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贵荣妻》 001扑到俊书生 金秋时节,丹桂盛开。 揽桂镇中心繁华的丹桂街上,处处飘着淡雅清香,随处可见手提竹篮前往牌楼摘桂的大姑娘和小媳妇们。 当然,小媳妇们或许是真的奔桂花去的,但大姑娘们却未必是。 就像现在,大姑娘们的注意力都不在桂花上,她们齐齐奔向牌楼,迅速占领她们觉得有利的位置,而她们面对的方向,都是那右侧的头一家铺子,那铺子上方悬着一块“楚记铁铺”,门面简简单单,没有多余的一丝点缀,无论是位置还是表相,都不是这街上最显眼的铺子。 可这会儿,铁匠铺的门还未开,众姑娘们却都纷纷检查起自己的仪容来。 有人从竹篮里取出镜子照了照,又瞥了一眼不远处的铁匠铺,羞红了双颊。 也有人从竹篮里拿出一块缀着桂花的糕点,凑到鼻端闻了闻,同样娇滴滴的看了眼铁匠铺的方向。 不多时,铁匠铺的门被拉开,一位头戴方巾身穿月白色儒衣的年轻公子走了出来。 姑娘们一阵骚动,纷纷调整位置,拿出竹篮里的准备的东西,紧张又兴奋的看着缓缓走近的年轻公子。 桂花糕、桂花糖、手帕、鞋子……一一展现。 那年轻公子却似乎没看见般……不,他确实是没看见,因为他自打出了门,眼睛就没离开过手中的书。 此时,他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捏着书,闲庭信步般走来,好看的桃花眼胶着在书页上,墨黑的剑眉愉悦的舒展着,薄薄的唇微微上扬,似乎读到了什么有趣的句子,让他的全副心神都沉浸了进去,周遭一切人、物、事都被他摒在了外面。 “宜桐哥~”眼见他就这样走过,有人按捺不住跳了出来,拦住了去路。 “嗯?”他似乎刚回神,疑惑的抬头,随即温和的笑,“原来是小染妹妹,有事吗?” “我……”小染还来不及说什么,身后的姑娘们一涌而上。 “楚公子~” “宜桐哥~” “喂!”小染不满的张开双臂,拦下了她们,嚷嚷道,“宜桐哥在跟我说话,你们不准抢!” “宜桐哥~我……” 就在这时,街那头传来一阵喧闹,行人纷纷走避,暂时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在众人的翘首相望中,街中央冲过来一位红衣少女,她脚踩一块会滑动的木板,衣裾翩然,犹如一朵火焰直直冲了过来。 “喂喂喂!前面的快让一让~快让一让~~滑板停不下来了,快让一让啊~~”清脆的声音一路提醒着,“当心!当心当心~~” 少女瞬间到了面前,众人皆惊,纷纷尖叫着避让,唯有楚宜桐依然站在原地,定定的看着前方冲击而来的少女。 “喂喂喂!别傻站着了,快让开呀!”少女越来越近,见楚宜桐一动不动,她不由大急,指着他大喊道,“快闪开呀~~你傻的?!” 楚宜桐还是没动,他长身而立,甚至,连姿势也不曾变过。 少女见状,顿时急了,扭着身想调整方向,一只脚也忙落地控制速度。 无奈,刚刚速度太快,仓促之下难以控制,眼见要撞上楚宜桐,少女一咬牙,跳下滑板。 惯性使然,滑板偏了方向撞向了桂花树,而少女,因为冲力,她落地之后不受控制的扑向了楚宜桐。 “宜桐哥!”众姑娘们惊呼着,纷纷捂了眼睛。 少女扑到了楚宜桐身上,两人倒地后顺势翻滚了几圈后,堪堪停在了桂花树下,少女就那样压在楚宜桐身上,楚宜桐的手连同书紧贴着少女的腰,金黄色的桂花飘飘洒洒而下,如花雨般落在两人身上…… 好一会儿,众姑娘们露了露指缝,傻愣愣的对着这一幕。 画面实在太美,让她们实在不敢直视……呃,不敢相信她们圣洁如谪仙的不能靠近的宜桐哥居然被她们之外的女人给扑倒了?! “大、大、大、大小、小、小姐!”街那头再次传来动静。 少女似被刚惊醒般,猛回头瞅了一眼,便撑着楚宜桐的胸膛挣扎着爬了起来,右手顺势缠上他的手臂将他拉了起来。 “你……下次当心些,站在马路中央挡路,很危险的。”少女松开他,拍了他的胸膛一下,回头瞧了瞧越来越近的追兵,扔下一句直接就跑,“我先走了。” 少女跑得匆忙,连她的滑板也来不及取走。 楚宜桐看着消失在桥头的火红身影,目光移到树下的滑板上,缓步走了过去,弯腰拿了起来。 木板已经有了裂痕,但下面的轮子却还连着,轮子……居然是铁制的。 “大……大小姐,快……别跑了。”后面的喧哗终于到了这边,三个家丁,两个丫环,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这会儿更是喘得弯了腰,说话的那个丫环,一手支着膝盖一手指着桥头,话都说不利索,“小姐……我们两条腿,怎么……怎么跑得过你四个轮啊~” 只是,少女已经跑远,肯定听不到她这番话。 “快……追吧。”家丁拍了拍胸膛,继续往前追。 “大小姐……”两个丫环的呼唤已经带着哭腔,但没办法,人没追到,他们还得继续。 “宜桐哥,你有没有受伤?”小染头一个扑了过去,瞧那样子,她也想效仿一下刚刚那一幕,但,她没能成功,因为身边还有那么多姑娘,她们不允许她们喜欢的宜桐哥再一次被某个人扑倒……要扑,大家一起扑嘛。 “她是谁?”楚宜桐没理会自己身上的狼狈,手上的书也被他负在了身后,目光投向远处。 “她是……”姑娘们齐齐疑惑,是呀,刚刚那少女是哪家的大小姐?为什么她们都没见过呢? “哎呀,管她是谁呢。”小染跺着脚,终于推开身边的姑娘,站到楚宜桐面前,娇羞的伸手,“宜桐哥,你的衣服脏了,换下来我帮你洗吧。” “凭什么呀?”马上有人反应过来。 一团混乱中,几人再次偏离楚宜桐,反让他脱身出来。 楚宜桐拿着滑板,细细端详了一番,转身回了铁匠铺。 “宜桐哥人呢?”姑娘们终于有人留意到了不对劲,没见着楚宜桐,倒是见着了她们自己的糗样,众人面面相觑,接着,齐齐的嫌弃似的松开了手,四散开来。 小染嘟着嘴,一转身,看到一年轻公子带着十几个家丁匆匆来到,不由一愣。 “哎,姑娘,你们可看到朱家大小姐打此经过?”年轻公子打量四下,看着小染问道。 “谁是朱家大小姐?”小染疑惑的应道。 “就是一个穿红衣裳的姑娘,和你差不多大,踩一块会动的木板。”年轻公子比划着。 “怎么又是她啊!”小染以及姑娘们哀怨的齐声喊道。 002下去凉快凉快吧 众人口中的朱大小姐,名唤朱月暖,年方十七,是金桂街上染锦布坊坊主的大女儿,因幼年寄养在溪聆镇外祖家,月初方才接回揽桂镇,所以,众人只识朱家二小姐,却没见过这一位朱大小姐。 此时,朱月暖疾步跑过石桥,折过相邻的月桂街,灵活的钻过几条小巷子,再一次出现在丹桂街另一端的拱桥上,桥上熙熙攘攘的行人挡住了去路,她却是去势不减,直接飞身而起,踩着一侧桥廊如屡平地的踏过,安稳的落在丹桂街尾上。 “小姐,这边这边。”对面店铺一隅,一位十三四岁的小丫环正冲着她热烈的挥着手。 “悦茶?你怎么在这儿?”朱月暖惊讶的停下脚步,转头左左右右的瞧了一番,才过去拉着悦茶往边上贴了贴,问道,“他们跟过来没有?” “没有。”悦茶灵动的黑眸往街上扫了扫,连连罢手,看着朱月暖略有些小心小意的劝说道,“夫人让我来找你的,说是有话跟你说。” “现在?没心情。”朱月暖直接撇嘴,提起一脚就踏在了别人家放在外面的坛子上,一肘子支着膝盖注意着对面的动静,“这儿空气再好,也架不住这样跑……呼~~这些人,真够能跑的。” “小姐,这儿可不是自己家里,你这样子让人看到,要说闲话的。”悦茶见状,忙上前弯腰抱着她的膝盖想将其搬下来。 “悦茶,你怎么也变得和他们一样了?”朱月暖被她这一搬,单支着地的那条腿晃了晃,忙顺着悦茶的手劲儿放下腿来,一边却是不客气的往悦茶的额上招呼了一记爆栗子,瞪了一眼问道。 “小姐,以前在溪聆镇上,大家伙儿反正是看习惯了,怎么样都行,可现在……你瞧瞧,满街的人都看着你呢,得注意点儿仪态。”悦茶缩着脑袋,单手捂揉着被敲疼的地方,笑嘻嘻的说道,“而且,爷让我看着你的,你不能怪我。” “他自己都管不好,还让你来管我。”朱月暖撇嘴,吐槽了一句,倒是站正了身子。 悦茶口中的这位爷,是朱月暖的小舅舅杨慕凡,比她大八岁,从小到大,她几乎都是跟着杨慕凡后面长大的,所知所学都是来自杨慕凡,他的博学、他的无拘无束、他的洒脱不羁、他的……总之,用外祖的话说,她活脱脱就是杨慕凡第二。 朱月暖最最羡慕最最敬佩的就是小舅舅杨慕凡那样的人,可惜,她是姑娘家,哪怕就是养成了小舅舅的性子,她也无法完全的做到无拘无束。 “小姐,我们快回去吧,夫人等着你呢。”悦茶没有和自家小姐争论杨慕凡能不能管好他自己的问题,反正在她的心里,爷的话就是对的,这一点,小姐自己还服气着呢,嘴上不承认并没有什么。 “她还能说什么?不就是劝我从父命吗?懒得听。”朱月暖的心情再一次的滑了滑,没好气的应道。 “小姐,你都十七了,也是时候寻个好人家了。”悦茶瞅着她的神情,挠了挠耳后,半天,才想到这么一句劝说的话,“老爷和夫人是小姐的亲生爹娘,他们不会害你的。” “见过这样的父母吗?十六年,除了让人捎银子来,他们管过我吗?知道我学的什么?知道我喜欢什么?”朱月暖颦着眉,看着街面的目光渐渐茫然,声音低低的,又如弦般绷得紧紧,“不管就不管吧,我有小舅舅,还真不稀罕他们管我,可是,他们现在又在做什么?既不想留我在家,又何苦眼巴巴的接我回来?我回来了,可这才几天……呵……” “小姐……”悦茶有些心疼的看着朱月暖,嘴巴嚅了又嚅,到底没说出什么苟责的话,只劝道,“或许,老爷是觉得秦家公子真的不错,是小姐的良配,所以才会……” “管他是不是良配,我不愿,他就不配!”朱月暖有些霸道的打断悦茶的话,转瞬间,便抹去了刚刚流露的伤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道,“这揽桂镇,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值得我驻足的东西,等我玩够了……谁爱嫁谁嫁。” “小姐,你不会还想着出去玩吧?”悦茶吃惊的看着朱月暖,一脸的紧张。 “不行吗?”朱月暖睨着悦茶,见悦茶张着嘴合不拢的模样,突然抬起手指指着她威胁道:“不许泄露哈,要不然,我把你一人扔在这儿自己闪。” 悦茶吓了一跳,慌忙抬起双手捂住自己的嘴,扑闪着大眼连连摇头。 朱月暖满意的收回手。 悦茶这才松了松手,飞快的说道:“小姐,爷说过,你是姑娘家,可不能学他。”说罢,又飞快的退后几步,作无辜状捂了自己的嘴瞧着朱月暖。 “都学了十几年了,他现在才想到我是姑娘家?”朱月暖好笑的看着悦茶问道,“想想,他都二十五了还到处瞎逛,我这才十七,好歹也能再自在两年吧?不是说我姑娘家不能学他吗?那等我成了亲,就更不能像他那样无拘无束了。” “爷……”悦茶听到这儿,有些憋笑,“未必就是无拘无束吧,分明就是怕老太爷逼婚才躲出去的……” “哦~~悦茶,你说我小舅舅坏话了。”朱月暖逮着她把柄似的坏笑着。 “呀,小姐,他们来了。”悦茶忙转移话题,指着那不远处的人提醒道。 果然,桥对面了出现的正是那群追她追得气吁吁的人,为首的年轻公子一身月白锦罗深衣,腰间一左一右的挂了俩大玉佩,手里还拿着一把玉扇,只不过,此时看起来,这些东西不仅没能给他添多少风采,反让他添了几分狼狈。 “悦茶。”这次,朱月暖没有逃开,反而颇有兴趣的看着那边的人,突然问道,“刚刚你说的秦家公子,可就是对面那个人模狗样的男的?” “呃……”悦茶哑了哑,才无奈的细说道,“那位秦公子正是提亲的人,那天我们进镇的时候,遇着他来着,当时他在镇门口那条街上的酒楼上,小姐可能没瞧着他吧,据说,这位秦公子不仅家世好,才名也是远近闻名,是不少大家小姐心仪的如意郎君呢,老爷或许就是因为这个觉得他足以般配小姐你吧。” “也就是说,才与财兼备?”朱月暖双臂环胸,看着那已经发现她正要过桥来的众人,唇边勾起一抹坏笑,右手指在自己的臂上弹了几下,她放下手主动往那边走去。 “小姐,这样跑也不是个事儿呀。”悦茶急忙跟上。 “跑累了,我们回家。”朱月暖随意的一伸手勾住了悦茶的肩,一起往前迎去,一边在她耳边悄悄的说道,“不过,回家之前,我总得为我现在的处境出口恶气回来。” “小姐,你可不能胡来。”悦茶顿时紧张起来。 “放心。”眼见已经迎上来人,朱月暖放开了悦茶,冲着那年轻公子打量了一番,直白的问,“你就是那个想娶我的秦家公子?” “朱姑娘,正是秦某,有礼了。”年轻公子手中摇着一把玉骨折扇,目光灼灼的看着朱月暖。 “这些虚礼就不必了。”朱月暖满不在乎的撇嘴,说道,“我不认识你,你却冒冒然的提亲,导致本姑娘现在很不爽,你准备怎么赔偿?” “但凭朱姑娘发落,只要是朱姑娘想要的,秦某必全力以赴。”年轻公子收起扇子冲着朱月暖拱手一揖,“只是这会儿,还请朱姑娘先行回家,伯父正着急呢。” “家,我自然会回。”朱月暖绕在他身边盯了一圈,停在他右侧,冲他咧了咧嘴说道,“但,你扰我清静的账,却是得先算算。” 说罢,没等秦公子反应过来,她突然出手捏住了他手里的玉扇。 秦公子错愕的看着朱月暖,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的玉扇,可就是这一下,反着了朱月暖的道,手上传来的大力让他不由自主的前倾,同时,脚下已被勾住,整个人便扑到了桥廊上。 “秦公子跑得如此辛苦,不如下去凉快凉快吧。”朱月暖清脆的笑道,说音一落,脚也顺势勾着他的脚踝往上提了起来。 顿时,那秦公子一个倒栽葱便跌了下去,激起水花四溅,也激起两岸众人大片的喧哗:“有人落水了!!” 003父亲大人的意思 “哗啦!!”一声脆脆的花瓶碎裂声在外面响了起来。 悦茶正凑在门边上,听到这一声顿时惊得缩了缩脖子,捂着耳朵嗔怪的看向身后没事人一样的朱月暖。 朱月暖却是笑嘻嘻的冲她扮了个鬼脸,一脚勾住面前的另一张椅子往身前拉过,顺势随意的将椅子踢转到侧面,身子后仰,双脚也跷到了那椅把子之上,悠哉悠哉的晃着脚尖。 “小姐。”悦茶一看,吓了一跳,忙过来要搬朱月暖的脚,还没动手,便看到朱月暖对她竖起了食指。 “你说了,没人看得到的地方,随我意。”朱月暖挑着眉看着悦茶,食指轻晃,抢在悦茶之前开口说道。 “万一老爷进来……”悦茶有些紧张的指了指房门。 “进来就进来,人都推了,还怕再添这一条?”朱月暖无所谓的说着,单支起一只玉手偏撑着额,一边微闭上眼睛,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把手,混然不把推秦家公子入河的事情放在心上。 “小姐,你想解决这件事,可不能再激怒老爷了。”悦茶瞧着自家小姐的样子,欲哭无泪。 “好啦,我自有分寸。”朱月暖忍不住捂住耳朵,白了悦茶一眼,“我推人的时候,你也在,你还没拦着我,要是你再不让我安静,我就告诉他们,你也有份。” “就知道欺负我……”悦茶嘟着嘴退到了一边,毫不掩饰的表达着她的不满。 “那是因为这家里,也只有你才能让我有兴趣欺负欺负。”朱月暖嘻笑着,仰头靠着椅背重新闭上眼睛。 外面的声音一直不断,却听不真切,隐隐约约的传来妇人的哭泣声。 “啪~~哗啦啦~~”再一次,有东西被人重重的推倒,牵扯出一连串的碎裂声。 “都是你教的好女儿!!”但这一次,暴喝声却向朱月暖这边的屋子接近,不用问,这暴走的人自然是朱月暖的父亲,也就是染锦布坊的坊主朱广晟,那哭泣的妇人则是朱月暖的娘杨慕萍,“一个做出那等不要脸的事,一个心肠如此歹毒,要不是家里的家丁还有几个会水的,秦公子岂不是要出……如此无法无天!!” 朱月暖听到这话,不由皱了皱眉,不过,她只是抬手掏了掏耳朵,依然不为所动。 “哭哭哭!就知道哭!!”朱广晟的嗓门越来越清楚,而杨慕萍的哭泣也渐渐的近了起来,“如此劣女,以后在进了秦家还怎么立足?” “都这样了,这亲事……就算了吧。”听到这儿,杨慕萍总算止了哭,哑着声说了一句。 “算了?”朱广晟却是再一次的提了声问道,“这事要是就这样算了,她以后劣名在外,还有哪家敢要她?长姐滞留家中,你那被宠坏的幺女怎么办?她做下的事,若是传了出去,我老朱家的脸还要不要?你杨家的名声还有没有?便是她,还有活路吗?!” 质问声声掷地,听得朱月暖眉头直皱,她总算是睁开了眼,冲着一边的悦茶勾了勾手指,示意悦茶过来:“月馨做了什么事这样严重?” “不知。”悦茶摇了摇头,“二小姐一直在她自己的房里,除了第一天见到过她,后来再没有出来,据说是病了。” “病了?”朱月暖若有所思的侧头看了看紧闭的房门,说道,“你寻机会探问探问,似乎……我被逼嫁与她有关呀。” “是。”悦茶老实的点了点头。 “那也不能把暖囡往坑里推啊。”杨慕慕的声音极是委屈,又带着丝丝焦急。 “我把她往坑里推?”朱广晟再一次暴喝,“秦家的家世,秦公子的才名、人品,是多少人家求都求不到的,要不是她自己今天胡作非为把秦公子推入河中,秦家能是坑吗?” “老爷,暖囡十六年不在我们身边,这才回来几天,就算……就算是非要把她嫁出去,我们好好说不就行了吗?”杨慕萍带着浓浓的哭腔,但她还是顶着朱广晟的暴怒为朱月暖争取着。 “小姐。”悦茶听到这儿,忍不住转头想劝朱月暖几句。 “少多嘴。”朱月暖直接打断悦茶的话,但她的脸上已然没有之前嘻笑,未点便红的唇紧紧的抿起,显示着她这一刻不太平静的心绪。 悦茶细细盯着朱月暖看了一会儿,无奈的叹了口气默立一边陪着。 “宠子害子!!”朱广晟依旧处在盛怒中,不过,他们此时似乎来到了朱月暖的门前,连杨慕萍的抽啜声都清晰了起来,“好好说……幺女从小到大,好好说了是吗?可结果呢?做出的什么事?现在好了,原以为另一个在你娘家长大,好歹也能学到半点儿书香人家小姐的习性,可你瞧瞧,她做的又是什么事!哼!必定是随你那不靠谱的弟弟野了性子。” “老爷!当初可是你朱家戳着心窝子逼我们出去的,我弟弟兴许不是什么稳重之人,可他好歹是最疼暖囡最护着暖囡的人,他再不靠谱,也比那些明是至亲却弃暖囡不闻不问的人强!”杨慕萍突然受到刺丨激般,竟一反之前的弱势,也高声质问了起来。 “强?确实是强,竟把她教得如此无法无天,居然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公然把人推入河中!秦公子可是秦家老夫人的心头肉!”朱广晟听到杨慕萍的质问,似是被掐住了软肋,气势竟弱了许多,只哼哼着说道,“这事儿,没法完了!” “所以,父亲大人的意思是,我该在月黑风高、私下无人之时再下手喽?”朱月暖听到这儿,突然笑了,就着门外的声音,清清脆脆的问了起来。 “小姐!”悦茶顿时大急,小声的冲着朱月暖连连的摇头摆手。 朱月暖却依然那副姿势躺着,老神在在的敲着椅把手,将她的暗示置若罔闻。 门外陷入短暂的静默,但不稍片刻,门便被人一脚踹开,弹在两边墙上,又反弹了回去。 悦茶顿时噤了声,但却往前走了几步,挡在了朱月暖的身前。 门口站着的朱广晟脸如锅碳般,双目圆瞪,盯着朱月暖的方向。 杨慕萍看清屋里的情况,倒吸了一口冷气,抢着到了朱月暖的身边,抱着朱月暖的双腿往下挪,一边迭声劝道:“暖囡,快些坐好,听娘的话,啊。” 朱月暖睁开眼睛,在杨慕萍红肿的眼上扫了扫,倒是听话的放下了双腿,也坐正了身子,但神情间却是淡淡。 004不怕他英年早逝? 屋里静得只剩下呼吸声。 朱广晟瞪视着眼前的人,微微发福的身体隐隐颤着,隐在广袖下的双拳紧握着,似乎在极力的克制着自己的脾气。 而朱月暖却是神情淡淡的坐在那儿,直接的迎视着朱广晟怒冲冲的目光。 “暖囡。”杨慕萍哀求的目光泛着泪光,暗地里,她的手也抚上朱月暖的手臂,无声的晃了晃。 朱月暖的视线从朱广晟那儿转回到杨慕萍的脸上,这时,身边的悦茶也凑了过来,急急的冲她摇头,示意她莫要再犟下去。 看着悦茶和杨慕萍的极度不安,朱月暖紧抿了唇,好一会儿,她才轻轻的推开了面前两人站了起来,坦然的看着朱广晟,开口说道:“我是不会嫁的,父亲大人还是省省心,莫费这些力气。” “由不得你!”朱广晟*的表明态度。 “亲能不能退,确实由不得了我,但,嫁不嫁却是我的事。”朱月暖平静的看着朱广晟,毕竟没有被他的强势折服,反倒云淡风情的说道,“父亲大人不怕秦家公子英年早逝的话,只管安排。” “放肆!”朱广晟气得猛的拍向身边的桌子,怒吼道,一张老脸涨得紫红紫红,他瞪着眼前的朱月暖,好半天说不出下文,好一会儿才颤着手,一手捂住自己的胸口一手来回的指着朱月暖和杨慕萍,咬着牙关说道,“这……就是你的好女儿!!” 说罢,双手一抬,硬是把一张桌子整个人的掀了个底朝天,转身离开。 这一声巨响顿时让杨慕萍和悦茶大大的吓了一跳,同时瞪大了眼睛看着门口,反倒是朱月暖事不关己的又倚坐了回去,漠然的看着地上的狼藉,瞅了一番,似乎还觉得不过瘾般,伸腿添了一下,把原本只是倒地的圆桌踹得又翻了个个儿。 杨慕萍见状,再一次颦眉上前拉住朱月暖劝道:“暖囡,你不能这样。” “那我能怎样?”朱月暖不屑的撇嘴,态度倒是收敛了不少。 “你刚刚说的那句……确实过了,一个姑娘家怎么能那样说话呢?”杨慕萍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依旧红着眼轻声细雨的劝着,“你爹的脾气一向是来得快去得快,今天要不是你把人秦家公子踢到河里,他也舍不得对你大吼小叫,你呀,确实做得过份了。” “我过份?”朱月暖听到这儿,突然冷笑出声,提声问道,“你们十六年不曾管我,如今三申五令的让我回来了,却是逼着我嫁人,怎么?既然我这样碍眼,你们大可以把我给忘记了就是了,何苦又让这揽桂镇的人知道还有我这样一个长女存在?” 朱月暖的每一句话,都扎在了杨慕萍的心口,扎得她脸色煞白,泪水涟涟,看着朱月暖许久,她才嚅嚅的开口:“暖囡,不是这样的……” “那是哪样?”朱月暖直接问道,没有丝毫的掩饰。 “我……馨囡她……”杨慕萍似乎有什么话难以启齿,支支吾吾的说了几个字,愣是又咽了回去,“我们不是不管你,我们也是不得已。” “月馨到底做了什么事?”朱月暖静静的看着杨慕萍,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你怎知道?”杨慕萍顿时变了脸色,脱口问道,随即看了悦茶一眼,顾不得脸上的泪痕,掩饰的说道,“你想多了,只是纯粹的……因为秦家真的不错,又适逢秦家公子上门提亲,你爹才会打算应下的。” “真的是好巧。”朱月暖勾起一抹讽刺,目光定定的看着杨慕萍。 “暖囡,你爹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你之前要是好好的与他说,他不会这样的。”杨慕萍一脸的无奈,坐在朱月暖身边,抬手拭了泪水低声说道,“你何苦多做出那许多事呢?不把秦家公子踢下水,他就不会这样发火,还有你刚刚那一句,实在是……” “不好意思,我从小跟着小舅舅野大的,没有人告诉我这些该不该做。”朱月暖突然之间对杨慕萍这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样子不耐起来,出声打断了杨慕萍的话不说,语气也变得尖锐起来,“再者,做出的事,说出的话,犹如覆水,已经没有如果可言了。” “暖囡……”杨慕萍被她的话说得顿时一滞。 “好了,我乏了。”朱月暖站了起来,绕过地上的狼藉,径自走进内室,大大咧咧的仰面躺倒,双臂环在胸前闭目养神,表面上,平平静静不带一丝火气,让人根本摸不透她在想些什么。 “暖囡……”杨慕萍跟着起身走了两步,似乎是还想从朱月暖这儿下手再劝上几句。 “夫人,您还是先回去休息吧。”悦茶见状,忙上前拦下杨慕萍,略福了福轻声劝道,“小姐是累了,待她歇好了,就没事了。” “唉。”杨慕萍喟然长叹,看了看悦茶点了点头,“好吧,你好好伺候着,莫再让她出去了。” “夫人放心,小姐不会出去的。”悦茶连连点头,倒是挺笃定朱月暖接下来的行动。 杨慕萍这才不放心的看了内室好几眼,一步三回头的出去了。 悦茶送走了杨慕萍,关上门,站在原地无奈的看了看屋里的情况,才往内室走去。 还不待她开口,闭着眼睛的朱月暖突然开口:“我不会出去,你去打听打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噢。”悦茶张了张嘴,最终只化作这一字。 “还有,那秦家什么来头,丹桂街四方桥头有个书生也一并打听打听。”朱月暖一动不动的躺着,说话声音如同梦呓。 “啊?”悦茶却听进去了,只是,她对这一句吩咐颇有些疑惑,不由自主的愣住。 “好像,姓楚,走路还捧个书。”朱月暖这时才睁开眼睛,抬手搁在后脑勺下,望着纱缦帐顶继续说道,“我的滑板车落在他手里了。” “哦哦,我这就去寻。”悦茶恍然的点点头,表示明白。 “去吧,我睡会儿。”朱月暖也不起身,就这样随意的拉过被子,侧身裹着便再一次的闭上了眼睛。 005超大的麻烦 黄昏的霞光透过窗台映得窗纸通红,朱月暖随意的坐在窗边,沐在那片通红中,手中拿着一把小刀在一块木头上有一下没一下的削着,显然,她是初初才动工,木头也只被削去了一半的外皮,一切还都是那么粗糙无形。 昨日屋里的狼狈经过了这一晚一日,似一切仿佛不曾发生过般的收拾得无踪无痕。 悦茶快步推门进来,手掩着门扉冲着外面瞅了瞅,才快速关上门,神情有异的跑到了朱月暖身边,轻声唤了一句便没了下文:“小姐……” “有话就痛快说,吞吞吐吐的做什么?”朱月暖头也没抬,低头吹了一下木头屑,细看了一下下刀的位置,继续拿刀划下一笔。 “二小姐她……”悦茶为难的摸着自己的后颈,神情踌躇。 “嗨,你还来劲了?”朱月暖听了半天没听到下文,不由抬头睨了悦茶一眼,挑眉催促了一句,又继续手中的活儿。 “二小姐她……似乎有孕了。”悦茶清了清嗓子,凑到朱月暖身边把声音压得低低的说道。 “有孕就有……什么?!”朱月暖乍然听到这一句,随意的应着,可话说一半她突然回过味来,大惊之下一时失了准头,手中的刀倏然间划偏,在木头上留下长长的一道刻痕,最终落在了她的手掌边缘上,虽然收得及时,却也渗出了一丝血,“嘶~~” “哎呀,小姐,你的手出血了!”悦茶惊呼,连忙抽去那小刀放到一边,捧了朱月暖的手便要细看。 “小伤,没什么打紧。”朱月暖不在乎的抽回了手,随意的甩了甩,手指抹了抹血迹,漫不经心的按住了伤口,继续催促道,“你都打听到了什么?快说!” 悦茶不放心的瞧着朱月暖的手,这会儿听到她的催促,忙压低声音说道:“我听到二小姐和她的丫环说话猜的,只怕,二小姐已有月余的身孕,只是,长姐未嫁,她就出不了门,所以……所以……”说到这儿,悦茶瞄了朱月暖的脸色一眼,愣是没把后面的所以说出来。 “所以,他们才会想到接我回来,才会逼着我出嫁,一切也不过是为了他们的女儿。”朱月暖的唇边浮现一抹讽刺的笑,语气平静的接道,就仿佛说的是别人的故事,而不是她的终身她的亲人。 “小姐,或许……事情也不是我们想像的这样,毕竟,我只是听了只字片语,没了解透整个事件呀,爷不是说过吗?不能以偏概全,任何事情,哪怕是亲眼所见,都未必是全真,所以,小姐不用伤心的。”悦茶看着朱月暖语速飞快的宽慰着。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伤心了?”朱月暖不屑的白了她一眼,重新回到那位置上继续刻她的木头,丝毫没把手上的伤当回事,一边随意的应道,“我只是更坚定了一点,那就是,他们不把我当女儿,那我就更能走得问心无愧了。” “小姐,这样不好吧……”悦茶却是犹豫的看着朱月暖,弱弱的劝着,“他们毕竟是小姐的家人,小姐也不是爷……其实,就算是爷,他也不是真的无拘无束的,老夫人在的时候,他每回回来,不还得乖乖的听从家里安排去相亲?爷是重情重义之人,要是知道小姐……会难过的。” “如果小舅舅在这儿,他断不会如此逼我做不愿做的事。”朱月暖手中的动作顿时顿住,冷声反驳,“而且,若是小舅舅,他待我至诚至真,他若有需要,便是卖了我,我也心甘情愿,可他们……能和小舅舅比吗?” “小姐,人命关天,你还是三思一下吧……毕竟,落子无悔。”悦茶长长一叹,倒是没再罗嗦下去。 “什么人命关天?”朱月暖颦眉,侧头盯着悦茶,“她自己惹的孽,难道也算我头上?更何况,我只是自己不嫁,又没拦着她出门,若是可以,她大可以顶了大小姐的名头出去,我屈就当个二小姐也不是不可以的。” “哪能这样算,族谱上明明白白的事儿,而且,大小姐前几天那么一闹,如今整个揽桂镇的人可是全都知道了朱家大小姐的英雄事迹呢,你说的,行不通。”悦茶无奈的摇着头,说起了各种消息,“对了,小姐要我打听的事,都有着落了,那秦家公子叫秦时宇,家中世代经商,家底极厚,是雁归县数得上的富商,秦公子是嫡长子,下面还有一个嫡亲妹妹叫秦时月,还有三位庶弟一个庶妹,秦公子本人呢,才名与财名都是雁归县里极有名的,加上他长得也是一表人才,所以,县中名媛们都将他视为如意郎君。” “谁爱嫁谁嫁。”朱月暖撇嘴,没有半点儿兴趣。 “那位书生公子呢,叫楚宜桐。”悦茶打量她一眼,继而说起了楚宜桐,“他家祖上曾为皇家打造神兵,得了御赐‘巧夺天工’的匾额,在揽桂镇也曾是风光过一时的,只是后来却因家中人才凋零,到了楚公子的曾祖父、祖父一辈,更是因赌败了家,如今,楚公子的父亲守着铁匠铺子,那匾额也早就名不副实,但这位楚老爷一心一意的想要振兴铁匠铺子,只可惜,楚公子一心扑在圣贤书上,楚二公子叫楚二炳,平时只爱玩,三天两头不见人影,如今的家境怕是不怎么好……” “楚宜桐?”听悦茶提到那个书生,朱月暖倒是起了点儿兴趣,放下了手中的东西认真听着,“那人倒是有几分小舅舅的气息。” “嗯?小姐说楚公子像爷?”悦茶惊讶的问。 “有那么一点点儿味道,一样干净,一样清……雅。”朱月暖单手支着茶几托着下巴,露出一丝笑容,随即又似想到了什么一般,“噗”的笑出声,“他们家的名字还真逗,出一筒,出二饼,取这名字的人一定爱打麻将。” “啊?哈哈,还真是。”悦茶一愣,听到朱月暖这么一说,细细一品,不由哈哈大笑。 “笃笃~~”就在这时,门被轻轻的叩响。 “谁啊?”朱月暖的笑瞬间收敛,不客气的问。 “姐姐,是我。”门外响起一个温温柔柔的年轻女子声音。 朱月暖嘟了嘟嘴,冲悦茶挑了挑眉,悄悄的问:“你刚刚说的人命关天怎么算的?” “长姐不出门,当妹妹的便不能嫁,二小姐已有月余身孕,若传出去,怕是三条性命不保,而且,朱家、杨家还有那男方一家的名声,怕是毁尽了。”悦茶忙也悄声的把这严重后果告诉了朱月暖。 “还能这样?”朱月暖顿时深锁了眉头,“可是,关杨家什么事?” “杨家是小姐的外祖家,夫人是杨家的女儿,这女儿的女儿做出这样的事……”悦茶无奈的摊手,明明白白的告诉朱月暖,“这事儿麻烦,所以,小姐千万慎思慎行。” “呼~~~真是大丨麻烦。”朱月暖颓然的仰在椅背上,双手捂住脸,低吟着揉了揉。 “姐姐,我是月馨,我能进来吗?”这时,外面的声音多了一丝犹豫,但还是再一次的叩响了门。 “进来。”朱月暖一脸不情愿放下手,冲着房门应了一句。 006姐妹 随着朱月暖的话音落下,门便被轻轻的推开,朱月馨手里托着盘子,提着长长的裙摆缓步进来。 “二小姐。”悦茶迎上前,接了朱月馨手中托盘放到了桌上,一边好奇的打量着朱月馨。 朱月馨柔柔的冲悦茶微笑着点了点头,婷婷的走到朱月暖面前了,福了福:“姐姐,娘让我送了晚饭过来,你趁热吃些吧。” “谢了。”朱月暖随意的坐着,无视了桌上的食物,目光停留在朱月馨的身上。 两人此时面对面的站着,却是平分秋色,不分上下。 朱月暖个子稍高了两寸,娟丽的脸上多了一分灵动和慧黠,满头青丝随意的高高扎成马尾,一袭红色窄袖深衣却配着长裤短靴,倒是显得干净俐落。 而朱月馨,相似的容颜染了几分愁绪,黛眉微颦,温婉中添了抹憔悴,过腰的长发挽了一半,随意的垂在身后,一袭鹅黄色宽袖深衣妥贴的衬出曼妙身姿,宽宽的腰带显出她纤细的腰身,长裙及地,行走间,紫色绸面的精致绣鞋若隐若现。 朱月暖的目光落在朱月馨腹上,清亮的眸没有半点儿掩饰。 朱月馨不由红了脸,抬手利用宽广的袖子挡住了小腹,低头走到朱月暖面前,竟是直接就跪了下来。 朱月暖顿时皱了眉,直接脚尖一点,连人带椅退到了一步,冷声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求姐姐成全。”朱月馨提着裙摆又转了个方向,忧伤的看着朱月暖说道,“我知道,一切错皆在我,才害得姐姐受了委屈,可是,我已经没有退路了,舒郎好不容易求得家里人同意上门提亲,娘也是好不容易求得爹的同意,我……” “这些跟我有关系吗?”朱月暖顿时冷了脸,“既然双方都同意了,你便等着当新娘子就是了,与我说这些又是做什么?” “我……”朱月馨被问得顿时无言以对,低了头,泫然欲泣。 朱月暖瞪着她,好一会儿,才烦躁的起身走到一边,冲着朱月馨挥了挥手:“你回去吧,少在我面前摆出那一副模样,你我之间,撇开那一层相同的血,充其量不过是萍水相逢罢了,你没必要在我面前如此放低自己,而我,同样也没有必要为了你就勉强自己做不愿做的事。” “姐姐,我知道,你一定会觉得,是因为我,爹娘才会逼着你出嫁。”