝香味吧。” 几位离云舒儿较近的小姐纷纷点头表示没有闻到香味。 云舒儿又道:“凝脂膏的香味和功效能保存的这么好,这翠香竹功不可没。同理,如果谁碰过凝脂膏,她身上的香粉味道必会留在凝脂膏的盒子上。”云舒儿将手中的小盒子放在鼻翼下嗅了片刻,道:“这种香粉是玲珑斋前几个月刚出的一款香粉,名叫梦幻香粉。”云舒儿看了一边脸色一会青一会白的某小姐,接着道:“所谓梦幻香粉,就是它的香味如梦如幻,更惊奇的是这梦幻香粉一日一香,每一日的味道都不相同,当然价钱也高。” 云舒儿指着原先将凝脂膏从库房拿出来的小丫鬟道:“你身上可是用的梦幻香粉?” 小丫鬟立刻摇头道:“云小姐说笑了,奴婢怎么用得起梦幻香粉,奴婢几年的工钱也不够买一盒的。” 云舒儿点头道:“你说的不错。”转头对赫连剑南道:“赫连公子,据我所知,玲珑斋的梦黄香粉一天只出售一盒,你只需去玲珑斋查一查梦幻香粉购买人的名单,再对照凝脂膏盒子上的味道便能知晓是谁敢在长公主的府邸做这等无耻下作之事。” 某位小姐的身子已经瘫软,若不是丫鬟扶着只怕就坐到地上去了,她没想到陷害云舒儿不成反倒让自己深入险境,如果赫连少爷真的去玲珑斋查的话,她该怎么办,她还没嫁给太子,她不想从此臭名昭著,她只不过听到云婷儿说太子对云舒儿很特别,才想破坏了云舒儿的名声太子便不再喜欢云舒儿了,没想到最后破坏了自己的名声,她后悔了,她后悔了行不行。 第十章 得知婚讯 10得知婚讯 她只不过听到云婷儿说太子对云舒儿很特别,才想破坏了云舒儿的名声太子便不再喜欢云舒儿了,没想到最后破坏了自己的名声,她后悔了,她后悔了行不行。 赫连剑南正犹豫怎么好,长公主一脸凝重地道:“各位,今日大家应邀来给本公主贺寿,没想到宴会期间竟出了这样的事,这件事我必会追究到底,只是扰了诸位好心情是在是对不住,请大家回宴会落座,本公主罚酒三杯向大家赔罪。请!”长公主不想事情闹得太大,如此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倒是随了某些人的意。 这件事成了长公主寿宴上的一段插曲,人们似乎将它忘了,接下来的宴会宾主尽欢,直到结束。 次日上午,云舒儿无聊地在院子里侍弄花草,余光瞥见一抹她非常不乐意见到的身影—云婷儿。心想她来干什么,反正肯定不会是找她闲聊的,慢悠悠起身,唤了声姐姐。 云婷儿一如往常般像只高傲的孔雀,看了眼云舒儿手上的土,道:“妹妹这是昨日挖土没挖过瘾吗?怎么到了府里干起下人的活了。” 听着她的讽刺挖苦,云舒儿淡淡道:“这芷兰苑的花都金贵得很,我怕下人不小心弄折了,让这么漂亮的院子变得破败不堪了可怎么办。我虽然不太喜欢挖土,总好过有些人想挖还挖不到吧。” “你…”云婷儿怒目圆睁,气急反笑,道:“你以为凭你一个庶女的身份,爹爹会让你住进芷兰苑,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你可能还不知道,过不了多久爹爹会将你风风光光嫁出去,不过,你运气还不错,晋王也算是一个好夫婿,除了性情乖张,喜怒无常,对人冷言冷语外也没什么大毛病。” 嫁人?回来三天了,她名义上的父亲没提过一句啊,云舒儿对云亭的话持怀疑态度,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这可是妹妹你的终身大事,我怎么会骗你呢。”云婷儿笑容满面道。 “既然如此,我嫁过去就是晋王妃,往后一生的荣华富贵,锦衣玉食可谓是享之不尽用之不竭啊,到时候妹妹一定不会忘了姐姐的。”云舒儿直觉这件事有什么她不清楚的内幕,希望从云婷儿嘴巴里套出来一点。 云婷儿冷哼一声,笑道:“晋王妃的地位是不错,可你得有命在才能享王妃的尊荣啊。” “劳姐姐挂心,妹妹身体一向很好,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你命长有什么用,晋王他得能活…”云婷儿意识到说了不该说的话,立刻打住了。 虽然云婷儿只说了一半,云舒儿却并不难理解,她的意思是晋王活不长久,云婷儿说的笃定,看来并不是空穴来风。 “先提前恭喜妹妹了,姐姐就不打扰你了,妹妹据需忙吧。”云婷儿说完仰着她那高贵的头出去了,嘴角还挂着一丝愉快的笑意。 云舒儿秀眉微皱,思考着云婷儿的话,如果真如她所说晋王命不久矣,云丞相还执意把她嫁过去,这…这样说来云丞相当真对她没有一点父女之情吗? 她现在最重要的是搞清楚状况,了解相府甚至京城里的每个人,只有足够了解才能很好地抱住她这条小命。 第十一章 缘由 第十二章 淡薄亲情 12、淡薄亲情 劝道:“小姐,依奴婢看老爷是向着您的,这芷兰苑大小姐都求了好多次,老爷见您一回来就给了您。您可千万别跟老爷吵闹,不然这府里就没人疼您了。” 云舒儿僵硬的笑容显得有几分无奈,叹口气道:“青玉,你以为他真的疼我吗?我有时候想,如果我生在普通的农家会比生在相府要开心许多吧!” 青玉歪着头想小姐为什么会这么说,不是所有女子都希望能有一个好的出身,将来嫁个好人家吗?怎么她家小姐的想法这么与众不同,想来想去都不能理解,不过不管怎么样,只要小姐好就行了,青玉想到这儿,就不再纠结云舒儿独特的想法了。 云舒儿不知道青玉的心理活动,微笑道:“走,我们去书房给父亲请安。” 青玉犹豫了一下,最终并没有说什么,道了声是,便跟在云舒儿身后往书房去了。 丞相府书房; “父亲。”云舒儿微微俯身行礼。 云丞相手中的毛笔顿了下,抬起头问道:“嗯,坐,你怎么过来了?” 云舒儿微垂着头,轻声道:“女儿只回来那天见了父亲,也没有好好请安,今日专程向父亲请安,愿父亲一切安好。” 看着云舒儿温婉乖顺的模样,云丞相点了点头,道:“舒儿有心了,这两日可还习惯,有什么需要只管跟爹爹说。” “女儿一切都好,父亲公务繁忙,不敢烦劳父亲。女儿方才看见姐姐,姐姐说…”云舒儿说到一半一副不敢开口的表情。 云丞相凝眉,半晌道:“你姐姐说什么了?” 云舒儿似是得到云丞相的批准才道:“父亲是要将女儿许配给晋王吗?”说完眨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云丞相。 心里不满云婷儿的多嘴多舌,云丞相脸上笑得越发灿烂,哈哈一笑,道:“爹爹云本想等你休息好了再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你的,不错,晋王年轻有为,骁勇善战,是青年一辈中不可多得的好儿郎,又得皇上器重,蒙皇上亲自下旨赐婚,现在只等礼部将吉日选好,到时候爹爹一定风风光光地把你送出门。” 如果云舒儿事先不知道这婚事是赐给云婷儿的,现在听了云丞相的话已经感激涕零了。依照云相和云夫人对云婷儿的宠爱,这门婚事真的没得挑的话,肯定不会落到自己身上,再加上云婷儿在芷兰苑说的那一番话,唯一的解释是赐婚这件事绝对不像表面上的那门简单。 云舒儿装的受宠若惊的样子,道:“女儿只是一个小小的庶女,身份卑微怎么能配得上王爷?倒是姐姐是堂堂的相府嫡女,跟晋王爷很是般配呢。” 云丞相心里却是有点小心虚,对这个女儿也心有愧疚,可云舒儿这样直白地说出事实时,云丞相像被踩到尾巴般。怒道:“自古以来,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能你一个小小闺中女子说了算的。” “父亲。”云舒儿委屈地扁扁嘴,一副想哭又不敢哭的憋屈样,喃喃道:“父亲,是女儿说错什么了吗?让父亲如此生气。” 轻咳一声,云丞相发现自己有些反应过度了,清了清嗓子道:“好了,你回去休息吧,等日子定了,我会着人告诉你的。” “敢问父亲,这事还有没有转寰的余地。女儿刚刚回到父亲身边,不想这么早嫁人。” 云丞相看着云舒儿与爱妾相似的容颜上咬牙含泪的模样,别过脸去,道:“女孩子总是要嫁人的,有道是‘女大不中留’,你总不能一直留在府中。回去吧,你身子一直不好,这段时间好好在芷兰苑养着。” 这是要将她软禁起来了,云舒儿心里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火气直冲上脑袋,想大骂云相一顿,问问他自己到底是不是他的亲生女儿,问他为什么十几年将她抛诸脑后,到想起来的时候居然是为了顶替大女儿出嫁,把她推向不知名的深渊。 云舒儿真的想为原身和那个温柔的娘亲出口恶气,可是,她不能,她不能让人说梅若嫣不会管教女儿,她不能让云舒儿背上大不孝之名,所以,只能忍。 云舒儿咬着牙,声音都有些微微颤抖,道:“是,女儿知道了。” 第十七章 第十八章 你没事吧? 第十九章 后会有期 19、 “我没事。”相比之前风度翩翩的样子现在的轩辕逸显得有些狼狈。 “没事才怪。”云舒儿心里想。“你的随从呢,别告诉我你是一个人出门的。”依轩辕逸的穿着打扮任谁都看的出来他的身份非富即贵,京城里富贵人家的贵公子出门身后都会跟上四个八个的随从侍卫,就算再不济也会有一两个在旁随侍的,所以云舒儿才有此一问。 “他……”轩辕逸略顿了一下。“他去办我吩咐的事了。”他总不能说我让他调查你的事情去了,只能撒一个小小的谎言了。 “上,杀了他们。”黑衣人头领咬着牙恶狠狠地道。被云舒儿打伤打残的可以说是他们中数一数二的高手,没想到被一个小女子轻而易举地就给杀了,怎么能让他不恨。 “你在这休息会儿,他们交给我了。”看着轩辕逸越来越苍白的脸色云舒儿不禁有些担心,别当了半天好人最后被救者死了那她不是白忙一场了吗? “主子!”伴随着焦急的声音一个护卫打扮的人带着两人往这边狂奔而来,此人正是之前跟在轩辕逸身边的护卫,见到主子的苍白模样他二话不说就提剑向黑衣人刺去,凌厉的剑气划过空气直抵对方咽喉,速度之快令人咂舌,另外两名护卫同时出手攻打其他黑衣人,一时间刀光剑影血肉横飞,不一会所有的黑衣人都被斩杀当场,无一幸免。 “属下来迟,请爷责罚。”护卫一撩衣袍咚地一声跪倒在地。云舒儿看不下去了,这些古人到底是有多爱跪,“喂,没看见你主子失血过多都快站不住了吗?还不过来扶着。” 轩辕逸道:“苍鹰,起来吧。”苍鹰听到自家主子发话,立刻从地上站起来扶住轩辕逸摇摇欲坠的身子,提醒道:“主子,你的伤需要马上医治。” “方才谢姑娘出手相救,敢问姑娘芳名,来日在下必定携重礼登门拜访。”轩辕逸此时问了云舒儿的姓名等以后再找她的时候就显得不会那么突兀了,右手捂着伤口神色从容淡定,好似那个身受重伤失血过多是人不是他一般。 如果说在龙泉寺碰到云舒儿是合情合理的,可在涧天涯遇见同为柔弱女子的主仆二人就有些牵强了。“不必了,举手之劳而已,你赶快回去找个大夫看看吧。”云舒儿回头对月容道:“月容,我们也该走了。” 月容小跑过来一脸崇拜的看着云舒儿道:“奴婢一害怕忘了时间了,我们是该走了,怕是车夫都等了好一会儿了。” “走吧。”云舒儿走了两步突然想起了什么幼儿回头道:“在下有一事相求,还望公子能够答应。” “姑娘但说无妨。”轩辕逸苍白的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直达眼角。 “是这样的,我希望公子以后无论是在人前还是人后都不要提起曾经见过我,我今日没有来过涧天涯,也没有救过公子。” “这……”轩辕逸略一思索便道:“姑娘与在下有救命之恩,这件事自然听从姑娘的意愿。”虽然他不知道云舒儿为什么要隐藏行踪,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对云舒儿的好感及宠爱。 云舒儿微微一笑道:“告辞。” “后会有期。” 微一点头云舒儿带着现在腿都有些抖的月容往山下走去。轩辕逸望着云舒儿的背影喃喃道:“后会有期,我们会很快再见面的。” 第二十章 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六章 云舒儿浅浅一笑,道:“好啊,我一个人坐在这里也无聊呢。” “那快走吧。”绿衣少女催促道。 云舒儿依言起身,二人并肩而走,丫鬟们则在后面不远不近地跟着。 “你为什么没跟其他人一起呢?”云舒儿好奇道。能来赏花宴的小姐家境都不错,平常的人情往来中肯定会认识几个家世相当的朋友,她为何找自己这么个陌生人相伴。 “我不喜欢她们,我喜欢舒儿姐姐,我可以这么叫你吗?”少女睁着水灵灵的的大眼睛问道,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扑闪扑闪的,煞是可爱。 “可以,你叫什么名字呢?” 少女懊恼地一拍额头,道:“瞧我,都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沈璃雪,父亲是刑部尚书。” “璃雪。” “嗯,舒儿姐姐你人这么好,可不可以教我弹琴。”沈璃雪靠近云舒儿抱着她的胳膊道。 “你呀,你娘亲给你请的师傅肯定比我教的好,你好好学就是了。” 沈璃雪闻言有些挫败的低下头,道:“娘亲老说我不努力学,其实是师傅不会教,如果是舒儿姐姐教我,那我的琴技一定会突飞猛进的。舒儿姐姐你人这么好,教我好不好?”说完还用小鹿似的无辜又可怜的眼光看着云舒儿,慢脸期待。 云舒儿倒不是不想教,只是她们的身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官家小姐,她怕答应了她又没有时间教,让小丫头失望。 “你才刚见我如何知道我人好,万一我趁教你琴技的时候把你打晕卖了呢?”云舒儿笑道。 “你肯定不会的,娘亲说听一个人的琴音可以判断这人的品性,舒儿姐姐的琴声干净悠远,空灵而绵长,可以听得出舒儿姐姐的内心是渴望自由,不喜束缚,视名利为过眼云烟的人。我娘亲看人很准的,她说的话一定不会有错。”沈璃雪看着云舒儿信誓旦旦道。 “好,以后有时间我一定教你。” “那我们说定了,舒儿姐姐你告诉我你琴技这么好的秘诀是什么好吗?”沈璃雪道。 看着眼前天真且活力无限的少女,云舒儿打心底里喜欢,浅笑道:“其实也没什么秘诀,要说在弹琴的时候应该注意的倒有几点,在弹琴的过程中,全身放松,肘腕指放松,手指自然舒展绽放,体会、觉察每一个手势的变化,还有琴身琴弦的微细振动,乃至身心气息的相应,琴强调韵的特点对于与人的气息、感受相合也非常重要,如果能在熟练弹奏琴曲的基础上,进一步追求心手合一、气韵合一的感受,乃至心与琴合,人天合一,这便是琴艺的最高境界。” 沈璃雪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娇俏的容颜上一片迷茫之色,整齐洁白的贝齿轻咬下唇,低头认真滴思索起来。 云舒儿瞧着她努力消化自己的话的样子,柳眉微皱,平常神采奕奕的眸子中也充满了疑惑,不由得摇摇头,笑道:“好了,璃雪,想要练好琴技,还有一个技巧,那就是熟能生巧,回家后多练几边,肯定会有所提高的。” “好吧。我听舒儿姐姐的。”沈璃雪这才放弃继续虐她的脑细胞。向云舒儿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后,拉着她往前方跑去。 两个身影一前一后,犹如花丛的的蝴蝶翩翩起舞,轻盈自若,一个转弯,两人差点撞上迎面而来的着绛紫色衣袍的男人,待看清面前之人,二人连忙后退两步,俯身行礼问安,道:“给太子请安,臣女无意冒犯,还望太子恕罪。” 太子剑眉微皱,面色不善,待看清紫色少女身后的人儿时,脸上多了一丝笑意,道:“起来吧,今日宴会上人多,难免磕磕绊绊,不怪你们。” 听闻太子不怪罪,沈璃雪悄悄舒了一口气,她身后的云舒儿则不亢不卑,轻声道:“谢太子殿下。” “嗯,今年的桃花开得格外好,如果不能好好欣赏一番,岂不辜负了如画般的美景。云二小姐,既然碰到了,不如一起如何?”太子向云舒儿询问道。语气前所未有的客气,任你答应或拒绝都可以。 “能得太子殿下相邀,是臣女的福气,臣女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太子殿下请。”云舒儿回答道。然后侧身请太子先行,自己拉着沈璃雪跟在后面。 随太子一起的云婷儿横不得用眼光杀死云舒儿,云婷儿自认为很了解太子,太子一向是笑容浅浅,彬彬有礼的谦谦君子,温和有礼却带着一种淡淡的疏离,对所有人都是如此,她认为这是皇家人对所有人的态度,不会有人例外,这样她心里起码能安慰自己不会那么失望,可是自从云舒儿出现,太子的的言语态度有了变化,可能太子自己都不知道,云婷儿时刻注意着太子,哪怕是细微的不一样,她也感觉的出来。 对云舒儿从开始的不喜欢到如今的憎恨,云婷儿在之后的赏花宴会上一直闷闷不乐直到结束。云舒儿延续之前的感觉,无聊,很无聊。到是沈璃雪到宴会结束一直处于兴奋状态,因为认识了好友云舒儿。 第二十七章 京城中最近几天里无论茶馆酒肆还是街头巷尾,津津乐道的都是云舒儿在赏花宴上的表现,说的头头是道,精彩至极,就好像他们亲眼见到了似的。这么大的响动当然瞒不过云丞相的耳目,云丞相高兴之余又有些担忧,心中可谓是百味杂陈。 丞相府,书房。 “女儿给父亲请安。”云舒儿淡淡道。 云丞相点点头道:“嗯,坐吧。”说完手中的毛笔不停,依旧在唰唰地写着什么。 坐在椅子上的云舒儿等着书桌后的人开口,等了半天等到的依然是笔尖落在宣纸上的沙沙声。她忍不住开口道:“不知父亲唤女儿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云丞相看了她一眼,放下手中的毛笔,眼中精光闪闪,状似不经意问道:“舒儿没有什么事要与我说嘛?” “不知父亲这话是什么意思,舒儿愚钝,还请父亲大人明示。”云舒儿垂眸,嘴角划过一丝淡淡的冷笑。 云丞相望着眼前的女儿,似乎越来越看不懂她了,明明是低眉顺眼的模样,却让自己无法忽视她的存在,明明是有礼有节的语气,自己却听出了几丝淡漠疏离之意。摇摇头挥掉脑中的想法,笑道:“舒儿三天前在赏花宴上的得了京城第一才女的头衔?”虽是疑问的语气但句中透着肯定。 “侥幸而已。”云舒儿的语气淡淡,听不出任何欣喜之色。 “当日与你相较琴技之人有十数人之多,其中还有你姐姐,她的琴技可是很不错的,怎么会是侥幸,舒儿你过谦了。”云丞相道。 “是太子殿下抬爱。” “舒儿从没向爹爹提过你精通琴技。”云丞相边问边观察这云舒儿的神色。 “父亲也从没开口问过女儿。”云舒儿不紧不慢答道。 也许是云舒儿至始至终不咸不淡的态度让久居高位的云丞相心里有些不舒服,语气不由得加重,道:“这是你为人子女该说的话吗?你娘亲就是这么教导你的?你…” 望着眼前面带怒色的名义上的父亲,云舒儿日积月累在心中的怒气全都被激发出来,他有什么资格骂自己,他有什么资格说自己的娘亲不会管教子女,这么多年以来,他何时尽过做父亲的责任,何时尽过做丈夫的责任,如今倒好,骂起人一点都不觉得心里有愧。 “够了。”话没说完被云舒儿打断,她站起身来走到书桌前,居高临下地望着云丞相道:“你凭什么这么说我娘亲?你又有什么资格这么说我娘亲?” “你这是什么态度?反了你了。”云丞相怒道。 “什么态度?”云舒儿冷笑,反问道:“我的态度不好吗?也许是吧。可这也不能怪我呀,谁让我从小被亲生爹爹遗弃,只能和体弱多病的娘亲相依为命,不想天妒红颜,让娘亲那般美人儿那么早香消玉殒,留我一个人对着空荡荡房间,对着四周的墙壁颓然落泪。自此我就像一个孤儿一样生活了许多年,试问谁会教一个孤儿礼仪,谁会教一个孤儿对着一国丞相该有怎么样的态度才合适。你说是吗?丞相大人。” 云舒儿红着眼眶说完这些话,最后一句“丞相大人”语气说的格外中重。 云丞相好像在出神,愣愣盯着一个方向,灰黑的眸子中没有一点光彩,思绪飞扬,飘飘洒洒,似乎回到了那个初见梅若嫣的下午,当天一扫前几日的阴沉是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蓝天白云,轻柔的微风拂过脸颊,就像是情人的手抚模着,爱护着。站在樱花树下一身白衣的女子,及腰的长发挽成一个简单的髻,一枝珠花斜插在黑发间,让她整个人有种空灵之美,就像误落人间的仙子,她的美惊心动魄,倾国倾城。 漫天的花瓣飞舞,不时有几片落在她的头上,肩上,那时的她就那么安静地站着,望着远处的天空,似乎这世间所有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云丞相站在原地望了她许久,不敢上前,怕惊了她,她会随风飘去,飞入天际。只一面,他的心就遗落在她身上,经过长时间的寻找,终于找到她,知道她独身一人来到京城,从此以后,为得佳人相伴,他使出浑身解数终于打动她,随他回府,当天晚上,她笑的特别甜一是甜到心底。 云丞相回忆起来,她如花的笑靥好似昨天那般清晰,自己的记忆中从不曾忘记她。看着距他三步之遥的女儿,他们的女儿,他忽然不知道说些什么,“你…你竟然这样恨我吗?我是你的爹爹啊。” “爹爹?你是吗?难道当初因为一个江湖术士的三言两语,把我们母女逐出家门的人是我的爹爹?难道在之后的十几年间对我们的死活不闻不问的人是我的爹爹?难道因为云婷儿不想嫁入晋王府而终于记起另一个女儿且要她代嫁的人是我的爹爹?”云舒儿一个接一个的问题让在朝堂和同僚之间有三寸不烂之舌之称的云丞相张口结舌,竟不知如何作答。 “你知道了。” “没错。若非需要我代你最宠爱的女儿出嫁,你只怕也想不起遥远的青州还有妻女的存在吧?”云舒儿面无表情问道。 第二十八章 (首推求收) “没错。若非需要我代你最宠爱的女儿出嫁,你只怕也想不起遥远的青州还有妻女的存在吧?”云舒儿面无表情问道。 云丞相突然觉得心里很乱,曾经风华绝代的女子只能活在记忆里,他怎么会一点感觉也没有,毕竟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只是当时的自己官场失意,心情欠佳听了术士之言才犯下如今追悔莫及之错,可即便如此,他自己可以自责,可是绝不容许其他人尤其是自己的女儿指责自己,他的威严不容侵犯。 平静下来后,云丞相道:“舒儿,当时我心里是有你们的,只是那时的情况不容乐观,逼不得已之下,我才会选择送你们回青州,你可能谅解爹爹。” 云舒儿对他的问题避而不答,只道:“娘亲一直是谅解父亲的,她时常对我说,爹爹心里是有我们的,只是朝中的事情太多了,他太忙了,等你爹爹有时间了,一定会来看我们的。她每天会有很长的时间盯着门口,她多希望能看到心里熟悉的那个身影,一天天地等下去,直到她油尽灯枯的时候还在望着门口,你可想过我娘亲的感受?” 云丞相一时无言。 “你身边有贤惠的妻子,乖巧的女儿相伴左右,怎么会想起娘亲呢,我真是多此一问。”云舒儿摇摇头冷笑一声。 “舒儿,你心里是怨恨爹爹的吧?”云丞相道。 “女儿不敢。父亲若是疼爱女儿可否答应女儿一个要求?”云舒儿试着问道。 “可是院子里缺了什么,告诉爹爹,我马上着人去办。”云丞相笑道,笑容中颇有几分讨好的意味。 “女儿房里什么都不缺,多谢父亲关心。女儿…女儿不想嫁入晋王府,还望父亲成全。”说这句话的时候云舒儿心里有些忐忑不安,等着云丞相的回答。 云丞相皱眉,没想到云舒儿说的是这件事,若是几天前他也许可以想想办法,可是现在晋王即使知道了自己想让二女儿嫁入晋王王府,不仅没有表示不满,还曾直言对二女儿的欣赏,说他教出了个好女儿,如果现在再换人,明显是不智之举,得罪晋王可不是闹着玩的,云丞相稍一思索便打定主意。 抬起头道:“别的事情我都可以答应你,除了这件事。” “我只求你这件事。” “不可能,这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你从来不曾问过我是否愿意。”云舒儿语气冷冷道:“我若不想嫁,谁都逼不了我。” “婚姻大事,自古以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能由你自己选择。不管你想不想嫁,你都必须嫁过去。”云丞相声音因愤怒而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几分。 “我说了,谁都逼不了我,逼急了我,我就逃婚。”云舒儿的性子外柔内刚,逃婚这事她还真做的出来。 云丞相听到逃婚一次,怒不可揭,“啪”地一拍桌子站起来,怒气冲天道:“混账,你敢。你简直无法无天,娘亲究竟是怎么教的你。” “我说了你没资格说我娘亲,你有何时尽过父亲的责任。”云舒儿语气不善道。 “放肆。我告诉你尽管我有再多不是我也是你父亲,注意你说话的语气,还有,你如果敢逃婚,我就把你院子里人全部杖毙一个不留,还有青州院子里的人也绝不放过。”云丞相这些话虽是气急了说出来的,可云舒儿知道他做的出来。 “你…你你敢。”云舒儿大声吼道。 “你可以试试,看我敢还是不敢。你最好乖乖地等着大红花轿来接你,如果非要折腾出点浪花来,受苦的就是那些下人。”云丞相好久没这么生气,这些几乎都是吼出来的。“现在回你的院子里去,没事不要出门。” 云舒儿心里其实对取消婚事没抱有太大期望,只是刚才气头上居然把逃婚的想法透露出来,自己倒是可以轻松逃出去,院子里的下人都是无辜的,尤其是青州的人,她现在虽然不能护着他们也绝不能给他们带去灾难。她相信云相不止是吓唬吓唬,他绝对做的出来,在古代签了卖身契的下人,所以的一切都掌握在主家手里,包括生死。 云相和云舒儿在书房大吵了一架的事,不出片刻整个相府全知道了,大家都在猜测云丞相会怎么惩罚云舒儿目无尊长,只是等了两天也没传出惩罚云舒儿的消息,相反云丞相倒是往云舒儿的院子里送了些新衣裳和精致的糕点,一时之间,府里的人都明白了云舒儿的受宠程度,平时见面爱答不理的丫鬟婆子如今毕恭毕敬地行礼问安,不敢有丝毫怠慢。 要说心里最不舒服的莫过于云婷儿和云夫人了,只不过有云丞相在,二人敢怒不敢言罢了。 就这样平平静静地过了几日,翌日一早,云相身边的人来告知云舒儿晚上可以出门去逛花灯节,自然是和云婷儿一起出门。云舒儿想着这些天都闷在院子里,出去散散心也好,回头看见青玉和月容笑不拢嘴的样子,好似天上掉了馅饼。云舒儿笑着摇摇头,这两个丫头怕是憋坏了。 傍晚时分家家户户在门前点燃灯笼,灯的种类形状很多,上有书法、绘画,五彩缤纷,很是美观,宽阔的街道两旁早已被花灯装扮的漂漂亮亮,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并肩而行的两位少女,姿容上乘,只是交流不多,各自的目光都放在花灯上,仿佛对身边的人视如空气。 这两位便是丞相府的二位小姐,云婷儿看云舒儿不顺眼,不屑和她搭话,云舒儿巴不得云婷儿不理她,好让她清净清净,两个人是相看两相厌,云婷儿突然转头道:“妹妹,我刚才看到右边有很漂亮的花灯,你要不要去看?” “妹妹走的时间长有些累,想找地方歇一会,就不去了,姐姐让丫鬟陪着去吧,别因为妹妹拂了姐姐的兴致。”云舒儿从善如流道。 “那妹妹好生歇着,姐姐就不陪你了。”云婷儿笑道。 “姐姐请便。”云舒儿看着渐行渐远的云婷儿轻笑一声,这云婷儿似乎没有那么讨厌。随后对身后的月容和青玉道:“走吧,这下可以好好逛逛了。” “是,小姐。”二人齐声答道。 第三十三章 云舒儿看到男子还有一丝疑虑,便道:“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这醉鬼抬走啊。” 听云舒儿的话落,男子不再怀疑,如果此人真是刺客那她断然不会催促自己把他带走,看来是自己多疑了,“是在下认错人了,此人并不是在下的朋友,因有公务在身,这便告辞了。”男子说完对着站在门口的官兵道:“走,搜下一间。” 待人都走完后,青玉机灵地关上门,悄悄拍了拍胸脯,松了口气。 “多谢小姐出手相助,在下铭记在心,将来必定加倍报答。”轩辕逸恢复一贯的沉稳气质,只不过他此时的脸上颜色非常不寻常,总让人想发笑。 “青玉,去打盆水来让公子净面。”云舒儿笑道,青玉领命出去。 云舒儿看着轩辕逸的另类造型道:“好啊,如果我们有机会再见,又恰巧我需要帮助的话,我不会拒绝你的报答的。” “你为了帮我而得罪那帮官兵,不怕惹祸上身给自己招来麻烦吗?”轩辕逸问道。 “我的麻烦够多了,不在乎多这一样。”云舒儿叹了一口气道。如果被发现连她一块抓进大牢里倒也省事了,省得她为嫁入晋王府的事烦心了。 轩辕逸眼底划过好奇之色,心想什么事能让泰山压于顶而面不改色的奇女子如此烦心,遂问道:“不知小姐为什么事情心烦,若是在下能帮得上忙,必定倾尽全力,为小姐除去心头之患。” “多谢公子美意。”云舒儿面色平淡道,抿了一口手中的清茶,语调颇为无奈道:“这事就连当朝一品大员都无能为力,唯一能帮我的是…”是九五之尊的皇帝,只是圣旨是由皇帝颁下的,身为一国之君他又怎么会出尔反尔地收回圣旨呢。 云舒儿摇摇头将这些烦心事抛在脑后,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道:“俗话说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你家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轩辕逸见她不愿回答也不勉强,冷峻的面上因云舒儿的关心而露出些许笑意,若是晋王的侍卫看到自家主子一年到头冰块脸上笑意,定会惊的掉了下巴。当事人轩辕逸对自己的变化恍而未觉,望着云舒儿道:“小姐不必为了我推迟回府的时间,若是回去晚了必定会受责罚,一会儿会有人来接我,小姐不必担心。” 被婉拒的云舒儿不在意地笑了笑,既然人家有安排,自己也懒得操心了,话说自己今天真的是善心大发了。 青玉推门而入,手中端着盆清水,青铜盆边搭着条白毛巾,青玉将盆放到轩辕逸身边,伺候他洗干净令人想笑的脸,退在月容旁边听吩咐。 云舒儿从凳子上站起身,看在轩辕逸的眼中是如此的优雅又赏心悦目,唇角不由得勾起较大的弧度,恐怕他自己都未发觉,今天晚上笑的次数比往常一年都多。云舒儿拿起地上的纱衣,道:“时辰不早了,告辞。” 轩辕逸起身拱手作揖道:“小姐好走。”然后注视着那一道倩影缓缓消失在视线中,心中突然有些失落,好似生命中少了些什么一般,轩辕逸此时还没意识到刚刚消失在门口的女子已然悄悄地住进了他的心里。 云舒儿带着月容和青玉一踏进丞相府的门槛,迎面而来的是云夫人院子里的张嬷嬷,此人是云夫人的乳娘,自从来到云府之后仗着云夫人做后台,没少狐假虎威狗仗人势地欺负人,现在对云舒儿这个妾生的庶女也不放在眼里。张嬷嬷走到云舒儿面前,一副鼻孔朝天的模样,“哟,现在都什么时辰里,二小姐还知道回来啊。” 云舒儿看了张嬷嬷一眼,似是漫不经心道:“这不是母亲身边的张嬷嬷嘛,舒儿虽入府时间尚短,可也时常听旁人提起母亲多年来将相府打理的井井有条,从没出过纰漏,对府中下人尤其是身边的教得当,赏罚分明,所以这府中下人们伺候主子都是小心翼翼,尽心尽职,不敢有丝毫礼节上的逾越。怎么今日张嬷嬷对本小姐说话竟忘了自称奴婢了?” 张嬷嬷诧异地看了云舒儿一眼,虽然与这个进府不久的二小姐见面次数不多,可之前这二小姐一直都是安分守己地样子,并不主动与人为难。她不知道的是云舒儿自从在护国寺的赏花宴上露出自己精通琴技后,就决定不再以懦弱无能来处事,自然要拿出些气势来告诉那些仗势欺人的人自己不是软柿子。 在整个丞相府里除了丞相以外的所有人包括夫人对张嬷嬷说话都是客客气气的,就连一向与云夫人不和的侧夫人见了面也不会对她冷言冷语,现在倒好,一个庶出的小姐居然敢明目张胆挑她的刺,可气的是自己还不能反驳,因为云舒儿是用夫人最在意的规矩礼数来说事,若自己顶撞云舒儿,搞不好隔天外面就开始传丞相府当家主母无能,府中恶仆欺主的事情,这是夫人决不能容忍的。 从张嬷嬷略显僵硬的笑容中可以看出她此时的笑容是硬挤出来的,张嬷嬷强行压下怒意,“奴婢无心的,只因奴婢在此久等二小姐不来,一时担心过头,才忘了礼数,请二小姐责罚。”张嬷嬷这一席话说的格外有水平,把自己失礼的事情淡而化之,说成全是担心云舒儿的安危,如此听起来倒情有可原了。 “张嬷嬷说的哪里话,就算你犯下再大的错,也还是母亲身边的人,要打要罚自然要听母亲的意思,我如何能做的了主。”云舒儿不紧不慢地说道。 听云舒儿话里的意思是不准备就此放过她了,张嬷嬷心中怒火噌地升了一个档次,面上硬扯出来的笑容也没了,冷声道:“二小姐,奴婢都已经向您认错了,这点小事还是不要让夫人操心了吧,毕竟夫人每天要忙着府里上百号人的吃穿用度,还有老爷官场上的人情往来已经很累了。”话外的意思是夫人是丞相府的当家主母,自己是夫人身边的人,就算闹到夫人面前去,也不一定是她云舒儿这个庶出的小姐占上风。 云舒儿好像没有听出张嬷嬷话外之音,如是道:“就是因为如此,更不能让母亲身边的人不知礼数规矩为何物这件事传出去,不然母亲的颜面何在,相府的颜面何在。” 第三十四章 云舒儿好像没有听出张嬷嬷话外之音,如是道:“就是因为如此,更不能让母亲身边的人不知礼数规矩为何物这件事传出去,不然母亲的颜面何在,相府的颜面何在。” 张嬷嬷见她油盐不进也不再与她废话,“既然二小姐心意已决,奴婢也不好说什么,夫人在前厅等着问二小姐话呢,二小姐请吧。” 云舒儿看也不看张嬷嬷一眼,抬头施施然向前厅走去,身后跟着手上胳膊上满满都是货物的月容与青玉,二人此时倒像是挑担卖货的货郎。 到了厅外便可以将大厅内的状况一览无遗,云夫人身着一袭嫣红色的裙装,裙摆上用上好的丝线绣着一朵朵开的正艳的牡丹花,似是在宣告着它的主人是一府之尊,花开正艳,保养得宜的皓腕上佩带着一只精美镶宝石刻祥云紫瑞的鎏金镯子,虽华贵异常却显庸俗,手中拿着一杯极品庐山云雾端坐在主位上。 左边的云婷儿挑眉看向云舒儿,幸灾乐祸的表情毫不掩饰,上翘的嘴角好像看到了云舒儿不久后的惨状。 右边的第一个座位上坐着的女人看上去大约三十岁上下,媚眼含情,丰臀细腰,一点都不像有十八岁的儿子的人,也许是因为深宅大院里的人都比较会保养吧,侧夫人含笑看着云舒儿,颇有些示好的意味。第二个座位上是二十出头的孙姨娘,肌肤胜雪,肤质细腻又白里透红,仿佛一个熟透了的苹果般引人采颉,一套紫色罗裙让她凹凸有致的身材显露无疑,外罩同色水烟沙衣又让她增添了一份朦胧的美意,此时的目光也停在云舒儿身上。 云舒儿心里冷笑,除了远赴外地的少爷,丞相府重要的人都到了,这三堂会审的架势是打算给她定多大的罪。 踏进厅内,云舒儿俯身行礼道:“女儿给母亲请安,给侧夫人和孙姨娘请安。”柔顺的语调显示着良好的素养,行礼的动作更是标准到位,让人挑不出一丁点的错处。 在座几人数云夫人身份尊贵,自然是她先开口,缓慢的语气听不出喜怒,淡淡道:“二丫头回来了。” “是。女儿有一事想向母亲请教,望母亲答允。”云舒儿态度恭敬道。不等云夫人发难,她先出手一击,俗话说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这样一来,主动权掌握在她手上,是进是退自己也可以说的上话了。 “何事。”云夫人的目光依旧在那杯极品清茶上,连一个眼神也未施舍给她,云舒儿也不在意,回道:“女儿回府日子尚短,对府中的规矩家法不甚明了,请问母亲下人对主子不敬,以下犯上该如何处罚。”话音一落,站在一旁的张嬷嬷脸色一变,没想到这云舒儿如此直白地抛出此事。 云夫人心中一顿,当然明白云舒儿不可能无缘无故提出这个问题,只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她究竟意欲何为,面上不动声色道:“若真有此事,定然要重重处置。是何人如此大胆,敢冒犯主子。”一声呵斥让厅中下人都低下了头,不敢承受云夫人的怒气。 只听‘扑通’一声,随侍在侧的张嬷嬷跪在地上,叩头道:“请夫人降罪,奴婢听夫人的吩咐在门口候着二小姐,只是久等不见二小姐身影,不免心中焦急,待二小姐进府之时奴婢一时情急,失了规矩,不过奴婢已经跟二小姐请过罪了。” 云夫人眉头一皱,想不到云舒儿竟把手伸到了她的眼皮子底下,心下不爽道:“张嬷嬷是我身边的人,一向是礼数周全之人,二丫头说说她怎么对你不敬了。” 云舒儿微微一笑,“张嬷嬷是母亲身边的老人了,侍候母亲这么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看在母亲的面子上,按说犯一些小错不应该罚她。”说到此处云舒儿看到云夫人和张嬷嬷的脸上浮现一丝笑意,她们没有料到云舒儿突然话锋一转道:“不过,女儿和张嬷嬷发生争执的地点是府门口,那时时辰已经不早,可府门口来来往往的行人却是不少,虽然听不清我们二人在争执些什么,但是张嬷嬷面朝门口时的神情可是能让路人看的清清楚楚,母亲可以问一下张嬷嬷,她那时的神态可有不妥之处。” 一双杏眼看向张嬷嬷,说出的话不怒自威,“张嬷嬷,你说当时的情形是怎样的。” 张嬷嬷双手紧握成拳,脑袋中一时间转了千百转,心想争执若是发生在无人的地方,没有人证的话自己大可抵死不认,可偏偏事实恰恰相反,现在如何能将影响降到最低,思及此,张嬷嬷又朝云夫人磕了头,才道:“夫人,是奴婢的错,奴婢甘愿领罚。” 云夫人本有意偏袒她,可当事人都甘愿领罚了,自己也只得装装样子,“既然你已知错,也愿意受罚,就扣半个月月银好了。” 只罚半个月月银,这不是相当于没罚嘛,果然是做样子。云舒儿善意提醒道:“母亲此举怕是不能服众啊。” “此话怎讲。”云夫人问道。 “女儿认为您罚的太轻了,张嬷嬷所犯的错是奴才们的大忌,若是以后府中的其他下人有样学样都对主子不敬,那丞相府不就乱套了吗?如果传了出去,相府恐怕会颜面扫地。”云舒儿慢慢道。 “云舒儿你胡说什么,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云婷儿骂道。云舒儿看了一眼怒火中烧的云婷儿,转过头去对她的话不置可否。 “二小姐说的有道理。”侧夫人笑着道,“姐姐且不可为了一己私愿,把老爷的颜面何相府的颜面一并赔了出去。”侧夫人劝道,她一向与云夫人不和,二人明争暗斗多少年了,当然不介意看云夫人吃瘪了。 云夫人皱眉,“那依妹妹看如何处置为好?”那声‘妹妹’可以说叫的是咬牙切齿,侧夫人仗着是少爷的生母,对自己称呼‘姐姐’,府里的姨娘那个不是恭恭敬敬地称呼自己一生夫人,偏她要例外。 “依我看此风不可长,自然要重重处置才行,好以此来警示那些不安分的奴才,至于具体的处置办法,当然由姐姐说了算。”侧夫人美目流转,一副以夫人您为尊的模样。 看来不重罚是过不了这关了,云夫人深吸一口气道:“张嬷嬷以下犯上坏了府里的规矩,今晚罚你在祠堂门口跪一夜,另外再罚半年的月银。” “是,老奴遵命。”张嬷嬷的身子颤了颤,她已经年老在夜风习习的祠堂门口跪上一夜膝盖必会落下毛病,心里默默将这笔账算在了云舒儿头上,是她挑起的头也是她非追究不可。只是张嬷嬷忘了是自己不敬云舒儿在先的。 “现在可还有人不服。”云夫人问道。 “姐姐这次的决定倒是公正,想必足以震慑府中不安分的奴才了。”侧夫人笑道。 “母亲英明。”云舒儿道。 云婷儿冷哼一声没发表观点,孙姨娘则是从头到尾没说过一句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也是个聪明人,难怪能得云丞相宠爱多时。 “既然大家都没话说,这事就告一段落。接下来二丫头说说为何这么晚才回来,路上可是遇见什么人?什么事了?”云夫人朝着云舒儿露出一个看似和蔼可亲的笑容道。 云舒儿正欲回话,身后响起一个低沉的嗓音道:“出什么事了,怎么都聚在这。”众人见丞相回来了,都起身行礼道:“给老爷(父亲)请安。” 第三十五章 众人见丞相回来了,都起身行礼道:“给老爷(父亲)请安。” “起吧,这么晚都聚在这干什么?”云丞相越过众人,坐到首位上道。 云夫人走到云丞相身边道:“老爷是这样的,舒儿刚刚一个人回来,我想问问她路上是不是遇到什么事给耽搁了,天这么黑别碰到坏人了。” 很委婉地道出云舒儿晚回家的事情,几句话又把众人的思想引到云舒儿回家路上是不是遇到什么人,或许还是个男人,要知道未出阁的小姐私会男子可是天大的事情,搞不好会名誉扫地甚至浸猪笼。 听到自己的女儿这么晚才刚刚回来的消息,云丞相不由得眉头一皱,这种损害名誉的事情传出去,先不说晋王会不会放过她们,就是京城所有人的口水也会淹死她们的,“舒儿,你来说为什么这么晚回来?” 云舒儿见云相脸色微沉,面含怒意,心知这件事若处理不好必会有大麻烦,头微微垂下,想着怎么样的借口才完美无瑕,余光看见放在青玉旁边的琉璃花灯时,心中立刻有了说辞。 云婷儿目光一直注视着云舒儿,看见她低首垂眸的样子就认为定是有了过错才如此模样,嘴角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道:“爹爹,傍晚的时候我和妹妹是一块出门的,只是刚到街市上妹妹就与我分开了,我想她定是与我这个姐姐还不熟悉,也说不上话,许是约了相熟的人一起逛街不想让我知道也未可知。”这时云婷儿转向云舒儿“不过妹妹你回来的是有些晚了,快向爹爹认个错,保证下次不会了,爹爹这么疼你,肯定会原谅你的。” 语言的魅力真的是无可比拟的,经过云婷儿的叙述,云舒儿私下幽会男子一案已经成了铁一般地事实。云丞相的脸色更是彻底黑了个透,声线也提高了几分,“舒儿,和你姐姐分开后你都见了谁,去了哪里,你都给我一字不落地说清楚。” 大厅中的气压瞬间暴跌,伺候在旁边的下人头都快缩到脖子里了,或坐或站的几位主子也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免得云丞相的怒火烧到自个身上。 再观云舒儿,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浅浅的笑意挂在脸上,对云丞相道:“父亲也知道,女儿平时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地呆在自己的小院里,哪有机会认识旁的什么人,再者说女儿刚到京城不久也没有相熟的旧识,更谈不上要躲着姐姐去见什么人了。” 云丞相思量着云舒儿的话,事实的确如此,随即脸色也好看了些,“那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你怎么解释。” 云夫人笑的温柔,细声道:“舒儿,你就实话实说,再跟你爹爹认个错这事就算完了。”云舒儿心底冷笑一声,她是想硬把私会男子的这顶帽子扣在她的头上,她就偏不随她的愿。 “父亲问话,女儿自是要实话实说,不敢有丝毫隐瞒,女儿和姐姐分开后不久看到一个很别致的花灯,想着把它赢回来孝敬给父亲,只是女儿读过的书不多,所以思考的时间长了些,一来二去就耽搁了回府的时间。”云舒儿笑着道。 “能让二小姐看上眼的必定不是普通的花灯。”侧夫人适时地插了句话。 云婷儿不屑道:“哼,再特别不也是个花灯吗?我们相府的珍宝虽不是京城里数一数二,可要说奇珍异宝也是有那么几件的,不知妹妹你说的花灯是何珍稀之物啊。” 云丞相稳坐在主位上,并未说什么,只是目光停在云舒儿的身上,等着她的解释。 “姐姐说的是,那花灯的确是个普通的,要说特别就特别在它有九个灯芯,这九个盛放灯油的容器是有琉璃制作而成,若点燃花灯琉璃杯盏的五光十色被映在花灯上,煞是好看别致。”云舒儿缓缓道来。 云舒儿话落,云相有些不淡定了,看向云舒儿的目光都变的炙热起来,她的女儿到底会带给他多少惊喜。云相今晚被皇帝召进皇宫商议政事,出宫后跟同僚聚了下,期间听他们说起几年来都没有人能拿走的花灯被一个小姑娘轻易拿到手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人是云舒儿。 “舒儿,那花灯是你拿的?快拿给爹爹看看。”云丞相急切道。 云舒儿不明白怎么云相突然激动了,不过还是让青玉将琉璃花灯递给他。 云丞相接过花灯,举高到眼前细细观赏,琉璃花灯虽未点燃,可依旧能透过外层的纸看到琉璃五彩缤纷的柔光。不怪云相看的眼睛都直了,琉璃的制作工艺非常复杂,而且一个模子只能制成一件物品,是真正的独一无二,即使在皇家的库房里,琉璃也是很稀少的。 “父亲可还喜欢这个礼物?”云舒儿笑着问道。 “喜欢,太喜欢了,舒儿有心了。” “父亲喜欢就好。” “老爷,那舒儿这么晚回来这件事…”云夫人不死心地问道。 “这是舒儿的一片孝心,如果听到谁以这件事在外面造谣生事,我绝不会放过他。”云丞相刚得了件稀世珍品,对云舒儿自然护的很。 “是。”云夫人纵然一脸的不甘心,也不敢在云相面前说不,只能低头应是。 云丞相把玩了琉璃花灯许久,想到厅里还站着许多人,遂道:“天色已晚,大家都回去休息吧。” 众人应声都各自离去,云丞相则捧着心爱的琉璃花灯回书房继续欣赏去了。 云舒儿在回芷兰苑的路上细细地想着今晚大厅里的每个人的神情,孙姨娘除了给云相请安外就没再开过口,但是从她的眼神中可以看得出来此人并不是任人宰割的小白兔。 侧夫人对自己有明显的示好之意,侧夫人虽然和云夫人明里暗里较量了许多次,可终究因身份的缘故被云夫人压制着一节,现在多了一个同样和云夫人作对的二小姐,侧夫人当然要好好笼络一番,因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嘛。 