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品武神》 第一章 比谁纨绔?(上) 夕阳的余晖穿透丝丝缕缕白云的阻隔,洒落在依旧繁华的上京城中,洒落在熙熙攘攘的人们脸上,映出一片金黄。 已是傍晚。 并不宵禁的上京城中即使夜晚,也是喧嚣遍地,更何况此时天光云影依旧清晰。 作为大陆四大帝国之一大理国的都城,上京城常年聚集了各国的大商贾,贸易自然是极为发达,经济无比繁荣。 因此虽然已是傍晚,但如同蜘蛛网一般密密麻麻遍布上京城的街道上,依旧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而位于上京城东的镇国街羲和巷中,有一辆奢华至极的马车正施施然的行入了镇国街上。 拉车的那两匹马,极为的神骏,明眼人一看便知这乃是西方大齐国最珍贵的汗血宝马,据说日行千里夜行八百,流出来的汗皆是血红色,每一匹都在千两黄金以上,并且有价无市,但此时却是被暴殄天物的用来拉车。 只不过这两匹汗血宝马虽然珍贵,比起车身来,却又小巫见大巫了。 这马车的车身若仔细看去,那车辕、车轼、车辄竟是浑然一体。若是能够仔细观察这马车车身,便能够发现这驾马车,竟是仅仅用一块木头雕琢而成。 天地间有此粗大树干者,唯有寸木寸金的金丝榕而已。 仅此便可以见到这马车主人的奢华与张扬,而周围的行人见之,顿时纷纷慌忙的向两边躲避,似是见了瘟疫一般唯恐避之不及。 霎时间,这辆极为奢华的马车两边便留出来老大的缝隙。 隐隐地似是还有许多人忍不住愤愤的咒骂着: “上将军家的祸害又出来了,真想不到上将军如此英雄,竟是生出来这样的一个祸害?” “我听说呀,这个祸害可是一个不能修炼的废物呢,真是无法想象,上将军是何等的英雄,一世英武,怎会会生出这么一个又纨绔又废物的儿子?” “哎,这也怨不得上将军啊。他老人家去守卫我们大理的边疆去了,哪里有时间理会这个不能修炼的废物小子。” …… 孙武坐在马车内,透过车窗缝隙看到两边拥挤的人群与自己马车两边的空地,听着外面的各种嘲讽,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唔,看来我这纨绔的名声,可是越来越响亮了,只是不知能否止住小儿夜啼呢。” 他的眼睛中闪烁着与年龄极不相符的精光,嘴角微微上翘,使得那稍显稚女敕的脸上露出一丝一切尽在掌握的、成熟的微笑,令人看起来极为的诡异。 当然,这马车之中只有他自己,只有在一个人的时候,他才会变成这样。 孙武是一名穿越者,前世里是国家特勤组里的一名精神系异能者,在一次任务中意外死亡,然后就莫名其妙的占据了这个名叫孙武的人的身体,当时,原本那个孙武,才只有五岁。 刚刚来到这个世界时,他唯恐被人发现自己穿越者的身份,所以每日里只是将自己关在房间里面,不敢与人交流。 恰在这一年,孙武被探查出来无法感气,继而无法修炼剑道。 因此他这一世的父亲母亲与哥哥姐姐,都以为他因此而孤僻自卑,倒也没有怀疑其他。但在日常之中,却是什么事情都宠着他。 如今他已经在这个世界上生活了九年,跟这个家庭,也真正的融为一体,对这个世界也有了一个清晰的认识。 这个大陆叫做天龙大陆,大陆上有四大帝国,大齐、大庆、大周、大理。 每一国之中,勋贵家族林立。 在世俗之外,还有那神秘而又强大的宗派,这些宗派傲然立于高处,俯瞰众生。 大陆上的武者,以剑为尊,修炼元气。 这天地之间无处不充斥着天地元气,能够感应到天地元气,便能够修炼。 但是这不过是第一步,第二步则是聚气。 仅仅只是感应到天地元气,只能够证明你有资格去修炼,但能否聚气,才是最重要的。否则,只能感气而不能够聚气的人,甚至不能称作为武师,只能够作为最低级的教习,去教导普通的孩子如何感气。 而孙武则是一个连感气都不能的人,因此根本不能够修炼,所以在帝都之中除了“祸害”之外,还有一个响亮的“废物”的名声。 这个大陆上是以武者为尊,那些游离于世俗之外的门派,之所以不受皇权的制约,便是因为有着足够的实力。 已经活过几十年的孙武自然更是明白,不论是在哪里,弱肉强食都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不过在最初的几年,孙武并没有很迫切的想要修炼,他更想成为一个什么都不需要考虑的富家子弟,没事可以带着两个狗奴才,上街调戏一下良家妇女。 用孙武自己的解释就是:上辈子太累,活得太辛苦,这辈子既然生在豪门,兄长又都很优秀,自己就做一个纨绔子弟好了。 不过后来,他发现自己的父亲在朝堂之上有许多敌人,这些人无时不刻不想扳倒他的父亲。而他的两个兄长,似乎更适合在战场上冲杀,而在朝堂上的斗争这方面,都没什么经验。 既然生在这个家庭,那么哪怕孙武本来的理想是吃喝玩乐一辈子,在发现了这些事情之后,也忍不住决定要为家族做点什么。 因此,孙武在十岁那年,终于下决定,要想办法解决自己不能感气的问题。他想要修炼剑道,先把自己武装成一个强者再说。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两个月前,已经十四岁的孙武终于在一个孤本上面寻找了自己不能感气的原因:在连接他丹田的气脉之上,有一处桎梏。 因为这一处桎梏的缘故,丹田之中的精气无法渗透出体外感应到天地元气的存在。 这种人在天龙大陆几乎是没有的,那本古典上,也是隐约提起,曾有一奇人,少年时代丹田气脉有桎梏,后来用一种丹方,炼制一颗丹药,打破桎梏,最后成为一代传奇。 孙武在孤本上看到这些的时候,忍不住有些怀疑,这个少年是不是与自己一样也是穿越而来到这个世界的。 当然,这已经无据可查,但那个丹方中的几味药却是让孙武几乎望而却步。除了千年紫玉珊瑚以及南海墨玉蛟的内丹如今有价无市之外,其他的药材,都仅仅只存在于丹书之中了,世面上已经多年未曾出现。 两个月里孙武遍寻上京各大药房,却是连一味都未找到。 可让孙武想不到的是,他数日前得到消息称,这丹方之中最主要的主药千年紫玉珊瑚,会在今天的拍卖会上出现。 于是虽然在戌时三刻才会召开拍卖会,但他在傍晚时分,便驾车驶出家门。 他眼中精光与嘴角成熟的微笑很快被他隐匿起来,静静地坐在马车之中,认真地思索着这九年来的点点滴滴。 此时的他冷静的吓人,若是被所有认识他的人看到,怕是都不敢相信他就是那闻名帝都的“三大害虫”之一的祸害。 “驾!驾!闪开,快闪开!混蛋,贱民,不要挡住我们家少爷的去路……” 骤然间,一个骄狂的不断咒骂着的声音响在了孙武的耳边,夹杂在这叫骂声中的还有着马鞭的挥舞声、周围过路行人的惨叫声,以及那极为轻微缺乏底气的辱骂声。 虽然那辱骂声极为低微,但是前世里所带来的强大的精神力依旧使得孙武听得清楚。 “哦?张良那小子也要去拍卖行?” 孙武收起了万千思绪,脸上的冷静亦是消失不见,在怔了怔之后,他暗自摇了摇头又想道:“若是那小子真的也去的话,这千年紫玉珊瑚怕是不那么好得手了。” 孙武当初为了尽显自己的“纨绔”,故意的与那张良作对,两人在这京城之中斗了数年,什么都攀比争斗,最终两人都成功的树立起“京城害虫”的威名。 那张良虽然名为“良”,却是一个无良之人,骄奢狂傲至极,欺男霸女之事常做,驾着马车在京城之中横冲直撞倒是小事了。 京城之中的普通民众自然是怨声载道,但是因其家世煊赫,只能无可奈何的暗自咒骂。 “哟,这不是将军府中的废物么?数月未见,可曾更残废了一些?哈哈……” 孙武正自想着,张良那熟悉的尖细嗓音传入了耳中。 他掀开车窗抬头向外望去,恰好看到那更加张扬奢华的四架马车将速度减了下来,与自己的马车并肩而行,一个面色白皙却稍显阴柔的青年亦是探出头来,望着自己讥嘲的大笑着。 随后不等孙武说话,他便将头缩了回去,那奢华张扬的四架马车随着那驾车的车夫马鞭狠狠挥起,快速的向着前方而去,空气中的独留下张良讥嘲的笑声。 只是在他眼神掠过为孙武驾车的车夫的时候,眼中却是不自觉的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神色。 孙武亦是将头缩了回来,嘴角微微上翘,露出来一丝玩味的笑容,接着他突然吩咐道:“追上去。” 第一章 比谁纨绔?(中) 在前方驾车的那个看起来有些憨傻的青年转过头来,掀开帘子一角认真的问道:“四少爷,那个小白脸侮辱你,要不要我揍他一顿?” 孙武本想点头,但想到这眼前青年的憨直,顿时摇了摇头,笑着说道:“不用揍他,追上去超过他就行了。” 那看起来有些憨傻的青年点头答应一声,随后转过头去扬起马鞭用力的抽向汗血宝马的身体,口中轻喝一声:“驾!” 顿时,两匹珍贵稀有的汗血宝马长嘶一声,向着前方那张良的四架马车快速的追去,街道两边顿时响起了一阵鸡飞狗跳之声,其中自然也免不了夹杂着一些“祸害”、“废物”之类的字眼。 虽然两辆马车过后,周围所有的人都怨声载道,但是没有人注意到的是,孙武的这架奢华的马车却是在那看起来有些憨傻的年轻人的控制之下,没有踩踏碰到一个路边的行人,而那张良马车过处,却是人仰马翻鸡鸣狗叫,惨叫声一片。 那汗血宝马虽然速度极快,比之张良那四架马车拉车的四头高头大马强上许多,但是这毕竟是街道上,孙武又不愿伤人,一时间竟是没有赶超过去。 但那看起来有些憨傻的驾车青年,驾车的功夫却是娴熟到了极点,不过是几个街道拐弯之后,孙武的马车便已经追上了那张良。 “没有卵蛋的小白脸,在你家四爷后面舌忝马**吧,哈哈……”孙武扬起手掀开窗帘探出头来故意大声的张狂的叫喊道。 随后他便不再去看张良那气的发青的脸,吩咐那看起来有些憨傻的青年道:“不要再让他超过咱们。” 那憨傻的青年认真的点了点头,瓮声瓮气的答应道:“是,少爷。” 随后他用力的甩出去马鞭,驾驭着马车绝尘而去,独留下那张良气急败坏地大声呼喝道:“追上他,超过他,让这个废物舌忝咱们的马**!” 孙武静静地坐在车厢里,不再理会这怒不可遏的张良,开始认真的思索着今晚上的拍卖会。 其实自一开始他便没有将这张良太放在心上,尽管他知道对方的修炼资质非常不错。 那张良不过是他挑出来伪装自己真实内心的工具而已。 他所思索的是今天晚上的拍卖会,那丹方之中的主药千年紫玉珊瑚。 根据这几条街的行进路线,孙武已经确定这张良也是奔着拍卖行去的。那么晚上自己势在必得的千年紫玉珊瑚,就出现了一丝变数,他定然会给自己找麻烦。 欲要使人灭亡,就先使人疯狂。而人失去了理智就会变得疯狂。 因此,现在孙武心中便思索着各种不良的念头算计着张良,思索着如何使他失去理智。 当马车穿过十几条大大小小的街道之后,终于来到了一片开阔地。 那似是一个广场一般,中间是一座占地面积极广的双层八角楼,青砖绿瓦,雕檐琉璃,当得起“富丽堂皇”四个字,在那楼顶之上挂着一幅宽大的黄布,上面书写着“黄鹤楼拍卖行”六个大字。 夜幕降临,有风自西南而来,吹动的这硕大的白布猎猎作响,那苍劲有力的大字在风中隐现,更是让人有一种高山仰止的感觉。 双层八角楼四周则是有着众多的使马车停留的位置,在这寸土寸金的上京城中显得无比的奢侈与浪费,但却更昭示出了这座拍卖行背后势力的恐怖。 此时这周围已经停下了不少的马车,显然已经有不少的人赶来这黄鹤楼拍卖行中。 今晚的这次拍卖会,据说会有着众多的宝物出现,甚至其中还有着一枚能够直接提升修炼者一重境界的丹药。 在聚气境界的修炼者叫做剑师,练气境界的修炼者叫做大剑师,后面还有剑尊、剑皇、剑帝、剑圣。 从剑师到剑帝,每一个境界均是分为十重。每一重境界的提升,都是无比的困难,都要经过艰苦卓绝的努力。并且,修为越高,境界的提升越是困难。 而如今竟是有着能够直接提升一重境界的丹药现世,岂会不引起轰动? 炼丹的技术,大都掌握在那些隐匿于世俗之后的门派手中,普通的世家武者,即使有一些炼丹的秘诀,也不过都是些皮毛之术。 孙武就知晓以自己姐姐的智慧与天赋,钻研炼丹之道数载,但取得的成绩并不算太理想。 “将马车停在那里。” 孙武将那一脸冷静的神色掩藏起来,换上一副桀骜不驯的面孔,背着双手鼻孔朝天地自马车上下来,稍显稚女敕的小脸上显露目中无人的模样,随后他似是极为随意的向着马车最多的地方一指。 那看起来有些憨傻的青年闻言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然后便拉着那两匹汗血宝马的缰绳快步向着那一群马车之间行去。 那两匹汗血宝马犹如两只骄傲的白天鹅进入了鸡群中一般,嘹亮的嘶鸣了一阵之后,周围的那些普通的拉车的马都惊恐的向着周围逃去,任凭那看守马车的马车夫用力拉都拉不住。 刹那间,孙武那奢华的马车周围,便再没有一辆马车。 他得意的仰天哈哈笑了两声,然后迈着四方步,吐出一口唾沫,施施然的向着黄鹤楼拍卖行中行去,理也不理周围那些敢怒不敢言的权贵。 孙武的身影刚刚消失在黄鹤楼拍卖行门前,张良的那四架马车便已经来到。 他气急败坏的自马车上下来,先是狠狠地一巴掌抽在了那马车夫的脸上,恶狠狠地道:“没有用的东西,怎么能够落在那个废物的后面。” 那在路旁行人面前趾高气扬的马车夫此时畏畏缩缩的不敢吱声,甚至都不敢抬手抚模一下火辣辣的脸庞,只是小心翼翼地带着一丝愤怒瞥了一眼那两匹骄傲的汗血宝马。 张良自然也知道自己的马儿没有那汗血宝马跑得快,他只是气不过想要发泄一下。 “呸!” 他用力的向着那两匹汗血宝马的方向吐了一口唾沫,然后冷哼一声,阴狠的望了周围的人一眼,随后心中盘算着今晚的要事,转身走入了拍卖行内。 黄鹤楼拍卖行的一楼是一个空阔的大厅,最前面筑起来一个高台,那是拍卖的场所。在下面分布着数百个座位,乃是众多前来的宾客落座之处。 在拍卖行的二楼周边则有着十二个贵客包厢,只有上京城中真正的权贵之家才有资格落座其中。 这十二个包厢乃是以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十二地支命名,此刻孙武便是在那“申”字号包厢之中坐着。另外,他也看到后来进来的张良走进了自己旁边的“酉”字号包厢内。 那看起来有些憨傻的青年站在孙武的身后,警惕的望着那个剥着花生的容貌与身材皆是上等的年轻侍女。 “你也坐?”孙武嘴巴张开,让那侍女用纤纤玉手喂自己吃一粒花生,然后色迷迷的扫了对方高耸的****一眼,看得那侍女脸色羞红,嘿嘿一乐,一边对这个看起来有些憨傻的青年说道,“你也坐。唔,要不要我帮你也叫个姑娘来?” 那看起来有些憨傻的青年用力地摇了摇头,憨厚说道:“少爷,老爷说了,我是你的护卫、马车夫、打手,没有资格与少爷同坐的。” 孙武闻言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用只有自己能够听到的声音暗自嘀咕道:“什么资格不资格的,等到老子实力强了,就非要让你和我坐在一起。” 这样嘀咕着的时候,他望向那憨傻青年的眼神之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这些年,自己能无忧无虑的做一个纨绔子弟,多亏了他。 戌时三刻,拍卖会准时开始。 “欢迎各位贵宾赏脸来到黄鹤楼拍卖行,参加这次盛大的拍卖会。我知道,都是冲着那一件件的宝物而来,而并非是我这张满是皱纹的老脸。所以,废话我也不多说,下面我便直接宣布第一件拍卖品,千年朱果……成熟之后的树叶!” 这拍卖师控制氛围的手段显然极为高明,开场便引得全场会心一笑。随后说到千年朱果的时候,顿时引起全场惊叹,但马上,他故意停顿之后的话语便使得众人的惊叹声化为叹息声,也使得所有的人都松了口气。 那千年朱果能够易经伐髓,对于疏通经脉有着奇效,对于任何一名修炼者都有着极大的功效,尤其是修炼到了剑尊境界的人。 练气到了巅峰之后,突破第十重,便是剑尊境界。 人的身体之中有奇经八脉以及天地桥后面的任督二脉,每打通一条经脉,实力便会上升一层,所有的经脉都通畅之后,便到了剑尊的巅峰。 因此,那千年朱果也便显得极为的珍贵。 “一群土包子,一枚莫须有的千年朱果都能够激动成这样,去年小爷我还服下两枚千年朱果来疏通经脉呢……” 第一章 比谁纨绔?(下) “少爷您的身份何等尊贵,岂是外面那些土包子可比……” 这每个贵客包厢的隔音效果虽然极好,但是孙武前世作为一个精神系异能者,精神力却是强大到了极点,那一旁房间之中的张良的吹嘘声与他身边护卫的马屁声,都清晰的响在了孙武的耳中。 “虽然这千年朱果成熟之后的树叶没有千年朱果珍贵,但是就功效来说,我觉得它丝毫都不差。毕竟,谁没有几个心仪却还没有得到的女人呢?” 那拍卖师的这句话显然是说到了在做数百人的心坎之中,顿时引起一阵轻微的笑声。 但马上,那拍卖师便又提高了声音说道:“这千年才成熟的朱果树叶,这可以使得心爱的女人容颜不再衰老的树叶,起拍价仅仅只有五十两白银!” 他这句话仿佛火药的引信一般,引爆了全场的氛围。 “一百两。” “一百五十两。” “一百八十两。” …… 就像是那拍卖师所说,哪个女人不爱美?哪个男人没有心仪的却没有得手的女人? 所以,这能够使得女人容颜永驻的朱果树叶的价格一路飙升,竟是由五十两的起拍价,生生提高到了一万两。 能够修炼的武者,容貌衰老的速度极为缓慢,服下这千年朱果的树叶并无用处,因此,这千年朱果的成熟树叶只适合给那些无法感气因而不能够修炼剑道的普通人。 而为了一个普通人便花费一万两白银,显然不是一般的巨富人家。 在这“京城米贵,居之不易”的上京城中,十两白银便足够一户普通人家舒服的过上一月的时间,万两白银都足以买来一本普通的剑道修炼秘籍了。 “唔,千年朱果的树叶可是要买下来,那个叫柳叶的小妞,娇小模样深得我的胃口,正好送给她。”张良站起身来微笑说着,便来到了贵客包厢的门前将包厢的门打开,趾高气扬地大声叫道,“一万一千两。” 他这一叫喊,下方的大多数人顿时都没了声音。 虽然有许多人仍旧想要,但是却不敢得罪这阴狠的张良,都知道他记仇的紧,若是自己抢到了他想要的东西,怕是会惹来他的报复。 即使有那不怕得罪张良的,却也犯不着因为这点小事来得罪他。 孙武对这能够使普通女人青春永驻的成熟朱果树叶并不感兴趣,但他凭借着自己强大的精神力感觉到张良的动作之后,毫不犹豫的站起身来,同样打开包厢的门居高临下的望着下方的数百人,慢条斯理地说道:“一万两千两。” 张良不屑的望着孙武,嘲笑似的加价道:“一万五千两。” 孙武却是眼皮眨也不眨的便道:“两万两。” …… 在场数百人望着斗气般的两个纨绔,纷纷摇了摇头,有的嘴角甚至扬起一丝嘲弄的笑容,更有人不屑地说道:“张丞相与孙将军的一世英名,都让这京城里的两只害虫给败坏了。一个蟑螂,一个祸害,啧啧……” 虽然隔着好远,但那声音却是清晰无比的传入了孙武的耳中,他不以为意的淡淡一笑。 …… “三万五千两。” “五万两!”张良几乎是咬牙切齿的望着孙武。 孙武突然哈哈大笑了两声,满是得意的说道:“哎呦,小白脸,你既然这么想要这几片树叶子,那就拿去好了。” 在场的数百人听到孙武的话,顿时都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那笑声中充满了幸灾乐祸。 而那拍卖师的脸上则是依旧是沐如春风一般的微笑,看不出丝毫的异样,只是不知从中拿着抽成的他是不是内心里乐开了花。 接下来的数件拍卖品都很快拍了出去,那张良不出声,孙武也便不吱声。张良一开口,孙武自然会插上一句。 恨得张良牙痒痒,却又对孙武无可奈何,只是不停地大声地咒骂着“该死的不能修炼的废物”,孙武自然是毫不相让的骂回去“没有卵蛋的小白脸”。 于是在两人的咒骂声中,这纨绔的名声,却更加的深入在场权贵的心里。 伴随着两人争吵的插曲,拍卖会进入了**。 “接下来所有的拍卖品,将全都以黄金为单位拍卖,诸位贵客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五十两黄金……” 那拍卖师絮絮叨叨的话,顿时让所有人的精神都是一震,因为每个人心里都清楚,今夜拍卖会的重头戏将要开始了。 在场的大多数都是修炼剑道的武者,他们都是奔着这拍卖会上所拍的一些珍贵的宝剑或者是有助于修炼的丹药。 “下面要拍卖的这件拍卖品,乃是千年紫玉珊瑚。唔,或许有些贵人对他不太了解,下面我先介绍一下他的功效。这千年紫玉珊瑚产自北海冰洋之下,酷暑之夏,会释放冷气降温,乃是避暑的良品。另外,就是这种枝杈嶙峋紫光莹润的紫玉惟有北海冰洋之下出产,你拥有了它,可是身份与地位的象征,当今世上,怕这是唯一的一件千年紫玉珊瑚。因此,起拍价五千两黄金。” 听着拍卖师絮絮叨叨的说着,孙武的眼睛骤然间亮了起来,但是马上,他便将那两道精光隐藏起来,然后很干脆的张狂大笑着推开包房的门站在走廊上面喊道:“独一无二的东西么?好吧,我要了。” 这是他势在必得之物,若是遮掩反而会更加的引起别人的争夺,而他这么张狂的喊出来,他觉得这么一个在众人眼中对修炼无益的华而不实的东西,会少许多剑道修炼者来争。 至于那些不修炼的权贵,他倒是不放在眼里。当然,与他做了多年对头的张良,自然不会让孙武独自出风头。 果不其然,那张良闻言,顿时更加张狂的大笑着,轻蔑说道:“废物,你说想要就一定要了么?小爷我可不答应。” 孙武闻言立刻嘲弄的反唇相讥道:“没有卵蛋的小白脸,在女人肚皮上呆不过半刻钟,喔喔喔,我高估你了吧,十分之一刻你能撑得到么?听怡红院的姑娘说,你可是撑不到的哟,这个时候出来显威风了?啊哈……” 在哄堂大笑声中,张良那一张原本十分白皙的脸几乎要变成紫色,犹如拍卖桌子上面摆着的千年紫玉珊瑚。 他气急败坏地便要向着孙武行来,但看到孙武的身后形影不离站着的那憨傻年轻人,顿时坚定的停下了脚步,只是恼怒地大叫道:“不能修炼的残废,你这一辈子都注定被我踩在脚下。你这个废物,我可是撑得过一个时辰的……” 孙武也不再理会那张良无力的申辩,只是背着双手嘻嘻哈哈的笑着,口中慢慢悠悠地说道:“这件什么,唔,千年紫玉珊瑚是吧,我出价一万两黄金。” “五万两!”孙武的话音刚落,那张良便恼羞成怒的大声说道。 那拍卖师原本听到孙武的喊叫声脸色都耷拉了下来,他知晓在场的这些京城的权贵,恐怕不会为了这样一个对剑道修炼没有益处的东西,与这个纨绔去争夺。但是当他听到张良恼羞成怒的报价后,顿时眉开眼笑起来。 但是当张良的报价到了九万两黄金的时候,那拍卖师却再也笑不出来了。 张良的手中自然是没有这么多黄金的,可是为了面子,他朝堂中的老爹一定会出面将这九万两黄金拿出来的,但拿这么多的黄金买来这么一个没有用处的东西,怕是那位大理国的国相会迁怒与拍卖行啊。 毕竟,这千年紫玉珊瑚充其量也就是三万两黄金的价值。 “十万两。”孙武似是也变得咬牙切齿起来,大声地叫道。 在张良说出五万两的时候,场中的数百权贵便都集体不再吭声,彼此谈笑着准备再次看一出两个纨绔之间的闹剧。 张良的脸色变幻了许久,终于沉默了下来,随后才冷笑着说道:“上将军府果真有钱,十万两黄金竟是说拿出来就拿出来,只是不知道孙将军的俸禄一年能有多少。” 说道此时他突然停顿了一下,然后自作聪明地慢悠悠道:“我可是听说,有很多将士在边疆之上,连饭都吃不上了。” 他这番话甫一出口,顿时在场的数百权贵勃然变色,齐齐暗骂了一声:“蠢货!” 张良这番话说出来,几乎是在**luo的指责孙武的父亲帝国上将军公饱私囊了。 这可是一个重罪,尤其上将军常年镇守帝国边关,如同一道铁闸,将敌人牢牢挡在国门之外,所有人都可以管孙武叫祸害,都可以嘲笑他讽刺他,但却没有一个人说上将军半句坏话! 当年就曾有一个大齐国人,因为在上京城说了一句上将军的坏话,被周围百姓围起来暴打,若不是城防军来的快,那人差点就被活活打死了! 由此可见上将军在大理国老百姓心目中的地位。 因此,饭可以乱吃,话却不能够乱说,这样的话语,即使是张良的父亲大理国左丞相张进苏,也是不敢多说一句的。 第二章 千年紫玉珊瑚(上) 这话若是自国相张进苏口中说出来,怕是立刻便会引起朝堂****。因为这番话,有可能会引起军队的哗变。 这不是党争,这是牵扯到国家根本的事情。 所以,当张良这番话说出口,几乎在场的所有当朝权贵或者实力强大的剑道修炼者,都齐齐地暗骂了一声:“蠢货。” 随后所有人都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幸灾乐祸的望着站在那张良不远处的孙武。 此时的孙武只有十四岁,在大家看起来不过是一个孩子,再加上年少无知的轻狂与纨绔,此番若是说错了话,怕是孙家与那张家之间,会真正闹起争端来。 惟有那拍卖行的拍卖师的一张脸几乎变成了苦瓜状,他哭丧着脸望着孙武与张良,嗫喏着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两位的身份都娇贵与敏感到了极点,他一个小小的拍卖师,哪里有资格插入两人之间的争斗,可惜的是掌柜正陪着宫中的贵人在吃饭,却是无瑕前来处理这件事情。 孙武自然是感受到了下方众人幸灾乐祸的目光,但他却只是冷笑一声望了众人一眼,随后转过身来,一脸嘲弄的意味说道:“没有卵蛋的小白脸,你说出来的这番话我可是一字不落的记住了,改日我可是要去皇宫面见皇上,将你这番话告诉老爷子……” 略微停顿了片刻之后,孙武冷笑一声,道:“唔,还请皇上老爷子查一下我家的账。唔,我就说,张丞相家的那个小白脸在外面四处招摇,想来,这应该是张丞相的意思。在场的诸位大家伙儿,可是要为我做个见证。” “另外,你若真的是一个有卵蛋的家伙,就请你这小白脸前去皇宫,向皇帝陛下去告我爹一状。哼,若是你真的承认没有卵蛋的话,啊哈……” 说完这句话后,他便头也不回地转身回去了包厢之中,而这挖苦到了极点的话却是让张良气的嘴角都在颤抖,他指着孙武的背影大吼道:“没有用的废物,你放心,我一定前去……” 在他说到此时的时候,站在他身后的护卫满头冷汗的一把拉住张良,捂住了他的口,强行将他他拖着向外面走去。 显然,作为守护左丞相张进苏多年的护卫,他是一个明白人,知晓张良说出来的话会引起多大的麻烦。 而若是他再口不择言,怕是他老爹张进苏出面,也无法收场。 张良双眸一瞪,狠狠地便是一拳砸向他的护卫,口中呜呜哼着不知咒骂着什么。 只是他的护卫乃是身经百战之人,修为境界又要比他高出数个层次,在他的拳头甫一出手,那护卫便已经扬起手来将之挡住,同时他的口中劝说道:“少爷,别再闹了,你骂孙家的小子什么都行,可是不能牵扯他的父亲。孙将军可是一世英名,英雄过人,你这样说话让老爷无法收场的。” “我不管,我一定,呜呜……” 那护卫见到张良依旧沉浸在怒火之中,稍稍松开他的嘴巴,他便又要大声的咒骂什么,便慌忙的再次将他的嘴巴捂住,狼狈的离开了拍卖行。 张良亦虽然是一个十足纨绔之人,但从小生长在权贵之家,耳熏目染,又岂会一点见识都没有?他只是气怒攻心之下失去了理智,才会说出来那番话,在坐入了马车之中后,稍稍冷静了下来,顿时便反应过来其中的厉害,霎时间,冷汗便布满了额头。 “张大哥,唔,我真的说错话了,你说我该怎么办?我老爹若是知道了我说这话怕是要揍我一顿啊?张大哥……” 他慌忙的将那贴身保护自己的护卫拉到自己的身旁,有些口不择言的问道。 那姓张的护卫有些无可奈何的望着这已经到了剑尊三重境界的少爷,在心底暗自摇了摇头,想到刚刚还因为拖拽他出来使他丢了面子非要杀了自己,现在却又是这般模样,禁不住又在心底加了一个深深的叹息。 