朱月馨黯然一叹,缓缓的起身,走到朱月暖面前,平静的看着她说道,“我不否认,是我连累了姐姐,但爹娘对姐姐的心,丝毫不比对月馨的少多少,自打我有记忆以来,无论逢年还是过节,桌子上摆的放的都是四副碗筷,平日里,娘思念姐姐时,总会一个人躲在屋里拿着给姐姐做的衣服独自伤神,给我做的新衣买的新首饰,也从来都是双份的,我记得,娘与我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馨囡,以后你姐姐回来了,一定要加倍的敬她护她……小的时候不懂事,还时常因为这些事吃姐姐的醋,感觉自己人虽然在爹娘身边,可他们说的最多记挂的最多的,永远是姐姐。” 朱月暖沉默的站着,表情看不出什么波澜,只有那双清亮的眸此时正透过朱月馨落在虚空。 “早在我们家落脚揽桂镇的时候,爹娘就想把姐姐接过来的……姐姐及笄那年,爹娘就在为姐姐的亲事费心,私下里了评对哪家公子适宜,哪家亲事能让姐姐过上好日子。”朱月馨说到这儿,忽的伸手拉住了朱月暖的手,柔柔的说道,“姐姐,爹娘真的不是一时起意要把你嫁出去的,我的原因固然有之,但秦家公子的亲事,他们也是关注了许久,这次秦家公子能主动上门提亲,爹才会想要答应亲事,要不然,他是不会这样轻易答应的。” “有话说话,干嘛拉拉扯扯的。”朱月暖似是不习惯朱月馨的接触,抽了手出来,直接坐到了桌边,借着拿筷子吃饭来避开了朱月馨的目光。 悦茶站在一边,冲着朱月馨眨了眨眼,笑了笑。 朱月馨见状,又跟了上去,坐在朱月暖身边,继续柔柔的说道:“姐姐放心,爹已经去了秦家道了歉,也拒了秦家的亲事,爹是担心姐姐那日踢秦公子入河的事,以后过门会受秦家的气,而我……虽然对不住舒郎,但我也想好了,我不能因为自己的幸福,便置姐姐不顾,所以,我会离开雁归县,寻一清静无人的地方,好好的抚育我的孩子长大……只是姐姐,以后莫要再在爹娘面前说那些话了,他们昨夜一夜未眠呢,娘有头痛的老毛病,今早又犯了。” “你威胁我?”朱月暖的筷子在饭菜间挑来挑去,愣是一口没进嘴,听到这儿,她更是直接“啪”的把筷子叩在桌子上,冷眼睨着朱月馨问道。 “姐姐,我是说真的。”朱月馨虽然被她这突来的一下吓了一大跳,不过,她还是抚着胸口在一边摇头辩解。 “就你,还离开雁归县寻一清静无人的地方好好的抚育孩子长大?”朱月暖挑剔的打量着她,目光落在她的手上,“十指未沾阳春水,你知道怎么贫寒人家怎么生火怎么做饭吗?你会防身的功夫吗?知道乡间市井,女子独自带着孩子居住,又能惹来多少是非?你有那个本事护住自己护住孩子?” “我……”朱月馨再一次面露难色,苦笑道,“应该可以的……” “切!别到时候弄出两条人命,又赖我头上。”朱月暖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毫不客气的鄙夷,“我可担不起那么大的帽子。” “那……姐姐有什么好办法吗?”朱月馨扑闪着美眸看着朱月暖,眼中满满的期待。 “没有。”朱月暖飞快的开口,看了朱月馨一眼,有些不自在的转过身,往内室走去,“你回去吧,我要休息了。” “是,姐姐好梦。”朱月馨从善如流,也不多耽搁,便退了出去。 “小姐,二小姐说的,怕都是真的。”悦茶送走朱月馨回转,轻声劝道,“至少,夫人给我的感觉,是真的。” “小丫头,胳膊肘儿往外拐,才来几天,他们就把你给收服了?”朱月暖没有躺在榻上,而是倚在榻边,神情显得有些烦躁。 “没有没有。”悦茶笑嘻嘻的摇头,走上前讨好的说道,“我从小跟在小姐身边,还能不知道小姐你吗?你嘴上不说,可心里想的什么,我虽不如爷那样猜得准确,但也能猜得*不离十,你呀,其实是很在意老爷夫人他们的,所以才会那么在意才回来几天就被许出去的事情,你想多留在老爷夫人身边一些日子,我说的对不对?” “就你能耐。”朱月暖没好气的戳了戳悦茶的脑门,笑骂道。 “能耐称不上。”悦茶也不谦虚,径自笑道,“察颜观色还是会一些的,老太爷常说小姐是第二个爷,爷那样重情重义之人,小姐与爷那般相像,又怎么会是寡情薄义之人呢?所以,当小姐知道二小姐的事之后,其实心里已经有了主意的是不是?” “去,尽瞎猜。”朱月暖微讪,转移话题问道,“那个滑板拿回来没有?” “没有,没找着人。”悦茶摇了摇头。 “算了,也不是什么值钱玩意儿。”朱月暖了无兴趣的罢了罢手,“帮我热些饭菜来,饿死我了。” “好嘞。”悦茶打量朱月暖的脸色,欢快的离开。 屋里,只剩下朱月暖一人独自抱臂倚在那榻边上,任一室昏黄将她淹没。 007决定 “小姐小姐。”两日后的下午,悦茶大呼小叫的冲进了朱月暖的房间,“不好了,不好了。” 朱月暖已经被困了两天,这会儿也正百无聊赖的坐在屋里摆弄那块木头,木头的形象已然初露,倒是像一个盒子,听到悦茶的喊声,她懒懒的抬头问道:“我哪里不好了?” “秦家公子又来提亲了,而且,舒家也请了官媒来提亲呢。”悦茶指着外面急急说道,“小姐,你快想想办法,二小姐这会儿正要出去拒了舒家公子呢,你不会……不会真的不帮二小姐,任由他们劳燕分飞吧?这可不像小姐你的风格。” “我又是什么风格?”朱月暖没好气的应了一句,把手中的刀随意的抛在桌上,搁下木块站了起来,平静的说道,“你去告诉他们,让他们只管应下舒家的亲事,至于那秦家公子,让他哪里凉快哪里待着去。” “小姐,总得有个理由吧?上一次你踢他下河,他都没吓退,这一次要是老爷应了舒家却拒了秦家,以秦家的家世,以后我们染锦布坊在揽归镇怕是会有麻烦的。”悦茶听到她这话不由一愣,急急劝道。 “悦茶,你怎么到了这儿也变得这样前怕狼后怕虎了?”朱月暖不满的盯着悦茶说道,“他秦家还能只手遮天不成?” “小姐,爷说的,谋定而后动,知止而有得。”悦茶一点儿也没把朱月暖的不高兴放在心上,反倒笑嘻嘻的反驳道,“小姐以前的时候,还热心为人拉媒保纤,如今怎么落到自家妹妹头上,反倒不管不顾了?我替小姐打听过了,那舒公子一表人才,还是个秀才呢,据说明年就要去参加秋闱了,家中只有他和一个妹妹,父母皆是身康体健,家境也可,足以匹配二小姐,难得是他们俩情投意合嘛,小姐也曾说过,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的。” “死丫头,没听我说让他们应下舒家的亲事吗?难不成,这天底下除了秦家,我便再无人可嫁?”朱月暖见悦茶喋喋个没完,忍不住伸手就赏了个爆栗子,瞪着她说道,“还不快去?就告诉那秦公子,十天之后,我设擂招亲,他若真有那个本事,解得了我的题,那我便嫁了,若解不得,请他从此在我视线里绝迹!” “设擂招亲?!!”悦茶听到这儿,不由惊呼,一双俏目瞪得铜铃般的大,“小……小姐,我没听错吧?” 朱月暖冲着她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问道:“你说呢?” “可是……可是……老爷能答应吗?”悦茶张口结舌。 “我已退了一步,他们若还不能接受,那便算了,当我什么都没说。”朱月暖无所谓的摊了摊手,竖起一根手指晃了一圈,呲笑道,“就这破屋子,他们真觉得能困住我?” “那我真去了?”悦茶细细的打量着朱月暖的神情,兴许是被朱月暖眉宇间的坦然安抚,偏头想了想,点头应下。 “快去快去。”朱月暖赶苍蝇似的挥着手,自己也转身出屋,“我闷得慌,出去走走,晚饭就不用替我准备了。” “小姐,你干嘛去?”悦茶走到门口的脚步立即转了回来,紧张的看着跟在她身后的朱月暖。 “我去准备准备啊,放心,我不会放你一人在这儿跑路的。”朱月暖随手又弹了悦茶的脑门一下,径自出去。 “那小姐可得早些回来啊。”悦茶揉着脑门,在后面无奈的叮嘱着。 朱月暖没有回头,只是随意的抬手挥了挥,顺着游廊出门。 朱家在揽桂镇并没有独立的宅院,住的地方只是染锦布坊的内院,而前面则是临街的铺面,左边院子是织锦的地方,右边是染锦所在,铺面与内院之间被朱广晟改成了接待重要客人和各管事的所在。 染锦布坊里工人无数,但内院却只有廖廖几个家丁和丫环,这些,之前在朱月暖上街时全都参与过围追朱月暖的行动,对她也算是认识了,看到皆恭敬的行礼。 朱月暖一路从侧门出了门,悠闲的拐往丹桂街,一路看着热闹的街面,闻着街上四逸的淡淡桂香,脸上的愁眉渐展,脸上也浮露些许笑颜。 顺着那四方桥,不多时,朱月暖便站到了楚记打铁铺面前。 楚记打铁铺一共三间门面,瞧着那门面倒是有些年头的样子,连那匾额上,明显是岁月留下的斑驳痕迹,此时正值中午,楚记打铁铺里只有一个妇人在打扫着各处尘埃,隐隐的,能听到打铁声从一旁的院子里传来。 朱月暖停在门前,四下打量着。 那妇人见有人在门口驻足,放下了手中的鸡毛掸子,堆起笑容迎了出来:“这位姑娘,是需要添置什么物件还是寻人?” “婶儿,您家还兼着寻人的生意?”朱月暖顿时惊讶了,笑着问道。 “姑娘说笑了,我还以为姑娘和那些小姐们一样,来寻我家桐儿的呢。”妇人一听,松了一口气,但话气中不无为子而傲的喜气。 “婶儿误会了,我是来寻楚铁匠打造东西的。”朱月暖含笑点头,目光在妇人身上缓转,说明来意。 “姑娘请往铺子里稍坐,我这就去喊我当家的出来。”妇人正是楚宜桐的母亲李玉娘,听到生意上门,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热情的将朱月暖迎进门,招呼朱月暖入座,才急步撩起布帘进了里面的院子。 朱月暖安然坐着,目光四下里打量着,这铺面倒也算是干净,但铺子里卖出的农具、厨具之类却没有区分而放,都随意的搁在那木架子,大些的便摆在墙边,而左侧居然还堆放着一些未开刃的兵器。 朱月暖眼前一亮,起身走了过去,翻捡了一把长剑细细打量着。 长剑只两指宽,长约两尺,剑柄处焊接的居然天衣无缝,但剑身,却是软如布帛般的垂着。 朱月暖左右侧头瞄了瞄手上的剑,脸上浮现遗憾,将手中的剑放了回去。 ps:新书上传~~求推荐~求点击~求收藏~求pk支持~~(*^__^*)…求**~~~ 008定制,再相遇 院子里的打铁声骤停,没一会儿,门帘被再一次撩开,李玉娘和一个魁梧的络腮中年汉子走了出来,他就是楚宜桐的父亲楚重锤。 楚重锤的目光炯炯有神,身上穿的一身灰色布衣已被汗水浸湿了大半,手中还握着个大铁锤,脸上和袖子高挽露出的胳膊上尽是汗水,看到朱月暖,楚重锤有些惊愕,不由自主的顿了顿脚步,打量起朱月暖的穿着打扮来:“是姑娘要打造东西?” “正是,有劳大叔。”朱月暖转身,客客气气的行礼。 “不知姑娘要打造什么东西?我这铺子里的,没姑娘合意的?”楚重锤指着自己铺子里的东西,面带疑惑。 “我要订制的东西,比较精巧,大叔这儿没有现成的。”朱月暖含笑摇头,态度倒是十分的有礼貌,从袖笼里取出一张图纸展于楚重锤面前,图纸尽是些零零碎碎的东西,边上还注着名称和尺寸。 “这些是!!”却不料,楚重锤一眼看到这图纸,竟是惊得站了起来,几乎是抢的速度将图纸从朱月暖手上拿了过来,一脸的激动,“姑娘,你这图纸从哪里得来的?” “大叔,这图纸有问题吗?”朱月暖惊讶的看着楚重锤,不解的问。 “这……这上面的一些东西,我曾在我家祖上传下的残谱里见过,我倒是会打造,但,不知这些是作何用,姑娘,你告诉我这是哪里得来的吗?只要你告诉我,这次的工钱全免,姑娘只消付点儿物料银子便可。”楚重锤看着手上的图纸,极快的语速充分表明了他此刻的激动心情,说罢之后,更是眼神狂热的盯着朱月暖不放。 朱月暖被盯得不自在,不由尴尬的瞧了瞧一边的李玉娘,说道:“这些……都是我自己画的。” “你……你自己……画的?”楚重锤顿时愣住了,傻眼的问。 “是,我从小寄宿在我外祖家,跟着我小舅舅长大,便跟着他学了些,至于他从哪里得的,我也不知。”朱月暖算是见识了楚重锤的狂热,忙解释道。 “那……你小舅舅现在住在哪儿?”楚重锤追问道,目光越发的亮了起来。 一边的李玉娘却是没有笑脸,频频看着楚重锤叹气。 朱月暖听悦茶说起过楚家的情况,心知肚明,此时便笑道:“我小舅舅喜爱四处游历,如今在哪儿,我也想知道,可惜,若非他自己愿意联系,还真无从知道。” “姑娘,你瞧这样可成?若是你小舅舅有消息传来,帮我引见引见。”楚重锤有些失望,但依然没有放弃。 “好。”朱月暖爽快的点头,又关心的问道,“大叔,十日之内,可能取?” “不用十日,八日便可,这些,我全都照着那残谱打造过,如今便有现成的,但,瞧着姑娘这图纸上的尺寸,却是要另行调整。”楚重锤收起图纸,语气极是笃定,说罢,他踌躇的看了看朱月暖,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姑娘,我能不能问问……这些是做什么用的?” “当家的,你也真是的,这哪能乱问?”李玉娘一直在边上关注着楚重锤的一举一动,听到这儿,再忍不住开口抱怨道,一边冲着朱月暖陪笑道,“姑娘莫怪,他这人呀,一心扑在这打铁上,一看到这样精妙的图纸,便忍不住多问上几句,并非有意的。” “没关系。”朱月暖笑着摇头,起身冲着两人福了福,“此物关系到我的终身,还请大叔和婶儿能为我保密,若事成之后,除了这工钱物料钱,我定当奉上全份图纸,包括如何组装部分,以表感谢。” 楚重锤和李玉娘两人听到这儿,不由面面相觑,面露疑惑。 “这是定金。”朱月暖也不解释,从腰间出取一张百两银票放到图纸上,“八日后,我让人来取,若大叔有什么疑惑,才可派人往染锦布坊,就说寻朱月暖便可。” “原来你就是朱家大小姐。”李玉娘打量着朱月暖,突然恍然,拍着手说道,“朱大小姐先等等,我儿之前曾交待过,将那东西归还给你的,我一时给忙得忘记了。” 朱月暖倒是没有什么惊色,只微笑着等着。 李玉娘再次进了里院,但很快的便又出来了,手里抱着朱月暖之前落下的滑板,面上带着难色的到了朱月暖面前:“朱大小姐,这个……那日我儿拾回来时,便已经断开了,可不是他弄坏的。” 朱月暖接过一瞧,微微一笑:“没关系,我知道是怎么回事。” “啊?你知道?”李玉娘再一次愕然,目光也变得狐疑起来,“你认识我家桐儿吗?” “谈不上认识。”朱月暖倒也没有否认,浅浅一笑,看了看手中滑板,再次冲两人行礼告辞,走出了铁匠铺子。 “当家的,你说,这朱大小姐会不会是对桐儿有意思?”李玉娘站在铺子门口,瞅着朱月暖的方向,手往后面招了招,疑惑的问道。 “你想太多了吧?怎么见个姑娘就觉得人家对桐儿有意思?这种话是能随便说的吗?”楚重锤斥道,只顾着自己瞅着那图纸进了里院。 “哪是我想多了,桐儿可是案首,以后可是要当状元的,寻常人家的姑娘怎么能配得上……”李玉娘不服气的抱怨着,缓缓收回目光转身,却发现铺子里早没有楚重锤的身影,不由双手插腰,忿忿的说道,“臭男人,又跑……” 李玉娘骂完,左右瞧了瞧,终究没有再说什么,拿起抹布继续没做完的事情,做好一会儿,她又似苦恼的停了下来,嘀咕道:“不过,刚刚那朱大小姐长得还真不错,利利索索的,还真不是晓音小染她们能比的,可惜,也只是个布坊坊主的女儿……” 此时,朱月暖拿着滑板,已经缓步上了四方桥,刚刚走上桥中间,便看到了迎面走来的楚宜桐。 楚宜桐依然一身月白色儒衫,儒巾下墨发梳的一丝不苟,此时手里倒是不仅仅是那一本书,而是抱了几个画轴,背着夕阳傲然走来,整个人似染了一层红晕,看不清容颜,却无故的让人晃了眼。 朱月暖眯了眯眼,站在了原地。 楚宜桐也看到了朱月暖手中滑板,冲着她微笑着略拱了拱手,侧身让到一边。 “谢谢~~”朱月暖看着这几人宽的桥,倒是被楚宜桐的礼貌给取悦到,浅笑着扬了扬手中滑板,道了声谢快步过了桥。 楚宜桐转头瞧了瞧她的背影,笑了笑,继续回家的路。 四方桥上,再次恢复了平静。 ps:每日吼一吼:新书上传~~求推荐~求点击~求收藏~求pk支持~~(*^__^*)…求**~~~ 009朱家姑娘要招亲 朱月暖拿着滑板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心思还没从那晃眼的一幕中收回,便看到一家人都坐在她屋中。 朱广晟黑着脸负手立在一挂画前,杨慕萍不安的坐在桌边,手边上还放着一杯敞了盖也已没了热气的茶,朱月馨则立在她身后,时不时的看看朱广晟又看看门口。 只有悦茶,束手立于一边,神情坦然,看到朱月暖出现,她飞快的扫了屋中几人一眼,冲朱月暖打了个手势,表示安心。 朱月暖心下了然,微皱的眉也缓缓松开,抬起脚步迈了进去。 “谁给你的权利这样无法无天!”刚刚踏入门内,朱广晟猛然转身瞪向朱月暖,高声喝道。 “父亲大人,我如何就无法无天了?”朱月暖的脚步顿时停住,眉头一挑,惊讶的问。 “你居然敢说出那样的话,你还嫌我们家不够丢人吗?!”朱广晟的手指激烈的指向朱月暖,语气带着十二分的痛心质问道。 “丢脸?”朱月暖好笑的瞥了一眼朱月馨,漫不经心的问道,“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丢脸了,多一回又有何妨?” 朱月馨听到这一句,羞愧的低了头,手指不断的绞着衣角。 “暖囡,你既应了秦公子,又何苦折腾这一遭?”杨慕萍不解地问,上前拉住朱月暖的手,柔声细语的说道,“如此下去,你以后进了秦家的门,岂不是更不好过?” “我何时应他了?”朱月暖撇嘴,顺势抽回了自己的手,紧了紧手中的滑板说道,“十日之后,他若解不了题,他日再纠缠于我,我便不会再与他客气,若解得了题,我自会说话算数,应了他的提亲,但是,现在一切都未开始,只是说应他为时尚早。” “暖囡,你可曾想过,是解题之人万一是……”杨慕萍担心的看着朱月暖,“在设擂招亲总归是太过冒险。” “哼!事情是她自己招惹的,如何收场,只有她自己去解决!”朱广晟都咆哮虽然平静了许多,言语之间还是硬邦邦的。 “父亲大人难道忘记了?秦家公子的事可是你招惹的,我如今也不过是在替你们善后。”朱月暖立即驳回,“或者,父亲大人有别的办法解决如今的困局?” “丑话说在前头,如果应局解题之人是个村夫走卒,你莫要后悔!”朱广晟被问得一滞,脸色又黑了几分,冷硬的撂下这句话。 “无所谓后悔不后悔,我若愿嫁,村夫走卒也是良配,我若不愿,皇亲国戚也是不配。”朱月暖平静的看着他,话语掷地有声,“我既应局,必当落子无悔!” “好一个落子无悔!”朱广晟拂袖,“我且看你如何收场!!” “那便请父亲大人拭目以待!”朱月暖却是说得云淡风轻。 朱广晟瞪视她好一会儿,愤然离去。 看到他离开,杨慕萍和朱月馨两人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齐齐围向朱月暖。 “暖囡,你有办法了吗?”杨慕萍忍不住问,“舒家已定了婚期,便在这月底的二十八号,你……” “姐姐,你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吩咐。”朱月馨也在一边表示关心。 “管好你自己就是。”朱月暖淡淡的暼了她一眼,看向杨慕萍说道,“我要准备题目,你们请自便,失陪。” 说罢就进了内室,把几人全都晾在了外面。 两天后,染锦布坊的门口挂出了一块红告示:朱家大小姐欲设擂招亲,凡二十五岁以下、家世清白、品德端正、未曾婚配之男子皆可上擂试关。 闯关奖励:每闯一关,白银十两;若能闯三关,白银五十两;若能闯五关,白银百两;闯得九关却解不了题者,白银五百两!! 设擂地点:十月十五,染锦布坊门前! 时限:七天! 布告一出,染锦布坊门口人山人海,都在围观这一惊世骇俗的消息。 “比武招亲,比文招亲,戏文里听说的倒是不少,真人真事还是头一次见,倒时真是要瞧瞧。” “这染锦布坊还有位大小姐?以往不是只有一位的吗?难道说这位大小姐长的奇丑无比?朱坊主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也不是不可能,朱家这二小姐才貌双全,揽桂镇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大小姐么……还真的没听说过。” “怎么没听说过?前几天把秦家大公子踢入河中的那一位,不就是朱家大小姐吗?听说她是恼怒秦家大公子上门去提亲才出的手,以我看来,这秦家大公子能看上的,必也是倾国倾城的貌,只是这脾气……” 门口看到告示的众人议论纷纷,各种说辞众说纷芸。 “小姐,他们太过份了!”悦茶和朱月暖混在人群后面,听到这番话,悦茶忿忿不平的抱怨道。 “你气什么?他们说丑我便丑了?他们说我脾气不好,我便真成了喷火的火娘子了?你还真闲。”朱月暖却听得两眼弯弯,心情极好的说道,“有那功夫,不如让人好好准备着了,在门口拦个台子,进来围观的,入场费十文,上台挑战者,上台费一两银子,还有,把染锦布坊的招牌拉出来,好好宣扬宣扬。” “小姐,老爷知道会不会又生气?”悦茶有些担心的问,“而且,事关你的终身大事,这样儿戏,未免不太妥。” “什么终身?有人解开了题,那才能说终身,而之前,不过是题局罢了。”朱月暖负在双手傲然看着告示前的人群,对眼前的热闹极是满意,“家里那暴脾气,估计是想不到这绝好的机会,你去安排。” “噢。”悦茶点了点头,正要离开,一转身就看到对面的人,忙又转身提醒朱月暖,“小姐,秦家公子也来了。” 朱月暖闻言,侧头望去,只见对面的人群后,秦时宇和几个年轻公子哥站在一处,正冲着那告示观望,言行间,似是在打趣秦时宇什么,她瞧了两眼,唇边露出一抹有趣的笑意:“走,会会去。” “小姐,大庭广众,不能乱来呀。”悦茶一听,大惊失色,脱口低呼道。 ps:每日吼一吼:新书上传~~求推荐~求点击~求收藏~求pk支持~~(*^__^*)…求**~~~ 010公子好骨气 人群的另一边,秦时宇和几个年轻公子聚在一处,几人都穿着和楚宜桐一样月白色的儒衫,头戴一色的儒巾,瞧着倒似是同一个书院的。 “秦兄,这朱家大小姐如此火辣,这一次,看来你是踢到铁板了。”秦时宇左边的公子个子高高瘦瘦,长得眉清目秀,嘴上虽然是取笑的话,但语气舒缓,听着也难让人反感。 “以我看,秦兄这次,难!”另一边稍矮胖些的公子腰间系着三块玉佩,手上戴着一个大大的碧玉扳指,摇着扇子晃着脑袋笑道。 “何以见得?秦兄之才,只要她朱大小姐设的不是武局,还有秦兄不会的吗?” “嗳,说的有理,我们瞧了半天,这告示上也没有提出的什么局呀,秦兄,你有没有问过?”高瘦的公子忙关心道。 “不知。”秦时宇苦笑着摇了摇头,目光投向告示,“那日也未曾见到她本人,只是她身边的丫环出来传话,应了舒家的提亲,却给我下了这一局,唉……我是真羡慕舒兄啊。” “这么说,舒兄不就是朱家二姑爷了?那不如请了舒兄向朱二小姐打听打听,探一探朱大小姐这设的到底是什么局,你也好早作准备不是?”矮胖些的公子开始支招。 “这……”秦时宇有些意动,“但这样,是不是有失……” “秦兄,我觉得孙兄说的有道理,事关你的终身幸福,你若是对朱大小姐真心真意,耍些小手段也是无可厚非的。”高瘦的公子笑着劝道。 “不妥,朱姑娘心高气傲,我冒然提亲已经让她生恼,若此番应局,又……被她知道,便是解了局,怕也是胜之不武,无法让她倾心,不妥,不妥。”秦时宇连连摇头,连说了几个不妥,似是要让自己打消这意动。 朱月暖缓步过来,他们又没有什么顾忌的说话,音量未减,她听得真真切切,此时,不由拍着掌笑道:“秦公子好骨气,佩服,佩服。” 秦时宇一惊,猛的侧身过来,看到是朱月暖,眼中顿时流露惊喜,忙走出人群,冲着朱月暖彬彬有礼的拱手作揖:“朱姑娘,秦某有礼了。” “秦公子客气。”朱月暖灵动的目光转了一圈,将几人的容貌都记了个大概,笑道,“不知我突然过来,有没有打扰了几位公子排兵布局?” “原来你就是朱大小姐,也难怪我们秦兄一见倾心,为小姐茶饭不思,果然是天姿卓然。”高瘦的公子打量着朱月暖,轻巧巧的转移了尴尬,笑着行礼,“小生康子牧有礼了。” “小生孙多福有礼了。” “小生季文初有礼。” “小生……”秦时宇身边几人都以好奇的目光打量着朱月暖,纷纷见礼。 “几位不必如此多礼,明人不说暗话,我们又不是演那等才子佳人的戏文,这样小生来小姐去的虚礼还是省省吧了。”朱月暖随意的一福,直白的说道,“我原本呢,只是担心秦公子不敢应局,还想着过来瞧瞧秦公子可有什么需要解惑的地方,没想到,秦公子如此有底气,那我倒是放心了。” “朱大小姐这是盼着秦兄去应局吗?”孙多福立即揪着朱月暖的话意打趣道。 “自然。”朱月暖挑眉,大大方方的承认。 秦时宇一听,顿时喜上眉梢,看向朱月暖的目光熠熠生辉。 朱月暖却是含笑看着他,话音一转:“我这才回来,秦公子便给了我如此大的惊喜,陷我于困局,我若直拒,秦公子不服不甘,我若轻易应了这亲,又有违我之本意,思来想去,也只有这样,才是解局最好的办法,不论是我赢了,还是秦公子破了局,也落得个心服口服,或许,我还能收获一个能让我心服口服的如意郎君,一举多得,不是吗?” “朱姑娘,你的意思是,若秦兄破得了局,你便心甘情愿应了他的提亲?”康子牧一听,眼前一亮,立即追问。 “没错,若秦公子能破局,说明他也不是个败絮其中的草包,这亲应了便应了。”朱月暖笑意盈盈的目光直接迎上惊喜中的秦时宇,挑着眉说出转折后的话,“但若公子破不了局,还请落子无悔,以后莫要再纠结于我。” “秦某自会全力以赴,不负朱姑娘美意。”秦时宇看着朱月暖的笑颜,深吸一口气,郑重的应道。 “那最好。”朱月暖点了点头,笑得意味深长,“开局尚早,秦公子可以回去好好的,慎思慎思,若是实在没有底气,也别硬扛着,被拒了亲,也不过是丢个脸,上了擂却解不了题,那便是丢人,而且丢的还不是你一个,慎重哦。” 说罢,颇有些洋洋得意的扫了几人一眼,转身离开,走之前,背着几人冲着悦茶抛了个眼色。 悦茶会意,落在后面,关心的安抚着秦时宇:“秦公子,你还是莫要堵这口气了,我家小姐从小跟着我们家六爷习文学武,天文地理皆有所猎及,这题……怕是不好破呢。” “你家六爷是哪个?”秦时宇忙问道。 “我家六爷便是溪聆镇的杨慕凡,相信,你们应该有所耳闻的。”悦茶睨着朱月暖的方向,为难的说道,“秦公子是青年才俊,无奈我家小姐初初回来便遇到这样的事情,难免心情不好,迁怒了公子,公子若能在这一场上胜出,相信我家小姐会……”说到这儿,目光打量着秦时宇,抿嘴偷乐。 “小妹妹,你既如此懂得你家小姐的心意,不如就帮秦兄一把,好事若成,秦兄成了你家姑爷,必不会亏待了你不是?”康子牧在一边打量着悦茶,唇边流露一丝了然,说话间,一锭银子便塞了过去。 “康公子说的是。”悦茶接了银子,冲秦时宇咧嘴一笑,说道,“我家六爷对于各种巧术极是喜爱,而我家小姐,老太爷曾戏称她是第二个六爷。” 说罢拿着银锭子飞快的跑了。 “各种巧术,会是什么?”孙多福几人开始琢磨各种可能。 秦时宇却望着朱月暖离开的方向神不守舍,突然之间,他看到悦茶跑向了朱月暖,将刚刚得的银锭子递到了朱月暖面前,朱月暖接了,得意的抛了抛,还冲着他这边晃了晃,顿时,他便变了脸色。 “我们……怕是被耍了!!”秦时宇握着玉扇的手,瞬间指节泛青。 011杏花酿 “做的不错,估计他们这会儿正怀疑你说的是假题,一定会往别处下功夫去。”朱月暖心情极佳的抛着银锭子,冲悦茶笑道,“你去准备擂台,我到别处逛逛。” “小姐,还有一件事。”悦茶却没有立即走开,带着担心的目光看着她说道。 “什么事?”朱月暖惊讶的看着悦茶眨眼。 “如果秦家公子真的解了题,你真的嫁吗?还有,如果没有人能解得了题,二小姐的事要怎么办?你……到哪儿找人成亲呀。”悦茶忧心重重的叹气,“小姐,这些事,你心里可有决断了?” “放心,我自有分寸。”朱月暖听完悦茶的担心,反倒轻笑出声,手指划了一下面前的人群,笑道,“瞧瞧,你家小姐我现在不正打算上街去寻摸一个如意郎君吗?我先走了,你快去准备。” 说罢,抛下目瞪口呆的悦茶径自混入了人群,流入大街上。 比起溪聆镇的风雅人文气息,揽桂镇便显得繁华了许多,商铺林立,人来人往。 朱月暖随意的走在街上,打量着两边的商铺,之前的笑意已然尽数敛起,神情间也多了一份落寞。 一边的酒肆前,站着两个看起来像是浮浪子的汉子,各自手里都提着一个酒坛子,正冲着酒肆里面骂骂咧咧,抱怨着酒越来越不地道之类的话。 酒肆内,一围着碎花围裙的中年妇人一手拿着打酒的勺子,一手叉着腰对着门外两人回骂着。 朱月暖远远的站着,脸上流露一丝怀念的笑,好一会儿,才喃喃自语道:“这老板娘倒是像极了小舅舅认识的那个翠娘,一样泼竦……呼~~要是小舅舅在这儿就好了……”言语间,笑容再敛。 “走走走,明儿不来了,真是晦气,不如跑远一些,去镇外找杏花娘,她那儿的酒至少地道。”两个浮浪子没有讨到好处,在那老板娘的骂势下败下阵来,有些气馁的招呼着离开,边走,边互相议论着。 朱月暖听到他们的话,又看了看那远处的酒肆,抬步往前走去:“两位大叔请留步。” 那两个染了酒气和怨气的汉子听到声音,没好气的转身,打量了朱月暖一眼,奇怪的问:“你是谁?喊我们做什么?” “请问,两位大叔说的杏花娘,在哪?她家的酒很好吗?”朱月暖客气的问。 “你一姑娘家,问的什么酒?难不成你也好这口?”两个汉子脚步有些不稳,退开了些,互相看了一眼,调丨笑着问道。 “倒不是我好酒,只是听到两位说到杏花娘,想起以前一位故交酿的杏花酒了,不知道这位杏花娘是不是也……”朱月暖说明原由,一边从腰间钱袋里抹出两粒碎银子递了过去,“还请两位大叔相告,这些便当是我请两位大叔喝两杯吧。” “哟,这姑娘上道。”两人笑着互看一眼,接了朱月暖的碎银子。 另一人接着话告诉了那杏花娘的落脚处:“你往那边去,过了知俞书院,出镇几里地,有个山岔路口,那儿有家茶肆,就是杏花娘开的,不过,她酿的并不是杏花酒,而是桂花酒杏花茶。” “多谢两位大叔。”朱月暖豪气的拱手,但随即又有些迟疑,看了两人一眼又问道,“这知俞书院……怎么走?” “你不是本地人吗?”两个浮浪子闻言,面露讶异,打量她一番,指着他们身后的路,“就是那边一直过去,左转,实在找不着的话,拉个路人问一问就能知道了。” “好,谢谢。”朱月暖顺着他们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道了谢,便顺着他们说的方向走去。 两个浮浪子站在原地看了好一会儿,突然其中一个低声说道:“这姑娘长得不错,又是外乡人……” 说到这儿,他支着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冲边上的人挤了挤眼。 另一人接收他的暗示,也咧着嘴挑了挑眉,两人相视一会儿,猥丨琐的笑了起来。 “走,找这姑娘蹭酒去。” 两人心神领会,把手中酒坛子一抱,一歪一斜的跟上朱月暖。 朱月暖此时已经脚步轻快的找到了知俞书院。 知俞书院建在半山,一条笔直的石阶路直通而上,一路上,数不清的牌坊,建在第一个的上面刻着状元及第几字,而牌坊支架上还篆写着这牌坊的所属人种种事迹。 朱月暖站在第一个牌坊下瞄了几眼,往那山门张望了一翻,便继续往镇外走。 穿过一片小树林,很快便到了山岔口,果然看到了一个竹屋茶肆。 茶肆里的一切皆是竹制,矮竹桌子,矮竹椅子,倒是极雅致,确实是学子们举文社、诗社的好去处,四处墙壁上,已经挂了不少的书画。 此时,茶肆内坐着十几个月白色儒衫的学子,楚宜桐赫然也在其中,正围作两桌,写的写,画的画。 “姑娘,请这边坐。”朱月暖一出现在茶肆门口,立即便有个年轻妇人迎了上来,妇人着一身青色深衣,头上裹着同色布巾,未着半件饰品,也没施半点儿胭脂,却并不影响她半点儿清雅气质,说起话来也是清清脆脆,笑得也极亲切。 “请问,这儿可有一位杏花娘?”朱月暖的目光被眼前的妇人吸引。 “杏花娘不过是客人们起的混名,我夫家姓季,闺名戚杏,姑娘可以喊我季嫂子或是杏嫂子。”戚杏边说边把朱月暖往里让,一边解释着茶肆里的场面,“今儿适逢知俞书院几位秀才们举文社,姑娘若是觉得不便,还请改日再来呢。” “没什么不便。”朱月暖不在意的摇头,随着戚杏进了茶肆,来到了另一隅落座,“方才在街上,偶尔听说杏花娘,我还以为是故人呢,不如杏嫂子这儿可是也有杏花酿?” “故人?姑娘认识的人里也有个叫杏花娘的?”戚杏笑着替朱月暖先添了一杯茶,淡淡的的清香顿时随着热气弥漫开。 “并非也叫杏花娘,她叫翠娘,酿得一手上好的杏花酿。”朱月暖如实解释道。 “翠娘?你认识翠娘?她如今在哪?可还好吗?”戚杏一听,却是惊喜交加,一屁股坐在一边,急急的问道。 “杏嫂子认识翠娘?”朱月暖正捧了茶,见戚杏这样,不由好奇的盯向了她。 “我有位姐姐,叫戚翠,多年前随她婆家迁去了外地,从此没了音讯,她便擅酿杏花,我这手杏花茶便是学自姐姐之手呢。”戚杏极是紧张,急急解释道。 “原来如此,我倒不知翠娘的真姓名,四年前,我随我小舅舅去了一趟禹洋府,见过那位翠娘。”朱月暖细细打量着戚杏,笑道,“如今听杏嫂子这么一说,倒是有些许相像。” “禹洋府……”戚杏微一沉吟,欢喜的站了起来,“姑娘稍坐,我这就去取杏花茶……” “杏嫂子,我是来买酒的。”朱月暖连忙抬手纠正,不好意思的说道,“还有,我也不能确定那位翠娘就是杏嫂子要找的人。” “无妨,只要有她的消息便好,我们会自己去寻的。”