云夫人和云婷儿不用说早就当自己是眼中钉肉中刺,云舒儿对刚才从大厅中出来时她们看向在自己时恨毒了的眼神自动忽略,只不过往后的日字怕是不会多么好过,云舒儿长吁一口气,耸耸肩,无所谓,就当给无聊的古代生活增加一点调料好了。 第三十六章 第四十一章 接下来云夫人和云婷儿一直在说说笑笑,让人看了真是一幅母慈子孝的画面,除了云舒儿一言不发的站在一旁。若是有人以为云夫人惩罚云舒儿的方式是让她一直站着,那就错了,那也太轻了,再说云夫人可不是那么好心肠的人。 云夫人母女二人聊了许久后,终于想起云舒儿还站在原地,云夫人即便是躺在床上,也极力保持着端庄典雅的神态,对云舒儿道:“舒儿,原来你还在这里,瞧我,只顾着和你姐姐说话,竟把你忘在一边了,是我的不是,舒儿别怪母亲才好。” 云舒儿笑着答道:“母亲说哪里话,舒儿知道母亲心里是有舒儿的,又怎么敢怪罪母亲。”面上毕恭毕敬,云舒儿在心底冷笑,明明对讨厌极了,偏要装出一副慈母的样子来真是让人恶心,不过,无所谓,装成的小绵羊总有露出狐狸尾巴的时候,自己等着就是了,相信不会等太久的。 云夫人笑盈盈地道:“那就好。对了,舒儿你去帮我看看小厨房的药熬好了没有,若是可以了就端过来吧。” 云婷儿一听这话,微微皱眉,云舒儿一向跟自己不和,万一她趁此机会往药罐中下药可怎么好,正想说自己去厨房端药,看到云夫人悄悄递过来的眼神,将未出口的话咽了下去。 云舒儿莞尔一笑道:“是,请母亲稍等,舒儿这就去。” 待云舒儿出了门,云婷儿不解地问道:“娘亲,干嘛让她去给您取药,万一她心怀报复,在药中做什么手脚怎么办。” 云夫人笑着望着心爱的女儿,道:“婷儿,她如果不靠近药罐,又怎么下毒谋害嫡母呢?我这不是给了她这么好的一个机会。” “若是娘亲喝了经由云舒儿手的药,不论有什么闪失,她的嫌疑最大,如果她想到了这点还会下手吗?还有云舒儿端上来的药,娘亲绝对不能喝下去。”云婷儿抿了下红润的唇瓣道。 云夫人拍了拍云婷儿的手,柔声道:“只要她接近过药,无论有没有往里放东西,她都会以谋害嫡母的罪名被逐出府去,或者出家为尼。至于那碗药,婷儿不用担心,喝下去以后的症状只是看起来像中毒,不会有事的。” “那也不行,如果云舒儿也对那碗药作了手脚,那不就有两种毒了吗?娘亲,无论如何你千万不要喝那药就对了。”云婷儿虽然骄横跋扈,但对自己的娘亲是真的担心,才会如此道。 云舒儿冲云婷儿安抚地笑了笑,道:“放宽心,娘亲自由分寸。” 云舒儿进了小厨房,环顾四周见空荡荡的厨房中只有一个厨娘,手中拿着一把蒲扇轻轻地挥动着面前的小炉火,眼睛则盯着火上的药罐,生怕出了差错。厨娘看见云舒儿走进,急忙行礼道:“见过二小姐。” “起吧。母亲的药快熬好了吗?”云舒儿道。 “回二小姐话,这就是夫人的药,马上就好了。”厨娘低头答道。 “嗯,厨房怎么就你一个人,其他人都到哪里去了?”云舒儿疑惑道,丞相夫人院子里的小厨房怎么可能只留下一人看守,这有点反常。 “奴婢也不清楚她们做什么去了,好像是张嬷嬷叫走的,说有其他吩咐。”厨娘道。 云舒儿小声嘀咕道:“张嬷嬷吗?难怪从我进院子开始一直没有看见她。” 在云舒儿低首垂眸思考的时候,小厨房门口出现一个丫鬟打扮的少女,向云舒儿行礼后,对厨娘说:“刘大娘,管家说门口有人找你。” 厨娘看着药罐有些为难,“这…”对传话的丫鬟道:“夫人的药马上就好,你让来人稍等一下。” 云舒儿道:“你去吧,我看着药就行了。” “怎么敢劳烦二小姐呢。”厨娘有些惶恐。 “无碍,是母亲吩咐我来取药的。”云舒儿淡淡道。既然她们想支开所有人,自己就成全她们。 “那多谢二小姐了,这药只需半柱香的时间就好了。”厨娘道。 “嗯,我知道了。”云舒儿道。对厨娘客气,是因为她只是个不起眼的小角色,什么都不知道,张嬷嬷绝不会让一个小小的厨娘去陷害府中小姐,分量差太多了。 厨娘再次谢过云舒儿后退出了厨房,此时只有云舒儿一个人在偌大的厨房里盯着咕嘟咕嘟的汤药出神。 时间到,云舒儿拿起桌上的棉布护在手上,将熬好的汤药倒到洁白的瓷碗中,放到托盘上向云夫人的卧房走去,嘴角一闪而过的讥笑无人看到。 云舒儿的脚刚刚跨进卧房的门槛,里面的云婷儿母女也停止了交谈,齐齐朝她这边看过来,云舒儿微笑着一步一步地想床榻走去。 与此同时张嬷嬷出现在门口,朝着云夫人点点头,示意那碗药可以喝,云舒儿并没有往里加东西。 云夫人收到张嬷嬷的暗号,几不可见的点点头,表示心中了然。 云舒儿走到距床榻四五步的时候开口道:“母亲,药刚刚熬好了,您趁热服用吧。” 云夫人看着云舒儿笑道:“嗯,端过来吧。” “是。”云舒儿答道。 云舒儿端着热气腾腾的汤药走向云夫人,心里默念,五,四,三,二,一,只听扑通一声,云舒儿脚下一滑,扑倒在床边,而手中滚烫的汤药好巧不巧地全都撒到了云夫人的的床上,其中一小部分被被子挡住,其他的则是尽数洒到了云夫人的手臂上,接着是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声响起,伴随着谩骂声响起:“云舒儿,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明目张胆的谋害嫡母。” 云婷儿眼见突然有此变故,有些慌了,但还是凭着理智让云舒儿远离娘亲,伸手使劲推了云舒儿一下,怒道:“滚开。” 云舒儿本来就倒在床边,此时被云婷儿一推,因为重心不稳,滚了两圈头磕到旁边的衣架上闷哼一声,又急忙跪下来道:“母亲你没事吧,都是舒儿笨手笨脚害母亲受伤了,母亲你还好吧。” 此时冲进来的张嬷嬷看到屋子里混乱的场景跟计划中的大不一样,楞了半晌才急忙急步到云夫人身边问道:“夫人,你怎么样了?” 第四十二章 第四十三章 第四十四章 第四十九章 云舒儿轻笑两声道:“还有酒楼的名字也要改,我回去想想再告诉你。你先找人装修酒楼吧,记得把家人都接过来。时辰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小姐,请稍等一下。”方文德说完转身上楼去了。 留下云舒儿和月容面面相对,月容道:“小姐,我们现在一共只有十三两银子了。” “不要紧,我房里不是有不少值钱的首饰嘛,回头你挑几样拿到当铺去当了,怎么着也能支撑到下次发月银的时候。”云舒儿不在意道。 “小姐,月容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花掉所有积蓄买下这个酒楼,那银子中有一大部分是夫人留给你的啊。”月容不解道。夫人说的云舒儿的娘亲。 云舒儿垂下眼眸淡淡道:“为了走投无路的时候还有个可以落脚的地方。”相府云舒儿肯定不会常住,晋王府云舒儿也不想常住,所以她需要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地方,在离开了男人依旧能生活下去的保障。 月容正想说话,方文德捧着一个小盒子走过来道:“小姐,这是给您的。” “什么东西?”云舒儿打开盒子见里面放着一张纸,正是这件酒楼的房契,云舒儿笑了笑道:“这个我就收下了,过几天我再来看装修进度。”转身对月容道:“我们走吧。” 方文德抱拳道:“小姐慢走。” 云舒儿将房契拿出来收到袖中,和月容走在回相府的路上,顺便买了高粱,玉米,糯米和一些酿酒的原料,还有不少瓶瓶罐罐一并从后门送进了芷兰苑中,云舒儿用过饭后一头扎进盛放酿酒工具的小屋里,一直忙活到深夜方回房歇息。 第二日云舒儿起来后已经是日上三竿了,伸了个懒腰揉了揉头发,慵懒的样子像只刚睡醒的小猫惹人怜爱,青玉伺候着云舒儿梳洗完毕后来到芷兰苑的花厅,月容在这期间将吃食热过摆好在桌上,自己站在一旁,手里抱着一只小白猫。 青玉跟在云舒儿身后走进来,看到月容怀里的小白猫本来想说什么,思忖间却是没有开口,青玉伺候云舒儿时间也不短了,自然知道云舒儿对身边的下人很好,那些条条框框的繁文缛节可免则免,对一直伺候她的月容格外好,刚开始给自己一种错觉,觉得月容也是芷兰苑的小姐似的,所以对月容私自抱只猫的事情,小姐肯定不会责怪一句。 月容抱着小白猫用手帮它顺着毛发,见云舒儿进来打趣道:“小姐,你来的正好,刚好赶上吃午饭。” 云舒儿望了望门外的天,虽然看太阳不能得知确切的时间,但是大概时间自己还是能看得出来的,上午是过去了一半,可要说吃午饭也太早了,再看青玉抿着嘴忍笑的模样就更清楚了,佯装怒道:“你这丫头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现在倒好居然敢取笑主子,看来是我太宠着你了。” “小姐恕罪,月容哪敢啊。”月容道,嘴上说着请罪的话,可面上却是笑盈盈的,丝毫看不出有惧怕的成分。 云舒儿当然没有要真怪她的意思,坐到桌前,瞥了一眼月容怀中的小白猫问道:“哪里来的小猫?” “早上在墙边捡的,我瞧着它甚是可爱,就想养着跟我作伴,小姐你说好不好?”月容道。 “你喜欢就好,不过你要上点心,别把它养死了。”云舒儿笑着道,对小动物说不上喜欢但也不讨厌,所以就随着月容的喜好了。 “小姐说的哪里话,我有那么差吗?怎么会把小可爱养死,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它的。”月容很郑重道。 看着月容宣誓般的神情,云舒儿不禁从心里笑出来,月容除了自己没有其他亲近的人,难免觉得孤单,养一只小动物也好,闲暇之余也有个乐子。 “那就好,你有没有喂它吃东西?”云舒儿随口问道。 “吃东西?”月容尴尬地笑了笑,从早上捡到小白猫开始,就一直在逗它玩,忘了给小猫喂东西吃。 看月容现在的表情,再看她对小白猫爱不释手的样子,就知道她必定光顾着和小猫玩了,索性云舒儿刚刚起床肚子还不饿,决定先喂饱小白猫再吃饭。云舒儿对月容招招手道:“抱小猫过来。” “哦。”月容抱着小猫走到云舒儿身前停下,小白猫的眼睛滴溜溜地盯着桌上的糕点转个不停。 桌上摆放着一碗清粥,双色马蹄糕和杏仁酥,还有云舒儿昨天特意吩咐青玉做好的芙蓉糕,昨天没来得及吃,月容知道云舒儿喜欢芙蓉糕,所以特意放的离云舒儿近一点。云舒儿揪了一点马蹄糕送到在月容怀里乖乖的小白猫嘴边,小白猫闻到食物的香味飞快地让美食转移到了自个儿的嘴巴里,津津有味地嚼了几下后下肚了,然后冲着云舒儿“喵呜”地叫了一声,那意思显然是“我还要吃。” 云舒儿浅笑嫣然道:“月容,瞧你的小可爱饿成什么样子了,刚刚还承诺过要好好照顾它呢,你就是这么照顾它的?” 月容撅着小嘴道:“哎呀,人家以前没养过小猫嘛,一时忘了,以后不会了。” 云舒儿瞧着月容委屈的模样,摇摇头没有说什么,手上未停小白猫又吃下一块杏仁酥,云舒儿看小猫似乎饿极了的模样,伸手拿了一整块芙蓉糕打算喂饱它为止,谁知云舒儿手中的小块芙蓉糕在小猫面前停留了有段时间了,也不见小猫为之所动,云舒儿心想难倒小猫吃饱了,不会啊,就算猫儿还小也不可能只吃两块指甲盖大小的糕点就饱了啊,如此想着手中的芙蓉糕又往前送了送,小猫还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 月容看着心下疑惑道:“它是吃饱了吗?” 云舒儿不语,将手中的芙蓉糕逼近小猫嘴边,小猫似乎也感受到了云舒儿是想逼它吃下去,开始在月容怀中挣扎起来,奈何自己猫小力气也小,挣扎不开,最后只得呲着牙凄厉地大叫了一声,趁着月容受到惊吓之时,后脚用力一蹬跳出月容怀里三两下跑的不见了踪影。 第五十章 云舒儿不语,将手中的芙蓉糕逼近小猫嘴边,小猫似乎也感受到了云舒儿是想逼它吃下去,开始在月容怀中挣扎起来,奈何自己猫小力气也小,挣扎不开,最后只得呲着牙凄厉地大叫了一声,趁着月容受到惊吓之时,后脚用力一蹬跳出月容怀里三两下跑的不见了踪影。 月容见小白猫跑出去了,一边叫着小可爱一边小跑着追出去了。 花厅里只剩下云舒儿和青玉,云舒儿脸色沉沉盯着手中的芙蓉糕,微蹩的双眉下被怒气填满的眼眸散发出一道道寒光,让周围的温度低了几度。 青玉从来没见过云舒儿这个样子,压抑着极大的愤怒,闭口不言,即便她不开口说话,青玉感受到的低气压让她心里十分不安,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最后只得壮着胆子怯怯地问道:“小姐,您怎么了?” 云舒儿猛地看向青玉,说不心痛是假的,尽量如此她还是努力让自己的语调平和一些,“青玉,这芙蓉糕是你亲手做的?” 青玉不明白小姐为什么在盛怒之下问自己这不相干的问题,愣了片刻道:“回小姐,依照小姐的吩咐,是奴婢亲手做的。” 云舒儿冷笑一声,将手中的芙蓉糕狠狠地摔到青玉脚边,“很好!很好!” 青玉吓得慌忙跪倒地上道:“小姐息怒,小姐息怒。” “息怒?哼,我问你,从你第一天到芷兰苑开始我待你如何?”云舒儿淡然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感情。 青玉低头恭敬道:“小姐待青玉极好,不曾将青玉看做下人,有时甚至对青玉的关爱多于月容。” “你说的不错,是母亲挑了你来伺候我,即使知道你是母亲的眼线,我并没有因此对你心生芥蒂,我还安慰自己你是一个心善的女孩儿,不会帮着别人来害我,在今天以前我一直都这么以为,可是我错了,我看错你了。”云舒儿心中很不是滋味,缓缓道。 青玉对云舒儿所说的话茫然无措,“青玉听不懂小姐的话,小姐,青玉一直对您忠心耿耿,从来没有加害小姐的意思。” “你不要告诉我你从来没有将芷兰苑的消息传到夫人的院子里,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云舒儿道。 “小姐你听奴婢解释,奴婢是给过夫人小姐的消息,那都是小姐的日常起居,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奴婢从来没有将小姐女扮男装去青楼的事透露给任何人,奴婢也没有帮着夫人加害过小姐。”青玉急急辩解道。 云舒儿观察者青玉的神情,她目光没有躲躲闪闪而是吱吱地望着自己,说出的话也不是事先编好的,没有说谎的痕迹,云舒儿心想难倒这件事另有内情,面上不动声色继续道:“就算如你所说,你从来没有做过对我不利的事,那这芙蓉糕你怎么解释?” 青玉如同丈二和尚模不着头脑,懵懂道:“芙蓉糕?芙蓉糕怎么了?” 云舒儿没有答话,而是伸手模向发间将一根银簪子拔下来,另一只手拿了一块芙蓉糕,两两相触,碰到芙蓉糕的银簪子立刻被墨黑色附在上面,将簪子送到青玉面前道:“这个你怎么解释?” 青玉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的,怎么会这样。” 云舒儿看着青玉失神的模样,明显被吓着了,“这是你亲手做的芙蓉糕,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小姐你相信我,不是我做的,真的不是我做的。”青玉渐渐有了哭腔,抽泣着道。 “做芙蓉糕的时候又没有人帮你打下手?” “没…没有。” “芙蓉糕是经由你一人之手做出来,你让我怎么相信你跟这件事没有关系?”云舒儿淡淡道。 青玉此时彻底慌了神,如果这件事坐实了,自己肯定会性命不保,搞不好会连留个全尸的机会都没有,谋害主子可是天大的罪名,自己如何承受得起。 青玉娟秀的面容上滑下两串泪珠,呜咽着道:“小姐,奴婢从前是夫人院子里的洒扫丫鬟,小姐回府后,夫人见奴婢还算机灵,便将奴婢指到小姐身边伺候,起初奴婢是给夫人送过消息,可是自从上次祠堂失火事件后,奴婢就看的很清楚了,在夫人眼里奴婢不过是个可以随意牺牲的下贱丫头而已,奴婢的命在夫人眼中怕是还不如一盆花草值钱,相反小姐对奴婢犹如再生父母,奴婢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活得那般快乐,那般无忧无虑,这一切都是小姐的恩赐,奴婢虽读书不多却也知道知恩图报的道理,在奴婢心里小姐才是独一无二的主子。” 云舒儿怀疑青玉下毒的话不过是在试探她罢了,觉得芙蓉糕有问题的那一刻起,云舒儿就知道真相不可能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如果真的是青玉做的,她不会笨到在自己亲手做的芙蓉糕里下毒,若是将毒下到饭菜里才更加不会引人怀疑吧,可现实却是在云舒儿最爱吃的点心芙蓉糕里查出毒来,如果自己中毒了更好,就算不慎被自己发觉芙蓉糕有毒,那么第一个被怀疑的就是青玉,这一计套一计真是高明,借刀杀人不成还有栽赃嫁祸,若不是自己对青玉的了解够深,恐怕真会中了离间计。那人怕是察觉出来了青玉的不臣之心,所以这一石二鸟用的很是漂亮。 云舒儿已经明了了青玉的心意,可做戏得做全了,面上似有一丝动容半信半疑道:“你说的可是肺腑之言?真的将我当成唯一的主子?” 青玉听出云舒儿的语气是相信了一半,急忙举手手指并拢表情凝重道:“青玉在此对天发誓,刚才所说句句真心绝无半句虚言,此生唯小姐之命是从,即使小姐要青玉的命青玉也绝没有半句怨言,如违此誓,人神共愤,天诛地灭,死后不得超生永受地狱之苦。” 云舒儿拭过青玉脸上的泪痕,爱怜地扶起她道:“起来吧,我相信你。” 第五十一章 云舒儿拭过青玉脸上的泪痕,爱怜地扶起她道:“起来吧,我相信你。” “真的,小姐相信不是青玉下的毒。”青玉欣喜道,毕竟是在自己亲手做的芙蓉糕里发现有毒的。 云舒儿朝青玉粲然一笑道:“你服侍我这么久,我对你还是有几分了解的,如今都说开了我自然是相信你的。你仔细想想昨天做芙蓉糕的时候,谁碰过芙蓉糕的原料或靠近过你的身子?” 青玉回想着昨日的点点滴滴,皱眉摇头道:“没有啊,小姐喜欢我亲手做的,我就没有让其他人帮忙,从头到尾都是由我一个人完成的。”青玉低头思索,突然眸子一亮,“我想起来,做到一半的时候慧玉来找我说大小姐找我有事,就在院门口等着我,可我出去的时候大小姐只是拿眼睛瞟了我一眼什么都没说就走了,接着我就回到小厨房继续做芙蓉糕了。” 云舒儿神色蓦然一凛,问道:“慧玉是谁?” “是和我一道被夫人指派来伺候小姐的,她现在是芷兰苑的二等丫鬟。”青玉答道。 “慧玉?想必问题就出在她身上,慧玉是吗?”云舒儿冷笑一声,这出戏还没完全落幕,敢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做手脚,如果不送她点回礼,岂不是违背了“来而不往非礼也”这句话吗? 青玉也是个通透的人儿,听云舒儿的语气自然明白了其中的关键,“小姐,我去叫慧玉过来给小姐发落。” “不,先留着她,而且我们没有证据,就算现在唤她过来,她如果矢口否认我们依然拿她没办法。你好好留意着她,别让她再做伤人的事。”云舒儿嘴角噙着笑意只是未达眼底。 “是。”青玉恭顺道,“小姐,这盘芙蓉糕怎么处置?”青玉为难地看着桌上的糕点。 云舒儿笑了,淡淡道:“自然不能光明正大地拿出去倒了。”朝青玉递过去一个眼神道:“配合着点。” 手臂挥过,桌上不留一物,同时响起‘啪嚓’几声碗碟落地碎裂的声音,伴着云舒儿的怒吼声响起,“本小姐不过是说你两句,你倒是有出息了居然敢顶撞本小姐,信不信本小姐将你扔到厨房去当烧火丫头。” 在门外走动的丫鬟们被这很大的响声吸引,一个个都支棱着耳朵听着这边的动静。 青玉的声音响起,哀求着语调让偷听的人听的清清楚楚,“小姐恕罪,小姐恕罪,奴婢刚才一时失言,小姐怎么责罚奴婢都好,千万不要让奴婢去做烧火丫头,奴婢再也不敢了,请小姐息怒啊。”最后一句青玉是冲着门喊的,这下全院的下人都知道小姐发火了。 云舒儿冷哼一声,继续怒道:“看在你是初犯,这次就饶了你,还愣着干什么,出去找人把这收拾了。” “是,是,谢小姐不罚之恩。奴婢这就去让人进来收拾。”青玉道。 云舒儿对青玉竖起大拇指,不错,身上有艺术细胞。青玉微微俯身走向门口,开门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变得委委屈屈的,指着离的最近的小丫鬟道:“你们两个进来收拾一下。” 小丫鬟懦懦道:“是。”进门看到一地狼藉,向云舒儿行礼后跪到地上开始清理地板。 月容抱着小猫回来,见花厅外面围满了人,上前抓住一人问道:“出什么事了?” “好像是青玉惹小姐生气了,小姐发了好大的脾气,把碗碟全砸了。” 月容心里纳闷,她伺候云舒儿那么长时间,从没见过她大发脾气的样子,到底青玉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惹得云舒儿摔盘子,月容挤过人群,慢慢走到花厅,见云舒儿坐在椅子上面色不善,青玉站在一旁低着头,还有两个丫鬟在收拾地上的残渣。 月容乖乖地站在门边,等丫鬟收拾好出去后才走到云舒儿身边,小心翼翼道:“小姐,您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得。” 云舒儿瞟了月容一眼,看她谨慎警惕的模样啥事可爱,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 月容不明白云舒儿干嘛突然发笑,以为是被青玉气出好歹了,急忙道:“小姐你别这样,你别吓月容啊,要不然你骂我几句,或者打我几下也行啊,你别吓我啊。”月容说着就差哭出来了。 看到这,不至是云舒儿,就连青玉也掩嘴轻笑,这下月容更糊涂了,顿在原地想了半晌才明白敢情自家小姐根本就没生气啊,还自己白担心了。 月容不满了,撅起小嘴把脸扭到一边不说话了。云舒儿好不容易止住笑,“月容撅着嘴巴可是想吃糖了?” “那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我早就长大了,才没有想吃糖。”月容更正道,小时候如果吃糖的时候没发到自己手里,月容就会把小嘴撅得高高来表示抗议,没想到小姐到现在还拿这件事来调侃自己。 云舒儿笑着摇摇头,看向青玉道:“你将刚才的事跟月容说一遍。” 青玉点头,细细将来龙去脉告诉了月容,听的过程中月容一直压制着怒气,待青玉讲完了月容终于爆发,“太过分了,她怎么能这样呢,三番两次给小姐找麻烦,现在更狠居然往小姐的吃食里下药,我们以后还能吃饭吗?” 青玉急急上前捂住月容的嘴道:“你小点声,这院子里不全是自己人,小心隔墙有耳。”月容一激动嗓门就不自觉提高了,青玉这么一提醒自然乖乖点头答应。 第五十二章 青玉急急上前捂住月容的嘴道:“你小点声,这院子里不全是自己人,小心隔墙有耳。” 月容一激动嗓门就不自觉提高了,青玉这么一提醒自然乖乖点头答应。 云舒儿道:“你安心吃饭,她不可能每顿都给我们下药啊,放心啊。