他实在想不通,以左丞相张进苏那滴水不漏的行事风格,以及那天下无双的心机智谋,怎么会有一个这么蠢的儿子?除了武道上有点天赋之外,其他方面,居然如此白痴! 他沉思片刻,深深的叹了口气,一脸认真地说道:“少爷,我觉得这件事,你要原原本本的告诉老爷。” 张良闻言,顿时慌忙的摆了摆手,死命地摇着头说道:“不行不行,要是给我爹知道了这件事,怕是真的要揍死我。” 不等那姓张的护卫说话,张良又咬牙切齿的说道:“都是孙武那个该死的废物,干什么都要和我作对,哼哼,反正他总有落单的时候,到时候,我非要将他揍个半死!” 那姓张的护卫闻言顿时翻了翻白眼,随后沉默不语,心中则是决定回去之后一定要将这件事情告诉老爷…… …… 时间回到三刻钟之前。 黄鹤楼拍卖行内,不论是其他包厢之中或是在那数百个座位上坐着的上京城权贵人物,听到孙武的话时都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去皇上那儿告帝国上将军孙狂生,也就是孙武的父亲,那岂不是找死? 不要说孙狂生没有中饱私囊,就算是他真的中饱私囊了,皇上难道还真的会制他的罪? 上京城之中大大小小的权贵之家,谁不知晓这上将军孙狂生乃是与当今皇上穿一个裤子长大的。每逢打仗归来上朝之时,满朝文武之中,惟有孙狂生御赐不用下跪。 当今天下,见着皇帝不用行那三跪九叩之礼者可是不多,孙武的父亲上将军孙狂生便是其中之一。 据小道消息传闻,当今天子幼年之时还曾被上将军孙狂生打的鼻青脸肿过。 当然,这话具体从哪里传出来的已不可考证,但是上将军孙狂生的圣恩之重,却是没有任何一个人去怀疑。 另外,孙狂生也用几十年的时间,向世人证明了他对皇上的忠心,对大理国的忠肝义胆。 二十几年前大齐国曾举国来犯,几乎一路打到嘉峪关,过了嘉峪关便是都城。一时间人人自危,这个时候便是尚且年轻的孙狂生带领着镇守大齐国边境的三十万大军挥军出关,将大齐国八十万大军生生全歼。 这一战震惊了整个天龙大陆,使得周围诸强在二十年的时间里再也不敢轻易来犯,直到最近几年,才开始有一些小的摩擦开始发生。 所以,每一个嘲笑、讽刺、叹息、不屑孙武纨绔的人,却从来没人对孙武的父亲孙狂生说出什么不敬的话来。 …… “丑”字号包厢之中,一个面色阴翳的中年人脸上此刻显露着淡淡的笑容,他的双眸之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双手轻轻地拍着,带着一丝兴奋之意的说道:“嘿,这两家的小家伙实在是妙极,只可惜没能够动作再大一些。” “主上,这可是一个大好的时机,若是能够扯起两家的纷争,那便是再好不过了。这对您的计划,可是大大的有利。” 在这面色阴翳的中年人的身后,则是站着一名拿着折扇的老者,他踱着四方步,一边轻轻地走动着,一边淡淡地说道。 这老者面容清癯,额头极高,两边颚骨微微凸出,以至于嘴角总是显得有些下斜,不说话的时候,便给人一种阴冷的感觉,尤其是他那两只眼睛,呈倒三角形,像是毒蛇之中剧毒无比的鸡冠子蛇。 可以想见,若是被他盯上,怕是会让人忍不住升起一种冷腻油滑的感觉。 “哦,先是何处此言,愿听详解。”那中年人闻言顿时惊讶片刻,马上开口问道。 那面容清癯眼睛却若毒蛇一般的老者微微一笑,小心谨慎的运起内力传音将自己的计划详细的说了一遍。 那面色阴翳的中年人则越听眼睛越亮,到得后来,竟是忍不住拍着大笑起来。 待得那老者说完之后,这中年人嘴角微微向上翘起,露出一丝阴狠的笑容,残忍说道:“好,那么,便依先生之意行事!” 说着,他便右手一挥,顿时一个全身被黑衣所包裹着的人,骤然间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房间之中空空荡荡,也不知面容都被面具所笼罩着的黑衣人,究竟是如何躲藏起来的。 …… 孙武头也不回的回到了包厢之中后,挥手将那侍女赶了出去,随后忍不住有些乐呵起来。 这张良实在是蠢的可以,竟是连这种话都敢说出口。不过,他也明白这是自己逼他失去理智的计策成功的缘故,他愤怒到了极点,才会口不择言。 人在失去理智的时候,总是会做些不顾后果的事情。 孙武一边心中暗爽的微笑着想着张良气急败坏的模样,一边告诫着自己将来无论陷入何等绝地,都一定不要失去理智。 不过孙武觉得那张良所说的话倒也是有着一定的道理,十万两黄金,对于一个常年在外打仗只领着微薄俸禄、忠肝义胆的将军来说,确实是一个天文数字。 第四章 响亮的耳光(下) 在他上马的一瞬间,他口中传音道:“索命、无常,右手方第七名身穿黑色长衫左脸颊有刀疤的男子,跟着他!” “这真的是一个武力至上的世界,在真正的武力面前,一切的谋划与策略都不过是个玩笑罢了。” 想到了这一次自己被袭杀时的那种无力感,孙武忍不住如此想道。 这九年来,因为前世的种种,开始的几年他的确就想着要做一个纨绔子弟,然后后来他发现自己家族虽强,但明里暗里的仇敌也不少。于是他花费了极大的心力在上京城中布置了一套情报系统,觉得以后就算自己真的不能修炼剑道,也能够依靠这一套情报系统为自己父亲提供极大的帮助。 也因此,他才在很晚的时候才寻找到天绝丹的丹方,而至今都没有寻找到炼制这天绝丹的丹药。 但是这一次危险的袭杀,却是让他明白,这天龙大陆乃是一个实力至上的世界,不管你有多高深的谋略与策划,一次暴力袭杀,便一切都休矣。 这一刻,他的心中变强的念头,从未有如此的强烈。 他决定,待这次自己恢复之后,便全力去寻找天绝丹所需丹药的下落。 当深入骨髓的剧烈的刺痛感消失之后,一股暖洋洋的感觉便骤然间升起,他只觉得四肢百骸都仿佛松散了一般,一点点力气都提不起来,而精神力却是快速的增长着。 孙武心中一震,知晓自己服下的修复灵识的丹药恐怕不是凡品,至少要比自己前世里服下的那些疗伤药剂要好上不知凡几。 而当这暖洋洋的感觉也消失的时候,孙武便感觉了自己的精神力比之前增强了许多。 或许是因为破而后立的缘故,前世里每次精神力透支之后恢复完全时,便能够增长少许,但是与现在增长的量相比,却是差上许多。 孙武稍稍预估了一下,便惊喜的发现,这次精神力的增长至少省去了自己数年的修炼。 但接着,他突然觉得有些困倦,随后头部一歪,便陷入了沉睡之中。 这丹药之中蕴藏的精神力无比的纯粹,以孙武如今的精神力修为,一时间吸收完全,消耗体力太大,所以是再次陷入了沉睡之中。 但这却将孙狂生吓了一跳,他伸手探向了自己的儿子,发现他的魂魄已经无事,只是消耗过度而已,才不由得暗暗松了口气,脸上的表情却是未曾有丝毫的变化。 随后他摇了摇头,站起来身子,淡淡吩咐道:“武夫,你先回去修炼吧,这里有秋儿守着就行了。你记住,只有你的实力越强,老四才能更加的安全。” 一直守候在房间之中的赵武夫闻言,不敢有丝毫的怠慢,沉声应了一声后,便带着些许歉疚的望了孙武一眼,随后眼神坚定地默默地转身离去。 而孙狂生在吩咐完赵武夫之后,便转身对孙秋说道:“秋儿,你在家照顾你弟弟吧,我出去一趟。” 冰雪聪明的孙秋知晓父亲要去做什么,却并没有多说话,只是恬静的点了点头。 孙狂生自孙武的房间之中出来之后,脸色便逐渐的阴冷了下来,嘴角微微向上翘起,划出一道若有若无的冷笑。 他扬起手来,狠狠地挥出之后,顿时一道响亮的破空声响起,紧接着一声高昂的马嘶自后院中传来,随后一匹足足有三米高下的全身赤红色毛发的马儿飞快的来到了他的身旁。 这马背上没有马鞍,脖子里也没有缰绳,但奔行之间却是快若闪电,它鼻孔不停的哼哧着,硕大的眸子里满是桀骜之色。 这便是孙狂生形影不离的最亲密的战友,火云! 孙狂生翻身上马,轻轻拍了拍马身,这赤红色毛发的火云便若闪电一般穿过长廊穿过庭院穿过了羲和巷的巷道镇国街的街道,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左丞相府。 孙狂生也不下马,在火云急速奔跑之中,他便怒喝一声,长身而起,右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柄赤金色的长剑,剑身上剑意逼人,与自他身体之中爆发的出来的杀气混合在一起,使得周围的人不敢稍有靠近。 此时太阳高悬,天色湛蓝,大街上正是熙熙攘攘最繁华之际,左丞相府门前虽然并非如同闹市一般,却也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待得看到孙狂生怒而拔剑之时,周围的人感受到那庞大的杀气,忍不住心生恐惧之意,纷纷躲避不已,唯恐避之不及。但是却无人肯离去,纷纷站在一旁惊疑的望着孙狂生。 随后,让所有人都震惊的一幕,显现了出来。 只见身在半空犹如一只雄鹰一样的孙狂生吼声未落,那赤金色的长剑便已经挟裹着恢弘的气势,狠狠地斩向了左丞相府府门顶端的那一块门匾。 只听得“咔嚓”一声响,那块书写着“国之栋梁”的门匾骤然间粉碎,大片的瓦砾夹杂着木屑四散飞舞。 整座门楼,同时被轰得稀巴烂,轰然倒塌,碎瓦四散,烟尘顿生! 随后孙狂生的身体轻飘飘的落在了左丞相府的门前,昂然而立,那赤金色的长剑被他用力的插在身前的青石地板上面,剑穗与孙狂生的长发一起迎风飞扬,说不尽的潇洒与狂傲。 而直到这个时候,原本看守左丞相府大门的两名家丁,方才如梦初醒。 两个人呆呆地看着左丞相府府门顶端的木屑纷飞,许久之后才明白,这块御赐给自家老爷的匾牌,如今真的是被人一剑给劈了。象征着贵族脸面的门楼,也塌了。 随后,两人如丧考妣般的惨嚎一声,那位年长一些的家丁指着孙狂生,嘴唇哆嗦着,却终于没敢说出什么来。 敢于当街一剑斩碎左丞相府皇上御赐匾牌的人,自然不是他这么一个小小的家丁所惹得起的。他虽然愤怒与恐惧到了极点,却是还终于保留了一丝理智。 而那位年轻一些的家丁,却是非常机灵,见势不妙,便转身快速的向着丞相府内跑去,边跑还边声嘶力竭的大喊着:“老爷,不好了,不好了,外面来了一个狂人,将皇帝御赐的匾牌给劈碎了!”在他隐隐带着一丝哭腔的叫喊声中,丞相府内的所有人都快速的向着府门前集结。 而这个时候左丞相府外也已经围满了人,里三层外三层,都小声的惊疑不定的谈论着刚刚所发生的事儿,纷纷猜测着究竟是谁能有如此魄力。 “啊!上将军孙狂生孙大将军!这是孙大将军啊!” 人群之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接近着顿时周围围观的人们便都哗然了。 “原来是用兵如神勇猛无敌的孙大将军,我早就该想到了,除了孙大将军,谁还会有如此魄力?” “嘿,其实我早就知道了,这乃是孙大将军,但是我不告诉你们。” “这张丞相不知道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竟是惹得孙大将军震怒?” “据说那是皇上御赐的牌匾,恐怕孙大将军这次会有麻烦!” …… 一时间左丞相府内外议论纷纷,直到左丞相张进苏出现在府门前怒喝一声“住口”时,周围才终于安静了下来。 左丞相张进苏抬起头来望着残砖断瓦、灰尘飘扬的府门,望着那已化为满地木屑的御赐牌匾,原本就十分阴沉的脸色,此刻就像是结了一层冰一般。 他的双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那骨节之间都因为太过于用力而变得发白,但以此倒也显现出来他内心中的愤怒,只是混迹朝堂多年的他依旧是拼命的压抑住内心中的怒火,努力的装出一副平静的模样来问道:“孙将军,不知你这是何意?张某倒是不曾想到何时曾经冒犯过你,但话说回来,即使张某哪里冒犯了你,你便要将皇上御赐的匾牌劈碎么?你这不是一巴掌抽在我的脸上,而是一巴掌抽在了皇上的脸上!” 说到后来的时候,他的声音里充满了一种上位者的威严与狠厉。 用言语来压迫人,是他一贯的手段。 孙狂生却是依旧那副冷淡的模样,他不屑的望了一眼左丞相张进苏,然后淡淡地说道:“第一,你儿子在不久前说我将军府贪污军饷导致边疆将士没有饭吃,这是你教的吧?第二,你派人在我将军府门前袭杀我四子,若非是我四子护卫了得,怕是如今我便只有三个孩子了,第三,这把剑乃是皇上御赐金阙剑,可斩天下不忠之人,你说,我该不该来找你?” 他说着这些话的时候,耳朵却是翕动着,紧紧地观察这周围的动向,骤然间,他眼睛一亮。 张进苏闻言终于再也压抑不住内心中的怒火,他指着孙狂生大声地怒吼道:“姓孙的,你这是信口雌黄。我儿子的无心之言你怨在我的头上,你儿子遇到袭杀你也怨在我的头上,你还污蔑老夫不忠,我……我明天定要在朝堂之上好好地参你一本,你等着!” 孙狂生却是冷笑一声,理也不理他,转身上马便快速的离去,围观众人无不纷纷躲避。 第五章 鸡飞狗跳(上) 他絮絮叨叨摇头晃脑的说着的话语,引起了周围市井里人的愤慨,原本还都嘲笑着张丞相的那些人,已经忍不住开口骂了起来。 说话间他没有任何的停留,纵马便回去了将军府中。 而随着他的话音落后,围观的人群之中,有两个长相极为普通的人,快速的向着那位身着黑色长衫左脸颊一道刀疤的人靠近,但却并没有引起周围的丝毫异常。 而那位身着黑色长衫左脸颊上一道刀疤的人显然没有预料自己被人盯上,只是望着暴怒中的左丞相张进苏冷笑几声,转身快速的随着人流离去。 很快此人便出了上京城,在小心的左右探视了一番之后,骤然施展身形快速的窜入了密林之中,在七扭八拐之后,进入了一座破庙内。 “主上所料果真不错,这次虽然没有袭杀了那将军府的祸害,但是我们的目的还是达到了,孙狂生那种憨直的货色还真的直接找上张丞相的门上去了。”他低声轻笑着便向破庙中的其他同伴说道,“快将这消息向着主上汇报过去。” 那破庙之中顿时有人答应一声,紧接着片刻之间,便有一只信鸽飞起,扑扇着翅膀向着远处飞去。 “这小子还真机灵,差一点便跟丢了。累死老子了,无常,待会若是动手,你不要跟我抢,老子非要剁了他。”在破庙外面一棵树身上,一身便装打扮的中年人压低了声音说道。 那叫无常的另外一名中年人摇了摇头,警告道:“索命,别冲动,将军的意思是揪出背后的主使人,这人明显不过是个喽啰。咦!——” 正说话间,他骤然间见到那信鸽飞起,便骤然扬手,一道精光自他袖口间飞出,那信鸽连惨嚎一声都不能够便应声掉落下来。 他的身影飞速移动间,悄无声息的便将那信鸽接住,随后熟练的自信鸽一只脚上扯下一个圆竹筒来。 他还没有来得及看,破庙之中便有人低喝一声道:“有人,快走!” 无常闻言,快速的将死去的信鸽与圆柱筒塞入怀中,随后招呼了一声索命,两人飞快的扑入了破庙之中。 两人甫一进来,迎面便是十几点狠戾的箭矢飞来,箭矢的顶端寒芒隐现,在凄厉的破空声响中,令人闻之色变。 而两人却是面色不变,两把短剑骤然出现在他们手中,快速的挥舞间,将那飞来的箭矢一一击落。 这时候索命与无常便看到站立在自己面前的是十几名黑衣人,除了那左脸颊有着一道刀疤的中年人有着剑尊四重修为之外,其他的那些黑衣人不过都是大剑师的修为,恰好与四少爷遇袭的人一般无二。 索命与无常两人对视一眼,随后心有灵犀般的同时出手。 两人都是剑尊九重的修为,另外战斗的经验也不知比眼前的这些人高出了多少个境界,所以不过挥手间的功夫,这十几名黑衣人便已经被两人废去了手脚,失去了逃跑与攻击的能力。 “将你们所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幕后的主使人、有什么目的。不要心存侥幸,我有的是手段让你们生不如死……” 无常的话还没有说完,便惊讶的看到这十几名黑衣人的嘴角都流出了黑色的鲜血,显然都在口中藏了毒。 他伸手探了探这十数人的鼻息,发现已经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两人对视一眼,便开始搜索这十几人的身上,看是否有些线索。但最终却是失望的发现,这十几人的身上除了长剑弩箭之外,别无他物。 无常与索命齐齐摇了摇头,转身便快速的回去将军府中。 “唔,朝堂看起来是有些不稳,有些人想要谋逆。”孙狂生将手中的纸条放好后,淡淡说道,“并且,这些人的背后,恐怕是有着哪个门派的支持,否则,他们哪里会有如此大的胆子。” “谋逆!”无常与索命两人在短暂的惊讶之后,便慌忙说道,“将军,是属下失职,没有想到那些人会藏毒口中自杀。” 孙狂生摇了摇头,淡淡说道:“不怨你们。你们下去吧,我去找皇上,向他汇报此事。” …… 孙武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他第一时间便找来赵武夫,问清楚了白天时候左丞相府府门前所发生的事情,目光禁不住闪烁不已。 突然,他转过头来望着有些憨直的赵武夫说道:“武夫,你说我们这次直接将张进苏老匹夫扳倒如何?” 不等赵武夫说话,他又小声嘀咕道:“唔,若是将张进苏所做的那所有的事情都抖搂出来,恐怕会引起一些动荡,对我父亲也不利,并且会打草惊蛇,再想找到袭杀我的人就难了。唔,还是把握些分寸比较好。” 赵武夫似是也习惯了他的自言自语,只是依旧站在那里,看起来有些憨傻的笑着,眼中满是关心之情。 孙武沉吟了片刻,忽然拿起纸笔来,写了三章便笺递给赵武夫道:“这三封信,第一张送到酒楼之中交给王老板,第二张交给花满楼中的陈姐,第三张么……” 说到此处时,他脸上现出了一丝阴柔的笑意,随后淡淡道:“去想办法交到左丞相府中那只母老虎的手上。” 赵武夫点了点头,伸手接过来这三张便笺后,转身走了出去。 看着赵武夫的身影消失在将军府长廊之中,孙武忍不住开始有些期待夜晚快快降临,然后快快过去。 圣明历二十九年的秋天眼看便要过去,身在上京城中的人们安静而又安稳的生活着,每日里所嘀咕的不是大理国的边疆战事如何,而是花满楼或者藏秀阁内是否又传出世家公子为倌人而争风吃醋。 但不论是上京城中的豪门世家贵人,还是路边摆摊的行脚夫,抑或是众多的平民百姓,在这一日的早茶之后,都在谈论着大同小异的事情。 …… 长安巷,永和门前饭铺。 “大家知道为何昨日里孙将军一剑劈了丞相府的门楣么?”一位喝着油茶口中啃着烧饼的中年汉子一边大口的吞咽着,一边一脸得意的说道,“昨日里我可是跟着我家少主去了那藏秀阁一趟,你们猜我听到了什么?” “切,这谁不知道呢,还不是那张丞相家的臭蟑螂胡说八道,另外据说是那臭蟑螂派人劫杀将军府的祸害,嘿,狗咬狗,惹得老子出面了。”他的话音刚落,顿时便有人接口道。 “去你的,别乱说话,我告诉你,你骂那祸害可以,可不能骂孙将军!”一旁的人群中闻言顿时不乐意了,放下了碗筷便瞪眼说道。 那喝着油茶啃着烧饼的中年男子亦是点头赞同地接着说道:“就是,万万不可辱骂孙将军。你们听我说啊,你们知道我听说了什么吗?那可是关于张丞相家的秘闻哪,只是不知从哪里流传了出来。” 听到他如此一说,周围众多的吃饭的人的目光便都落在了他的身上,人类骨子里的八卦精神纤毫毕现。 “第一,张丞相的那活儿据说只有三寸长……”那中年汉子将碗中的油茶一饮而尽,狠狠地咬了一大口烧饼,随后将沾染着饭的手在青色长褂上抹了两把,转头向着认真听着的店家大声道,“嘿,老李头,再给我来一碗。” 说着他又大声地向着一旁的裹着头的一位妇女调笑道:“老李家的婆娘,你跟大伙说说你家的男人的活儿,是否比当今张丞相的还要大?” 他这调笑自是换来一声轻呸,周围随之响起一阵善意的微笑。 “哈,三寸长,跟我的中指差不多大小吗。”一位扛着扁担不知贩卖些什么的行脚夫憨厚一笑,伸出自己的中指比划了一下,然后说道。 “嘿,原来张丞相还没有我的一半长,只可惜不知张丞相能否撑得过半个时辰。”有人满脸戏谑的说道。 “哪里能够撑得过半个时辰,据说半刻钟都撑不过的。”那中年汉子端起来第三碗油茶,大口的喝着,那话语声与喝饭的呼哧声交相辉映,却是让周围的人听得清楚,顿时又惹来一阵诧异的惊叹声。 “那他的婆娘岂不是要去偷汉子了?哈哈……” 一片片的大笑声在这市井之中流传。 那中年汉子待得将第三碗油茶喝的干净,才微微一笑,得意的说道:“刚刚那只是为博得大家一笑,现在我告诉大家一些秘闻吧。” 他打了个饱嗝后,看到市井里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的身上,顿时更加的来劲,一脸神秘之像的说道:“大家知道张起灵吧,就是那个张丞相的弟弟,被张丞相送入户部这几年,可是贪污了至少有数十万两银子,据说都是卖官得来的。” 周围顿时传来了一声声的惊呼声,更有人已经开始大声的怒骂了起来。 “还有啊,张丞相家父族的男丁几乎都占了国家的肥缺,天知道他们没人贪污了多少两银子,据说每一个人都几乎富可敌国呢……” 第五章 鸡飞狗跳(下) 第五章鸡飞狗跳(下) 当今天下,修炼剑道的武者为尊,其次是士大夫阶层,但是大理国的民风向来彪悍,尤其是这上京城中天子脚下,每一户在此定居的人,怕是都与这家那家权贵扯得上些关系,说起话来,更是肆无忌惮。 …… 街头巷尾到处谈论着的都是左丞相张进苏家族中人贪污受贿、卖官鬻爵的事情,其中更是夹杂着张丞相的一些隐秘的私事。 只是却无人知晓,这些消息究竟是自何处传了出来。但不论如何,仿若“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张丞相家的事情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孙武一大早便起了床,带着赵武夫在上京城中溜达了一圈之后,脸上禁不住现出满意的神色来。 他知晓这些消息放出来后,不至于扳倒张丞相,但是也会为他带来不大不小的麻烦,进而使得他无瑕与父亲相斗。 随后他便回到家中一头钻入了藏书阁内,搜寻起天绝丹所需丹药中另外几种药材的下落。 而左丞相张进苏身居丞相府内,天刚蒙蒙亮,便已经准备好参上将军孙狂生的折子上朝去了,所以并不知晓一夜间流传上京城的这些丑事。 退朝时在其他百官离去之后,左丞相张进苏却通报进入了皇上书房之中。 “皇上,天可怜见,臣对您的忠心可昭日月,但就在昨日里,那桀骜的上将军孙狂生却莫名来到臣的门前,将您赐予的牌匾一剑劈碎,那口气狂傲至极,并且口口声声的说着不将臣放在眼里。可是皇上,臣已经是一国之相,他却不放我在眼里呀,难道他还将皇上您放在眼中么?请皇上还要为臣子做主呀!……” 左丞相张进苏先是将一些不能在朝堂之上说的秘密事情,向皇上汇报了一遍之后,接着便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起了苦,同时他将早已准备好的奏折递了上去。 他当然知晓当今皇上秦政与上将军孙狂生之间的关系,但是他的丞相府的大门牌匾都被孙狂生一剑劈了,他自是不甘心。 认真的思索了许久,他还是觉得唯有从“造反”一词上做文章,才有着扳倒孙狂生的可能。 跟随皇上多年,他自是对皇上了解极深。他知晓当今天子的猜疑心极重,自己只要旁敲侧击一番,即使皇上口中不说什么,内心中应该也会有着一丝波澜产生。 但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皇听到他的话后,却是骤然间脸色一紧,冷哼一声,怒喝道:“你还有脸前来参孙将军,你看看这是什么。” 说着,皇上秦政将一份密报用力的扔在了左丞相张进苏的头上。 张进苏心中蓦地一紧,慌忙伸手将这份密报捡了起来,待得他看完之后,脸色顿时变得无比的苍白。 这份密报之中记载了这么多年以来,他家族之中的人犯下的所有作奸犯科、卖官鬻爵的事情,从大到小,包括他在文柳街上包养的一个小情妇,都记载的清清楚楚。 他呆呆地望着手中的这份密报,双手禁不住有些颤抖了起来。 但仅仅只是过了极短的时间,他便双膝跪下匍匐在地上,大声的哭喊起来:“皇上,臣子管教不严,以至于家族中人犯下如此之多的罪行。臣罪该万死,请皇上容许罪臣立刻回去,将所有人作奸犯科之人抓捕起来送入刑部。臣无能,家族中人都管理不好,何以帮助皇上管理天下?所以,请容许罪臣致仕。” 他的哭声真切凄然,让人闻之禁不住内心生恻然之意。 大理国皇帝秦政冷哼一声,淡淡说道:“回去先整治一下你家里再说吧,唔,致仕?你回去后先与你夫人商议一下吧。” 秦政说到后来的时候,嘴角忍不住微微上翘,露出来一丝幸灾乐祸的微笑。 天下皆知,左丞相张进苏的夫人乃是灵木郡主,张进苏如今能够坐上左丞相之位,半是靠着为官之道的小心经营,半是靠着夫人家的倾力相助。 当然,身为状元的张进苏也确实有管理天下的才能,不然的话秦政也不会让其上位。 但左丞相张进苏在家中却是被灵木郡主那母老虎管制的服服帖帖,所有的事情都言听计从,不敢稍有多言。 听到皇上秦政的话后,左丞相张进苏内心中禁不住松了口气。 这致仕之言,不过是以退为进之策。他料定皇上秦政定然不会真的让自己致仕,而事情的走向,也却是与他心中所预料的一般无二,只不过最后他隐隐觉得皇上秦政嘴角的那丝笑容大有深意,让他的心中有些隐隐的不安。 但是他此时也没有多想,只是跪下叩首之后道:“那罪臣告退。” 皇上秦政挥了挥手,便似笑非笑的放任他离开了。 张进苏有些灰头土脸的自皇宫中出来后,吩咐了抬轿的下人一声“回府”,便开始认真的思索今天所发生的事情。 正自思索间,他脑海中灵光一闪,蓦地呼喝道:“有人算计老夫!” 但他随后仔细去想背后算计自己的人是谁,却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是谁。 有这个动机的人唯有上将军孙狂生而已,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孙狂生这等英雄一般憨直的人物,或许会再次拿剑劈了自己家的大门,却也不会在背后算计自己。 他正自苦思冥想之间,突然轿子停了下来,紧接着一个上气不接下气的下人,气喘吁吁的掀开门帘,一脸苦瓜状的低声道:“老爷,不好了!” 张进苏微微一愣,随后呵斥道:“慌张什么!有什么事情?” 那下人苦着一张脸,快速的说道:“老爷,刚刚我按照您的吩咐,去文柳街给那位小夫人送银两,可是没有想到,却看到大夫人的马车在那里。我没敢进去,这不就慌忙过来赶紧找您了。” 张进苏闻言骤然变色,慌忙挥手道:“以最快的速度赶去文柳街!” 他可是知晓自家那位母老虎的脾性,若是自己去的晚了,那可怜的柳家妹儿可就要香消玉殒了。 只不过当他慌忙的赶到文柳街自己所偷偷买下来的庭院时,便听到里面传来了凄厉的惨叫声。 那声音仿若是一柄重锤狠狠地击打在张进苏的心头上,使得他的面色变得更加的煞白。 他慌忙的自轿子中下来,快步的向着那庭院内奔去,口中大声的叫喊道:“手下留人!” 奈何他是一介文官,从不曾修炼剑道,奔跑的速度也不快。 待得他赶到了庭院中时,便看到自己所心爱的柳家妹儿身上皮开肉绽,到处都是鞭痕,而自家那母老虎正趾高气扬的站在庭院中间,冷笑着望着自己。 “胆子果真是不小了,我不让你娶小妾,竟然敢在外面包养狐狸精了,看来,这么多年我没有给你动动筋骨,你都已经忘了我是修炼剑道的人了。”虽是年近半百,但是模样依旧俊俏的灵木郡主冷笑着走到张进苏的近前,狠狠地一巴掌便欲要抽下去。 