戚杏微笑着冲朱月暖福了福,“姑娘稍坐,今日你的酒,管够。” 012可有兴趣饮一杯 朱月暖独自闲坐一隅,捧着杏花茶细啜,边欣赏着这茶色,素雅的青瓷碗内,泛着淡淡清香的浅金色茶水,配上这竹室,小小的茶肆便也显得不同寻常起来。 朱月暖边品着茶等着戚杏的酒上来,一边举目打量着茶肆的布置,瞧着瞧着,目光便落在对面的楚宜桐身上。 时值午后,除了朱月暖,便只有楚宜桐那些学子们。 此时,楚宜桐刚刚给他的画添完最后一笔,一手提着袖子,一手执了笔站在案前微笑欣赏。 身边已经完成作品的众人立即围了上来,开始评头论足的点评画技:“禹知的画,越发传神了,瞧这丹桂花瓣,片片如真的般,只是这树下的姑娘……却是哪一位呀?” “瞧这姑娘虽只是背影,但体态曼妙轻盈,红衣似火,禹知,你可得老实交待,这位姑娘到底是谁?” “什么?!禹知竟是画了位姑娘?这可是破天荒头一遭啊。”几句话,顿时把所有学子全都吸引了过来。 朱月暖看不到楚宜桐画的是什么,但听到众人所说,她不由抬头往那边多瞧了几眼。 只是,楚宜桐那桌子被人团团挡住,压根瞧不到什么,只听到众人朝着楚宜桐开始炮轰。 “禹知,你可是一向不画人的,更何况,还是位姑娘,快说,这位姑娘是谁?” “今日这画,要是让镇上那些姑娘们知晓了,还不知该如何伤心呢,禹知居然画了一位姑娘。” “你们想多了。”楚宜桐被众人围攻,却是不愠不火,依然笑如春风般,温和的说道,“那日惊鸿一瞥,今日偶尔想起,只觉此景甚美,便随兴而画,哪有你们说的这许多道道。” 说罢,他含笑抬头扫了一圈,却是看到了对面的朱月暖,他不由一顿。 朱月暖也瞧到了他,便随意的举起手中的茶杯向他示了示意。 楚宜桐浅笑着,几不可察的颌了颌首,便低了头搁下了笔。 身边学子们的话题却已经从追问画中人的身份开始偏移到这位姑娘的样貌猜测上。 “大消息,天大的消息!”话未说完,门口匆匆跑进两个大呼小叫的学子,瞧着那服饰,也是楚宜桐他们一个书院的,都是月白色儒衫,清一色的儒巾束发,进来之后,也顾不得说什么大消息,扑上去抱起一旁桌上的茶壶,对着嘴儿便大口大口的灌了起来。 “什么天大的消息?”众人的兴致被打断,聚而围向那新到的两人,好奇的催促起来。 “金桂街那染锦布坊门口,贴了一张告示。”两人灌完了茶,也不管不顾的随意用衣袖擦了擦嘴边的茶渍,开始一人一句的报道消息,“据说,是朱家大小姐要设擂招亲。” “凡二十五岁以下、家世清白、品德端正、未曾婚配之男子皆可上擂试关。” “闯关还有奖励:每闯一关,白银十两;若能闯三关,白银五十两;若能闯五关,白银百两;闯得九关却解不了题者,白银五百两!!” “设擂地点:十月十五,染锦布坊门前!时限:七天!” “当真?”众学子异口同声的问道。 “还能有假?秦时宇如今都焦头烂额了,一回头书院,便寻了他那帮子好友,聚在一起翻典故推敲各种可能出的题了,哈哈,此事已经在书院传开了,倒是你们,今日在此举文社,反倒是错过了那样的热闹。” “我们还听说,朱大小姐当街挑衅秦时宇,激他不得不参加破局呢,康子牧还因此被朱大小姐身边的小丫环诳去了一锭银子,把秦时宇气得鼻子都歪了。” 两人说得兴起,边上的人也问得兴起:“那朱大小姐到底出了什么题?竟把他们几个为难成这样,还要翻典故推题。” “据说,朱大小姐身边的小丫环夸下海口,此局的题,据说是涉及了天文地理。” “还有还有,那位朱大小姐居然从小跟着溪聆镇的清淼先生学文习武,还被杨大儒称为清淼先生第二,只怕才情不低呢。” “秦时宇这次算是踢到铁板了。” 朱月暖听得好笑,干脆搁了茶杯光明正大的看着那边,听着众学子们对她可能会有的评价。 而那些学子们,则开始在讨论朱家大小姐可能会设的局。 “不如,我们现在去瞧瞧秦时宇他们推了什么题?”说得兴起,有人居然提议道。 “走走走,瞧瞧去。”一屋子的学子竟是不顾桌上的东西,心随兴起,说着便纷纷往外走。 “禹知,你不去吗?”落在后面的几个还记得招呼楚宜桐。 “你们去吧,我留下整理整理。”楚宜桐抬头,温和的笑着摇了摇头,便再一次低头专注于他的画上。 戚杏去而复还,手中托盘上放着一个玉质的酒壶,一个玉质酒杯以及几盘下酒的小菜,一出来看到茶肆里的清冷,不由惊讶,“咦?楚公子,怎的只剩下你一人了?” “他们有事回镇上了。”楚宜桐一贯的温和,放下笔,独自收拾着所有书稿,没有多余的闲话。 “这些人……”戚杏失笑,看了看楚宜桐慢条斯理的举动,也不去管他,径自坐到朱月暖身边,把东西放到了朱月暖面前,“姑娘请。” “谢谢杏嫂子。”朱月暖也不客气,伸手便提了酒壶,倒了一杯,端起凑到鼻端,闭起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浅浅的酌了酌,才睁开眼睛笑道,“杏嫂子这桂花酿道是纯正,只可惜,窖藏时日太短,我若是猜的没错,这酒应是前年酿制的吧?” “姑娘果然是懂酒之人。”戚杏闻言不由轻笑出声,冲朱月暖竖了竖大拇指,“姑娘说的一点儿也没错,我家在此开茶肆不过五年,这一批桂花酿也确实是前年桂花盛开之时酿下的。” “我也只是学个皮毛,让杏嫂子见笑了。”朱月暖笑了笑,一口饮尽,赞道,“好酒,若是多藏上几年,味儿更醇了。” “我们开门做生意的,哪里能存得了那么久。”戚杏摇了摇头,起身笑着招呼,“姑娘且喝着,有什么事便招呼我。” “杏嫂子自去忙。”朱月暖点头,也不去管戚杏和楚宜桐他们忙什么,径自自酌自饮起来。 或许是这些天的心情有些压抑,朱月暖的杯子一次接一次的拿起放下,其他却是连筷子都不曾拿起过。 “姑娘,饮酒伤身,闷酒更是伤心,还是少饮为妙。”就在朱月暖再一次伸手欲提酒壶之时,楚宜桐竟走了过来,一手按在了玉质酒壶上,温和的劝道。 朱月暖抬眸,神情间带着淡淡的忧伤,眼眶周边泛着红,也不知是饮了酒还是想到了什么事情,显得楚楚可怜,她盯着楚宜桐,目光有些迷离,许久之后,才眨了眨眼睛,看着他淡淡的开口:“楚公子,可有兴趣饮一杯?” 013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除夕快乐~) “楚公子,可有兴趣饮一杯?” 楚宜桐手按在玉质酒壶上,低眸看着面前已染了几分醺意的朱月暖,好一会儿,他温和的一笑,松开了手,拂着衣摆舒缓着坐到了她的对面,笑如春风:“小生只能以茶代酒。” “随便你。”朱月暖微愣,似是对他的举动感到意外,不过,讶色一闪而过,她随意的冲着里面的戚杏喊了一句,“杏嫂子,麻烦再来两壶酒,一壶杏花茶,再添副碗筷。” “好嘞~”里面传来戚杏爽朗的声音。 “朱姑娘有心事?”楚宜桐安然的坐在对面,目光带着淡淡的笑意,就好像,他们是相识许久的好友,久别再见,一起叙一叙天气不错阳光不错之类的话题。 “楚公子这是在关心我吗?”朱月暖的酒杯刚刚凑到唇边,听到楚宜桐主动的关心,不由微愕,重新又放下了杯子,灵动的眸直直的盯着楚宜桐问道。 “姑娘觉得是,那便是吧。”楚宜桐轻笑,敛了敛广袖,白皙的手指了指桌上一筷未动的菜,声音清清朗朗,“从姑娘进来至今,也有小半个时辰了,桌上的菜一筷未动,一壶酒倒是去了一半,而且,全是一口闷下,显然,姑娘心里并不如表面表现的如此轻松。” “说的这么细,你一直在偷看我。”朱月暖似发现新大陆般,瞪大了眼睛指着他,笑靥如花,“说,方才他们说的那画中人,是我吗?” “是。”楚宜桐竟是没有否认,很坦然的一笑,“那日初见姑娘,那般洒脱,欢乐,可今日一见,姑娘已然眉宇含愁,郁郁不欢,算起来,也不过是几日罢了,朱姑娘可是为十五的题局忧心?” 听到这话,朱月暖越发意外了,目光探究的看着楚宜桐,好一会儿,她突然挑眉笑道:“楚公子,你看我这般细致,难不成,你也对我有意思?” 戚杏刚刚端了东西出来,听到这话,不由忍笑的看了楚宜桐一眼,把东西放到桌上,细细打量了两人一眼,笑道:“楚公子和姑娘倒是一对壁人。” “季嫂子也拿小生取乐。”楚宜桐听到朱月暖那一句,竟是半点儿窘态也没有,只浅浅一笑,回了戚杏一句,见戚杏退开之后又望着朱月暖说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姑娘绰约多姿,小生不过一介凡人,为姑娘瞩目也是常情。” “这话我爱听。”朱月暖一点儿也不忸怩,笑得两眼弯弯,目光在楚宜桐身上一转,又作怪似的冲着楚宜桐拱了拱手,文诌诌的说道,“人人只道楚公子眼中只有书,今天我朱月暖竟能让楚公子瞩目,真是三生有幸。” “为姑娘瞩目者,亦非小生一人。”楚宜桐微摇了摇头,伸手拿起戚杏刚刚端来的杏花茶给自己斟了一杯,缓缓说道,“秦兄之才华在知俞书院亦是屈指可数,朱姑娘为何不给他一个机会,反弄得如今这样局面?小生相信,若能换个方法,姑娘也不必再像如今这般郁郁寡欢。” “喂,说半天,你是为秦时宇当说客来的?”朱月暖听到这儿,顿时敛了笑,瞪着他抱怨道,“你要是来当说客的,那就该干嘛干嘛去。” “小生与秦兄确是同窗,但,说客一说,却还称不上。”楚宜桐见她这样反应,只好摇了摇头,端着他的茶浅酌,没再提秦时宇的话题。 朱月暖却是气恼的瞪了他好久,才气馁的收回目光,喟然长叹着又端起来面前的酒:“果然,这世间真正关心我的,唯有我小舅舅和悦茶而已。”说罢,再一次一口闷下一杯酒。 “怎会,姑娘还有家人,若让他们听到,会伤心的。”楚宜桐闻言,眼中明显的讶色。 “他们?我便是当面说,他们又何话可辩?”朱月暖唇边浮现一抹讽刺的笑。 “天下无不是的父母。”楚宜桐端坐着,目光落在她身上,隐约间,划过一丝怜惜。 “是么……”朱月暖撇嘴,却没再抬头理会他,只一杯接着一杯倒酒。 楚宜桐瞧着她的举动,那云淡风清的神情终于有了一丝松动,他抬了抬手,欲想阻止她继续,可手刚刚伸出去,他又顿住,最终,只是虚握了握,摩挲着手指落在了自己面前的茶壶上。 夕阳渐斜,霞光渐淡,茶肆一隅,朱月暖和楚宜桐相对而坐,一人执酒,一人执茶,沐在窗口透入的霞光中,仿若一对俪人。 直到,室内光线暗下,桌上也多了三四个空的酒壶,楚宜桐忍不住再一次伸了手,意外间,按到了朱月暖的手,他又如触电般的缩了回来,看着朱月暖再次开口:“朱姑娘,不早了,该回去了。” “是呀……再不回去,悦茶要着急了。”朱月暖的脸红如晚霞,眸色间却只是蒙着一层黯然,说罢,提起酒壶欲要酌酒,但,壶中已是空空,她不满的抬头便喊,“杏嫂子……” 戚杏匆匆出来,看到朱月暖这样,正要说话,便听楚宜桐说道:“季嫂子,结账吧,朱姑娘醉了,我送她回去。” 戚杏有些惊讶的看了看他,倒是没说什么,便点了点头。 “杏嫂子,这个……可够?”朱月暖听到结账两字,从钱袋子里摸了半天,才摸出了秦时宇给的那锭银子,眼波流转,俏笑道,“秦时宇那蠢材想收卖悦茶给的,归你了。” “这个太多了,你等等,我去取零的。”戚杏接过,便要去寻零碎银子。 “不用,他的银子,我留着也是碍事,多的便当是我请他们喝茶了。”朱月暖随意的挥了挥手,撑着桌子站了起来,身形虽然有些不稳,但还不算严重,很快便站稳,冲戚杏挥了挥手,“杏嫂子,改日再来寻你哦,我先走了。” 说着一个转身,险些踢到一边的凳子。 “当心。”楚宜桐一步上前,适时拉住了她的胳膊。 “要不要我寻人送你们?”戚杏有些担心的看了看朱月暖,冲楚宜桐问道。 楚宜桐还没回话,朱月暖便抢着说道:“不用麻烦了,以前和我小舅舅在翠娘那儿,她的杏花酿可比杏嫂子的桂花酿劲道多了,几坛子也没能把我们喝趴下,我只是有些热,出去见了风,便没事了。” “那你们小心些。”戚杏见她说的清楚,眼神也挺清明,便也没有勉强。 “杏嫂子,若是见着翠娘,替我带个好,顺便帮我问问,最近可有我小舅舅的消息。”朱月暖说到这儿,不由嘟了嘴抱怨,“居然敢把我一个人扔下不管,待我寻着他,非好好教训教训他不可。” “好好好,我一定把话带到。”戚杏哑然失笑,拿了盏灯笼递给楚宜桐,示意他当心,便帮着将朱月暖扶出了门。 014书呆子(庆除夕二更) “楚宜桐,你多大了?” 小树林里,朱月暖负着手,面朝着楚宜桐倒着走,边走边笑盈盈的找着话题。 树林里,暗黝黝的,只有楚宜桐手中的灯笼照出一圈光晕,可偏偏,她却一次又一次的跳出这光晕,累得楚宜桐时左时右时快时慢的照应着前行。 “小生今年十九。”楚宜桐并不为她这样连名带姓的称呼而不悦,一边照顾着她脚下的光亮一边耐心的回答道。 “你能不小生长小生短的说话吗?”朱月暖嘻笑着,随意的踢开一块小石块,说道,“又不是演戏文,多拗口呀,你可以喊我月暖,我外祖父取的哦,我小舅舅最喜欢喊我暖暖了,他说,这名字能暖人心。” “这……”楚宜桐有些为难,“不太好吧,毕竟于礼不合。” “名字取来便是让人称呼的,又不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朱月暖撇嘴,不赞同地白了他一眼,眼波流转,一笑一颦之间尽显娇态,“人家说你书呆子一个,你还真把自己当书呆了?反正我不管,你不想喊我名字便算,刚才听他们唤你禹知,那是你的字吗?那我也喊你禹知,你可不许不应哈。” “禹知是我成了禀生之后,徐先生所赐,月暖姑娘若不嫌弃便好。”楚宜桐见她这般霸道的宣称,不由哑然失笑,倒是没有再坚持,笑着顺了她的话。 “禹知,禹知,噗~~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朱月暖摇头晃脑的念着他的名字,突然喷笑出声,冒出一句风马不相及的话,此时,她脸上红霞未退,晶亮的眸在这昏黄的灯笼光照下显得越发灵动,“你的名和字,都一样有趣。” “让月暖姑娘见笑了。”楚宜桐也不以为意,只含笑回道。 “不过我发现你跟我小舅舅挺有缘的。”朱月暖随意的踢去脚下的碎石子,伸头看着他笑道,“你知道她最喜欢什么吗?” “清淼先生博学多才,是我辈中人之榜样,但他喜欢什么我还真不知道。”楚宜桐虚心的冲她拱了拱手,“还请月暖姑娘解惑。” “青鸟先生……哈哈~~~~”朱月暖毫无顾忌的笑的张扬,“说起来,他的雅号倒是与你的名字有些渊源,他好打马吊,有一回在禹洋府里与朋友相约戏耍,一趟下来,都是败在一筒之下,偏到最后一回,起了一手好牌,足以将他所输的一局扳回,结果他却看错了牌,胡的是一筒,他却得了个青鸟落了个炸胡,从此以后,那些朋友便喊他青鸟先生,他又嫌这两字难听,我便给他添了几笔,换了个字,倒成了如今赫赫的清淼先生。” “原来清淼先生如此典故。”楚宜桐也忍不住笑,目光在她脸上转了几转,问道,“这禹知两字又有何说法?” “我一岁多的时候就到了外祖父家里,那时小舅舅才九岁,确实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我哭闹时,便是小舅舅哄我开心给我讲故事,这一讲便是十几年,每回我若不依他的吩咐完成任务,他便会说:预知后情如何,听听下回分解。总是把精彩的部分留到后面,便是这样,但是让我学成了不少东西。”朱月暖说到这些时,脸上满满的怀念,神情间多了一份柔情,脚步不由自主地放缓,声音轻轻柔柔,此时的她倒是有这个年纪的姑娘应该有的娴静。 楚宜桐放缓脚步跟在一边,细心的照亮着她脚边的每一步路,语气如沫春风:“若有机会,必定要好好拜访一下清淼先生。” “等我小舅舅来了,我介绍你认识。”朱月暖说到杨慕凡时,脸蛋脸上的笑才如花般灿烂,语气中带着骄傲,微仰着脸看着楚宜桐,胭染般的双颊浮现两个浅浅的梨涡。 “好。”楚宜桐目光微凝,带着笑意欣然点头。 “站住!”就在这时,旁边的一棵树下闪现出两个人影,在黑暗中对着他们暴喝道,其中一个还不适时宜的打了个哈欠。 楚宜桐倏然停下脚步,顺势便将朱月暖拉到了身后,自己手持灯笼傲然的挡在了她身前,看着前方那一处温和的问:“请问前面是哪位朋友?” 朱月暖站在他身后,看着比她高出一个头的楚宜桐的后背,神情间一时有些怔忡。 “我说这姑娘怎么一去这么久,原来是私会书生去了呀。”黑影中的两人嘻嘻哈哈的看着朱月暖,很不满意的说道,“姑娘未免太不地道,亏我们给你指路,你却是磨到现在才回,白白害我兄弟两人在这儿窝了这半日,饿得前胸都贴后背了。” “两位是何人?”楚宜桐微侧了侧身,瞧了身后的朱月暖一眼,却见她并没有什么反应,转回来说道,“两位若有事,不妨明儿再说吧,今日天色已晚。” “当真是书呆子一个,我们等在这里为的只是一顿酒钱,你让我们明天再来?你当我们都是傻的?”两个汉子不由指着楚宜桐笑出声来。 便是朱月暖在后面听到也是忍俊不禁。 “两位,且听小生好言相劝一句,此地保长执法甚严,两位若只是因为一顿酒钱,小生便是赠与两位亦是无妨,但是,小生今日若是宽了一回,两日后难免会再生此念,到那时,小生亦难逃罪责,所以,实在抱歉,两位还是打消此念头,早些回家歇息吧。”楚宜桐很认真的冲着两人一揖,温和的分析道。 这一番话,说的面前两人面面相觑不已。 朱月暖更是乐不可支,抱着肚子有的蹲了下去,狂笑着说道:“禹知,你太可爱了,不给就是不给呗,干嘛学唐僧呀,哈哈哈~~~” “月暖姑娘……”楚宜桐侧头看到朱月暖没有形象的狂笑样子,不由无奈的一叹,却没有多说什么,而且再一次的看向了面前两人,“两位,且听小生一劝,回去吧。” “回去?你个死书呆,说这些酸倒牙的话就是笑话我们是吧?!”两个汉子在朱月暖的爆笑中,脸色变得难堪起来。 “非也,非也。”楚宜桐还欲长篇大论的说下去,却被两人突然狰狞的表情给惊到,不由警惕的后退了一步,背对着朱月暖说道,“月暖姑娘,你还是别笑了,我拖住他们,你快跑。” “拖住他们做什么?打发了就是了。”朱月暖抱着肚子站了起来,笑却怎么也停不下来。 “月暖姑娘,不能随他们的意,那样会助长他们的气焰,以后他们只会犯更大的错的。”楚宜桐一听,连忙说道。 “谁说要如他们的意了?”朱月暖上前,却被楚宜桐再一次拦下,只好指着对面两人说道,“你们两个,中午好意指路我已经献过你们了,没想到,反倒真激起了你们的歹念,跑这儿来胡言乱语,这一次,我可不会再与你们客气,识相的,赶紧滚!否则的话,定然揍得连你们爹娘都认不出来!!” “臭丫头口气不小。”两个浮浪子互相看了一眼,不约而同的咬着牙关便扑了过来。 015以身相许吧(春节快乐~~) “月暖姑娘快走!” 楚宜桐看到两人扑来,手中的灯笼使劲儿的往那两人身上一扔,想也不想,伸手一把扣住了朱月暖的手,拉着她便往旁边冲了过去。 “哎哟!!”身后,被灯笼砸中又被楚宜桐撞了一下的两人,摔在地上哇哇直叫。 “嗳……”朱月暖明显的一愣,不由自主的跟着他跑了起来,经过那两人身边时,她下意识的提起了腿,但目光不经意的落到他紧扣着她的手上时,朱月暖浮现一抹笑容,目光一转,便放弃了动作,跟着他跟了起来,边跑,边低头瞧着他的手。 他有一双极漂亮的手,白白净净,骨节分明,此时与她的纤指十指相扣,却显得无比和谐。 朱月暖脸上的笑容不自觉间加深。 身后的两人此时已经爬了起来,骂骂咧咧的追了上来。 楚宜桐此时完全没了平日的温文尔雅,听到后面的骂声,不敢懈怠的紧紧拉着朱月暖,慌不择路的往前狂奔,他到底是书生,没一会儿,气息便有些沉重,脚步也不由自然的拖沓起来。 反观朱月暖,气定神闲,清亮的眸带着笑意盯着楚宜桐。 “月暖姑娘,惭愧……我跑不动了,你快走,我留下挡住他们。”楚宜桐没有发现朱月暖的情况,脚软的停在一颗树下,瞥着一口气飞快的说完,才按着自己的胸膛弯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而另一手却依然紧紧的扣着朱月暖。 朱月暖却一点儿也没想跑的意思,反而笑盈盈的弯腰看着他:“那怎么行,他们是冲我来的,我哪能扔你一个在这儿。” 不远处,两个跑得气喘吁吁的家伙已经追了上来。 “月暖姑娘,你快走,若是被他们追上,若是传出去,你一个姑娘家免不了被人非议,快走吧。”楚宜桐也抬头看了一下后面,看到这状况,咬着牙站了起来,推着朱月暖催她离开。 “我走了,你呢?”朱月暖被推了两步,有些古怪的看着他问道。 “我是知俞书院的学生,又是禀生,他们不会对我如何的。”楚宜桐答得并不是十分的理直气壮,说罢,他又催着朱月暖快走,拉着她的手却始终忘记再松开。 “安啦,就算追上来也不怕,无非就是两个浮浪子罢了。”朱月暖不在意的笑着,目光再一次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晃了晃,“而且,你不松开我,我怎么走?” 楚宜桐闻言,低头看到自己紧扣着她的手,他不由一惊,受惊般的松手,扶着身后的树木起身,退开些许,冲着朱月暖拱手一揖,歉意的说道:“月暖姑娘,抱歉,方才一时情急,唐突了姑娘,还请莫怪。” 朱月暖状似不经意的把手笼到身后,手指暗暗的摩挲着,深吸了一口气,随意的甩了甩手,笑道:“我明白,你不用说什么抱歉,你也是……在帮我。” “你们两个……居然……居然……”后面追的两人已经到了跟前,对两人还在这儿“谈天说地”的情形很是不满,瞪了两人一眼,脚步微跄的扑向了楚宜桐,“看你们……往哪里逃!” “喂,你们两个,差不多就行了。”朱月暖随意的一抬腿,勾住了其中一人脚脖子,用了勾秦时宇下河的那招将人绊倒,接着一个侧步,手也伸了出去,揪住了另一个人的后颈,轻飘飘的一使力,那人便像个陀螺一般,滴溜溜的转了两圈,被朱月暖一脚踢在了腿弯上,踉跄着往前扑了出去。 踢完了人,朱月暖拍了拍手,抱臂站在他们面前居高临下的冷哼道:“趁着本姑娘心情好,赶紧滚!” 两个汉子错愕的撑着地退了好几步,才爬了起来惊疑不定的打量着朱月暖。 “还有,今晚之事,若是被我听到半句非议我或是楚公子的话语,你们就别想在这儿雁归县再混下去。”朱月暖眯起了眼,冲着他们露出一个阴森森的笑容,“本姑娘可不是吃素的,信不信由你们!” 两个汉子面面相觑好一会儿,倒退了几步,突然转身逃离。 “瞧,就是两个不经吓的浮浪子。”朱月暖见两人识相离开,才拍着手高兴的冲楚宜桐笑道,“下次遇到这样的人,千万不能胆怯,他们呀,全是欺软怕硬的家伙。” 楚宜桐此时已经站直了身体,也调整了气息,此时见两人离开,拂了拂自己的衣衫,赞同的点头:“还是月暖姑娘有办法,若是我一人,只怕还得吃些亏才能脱身。” “所以呢,你要怎么谢我?”朱月暖两眼弯弯,跳到楚宜桐面前讨赏,清亮的目光直直的盯着他,巧笑嫣然。 “月暖姑娘想要我怎么谢你?”楚宜桐失笑,冲好拱手问道。 “这个怎么谢啊……我还真想不出来。”朱月暖背着手围着楚宜桐转了一圈,突然后倾了身子凑到他面前,眨眼问道,“要不,你以身相许吧!” 这话一出,顿时把楚宜桐给吓了一跳,他错愕的退开一步,看着近在咫尺的朱月暖,平日的温文尔雅再也夫法保持,结结巴巴的问道:“月暖……月暖姑娘,你……这是在开玩笑吧?” “开玩笑?”朱月暖眨了眨眼,微微一沉吟,恍然说道,“哦哦,你说的对,我开玩笑的。” 楚宜桐闻言,顿时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但是还没等他开口,她已再次开口道:“我怎么能让你以身相许呢?方才那两人是冲我来的,你如此辛苦帮我,要以身相许的,也是我才对。” “……”顿时楚宜桐张口结舌,不知该怎么接话,好一会儿,他才喃喃的开口,“月暖姑娘……” “方才你不是喊我月暖吗?挺好听的,你还是别加姑娘了。”朱月暖笑盈盈的看着他纠正道。 “这……可是……”楚宜桐的脸不知何时也如同朱月暖般,嫣红嫣红。 “所谓男女授受不亲,刚刚你还拉我的手拉了那么久,你不会是不想负责吧?”朱月暖继续逗道。 “刚……”楚宜桐窘迫的整张脸越发的红,他侧了身避开朱月暖的目光,踌躇好一会儿,他又略侧了头为难的看了她一眼,蠕了蠕嘴唇,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好啦,我也不提什么负责不负责,好歹你也是为了帮我。”朱月暖清亮的眸在他脸上转了又转,突然“扑噗”的笑出声,大方的拍了拍他的肩,瞧着他说道,“不过,你来应局好不好?” “这……”楚宜桐还是为难。 “喂~~你不会连这个都不肯吧?”朱月暖顿时垮了笑容,幽怨的看着他说道,“你就当帮我一个忙呗,我也是怕到时候擂台摆下了,就只有秦时宇一人应局,那我不是很丢人嘛,你来帮我撑撑场面,好不好?” “月暖姑娘,这不妥吧?”楚宜桐窘得想找地方钻似的,躲开了她的目光,弱弱的说道。 “哪里不妥?”朱月暖无辜的瞪大眼睛,绕到另一面站到他面前,“只是让你出面走个过场,又没逼你娶我。”说罢,双手合什哀求的看着他说道,“拜托拜托啦~~” “这……容我考虑……考虑……”楚宜桐抬头瞧了她一眼,又窘迫转开了身子,之前的温和一去不复返。 “好!”朱月暖高兴的拍手,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缓步往前走,“你慢慢考虑,现在,先回家吧。” ps:大年初一头一天,双更庆祝~~亲们新年快乐!!!顺便求推荐~求点击~求收藏~求pk支持~~(*^__^*) 016围追堵截(庆春节二更) 朱家招亲的事在揽桂镇里传的得沸沸扬扬,便连离得近的几个镇也陆陆续续的有人来凑热闹,染锦布坊前门庭若市,朱广晟的脸一天比一天黑,家里的气氛也一日比一日低迷。 朱月暖却依然我行我素的早出晚归,设擂的事全部扔给了悦茶去负责。 知俞书院的山脚下,朱月暖围绕着那些牌坊左瞧右看,几天下来,她已经熟知了这上面的人物传记,只是,她对这些并不感兴趣,因为在她心里,这些什么状元进士的,没有一个比得上她的小舅舅。 当然,她来这儿可不是看这些枯燥的传记的,她的目的还是楚宜桐。 “禹知。”看到楚宜桐如前几日一般准时的出现,朱月暖满面笑容,蹦跳着迎了上去,无视了一干一同出来的学子们的目光,径自对着楚宜桐笑道,“考虑的怎么样?” “月暖姑娘……”楚宜桐的笑多了一份无奈,冲着她客气的一揖,站到了路边,“月暖姑娘,我觉得……我若去应局,未免对不住秦兄,所以……” “你去应局,跟他有什么关系?擂台又不是他给包下了。”朱月暖眉头一皱,一转身,抬头看到了后面出现的秦时宇,他高高的站在书院门前的第一个牌坊下瞧着这边,身边站着康子牧等人。 显然,朱月暖这几天连续到这儿找楚宜桐的行为已经让他们书院的人全都注意到了,今天才会出现这么多凑热闹的人。 “可是……”楚宜桐叹了口气,拱手又是一揖,“月暖姑娘,此事……容我再考虑考虑可好?” “那天你也是这么说的。”朱月暖扬着下巴挑衅的看着上面的秦时宇,不满的抱怨道。 “此事并不是如月暖姑娘想的那样简单。”楚宜桐深吸了一口气,跟着转身冲朱月暖又是一拱手,倒是恢复了些平日的从容温和,“我与秦兄也是一门同窗,秦兄对姑娘的心意,我等也是早有所知,如今,我若是明知秦兄的心意,还去与他一较高下,这……未免不是君子所为,实在不妥。” “你是顾虑他?”朱月暖指着上面秦时宇,惊讶的睨着楚宜桐,“那,要是他不介意,你是不是就同意去应局?” 此话一出,附近几个听得清楚的学子顿时哗然,有两个之前参与文社的学子立即说道:“禹知,你的顾虑实在没必要,你是朱姑娘亲自邀请的,又不与旁人一样是自己死死巴上去的,大家说,对不对呀?” “没错,禹知,朱姑娘一个姑娘家都肯拉下面子来亲自寻你了,你总不能顾虑不相干的人,而让朱姑娘颜面无存吧?” “这……”楚宜桐顿时一滞。 朱月暖瞪了他一眼,直接往上走了几步,冲着上面脸色不十分好的秦时宇提声问道:“秦公子,你可介意我邀请楚公子去打擂解题?” 众人的目光齐唰唰的射向秦时宇。 秦时宇脸上的尴尬一闪而逝,冲朱月暖抱拳笑道:“自然不介意,能与楚兄同擂较技,亦是秦某之幸。” 楚宜桐只好回礼:“谢秦兄高看小弟。” “他说不介意,这下你能同意了吧?”朱月暖也不管秦时宇是不是说的真心话,转身跳到楚宜桐身边,乐呵呵的问。 “月暖……”楚宜桐正要说话,便看到朱月暖瞪了他一眼,不由顿住,可等了一会儿,也没见她说什么,才再一次开口,“月暖姑娘,你这是设擂招亲,我若是去了,这便是……我爹娘那儿……” “你可真是书呆子,行事这样瞻前顾后。”朱月暖盯着他,笑容渐渐淡了下来,“那天我还以为,你与我小舅舅应该是一类人,现在看来,倒是我错看了你,算了,你既不愿,我又何苦强人所难。” “月暖姑娘……”楚宜桐眸光一凝,转身看着朱月暖,欲言又止。 “朱姑娘。”同时,秦时宇快步走下几步,喊了一声,眼睛不经意的扫了楚宜桐一眼,笑意再次浮现。 “何事?”朱月暖淡淡的看着秦时宇。 “朱姑娘放心,我,是一定会去的。”秦时宇再一次看了楚宜桐一眼,手中的玉扇“啪”的展开,缓缓的扇着,笑道,“至于楚兄,他也有他的难处,我们该体谅不是?” “他不参加,就代表你一定能赢吗?”朱月暖调转脚步,虽然站在下面,却依然傲然的看着他,似笑非笑的说道,“便是他应了局,在破开九局之前,你们都不能算对手,除非你们一样能站到最后,所以,你得意什么?” “秦某并非得意,只是提醒姑娘,莫忘记我们的约定。”秦时宇一点儿也不介意,依然摇着扇笑得欢畅。 “那也是你通关之后的事,现在说为时尚早。”朱月暖撇嘴。 “朱姑娘,我实在不明白,秦兄对你深情厚意你不要,楚兄于你无意,你却偏要他应局,这……”康子牧此时也凑热闹的跑了下来,和其他学子一样好奇的看着朱月暖,“而且,据我所知,楚兄的母亲对楚兄期望甚高,反观秦兄,与姑娘家同是商贾之家,这亲事实在是门当户对呀。” “门当户对?”朱月暖挑眉看着康子牧,坦然开口,“康公子所说的门当户对,我不懂,我只知道,我若不愿,纵然是皇亲国戚,又与我何干?我若甘愿,便是村夫走卒,哪怕是鳏夫老叟,都是良配,康公子,可懂?” 楚宜桐静静的站在一边,听到这一番话,颇有触动的看着朱月暖,眸光黑黝。 其他学子也都突然的沉默了下来,似乎是被朱月暖这两句话震撼到。 唯有秦时宇,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中发亮。 “告辞。”朱月暖随意的拱了拱手,转身就要离开。 就在这时,众学子身后传来一声苍老而又平和的唤呼:“暖丫头,原来真的是你啊。” “徐先生。”众学子闻言纷纷转身躬身行礼。 “老师。”楚宜桐却与他们喊的不一样。 朱月暖惊诧的回头,一瞧之下,顿时喜上眉梢,一转身三步并作两步的扑到来人身边,雀跃的挽住来人的胳膊:“姨公~~您老怎么在这儿?” 017第一个支持她的人 书院出来的老人,身穿一袭青色儒衫,儒巾下发已花白,却掩不住曾经的清雅面容,正是朱月暖的姨公徐恒江。 “这儿是我的家乡,我在这儿,有什么奇怪的?”徐恒江抚着须,慈祥的笑着,从朱月暖手中抽出了胳膊,手指虚点了点她,说道,“这几日,书院中频频有学生议论染锦布坊的大小姐设擂招亲,给秦时宇做套下局,还在学院门口对禹知围追堵截,我一听,便猜到是暖丫头你。” “姨公真乃神人,这都猜得到。”朱月暖讪讪的笑着,神情间却没见多少尴尬之色。 “整个禹洋府还能找出第二个胆大包天的朱月暖吗?”徐恒江捋着长须,轻笑道。 朱月暖垂手站在一边,偷偷的打量着徐恒江,确定他并没有什么责怪之意,才笑嘻嘻的继续说道:“谢姨公夸赞。” “哈哈,昔日,杨公曾戏言,你是杨慕凡第二,我还不信,今日算是见识到了,果然,也只有叙拾那样不羁的人,才能教得出你这样的学生。”徐恒江闻言,不由抚须大笑。 他的话,却也引起了众学子们的好奇探望,悄然间,还有两三人在交头接耳的低语,隐约能听到几句“没想她竟是青淼先生的女学生”之类的惊叹。 “姨公,您老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呀,我还以为您老和姨婆都是禹洋府呢,这才没去请安的。”朱月暖咧了咧嘴,岔开了话题。 “比你稍早几日回来的,住在禹洋府,好是好,就是闲得慌,不如这儿。”徐恒江解释道,瞧了她一眼,含笑问,“今儿来得巧,便与我一起归家去吧,你姨婆可是唠叨了你好几天了。” “啊……”朱月暖一听到这一句,顿时怂了,双手合什可怜兮兮的看着徐恒江拜托着,“您老还是饶了我吧,我现在去……姨婆一定不会放过我的,我还有好多事没做完呢。” “方才,你说禹知瞻前顾后,这会儿,你怎的也怕了?”徐恒江看着她打趣道,顿时也引起了众人一顿哄笑。 “老师,月暖姑娘说的极是,确实是学生不对……”楚宜桐见状,忙上前对着徐恒江恭敬的回话。 “你莫要护着她。”徐恒江却是打断了楚宜桐的话,伸指虚点了点朱月暖,“四年前,你在禹洋府设擂,为的是募银援助边疆百姓,此是义举,我便不说你了,可今时今日,你设擂却是拿自己的终生大事儿戏,却是过了,所以,你还是乖乖的去向你姨婆好好的解释解释,要不然,她杀到你家,到时可莫怪姨公我不救你哦。” “我去,我一定去。”朱月暖吓了一大跳,立即举起手保证,“我肯定会去,但,不是现在,等……事情有了结果……嘿嘿,再去。” “你以为躲得过初一,还能躲过得十五?”徐恒江佯怒的瞪了她一眼。 “我没想躲啊,只是想专心处理完这件事,再去好好的向您老和姨婆请安,您老不是也说过吗?