不过这件事你别跟其他人提起,她并不知道这计我们已经识破了,刚才我跟青玉演了出戏这事暂时过去了,但只是暂时。” “我听小姐的。”唉!月容叹息道,对云舒儿现下的状况很是担心。 青玉站在一旁默默无言,对自己的粗心导致差点害到云舒儿很是自责,心里下定决心以后云舒儿的吃喝自己要全部全程经手,就算自己忙不过来的时候也要其他人在自己视线内准备膳食,以免此类事件再次发生。 如此一来,下毒事件暂时告一段落,传到云夫人院子里的是云舒儿发脾气时把芙蓉糕打翻在地,但是没发现芙蓉糕是有毒的。云夫人挥退了丫鬟,心里感叹云舒儿命大,并决定策划下一起意外。 快接近午时的时候沈璃雪派人来送拜帖,邀请云舒儿下午去游湖,云舒儿让来人回去禀告沈璃雪自己下午准时到。 月容笑嘻嘻地道:“太好了,又能出去玩了。” 云舒儿瞪了她一眼,“你呀,别老想着玩,记得见了璃雪不可以在家里一样没规矩的。” “哦,我知道了。”月容低声道。 “青玉,你准备一下,下午跟去一块出去。”云舒儿浅笑道。 “是,小姐。” 碧波湖。 青山绿水环绕中的一大片碧波粼粼的湖面上停泊着一艘华丽的三层船舰,高将近十丈,装饰更是大气雍容至极。 “好大好漂亮的船啊!”月容赞叹道。 云舒儿站在岸边点头同意月容的话,突然前方出现一道粉色的身影,“舒儿姐姐,你可来了,我等你好久了呢。” 云舒儿笑着迎上去,“我是不是迟到了?” “没有没有,是我提前了,舒儿姐姐,我们上船再聊吧。”沈璃雪开心道。 “好。”云舒儿任由沈璃雪拉着上了船。 上船后近距离感受到船身设计之美,最底下一层是划桨的船手,第二层是供人休息之用,开辟了几件舒适的房间,第三层只有一个大厅,推开窗就能看见外面的山清水秀,入目皆是毫无污染的景致让人赏心悦目。 来到三层之上,沈璃雪朝着外面甲板喊道:“哥,你们快进了,舒儿姐姐来了。” 随着沈璃雪话落,从外面进来两个男子,先进入的一身白衣翩然若仙的感觉,剑眉星目,举手投足皆显示出非同常人的贵族气质,云舒儿见来人认识,笑道:“这么巧,是赫连公子啊。” “云小姐,别来无恙啊。”赫连剑南道。 “多谢赫连公子挂心,舒儿一切安好。”云舒儿微微点头以示礼貌。 赫连剑南正欲开口,被一道声音抢了先,“这位就是舒儿小姐吧,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舒儿小姐比璃雪说的更加气质出尘,碧玉羞花之貌,沉鱼落雁之容说的就是舒儿小姐。”赫连剑南生的一双魅人的桃花眼直勾勾盯着云舒儿道。 云舒儿扯着嘴角笑了一下,暗想这是哪里跑出来的热情似火的公子,恭维话说的一点都不委婉,面带笑意道:“公子过奖了。” “舒儿小姐谦虚了,我说的可是肺腑之言,也是事实啊。” 云舒儿不知该如何接话,只好道:“璃雪,这位公子是…” 沈璃雪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舒儿姐姐,他是我哥叫沈漓陌,听说我约了你游湖,死皮赖脸非要跟来。” “你这丫头怎么说话,有这么说自己亲哥哥的吗?我是觉得你们两个女孩子出门在外不安全,所以自告奋勇拉着剑南来充当护花使者保护你们的安全。”沈漓陌一副义愤填膺神情望着沈璃雪道。 沈璃雪轻哼一声道:“也不知道是谁在我邀请他的时候一副不耐烦还想吃了我的模样,还说什么碧波湖有什么好看的,早就看烦了,可是一听舒儿姐姐要来,立马就变了嘴脸,说什么闲着也是闲着,去碧波湖看看风景也不错。嗯,是谁说的来着?” 沈漓陌看着云舒儿轻掩朱唇浅笑的样子,狠狠瞪了沈璃雪一眼道:“臭丫头,不知道给你个哥留点面子吗?回去再收拾你。” 沈璃雪傲娇地把头扭向另一边,对他说的回去收拾自己的话全然不放在心上。 “漓陌,云小姐还在这呢,你们两兄妹别斗嘴了。”赫连剑南出来当和事佬,对沈漓陌说道。 沈漓陌一拍额头,懊悔道:“对哦,光顾着教训这丫头了,怠慢舒儿小姐了,舒儿小姐别介意。” “怎么会,沈公子言重了。”云舒儿摇摇头不在意道。 “那就好,我就知道舒儿小姐不会那么小气,舒儿小姐请坐,剑南也坐。”沈漓陌做“请”的手势对二人道。 沈璃雪挨着云舒儿坐下,拿了一块点心,边吃边道:“舒儿姐姐,你平常喜欢去哪里玩,下次带上我吧。” 云舒儿眸光闪了闪,浅笑嫣然道:“我刚到京城不久,也不认识什么人,自己一个人甚少出门,一般都在家里待着。”云舒儿笑的人畜无害,对着沈璃雪撒起谎来脸不红气不喘的,自己心里还强词夺理道‘除了逛青楼和上次买酒楼之外,自己是乖乖在家待着来着,也不算是骗她了。’ “以后舒儿姐姐可以找我一起逛街啊,这样就不用天天闷在家里了,你说好不好?”沈璃雪仰着小脑袋问道。 第五十七章 “无碍,损失的银子跟我们打出去的名声比起来毫无可比性。”云舒儿微笑道,消费者的心理没有不贪便宜的,更拒绝不了免费的诱惑,以免费的噱头再加上美味到极致的酒水一定可以让将进酒的名声打出去。 方文德似乎明白了云舒儿的意思,笑着点头道:“小姐心思聪慧,是属下愚钝了。” “方掌柜过谦了。厨师快到了吧,我们先去厨房吧。”云舒儿起身道。 “小姐请。”方文德对云舒儿更加佩服了,以前以为她只是大户人家出来胡闹的小姐,现在经过这次的见面已经对云舒儿心服口服了。 云舒儿一行人到厨房后,厨师也到了,云舒儿先是让他们做了几个拿手菜,品尝后指出不足之处,然后亲自教了他们数十道名菜和几样饭后甜点,最后将厨师们彻底征服,在他们无比艳羡佩服的目光中打道回府。 云舒儿在回相府的一路上心情很好,眉眼上俱是笑意,想到自己可以在将来的某一天摆月兑现在的身份彻底自由之后,能有一个可以栖身的温暖小窝,让自己可以无后顾之忧地一览玄安国的大好河山该是一件多么振奋人心的事。正畅想美好未来的云舒儿还不知道,等回到相府后有一个类似晴天霹雳般的爆炸性消息等着她。 一脚刚踏进相府的门槛,老管家迎面而来恭敬道:“二小姐,老爷在书房让您回来过去一趟。” “我知道了。”回头对月容道:“你先回芷兰苑吧。” “是,小姐。”月容答道。 现在的云舒儿对府中的各条小路已经相当熟悉了,自己一人慢悠悠地走到书房,经人通报后推门而进,俯身行礼道:“女儿给父亲请安。” 云丞相听见声响放下手中正看着的书,笑吟吟道:“舒儿来了,快起来,坐下说。” “是。”云舒儿依言落座,等着云丞相接下来的话。 “舒儿啊,你贵为丞相府的千金小姐,往后还是少出门为好,在家下棋绣花做些女红多好。”云丞相语重心长道。 “父亲,我只是偶尔会出门一趟,算不上多吧?”云舒儿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自己出门真的很少了,跟在前世的时候天天出门比起来。 云丞相笑意不减道:“嗯,还可以,只是接下来一个月就不要出门了。” 云舒儿不解,“为什么,是有什么事吗?” 云丞相哈哈一笑道:“不错,是有事,还是一件天大的喜事,钦天监来人说,婚期已经定下来了,就在四月十一,你说是不是喜事?” 云舒儿一听,婚期?自己和晋王的婚期没想到会这么快,当即脸就拉了下来,“四月,这么快?能不能延后几个月?” “这是皇上赐婚,钦天监选的日期,岂容儿戏,怎么能延后?”云丞相正色道。 “怎么不能延后,就说我重病卧床起不了身,拜不了天地不就可以了。”云舒儿温怒道。 “胡闹!”云丞相呵斥道,“你是不是对这桩婚事不满?” “父亲大人,您难道不清楚吗?我何时满意这婚事了。”云舒儿讥笑道。 看不得云舒儿满是讥讽面容,云丞相撇过脸去道:“婚姻大事,一向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听着就是。” 云舒儿冷笑一声道:“不,这是父亲大人的命令,不是娘亲的意思,娘亲绝不会同意我代姐出嫁。” “你…”云丞相怒道,看着云舒儿倔强的神情,最后低叹一声道:“事已至此,已无退路,好在晋王是中意你的,他必会护你周全。”云丞相在和云舒儿相处一段时间后,对她的才情有了一定的了解,也曾想过不让她代嫁,可是同晋王的一次碰面中,晋王明确表示对云舒儿的喜欢和属意,让这件事又变了性质,云相不能得罪晋王也得罪不起,只得将错就错让云舒儿嫁过去。 云舒儿嗤笑一声,“是吗?我是不是要好好谢谢父亲的明智之举。” 看出云舒儿的不快,云丞相也没有多说什么,只道:“从今日起你就好好在芷兰苑中绣你的新嫁衣吧,不准出府半步。” “父亲不知道我从未学过女工吗?又怎么绣嫁衣?”云舒儿面无表情道。 “那就从今日起开始学好了,如果成亲那日还没绣好,就穿绣坊的嫁衣。好了,回去吧。”云丞相心里可谓是百味杂陈,无力地挥挥手道。 云舒儿淡淡看了云丞相一眼,毫无留恋地转身向门口走去。 云丞相似是想起什么般,大声道:“你如果敢逃婚,我就将青州和你院子里的人全部处理了。” 云舒儿跨国门槛的脚步顿了一下,然后恢复如常。处理?是为自己的错买单,价位是二三十条无辜的人命。云舒儿挺直脊梁向芷兰苑走去,单薄的背影散发出一股凄凉淡漠的气息,久久才随风飘远。 不就是嫁人吗?好!我嫁! 路过花园,园中的亭子中端坐着一人,看到云舒儿朝着她招招手。云舒儿走到亭中,声音淡淡道:“女儿给侧夫人请安,愿侧夫人安好。” 侧夫人急忙起身,扶起云舒儿,“快起来,都是一家人,这些虚礼就免了,过来坐吧。” 云舒儿微微侧身,“现下这迎春花开的极好,侧夫人在此赏花却也是人生一件美事。只是舒儿院子中有些事还没处理,俗务缠身,舒儿就不打扰侧夫人赏花了,这就告退。” 第五十八章 第五十九章 “起来吧,你对云家小姐可还满意?”皇帝像一个和蔼有心的长辈一样关心着轩辕逸的心境。 “回皇上,臣曾见过丞相的爱女一面,觉得她可比月里嫦娥绝色倾城,而云丞相良好的家教让她成为一位蕙质兰心,温柔善良不可多得的女子,可以肯定云二小姐成为晋王妃后会是一个标准的贤妻良母,谢皇上为臣挑选如此出色的王妃。”轩辕逸将云舒儿的优点一一道来,重点是告诉皇帝即将和自己成亲的是云家二小姐。 果然,皇帝听到云二小姐的时候,明显面色一变,心下有些疑惑,“噢!云丞相有两个女儿吗?怎么朕没听他提起过呢?” “大概云丞相觉得小小家事哪里比得上国事重要,所以才没在皇上面前提起吧。臣也是刚知道不久,听云丞相说是因为云二小姐生下来体质偏弱,要到气候温和的南方方能长大成人,云丞相这才忍痛将她们母女送到青州调养身体,近期接回京来的。”轩辕逸很认真地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等你们成亲的时候朕一定送你们一份大礼。”皇帝哈哈一笑道,其实皇帝才不在乎是云相的大女儿嫁给晋王还是小女儿嫁给晋王,他要的是用这桩婚事来麻痹轩辕逸,到时机成熟之时好一口吞下。 “臣谢皇上恩典。”轩辕逸谢恩道,在所以的地方尤其是在皇宫里的时候他永远都是谨慎小心,礼仪周全的挑不出一丝瑕疵,同样也让人抓不到一点把柄,这几年他已经习惯了步履维艰的生活,习惯了自己每天像走钢丝般的小心谨慎,为的是不让自己成为皇家一颗随意丢弃的棋子。 皇帝对轩辕逸的态度很满意,微笑着点点头道:“朕今天召你来你可知是为了何事?” 轩辕逸低下头,抱拳道:“臣愚钝,还请皇上明示。” “近日西北边关的营地中频频出现军官将领斗殴事件,搞得军心涣散如同一盘散沙,如果这个时候敌国大军压境,我军必败无疑,导致这一切的原因是中军无能,才让底下的兵士如此胡作非为而不加严惩,是为大将军失职,因此朕决定废黜他大将军的职位降为前锋,由副将接任大将军一职,整顿军务安定军心。发往边关的圣旨必须由一个在军中威望极高的人担任宣旨人,朕思索良久,没有人比晋王你更合适了。”皇帝面带微笑地缓缓说出因由,拿起龙案上的茶水抿了一口,望向下方的轩辕逸。 轩辕逸正色道:“臣功绩浅薄,怕难当此大任。” “晋王过谦了,满朝文武大臣里没有比你更合适的。去西北一个来回大约需要半个月左右的时间,不会耽误你成亲的,你就安心去吧。”皇帝拍板道。 轩辕逸知道皇帝这是最后的通牒,不能违抗,于是顺从道:“臣遵旨。” —— 丞相府。 百无聊赖的云舒儿趴在二楼的窗子边数一颗小树上的新酿出的树叶,柔和的月光透过鲜女敕的新叶投射到地上变为斑驳的点点光影,在柔美月光的照耀下,所有的一切仿佛披上了一层朦胧的纱衣,似真似幻般美好。可惜,美好的东西总会被一些不识趣的人破坏,芷兰苑侧门边的小角落里,一个身形微胖的女子左顾右盼,四下张望了一番见周围没人才轻手轻脚地打开了木门,进来了一个丫环后急急忙忙关上门,二人蹑手蹑脚躲到背阴的地方叽叽咕咕地说着什么。 稍稍动了下有些僵硬的脖子,云舒儿抿着的嘴角向上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讥笑,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吃里扒外,就要做好承受后果的准备。 先到的丫头是云夫人安插过来的眼线,这云舒儿一直都知道,只不过没有明说而已,现今正逢自己心情极度不爽,居然撞见她跟云夫人院子里的人私下来往,若说是平常的叙叙姐妹之情,打死她她都不信,有谁会在月上中天,夜色全黑的时候鬼鬼祟祟地叙旧,所以只能怪你自己命不好撞到我手上,不治了你这吃里扒外的奴才怎么消减我心头的怨气。 将月容和青玉叫来,云舒儿俯在她们耳边如此这般的吩咐了一番,二人点头转身出去了。云舒儿站起身来抚了两下衣裙上不存在的尘土,自言自语道:“在花园里多亏了侧夫人的开解,本小姐觉得想开了许多,按礼该去向侧夫人道一声谢才是。”整了整裙摆施施然走出去了。 月容和青玉结伴走在去水井的小路上,经过下人住的房间,二人均放慢了脚步,月容似是不经意道:“小姐也太大胆了,怎么能这样呢?要是让老爷知道就惨了。” “嘘,月容你小点声,别让别人听见了。”青玉食指覆上唇瓣做噤声的手势,压低声音道。 月容‘哦’了一声继续往前走去,没走出多远就发现身后有一道极轻的脚步声跟随而来,二人恍然未觉走到水井边慢慢往上摇着掉进井里的水桶,月容控制着音量道:“你说小姐真想出门的话,就好好求求老爷不就好了,老爷不是挺疼爱小姐的,一定会答应解除小姐的禁足令的,小姐何必非要偷偷出门呢,还是在今天晚上这么晚的时辰。” 青玉扶着额头想了想道:“我好像听小姐说是要出去见什么人的,小姐的性格温和,可是脾气倔的跟头驴似的,小姐决定的事八匹马都拉不回来,我们劝她的话小姐根本就听不进去。” 第六十章 第六十五章 突遭表白 云舒儿愕然,心道我们好像不熟吧。浅笑道:“太子殿下说笑了,自古以来尊卑有度,上下有别,断断不可失了礼数。” 皇家的人个个都有两张面皮,人前必定是笑脸,人后就说不定是什么脸了。云舒儿为了不惹麻烦,自然是义正言辞地说礼不可废。 看着云舒儿礼貌且带疏离的样子,太子的脸上现出很复杂的神色,意识到自己在她面前泄露了真实的情绪,立刻收敛了心神,面带笑意道:“舒儿怎么与我生分了,我以为我们是朋友?”说完垂下了眼睑做出一副伤心的模样,好像是被抛弃的人一般。 生分?我们何时熟悉过,云舒儿转头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偷偷犯了个白眼,待回过头来一脸真诚,“太子殿下,臣女自知身份卑微,如何能当得起太子殿下的朋友,殿下折煞臣女了。”皇家的人都是亲情淡薄,六亲不认的主儿,云舒儿特别珍惜自己的这条小命,用她的话说就是:本姑娘能活两世说明是老天爷恩待的结果,自己当然不能让上天失望,一定要活到百十来岁来告诉上天他没有选错人,绝不能不明不白死到权贵的手上。 太子听着云舒儿说出口的话,知道她是想故意和自己保持距离,墨色的眼眸一转,看向云舒儿的目光温柔地能溺死人,“舒儿不必妄自菲薄,我就是喜欢你知书达理,温柔可人的样子,要是换了那些随心随性,直言不讳又将礼教视若无物的女子我才不会看上眼呢。” 云舒儿打心底里讨厌封建社会的繁文缛节,和人相处时的虚以为蛇,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现在听太子一番言论,不由怒上心来,连带着眸光一冷道:“太子殿下真是品味独特,让人望尘莫及。臣女告退,免得坏了殿下赏景的心情。”云舒儿话落拂袖而去,不想再待一秒钟。 看着云舒儿的反应,太子的嘴角微微上扬,在云舒儿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一把抓住了她雪白的皓腕将她带了回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一向不喜别人碰触自己的云舒儿盯着覆在自己腕上的大掌,挣扎了几下奈何女人的力气始终比不上男人,太子的手掌依旧牢牢地握着云舒儿的手腕,云舒儿深吸一口气清亮的眼眸中怒火愈加明显,低吼道:“放开我!” 太子并没有依言放开云舒儿,而是望着她因为生气而红扑扑的小脸道:“你终于肯摘下面具和我说话了。” 云舒儿一怔,即将出口的话也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不明就里地看着太子笑的格外‘妖艳’的样子,自己居然觉得并没有很碍眼。 太子凝望着云舒儿的眼睛,一字一句道:“舒儿,第一次在在驸马府见到你的时候,你出口成章的才情,你对我敬而远之的态度,你料事如神的机智,你的一切一切我都看在眼里,而且看进了心里,这么多年以来你是第一个能走进我心里,让我牵肠挂肚的女人,所以我决定我要你,我要你日日陪在我身边,我答应你,许你太子侧妃的位置,许你一生荣华,你可愿嫁于我为妃?” 这一番深情款款,情意绵绵的话落,太子含情脉脉地注视着云舒儿容颜,就等着眼前的小女子感动到流泪,然后满心欢喜地点头答应。 对突然转性的太子云舒儿有一瞬间的失神,不明白他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只好静观其变,却不想太子居然说出要纳她为妃的话,云舒儿秀眉微皱,出口的话也冷了几分,“太子殿下,请自重。想必在宴席上您已经听见了皇上的话,我不日将嫁于晋王为晋王正妃,太子殿下此时说纳我为妃的话只怕不妥吧。还是你认为娶了我能让晋王难堪,所以才有了刚才那番话。” 对太子的突然表白,云舒儿想了很多,也许是为了拉拢丞相,或是为了羞辱晋王,还是为了满足他的虚荣心,云舒儿的脑海中出现无数种可能,就是没想到太子是真的喜欢她。 “舒儿,在你眼里我就如此地不堪吗?”太子双手攀上云舒儿的双肩,手上的力道不断收紧,眼中是遮不住的讥笑,不过笑的却是自己。 云舒儿用尽全力挥掉了扣紧双肩的手掌,神色淡然,“臣女不敢。赐婚的圣旨的皇上下的,我成为晋王妃已成定局,太子殿下刚才的话岂不句句是空话。” “不。”太子痴痴地望着云舒儿的侧脸,“我可以去求父皇收回赐婚的圣旨,只要你答应和我在一起,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求父皇收回成命。” 云舒儿浅笑出声,看着太子不甘心的神情,缓缓道:“太子殿下说笑了,你我都知道,皇上是当今天子,一言九鼎,说出口的话绝没有收回的道理。太子殿下怕是美酒喝多了,醉了,殿下在此休息片刻醒醒酒再回席吧。臣女告退。” 太子两步跨到云舒儿身前挡住她的去路,“不许走。我是喝了些酒水,但我现在清醒的很,比任何时候都清醒。任何事情都有个先来后到,是我先认识你,你凭什么要嫁给晋王?你是我的,你从一开始就属于我。” 太子的情绪变得很激动,声音也不由自主地提高。 云舒儿不希望让其他人看到他们的争执,只道:“太子殿下,你真的醉了。”说完转身就往回走,脚步轻快,不带有一丝留恋。 第六十六章 月下叙话 云舒儿不希望让其他人看到他们的争执,只道:“太子殿下,你真的醉了。”说完转身就往回走,脚步轻快,不带有一丝留恋。 “舒儿,我能给你的不必晋王少。”太子拽住云舒儿的胳膊一个用力,将云舒儿报个满怀,头埋在云舒儿的脖颈间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舒儿,我从你身上看不到一点将要成为新嫁娘的喜悦,我知道你是不愿意嫁给晋王的,答应我,和我在一起好吗?” 云舒儿被抱住手臂使不上劲,只能扭动着,挣扎着,“放开我,你心里清楚我们是不可能的,。”云舒儿见太子没有丝毫要放手的打算,边抬脚用力地踩到太子白色的锦靴上。 太子似乎恍若未觉,只一味地低低呢喃,甚至有些低声下气,“舒儿,你是第一个让我夜不能寐,日日思念的女子,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只请你呆在我身边,和我一起笑看人世繁华,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太子殿下!”一声温文如玉的声音打破了僵硬的局面,同时也成功分开了抱在一起的两人。 太子背对着来人整理了情绪,负手而立。 云舒儿抚了抚微皱的衣袖,抬步走向出声的男子,笑道:“剑南,你怎么到这来了?” 赫连剑南伸手将云舒儿散乱发丝别到耳后,温柔地道:“我看你离席这么长时间都没回来,心里担心就出来寻你了,幸好我来了。” “我没事。”看出赫连剑南的眼神里充满着自责和愧疚,云舒儿安慰道。 赫连剑南冲着云舒儿笑了笑,转头对背着身的太子道:“太子殿下,刚刚皇上提起你,怕是有事相商,你还是尽快回席的好。” 太子忽视赫连剑南不含一丝感情的冰冷语气,沿着原路返回,经过云舒儿身边的时候深深地看了云舒儿一眼才疾步而去。 赫连剑南收回在太子身上的视线,抱歉道:“对不起,舒儿,是我来晚了,让你受委屈了。” 云舒儿摇摇头,往日神采奕奕的眼神也变得黯淡无光,“我还好。只是我不明白太子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跟你说什么了?”赫连剑南当做不经意道。 “他…”云舒儿凝眉,“他跟我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他向你表白了!”赫连剑南说的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云舒儿难以置信,忙问道:“你怎么知道?” 赫连剑南浅笑轻吟,“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赫连剑南望着月光下仿佛带了一层轻纱的绝美容颜,“舒儿,感情的事是最无常理可循的,也许是一个回眸,也许是一丝笑靥,也许是一个动作,也许是一个手势,那人就住进了你的心里,再也拔不去,忘不掉。” 听上去有些伤感,不知赫连剑南是说太子还是说他自己。