张进苏心有余悸的向后快速退了两步,心痛的望了一眼被活活用长鞭打死的柳家妹儿,内心里叹息一声,随后努力地堆出一些笑容,低声下气的说道:“夫人息怒,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此事我们回家再说可否。我刚刚面见皇上,有重要的事情要与你相商。” 原本冷笑不已的灵木郡主待得听到皇上,顿时将扬起的手放了下来,略一犹豫了下,随后点头说道:“那好,回家再说。” 街上的流言以及文柳街的闹剧,都通过特殊的渠道传入了孙武的耳中。 整整在藏书阁中查询了一天的孙武闻听这些消息,顿时冷笑着道:“惹到了小爷的头上,你们还想好过?” 一个月后,皇帝寿诞。 恰在此时,边疆传来捷报,敌方探查到三军统帅孙狂生回京面圣,便举兵强攻,但孙狂生早就料定敌方会攻来,早已设下计策等候对方。 一战之下,全歼对方先锋军,迫不得已之下,对方向后撤军五十里,严阵防御,再也没有进攻的能力。 顿时龙颜大悦,大赦天下,而上京城也举城欢庆,生意最兴隆的自然是赌坊、青楼与酒家,于是孙武的钱包也不由得更加的鼓了起来。 但是让京城众人啧啧称奇的是,这一个月来上京城中竟是无比的平静,除了那京城三大害虫之一的陈新海还时不时的跳出来蹦跶几下,那“臭蟑螂”张良、“祸害”孙武,却是都不见了踪影。 大家随后便都想到一个月前左丞相张进苏与上将军孙狂生之间的冲突来,于是纷纷猜测着,这两个祸害应该是都被家中所禁足。 对于张良,大家的猜测确实没错,自从门前牌匾被孙狂生一剑斩碎、而家中又被爆出了无数丑闻之后,张进苏便将张良禁足,不准踏出丞相府一步,并且派出得力侍卫每日里监督其修炼剑道。 第六章 半年之约(上) “不要晚了参加宴席。”孙狂生难得的在外人面前露出一丝微笑,大声的说道。 张良每每想到藏秀阁中的那柳儿姑娘,禁不住都是一阵的欲火高涨,但又一想到父亲那张阴沉着的脸,便又只好硬着头皮去修炼剑道。但是胸月复间的那股高涨的欲火却是在这一刻,都转化为了满腔的怨气。 这被怨恨的对象,自然除了孙武之外,别无他人。 “该死的废物,若非是你,小爷我怎么会说出那等话来,若非是你遇袭,你那该死的老爹,又哪能找到借口来我家找茬。该死的,小爷我又不是傻子,怎么会去刺杀你,这怎么就能怨得到小爷头上?该死的废物……” 他哪有心情去修炼劳什子剑道,只是口中不停地咒骂着孙武。 而孙武这一个月来,却只是在做着一件事,那便是翻阅典籍阁所珍藏的更加古老的典籍,寻找着天绝丹所需的其他药物出产之地。 这次被刺杀时的无力感,使得孙武的思想发生了天大的转变。自来到这个天龙大陆上之后,他从未有哪一个时刻像现在这般渴望强大。 他之前一直觉得自己有着一个厉害的父亲,有着两个强大的哥哥,有着一个厉害的姐姐,哪里还用得着自己去拼命修炼拼命变强? 即使是一直有着莫名的危机感,他也从未想过去拼命变强,他只是根据前世的记忆修炼与恢复着精神力,同时在上京城中根据超前的经商知识建造了一个完美的情报系统,但自始至终都并没有下大心机去寻找天绝丹所需药材。 但直到这次刺杀才真正的让他明白,只有自身拥有强大的实力,才是活下去的第一保证。家人再强,但也总有不在自己身边的一天。 皇天不负有心人,几乎是二十多天的不眠不休,他终于是在数本孤本中寻找到了天绝丹所需其他物种药材的产地。 天绝丹的炼制共是需要六种药材,而他已经拥有的千年紫玉珊瑚是其中最重要的主药。不过炼制天绝丹时,其他五位辅药也一样都不能少。 墨玉蛟的内丹出产自南海,是之前孙武便已经知晓的,而其中的七绝天星草亦是同样出自南海。这两种药材都珍贵无比,尤其是那天星草,如今各大药店都天价收购。 这七绝天星草除了炼制天绝丹之外,还是炼制增长修为的丹药的不可或缺的一味药材,所以,即使是那飘渺立于尘世之上的门派,也都对这七绝天星草垂涎不已。 除了千年紫玉珊瑚、墨玉蛟的内丹以及七绝天星草之外,炼制天绝丹的药材还有天枫树的枫叶、云竹刚刚生长出来的竹笋、大鲵的尾鳍。 天枫树产自遥远的大庆国香山,其树干乃是绝佳的燃料,有着天然的香味,在上京城中,这天枫树树干做成的木炭卖到天价,普通的富贵人家,可是用不起。 只不过在当今天下间,似乎所有人都并不晓得这天枫树的树叶可以作药材之用,因此孙武想要得到这天枫树树叶,除了亲自前往遥远的大齐国香山采摘,别无他法。 最难找的便是云竹与大鲵,这二十多天的时间,孙武大多数的时间都耗在了这两种药材上面。 其中云竹只有在大齐国的天山腰畔处极小的一块平台上出产,被大齐国内的一个门派所垄断,严密的保护了起来,一般人很难得知其消息。 孙武亦是自那孤本之中得知,这云竹随着年数的增长,越来越是坚硬,用百年以上的云竹所炼制的竹剑,已经不亚于普通的传世宝剑,而千年以上的云竹,据说炼制出来的竹剑足以成为稀世珍宝。 这个消息让孙武头痛不已,任何事情只要与那高高在上的门派扯上了关系,则会变得困难百倍。 而那大鲵虽然寻找同样困难,但是却少了那高高在上的门派的影子。 据说天龙大陆上最深的湖泊乃是贝加尔湖,这贝加尔湖便是位于大周国境内。 让孙武有些郁闷的是,这大周国如今正与大理国打得不可开交,数日前刚刚在自己父亲手上吃了一个大亏。若是自己前往那大周国境内,可是极为的危险。但偏偏那大鲵只产自贝加尔湖内,大陆上其他地方没有。 坐在前往皇宫的马车内,孙武再次想了一遍这五味药材,还是忍不住摇了摇头,但随后他便暗暗思忖:“等到这次皇上寿诞过后,父亲回去边疆,我便要找个机会寻找这五味药材来炼制天绝丹。” 他现在身家极为丰厚,只可惜这些药材却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空自挥舞着金票,却没处去买。 镇国街羲和巷的将军府距离皇宫并不算太远,所以马车虽然只是慢悠悠的行驶,却也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便从侧门进入到了皇宫内。 今日里乃是皇上四十六寿辰,按照过往规矩宴请文武百官,孙武作为上将军孙狂生的四子,也位列宴请之中,所以一大早孙武便被父亲孙狂生叫着一起坐入了马车内来到了皇宫中。 “小子,皇上今天要为你与小公主之间举行一场订婚仪式,我跟你说一声,你有个心理准备。”坐在孙武对面的父亲孙狂生突然开口说道。 孙武闻言顿时一怔,随后诧异的问道:“无双回来了?那个老妖婆居然肯放她回来?” 当今皇上秦政最小的女儿秦无双,自幼便与孙武有婚约,在孙武十岁那年,她被孙武口中那个老妖婆,大理国境内天鸾剑派内的绫罗仙子收为外门弟子,带去了门派之中修炼剑道,如今四年的时间过去,她已经修炼到了剑尊境界。 这些都是这四年间秦无双寄来的书信中所说,孙武还知道那老妖婆也就是她师父绫罗仙子,对她要求极为严格,这几年间,除了修炼还是修炼,她想要下山回来一趟都不能够。 孙武想到秦无双,脑海中便浮现出来那个整日里跟随在自己身后的流着鼻涕、扎着两个马尾辫的小姑娘,她总是瞪着一双大眼睛,歪着脑袋听自己讲故事。 “《西游记》应该已经跟她讲完了吧?”孙武摇了摇头,暗暗想道。 “嗯,回来了。昨天回来的,听皇上说,这次订婚仪式便是由她要求要举行的。”孙狂生点了点头道。 孙武闻言顿时又是一怔,但是他瞬间便明白过来秦无双的意思,禁不住心中暗自升起一股温暖之意。 虽然两人原本就有婚约在身,但是她进入门派内成为一名门派中人,孙武知晓自己现在在他人眼中不过是一个不能够修炼剑道的普通世俗人,身份上的差距极为巨大。 根据孙武所知,这数年的时间里,各大世家豪门前往皇宫中向皇上为小公主提亲的人,几乎已经踏破了皇宫门槛。 虽然大家都不敢明面上得罪上将军孙狂生,但是私底下都纷纷劝说皇上不要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不能修炼的废物。 在这天龙大陆上,不能够修炼剑道的人,在那真正有底蕴的豪门世家眼中,却是与那废物无异。 孙武的不能修炼,给了大家希望。尤其是在小公主秦无双因资质出众被那门派内的仙子带走后,无数的青年才俊在家族的指使下,纷纷向皇上提亲。 而这次秦无双回来第一件事却是央求父亲为两人举行订婚仪式,有些出乎孙武的意料。 当年秦无双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自然是被自己的故事与知识所倾倒,如今在门派中见识了四年,还坚定不移的要跟自己这么一个“不能修炼的废人”结婚,这就非常难能可贵了。 待得孙武将脑海中繁芜的念头赶出去,马车便已经停了下来,孙狂生当先自马车中走了出去。 孙武见状,也不再多想,自马车中走下来后,便看到在不远处站着一位亭亭玉立的姑娘,看那轮廓,却是当年的秦无双,只是那模样,比之四年前,何止俊俏了百倍。 原本稚气天真的脸庞上,如今已经有了几分成熟之意,只是她微微笑起来的样子,却还与当年无异,依旧是那般的清纯月兑俗,犹如盛开在大齐国天山最顶端的雪莲花。 尤其是她那一双宝石一般的眸子,仿若带着无尽的魔力一般,清澈、纯真,却又深邃不可见底,令人望之不由得沉醉。 “都说女大十八变,你这当年的鼻涕虫,也变得这么漂亮了呀。”孙武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又装出一副纨绔的模样,吹了一声口哨,大笑着说道。 秦无双先是向着孙狂生恭敬喊了一声“伯父”,随后便走到孙武身边拉着他向着远处走去,丝毫不去理会周围前来参加宴席的诸多百官极其家人。 而在那一群人之中,站在左丞相张进苏身后的张良见到此情此景,顿时一双眸子中露出来无比嫉妒与阴狠的光芒,心中狠狠地咒骂着:“该死的废物,小公主岂是你能够得到的,她应该是我的!” 第八章 七绝天星草(下) 只是当他们听到那孙武略带狠戾的话时,顿时齐齐各自心中一凛,那眼眸中的不屑、厌恶顿时都深深地隐藏了起来,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只是心中却都各自翻腾起异样的念头来。 而这个时候,王语成却连忙瞪了两眼自己的妹妹,接过话来说道:“这位周伦杰周公子,乃是风流倜傥之人,与我等武夫的追求自然是迥然不同。好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妹妹你不要再多说话!” 他最后这句话说的有些严厉,那王语嫣闻听,顿时撅起了嘴,但终于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用力地冷哼一声,狠狠地瞪了一眼孙武。 那眼神之中依旧充满了厌恶与不屑,或许是听到了孙武加入冒险团原因的缘故,那厌恶与不屑更甚。 在休息了一日之后,王语成接下了数个轻车熟路的没有危险的任务,接着众人便一起向着南海进发。 上京城距离南海有千里之遥,若是乘坐马车,那至少要半个多月的时间,才能够到达,并且这还是在马车全速前进的前提下。 但天龙大陆地势西高东低,北高南低,达米思江发源于北方大齐国境内唐古拉斯山脉,穿过大理国,向南注入南海中。 达米思江水流湍急,日夜不息,因此众人便走水路乘船,顺水而下向着南海而去。 只一日的功夫,王语成所包下来的这条货船便已经抵达南海。 “南海墨玉蛟的内丹、还有那古籍中记载的七绝天星草,无论如何,这一次我都要得到!” 孙武站在南海边的礁石嶙峋处,脑海中想着张良那得意与残忍的狞笑,禁不住握紧了拳头,认真的想道。 …… 上京城,左丞相府中。 “时间过得真慢,还要半年的时间,我才能将那该死的废物斩于剑下,我实在是等不及了!” 张良自打坐中睁开双眼,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丝狞笑来,恶狠狠地说道。 被左丞相张进苏派来传授他剑道的那名贴身护卫面露思索之状,皱着眉头说道:“少爷,那将军府家的四小子,怎么就那么干脆的答应了你的请战?该不会其中有什么阴谋吧?我总觉得他当时的眼睛太冷静了,不像是怒极而做的决定,倒似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张良哂笑两声,摇了摇头,傲慢而又狂妄的说道:“老师,你太多虑了。就那个不能够感气的废物,即使深思熟虑又能如何,还能逆得了天去?” 那位护卫左丞相张进苏多年的剑道修炼者闻言,刚要说话,却骤然听到一个下人快速的喘息着跑来,甫一进门,那下人便兴奋的大叫道: “少爷少爷,那将军府家的四祸害失踪了!现在满京城都流传着他逃跑的消息。” 张良与那护卫闻言齐齐一愣,随后张良猖狂地大笑起来:“哈哈,我就知道这个没有用的废物会逃跑,改日我定然让爹将这个消息带去给皇上。唔,看皇上还如何将无双嫁给这没有用的废物。无双公主,只可能是我张良的!” 那下人闻言非常和适宜的拍马屁道:“那是,无双公主自然只会是英明神武的张少爷的,一个不能修炼的废物,也想染指无双公主?” 张良得意与嚣张的大笑声在回荡在马屁声中,两人浑然忘记这桩婚事,乃是皇上秦政亲自应许的。 唯有那左丞相张进苏的贴身护卫沉默着站在角落里,微微地皱着眉头,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 镇国街羲和巷将军府中。 “六杀叔叔,你找到我弟弟了么?” 孙秋紧张的望着站在自己身前的六杀,一脸期盼的道。 她的脸上那安静恬淡的气质此时终于隐匿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焦急。 六杀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他张了张口,欲要说话,却最终只是微微叹息一声,默默地摇了摇头。 在他的心中,亦是悄然认定四少爷怕了半年后与那张良的决斗,而逃离了上京城。 他已经确定,四少爷已经不在上京城中。这三日日夜不休的寻找,虽然不说翻遍了整个上京城,但是以他追踪潜行的能力,却丝毫没有寻找到四少爷的踪迹。 那么只能够说明一个问题,四少爷已经离开了上京城。 他想到孙将军的勇武过人,再想到四少爷的畏怯逃离,内心里便忍不住升起一股莫名的情绪来。 他说不上来是失望还是悲哀,或者两者兼有之。 他多年前便跟随着上将军孙狂生,自小看着四少爷孙武长大,若是说没有半点感情,那自然是骗人的。 他觉得四少爷虽然纨绔了一点,但不是一个懦夫。但是四少爷独自偷偷地离开了上京城,却是不争的事实,他甚至连自己的贴身护卫赵武夫都没有带着。 他想到若是将军知晓了自己儿子临阵逃离,怕是会亲手将之抓来活活打死。 “唉。” 他再次叹了口气,心情极为复杂。 “三天了,你究竟去哪儿了?”孙秋的脸上布满哀伤。 在三日前,弟弟孙武前去送行他的未婚妻秦无双公主,大家都没有在意,却不想到他一去不回。 若只是如此,她还并不担心,因为之前自己的这个弟弟也曾有过数日不回家的先例。只是他留下了一封信,说是要离开一段时间,有重要的事情去做,但具体的事情却只字未提。 “弟弟,你有什么事情,告诉姐姐啊,姐做不到的告诉父亲与哥哥,大理国如此危险,你一个人要去做什么呢?又能够做什么呢?” 她忍不住喃喃地说道。 再想到前不久弟弟遇到的那次刺杀,想到母亲离去时的悲恸与不舍,她的一颗心骤然揪的更紧了。 忽然,她想到了刚刚前往前线的父亲,便开口向着六杀说道:“六杀叔叔,不要向父亲说弟弟的事情,以免他分心。” …… 花满楼,春花阁内。 “风言,听说了么,怕死的四祸害已经逃离了上京城?”一个看起来有十六七岁的少年,双手一边不停地在身旁女伴的身体上游走,一边得意的向着不远处一位玩伴说道。 这春花阁在一掷千金的花满楼中,亦是珍贵之所,有资格进来此处的,自然是世家豪门。 单看春花阁门前那两名剑尊五重修为的护卫,便也能够知晓春花阁内两位公子的不凡。普通的人家,可是没有能力招揽剑尊五重修为的护卫。 另一位拥抱着春花阁头牌姑娘的青年,哂然一笑,淡淡说道:“如今整个上京城中,还有何人不晓得那四祸害逃离了上京城?” “这才过去了三天,怎么大家就都笃定四祸害逃离了?我倒是觉得这是有心人在背后推波助澜,故意放出来这样的消息。”那位看起来有十六七岁的少年突然停下了双手,皱了皱眉头,随后转过头来认真的向着被称为“风言”的青年说道,“以我对四祸害孙武的了解,他不像是一个如此怕死的人,并且此时距离决斗还有半年之久。” 被称为“风言”的青年,微微一笑,带着些感慨说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真的有点不同寻常。四祸害孙武虽然骄纵桀骜,但是从我周家几个兄弟与之打交道来看,他极为讲义气,真的能够为朋友两肋插刀,却非一个怕死之人。恐怕背后真的有人,想要对付他。” “树大招风哪,如今四祸害是皇上钦点的女婿,而无双公主乃是天赋卓绝之人,如今更是在门派中修炼,连我左冷禅都有些心动了,莫说他人。所以,怕是所有人都在盯着孙武,盼着他被杀死呢。可没想到他竟然突然失踪了,真是出人意料。”那十六七岁的青年微微摇头说道。 周风言沉吟片刻,突然说道:“这场决斗,乃是一个必死的局。我突然觉得,四祸害孙武真的有可能逃离了上京城,甚至有可能直接逃去了其他诸国。” 左冷禅闻言怔了一下,微微摇了摇头,欲言又止。 过得片刻后,他突然哈哈大笑道:“不管如何,我们与孙武一起并肩打过架,虽然算不得兄弟,但他若是死了或者半年后不再回来。这无双公主,说不得我也要插上一手。啧啧,风言你可是见到过她现在的模样,可真是一朵鲜花呀!” 说着,他双手用力的握住了怀中女人胸前的那一对波涛汹涌,大力的揉捏了起来,惹来几声娇喘与申吟。 …… 来到这个世界后,孙武还是第一次见到海洋,那狂暴的呼啸海风中,一个个浪头疯狂的拍打在礁石上,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孙武恍若觉得那一个个浪头冲击在自己的心头,使得他骤然感到一丝震撼的同时,一颗心也不由得放宽阔了许多。 “周兄弟,这便是南海了,坐了一天的船,你要不要休息一下。”王语成来到孙武的身旁,看着他的微微发绿的脸上有一抹酡红,忍不住带着一丝关心说道。 第九章 南海墨玉蛟(上) “没用的废物,哼……” 依旧是一身火红色长袍打扮的王语嫣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兄长严厉的眼神制止。 她冷哼一声,虽然不再多言,但是望向孙武的眼神中,却是充满了厌恶与不屑。 冒险团中的另外几名大剑师,望向孙武的目光,亦是有些不善。那目光闪烁着,不知在打着什么主意。 孙武的眼中,一道精光一闪而逝,随后他便微微一笑,装出一副猥琐的模样,摇头道:“这倒是不用,王兄不用特意关照我,你们该去做什么就去好了。我只要跟着你们转悠一圈便好了,这样回去上京城中,我也能够跟我那兄弟好好地吹嘘一番,自然也能够抱得美人归呀。” 王语嫣闻言顿时忍不住眉毛一挑,冷眼瞥着孙武嘲笑道:“果然是不能修炼剑道的渣滓,除了吹嘘与女人之外,你这辈子还拥有什么?” “妹妹!”王语成瞪了王语嫣一眼,厉声喝道。 王语嫣只当是兄长王语成畏惧孙武世家子弟的身份,心中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厌恶的望着孙武便大声说道:“哥,你……”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王语成的身影一闪,便来到她的身旁,扬手捂住了她的口,将她拉到了一旁后,用只有两人能够听到的声音说道:“妹妹,他支付了千两黄金,你不要再使性子了。我们带着他做完这一次任务之后,便不用再如此冒险,手里的钱足够我们两人在任何一座城池中悠闲的生活了。” 王语嫣眼睛一瞪,立刻便道:“哥,我们若是离开了冒险团,那东子他们几人怎么办?” 王语成摇了摇头,淡淡道:“妹妹,你还小,什么都不懂。这个世上谁离了谁日子都一样过,何况,我们虽然走了,但是我会将这一条安全的通往深水湾的航道留给他们。仅凭此,他们便能够很好的活下去。” 王语嫣望了望另外的几名团队中人,似是想要再说些什么,但终于还是沉默了下来,不再说话,只是她转头望向孙武的眼神中,依旧是那般不加掩饰的厌恶与不屑。 “好了,既然周兄弟不需要休息,我们也便这就出发吧。”王语成来到众人面前,微微一笑说道。 冒险团中的其他几人狐疑的望了一眼王语成兄妹,随后各自点了点头,纷纷开始忙碌起来。 孙武自然也并没有意见,他也不动手,随便找了个礁石坐下来,微笑着望着忙碌的众人,眼神则是时不时地故意地掠过那王语嫣的身上。 他对这王语嫣自然是没有半点兴趣,当然也没有恶感。他只是觉得这个不谙世事却一腔正气的小姑娘有趣,仅此而已。 王语成兄妹两人的对话,另外几名冒险团的大剑师虽然听不到,但是孙武却是听得清楚。 而这时候,孙武便看到剑与蔷薇冒险团中的几名大剑师,努力的自一片天然形成的礁石群中拖出一条帆船来。 这条船并不大,但是乘坐六七个人倒是不成问题。 只是孙武转头望着那一道道惊涛拍岸的景象,不由得诧异这样的一条小船儿,如何能够在大浪中行驶。 而将这一条帆船拖出来之后,王语成他们数人便用力地拖拽着这条帆船,沿着礁石群外的沙滩向着一边行去。 王语嫣自然并没有前去动手,但她却坚决的不与孙武一起前行,而是走到了队伍的最前方。 如此行了两个时辰,绕过了一处不知存在了多少年的小山一般的岩礁,眼前的风浪骤然间变得更大,使得孙武忍不住一怔。 “这边风浪怎么更大了?难道我们要从这里穿行过去?” 只不过看到剑与蔷薇冒险团中人人一脸平静的模样,孙武虽然明知道其中定然有什么玄虚,但也依旧是微带着惊惧模样的脸色开口问道。 “怎么?怕了?怕了就在这岸上等着吧,走得时候我们捎着你回去。”听到孙武的话,那王语嫣便忍不住出言讥讽道。 王语成显然也知晓自己妹妹的脾性,暗自摇了摇头,不再理会自己的妹妹,只是一脸微笑的望着孙武道:“周兄,莫要看这风大浪大,但是只消穿行过去,便是一片碧海蓝天。” 孙武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而很快,王语成便指挥着那几名大剑师收拾妥当,众人一起上船之后,并没有扬帆,只是顺着那一处近百米高的岩礁向着南海深处小心的行驶。 硕大的浪头一道道在帆船周围掠过,溅起大量水花。 孙武看着近在咫尺的巨浪,忍不住一阵心惊肉跳。 这心惊肉跳倒是真的,并非是故意伪装。 被这样的浪头卷入南海中,怕是再无生还之理。不论何人第一次见到这番景象,在明白个人力量渺小的同时,也禁不住感到惊惧。 而这自然又引来了那王语嫣的一番冷嘲热讽。 待得帆船犹如奇迹般的穿过这一道道的浪头之后,孙武果真发现眼前是一片碧海蓝天。 身后不远处便是巨浪翻滚,而身前一望无际的都是平静的大海,海天一线处一轮耀眼的太阳绽放出来炙热的光芒。 这等奇诡的景象忍不住让孙武大叹不虚此行。 王语成微笑不语,只是看着手中的罗盘,指挥着帆船沿着一条诡异的方向,快速的向前行驶。 孙武也不知晓过去了多久,但在夕阳斜斜的挂在天边的时候,他的眼前蓦地出现了一个小岛。 王语成指挥着帆船在这小岛边抛锚,随后孙武便跟随着众人一起行下了帆船。 “这里便是深水湾?” 孙武有些怀疑的走下帆船,来到这小岛之上,在跟随着众人一起向前行走了大约两里左右后,来到小岛的另一边,随后便看到了在这里小岛竟似乎伸出来两道手臂一般,将这南海某一处的海水分割成一道湾。 “深水湾!” 在第一时间,孙武便已经确定,这乃是深水湾。 因为他在那上古的典籍中看到过深水湾的模样,也看到那七绝天星草便是生长在这一处深水湾之中。 他心情激动之余,忍不住快步的向前行了几步,待得看清这深水湾的模样的时候,顿时忍不住呆了一呆。 这深水湾远看似乎并不大,但是走到近前便发现,这一道深水湾竟是有着数百米方圆,其中长满了各种各样的海草与海藻,大大小小的鱼儿在其中自由自在的游荡着,不时地溅起片片的水花与气泡。 而在这道深水湾之外,却是一望无际的平静的海水,水面上无任何水草生长。凭着他强大的目力便看到在那海水表层下方几米之下便是茫茫无际的海藻。 “这如此多的水草,要去哪里才能够寻得七绝天星草?” 孙武望着数百米方圆的密密麻麻的各种各样的海草,顿时忍不住头痛的想道。 剑与冒险团中的诸人,并没有人理会呆立在那里的孙武,而是纷纷跳入了这深水湾中,根据接到任务中的要求,采摘着一株株的水草。 探寻了多年药材与药房的孙武知晓这些水草,都是一些最低级的药材,但是即使这些最低级的药材,也还是能够换取不少银两的。 这些银两虽然孙武都不放在眼里,但是对于冒险团中的诸人,却是生存下去的必需品。 “这深水湾中没有妖兽么?”孙武一边坐在深水湾的边上认真的搜寻着七绝天星草的下落,一边似是随意的问道。 王语成点了点头,但马上便摇了摇头说道:“有倒是有,只不过都在这深水湾下方不知多深处,基本上不会上到海面上来。至少,这么多年来,我也只见到过一次。” 孙武想到来时一路的平静,忍不住又问道:“王兄,这海中的妖兽都是处于深水处么?为何我们在这一路上,未曾见到一种妖兽?” 王语成这次倒是很干脆的摇了摇头,略微沉默片刻便道:“周兄弟,告诉你倒也无妨。因为你来这一次,怕是没有了下一次。我们来时的这一条航道,乃是我父辈们用许多生命探索出来的一条安全航道,这一路上不知为何并没有任何的妖兽出没。但是其他的海域之中,定然是有着妖兽的。” 孙武点了点头,随后谨慎的问道:“王兄,听闻这南海之中乃是有着墨玉蛟的,不知会出现在何处?” 王语成闻言脸色顿时一变,随后舒了口气说道:“这墨玉蛟可是南海近海海域中的霸主,乃是三阶妖兽,不过大多都是群体出没。之前有不少的冒险团来这南海之中,便是因为遇到墨玉蛟群而覆没。只是最近这几年再没听闻有墨玉蛟出现了。” 听到王语成的话后,孙武的眼睛深处禁不住闪过一丝失望之色。 但是蓦地,他的眼睛一亮。 在那这深水湾数百平方米密密麻麻水草的边缘处,一株生长着七个女敕芽的小草,映入了孙武的眼帘。 对比的了一下上古典籍中七绝天星草的模样,孙武犹豫了一阵,终于确定,这株刚刚生长出来的小草,真的是七绝天星草。 第九章 南海墨玉蛟(中) 七绝天星草的成熟模样乃是一株生长七片长叶的小草,每一片叶子上面,都会有着一颗颗的斑点,犹如夜空中的星辰。而当七绝天星草逐渐成熟之时,它的周围其他草木之中的灵气会逐渐被它抽取干净而枯萎。 七绝天星草的成熟模样乃是一株生长七片长叶的小草,每一片叶子上面,都会有着一颗颗的斑点,犹如夜空中的星辰。而当七绝天星草逐渐成熟之时,它的周围其他草木之中的灵气会逐渐被它抽取干净而枯萎。 待得它真正成熟,周围便寸草不生,当得起一个“绝”字。 七绝天星草亦是因此而得名。 只是此刻那七绝天星草显然不过是一株幼生体,在它的周围长满了各种各样的茂盛的海草,一名冒险团的大剑师五重境界的修炼者在一旁游过,却视若无睹。 大家都对七绝天星草的成熟模样熟知,因为其太过于特殊。而幼生体则大都不晓得,孙武亦是在那上古典籍的记载中知晓。 他装作若无其事的站起身来,随意的伸手拽下边上的一株株海草装入袖口内的口袋中,同时口中说道:“既然来,我也随意带些海草回去吧,一是留个纪念,再是免得与我打赌的那兄弟不认我所说的话。” 