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色霞衣映霓裳》 第一章 初来乍到 奈何桥边，彼岸花满地。『**言*情**』 男子端着孟婆汤，正欲饮下，一女子追来。 “还有三年，就三年了，你一定要等我。” “汐儿……”他眷恋地抚着她的脸，眼眸中满是不舍。 手，牵起她的手，在她的手腕缓缓按下，片刻，她的手腕上出现了一朵妖艳的彼岸花。 “来生，你会带着这个胎记出生，它会让我们忆起前生的一切。” 手，渐渐松开，他饮下孟婆汤，缓缓走过奈何桥。 “佑，来生，我还要你爱我……” “来生，我们不要再这样折磨彼此了……” …… 又是那个梦…… 自王柳萱懂事起，每当月圆之夜，都会做这个梦。 从未看清过梦中男子的脸，可是她觉得好熟悉。 “爷爷……爷爷……” “小姐，什么事？”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 她这才想起，自己已经不在杭州了，管家爷爷也已经回乡休养，新管家叫唐哲修。『**言*情**』 他说他是乘时光机来到唐朝的，是千年后的人。 “小姐，这才寅时，你要起来吗？” “不了，我再睡一会儿。” 她躺下，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脑海中尽是那神秘男子的身影。 他是谁？ 后院一阵吵闹，王柳萱好奇地去看。 “杨小环你压着我了！” “人家……人家……” “行了，别说了。” “谁在那？”柳萱扬声问道。 “果然被现了。”那珠圆玉润的女孩道。 “都是你，动静那么大！”女孩眉间透出一些男孩才有的英气，责备着另一个女孩。 柳萱好奇地问，“为什么要翻墙过来呢？” “好奇咯，不用担心，我们就住在后面。”那女孩反手指了指身后。 “原来是这样。” “我叫柳云瑛，她是杨小环。你叫什么？ “王柳萱。”她自报家门。 “这里没什么好玩的，我们去外面吧，梯子在那边。” “好啊！” 如此一来，三人便玩在一起了。 逍遥日子过了一个多月，王禹，也就是王柳萱的爹，送她去习舞。 老师月羞花，虽已年老，但确是个美丽的女子。她第一眼看到柳萱时，不禁惊喜道，“可是个练舞的好苗子。” 也许如月老师所说那样，柳萱学起舞来总比别的女孩子快且更好，月老师越来越看重她，常常来柳萱家中额外指导。 她对她道，“你可一定要在重阳节上得到第一名，为老师争光。” 重阳节前夕，月老师送了柳萱一件舞衣。 她说，这是她当年费重金在云锦阁制作的。 果真是极其精细的做工，轻软的布料，仿佛有朦胧的月光在流淌，如梦一般不真实。 柳萱接过舞衣，朝月老师感激一笑。 她的眼中，是她不敢直视的期望。 重阳节，舞林争霸。 现场有许多娇俏的女孩，花枝招展，身段窈窕，宛若翩翩的蝴蝶。 月羞花轻蔑地看着她们，自豪道，“萱萱，论容貌，论身段，论舞技，无人能高出你。” 柳萱一笑，跳了一支简单而又最能体现舞技的舞蹈。 舞着舞着，左手的手镯飞出，落入台下。 那，是娘亲唯一留给她的东西。 台下人头攒动，也不知手镯没入何处。 她虽是在继续舞着，心中却无比失落。 一曲毕，她微笑着行了个礼。 掌声不断，月老师向她投来赞许的目光。 可她最在意的，是不见了的手镯。 结果不出意料，柳萱是第一名。 月羞花和王禹都非常高兴，而柳萱却只是强颜欢笑。 谁拾了她的手镯呢？ 乘着王禹高兴，柳萱道，“爹爹，可不可以让我学马术啊？我想骑马。” 王禹一高兴便答应了，“可是可以，但学了之后你可不准乱跑。” 她重重点头，学了骑马就可以出去玩了。 第二章 初遇宇文 学了几个月马术，柳萱趁着王禹不注意，偷偷溜出去冒险。 她去了泉湖，相当惬意地泡温泉。 刚刚准备走，一个温润的声音叫住了她，“姑娘，请留步。” 她诧异地回眸，看到来人一头白时，不禁惊异。 “姑娘不必惊讶，在下是修道者。”他似乎看出了她心中所想。 他虽有一头白，可面容却异常俊朗，白跑黑甲，身姿俊秀，一双清澈的眸，宛若天边的星辰。 他恳切地开口道，“可否请姑娘照看一下这两只兔子。” “那你呢？” “采些草药，片刻便回。” 她接过两只兔子，这才现兔子都受了伤，不禁道，“你可要快些。” 他颔，一会儿便不见了踪影。 柳萱坐在石头上，抚着小兔柔顺的毛。 不一会儿，他就回来了，手中拿着许多草药。 见他没有布给小兔包扎，她便从裙子上扯下一些给他。 她闲来无事，便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宇长庆。”他头也不抬。 “我叫王柳萱。”她一笑。 他没有答。 “好了。”他打了个结，轻轻一笑。 柳萱一直盯着他，所以注意到了这个细节，“你笑起来真好看。” 他怔住了，“我……笑了吗？” “我看见了的。”她伸手欲抚他的眉心，却忽然觉得这个动作显得太亲密，连忙收回了手。 他也微微往后退了些许，似乎不习惯被陌生人碰到。 气氛顿时有些尴尬，片刻后，她听见他温润的声音，“你跟我来。” 宇带着柳萱去一间小木屋，木屋建在山顶，边上便是悬崖，很简陋，屋里陈设也很简单，书柜里寥寥几本书，一张木床，一张坐席。 柳萱问他，“宇，这就是你家吗？” 他点点头，把小兔放下。 她也不再多问，毕竟两人只是初识。 “泉湖很危险，你不要乱跑。”宇道，“以后你若来泉湖，就来这儿找我。” “泉湖危险吗？” 他点点头。 “泉湖不是有很多道士吗？” “那些道士都是人面兽心的家伙，你要小心。”他蹙着眉，“总而言之，这儿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拿起一本书，无聊地翻着，“宇，修道会不会很无聊？” 他想了想，点点头。 “想来也是如此，那你为什么还要修道？” “我没有想过，我自小便在这儿修行。”他缓缓开口，“天色不早了，我送小姐回去吧。小姐的家是在长安城吗？” “是。你去过长安城吗？” “不常去。”他开门出去。 “那真是可惜了。长安城有许多好玩的，节日也很热闹。你若是常常去玩，就不会无聊了。”她笑着道。 他没有应，只是在前面带路。 到了长安城，他便转身离去。 总觉得，他的背影太过怅然，寂寥。 走在繁华的大街上，她深深感到长安与泉湖的不同。 一个如此热闹，一个如此寂寥，但是本质上，也没有什么不同吧。 繁华与寂寞，终究是一样的。 回到家，王禹去了皇宫，她暗暗松了口气。 沐浴，换了衣裳，她便早早睡去了。 第三章 泉湖遇险 泉湖一行后，柳萱的生活并未有多大的改变，依旧刻苦地习舞，直到有一天，月老师欣慰地看着她，“萱萱，你已经超出老师许多，在这长安城，已没有人的舞蹈可以高于你了。