他接着道:“其实我早就看出太子对你不同常人,是他与你的缘分不够吧。” 云舒儿细细地听着,慢慢地品着,轻叹一声道:“一张情网,跌进了多少糊涂的男男女女,能白头到老的又有几个。真希望我能一直如现在般清醒。” 糊涂吗?赫连剑南问自己,若是糊涂,自己甘愿做一个糊涂人,迷迷糊糊过完这一生。 “舒儿此言差矣,如若一生都不能找到让自己倾心相对的女子,岂不白来世上一遭。你现在想做清醒的人是因为还没遇到让你怦然心动的男子。”赫连剑南看着眼前的娇颜,心中有千言万语想说,可是却不得不压在心底,罢了,到底是我晚了一步,我们终究是有缘无分。 云舒儿茫然,“是吗?真是这样,就请他永远不要出现,我的生活绝不可只能围着一个男人打转。”把毕生的追求都放在和其他女人抢丈夫这件事上,云舒儿确信这不是自己要的,在这个男权社会,就算普通百姓也都是娶妻纳妾一样不少,想要找到一个愿意和自己同守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男子只怕比登天还难,云舒儿不抱希望。她早就想好了,成为晋王妃以后,半年之内想办法来一场假死,然后趁机溜出王府开始自己的游山玩水大计,到时候定会比神仙的日字还逍遥几倍。 听到云舒儿说出口的话,赫连剑南震惊无比,“舒儿,这话可不能乱说,再过些时日你会嫁入晋王府,晋王就是你的相公,他是你的天,也是你该倾尽一生去照顾的人,到时候,你的心要为他跳动,也只能为他跳动。刚才的话不可再对旁人说起,你记住了吗?” “剑南,难倒你也认为女人天生就应该低三下四地百般讨好男人,为男人生儿育女,甚至当牛做马,等到红颜老去的时候再被男人一脚踢开吗?”云舒儿一直以为赫连剑南是不同的,最起码不会看清女人,只是他刚才那番话让云舒儿寒了心。 “舒儿,我不是这个意思。”赫连剑南没想到云舒儿会有这么大反应,急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你既然嫁于晋王为妻,自然要照顾他的生活起居,为他生儿育女,相携相伴直到白头,而且晋王是重情重义之人,定不会在你红颜逝去时离你而去。” “对不起。”云舒儿知道赫连剑南是为她好,也不知道怎的,心里的一股火上来,就噼里啪啦地说了那些话,“我刚才态度不好,不是冲你,只是心里不痛快罢了。” 第六十七章 车上示好 “对不起。”云舒儿知道赫连剑南是为她好,也不知道怎的,心里的一股火上来,就噼里啪啦地说了那些话,“我刚才态度不好,不是冲你,只是心里不痛快罢了。” 赫连剑南听她这么说明显松了口气,还以为她是恼了自己。赫连剑南试探着问道:“舒儿,你心里是不是不想嫁给晋王?” “剑南,你这个问题问的一点意义都没有。想如何?不想又如何?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没有一个人来问过我是否同意这桩婚事?是否愿意嫁给晋王?我是身不由己,不得不嫁,所以谈不上想不想。”云舒儿风轻云淡地说道,仿佛是在谈论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一般。 赫连剑南扶上云舒儿的肩膀将她转过身来,两人相对而视,“舒儿,我们是朋友对吗?” “当然。”云舒儿点点头。 “所以,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帮你,都会和你站在同你阵线,即使你想逃婚,我也会拼尽全力帮你逃出京城,只要你一句话。”赫连剑南郑重地看着云舒儿的眼睛说道。 云舒儿的唇瓣露出浅浅笑容,却饱含着无可奈何和无尽的苦涩,“我不能那么自私,以前我也曾想过逃婚,可是这样一来,会有多少人为我一个人的自由付出血的代价,这不是我想看到的。” 赫连剑南的双手慢慢放下垂在身侧,“你总是这么善良,这么会为他人着想,委屈你了。” 感受到赫连剑南言语间的温暖,云舒儿展颜一笑道:“我会想办法尽量让自己的委屈烟消云散,再说了,你看我像是那种白白受委屈的人吗?” 赫连剑南看着她古灵精怪的模样,心中的不快放下不少,“你呀,我估计能让你吃亏的人只怕还没来到这个世上。” 云舒儿咯咯笑了两声,“你太抬举我了。” 赫连剑南笑了笑道:“你先回去,我稍后再回去。”避免二人同时出现而引起有心人或小人的猜疑。 云舒儿点点头,“好。”为他不经意的贴心儿感动。 赫连剑南一直望着云舒儿渐渐远去的背影,直到那一抹倩影消失了还凝望着她离去的方向出神。两人一前一后回到宴席,接下来并没有出现其他意外,宴会安安稳稳地直到结束。 跟随着引路的宫女出了皇宫,云夫人和云丞相同乘一辆马车,剩下的这一辆马车里自然是云舒儿和云婷儿二人。两辆马车晃晃悠悠地往丞相府驶去,云舒儿坐在马车里看着对面上了车就一直面无表情,冷若冰霜的云婷儿道:“姐姐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人欺负你了?跟妹妹说说可好?” 云婷儿撇了她一眼,冷哼一声,没好气地说:“跟你有什么关系?云舒儿,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大的是什么算盘?你不就是想看我的笑话吗?我偏不跟你说,偏不让你如愿。” “姐姐…”云舒儿撇撇嘴,一副很委屈很无辜的姿态,“姐姐干嘛这么说,我只是关心你而已。” “收起你的假仁假义,我不需要你的关心。”云婷儿转过脸去看向窗外,送给云舒儿一个后脑勺,摆明了是告诉她:‘我不想和你说话。’ 偏偏云舒儿现在特别想逗逗她,只当不明白她的意思,云舒儿再次凑过脸去,“姐姐,你我姐妹之间一向不亲近,可能是因为我不讨人喜欢,是我的不是。过些日子我就要离开丞相府嫁到晋王府了,往后你我姐妹见面的次数必定是一双手都数的过来,我不想嫁人之后跟姐姐你之间还存在着嫌隙,在这里我给姐姐陪不是了,希望姐姐能看在我们是血脉相连的姐妹的份上原谅我,好吗?” 云舒儿这一番话说得是即诚恳有有理有据,还在情理之中。云婷儿听了觉得在理,而且自己正心烦着,听云舒儿叽叽喳喳地吵死人了,便想着不久是想自己说一句话吗?给了她就是。 “好了,好了。我原谅你了,让我安静会成吗?”云婷儿不耐烦道。 云舒儿抹了抹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泪水,小声道:“看来姐姐还是不肯原谅我,要不然怎么会连跟我说上几句话嫌烦呢。”说完还低低抽噎了起来。 云婷儿一看她还哭上了,长出一口气道:“行了,别哭了。说吧,想说什么就说。” “谢谢姐姐。”云舒儿佯装开心道,“从小到大我一直生活在青州,对京城的人和事一点都不了解,姐姐能不能告诉我晋王爷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王爷的脾气秉性如何呢?” 云舒儿之所以先问这个问题,一是真想打听晋王的为人喜好,二是要引出接下来的话题。 云婷儿一听云舒儿问的是晋王,原本毫无一点弧度的嘴角勾起一抹幸灾乐祸的笑容,很快又隐藏了下去,云婷儿对晋王往后的命运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除非有神仙帮他,否则他的余生就如同一只被扣在玻璃瓶中的青蛙,看似前途一片光明却怎么也找不到出口。 收起心底的嘲讽,云婷儿清了清嗓子道:“你想问晋王爷啊,他呀,他可是英勇威武的少年将军。十三岁便奔赴沙场,只用了五年时间就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兵做到了可号令三军的大将军的位置,以前一直在镇守边疆,有他在军营敌国绝不敢来犯。就这样他靠着赫赫战功在二十岁那年被皇上亲封为异性王爷,直到近两年边疆平和无事才被调回京城,舒儿你可是好福气啊,能嫁给我国唯一的异姓王爷为妃,往后必定是荣华富贵享用一生,到时候可别忘了我这个姐姐呀。” 云婷儿最后一句话语调拉长,说的意味深长,话音落下便笑着望向云舒儿,只是那笑容里仔细看去会发现藏着一根针。 第六十八章 偷溜出府 云婷儿最后一句话语调拉长,说的意味深长,话音落下便笑着望向云舒儿,只是那笑容里仔细看去会发现藏着一根针。 对云婷儿的刻意隐瞒的片段恍若未觉,只是云舒儿心中不禁在想,到底是什么样的弊端让云相和云婷儿放弃这个看上去光鲜亮丽的女婿呢? 云舒儿双手托腮,一副向往美好生活模样,“如姐姐所说这般,王爷可真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好男人呢。” “可不是吗?”云婷儿低笑两声道。 “姐姐这十多年来陪在父亲身边服侍父亲,孝顺父亲,想必父亲心里是很疼姐姐的,不知道父亲打算把姐姐许配给哪位少年俊才呢?”云舒儿状似不经意间提到婚假之事上来,最后一个字的话音未落,就看到云婷儿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地黑了下去。 提起这件事,云婷儿就想到刚刚在宴会散席后自己去想去跟太子告别一声,走到太子身边刚唤了他一声,太子回过身来神色复杂地看了自己一眼抬步离开了,云婷儿不明白平时对自己和颜悦色的太子怎么今日看见自己就像看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唯恐避之不及。 “婚姻大事自然是由父母做主,怎么轮的上你我来说话,再者说我们是女儿家,这等羞怯之事最好不要说出口,免得别人说我们相府没有家教。”云婷儿黑着一张脸,冷声道。 云舒儿轻笑道:“姐姐也太谨慎了,马车里又没有外人,只有我们姐妹两个,姐妹间说的体己话别人怎么会知道呢。我看依着姐姐的容貌才情定会嫁给像王侯皇子般尊贵的男子,要我说,就是嫁给将来的皇上,现在的太子也是够得着的,如果太子能亲自提亲,那…” “够了!”云婷儿呵斥道,“我说过了,这些事不是我们能讨论的。”云婷儿听她说的越好就觉得这些幸福的事离自己越远,脑海中一直闪烁这太子离开时看自己的眼神,陌生而决绝。 云舒儿被她吼了,不气也不恼,只小声说了句,“姐姐莫生气,我不说就是了。”转头看向另一边,闭紧嘴巴,不发一语直到相府。 各回各的院子休息去了,夜已深,伴着清冷的月光所有人慢慢进入了梦乡。 翌日清早,刚吃完早饭的云舒儿唤来了月容和青玉,二人一进房门看到云舒儿身着男装,头上的发式也梳成男子的样子,先是一愣,然后二人的心底不约而同地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青玉见了礼道:“小姐叫我们来是有什么事吩咐吗?” “有事。”云舒儿笑着答道。 “准不是什么好事。”月容小声接嘴道。 云舒儿看向月容,挂在嘴边的笑容显得很是和蔼可亲,但是了解云舒儿的人都知道,这时候千万别说错话,云舒儿装作没听清楚问道:“月容,你说什么?” “我说…”月容抬头看见自家小姐的笑容立马改口道:“我…我什么都没说。” “嗯?”云舒儿一个字拉长音调道。 月容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噢?我是说,小姐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月容一定依照小姐的命令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说完偷偷长出了口气,还好自己的脑子转的够快,不然就麻烦了,小姐整人的功夫可是一流的。 “这还差不多。”云舒儿点点头,“不过你们放心,我既不会让你上刀山,也不会让你们下火海,你们只要乖乖呆在芷兰苑帮小姐我看门就行了,明白吗?” 月容扁扁嘴道:“小姐,老爷可是刚说了不许你出门的。”月容尽职尽责地提醒着,虽然知道没什么希望,但还是尽力一试。 云舒儿摆出理所当然的表情道:“对啊,就是因为他刚说的,所以我才要出门,只有这段时间最安全了,他绝对不会想到我敢明目张胆地违抗他的命令。” “小姐…”青玉滑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欲言又止的模样。 “什么事?青玉。”云舒儿就看不得人吞吞吐吐的样子,忙问道。 青玉一咬牙一跺脚,心想豁出去了,就算小姐生气也要说声一句,“您可不可以不出去?” 云舒儿很温柔地笑了笑,就在青玉以为她要答应的时候从云舒儿口中蹦出来三个字“不可以。”青玉顿时蔫了。 “如果有人来找我,你们就说我去花园散心了,至于找不找或者找不找得着就是他们的事了。我会在午饭前赶回来的,中午再见。”云舒儿说完一个鹞子翻身,身影已在窗外了,不一会消失不见了。 屋子里只剩下月容和青玉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无语相望。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伴随着小贩的吆喝声,一位面如冠玉,俊雅出尘小公子轻摇折扇风度翩翩地漫步在街上,引得周围的大姑娘小媳妇的视线频频地落在他身上。没错了,这位从上到下,从里到外连着一张稍显稚女敕的脸,还有行走时的步下生风,哪哪都看不出有一丝女子的影子,这人,就是云舒儿,不得不说她的女扮男装相当成功。 第七十三章 大婚 青玉不疑有他,俯身道:“是,请小姐稍等,待会将洗澡水给您送到房间。” 云舒儿点点头,不紧不慢地迈步回房去了。 等丫鬟们将浴桶的水调好之后,青玉轻移莲步上前准备帮云舒儿宽衣,而云舒儿则是抬手制止,“青玉啊,你出去吧,我自己来就行。” 青玉点点头转身朝门口走去,对于云舒儿挥退自己独自沐浴这件事,青玉已经见怪不怪了,云舒儿不像一般的大家小姐一样,洗澡的时候要四五个人伺候着,她往常都是自己沐浴,最多有时候自己和月容会站在外间等候,当然,出门去等着也是有的。 月光如华,透过窗子的缝隙照射进屋里的人儿,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那么静谧。 晋王府,书房。 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手执毛笔在雪白的宣纸上笔走龙蛇,顷刻间一副生动而有气势、风格洒月兑,书法笔势矫健多姿的佳作跃然于纸上,左手轻抚着右手腕间宽大的衣袖,指间的毛笔停留于宣旨上方三寸处,随即放到笔架之上。那人微微抬头,黑亮垂直的发,棱角分明的脸俊美异常,斜飞的剑眉飞入鬓间,长而微卷的睫毛下,幽暗深邃的冰眸子,显得狂野不拘,邪魅性感,英挺的鼻梁下是一张削薄轻抿着的唇,拥有如此精致的五官,完美的气质,不是晋王轩辕逸是谁? “墨影。”轩辕逸薄唇微张,低沉性感的声音响在静悄悄的书房内。 ‘咻’地一声,原本只有轩辕逸一人的书房中瞬间出现一抹黑色的身影,抱拳垂首道:“属下在。”简单干练的声音自墨影的唇间溢出,如同他的人一般冰冷。 “她现在怎么样?”轩辕逸开口问道,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也无姓名,好在墨影跟随轩辕逸多年,对他的心思习惯都了如指掌,墨色脸色不变,“回王爷,王妃被云丞相禁足于芷兰苑中将近一月。” 轩辕逸眉头轻皱,敢这么对他的小王妃,真是岂有此理,出口的话如千年寒冰向外释放着冷气,“为什么?” “因为王妃私自出府,云丞相一气之下就罚了王妃闭门思过,没想到王妃在被惩罚的第一天有偷跑出府,回来时让云丞相逮个正着,才有了现在禁闭式的生活。”墨影面无表情地叙述着整件事情的经过。 轩辕逸没有再开口,只是站在桌前的墨影觉得书房的温度一瞬间下降了好几度,好在墨影的内力功夫不错,不然换做一般人只怕要冷的躺在地上打滚了。 黑夜正在悄无声息默默溜走,天色渐亮,黎明的第一束亮光从地平线上升起,照亮了丞相府的小院。 此时的云舒儿已经被人从床上揪起来摆弄了两个时辰,云舒儿半闭着眼睛,无精打采地任身后的嬷嬷喜娘们在自己的头上脸上折腾来折腾去,一群小丫鬟捧着托盘站在她身后不远处,每个人手上的胭脂水粉,簪花头饰没有一样重复的。 云舒儿迷迷糊糊地终于撑到装扮完毕,喜娘和嬷嬷等人退出房门,只剩云舒儿一人坐在铜镜前低头看着喜娘塞在自己手里的一本小册子,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云舒儿轻笑着摇摇头,想自己一现代人什么激情的电影没看过,对这一本像漫画般的小书真没有兴趣。 将手中的小册子放在一边,云舒儿抬头打量起镜中的人儿,一身大红的嫁衣上绣着凤凰于飞的图样,高超的针线手艺让凤凰显得活灵活现。三千青丝挽在脑后盘成一个优雅的发髻,柳眉轻染,眉眼如画,朱唇不点而赤,巴掌大的脸上因为五官的绝妙搭配形成一个天人般的倾国容颜。 云舒儿看着铜镜中映出来的花容月貌,淡淡一笑,起身朝桌边走去,这古代的婚礼累人的很,搞不好一天都不能吃东西,趁现在有一点时间的赶紧填填肚子。 果不其然,没过多一会云舒儿听见门口响起脚步声,连忙将自己手中剩余的糕点尽数送入口中,快步坐到了梳妆台前,随后进来的喜娘看着云舒儿微微发红的脸色,以为她是害羞掩唇笑了两声,其实是云舒儿嘴里糕点太多了,噎的。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喜娘在给云舒儿说着婚礼的大概流程,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云舒儿知道古代的婚礼复杂,可没想到能复杂成这个样子,这一套流程如果让自己记住,估计打死云舒儿都办不到。 在喜娘细细碎碎的唠叨声中,突然闯入一道吹吹打打的喜乐声,喜娘笑道:“是王爷来接亲了呢,小姐快盖上喜帕,不要紧张,我会在小姐耳边提醒着该做什么。” 被一块大红色的方巾遮住视线,云舒儿无语望天,不对,现在只能无语望头巾,这喜娘哪知眼睛看出来她紧张了。 云舒儿在喜娘的搀扶下坐上花轿,耳边的乐声震耳欲聋地响着,晃晃悠悠的喜轿抬着云舒儿走向全新的未来。 喜轿落地。 “新浪踢轿门。” 云舒儿依稀看见一双红色的靴子立在轿前,“咚,咚,咚。”三声之后云舒儿被喜娘扶了出来,手中多了一根红绸,红绸的另一端自然是牵在轩辕逸的手中。 一步一步地迈入晋王府,耳边响起的尽是恭喜祝贺之声,云舒儿看着身边男人的喜服下摆,心中感叹,这人今后就是自己的夫君了? 第七十四章 遭人奚落 入v公告 一步一步地迈入晋王府,耳边响起的尽是恭喜祝贺之声,云舒儿看着身边男人的喜服下摆,心中感叹,这人今后就是自己的夫君了? 这就嫁人了? 这就为人妻了? 从此之后自己的头上会冠有某某人的妻子这个名讳,会跟身边的男人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云舒儿觉得此刻的自己是在做一个细柔绵长的梦,等梦醒了自己还在二十一世纪,身边有手机,电视,电脑… 云舒儿摇摇头,将这些乱七八糟不现实的思绪挥出脑海,在喜娘的提醒下,云舒儿跨马鞍,迈火盆后进入正厅。 正厅中布置的喜气洋洋,宾客满座,交谈声不绝于耳,少顷,一洪亮高亢的声音高声唱到:“吉时到,新郎新娘一拜天地!” 云舒儿手牵着红绸转过身去面对厅外,行鞠躬礼。 轩辕逸俊朗的面容上带着几不可见的笑意,了解他的人都知道,这是轩辕逸心情非常好的时候才有的表情。余光瞥见和自己一同行礼的云舒儿,轩辕逸很少有的情绪起伏都在今天,从内心深处散发出来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连带着眉眼之上俱是笑意。 “二拜高堂。” 高堂?晋王爷不是父母双亡吗?哪来的高堂,云舒儿如是想着。管他呢,跟自己有什么关系。云舒儿机械般地回身,因为她被挡了视线,以致宽大的衣服下摆成了绊子,云舒儿身形一个不稳,向旁边倒去。 完了,完了。丢人丢大了。想必在拜堂过程中摔个狗吃屎的新娘从古至今都没有吧,这倒好,自己居然开了先河了。 云舒儿认命地等着即将到来的疼痛,没想到在触地的一瞬间一点都不疼,还软软的。这王府的地板就是不一样,还带弹性的,够高级,云舒儿自己在脑补王府地板的好处时,一个低沉且带魅惑的男声在耳边响起,“你还好吧?” 听到声音云舒儿愣了两秒,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敢情自己是倒在男人的怀里了,怪不得一点都不疼呢,话说这男人的动作挺快的。云舒儿懊悔地锤了下自己的脑袋,这都什么时候了,自己在想什么? “没事,没事。”云舒儿尴尬地退出男子的怀抱,站定。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送入洞房。” 随着司仪的最后一声响起,云舒儿暗道,终于完了。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 “恭喜恭喜。” 恭贺之声不绝于耳,轩辕逸笑着点头,“多谢,多谢。” “恭喜王爷你终于抱得美人归,至于这美人…不,是王妃,这王妃今日的举手投足皆向世人传递着一个信息,那就是王爷的新王妃是个与众不同的妙人,如此妙人只有王爷一人欣赏岂不辜负了,相信在座诸位有不少人对王妃的倾城容貌好奇的很,王爷何不满足一下我等的好奇心,让咱们一睹晋王妃的风采。”一道戏谑的声音自左方的席上传出,带着丝丝挑衅的意味。 云舒儿听到男子的无理要求,微微蹩眉,这人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以自己刚才的无心之失来让晋王难堪。云舒儿脚步上前一步正要说话,突然一双温暖有力的大手包裹住自己的小手,微微用力,示意自己他会解决,云舒儿想了想,默默退回了步子回到轩辕逸身边。 轩辕逸此时的脸色不太好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俊朗的面容上写着生人勿进,偏偏出声那人视若罔闻或者看不出来,见轩辕逸不说话,随又加了一句,“晋王爷不会这么小气吧,咱们不过是看一眼你的王妃而已,又不会吃了她。” ------题外话------ 感谢亲们一直以来的支持,文文明天(11号)就正式入v了,希望亲们能继续支持阿罗,你们的支持是我最大的动力,爱你们哦,谢谢亲们! 明日云舒儿和轩辕逸的洞房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呢? 