那王语成闻言眼底深处闪过一丝鄙夷的神色,但随即被他掩饰起来,微笑道:“周兄弟果真是思想慎密之人,说的有理。” 孙武一边若无其事的向着那七绝天星草幼株行去,一边哈哈笑着道:“王兄过奖,过奖。” 很快他便来到那株七绝天星草的旁边,他弯子伸手将之一把拽下,随后不着痕迹的与其他海草混合在一起塞入袖口口袋中。 这七绝天星草幼株虽然炼制那增长修为的丹药效果与成熟体有天壤之别,但是对于孙武所炼制的这天绝丹来讲,幼生体却是足够。 “幸亏这株七绝天星草生长在深水湾边缘处,若是长于那数百米茂盛的海草中心,可就麻烦了。” 他心中一遍庆幸不已的想着,一边赶紧到无比的兴奋,但骤然间,一声惨叫响起,异变陡生。 孙武听到那一声凄厉的惨叫,顿时一愣,转头望去,便看到一只全身被漆黑如墨的鳞片所覆盖的怪兽,拖着一名冒险团内的修炼者向海草深处沉去。 所有的人无不色变,纷纷惊呼不已,惟有孙武不惊反喜。 “墨玉蛟!身体鳞片漆黑如墨,头顶一只青色独角,眼若铜铃,口若血盆,这真的竟然是墨玉蛟!”孙武的心中忍不住狂喜的想道,“当真是天不绝我啊,正无处寻找墨玉蛟,可没有想到,这墨玉蛟竟是骤然出现!” 跳入深水湾内寻找药材的那数名冒险团的大剑师修为的冒险者,纷纷惊恐不已的快速游上了岸,竟是无人去理会那被墨玉蛟拖走的那名修炼者。 墨玉蛟可是在三阶妖兽中,也算是极为强大,大剑师境界的剑道修炼者在这三阶妖兽面前,惟有被吞噬的下场。 即使是普通的剑尊境界的修炼者,想要对付这墨玉蛟,也殊为不易。 “乌鸦嘴,真是一个乌鸦嘴!”王语嫣厌恶的望着孙武,满脸都是惊恐与气急败坏的神色。 她深知墨玉蛟的可怕,在她年幼之时,带着她们出海的一位大剑师九重修为的长辈,便是遇到了一只落单的墨玉蛟而被吞噬掉,连一丝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在这南海近海域内,墨玉蛟是无可争议的霸主。 在这深水湾处寻找低品阶的药材,并不用她一个女子下水,所以她听到了孙武与哥哥王语成的对话。 “大家快到岛上来,那墨玉蛟轻易不会离开海中!” 王语成的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一柄长剑,口中厉喝的同时,手中长剑扬起,随后狠狠地劈下。 一道耀眼的剑芒透过剑身而出,狠狠地斩向了正撕咬着那名大剑师的墨玉蛟。 墨玉蛟猝不及防之下,被那道剑芒劈在了头上,但它却只是目露凶光,瞪了王语成一眼,依旧是拖着那名冒险团中的大剑师境界的修炼者沉向海水深处,在海草的遮掩下,瞬间消失无踪。 空气中只余下那名修炼者撕心裂肺的惨嚎声,显然墨玉蛟一下子并没有咬死他,但孙武已经看到他肠子在外面挂着,大量的鲜血自他的体内喷涌而出,将那一小片海水染成了酱紫色,显然命不久矣。 孙武的脸色不变,也不理会那王语嫣,身体急速后退,很快便退到了小岛的中央,庞大的精神力探查着那墨玉蛟的动向。 那数名大剑师境界的修炼者都已经慌张的爬上了岸,不约而同的一起退到了小岛的中央位置,每人均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王语成的脸色亦是变了数变,阴沉无比。 他这一道剑芒却是连那墨玉蛟的防御都没有破掉,虽然他在情急之下,并没有发挥出最强大的威力,但是显然,眼前的这一头墨玉蛟的实力亦是远超他许多。 当所有人都退到这座小岛的中心处的时候,那名被拖入深水中的大剑师境界的修炼者,惨嚎声已经不再,众人只见到一道道血水涌上来,染红了那一片海水。 而孙武的因为精神力强大的缘故,六识聪慧,眼睛所看要比众人远得多,那于细微处的声音,他也能够听得到。 但他也只是看到那名修炼者被那墨玉蛟拖入水下五米左右的地方,一口将之拦腰咬断,大量的血水瞬间使得海中一片浑浊,随后孙武的耳中便听到了阵阵的咀嚼声。 或许是迫于这墨玉蛟的威压,原本在这深水湾中撒欢的鱼儿即便闻到了这浓郁的血腥味,也纷纷逃离开去,不敢稍稍靠近。 “幸好只有一头墨玉蛟,若是遇到了墨玉蛟群,我们这些人就只有等死的份儿了。”站在孙武身后的剑与蔷薇冒险团中的修炼者,长长地吁了口气,摇了摇头,声音发颤的说道。 王语成的脸色依旧是阴沉的可怕,闻言后顿时冷哼一声道:“只有一头?即便只有一头,我们这些人也无处逃生。你莫要忘了,这墨玉蛟可是两栖妖兽,即使上了岛上,它依旧能够生存依旧强大无比。” 那数名大剑师修为的修炼者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彼此对视一眼,皆是露出惊惧之色。 王语嫣“唰”的一声将腰袢上悬挂着的宝剑抽了出来,紧张的盯着深水湾的水面,小脸上满是汗水,仔细看去,那剑尖都在不停的抖动,显然是她握剑的双手在颤抖。 孙武此时的模样看起来倒是比他们这些人还要平静许多,眉宇间平淡如水,默默地站立在那里,侧耳倾听。 “周兄弟倒是好胆色,面对如此凶兽竟是好不怯懦。”王语成转过头看到孙武的模样,顿时愣了一下,随后赞道。 “哼,很明显这个不能修炼的废柴不知道这三阶妖兽墨玉蛟的恐怖,才显得如此镇定。”那王语嫣虽然内心里恐惧到了极点,但依旧是不忘嘲笑孙武,只是言语间虽然依旧尖酸刻薄,却已经少了那份不屑,但眼中厌恶依旧。 但马上,她便愣了一下,因为她竟是自孙武的眼中看,看到了一丝喜色。 “错觉,这一定是错觉。” 她默默地想着,随后再认真看去,便看到孙武那宝石一般的双眸之中,满是冷静之色,没有丝毫的畏惧。 她顿时怔了怔,狐疑的想道:“这不能修炼的废物,竟是如同见惯了大场面的父亲一般,毫无畏惧,只是他哪来的勇气?” 孙武的耳中,那咀嚼声突然间消失,他的脸色顿时一变。 他知晓那名修炼者已经被这墨玉蛟吞噬干净,怕是很快就会向着众人攻来。 他的脑海中快速的闪过种种念头,认真思索着墨玉蛟的弱点以及对付墨玉蛟的对策。 孙武自那上古典籍中知晓,这天地间妖兽大致分为十阶,这墨玉蛟便是三阶妖兽之中较为强悍者。 更有的墨玉蛟体内天生拥有一丝真龙的血脉,在吞噬大量的灵性之物后,便能够成长进化,若是机缘足够,这墨玉蛟有可能进阶到四阶妖兽蓝凌蛟,实力会十倍数十倍的增长。 当然,墨玉蛟的进化异常的艰难,只是他的骨子里却是有一种掠食灵性之物的天性。 而人类修炼者自然是天地间最有灵性的一种,那七绝天星草也是,只是不知这墨玉蛟是被剑与蔷薇冒险团中的修炼者吸引而来,还是被七绝天星草吸引而来。 孙武觉得还是后者的可能性大些,只是不论如何,仅仅一名修炼者是无法满足那墨玉蛟的胃口的,很快它便会向着其他人攻来。 果不其然,孙武的念头刚刚落下,吞噬完那名修炼者的墨玉蛟便骤然间自深水湾内跃了出来,同时它张开血盆大口,怒吼着向站在最前端的王语成扑去,顿时一道浓郁的血腥气息迎面扑来。 众人都看到在它硕大的牙齿缝隙间,还有着碎肉镶嵌,纷纷惊恐与悲戚与共,脸色同时煞白,不由自主的便向着更后方退去。 第九章 南海墨玉蛟(下) 只是小岛并不大,方圆两里左右,很快那几名大剑师便都退到了小岛后方的边缘处,来到了抛锚的帆船附近,远远地看着王语成与那墨玉蛟的争斗。若是苗头不对,众人会毫不犹豫的上船逃离开去。 在最前方只有三人未退,王语成凝聚全身力量,怒吼一声迎上了那全身被漆黑如墨的鳞片覆盖的墨玉蛟。 王语成知道自己不能退,自己若退缩一步,所有人都无处可逃。别人的生命他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自己的妹妹。 想到了父母在临死之前让自己照顾好妹妹的遗言,他禁不住在心底深深叹息一声,随后怒吼着扬起手中长剑狠狠地斩向了那墨玉蛟,同时口中大喊道:“妹妹,你快上船,若是我不敌你们就速速离去!” 站在王语成身后不远处的王语嫣没有向后退,她虽然脸色变得煞白,握着长剑的双手都颤抖着,却依旧是用力地咬着嘴唇,不知是恐惧还是其他缘故,死死地站在那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最后一名没有后退的人,自然便是孙武。 他紧紧地盯着那墨玉蛟,双眸犹若黑宝石一般冷静,再也没有了半点猥琐的气息,那一直拿在手中的绘制着******的折扇,早就不知道被他扔去了哪里。 这全身被漆黑如墨的鳞片覆盖的墨玉蛟几乎没有弱点,即使是它的月复部,也被鳞片所覆盖。有着四肢,短小粗壮却爆发力十足,因此即使到了陆地上,它的战斗力也不减分毫。它的头顶有着一只深青色的独角,此番扑来之际,那独角上隐隐有着光芒闪烁。 孙武自上古典籍中知晓,这乃是墨玉蛟体内天生的力量。 这股奇异的力量,产生于内丹之中。而墨玉蛟的内丹,却是他炼制天绝单所必须之物。 所以孙武对此势在必得。 而他也早已经准备好了攻击的手段,惊神刺。 他知晓三阶的妖兽,虽然也已经产生了灵智,但是却极其低下,大多还只是依靠着本能行事。 而若是要说墨玉蛟自身的弱点在哪里,那么或许低下的灵智便是其中之一了。 只是孙武没有与妖兽战斗的经验,他也并不知晓自己当下所掌握的威力最大的一记杀招,对这妖兽,究竟能够产生多大的伤害。 另外他也明白,自己的还没有恢复到前世巅峰的精神力,只允许自己有一次出手机会。 所以他没有后退,只是紧紧的盯着一人一妖兽的战斗。 王语成手中的长剑在这一瞬间,爆发出来耀眼的光芒,随着他的一声怒吼,狠狠地劈向了墨玉蛟。 而那墨玉蛟却是不闪不避,只是将头低了低,随后那藏青色的独角便狠狠地撞向了王语成手中的长剑上。 但在那即将相撞的一瞬间,王语成蓦地剑锋偏转,转劈为削,斩向了墨玉蛟的双眼。 孙武虽然不能够修炼剑道,但是自幼耳濡目染之下,眼光已是不错。此番见到这由勇猛到一往无前的劈砍轻盈的转化为了横斩,内心里忍不住赞了一声。 王语成在之前的那一次剑芒袭中墨玉蛟头部无果,便已经发现,以自己目前的攻击,根本无法破开这漆黑如墨的鳞片的防御。 因此,他这一剑劈出,便留了三分后力,随后变招将目标定在那墨玉蛟的双眼上。 不论是人还是妖兽,双眼总归是身体的最大弱点之一。 墨玉蛟似是也没有想到王语成会是如此狡诈,但是在这一刻,它却蓦地张开大口,顿时王语成横斩的长剑砍在了墨玉蛟上颚之上,却是连一道印痕都没有留下。 王语成不敢多逗留,身体一触即走,急速向着一旁退去。 那墨玉蛟见状,毫不犹豫的怒吼一声,便继续向着王语成扑来。 王语成虽然已经修炼到剑尊境界,但却仅仅只是停步在一重。他的身体移动速度倒也极快,只可惜那墨玉蛟的爆发力也不弱,紧紧地跟随在他的身后,无法摆月兑。 两人追逃之间,王语成的身体已经数处受伤,尤其是左肩膀与后臀处,转身稍慢便被那墨玉蛟的藏青色独角碰到,顿时两道鲜血自伤口处喷涌而出。 看到如此状况,王语嫣的脸色愈发的苍白,没有丝毫血色,而嘴角却在她深深地恐惧之中咬破,流出一道殷红的鲜血,那苍白的脸色在殷红的血迹衬托下,触目惊心。 而那几名大剑师境界的冒险者见状,更是吓破了胆,有人便要慌忙的上船逃离开,但却被另外的几人犹豫着阻止了。 “《剑破长空》!” 骤然间,在又一次的飞速逃亡之际,王语成的眼中爆发出来两道精光,手中长剑也蓦地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在天空之中拖起一道长长的痕迹,狠狠地刺向了墨玉蛟张开的血盆大口。 这一剑的气势是如此的惊人,整个天地之间,似是都被这一道剑芒所笼罩,即使是孙武,都只觉得一道剑风向着自己的脸上袭来。 被逼到了绝境的王语成,终于是释放出了自己最强大的杀招,《剑破长空》! 他将体内多年来修炼积累的力量,毫无保留的都注入了手中的长剑内,那宝剑似是也感应到了主人的危机,在强大的剑力注入后,竟是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剑鸣。 “生或者死,在此一举!” 他带着破釜沉舟的气势,怒吼着却闭上了双眸,只是凭着感觉,将手中的长剑勇猛无双的刺出! 而就在此时,孙武的眼睛骤然间一亮:“好!” 早已经准备好的《惊神刺》,骤然间使出! 他所有的精神力,在这一瞬间,骤然化作一柄犀利的长矛。 这柄长矛甫一在他的意识之中形成,便蓦地消失不见! 而孙武知晓它已经无声无息地刺入到那墨玉蛟的魂魄之中。 时间与空间,仿若在这一刻,不在存在。 那墨玉蛟骤然间定格在那里,血盆大口依旧张着,但铜铃般的双眸却是凸了出来,再没有半分凶狠的气息。 王语成在手中长剑没入墨玉蛟口中的刹那,他觉得自己仿佛产生了一种错觉。 因为他竟是在那墨玉蛟的双眸之中,看到了一丝恐惧! “这不为何!它如此凶悍,为何会有恐惧产生!” 这一瞬间,他的脑海之中忍不住闪过这个念头来。 但他手中的长剑,却是毫不犹豫的刺入了定格在半空中的墨玉蛟大张着的口中,血腥气息是如此的浓郁,但那娇女敕的喉管却阻挡不住强大的剑气,被轻易的刺穿。 那墨玉蛟的眼神随后开始涣散,庞大的身躯轰然坠落在地上,竟是硬生生将这坚硬的小岛表层的岩礁砸出来一个坑。 孙武在发出了这一记《惊神刺》之后,便只觉得身体似乎再也不是自己的,他努力的想要控制着自己的身体,眼中却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随后碰的一声,他清晰的感觉到后脑勺砸在了地上。 他可是没有那墨玉蛟坚硬强悍的身体,后脑瞬间便破了个口子,鲜血直流。但是他却并没有感到任何的疼痛,因为他的一颗心,已经被来自灵魂深处的刺痛所占据。 痛! 无法言喻的、深入骨髓的痛楚! 他想要扬起双手抱住自己的脑袋,但双手却偏偏无力的垂在地上,他只有用力的咬着牙,拼命的忍受着,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万万不可晕过去!” 他此时已经无法去理会那墨玉蛟究竟是生是死,自己的攻击有没有奏效。他只是想要努力地咬牙坚持着不晕过去。 过得片刻的时间,他竟是觉得自己如今已经好了一些,那刺痛感消解了一点。 虽然仅仅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但是却足以让孙武感到兴奋。 被刺痛感占据的大脑,瞬间明白过来这应该是父亲喂自己喝下的那修复魂魄的药剂的功效。 王语成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知晓这墨玉蛟乃是三阶妖兽中极为强大的存在,以自己的实力,根本不可能杀得了它。 他明白自己所修炼的剑诀《破空剑诀》,不过是最普通的黄阶下品的剑诀,威力有限得紧。即使这最强大的杀招《剑破长空》,威力也不足以杀死三阶的妖兽墨玉蛟。 但是那墨玉蛟此刻却死死地躺在了地上,眼睛依旧圆睁,双眸之中满是恐惧之色。 “不!它不是我杀的!在我动手之前,它便已经死了!” 一瞬间,王语成便想到了事实。 但是这事实却更加的荒谬与不可信。 “不是自己所杀,那么谁能够杀死它?不能修炼的周伦杰么?别开玩笑了!” 他自嘲的一笑,心中想道。 但是当他的双眸不自觉的掠过此时躺倒在地上抽搐不已的孙武时,嘴角的笑容顿时便凝固了! 第三章 背叛(上) 只是瞬间的功夫,大量的海水便涌入船舱之中,所有的大剑师修为的修炼者,双眸之中都忍不住现出绝望之色。 “快拆了甲板逃走……” 也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众人如梦初醒,纷纷动手拆下一块块木板,不顾一切的跳入了海中。 有数人都是一头栽在礁石上,栽入大海中,眨眼沉入水平面下,不知所踪。 在这海中沉下去,自然只有葬身鱼月复一途。 当大船缓缓沉入水中消失不见的时候,几乎所有的大剑师修为的修炼者,也都消失在海平面上,被茫茫的大海无声的吞噬。 极为短暂的时间过后,大海渐渐的平静了下来,一丝涟漪都不再翕动,那伸出来的几乎与大海同色的礁石,犹如一个凶猛的海中巨兽,在择人而噬。 忽然,一阵大喘息声自礁石边上传了出来,随后便只见一只灵鼬伸出小小的爪子,一只抓住礁石上凸出的一块,另一只用力的拽着他的主人,那名大剑师修为的剑道修炼者。 这大剑师修为的修炼者的手中还拖着一块木板,只是不知是否是从那甲板上拆卸下来的。 在这岩礁下面挣扎许久,他才终于是躺倒在这一片木板上面,而木板也终于是平衡的飘在了海面上。 他用力的喘息着,眼中的惊慌失措渐渐地淡去,只是用力的抱着那救了自己一命的灵鼬,心里面认真的思索着之前所发生的一切。 他本是亡命之徒,对死亡的恐惧并不如普通人那般强烈,只是当时见到剑尊六重的大哥被那不过刚刚踏入剑尊境界的王语成杀死,所以才会在觉得不可思议之下,感到无比的恐惧。 但是此刻再仔细回想当时情景,心中便再没有恐惧。 蓦地,他想起一个画面,在那王语成出手之际,他身后的一名普通人扬起了右手、满脸冷静之色。 “一个普通人怎么会来海上冒险?这普通人显然有诡异!” 他的心中忍不住泛起一丝明悟来。 许久之后,他的脸上逐渐现出狰狞之色,阴狠道:“剑与蔷薇冒险团,唔,只要我张起灵不死,我定然要去找到大哥的大哥,为大哥他们报仇!” …… 当孙武再次醒过来的时候,还没有睁开双眼,双耳之中便传来哗哗的流水声。 他顿时不由得一惊,慌忙的张开双眸,顿时便看到距离自己不远处的甲板,略一思索,他便知晓目前自己已经是在船上。 看来这次意外让王语成心下有些担心,于是便不在这深水湾中过夜,彻夜行船离开了那里。 孙武长长地吁了口气,发现自己的精神力已经完全恢复,并且经过这次与那圣火冒险团团长周末的战斗,墨玉蛟的心头精血也几乎完全被身体炼化吸收,竟是比战斗之前又增长了少许。 以如今的精神力强度,足以完全的施展出来一道《惊神刺》,而不会现出透支的现象,于是,他的脸上忍不住现出一丝满意的神色来。 但突然,他的心中蓦地一阵悸动,脑海中也现出一丝不安来。 只是这一丝心悸的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待得他欲要追根溯源时,心中与脑海里,都再没有任何的异样。 这感觉突如其来,是如此的诡异。 孙武的心中忍不住闪过一丝犹疑之色,心中认真思索,自然是没有丝毫头绪。 而这个时候,那张起灵却是已经抱着灵鼬坐在一块硕大的木板上面,缓缓地向着大理国海岸漂流而去。 孙武正自思索心中的不安,蓦地耳中传来一个故意压低了的声音:“六子,我感觉老大要将那傻小子给的金票都独吞,不准备分给我们。” 随后那六子回答的声音亦是在孙武耳中响起:“不要胡说……” 略微停顿了片刻,那六子又道:“这是定然的,老大干完这票之后,便不准备再干了。回去上京城交了任务之后,恐怕便会解散冒险团。那些金票定然不会分给我们。” “那我们这趟前来,岂不是什么都得不到了!”又有另外一名大剑师修为的修炼者略微有些激动的说道。 孙武知晓这名修炼者叫做冷三,实力颇为不弱,只不过贪生怕死又极为贪婪。当初与墨玉蛟战斗时,他便是第一个逃离到船上。 他闻听此言,不由得嘴角扬起闪过一丝冷笑。 不说别的,单说这墨玉蛟除了心头精血与内丹之外,剩下的墨玉蛟骨肉以及墨玉蛟筋至少价值千两白银,王语成已经说了不要分毫。 仅仅这一项便足以抵得上他们之前数次出海的收益,更何况孙武还亲眼看到王语成将周末身上的银票都分发给了他们。 船舱内被分隔成六七个小的房间,孙武知道自己是睡在船舱之中的一个房间内,那些人在另外的房间之中。 他们虽然故意的压低了声音,但是孙武如今的精神力已经变得极强,这船舱中木板的隔音效果又不是极好,王语成听不到他们的说话,孙武却是听得清楚。 “嗯,就是,我觉得,我们应该找老大理论,让他分给我们一些。”有另外一人压低了声音说道。 “理论?你开玩笑吧?老大不给你你有什么办法?”那冷三讥讽着说道。 这时候那个六子蓦地幽幽地说道:“我看,我们将他们三人都杀掉,那些金票就都是我们的了。唔,那个有着诡异能力的普通人的身上,肯定还有着很多的金票。他攻击虽然强,但是你们注意了么,他每次攻击之后,身体连动弹一下的能力都没有,现在肯定还没有醒过来,他不足为虑。” 孙武闻言,心中一紧,暗暗明白他打自己的注意不是这一时三刻的事了。早在自己跟随冒险团来这南海之际,这几人望向自己的眼神,都带着些异样。 另外几名大剑师修为的修炼者闻言,纷纷沉默。 孙武知晓他们每人现在都在犹豫,他甚至能够想到另外几人脸上犹豫的模样。 随后不知是哪位大剑师修为的冒险者带着一丝疑问道:“老大可是剑尊修为,我们谁能够打得过他?” “就是啊。我们可都不是他的对手?”又有人说道。 孙武闻听这两人的话,便知晓,这几位大剑师修为的修炼者,下定决心要对王语成兄妹以及自己下手了。 人心不足人心贪婪的劣根性在这几人的身上显露无疑。 而这个时候,只听得那冷三冷笑两声,突然说道:“剑尊修为又能如何?也无法抵抗失心散的剧毒!” 他的声音犹如毒蛇一般阴冷,让人听起来忍不住有一种毛骨悚然之感。 而孙武的一颗心却是异常的平静,没有丝毫的波澜起伏,前世里他见多了各种人心险恶与丑陋,擅长精神系异能的他,经常用精神系异能去探查那些穷凶极恶的罪犯的记忆。 如今这些人因贪婪而产生谋害之心,却是再正常不过。与前世里那些穷凶极恶的人相比,这些人几乎可以用“乖宝宝”去形容。 冷三的声音刚刚落下,顿时数道刻意压低了的惊呼声便响在孙武的耳中。 “啊!” “丹毒……” “呵!” 几人惊呼过后,孙武便又听到那六子说道:“这失心散虽然仅仅只是一品丹毒,但是即使剑尊四重五重修为的剑道修炼者,怕也无法抵挡。” 接下来这几位大剑师修为的修炼者,便开始密谋如何下毒。 这一品丹毒失心散乃是服下去才会生效的丹毒,而要神不知鬼不觉的让人服下丹毒,办法不是太多,而掺入食物之中,自然是最方便也最令人无法察觉的一种。 果不其然,孙武随后便听到他们商议着如何在第二天的饭菜之中下毒。 此时天还未亮,那些人在最后商议好钱财分配之后便各自散去。 不久,鼾声四起。 孙武凝聚心神,庞大的精神力散出,确定那数位大剑师修为的修炼者都已经睡下后,方小心翼翼地站起身来,蹑手蹑脚的来到王语成的门前。 他略微犹豫了一下,随后便轻轻地推门进入其中。 能出海的船,都不算小,这条被藏入岩礁群中的帆船虽然不大,但是船舱也是有着将近十米纵深,而孙武的房间距离王语成所住的那间之间只隔了王语嫣的房间。因此,那些带着兴奋与忐忑进入梦乡中的大剑师修炼者,没有人察觉到孙武的动静。 “谁?” 孙武刚刚踏入王语成的房间,他便已经警醒了过来,轻喝了一声,同时右手已经模到了剑柄上。 待得看清来人是孙武之后,他的脸上顿时露出诧异的神色来,随后疑惑问道:“周兄弟,你醒了?有什么事么?” 对于王语成的警醒,孙武并没有感到丝毫的意外,一个修炼到剑尊境界的剑道修炼者,若是没有这样的警觉能力,也无法在这天龙大陆上取得高人一等的地位。 “王兄……” 孙武沉默了一阵,随后将那数位大剑师修为的修炼者,所策划的阴谋,详细的说了出来。 第三章 背叛(下) 听完孙武的话,王语成不由得张大了嘴巴,一脸不可置信的神色。 “这,这不可能吧,六子冷三他们都是跟随我多年的兄弟,竟然能够下此辣手?我自问可是待他们不薄。嗯,我不相信。” 呆立许久之后,王语成摇了摇头说道。 而说着这话,他便要站起身来,口中又道:“待我去叫醒他们,问个明白。” 孙武伸手拦住王语成,微微一笑,说道:“王兄,我知道你一时间可能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所以打心底不愿去相信。而若是你现在去问他们,自然只会打草惊蛇,并且他们肯定还会反咬一口。我们只要等到明天,待得吃饭时,用银针探查一番,不就可以知晓了么。” 王语成怔了怔,犹豫片刻后,终于还是脸色难看的点了点头。 孙武随后便告辞离去。 翌日中午,艳阳高照,炙热的阳光洒在甲板上,让人避无可避。 在海上行船没有早饭这一说,谁醒来的早,便自己寻些东西果月复,等着到了中午一起生火做饭。 到了午时开饭前,孙武有意的巡视了一番,随后便看到除了晚上掌舵的那位修炼者去睡了,其他所有人都已在。 接着孙武便注意到他们彼此虽然并不说话,但是眼神似是有意无意的交汇在一起,各自的双眸之中隐隐地似乎还有些狠戾的意味。 这些人虽然都是贪生怕死之辈,但是出来参加冒险团的人,却大都是心狠手辣之人,什么兄弟情义、道义之类的东西,在利益面前都可以随手抛弃。 当一大块撒着材料的烤肉递到王语成手中的时候,他淡淡的望了站在他身前的冷三一眼,手一抖,一根银针赫然出现,随后他便将之插入到烤肉之中。 顿时,那银针的颜色如同冷三的脸色一般,赫然大变。 一瞬间,冷三的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一柄短剑,狠狠地向着王语成的心脏处刺去。 不知他是做好了失败的准备,还是看势不妙即可动手,但不管怎样,他出手之间,完全不留任何的余地,狠辣至极。 王语成却只是低声叹息,右手看似极为随意但却在这间不容发之间,轻轻地握住了冷三的手腕。 他用力一握,顿时“咔嚓”一声响,冷三的手腕应声而断。 “啊!” 冷三顿时忍不住凄厉的惨嚎出来,手中的短剑应声掉落在地上。 但是他的双眸之中却闪过一丝狠戾的气息,右脚悄无声息的踹向王语成的下阴。 只不过大剑师修为的修炼者着实是与剑尊修为的剑道修炼者相差极远,王语成看似随意的抬起脚来一挡,又是“咔嚓”一声清脆的骨头断裂声响起。 随之而来的便是冷三歇斯底里的惨叫声。 “啊——喔——” 他的五根脚趾齐根而断,鲜血涌出,瞬间染红了靴子。 他再也坚持不住,身子一软躺倒在地上,不停地大声惨嚎着。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自王语成探查涂抹丹毒的烤肉,到冷三偷袭不成被废掉躺在地上,只不过短短的一瞬间,那六子手中的烤肉甚至都还没有递到王语嫣的手中。 王语嫣呆呆地看着这骤然间发生的一切,脸色一阵苍白,死死地咬着嘴唇,盯着冷三,双拳紧握,竟是气的说不出话来。 她是一冰雪聪明之人,自然是看出来事情的真相,只是她却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王语成望着另外几个脸上现出惊惧之色的大剑师修为的修炼者,摇头沉重的说道:“我王语成自问带你们不薄,我与周兄弟两人杀死墨玉蛟,利益却大都分给你们,为何你们还要如此做?” 那几位大剑师中有人的脸上现出一丝愧疚之色,但大多面若死灰。 “你们和冷三一起想要害死我们兄妹俩么?为什么呢?”王语嫣的下嘴唇被咬出来一丝血迹,她似是浑然不知,只是一脸不可置信的说道。 六子的双手蓦地握紧,似是想要爆发开来,但终究还是气色灰败的松开拳头,只是口中却恨恨的说道:“为什么?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们几人跟随了你们兄妹这么多年,得到了几个大钱?” 他略微停顿片刻,又满脸愤怒的大声道:“这个不知道哪家的傻小子给了老大你两千两金票,你却自己独吞,不分给我们分毫!这可是两千两金子啊,我们出一趟海每个人才不过分得数百里银子,你却准备带着金票回去上京城洗手不干,过清净日子。我们兄弟自然是不答应!” “我有说不将这金票分给你们么?你说这两张金票现在海上如何分发?”