做事要善始善终,您老还说过,要落子无悔,我可是一直记着呢,如今若是三心二意拖拖拉拉的对待这件事,不仅愧对您老教诲,这对对手而言,也都是极不尊重的事不是吗?所以,为了表示对秦公子的尊重,我决定一定花上十二分的心思,好好的作准备,到时候,秦公子就是输了也能输个心服口服对不?” 说到秦公子几字时,朱月暖故意重重的咬着字,目光也扫了过去,彻底将她的不满表现了个彻底。 “你呀。”徐恒江看了看面前围着的人,挥了挥手,“大家都快些回家去吧,不早了。” “那,姨公,我改日再来看您老哦。”朱月暖顿时松了口气,飞快的接话。 “暖丫头,你莫急着走,既然你现在不想随我归家,那你便随我去喝杯茶吧。”徐恒江却是看穿了她的意图,及时说道,“叙拾的胆大,你倒是学了个十成十,而学问,我还得考较考较你。” “哦~”朱月暖顿时蔫了,但徐恒江已经发话,她也不好当着他这么多学生的面让他下不来台,便讪然的点了点头。 “学生告退。”众学子们见没好戏看,徐恒江又发了话,便冲着徐恒江齐齐行礼,四散而去。 原地只剩下楚宜桐、秦时宇和康子牧三人。 “随我来。”徐恒江也没在意,冲三人挥了挥手,便领着朱月暖往书院内走去。 往上百来级的台阶后,知俞书院几个大大的字被隽刻在石门坊之上,一群青瓦白墙的建筑也展现在眼前。 看着面前层层递升的房屋,朱月暖眼中满满的好奇。 “这边。”徐恒江领着朱月暖往左侧拐去,来到一座叫品轩的院子前。 进去一看,朱月暖才发现,这品轩竟然是个茶楼一般的所在,虽然没有杏娘子的竹屋雅致,但这儿的布置、墙上的字画丝毫不比那儿的逊色。 此时,品轩内还有不少的学子逗留,看到徐恒江带了朱月暖进来,纷纷起身对徐恒江行礼,顺便向朱月暖投上打量的一瞥。 “此事如何善了,可心中有谱了?”进了一间净室,徐恒江在桌边坐下,看着小童送上他常喝的茶退出去之后,才看着了她平和的问道。 “没有……”这儿没什么人,面对的又是如同外祖父一样的长辈,朱月暖倒是褪去了伪装,无奈的摇头说了实话,“此事说来话长,其中又有一些不能外道的苦衷,我思来想去,也只有嫁人一途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可我又不喜那个秦时宇,才一时想出的缓兵之计,至于最后如何,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你这几日,是专门来寻禹知的,怎么?你中意他了?”徐恒江和她说话倒也直白,没有拐弯抹角。 “也不是……”朱月暖不好意思的咧了咧嘴,大方说道,“我之前是觉得他和小舅舅很像,可如今瞧着,倒是我错看了,他行事太迂腐,没有小舅舅的洒脱,而且,强扭的瓜不甜……” “你倒是好眼光。”徐恒江轻笑,抚了抚须说道,“他的启蒙是我教的,为人处世、学识人品,我也算是清楚,他确实能与叙拾平分秋色,或许,他的才学,比叙拾还要略胜一筹,叙拾聪颖,却是心不定,而他却能沉静下来,看待某些问题,也比叙拾透彻,至于他如今这番踌躇,也非是他瞻前顾后不敢应你,实在你此番所为太过了些,怪不得他。” “姨公,您老也觉得禹知比秦时宇要好啊?”朱月暖眼前一亮,笑盈盈的问,“所以,您老不反对我找禹知去参局喽?” “我可没这么说。”徐恒江横了她一眼,“原本,此事大可以再简单些,秦时宇提亲,你不愿,拒了就是,中意禹知,也可以请了媒人上门去提亲,为何就非要弄出这么一局?他若应了,此局就必须得胜,如此,他岂能不深思?” “一开始,我也没想到他啦……”朱月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耳后,吐了吐舌头,“纯属意外。” “他答应了你什么?竟让你这般逼他。”徐恒江又问。 朱月暖一五一十把那天的事情告诉了徐恒江。 “如此,你便回家去等,他应下的事,绝不会反悔,只不过如今还未想到两全之策罢了。”徐恒江听到这儿,也不问其中有什么隐秘,只就事论事的给她分析道,“他若会去,你不用天天来此,他也会去,他若真不去,你天天来堵他也是无用,反而会影响了别的学生,明年便是秋闱了,他可是此次最有希望高中的人选之一,你若天天来,传将出去,以后他秋闱有个什么闪失,可就说不清了,而且,学院里的先生们也不可能一直不闻不问的,闹大了,对你更不好。” “好吧,反正……我也是打算明儿起就不来了。”朱月暖耸耸肩,对徐恒江说的后果丝毫没放心上。 “明白就好,回家去吧,你姨婆那儿,有我呢。”徐恒江满意的抚须点头,最后也算是给了她一个回复。 018露题 金秋的午后阳光,明媚而清爽,朱月暖开了窗,依靠在窗边的椅子上,双腿没有形象地架在另一个椅背上面,手拿着已成型的木盒子和刻刀,沐浴在阳光中悠哉悠哉得雕着花。 自几日前在书院与徐恒江叙话之后,她便没有再出门去围堵楚宜桐,便是今日,与楚重锤约好取货的日子,她也只是派了悦茶带她去取。 “小姐,东西拿回来了。”悦茶抱着一个黑袋子吃力的推开了房门走了进来,快走了几步,将黑袋子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在一边喘着气连连捶着双臂,甩着手说道,“楚铁匠说,这些东西若有不对,小姐只管去重做,不再收银。” 朱月暖听到声音,扭头看了一下,立即放下双腿,把手中的东西随意的往桌上一放,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桌边,伸手拉过来黑袋子便扒拉了起来。 “小姐,我在铁匠铺遇到楚家公子,他向我打听擂台的事情呢。”悦茶站在一边打量着她的脸色,目光带着些许揶揄。 “那个楚家公子?”朱月暖一心都在面前的一堆零件上,只顺着悦茶的话问了一句,径自把检查过的东西一个一个的摆在了桌子上。 “楚公子呀,还能是哪个。”悦茶笑眯眯的看着朱月暖,凑近了些,“他问……” “叩叩叩~”悦茶的话被敲门声打断,两人齐齐抬头,敞着的房门口,朱月馨含笑站在门口看着她们:“姐姐,我能进来吗?” 她的身后还有两个丫环,手里捧着的托盘上用红布罩着,瞧不清红布下是什么东西。 “进吧。”朱月暖随意的抬头瞧了一眼门口,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句,自顾自的继续拨拉着桌上的东西。 朱月馨走到朱月暖身边,有些好奇的打量着这些东西,却没有打扰朱月暖,只微笑着等在一边。 “有事吗?”朱月暖拿起一个弹簧在手上检验着,头也没抬,却没有遗漏朱月馨,淡淡的问道,反复按压间,眉心微微的颦了起来,双手扯着弹簧两端一使力,弹簧便绷成了一根铁丝,她那流露着英气的双眉也越发的拧了起来。 “娘让坊中的绣娘们连日赶制了嫁衣,我方才出去试衣,便帮姐姐的带了过来,姐姐试试吧,若是不合身或是姐姐不满意,可让绣娘再改。”朱月馨见朱月暖不太高兴的样子,忙冲身后的两个丫环上前,揭开了上方的红布,露出下面精致的嫁衣和首饰。 “放着吧,空了再试。”朱月暖只是瞟了一眼,便继续扒拉着那堆东西,寻出里面的所有弹簧,一一试过,没一会儿便全部变成了铁丝,她烦恼的扔到一旁,把其余东西全都扫入了袋子里,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偏偏这些要紧的……全部要重做。” “啊?那来得及吗?还有三天就开始了。”悦茶不由低呼。 朱月馨见朱月暖瞧也不瞧嫁衣,正要劝上两句便听到悦茶这样子,便挥手示意两个丫环把东西摆到了一边的几上,缓步走到朱月暖身边,定睛细看,问道:“姐姐,这些便是要设擂的题?” “嗯。”朱月暖眸光微闪,瞧了朱月馨一眼,应道,把手中的弹簧丝全都扔还给了悦茶,“再去,让他重做。” “小姐,来得及吗?”悦茶收起东西,却没有马上离开,只担心的看着她问道。 “来得及,这个是最后的题,不急。”朱月暖并没有顾及朱月馨在身边般,坦然点头。 “姐姐,这些,又如何做题呀?”朱月馨扑闪着那双几乎和朱月暖一模一样的眸,好奇的问。 “你都说了,这些如何做题,这不就是题吗?”朱月暖随意的应着。 “姐姐是要让他们用这些做题?”朱月馨越发惊讶,凑近了细看起那些东西,显得极有兴趣。 “不过是其中一题罢了。”朱月暖冲悦茶挥了挥手,打发走了悦茶,转身重新往窗边走去,坐下后把面前的椅子转了个个儿,拍了拍,“知道九龙盒吗?” 朱月馨见状,眼中流露欢喜,快步走了过去,坐在朱月暖的对面,点头道:“自然知晓,那是丹桂街楚记铁铺,祖上便曾打造得九龙盒献于天家,因而得了巧夺天工四字御匾,难道,姐姐也会?”朱月馨连连点头。 “原来九龙盒是他家造的……”朱月暖闻言嘀咕了一句,便摇头解释道,“那个九龙盒,集九龙一体,其中机关,环环相扣,旦有一环出错,便会衍生出无数变化来,从而被圣祖誉为神兵,便是小舅舅也对那位楚公甚是佩服,多次称赞,只可惜,九龙盒的图纸已成残谱,便是楚家后人,手上只怕也没有,更何况是我们这些外人。” “那姐姐说的九龙盒,又是哪一个?”朱月馨惊讶地看着她,问的自然。 “我并没有说要做九龙盒呀。”朱月暖睨了她一眼,信手拿起桌上未雕完的盒子,似是不经意的说道,“物有相似罢了。” “原来如此。”朱月馨抿唇一笑,笑容温婉动人,“我还以为姐姐要做九龙盒那样的东西来为难人呢,可吓了我一大跳。” “怕我耽误你出门?”朱月暖问的毫不客气。 “是。”朱月馨答的也毫不含糊,目光停留在朱月暖身上流转片刻,已然多了一份歉意,看来说道,“但我更担心姐姐会因此为难,姐姐不想嫁,却因我之故不得不嫁,若姐姐有中意之人倒也罢了,若嫁的不如意,我这辈子也不会安心,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秦家公子比较合适,到底比招亲来的人清楚底细,所以,还请姐姐慎思慎行,莫因秦公子先提亲惹了姐姐心烦之故,便否了秦公子的才华。” “那厮找妹夫来当说客么?”朱月暖抬眸,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 朱月馨脸上微红,倒是大大方方的点头承认:“他确定是收到了秦公子的请托,派人与我传话来着,着我向姐姐多美言秦公子几句,他们到底是同窗,同窗相托,他也不好不应,还望姐姐莫怪。” “不怪。”朱月暖微微撅了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继续把注意力放到自己的雕木上,微带的笑意回道,“难得你这样坦诚。” “你是我姐姐,虽然这么多年来,我们才聚到一起,但也断不去那一层血脉之情,更何况,姐姐是受我所累。”朱月馨双目微红,看着朱月暖认真的说道,“姐姐若有吩咐,我便是赴汤蹈火,也要助姐姐一臂之力,所以……” “我也没什么可让你赴汤蹈火的事情要做。”朱月暖闻言不由停下手中的活,正视朱月馨,笑道,“你若真有心,便帮我把这些绣花绣草的事情搞定吧,我对这些,可是一窍不通。其余的你也莫要担心,只需记住,我既应下次局,也绝不会耽误你出门的日子。” “可姐姐……若是楚公子解不了题又无人能解题,又该怎么办?”朱月馨急急问道。 “不怎么办。”朱月暖摊手,冲着朱月馨耸了耸肩,展颜一笑,“凉拌呗。” 朱月馨错愕地看着她,嚅嚅的不知道怎么样才好:“姐……你……心里没……也没……” “好啦,我心里有数的,横竖不会误了二十八的吉期的。嫁衣先放在这里,我一会儿再试。”朱月暖打断她的话,算是比较婉转的下了逐客令。 朱月馨闻言,看着朱月暖欲言又止,不过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起身冲着朱月暖福了福,转身离开。 朱月暖依然坐在原位,只是抬头瞥了那嫁衣一眼,继续自顾自地做她自己的事情。 019女扮男装瞧热闹 十月十四,朱月暖招亲开擂前夕,揽桂镇上沸沸扬扬,到处都在议论朱家这桩稀罕事,也在期待着明日开擂之后的热闹,猜测着朱家长女最终会花落哪一家,相较之下,朱月馨和舒姚清的亲事便显得悄无声息了些。 午后,银桂街十字街头的最大茶楼茗楼里,学子们云集二楼厅堂。 朱月暖脱下一身红衣,换上岱山学院的儒生服,带着悦茶出现在了二楼,惯会女扮男装的她已然脱胎换骨般俨然成了一位风雅俊公子,加上眉宇间隐露英气,这一身反倒让她添了招摇,一上去便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不过,此时的二楼,只是稀稀朗朗的坐着知俞学院的学子,秦时宇和楚宜桐等人却是没有出现。 朱月暖目光扫过全场,旁若无人走到角落一空桌处坐下。 这一处的角度刚刚好,能把二楼厅堂里的所有客人尽收眼底。 “公子,楚公子好像没在这儿。”悦茶细细看过,突然冒出一句。 “哪个告诉你,我是来找他的?”朱月暖睨了她一眼,好笑的说道,“我只是来瞧瞧热闹的。” “不是来找他的?那……那天你问楚公子打听什么问的那么细做啥?”悦茶忍笑拆台,坐在朱月暖的身后,抬手招呼茶博士过来,点了一壶碧螺春,几个小糕点。 “只是问问而已。”朱月暖的手指轻击着桌面,目光兴趣盎然的扫视着厅堂,“今儿,只是来见识见识所谓的诗会是什么样的。” “诗会……你又不是没见识过……”悦茶顿时无语了,也不去戳穿她,安静的等着茶博士上茶。 “这位公子瞧着眼生,不是本镇人吧?”茶博士很快便送上了悦茶点的碧螺春和些许零嘴点心,打量朱月暖一眼后,好奇的问道。 “是呀,我来自溪聆镇,听说贵镇上有设擂招亲的稀罕事,便来瞧个热闹。”朱月暖有模有样的扮着外镇的公子哥,一举一动倒是颇有韵味儿。 “原来如此,那公子可是来早了,明儿才开始呢。”茶博士替她斟上茶,笑着说道。 “无妨,早来早有个安顿的地方。”朱月暖端起茶杯,盖子边沿拨了拨,微敛了目凑在鼻端闻了闻,才抿了一口,片刻,才赞了一句,“好茶。” “谢客人赞,慢用。”茶博士笑得开心,冲朱月暖微躬了躬身便自行退开,招呼别的客人去了。 这时,楼梯口响起了一串脚步声。 悦茶冲那边瞧了一眼,向朱月暖提醒了一句:“公子,是秦公子他们。” “莫理他们。”朱月暖没什么兴趣的抬起眼皮瞅了一眼,又径自把注意力放到其他人身上。 在场的其他人,言谈间虽然声音不高,倒也能听个清楚,说来说去的,都离不开朱家大小姐设擂招亲的事。 “没想到,这朱家大小姐倒是生财有道,居然出了这么一手,十文银,也不过是戏园子里瞧个戏曲儿的银子,大家还真的会掏,这一次,她可是能进不少银钱啊。”秦时宇等人还没上楼,便听到康子牧的笑声传来,一开口便说的朱月暖。 朱月暖想不理会都难,她从众人身上收回目光,边喝茶边转向了楼梯口。 只见,秦时宇和康子牧一前一后走了上来,后面跟着孙多福等十几个知俞学院的学子。 “她此举,倒是消了我心头些许顾虑,之前还担心她过门以后,会惹我祖母闲气,如今倒是我多虑了。”秦时宇似乎心情极好,摇着玉扇悠悠然的回话道,“我祖母便是掌家生财的能手,此番事了,我祖母定会喜欢上她,如此,以后也能清静不少了。” “切,他就这么有信心小姐会嫁他?”悦茶不满的嘀咕了一句。 “嘘!”朱月暖冲她竖了竖手指,眯了眯眼睛笑道,“他说他的。” “可他这样,是坏小姐的清誉。”悦茶还是不高兴。 “擂台都摆了,什么清誉。”朱月暖捏了一块桂花糕细品着,无所谓的说道,“我还是比较好奇,他的信心来自哪里。” 说话间,秦时宇等人已经坐到了临窗的一溜位置上。 “此番有舒兄相助,秦兄还怕与舒兄做不成连襟?今儿这诗会,秦兄理当作东哇。”孙多福略显夸张的声音在一边响起。 朱月暖眼皮略动,抬眸瞧了过去,打量片刻,她端着茶杯住,不动唇形的问:“悦茶,哪个是舒姚清?” “二姑……”悦茶有些惊讶,不过,见朱月暖这般,她似乎也明白了什么,不动声色的转向那些学子们,“这里面没有。” “哼,算他识相。”朱月暖撇了撇嘴。 “公子,怎么了?”悦茶疑惑的问。 “前日,朱月馨曾来打听过此次的题局,明白的告诉我,是秦时宇让舒姚清打听的。” 廖廖数语,悦茶已然明白了朱月暖的意思,眉宇间便染了几分不悦:“二小姐过份了!” “还好,她够坦白。”朱月暖倒是以为然。 就在这时,楼梯口再次响起了脚步声,这次上来的,却是楚宜桐和之前参加过文社的学子们。 “公子,楚公子身后,第三人便是舒公子。”悦茶看到这些人,立即悄声提醒道。 朱月暖立即看了过去,不过,目光还是先落在了楚宜桐身上。 楚宜桐依然拿着他的书,云淡风清的走在最前面,与楼上众学子温温和和的拱手行礼,神情间倒是看不出什么。 而他身后的第三个书生,个子与楚宜桐相仿,身形微壮,浓眉大眼,肌色也比楚宜桐偏黑些,此时一脸笑容的跟着打招呼,脸上竟隐现酒窝,瞧着倒不像书生,反有些阳光大男孩的韵味。 “舒兄,一块儿坐呗。”孙多福在那儿招呼开。 “多谢孙兄,我这边坐也是一样的。”舒姚清却客气的抱拳,跟在了楚宜桐身边。 众人纷纷落座,顿时,楚汉分明。 舒姚清那一边的人围绕着楚宜桐而坐,而这边,秦时宇和康子牧成了中心。 朱月暖见状,两眼弯了弯,端起茶杯若有兴趣的作起了壁上观。 020另一个身份 “诸位。”这时,刚刚坐下的孙多福再一次起身,笑呵呵的拱手环视一圈,才说道,“明日朱家开擂,想来大家对朱大小姐将出的题也是极好奇的,今日里,我们倒不妨就先开一局,猜一猜朱大小姐会出何题,大家说可好?” “孙兄,今儿可是诗会,弄什么猜题作甚?”舒姚清笑着答腔,瞅了一边的楚宜桐一眼。 “诗会月月有,这设擂招亲的稀罕事儿,却是头一遭,今儿,我们以朱大小姐设的题局为题,一来并不违举诗会之切磋本意,二来也是助秦兄与楚兄猜题应局,一举两得的美事儿,又有何不可?”孙多福起身,颇有主持人范儿的说完这一番话后,冲着他身边的众人问询寻求支持,“你们说,我说的可对?” “禹知,你亦要应局?”舒姚清有些惊讶的看向楚宜桐问,“缘何都不曾听楚兄提及?” “我……让大家见笑了,我还未思虑妥当。”楚宜桐无奈的起身,冲众人揖了揖。 “楚兄,美人相邀,又何必如此优柔寡断?秦兄也是明白人,断不会怪你的。”康子牧朗笑。 “切,轮得他怪么?”悦茶不爽的嘀咕着,悄声对着朱月暖说道,“公子,当日你该踢的不是秦公子,应该是姓康的才对,瞧他刚才那个话说的……” “你不服?”朱月暖闻言,好笑的冲她挑了挑眉,“那你可以现在去踢他下楼。” 悦茶瞪着她,好一会儿才气馁的坐了回去:“算了,我不能露了公子的身份。” 朱月暖浮着笑,悠哉悠哉的喝菜品点心瞧着热闹,没再理会悦茶。 “楚兄若是碍于我的缘故,大可不必。”秦时宇此时也站了起来,彬彬有礼的说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楚兄莫要有所顾虑。” “就是就是,楚兄与秦兄一向有缘,大前年府试楚兄摘得案首,秦兄屈于第二,前年赏菊诗会,秦兄略胜一筹,去年游园会,两位又是不分伯仲,没想到这一次,两位又是英雄所见相同,倒不如一起去应局,说不定又能添一桩佳话,你们说是不是?” “是啊,楚兄,这次还是朱大小姐亲自相邀,便去呗。” 一时,学子们纷纷起哄。 “没想到这秦时宇倒也不是完全的草包一个……”朱月暖听到这番话,有些小小的意外。 “什么游园会、赏菊会也好意思拿出来说,府试里能夺案首才是真本事。”悦茶摆明了不喜秦时宇,再一次吐槽道。 “今日诗会也好,猜题也罢,不论是为了秦兄还是楚兄,总之,都是切磋学业,增加所知所学不是?”舒姚清站了起来,冲着众人笑着打圆场,转移了话题,“据我所知,朱大小姐从小受清淼先生教导,又有杨公和杨大先生的指点,其才华,纵然没有清淼先生那般博学,也没才子离扬之名,却也不会是慵慵之辈,所以,那日朱大小姐的丫环所言,只怕是真的。” “舒兄,你如今也算是得逞所愿,成了朱家二姑爷,你可是打听到了什么内幕?说来与我等分享分享吧。”孙多福立即接话道。 “我所知亦不多。”舒姚清脸上扬起笑意,冲几人拱手微微颌首之后,才继续说道,“只是昨日曾去拜访岳父,倒是听说我这位妻姐,近日定制了不少稀奇玩意儿,据说便是题局,我琢磨着,应该与机关巧术有关。” “机关巧术?”秦时宇和康子牧互相瞧了一眼,忙问道,“舒兄此言当真?” “我并未亲见,这真与不真,不好说,不好说。”舒姚清说罢,坐了回去。 孙多福等人已然纷纷说起那日悦茶丢下的话,一时没人再注意到楚宜桐那边。 “公子……”悦茶听到这儿忍不住看向朱月暖,小声的说道,“二小姐她……” “随她。”朱月暖却好心情的看着楚宜桐那边的动静,此时,舒姚清在众人不察时悄然把一样东西塞入了楚宜桐的手中,楚宜桐面露诧异。 “公子,她怎么吃里扒外……”悦茶很不高兴的抿着唇抱怨着。 “哎~~话不能说得太过,或许,她也是好心。”朱月暖笑眯眯的看着楚宜桐收起东西,状若无事的继续和舒姚清说着什么,看到这儿,朱月暖的目光不由越发的清亮起来。 楚宜桐似乎是感觉到了她的注视,突然抬头看了过来,目露惊讶,随即便站了起来,快步往她这边走来。 朱月暖微有些讶色,低头就着杯中的茶水照了照,挑了挑眉。 “这位兄台可是来自岱山书院?”楚宜桐到了面前,温和的问。 “正是。”朱月暖再抬头,脸上已带上恰到好处的笑,起身还礼,反问道,“你认识我?” “有些面熟,却记不起在哪里见过兄台,倒是兄台身上的衣衫,曾有缘见过几次。”楚宜桐解释道,“小弟楚宜桐,请教这位兄台如何称呼?” “我叫离扬。”朱月暖好笑的打量着温文有礼的楚宜桐,略一思索,袖子一拂,暗暗冲悦茶打了个手势,笑道,“楚兄莫怪,我一向不拘虚礼,所以,你也别小弟兄台的挂在嘴上,听着……实在有些酸。” “原来兄台就是离扬!失敬失敬!。”楚宜桐喜出望外,忙邀请道,“今日我们书院正举诗会,不意遇上了离扬兄,不如到那边一道儿坐坐吧?” “恭敬不如从命~”朱月暖清咳一声,按捺下冲到喉咙口的笑意,起身拱手应道。 楚宜桐抬眸望了她一眼,眼中明显的惊疑,但,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微笑着将朱月暖请了过去:“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溪聆岱山书院的离扬,今日也是巧了,竟能在此相遇。” “什么?!他就是离扬?”一句话,竟然引起在场所有学子齐声惊呼。 朱月暖有些心虚的负手在背后,暗暗捏了捏拳,表面上却是浅笑着接受众人的目光:“我是离扬,有什么问题吗?” “你就是清淼先生的另一位学生离扬?!”孙多福更是脱口直呼,“真的假的?!” 而悦茶却没有跟上,只坐在原位饶有兴趣的吃着点心喝着茶,听到这句,险些喷笑出来,所幸,她及时忍住,撇着嘴自言自语道:“小姐也真是的,明明都是她自己,还非弄得跟两个人一样……” 可紧接着,悦茶却是变了脸色,看着那边的朱月暖:“不……会吧……” 021离扬说月暖 朱月暖化身离扬,已经和众学子坐到了一起,她此时温文尔雅的表现足以与楚宜桐一拼,在场的众学子们倒是对她极热情,原本楚汉分界明显的众人也都聚到了一处落座。 “不知离扬兄为何会出现在这儿?难道,也是为朱大小姐的题局而来?”秦时宇眼中带着警惕,等到众人稍稍平复下来后,他有礼貌的拱了拱手,先问道。 “自然。”朱月暖连掩饰一下的意思都没有,直接点头,目光打量众人,问,“诸位都是吗?” “秦兄倒是有些意思。”舒姚清笑呵呵的,只提了秦时宇,却不说楚宜桐。 “朱大小姐倒是屡次邀请楚兄应局,只可惜,楚兄似乎有所顾忌。”康子牧的目光始终盯在朱月暖身上,隐隐流露着探究。 “顾忌?为何?”朱月暖佯作惊讶的看向楚宜桐。 “这……”楚宜桐为难的苦笑,微敛了眸摇了摇头,“实在家中之故。” “父母之命难违,楚兄也有他的难处,如此我等也不好强求。”秦时宇很理解的说道,笑得舒心,说罢目光转向康子牧瞧了一眼。 康子牧微微颌首,冲着朱月暖问道:“离扬兄,你是清淼先生的学生,朱大小姐亦是跟随清淼先生长大,想来,离扬兄对朱大小姐知之颇深吧?如此一来,此番定然也是胸有成竹喽?” “康兄这话说的有意思,我是清淼先生的学生没错,师妹也是清淼先生的学生亦没错,但,康兄怎的忘记了?男女授受不亲啊。”朱月暖说到这句话时有意无意的瞟了一边的舒姚清一眼。 舒姚清有些不自在的移开了目光。 “说来也是惭愧,我拜清淼先生为师十年,与师妹相见的机会却无乎为零。”朱月暖喟然长叹,一脸遗憾的说道。 角落的悦茶已然不忍再看,单手支着额头偷笑不已。 “离扬兄,你所说的几乎为零,听着那意思还是见过朱大小姐的,是吧?”孙多福八卦的追问,挑着朱月暖话中的漏洞问道。 “远远的见过一次,算不?”朱月暖煞有其事的问道。 “这……确实不能算。”秦时宇似是松了口气,微笑着解答道。 “不过,话说回来。”朱月暖清亮的目光在秦时宇面上转了转,立即接着往下说,“我虽然与师妹并没有照过面,但对她的事迹,还是知之颇深的,应此局,不敢说胸有成竹,却也有七八分把握。” 秦时宇的笑显明的一滞,但随即,他缓缓展开了玉扇,显得极有风度的说道:“那倒是要恭喜离扬兄了,不过,如今局未开,一切尚无定数,我等一样有机会。” “自然。”朱月暖扬眉,敛下眼中的光芒,转向了楚宜桐,“楚兄,你呢?” “我……”楚宜桐面对这个问题,依然有些无奈。 “罢了,瞧楚兄这瞻前顾后的样子,怕是难得师妹欢心,不去是对的。”朱月暖瞧着他,似是极欢喜的笑道,“楚兄不去,我倒是能松不小的心了,我的把握倒又多了一成。” “离扬兄,我们今儿正打算猜题,不知道离扬兄可否为我们指点迷津一番?”康子牧转移话题,但他这话一出,在场的人纷纷向他投去了奇怪的目光,他却不以为意的继续看着离扬,眼中有着探究和好奇。 “也好,我正闲着无聊呢。”朱月暖点头,同样引来众人奇怪的目光,她也没在意,直接问,“你们想知道什么?” “朱大小姐都跟青淼先生学了什么?”康子牧满意的笑了笑,试着问。 “清淼先生博学多才,师妹被杨公称为杨慕凡第二,自然所学所知与清淼先生相近。”朱月暖没有一丝勉强,老神在在的开始解惑,“不过,据我所知,她并不喜吟诗作对,反倒是对稀奇古怪之术颇感兴趣,曾经,异想天开的想要飞上天,便砍了杨公最爱的青竹,又曾经,想着制一种叫什么……滑板的东西,来不及去买铁砂,她便把岱山学院大厨房里的铁锅全都融了……” “……”众人顿时鸦雀无声,目瞪口呆。 “清淼先生喜爱亲手制作一些小玩意儿,她也时常跟着研习,以往倒是时常能听到,她与清淼先生上山伐木、下河摸鱼……咳咳,总之,木工、铁匠会做的事,想来她也是沾染了些许的。”朱月暖说到这儿,侧目瞧了楚宜桐一眼,顿了顿才继续说道,“为此,她没少受杨公责罚,也因此练就了一手好字,同时,也因为逃避某些麻烦,她也练就了一身好功夫,我们岱山书院的武先生便不是她的对手。” 悦茶听到这儿,已经彻底的趴在了桌上,整个人抖啊抖的甚是厉害,所幸,在场众人的注意力全都在朱月暖那边,倒是没有留意到她这边。 “朱大小姐原来……原来……原来……”孙多福连说了几个原来,看了看秦时宇,抬手挠着自己的后脑勺,才憋了一句话出来,“这样与众不同啊。” “说对了,她就是这么一个人,随心所欲,只要她想做的事,还从来没有不成功过。”朱月暖赞赏对着孙多福打个响指,笑道,“所以,这次的题若是她亲自出的话,秦兄最好有个准备,极可能……你懂的。” “谢离扬兄提醒,我会小心。”秦时宇听到这会儿,眼中的亮光却是更甚,他认认真真的起身对着朱月暖一揖到地,说道。 而楚宜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只平静的看着朱月暖,听着朱月暖说话,随身的书本就放在手边上,不曾动过。 “知道就好。”朱月暖意味深长的冲着秦时宇一笑。 “离扬兄,我曾听说朱大小姐曾经设过擂台,不知道是真是假?”这时,窗边坐着的一位学子颇有兴趣的起身问道。 “自然是真。”朱月暖点头,笑道,“四年前,她随清淼先生正在禹洋府游玩,正好听说边疆百姓受难,便设了一擂募捐钱粮,不过,具体的情况,我也不知,清淼先生闭口不提,我等问了几次无果,便也没再问下去。” “这样说来,离扬兄也不知道当年朱大小姐设擂的题目为何了?”孙多福不由微颦了眉头,看了秦时宇一眼。 “只知道一题。”朱月暖眨了眨眼,伸出一根手指。 “是什么?”众人顿时齐声问道。 “问,一个小孩和一个大人在漆黑的夜晚走路,小孩是大人的儿子,大人却不是小孩的父亲,为何?”朱月暖摇头摆尾的抛出一个问题。 “……”众人听罢,顿时陷入思索。 022配不配的问题 “小姐,你不会……想以离扬的身份去应擂吧?”从茗楼出来,憋了半天笑的悦茶,这会儿却是一本正经的看着朱月暖问道。 “不行吗?”朱月暖站在街上,脸上带着笑意,徐徐抬头瞧了一眼茗楼上,勾着唇角问道。 “可是,离扬就是你呀,哪有自己嫁自己的?”悦茶有些着急,又怕自己的话被别人听到,说话时左右顾盼,神情有些慌乱,“小姐,你可不能这样做,这样……你以后还怎么嫁人?” “就说离扬死了,改嫁呗。”朱月暖收回目光,玩笑似的拍了拍悦茶的脑门,径自往街上走去,“或者是,夫妻不和,散伙呗,理由还不是人想的。” 悦茶捂着脑袋,张口结舌的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大急的追了上去:“公子等等我,你不能这样啊。” 追到朱月暖身边,她亦步亦趋的压低了声音说道:“你这是在自毁名节,若是爷知道,非骂死你不可,小姐,你可不能这样。” “说说而已,你还当真了……”朱月暖白了她一眼,说道,“你再这样嚷嚷下去,满大街的人都知道了。” 悦茶忙捂了嘴,满脸幽怨的盯着朱月暖,用眼睛传递着她的不满、不悦、不同意。 “好啦,不到万不得己,我不会这样冒险的,我再胡闹,也不至于拿自己的名节开玩笑不是?”朱月暖被她盯得无路可退,只好松了口,给了一句保证。 悦茶这才收回了狐疑的目光。 “走啦,甩了后面的尾巴回家吃饭去。”朱月暖微侧头瞟了一眼,扯了扯嘴角,提醒了一句。 悦茶不动声色的微侧身,随即跟上。 两人似无所事事罢的流连在街上的小摊和商铺间,从银桂街走到丹桂街,又从丹桂街绕到四季桂街,一路玩耍,便是连路边的桂花树是何种品、有何区别都要驻足评上一评。 身后不远处,两个浮浪子走走停停,渐渐的变得不耐烦起来。 就在他们不耐烦有所疏忽时,街面上已经没有了朱月暖和悦茶的身影,两人急急上前,四下看了看,懊恼的捶了一下手掌。 “跟丢了,怎么跟公子交待!” “只能回去如实和公子交待,所幸,他是为朱大小姐的擂台来的,日后必会再出现,我们找机会请他去见公子就是了。” “走。”两人低声交谈了几句,掉头离开。 片刻后,他们出现在金桂街头康府门前,敲开了侧门走了进去。 “康府?康子牧?”朱月暖和悦茶远远的出现在对面角落,看着那并不算高大的院子,朱月暖疑惑的自言自语,“他想干嘛……” “小姐,那个康子牧有些奇怪,他天天跟在秦公子身边,有好几次,都是他在替秦公子在说话。”悦茶此时也收敛了神情,正色看着对面的康府的大门。 “你去查一查他的底细,看看他想做什么,当心着些。”朱月暖撇嘴,一手支肘一手摸着下巴深思着。 “是。”悦茶郑重点头,立即便走了出去,速度之快足见她的心急。 朱月暖张了张嘴,又放弃的闭上,左右探望一番,转身先离开。 此时,天色已有些暗下,街上行人也渐渐的稀少,街面上的商铺已纷纷开始打烊,住宅区的上空也飘起了袅袅的炊烟。 朱月暖缓步往家走去,不知觉间,她来到了丹桂街上,远远的看着楚记铁铺的大门,她突然收住了迈出的脚步。 片刻后,朱月暖长长的吸了口气,缓步走了过去。 铁匠铺子也正在准备打烊,李玉娘在扫着地,楚重锤在收拾着木架上的铁器。 朱月暖从门口经过,楚重锤的声音传了过来:“今天桐儿怎么还没回来?这天都快暗了,还有二炳呢?又死哪里野去了?” “桐儿这几天心事重重的,问他也不说,今儿一早说是参加诗会就出去了。”李玉娘的声音低低的,带着一丝担忧,随即又似想到了什么般急急的问,“孩儿他爹,这几天镇上天天在说朱家招亲的事,我们家桐儿不会也有那心思吧?” “当真?”楚重锤却是一喜,放下了手里的事情,走到李玉娘身边问道,“桐儿说的?” “哪里是他说的,我是自己猜的,他从来没像这几天一样,心事重重,刚巧又是朱家招亲的时候,而且你记得啵?上次朱家小姐那个板一样的东西落在这儿,他还问了几次呢。”李玉娘抱怨着,满满的担忧。 “太好了,朱家姑娘可是个人才,要是她能嫁入我们楚家,说不定我们楚家……”楚重锤搓着手掌在铺子里团团的踱步,似乎极是欢喜。 “去去去,你少出这馊主意,学院的先生都说了,我们家桐儿可是状元之才,他的亲事不能着急。”李玉娘却不高兴的停了下来,扬了扬手中的扫帚,瞪着楚重锤说道。 “你呀,白日里做梦呢吧?我们家桐儿再有出息,我们也是小老百姓出身,难道你辛辛苦苦培育好的儿子,舍得送去给那些高门大户呼来喝去?”楚重锤却不同意李玉娘的话,连连摇头,挥着大手说道,“我是觉得朱家姑娘极好的,上次她来我们家时,你也见过的,人长得漂亮,又有才,家世也般配。” “哪里般配了?