请各位美人们拭目以待! 求首订哦! 第七十五章 洞房轶事 轩辕逸此时的脸色不太好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俊朗的面容上写着生人勿进,偏偏出声那人视若罔闻或者看不出来,见轩辕逸不说话,随又加了一句,“晋王爷不会这么小气吧,咱们不过是看一眼你的王妃而已,又不会吃了她。” 旁边有人拉了拉男子的衣袖,低声道:“小侯爷,今天的美酒难得一见,在下敬你一杯。” 被称作小侯爷的人挥掉了劝阻人拉住自己衣袖的手,轻蔑的语气毫无一丝隐藏,“这算得上什么美酒,见识浅薄的东西。别挡着本公子欣赏美人。” 被小侯爷甩开的男子冷哼一声,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一甩衣袖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轩辕逸面上露出讥讽的神情,出口的话仿佛十二月的雪,让人心生寒意,“夏侯健,你难道不知道新娘子的盖头要在洞房之时,喝合卺酒之前才能掀开的吗?” 云舒儿一听夏侯健这个名字,徒然想起了在青楼的那一幕,云舒儿只感叹一句,“人如其名啊。” 夏侯健则是一脸茫然,对轩辕逸所说的话还真没什么印象,困惑的神情逗乐了在座的所有客人。 “既然如此…”轩辕逸薄唇微微勾起,形成一抹完美的弧度,“本王就勉为其难地教授给你这一常识,免得小侯爷你大婚时在喜堂上就掀了新娘的盖头,贻笑天下。” 众人‘轰’地声全笑了,夏侯健的名声在贵族圈子里是典型的反面教材,不学无术声名狼藉的他能不能娶个贵族千金还另说呢,就算成亲了,还真有可能在洞房之前就将新夫人的喜帕掀了去。 夏侯健是胸无点墨,但此刻也听出了轩辕逸口口声声出口的话都是骂他的,看着众人哄堂大笑的样子,夏侯健气急抬手指着轩辕逸道:“你敢骂我?” “小侯爷此言差矣,本王是在教你,免得你将来悔恨终生的错事,说起来你应该谢我一句才是。”轩辕逸似笑非笑地说道。 “你…你”夏侯健半张着嘴巴,‘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来,论口才夏侯健只能甘拜下风,可他自己又不服气,只能恶狠狠地瞪着轩辕逸。 轩辕逸忽视这道视线,“来人哪,小侯爷不胜酒力,扶他下去休息。” 两名身着家丁服饰的人立刻上前架住夏侯健的胳膊道:“是,王爷。” 夏侯健哪肯乖乖跟着走出去,手舞足蹈地挣扎着,嘴里不住的喊道:“,放开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没醉,快拿开你们的狗爪。” 任夏侯健如何折腾反抗,最终被王府的人拖了下去,大厅里一时间清净了很多。 云舒儿旁边响起一道轻柔的声音,“麻烦解决了,我们走吧。”轩辕逸以温和的嗓音说道。云舒儿点点头,跟着他慢慢走向厅外,顺着回廊一路宛转前行,最后进入一间用红色装饰的房间中。 喜娘扶云舒儿坐在榻上后恭敬地退下,云舒儿腰板挺直的端坐着,感受到注视在自己身上的一道热烈异常的视线让自己有点不自在,云舒儿轻咳两声提醒那人视线该收就收,自己又不是大熊猫,看那么久干嘛。 一直凝视着喜袍下的娇小身躯,轩辕逸有些出神,心想你终于成为我的王妃了。听到咳嗽声才堪堪回神,关切地道:“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还好,没什么大碍。”云舒儿道,本来是提醒轩辕逸的,可现在任由他误会自己身体不适也没什么不好。 轩辕逸看着榻上的云舒儿,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那就好,今日的各种礼节肯定把你累坏了,你休息一会,有什么事吩咐外间的丫鬟就好,我要去正厅招呼客人,会尽量早点回房的。”温柔如水的目光柔柔地打在云舒儿身上,只怕轩辕逸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的眸光有多醉人。 云舒儿此时恨不得他赶紧离开,一整套礼仪下来自己的身体都快散架了,“好,我知道了。” 轩辕逸留恋地望了云舒儿一眼,抬脚向外走去,没走几步就停了下来,云舒儿侧耳细听,有低低的声音传来,“你们两个仔细听着里间有什么动静,好好伺候王妃,知道吗?”然后听到两个应该是婢女的声音,“是,王爷。” 脚步声再次响起,然后是开门关门的声音,之后房间中好像进入了无声的世界中,安静的就算掉到地下一根针都听见的程度。 云舒儿知道外间还有两个王府的丫鬟看着自己,只能小范围地活动活动筋骨,百无聊赖地坐在喜床上和衣服上绣的活灵活现的凤凰大眼瞪小眼来打发时间。 等待的时光总是过得慢吞吞的,云舒儿从一只青蛙一张嘴,两只眼睛,四条腿数到三千一百四十八只青蛙三千一百四十八张嘴,六千二百九十六只眼睛,一万两千五百九十二条腿的时候终于崩溃了,现在夕阳渐斜,已近黄昏,居然没有人给自己送一点吃的,是想饿死新王妃的节奏吗? 云舒儿只是早上偷吃了两块糕点,中午粒米未尽,这都到晚饭时间了,自己都快被饿成纸片人了。云舒儿不禁开始鄙视自己,装什么呀,给她们留好印象干什么呀。在不久的将来自己和这王府的人就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了,装淑女给谁看啊,俗话说的好“不作死就不会死。” 此时的云舒儿深深地感觉到现代网络大军的智慧是如此的精明强大,群众的眼睛是闪亮的,群众的智慧也是发光的,云舒儿起身朝外间大吼一声:“来人哪!” 寂静无声的新房中突然出现一声高呼,把外间的两个丫鬟吓了一跳,愣了两秒钟反应过来是她们的王妃在说话,二人急忙快步走到云舒儿身前,恭恭敬敬道:“奴婢在,请问王妃有什么吩咐?” 云舒儿听到两声唯唯诺诺的声音,意识到可能是自己吓到人家了,放低音量道:“我问你们,我的陪嫁丫鬟在哪?”出嫁前,云丞相答应把月容回青玉给她做陪嫁丫鬟带到晋王府来,这都大半天了也没看见她们二人的身影,云舒儿担心不会是云丞相后悔了吧。 “回王妃,您的两名陪嫁丫鬟在门外候着。”二人中一名丫鬟答道。 “叫她们进来,我有事要吩咐。”云舒儿霸气地说道,颇有几分刁蛮小姐的模样。 丫鬟自然不敢违逆自己的主子,忙道:“奴婢遵命,请王妃稍等。” 稍时,丫鬟身后跟着两人进来,“王妃,您要的人奴婢给您带来了。” “嗯,你们两个出去吧,有她们二人伺候就好。”云舒儿语气淡淡道。 四个丫鬟当然清楚云舒儿是让谁留下让谁出去,王府的丫鬟行礼道:“是,奴婢告退。” 木门开合的声音再次响起,房间里只剩下主仆三人,云舒儿一把扯下头上的大红方巾道:“憋死我了。” 月容和青玉毕竟是古代人,对云舒儿豪迈大胆的举动惊讶不已,青玉结巴道:“小姐,小姐你,你怎么能自己掀了盖头呢,这盖头是要王爷用喜称挑起来才是啊。”月容也同样张大了小嘴表示自己的震惊。 “嘘!”云舒儿忙用食指压在唇上做噤声的手势,“这里又没有外人,谁会知道呢?”云舒儿如此道,若是说出自己根本不在乎是谁掀的盖头这话,估计这两个小丫头会把自己当成神志不清的病人来看待的,毕竟这是男女三岁不同席的古代。 “我的脖子都快被凤冠压断了,这喜帕又让我成了小瞎子,再加上又没人给我吃东西,难倒我揭了喜帕呼吸一下新鲜空气都不行吗?如果你们说不行,我马上就把喜帕盖回去乖乖当一个木头人一动不动。你们说呢?”云舒儿眨着泛着泪光的大眼睛看着月容和青玉,委屈的小模样让谁看了都不忍心拒绝她。 月容和青玉对视一眼,被云舒儿这么一说也觉得自家小姐很可怜,于是同意道:“如果待会有人来,小姐一定要将喜帕盖好才是。” “是了,是了,我就知道你们两个最好了,只有你们才是真心心疼我的。”云舒儿拉着两个小丫头的手说道,煽情的话语让两月容和青玉也红了眼眶。 看着含泪欲泣的两个小姑娘,云舒儿感叹自己的忽悠神功有精进了一层。 “咕咕。”云舒儿的肚子不合时宜的抗议道。 月容听到声音笑道:“瞧我,都忘了小姐还饿着肚子呢。”月容伸手凑袖口中掏出一个雪白的手帕,小心地展开,上面躺着云舒儿最爱的芙蓉糕,月容递到云舒儿面前道:“小姐,你快吃了,垫垫肚子吧,这是奴婢偷偷藏起来的,没有人发现的。” 云舒儿看芙蓉糕的眼神就像饿狼看见了肥女敕的小绵羊直吞口水,伸手一手拿了一块,迫不及待地塞到嘴里,边嚼边说道:“还是我们家月容了解我。” 月容瞧着云舒儿狼吞虎咽的样子哭笑不得,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几年没吃东西了,“小姐,你慢点,又没人跟你抢。” 云舒儿嘴里塞满了芙蓉糕,嘟嘟囔囔道:“饿你一天试试,你也这模样。” 月容不知可否,聪明的没有答话,心里却道,‘就算饿我一天,我也不会像小姐这般不顾形象地吃东西。’ 果然,进食不能太着急,这不云舒儿已经干咳起来了,“咳咳…咳咳…”这是吃太急噎住了,“水,水。” 月容连忙轻怕云舒儿的后背助她尽快咽下去,青玉则小跑到桌子前倒了一杯茶过来道:“小姐,水来了。” 云舒儿接过杯子,咕咚咕咚几口喝了下去,月兑离了噎食的状态,拍着胸口道:“噎死我了,早知道成亲这么折磨人呢,我就逃婚好了。”云舒儿此时也只能过过嘴瘾了,若她真想逃婚,以往有大把的机会,只是云丞相以芷兰苑所以人的性命和青州的嬷嬷为要挟,自己如果真逃婚了才真是十恶不赦了。 “小姐,月容再去给你找点吃的吧?”月容小声道。 青玉本想提醒月容从此以后要称呼云舒儿为王妃的,可看着云舒儿的脸色,觉得她一定不喜欢这个称呼,算了,还是私下和月容说好了。 “好啊,我还没吃饱呢。”云舒儿话音刚落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月容和青玉急急忙忙将云舒儿按坐到榻上,二人忙恭敬地站在一边,一副乖巧柔顺的模样。 “进来。”云舒儿道。 一婢女娉婷袅娜地走到云舒儿面前道:“王妃,王爷让奴婢前来传话,王爷说前院宾客众多一时月兑不开身,请王妃稍后片刻。” “我知道了。”云舒儿道,晚来就晚来吧,最好不来。 “奴婢告退。” “小姐,王爷让人来传话是什么意思?”月容问道,然后想到什么般张大嘴巴露惊恐状,“难道王爷知道了刚才发生的事情,特地来警告小姐安分一点。” “啊!”云舒儿掀开盖头一个暴戾赏到月容头上,月容委屈道:“小姐,你干嘛打我。” “你笨呀,你这不是杞人忧天吗?刚才这里就我们三个人,王爷是长了千里眼还是顺风耳啊,他能知道我们这里发生的事?”云舒儿颇为无奈地看着月容,这就是传说中的做贼心虚吗? “哦。”月容道,“我去给小姐找吃的。” 月容转身准备出门,被云舒儿叫住,“算了,别去了,别待会再碰上那个什么王爷。” “可是小姐你还饿着呢。”月容不打算听云舒儿的,想出去找吃的,不想她饿肚子。 云舒儿心中暖暖的,“没事,刚才不是吃了你带来的芙蓉糕嘛,现在不太饿了。” “哦。” 主仆三人东拉西扯的正高兴,云舒儿突然听到门外有请安的声音,“奴婢给王爷请安。” 一道男声“起吧。” 云舒儿忙盖着喜帕,月容和青玉恭恭敬敬地低头站在一边。 轩辕逸步履轻盈,款款而来,走到里间道:“你们下去吧。” 月容和青玉看了云舒儿一眼,俯身道:“是,奴婢告退。”二人在人前一直记得自己的身份,也一直是礼数周全的。 感觉到月容她们开了门又被关上,云舒儿一直等着轩辕逸上前替她揭了头上的喜帕,不想等了许久,一直不见面前的人有什么动作,云舒儿只好先开口道:“那个,王爷能不能先将我头上的喜帕挑了去。” 轩辕逸轻笑出声,“想不到王妃是个性急的人,好,我这就照办。” 本是一句平平常常的话,云舒儿偏偏从轩辕逸的嘴里听出了另外一层意思。急?本姑娘急才怪。 轩辕逸拿起旁边的喜称,将秤杆小心翼翼地伸到喜帕下慢慢挑起,露出云舒儿精致的面容,轩辕逸看到如此盛装的云舒儿愣了,没想到她会美的这么摄人心魂,夺人魂魄,一时间眼睛里只剩下低头垂眸的云舒儿再放不进其他任何东西。 云舒儿的视线是没有遮挡了,可凤冠的重量实在是不可小觑,云舒儿见上方怎么没动静了,随即艰难地抬起头向上望去,一张熟悉的英俊面容映入眼帘,云舒儿惊诧道:“你怎么在这?” 这不是自己在涧天涯和福满楼救的那个男人吗?他怎么会在这? 轩辕逸笑盈盈地看着她,“你说我怎么在这。” “你…”云舒儿瞪大了双眼,“你是晋王轩辕逸。”天哪,这世界也太小了。 “这件事对你来说有这么难以置信吗?”轩辕逸看着云舒儿异常可爱的神情道。 云舒儿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原以为你是个五大三粗,口眼歪斜,虎背熊腰的大龄剩男,可看你跟这几个词一点都不沾边。” 轩辕逸凝眉,大龄剩男?什么意思?根据前几个词来看肯定不是夸人的。“你何时见过我?又怎会如此以为?”轩辕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这是定律好不好,一般武将不都是长的脸黑黑的,块头很大,然后满脸络腮胡,长的像张飞似的吗?”云舒儿理所当然道,把自己印象中的将军细细描述出来,可云舒儿似乎没发现自己已经说出了这个时代不存在的人或者词语,精明如轩辕逸怎么会察觉不了呢? 定律?轩辕逸自认为对古今的史书和诗词歌赋看的是滚瓜烂熟,但从来没有一本书中提到‘定律’二字。张飞?历朝的武将中也没有叫这个名字的。 轩辕逸似不经意间问道:“张飞是谁?是一位将军吗?” 云舒儿的眼神向左上方瞟了两眼,故作镇定道:“张飞啊,他…是一位将军,我是从一本书上看到的,不知道是不是真有其人。” “是这样啊,怪不得我没听过他。”轩辕逸答道,话语间对云舒儿的解释持高度怀疑。 云舒儿干笑两声道:“他不过是一个书中的人物,我们谈论他做什么,还是谈谈我们两个吧。” “我们?”轩辕逸不解,满脸困惑地看着云舒儿,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云舒儿嫣然一笑道:“王爷,以前是我不对,居然把您想成是洪水野兽般的人,可今日一见发现那些绝对是谣言中的谣言,我一定要给你正名,你值得京城里最漂亮最有才学的女子下嫁,所以…你看…” 轩辕逸听着云舒儿一开始的话还是很受用的,可发觉越听越不对劲了,低声道:“所以什么?”轩辕逸笑意减收,一张俊脸上冷若冰霜,散发出来的尽是冰冷的寒意,让人仿佛置身于寒潭之中无一丝暖意。 第七十六章 患病? 轩辕逸听着云舒儿一开始的话还是很受用的,可发觉越听越不对劲了,低声道:“所以什么?”轩辕逸笑意减收,一张俊脸上冷若冰霜,散发出来的尽是冰冷的寒意,让人仿佛置身于寒潭之中无一丝暖意。 云舒儿感觉到轩辕逸的变化,出口的话犹豫的一下,心想现在是最好的时机,错过就可惜了,于是硬着头皮道:“所以你看我这小身板,要身材没身材,要长相没长相…”要长相没长相这句话云舒儿也觉得有些背离现实,毕竟自己这张脸确实长得不错,遂急中生智改口道:“嗯,我现在这张脸看的过去是因为早晨的胭脂水粉堆出来的,对。” 轩辕逸望着眼前极力挑出自身毛病缺点的人儿,自己倒要看看她还能说出什么不足来,“除了这些还有吗?” 云舒儿一愣,怔怔地点点头,“有啊,我从小身体就不好,隔三差五就要请大夫,可以说我是被药罐子给喂大的,说不定哪天我一个不舒服立马就驾鹤西归了。”轩辕逸听到她这句话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云舒儿没发现眼前人的异常,继续道:“到时候留你一个人在世上,搞不好还得背负个‘克妻’的罪名,这样的话我心里会过意不去的。” 轩辕逸听到现在总算听出了点眉目,她这么不遗余力地诋毁自己,就是想说他们两人的结合很不合适,她是被迫嫁给自己的。轩辕逸意识到云舒儿有这一层意思,整个人马上就不好了,随即面无表情道:“本王不在乎外人的看法,他们爱说什么说什么。”轩辕逸心情不爽,连自称都变成‘本王’了。 “我是说王爷你是少年将军,文武双全,又被圣上亲封为王爷,我只是一个一无是处还满身病痛的山里丫头,我实在是配不上您啊。”你到底明不明白我的意思啊!云舒儿说到激动处,‘噌’地一下子站起身来和轩辕逸对视着,无奈凤冠太重了,自己又刚到轩辕逸的下巴处,瞪着眼显得自己落了下风,云舒儿伸手一把摘掉碍事的凤冠,脖子顿时轻松许多,仰起头继续和轩辕逸大眼瞪小眼。 望着云舒儿气鼓鼓的小脸,轩辕逸忙把想捏一捏她肉嘟嘟脸蛋的手背到身后,突然间想明白了,这丫头都和自己拜堂成亲了,她还能跑到哪里去,再说自己决不允许眼前的人儿离开自己的生活。 想到这里,轩辕逸的脸色缓和了一些,对云舒儿不紧不慢道:“没关系,我不嫌弃你体弱多病,如果你身体哪里不舒服就告诉我,我为你招来最好的大夫给你调养身体,一定把你的病治好。还有,我们的婚事是皇上亲自赐的婚,现在你我已经拜过堂成过亲已然是夫妻了,就算你有再多的不足我也会包容你,和你一起相守到白头。” 云舒儿此时有点不知所措,不对啊,他怎么不按牌理出牌,一般男人在面对满身缺点的女人是不是应该避而远之甚至直接扔给她一封休书的吗?怎么轩辕逸反倒说出一番这么让人感动的话来,云舒儿绝不承认自己有被他感动到了。 “没有爱情的婚姻走到最后只会成为悲剧,我不想我们两个做这部悲剧的男女主角。”云舒儿轻声道,准备对轩辕逸使用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方式让他改变态度。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我已为夫妻,难不成你还想嫁给别人?”轩辕逸剑眉倒竖,冷声道。 云舒儿一瞧他的反应才想起来这是礼教森严的古代,不是现代那种一场吵架就可以到民政局去办理离婚的时代。“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 轩辕逸正奇怪云舒儿怎么停下来了,转头就看到她隔着手臂上的衣服在使劲地挠,然后是脖子上,脸上,轩辕逸立刻大惊失色道:“你怎么了?” 云舒儿一边挠着一边答道:“我也不知道,好痒啊。” 轩辕逸一个箭步上前,抓起云舒儿的胳膊把衣服往上一掀,看到整条手臂上都是密密麻麻的小红点,还有云舒儿刚抓过的红痕,轩辕逸眉头紧皱,朝外面大声吼道:“来人哪。” 王府的丫鬟从没见过轩辕逸有这么失态的时候,急急忙忙跑进来,“王爷,奴婢给…” 轩辕逸抬手制止丫鬟请安的话,“快去将玄月叫来。” “王爷,玄月公子现在不在王府里。”丫鬟低声答道。 云舒儿一直在喊痒,痛苦的声音折磨的轩辕逸心神不宁,竟忘了玄月出远门的事了,“墨影,去请大夫来。”在墨影转身的一刹那又加了一句“要快。” 墨影身形微顿,然后像一个影子般飞掠了出去,心下了然,轩辕逸很少让自己离开他身边,而这次为了王妃的病要请大夫这样的小事都要让王爷最信任的自己去,看来是真慌了手脚了,也看出来王爷是真心在乎王妃的。 云舒儿在轩辕逸叫人请了大夫后,喊痒的声音就更大了,一边喊还一边注意着轩辕逸的表情。 有句话说的好,关心则乱,平日里在沙场上运筹帷幄,能决胜于千里之外的人此刻显得手足无措,六神无主,只一个劲在原地走来走去,隔不长时间向云舒儿说一次“你忍一忍,大夫马上就到。” 若是轩辕逸能仔细观察一下云舒儿,就能看的出来她只是嘴上喊得响,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原先那么急着抓痒了,而是慢慢悠悠地挥动着手做个样子而已。 不一会,墨影拎着一个大夫的后脖领子急匆匆进来,往前边一扔,真的是一扔啊,那大夫踉跄了两下才稳住身形,看的出来大夫是见过些市面世面的人,让墨影一路连拖带拽过来居然能面不改色,换做一般的小大夫只怕早就哆哆嗦嗦身形不稳了。 那大夫刚站稳,就被轩辕逸一把拽过来道:“大夫,你快看看她怎么了?”面对云舒儿的不适,轩辕逸焦急的神情显露无疑。 云舒儿则是配合的又喊了几声‘好痒啊。’ 大夫应是,上前替云舒儿把了把脉,然后仔细看了看她手臂上的红点,捋着短短的山羊胡道:“以老夫多年的行医经验来看,夫人这是患了湿疹,这病说大也大,说小也小。” 轩辕逸忙追问道:“大夫这话是什么意思?” “说大事因为湿疹是一个传染性极强的病症,凡接触过病人的人极有可能被感染,而且湿疹若是后期护理不好并不容易痊愈,即使痊愈了,也很有可能在患处留下极难去除的黑印。至于说小事因为湿疹虽麻烦但绝不致命,只要在前五天治疗得当,不碰触冷水,不食刺激性的食物,最好找一个懂药理的丫鬟服侍,会更妥当些。”大夫一板一眼地说道。 轩辕逸凝眉,“懂药理?府里有精通药理的丫鬟吗?” 云舒儿眼珠一转,适时道:“王爷,我的陪嫁丫鬟月容对药理略懂一二,让她服侍我就可以了。” 大夫点点头道:“如此最好,夫人要记得每天要更衣三次,换下的衣物要用沸水煮过才可再穿,还有,夫人最好搬到僻静人稀的地方养病,除了必要的丫鬟,将其他人都散去了,清幽的环境会更利于病情的恢复。” 云舒儿暗爽,正合我意,“谢谢大夫提醒,我记下了。” “夫人不必客气,这是老夫分内之事,稍后老夫再开一方子,每日一服可助于湿疹尽快痊愈。”大夫道。 轩辕逸面无表情道:“墨影,派人随大夫去取方子。” “是,王爷。大夫这边请。”墨影道。 大夫跟着墨影出了门,房间里一时安静的悄无声息,只有云舒儿因抓痒而摩擦衣物的声音。 轩辕逸盯着云舒儿的眼神有些复杂,然后慢慢一步一步走到云舒儿面前,想看看她的胳膊,就在伸手即将碰到云舒儿的时候,云舒儿躲了一下,“王爷,这湿疹会传染的。”眼下之意是你要不想被传染,最好别碰我。 “我不在意。”轩辕逸语调平静道,看到云舒儿难受的样子,他恨不能代替她受这些病痛,而现实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却不能帮她缓解一丝的痛苦,轩辕逸的心里像被针扎似的疼,就是在战场上受伤也没让他如此难受揪心。 “我在意。”云舒儿再次躲开轩辕逸伸来的手掌,“你贵为王爷,又是这一府之尊,府中的大事小事都需要你来定夺,若是因为我而患上湿疹,那我岂不是成了王府的罪人,你让我怎么向王府上下交代。”云舒儿说话间还带有一丝自责,让轩辕逸不忍再说什么反驳的话惹她伤心。 “舒儿…”轩辕逸低低呢喃道。 云舒儿没等来轩辕逸接下来的话,遂道:“还请王爷准许我搬到府里最清净的院落,免得将这病传染给其他人。” 云舒儿垂着头低声道,站在面前的轩辕逸因为角度问题错过了云舒儿唇边一闪而过的笑意。 第八十一章 下马威 “为什么?”古颜一走进521客房的门,沈宏的声音就已经传来。 “咦?沈总裁怎么在这?”