王语成气极反笑,痛心疾首的说道,“你们跟随我这么多年,我王语成的为人你们还不清楚么?哎,你们贪婪却贪生怕死,每次有危险都逃得飞快,但我王语成有哪次因此责备过你们,少让你们拿过一个铜板?” 王语嫣死死地咬着嘴唇,一丝鲜血悄然流出似是也浑然不知。 她转过头来望了一眼平静的站在不远处的孙武一眼,忍不住张开口,带着一丝无法压抑的愤怒说道:“你们实在……你们其实是想连他一起杀了抢夺金票吧?” “啊!——动手啊,动手还有一丝机会的!——” 躺在地上惨嚎不已的冷三歇斯底里的大声叫喊道。 六子与另外几人对视一眼,各自手中骤然拿出来一把手弩,随后便要向着王语成发射。 孙武见之,脸色顿时一变。 出身于将军府的他清楚知道,这种手弩乃是军弩,在如此近的距离下发射,威力极强,至少剑尊修为的修炼者身体是无法抵挡的。 而那王语成显然也明白这军弩的威力,这一瞬间,一动,骤然便自原地消失。 下一刻再出现之时,便已经来到那几位大剑师修为的修炼者近前,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一柄长剑。 “《天空之乘》!” 他口中怒吼一声,那闪烁着犀利剑光的长剑,在这一瞬间蓦地分化为四道剑芒,狠狠地斩向了手持军弩的四位大剑师修为的修炼者。 而就在此时,在甲板入口处,一道冷芒闪过。 在那船舱至甲板的入口处,原本晚上掌舵的那名大剑师修为的修炼者,不知何时已经拿着一柄手弩悄然探出了头。手弩上插着一支箭,锋锐的箭头上有蓝幽幽的光芒闪烁,显然是淬有剧毒。 他手中军弩所对准的方向,恰是怒而攻击四人无瑕防御的王语成的腰间。 众人都以为他还在熟睡,却不想他却早已悄然潜伏在此地,寻找着杀死王语成的机会。 他们所有人都明白,只要剑尊境界的王语成倒下了,那么剩下的孙武以及王语嫣都不足为虑。 就在那名手持军弩嘴角露出一丝阴狠冷笑的大剑师修为的修炼者,欲要扣动扳机之际,孙武蓦地心神一动,《惊神刺》顺势发出。 顿时,一道无形的长矛,仿佛刺破了空气刺破了时间与空间,狠狠地刺入了那名大剑师修为的修炼者的脑海之中。 只听得他惨嚎一声,手中军弩应声落地,双手捂着脑袋便摔倒下去。 “噗通……” 数声撞击声自船舱中传来,那名欲要偷袭王语成的大剑师修为的修炼者摔入了船舱内,不知死活。 这一次施展《惊神刺》,孙武倒是并没有感觉到太大的不适。 昨天一天的数次战斗,以及那墨玉蛟的心头精血,使得他的精神力增长了许多。尤其是在睡了一夜之后,那原本还没有完全融解的墨玉蛟心头精血,也基本被身体吸收干净。如今释放出来一个完整的《惊神刺》,已经没有任何的问题。 而随着精神力的增强,他对自己施展《惊神刺》的控制力也大大的增强。 之前数次施展惊神刺之时,根本无法控制其威力,甚至最终因为精神力不够强大而只能强行透支,以至于昏迷过去,差点使得魂魄受损。 但现在由于精神力的增强,对于前世里攻击最为低下的《惊神刺》的威力,也逐渐是能够有一些控制。 就像是现在,孙武在《惊神刺》施展出来时,稍稍减弱了一丝精神力的输出,然后脑海中的精神力如今便还剩下些许,虽然不足以再次发动攻击,但是从外表看来,他和正常人无异,再不像之前昏倒或者无力站着。 王语嫣自然亦是看到了那名大剑师修为的修炼者,欲要对自己的哥哥不利,忍不住惊呼出来:“哥,小心……” 只不过她话音还没有落下,便看到那名大剑师修为的修炼者惨嚎着摔倒下去,顿时惊愕片刻,接着面色古怪的转过头来看向了沉默安静站立在一旁的孙武。 这一瞬间,她的心底有了一丝莫名的触动,那张原本看起来有些猥琐的脸,竟似乎是那般的不同寻常。 而就在孙武将那偷袭王语成的大剑师修为的修炼者击下船舱之时,王语成手中闪烁着寒光的宝剑所分化的四道剑光,亦是狠狠地斩在了六子四人的身上。 第四章 天枫树 《破空剑诀》虽然仅仅不过是黄阶下品的剑诀,但是这王语成却是天赋不错之辈,这一式《天空之乘》将其威力发挥的淋漓尽致。 那四位大剑师修为的剑道修炼者在王语成的攻击之下,竟是连手中军弩射出的机会都没有。 四道剑光闪过,四颗头颅飞起,落入了这南海之中,溅起点点水花,刹那间,四道血柱自那断裂的头颅处喷涌而出。 看着这一幕惨烈的情形,王语嫣并没有花容失色,只是脸色更加的苍白,双手用力的紧握,死死地咬住嘴唇,终于是没有惊呼出来。 随后王语成在落在甲板上时,双手快速一拂,一道劲风闪过,将那四位失去了头颅的躯体连同还在挣扎凄厉惨嚎着的冷三一起推入了海中,甲板上只留下数摊触目惊心的鲜红色的血迹,空气中回荡着冷三凄厉的惨嚎声。 显然被废去一手一脚的冷三,沉入海中后是再无生还的可能。 “周兄弟再次救下了王某的性命哪,王某无以为报,他日里只要能够有用得着王某的地方,周兄弟你尽管开口,若是皱一皱眉头,便不得好死。” 王语成来到孙武的面前站定,郑重地发誓道。 那躲藏在甲板入口处的那名大剑师修炼者,王语成自是察觉到了。 孙武闻言愣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说道:“王兄言重了,救你亦是救我自己。” 王语成摇了摇头,却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只是依旧一脸凝重的说道:“我们要以最快的速度行船,离开这周边海域。白日里不同于夜晚,这么浓重的血腥味有可能引来深海中强大的妖兽。” 待得孙武点了点头后,王语成便转身当先一步走入船舱,孙武与王语嫣亦是鱼贯而下。 王语成下来船舱之后,首先探查了一下那被孙武一道《惊神刺》击下的那名冒险者,却发现已经没有了呼吸。 他抬头看了一眼若无其事站在一旁的孙武,不由得觉得这个年轻人更加的神秘。 随后他不再理会这名欲谋害自己的冒险者的尸体,快步的走入帆船控制室内,开始熟练的操纵帆船来,而他的妹妹王语嫣亦是轻车熟路的站到了大副的位置上,帮着他一起控制帆船。 王语成兄妹两人自幼便跟随着长辈在海上谋生,这操纵船只自然是不在话下,如此一来孙武倒是成了一个多余的人。 他随意的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听着王语成用略带唏嘘的语气絮絮叨叨的讲述着当年的往事,心中则是思索着接下来自己的行动,倒也不觉寂寞。 时光飞逝,一日的光景很快便过去,王语成轻车熟路的驾驭着船只通过这一条古老相传的路径,来到了出海时的那一片暗礁群后面,将船只放好之后,三人便踏上了天龙大陆的土地上。 孙武对自己这次南海之行,自然是极为满意的。欲要寻找的那七绝天星草以及墨玉蛟的内丹都已经到手,而自那周末身上所得到的幼生的云竹则完全是意外之喜。 有了这三样药材之后,再加上上次拍卖会时所购买的那千年紫玉珊瑚,化解自己丹田中桎梏的二品灵丹天绝丹,便只剩下天枫树的枫叶以及大鲵的鳍这两种辅药了。 天枫树的枫叶,要去到大庆国香山之中采摘,除了路途遥远之外,取得它应该并不困难。只不过若是想要得到那大鲵的鳍,恐怕便有些难度了。 这大鲵乃是一种奇特的妖兽,作成食物后被剑道修炼者服下,可以使得体内的元力稳步提升,并且没有任何的副作用。 仅此一点,这大鲵便足够引起那些凌驾于世俗之上的门派的重视。 当然,这元力的提升主要还是对于低阶的剑道修炼者有大用处,至于那些已经修炼至剑尊七、八重境界甚至更高的剑道修炼者,体内的元力已经多到恐怖的境界,这大鲵所做的食物提升的元力,实在微乎其微,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这也是那强大的门派并没有将贝加尔湖占据的主要原因之一。 而除了这个原因之外,另外一个最重要的原因便是,这大鲵在贝加尔湖深处生存,虽然仅为一阶妖兽,但却极难捕捉。 孙武一念及此,便决定先去往大庆国香山,寻找机会摘下些天枫树的树叶来。随后再从大庆国折道前往大周国,这样以来也比较安全。 如今大理国与大周国战事正酣,两国之间的关系极为恶劣,国境线自然是极为不安全,孙武甚至听说有那大周国兵士故意化作土匪前来大理国烧杀抢掠。 自船上下来之后,孙武便与那王语成兄妹一起前往大理国都城上京。 一路上,王语成都在旁敲侧击的询问孙武的身份,而孙武却只是笑而不语。 直到来到上京城后,孙武都没有将自己的真实身份说出来。 孙武在上京城中经营许久,手下的情报系统日趋完善。他安排如意客栈的老板帮着王语成在京城中安定下来,随后便开始着手查看手中的情报。 原本他打算不回京了,直接前往大庆国,但是临时他又改变了注意。 他知道自己虽然离去的时间不长,但是姐姐肯定会非常担心,所以不论如何,自己都要前来报一个平安。 只不过他也明白,只要自己的姐姐见到了自己,定然是不会再让自己离开。 所以,他只是向将军府内送了一封信,随后在查看完情报之后,带着一丝冷笑坐上了前往大庆国的马车。 在他离开的这些日子里,上京城中已经传满了风言风语,几乎大街上行人都已经知晓,皇上他老人家将自己最疼爱的女儿无双公主许配给“四祸害”孙武,只是那张丞相家的公子不愿意,最终两人要在半年后决斗,可是那“四祸害”却是在决斗之前怕死潜逃了。 之所以会传的满城风雨,显然是有人在推波助澜。 孙武从这些情报中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一点。 几乎所有的人如今在提起将军府家的四公子孙武时,都忍不住要带上一个“废物”的字眼来。 关于孙武潜逃的事情,众说纷坛,有人说是孙武怕死独自逃跑,也有人说是孙武在孙狂生将军的安排下逃离京城,还有人说孙武被孙狂生将军花费巨资送入了门派内…… 只不过上京城中众人大都知晓孙武无法感气、不能修炼剑道的事情,所以相信最后一个说法的人极少,大多数人都觉得第一种最有可能。 因为上将军孙狂生的人品,是可以用最坚硬与锋利的宝剑去衡量的。 “看这做事的风格,却是不像左丞相张进苏的。那么,这背后推波助澜的人,恐怕便与之前那次刺杀我的人有关了。” 孙武坐在马车内,内心中无数的念头闪过。 一念及此,他的嘴角忍不住微微的上翘,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冷笑来,口中却是淡淡的“哼”了一声,嘀咕道:“唔,有趣,这些人终于是要露出狐狸尾巴了。只不过对于我来讲,炼制天绝丹才是头等大事,否则若是我留在京城中暗处,定然能够揪出你的小尾巴来。” 大庆国在大理国的北方,两国之间有着一条绵延数千里的茫茫沙海,名为玛雷戈壁。 在玛雷戈壁之中生存着一个以游牧为主的民族,沙族。 沙族人天生好战,并且各个男人都是天生的战士,只可惜人数稀少,注定成不了大气候,只能在大理国与大庆国的夹缝中艰难的生存。 孙武在离开了雒阳城之后,便弃掉马车,改乘奔雷兽,快速的向着更北方玛雷戈壁行去。 雒阳城乃是大理国五大主城之一,地处北方,再往北越过几个极小的城池后便到了沙族人的天然领地玛雷戈壁。 出了雒阳城后,马车的速度便显得极为缓慢。孙武估计着以如此速度到达大庆国香山,怕是至少要一个多月的光景。 于是,他便花费十两黄金租下来一只奔雷兽,在驭兽者的驾驭下,快速的穿过玛雷戈壁,来到了大庆国境内。 这奔雷兽乃是一阶妖兽,体内的内丹几乎没有成型,因此也几乎没有任何战斗力,不会对人类造成威胁。 它唯一的有点便是速度极快,真正的日行千里夜行八百。 只不过奔雷兽的数量极少,能够被驯化的更少了一些,所以大多数的普通人是乘坐不起,但孙武却是不在乎这点小钱。 如今他最缺乏的不是金银,而是时间。 南海之行花费了他将近二十天的功夫,这也就意味着与那张良的半年决斗之约又过去了二十天。 对于孙武来说,如今的每一刻钟,都是弥足珍贵的,他宁愿多花费些金银,也不愿意浪费时间。 虽然孙武有信心在半年之后,使用精神攻击在生死决斗中杀死张良,但是他知道精神系异能,乃是自己最大的底牌,前世里的经验与教训让他明白在任何时候多一张底牌,便多一分翻盘的机会。 第五章 变故(上) 仅仅只是花费了不到三日的功夫,孙武便已经来到了大庆国的境内。 来到一座位于大庆国南边的小城中后,孙武便自奔雷兽上下来,接着买下一匹快马,向着香山快速行去。 奔雷兽的速度太快,并且脾气暴躁,在城池之中是禁制行驶的。因此孙武到了大庆国内的一个小城中后,不得不换马前行。 “我想要请兄弟自香山上采摘一些天枫树的树叶来,不知可否?”孙武颇为无奈的望着身前的那名看守香山的士兵说道,“唔,我可以给你五十两银子。” 原本孙武以为这天枫树的树叶极好获取,但是却没有想到还是遇到了麻烦。 这天枫树的树叶虽然如今世上已极少有人知晓可以入药,但是这天枫树的木材却是天龙大陆上最名贵的燃料。树干燃烧之际有着沁人心脾的淡淡清香。 因此,这香山竟是被大庆国都城丽京内的城备军所看守着,不让外人进入其中。 孙武在这里盘桓数日后,才终于故意制造了数个“偶然”的机会,认识了这个叫做焦楠的年轻丽京城城备军士兵。 “这个……”焦楠犹豫着,不敢答应下来。 “一百两!”孙武说的极有气势。只不过他却不敢将数目说的太大,以免惹来对方心底的贪婪。 而事实上,即使让他拿出黄金千两,来换取一些天枫树树叶,他也是愿意的。 焦楠的双眸亮了一下,随即又有些黯淡,摇头说道:“兄弟,你不知道,我……” “二百两!” 孙武打断他的话,毫不犹豫的说道。 焦楠怔了怔,诧异的张了张口,不知要说些什么,孙武又斩钉截铁的“咬牙”说道:“三百两!兄弟,我将我所有的家底都给你了,为了我心爱的女人,一切都值得!” 孙武对这焦楠所说的理由,自然也是以一个富家公子追求女人的荒唐故事。 焦楠的双眸骤然间变得极为明亮,胸膛快速的起伏着,口中说道:“好,兄弟,我答应你。” 孙武顿时微微一笑,伸手拍了拍焦楠的肩膀,将一张五百两面额的银票塞给了焦楠。 焦楠这个人,倒是一个诚实的人,拿到手五百两银票之后,第二天便提着一口袋新采摘的火红的枫叶递给了孙武。 “兄弟,没多长时间便是新年了,我想请你到时候一起来家里吃个饭……” 他絮絮叨叨的对孙武说着,而孙武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微笑着点头答应。 但接下来自然是消失在了焦楠的世界里。 他首先寻到一个秘密地易容变换了一下容貌,以免让有心人认出自己来,随后便马不停蹄的自大庆国前往大周国。 大庆国与大周国之间,亦是摩擦不断,但是相比于大理国与大周国的大动干戈,他们之间已经算得上是极为和平的了。 但是尽管如此,孙武依旧是不敢独自一人前往大周国。而是在丽京城中寻找到一个大的商队,跟随着他们一起前往大周国。 边境线上地势交互错杂,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的原始森林绵延近千里,因此极不安全,大量的盗匪盘踞期间。 大周国与大庆国曾同时派大军围剿,只可惜那盗匪闻听大军前来,呼啦一声便齐齐窜入原始森林内,不见踪影。 久而久之,两国便也无暇去理会。而那盗匪倒是显得愈发猖獗。 因此,这两国之间大型的商队,望来行商之间,都带着实力庞大的护卫队。 不过显然并非是所有的商队都能够养得起护卫队,于是那些小型的商家便托护于这大型商队之中。只不过要缴纳大量金银作为保护费。 孙武在缴纳了二百两银子之后,便跟着丽京城中最大的商会“天龙商会”的车队,缓缓地向着大周国行去。 这天龙商会的实力庞大的让孙武忍不住都有些咋舌,这前去大周国的护卫队中仅仅剑尊境界的剑道修炼者便又五人,其中还有一人更是到了恐怖的剑尊七重修为。 剑尊七重修为的实力,放到任何一个国家中,都是不折不扣的高手。一般的豪门贵族之家,这样的高手都不会超过一巴掌的数目。 在前往大周国的一路上,孙武也见识到了这剑尊七重修为的剑道修炼者的实力,他剑光缭绕间,取敌人首级如同探囊取物。 虽然遇到的数股盗匪都凶悍异常,但无奈缺乏真正的高手。在剑尊境界的数位高手联手之下,直杀的他们丢盔弃甲,逃窜入原始森林之内。 当然,看到如此庞大的商队,还敢前来劫掠的只是极少的一部分盗匪,大多数的盗匪在看到高举着的“天龙商会”的大旗时,都选择龟缩不出。 后半程过的异常顺利,几乎没有遇到任何的波澜,便穿过了这一片森林,来到了大周国境内。 孙武将自己伪装成一个行商,带着丽京城一些昂贵的特产,来到了位于贝加尔湖附近的松剑城中。 大周国的都城乃是天京城,只不过即使是天京城,也没有这松剑城来的繁华。 在大周国中,松剑城是全国最大的商业中心,并且背靠大陆最深的贝加尔湖,湖中的无数特产都吸引了天龙大陆上无数的行商前来这松剑城。 孙武来到松剑城后,便与商队分离,他心中念叨着那大鲵的鳍,因此随意的找了家客栈定下房间后,便将价值不菲的货物扔到了里面,随后毫不犹豫的前往贝加尔湖。 出了松剑城走不到十里路,孙武便来到了贝加尔湖畔。 贝加尔湖在天龙大陆上,乃是以深度出名,无数年来,至今没有人知晓这贝加尔湖究竟有多深,有那剑尊巅峰的人曾经下潜到八百米左右的位置,便遭遇到无数强大的妖兽围攻,不得不退回来。 而孙武现在看来,这贝加尔湖不仅仅只是深度惊人,其所占的面积亦是惊人无比,广阔无边。一眼望过去,只见白日里无风便也波涛翻滚,一浪接着一浪,不时地有游鱼被抛飞到空中,又落下来。 在来的路上,孙武便已经向周围的行商们打探了下这贝加尔湖的情形,知晓它日夜都是如此,无风而莫名涌起波涛来。 同时,他也打问了一下关于大鲵的事情,知晓大鲵生存于贝加尔湖内水下五百米处,普通的修炼者根本不可能捕捉得到。 因此他此番慌忙前来这贝加尔湖,见识一下内陆最深湖的成分较多,当然,若是恰好遇到某位强者捕捉上来大鲵,那倒是最好了,自己可以花费高价买下这大鲵的鳍来。 只不过他呆在这里一个下午的时间,虽然见到有不少的冒险者潜入贝加尔湖内,却不见有谁能够将其捕捉上来。 暮色将至时,还留在贝加尔湖畔的人,已经很少了,沿着湖畔溜达了一个下午的孙武也只觉得月复内空空,有些饥饿,另外这数日的赶路,也让他有些疲惫。 但就在他正准备离开之际,远远地一声怒喝传来,紧接着是长剑刺破空气的破空声,随后便有凄厉的哀嚎响起。 孙武霍地回头,随后便发现在数百米外处,数只行船已经近岸,在那岸边似是有着一群人围在一起,因为距离太远的缘故,他实在是看不太真切。 但显然,冲突便是自那里发生。 不过隔着数百米远他还能够分清有不下于三十人,这自然是得益于脑海中精神力的强大而使得六识聪慧。 孙武略一犹豫,便决定还是过去,因为毕竟这里乃是贝加尔湖畔,这群人显然都是自湖中出来,说不定便捕捉到了妖兽大鲵。 只是他根据刚刚所听到的声音可以判断出来,那一群人之间如今乃是起了冲突,自己这样一个没有半点剑道修为的“普通人”贸然走过去,不定哪个武者看到自己不顺眼随手一剑劈来。 这样的事情常见的紧,不说每一个武者都是亡命徒视人命如草芥吧,但如今出现在这贝加尔湖畔的这些武者,怕是都不会太将人命当做一回事。 因此,孙武只不过是小心翼翼地向着那一群人靠近,不时地寻找着遮蔽地,掩饰着自己的行踪,直到靠近这一群人只有六十米左右的距离时,他才藏匿了起来。 六十米的距离,对于六识聪慧的孙武来讲,如同就在眼前。 他匍匐在地上,透过杂草缝隙向着那里望去,顿时便清晰的看到那正在对峙的竟然是四伙人。 他双眸快速的在这些人的脸上掠过,心中已经将这些人数了一遍,算上那个不知被谁一剑斩杀躺在地上血流不止的,共有三十七个人。 而彼此对峙的四伙人之中,人数最多的一方,有着十三个人,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愤怒之色,有数人的长剑已经拔了出来,仅仅盯着面色蜡黄、形容枯槁的中年人。 孙武看到地上那具尸体的位置便已经明白,这个死去的武者,怕是这一伙人之中的一个。而那动手的,也定是这面色蜡黄、形容枯槁的中年人无疑。 第七章 返回(下) 有许多部族内的沙族乃是天生的强盗,凭借着对玛雷戈壁的熟悉,疯狂的抢掠往来的商队。 只不过这些沙盗在大齐国与大理国共同围剿之下,几乎绝迹,但毕竟还是有着不少。 孙武在川渝玛雷戈壁时,便遇到了一波。 只不过一阶妖兽奔雷兽的速度确实够快,孙武也没心思与这些沙盗多做纠缠,很快便将他们甩在身后。 当孙武的双脚踏上大理国的土地时,他长长地舒了口气。 而他不知道的是,此刻的松剑城几乎被金向阳翻了个底朝天。 当金向阳被他还活着的手下救醒过来的时候,第一件句话便是:“你们还记不记得那个小子的容貌?” 在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金向阳不等身体内伤势恢复,便开始布置大量的人手,寻找孙武的下落。 这金向阳也却是神通广大之人,只不过是在第二天,他便来到了孙武在松剑城所居住的酒家内,寻到了孙武的房间之中,却发现孙武早已不知去向,只剩下一堆自大齐国带来的土特产。 金向阳一剑将那些特产劈烂,铁青着脸问身旁的手下道:“在去往大齐国边境线上的人有消息么?那小子若是想前往谢山家族,定然会从那里经过。” “大人,目前还没有。”站在他身后的那名剑尊六重修为的武者诚惶诚恐的说道。 这人显然并非是他所组建的冒险团中人,而从他的称呼中,也能够发现,这金向阳的来历怕是不小。 金向阳脸上的表情无比的阴沉,再没有那温暖如春风般的笑意。 略微沉默了片刻,他便又冷声说道:“哼,继续蹲守!这大鲵可是有大用处,无论如何也要得到!” 站在他什么的那名剑尊六重修为的武者慌忙点头,随后小心翼翼的当先一步向外行去。 只不过孙武此时却已经回到了大理国境内,他们注定无法再寻到他。 孙武觉得自己这次得到这大鲵,实在是侥幸到了极点,但也危险至了极点。 最后若是金向阳不动贪念,与黄老怪两伙人和谐的分了这大鲵,自己肯定会被灭口。 在当时被黄老怪一口喝破自己的位置时,孙武便已经知晓黄老怪他们肯定是早就发现了自己。 现在想来,他都觉得有些心惊。 只不过这四伙人之间的斗争,却也让孙武大开了眼界。 那真是彻底的在彼此眼中,只有利益最大化,为此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孙武觉得以后自己与人打交道之时,一定不能被表象所欺骗,定然要小心万分,以免在背后被人捅了刀子都不知道。 很快,孙武便来到了上京城中,他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回到将军府中,而是先去到那花满楼内,将最近一段时间上京城内的情报先浏览了一遍,却发现与上次自己离开之时,并没有什么大的变化。 上京城内四处依旧在流传着自己不敢决斗而不知逃向何处的消息,而且几乎已经是人尽皆知。 对此孙武倒是并不在意,决斗当时是约定在半年之后,如今才不过一个月的功夫。 他在意的只是这背后推波助澜的人。 根据这些情报他只能够推断出来这一切风言风语的背后,定然是有人推波助澜,只不过这些情报终究是太少了些,以至于他无法推断出来这背后推波助澜的人的目的是对付自己家族,还是仅仅只是为了搅动满城风雨。 但想到了上次自己所遭遇的刺杀,显然是前者的成分居多。 孙武略微沉吟一下,便交代手下的人继续收集情报,他则是悄然回到了将军府内。 …… 上京城西方,有着一处极为隐秘的庄园。 这个庄园占地极光,足足有着上百亩,在这寸土寸金的上京城中,能够占地如此之光,显然这家庄园主人的地位极高。 而看那庄园内种植的树木,亦皆是天龙大陆各国名贵树木,庄园内春夏秋冬四季皆是绿意盎然。 被那一株株名贵树木所包围起来的一处处院落,则修建的错落有致,显得极为的清幽、淡雅。 在庄园最深处的一座院落内,放着一个石桌,桌上一套茶具摆放整齐,石桌两旁有两人相向而坐,而在另一边则是有一位模样俏丽的侍女在用小火炉煮着茶。 这两人赫然便是在那拍卖行中的贵宾房内商议算计孙武的两位,一个脸色阴翳的中年人,一个手持折扇双眸若毒蛇一样的老者。 “先生此招果真妙极,这满城流言虽然不能将那孙狂生如何,但是却成功的使得他在众人心中的地位降低了不少。”那面色阴翳的中年人此时看起来却是非常高兴,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一副志得意满的笑容。 那手持折扇双眸若毒蛇一般的老者闻言,在这即将入冬的日子里,轻摇几下折扇,微微摇头笑道:“这却是一件小事,王爷所谋甚大,不过借此机会使得那孙狂生的影响力降低,却是件好事。” 被称为“王爷”的中年人点头轻笑,接着端起石桌上刚刚注入清茶的茶杯,虚让道:“先生品下这东海清茶,今日刚刚有人自东海送来,说是不错呢。” “呵呵,好,王爷先请。”手持折扇的老者微微笑着客气道。 “先生我们不如找个机会将张进苏家的小子做了,大家肯定都会觉得这件事情乃是将军府所为,这样以来,孙狂生的名声,肯定会一下子跌到了谷底。那么我们以后在对付他的时候,在大理国内引起的反弹,肯定不会太大。唔,先生意下如何?” 轻轻地抿了一口茶,那被称为王爷的中年人,将手中的茶杯放下来之后,微微笑着说道。 那手持折扇双眸若毒蛇一般的老者闻言顿时沉思一阵,许久后,他才缓缓地摇了摇头,淡淡道:“王爷你想的虽然没错,但是这样以来势必会引起左丞相以及他夫人背后势力的追查。张进苏此人心机深沉,不能小觑,另外王爷不要忘了,他的夫人背后,可是势力不小,若是因此坏了我们的大计,可是得不偿失了。” 那中年人闻言顿时心中一凛,轻轻地点了点头,不再提及此事,只是微笑着道:“品茶、品茶。” …… 张良在张进苏的目光注视下,不情不愿的又修炼了半天,才终于是得到了自由。 “爹,那小子已经逃走了。再说了,就算是不逃走,这四祸害不就是一个不能修炼的废物,我一根手指头都能够将他戳死,你怎么还老是这么逼迫着我修炼?”张良收功之后,忍不住向站在一旁的张进苏抱怨道。 张进苏摇了摇头说道:“我总觉得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那四……唔,孙武那小子虽然确实是一个不能修炼的废物,但是他老爹也确实是个人物,不可能让他逃走。我觉得孙狂生将他送去哪里修炼的可能比较大些。” 张良闻言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哈哈大笑了几声后,方满脸不屑的道:“送去哪里修炼?一个连感气都不能够的废物,即使送去门派之中修炼,又能够如何呢?” 不能感气即无法修炼剑道,这在天龙大陆上,已经是一个最基本的常识。 张进苏虽然没有修炼剑道,但也是明白这一点。 只不过多年来施展阴谋的直觉让他觉得这传的满城风雨的事情,没有那么的简单。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件事却是与孙武以及他的父亲孙狂生无关。 他只是以一贯的谨小慎微教导自己的儿子:“不论如何,你都要努力的修炼,只有自己的实力强大了,才能够将自己的性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另外,最近这一段时间,你就不要出去了,虽然我相信孙狂生不会做出对你不利的事情,但难保其他人不会暗中对付你。他家的两个大小子,可都不是一般的人物。” 张良知晓他说的乃是孙武的哥哥孙战与孙文,孙战的修为并不算太高,仅仅只有剑尊六重境界,但是他知晓自己绝对不会是他的对手。 