还不是商户……”李玉娘嘀咕了一句。 “你知道什么?杨家,那可是书香世家,这事儿要真成,说起来,还是我们楚家高攀了。”楚重锤急声说道。 “得得得,还说我白日里做楚,如今朱家招亲,要娶朱家姑娘还得去打擂呢,我可不许桐儿去做那丢人的事儿……不行,我得找他去,他别真的起这心思了吧?”李玉娘说着,就要扔下扫帚出来寻人。 朱月暖忙加快脚步走上四方桥,一抬头,却看到对面缓步走来一人,正是方才楚家夫妇俩记挂的楚宜桐。 楚宜桐似乎真的心事重重,手中拿着翻开的书,却是负在了身后,一步一叹,目光有些游离。 “楚兄。”朱月暖见避不过去,只好上前大大方方的招呼。 “离扬兄,你怎的在这儿?”楚宜桐听到声音,惊讶的抬头问道。 “方才游玩过了头,走错了路,正要绕回客栈去呢,楚兄怎的在这儿?”朱月暖没有丝毫的慌乱,坦然的看着他扯了个借口。 “寒舍就在那边,离扬兄若不嫌弃,不如到寒舍稍坐。”楚宜桐指了指朱月暖身后的铁匠铺,邀请的话已然脱口。 朱月暖回头瞧了瞧,微一思索,笑着应下:“那就叨扰了。” 023可能助我? 楚宜桐并不小的书房里,简单结实的木质书架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其中不泛各类游记野史。 左边处,一张宽大的书案摆放着,一边的木筒里插着无数画轴。 书案上,还摊着一幅似曾相识的画,正是那日在杏娘子的竹屋里众人所说的那一幅。 桂花花瓣满天,树下,红衣女子衣袂飘飘,如一团火般飞过,只留下那灵动的背影,勾起人暇想无限。 朱月暖一进去就看到书案上的画,画上已添了诗,不过,她还不及看清,楚宜桐已经放下了手中的书,正好挡去了那两行字。 “楚兄也有这样的雅兴。”朱月暖的目光在画上打转,揶揄的看着楚宜桐笑道。 “让离扬兄见笑了。”楚宜桐也不见尴尬,只微笑着看了看画中人,抬手请朱月暖入座。 李玉娘热情的送上酒菜打量朱月暖一番便退了出去,由着楚宜桐自行招呼朱月暖。 “我若没看错,这画中背影当是我那位师妹吧?”朱月暖接了酒杯,明知故问的看着楚宜桐,“楚兄既然有此心思,为何还会踌躇犹豫呢?可是另有难言之隐?” “此事若细细说来,怕是要惹离扬兄见笑了,不说也罢。”楚宜桐无奈的摇了摇头,双手举杯,“请。” “请。”朱月暖拿着杯子碰了一下,一饮而下,偏不放过楚宜桐般的问,“楚兄,你我皆是同道中人,又是一见如故,此番又皆因我师妹题局之事,有什么话不妨直言,说不定,我还能帮你分析分析,毕竟,当局者迷,是不?” 楚宜桐闻言,缓缓拿起酒壶替她满上,好一会儿才低声开口:“这两年,上门提亲的人不在少数,都被我以学业未成何言齐家的理由给拒了,我娘也深以为然,一心想待我金榜题名,再谈亲事,如今却不意遇上月暖姑娘,所以……唉,我若应局,必定引起非议无数,我若不应局,未免……有负月暖姑娘美意,方才一直犹豫不决,偏偏这些,又不能外道……” “原来是这样。”朱月暖眼中的笑意忽而变得明亮了起来,“楚兄,这会儿也没有第三人,你与我交个底,抛去这些理由,你心里可愿娶朱月暖为妻?” “这……”楚宜桐脸上一红,低了头。 “楚兄,不瞒你说,我此番来就是为了给师妹解围来的,她不愿嫁入秦家,此次,秦时宇便是过了九关也是必输的局,而她又必须嫁。”朱月暖眼波流转,主动的交待自己的来意,“所以,最后必须有一人出来解她的围,楚兄今日之言,可决定到我该不该做这个解局人呐。” “离扬兄此话怎讲?”楚宜桐不解的问,眉头隐隐锁上。 “楚兄若有意助她过此难关,我便可以不用费心应局了呗。”朱月暖耸肩,一付无可奈何的样子,“虽说我与她并没正式照过面,却好歹也是知己,如今她陷在这不尴不尬的境地,我也不好袖手旁观任她自生自灭不是?可若是楚兄有意,她又有邀约在先,说明她对你还是认可的,那样,我便可不用出面,以免引起某些人的注意和不悦。” “离扬兄,听你这话音,你似乎并不是为了娶她才应局的?”楚宜桐吃了一惊,身子微微前倾,看着朱月暖急急问道。 “自然,她与我若有这般心思,还用得着设局?我直接上门提亲便是了。”朱月暖瞪着眼睛,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只可惜,她知我为人,我亦知她之才,就是生不出半丝丝儿惺惺相惜之外的心思来。” “离扬兄,我不明白,你深知她的事,此番应局你比旁人更多几分把握,最后胜出是极有可能的,到那时,你如何助她脱围?你也说过,她必须嫁。”楚宜桐的淡定从容此时已有丝龟裂,紧紧的盯住朱月暖,问题一个接着一个。 “简单啊,我赢了,娶她,助她离开。”朱月暖理所当然的摊了摊手,笑看了楚宜桐一眼,反客为主的提起酒壶,满上了两杯,端起一杯冲他示意。 “助她离开?”楚宜桐的语气里充满着疑惑,他无视了朱月暖手里的酒,锁了眉头,“离扬兄,可否明言此话意思?” “哎呀,很简单,就是我假意娶她,实际上呢,不过是占个名份而已,等此间事了,放她离开,过些年,再寻个理由神不知鬼不觉的解了这桩婚事就……”朱月暖压着扬起的嘴角,端着酒杯啜了一口,才轻描淡写的说道。 但,话未说完,便看到楚宜桐腾的站了起来,变了脸色的看着她:“婚姻大事岂是儿戏!!” 声音之大,让朱月暖都吓了一大跳,一时反应不过来,只一愣一愣的看着他。 “桐儿,出什么事了?”李玉娘急急跑到了门口,叩着门问道,她身后还跟着两个脚步声,显然是楚家其他人跟了过来。 “娘,没什么事。”楚宜桐听到问话,才觉得自己失态了,有些不自在的避开朱月暖的目光,抬头冲着紧闭的房门应了一句。 “刚刚听你说什么婚姻大事,真的没事吗?”李玉娘还是问了一句,语气间满是不安。 朱月暖抬眸看了看楚宜桐,笑着应道:“楚伯母,楚兄同我讲古呢,说得兴起,惊扰了诸位,实在不好意思。” “娘,真没事,你们去忙吧。”楚宜桐此时已缓了脸色,快步过去开了门,温言解释道。 李玉娘和楚重锤以及另一个少年立即往里面看了看,才缩了回去。 “让客人多吃些酒菜,你瞧瞧你,一说得兴起,也不招呼着些,菜都要凉了。”李玉娘低声的叮嘱着楚宜桐。 “娘,我知道了,您去歇着吧。”楚宜桐把几人劝了出去,合上门匆匆回到原位坐下。 朱月暖只浅笑着,正一杯接一杯的饮得高兴。 “除了这个办法,没别的了吗?”楚宜桐瞧了她半晌,缓缓坐下,又是那个温文尔雅的俊雅书生,只是那语气却比平时低了些许。 “若有,她便不会走这一步棋。”朱月暖瞥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楚宜桐沉默着,骨节分明的手指无意识的摩着酒杯边缘,若有所思。 朱月暖也不去打扰他,径自吃着酒菜,时不时的瞧他一眼,但,她放在膝上的左手却不自觉的攥了起来,呼吸也情不自禁的放轻。 “若,我去应局,离扬兄可能助我?”也不知过了多久,楚宜桐突然放下举了一半的酒杯,目光亮亮的看着朱月暖问道。 “当然能!”朱月暖一愣,随即松了口气,重重的点头。 ps:新年快乐~~~每日吼一吼:求推荐~求收藏~求pk支持喽~~~有人咩? 024开擂 清晨,揽桂镇便如煮沸的开水般沸腾了起来。 染锦布坊旁边的空地上已经搭建起了结实的擂台,擂台的最中间,竖着一根高约三丈的红柱子,柱子上下伸出八个分杈。 擂台前方也围起了不小的场地,四周挂满了染锦布坊的招牌,朱家仅有的家丁到了一半,维持着进出口的秩序。 朱月暖依然那副红衣、马尾、短靴的打扮,淡然的从内院出来,飒爽英姿引来染锦布坊里所有人的瞩目。 “真有人报名?”朱月暖边走边问着身边的悦茶。 “已经有三个人了,我盘问过了,都不是揽桂镇的,这三人,一人是个秀才,一人是个木匠,一人是个风水先生,年纪倒是不差上下,都是二十出头,我觉得,应该就是秦时宇安排的人。”悦茶说得细致,神情间也少了平时的嬉笑。 “秀才、木匠、风水先生……秦时宇还真会找人。”朱月暖嗤之以鼻,绕到了擂台后面,踏着简易的竹梯上了擂台,大大咧咧的缓步站到了人前。 “开始了开始了。”乱轰轰的人群中有人留意到了擂台上的动静,大声喊了一句,在场的人顿时安静了下来,齐齐看向擂台上的朱月暖,只片刻的静谥,顿时又响起了阵阵吸气声,随即,各处议论悄然而起,交织成一片嗡嗡的恍然:“原来朱家大小姐长得比二小姐还要漂亮!” 朱月暖带着浅浅的笑,习惯性的负手站在擂台上,目光平静的打量着擂下所有人。 擂台下方左侧位置,划分出了一溜的席位,此时,秦时宇等人正坐在那儿,除了他们,还有对此次打擂有兴趣的乡绅名流,品着茶,吃着瓜果点心,颇有兴趣的瞧着台上,而外面依然有不少的人往那边去,和楚宜桐一起举文社的几个学子在舒姚清的带领下也在后面走了进来,不过他们并没有加入秦时宇的行列,而是挤过人群站到右侧前面。 “小姐,楚公子没来。”悦茶来到朱月暖身边,瞧着下面的人群,莫名其妙的悄声说了一句。 “开始吧。”朱月暖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吩咐道。 悦茶点头,往前走了两步站到了前沿,冲着台下众人福身行了一礼,高声说道:“今日我家大小姐设擂招亲,在此先谢诸位捧场。” 环顾一周,见众人倒是挺给面子的安静听着,悦茶继续朗声说道,“开擂之前,我先说说此次的题局,本次开擂期限七天,共分九关,所有题都封存在九个盒子里,就放在这擂台中间的柱子上,除了第一关和最后一关,其余七关盒子都是随意放置。” 说罢,悦茶抬手示意了一下身边的柱子。 朱月暖有些无聊的侧了侧身,目光游离在擂台外的街上。 “每一关之前都有个小小的谜题,解开题才能拿到盒子,每个盒子都有机关,破开之后,里面放置的任务题卡才是每一关真正的题局,给你们一个小小的提示哦,那里面的任务题卡不仅仅是指名每关是什么题,也隐含着下一关盒子的所在。”悦茶含笑继续介绍道,“接下来我再说说过关的奖励……” “且慢。”这时,秦时宇身边的孙多福站了起来,冲着擂台上的朱月暖发问,“朱姑娘,你之前说的九关,如今怎么的有许多题?每关要先解题,再开机关,最后才是真正的题,这与你之前说的九题可不相符啊。” “孙公子,我说的九关,可没说一共有几题,如今每关三题,也不过九关,怎么?孙公子怕了?还是某个人……怕了?”朱月暖似笑非笑的看着孙多福,说完之后她的目光扫向了秦时宇。 “若是怕了,就不要上擂了,省得丢人现眼呐。”舒姚清身后的学子起哄道。 “谁怕了?不过是问个清楚罢了。”孙多福冲着那边瞪了一眼,说道,“若说怕的人,怕是缩在了家里不敢出来了吧?” “孙兄,你已经娶妻了,这擂台也没你什么事儿,你着的哪门子急啊?” “就是,期限未到,谁怕了谁还不知晓呢。” “以我看,孙兄怕了才是,哈哈,只怕是捞不到讨喜酒喝的机会了吧?” “哈哈~~” 朱月暖看着台下两拔人唇枪舌剑,无奈的和悦茶看了一眼,转身离开:“开擂吧,我先走了。” “小姐,你去哪?”悦茶连忙问道,“万一有人破了题,你又不在怎么办?” “就凭他们?暂时还没那么快。”朱月暖淡淡的说了一句,径自背对着所有人挥了挥手。 “可是小姐……”悦茶追了几步又想到了什么似的,转回身冲守在台边的家丁挥了挥手,朗声喊道,“开擂~~~” 接紧着,守在擂边的家丁“哐”的敲响了手中的铜锣。 悦茶这才转身追了下去,及时拦住了要回家的朱月暖:“小姐,你等等我。” “这儿交给你了,我去瞧瞧那呆子在做什么。”朱月暖转身看着悦茶,神情无奈。 “小姐,你可别乱来。”悦茶很不放心的看着她。 “知道啦知道啦,你怎么比我娘还罗嗦了。”朱月暖连连挥手,赶着悦茶回擂上。 “那还不是因为夫人宠着你怕惹你不高兴……小姐,可说好了,不到万不得已,你不能以离扬的身份上擂,否则的话……否则的话……”悦茶纠结的皱着眉想了想,瞪着朱月暖威胁道,“否则我就告诉爷去,让爷收拾你。” “知道啦,小管家婆。”朱月暖不客气的曲指弹了她的脑门一下,没好气的笑道,“那呆子已经开口请离扬帮忙,所以,我是帮忙去的,你再拦着我,那呆子要是过不了关,那到时候,你也不能拦着我上擂了。” “……”悦茶顿时无言以对,只好捂着脑袋可怜兮兮的目送朱月暖离开,才嘀咕了一句,“小姐这是真看上楚公子了?” “悦茶姐姐,有人上擂了。”守在一边照应的家丁匆匆寻了过来,客气的向悦茶禀报道。 “来了来了。”悦茶忙松下手,转身往擂台上走去。 025再访楚家 朱月暖回到屋里重新换上了离扬的装扮,从侧门悄然离开,顺着热闹的街,她很快就到铁匠铺前。 铁匠铺门开着,李玉娘如往常一样在收拾东西,抹着柜台和木架,只是擦拭的力道有些重,眉心也微微皱着,似乎有些不高兴。 “楚伯母,楚兄在家吗?”朱月暖打量了一下,走了进去,冲着李玉娘有礼的行礼。 “哟,是离公子啊,他在呢,就在书房。”李玉娘一愣,立即转身,看着朱月暖时才笑着招呼,“离公子请。” “好。”朱月暖又是一揖,举步要往里面去。 “离公子。”李玉娘看到她进去,突然喊了一声。 朱月暖及时停下脚步,有些惊讶的转身看着李玉娘:“伯母有何吩咐?” “离公子,若是方便,还请帮我们劝劝我家桐儿吧。”李玉娘犹豫了一下,微咬了咬唇,放下手中的抹巾上前两步,叹着气说道,“他呀,昨晚与我们说要去应朱家大小姐的擂台,我不允,为此正与我置气呢,今早也不吃饭,把自个儿闷在书房里……唉,离公子还是桐儿带回家的第一个朋友,想来你们也是挺好的朋友,所以……麻烦离公子了。” 朱月暖越发的讶然,目光在李玉娘脸上流转,笑问道:“伯母为何拦着楚兄?是觉得朱姑娘不好吗?” “朱姑娘很好,我只是觉得……觉得……”李玉娘说到这儿,脸上微有些尴尬。 “伯母所思,倒也是人之常情,以楚兄之才,来年秋闱,金榜高中极有可能,将来便是配一门皇亲国戚也是极有可能的。”朱月暖也不急着进去了,转过身笑呵呵的陪着李玉娘说话,一副了然的样子。 “皇亲国戚却是不敢想的。”李玉娘讪笑着。 “伯母为楚兄想的,完全在情在理。”朱月暖点头,继续说道,“只是伯母可曾想过,那些官宦人家的千金真的就合适吗?” “这……”李玉娘不知想到了什么,微皱起了眉。 “伯母,有些话我作为外人也不便多说,但今日伯母所托,我便不能不为楚兄说上两句,若说得不当,还请伯母海涵莫怪。”朱月暖笑盈盈的趁机劝道,“楚兄有心去应擂,想来他心里对朱姑娘也是有些心思的,今日,伯母若硬是拦着,他去不得,心里置气,留下疙瘩,只怕反会影响明年秋闱,我觉得,伯母不如顺了楚兄的意,让他去试一试,我听说朱家大小姐设的题极刁,楚兄去试了,也未必能过得了,若过不了,他也好绝了这份心,如此,才能更安心的准备秋闱不是?” “嘶~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李玉娘眨了眨眼,吸着气深思着,但随即又问,“那要是过了呢?” “方才伯母不也说朱姑娘挺好的吗?”朱月暖勾了勾嘴角,笑问道。 “好是好,可是……”李玉娘不好意思的笑着。 “伯母是觉得朱家门楣太低?”朱月暖直接问道,也不用李玉娘回话,继续往下说,“伯母莫怪我说话直,我恰恰觉得,如今的楚兄与朱姑娘正般配,甚至,朱姑娘很可能还能助到楚兄秋闱科考,您或许还不知吧?朱姑娘之外祖,是溪聆镇岱山书院的院长,其大舅亦是岱山书院中极中名望的大先生,朱姑娘的小舅清淼先生更是名贯龙樾,楚兄的启蒙老师徐先生便是朱姑娘的姨公,如今,徐先生之长子、朱姑娘的表叔年初刚刚接任禹洋府知府,她从小跟着外祖身边,随清淼先生习文学武,这份才情眼界已经不是寻常官宦家的小姐能比,而且,她也没有那些官宦家小姐的坏毛病不是?” 李玉娘认真的听着,随着朱月暖的话,她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朱月暖留意着她的神情,勾了勾唇角,忙又压了下去,一副为楚宜桐着想的样子:“当然,这些都是后果,更重要的还是楚兄的心结,伯母也不想因为此事让楚兄留下心结、母子离心的不是?眼见秋闱将至,我们作为家人、朋友,自当是为楚兄扫清一切障碍,为他明年应考铺平道路,而不是为他添堵,伯母您说我说的可对?” “离公子说的有理……”李玉娘点了点头,长长一叹,正要说话,外面跑进来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边跑边喊:“楚婶婶,宜桐哥在家吗?” 朱月暖惊讶的回头。 来的小姑娘身穿一件桃红色袄裙,梳着双丫髻,手中还提着一个竹篮子,一双大眼清澈闪亮,似乎会说话般,此时,她也好奇的看向了朱月暖,眼中染了几分疑惑。 “晓音啊,你不是走亲戚去了吗?刚回来?”李玉娘看清来人,笑着招呼。 “是呢,我今早才回来的,诺,这是我给您和宜桐哥带的枣,是我舅舅家自己种的的枣树呢,可甜了。”莫晓音献宝似的送上竹篮子,眼睛余光时不时的瞥着朱月暖。 “晓音有心了。”李玉娘接过竹篮子,拉着莫晓音到一边,对着朱月暖说道,“离公子,桐儿就在书房,你去吧。” “好。”朱月暖拱了拱手,温和一笑,径自挑开布帘进了内院,院子里,楚重锤这会儿也不在打铁棚里,空空的没有一人,朱月暖这才挑着眉侧头瞧了一眼布帘,长长的松了口气,吐了吐舌头,快步往楚宜桐的书房走去。 书房门紧闭着,门环上还缠着几圈草绳子。 朱月暖看着那打结的草绳子,不由哑然失笑,抬手敲了敲门:“楚兄。” “离扬兄,是你吗?”几乎是立刻的,里面便传来了楚宜桐有些不淡定的声音。 “是我。”朱月暖带着笑意的应着,抬手帮着解了草绳子,拉开了门。 “快进来。”还不待她反应过来,楚宜桐一伸手便抓住了朱月暖的手将她拉了进去,一边瞅了外面一眼,见没人跟进来,才松了口气,松手冲着朱月暖行礼,“让离扬兄见笑了。” “也没什么,天下父母心,伯母只是一时想不开,不过,这会儿楚兄再出去,伯母估计也不会再拦着了。”朱月暖还了一礼,笑呵呵的看着他,将刚刚她劝李玉娘的话快速说了一遍。 “多谢离扬兄美言。”楚宜桐大喜,冲着朱月暖连连作揖道谢。 “举手之劳罢了。”朱月暖避到一边,摇头笑着走到书案边坐下,“朱家已经开擂,楚兄这会儿也不必急着出去,不如先静静心坐下来,听我猜猜题如何?” “请离扬兄指点。”楚宜桐闻言,立即关上门回到位置上,正色应道。 026能收场的人 在楚家待了一整天,直到黄昏,朱月暖才脚步轻快的回了家,到了自己的房间,悦茶还没有回来,屋里一片昏暗,她也不去点灯,径自进了内屋换下了身上的男装,这才重新往前院走去。 “大小姐,老爷让你去偏厅呢。”刚出院门口,迎面过来一个丫环恭敬的向朱月暖行礼说道。 “带路。”朱月暖倒是没有拒绝,直接淡淡的抬了抬手,让丫环带路。 丫环立即点头走在前面。 偏厅里,朱广晟坐在正位上喝着茶,脸色倒是好了许多,杨慕萍和朱月馨坐在一边,面露喜色。 左边的圆桌边上,布坊二掌柜朱福正噼哩啪啦的打着算盘,悦茶和朱月馨的两个丫环正拿着红绳子在串铜钱。 “老爷,大小姐回来了。”带路的丫环先进去向朱广晟回了话,才转身加入悦茶那边的事情。 “姐姐,你去哪了?”朱月馨看到朱月暖立即迎了上来,轻声问道。 “有事么?”朱月暖心情挺好,说话语气也柔了许多,进了偏厅,朝着朱广晟和杨慕萍随意的行礼问候过,也不等朱广晟出声回应,她一扭身便到了悦茶身边,伸手抓了一把铜钱瞧了瞧又扔了回去,随口问道,“今日进账多少?” “回大小姐,擂台进门费多少还不曾算出来,不过,我们布坊今日算是大收获,不仅卖出的锦比平日多了三成,连染锦院的订单也收到了好几个大单子,往后半个月,只怕是没得休息了。”朱福刚好停下算盘,笑着向朱月暖回禀道。 “生意好是好事。”朱月暖微微一笑,伸手勾住悦茶的肩,眼神询问着。 “小姐,老爷有话与你说呢。”悦茶忙拉下朱月暖的手,轻声提醒道。 “暖囡,来,这边坐。”杨慕萍也冲着朱月暖招了招手,指了指身边的位置。 朱月暖抬眸看了朱广晟一眼,有些不情愿过去。 “小姐。”悦茶手上提着铜钱,伸出手肘推了推朱月暖的腰。 “姐。”朱月馨也跟了过来,伸手拉住朱月暖的手肘,将她拉到杨慕萍身边的位置,扶着她的双肩将她按了下去。 这一会儿工夫,朱广晟的脸色又沉了下来。 朱福见状,忙捧了账本过去给朱广晟细看,这才让朱广晟的脸色又缓和了过来。 “你先去忙吧。”朱广晟翻看过账本,叮嘱了朱福几句,便合上账本还给了朱福。 朱福应声退了出去,这时,悦茶那边也收拾妥当,丫环们鱼贯出去,只悦茶一人提了钱串子过来向朱月暖回禀:“小姐,今儿一共来了三百十八人观看,十人应擂,一共收得银钱十三两又一百八十文,另有小摊分成计八两又三十八钱,今日闯关者无一人过关,不曾有支出。” “嗯,你收好。”朱月暖看也不看那些银钱,直接问,“今天应题的都是什么人?” “除了之前与小姐说过的秀才、木匠和风水先生,另有锁匠两人,外镇的学子三人,相师一人,浮浪子一人,我查过他们的底细,其中,只有一学子和相师、浮浪子三人是自行来的。”悦茶胸有成竹,一一细数,边说边看向朱广晟,又继续添了一句,“秦公子今日不曾上擂,只作旁观。” “暖囡,这样真的好吗?这来的人都……”杨慕萍一听到这些人的身份,整个人都不好了,立即看向朱月暖皱眉说道。 “放心吧,这些人,就是让他们知道所有题,也未必解得了。”朱月暖心情好,闻言倒是主动的安抚了一句。 “悦茶,听你的意思,只有三人是自行来的,那其余七人难道都是被人迫来的?”朱月馨却是细心的听出了悦茶话中隐含的意思,疑惑的问道。 “其余七人,皆是康家公子安排试题的人。”悦茶立即回答道,“那位康公子是京都康太师家的三房庶出的公子,与秦公子一向走得近,只不知此事是秦公子自己想助秦公子,还是……” “这么说来,这秦家公子未免……”杨慕萍皱起了眉,对秦时宇有些小有怨言。 “大丈夫不拘小节,之前也没有设定不许人家请帮手,这个怪不得他。”朱广晟沉着脸色,帮秦时宇说了一句。 朱月暖抬眼瞧了瞧他,撇嘴一笑,冲着悦茶挥了挥手。 悦茶冲在座几人微微躬了躬身,抱着银钱退了出去。 “有什么话请说,我还忙着呢。”厅里只剩下一家四口,朱月暖随意的一靠,淡淡的开口,目光直接迎上朱广晟。 “你忙什么?你设的擂台,今天头一天,一家人都在忙得脚不沾地,你自己倒好,跑得没影,你还能忙什么更重要的事?”朱广晟冷哼一声,将手中饮了一半的茶重重的扔在桌上,茶杯倾倒,杯中的茶水顺着桌沿流了一地。 “你们不是担心收了场吗?我去找能收场的人去了。”朱月暖根本没把他的怒气看在眼里,只瞥了那茶水一眼便跷起了二郎腿,平淡的说道。 “能收场的人?暖囡,你去找谁了?”杨慕萍一听,忙追问道。 “楚宜桐。”朱月暖直接甩出一个名字,手肘搁在茶几上托着腮,懒洋洋的看着自己的脚尖说道,“反正我是看不上秦时宇的,放眼揽桂镇,估计也只有楚宜桐有状元之才,也算是勉强够得上我朱月暖夫君的标准,所以,便邀他来试试闯关喽。” “楚家公子倒是不错,只是……”杨慕萍还没说完,朱广晟开口了:“你如何便知秦时宇没有状元之才?” “父亲大人确定看中是秦时宇的才,还不是财?”朱月暖浮露一丝讽刺的笑问道,“似秦时宇那等心思不正的人,龙樾若点他为状元,怕只是苍生之祸吧。” “那楚宜桐,你又认识他几日?你便知道他是状元之才吗?”朱广晟似是不服气的问。 “他是不是,等他过了九关,你们便知道了。”朱月暖难得耐心的和他搭话。 “暖囡,你那些题,都设了什么?真的很难吗?”杨慕萍听到这儿,忍不住好奇的问了一句。 “你们想知道?”朱月暖的眸光立即扫了过去。 “我只是担心……”杨慕萍生怕她不高兴,忙解释着。 “那便让你们也瞧瞧。”朱月暖瞧着她,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突然笑着坐好,冲着外面喊了一声,“来人,上笔墨。” 推荐ps: [bookid==《肥婆当自强》] 且看肥婆朱昔时,如何逆袭,名满京华,搂得美男归。 [bookid==《大神求单挑》] 馨馨拦住第一的大神天玄:“站住,大神!求单挑,求赐教,求pk,求教育,求虐丨待,求求求……各种求” 天玄大神:“求婚吗?求婚可以考虑!” 027辩题 翌日,擂台前依然热闹,昨日在第一关折翼的几位学子不服气,一大早,又花了一两银子上了台。 只是一上午,上台的人来来去去,都折在了第一关上。 折腾到中午,便有人开始不服气,提出了质疑:“这个问题,谁说得清?朱家大小姐是摆明了来消遗我等的吧?” “没错,还请朱家大小姐出来解惑,这世间到底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朱家大小姐说得清吗?” “当然是先有鸡,没有鸡哪来的蛋?” “不对不对,要是没有蛋,鸡又是从哪里孵出来的?” 台下的人顿时起哄,纷纷要求朱月暖出来解释。 “诸位,请稍安勿躁。”悦茶瞧了擂台后面安逸喝茶的朱月暖,撩起布帘走了出去,冲台下众人抬了抬手,高声说道,“我家小姐既出得了这题,那么此题必然有解,诸位不妨往最寻常的答案去想想,到底是先有鸡呢?还是先有蛋?” “还请你家大小姐出来,给我等解一解惑,要不然,我等不服。”几位学子愤愤不平。 就在这时,秦时宇等人齐齐走了进来,楚宜桐也和舒姚清等人走在后面。 悦茶扫了一眼,带着些许笑意,冲众人一福:“既如此,还请诸位稍等。”说罢便转回了后面,冲朱月暖笑道,“小姐,楚公子来了。” “来了就来了呗。”朱月暖嘴上说着,手上却是放下了茶杯,自动的起身往外面走去,来到台前,傲然的扫了下方一圈,目光落在楚宜桐身上转了转,又移到了方才那几位学子身上,“哪位不服?” 众人看到她这么一站,倒是都安静了下来。 “朱大小姐,还请你给我等说一说,这世间到底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为何?”其中一个学子站了出来,彬彬有礼的冲着朱月暖一揖,看着她问道。 “这位公子,可曾听过蛋鸡?”朱月暖眉头一挑,不客气的问道。 “蛋鸡……”学子沉吟着。 旁边围观的人却是哄然大笑:“原来是这样,这当然是先有鸡再有蛋喽,没想到这题这么简单还这样有趣。” “是啊,再寻常不过的问题,倒是我们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这位公子可还有不服?”朱月暖似笑非笑的看着那人。 “这……”那位学子顿时闹了个大红脸,尴尬的站在那儿,好一会儿,他强撑着抬头看着朱月暖说道,“我确实不服,朱大小姐出的题,却没有指明解题方向,这样刁钻的题,我等想不出来亦是自然的,所以,还请朱大小姐另换一题。” “这位公子说的好笑。”朱月暖抿唇一笑,说道,“你好歹也是位读圣贤书的,瞧你的服饰想必也是位胸有抱负的秀才,请问公子,来年你赴京赶考,瞧不懂那卷上题意,难道还要赖那出题的考官不给你指明方向吗?” 众人顿时一片哄笑,连楚宜桐几人也是站在后面含笑摇头不已。 “你……这是强词夺理,此等儿戏之题怎配与科考题目相提并论?”那学子听到这哄笑声,一张脸顿时涨得紫红,指着朱月暖好不容易憋出一句话。 “圣人有云,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朱月暖脸上浮现一抹笑,看着那学子说道,“这位公子,你,可曾读过?” “你!”那位学子被朱月暖挤兑得说不出话来。 “好吧,你既不服,我便换一题问一问公子。”朱月暖瞧了瞧他,目光飘向左侧的秦时宇,脸上浮现一丝讥笑,朗声说道,“某夜,一位大人带着孩子走在路上,孩子是大人的儿子,大人却不是孩子的父亲,请问,此人是那孩子的什么人?” “自然是叔叔。”那学子竟脱口而出。 “叔叔?”朱月暖愕然的看着那学子,忍俊不禁,“这位公子,你这是逗我们玩呢吧?” 那学子神情有些不安,却在朱月暖的注视下强自撑着,梗着脖子冲她说道:“倒不知朱大小姐有何解?” “我若说出来,你未免不服,倒不如我们便请在场的小儿解一解此题,如何?”朱月暖指着场中旁观百姓带来的小孩子们,说道,“公子不妨自己去随意寻个孩子问问,听听他们怎么说。” 那学子瞧瞧她,又回头瞧了瞧哄然大笑的众人,涨红着脸想了想,终是不甘就这样离开,转身寻了寻,来到一个五六岁孩子的面前,蹲下冲那孩子招了招手问道:“小孩,你过来,我问你,某夜,你与一大人同行,你是此大人的儿子,此大人却不是你的父亲,那会是你什么人?” 那小孩子含着手指偏着头冲着他眨巴着清澈的大眼睛,一脸茫然,似乎是没听懂他的意思。 “听不懂吗?”那学子似乎有些高兴,起身就转向了朱月暖,手侧指着孩子正要冲朱月暖说话,便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怯怯的回答:“是我娘。” “公子可听清楚了?”朱月暖嫣然一笑,冲那位学子抬了抬手。 “什、什么?”那学子错愕的回头看着那孩子。 那孩子看到他猛的回头,吓了一跳,钻进了身后大人的后面,怯意的偷瞧着。 “此题,问的不过是寻常伦理,孩子既是大人的儿子,那么,相对应的大人必是其父母,只是不知,公子所说的叔叔到底是如何解出来的?还请公子赐教。”朱月暖反问,一脸求指教的谦逊。 “噗~~这位公子难道是在隐指那孩子的母亲是个不遵妇道之人吗?”悦茶在一边却喷笑着大声问道。 顿时,更高的一波哄笑声冲天而起,那学子听着这笑声,再也呆不下去,猛的转身踏着这片大笑离开。 “唉,如此人才,只不知那位伯乐又该如何的可悲可叹哪。”朱月暖目送那人远离,瞧着康子牧和秦时宇的方向,不加掩饰的叹了一句,转身下了擂台。 悦茶留在台上继续主持,这一番闹腾,倒是激起更多人的跃跃欲试,悦茶引了人上台继续闯关,吩咐了两个家丁守着,自己匆匆下擂,寻到了站在门边的朱月暖。 “小姐,方才,老爷派了人去见了秦公子。”悦茶左右瞧了瞧,低声告诉朱月暖一件事,“二小姐和夫人也偷偷的给了舒公子一件东西,舒公子已经交给了楚公子。” “由他们去。”朱月暖无所谓的笑了笑。 “夫人和二小姐一定没想到楚公子昨日便得了小姐的亲自指点。”悦茶想了想,多说了一句,“不过,这样倒是能瞧得出夫人与二小姐是真心想帮小姐的。” “我只是告知了题目,能不能解出来还得看他自己,若到时实在不行,少不得还得离扬出面。”朱月暖软骨头似的挂在悦茶身上,“至于那顽固老头,怕是抹不下面子才给了秦时宇那么一份,你莫管那些,只帮我守好了擂台就是,我先闪了。” “小姐,你又要去哪?”悦茶急急问道。 “我回房呀,书呆子出现了,离扬总得登个场吧。”朱月暖理所当然的冲她挑眉说道,“方才瞧那位学子的表现,我突然有些担心那书呆子会搞砸了事情,我得去盯着些,还有……”说到这儿,她凑到悦茶耳边嘀咕了一番,拍着悦茶的肩挤了挤眼睛,“交给你了。” “好吧,早点儿回来。”悦茶一脸幽怨的看着朱月暖,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 推荐ps: [bookid==《深宅旺妻》] 重活一世,她决心珍爱生命,远离渣男!只是,那渣男,你怎么跟前世不一样了? [bookid==《重生萌夫追妻》] 重生土豪逗比追妻史 028离扬是女的 朱月暖换了男装,出现在擂台前,绕着人群从侧边靠近楚宜桐等人。 “楚兄,舒兄。” “离扬兄。”楚宜桐看到她出现,扬起笑意冲她拱了拱手,舒姚清等人纷纷行礼,引来众人不少瞩目。 “离扬兄来得正好,我们正在讨论这接下去的题呢,据说,朱大小姐这九关,涉及了君子六艺,其中还有一盘百棋局残谱,如此一来,倒是越发让人期待一试了。”舒姚清笑着介绍道。 “舒兄也想试试?”朱月暖打趣道,目光流转,对舒姚清的态度倒是极好。 “离扬兄说笑了,朱大小姐可是我的准妻姐,我岂能上台试擂?不可,不可。”舒姚清连连摇头,引得身边好友一阵哄笑。 “没关系,我们还有禹知,以后你们做了连襟,可不能少了我们兄弟几人的喜酒。” 朱月暖含笑听着,目光调转,看向了右侧,秦时宇和康子牧倒是悠闲的坐在那儿嗑瓜子喝茶,一副看戏的清闲样子。 “楚兄,感觉如何?”朱月暖收回目光,冲着身边的楚宜桐含笑问道。 “略有所得。”楚宜桐点了点头,神情坦然,目光流露着笑意,细看间,脸色却带着几丝憔悴,“禹扬兄放心,我必会全力一试。” “楚兄脸色不太好,昨夜没歇好吗?”朱月暖留意到他的脸色,不由细看了一眼。 “昨夜苦思棋局,一时忘了时辰。”楚宜桐不在意的笑了笑。 “那……不如明日再上。”朱月暖却是皱了皱眉,提议道。 “无妨,今日与明日并无甚区别。”楚宜桐摇头,冲朱月暖拱了拱手。 “好吧,早通关早安心。”朱月暖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轻叹着气点头,“师妹若能与楚兄修得正果,倒也是幸事,请。”说罢,抬手请楚宜桐一同往梯楼处走去。 “宜桐哥,你不会是要去闯擂台吧?”突然,他们面前人影一晃,莫晓音一脸吃惊的挡在楚宜桐面前,声量不小的惊呼道。 顿时,周边正等得无聊的众人顿时又发现了这新的热闹,纷纷转过身打量起楚宜桐和莫晓音来。 “这位姑娘,楚兄有才,又无婚配,上擂闯关又有什么奇怪?”朱月暖一看到莫晓音,眉头下意识的皱了皱,随即笑着上前一步,挡住了楚宜桐,冲着莫晓音问道。 “没错,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别人能闯得,楚兄当然也可以。”边上众学子纷纷附和。 “宜桐哥,你不可以去。”莫晓音一听,顿时着了急,眼中竟隐隐有了泪意。 “为何?”朱月暖唯恐天下不乱般,惊讶的问道。 “我……”莫晓音看着朱月暖,涨红了脸说不出话来,唇蠕动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婶婶知道了会生气的,她一心盼着你能高状元,你怎么可以上这个擂台?这个可以招亲的擂台啊。” 说罢,泪盈盈的看着楚宜桐,眼中满是期盼。 “咦?姑娘此话颇为蹊跷呀。”朱月暖一听,立即显出一副越发诧异的神情看着莫晓音,“楚兄上了这擂台,为何就不能去考状元了?难不成我朝律法规定,上过招亲擂台的就不能参加科考了吗?” “自然没有。”舒姚清立即附和,笑着劝道,“莫姑娘,你还是莫管此事,楚兄既然能来这儿,想必楚伯父与楚伯母都是知情的,他们至今还不曾出来阻拦,说明,此事楚兄自己便能作主。” 朱月暖赞赏的看了看舒姚清,笑了笑。 “我……反正,宜桐哥你不能去。”莫晓音被他们这一句接一句的反问给问得无言以对,加上众人围观,神情越发的窘迫起来。 “晓音妹妹,我知道我在做什么,出门前亦是禀过双亲的,多谢晓音妹妹关心。”楚宜桐温和的看着莫晓音,微拱了拱手,就转身往楼梯旁走,以行动证明他的决心。 朱月暖看在眼里,脸上笑容越发的浓。 就在这时,莫晓音的目光落在了朱月暖的耳垂上,目光一凝,脸上便现出震惊来,接着又是一副了然,她咬了咬牙,趁人不备,倏然伸手往朱月暖头上的儒巾抓去。 朱月暖没有回头,只是反应迅速的往后一闪,手一探,已夺了身边一学子的扇子“倏”的展开挡住了莫晓音的手指,笑道:“原来揽桂镇的民风如此热情,今日,莫姑娘倒是让小生见识了。” “你……”莫晓音突袭失败,又被朱月暖这样一调丨笑,顿时脸上染了红胭般,又惊又羞。 “莫姑娘,抱歉,我离扬好歹也是秀才一名,这头上儒巾若是当众摘下送你,未免有辱斯文,而且,实在不好意思,小生心中已有佳人了,姑娘青睐,小生实不敢受,见谅见谅!”朱月暖有模有样的收了扇子,退后几步冲着莫晓音又是作揖,又是致歉,可说出来的话却没给莫晓音留半点儿面子。 “你!你胡说八道!”莫晓音气急了,胆子反被逼出来了,涨红了脸冲着朱月暖嚷嚷道,“你分明是女的,扮什么秀才!”随即又转向楚宜桐急声喊道,“宜桐哥,你莫被她骗了,她是女的!” 众人顿时齐齐看向朱月暖,连正走到一半的楚宜桐也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朱月暖,舒姚清等人更是一脸惊诧的盯向朱月暖。 “我是女的?”朱月暖挑眉,似笑非笑的望着莫晓音问道,“莫姑娘何出此言?” “你若是男子,为什么耳上有耳环印?”莫晓音的手指直直指向朱月暖耳垂上耳洞,语气肯定。 “咦?离扬兄,你确实有耳洞啊?”舒姚清等人也凑了过来,看到朱月暖耳上的破绽,齐齐惊问道。 “离扬是女的?!!”这会儿,秦时宇等人也纷纷从那边起身出来,惊讶的凑过来问道。 “她要不是女的,为什么会有耳痕印?”莫晓音以为揪住了朱月暖的把柄,一改之前泪盈盈的模样,脸上的红晕也稍减,站在朱月暖面前,掷地有声的指证道,“所以,你们都被她给骗了,要么,她不是那什么离扬,要么,离扬本来就是女的!” 推荐ps: [bookid==《重生异能女》] 这就是一个异能家族不具备异能的女特警重生之后权掌异能改变命运的故事。 [bookid==《大妇》] 简介:大妇当关,万夫莫开。 029又一拨粉丝到场 “莫姑娘,请问哪条律法规定男子不能打耳洞?”面对众人的质疑,朱月暖却老神在在的看着莫晓音问道,神情间没有半丝慌乱,眼神清澈坦然,问罢也不等莫晓音回答,径自冲着众人笑道,“自古以来,男儿做女儿家养,比比皆是,只凭一耳环洞,就断言离扬是女的,未免太过武断。” “离扬兄所说,倒也颇为有理。”舒姚清头一个点头附和。 “再者,若离扬是女儿家,岱山书院的先生们为何十余载不曾识破?昔年,离扬参加府试,尚得中秀才,难道那些监考大人们也识不破离扬之女儿身?”朱月暖的笑,带着些许冷意扫向莫晓音,声音微沉,问道,“只不知,离扬何处得罪了莫姑娘,竟让莫姑娘如此说法?” “你……”莫晓音顿时滞住,脸色微白,想要辩白却不知该怎么证明离扬是女子。 “唉,罢罢罢,瞧莫姑娘的神情,今日若是不验明离扬是男是女,倒让莫姑娘添了心病。”朱月暖眼珠子一转,径正往莫晓音面前凑去,一手已按到自己的腰间,边缓缓解开腰带,边似愤然的说道,“莫姑娘既不信,便亲自来摸一摸,瞧瞧离扬到底是男是女,也好还离扬一个公平,省得传扬出去让人误会离扬是个娘儿,坏了名声。” “啊!你干什么?!”莫晓音吓了一大跳,尖叫着捂住眼睛往后退去。 “还能干什么?你既然怀疑我,那我就让你验个明白啊。”朱月暖眨着眼睛,很无辜的说道。 “离扬兄,消消气,消消气。”舒姚清等人也被朱月暖这突兀的举动给惊到,忙上前拉住朱月暖,舒姚清甚至亲自替朱月暖将解了一半的腰带给扣了回去,连连劝道,“莫姑娘也只是说说,说说而已。” “三人成虎,今儿到场这么多人,传将出去,还让离扬如何娶妻生子?”朱月暖极“愤慨”的说道,倒是没再凑近莫晓音。 台上的悦茶瞪着眼睛,嘴巴紧紧抿着,也不知道是在忍笑还是被朱月暖突然的举动给气到。 “这位秀才老爷息怒。”人群中有熟识的街坊走了出来,替莫晓音打圆场,“晓音一向口直心快,误会了秀才老爷,她不是故意的。” “老丈,非是我不给您面子,只是有些话不可不辩。”朱月暖却似得理不饶人般,客气有加却句句针锋,“如莫姑娘所言,离扬若是女子,却与这般场合与楚兄等人如此行事,这岂不是败坏女儿家的名声?就算离扬不是女子,也禁不住她如此指证,传将出去,这知情的便罢了,不知情的人家,岂不是会对离扬心存顾虑?好歹,离扬也是十七八的清白人家子弟,还想着金榜题名时,寻个好亲事的,老丈,您说是不是?” “秀才老爷说的是,说的是。”那街坊连连点头,冲着朱月暖赔着笑脸说道,“晓音不懂事,冲撞了秀才老爷,不过,她已经知道错了,以后决不会胡乱说话的,秀才老爷大人大量,饶了她这一次吧。” “老丈,您这样替她说话,敢问您是她的什么人?”朱月暖顺着他的话问道。 “邻居,我也算是看着她长大的,这孩子心直口快,却没有什么坏心眼,今儿只是一时想左了,还请秀才老爷莫恼,莫怪。”那街坊倒是义气,边说,边冲着一旁的莫晓音连连使着眼色,“晓音,还不给秀才老爷赔罪。” 朱月暖睨着莫晓音,等着莫晓音开口。 “我……”莫晓音倒是转了回来,也放下了手,但看她脸色,还是不想认错。 “晓音,别胡闹了,楚家大儿要上擂,是他的事,你掺和什么?这么多人看着,真闹得起来,吃亏的是你。”那街坊拉着莫晓音到了一边,低低的劝说着,“这种场面,刚刚不论你是不是要验他的身,传出去,吃亏的总是女子,而且他说的没错,富贵人家,宝贝自家男丁,打小当女儿家养是常有的事,你没有证据,只看到耳环洞就指他是女子,要是真恼了他,闹到官家,你就更要吃亏了,听叔爷一句,赶紧道个歉归家去。” 莫晓音微侧了头睨了朱月暖的方向一眼,垮着脸很不情愿。 “快去。”那街坊说完,冲莫晓音挥了挥手,转回朱月暖面前,再次抱拳笑道,“秀才老爷雅量,晓音来给你赔礼来了。”说罢,又冲莫晓音催促着,“晓音!” “抱歉。”莫晓音不情不愿,却也无奈的冲着朱月暖如蚊吟般说了一句。 “什么?”朱月暖故意侧了侧头,问道,一侧头间,便看到悦茶瞪了她一眼,她不由挑了挑眉,收回目光瞧向莫晓音,“算了,也没多大点儿事,还是楚兄打擂要紧。” “对对对,楚兄请。”舒姚清等人纷纷打圆场,忽略了一边的莫晓音。 那街坊见状,忙推着莫晓音出去。 楚宜桐这才重新转身登上擂台,从那柱子上摘下第一题。 悦茶在一边早备了笔墨纸砚:“楚公子请。” 楚宜桐微微一笑,铺开那一题,拿起笔便要写。 “宜桐哥!!” 一阵纷乱的喊声再一次在入口处响起,现场的人再次转头。 朱月暖忍不住抬手捂额,无奈的转头看去,只见那后面站着一群花枝招展的姑娘们,而一边,一管事装扮的人正悄然的和她家守门的家丁说着什么,手中递上的正是一串铜钱,而那数量,似乎与人数…… 家丁认真的数了铜钱,又数了人数,挥挥手放行。 那群姑娘们有些手里还挎着篮子,有些手里还拿着纳了一半的鞋底,有些边走还边往脸上抹着胭脂,但她们的目标却都是争先恐后的奔向台前。 “宜桐哥,你怎么能应擂呢?你娶了朱家大小姐,那我们怎么办啊?” “楚公子,那朱家大小姐有什么好的,还要打擂,你快下来吧。” “宜桐哥~~” 莫晓音的闹剧刚刚落场,便又来了这么一群,在场的众人不由再一次议论起来,秦时宇和康子牧互相看了一眼,摇着头回到他们的位置,一脸的笑意,似是将这一幕当成笑话看。 朱月暖抽了抽嘴角,哑然的看着那群姑娘们,手中借来的扇子无奈的敲了敲自己的头三下,冲台上的悦茶眯了眯眼睛。 推荐ps: [bookid==《世妻》] 简介:听说夫君对已挂前女友念念不忘。 沈青黎很无奈。 作为穿越人士,吃好喝好才是正理。 美男宅斗阴谋什么的,有时间再说。 只是这半夜时不时传来的哭声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堂堂永定侯府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某男:你看到的,听到的,未必就是真相。 某女:装逼会被雷劈。 某男:…… 已有完结本《醋香满园》《渔妇》 [bookid==《闺春》] 重生女pk重生男,携手双赢的故事。 030二男相争谁会赢 一群花枝招展的姑娘们挤在一起攀着擂台边沿冲着楚宜桐叽叽喳喳的招呼着,显得极为壮观。 台下,众人嗡嗡的议论声已掀起一波又一波的浪潮。 朱月暖倒是没有冒然出来,她安静的立于一旁,目光扫向秦时宇那一角。 秦时宇坐在那儿,脸上浮现一抹笑意,跷着二郎腿,展开的玉扇挡于胸前,正端着一杯茶边拒边极有兴趣的看着台前一切。 旁边,康子牧手托着桌边,正和一人咬着耳朵说话,那人……正是之前为这群姑娘们付钱入场的管事。 朱月暖看到这儿,脸上浮现一丝冷笑。 “怎么回事?”朱广晟板着脸从外面走了进来,沉声询问着这一切。 “老爷。”悦茶在台上向朱广晟行礼,淡定的回道,“这些姑娘们是给楚公子捧场来的。” “要闯擂便抓紧工夫,天不早了,该收了。”朱广晟打量着楚宜桐,又瞧了瞧那群姑娘们,紧皱着眉,不满之情显明。 “是。”悦茶点头,看向楚宜桐,伸手延请,“楚公子请。” “好。”楚宜桐含笑点头,冲着那群姑娘们作揖,“诸位请回吧,我意已决。” “宜桐哥,你真的要娶朱家大小姐吗?”小染站在最中间,扑闪着晶亮的眼睛脆脆的问。 “我只是来闯擂的,能否过关还是未知呢。”楚宜桐展颜一笑,“朱姑娘有才有貌,我若有此机会携手,亦是我的福气。” 朱月暖有些意外的抬眸看了看楚宜桐,微微一笑。 “可是……”小染还是有些不高兴,正要继续问。 一旁的朱广晟已清咳几声,转身进了右侧的座位,与在座的众人寒暄起来,秦时宇更是屁颠屁颠的起身迎上,笑语相陪。 “各位,你们若是来给楚公子助阵的,且一旁噤声瞧着,时辰不早了,楚公子还要闯关呢。”悦茶上前两部,冲着她们说道。 “不行,不行,楚公子不能闯关?”姑娘们群中有人反对。 “为什么不能闯?你们是怕他闯不过去丢脸吗?”悦茶笑盈盈的问,扫了朱月暖那边一眼,暗暗撇嘴。 “当然不是,宜桐哥可是案首,他要是闯不过去,哼,你家大小姐也别想旁人能闯过去娶她。”立即便有姑娘奉上酸溜溜的反对话语。 “就是,宜桐哥一定可以的。”小染瞪向悦茶高声附和。 “多谢诸位如此高看。”楚宜桐冲她们又是一揖,转身走向桌边,重新拿起了笔。 “原来你们对楚公子这样有信心呀,我还以为你们是受了楚公子对头的挑唆,来落楚公子的面子呢。”悦茶又踱了两步,站在小染面前说了一句,这一次,她压了声音。 小染几人面面相觑,但马上,小染便抢着问道:“你是说有人想要宜桐哥闯不过去丢面子?” “我只是猜的,方才莫晓音已闹过一场,你们又掐着这个时候来……对了,你们方才进来,可是有人替你们付的入场银子?”悦茶冲秦时宇那边横了一眼,轻声问道。 “什么入场银子?”小染等人不解的问。 “入场旁观,十文一位。”悦茶微微一笑,“好好想想吧,有人不想让你们的宜桐哥楚公子好过呢。”说罢,她便起身退回到了楚宜桐那边,瞧着他开始答题。 “宜桐哥加油~~”小染几人凑到一起窃窃私语了几句,突然冲着台上的楚宜桐大声助威起来。 突然改变的喊声,让正在陪着朱广晟寒暄的秦时宇等人纷纷惊讶的侧目,没一会儿,秦时宇起身冲着朱广晟行了一礼,快步出来,到了这边上擂的楼梯前。 “离扬兄,不一起吗?” “七日之期尚早,不急,不急。”朱月暖拱了拱手,笑呵呵的回道,“秦兄先请。” “那秦某不客气了。”秦时宇胸有成竹般,抱拳冲着众人晃了一圈,拿起一两银子交给了一边守着的家丁,徐步上了台,朗笑道,“楚兄,不介意一起吧?” “请。”楚宜桐已在纸上落下答案,听到声音,转身一笑。 “悦茶姑娘?”秦时宇又笑眯眯的看向悦茶。 “再备一份笔墨。”悦茶当然不会说什么,手一挥,立即有家丁送上一模一样的木几和笔墨纸砚,一左一右的摆开。 “这不是秦家大公子吗?没想到居然也来参加这朱家的招亲擂台,看来,这朱家大小姐确实厉害,能让这两位公子同时看中。” 秦时宇的突然站出来,引得台下议论再次一变,有人在猜测着他是不是得了朱广晟授意,接着便有人抖露出秦时宇提亲惹得朱家大小姐不高兴被踢下河的事,继而又有人翻出这次设擂的真相,一时众说纷芸。 “这么说,秦公子有朱老爷支持,楚公子有朱家大小姐支持喽?”一侧,一个少年叼着一根草抱着双臂凑近了问询道,他的声音也不低,引得朱月暖等人回头探望。 “是二炳,这小子又想干嘛?”舒姚清身边的学子惊讶中含着无奈。 “怕是又要拿楚兄开盘吧?”另一人叹了口气,“莫管他,反正劝他也是无用,抖露出来,少不得又要给楚兄添堵。” “这人是?”朱月暖打量着那少年,好奇的问。 “楚二炳,楚兄的弟弟。”舒姚清也是叹气,瞧着不远处的少年为朱月暖解惑,“一向玩心重,好赌,什么都能拿来开盘口,这次,怕是又不想放过这热闹了。” “倒是有意思,我去瞧瞧,给楚兄添些彩头。”朱月暖眼中一亮,回了一句就往楚二炳那边走去。 “二炳,你又拿你大哥开玩笑了。”观望的人大部分都是揽桂镇的镇民们,自然也就少不了认识楚二炳的街坊,听到楚二炳的话,不由笑着戳穿他,“当心你爹娘知道了,又要拿你一阵好打。” “嗳,周伯,别这样嘛,我也是好奇哪,我那哥哥,一向就知道捧着书,走路捧,吃饭捧,上个茅房还捧,今天却难得的开窍了,我这做弟弟的不是替他高兴嘛。”楚二炳油嘴滑舌的笑着,边说边嚼着那草根,斜了斜身子继续说道,“而且,我也好奇呀,秦公子有朱老爷支持,我这哥哥是不是还能赢得过秦公子呢?要知道,这可不是府试啊,婚姻大事,一向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哥就算得了朱大小姐青睐又能怎么样?嗳,悬,真悬。” “所以呢?你要压秦公子胜吗?”朱月暖站到一边,似笑非笑的看着楚二炳问道。 这楚二炳与楚宜桐有几分相像,个子稍矮些许,身形略有相仿,不过,没有楚宜桐那温雅气息,倒是多了一份痞气,目光灵动狡黠, “这位公子,瞧着……不像本镇人呐?”楚二炳听到有人搭他的话,顿时眼中大亮,转过身来打量着朱月暖问道。 “是呀,我来自溪聆镇岱山书院。”朱月暖一本正经的点头回道。 “噢~~~~”楚二炳恍然的拖长着声音,半晌,他却问道,“岱山在哪?” 朱月暖不由好笑的摇头:“岱山书院,自然是在溪聆镇。不过,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觉得他们俩谁会赢?” 推荐ps: [bookid==《穿越未来之男人不好当》] 为了继承父亲的军功,开始了其悲催的生长史。好不容易熬到十六岁,可以自由选择未来嫁人生包子的她又被死而复活的老爸丢进了联邦第一男子军校。 阴差阳错,凌蘭就这样朝着冷酷狂霸跩的不归路上渐行渐远…… [bookid==《翠色田园》] 简介:携儿又带女,吃喝来发家,这是一个吃货逆袭的故事~ 031赌局 “问我?”楚二炳用一种看白痴的目光看着朱月暖。 “嗯哼。”朱月暖挑着眉点头,丝毫不介意楚二炳的眼神。 “我当然是要给我哥面子啦。”楚二炳半扬着下巴看着台上的楚宜桐,头头是道的分析了起来,“虽然,我觉得到最后,秦公子会赢。” “你为何会觉得秦公子会赢?”朱月暖惊讶的问。 “因为秦公子有朱老爷支持呀。”楚二炳理所当然的说道。 朱月暖忍不住撇了撇嘴角,看向那边的朱广晟,不以为然的应道:“是么?要不,我们打个赌?我赌楚公子会赢。” “哇~你这么给我哥面子啊?”楚二炳立即站直,拿下口中那根草瞪大了眼睛看着朱月暖,打量一番,凑近了笑道,“那你要押我哥赢不?外面有人开盘口呢,秦公子一比二的赔率,我哥却是一比五,唉,看着实在不爽。” “有人开盘口?”朱月暖微眯了眯眼,笑道,“带我去瞧瞧。” “好,好。”楚二炳眉开眼笑,热情的领着朱月暖出去,来到了染锦布坊斜对面的小茶馆里。 果然,小茶馆里角落的一桌前,围着一群男女老少,正热火朝天的讨论着。 朱月暖远远的站着,打量这一切半晌,睨着楚二炳问:“你押了多少?” “我……嘿嘿,出门没带多少,只有二十文钱……”楚二炳见问到他自己,有些不好意思的挠着后脑勺讪笑道,说完立即转移了话题,伸手要拉朱月暖过去。 朱月暖脚下微错,避开了楚二炳这一抓,从腰间摘下钱袋扔给了楚二炳,说道:“这里面有十两,还有些零碎铜钱,十两算是我押楚兄的,其余的算你的。” “公子仗义!!”楚二炳下意识的接住钱袋子,反应极快的明白过来,冲着朱月暖竖起了大拇指,抱着那钱袋子两眼冒光的看着她,再次确认的问,“真的押?” “自然是真的。”朱月暖点了点头。 “那……公子怎么称呼?我好让他们记下你的名字呀。”楚二炳看了看那边,走了两步又匆匆跑了回来问道。 “离扬。”朱月暖随意的回了一句,挥着手转身离开。 “那我到时候怎么找你啊?”楚二炳在后面大声问道。 “放心,到时候你自会找得到我。”朱月暖回眸一笑,快步离开,这次,她没有再回擂台那边,而是往染锦布坊的侧门走去。 楚二炳站在原地,有些愣神,好一会儿,他才收回目光,瞧了瞧手中钱袋,又抬头瞧了瞧,嘀咕了一句:“一个大男人怎么会笑成姑娘家一样……不过,还是押注要紧,嘿嘿!” 手中的钱袋一挥,楚二炳转身投入那群人当中。 楚宜桐和秦时宇,谁最终会赢? 这个话题顿时成了揽桂镇的热门话题。 甚至,已经没有人去问他们能不能过得了关的问题,大街小巷里到处都在议论他们今儿攻了什么题、明儿又可能会遇到什么题。 渐渐的,话题在悄然间转变,平日遇到都会问候一句:“吃了没?”可现在,相熟的遇上,便成了“押了没?”“押了谁?”之类的话。 但终究,秦时宇还是稳居那一赔二的赔率,楚宜桐虽有不少人支持,但那些姑娘们全加起来,也不如秦时宇那边一个,所以,楚宜桐还是稳稳的:一赔五!! 第七天,是出结果的日子,楚宜桐和秦时宇竟是相持不下,相继过了七关,只等着凭最后两关一决高下。 打擂进入白热化,这赌局对押也被有心人推入了高丨潮。 “你来。”朱月暖今天倒是没有扮成离扬,而是一如既往的一袭红衣出现在染锦布坊前,冲着坊中一管事招了招手。 “大小姐。”那管事忙放下手中的活儿快步过来。 “这儿有五百两银票,你去瞧瞧那边的赌局,在他们收盘之前,把这些全都押在楚宜桐名下。”朱月暖递过几张银票,叮嘱道,“记着,用……杨慕凡的名字。” “大小姐,这……”管事有些犹豫的看着朱月暖。 “快去快去,记得把押票取回来给我。”朱月暖挥着手,催促着说道,“还有哦,打听一下都有哪些人参与了赌局。” 管事的目光在厅里转了转。 “快去吧,你要找的人都在外面看擂呢。”朱月暖好笑的揭穿他。 “大小姐,要是被老爷知道……”管事的讪笑道。 “我已经给他留了面子了,要不然,我何须找你去下注?”朱月暖笑意微敛,语气也沉了下来,“快去,我在这儿等着。” 管事的无奈,只好拿着这似乎烫手的银票出门。 朱月暖勾了勾嘴角,缓步跟在后面出了门,站在了染锦布坊的大门口,大大咧咧的看着那管事的方向。 途中,管事回头望了一眼,瞧到朱月暖的身影,只好无奈的摇头叹气加快了脚步。 佑摸着过了半盏茶的光景,管事疾步回来,递上了一张纸:“大小姐,你吩咐的事,已经办好了。” “辛苦。”朱月暖接过纸,细看了看,“一比四?” “是,秦家小姐押了楚公子三百两银子,压低了赔率,不过,秦公子那边有康公子、孙公子、季公子等人捧场,而且……而且……”管事的说到这儿,抬眼看了朱月暖一眼。 “而且什么?”朱月暖折起押票,追问道。 “老爷押了秦公子一百两,导致后面的人纷纷在秦公子名下压了重注,将秦公子的赔率变成了一比一。”管事说的飞快。 “老糊涂一个……”朱月暖闻言嘀咕了一句,瞥了那边的小茶馆一眼,随手摇了摇,“你去忙吧,等赢了钱,我请你喝茶。”说罢转身就往擂台那边走去。 管事一听,疑惑的看着朱月暖的方向深思着,突然,他反应过来般,低头按了按自己的钱袋,又冲朱月暖这边投来一眼,飞快的转身往小茶馆去了。 此时,朱月暖已经踏进围场,却只见,楚宜桐和秦时宇同时攀爬在那柱子上,离最顶上的最后一个盒子只有一步之遥。 众人正屏息抬头望着那上方两人,谁也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朱月暖出现。 朱月暖缓步进去,眯着眼睛看着那边,倏然间,她发现秦时宇的脚步滑了一下,直接踩到了楚宜桐的手上,楚宜桐收力不及,一踩之下惊了一惊,这时,秦时宇竟似身形不稳般,整个人晃了晃,连同柱子都被晃了几下。 “当心!!”朱月暖心里一紧,提醒的话脱口之时,她想也不想直接飞身而起,踩着一边的柱子往那台上掠去。 推荐ps: [bookid==《喜气盈门》] 重活一世,她发誓要以自己弱小的肩膀护住小家,喜气盈满门,过上幸福的生活。 [bookid==《星际全能女王》] 穿越附送福利——号称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买不到的星际商场。 从此炼丹、炼器、符箓、阵法、武技、功法,十项全能! 032美人救书生 擂台中间高高的柱子上,秦时宇紧紧的抱住摇晃不已的柱子不撒手,楚宜桐却失去了支力点,最终不支的背朝下仰跌了下来,顿时引起一阵惊呼! 朱月暖如一片红云掠过,几个起落便已出现在擂台上,她没有半丝停顿,右手缠上柱子上垂落的红绸,双足连蹬着那木柱子飞身迎上,在柱子的中间位置,及时的伸手圈住了下跌的楚宜桐,他跌下的冲力加上他的重量,带得她也反落了几尺,所幸,她反应极快,足尖一踢,便荡着那红绸,借着转圈的方式卸去了那力道。 生死之际,楚宜桐也没有多想,下意识的反手抱住了朱月暖。 众人正惊呼间,再回过神便看到台上两人互拥着垂在红绸一端不断的飞旋,阳光下,男俊女俏,一时之间,众人不由屏息凝视。 “楚兄与朱大小姐还真是般配!!”下方,舒姚清轻轻一叹,赞了一声,引得边上众学子连连点头。 “小姐小心!!”就在众人被这唯美画面吸引的时候,悦茶却突然的出声提醒。 朱月暖愕然回头,便惊觉到上方跌落一黑影,她微一凝眸,已然发现那是放置在最顶上的木盒子,立即,右手微松,抱着楚宜桐稳稳的落在擂台上,同时,那木盒也直直的砸落,在一瞬间,朱月暖伸出的右脚突然改变了方向,几个旋转,已经带着楚宜桐避开了那木盒站到了一边。 “啪!!”木盒落地,顿时四分五裂。 楚宜桐惊魂未定,听到动静才把目光从朱月暖脸上转开,微有些迟缓的看向地上的木盒子。 朱月暖却已松开了楚宜桐,冲着柱子顶上的秦时宇抱拳笑道:“多谢秦公子成全!” 秦时宇错愕的看着下方的两人,眼眸已微微泛起怒意,却也无可奈何。 众人还没从刚刚那一幕中醒过神吧,只齐齐的顺着声音看向朱月暖。 “禹知,我又救了你一次,你准备怎么谢我?”朱月暖大大咧咧的转身,笑盈盈的看着楚宜桐,目光下移,落在他还圈着她腰肢的双臂上,压低声音打趣道,“这么多人看着,你还抱我,这次你总不能不负责了吧?” 楚宜桐闻言,顿时涨红了脸,触电似的收手,连续了几步才停住,窘迫的朝着朱月暖作揖:“多谢月暖姑娘救命之恩。” “谢就不用了,以身相许吧。”朱月暖丝毫不介意还被这么多人围观着,也不在意她家老爹已在那一边气得吹胡子瞪眼,依然像上次一样,笑盈盈的说起以身相许的话。 顿时,台下一片哗然。 “喂喂!你怎么这样?”小染等人却是不高兴了,冲着朱月暖便嚷嚷道,“你一姑娘家,怎么能说出这样不要腰的话?” “小姑娘,你也是姑娘家,平日围截禹知的事,没少做吧?”朱月暖这会儿可不是离扬,说起话来一点儿没有顾忌,看着小染,反击的话便扔了过去,说罢,还俏目一横,睨着楚宜桐一眼对着众人说道,“我这摆的可是招亲擂台,他上得擂台,又连闯八关,如今,秦公子又主动放弃了第九关,这说明什么?说明楚公子胜了,大家说对不对?” “对!!”舒姚清反应极快,手悄悄一推,已经提醒了身边的学子,齐齐为楚宜桐助阵。 朱月暖赞赏的冲着舒姚清投去一笑。 “喂,你还没问宜桐哥是不是愿意娶你呢?你怎么就知道他是为招亲来的?”小染嘟着嘴,很不甘的辩道。 “咦?上招亲擂台如此努力闯关,不是为了招亲,难道还是为了考状元?”朱月暖惊讶的问。 台下众人一阵哄笑。 “朱姑娘,第九关盒子已毁,楚兄与秦兄一样,可是并列八关,朱姑娘怎的就说是楚兄赢了呢?”康子牧往前走了几步,冲着朱月暖提问道。 “康公子,难道刚才你没看到,是秦公子成丨人之美,把盒子抛下来给禹知的吗?”朱月暖微一撇嘴,说罢冲着顶上的秦时宇喊道,“秦公子,你说我讲的可对?” 秦时宇看着顶上四四方方的木框有苦难言,片刻,才对着台下点了点头,提声说道:“朱姑娘不必客气。” “康公子可听见了?”朱月暖满意的点头,趁机冲着康子牧那边高声问道,目光却落在了黑着脸的朱广晟身上。 朱广晟微咬着牙关,怒目而视,那气势让边上的众乡绅富商们频频侧目。 “宜桐哥,你真的要娶她呀?”小染等人急得再一次出声问向楚宜桐。 “待我回去,便请爹娘邀冰人上门提亲。”楚宜桐却是冲着朱月暖,郑重的答道。 “好,我等着。”朱月暖嫣然一笑。 朱广晟看到这儿,瞬的起身。 “朱坊主?”身边几个乡绅忙跟着站了起来,却见朱广晟已经转身往外走。 这时,后面缓步上来一个人,边走边笑道:“好好好,好姻缘!禹知,不知道老朽可有这个荣幸,作一作这保媒之人员呐?” 朱广晟一听,立即瞪圆了眼扫了过去,可下一瞬,他却是收敛了表情,温和的笑着迎上:“姨父,您怎的来了?” “我来瞧热闹的,不想碰上这等好事。”徐恒江笑看着朱广晟,就势握住朱广晟扶他的手,不动声色的将朱广晟往擂台边带去,边走边笑道,“我虽与禹知只有启蒙之谊,但好歹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暖丫头的品性,我也算熟识,你看,我这保媒的美差可揽得?” 朱广晟不由苦笑:“姨父能为她着想,自是她的福气。” 徐恒江一路过去,边上众学子一一行礼,康子牧原本想说的话,在听到徐恒江这番话之后,目光一转,便退了回去。 “禹知,还愣什么呢?”舒姚清见到朱广晟,倒是不敢当面做得太明显,只小声的提醒着。 “呆子!”朱月暖见楚宜桐还不在状态,不由俏目一瞪,嘟嘴低喝了一声,风情亦在这一嗔一怒中流转。 楚宜桐转头,看到朱月暖这番神情,目光一顿,微一思索,才回转了身冲台下的徐恒江一揖到地:“有劳老师多多费心了。” 推荐ps: [bookid==《福临门》] 小闲穿越成卢国公府小丫鬟一枚,靠前世职场经验稳扎稳打,在波云诡谲明争暗斗中,终迎来无限风光。 已有完结书《重生幸福临门》、《重生商界巨星》、《良缘》,请放心跳坑。 [bookid==《僵尸小姐修神记》] 这是一只僵尸努力升级,最终成神,获得新生的故事。 033最后一题 徐恒江的出现,几乎是一锤子将还未定局的结果给敲定了下来,朱广晟就算再不情愿,也不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拂了徐恒江的面子,只好尴尬的凑在一边,冲着徐恒江笑道:“姨父,此事先不忙,还请姨父移步家中,容我细禀。” “不忙,不忙。”徐恒江却笑呵呵的摇了摇手,冲朱月暖的指了指,负手笑问道,“暖丫头,现在你可以放心了吧?说说,最后一题出的什么?” “那个……其实也没什么啦,不看也罢。”朱月暖闻言侧头睨了楚宜桐一眼,嘿嘿一笑,试图糊弄过关。 “既出了题,便不怕示于人前,看看又有何妨?我实在好奇,前八关几乎涵盖礼、乐、射、御、书、数,那么,作为最后守关之题,又会有什么样的惊奇。”徐恒江却丝毫不掩饰好奇,坚持想知道最后一题是什么。 听到徐恒江的话,楚宜桐也忍不住向朱月暖投去目光,眼中明显的询问。 “好吧,其实也就是……很寻常的小玩意儿。”朱月暖接收到他的目光,讪讪的摸了摸鼻子,悄悄冲着一边的悦茶使了个眼色。 悦茶抿着笑,上前捡起那已经四分五裂的木盒子,把那些木盒子拢到一处,放在木托盘里送到了朱月暖面前。 “其实真的没什么。”朱月暖无辜的对徐恒江扮了扮鬼脸,伸手摆弄起木盒子里的东西。 楚宜桐和秦时宇两人见状,同时上前两步,凑了过来。 而台下众人更是翘首踮脚的张望着。 朱月暖也不避讳,手中的木盒子摆弄了几下,没一会儿就整个儿摊了开来,变成了一块平板,上面赫然出现一副画……不是,是十六张麻将!! “这是……”不仅徐恒江愕然,在场众人也是莫名不已,这麻将,也能做题?而且,这又隐着什么题意? 楚宜桐却是细细打量了一番,脸上出现可疑的红云。 悦茶见状,揶揄的冲朱月暖眨眼,抿着嘴直乐。 “这是何意?”徐恒江捋着长须想了好半晌,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不由疑惑的看向朱月暖。 而身边,朱广晟却已经黑了脸。 “缺一筒!!” 朱月暖还没回答,台下众人却齐齐的笑了起来,震天的报出了答案。 朱月暖画的这十六张麻将,都已匹配妥当,只缺了一张一筒便能胡牌。 此时众人一喊,不仅朱广晟黑脸,便是秦时宇的脸色也极不好看,冲着楚宜桐抱了抱拳,转身下擂。 “恭喜朱坊主,喜得佳婿。”右侧中坐着的乡绅富商们纷纷涌过来冲着朱广晟道喜,“何日办喜事,可莫要忘记让我们讨杯喜酒。” “一定一定。”面对众人,朱广晟也只能振作精神报以笑脸。 “你这丫头。”徐恒江哈哈大笑,指了指朱月暖,转头对朱广晟说道,“走吧,正巧,我也有话与你说。” 朱广晟送走了相熟的众乡绅,这才陪着徐恒江一起转往染锦布坊。 “呆子,舒家送的佳期是本月二十八。” 朱月暖看着台下,动了动嘴皮子,带着悦茶转身下擂。 她一下去,楚宜桐顿时被舒姚清等学子包围:“楚兄,快说,你和朱家大小姐何时结的情缘,怎的最后一题竟是缺一筒,分明就是意指缺你这个楚宜桐嘛。” “禹知,你这样便不够仗义了,妄我等为你诸多担心,没想到,你们却是……” “禹知,以后我们便是连襟,哈哈,更当常来常往才是。”舒姚清听到这位说的有些过火,立即便提声抢了话题。 楚宜桐脸上还染着红,闻言,冲着众人连连作揖,告罪道:“诸位,实在不好意思,我得先行一步了,家中老父母还等着我回去呢。” “应该的,应该的。”众人会意的哄笑,给楚宜桐让了道。 楚宜桐离开,小染等人纷纷追了上去,簇拥着问着各种问题,把楚宜桐问得只剩下苦笑,快步离开。 人群渐渐散去,右侧坐着的康子牧等人安静的陪着秦时宇。 “秦兄,此事就这样算了?”康子牧轻声问道,看着远去的楚宜桐。 “不然呢?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摆明的事儿,我还能如何?”秦时宇喟然长叹,收起玉扇转身要走。 “秦兄,你就甘心?要不是柱子不稳,那盒子便是你的,最后一题这样简单,你也不是不会马吊,能解不出来?”孙多福跟上,叹着气说道。 “哎,话不能这样说,如今的局面倒还算好了,若是秦兄自己解出来,公于众人眼前,岂不是更加的没面子?”孙多福后面一学子笑着说道,“有时候,缺点儿运气也是失败,我们不能不承认,秦兄除了缺了那点儿运气,还少了朱大小姐的芳心,不过,虽败犹荣啊,好歹,秦兄破到了八关,也是能领好几百两银子的。” “秦兄的家世,还会在乎那区区几百两银子吗?”孙多福回头瞪了一眼,啐道。 “捞回一些也好啊,别忘了,我们可是压了盘口赌秦兄赢的。”那学子缩了缩脖子,不服气的顶了一句。 孙多福顿时蔫了下来,好一会儿,才嚅嚅的接了一句:“我压了一千两呢,你们全加起来也没我多,我都没说什么,你们抱怨什么……” 秦时宇的眸顿时黯了黯,停了脚步冲几人拱手:“诸位放心,诸位的损失,一应有我秦某负责,稍后我便派人送银子于诸位。” 