卫皓丝毫没有感觉气氛的紧张,无知地开口。后者没有理会卫皓的问话,眼睛直直地盯着一脸淡漠的古颜,“没必要。”她说话时没有看沈宏。之前她或许还抱着破镜重圆的幻想,但自从经历了那一晚,她就完全死心了。就算是面对一个陌生人在你面前胃病复发,你也不可能无动于衷,更何况是合法妻子。那么这样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不爱她。 “你们认识?”就在沈宏气得摔门离开的时候,卫皓才明白过来。 “不熟。” 混杂的空气中弥漫着烟酒的味道,音乐开到最大,几乎要震聋人的耳朵,男女都在舞池里疯狂的扭动自己的腰肢和臀部,打扮冷艳的女子嘻嘻哈哈的混在男人堆里面玩,用轻佻的语言挑逗着那些控制不住自己的男子。女人妩媚的缩在男人的怀抱里面唧唧我我,男人一边喝酒,一边和女人鬼混。这里是城市夜生活最精彩的地方,酒吧。 昏暗的灯光下,调酒师轻轻地摇摆着身体,极其优雅地调配着一杯五彩的鸡尾酒。身着西装的男子坐在吧台边一杯接一杯往肚子里灌酒。 “哟!我们的沈大公子竟然也有寂寞的时候,需要小妹我找几个妞来么。”骆晓梦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不怪她落井下石趁人之危,她实在是气不过。 沈宏看了眼骆晓梦,继续喝酒。 “说吧,找我什么事。” “告诉我,她的事。”或许是酒喝多的原因,他的声音有些嘶哑。 “呵!”骆晓梦忍不住嘲讽,“我是不是该替小颜高兴一下,他前夫竟然为了她在酒吧买醉呢。” “告诉我,她的事。”他没有理会骆晓梦的语气,只是一味地重复这句话。他不明白明明离婚是她提的,为什么全世界好像都认为是他的错。 “你找错人了。”或许是被沈宏的语气吓到了,骆晓梦不再调侃,“说起来我也对不起小颜,没什么资格做她的姐妹。三年前她最伤心的时候,陪在她身边的不是我们这些所谓的朋友。他应该知道,但我想他不会告诉你。” 沈宏听到这话,放下手中的酒杯。“是谁?” “郑英奇。当年蔡美远在韩国,许仙重伤昏迷,而我和依霖其实一开始也在埋怨小颜。我不知道那段日子她发生了什么,反正最后她就一声不响地消失了。” 看着沈宏若有所思的样子,骆晓梦继续道:“你明明对小颜有情,结婚时就算是作为伴娘的我也深深感觉到你们俩的幸福。为什么婚后你的态度就变了?我了解小颜,她爱你,我更清楚地知道小颜是顶着多大的压力嫁给你。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我想小颜比谁都想撑下去,让那些等着看笑话的人看着你们有多幸福。如果你觉得她和你离婚是为了钱的话,那么我替她觉得可悲。你想想吧郑英奇他什么都比你强,为甚么小颜要嫁给你?趁现在还不算太晚,破镜重圆不是没有希望,你好好想想吧,我不希望你后悔。” 骆晓梦走后,沈宏仍是坐在吧台边喝酒-为什么婚后你的态度就变了?-他也想知道为甚么。是不是处的,对他来说真的这么重要?沈宏扪心自问,仍然想不出一个所以然。 第八十二章 偶遇剑南 火凤凰之庶女为妃记 第八十三章 平淡生活 第八十四章 人月两团圆 84人月两团圆 云舒儿看着她馋嘴的模样,笑了笑道:“都是你的,快尝尝好不好吃。”说着将桌上的糕点盘子推到她面前,示意她开动。 “谢谢舒儿姐姐,那我就不客气了。”沈璃雪双手齐动,一手拿着一样糕点送到嘴里,嚼了两下道:“真好吃,我好久都没吃到这么好吃的点心了。” 云舒儿纳闷,之前遇见沈漓陌的时候不是说经常给璃雪买糕点吃吗? “璃雪,你哥哥这些日子没给你带糕点回家吗?”云舒儿道。 沈璃雪叹了口气道:“别提了,他这些天忙的很,根本没时间理我。” 云舒儿实在想不出他做什么事能这么忙,甚至都顾不上最疼爱的妹妹。 “他都在忙些什么?什么事情比你这个妹妹还重要。” 沈璃雪见了这么多好吃的,自然嘴巴不停,边吃边说道:“能有什么呀,还不是接待使团的事,这些天他天天早出晚归的,我都好几天没看见过他了。” 轩辕逸不是也在接待使团吗?据云舒儿所知七皇子也在接待使团,需要这么多人来招待他们吗?还是各个国家之间的关系有什么微妙的变化? 云舒儿皱眉思索,旁边的沈璃雪看云舒儿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问道:“舒儿姐姐,你在想什么?” 云舒儿回神,“没什么。” 这次其他两个国家的使者突然来访,云舒儿就觉得有些奇怪,现在皇上对待他们的态度更让云舒儿想不通。 留沈璃雪吃了午饭,将近傍晚的时候她才依依不舍地回家了。 晚上云舒儿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不知不觉就到了三更半夜,这时轩辕逸才轻手轻脚地走进来,怕吵醒云舒儿灯都没点。 待轩辕逸走进床边的时候云舒儿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你每天都是这么晚才回来的吗?” 轩辕逸月兑外衣的手一顿,随即道:“差不多,是我吵醒你了吗?” “没有,是我自己睡不着。”云舒儿轻声道,白天从知道沈漓陌也在被派去招待使者,云舒儿心里一直就不太舒服,觉得天是不是要变了。 轩辕逸钻进被子里,手圈上云舒儿的细腰,“是不是怕我累着了,想我想的啊。”语气中带了一丝调戏的意味。 云舒儿感受到鼻息间充满着熟悉的味道,而且对他的此时的动作已经习以为常了,没觉得有什么不自在。 轻笑一声,推了下他健壮的胸膛,“你少臭美了,我干嘛要想你?” “不想吗?”轩辕逸这句话问的很别有深意。 “不想,一点都不想。”云舒儿答道。 轩辕逸听见她这么肯定的回答,二话不说低下头吻在云舒儿小巧的耳垂上,耳鬓厮磨道:“想还是不想?”尾音上扬,颇有一丝威胁的感觉,你敢说不想试试。 云舒儿最敏感的耳垂上酥酥麻麻的,明白轩辕逸的意思,如果自己敢说不想,他绝对不会就此放过自己的。 云舒儿躲避着轩辕逸的薄唇,轻声道:“有那么一点想。” 轩辕逸在黑暗中的唇角微微上扬,“只有一点吗?看来我还不够努力让你记住我。”说完微凉的唇瓣顺着耳垂继续向下,埋在脖颈间吸允这云舒儿身上独有的香气。 云舒儿一边躲避一边伸手推他,“你别闹了,我有话跟你说。” 这种时候,任何一个男人都不能停下来好吗?轩辕逸无视云舒儿叫停的话,继续在怀里的女人身上煽风点火。 这些日子以来,轩辕逸明显感觉到云舒儿对自己态度的转变,自己也慢慢走近了她的心里,对自己的一些亲密举动也不会加以制止,轩辕逸觉得今晚是个好机会,何不人月两团圆,让眼前的小女人完完全全属于自己。 这个想法一出,立刻像一粒种子被施了仙法一样迅速长成参天大树,与此同时,轩辕逸的手掌离开纤细的腰肢,转而探进了云舒儿的中衣里,轻抚着她细腻光滑的美背。 云舒儿感觉到轩辕逸的呼吸渐乱,双手也更加肆无忌惮,如果再不阻止他,傻子都知道接下来会生什么事。 “我有话要问你。”云舒儿在轩辕逸的怀里扭动着,见他完全没有任何要停下来的意思,开口道:“逸。”话一出口云舒儿不禁烧红了脸颊,这样似娇哼似虚喘的声音真的是出自自己的口吗? 轩辕逸好像真的被这一声音刺激到,气息加重,“舒儿,有什么话明天再说也一样。” 云舒儿暗道,怎么能一样,“逸,不行的,今天不行。” 轩辕逸才不在乎云舒儿说什么不行,眼看着薄唇要覆在云舒儿柔软的唇瓣上时,云舒儿躲开连名带姓大喊一声,“轩辕逸。” 这下成功地让轩辕逸停下了动作,抬起头看着云舒儿。 云舒儿虽然眼睛看不清楚,但仍能感受到轩辕逸哀怨不满的气息,云舒儿心道撒个小谎无伤大雅,反正是你逼我的,“我…我月事来了。” 轩辕逸听到后明显身子僵了一下,然后吻了吻云舒儿的额头,“对不起,舒儿,是我不好,吓到你了。”温柔的声音满含歉意。 云舒儿轻轻摇了摇头没有开口,心里有点后怕,太险了,刚才差一点就… 轩辕逸见云舒儿这个模样有点不安,调整呼吸,慢慢平复了心中的欲火,换了个话题道:“舒儿,你刚才是有什么话要问我吗?” 云舒儿在想该怎么开口。 “舒儿。”轩辕逸又开口叫了一声,双手规矩地搭在云舒儿的腰上再没有其他动作。 “嗯,我是想问皇上为什么要安排三个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去接待别国使团?这不符合常理,往年不都是由一个人来完成全部的招待吗?”云舒儿小声道,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轩辕逸有些诧异,没想到云舒儿有这么敏锐的觉察力,同时也在想到底在她身上还有多少自己不知道的惊喜。 淡淡一笑,轩辕逸解释道:“今时不同往日,皓月国和北宸国似乎有连成一片的意思,他们的国家一个地处草原一个地处群山,食物并不富裕倒是单调的很,所以早就盯上我们江南月复地,那里地员辽阔,青山绿水,五谷丰登,是他们最理想的定居之所。” “就算是让他们拿下了江南蜀地,两个国家怎么分?”云舒儿道。 轩辕逸笑道:“这是一个大问题,他们目前只是在商谈结盟的事,并没有定下来,此次前来估计是为了打探我国虚实来的,皇上怕他们会暗中做手脚,所以才会对他们如此重视,连皇子都派出去了。” “真的会打起来吗?”云舒儿担忧道,打仗意味着流血和牺牲,到时候会有多少人失去亲人,又会有多少人无家归。 感觉到了云舒儿低落的情绪,轩辕逸轻轻拍了拍她的背部,安慰道:“舒儿,别担心,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绝对不让你受一点伤害。” 云舒儿苦笑,自己担心的不是这个好吗?但也知道他是一片好意,遂道:“好啊,你要记得你今天说过的话哦。” 轩辕逸伸手保证道:“我一定不会忘记的,舒儿,你比生命还重要,有了你,才让我意识到我的生活居然还以这么缤纷多彩,是你的一呼一吸给了我整个世界。” 云舒儿暗叹,原来轩辕逸口才这么好,不过心里还是很感动的,“谢谢你,逸。” 轩辕逸嘴角扬起一抹完美的弧度,收紧手臂轻声道:“很晚了,睡吧。” 云舒儿知道轩辕逸这些天累坏了,只应道:“嗯,睡吧。” 不一会儿,轩辕逸的呼吸便趋于平稳,安然进入了梦乡。 云舒儿得到答案后更无一丝睡意,又不敢翻身,怕吵醒了轩辕逸,只呆呆地睁着眼睛想着自己穿越过来后的点点滴滴,本以为会平平淡淡地过完这一生,没想到会被云相接回京城,指婚给轩辕逸。 好像自己的计划就是从轩辕逸这里打乱的,嫁过来之后还没等自己逃跑,轩辕逸就成功说服了自己,不知道是因为他的口才太好了,还是因为自己内心深处并不想离开他。 其实云舒儿从没想过会在封建制度下的古代找到一个自己能倾心相对的人,因为她认为古代的男人都是三妻四妾的,要云舒儿和其他女人共同分享一个个丈夫,她宁愿自己孤身到老。 不过,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云舒儿现轩辕逸跟其他男人不一样,他有权有势不说,还文武双全,并且在这种条件下居然没有一个侍妾通房,开始的时候云舒儿还怀疑过他的性取向问题,后来被证实是自己想象力太丰富了,因为他对自己的态度和在乎程度,云舒儿看的出来他有把自己放在心上。 也许日久生情这件事不是子虚乌有,云舒儿觉得自己的心不再全部属于自己,而是有一小块地方属于面前的这个男人,如果任由它展下去,估计自己的心会全部沦陷的。 ( 第八十九章 潜入王府 89潜入王府 “墨影,我想去天牢见王爷一面,你有什么办法?”云舒儿道,天牢里的重犯区域关押的犯人,一般是不准家属探望的,所以云舒儿才问墨影有没有办法,就算是爬墙钻洞也行,如果天牢里有洞的话。 墨影想了想道:“以,不过要晚一点。” “好。王爷在朝中与何人交好?”云舒儿问道。 “王妃如果是想请他们帮王爷,属下劝您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墨影稍一低头答道。 “为什么?” “能在皇上面前说上话的人哪个不是人精,他们多多少少能猜到一些皇上的想法,所以不会替王爷求情的;至于那些人微言轻的官员说了等于没说,更重要的是皇上压根就不想王爷能活着出狱。”墨影低着头道。 云舒儿一想也是,从云丞相的态度就能看得出来,自己真是担心过度脑袋不够使了。 因为墨影说要入夜后才以去见轩辕逸,现在只是晚饭时间,云舒儿简单吃了两口就回房了,吩咐了墨影到时间叫自己。 天色渐暗,云舒儿躺在床上小憩了一会,过会儿睁开眼睛起身下床,走到窗边倚在半开的窗子边望着窗外被乌云遮住的明月,不知怎的突然脑海中闪现过曾经的,现在的,前世今生,历历在目,想到前世的亲人朋友,想到身陷囹圄的轩辕逸,一时竟然潸然泪下。 半晌,舒儿才现眼泪湿了脸颊,抬手拭去泪痕摇摇头道:“我怎么变得如此爱掉眼泪了,这多愁善感的觉得都不像自己了。” 舒儿回身拿了玉萧有走到窗口,玉萧靠近朱唇,清脆婉转的笛音缓缓而出,时而低鸣,时而高嘶,只是细细听去还有一股哀伤,低落的情绪在里边。让人听了不禁思绪良多,恍若身陷其中,亦有余音绕梁三日而不绝之效。 就在此时一抹黑影无声无息地翻过王府的墙头,躲避着府中的侍卫穿梭于王府之间,熟门熟路地找到了云舒儿所在的主院,然后潜了进去。 黑影刚靠近窗户,云舒儿眉眼微动,接着声戛然而止,云舒儿敏锐的感觉告诉她有生人在靠近,持玉萧的手自然垂下,身子微侧,低声道:“谁,出来!” 之间黑色身影一顿,然后慢慢打开窗户翻身进去。 云舒儿不知来者是谁,身形一动形成一个进攻退守的姿势警惕地盯着前面的黑衣人。 这时,黑影开口了,“舒儿,是我。” 云舒儿一想,这声音,是他。 “剑南,你怎么来了?”云舒儿脑袋上瞬间出现数不清的问号,赫连剑南这个时间,这个时辰来找自己干嘛? 赫连剑南一身黑衣,扯下面上的黑巾,走到云舒儿面前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才道:“我听说了晋王的事情,所以过来看看你。” 云舒儿听到他这么说,总算一筹莫展的心底有了一丝安慰,至少这个时空里有人会关心,担心自己,努力扯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道:“谢谢你,剑南,我还好,让你担心了。” 赫连剑南看着云舒儿强装坚强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舒儿,我没想到事情会展道这个地步,要是早知道这样,我绝对…”我绝对会向你表露心迹,不会让你这么轻易嫁到晋王府来。 赫连剑南轻轻叹了口气,如今事情已经糟成这样,自己说什么都于事无补了,只是心疼云舒儿要面对这危险难堪的局面。 云舒儿微笑着摇摇头,“俗话说的好‘千金难买早知道’,再说了,就算是料到了这个结局我还是要嫁过来的。”因为现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时代,自己做不了主。 “舒儿,你不能再呆在王府里坐以待毙了,跟我走,我带你离开京城,至少要避过这阵风头。”赫连剑南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云舒儿知道赫连剑南是为自己着想,但还是拒绝了,“我不能走,轩辕逸还在天牢里,我要救他。” “舒儿,你太高估自己了,你以为你一个人能跟皇上对抗吗?能跟满朝文武对抗吗?别傻了,轩辕逸这次走成了死棋,除非大罗神仙下凡,不然谁也救不了他。”赫连剑南一脸教育小朋友的神色,对云舒儿的天真很是无奈。 云舒儿只相信一句话,‘我命由我不由天’,就算是轩辕逸的命没有我的点头阎王爷休想带他走。 “什么努力都不做就直接跑路,这不是我的作风,再说了,轩辕逸是我的夫君,夫妻本是一体,我绝不会弃他于不顾。”云舒儿望着灰暗的天,坚定的声音响起。 赫连剑南现在总算见识了云舒儿的拗劲了,谁让自己舍不下她,只能接着劝道:“舒儿,轩辕逸性名垂危是因为刺杀皇上,你想想,刺杀当今天子,就算不是株连九族也要满门抄斩的,你呆在着这里不但帮不上忙,救不了轩辕逸,就连你自己的小命都得搭上,值吗?”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只知道不能丢下轩辕逸一个人,他对我…很重要。”云舒儿直言道,通过这件事自己才清楚地直到轩辕逸在自己心中有多重要,所以无论如何自己都不会抛下他的。 赫连剑南都快疯了,真想一掌下去拍晕她,扛着出去,是他也知道云舒儿不是一般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大家闺秀,她的功夫虽看不出路数,是相当厉害的。 “舒儿,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不瞒你说,我娘亲在皇上回宫之后去探望过了,听皇上话里话外,字里行间的意思,绝不会轻饶了那些刺客和刺客的同党。我是听了这话才知道轩辕逸必死无疑,而你估计会被牵连其中,所以才火急火燎来找你,希望你能好好地活在这个世上,不要无缘无故地丢了性命你明白吗?”赫连剑南几乎是连说带比划地说完这段话的。 “剑南,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不过,我是不会跟你走的,而且,你有没有想过,长公主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离开京城离开她身边以后,长公主的日字该怎么过?你想过没有?”云舒儿道,别说自己现在明白了自己对轩辕逸的爱,就是以前对他没有感情的时候也不会在轩辕逸最落魄的时候离开他的。 赫连剑南抿着唇,半晌才道:“娘亲那边我自会派人照顾,等我们安顿下来我也会回京看她,最重要的是娘亲她很安全,不像你有性命之忧。舒儿,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留下来就相当于站在了死神的一边,生的机会很渺茫甚至没有,跟我离开这才是你最应该选的路。” 云舒儿嘴边显出一丝苦笑,“也许你说的对,我留下来确实会经历九死一生,但是,这是我内心的选择,我不想很多年以后想起来的时候后悔现在的选择。” 赫连剑南点点头,有些意味深长道:“这只是原因之一,最重要的是你心里放不下他,对吗?” “对,不不会丢下他一个人。”云舒儿道。 “哪怕是陪他一起共赴黄泉?” “没错。”云舒儿没有一丝的犹豫月兑口而出道。 赫连剑南笑了笑,自嘲道:“如此看来,是我多管闲事了。” “不,剑南,我知道你是把我当成最贴心的朋友才会担心我的安危,我真的为有你这样一个知心朋友感到骄傲,如果我能逃过这一劫,一定要请你喝酒,我们一醉方休好?”云舒儿觉得此时的气氛有些诡异,遂故作轻松道。 “咚。咚。咚。” 三声敲门声打断了赫连剑南将要出口的话。 云舒儿忙问了一声,“谁啊。” “王妃,墨统领求见。”青玉没有得到云舒儿让进门的话,于是站在门口回道。 “我知道了,让他稍等一会。”云舒儿朝门外道。 话落,转过头来对赫连剑南道:“很晚了,你先回去吧,别让长公主担心。”云舒儿的意思就是委婉的送客了。 赫连剑南怎么会不明白她的意思,点点头道:“我这就走,你保重。”向窗户走了几步后停了下来回头看着云舒儿道:“舒儿,我知道你决定留在京城直面这一切,但是不要忘了我们是朋友,有需要我的地方不必客气,直接开口就是。”说完之后,赫连剑南一个翻身离开房间,消失在黑夜中。 云舒儿对着赫连剑南消失的方向笑了笑,转身走到房门前出去了,看到等候在一边的青玉问道:“墨影呢?” 墨影见云舒儿出来,从暗处走上前来道:“属下见过王妃。” “起来吧,我们现在就走吗?”云舒儿问道,自己必须去看看轩辕逸的情况,不然心里像堵了块大石头般难受。 墨影伸出背在身后的手,“请王妃换上这身衣服。” 云舒儿看着墨影递上来的一套衣服,疑问道:“这是?” “回王妃,这是天牢里狱卒的衣服。”墨影答道,从冷淡但是恭敬的语气以看出他对云舒儿这个新上任的王妃是当做当家主母的。 ( 第九十章 夜半探监 90夜半探监 “回王妃,这是天牢里狱卒的衣服。”墨影答道,从冷淡但是恭敬的语气以看出他把云舒儿这个新上任的王妃是当做当家主母的。 云舒儿看着墨影一身黑衣的侍卫装,再看看他手上的一套衣服,问道:“为什么你不用穿?” “王妃,人越多越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所以属下只陪您到天牢门口,到时候会有人带您去见王爷。”墨影淡漠地解释道,一如既往的平静语气,好像没有什么事能让他的情绪出现波动。 云舒儿了解,侧首道:“青玉,进来帮我更衣。” “是,王妃。”青玉应声,跟着云舒儿走进了房间里。 云舒儿月兑下外衣,由青玉帮着穿上天牢狱卒的衣服,临出门前,青玉说了句,“王妃一切小心。” 云舒儿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推门而出。 “王妃,请。”墨影做了个请的手势道。 二人一同从后门离开,墨影驾着一辆极为普通的马车朝天牢而去,大约两柱香时间后,墨影停下马车,低声道:“王妃,我们到了。” 云舒儿挑起车前的布帘,向外一跃,双脚平稳落地,对墨影道:“走吧。” “王妃,属下就不进去了,您上前对看守的狱卒说是来看袁公子的,他就会明白的。”墨影道。 “好,那你呢。” “属下在这里等着您。” 云舒儿点点头,抬脚朝牢门口走去,待云舒儿走进忙拱手做礼道:“二位大哥,小弟受人之托否见一面袁公子,给他捎个口信。” 守门的二人看云舒儿一身狱卒的打扮还以为是新来的兄弟,听云舒儿一开口便明白了,其中一个蓄了八字胡的狱卒压低声音道:“原来是看袁公子的,小兄弟你跟我来。” “哎。”云舒儿应道,连忙跟上狱卒走进了昏暗的天牢。 狱卒带着云舒儿一路不停一直往前走,云舒儿轻声道:“这位大哥,怎么还没到呢?” 狱卒回头小声道:“马上就到了,待会见到了人,你得抓紧时间,让人现了不得了。” “大哥放心,小弟明白的,绝对不会给大哥添麻烦。”云舒儿机灵地答道。 狱卒在前方拐了个弯道:“到了,记住,时间有限,长话短说。” 云舒儿看着轩辕逸俊逸的身影有些红了眼圈,低头雅诗自己的情绪答道:“好,我知道。” 轩辕逸听到声音转过身来,见狱卒上前开了牢门,另一个身形纤细的狱卒那么熟悉,轩辕逸一眼就认出了她,眸光随着她的身形的移动而移动。 狱卒打开牢门识趣地退下去了。 云舒儿一步一步慢慢走近关押着轩辕逸的牢房,霉的气味,满地的枯草,带着褶皱的衣服,云舒儿眼睛里含着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你受苦了。”