因为孙战的修为,可全都是在战场上磨砺出来的。 在多年以前他还在上京城内横行霸道的时候,那孙战便都已经进入了军队之中,开始与周国作战。 那孙文却更是了不得,在多年前就已经进入了门派内,如今的修为境界,据说是与那上将军孙狂生一般,都是剑尊九重修为。 只不过张良知道,在战场上的孙战,基本上不可能回来,在门派中的孙文已经十多年未曾回来,怎可能现在就回来? 所以他忍不住就抗议道:“爹,他们不可能回来,就算是回来,难道在众目睽睽之下,还敢对我下杀手?那皇上怎可能会饶了他们。” 知子莫如父,张进苏自然是知晓自己儿子的秉性,让他憋在家中半年,那自然是比杀了他还难。 另外,关是关不住的,他也只有苦口婆心的劝说道:“话是这样说,但假若万一呢。万一他们不顾一切的来杀你,那怎么办?你也知道,孙狂生那老贼的手下,可是有着八大高手,实力都非常强大。” 第八章 丹成 张良犹自不服气,但终究是顾忌自己生命多些,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心底则是暗暗决定,以后自己出去,定然是要小心万分,唔,倒是可以乔装打扮一番,最好是让人认不出自己来。 …… 孙秋看到孙武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所有的担忧忍不住全都化成了怒火,原本恬静的气质,不知被抛去了哪里。 “你干什么去了?怎么一去这么长时间不回?你知道不知道上京城中的人都在说你什么?最重要的是,你走也不跟你姐打一声招呼,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年龄大了,长本事了,再也用不着我这个姐姐了?……” 若是被其他家族中的人见到孙秋竟然是如同悍妇一般的模样,定然会目瞪口呆。 有些人的气质,总是会不由自主的让别人忽略她的容貌。 在外人的眼中,孙秋便是这样的人,她似乎永远都是一副恬淡安静的模样,但是此刻却满脸的怒火,几乎可以用“气急败坏”来形容。 孙武没有出声,只是静静的看着自己这一世唯一的姐姐,并且是孪生的胞姐,心中一片温暖。 他知道孙秋是真的担忧自己,所以才会是如此的惊慌失措,继而显得如此失去理智的愤怒。 他甚至能从孙秋的双眸之中,看出来一丝哀伤。 他知道自己的姐姐认为自幼不能修炼的自己不可能是那张良的对手,在半年后的生死决斗之中,几乎不可能生还,所以才会如此。 “姐,我找到了炼制天绝丹的所有药材。” 待得孙秋发泄似的将多日来胸中的愤懑都抒发出来后,孙武才轻轻地说道。 这一瞬间,孙秋呆住了。 已经知晓这天绝丹药效以及炼制材料的孙秋,闻听自己的弟弟竟然这失踪的这短短月余的时间里,竟然全部找到了炼制材料,顿时震惊的呆在了那里。 她可是知晓那些药材的得到难度,不要说在一个月里全部找齐,就算是给自己一年的时间,怕也是找不齐全。 于是这一刻,她只是不可置信的盯着自己的弟弟,诧异的张大了嘴巴,竟然已经忘记刚刚自己还抱怨着弟弟失踪了漫长的一个多月。 孙武却也不多说,只是将手中的包裹递给了孙秋。 孙秋接过来之后打开一看,千年紫玉珊瑚、南海墨玉蛟的内丹、七绝天心草的幼苗、天枫树的树叶、一只完好的大鲵、一小截云竹,五样药材一个不少。 她在震惊之余,却是盯着那一小截云竹疑惑的问道:“炼制天绝丹不是需要云竹的竹笋么?你怎么弄来了一截云竹呢?” 孙武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云竹产自天山之上,那里如今已经被高高在上的门派所占据,我一个普通人哪有可能取得云竹的竹笋,这一小截刚刚生长不久的云竹,也不过是在一个冒险团的头领身上得到。” 孙秋虽然足不出户,但是对于天龙大陆上的事情,亦是知之甚详,对此情况也非常了解,闻言不由得点了点头。 “姐,你先试着用这幼生的云竹炼制吧,若是这天绝丹能够炼制成功,从此以后,你的弟弟也便能够修炼剑道了。”孙武微笑着又道。 孙秋攥紧了手中放置药材的包裹,认真的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严肃无比。 随后她也不耽搁时间,转身便回去了自己的房间之中研究丹方。 作为一名自我钻研的炼丹师,孙秋在炼丹之前,都是认真的将所炼制丹药的丹方钻研透彻,每一个步骤都在脑海中推演一遍,将每一个步骤都深深地印刻在脑海之中,直到变化成炼丹时的本能为止。 孙武没有去打扰自己的姐姐研究丹方,他只是决定在炼丹之时去观摩一下,便去了赵武夫的房间。 只不过当他来到赵武夫的房间中后,却发现房门紧闭,只留有一个送饭的窗口。 他顿时怔了怔,接着摇了摇头,带着些诧异的道:“还在闭着死关?” 所谓的闭死关,就是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完美的时候,开始最执着最疯狂的修炼。这样以来就很容易寻找到一个空灵的状态。 在这个空灵的状态里,剑道修为与境界的提升非常的迅速。 闭死关之时,不容外物所打扰,但却并不意味着就不吃不喝,只不过孙武知晓在闭死关的时候,那修炼剑道的人,或许连怎么吃下去食物的都不晓得。 之前他的哥哥孙战曾经闭过死关修炼剑道,在极短的时间内直接提升了两个境界。 只不过一般人闭死关也就是数日的功夫,长的也就如同大哥孙战那般二十天左右,便自那中空灵的境界里苏醒过来。 即便是这样,他的大哥孙战亦是难得一见的天才。 而如今赵武夫闭关多久了? 怕是要将近两个月了吧! 孙武忍不住有些惊诧。 他自然不会去打扰赵武夫,转身走向了藏书阁内,抱了一大堆修炼剑道的秘籍,回去了自己的房间之中开始研。 他虽然对剑道的修炼境界有所了解,但实际上对于剑道,不能修炼的他没有半点的体悟。 对于剑道的修炼,他所知晓的仅仅只是最初步的感气而已。 只不过多年来经过无数次的尝试,他终是发现自己因为丹田中的桎梏,而无法感应到天地元气的存在。 就上古典籍中的记载所讲,只要消去了那丹田中的桎梏,在理论上来讲便能够感气,进而能够修炼剑道。 只不过孙武也不知晓这究竟是真是假,但不论如何,这化去那丹田中桎梏的天绝丹的药材都已经找到,天绝丹炼制在即,希望却是就在前方。 在经历过上次被人暗杀差点透支精神力而死之后,孙武对于修炼无比的渴望。 他非常讨厌那种自己的生命无法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感觉,自那时起,他便有了一个坚定的修炼的念头。 虽然如今还不知晓这天绝丹能不能够炼制成功,但是提前认真的研一下这剑道的修炼秘籍,孙武觉得还是有必要的。 天龙大陆上武者修炼功法分为天、地、玄、黄四阶,天阶功法威力最强,黄阶功法攻击最弱。而每一阶又分为上、中、下三品,上品最好,中品次之,下品最差。 孙武怀中抱着的这一大堆秘籍,都是上将军孙狂生这么多年来收集的功法,只不过能够在大陆上流传被收集到的功法,自然没有什么高级货色,大都是黄阶中、下品的剑道秘籍,偶有基本上品,却都是什么重剑、软剑之类,为他所不喜。 尽管这些功法的品阶不高,但孙武还是认真的将这些秘籍都看了一遍。并且看的极为认真,并非是走马观花一般一目十行。 当所有的这些黄阶秘籍都认真的看完了一遍之后,对于这剑道的修炼,他已经有了一个更加基准的认识。 这剑道的修炼,说白了就是自天地之间吸收天地元气,融入体内后再不停的炼化,化为自身的元力,然后再利用这些元力去强化自身的经脉、气血,最终将身体变成一柄可以撕破天地的利剑。 当然,这是孙武如今对于这剑道修炼的最浅显的认识,不过倒也确是剑道修炼最本质的东西。 而当孙秋彻底的将这天绝丹的炼制步骤印刻在脑海之中后,来到孙武的房间中看到他在研那些剑道黄阶秘籍时,顿时忍不住摇了摇头,淡淡道:“弟弟,看这些低阶功法作甚,这些不过是给我们将军府内的人修炼用的,若你能够修炼,自然是有高阶的功法给你。” 孙武闻言后不由得道:“是我们孙家祖传的那什么‘狂剑战神录’么?” 他是知晓孙家乃是有着祖传的剑道修炼秘籍的,大哥孙战便是修炼的祖传剑诀,不过是不是这“狂剑战神录”,他却并不知晓。 当初因为带着前世里的记忆以及精神系异能穿越而来,尽管知晓自己不能修炼剑道,却也并不太在意。 当时他觉得依靠自己几十年的记忆与精神异能,即便是在这个未知的天龙大陆上,依旧能够活的很好。 甚至刚来到这天龙大陆时发现这里人们的生活如同前世的古代那般落后时,他的内心里着实是带着一丝优越感的。 但随着对这天龙大陆愈发的了解,他才愈发的觉得自己的无知,渐渐地对修炼剑道有了渴望。 而这些渴望渐渐地积累,直到那次刺杀之后,终于到了一个顶点爆发出来。 孙秋没有点头确认也没有摇头否认,她只是神秘一笑,淡淡说道:“等到天绝丹真的炼制成功后,化去你丹田内的桎梏你能够修炼时,你便会知晓了。” 说完之后,她便转身向外行去,口中又道:“好了,我开始炼丹了,你过来吧。” 孙武见到孙秋不说,便也不再追问,只是跟着她一路来到了炼丹房内。 炼丹术乃是各大门派的不传之秘,如今自那门派中流传至天龙大陆各国的炼丹之法,不过是一鳞半爪。 第九章 修炼 (上) 而孙秋便是凭借着孙家多年收集的“一鳞半爪”的炼丹之法,最终成功的炼制出来一品丹药。 这是一个了不得的创举,也因此,孙武在心底对这天绝丹的炼制充满了信心。 只不过当他亲眼看着孙秋将那炼丹炉内的火焰升起、将那药材放入其中后,心里竟是没来由的莫名忐忑起来。 他忍不住自嘲一笑,明白自己终究还是有些担忧的。 若是炼制失败,自己便不能够修炼剑道,那么几个月后的决斗,自己将只能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去面对张良。 不知道那时张良能够到达剑尊几重的修为,不知道那惊神刺还能不能够对付得了他,不知道…… 当他的脑海中开始有了一丝担忧的时候,他便忍不住想到了炼制失败后的情形,想到了半年后的决斗,想到了张良那趾高气扬的逼着自己决斗的嘴脸。 他用力的吸了口气,随后吐出,与之一起被吐出的,还有脑海中那些繁芜的念头。 接着他转过头,什么都不再去想,只是认真的看着孙秋不停的在那里忙忙碌碌。 虽然孙武并不懂得炼丹术,但是得益于他多年来寻找化解丹田桎梏丹方,最基础的过程他还是知晓的。 天绝丹乃是二品的丹药,炼制起来的难度显然超出一品丹药甚多,不说其他,单只是这些药材的提炼,便极为的困难。 其中火候的掌握、药材的坚硬程度等等,都是新的难题。 只不过孙武并不想学习炼丹术,所以虽然知晓这些基本的问题,但他也不理会,只是蹲坐在这炼丹房的角落里,认真的看着孙秋在那里忙碌,她的脸上,又恢复了那种恬淡的气质。 不知为何,只要与孙武说话或者是与孙武有关的事情,她便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再没有平日里的那般恬淡、安静,孙武对此也有些费解,平日里只是戏言为同胞所生彼此相克。 但他也不得不承认,此刻认真起来的孙秋虽然在那里忙碌的有些焦头烂额,但是那脸上的无法掩饰的恬淡与安静,让所有的人看到,都忍不住忽略掉她那并不如何出色的容貌。 时间就这么一点一滴的过去,千年紫玉珊瑚以及那一小截幼生的云竹都被提炼出来最精华的部分,在炼丹炉中翻滚着。 随后孙秋又依次将大鲵的鳍、天枫树的树叶、七绝天心草放入其中,刹那间,只听得炼丹炉内一阵阵剧烈的响声传出,如同低矮的天空中响起的闷雷。 这剧烈的响声将蹲坐在角落里的孙武吓了一跳,但当他看到孙秋依旧是一脸恬淡、安静的站在那里,顿时一颗心没来由的安稳了下来。 那一阵阵的响声因何而起孙武是不得而知,只不过他最直观的感受则是房间里的温度开始升高。 数个时辰过后,房间内的温度已经变得有些可怕。孙武的额头或许是因为紧张或许是因为房间内的高温,而满是汗珠。 反观孙秋,在这如此高温之中,她的脸上的表情与初始时没有任何的变化,依旧是那般的恬淡、安静,亦是没有半点汗滴,仿佛正在忙碌着的并非是她,而是另有他人。 孙武也知晓此刻已经到了炼制天绝丹最关键的时候,他不愿离去,只是认真的盯着那不停的向外散发热量的炼丹炉。 他觉得自己就像是温水里面煮的青蛙,只觉得越来越热,却不想也不愿跳出锅。 蓦地,孙秋骤然间停下了双手,站在那里,轻轻地舒了口气,微微地眯着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 孙武见状顿时一震,知晓这次炼丹基本已经完成。而随后他便发现,那炼丹炉内如同闷雷一般的巨响,不知何时竟然已经停歇。 他赫然一惊,差点叫出声来。 他一直认真的盯着炼丹炉,竟然都没有发现那一直沉闷如雷的响声何时停歇的,运起庞大的精神力仔细去想,却是一片茫然。 双耳中沉闷如雷的喧嚣似乎就在耳边,但又似是在极为遥远的过去。 孙武呆呆地站在那里,只觉得诡异无比。 而孙秋此时却已经睁开双眸,转身走到炼丹炉旁站定,略微停顿片刻之后,便伸手去揭开炼丹炉的顶盖。 这炼丹炉呈三足鼎立之状,四尺高下,硕大而并不显得臃肿的炉身内的火焰此时也已经熄灭。 孙秋掀开炼丹炉的顶盖之际,孙武霍地一下便站起身来,接着便看到三颗拇指大小的紫色丹药安静的躺在炼丹炉内。 一缕异香飘然飞入鼻中,再用力一吸,却发现这异香已经充斥了整个房间。 丹成! 孙武确认这便是天绝丹,一刹那间,他的心底禁不住涌起了无尽的喜悦。 在那上古典籍之中,孙武便曾看到这早已失传的二阶丹药天绝丹的介绍,知晓这三颗紫色的丹药却是天绝丹无疑。 原本他担心那一小截幼生云竹会坏了事儿,如今看来终究还是成功了。 “我终于有希望修炼了!”孙武长长地吁了口气之后,用力地握紧了拳头。 这一瞬间,他的脑海中闪过了张良在皇宫里逼着自己决斗后猖狂大笑的画面,他的心底禁不住涌起了一丝冰冷的杀意! 孙武没有耽搁,拿到天绝丹之后,便有些迫不及待的回去了自己的房间之中尝试着修炼。 修炼的第一步乃是感气,也就是盘膝坐下来后,能够进入一种奇妙的境界,察觉到周围无处不在的天地元气。 能够察觉天地元气,便意味着感气成功,那么接下来便有修炼剑道的希望,而孙武便是自幼不能够感气,因此无法修炼剑道,被人称为废物。 孙武几乎翻遍将军府内珍藏的典籍,才终是找到了自己不能感气的原因。 在自己的丹田之中有着一处桎梏,阻碍了丹田与外界的联系,无法让这天地元气与丹田沟通。 对修炼来讲,这丹田是无比重要的地方之一,外界的天地元气进入体内后首先便是要进入丹田,之后才能够缓缓地积累凝聚。 这便是聚气。 能够聚气的便是剑师修为了。 只不过聚气虽然只是剑道修炼者中最低级的存在,但是对于孙武来讲,距离却依旧是有些遥远。 回到自己房间后,孙武没有犹豫,盘膝坐在床上,按照着这天龙大陆上通用的冥想方法,闭上了眼睛,尝试着那所谓的“将心神沉入识海”。 接连试了几次之后,他不由得有些失望的睁开了双眼,心中则是有些月复诽的想着:“什么‘将心神沉入识海’,什么感应天地元气,我怎么一闭上眼就是天黑呢?” 他闭上了眼睛心中想着那冥想的方法,竟然有些困意传来。 “我还是直接使用精神力内视丹田,然后服下那天绝丹吧……” 再次尝试了几次之后,他果断选择了放弃。 按照那上古典籍之中所记载的,在天绝丹炼制成功之后,不要直接服下,而要先尝试着冥想几次,试着感应到那一丝阻隔。 之后再服下天绝丹,通过意识有意的引导,使得天绝丹的药效进入丹田之中,消除那一丝桎梏。 只不过任凭孙武闭上眼睛怎么样去冥想,都无法进入那一种奇妙的境界,更遑论去发觉丹田与外界之间的那一丝阻隔了。 这若是换做其他的人,怕是再没有丝毫的办法。 只是孙武却是不同,他虽然无法通过这天龙大陆的通用冥想之法感应到那一丝阻隔,但是他却是能够直接使用强大的精神力内视。 他首先小心的将怀中盛放着天绝丹的瓷瓶掏出来,倒出一颗之后服下。 紫色的丹药入口即化为一团浓郁的热流进入体内,在经脉之中流转。 孙武没有犹豫,快速的进入内视状态,刹那间,身体内的一切都清晰的呈现在了脑海之中。 这是一种极为玄妙的状态,孙武觉得自己就像是另外一个人一般,以一种超然于物外的状态观察着自己的身体,骨骼、血肉、经脉,都清晰的在脑海中浮现。 随着他的心神一动,整个丹田内的情形也一览无余。 他可以清晰的“看”到在自己的丹田右上角,有着一块不知什么凝聚物,隔绝了丹田与外界之间的联系。 那天绝丹所化的热流缓缓地在奇经八脉之中随意的游荡着,这个过程中有不少的热流被经脉所吸收。 孙武吓了一跳,心中忍不住有些着急的想道:“你们倒是快点进入丹田内啊,若是被这经脉吸收干净,还如何去化解桎梏?” 而那些热流在这一刻仿若听到了他心中所想一般,竟是快速的涌入了丹田之中。 见此状况孙武顿时一呆,随后他便“看”到那天绝丹所化的热流仿若闻到了腥味的猫一般,疯狂的向着丹田内右上角的那一块凝聚物冲去。 随着丹田中一阵剧痛传来,孙武有些惊喜的发现那丹田中的凝聚物与这天绝丹所化的热流,竟似是发生了战斗一般,彼此相溶解。 第九章 修炼 (下) (第一章 暗流涌动 (上) 权贵多如狗,官员遍地走。 这便是上京城内实实在在的情形。 据不完全统计,上京城内的豪门贵族不下于三十家,若是再加上那些已经没落的以及一些强势的旁支,则更多。 但不论是底蕴还是现在的实力,“周吴郑王左”五家,乃是当之无愧的上京城五大世家。 张进苏之所以能够坐上丞相之位,便是有着吴家的支持。 另外,他能够坐稳左丞相,也有着拉拢到郑家的功劳。 如今吴家密室之中,一个年轻人却是缓缓地收功而起。 他刚刚站起身来,一个中年人却是推门而入。 “嗯,吴刚,你如今的修为进度不错,不过比起在门派中修炼的无双公主来说,这还是不够的。最近我又得到了一瓶增长修为的灵丹,你拿着好好地修炼。” 那中年人将手中的一个瓷瓶抛给了这个叫“吴刚”的年轻人之后,便开口说道。 吴刚伸手接过,点头答应道:“是的,爹。” 略一停顿,随后他又满脸嘲弄的笑着说道:“这次倒是真的要感谢张良那小子了,若非他悍然出头,恐怕无双公主便已经与孙家的四废物定亲了。” 那中年人略微沉默片刻,随后摇头说道:“圣意难测,我至今没有想明白当初百官宴上,以圣上与孙将军的关系,为何会答应张家小子与孙家小子的决斗。这岂不是故意让四小子送死?毕竟,四小子不能修炼这乃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他说着不等吴刚接话,马上又道:“显然,这是不可能的。因为你不要忘记,四小子自幼在圣上跟前长大,就是因为他不能修炼剑道是个废物,所以圣上才会想着赐婚与他。” 吴刚双眸中光芒闪烁,许久,才忍不住疑惑的说道:“难道……圣上他改变主意了?或者说是无双公主如今眼界很高,看不上这个废物?” 那中年人沉吟片刻,淡淡说道:“不排除这种可能,只是,不管如何,这次战斗过后若是四小子被杀,恐怕那张家的小子也根本无法染指无双公主,这便是你的机会。” 提起张良,吴刚顿时忍不住又露出一丝不屑的神色来,傲然说道:“张良那小子?这个纨绔哪里有资格与我争无双公主?” 那中年人摇了摇头,正色道:“吴刚,虽然你如今剑尊六重的修为在你这一代之中,算是佼佼者,但是你可不要骄傲,我记得周家的那小子,资质可也不错。另外,你们这些在家族中修炼的人,比起来那门派之中的剑道修炼者,差距极大,你必须正视自己。无双公主如今可是在门派之中修炼,你稍稍松懈,怕是便会被她甩下极远。” 吴刚神色一凛,点了点头,但马上他便又问道:“爹,那么我们何时出手?等到孙家的四废物被杀之后,便要出手么?” 那中年人缓缓地点了点头:“若是孙家四小子被杀,那么我吴应熊便舍下这张老脸,直接去求老祖宗,让他去皇宫面见圣上为你提亲!” 这中年人赫然便是吴家当今家主,吴应熊。 吴刚听到父亲的话,脸色顿时一喜,随后笑着说道:“若是老祖宗能够出面,即便是圣上,那也要给几分面子的。而我若是能够娶到无双公主,那么想必我们吴家的势力,便会稳压‘周郑王左’一头。” 吴应熊闻言微微一笑,虽是没有说话,但那脸上的神情却是确认无疑。 …… 郑思龙非常的烦躁,尤其是随着张良与孙武决斗时日的临近。 他看到家族随之应变做出的安排,他就无比的烦躁。 因为郑家家主以及各个长老同时做出了决定,待得决斗之时张良将孙武杀死之后,郑家便随即出手,在圣上那里取得郑思龙与无双公主的婚约。 如今谁都知晓,只要将无双公主娶到了手中,那么便几乎是相当于拥有了皇室的支持,尤其是那无双公主资质惊人,如今在那高高在上的门派之中修炼着。 而郑思龙却是郑家年轻一代资质最好的人,如今年仅十八岁,但十年的修炼,却已经跨入了剑尊五重境界。 只是让郑思龙非常烦躁的是,这件事没有人来跟自己商议,没有人来取得自己的同意,仅仅只是在决定之后通知到了自己。 尤其最重要的是,自己已经有喜欢的人儿。 那无双公主虽然美丽、虽然实力强大,但是我不喜欢她啊,谁愿意娶她谁去娶啊,干嘛要找上我? 打坐中的郑思龙的心里,忍不住便泛起了这样的念头来,不由得更加的烦躁。 见此情景,他所幸停下了剑道的修炼,盘膝坐在房间里面认真的思索着。 这个决定是在两个月前做出的,而他知晓这件事却是刚刚。 他原本还诧异于为何这两个月来,自己从家族内领取的供奉突然多了十倍,甚至是那最宝贵的增长修为的灵丹,也都给了自己。 原本他还以为是自己的努力得到了家族长老以及族长的重视,单身的母亲倒是因此还兴奋了许久。 如今却是没有想到,竟然是如此的缘故。 郑思龙在郑家之中原本不是家主那一系的嫡系子弟,只是一名没落旁支中的普通人,虽是托庇于郑家,但是自幼的生活条件并不算太好。 他的父亲更是因为年轻时候与人争斗留下的病患而在十年前逝去,所幸的是那时候他已经初步展现出来修炼的天赋。 因为他的修为增长迅速,才不至于更加的落魄,相反,随着他年龄的增长,日子渐渐地好了起来。 但他也知晓,自己家中所有的一切,都是郑家所给,甚至可以说,自己能活到这么大,能够修炼剑道,全是靠着郑家主家供养。 所以……当郑家的家主郑燮亲自过来通知他这件事的时候,他尽管一百个不愿意,却终究是没有张口拒绝。 他不能也不敢拒绝。 可是,自己又如何向那已经定了终身的柳眉儿分说呢? 郑思龙一念及此,愈加的烦躁。 “孙武啊孙武,只希望你能够胜了那张良啊!” 莫名的,他的心中竟是升起了这个念头来。 当然,他也知晓自己实在是痴心妄想了。 那孙武的“废物”之名,当今大理国内,又有谁不知晓呢? 而同一时刻,郑家家主会议室中此刻正进行着激烈的争论。 “虽然我们已经确定将修炼资源向着郑思龙偏移,但是我们依旧必须要小心吴家的人,张丞相虽然肯定不会受制于吴家,但是我们能够看得到的利益,他吴家也定然能够看得到。若是吴家孤注一掷,与我们做下相同的打算,那么张丞相恐怕会倒向他吴家。毕竟当初张丞相的上位,乃是吴家花费了极大心里扶持的。” 郑家的家主郑燮坐在主座上轻轻地捋了捋胡须,淡淡的说道。 郑燮脸色白皙,尽管留着一缕胡须,也依旧让人看起来无比的阴柔,一如他阴狠手辣的性格。 “我感觉在孙家的那个废物被杀之后,定然会有很多家都会向圣上求婚,而到了那时,恐怕便是这些年轻人之间的争端了。我们这些人所能够掌控的局面,定然是非常有限。”坐在郑燮左手方第一位的那老者正色说道。 而他的话音刚落,顿时一个反驳的声音响了起来:“不,我觉得恰恰相反,家主,大长老,以那吴家为例,假若他家老祖宗出面为他家的小子向圣上求婚呢?你们说圣上会不会答应?” 众人闻言顿时怔住,而随后只听得得他又自顾自接着道:“我们假设圣上没有答应,但圣上定然是要看他几分薄面的。” 众人闻言顿时默然,知晓他所说的乃是实情。 孙武被张家的小子杀了后,吴家的老祖宗趁势出面向圣上求婚,那么,圣上即便不会立刻答应,也会看他几分薄面做出利于他吴家的决定。 因为他吴家的老祖宗乃是大理国内为数不多的几位剑皇境界的存在! 如今虽然早已不问世事,只求剑道突破,但是不论如何,放在任何一个家族中,这也是极大的威慑力。 “吴家的老祖宗恐怕不会出面吧?” 说出这话来的那位长老的声音越来越低,显然是底气不足。 他们都是聪明人,都看得出来,娶回无双公主的利益显然是能够使得那老不死的出面。 于是,在这一刻,会议室中进入了短暂的安静之中。 …… 左冷禅认真的望着父亲左小咒说道:“爹,首先我对无双那丫头没有任何的好感,太冷了。其次,我们若是在孙武决斗被杀后,便向圣上求婚,这岂不是当众给孙家一巴掌?我们与孙家的交情虽然谈不上多深,但是不论是谁,恐怕都不愿意多出来一个孙狂生那样的敌人吧?” 第一章 暗流涌涌动 (下) 略一停顿,左冷禅阻止了想要说话的父亲,接着道:“另外,虽然我与那孙武的关系也不深,但是周风言却是与孙武有些交情。他告诉过我当年他闯祸时,都是孙武给他出的主意才让他免于责罚。这表明他是一个聪明人,另外父亲你也知晓,他竟是瞒着所有人创下如此多的产业。这样的人,岂是不知死活的傻子?他一个不能修炼剑道的废物又怎敢答应与那张良的决斗?” 又停顿片刻后,左冷禅认真的总结道:“所以,我觉得他恐怕是有什么后手。” 左小咒微微摇了摇头,用一丝赞赏的眼神看了一眼左冷禅,笑着说道:“儿子,我不得不承认你想的很周全,但是你还是站的位置太低,看的东西不全,尤其是实实在在的利益。我可以这么告诉你,不论是我们五大家族的哪一个家族娶了无双公主,那么在以后的几十年里面,所得到的利益足以使这个家族压过其他家族一筹。你说,这么大的利益,值不值得去冒险?” 听闻此言,左冷禅的脸色顿时变了一变,但随后左小咒的话却是让他感到更加的震惊:“所以,不论这次战斗,孙家的那个不能修炼的小子必死。” 他这句话之中竟是有些凛然的意味,但在左冷禅听来,却是有些其他的味道在内。 他是一个聪明人,瞬间便明白了左小咒的意思,震惊说道:“爹,你的意思是,即便孙武胜了,也会被杀!” 这一瞬间他便想到了似乎在半年前,那孙武便曾经遭遇过一次刺杀,险些死掉。 左小咒脸上的凛然意味消失不见,微微一笑,伸手拍了拍左冷禅的肩膀,淡淡说道:“孩子,好好修炼吧,自身实力的强大,比一切阴谋都重要。” 左冷禅闻言,神色又是一凛,认真地点了点头,而他的心中则是忍不住想道:“不知道周家会做何安排,会不会也已经做好了让周风言去迎娶无双公主的准备……” …… 一如左冷禅的猜测,周风言此时所遭遇的情形几乎与他一致。 各大家族的嗅觉都极为的灵敏,其中的利益关系也就在那里放着,如此大的利益谁不想去插上一手? 但周风言与左冷禅不同,他少了许多左冷禅的冷静与智谋,多了几分憨直与执拗。 此刻听到家族中的安排后,他瞪着自己的父亲、当代周家的家主周全书冷冷说道:“那孙武乃是我的朋友,虽然这几年因为修炼的关系很少来往,但是对于朋友,我是不会做出落井下石的事情的。” 周全书还没有说话,周风言便又嘲讽道:“平素里便要数我们周家与孙家关系最是亲密,却没有想到孙家还没失势,便已经开始准备一巴掌抽他们脸上了。这可不是你平时的行事风格,你怎么也会等到孙家失势,才会伸手去踩一脚吧。” 周全书也知晓自己的这个儿子是故意如此说出来什么“伸手去踩上一脚”的话语,不由得怒极。 