几乎是话音刚落,悦茶快步从小茶馆那边过来,手里还另外拎了一包鼓鼓的东西,笑盈盈的来到秦时宇面前,清脆的说道:“秦公子,这是你应得的,请。” “不必!”秦时宇眼中隐忍的怒意,但,也只是一闪而过,便缓缓的拉开了手中的玉扇,恢复了平时的笑面,“替我恭喜你家小姐,祝她与楚兄能琴瑟和鸣,举案齐眉。” 悦茶睁着晶亮的眼睛看着他,等他说完,把手中的包包往他扇子上一放,笑道:“这是一定的,几位公子慢走,我还得把赢来的银子交给我家小姐去呢,告退。” 说罢,盈盈一拜,转身快步跑向染锦布坊,手中隐约飘扬着一沓纸。秦时宇看着手上的银子,顿时挂不住面子,彻底的失了笑脸。 推荐ps: [bookid==《炮灰女配的无限逆袭》] 主神说,知进退懂克制观全局,可以成为空间一员,你的任务就是为所有炮灰女配的人生逆袭…… 梓箐发现,虽然逆袭的是别人的人生,可增长的确是自己的属性值,唔,这个交易划算。 034莫欺少年穷 事情已成定局,朱广晟再生气,当着徐恒江的面也不好发作,当晚,朱韵娘闻讯而来。 朱月暖和悦茶处理完擂台的善后事宜,清算了赚的净利,心情极好,听了丫环回报,就带着悦茶快步到了朱广晟夫妻住的院子,刚刚进去,就听到朱韵娘的声音:“广晟,不是我说话难听,这件事,你还真没有资格去教训暖丫头。” 朱月暖面露惊讶,冲身后跟来的朱月馨和丫环们挥了挥手,蹑手蹑脚的凑到门边,透过那门窗缝隙偷看里面的情况。 花厅里,朱韵娘不客气的端坐在上首,徐恒江坐了左边首位,朱广晟如孩子般,垂手恭敬的立于两人身边,杨慕萍则带着担忧的站在朱韵娘身边,伺奉着茶水,时不时的看向朱广晟。 “姨母……”朱广晟带着无奈,倒是没有过多的情绪外露,只耐心的说道,“事情就是这样,月馨的婚事已经没有转寰余地,我也不想多说什么,只是月暖她……” “我记得,当年你还未发达时,叙拾还小,曾经对你说过一句话,你还深以为然,不知你还记不记得?”朱韵娘盯着他好一会儿,倒是缓了语气,“他曾说,宁欺白头翁,莫欺少年穷。” “记得。”朱广晟一愣,缓缓颌首,“说来惭愧,当年还是他这一句话激励起我离乡经商的勇气。” “可如今呢?你可还记得?”朱韵娘凌厉的目光直接扫向了门口,一闪而过,倒是没说别的什么。 “记得。”朱广晟点头,脸色有些不好。 “你记得?”朱韵娘冷笑,“既然记得,为何还看的是秦家的富而看不得楚家的才?” “姨母……”杨慕萍闻言,急着开口想为朱广晟辩护几句,便被朱韵娘给打断了:“你不要事事顺着他,事关孩子终生,岂能任由他胡闹?说起来,你也有责任。” 窗外,朱月馨担心的看了看朱月暖,而朱月暖险些没乐出来。 “姨母,胡闹的是月暖,我怎么胡闹了?”朱广晟一听立即辩道,语气也带出些许无可奈何,“她都摆擂台招亲了,还不胡闹?” “要不是你们逼她,她何至于如此?”朱韵娘却瞪了他一眼,直白的问,“暖丫头从小不在你们身边,十六年,你跟她说过几句话关心过她吃过什么喝过什么吗?好吧,这些,你们也是不得已,不说也罢,可如今呢?既然接回来了,干嘛这样着急逼着她嫁出去?那个秦家真就这么好?好到让你这样迫不及待的把亲生的女儿推进那火坑里?” “姨母,秦家大门大户,怎么就是火坑了?”朱广晟听到这儿,脾气有些上来了,只是面对长辈,他只是语气间有些僵,并没有发作。 “哼!好一个大门大户,秦家那老婆子是个什么心性,我比你清楚,你觉得,暖丫头将她命根子一样的孙子推进了河里,就凭你上门道个歉她就能善待暖丫头?”朱韵娘冷哼一声,毫不客气的说道,“秦家好不好,我不想多评论,我只想问,你想过暖丫头为什么就这样激烈的与你唱对台戏吗?那丫头在杨家时,无论才情、礼仪,都是挑不出半分不是的,为什么刚刚进了你这朱家门几日就变得这样离经叛道,你自己想过吗?” “我……”朱广晟不由沉默。 一旁的杨慕萍也忍不住垂首,红了眼眸。 “月馨是你们一手带的吧?如今做出这样丧风败俗的事,你没责任?从小到大,你管过她吗?只想着赚钱赚钱!如今出了事,你倒是有话出了,怨谁?怨慕萍慈母多败儿?”朱韵娘的话如刀般扔了出来,砸得朱广晟和杨慕萍久久抬不起头来。 朱广晟晃着脚步,退到右边的位置上坐下,黯然垂头。 “枉你方才还敢说记得当年那一句‘宁欺白头翁,莫欺少年穷’。”朱韵娘抬头瞧了瞧边上的杨慕萍,叹了一口气,再次放缓了语气,“如果我是暖丫头,我会比她做的还要出格,因为,我会觉得,我才回来,十六年不曾关心过我的父母,却逼着我去跳火坑,我,必然会逃!而不是去想,要不要全你朱家的面子!!暖丫头纵然是当众招亲,可她到底还是为了全朱家的面子,全你朱大坊主的面子!!” 朱月暖听到这儿,原本眼底的笑意也在不知觉间转化成了莫名的光芒,她安静的站着门外,双手习惯性的反握在腰后,支撑着她的腰挺得更直。 朱月馨的脸色却有些复杂,时不时的瞧瞧朱月暖,又看看花厅的门,最终默然。 悦茶和朱月馨的丫环一起自觉的往后退了退,谁也没有随意说话。 “广晟,禹知那孩子,我知根知底,今儿才会冒然插手。”花厅的气氛有些僵,徐恒江清咳了一声,打起了圆场,“他和时宇都是我们学院的学生,两人的才名确实也不相伯仲,但,时宇的才更偏向于诗词歌赋,而禹知却侧重于治国大道,他胸中之大志,便是为国为民,这也是暖丫头为何说他有状元之才的原由,这看人上,暖丫头比你们更有洞察力啊。” “姨母,姨父,楚家大儿的为人,我们也是有所知的,只是……”杨慕萍轻声细语的解释道,“老爷的担心,并不是看楚家大儿如何,他是担心楚家人,要知道,楚家原本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如今却是败落了,无非就是一个赌字,还有就是,听说楚家大儿走到哪儿都是书不离手,这样的话,暖囡嫁过去之后,遇到个什么事儿,他……懂得怎么……” “你说的也不是没道理。”朱韵娘从进门起一直在指责,这会儿听完杨慕萍的话,倒是赞同的点了点头,“不过,你也无须担心,暖丫头没馨丫头那么弱,你要担心,不如多担心馨丫头。” 杨慕萍听到朱韵娘提到朱月馨,顿时又低了头。 “唉,事到如今,事情已成定局。”朱广晟沉默了许久,才抬起头,长长一叹之后,平静的说出他的决定,“楚家那边,还请姨父多多费心了。” “哈哈哈,好,好。”徐恒江满意的点头大笑。 “暖丫头,还不进来?”朱韵娘眼中也带了笑意,朝着门口朗声喊道。 “嘿嘿。”朱月暖拉了朱月馨进去,笑盈盈的朝着朱韵娘和徐恒江行礼,态度大大方方,就好像刚才偷听的人不是她一般,“给姨公姨婆请安。” “你都听到了吧?莫欺少年穷,我与你姨公也算是为你和禹知担保下了,你进了楚家门,就要好好的收心养性,好好的辅助禹知,莫再想着有的没的,知道不?”朱韵娘看到朱月暖,倒是缓了笑,一脸慈爱的叮嘱。 “姨婆放心啦,说什么状元之才,还是我夸的,要是到时候他成不了状元,丢面子的是我,我一定会努力的督促他的。”朱月暖坦然说话,没有半点儿的害躁。 “婚事若成,就在月底二十八,日子也近了,这段时间,就不要随便出门了,好好在家准备准备。”朱广晟接着话,虽然没名没姓的,目光倒是落在朱月暖身上。 “是。”朱月暖冲朱韵娘吐了吐舌,给面子的行礼,应下。 推荐ps: [bookid==《斩侯》] 重生侯门,一雪前耻,踹开渣男。 [bookid==《江山一顾》] 江山帝王术,乱世红颜谋。 035压箱底的嫁妆 婚事敲定,朱月暖也很给面子的乖乖留在了家里。 一晃十几日,便到了出嫁前夜,朱月暖刚刚洗过澡准备歇息的时候,杨慕萍一个丫环也没带,独自抱着一个盒子似的神神秘秘的来到她房里。 “悦茶,你去歇着吧,我今晚想和暖囡好好说说话。”一进来,就开口要支走悦茶。 “是,夫人。”悦茶正好收拾了屋子,很爽快的行礼离开回了自己的屋子。 “娘。”朱月暖有些不自在,不过还是起身迎了一下。 “嗳。”杨慕萍听到这声称呼,脚步顿了顿,眼角竟然一红,但很快的,她快步走了过去,拉着朱月暖坐在了床边上,将手里的东西交给了朱月暖,“这个,你拿着,压箱底的。” “这是什么?”朱月暖纳闷的接过,找开外面的手绢,露出里面的盒子,但,屋里灯光有些暗,一时没能瞧清楚,杨慕萍的手便伸了过来,按住了朱月暖的手。 “一会儿再看吧,娘……还有话跟你说。”杨慕萍的语气有些尴尬,清咳一声,把朱月暖手里的东西放到了枕边,拉着她的手开始摩挲,眼眶再一次的红了起来。 朱月暖很不习惯这样的亲近,她僵着身子,忍着不抽回手的冲动,问道:“娘,您想说什么?” “暖囡,你别怪你爹,他也是不得己。”杨慕萍长叹一声。 “我知道。”朱月暖抬眸看了看她,平静的点了点头。 “你才回来不到一个月,就要……这以后,就是楚家的人了……”杨慕萍说着就开始掉泪,低着头看着朱月暖的手,“记得那时候迫不得已,背井离乡,馨囡还在吃着奶,你拉着我……那手才多大……一晃,如今都要嫁人了……”泪如雨下的杨慕萍哽咽着说不下去,忙掏出手绢拭起了泪。 朱月暖微微皱眉,却还是耐心的开口:“说那些干嘛,我也……从来没怪过你们,你们的难处,我懂,我不接受的,只是逼婚而已。” “我知道,你刚回来,这样对你确实不公平,但我们也是没办法,爹娘就你和馨囡两个孩子,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馨囡……”杨慕萍哭了一会儿,调整了一下心绪,继续说道,“总算,楚家也算是门当户对,宜桐那孩子,有才有德,他日成就不可限量,也不算是委屈了你。” “嗯。”朱月暖点头。 “过门以后,记得孝敬公婆,夫妻和顺,那个……”杨慕萍说到楚二炳,眉头皱了皱。 “娘,这些我都知道。”朱月暖听到这会儿也没听出什么要紧事,又见她说的纠结,才出声打断她,“您放心吧,我有分寸。” “虽然这些年,你不在身边,但馨囡有的,你也有,嫁妆都是一样的。”杨慕萍点了点头,微微一笑,脸上还带了泪痕,“她身边有两个陪嫁的丫环,你才悦茶一人,所以,我想让我身边的五儿跟你一起过去。” “我不要陪嫁丫环。”朱月暖忙摇头,认真的说道,“悦茶也不是我的陪嫁丫环,她是自由身,并没有卖身契,而且,这么多年来,她与我一起长大,同吃同住,一同跟着小舅舅学文习武,情比姐妹,只是她倔性子,一直小姐长小姐短罢了。” “那我就把我身边的两个丫环给你,悦茶就先送你过去,回来以后,我便收她为义女,等以后寻摸个好亲事,和你们一样送她出嫁。”杨慕萍立即建议道。 “悦茶有她自己的想法,您不用管她了,回来之前,她便与我说定,等我安定下来,她就回去追随小舅舅,我已经答应她了。”朱月暖摇头,看着杨慕萍说道,“我也不要陪嫁丫环,楚家不比我们家,也不比舒家,陪嫁两个丫环过去,反而不便,况且,我也懒得调丨教丫环,更没兴趣带两个人过去抢夫君,禹知已经够引人注意了。” 杨慕萍闻言不由叹气:“楚家确实……不过禹知那孩子,一心扑在书本上,我原本担心看中他的姑娘太多,如今却要担心他读书读成了书糊,不懂得体贴你。” “安啦,这些都是小事。”朱月暖抿嘴一笑。 “今晚娘陪你。”杨慕萍抬手抚着朱月暖发丝,柔柔的说道。 “娘,您还是回去睡吧,我一个人睡惯了,而且明天得一大早起来,我怕起不来呢。”朱月暖冲她眨了眨眼,甚至主动伸手挽住了杨慕萍的手臂,“要么,您去陪陪月馨,她这情况,明天过了门,估计事儿不会少,趁着现在还在家,你多提点提点她。 杨慕萍看着手臂上的手,目光复杂。 “娘。”朱月暖偷瞄着杨慕萍的神情,眼珠子一转,拉着她的手臂摇了摇,放软了声音。 “好好好,依你。”这一摇,险些又将杨慕萍的泪给摇下来,看着朱月暖,她伸手扶住朱月暖的肩,抬手理了理朱月暖的发丝,目光柔柔的一笑,“早些睡,别担心明天的事,爹娘都安排好了。” “好,不担心。”朱月暖点头。 “对了,记得看看那个,压箱底的。”杨慕萍起身,刚刚转身又转了过来,指了指那个盒子,脸色不自然的叮嘱了一句。 “好,我会看的。”朱月暖跟着站起,一副乖乖女的模样。 送走杨慕萍,关上了门,朱月暖才抚着胸口大大的呼出一口气,三步并作两步回到内屋,坐到了床上,拿起那个盒子,倚坐在床头凑着灯光看了起来,只看第一眼,她立即睁大了眼睛,面色古怪。 却只见,她手上那盒子上刻着的居然是好几幅男女同房的画。 朱月暖捧着盒子在灯下照了个来回,不由笑着摇头,也不避讳,饶有兴趣的打量了个透彻,才打开盒子,拿出里面的东西,最上面的居然是一条绣着鸳鸯的大红裤。 抖开一看,朱月暖不由喷笑出声,面前的居然是一条开裆裤! 瞧了几眼,她随意的把这裤子往边上一扔,继续查看下一件,拿出来的却是几样陶器,一样绘制着春丨宫图。 而再下面的,居然还有本完整的被翻得烂了边沿的小本子。 朱月暖随意的翻了翻,应扔回了盒子里,一鼓脑的把东西全都放了进去,拿着就准备放到箱子里,但,看了看那红红的箱子,她又把小盒子拿了出来瞧了瞧,改变了主意返身到桌边,拿出另一个她自己雕的盒子套在了外面,又加上了锁,反复的调整之后,才满意的把抛了抛盒子,接住后嘀咕了一句:“这东西,轴云楼的可详细清楚多了,还用看?嗯,还是压箱底比较好,免得被他们看到。” 说罢,才随意的找开红红的箱子,把盒子塞到了底层,拍着手回转床边去睡觉。 推荐ps: [bookid==《闺春》] 重生女pk重生男,携手双赢的故事。 [bookid==《福临门》] 小闲穿越成卢国公府小丫鬟一枚,靠前世职场经验稳扎稳打,在波云诡谲明争暗斗中,终迎来无限风光。 [bookid==《肥婆当自强》] 且看肥婆朱昔时,如何逆袭,名满京华,搂得美男归。 036外祖的抱怨 十月二十八,朱家嫁双女,红妆堆满了染锦布坊的前厅和大门口。 一大早,揽桂镇的人们便纷纷出来,在迎亲队伍经过的地方观望热闹。 楚宜桐和舒姚清穿着大红新郎倌的喜服,骑着白马从金桂街的两头缓缓向染锦布坊靠近。 虽然一样热闹,但有心之人细细一瞧,便能瞧出区别,舒姚清这边路上,围观的都是镇上的百姓,男女老少皆有,可楚宜桐那边呢,由小染带头的年轻姑娘们一路相随,每人手中还都挎着一个盖着布帕的篮子,篮子里也不知道放了什么东西。 迎亲的队伍在染锦布坊门前停下,楚宜桐和舒姚清在马上遥遥拱手,相视而笑,才齐齐的下了马。 “姐夫请。”到了门前,舒姚清略略落后半步,恭请楚宜桐先入内。 楚宜桐倒是没有退让,朱月暖为长,长幼有序,他自然是先进门。 看着这边的热闹,不远处的小酒馆里,秦时宇和康子牧等人团团而坐,秦时宇的目光阴沉,脸上倒是云淡风轻,无视了小酒馆里时不时投来的好奇目光。 “秦兄,事已至此,不如想开些。”康子牧打量着秦时宇,开口劝道。 “也是,佳人已有主,楚宜桐和我们又是一个书院的,他日还极有可能辉煌腾达,秦兄还是宽心些,大家见面还是同窗。”孙多福神情间带着嬉笑,“万一他中了状元,你也不至于得罪了他,还显得你大度能容不是?” “康兄和孙兄说的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是没错,可如今淑女都出嫁成亲了,该放下的还是放下吧。”季文初举了举酒杯,劝道,“今儿他二人成亲,书院里的学子大部分全都去了,我们总不好例外,不如,我们一起去舒家吧。” “不,去楚家。”秦时宇却是一口饮尽杯中酒,重重放下酒杯便站了起来,平静的说道。 “啊?”孙多福和季文初面面相觑。 “你们不是说他状元之才吗?不是说要我大度能容吗?如今我说去楚家讨杯喜酒,你们为何这副表情?”秦时宇侧身,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说道,“是兄弟,就打起精神来,今晚好好的喝个痛快,新郎倌若是给面子……” “呃……嘿嘿,好!”孙多福听到这儿,脸上浮露猥丨琐的笑。 “让他洞丨房花烛夜办不成事儿!”季文初也是缩了肩憋笑低语道。 “走。”秦时宇微微一笑,不离身的玉肩缓缓打开,边摇边往外走,“我们且去瞧瞧热闹,晚上去楚家蹭喜酒。” 康子牧含笑摇了摇头,倒是没说什么便跟了上去,孙多福等人意味深长的互相看了看,抛下酒钱也疾步出去。 此时,朱家前厅里,杨家众人和朱家众人相对而坐,气氛却有些僵。 朱月暖的外祖杨伯夏今早才带着一家人赶到,同时,朱家老太公等人也差不多进门,一进来,便起了摩擦。 “一个秦家,一个楚家,你们怎么就由着孩子胡闹,选了楚家呢?没钱没势,又得罪了秦家,让孩子过门受罪吗?”朱雪娘的唠叨反反复复的继续着。 朱家老太公拄着拐杖坐在首位上,掉光了牙齿的嘴巴不停的巴唧着,对厅上众人的对峙置若罔闻。 “今天是大喜的日子,现在提这些也没什么意思了。”二姨杨慕青微笑着,“而且,这楚家公子听说也是极有文采的。” “文采当什么用?整天捧着个书,能顶个什么用?我爹捧了一辈子书,也不过就这样。”朱雪娘绷着脸,看了看上首的朱和文,怨气极重。 “大姐,话不能这样说,禹知并不比秦家公子差。”朱韵娘听不下去,在边上拉了拉朱雪娘,转向对面的杨伯夏说道,“杨大哥,这门亲,是暖丫头自己争取的,她的为人品性,您应该是清楚的,暖丫头挑的这人,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我并不是说不放心,只是,今天成亲,还没见过这人长什么样,我不高兴。”杨伯夏直言不讳,“养了十六年,我对她知根知底是没错,可在她的亲事上,难道不也是我最有发言权吗?” 说罢,目光直直的瞪向下首站着的朱广晟和杨慕萍。 就在这时,朱福一脸喜气的进来回禀:“老爷,夫人,两位姑爷同时到了。” “让他们来这儿。”杨伯夏臭着脸,直接喧宾夺主的下了命令。 “爹。”大舅杨慕正在一边无奈的提醒了一句,“今儿是暖暖和月馨大喜的日子。” 杨伯夏眼睛一瞪,吹了吹胡子:“我又没老糊涂!” 杨慕正瞧了瞧身边的妹子杨慕芝,使了个眼色,杨慕芝会意,起身走到杨伯夏身边,私下里扯了扯父亲的袖子,悄声说道,“暖暖自己选的。” “哼。”杨伯夏冷哼一声,倒是没再说什么强硬的话。 朱福站在门边,等着朱广晟的最终吩咐。 “去吧,在座都是长辈,理当进来拜见。”朱广晟今天倒是没再黑着脸,听到杨伯夏等人的话,也没有动气的迹象,遣走朱福,他端了热茶上前,“岳父消消气,此时确实是我们做的不对,原本是想让月暖同意秦家的婚事后,再派人去与请岳父过来参详,谁知道她怎么也不敢同意,还胡闹,弄了个擂台……” “哼,她的眼光,比你好。”杨伯夏听到这儿,混然忘记了刚刚还在嫌没看到楚宜桐的话,站在了朱月暖那边。 杨慕玲不由乐了:“爹,好赖都被您一人说了。” “这么大的事儿,这么仓促,慕凡都赶不回来,要是他知道,暖暖成亲,他却赶不上喝这喜酒,他不难受?”杨伯夏说着说着,话锋突然一偏,“那臭小子也是,暖暖都要成亲了,他居然连个影儿也没有!!” 厅上熟知杨伯夏性子的众人不约而同的别开了脸偷笑,朱雪娘讥讽的撇了撇嘴,不理会杨伯夏,倒是朱韵娘笑着宽解了一句:“儿孙自有儿孙福,杨大哥无须忧心的。” 推荐ps: [bookid==《重生异能女》] 这就是一个异能家族不具备异能的女特警重生之后权掌异能改变命运的故事 [bookid==《穿越未来之男人不好当》] 穿越未来世界读军校 [bookid==《穿越只是一份工作》] 穿越历史与未来,逆天改命 037须和暖暖商量 “你凭什么娶我家暖暖?”杨伯夏端坐着,手中端着一杯茶,缓缓的撇着茶盖,语气平淡的问道。 他的面前,恭手站着楚宜桐。 舒姚清静静的站在一旁,听到这针对性十足的话,不由惊讶的抬头瞧了瞧满屋子的长辈,手里还拿着刚刚磕头行礼的一沓红包。 楚宜桐从容的站着,脸上还带着些许微笑,没有半点儿不耐的神情,听到这一句,他略一沉吟,微躬身回道:“回外祖父,凭我能入暖暖的眼。” “哼!”杨伯夏闻言,突然重重的将茶杯放在几上,目光凌厉的扫向楚宜桐,“你敢再说一遍!” “爹。”杨慕萍惊了一下,踏近一步轻声唤道。 杨慕正伸手拉住了她,冲她微微摇了摇头,浮现一抹笑意。 杨慕萍惊讶的看看他,又看了看杨伯夏那边,退了回去。 “回外祖父,凭我能入暖暖的眼。”楚宜桐却是处世不惊的直视着杨伯夏,依然浅笑着重复了一句,不过这一次,他补上了解释,“暖暖自小受外祖父教诲,最了解她品行的人,除了外祖父怕也只有清淼先生,外祖父觉得,暖暖会看错人吗?” “狂妄!”杨伯夏听罢,反倒笑出声来,指着他对众人说道,“你们听听,听听,这般狂妄!” “可有叙拾当年的风范?”朱韵娘笑着问道。 “那小子……”杨伯夏接了一句,马上又停了下来,调整了神情重新转向楚宜桐,板着脸问道,“人可以狂妄,却也得有狂妄的资格,暖暖言你有状元之才,今日大喜,我便不为难你了,但,想让我接受你,你还得拿出你的态度来。” “还请外祖父教诲。”楚宜桐从善如流,没有半点儿勉强。 “三日后,我们便回溪聆镇,接下去,便是为期三个月的游学,你若有心,便一起吧,当然,你不愿,我也不勉强。”杨伯夏淡淡的睨了他,重新端起那杯被他自己重放回的茶,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爹,这怎么行呢?他们今儿才成亲,三日后……”杨慕萍一听,忍不住再一次出头帮楚宜桐说话。 “男儿志在四方,新婚燕尔又如何?”杨伯夏瞪向杨慕萍。 “回外祖父,此事可否等回门那日,再答覆您?”楚宜桐却依然温和有礼的问道,“此事,我须和暖暖商量商量。” “嗯,可以。”杨伯夏点了点头。 “好啦好啦,外面席面都准备好啦,还有不少的亲戚朋友等着呢,而且,吉时不好误的,大家入席吧。”杨慕萍避开杨伯夏的目光,连连招呼道,说完,转身就到了朱和文身边,略提了声,“太公,我扶您入席吧。” “嗳嗳,好好好。”朱和文像是刚睡醒过来似的抬头,抿糖似的嘴巴不住的吧叽着。 众人纷纷起身,互相招呼着打算出门。 “还有你,要是想去,就一起。”杨伯夏要出门的时候突然看了一眼旁边安静的舒姚清,说了一句。 “我……”舒姚清有些犹豫。 “爹,他不能去。”杨慕萍吓了一跳,下意识的脱口。 “为何?”杨伯夏皱眉。 “这个……”杨慕萍尴尬的扫了众人一眼,为难的摇头,“总之,他不能去游学,馨囡体弱,这刚成亲……” “哼,慈母多败儿。”杨伯夏有些撒气,点了点杨慕萍,扭头先出了门,“暖暖也是今天成亲,她怎么不需人照顾?” 杨慕萍无言以对,只好当没听见,和朱韵娘两人一左一右扶着朱和文出门入席。 这边众人刚散,悦茶就把这儿的消息传给了朱月暖。 “游学?我外公说的?”朱月暖惊讶的看着悦茶。 “嗯嗯。”悦茶重重的点头,满眼笑意,学着楚宜桐的语气说道,“姑爷还说,此事,我须和暖暖商量商量。” “他真这样说?”朱月暖眼中泛起惊喜。 “当然,半点儿不错。”悦茶围着朱月暖转了转,打趣道,“小姐,这回儿可如你的意了?” “这能说明什么?”朱月暖压住喜气,撇着嘴故意说道,“他是被我逼着才娶我的,要是哪天他知道中了我的计,还会这样吗?说起来,一点儿也不像小舅舅说的那种,你情我愿,在这点儿上,我还真的佩服月馨,他们虽然做的出格,却也是敢爱之人。” 说到最后,朱月暖的语气略有些叹息。 “小姐放心,有些人一见衷情,但更多的,还是日久生情,以小姐的本事,还怕日后拿不下姑爷吗?”悦茶嬉笑着。 “那是……嗳,你找打是吧?居然敢笑话我。”朱月暖得意的应了一句,又反应过来,冲悦茶睨了一眼,“你杵在这儿做什么?还不去外面看着,他从不喝酒的呢。” “他?谁呀?”悦茶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巧笑嫣然。 “楚宜桐,你家姑爷,行了吧?”朱月暖伸手就赏了她一个爆栗子,也不难为情,直言道,“赶紧去,我可不希望今天这样的日子,新郎变得醉醺醺的。” “好嘛好嘛,我去,我这就去。”悦茶捂着被弹疼的额头,嘟嘴嘀咕道,“这堂都还没拜,心就偏了,以我看啊,我还是早些去找爷比较好,唉,要不然迟早心碎。” “你说啥?”朱月暖听得好笑,却一本正经的朝着悦茶眨眼。 “没啥没啥,我去盯着姑爷。”悦茶立即收敛了笑意,冲朱月暖吐了吐舌,转身就跑,跑到门口,又扒着门伸进头,窃笑着说道,“绝不会耽误了小姐的洞丨房花烛夜。” “臭悦茶,找打。”朱月暖顿时瞪圆了眼睛,嗔怒的回道。 “嘻嘻。”悦茶扮了个鬼脸,径自跳出门跑了。 屋里只剩下朱月暖,她看了一会儿门口,才缓缓转过身看着镜中的自己,镜中的人儿双目熠熠生辉,妆容精致,较之平日更加妍丽, “洞丨房花烛?”朱月暖盯着镜子看了好一会儿,才抬手捂住自己微有些红的双颊,嘀咕道,“才不要呢,我得想办法让他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才行,要不然,他万一表里不一,我就亏大了……” 推荐ps: [bookid==《翠色田园》] 携儿又带女,吃喝来发家,这是一个吃货逆袭的故事~ [bookid==《重生萌夫追妻》] 重生土豪逗比追妻史 [bookid==《深宅旺妻》] 重活一世,她决心珍爱生命,远离渣男!只是,那渣男,你怎么跟前世不一样了? 038先过我们这关 朱家的酒席热热闹闹的进行到午后,新娘出门的吉时将至,鞭炮噼哩啪啦的响了起来,再一次吸引了关注朱家的镇民们。 楚家和舒家的方向相反,鞭炮声一起,两家的喜娘便领着迎亲的人纷纷从宴席上退了出来,各自摆开了阵势。 两顶花轿一左一右的等在了门口。 小染等人也不知道从哪里再次冒了出来,一个个的篮子里似乎又鼓了一些,这会儿拨开人群纷纷抢到了楚家的花轿前,把花轿层层堵在了身后。 “哎哎,姑娘们,你们要做什么呢?”喜娘一见,惊了一惊,匆忙上前询问,“小染,你们可不能乱来。” “周媒婆,你放心,我们不会乱来。”小染神气的绕着自己的发梢,笑盈盈的看着染锦布坊门口,音量不小,“朱大小姐功夫了得,我们就算怎么样,也伤不了她不是?” “小染,楚家大郎的好日子,你们不能给他添堵不是?”周媒婆上前陪着笑脸,低声对这群姑娘们说道,“我知道你们的心思,你们都喜欢楚家大郎,可现在人家要成亲了,你们一向见不得他受委屈的不是?今儿总不能自个儿往他心里添不舒服不是?赶紧的,给个面子,等事儿过后,我亲自给你们一个个的寻个好亲事好婆家,中不?” “谢谢周媒婆,不过,今儿我们也不是找麻烦来的,我们可是帮着宜桐哥迎亲来的。”小染等人齐齐摇头,就是不退。 “哎哟,姑娘们呐,哪有你们这样……帮着迎亲的。”周媒婆有些惊悸的看着一个个手里的篮子,上前一步,抬手往小染的篮子伸去,“这都装的什么,让我瞧瞧。” 小染一闪身,避开了周媒婆的手,睨着她笑道:“这个,你一会儿就知道了,现在给你看了,岂不是没意思。” “小染,朱大小姐的手段,现在整个揽桂镇可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你要是在今天闹了她的喜日,可就是得罪了她呀,你呀,快回去吧。”周媒婆收回了手,拉住小染的胳膊肘儿悄声劝道,“我与你娘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我才这样劝你,你可别不知好。” “周媒婆的好意,我记下了,不过今天的事儿,我们心里有数,周媒婆就不用操心了。”小染眨了眨眼,笑着避开周媒婆的手,回到她刚刚站的位置。 “哎哎!!”周媒婆大急,正要上前再劝几句,便听到又一次鞭炮声起,那边舒家的媒婆已经在招呼她了:“周姐姐,新娘子出门了,快!” 周媒婆没办法,看了小染等人一眼,无奈的一拍双膝,冲着小染警告的指了指,瞪了一眼,便转身快步迎到门前。 “新娘子出门子喽~~~”周媒婆和舒家媒婆齐齐吆喝了起来。 朱月暖被悦茶扶着,盖着龙凤呈祥的盖头,缓缓出来,朱月馨盖着并蒂莲花的盖头,身边也只有一个丫环,跟在朱月暖的身后,而楚宜桐和舒姚清已经早一步出门,在朱家人的簇拥下分明跨上了各自的马。 楚宜桐看到小染等人,有些惊讶,却没有在意。 新人出门,姐妹两人在门口分开,一左一右准备上花轿。 “小姐,上次来闹擂台的小染,还有不少姑娘拦在花轿前面,看她们的目光,来者不善。”悦茶扶着朱月暖缓步过去,一边悄声提醒着状况,不过,语气淡然,没有半点儿慌乱,反而有些兴奋劲儿。 “嗯?”朱月暖低低的回应。 “每个人手里都有个篮子,篮子里装了不少东西,不过,盖着布帕,瞧那样子,不似硬物。”悦茶描述的很细致。 “不用理她们,今天这样的日子,她们不会胡来。”朱月暖轻笑,从容的说道。 “新娘子上轿咯~~`”周媒婆见小染等人还不让开,只好一边使着眼色,一边高声提醒道。 门前鞭炮欢实的响着,周边的孩童前前后后的拍着手嘻闹着:“新娘子,新娘子!” 朱月暖已经走到了小染等人面前,在悦茶的暗暗提醒下,停下了脚步。 “几位姑娘,新娘子要上轿了,请让让。”悦茶扬着笑,冲着小染几人好言好语的说道。 “想让我们让开?可以。”小染和身边众人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作为代表向朱月暖开口,“只要过了我们这关,你才能坐上宜桐哥的花轿。” “小染姑娘,今儿是我们家小姐大喜的日子,你这样,未免……”悦茶闻言,立即警惕的挡在朱月暖面前,但还没说完,便被朱月暖拉了一下,疑惑的侧头瞧了瞧。 “不知小染姑娘想要出什么题?”朱月暖淡然的开口。 “我们这儿一共十个人,每个人都准备了一篮子的东西,你不许躲不许挡,随便由我们抛洒,证明你对宜桐哥的真心,我们便承认你。”小染清咳了一声,挺了挺腰,自觉有了底气才冲着朱月暖提出条件。 “不行!”悦茶顿时瞪大了眼睛,再次张开了双手拦在小染等人面前,“我们家小姐嫁的是楚公子,你们又不是楚公子的谁,还要你们承认什么?” “宜桐哥是我们大家的,她偏跑出来独占,以后,宜桐哥有了妻子,我们哪里还能喜欢?她霸了我们大家喜欢的人,怎么就不关我们的事了?”小染还没口开,身边的姑娘们就七嘴八舌的反驳了起来。 “悦茶。”朱月暖的声音很轻,却透露着淡定,“退下。” “小姐!”悦茶皱眉,退到她身边急急的低语,“今天小姐出嫁,万一她们拿不好的东西砸你,你一会儿还怎么拜堂?中途,是不能停下不能换新嫁衣的,而且,这会儿也没有合适的新嫁衣呀。” “大庭广众,她们不敢胡来的。”朱月暖伸手按了按悦茶的手,示意她退下,上前两步,冲前面的小染回道,“好,我接受你们的挑战,请吧。” “你自己说的,我们可没逼你哦。”小染眼中明显的错愕,“你可想好了?” “自然。”朱月暖轻笑,淡然的点头。 小染上上下下的打量朱月暖,疑惑的问:“你就不怕我们拿脏东西砸你吗?” “不怕,就算你们真拿脏东西来砸,我应下了,一样无怨。”朱月暖含笑,不退不避。 “那好,大家准备。”小染目光复杂,好一会儿冲身边的姑娘们作了个手势,众人纷纷退开,分作两边列队在朱月暖和花轿的跟上,一个个的手都已经按到了手帕上。 “等等。”楚宜桐疾步过来,站到朱月暖的身边,目光温和的扫过小染等人,微微一笑,竟是伸手握住了朱月暖的手,“多谢诸位对楚某的喜爱,今日还特地的前来为我夫妻祝贺,这份礼,自然该由我夫妻二人同受才是。” “宜桐哥!!”众姑娘不约而同的惊呼,一个个眼中流露出惊讶和难过。 推荐ps: [bookid==《大妇》] 大妇当关,万夫莫开。 [bookid==《世妻》] 宅斗靠边,吃喝是正理。 039家家都有极品亲戚 夕阳的霞光将众人的身影拉得极长。 染锦布坊门口,红衣的璧人执手而立,红霞遍染,映在两人身上,却似泛了一层金色的莹光,让众人无法移开目光,不由自主屏息凝望。 “当心脚下。”楚宜桐的声音一贯的温和,拉着朱月暖的手,一边提醒着她,一边拉着她缓步往花轿走去。 红盖头下,朱月暖脸上的错愕只维持了片刻,随着唇角弧度上扬,笑意渐渐晕开,化成甜甜的笑靥,浅浅的梨涡隐现。 小染等人惊愕片刻,面面相觑间,楚宜桐和朱月暖已经走过了两个人的距离,离花轿越来越近。 悦茶等人一脸担心的在后面看着。 “开始!”小染一声喊,众姑娘突然齐齐的掀开了布帕,玉手齐扬,所有的篮子都举了起来,倾向了楚宜桐和朱月暖的头顶。 悦茶微眯着眼睛,右手虚握成拳,作着随时出手的准备,但,看到那些东西飘扬的一瞬,她顿时放松了下来。 只见,漫天飞扬的桂花从小染等人的篮子里抛洒了出来,飘飘扬扬的从半空中落下,洒在一对新人头上、肩上,飘落在地。 清香袭来,朱月暖笑意更深。 “宜桐哥,恭喜你!”小染等人抛完了篮子里的桂花,嘻嘻哈哈的对楚宜桐说道,“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说罢,众姑娘们又互相拉扯着退到了一边。 围观的众人见状,陆陆续续的掌声响起,连成一片。 “多谢。”楚宜桐依然温文尔雅,冲众人微微躬身。 朱月暖察觉到身边的动静,跟着福了福。 小染等人退开,花轿前已经空了出来,周媒婆立即跟了上去,挥着手帕高声的又喊了一句:“新娘子上轿喽。” 喜乐响起,朱月暖被楚宜桐亲自送进了花轿,在他的手撤离之际,她轻声说了一句:“谢谢。” “对我,你不必言谢。”楚宜桐浅笑着回道,退身出来,重新上马,领着迎亲的队伍走在了前面。 舒家的迎亲队也在楚家动身之后,吹吹打打的起程。 队伍从金桂街绕过银桂街,穿过四方桥,停在了楚家门前。 