『**言*情**』” 王禹也停止了舞蹈课，开始让她学习礼法。 依旧刻苦学习，虽她不喜欢礼法。 她心中所想的，是什么时候再去泉湖一趟。 王禹上朝之时，柳萱跟唐哲修说在长安城逛逛，便偷偷溜了出去。 小木屋里空无一人，她很失望。 归途中，她遇到两个道士。 想起宇的话，她不禁害怕起来，欲绕开路。两个道士却已看到了她，笑嘻嘻地走上前，“可真是小美人啊，泉湖哪来这么漂亮的姑娘啊……” 果真不是善类，她心中如此想着，面上仍是镇定的样子。 “我是王将军的女儿，你们最好不要动我。” “泉湖是我们的地盘，关你是谁的女儿。” 她本以为道士虽算不上好人，却也不会如此邪恶。 紧急关头，她勒紧马缰，欲甩月兑他们，骑着小白马，狂奔而去。 才跑几步，小白马的蹄子被真气伤到，倒在地上，伤口处的血液喷出。她也摔倒在地。 两个道士渐渐靠近，她已不知该如何逃月兑。 “小姐……”一声呼喊让她惊喜万分，是唐管家。 他冲到她身边，拉起她，向那两个道士喊道，“你们竟敢欺负小姐，识相的就给我赶紧滚！” 两个道士面面相觑，却没有半分离开的意思。 唐哲修从怀中掏出个精巧的物件，往枯木堆中一扔，熊熊大火顿时燃起来。 两个道士见此情形，惊恐万分，连忙逃跑了。 柳萱感激地看着唐哲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他却定定地看着她，“小姐，这次是有惊无险，下次可不敢保证了。老爷知道你出来冒险，怕你有危险，所以派我跟着。” 她从未见过他如此严肃的样子，一直以来，他只是同她嘻嘻哈哈的。 “爹爹知道吗？”她惊异地看着他。 “你出来冒险，老爷都知道。以为你只是去附近的草场玩，谁知你会来泉湖这么危险的地方。” 她低下头，“是我太大意了。” “脚还能走吗？”他关心地问道。 “大概扭到了，不是很碍事。” 他蹙了蹙眉，背起她。 伏在他的背上，她觉得很安心。自小，她便希望能有个哥哥，如今，她很想把眼前这人当成自己的哥哥。 “唐管家，我能否叫你哲修哥哥？” “小姐若是不嫌弃，自然是可以的。”他沉吟片刻道。 “哪有什么嫌弃不嫌弃。”她小声嘀咕。 泉湖镇口，有一个很奇怪的东西在那里。 她颇觉好奇，“哲修哥哥，这是什么东西？我从来没见过。” “这个是自行车，你没有见过也是很正常的，我是千年之后来的人，所以知道一些你们不知道的东西。” 他让她坐在后面，自己也坐到前面，脚蹬着两个踏板，那奇怪的东西便向前移动起来。 她在后面，觉得有些颠簸，“哲修哥哥，我坐不稳啊，好像要摔下去了。” 他轻轻一笑，“你可以搂住我的腰。” 她虽觉得这动作不合礼法，可颠簸得太厉害，又想道自己已把这人当成哥哥，也就没什么嫌隙了，伸出手，搂住他的腰。 这样一来，的确好了许多。 第四章 牡丹花会 将军府。『**言*情**』 柳萱心虚地低着头，准备接受爹爹的审判。 “就知道你学马术打着鬼主意，你在长安城逛逛就算了，还跑到泉湖去冒险。你知道泉湖有多危险吗？今天若不是哲修，你能平安无事吗？” 一番训斥过后，王禹做出了最后的惩罚，“禁足一个月。” 还好，算是比较轻的惩罚了。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她天天都在苦练礼法。一个姿势，一个动作，一个表情，都要进行无数次练习，知道合格为止。纵然是休息日，也不能出门。 枯燥的日子终于结束了，牡丹花会也到了。 至于这牡丹花会，柳萱倒是知道，长孙皇后想让适婚的男女们彼此接触，促进姻缘。而最主要的，还是已到适婚年龄的太子李承。 柳萱虽是未到适婚的年龄，但去皇宫走走也是不错的。 牡丹花会上，大多是英俊儒的少年，娇俏可人的少女，也有个别样貌不属上乘的。总之都是达官贵人的子女。 一群人吟诗作对，她对此并不感兴趣，便跑开了。 池塘中有许多色彩斑斓的金鱼，她顿起捣乱之心，将与唐哲修一起恶作剧买来的泻药洒在塘中。 “何人擅闯皇宫，是否刺客？” 本就在做见不得人的行径，她吓了一跳，险些跌进鱼塘。幸好来人拉了她一把，才幸免于难，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抬眼看去，那人穿着侍卫宫装，相貌英俊，剑眉星目，眉心微蹙，眼中尽是打量之色。 “我不是刺客，我是王将军的女儿王柳萱。” “原来是王将军之女，在下失礼了。”他伸出手，让她站起来。 “王小姐，在下刚才见你形迹可疑，得罪之处，还请小姐见谅。在下侍卫李四，蒙皇上信任，可自由出入皇宫。” 原来如此。 他又问道，“小姐方才在干什么？可否告知在下？” “这个……我在给鱼喂泻药。” 见他脸色不自然，她又道，“我……我只喂了一点点，应该没什么影响的。再说了，你看这些金鱼，都太胖了不是？我只是想给它们减减肥，让它们健康长大嘛……” 在看，他脸上忍不住满是笑意。 “好了，时辰不早了，我要去找爹爹了。”她说着便跑开了。 重阳秋收节将至，课程更是排的满满的。 教礼法的师傅对王禹道，“小姐的礼仪学得极好，之前学过舞蹈。若在此次参加秋收大典，定能称为京城之花。” 如此一来，便定下了重阳节的项目。 重阳节那日，柳萱第一次擦胭脂。 在她的强烈要求之下，妆娘只是给她略施粉黛。 到了比赛现场，她才知道，长安城有这么多绝色的女孩。 京城之花由皇后亲自挑选。皇后还未到场，故此许多女孩都没进入状态，不顾礼仪地唧唧喳喳谈话。 她坐在椅子上，十分淡然地闭目养神。 突然，身上一片湿润。睁开眼，一个手足无措的小丫鬟一下子跪下来，“小姐，对不起，奴婢无意冒犯，奴婢不是有意的。” 第九章 酒楼谈心 柳萱还是第一次去酒楼。原本以为酒楼是个凌乱不堪的地方，今日一见，也不过是一些人在饮酒聊天罢了。 李佑带柳萱上楼上的间，竹楼小榭，倒也致。 窗外女子浅唱。他拿着小巧的酒杯，向窗外望去。眸中又泻出丝丝悲伤。 “李佑……”面对这样的他，她有些不确定，只想让他变成她讨厌的样子。 “小娘子，你喜欢这儿吗？” “勉强吧。我陪你喝酒，你可定要把我的手镯还我。” 他饮尽杯中酒，“定然。” 她鼓起勇气，将面前的酒饮尽。辛辣的酒呛得她剧烈地咳嗽，眼泪流下。 “小娘子，你怎么不说你不会喝酒？”他蹙眉，给她倒了一杯水。 她一饮而尽，仍不解酒的辛辣。 接连喝了许多水，她才缓过来。 “好了，我喝了，你答应的事呢？”她轻抚胸口，闷闷地问。 “你倒会逞强。『**言*情**』” “把手镯还我。”她伸出手。 他没有说话，半晌才道，“再陪我一会儿。” 他饮着酒，饮得很快，一杯接着一杯。 面对这样的李佑，她自是无法拒绝的。 她看着他，“你可知，喝酒伤身？” 