他扬起手来便要狠狠地一巴掌抽下去,但终究还是舍不得,最后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苦口婆心的教育道:“孩子,我告诉你,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时,便会知道,什么是朋友?哪里有什么真正的朋友?都是利益关系,不论交好与交恶,都是因为利益。你个傻小子,整日里朋友朋友的,你的那些朋友,若非是看着周家的份儿上,谁会理你!” 周风言冷笑两声,淡淡说道:“你不要把你的那一套理论强加给我了,说的好像你看透世事似的。那你这么大本事,怎么害我娘不明不白的死掉了?至今连凶手都找不到?” 周全书闻言顿时呆住,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怒火涌上心头,最终却又是化为一声叹息。 …… 宣威府。 宣威大统领李世南望着比自己还要高出一头的儿子,淡淡的说道:“元吉,爹终日教导你做人要正直,不可逾矩,你可曾做到?” 李元吉凛然的点头答应道:“父亲,孩儿记得。” 李世南点了点头,随后微微叹息一声,站起身来,负手望着窗外湛蓝的天空,一张脸上满是决然之意。 宣威大统领统管上京城四路城卫军,称得上是位高权重,并且是最有油水的肥缺。 可是这宣威府内的情形,却是让人震惊。 皇上赐予的宣威府内花园败落,仅剩下些枯枝败叶,房间内皆是些老旧的家具,家具上面甚至都落满了灰尘,由此可以看得出来,这宣威府内竟是没有一个下人。 看那宣威大统领李世南父子的穿着,竟只是些粗布棉衣,没有丝毫锦衣华服。 “元吉,你爹自被孙将军救下性命提拔之日至今,与孙将军一样,从未拿过俸禄之外的任何一两银钱,从未做过任何一件对不住黎民百姓的事情,你以后不论在哪里,不论从军还是为官,也都要牢牢记住这一点,明白么?” 李世南没有回头,但声音里的威严,依旧是让李元吉有些噤若寒蝉。 而李元吉的心中竟然也有一种莫名的感觉,自己的父亲就像是……像是要交代后事一般,这让他的心中顿时又是一凛。 他刚要问出口,李世南却已经转过头来,向他解释道:“你也知道孙将军家的公子与那奸相张进苏家的小子决斗之事吧?” 李元吉闻言点了点头,脸上现出一些疑惑的神色,口中则是老老实实说道:“都说四公子怕死逃走了。” 而随后,他便又听到李世南摇了摇头说道:“孙将军乃是英雄,即便四公子真的逃走,他也一定会将其抓来与奸相家的小子决斗。孙将军与我有救命之恩,若是四公子被杀,我这条老命,便舍了去,为四公子报仇,顺便斩杀那奸相一家。奸臣误国,我忍了很多年了!当然,我会将你送入将军府孙将军麾下,他会保住你。” 这般说着,他的身体之中骤然绽放出无尽的气势来,强者的风范尽显。 而李元吉则听后大惊,但马上脸上便现出坚毅的神色来,紧紧地握了下腰袢的宝剑道:“父亲,我与你同去!” 李世南大笑两声,赞许的望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后,摇头道:“小子,你好好照顾你娘,爹在这世上最愧对的便是她了……” 李元吉紧紧地握着腰袢的宝剑,双眸中在这一刻盈满了泪水。 …… 距离孙武与张良决斗的日子愈发的近了,上京城中已是暗流涌动。 无数的大大小小的势力,都在为了这背后的利益而角逐与博弈。 而几乎在所有的人看来,这被称为“四废物”的孙武都已经是一个死人。 上京城中那些家族的具体动作孙武并不知晓,但是他控制着的烟花之地却悄然反应出来上京城内的暗流涌动。 只不过他却并不去理会这些事情,只是自顾自的在将军府内疯狂的修炼着。 在剑道的修为境界到了大剑师八重之后,孙武已经判断出来,想要在决斗之前迈过这第一个至关重要的坎到达剑尊境界,已是不可能。 因此,他便放弃了打坐修炼吸收天地元气转化为体内元力,而开始了疯狂的实招训练。 为了隐藏自己,孙武甚至都没有让将军府内实力在大剑师境界的下人来与自己战斗,而是直接找上了赵武夫。 如今即使将军府内的下人,知晓孙武已经回来的也并不太多。大抵也就只有管家以及服侍孙武的两名贴身侍女。 当初孙武回来的时候是偷偷潜入了府中,并且是还是易了容的。 即便是这几名知晓他行踪的下人,也都被告诫了不准向外透漏出去。毕竟,没有人知晓将军府内有没有其他家族安插的人。 在将军府的后院里,被赵武夫揍的鼻青脸肿的孙武进步神速。 两人在战斗之时,赵武夫努力的想要将自己的修为压制在大剑师的境界,但是以他如今的实力显然还无法做到收放自如的地步。 因此,经常有超出孙武许多境界力量带着招式用出,将孙武狠狠地击飞了出去。 两人在比斗之前,孙武便已经告诫了赵武夫,在压制自己修为的情况下使出全力来,不要有丝毫的留手。 两人之间的战斗自然是没有真的是用宝剑,而是用了两根树枝来代替。 在切磋之初,战斗经验完全不在一个等级上的孙武,几乎是被赵武夫完虐。 在一旁观看的孙秋只觉得这哪里是切磋,这完全就是一个打一个挨啊,并且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初始时,赵武夫还有些放不开手脚的,生怕是伤了孙武,但是渐渐地他发现,自己不使出全力来,竟然都无法对付孙武了。 当然,是压制了修为境界之后的全力。 赵武夫若是以剑尊八重的剑道修为全力施展,怕是即使孙武施展“惊神刺”来,也终究难逃一败啊。 第二章 战斗技巧(上) 孙武这么做并非是对付张良,才如此苦心孤诣的修炼,他仅仅只是单纯的为了增长自己的实力。 那一股强烈的危险的感觉,以及时刻萦绕在心底的压迫感,始终在他的心头挥之不去。让他无时无刻不想着努力的提升自己的实力。 另外,不论是那次刺杀还是这次外出,都让他深刻的认识到,只有自己真正的掌握了强大的实力,才能够真切的掌握住自己的命运。 因此,他修炼的格外努力。 而让面容憨厚的赵武夫感到惊讶的是,孙武的战斗技巧增长的速度只能用“一日千里”来形容。 到得后来,他总是无法压抑自己的修为,不自觉的便利用强大的修为将孙武击飞了出去。 他知晓这是自己在同样的实力下,已经无法击倒孙武时身体产生的本能。 “不打了不打了,武夫你可是剑尊八重,这一天我都被你全力打趴下十几次了。” 当又一次倒飞出去后,孙武口中略带些不满的说着,然后从地上爬起来,脸上却完全看不出任何不满的意思,相反,隐隐还带着些兴奋的味道。 只是眼角处的红肿以及身上的污泥使得他看起来有些狼狈,但却也掩饰不住他嘴角的笑意。 将孙武打成这般模样,赵武夫的脸上充满了愧疚,带着极深的歉意来到孙武的身前,伸手拍掉他身上的泥土后,憨厚说道:“少爷,真不好意思,我越来越控制不住我体内的修为了。” 随后不等孙武说话,他将孙武身上的泥土拍干净后,又忍不住赞道:“少爷,你修炼的天赋实在是强过我百倍,这么短的时间内,战斗意识就已经不比我低了。若是我们修为相当,怕是我已经不是你的对手了。” 孙武闻言哈哈一笑,毫不知谦虚为何物的得意说道:“那是,过几天让你见识少爷我如何用大剑师的修为打败张良那个剑尊五重的废物。” 修为到了剑尊境界之后,对于自身来讲,实力的增长只能用“飞跃”去形容。 而这增长主要是提现在两个方面,第一自然是经脉的稳固,可以承受更多的元力冲击,丹田的容量扩大,所能够容纳的元力增多,持续作战的时间延长,第二便是身体的爆发力比之前提高了数倍甚至是数十倍。 就比如是孙武与赵武夫之间的切磋,赵武夫一旦不自觉的动用剑尊境界八重修为的力量,那爆发力会比之前一下子提升数十倍,瞬间便将孙武击倒。 孙武在这个时候其实是完全能够察觉得到赵武夫的动作的,因为他有着极为强大的精神力。 他识海之中那一汪小溪一般的精神力向外探查而出,可以清晰的察觉到赵武夫的每一个动作。 只不过他的身体却还无法跟得上那种反应速度。 这自然是因为修为偏低的缘故,体内元力的量与赵武夫相比有着天壤之别,最重要的是他身体的爆发力相差极远。 在那一瞬间除非是施展惊神刺,别无他法。 他自然是不会对赵武夫施展惊神刺,所以屡次被击飞。 当然,他也知晓这也意味着自己的身体已经完全适应了当前的修为。 事实上,他的战斗技巧要说比赵武夫强上多少,那自然是不可能。 他才修炼剑道有多久,怎么可能在短短数日之内便超越浸yin剑道十多年的赵武夫? 这一切自然是因为他强大的精神力的缘故,在他相对于普通人来讲的庞大精神力外放之下,赵武夫的每一个动作都在他的脑海中显露无疑。 赵武夫刚一施展剑招,孙武便已经知晓,自然能够以最好的方式去应对。 即便他接下来有什么变招,但在那变招的瞬间,孙武也依旧是能够敏锐的察觉到,继而做出相应的变化。 开始时赵武夫的轻松,则是因为孙武还无法适应当前修为所带来的爆发力,也不太适应修炼不多久的剑招。 尤其是“霹雳剑诀”内的那两记需要大量元力催动的剑招,“天剑惊虹”与“神雷乍现”。 他的实力的突飞猛进,就体现在他如今已经完全适应了身体的变化,以及如何在战斗中运用精神力上面。 时光飞逝。 转眼间距离决斗的日子只剩下了一周。 这一天清早,孙武起来之后照例是准备来到后院花园内的空地上修炼剑招。 这两记“霹雳剑诀”内的剑招,与普通的劈、砍、削、切不同,乃是丹田中的元力以一种特殊的方式在经脉之中爆发,然后通过手中的宝剑释放出来的强大的武技。 不论是速度还是力量,甚至是角度,都强悍到了极点,让对手极难防御。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修炼,孙武虽然还没有弄清楚这种元力在经脉中爆发的原因,但是这两式剑招,倒是修炼的得心应手了。 此刻施展出来,倒是颇具威力。 只不过当他刚刚自房间之中走出来的时候,却看到一个让自己惊讶的伟岸的身影。 父亲,孙狂生。 他还没有说话,孙狂生便已经察觉到了他自房间中出来,随后便查探到他的修为,眼睛顿时一亮,但口中却只是淡淡地说道:“小子,修炼速度倒是挺快,走我先看看你如今的实力如何。” 孙武也知晓剑道的境界只是实力的一部分,影响实力的因素不仅仅只是境界高低,其他还有许多,比如战斗经验、修炼法决的品阶高低、手中宝剑的好坏,甚至是运气。 不论是再强大的高手,也不得不承认,在很多时候左右结果的,都是运气。 如若不然,大家决斗也便不用去比试了,直接比下修为境界高低,然后低的抹脖子就可以了,却是省事。 孙武看到那全身火红色毛发的异种赤红马火云亦步亦趋的跟随在父亲的身旁,顿时有些诧异,但他看到父亲脸上隐隐地一丝倦容,便知晓父亲定然是连夜自边疆返回。 于是他忍不住劝道:“爹,你还是先去休息一下吧,等你休息好之后再查看我实力也不晚。” 孙狂生摇了摇头,淡淡说道:“不用。” 他没有说任何多余的话,当先一步向着后院内行去,没有缰绳不配马鞍的火云亦是亦步亦趋的跟随着。 只是孙武却是自父亲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担忧,心中不由一暖。 他知道父亲是一个不善于表达自己感情的人,因此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转身跟随在父亲身后向着后院行去。 “唔,你现在的修为已经是大剑师八重了,那好,我也将自己的修为压制在大剑师的八重,你全力攻来就是了。” 孙狂生站好之后,随意的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随后自身旁的一颗柳树上扯下一个柳枝来,淡淡地说道。 他看到那一片乱糟糟的打斗痕迹,丰富的战斗经验一下子便看出来这乃是两人之间的战斗,顿时便想到了孙武与赵武夫,眼中不由得闪过一丝满意的神色来。 孙武闻言一怔,随后便点了点头,也不多言,亦是同样折段一根柳枝,握在手中。 随后他不再犹豫,当下将手中的柳枝一甩,便向着父亲孙狂生的胸口刺去,他手中的柳枝因为元力的注入而变得笔直,并且隐隐地有破空声传出。 这意味着孙武这一刺的速度已是极快,并且元力的注入与身体的爆发也恰到好处。 他手中的柳枝不过是最普通的枝条,不是什么天材地宝,自然是不能够承受太多的元力。若是注入的元力太多,这柳枝便会爆裂。 在初始与赵武夫切磋时,他上来便施展“霹雳剑诀”中那两记威力不俗的剑招,结果自然是这柳枝无法承受庞大力量的冲击,还来不及释放便已经爆裂开来。 而经过之前多次的试验孙武已经极好的掌握这个度,如今一出手,在急速之余,他竟是显得有些云淡风轻,不急不躁。 孙狂生原本面无表情的脸颊,在这一刻却骤然一肃,身体极为诡异的一转,躲过孙武的这一刺之后,手中的柳枝以一个极为巧妙的角度甩出。 “啪!” 一声轻响,孙狂生的柳枝已经抽在了孙武的腰间。 顿时孙武便感觉到腰畔一阵剧烈的疼痛传来。 这一击之后,孙狂生抽身而退,脸上又恢复了那般面无表情的神色,口中淡淡地说道:“这若是在战场上,你已经死了。” 孙武呆呆地站在那里,脸上一片惊愕。 孙狂生出手的速度并不快,他外放的精神力也清晰的探查到父亲的每一个动作。但是诡异的是他能够察觉到,却来不及做出任何的动作。 他认真的思索着这一瞬间自己的出手、父亲的闪躲以及反击,脑海中像是慢镜头一般一遍遍的清晰的回放着之前的每一个动作。 孙狂生看他皱着眉头认真思考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赞许的神色来,口中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认真的审视着最近让自己吃惊的儿子。 第二章 战斗技巧(下下) 在他的印象中,以前的孙武,总是不停地在外面闯祸,但之前在百官宴上的表现,以及那自己都不知晓的酒楼、客栈,似乎都在提醒着自己这么多年来对这个儿子疏忽了。 看着孙武脸上认真的表情,他的心底忍不住闪过一丝愧疚的神色来,这一刻他忍不住想到了那久未谋面的妻子,一丝极为复杂的情绪在双眸深处闪过。 很快,这丝复杂的情绪便被他隐藏起来,掩埋在心底,望着眼前的孙武,脑海中则是不由得闪过一个念头来:“小子,你还能给我更多的惊喜么!” 孙武不知道自己父亲在这一刻脑海中念头的变幻,他只是认真思索着之前父亲的应对,而越想他越是觉得玄妙。 这一个闪身一躲的同时右手手中柳枝的挥出浑然天成,看不出丝毫雕琢的痕迹,恰到好处的躲避了自己的一刺,却让自己来不及做出规避的动作来。 尤其是让他感到震惊的是,父亲身体躲避以及手中柳枝挥出的角度,在他的精神力探查之下,清晰的显露出来其堂堂正正的刁钻。 因为浑然天成所以堂堂正正,因为无法躲避所以刁钻。 他能够清楚的感觉到父亲并没有动用强大的元力,应该是大剑师八重修为无疑,但是他觉得即便是剑尊八重的赵武夫站在这里,动用全部修为,也只能是依靠强大的身体爆发力来躲避,都不一定有还击的能力。 这一刻,他的脑海中隐隐地有了一丝明悟。 但当他想要抓住这丝感悟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脑海中却已经是一片空白,他的脸上顿时闪过一丝失望的神色来。 孙狂生见状却是一笑,随后又变得面无表情,淡淡说道:“小子,我想你定然是有了一些感悟了。当然,肯定不多。我如今的这些战斗技巧,是杀多了人后的战斗本能,不能算是技巧。你如今哪里经过什么战斗,所以你早着呢。” 说着“杀多了人”的时候,他的身体之中便不自觉的向外涌出一股强烈的杀气来,让孙武的心中忍不住升起一股凛然之意。 他禁不住暗自咋舌,另外他也能够明白父亲话中的意思。 战斗技巧之类的东西,那自然是战斗的多了,才能够领悟。不像是剑招,如何施展如何释放都在那里放着。 “在战场上厮杀,尤其是无数人厮杀在一起的时候,那些威力强大的剑招没有什么用处,因为那攻击乃是无差别攻击,不分敌我。另外最重要的是,战斗开始后你必须吝啬的使用你体内的没一点元力。” 孙狂生望着孙武继续说道:“所以,在今后的战斗中,你虽然不上战场,但是也不要过分依赖于那些庞大元力才能够催发的剑式。” 他说完之后,却是转过身去,向着孙武挥了挥手,也不等他说话,自顾自的回去了自己的房间中。 两人之间的比试,以孙武一招落败而告终。 不过,孙武知晓父亲定然是已经知晓了自己当今的实力,但却没有任何表示,让他有些疑惑与惊讶。 毕竟,在一周后与那张良的生死决斗便要开始。 原本准备习练这两式剑招的孙武,在接下来的时间也因为父亲的这番话,而没有了心情。 不过,剑诀中的剑式的施展方式、丹田中元力的支配、经脉中元力的爆发基本已经固定,所谓的习练也不过是增长熟练度而已。 而就在这个时候,却是有着一个不速之客不请自来。 这期间自然是有着许多以前与孙武相识的人前来打探消息,都被将军府的管家“以孙武不在府中”的理由拒之门外。 但是这次来的人却是直接说出了管家无法拒绝的话来。 当管家来到后院之后寻到孙武说出来人时,孙武也不由得惊讶不已。 若不是亲眼看到这个黑衣女子的话,孙武还真的一时想不起“柳如烟”这个名字来。 这半年来先是寻找炼制天绝丹的药材,随后便窝在将军府内拼命的修炼,倒是从来不曾在意过当日在拍卖行中所见到的那名黑衣女子。 而当他跟随着将军府的大总管一起来到前院里迎客堂内的时候,见到这名黑衣女子,顿时便想了起来。 确切来讲,这柳如烟长的确实不错,乌黑的长发披在肩上,在一身黑衣的映衬下,白女敕的脸蛋愈发显得妖娆,当得起“尤物”两个字。 尤其是她胸前的那一对波涛汹涌,在一颦一笑之间,便轻轻颤动,勾人魂魄。 只不过孙武对于这个女人实在是不感冒,他连一点旖旎的想法都没有。 不过不得不承认的是,这的确是一个聪明的女人。 “应四少爷的要求,我黄鹤楼拍卖行特送来这柄宝剑。烦请老管家请四少爷当面检验一番。” 孙武想到这女人见到大管家时所说的这句话,顿时便有些无语。 自己何时曾在那黄鹤楼中要宝剑了? 老管家不知这妖娆的女人只是在诓自己,竟是真的来到后院之中叫了孙武。 这样以来,无疑是证明了孙武真的是在将军府内。 因此,孙武倒也不好再避而不见。 毕竟,之前人家还曾经送给过自己珍贵的千年紫玉珊瑚。 虽然之前他一时间都没有想到对方的名字,但是他却在第一时间猜测到了那黑衣女人的身份。 “柳姑娘,不知你找在下何事?不会真的是来送给我宝剑的吧?” 孙武淡淡的瞥了一眼那柳如烟身旁放着的一个古朴古拙的方形长盒,心中已经大致猜测出来里面定是放置的宝剑,不由得极为诧异。 不过,此时见着这柳如烟,他又习惯性的露出一副色迷迷的表情来伪装自己,眼神还故意盯着柳如烟胸前的那一队波涛汹涌,那一分诧异倒是隐藏在心底。 柳如烟望着孙武那清澈的眼眸,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故意挺了挺胸,而在第一时间,她便察觉到了孙武如今大剑师八重的修为,顿时震惊到了极点。 但是她的心思何其敏捷,只一瞬间,种种疑问便都埋藏在了心底,而只是悄然将孙武在自己心中的分量,又增强了数倍,同时口中装作一副恰到好处的惊讶模样妩媚笑道:“四少爷,数月不见,不想已经修炼至大剑师八重了,实在是让人惊讶。” 孙武仰天打了个哈哈,淡淡一笑说道:“还请柳姑娘替在下保密,不要向外透露出去。” 这等实实在在的剑道修为是掩饰不住的,也是无法伪装的。 孙武见此,也实在懒得再去伪装自己的纨绔,只是清清淡淡的说道。 而话虽然是这样说,但是如今距离决斗已经只有不到一周的时间了,隐藏与否,都不是太重要了。 他之所以这样说,只是想在决斗的时候,看看张良初次见到自己已经修炼至大剑师八重修为时的神情。 他觉得那个表情一定会非常精彩。 这只不过是他心中的一个不大不小的恶趣味,但显然那柳如烟却是极为的认真。 她郑重的点了点头,说道:“我发誓,四少爷能够修炼的事情,若是在决斗之前从我口中传出去,定会经受万剑穿心而死!” 孙武闻言顿时一怔,随后摇头呵呵一笑,淡淡道:“柳姑娘言重了。” 他这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看在柳如烟的眼中,却莫名的让她有了一种讳莫如深的味道。 尤其是想到这个在上京城中众所周知的“纨绔”,竟然不声不响的在半年的时间里便修炼至大剑师八重的修为。 这——这怎么可能? 这不可能! 她的心底不由得加重了语气,暗暗的想道。 虽然她知晓的几个天才也都是在孙武如今这个年纪达到了大剑师八重的修为,甚至是更高,但是那些天才却都是在七八岁的时候便开始修炼,到如今修炼的时间已经超过了七八年。 有谁能够在半年的时间里修炼到大剑师八重的修为么? 之前虽然自己觉得这个表面上纨绔不已的少年,恐怕十分不简单。但是现在看来,自己终究还是小瞧了他啊。 柳如烟觉得孙武实在是颠覆了自己对修炼的认知,但是此刻她当着孙武的面,确终究是将一切疑问与好奇都压抑在了心底,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是那般的自然而无懈可击。 “四少爷说的不错,我的确是前来给少爷送宝剑的。”柳如烟脸上的笑容更加的妩媚,右手伸出,轻轻地将那一方古朴古拙的长盒推向了孙武,露出来的一截皓腕更添几分妩媚。 孙武没有去动那一方古朴古拙的长盒,只是略带着一丝疑惑问道:“柳姑娘是如何知晓我却是在将军府中的?” 柳如烟将长盒推到孙武触手可及的地方后,便把手臂收了回来,那一截皓腕顿时又被黑衣遮盖了起来。 这若隐若现的白皙倒是比那青楼里袒胸露乳的女人,显得更加的妩媚与妖娆。 “这女人很会利用自己的身体。” 第五章背 背后(上) 惊神刺却是被他毫不犹豫的施展出来。 这是他如今最大的底牌,不到最后关头,他不愿施展出来。 体内的元力虽然耗尽,但惊神刺的施展却是只需要精神力。 尽管张良已经修炼至剑尊五重境界,可是在孙武如今强大的精神力施展之下,惊神刺的威力亦是惊人,虽然无法直接杀死剑尊修为的武者,但是使其大脑瞬间失去对身体的控制能力还是做得到的。 当张良的尸体摔倒在比武台上的时候,原本有些哗然的演武场,瞬间静止了下来。 “我的儿!” 在庆功台的角落处,一个仪态端庄的妇人蓦地大叫一声,一口鲜血吐出,仰面摔倒下去。 在一片安静之中,这个声音显得更加的悲愤莫名! 孙武没有再去理会张良的尸体,只是转过身来向着庆功台的方向遥遥行了一礼,随后便走下比武台,回到了父亲孙狂生的身旁。 那庆功台上坐着的,乃是大理国的皇帝秦政。 周围围观的众多家族在一片寂静之后,接着便是哗然。 当着皇上秦政的面,他们虽然不敢太大声的说出什么来,但是一些激动与诧异倒是可以表达的,无关紧要。 不过,不论是激动还是诧异,舆论都是一边倒的倒向了孙武。 两人之间当初本就是定下的生死斗,如今在比斗之中,孙武明明已经手下留情了,可是那张良却依旧是不依不挠的想要将孙武杀死,并且从背后出手偷袭,这实在是有违武者的精神。 因此,各大世家豪门中人,不论是多么的期望着孙武被杀死,此刻口中说出来的话,却都是痛斥着已经死去的张良。 这其中,自然有一些人是例外的。 左丞相张进苏与他的夫人自不必说,与张进苏站在一起的那些文臣们,虽然对张良的行径极为不齿,但是此刻站在张进苏的身后,却是不好去说什么风凉话。 他们原本就是与左丞相张进苏站在同一条船上的人,平日里都为张进苏是瞻,此刻望着比武台上张良的尸体,彼此对视一眼,继而再看到张进苏那无法形容的脸色,都小心翼翼地保持着沉默。 张进苏脸上的表情此刻看起来是无比的诡异,像是充满了不可置信,但是不论嘴角的抽搐还是眼中的恨意,都意味着他已经接受了这个现实。 他望向孙武的目光中,是**luo的仇恨,他的双拳紧紧地握在了一起,内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杀了我儿,他杀了我儿……” 他这样直愣愣的瞪着孙武的背影,却是永远都不会想到或者打心底不愿去想,是自己出的主意,让儿子逼着那孙武决斗,是自己谋划了这一切…… 庆功台上的那位仪态端庄却一口鲜血喷出向后的妇人,便是张进苏的夫人,灵木郡主。 作为一个已经出嫁了的郡主,她原本是没有资格跟随在当今皇上身后的,但是她却是与皇后娘娘的关系经营的极好,才会得以跟随在皇上的身后,一起坐在了庆功台上。 如今看到自己的儿子惨死,她只觉得气血上涌,一口气没接上来,心血逆袭之下,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接着便晕了过去。 只不过极短的时间后,她便已经被救治了过来。 跟随在皇上秦政身边的,自然是有着数位大高手的,这种情况极为简单,只是气血上涌而已,所以很快便被救治清醒过来。 她醒来之后,望着已经开始被张进苏收拾的儿子的尸体,呆呆地坐立了许久,才霍地转过头来,望着孙武的背影,阴狠着脸,狰狞道:“我要杀了他为良儿报仇!” 一直没有去理会她的皇上秦政,在听到她的话后,蓦地转过头来,冷冷的盯了她一眼,随后站起身来,向着周围巡视了一圈。 众多世家豪门、朝堂重臣之中,不知道有多人的目光,总是时不时的自皇上秦政的身上划过,此刻看到站起身来,顿时便都知道他有话要讲,纷纷停了下来,静静地转过头来望着皇上认真听着。 硕大的演武场上顿时安静了下来,有那极少的没有眼色者此刻也已经知晓。 “此次比斗孙武胜出,那么,他与无双公主定亲一事,就此便确定了下来。希望诸位对无双这丫头有兴趣的,就不要再来找我了。”皇上秦政淡淡地说道:“另外,我实在不喜欢张家小子的作风,希望大家以后在决斗的时候,无论如何都不要背信弃义。” 众人的心中顿时都齐齐的一凛,所有人都觉得他是在敲打自己。 即便是那灵木郡主也不例外,她望着身前不远处那个站在大理国顶端的男人,内心里却只是被仇恨所占据: “良儿,娘一定会为你报仇,即便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皇上秦政一脸平静的说完这些之后,便向着周围挥了挥,转身向着演武场外行去,转眼消失不见。 而后演武场内众多的世家中人也开始起身缓缓地向外行去,各自不经意间掠过孙武的目光中,都充满了异样的神色。 孙武只是默默地跟随在父亲的身后,敏锐的感受着周围的目光。 很快,三人便回转了将军府内。 孙武与父亲孙狂生打了声招呼之后,便回去了自己的房间之中开始修炼。 而孙武不知道的是,在刚刚回到了将军府中不久,一封密信便已经送至了孙狂生的手上,随后孙狂生打开了一个密道,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了将军府。 不论是府内还是府外,无人知晓。 …… 皇宫之中。 水波天心房房间内,两个人彼此面对着席地而坐。 若是有豪门世家或是朝堂重臣在此,定然是能够发现,这席地而坐的二人,竟然是皇上秦政与上将军孙狂生。 “那件事情查的怎么样了?”秦政随意的抿了一口清茶,淡淡问道。 孙狂生摇了摇头之后,面色平静的道:“他们做事很小心,抹去了一切线索,不能确定是谁。不过这样以来他们反倒是暴露出一个致命的问题,那便是他们定然是蓄谋已久,并且图谋不小。” 秦政微微一怔,随后嘴角扬起,微嘲说道:“图谋不小?唔,图谋的是我的江山吧?” 孙狂生闻言顿时沉默。 两人君臣相处多年,自然是有着非同寻常的默契,话说到这里,各自意思亦都已明了。 “继续查,但不要惊动他们,以免打草惊蛇,我倒是想看看是哪一家想要取朕而代之。唔,狂生,我建议你从门派着手,或许会找到一些线索。”秦政沉默了片刻之后,脸色变了数次后又道。 