云舒儿哽咽着道。 轩辕逸忙伸手拭去她的眼泪道:“快别哭了,说起来这牢房比以前行军的时候条件要好了不少,至少头顶上是有瓦片的。” 云舒儿打掉他的手,侧过脸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说笑。” 轩辕逸看云舒儿没有这个心思,正色道:“你怎么来了?” 云舒儿一听他的语气,好像说自己这趟不该来似的,“我来看看你什么时候去见阎王,好考虑一下改嫁的事。” 云舒儿是故意这么说为了气他的,轩辕逸听了脸色却严肃起来,“是该考虑一下,只是不要再找想我这样短命的人就好。” 云舒儿回首看着轩辕逸,“你胡说什么呢?谁说你会死的?我今天过来就是跟你商量对策的,你有什么办法以替自己月兑罪的?” 轩辕逸摇摇头,“皇上早就存了要除掉我的心思,这次的事情怕不是意外,而是皇上精心策划的。刺杀当今天子!弑君!这是步死棋,无解。” “不能,一定有办法走下去的。”云舒儿紧接着道。 轩辕逸微笑着看着她,柔声道:“舒儿,别任性。如果我死了之后,皇上饶过你,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也替我活着;如果皇上不肯放过你,你就带上墨影逃出京城,去哪里都好,墨影会保护你的安全,记住了吗?” “不,墨影那个人冷的像冰块一样,除了你,他谁的话都不听,所以你要跟我一块走,这样才能制服墨影那个冰块。”云舒儿做了两次深呼吸道,“还有,你答应过会陪我出去游山玩水的,你忘了吗?你不以食言听到了吗?” 轩辕逸握住云舒儿的肩膀将她拉到怀里道:“舒儿,我多想一直陪在你身边,是我们终究敌不过命运的安排。舒儿,无论我在哪里我都会真心地祝福你以一生无忧地活下去,幸福地过完这一生,你一定要答应我,要不然我死了都不会安心的。” 云舒儿嗤笑一声,“命运,我从来不信命。”离开轩辕逸的怀抱抬头看着他道:“轩辕逸,你休想在走进我心里之后不负责任的一走了之,我不允许,你听到没有?” “如果以我愿意生生世世和你在一起,永远都不分开。是…”轩辕逸说不出接下来的话。 云舒儿接着他的话道:“没有是,不管用什么办法,我一定会救你出来的。” 轩辕逸细细道:“舒儿,你千万别做傻事。其实在皇上召我回京城的时候,我就已经预感到我最后的下场了,我一个人死不足惜,但是你是无辜的,我不许你因为我而白白丧失了大好的青春,你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好好保重自己。” 轩辕逸转身望着墙上的小窗户,努力不让湿润的眼睛滑下泪珠。 云舒儿的眼眸中充满着坚定目光,“我不会离开京城的。” “舒儿…”轩辕逸无奈地唤着她的名字。 这时,先前领着云舒儿进来的八字胡狱卒走过来道:“小兄弟,我马上要换班了,你不能再在这里呆着了。” “嗯。走吧。”云舒儿又看了轩辕逸一眼,才转身出了监牢。 狱卒朝轩辕逸拱手道:“王爷,小的告辞了。” “有劳了。”轩辕逸点了下头道。 狱卒带着云舒儿顺着原路往外走去,轩辕逸看着云舒儿的背影轻轻地摇摇头,真希望她能改改这倔强的性子。 到了天牢门口,狱卒道:“小兄弟,记得回去换下这身衣服后马上烧掉,免得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多谢大哥,我记住了。”云舒儿道。 走到与墨影分开的地方,看见他笔直地站在原地,云舒儿走上前有气无力道:“回去吧。” 墨影沉默着点点头,扶云舒儿坐上马车驾车离开了天牢。 云舒儿坐在马车里心底乱糟糟的,理不出一点头绪来,视线落到马车上的布帘上,伸手撩起来道:“墨影,你说我们该怎么做才能将王爷救出来呢?” 墨影赶着马车,头也没回道:“属下愚钝,没有什么好办法能把王爷从牢里救出来。” 云舒儿也不是非要从墨影嘴里听到什么切实行的计划,只是想找个人聊聊天,或许会灵光一闪想到办法也说不定。 “墨影,跟我说说王爷以前的事情吧。”云舒儿往外面坐了坐道,然后将布帘扎成结不用一直举着手。 墨影依照惯例沉默了将近三秒钟道:“王爷以前在边关当将军的时候很厉害,只要有王爷坐镇,其他国家根本不敢越雷池一步,那时候王爷就是战神,号令三军,莫敢不从。” 云舒儿唇边一出一个浅浅的笑容,“那王爷这么厉害,皇上将他调回京城之后,边关换了谁做将军呢?” 墨影冷笑一声道:“皇上当然是换了他最信任的人做三军统帅,而且连着换了两次,惜现在的将军,那个姓黄的只懂得一些花拳绣腿,对带兵之道是一窍不通,如果有外敌来犯,他绝对会被打的丢盔弃甲,落荒而逃的。” 云舒儿道:“他有那么差吗?” “*不离十,以前他仗着是皇上眼中的红人在军中横行霸道,看谁都不顺眼,得罪了不少人,他虽是皇上封的大将军,底下有很多人不服他,只是碍于圣旨没有表现出来罢了。”墨影边驾车边道。 这大概是云舒儿听到墨影讲话最多的一次了,能他也是为轩辕逸不值,只是因为皇家的猜疑就要搭上轩辕逸的性命。 “那王爷以前打的最漂亮的一仗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云舒儿道。 墨影没有回答,勒紧缰绳道:“王妃,该下车了。”说完跳下马车立在一旁等候。 “好吧,以后有时间再说吧。”云舒儿也利落地跳下马车,走进了王府的大门。 回到主院,月容和青玉忙迎上来,月容道:“王妃,你这一趟一定累坏了吧,我去给您准备些吃的东西垫垫肚子吧。” 云舒儿拉住转身要走的月容道:“不用了,我没胃口。你们去帮我烧一些洗澡水,我想沐浴。”月容她们对视一眼只得道:“是。” ( 第九十一章 转机 91转机 云舒儿拉住转身要走的月容道:“不用了,我没胃口。你们去帮我烧一些洗澡水,我想沐浴。”月容她们对视一眼只得道:“是。” 云舒儿进了房间,努力想着接下来该做的事,脑子里就如同一个巨大的迷宫,怎么走都找不到出口。 云舒儿泡了个舒服的热水澡,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地直到天将破晓才进入梦乡。 —— 天色大亮,云舒儿坐在餐桌前迅速地吃完饭,起身朝外走去,“我出去一趟,你们不用跟着。” 月容和青玉刚想问要不要备车,就见云舒儿的身影已经出了院门,只好咽下刚出口的话,低头收拾起桌子上的东西。 云舒儿走在京城的大街小巷中,从王府出来没走多久,就感觉道背后有两道明显的视线盯在自己身上,摇摇头快走两步一个闪身消失在原地。 片刻之后,这个地方出现了两个身穿黑色衣衫的人,四周张望了一番,其中一人道:“墨风,王妃人呢,怎么不见了,我们不会跟丢了吧?” 墨风看了墨琪一眼,“我们已经跟丢了。” 墨琪一脸懊恼的表情道:“是王妃太强了,还是我们太弱了,出了王府才这么段路王妃就让我们跟丢了。” “现在不是感慨的时间,还不快找。”墨风道,自己身为王府顶尖的暗卫,居然就这么失去了主子的消息,简直是暗卫的耻辱。 两人正打算分头找的时候,云舒儿的声音凭空响起,“我说二位,你们都不抬头看看的嘛?” 二人听到熟悉的声音齐齐抬头向向上望去,只见云舒儿优雅地坐在墙头上望着他们,墨风他们顿时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王妃。”墨风,墨琪齐声道。 墨风他们看云舒儿的样子绝对是故意的,同时也对自己的能力深表怀疑,在青天白日的居然让一个小女子从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见了,这绝对是生平第一次。 云舒儿看到他们的囧样也不再逗他们,“你们以后不必再暗中保护我了。” 墨风,墨琪一听这话瞬间慌了,王妃的意思是对自己的能力不满意要扔了他们吗? “请王妃三思,属下知道自己有很多不足之处,但属下以改,请王妃不要将属下退回到墨统领那里。”墨风,墨琪双手抱拳道。 “谁说不要你们了,我的意思是说往后你们就跟在我身后,不必鬼鬼祟祟地躲在暗处了。”云舒儿道,“跟上。” “是,属下遵命。”墨风二人答道,提步跟上了渐渐远去的云舒儿。 大约两柱香之后,云舒儿停下脚步望了一眼头顶的将进酒的招牌,转身道:“你们两个应该明白在王爷将你们调给我护卫我的安全之时,你们的主子就只有我一人,而主子的一切是不需要向旧主子汇报的,明白吗?”云舒儿别有意味地说道。 墨风,墨琪都不是愚笨之人,自然明白云舒儿话里的意思,齐声道:“属下明白,请王妃放心,属下二人的主子只王妃一人,不该说的绝对不会多嘴。” “那就好。”云舒儿道,然后转身进了酒楼内。 小二见有客人上门,急忙上前道:“夫人里面请,您是坐在大堂还是雅间?” 因为云舒儿的身份除了方文德外酒楼里的其他人一概不知,所以小二只是把云舒儿当做一般的客人。 “我是你们掌柜的的朋友,来找他有事,麻烦你带我去见他好吗?”云舒儿耐心解释道。 小二听完道:“那不行,掌柜的住在后院,那里是不让外人进入的。” “我找你们掌柜的有急事,既然后院不让人进,你叫他出来总以吧?”云舒儿道,这都什么事,自己的产业自己到不能进去了。 小二想了想道:“那好吧,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向掌柜的通报一声,看他见不见你们。” “快去,快去。”云舒儿挥手道,一段时间不见方文德的架子变大了,见个面居然还挑人。 云舒儿站在大厅里打量着许久没来的酒楼,一时间感慨颇多,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从这里抽调大笔银子,还是为了轩辕逸一个男人。 掌柜的从里面出来,正想喊一声‘小姐’一见云舒儿梳的是已婚女子的式便改口道:“夫人,您找我?” 云舒儿听到声音回头道:“嗯,去后面说吧。” “您请。”掌柜的做了个请的手势,让云舒儿先行,然后自己跟了上去。 小二看着掌柜的对云舒儿毕恭毕敬的态度,喃喃道:“我是不是闯祸了。”连掌柜的都对那位夫人恭敬有加,说明她的身份肯定不简单,自己刚才的态度没有问题吧? 进入了后院,云舒儿吩咐了句,“你们在门外等着。” 墨风和墨琪应‘是’。 掌柜的恭立在花厅中间道:“夫人,您这么早过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 云舒儿开门见山道:“是这样,我最近急需一大笔钱,你现在最多能调出来多少银子?” “如果您今天就要拿走,估计在二十万两左右,如果再多给我几天时间还以多一些。”掌柜的自豪道,毕竟将进酒是在自己的管理下赚了这么多钱,怎么都是值得骄傲一下的,虽然这都是依靠云舒儿的点子和手艺。 云舒儿淡淡一笑,看来这些日子将进酒的生意确实不错,“用不了那么多,这样,你去准备一下,我今天只拿走十万两银子就够了。另外,这些日子辛苦你了,拿出一千两来算是你的红包。” 掌柜的忙推辞道:“不,属下受您的恩惠已经够多了,父母妻儿也安顿的很好,而且每个月的工钱根本就花不完的。” “好了,你就收下吧,这是你应得的。不准再推辞。”云舒儿道。 “是,那属下就收着了。” 云舒儿和掌柜的正交谈着,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呼喊声,“掌柜的,掌柜的,那几个人又来了,你快去看看吧。” 云舒儿问道:“怎么回事?”站起身来朝外面走去。 小院里,小二跑着过来道:“掌柜的,你快去看看,他们说一会拿不到菜就要砸店呢。” “是昨天那几个人?”掌柜的问小二道。 小二擦了擦额头的汗道:“没错,就是他们。” 掌柜的忙跟云舒儿告罪一声,“夫人,我先过去看看,请您再此稍等。”说完疾步匆匆就走了,小二也忙跟了上去。 留下云舒儿和墨风他们站在原地,云舒儿想这好歹也是自己的地盘,出了事,身为老板怎么能不出去瞧瞧呢。 “走,我们也出去看看热闹。”话音未落,云舒儿人影已经远去,墨风和墨琪只好跟上。 云舒儿刚走到大厅拐角处就听到一声粗鸭的嗓音传来,“哼,我们爷觉得你的饭好吃是看得起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识相的赶紧做好了菜送上来,不然就砸了你的店铺,看你还怎么招待客人。” 掌柜的声音响起,“客官,不是我不给您做,实在是现在时辰尚早,厨子还没来呢,确实做不出来啊。” “这我管不着,总之,半个时辰之后菜要是还没做好,我就把你这将进酒砸个稀巴烂。”之前的粗哑嗓音说道。 “这…客官您不能不讲理啊。”掌柜的无奈道。 云舒儿探出半个脑袋,看着站立于柜台旁的三个壮汉,眼神微闪,这不是那天自己在将进酒门口看到的那几个装扮成商人模样的外国人吗? 另一个壮汉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厨房做菜。” “客官,小店的菜色不是一般厨子能做出来的,再说了我对厨艺一窍不通更做不出来啊。”掌柜的解释道,一看这几个人就是外来的,瞧着他们五大三粗的身板,掌柜的是真不想在云舒儿在的时候闹出事来,才一再解释的。 “没有厨子就去叫啊,傻站着干什么,你知不知道能为我们太…”那人意识到说漏了嘴,忙该口道:“能为我们爷服务,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你竟然还敢推三阻四地找借口,不想活了是吗?” 云舒儿在壮汉停顿的时候眉头轻皱,单看他们几人是穿着绝对是非富即贵,这几人口口声声叫着的‘爷’说明他们只是随从,而一个人的随从都这般奢侈,那那位‘爷’的身份就更了不得了。 刚才那壮汉的口误,他说的是‘太’字,什么称谓有个‘太’字呢?云舒儿突然眸光一亮,“太子。”他们的主子是太子。听这几人的口音应该是皓月国的人,那他们三人气焰嚣张的应该就是来给太子点菜的。 “太子!太子!”云舒儿低声道,“这不正是犯困了有人来递枕头吗?来的正好。” 云舒儿大步走出去到众人面前道:“掌柜的,既然客人已经点了菜,断断没有回绝客人的道理,你去厨房准备着该用的材料吧。” 掌柜的担心没有厨子怎么做菜啊,开口道:“是…” ( 第九十二章 见异国太子 92见异国太子 掌柜的担心没有厨子怎么做菜啊,开口道:“可是…” 云舒儿伸手制止了掌柜的想说的话,转头看向几位壮汉道:“三位爷请稍等,菜一会就得,绝不会耽误了你们主子吃早饭的时辰的。” 三人看着一身素衣出现的云舒儿,“你是这儿的厨子?” “不是,不过我会做酒楼的所有菜式。但是我有一个要求。”云舒儿道。 “放心吧,菜钱少不了你的。”他们以为云舒儿想坐地起价,大方地开口道。 云舒儿轻笑一声:“我不缺钱。我要见你们主子一面。” “不行,你以为你是谁,我们主子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其中一人立刻反驳道,主子千叮咛万嘱咐此行一定要小心谨慎,绝对不能暴露身份。 “看三位好汉都这么高大威猛,英明神武,我只是好奇三位的主子该是何等英雄人物,所以才想见见,没有别的意思,如果三位能够应允,往后你们在京城的所有吃食都可以从将进酒提供,而且分不收,三位大侠你们觉得可以吗?”云舒儿柔柔的声音对三人利诱道。 身材魁梧的三人没有立即答话,他们在考虑,云舒儿给出的条件确实比较诱人,因为将进酒的口味决定了价格,一段时间下来确实会需要一大笔钱。三人考虑之后道:“不行,我们爷不见外人。” 云舒儿继续道:“也许你们应该试试其他饭店的菜,希望你们主子能吃得惯。” “你什么意思?”粗哑的声音响起,不太相信云舒儿到现在还敢拒绝他们。 “字面上的意思。”云舒儿道,“或许你们是对自己太没信心?认为我一个弱女子能威胁到你们主子的安全,这样的话我倒是可以理解。” “你在质疑我们的能力?”壮汉之一回答道。 云舒儿耸耸肩道:“我可没这么说,不过我倒是觉得你们自己对自己的能力不确定,连我一个小女子都怕。” 一听云舒儿这话三人不能忍了,这可是关系到男人的尊严,其中有着沙哑嗓音的男子指着云舒儿道:“给你个机会,现在,去准备饭菜,一会儿随我们去见主子。” 另一名壮汉似乎不太同意道:“鞑鲁,这件事我们做不了主,需要请示主子。” “没事的,平常主子不久喜欢从各个地方搜罗厨艺好的人吗?如果这女人真能做出平常将进酒的味道,将她引荐给主子也不是没有可能。” 然后三人没有人再说话,云舒儿嘴角勾起一丝微笑道:“看来你们已经达成协议会满足我的好奇心了?” 男子沙哑的声音响起:“你要是爱惜自己的小命最好别耍什么花样,还有,你的随从不能跟着你。” “没问题。”云舒儿痛快地答道。 墨风皱眉道:“主子…”让云舒儿孤身一人去见一个陌生人,而且还不让自己跟着保护,听起来真不是一个好主意。 “你们两个不用跟在身后了,在我回来之前你们是自由的。”云舒儿下命令道。 墨风和墨琪不再开口,主子的话对他们来说就是圣旨,不过墨琪心思活泛,云舒儿只说不用跟在她身后,那意思就是说走在她前面就可以喽。 云舒儿说完转身向厨房走去,墨风墨琪随之而去,大厅里只剩下小二和三个等着主子早饭的男人。 不到半个时辰,云舒儿就走了出来,墨风和墨琪跟在身后双手都拎着食盒,一共八个菜四个食盒放到了桌子上,然后退到一旁。 云舒儿轻笑道:“几位要不要尝一下味道对不对?” “不用了,走吧。”光是闻着味道就知道绝不逊色与酒楼的厨子。 “请。” 其中两个大汉拿起桌上的食盒后,三人一道朝门口走去,云舒儿给了墨风他们一个安抚的眼神也跟了上去。 云舒儿跟着三人在京城的街道上转来转去,到他们以为身后不会有人跟踪的时候拐进了一条小巷子里,最后停在一个僻静的小院门口推门而进。 进入院中,云舒儿感觉到在暗处至少有四双眼睛看着自己,只要自己有一点不对的举动,肯定会立时丧命在此。 “你在这等着,一会叫你的时候再进去。”四人走到偏厅门口停下,其中一人道。 云舒儿点点头,看着三人进去关上门,自己在门口站着视线盯着脚下的土地。支着耳朵侧耳细听屋里的动静,却只听到一些细微的交谈声,断断续续听不清楚。 不一会听到有人走向门口的脚步声,然后‘吱呀’一声门开了,一个壮汉传话道:“进来吧,我们爷要见你。” 云舒儿忙应是,进了房间后现外间和里间隔着一扇屏风,外间站着带自己来的三人,里间隐隐约约能看见一个人影坐在桌子旁。 “下去。”一声温润的声音响起。 三位壮汉神色虔诚道:“是,属下告退。” 云舒儿看着他们对这位太子的态度,心里明白他的手段绝对不像他温如玉的嗓音一般。 “你的手艺很不错。”温和的嗓音从里面传出。 “谢谢。”云舒儿冲着里间道,“我的手艺还不止这些,你桌子上的菜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 “哦!”里面的人提高声调道,“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拿手绝活?” 云舒儿鼻翼间充斥着房间里原有的墨香和亲手做的菜香,嫣然一笑道:“不好说,我做什么样的菜要看吃菜的人是什么人,人不同,菜自然不同。” 屏风后面的男子低笑两声道:“有趣,你倒是说说怎么个不同法。” “如果是劳累了一天的农夫要吃,我会做一碗香喷喷的葱油拌面;如果是一个生意人要吃,我会做一碗连汤带水的馄饨;如果是百姓的父母官一州之主要吃,我会做一条色香味俱全的红烧鱼;如果是未来的一国之尊要吃,我会…”云舒儿说到这里突然停住,透过屏风望向里面的男子。 果然,里面的声音传来,“你会做什么?” “我不会给他一般的菜,我会送给他一道可以让他的子民衣食无忧的秘方。”云舒儿一字一句道。 “说下去。” “您打算一直隔着屏风继续我们的谈话吗?”云舒儿轻声道,“太子殿下!” 云舒儿话落,一道极快的影子从里间飘出,瞬间之后云舒儿的脖子上多了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温润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说,你到底是谁?” 云舒儿平静的面容上不见一丝的慌乱,淡定道:“我是来帮你的,当然,有条件的。” 男人似乎并不满意云舒儿的答案,脖颈上的那双大手渐渐收紧,“你是谁?”这个女人绝不简单,自己的行踪是绝对保密的,可她居然能猜出自己的身份,不论她是谁,男人都没想放过她。 云舒儿因男子手指的压迫逐渐有些喘不上气来,轻咳了两声道:“你掐着我的脖子让我怎么回答你的问题。”话落,云舒儿感觉到脖子上的手松了许多,但是依旧没离开自己的喉咙。 “你可以听完我的话再决定要不要送我去见阎王,再说了,我只是一个小女子,就算使出全身力气也翻不了天,我们何不坐下来仔细聊聊。” 云舒儿见脖子上的手没有放下来的意思,接着道:“这是你的地方,四周都是你的人,你觉得我会对你造成一丝丝的威胁吗?” 男子圈住云舒儿脖子的手慢慢放了下来,以极度优的步伐走了两步坐下道:“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 云舒儿抚着自己纤细的脖子安慰了下,抬起头来看向男子,俊美的脸庞,长长的睫毛在眼睛下方打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白皙的皮肤,一双仿佛可以望穿前世今生所有哀愁的黑眸,笑起来如弯月,肃然时若寒星,白衣胜雪长简单的束起。浅笑吟吟,好似翩翩浊世白衣佳公子,风姿特秀,俊逸出尘。 古代果然是盛产美男,云舒儿收了自己有点灼热的目光改为平淡的欣赏,“这个嘛,无可奉告。不过我保证你一定不会后悔留我一条生路的。”云舒儿话虽如此说,但是这位异国太子若是真的想杀了自己,云舒儿也保证他的死法会有一百种以上的选择。 男子坐在太师椅上一副慵懒的模样道:“在我出手杀了你之前,说正题。” 云舒儿淡淡一笑,毫不客气地坐在空着的位子上道:“没问题。众所周知皓月国的大部分地区处于群山峻岭之间,平原之地相对较少,这样一来,能耕种的土地就更少,所以皓月国每年最需要考虑的就是让所以的百姓能吃上粮食。以前都是从其他国家购买大量谷物来满足百姓的需求,可自从前段时间以来,各管关系处于非常微妙的状态之后,相互之间的商贾往来就少了很多,太子这次秘密来京一方面是想打探一下这里的情况,另一方面应该就是想筹集一些粮食回去吧。” 本书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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