他愣了愣，片刻又变回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小娘子，你是在关心我？” “是我先问你的，你先回答。” “喝酒伤身，谁人不知。”他又举起酒杯。 “那你还喝？” “唯有一醉解千愁。”他笑着饮尽杯中酒。 李佑，你到底有什么愁苦，可不可以，告诉我。 “你呢？是在关心我吗？”他笑着凑过来。 她只是看着他，不语。 “你可知，我母妃去世后，再没有人关心过我。”他似是有了一丝醉意。 柳萱夺过李佑手中的酒杯，“我不准你再喝！” 他被她一下，酒醒了一半，诧异地看着她。 “你……你若是醉了，怎将手镯还我？我不许你醉。” “如此……那我也送你一样东西吧，是我母妃留给我的。”他拿出一支蓝色的簪子。 浅蓝色的珠花盈盈流转，晶莹剔透。 他说他喜欢蓝色，如今看来，倒是不假。 她也喜欢蓝色，喜欢那种和天空一样的颜色。 而那支簪子一看便知价值不菲，她又怎会要，“你把手镯还我便是，送什么簪子。” “我早就想送你，留在这东西也没什么用，还是给你来得好。你若是不要，便丢了罢了。”他话语间有一丝赌气的意味。 “这是你母妃留给你的，我怎能要。” 他没有应，直接将簪子插进她间。 “送你簪子，是因为我还不想把手镯还你。” “你……喂！说好了的，我陪你喝酒你还我的！” “你陪我喝了酒吗？” 她一愣。 “你放心，我总会还给你的，只不过今日若是还给你，只怕你就不肯再陪我了。” 哪怕是替身，他也愿意。 “好了，你若是要手镯，明日巳时，城外鹊桥见。” “反正我是一定会要回手镯的，不管你耍什么花招。” 他一笑，转身离开。 “等等……”她忽然叫住他。 “小娘子，有事吗？” “你知道吗？今日是我的生辰，我从未告诉别人，而你，竟是唯一送我礼物的人。” 他一愣，笑道，“那，你就当做是你的生辰礼物吧。” 第十章 哲修送礼 将军府。 前殿空无一人。 柳萱正诧异着，忽然唐哲修从内堂出来，手上还捧着一样东西，上面还插着蜡烛。 “小姐，生辰快乐！”他微笑着道。 “啊……”她惊异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哲修哥哥，你怎么知道今日是我的生辰？” “老爷说的，他也留了礼物给你。” 原来是这样，害她以为爹爹忘了她的生辰。 “那是什么？”她指着那一团花花绿绿的东西。 “这是蛋糕。在我们那儿，过生日都要吃的。还有啊，你许个愿望，再吹灭这蜡烛，愿望就会实现了。小姐，许愿吧。” 许愿？她闭上眼。 她现，她并没有什么特别想要实现的愿望。爹爹……似乎没什么好许愿的。 眼前浮现出李佑那双悲伤的眸，心底涌出一个愿望，愿李佑不再悲伤。 睁开眼，她吹灭所有的蜡烛…… 她自己被自己吓了一跳，居然为李佑许了一个愿望…… 唉，刚刚许愿时太冲动了。 唐哲修凑过来问她，“许的什么愿望？” “愿望怎么能说出了呢？”她才不好意思说那个愿望呢…… 他模模鼻子，“吃蛋糕，一定好处，我做了许久。” 她尝了一口，没等她开口，他便问道，“好吃吗？” 她点头，“嗯。” 他笑着，也吃了一块，脸上笑容尽收，“你骗我。” 她摇头，“我没有骗你。” “你不喜欢吃甜的，这蛋糕我做得太甜了，你还说好吃。” “哲修哥哥亲手做的，当然好吃。” “傻丫头。” ＊ 想着今日还与李佑有约，柳萱比平时起了早些。 李佑已经在桥上等着了，一身蓝袍。 她今日也穿了件蓝色的衣服，这下倒是刚好搭配着了。 “小娘子来得真早。”他眯着桃花眼。 “彼此彼此。”她笑着答。 他看了她片刻，“小娘子以后日日穿蓝色可好？” 日日穿蓝色？ “衣服而已，随性便是。”她淡淡答道。 “我喜欢看你穿蓝色。” “哲修哥哥还说喜欢我穿湖绿色呢。” “女为悦己者容。”他笑道。 “如此，我不再穿蓝色。” 言下之意很明显，李佑，你最好不要再与我纠缠。 “不穿蓝色，那支簪子戴着便不好看了。”他依旧是风轻云淡地笑。 “我不戴便是。” “小娘子……” “我有名字的，我叫王柳萱，我说过。”她打断他。 “柳萱……真是好名字，柳萱……” “我的手镯呢？”她伸手。 “不急，鹊桥还没看完呢。” “你可知，这桥，为何叫鹊桥？”他问她，那语气似是认定了她不知道。 “……不知道。”纵然再不愿，她还是实话实说。 “这个，是因为……日后你会知道的。”他存心吊着她。 坏人哪…… “柳萱，上来。” 太阳出来了，照得人都暖了。 她静静地看着，心中一片美好。 突然，他一把拉过她，“小心！” 手刀砍在他肩头，力度不小。 她一吓，跌在地上。这静谧之中，不知何时多出十几个贼寇来。 “李佑，小心啊……” 第十一章 鹊桥遇险 “你，让开，把这个娘们留下，饶你不死。『**言*情**』”为的贼寇指着挡在柳萱身前的李佑道。 “她是我娘子，你说我会让开吗？”他戏谑地笑道。 她嗔怪地看着他。 “那，就别怪我们了。”贼寇说着便动起手来，其余的贼寇也拿着刀重来。 柳萱现以前真是小看李佑了，仅仅持着一把扇子，在十几人的围攻中神色泰然，毫不把他们放在心上的样子。 贼趁着李佑突围只是，用刀抵住柳萱的脖子，“住手！” 她倒抽一口冷气。 其余贼寇已经倒下，李佑脸上浮现出焦急之色，“你放开她。” “我不会取她性命，你大可放心，让开！” “李佑，他们既然不会伤害我，你让开便是。”她急切道。 “你是我娘子，要抓你，就连我一并抓去。”他有些孩子气地道。 “谁是你娘子，你不要管我了。『**言*情**』” 贼已是不耐烦，“让开，否则你娘子性命不保。” 刀抵得又紧了些，她脖子上渗出丝丝鲜血。 他连忙道，“我让开，你不要伤害她。” 她心中一阵感动。 他死死盯着她，咬紧下唇。 她还未反应过来，脖子上架着的刀已消失，贼轰然倒地。 他唇角勾起邪魅的笑，“挟持人质，万万不能有一丝松懈，知道吗？” 他把她拉过去，她跌落在他怀中，惊魂未定。 “柳萱，你没事吧？” “没事。李佑，今天，谢谢你了。”她感激地朝他一笑。 “本是我把你约到这儿来的，才害你遇到危险。” 柳萱站起身来，指着地上的贼寇，“他们，死了吗？” “我没有伤他们性命。”李佑淡淡地答。 “嗯，看样子他们也不想伤人性命，只是受人指使想活捉我回去，也不必杀他们。” “这儿不安全，我们回去吧。” 回家时，一路上，他都走在她左边，步伐与她保持一致。 到了家门口，他浅浅一笑，与她告别。 她走入屋内，这才想起手镯还没要回来，又折回身。 他并未走远，走路的姿势与刚才不甚一样。 他捂着左肩，一步步走得极其缓慢沉重。 她似是想起什么，冲到他身边扶住他，“李佑，你受伤了吗？” 他怔怔地看着她，唇色苍白，而他的左肩，鲜血汩汩流出。 “李佑……”她眼泪掉了下来。定是刚才情急之下，被贼伤到的。 “柳萱……我，我没事。”他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容。 他的脸色苍白得吓人，鲜血还在流，怎么会没事呢？ “李佑，我先扶你回我家，先帮你止血，不然的话，你会有危险的……”她吃力地扶着他。 他轻轻地道，“柳萱，谢谢你。” 她的心忽然就撕扯般地痛了起来。 他说过，我母妃去世后，再没有人关心过我。 她吃力地将他扶进前殿，唐哲修见此也过来帮忙，“柳萱，这是怎么了？” “哲修哥哥，快去找大夫。” 他也不再多问，匆匆出去了。 她把他扶到榻上，他已经疼得晕了过去。 她解开他的外衫，左肩上是明显的一道刀痕，伤口还在流血。 他伪装的很好。 她无措地用手绢擦拭着伤口，轻轻按着，似是希望让血流得慢一些。 第十二章 李佑受伤 不知过了多久，唐哲修带着安神医来了。 柳萱见安神医来了，连忙跑过去，指着榻上的李佑，“大夫，你救救他，救救他……” 安神医朝她点点头，坐在床边查看他的伤势。 “伤口不深，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流血过多，日后定要善加疗养。”安神医说着，掏出纱布和药。 她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 “柳萱，他是谁？”唐哲修问。 “他……他是我朋友，不小心受伤了。”她含糊地混过去。 他似是看出了什么，不再多问。 安神医嘱咐了她几句，唐哲修便领着他离开了。 李佑仍是昏迷不醒，不过脸上终于有些许血色。 她坐到榻上，静静地望着他。 此时的他，与她初见时大相径庭。 初见，她以为他是个长得尚好的酒鬼，一直都很讨厌他。『**言*情**』 可是慢慢接触后，她现他并不如她所想得那么讨厌。 “唔……”他轻哼一声。 她连忙握住他的手，“李佑，你醒了吗？” “为什么……”他的声音很轻，她却听得清。 “……你既然不爱她……又，又何必娶她……” “……你若是……若是不在乎……又何必……何必生我……” “我……果然……是个多余的人……”一滴清泪自他眼角缓缓流下。 她紧握住他的手。若是他没有求生意志，可能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李佑，李佑……你醒醒。” “你若是不醒过来的话，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安心，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我也不会原谅我自己。你从来都不是一个多余的人，若不是你，我早就死了……” “李佑，这世上，其实有很多人在乎你的……我就是……” “大夫说你要好好疗养，你醒了的话，我给你做好吃的……” “春天来了，我陪你放风筝吧……” 他仍是没有反应。她鼻尖一酸，落下泪来。 ＊ 那年，李佑七岁。母亲阴氏身得重病，郁郁而终。 他跪在阴氏棺前，没有掉一滴泪。 阴氏死前握着他的手道，“无论如何，佑儿都不要哭，你若是哭了，母亲就不能安心走了。” 而李世民见他不掉一泪，怒道，“李佑心肠冰冷，亲生母亲病逝都未见掉泪，实乃本王悲哀。” 他拂袖离开，不再看望阴氏的棺，也不再过问李佑。 三日后，阴氏下葬。 纵然他再伤心，也没有掉下一滴泪。 他不能让母亲失望。 跪在阴氏墓前，他的身边是一个四五岁的女孩。 年轻女子拉她，“李佑连生身母亲去世都不掉泪，如此没有人性，你怎能和他跪在一起，走走走。” 她倔强地甩开她的手，“母亲，佑哥哥不掉泪，自有他的原因。我不信他不伤心，一定是有原因的。我不走。” 那女孩，名唤李汐，太子李建成之女。 一年后，李世民动玄武门之变，登基为皇。 李建成一家遭到灭口，包括那李汐。 唯独关心过他的两个人，都被他这个父皇所杀。 他恨他。 玩世不恭，沉溺酒色，大臣纷纷上奏，他听了，也不过是一笑了之。 外人看来，当今五皇子日日流连烟花场所，玩世不恭，沉溺酒色，可是，谁又知道李佑的痛。 深宫谍影，阴谋诡计，纵然是他这个不受宠的皇子，也有人要费尽心力除掉。 第十七章 寻找云瑛 柳萱急急的跑去了李佑的府邸，云瑛失踪，也不知她现在在哪里，过得好不好，她真的很担心。 如今，她只能偷偷地去牛头山寻她。 在小巷的转角处，柳萱被撞了一下，跌坐在地上。 她抬头，那人也是一脸焦急的模样，一身儒服，素白净，温润柔和的脸廓，眸子里像是映出了一幅美好的山水墨画。 “在下是天斋书院的学生，赶着去考试，不小心冒犯了小姐，抱歉。”他连忙扶起她，“改天见到小姐，一定好生赔罪。” 他匆忙离开了。 她也便继续赶往李佑的府邸。 两名守卫见了她，问道，“可是王小姐？” 她点点头，“我有急事要见李……五皇子。” 他们帮她打开了大门，有一名丫鬟便来给她带路。 不知他们是怎么认识她的，不过现下她也不想深究。 李佑正站在院子里，拨弄着一盆花。 似乎是曼珠沙华，她素来喜爱曼珠沙华，喜爱那好看但珍贵的蓝，喜爱那鲜血一般妖艳的红，可现下她却无赏花的好兴致。 李佑见她来，表情微微诧异，很快便又把视线挪开，倒像赌气的小孩子。 李佑见柳萱来，微微诧异，很快便又把视线挪开，倒像赌气的小孩子。 “李佑，我……” 他转过脸，看出了她的不对劲，微微蹙眉，“柳萱，生什么事了？” “你可不可以陪我去牛头山？云瑛姐姐失踪了，我想，她很可能在牛头山。”说这话的时候，她心里很愧疚，云瑛和李佑本毫无关系，他并不需要做什么，而她却生生将他逼入危险的境地。 他听完她的话，只是点点头，“好，我陪你去。” 甚至，一句其余的话都没有。 她一时间不知道怎样表达她的感激才好，只朝他感激的笑了笑。 “会骑马么？”他问她。 她点头，他却诧异的看着她，大概他本来也只是随便问一下，且觉得她一定不会骑马。 她笑了笑，“我学过骑马，但没有学过武术，曾经跑去冒险差点命都丢了。” “什么！你没学过武术冒什么险！以后不准去！”他的语气突然变得很凶。吓了她一跳。 “幸好你没事，不然……”李佑瞪了她一眼，“你吓死我了。” 你才吓死我了好不好！她瞪大了眼睛，嗔怪地看着他。 雨点冲刷着模糊的血色，眼前的一切朦胧却又真切。 尖利的叫声不绝于耳，悲恸的哭声在这血光冲天的夜晚十分应和，眼目所及，凄惨无比，一具具的尸体死不瞑目。 “求求你……我求求你，无论怎样，你不要杀我女儿，不要杀我女儿，我求求你！求求你……” 渐渐的，铺天盖地的大雨将所有的血、还有泪都冲刷得干干净净。 “汐儿……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声音哽咽，鲜血缓缓的从风华绝代的妇人嘴边溢出。 她从来没见过那样美丽的脸，可她却觉得非常的熟悉，非常的，悲伤。 明明是梦境，可她看到那个妇人缓缓闭上眼眸的时候，却觉得，撕心裂肺。 就像，悲伤铺天盖地而来，湮灭了一切。 心底里涌出来许多复杂的感情，心痛，仇恨，悲伤，凄凉，生生的将她逼得窒息。 “不要……不要，娘……”柳萱从梦中醒来。 “柳萱，怎么了？做恶梦了？”李佑的声音传来。 眼前，没有成河的鲜血，没有美丽的妇人，只有篝火和眸中满是关心的男子。 这才想起，他们已经在去牛头山途中，半路下了一场大雨，两人到山洞里来避雨的。 “雨已经停了，我们出吧。” “嗯。” 第十八章 杨复谋反 本来柳萱和李佑打算偷偷潜入牛头山，可刚到山头时，就看到了浩浩荡荡的贼寇军团。『**言*情**』 为的是一个戴着银色面具的男子，着红色披风，身姿挺拔。 “我想你这两天会来。我一直在等你。” 柳萱的心没来由的乱了一拍。 “你是谁？”心中虽已猜到七八分，她却还是问了一句。 “杨复。”他答得干脆。 “你想干什么？” 杨复笑了笑，“在下想和小姐谈谈。” 她和李佑迅速的交接了一下目光。 杨复也注意到了李佑，“请问小姐，这位公子是？” 当然不能告诉他李佑的五皇子身份，她道，“是我哥哥。” “亲哥哥？” “当然了。” “姓李？” 她一怔，杨复戴着面具，看不清他的表情，她勉强笑了笑，“亲哥哥，自然姓王的。” 杨复淡淡道，“是么？若真是小姐的亲哥哥，应该姓李才对呢。小姐不知自己身世么？真以为自己姓王？” 她骇然，“你说什么？” “你真不知道？你是李建成的女儿李汐，李建成唯一遗留的后裔。” 她的脑海轰然一声。她是李建成的女儿。原来，她总是梦到的血腥的场面，竟然是真的，真正生过的。 她踉跄了一下，李佑连忙扶住她，面露担心之色。 李佑心中也是震惊。原以为李汐已经死了，原本以为，自己再也不会爱上别人了。 遇见她，他一直认为愧对于汐儿。 却没想到，眼前人，正是他朝朝暮暮思念了十年的人。 记忆如潮水一般涌来。是的，那天，血光冲天，变故生的突然。 娘亲紧紧握着她的手，“汐儿，你要好好活着。听娘亲的话，把一切都忘了吧，不要让仇恨填满了心灵，你要开心快乐的活着。” 她年仅五岁，可那样血腥残忍的画面还是深刻的印在了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一夕之间，什么都没了。爹爹娘亲都不在了。 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告诉她，“从今以后，我便是你爹爹。” 一切太突然了，几乎是一个五岁小孩子能接受的范围之外，她摔下悬崖，头撞到了石头，不记得之前的事了。 可她还是会经常做噩梦，梦见好多好多的鲜血。许是潜意识里忘不了。 她愣愣的站在原地。 杨复看着她，没有再说话。 李佑忽然把她纳入怀里，“柳萱，一切都过去了。” 一切都过去了，那些都只是过去。 她扯出一个牵强的笑容，挣开李佑的怀抱，望向杨复，“云瑛姐姐呢？” “云瑛在我这，很安全。”提到云瑛，他的声音是难得的温柔。 她心下已经明白了几分，淡淡的看着他，“你方才说要与我谈，谈什么？” “请随我来。” 跟着杨复到了一处营帐，杨复遣走了手下，也不许李佑进来，李佑担心柳萱，她暗暗的告诉他不必担心，便和杨复进了营帐。 “那我就开门见山了，小姐可想……复仇？” 她没有说话。 “牛头山已韬光养晦许久，动一场叛乱是没问题的。若是小姐肯加入，胜算又大了几分。” “呵。”她扯了扯嘴角，“我不过一介弱女子，能做什么？” “令尊虽惨遭毒手，却仍留下了许多心月复，如今他们只是一盘散沙，若是小姐肯出面以令尊之名召集他们，和她联手，必能成就大事。小姐……就不恨当今的狗皇帝么？” “他杀了我父母，我自然恨。”她淡淡道，“可不否认，在他的统治下，国泰民安不是么？若动一场战争，便又是生灵涂炭。而且，胜算并不大。” “若是，我们还有一位伙伴呢？”他一笑，招人进来，“请宇将军。” 她脸色一变。 约模一炷香时辰，宇长庆走了进来。果然么？她闭上了眼睛，稳定了心绪后慢慢睁开。宇见到她，脸色也是一变。 “这位是宇将军，和我们有共同的敌人，这位便是李建成的女儿。”杨复介绍道。 柳萱和宇都没有说话。 “我们若是联手，胜利指日可待。今年重阳的时候，便可趁此机会，先刺杀狗皇帝，到时群龙无，我们再动叛乱，那么，事情就会顺利多了。” 宇没有反应过来，一直盯着她看。 第十九章 通报消息 宇没有反应过来，一直盯着她看。 柳萱避开宇的目光，淡淡道，“杨复，若是百姓富足，天下太平，谁当皇帝不一样么？无论怎样，当今的皇上，以治理国家来说，他是个好皇上，我们又何必……” “住口！”杨复的眼眸冷了几分，“小姐的意思是？” “我不会帮你的。”她直接道。 “那么……”杨复的声音冷若冰霜。 “你要杀我么？”她毫不惧怕的对上他的眼眸。 “为着云瑛，我不杀你。但是，我也不会放你回去吐露消息。”杨复冷冷道，“来人！押下去关进牢房。” 经过宇身旁的时候，他看着她，欲言又止。 两人很可怜的被关在了牢房里，但清洁勉强还算良好，饮食也还凑合，只是没了自由。 她笑着打趣李佑，“如果说出你的身份，你可就小命不保咯，我救了你一命。” “要不要我以身相许啊？”李佑斜眼看她。 “呃……那还是算了吧。” 柳萱已经把他们的计划全都告诉了李佑，两人想着逃回去把计划告诉皇上，若是他们真的计划成功了，那这天下，又不太平了。 而且，根据她的了解，杨复和宇，都不是当帝王的材料。那这天下，得不太平好一段日子啊。 门外有脚步声传来，宇拿着钥匙走了进来。他一尘不染的模样在这地方很格格不入。 他拿钥匙开了门，简短的对他们说道，“走。” 柳萱和李佑都愣住了。 “趁现在，走。狱卒都晕倒了，你们绕过牢房，走后山小道，不会有人拦你们。” 她着急道，“那你呢？你怎么办？” “不用管我，我不会有事，快走。” 李佑拉着她离开了。 两人匆匆回了长安城，一路上并未遇到其他人。 皇上立在窗前，阳光打在龙袍上有淡淡的光晕。 “原是如此。”皇上听完后只是淡淡说了一句，却转而眯起眼看柳萱，“你知道，你的身世了？” 她点头。 “罢了。你若怨朕，也罢。朕……不会伤害你，毕竟是朕杀了你父母，朕还你郡主之位，择日住到宫里来吧。” “谢皇上恩典。” “你们退下吧。” 两人行了礼，双双退下。 走出皇宫的时候，天色已经黯淡下来了，夕阳给天地镀上了浅浅的玫瑰色，她并不喜欢这种颜色，略略显得伤感，而天空一片湛蓝色时，无比的清爽。 李佑默默的走着，没有说话。 