孙狂生点了点头,依旧是沉默着没有说话。 “四小子今天打的不错,不过我记得他之前却是没有半点修为,难道真的是这半年内修炼上来的?并且他修炼的什么剑诀,实力这么强劲?”秦政话锋一转,望着孙狂生接着道。 孙狂生咧嘴一笑,说不出来是得意还是苦笑,或者两者兼有之。 随后他摇了摇头道:“却是这半年内修炼上来。他修炼的乃是我家传的黄阶上品剑诀‘霹雳剑诀’。”孙狂生在这个时候,他并没有把霹雳剑诀是玄阶上品的事情说出来,毕竟玄阶上品的剑诀有些惊世骇俗了。 秦政闻言顿时一怔,略带些诧异的说道:“修炼这么迅速?资质想来是极佳的了。唔,‘霹雳剑诀’只是黄阶上品么,那回头我让人送去一部玄阶剑诀,就当是嫁妆了。” 孙狂生摇头笑道:“嫁妆就一部玄阶剑诀?你一如既往的小气呀。” 秦政哈哈大笑:“这么大一个国家需要打理,自然要精打细算了。” 笑了一阵之后,秦政忽然说道:“前线要打仗,你不能在京城。京城如今可不安全,就让四小子派去你家封地上避一阵子吧。” 孙狂生闻言顿时面色一寒,身体之中一股杀意便不由的溢出,随后他淡淡说道:“让四小子在京城最好,可以将幕后的人引出来。” 秦政摇了摇头,玩笑说道:“不行,这是命令。他可是我的女婿,我可不想我女儿刚订了亲就开始守寡。” 孙狂生闻言一怔,随后只好无奈点头。 自幼一起长大,他自然知晓秦政的脾性,他看起来是玩笑的语气,其实内心是已经做好了决断的。 随后,两人便再次围绕着隐藏在幕后的黑手商讨起来。 …… “没有想到这个四废物竟然赢了!还真是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唔,如今倒还真不能称他为四废物了,我不得不说,看他这修炼速度,恐怕在修炼上的天赋比我也要高出不少啊。”吴刚望着站在身前的父亲,感慨说道。 吴应熊点了点头,亦是赞同说道:“这小子心机深沉的紧啊,在当初答应决斗的时候,他恐怕便已经解决了不能感气的问题,所以才答应的如此干脆。并且反逼张家小子,最终立下生死决斗。怕是自那时起,他便想要置张家小子于死地。” 第五章 背后(五下) 吴刚闻言愣了一下,顿时有些诧异的说道:“爹,我看这四废物,唔,孙武他在比试的最后时刻,并没有杀死那张良啊。” 吴应熊摇头感慨道:“这才是他的高明之处啊,你看他最后离去的时候,若是真的不想杀死张良,那长剑为何不入鞘?反应又如何这么迅速?要知道他可是大剑师八重修为,而那张家的小子却是剑尊六重,实力的差距太大。他显然是早有准备,才可能将其杀死……” 吴刚听了后略一思索,顿时心中一凛,对孙武忍不住生出了提防之心。 “那无双公主我们就这么放弃了?”过了一会,吴刚忍不住又问道。 而在说起无双公主的时候,他的双眸之中忍不住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来。 吴应熊摇了摇头,淡淡地道:“我们先静观其变,在比试之前皇上恐怕已经知晓了我们这些家族的动作,所以今日已经提前将话挑明。最近无双公主的事儿先放一放,毕竟她现在还小吗,未及豆蔻。这期间,说不准孙武这小子出了点什么意外,我们再行动也不迟。唔,不要小瞧了左丞相的能量。”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有些诡异。 而吴刚也算得上是心思敏捷之人,瞬间便明白了父亲的意思,眼前顿时一亮,嘴角上扬,露出一丝阴险的笑容来。 …… 上京城中各大豪门世家的布置都因为孙武的获胜而被打断,并且在今日孙武与那张良决斗之后,皇上秦政已经亲口定下孙武与无双公主秦无双的婚事。 而随后各大豪门世家的应变却基本上都大同小异,暂时先按兵不动,等待一下。 他们都能确定,左丞相张进苏家独子被杀,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一个不能修炼的左丞相张进苏自然是不被各大豪门世家放在眼里,但是他多年来在朝堂之中的经营却也不能小觑,另外,他的夫人灵木郡主家中的势力却是极大,看她在庆功台上的模样,若是就此咽下这口气,自然无人相信。 所以,如今婚事虽然定下,但是人生中总是充满了各种各样的意外,谁也说不准哪天便会有些意外发生,谁知道呢? 孙武望着眼前的这个陌生的微胖中年人,再略微转头看了一下周围的一圈贵族打扮的人,心中一动,顿时猜测到这可能便是孙家旁支前来迎接自己的人。 那么眼前这个微胖的中年人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孙家旁支的孙秀林,如今这孙家的家族封地的郡守。” 当然,自孙武的双脚踏上家族封地的这一刻,他这个郡守便已经是过去式了。 虽然孙武对于这个劳什子郡守并不上心,但是来此上任,对于这里的情形怎么也是要注意一下的,尤其是当前的几位孙家旁支的掌权者。 因此在看到眼前的这个微胖的中年人的时候,孙武心中便浮现出来他的身份。 “嗯,我是。您就是孙秀林孙叔叔吧。”孙武向着那微胖中年人微微一笑,淡淡地说道。 对于这几支旁支如此及时的便在这船坞上等着自己,他并不感到惊讶。 在父亲孙狂生自吏部之中备下郡守之职时,将军府中便已经有专人通过驿站将消息传了过来。 孙秀林的眼睛内闪过了一丝惊奇,似是疑惑于眼前的这小子并不像是传说中的那般纨绔。 但马上他的嘴角便微微翘起,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来,随后大笑说道:“孙贤侄果真好眼力,一眼便将为叔认了出来。并且是少年有为啊,如此年纪轻轻,便已经修炼至了大剑师八重的境界,怪不得竟是派往咱孙家的老本营中做郡守呢!” 他的神情被孙武尽收眼底,这试探的语气也显露无疑,不过孙武实在懒得与他虚与委蛇,微微一笑,随后便干脆的说道:“孙叔叔过奖了。我年纪轻轻,什么都不懂,孙家封地内的事情,一切还是孙叔叔做主。” 孙秀林闻言顿时一怔,随后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伸手做出了邀请的手势来,客气的说道:“孙贤侄说的这是哪里话,你可是家主钦定的郡守,如今这孙家封地内,可是一切都由你说了算才对。不过当然,你初来咋到,对于一切还不熟悉,有什么不明白或者需要了解的地方,就前来找我,我定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呵呵,走,我算准日子知晓你今日来到,已经备下接风宴,请!” 孙武看着他眼神闪烁的模样,便知晓他对于自己所说的话并不相信。 虽然仅仅只是一个照面,孙武已经看清这孙秀林乃是一个用惯了阴谋诡计的人,这样的人疑心病极重,因为他总是以自己的心里来去衡量别人。 不过,孙武此时也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淡淡地微笑着坚持让孙秀林先行一步。 在与人交际方面,有着前世里几十年记忆的孙武自然是可以轻易的做到滴水不漏。令得那周围一起同来的孙家旁支中人都诧异不已,行走的路上还不时地频频侧目。 更有人狐疑的望着孙武内心里猜测是否接错了人。 毕竟在传闻之中,孙狂生将军的四子,可是一个不能修炼的废物,并且是一个十足的纨绔。 可是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明明是大剑师八重的修为,看那言谈举止间,哪里有半分的纨绔之意? 由于孙家封地距离上京城着实太远,他们对孙武的认识还停留在许久之前传来的流言之中,甚至于他们对孙武与那张良的决斗都丝毫不知,更是不知晓如今孙武已经与无双公主有了婚约。 所以,包括孙秀林在内的所有人,望向孙武的目光之中,都带着一丝诧异与疑惑。当然,前来迎接孙武的这些人大都有些城府,此刻陪着笑脸望着孙武都小心的掩饰着。 而当孙武与这些孙家旁支众人一起来到封地的中心城池单州城之后,他便将吏部之中开出的委任状拿了出来,所有人心头的疑虑才尽去。 但是此时,孙武却敏锐的自孙秀林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戒备一闪而逝。 他心中哂然一笑,只当是他以为自己要争权,便也不当回事。 他在将军府中看到这家族封地连年荒灾,入不敷出,于是家族中的大量产业的产出都用来维持平民生活,所以才不至于到民不聊生的地步。 而他觉得既然这家族封地内的人们,都能很好的生活就足够了,他才懒得分心去管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提升自身的实力才是最重要的。 那孙秀林不知自己心中所想,有些猜忌也在所难免,因此他倒是并不在意。 日久见人心,只要不长的时间,那孙秀林定然就会明白自己的心中所想。 心里面这样想着,孙武便微笑着在孙秀林的带领下,前去那为自己准备的接风宴。 “听说那个上京城中的主家派了一个废物前来当郡守,这是为何?就因为这个废物是家主的儿子么?” 在那硕大的酒家之中,孙武正准备推辞不坐主座位置的时候,一个似是愤怒又似是不屑的声音传了过来。 孙秀林的眼睛之中不着痕迹的闪过一丝得意的情绪,脸上却是装出一副尴尬的模样来,望着孙武干笑两声,转身不知有意无意的呵斥道:“孙新,这乃是新来的郡守,他父亲可是我们孙家最大的骄傲,你别失了礼数。” 孙秀林的表情,孙武自然是看在眼里,但是他却不动声色的顺着孙秀林的目光向后方望去,随后便看到一个一脸倨傲的年轻人,大概二十几岁的样子,修为倒是不错,已经到了剑尊三重的修为。 在这没有绝顶修炼功法的旁支之中,如此年纪便修炼至剑尊境界,倒也确实是有倨傲的资本。 只不过他接下来所说的话,却是让孙武的心中忍不住升起了一丝不爽来。 “孙将军倒也真是一个英雄,只不过他心中最大的遗憾恐怕就是生出了一个废物儿子吧。” 他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孙武,满脸不屑的嘲讽道。 而周围还没有落座的那些孙家旁支中人,顿时妆模作样的或是呵斥或是劝说着孙新,而他们望着孙武的眼底深处,无不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笑意。 孙武无法猜测这个年轻人是孙秀林故意安排的还是他本就是这样的人,但是不管怎样,他说的这话以及周围的这些孙家旁支中人的嘴脸,都让孙武的心底产生了一丝不满的情绪来。 而这个一脸倨傲的年轻人看到孙武那面无表情的脸,似是觉得之前自己所说的话还不够,又或者是对于出身的嫉妒,于是他不理会周围的孙家众人,故作惊讶的模样,继续嘲讽道:“咦?不说上京城中将军府内的四少爷是不能修炼的废物么?怎么如今已经有了大剑师八重的修为了?” 孙武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但这并不表示他没有城府,而这个叫做孙新的年轻人虽然倨傲与满脸不屑,但是却也并没有触及到他的底线。 第六上章 剑尊(上) 所以,这一顿接风宴在那孙新时不时的嘲弄声中,不温不火的结束,之后孙武便被安排至了一座富丽堂皇的庭院之中住下。 在这个过程中,赵武夫一直安静的站在孙武的身后,只是望向那孙新的目光之中,已经隐隐地有了一丝杀意。 …… 上京城,七贤王王府。 “爹,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你也只有这一个外孙,无论如何你都要为良儿报仇啊!”灵木郡主泫然欲泣的望着已过中年却看起来依然风度翩翩的七贤王,语气柔弱却异常坚定的说道。 此时的她,再也不复面对左丞相张进苏时那副强势的模样。 “女儿啊,你要明白……”七贤王秦思远轻轻地摇了摇头,刚要解释什么,下面的话便被灵木郡主打断。 “爹,你不要跟我讲什么利害关系与顾忌,我不想听,也没必要听。我只知道我的儿子、你的外孙,死了,如果你不想看着你的女儿也死去的话,那么爹你就派人为良儿报仇。我知道你有这个实力!” 七贤王秦思远有些头痛的望了这个自幼宠爱的女儿一眼,忍不住叹息一声,终于点头答应道:“好!我派人将那小子杀了便是!只不过,这件事万万不可向外透露出去,你可明白?” 灵木郡主用力的点了点头,想到孙武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浓郁的杀机来。 …… 三日后。 上京城那占地极广却又极尽低调的奢华庄园内,穿着一身黄色长袍的中年人听着身前不远处一名黑衣人送来的情报,眼睛骤然一亮,随后望向站在一旁的那手持折扇的老者道:“先生果真是料事如神,老七已经派人刺杀将军府的四小子了。” 那手持折扇的老者若毒蛇一般的三角眼中,一丝得意的情绪一闪而逝,轻轻地摇了摇折扇微笑道:“王爷过奖,只是此时水还不够浑,而只有在浑水之中才能模到大鱼啊。” 一身黄色长袍的中年人,微微一怔,随后摇了摇头,微笑说道:“先生不必给我打机锋了,有何谋划直接说出来便是。” 手持折扇的老者略一欠身点头答应道:“好,既然如此,王爷我便直说。” 略一停顿之后,他看到一身黄色长袍的中年人微笑点头,便接着说道:“根据我们密报,将军府的四小子已经被送去了家族封地上。孙狂生这是下了一步好棋,他这一招足以让那些豪门世家不愿意花力气去理会那走出视线外的小子。只不过显然他低估了张家与七贤王那边的反应……”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眼角的余光看到了一身黄色长袍的中年人脸上似是有些不耐,顿时便不再分析,直接说出了自己的谋划来: “欲要水更浑,显然只有将军府的四小子死掉。这样不但孙家与张家和七贤王会斗起来,或许整个上京城的豪门世家都会被牵动。因此,我觉得王爷应该再派出几位擅长暗杀的高手,跟随在七贤王派出的人后面,若是他们得手,我们的便不动手,以免将来东窗事发会牵扯到我们。而若是他们是一群废物的话,王爷少不得便要助他们一臂之力了!” 那一身黄色长袍的中年人闻言,却是没有任何多余的话,口中只是淡淡地说道:“好!就按先生所说的去执行!” 那名站在他身前不远处的黑衣人,点头答应一声,身影一闪便消失不见。 孙武在这个富丽堂皇的院落之中住下来之后,便开始修炼起来,真的是一如他之前所说的家族封地内的事情一概不管。 但不过他毕竟是新任的孙家封地郡守,那孙秀林在孙武住进来的第一天,便将孙家封地内的收支、财政与城备军资料都送了过来。 孙武也懒得去看,只是在那每日里的事物中需要郡守大印印刻的时候,才拿出大印来在上面盖上。 “孙叔,封地内的事物,你全权去处理就好了,不用一次次的向来请示。” 当那孙秀林一天数趟前来探寻口风的时候,孙武很干脆的向他说道。 那孙秀林开始非常狐疑,到得后来发现孙武果真是什么事情都不去理会,甚至足不出户,整日里在庭院之中呆着,顿时便放下了心来,望向孙武的双眸之中的戒备之色,去了不少。 不只是他,即便是周围的其他那些孙家旁支中人,在数日之后,对孙武的戒备与试探都少了许多。 孙武自然是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但是他却一如面对接风宴上对自己的试探一般,不动声色地自顾自的在为自己安排的庭院之中修炼。 只不过他的心里却是禁不住又浮现出来接风宴上泛起的那丝疑惑:“这孙秀林防备自己也就算了,毕竟自己前来是抢了他郡守的地位。可是为何这众多孙家旁支中人,人人都对自己充满了戒备?” “唔,以后定要找个时间悄悄的去巡查一番,看看他们是否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接着他忍不住又想道。 至于孙秀林送来的有关家族封地内的账单资料,他却是连翻都懒得去翻,因为若是家族封地内的财产真有问题,那么这些账单比如是做的滴水不漏的假账。 而随后,他便将这一丝疑惑与那日的布满都埋在了心底,与赵武夫一起在这庭院之中埋头苦修,不去理会他人。 在前来封地的路上,孙武已经将修为提升至了大剑师的九重修为,如今更是修炼至了大剑师顶阶十重,丹田之中的元力已经到达巅峰,再如何自周围的天地之中吸取天地元气,也无法使得丹田中的元力增长。 而孙武依旧不停地将心神沉入识海之中修炼,所求的便是那一个突破的契机。 只不过,月余的时间转眼便过去,他却依旧是无法寻找到那个至关重要的一点。 他对于剑道的领悟与体会,倒是随着修炼时日的增长,愈发的加深,从而使得施展出来的剑式更加的诡秘莫测。 在强大的精神力帮助下,孙武与压制了修为之后的赵武夫战斗,已经胜的没有任何悬念。憨厚的赵武夫对此已经没有了震惊,自幼至今,对于孙武的出乎众人,他已经感到麻木。 他觉得即便是少爷在此时战胜了全力施为的自己,或许也并非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在最近几日的修炼之中,孙武那突破的感觉愈发的强烈起来,只是最后的那一层窗户纸,却迟迟无法捅破。 他也曾尝试着将丹田之中的元力,涌入奇经八脉之中,却发现每一条经脉都晦涩异常,元力在其中根本无法通行,而天地元气倒是畅通无阻。 只不过天地元气毕竟是天地之物,不经过身体转化,却是无法被驱使攻敌。 修为在到了剑尊境界之后,便开始尝试着将奇经八脉一一打通,每打通一条经脉,实力便提升一层,这便是所谓的通脉。 只不过显然以孙武如今还没突破到剑尊的元力,去打通经脉根本不可能。 也只是因为他精神力异常强大的缘故,才能够调转丹田内元力进入奇经八脉之中,换做是天龙大陆上其他的武者,在大剑师的境界时,只能够将丹田内的元力掉转入十二正经之中。 在十二正经之中,体内的元力倒是可以正常的运转。 那天地元气经过体内经脉进入雪山气海转化之后,通过天地桥时所形成元力的过程,便是在十二正经之中运行。 孙武盘膝坐在房间内,一遍又一遍的默诵着霹雳剑诀之中关于突破至剑尊的部分,心神沉入了识海之中,庞大的精神力漫无边际的在那玄妙的世界之中遨游,无数的天地元气像是一个个小精灵一般与孙武的精神力调皮的一触即离。 此时他的识海之中原本像是小溪一样的精神力,如今经过了半年的修炼,已经稍稍变大了一些,隐隐地似是有着潺潺的流水声传入他的双耳。 “识海、识海,不知何时这溪流才能够变成海洋啊。” 望着这潺潺的溪流,孙武的心中莫名的生出了一丝憧憬来。 而随后他便继续将心神放在《霹雳剑诀》上面。 不知思索了多久,他的脑海之中下意识的想起了那大剑师修为的武者所能够施展的两式剑诀来: 霸剑天下、天剑惊虹…… 不自觉的,他识海之中的庞大精神力便将这两式剑诀在脑海之中模拟着释放了出来。 “这霹雳剑诀却是威猛至极,每一式都有着一种一往无前的气势!” 这个念头在随后的瞬间,便悄然浮现在孙武的脑海之中。 蓦地,他心中一动,暗道:“嗯,是了!这修炼一途,本就是有着无尽的艰难险阻,想要修炼至巅峰,那不知道要经历多少的磨难。而不论是遇到什么,自然是必须要有一种一往无前的气势,将自身化成一柄利剑,不顾一切的斩下去,才最终能够冲破艰难险阻,突破所有的桎梏,修炼至剑道的巅峰!” 第六章 剑尊(下下) 这个念头在脑海之中划过的时候,天剑惊虹的起手式恰好在脑海中闪过。 这一刹那,孙武蓦地睁开的了双眸,随后一道耀眼的寒光闪过,战天剑在瞬间出鞘,古朴古拙的剑柄被他握在了手中,闪烁着寒芒的剑身若一泓秋水。 随后天剑惊虹在他的脑海之中爆发开来! 顿时,无尽的战意自他的双眸之中射出,一股不庞大却勇猛的气势自他的身体中喷薄而出,紧接着,他口中大喝一声,右手中的战天剑霍地扬起。 与此同时,他的身体骤然间飞起,跃至了房间顶部,手中战天剑狠狠地劈下,他丹田之中的元力似是被莫名的引爆了一般,轰然发动,急速的通过他身体十二正经涌向了他手中的长剑。 刹那间,犹若天外飞仙一般,一道匹练自战天剑剑端产生,随后随着战天剑的劈下,这一道耀眼的匹练骤然飞向他身前的墙壁。 “轰——” 一声震天的巨响传来,他身前的那一面墙轰然炸裂开来,无尽的灰尘瓦片四下飞舞。 但是最为诡异的是,孙武的身体四周,却是没有半点的灰尘与瓦片能够接近,所有飞向孙武身体的瓦片,在距离他的身体一米的地方,便莫名的化为了齑粉,飘扬洒落。 炙热的阳光自孙武劈碎的半边屋顶处洒落下来,照在孙武的身上,隐隐地可见一团白雾自孙武的身体向外缓缓涌出。 随后,房顶的横梁在失去了支柱之后,整栋房屋在这一刻骤然坍塌。 这一击之威,竟至于斯。 而孙武在霎时间,便被坍塌的房屋埋在了其中。 这一下的动静着实太大,庭院之中的下人无不惊动,纷纷慌张的向着这边行来,在看到这整间房屋都坍塌之后,顿时都震惊的张大了嘴巴,满脸不可置信的神色。 赵武夫居住的房间就在孙武的隔壁,此刻孙武的房屋坍塌,他的房间却是幸免于难,没有坍塌,但是看起来也是岌岌可危。 这边房间中的动静如此之大,他自然是清楚的听到,并且第一时间便察觉到,于是慌忙的自房间之中行了出来。 “快找到少爷!” 赵武夫在看到孙武房间坍塌之后心中先是一惊,但随后便冷静了下来,第一时间吩咐道。 他并没有太担心孙武的安危,修炼剑道的武者的身体比普通强上百倍,被坍塌的房间砸下,任何一个普通人都没有生还之理。但是却还不至于伤到一个大剑师巅峰十重修为的武者,更何况这个人是自家的少爷。 孙武在他的心目之中,几乎已经到了无所不能的地步。 他是看着孙武一点点长大的,可以说他比孙武的父亲对孙武都要了解,尤其是孙武秘密做的事情,都让他感到极为的不可思议。 周围的那些下人听到赵武夫的吩咐,顿时齐齐一个激灵,都清醒了过来,也来不及去寻找什么趁手的家什,纷纷卷起袖子来,伸手将这坍塌的砖瓦拾起来扔到一旁。 很快,他们便寻到了孙武。 但是孙武此时的情形,却是让所有的人都再次感到了震惊。 此刻孙武依旧是站着,他的身上一尘不染,而身体周围则是堆积大量的砖瓦粉末。他的身体上隐隐地点点白雾向外溢出,双眸紧紧地闭着,但右手中却紧紧地攥着那一看便知不是凡物的战天剑。 无尽的气势依旧自他的身体之中向外涌出,站在他身前的那些下人心头莫名的生出一股凛然之意,莫名的畏惧情绪悄然在心底滋生。 “别动!” 有人刚欲要靠近孙武,赵武夫连忙出声喝止。 “都离少爷远一点,唔,你们都该干啥去干啥去,等我叫你们时再来。” 很快,赵武夫又一脸认真的吩咐道。 他脸上的憨厚依旧,但是却没有哪一个下人敢违抗他的命令,纷纷带着一丝犹疑离开了这里。 “少爷果真不同凡响,竟然不声不响的又突破了。”待得所有人都离去之后,赵武夫忍不住暗暗赞道。 但很快,他抬头望了一眼这坍塌的房屋,带着一丝微笑的摇了摇头,说道:“唔,这还真的不能说是不声不响,这动静其实是不小的。不过,现在少爷可是处在一个关键的时刻,可不能够让别人打搅了。” 心中这个念头翻过之后,他便随意的在孙武身前坐下来,丝毫不顾及地上的残砖断瓦,只是认真的瞪大了眼睛,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在房屋塌下来的那一刻,孙武便已经悄然闭上了双眸。 他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之中,已经被这一往无前的气势所占据,脑海之中更是一遍又一遍的回放着自己所施展出来那一式天剑惊虹时的情景。 “这便是剑意么?” 感受着身体之中的庞大战意,孙武的脑海之中下意识的想到了这个问题。 他静静地闭着眼睛,心神沉入了识海之内,庞大的精神力依旧是漫无目的的在那玄妙的世界之中流转,似是有意无意的引导着丹田中的元力波动。 这一瞬间,他的心底产生了一丝明悟。 这是一种极为玄妙的感觉,他无法宣诸于口,无法去形容自己心中此时的感觉,但是他却可以肯定,自己对于这剑道的理解,已经到了一个新的境界。 在下一刻,他丹田之中的元力悄然间运转了起来,冲向了阴跷脉内。 这阴跷脉乃是奇经八脉的一种,起于足舟骨上方,上行于内踝的上面,直上沿着大腿内侧经过****、丹田,上行道左胸部内侧,到目内眦,与十二正经中的足太阳经汇合,就奇经八脉来讲,是最容易通的一条经脉了。 奇经八脉乃是任脉、督脉、冲脉、带脉、阴跷脉、阳跷脉、阴维脉、阳维脉八种,这每一道经脉都别道奇行,所以被称为奇经八脉。 而每打通一条经脉,剑道修为便增长一层,八脉都顺通后,体内元力便自然流转,生生不息。 但这奇经八脉既然被称为“奇”,想要打通自然是极为困难。不知道修炼剑道的武者之中,有多少被困在了这奇经八脉之上,无法打通。 而当丹田之中的元力涌入阴跷脉时,孙武顿时察觉到一股无与伦比的晦涩感传入了脑海之中。 这晦涩感无比的强烈,强烈到孙武有一种难受的想吐血的冲动。 但即便如此,他的内心里还是极为的兴奋。 因为这元力自发的涌入阴跷脉,便意味着自己终于是突破了大剑师十重巅峰,到达了通脉的境界,自此以后,自己便是一名剑尊修为的修炼者了! 而下一瞬间,他知晓以自己当下的元力,已经无法打通这阴跷脉,于是便将那庞大的精神力自那玄妙的世界中抽回来,指使着涌入阴跷脉的元力退回到了丹田之中,随后进入十二正经内开始流转。 他明白这剑道的修炼并非是一日之功,就像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如今自己既然已经修炼到了剑尊境界,接下来自然是有大量的时间用来打通经脉,倒也不必急于一时。 他这样想着,便睁开的双眼。 入眼处,却是一片狼藉。 “少爷你醒了。” 时刻注意着周围动静的赵武夫在第一时间便发现了孙武醒来,顿时一脸憨厚的惊喜说道。 孙武看着这一片狼藉禁不住有些尴尬,而在尴尬之后,则是忍不住有些咋舌于那一式天剑惊虹的威力。 但马上他的脸上便升起一丝诧异的情绪来,有些疑惑的望向赵武夫说道:“之前我曾数次施展这一式剑招,不见它有如此大的威力呀,这次却是为何威力如此恐怖?” 赵武夫憨厚一笑,伸手挠了挠头,认真的思索了一阵,方也有些怀疑的说道:“少爷,这是因为在这一刻你的心神沉入到了这剑道之中,没有任何的杂念,而因此这剑式内蕴藏满了剑意,所以才会有这么强大的威力。” 对于剑道的理解,孙武比起赵武夫来显然还是差上许多,只不过赵武夫似乎是缺乏一些自信,说话的语气之中带着一丝怀疑。 而孙武听了之后,再想到之前修炼时的情形,大致也能够明白过来。 “让人将这里收拾一下吧,唔,看来我要换个房间住了。”孙武望着眼前的一片狼藉忍不住摇了摇头,随后向着赵武夫吩咐道。 赵武夫点头答应之后,便将那些下人叫来收拾这坍塌的房屋。 这豪华的庭院之中院落自然并不只 是这一座,这不过是七进院落中的一处,过了假山池水继续向里行去,便又是一处闲置的院落。 又叫来几个下人将这个院落中的铺盖收拾好之后,孙武与赵武夫二人便各自寻到房间进去住下。 就在他住下后不久,孙秀林便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我看前院里贤侄你所居住的房间坍塌了下来,怎么回事呀?贤侄你没受伤吧?”孙秀林那微胖的面孔上,满是关心的表情,只是眼底闪烁着一丝异样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