刚刚皇上对他的的确确是冷冰冰的样子，仿佛漠不关心一般。毕竟皇上是他的爹爹，他也会感到难过吧。 可是，皇上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李佑呢？ “李佑。”柳萱故意装出一副轻松自在的样子，“说起来，你还是我的堂哥呢。” 李佑闻言，身形微微一震。这句话并未起到缓解他的难过的作用，反而，他望向远方的眼眸，更加黯淡了。 许久，李佑终于开了口，声音有些嘶哑，“我送你回去吧。” 她忽然感到很无助。他明明那么难过，可她在一旁，却手足无措。 第二十章 挑选衣物 “等，等一下，李佑，那个……”她忽然找到了话题，“我们去云锦阁好不好？你总是那么几件衣服轮换着穿，走，买新衣服去。『**言*情**』” 李佑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笑意，“每年每个季节的衣服都会准备好几件，我便只穿这几件，懒得自己还添置，我倒从没有在意这些。” “算了，我给你买一件好不好？”她又连忙补充。 “好啊，有人给我买衣服当然好了。” 她松了一口气，他的心情总算看起来好一些了。 云锦阁的衣服式样良多，花样也繁复不会重叠，所以云锦阁是这长安城最大最受欢迎的衣阁。 她知晓李佑喜欢蓝色，所以在蓝色的锦袍中细细挑选。 经过她的一番努力，终于找到了一件干净清爽且没有什么其他花样且最重要的是价格她也能接受的蓝袍，式样是她所喜欢的，分为两层，内层是乳白色，外层无袖，是淡蓝色，内外层也是连体的。 “李佑，这件怎么样？”她开心的拿给他看。『**言*情**』 “嗯。”他笑着点点头。 “你去试试吧，佑佑肯定貌赛潘安！”她握拳作花痴状。 他忍俊不禁，“行了，男人长那样好看做什么，只是，潘安痴情，倒是难能可贵。” “是么？我以为天下男子都喜欢三妻四妾呢。” “三妻四妾有什么好？潘安身边女人不少，可他对妻子一往情深，妻子早逝也不再娶，可见，天下的好男儿也不定都是花心的。” 她心下一动，推了推他，“好啦，快去试衣服。” 李佑穿上了那件锦袍，真是风度翩翩的样子。 这件衣服花了柳萱一千钱，付完钱准备离开时，他忽然盯着阁里的一处在看。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是卖裙装的地方。 李佑走了过去，拿起一件蓝色的衣裙细细的看。 老板娘连忙迎了上去，“公子真是好眼光！这件衣裙叫‘蓝色妖姬’，全长安城仅此一件，是精心设计的，做工质料那更是没得说。” “柳萱，你来试试。”他朝她招招手。 “不用了吧……” “你试试看啊。”李佑把衣裙递给她。 果然是极好的衣裙，衣身呈流苏型，大宽的水袖，胸前是玫粉色的抹苏，下摆绣着白色的小花，精巧无比，乃是著名的苏绣。 柳萱心下也十分喜欢，女儿家爱美本性使然，她换上了这件“蓝色妖姬”。她走出来的时候，李佑的眼里闪烁着光芒。 老板娘啧啧道，“姑娘真是天仙下凡呐！世间再没有比姑娘更美的人儿了！” “就这件了，多少钱？”他淡淡的笑着，轻摇玉扇。 “公子真是爽快！虽然这件衣裙价格不菲，但我相信公子还是付得起的，十万钱！” 她听得骇然。 他笑着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十万，收好了。” 老板娘笑得脸上都开花了。 走出云锦阁，两人并肩走在大街上，引来路人纷纷侧目。 “这是哪家的相公娘子啊？长得可真俊哪……” …… 夫妻的确有穿同一色的习惯，但她和他纯粹只是同样的喜欢蓝色好不好？ 李佑用扇子掩嘴，低低的笑。好吧，他的心情是好了。 “李佑，本来是我想给你买衣服的，可最后却让你破费了。” 李佑不以为意的轻笑，“父皇虽对我冷淡，吃穿用度银两上倒从不欠缺，十万并不算什么，关键能买到你喜欢的衣服。” 在家门口和李佑道别，她深吸了一口气，步入大厅。 第二十五章 赴山途中 夜晚。『**言*情**』 他们生了一堆火，坐在火堆旁烤杨复猎来的野鸡吃。宇执拗的不肯吃，只吃一些摘来的浆果。 一天的赶路他们都饿坏了，李汐毫不顾形象的咬着鸡腿，咬得满嘴的油。 宇微笑着拿白色手帕给她擦嘴，她一惊，对面的李佑直直的看着她，她拿过手帕，对着宇笑了笑，“我自己来吧。” 杨复和云瑛正在两人世界中。 “如果生男孩要叫什么名字呢？”“以后我们的家前是种桃树还是李树？”“你今天看起来真美。”“那我们的院子里就养一群鸡鸭……”等等等等较无营养的问题。 他们三个面面相觑，嘴角都抽了抽。 “今天晚上我们睡哪？李汐问宇。 宇御剑飞了一圈，“附近有一户人家。” 云瑛道，“今天用什么填肚子呢？” 带的干粮不多了，这几天赶路，更是吃干粮吃到快反胃。『**言*情**』可是这般雪茫茫的，又哪里去找什么吃的？ 李汐忽然想起了唐哲修曾经告诉过她的有关雪天捕鸟的事情。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一根小木棍、竹篾篮子、长绳，至于诱饵，掰一些碎干粮就好了。 雪天总有几只挨饿受冻的雁雀，他们很轻松就捕了几只。 在小木屋里生了火烤肉，宇由于太久没有修炼，一头银已经变成了青丝，随意披着。 宇还是不肯吃肉，可这样的天气哪里摘得到果子，他再不吃会被饿死的。 “宇，你还想修道吗？”她问他。 他思考了一会，摇摇头，“现在，很好。” “那你为什么不吃肉？” 提到这个，他的脸上又浮现了痛苦的神色，“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些。” 他秉承着不吃肉的精神，可他们每次烤肉的时候，散出的鲜女敕美妙的香味还是会让他露出痛苦的神色，因为……他被馋到了。 可修道者是不能吃肉的，秉承了半生的观念，也不可能一时半会儿改变得了。 “吃嘛吃嘛，很好吃的哦。”她晃动着肉腿。 他别过头去。 “你闻一下，是不是很香？”她再次诱惑。 宇的肚子叫了一声。 他微微红了脸，转过头看她，“汐儿，我不可以吃这个。” “因为我是修道……唔……”她把肉塞进了他嘴里。 他蓦然瞪大了眼睛，叼着肉腿，吃也不是吐也不是的呆住了。那副样子实在忍俊不禁。正啃肉的李佑看见，一下子喷了出来。 “不要浪费哦，这个得来不易的。” “汐儿……”他闷闷的喊她。 “吃嘛，没事的。” 他勉强咬了一点嚼着，忽然低下了头，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挺好吃的。” 大功告成！ 于是，宇把肉腿啃完后，默默的又啃了一只。 李佑非常的佩服，“能说动宇吃肉，太不简单了。” 出来的时候没带其他东西，除了钱，还是钱。尤其是李佑，几乎搬完了他家的家产，是笔相当惊人的数目，所以在吃穿用度上，他们倒也什么都不缺，只是生活不太方便。 近来，杨复忙得彻底不见。云瑛什么都不知道，缠着他们问他到底干什么去了。他们当然不会把杨复在筹备婚礼的事说出去的。 因为他们保密得很好，所以当云瑛看到那些大红的囍字和许多的嫁妆聘礼的时候，愣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新娘服很好看，大红色的锦绸上绣着大气的凤凰图案，金色的绣线熠熠光，图案更是无比精致。杨复定是很花了番心思的。 第二十六章 杨复大婚 是日，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这样的大喜日子，阳光也无比明朗，天空纯净，就连空气，仿佛也是甜润的。精心准备了一个早上，李汐小心的扶着云瑛进了礼堂。 说是礼堂，也不过是小木屋最宽敞的一间，虽然简陋，但扎了许多大红色的绸缎，看起来也是赏心悦目的。 就算隔着喜盖，她也能感觉到云瑛的喜悦和幸福。杨复脸上的笑容很好看，非常舒服的好看。 那是她从未见过的一种好看的笑容，一点杂质也无，仿佛心中只有满满的要溢出来的幸福一般。 宇的脸上亦少见的挂上了浅浅的微笑，真诚的祝福着这对新人。李佑的笑如沐春风，而她的嘴角也忍不住的向上扬起。大家都衷心的祝福着他们。 有情人终成眷属，这样的好看，每个人都会很开心吧。 她扶着云瑛的手，然后非常郑重的放进杨复的手心里。『**言*情**』因为，这便代表着一辈子的承诺。 就这样，牵着彼此的手，一直到老。 就这样，交付了下半生的承诺。 他们的手紧紧相牵，杨复望着云瑛的眼眸中是浓的化不开的温柔与笑意。 原来，当你喜欢一个人，看着他的时候，便是满心的欢喜，眉眼温柔。 她朗声道，“一拜天地！”他们朝着天地微微一拜。 因为高堂都不在，她便直接越过了这一步，“夫妻对拜！” 他们转过身子面对着彼此，郑重的拜下。 这一拜，便承诺了一辈子。 那一瞬，李汐忽然很感动。天地间，那两个微微拜下的身影，从此将有一条奇妙的丝线牵连着他们，永远也不分开。 她有些哽咽的道，“送入洞房！” 杨复扶着云瑛走进了洞房，他们的背影很温馨。 “傻丫头，”宇微笑着看她，“你也会有那么一天的。” 李汐心下一动。 那时候，陪伴在身边的又是谁呢？ 她看见李佑在一旁沉默着，似乎在忽然间笼罩了一层哀伤的情绪。 她看着宇，点点头。他的眉目都很温和，温和的看着她。 “大喜日子没有喜糖吃吗？”她嘟囔着，拉着宇走了出来，“我们去买喜糖好不好？我都好久没有吃糖了。” 她不敢再看李佑一眼。她很怕，很怕。她一向不是一个勇敢的人，所以只会逃避。 宇却皱起了眉，“现在我上街不安全。” “没事啦，你乔装打扮一下，应该没有人认出来的。” 宇看着她，终究无奈且宠溺的点点头。 他们很快易容成了两兄弟的样子，走入了集市，看见卖糖葫芦的小贩，就用一大锭银子把所有的糖葫芦买来。 她贪婪的舌忝着甜甜的蜜糖，宇在一旁宠溺的看着她。可她觉得心里很苦。 他们不知不觉走入了一个小巷中，宇忽然脸色一变，喝道，“谁？！” 她一惊。 瞬间，有许多人现出了身形，将他们团团围住。 “等很久了，你们终于出现了。”为的那个人冷笑道。 她瞪大了眼睛，她从未知道竟危险到这个地步。 原来，这小镇里竟有许许多多的埋伏，蓄势待的等着他们出现。 第二十七章 遭遇埋伏 李汐担忧的望着宇，他的脸上一片凝重。 为的那个人不再废话，抬起右手道，“放箭！” 霎时，无数的剑朝他们射过来。 宇用真气凝结了一个气罩，将剑挡住。可射出的箭无穷无尽，他这样抵挡根本就抵挡不了多久。 他咬着牙，腾出右手，将身后的巷道轰然震开。 “你快走！告诉他们马上离开这个地方！” “不！我不走！我走了你怎么办？”那个时候她慌乱得无法思考。 明知她留下来也只能是宇的累赘，可她还是不愿意丢下他面对危险而自己离开。如果，如果她这么一离开，就再也见不到他了，怎么办？ “你快走！”宇吼了一声，额上豆大的汗珠滴下。 那是她第一次见他用那么大的声音说话。他向来，都是淡淡的样子。 “宇！”她落下了泪。 “汐儿，我只想保护你。”宇朝着她微微一笑。 她踉跄了两步，朝巷外跑去。她用尽了她生平最大的气力奔跑着，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 不知过了多久，宇终于御着剑赶了过来，把她捞起拥在怀中。那瞬间她惊喜得不能自己。 她看着宇，埋在他的胸前大哭出声。 他的面色很苍白，尤其是嘴唇，已没有了一点的血色，只是仍旧是宠溺的看着她微笑，声音轻轻的道，“没事了。” “但是……” 御剑飞行很快，街道两旁的景物飞速的向后倒退着。 忽然，宇倒转了一子，三支箭倏地没入了他的胸月复中，血流如注。 “宇……”她喃喃着。 “没事……”他已经气若游丝，只是仍旧拼着全力御剑。 “不！”她尖叫道，“停下来，停下来好不好？！停下来，我给你包扎，要止住血啊！” 宇不说话，死命咬着唇，剑依旧在迅速的飞行。 “你停下来……停下来……不要飞了，停下来……”她泣不成声，“不止血的话，你会死的啊……你会死的……” 他的脸已经到了惨白的地步，几乎已经和死人没有区别。 “宇，是我害了你，是我太任性了……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你如果不救我的话，一定就没有事了……宇，你听我的话，停下来……” 她只能不断的求他停下来。可是剑始终没有停下来，始终没有停。 那短短的时间，她却感觉已过了许多许多年。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她一辈子都无法忘记。 最后，剑停在小木屋的门口，宇也浑身是血的倒了下去。他伤的很重，血流了很多。 她一下子瘫倒在地，紧紧的握住他的手，泪流满面。 大家都赶了出来，看见门口的这一幕惨象时，都悲伤的别过头。 她痛哭失声，“宇，你醒醒，你醒醒啊！你不要死，我求求你，你不要死好不好？” 宇倒在地上，仿佛用尽了生平全部的力气，虚弱无比。 “汐儿……”她听到了他气若游丝的呼唤。 她连忙应道，“在，在，我在这。” 他的脸上慢慢浮现出一丝放心的微笑，然后缓缓睁开眼睛，眉眼尽是温柔和宠溺的样子。 第二十八章 宇文离世 “我……有话对你说……”他说得极慢，抬起右手，缓缓凝聚了一团真气，“现在不说的话……以后就没有机会了……这些真气消散的时候……我也……” “不可以！宇你不可以死！为什么……为什么……明明是我的错，明明是我任性，你为什么要为我而死……” “傻……”宇微微笑了，“能保护你，我很……幸福。『**言*情**』” “听我说。”那团真气在慢慢的消散，“汐儿，很久以前，我去长安寻李建成的后人，看见一处人声鼎沸，我本不喜热闹，却不知为何也前去观看了，我看见了你，在舞台上起舞，你起舞的样子，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很美……” 她才知道，那年参选舞林争霸的舞蹈，李佑、李承和宇皆在台下，一舞倾心。 可她的手镯掉落，却是被李佑拾起。就像，冥冥之中，一切早已注定。 “那日我虽寻找无果，回去后却久久不能忘怀……我自幼在湖心岛修行，身负宇一族的使命，我知道我这辈子注定孤苦一生，可是，可是那日我又在泉湖看到了你，十分惊喜，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正巧我救了两只小兔子，我其实是，是存了私心的……我叫住你，说是要去采草药，其实早已采好，我一直在一旁看着你……你很温柔的抚模着小兔子，呵呵，汐儿，你一直是个那般善良的女子……” 她泪流满面。 “这些日子……我……很开心，我一辈子从来没有过这样开心的日子……我孤苦了一生，上天怜悯，在最后的日子里终于让我尝到了幸福的滋味……能为你而死，汐儿，我很开心，很开心……” 她紧紧握着他的手，说不出一句话来。 “汐儿，你可知，我对你的心意……” 那团真气已虚无缥缈，她忙不迭点头，“我知道，我知道，我也喜欢你，宇，我也喜欢你。” 可事实上，她却从未想过。她根本不知道宇对她的心意，更从来没有想过宇竟是这样的……喜欢着她。她只当他是最好的朋友，未往男女之事联想。 李汐，你何其残忍。 “我……此生无憾了……”真气消散，而宇，也终于微笑着死去。 她也支持不住，倒地昏了过去。 李汐醒来的时候，眼前一片漆黑，只有淡淡的月光打进来，总归形成了个轮廓。有人守在她的床前，很奇妙的，只凭感觉，她便知他是李佑。 他睡得很浅，她只是下意识的动了动，他便立刻惊醒，声音中带了些疲惫的嘶哑，“汐儿，你醒了？” 可现下，她却不大想说话。只是睁着眼睛，看着这浓如墨的黑暗。 “你睡了三天三夜了，我很担心。” 他守了三天三夜么？难怪声音中的疲惫之色如此明显。她虽昏睡了这么久，却也感觉不到饿，想来，是有人定时喂了食物给她吃的。 她多么希望，一醒来，看见的是宇眉眼温柔的样子在桃树下对她微笑，她多么希望这一切是梦，醒过来，宇告诉她，“傻丫头，你不过做了一个噩梦而已。” 可她一睁眼，却是冷冰冰的现实和冷冰冰的黑暗。 她知道，宇他再也不会回来了。他再也不会回来了。他的样子，已经永永远远只存在于她的记忆中。 原来，生死就是，昨天还微笑着和你说话的人，忽然之间，就再也见不到了。 第三章十三章 训练受伤 南宫瑶吃痛，突然灵机一动，顺着感觉往他那个方向倒，没想到竟是面对了面，这对于南宫瑶来说是有极大的好处的。 她心中一喜，抬起腿就踢。 这次她玩儿的是阴招。 云锦鹤反将她一推，起码互相防范的距离是有了。 南宫瑶扑上前去又是出拳，攻，挡，攻，挡，几回合过去，云锦鹤突然抓住了她的双臂。 南宫瑶暗叫不好，当即用虎口的巧劲儿反抓住了云锦鹤的双臂，她知她的劲儿比不过他，于是接着那股劲，一个跟斗翻到了云锦鹤的身后，南宫瑶心知这会儿云锦鹤是回不过来头的，她趁机抬腿踢向云锦鹤的脖子，可是云锦鹤的身形突然一闪，不见了…… 可这踢出去的退想收也收不回来了，一下，脚踢到了云锦鹤身后的那颗树上，凑巧上面还有前几天她为了搭外套而顶在上面的钉子，挺尖的，于是她的脚腕先是撞上了树干，然后又划在了钉子上面。 刺啦一声，南宫瑶的脚上多了一条大口子，还好云锦鹤及时握住南宫瑶的脚，不然那口子肯定拉到小腿那里。于是对打以南宫瑶受伤为结局告终。 云锦鹤是一个木头脑子，在这种时候他是毫不怜香惜玉地让南宫瑶自己走到了休息的地方。 “哼！都不扶我走，云锦鹤真是混蛋！”南宫瑶一瘸一拐走向椅子那儿，气鼓鼓地坐下，看着自己的伤势。云锦鹤也跟着过来，握上了她的脚。 “嗯？你要干什么？”在南宫瑶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云锦鹤一拉一接将南宫瑶月兑臼了的关节安在了原位。南宫瑶自然是叫了起来“啊，疼！你干什么啊！” “看小姐走路的那个样子，是月兑臼了的现象，在下刚在只是帮您接骨。小姐，在下奉劝你一句，与他人比武的时候千万不要在生气的时候出招，否则在没开始比以前您就输了。” 南宫瑶是真没想到这个木头脑子竟然知道那时她是在以对打为由向他撒气，想到这里，她脸一红。 云锦鹤在帮南宫瑶接完骨后，从身后变出一个箱子，打开，只见里面满满的摆满了医疗用品，他拿出一个不知名的药瓶开始上药。 可是这系列动作南宫瑶根本不知情。当云锦鹤只是那么一撒南宫瑶毫无准备地嚎了起来。 “啊，疼疼疼！” “小姐，请忍耐，不然会留是下病疾的。”说完，云锦鹤便自顾自上开了药，无视了这个吵吵嚷嚷的小姐。 “疼啊！你轻一点……” 云锦鹤掏出绷带轻轻缠在她的腿上，南宫瑶再也不敢扭头了，她死死盯着云锦鹤缠绷带。 他的脸离自己的脚腕很近，呼出来的气撒在了那里，好像羽毛，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让南宫瑶的脸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心中一种怪怪的感觉浮了上来。 她打量起了那男子。高挺的鼻梁，一双如夜空般一望无际的眸子，下巴也是恰到好处的尖，身材匀称，只可惜一般的时候都是板着个脸，太正经，如果笑起来的话…… 这时，云锦鹤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向南宫瑶瞅了一眼，看见了她那张通红的脸。 不知为什么，云锦鹤突然很高兴，不着痕迹地微微勾了一下唇角，刻意加慢了缠绷带的速度。暧－昧的感觉在空气中蔓延。 云锦鹤专注地为她包扎伤口，而他那样子又映到了她的眼中。 此刻，彼此心中只有对方。 “好了，包好了。”云锦鹤缓缓站起。 “啊，包好了啊。”他居高临下望着南宫瑶，高大的影子包着她娇小的身子，她带着许些迷恋的眼神望着他，只见他双唇轻启，“小姐，虽然对打不能了，但是时间不能浪费，小姐可以继续练习，休息够了吗？开始吧。我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