拦门轿、跨马鞍、迈火盆、新人拜天地……古老而庄严的仪式结束,朱月暖披着盖头坐在了简易却喜庆的新房内。 楚宜桐作为新郎倌自然被拉着出去陪席去了。 只是,楚家院子并不大,来的亲戚朋友却不少,嘈杂的欢笑声,无一遗漏的传进了新房。 “大侄子这回儿可算是捡着了高枝了,染锦布坊呀,一年卖出的布,哎哟,那得多少呀。” “就是,就是,大嫂子,你这回儿可以享清福喽。” “小姐,要不要吃点儿东西?”新房里,悦茶还陪在朱月暖身边,对外面的议论皱了皱眉,转向朱月暖轻声问道。 朱月暖听到她的声音,抬手撩起了红盖头,熠熠的目光滴溜溜的转了转,悄声问道:“有什么能吃的?” “噗~中午让你多吃些,你不信,现在饿了吧?”悦茶捂嘴乐了,不过还是速度极快的去倒了一杯热水,取了几块点心过来,“趁着没人,快吃。” “真没事?”朱月暖有些确定的问,接过了点心。 “应该……没事吧。”悦茶挠了挠头,也不确定回。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脚步声,朱月暖和悦茶双双往那边看了看,对视一眼,悦茶很默契的飞快把点心和热水放回了原处。 而朱月暖则双手一放,重盖上红盖头,正儿八经的坐好。 新房门开了,进来的却是莫晓音和几个陌生的妇人。 一进门,便呼啦啦围上了朱月暖,甚至有人还动手摸了朱月暖的裙摆一把,夸张的说道:“哎哟,你们瞧瞧,不愧是染锦布坊的大小姐,瞧瞧这布料,又柔又轻又滑的,你们瞧瞧。” 悦茶皱了皱眉,抬眼看到一边冷眼旁观的莫晓音,眼珠子一转,抿了抿唇,走上前,不露痕迹的挡住了那些妇人们的手脚,笑着行礼:“各位婶子好。” “好,好。”众妇人看到有人出来,又挡在前面,倒是不好意思再上前去撩朱月暖的裙摆,退后几步打量着悦茶,再一次议论了起来,“啧啧,大家作派就是不一样,一个丫环都这样水灵。” “谢几位婶子称赞。”悦茶落落大方,巧笑着从腰间的钱袋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各种系着红线的花式银锞子,递给了几个妇人,“这些,是我家小姐的小小心意,还望笑纳。” “哎哟,侄媳妇真是客气,瞧瞧这银子,也制得这样精致。”带头撩裙摆的妇人首先抢似的接了银锞子,谄笑着赞了一句,微侧了身,悄悄的咬了一下,窃喜的藏了起来。 “莫姑娘,小小心意。”悦茶笑盈盈的转到了莫晓音面前,双手奉上一对花生状的银锞子。 莫晓音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目光闪烁,好一会儿,突然微微一笑,居然接了悦茶递上的银锞子:“谢谢。” “不客气。”悦茶弯了弯眼睛,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莫晓音。 “五婶子,连婶婶,新娘子也看了,我们出去继续喝喜酒吧。”莫晓音瞅了朱月暖那边一眼,又看了看悦茶,倒是转向几个妇人,巧笑着招呼。 “好好好,新娘子这身段,啧啧,真好。”几个妇人看了看屋里堆了半屋的嫁妆,有些遗憾的转身出去。 重新关上了门,悦茶快步回转。 朱月暖已经撩起了红盖头。 “小姐,那莫晓音有问题,那些人应该是她故意带来的。”悦茶不满的嘀咕,“刚刚她们也瞧见了这么多嫁妆,只怕以后,不会消停的。” “不用理会她们,你家小姐又不是软柿子。”朱月暖却淡淡一笑,摇了摇头,目光盯着悦茶。 “话是这样没错,可是小姐,你以后就是楚家的媳妇了,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胡来,至少也得顾虑姑爷的面子不是?”悦茶把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忧心重重的说道。 “悦茶。”朱月暖却突然的喊了一句,表情认真。 “啊?”悦茶一愣,惊讶的应道。 “你不是我的丫环,以后在任何人面前,都不必这样放低姿态,知道吗?”朱月暖严肃的看着她,郑重的说道,“不管是谁,就算是楚宜桐,也不行。” 推荐ps: [bookid==《喜气盈门》] 重活一世,她发誓要以自己弱小的肩膀护住小家,喜气盈满门,过上幸福的生活。 [bookid==《星际全能女王》] 穿越附送福利——号称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买不到的星际商场。 从此炼丹、炼器、符箓、阵法、武技、功法,十项全能! 040花烛夜 酒足饭饱,院子里的客人们终于散去。 楚宜桐被灌得烂醉,在楚二炳的相扶下回到房里。 “嫂嫂,大哥就交给你了。”楚二炳有些吃力的把楚宜桐放在朱月暖身边,便退后了几步,看了看还盖着红盖头的朱月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哥平时不喝酒,今天高兴,被秦公子他们多灌了几杯……” “二公子。”悦茶朝楚二炳微微一笑,“请问厨房在哪?我去给姑爷熬些解酒汤。” “就在东边。”楚二炳好奇的打量着悦茶,想了想又说道,“我带你去吧。” “有劳二公子。”悦茶笑着跟上,出门前体贴的带上了门。 朱月暖这才抬手拿下红盖头,侧身看着烂醉如泥的楚宜桐。 此时,他白皙的俊颜似被染了浓浓的红霞,直直延伸到了脖子,长长的睫毛如扇般微微扇动着,气息平缓,薄唇自然的抿着,睡得倒是安然,只是那酒气…… 朱月暖侧头瞧了半晌,唇角微翘,把红盖头随意的往床头一抛,起身走到一边,弯了腰抬起他的头往边上挪了挪,又帮着脱去了他的鞋子,将他的双腿抬了上去。 “小姐,水来了。”悦茶回来的极快,手中端着热腾腾的水,快步放到桌边,冲着朱月暖捉狭的一笑,转身就往外走,“小姐,好好休息哦。” “悦茶。”朱月暖看着她的表现,微讶的眨了眨眼,喊道。 “小姐还有何吩咐?”悦茶在门口停住,耐心的等待。 “你晚上住哪?”朱月暖微皱了眉,打量着这新房,又往外面瞄了一眼。 楚家的房子也不过五六间,楚宜桐占了一间书房,新房是他的卧房改造,楚二炳一间,楚重锤夫妻一间,一间厨房,一间柴房。 “二公子已经带我去过了,房间挺好的,小姐不用为我担心。”悦茶安抚的笑了笑,返身回去,挽住朱月暖往回走,“你还不知道我呀,就算这儿没空房间,我一样能安排好我自己的,你呀,就放心的妥妥的照顾姑爷吧,赶紧的,这样子太久,姑爷会难受的。” 说罢,冲着朱月暖俏皮的吐了吐舌头,快步出去,并关上了门。 朱月暖哑然的看着紧闭的门,脸上有些担忧之色,好一会儿才转身,看了看那边的楚宜桐,走到桌边端过了热水坐到床边上。 “这样也好,省了我不少口舌。”看着安睡中的楚宜桐,朱月暖双手叉着腰,突然笑了,“不过,你醉酒之后,倒是比我小舅舅要斯文要安份哦,他喝醉了就只会拉着我练拳练剑。” 朱月暖叉腰看了一会儿,转头瞧了瞧桌上没动的酒和别的东西,挑了挑眉,嘀咕一句:“得,交杯酒、同心结发都省了。” 说罢,朱月暖豪迈的挽高了袖子,开始动手帮楚宜桐宽丨衣解丨带,洗脸擦身。 只是无缘无故的,她脸上出现了可疑的红晕,手不自不觉的缓慢了下来,停在了楚宜桐的脸颊边上。 “水……”楚宜桐突然动了一下。 朱月暖吓了一跳,手触电般的收了回来,连连退后了好几步。 “水……”楚宜桐脸色刹白,汗如雨般的泌了出来。 “禹知,你怎么了?”朱月暖定睛一看,忙重新绞了布帕过去,替他拭去脸上的汗,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她不由皱眉,“奇怪,没烧呀。” “水……”楚宜桐又嘟哝了一句。 朱月暖立即转身去倒水,回到床边,手伸过他的颈下,将他抬了起来,细心的喂水。 楚宜桐喝过水平,再次安静。 朱月暖这才闲了下来,在屋里找了一圈,也没有干净的水,只好就着那盆水洗去了脸上的妆容,卸下了头上沉重的首饰,坐到了桌边,草草的挑了些点心吃下,喝了杯热水,趴在桌边闭目养神。 一晚很快就过去了,天际泛起一丝鱼肚白时,楚家众人都纷纷起床,尽量放轻了手脚收拾着院子里的一片狼藉。 楚宜桐睁开眼睛,缓缓的侧头,略有些迷糊的目光突然清醒了过来,撑着床坐了起来。 屋子里,红烛将尽,朱月暖一身红衣趴在桌边,还没有醒来。 楚宜桐低头看了看自己,又瞧了瞧朱月暖,一把掀开了被子,趿着鞋子轻手轻脚的到了朱月暖身后,目光扫及桌边的东西,露出愧疚的神情,转身去拿了一件外套,返身盖在她身上。 这一动,朱月暖便惊醒的睁开了眸,带着些许惺忪看向楚宜桐。 四目相对,时间仿如静止。 “当心。”外面传来悦茶的声音。 “谢谢。”楚二炳嘻笑的声音接着响起。 朱月暖脸上一红,转开了目光,不自在的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低声说道:“谢谢。” 楚宜桐倒是没有什么异样,依然如往常一样的温雅:“我说过,与我,不必言谢。” “那个……”朱月暖难得的不好意思起来,起身将身上的衣服收了起来,“我……我去帮他们的忙。” “暖暖。”楚宜桐却笑着拦住了她,“等会儿。” “嗯?”朱月暖被他这一声“暖暖”触到,目光铮亮的回头看着他。 “抱歉,我不胜酒力,昨晚喝多了。”楚宜桐歉意的看着她。 “没事,你不喝酒,昨晚……醉了也很正常。”朱月暖连连摇手,“你也不用跟我道歉,我……习惯了,不是,我是说以前跟着小舅舅在外面的时候,到哪儿都能睡,这个,小意思。” 说到这儿,她不由自主的住了嘴,当着他的面,第一次表现的有些无措。 楚宜桐伸手拿起桌上的酒,酌了两杯。 “你不是不会喝酒吗?干嘛还喝呀?”朱月暖一时没反应过来,傻傻的问了一句。 “这杯自然与昨晚的不同。”楚宜桐浅笑,递了一杯给朱月暖,“昨晚是我误事,还未曾喝过交杯酒。” “啊?”朱月暖挑着眉看着他,微张了张嘴,又闭上,接过了他手中的一个杯子。 楚宜桐微笑,直接拿着酒杯绕过她的臂弯,目光认真的看着她。 朱月暖微垂了眸,笑了笑,与他交错着手臂喝下了杯中酒。 接着,楚宜桐拿起了桌上的剪刀,在朱月暖的惊讶目光中,剪下了他自己的一缕发,又看向了她。 “嗯?还有什么?”朱月暖不解的看着他,眨了眨眼睛。 “同心结发。”楚宜桐依然不愠不火的笑,将剪刀递给了她。 “哦。”朱月暖嘴角抽搐了一下,默默的接过他手中的剪刀,剪下一缕递给了他。 楚宜桐接过,把两缕头发交错在一起,手法有些生涩的打起了同心结,放到了桌上托盘上放的香袋中,抽紧了红绳,双手递给了她:“收好。” 推荐ps: [bookid==《僵尸小姐修神记》] 这是一只僵尸努力升级,最终成神,获得新生的故事。 [bookid==《炮灰女配的无限逆袭》] 梓箐发现,虽然逆袭的是别人的人生,可增长的确是自己的属性值,唔,这个交易划算。 041这样真的好吗 楚宜桐开了门出去,悦茶立即送上了洗漱用的东西,帮着朱月暖盘起了头发。 朱月暖换下那身新嫁妆,换上一贯的大红深衣、长裤、短靴。 “好了好了,这身比昨儿的可轻松多了。”朱月暖耐着心思等悦茶帮她弄好头发,直接从凳子上跳了起来,张着手对着悦茶说道,“瞧瞧,我这身,哪里就比那嫁衣差了?唉,做新娘子,还真是累。” “是是是,不过小姐,现在可不是挑剔衣服的时候,你还得去敬茶呢。”悦茶绕着朱月暖转了几圈,满意的点了点头。 “呃,敬茶……”朱月暖愣了愣,缓缓抬手,捂额,“对对,我忘记了,那……赶紧走吧。”说罢,就转身往外。 “小姐,你紧张什么呀。”悦茶在身后偷笑,跟在后面低声回道,“一大早的,那莫晓音和小染她们就来了,抢着收拾,也不知道怀的什么心思,小姐当心些。” “她们?能玩出什么花样来?”朱月暖目光微凝,随即不在意的笑了笑,冲悦茶招了招手率先往门口走去。 刚走出门,与出去洗漱刚回来的楚宜桐迎面相遇。 今天的楚宜桐,换上了宝蓝色儒服,去了儒巾,墨发高挽,系上一色的发布,不如平日的书卷气,却多了一份贵公子般的俊雅。 “亲戚都到了,来。”楚宜桐温和的笑着,就好像他面前的她和那些姑娘无异,一样的态度,但,就在朱月暖扬眉的一瞬,他的手缓缓的伸了出来,邀请的等着她。 朱月暖的目光瞬间凝住,笑意悄然扬起,大方的抬手握住。 堂屋里,楚重锤和李玉娘坐在了上首,除此,两边还坐着不少的长辈,一个个眼睛晶亮的看着他们。 朱月暖原本坦然的脚步,在进门的那一瞬,突然的软了一下,所幸楚宜桐一直牵着她的手,才不至于出丑。 “当心。”楚宜桐侧头瞧着她,温和一笑,悄声叮咛了一句。 朱月暖弯了弯眼,含笑点头。 “新娘子敬茶喽~”昨夜那个先领了银锞子的妇人声音再次响起,算是打断了朱月暖一时的尴尬,惹得她多看了一眼,妇人极是瘦弱,脸蛋有些倒三角,穿了一身褐色的衣裙,头上包着相同的布帕,看到朱月暖进门,立即就抢着向他们两人微躬了陪着笑脸。 朱月暖从楚宜桐掌中抽手,冲着屋里众人福了福。 “嫂子请。”这时,莫晓音从门口走了进来,手里端着托盘,上面放着十几个杯子,正好和屋里的人数相符。 悦茶看到那些杯子的时候,双眼微眯了眯,瞧了瞧朱月暖。 “挺好,挺好,宜桐也没有姐姐妹妹,正好,晓音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无疑,由晓音代劳领新娘子敬茶,再合适不过。”那妇人见状,立即笑着拉过莫晓音。 莫晓音微笑着,目光直直的看向朱月暖。 屋里众人的脸色也开始有些古怪。 “那劳莫姑娘。”朱月暖不经意的环视一周,轻描淡写的浅笑着点了点头。 莫晓音微微撇嘴,随即笑着进门,目光飘向楚宜桐,娇娇柔柔的微垂了眸,就这么单手托着十几杯的茶,腾出一只手去微撩起长裙,扭着腰肢抬脚迈进了不低的门槛。 朱月暖和楚宜桐侧让到一边,看着莫晓音走进门。 突然,莫晓音后迈进门的脚尖在门槛上挂了一下,整个人直接往前扑进,目标正是前面的楚宜桐,而手中的托盘却直接冲向了朱月暖。 朱月暖目光一凝,左手往楚宜桐肩上轻轻一推,将他推到了一旁,手掌一伸,已经贴着那托盘底部,借着托盘的冲击的顺势,旋转手掌化去了力道,而一边的悦茶也及时的出手,接住了三杯脱离托盘太远的茶杯,几乎是同一时间将茶杯放到了朱月暖抢救回来的茶托上。 至于莫晓音,扑楚宜桐不成,朱月暖和悦茶又默契的不去接应她,其他人都傻愣愣的瞪眼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这一扑,直接扑在了地上,“砰”的一声,显然摔得力道不行。 “呀,莫姑娘这是……悦茶,还不赶紧扶莫姑娘起来。”朱月暖忍着笑,一本正经的吩咐道。 “是。”悦茶听话的转身,上前去扶莫晓音,一边惊讶的问,“莫姑娘,今儿可是我家小姐姑爷敬茶呢,你为何这样客气行这样的大礼呀?快起来快起来。” 一句话,再次引来在场所有长辈们古怪的眼神,李玉娘的脸色也是变了变,看向莫晓音的目光带了一丝不高兴。 “噗~~”楚二炳站在门口,身边还挤着小染等人,听到悦茶这一番话,顿时不给面子的喷笑出声。 莫晓音在悦茶的搀扶下快速的爬了起来,低着头揉着自己的膝盖,不敢再抬头看众人一眼。 “莫姑娘,你没事吧?”朱月暖很体贴的关心了一句。 “没事。”莫晓音生硬的应着,微微抬起头,显露泪盈盈的双眼。 “莫姑娘,大喜的日子,你这样真的好吗?”悦茶顿时绷紧了脸,看着莫晓音问道。 “悦茶,莫姑娘怕是昨夜不曾休息好,一时恍神了,不怪她,喏,这个你端好,记得,你可不能犯这样的错,各位长辈都在等着呢。”朱月暖把手中的托盘抛向悦茶。 莫晓音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警惕的盯着那茶盘。 悦茶却很默契的、完好无损的接下了茶盘,上面的茶杯里,一滴水都不曾溅出来。 “莫姑娘,麻烦你让让,时辰不早了哦。”托到了东西,悦茶笑盈盈的冲着莫晓音眨了眨眼提醒道。 莫晓音再也忍不住,脸色时青时白,眼中的泪花泫然欲滴,抬头看着朱月暖和楚宜桐好一会儿,猛的转身,推开门口的楚二炳和小染等人飞快的跑了。 “哈哈,活该!!”小染的声音清脆的响起,没有丝毫的掩饰。 朱月暖微微一笑,转身站到楚宜桐身边,齐齐上前,冲着楚垂锤和李玉娘跪了下去。 推荐ps: [bookid==《深宅旺妻》] 重活一世,她决心珍爱生命,远离渣男!只是,那渣男,你怎么跟前世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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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应……都是邻居,应该的,这个……太贵重,我们不能收。”小染指着罗锦,连连的摆手。 “见面礼,莫嫌弃哦。”悦茶对小染极有好感,不像对待五伯娘那样没有笑脸,不由分说,直接把手中罗锦塞到了各人手中。 “那……我们不客气哦。”小染几人摸着被塞到怀里的罗锦,难掩喜爱心情,犹豫了一会儿,最终接下,冲着屋里的朱月暖开心的道谢,“谢谢嫂子。” “不用客气。”朱月暖站了起来,看了一眼一旁站着的虎视眈眈还明显不满的五伯娘,微微曲了曲膝,“五伯娘,不好意思,我得出去帮忙了。” “哎哎,你是新娘子,哪能让你去帮忙呢?再说了,你还有丫环,有什么事可以让丫环去,不用你,不用你的。”五伯娘谄媚的笑着拦下朱月暖。 朱月暖却是笑意微敛:“五伯娘,悦茶不是我的丫环,她是我师妹,而且,就算我是带了丫环过门,这伺候公婆和夫君的事,也不好全让丫环去做吧?这不知道的人要是见了,岂不是要怀疑我朱家家教不严?” “啊?她不是你丫环啊?”五伯娘见状,流露出满满的惊讶,便连小染几人闻言也好奇的打量起了悦茶。 朱月暖淡淡的点头,没再说话,径自往外走去。 小染几人忙让出路来。 院子里,已经清得只剩下几张桌子,院子也恢复了大半的整洁,厨房那边,也飘出了香气。 朱月暖左右瞧了瞧,径自往厨房走去。 悦茶转身,又去取了给各家亲戚的回礼出来,站在门口对着还在打量她的五伯娘说道:“不好意思,我得出去帮忙了,您在这儿还有什么事吗?” “啊?哦哦,我是来帮忙的,你去忙好了,这儿就交给我来收拾好了。”五伯娘一愣,随口说道。 “这儿?”悦茶错愕的看着她,眨了眨眼,似笑非笑的说道,“这不太合适吧?这是新房,原本就打扫的极干净,哪还用收拾,而且……”说到这儿,悦茶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五伯娘一番,甜甜一笑,“而且我家小姐的嫁妆全在这儿呢,您不出去,我也没办法出去做事不是?” 五伯娘的笑顿时挂在了脸上,难堪不已。 “悦茶,过来帮忙。”朱月暖站在厨房门口,提声喊了一句。 “我锁了门就来。”悦茶应道。 一应一和,五伯娘也没办法再在新房待下去,只好悻悻的出来,一脸阴郁。 小染几人互相看了一眼,会意的挑眉偷笑着散开。 悦茶锁了门,绕过五伯娘,将手中的东西一一送到了各家手上,才快步跑进厨房帮忙。 “你呀。”朱月暖扯了扯嘴角,点了点悦茶的额头。 “小姐,我是不是又给你招祸了?”悦茶悄然的问,脸上却没有半点不好意思。 “你有你家小姐更会招祸的本事吗?”朱月暖扬着下巴睨着她,“别想太多了,等这次回门……你也跟外公一起回溪聆吧。” “小姐!”悦茶顿时睁大了眼睛,不解的看着她。 “傻悦茶,你真把自己当成丫环了?”朱月暖不满的再一次抬手点了点悦茶的额,认真的说道,“我是说真的,小舅舅让你跟着我,是怕我胡来,如今,我都成亲了,这楚家,也就是简简单单的人家,你留下反而让你受委屈,倒不如回小舅舅身边,帮我看着他。” “小姐,怎么着也总得等你适应下来,我才能走呀。”悦茶有些纠结。 “我又不是小孩子。”朱月暖幽然叹气,伸手搂住悦茶的肩,拍了拍,“悦茶,我不想让你受委屈。” 悦茶顿时沉默,好一会儿,她看着朱月暖,轻轻的点了点头。 推荐ps: [bookid==《福临门》] 小闲穿越成卢国公府小丫鬟一枚,靠前世职场经验稳扎稳打,在波云诡谲明争暗斗中,终迎来无限风光。 [bookid==《肥婆当自强》] 且看肥婆朱昔时,如何逆袭,名满京华,搂得美男归。 [bookid==《穿越只是一份工作》] 穿越历史与未来,逆天改命 043岁月静好 两桌的客人吃饱喝足,带着朱月暖送的回礼满意的离开,楚重锤出去送客未回,楚宜桐回了书房,楚二炳也不知何时溜得不见踪影,院子里,只剩下悦茶一个人在收拾着。 朱月暖扫了一眼,二话不说,直接挽起袖子和悦茶一起收拾起了碗筷,动作自然,没有半点儿矫揉造作。 “呃……儿媳妇,你别动,别动。”李玉娘拿了抹布从厨房出来,一抬头就看到朱月暖在收碗筷,不由愣了一下,略有些不自在的上前,抽走了朱月暖手中的筷子,“你去歇着,这些粗活,怎么能让你做呢?” “婆婆,我没事儿,这些都是小事,我也是常做的。”朱月暖甜甜一笑,反手拿下了李玉娘捏着的抹布,利索的收拾起来。 “你……也常做?”李玉娘一愣一愣的看着,似乎很惊讶。 “是。”朱月暖笑了笑,没有多说。 “夫人,在杨家时,我家老太爷和老夫人的起居饮食都是小姐亲手照应的呢。”悦茶带着笑意瞧了着朱月暖,挤了挤眼。 朱月暖接收到,瞧着李玉娘没注意到她,冲悦茶扮了个鬼脸。 “杨家……不是说书、书香世家吗?怎么还要……”李玉娘有些难以理解的问,一边打量悦茶,意思不言而喻。 “杨家确实是书香世家,不过,老太爷治家甚严,家里除了必要的仆妇之外,一切都是老爷夫人们自己打理起居的。”悦茶见朱月暖没有反对她说这些,便继续跟李玉娘介绍道。 “那还真是难得,我还以为……”李玉娘说到这儿,笑着打量朱月暖一番,点了点头,“不过,要做事也不急于这一时,我们家……不是,桐儿虽然是禀生,但家里一向没什么太多规矩,这些事,还是我来吧,你呢,就去桐儿那儿看看,看他需不需要人磨个墨、添个茶什么的,你到底是大家小姐,比我们读的书多不是?” “是,婆婆。”朱月暖点了点头,但她面前的碗筷已经被归集到一处。 “之前,我听一位叫离扬的公子说过,你家小舅舅很厉害,还说你一向跟着小舅舅学的。”李玉娘似乎有些拘束,再一次将朱月暖手中的东西揽到自己面前,抿了抿嘴,继续开口说道,“儿媳妇,明年桐儿就要考状元了,你要是能帮他学功课,助他一把,别说这些事不用你做,就是让我天天给你端茶倒水,我都愿意。” “婆婆言重了,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朱月暖有些惊讶的看着李玉娘。 “快去吧,这儿有我们。”李玉娘挥了挥手,招呼悦茶一起把这些东西搬进了厨房。 朱月暖瞧着厨房的门半晌,唇角微扬,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片刻,才拍了拍,走到井台边打了一桶水上来,细细的洗了个干净,等她倒完了水起身,刚放下袖子,悦茶便端着一杯茶出来,笑盈盈的递到了她面前,俏皮的挤了挤左眼。 朱月暖瞧着那茶,莫名的脸上一红,抬手点了点她的额,接过了茶杯。 “离扬公子,加油。”悦茶攥紧了拳头冲朱月暖示意了一下,眼中满满的捉狭。 “去。”朱月暖失笑,拍了她一下,端着茶杯往书房走去。 “叩叩叩”,手指了轻敲着门,里面立即响起楚宜桐的声音:“请。” 朱月暖不知觉的浮现笑容,伸手推开了门。 如那些天一样,楚宜桐安然的坐在书案前,端端正正的捧着书看着,便是这会儿她开门进来,他的视线依然落在书本上。 朱月暖也不出声打扰他,径自关上门,缓步走到书案前,将手中的的茶轻轻的放在楚宜桐面前,径自拉开这边的椅子坐了下来。 楚宜桐这才抬头看向她,微有些惊讶,忙放下手里的书。 “你娘让我来的,让我来瞧瞧你有什么需要,比如,要不要添磨?要不要加水?”朱月暖笑盈盈的说明来意。 “不……”楚宜桐忙说道,但一张口又似想到了什么,顿了顿,瞧了她的手一眼,温和一笑,“你若是无聊,可以自己找书消遣,不必照应我。” “好。”朱月暖点了点头,起身走到书架前,直接从某一处寻了一本书来看。 楚宜桐眼中流露些许惊讶。 “怎么了?”朱月暖拿着书转身,就看到他这表情,不由疑惑的问,又低头翻看了一下书本,扬了扬,“这本……能看吗?” “当然能,我只是惊讶,你怎么一下子就看到了这本。”楚宜桐笑笑,说道。 “呃……”朱月暖愣了一下,目光微闪,笑道,“直觉,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眼就看到这本了。” “嗯,奇闻趣谈,还不错。”楚宜桐点了点头,倒是没有再多话,注意力便重新倾注到了手上的书本上。 朱月暖见状,才低头微微的吐了一口气,拿着书坐到桌前静静的翻开起来。 阳光透过薄薄的窗纸,落在两人身上,红得娇艳,蓝得明媚,原本简陋的书院也似乎在一瞬之间,变得鲜活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投映在地上的影渐渐的拖得老长老长,朱月暖才从书本中抬头,手按了按腿,动了动,换了个坐姿。 “累了?”楚宜桐放下书,目光清澈如水,泛开点点笑意的波澜。 “有点儿。”朱月暖的眸微凝,在他脸上停了半晌,笑道,“记得上一次这样安安静静的看书,还是好几年前呢,坐得久了,还真有些不惯。” “你昨夜未歇好,若是累了,便先回房去歇歇吧,待晚饭时,我让悦茶去喊你。”楚宜桐放柔了声音。 “啊?”朱月暖闻言,却是微愕,一时反应不过来。 “我这儿没什么事,我自己会的。”楚宜桐继续解释,“我爹娘都得随意之人,你无须拘束,想做什么,只管去便是,有我呢。” “我……不累。”朱月暖缓神,清咳了一声,又调了舒服的坐姿,笑着摇头,“习武之人,没那么多讲究的,便是坐着,也能睡得安然,更何况我昨天还趴了挺久。” 说到这儿,朱月暖的脸色不由微红,带着些许古怪的避开楚宜桐的目光,重新拿起书挡住了自己的脸。 推荐ps: [bookid==《世妻》] 宅斗靠边,吃喝是正理。 已有完结本《醋香满园》《渔妇》 [bookid==《斩侯》] 重生侯门,一雪前耻,踹开渣男 [bookid==《江山一顾》] 江山帝王术,乱世红颜谋。 044必须陪媳妇儿 当晚,饭桌上没有亲戚,同时也没了楚二炳的踪影。 “二炳人呢?”楚重锤一坐下,目光一扫,原本带着笑意的脸一下子阴了下来,看向李玉娘沉沉的问。 “我哪知道他哪里去了。”李玉娘回的有点小心翼翼,借着舀饭的空档岔开话题,“这几天大家都够累的,你就别管他那么多了,赶紧吃了饭早点歇着。” “不行,一会儿必须把他找回来。”楚重锤却有些较真,看着李玉娘沉声说道,“我可是听说他这次借桐儿的光,在他们设的盘口得了不少银子的,他可有交给你?” “什么?我没……”李玉娘吃惊的倒吸了一口冷气,认真的看着楚重锤,“他……应该不会吧?” “怎么不会?他平时就没少去!”楚重锤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隐现怒意。 朱月暖安静的坐着,只当没看见般,眼观鼻,鼻观心。 “爹,二弟兴许只是出去透透气,您消消气。”楚宜桐留意到朱月暖,温和的开口劝慰道。 “对对对,他应该不会那样的。”朱玉娘忙顺着楚宜桐的话迭声说道,瞟了瞟朱月暖的方向,她压住了语气,继续说道,“好啦好啦,我一会儿吃了饭马上就去找,总行了吧?瞧瞧你,今儿是什么日子?怎么尽说这些?” “大儿媳妇进了我们楚家的门,就是我们家的人,有什么话不能当着她说的?正好,那她也听听,省得到时候被那小子给糊弄了。”楚重锤却瞪了她一眼。转向朱月暖,倒是缓了脸色,“大儿媳妇,以后二炳那小子要是跟你要银子,你千万不要理他。给了他,也只会扔到外面,吃喝玩乐,尽早要落到赌坊那些人手里。” “啊?”朱月暖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说这个做什么?”李玉娘有些着急的在楚重锤身边,扯了扯他的袖子。翻着白眼,随即对朱月暖笑道,“二炳不是这样的人,你别理他,来。吃菜,多吃点儿,等明儿,我找银桂街的舒郎中给几帖补药,好好给你调养一下。” “呃……补药?”朱月暖再一次愣神,便连一边的悦茶也有些莫名其妙的打量着李玉娘。 “是呀,调养好了身子,来年才好抱个大胖金孙嘛。瞧瞧你,是不是大户人家的小姐都讲究瘦呢,这样可不行。”李玉娘说着。把盛好的饭放到朱月暖面前,又挟了一堆的菜,笑着说道。 “是药三分毒,你还是多买些好菜,熬些好汤吧,哪有人没病没灾的喝药呢?”楚重锤接话道。倒是忘记了刚刚说的楚二炳的话题,端起了饭碗。 “也行。大儿媳妇,还有悦、悦茶。你俩喜欢吃什么尽管告诉我,我做给你们吃。”李玉娘偷偷的瞄了楚重锤的反应一眼,看到他的表情,暗暗的松了一口气,更加殷勤的劝起朱月暖,当然也没有忘记关照楚宜桐,“桐儿,这几天就不用夜读了吧?晚上要不要给你们准备些宵夜?” 朱月暖无来由的一滞,险些呛到,忙低了头掩饰。 一边的悦茶却是捂着嘴直偷笑。 “帮我准备一份红豆汤吧,明年就是秋闱,我尚有许多功课要做。”楚宜桐浅笑着回答道,面对自己的爹娘,这语气还是一贯的温和,没有半点儿波澜般。 “今晚你还要夜读?”李玉娘直接皱了皱眉,不着痕迹的瞟了瞟朱月暖的方向,暗示般的冲楚宜桐挤眼,“你呀,一年到头捧着书本,平时娘也不说你,可现在不一样,哪有刚刚新婚就扎进书房的?听娘的话,这几天就不要夜读了,多陪陪媳妇儿。” 朱月暖低着头忍笑,表面看起来,十二分的乖巧。 “娘……”楚宜桐有些尴尬,看了看低头的朱月暖,正要说话,立即又被李玉娘给堵了回去。 “就这样决定了。”李玉娘一言定音,这才坐回去好好的吃饭。 一顿晚餐,就在李玉娘时不时关心朱月暖和楚宜桐的声音中过去。 朱月暖很自觉的,和悦茶两人收拾了碗盘去了厨房。 “我的傻儿,昨天你喝得烂醉,今儿你还想夜读,你这样,你媳妇儿心里会怎么想你?说不定,她会以为你不情愿娶她呢。”李玉娘见两人进了厨房,拉着楚宜桐压低声音耳提面命,“听娘的话,今晚……不,这几日都不要太辛苦了,白天看书娘就不说你了,但是晚上,你必须回房。” “娘。”楚宜桐好笑的看着李玉娘,待要说话,再一次的被李玉娘给打断。 “之前娘不同意,你死活要去打擂,要去娶她,现在你如愿了,你怎么能……”李玉娘轻捶了他的肩一把,“娘还等着抱孙子呢,你可别给我犯混了,今晚,必须回房,知道不?” “娘,我……”楚宜桐静静的听完,张了张口,可惜,李玉娘根本不听他的,直接推他到了新房前,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我知道了。” “这才乖。”李玉娘顿时眉开眼笑,指了指他,快步往厨房去了,“大儿媳妇,快别忙了,昨儿累一天,快去歇着吧,这儿交给我和悦茶就行。” 朱月暖在厨房里听到这一声喊,顿时被自己的口水呛得,连连咳了好几声。 “噗~小姐,快去吧,莫让姑爷等久了。”悦茶凑到朱月暖身边,用手肘轻轻的撞了撞,捉狭的挤了挤眼。 “多嘴。”朱月暖沾着水渍的手指直接点上悦茶的额,白了她一眼,倒是顺从的去洗了手。 这一会儿,李玉娘已经进来,笑呵呵的看着朱月暖:“快去歇着吧,天不早了。” “是。”朱月暖再一次看了眼偷笑的悦茶,冲李玉娘曲了曲膝。低着头出了门,抬头看了看还有些亮色的天,好笑的抿了抿嘴,缓步回她和楚宜桐的新房。 屋内,已经点燃了新的红烛。楚宜桐手捧着书坐在桌前,安然的看着。 朱月暖反手关上门,站在原地看着楚宜桐,无来由的,脸上微微一丝,眸微垂的咬了咬唇角。 楚宜桐有所察觉。放下书本,抬头冲朱月暖的方向微微一笑:“怎么了?” “啊?”朱月暖微微一惊,抬头迎上他清澈的眸,扬起唇角,负着手缓步走了过去。“没怎么,瞧你看得专注,不敢打扰到你。” “不会。”楚宜桐笑了笑,倒是收起了手中的书,抬手拿起面前的茶壶给朱月暖倒了一杯茶,“是不是不习惯?” “有点儿。”朱月暖接过,老实的点头,抬头打量着新房。 新房里明显是新刷了一层白灰。只是有些小,嫁妆便占去了一半,床尾那边又用屏风档了一角。空余便显得越发的小。 “委屈你了。”楚宜桐顺着她的目光扫了一圈,语带歉意,却没有什么别的神情,一贯的坦然。 “不委屈。”朱月暖惊讶的看着他,“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委屈?因为房间小吗?”说罢,她又环顾一眼。双手捧着茶杯继续说道,“你家的情况。我之前便知道的呀,选择你。只是因为你这个人,可不是因为别的,想以前,跟着小舅舅出门,餐风宿露,赶得不巧露宿山林都是常事,所以,你完全不用觉得我会因为条件不好才不习惯。” “露宿山林?”楚宜桐微讶的打量着她。 “是呀,小舅舅喜欢到处跑,以前外婆还在的时候,他每年都会出游,一开始,他都不愿意带着我,我就和悦茶两个,偷偷着跟在后面,第一次,险些死在狼群口中了,不过,也正是因为那次,他都不敢再偷跑了,而是很自觉的带着我们俩。”朱月暖打开了话匣子,支着手肘捧着茶小口小口的啜着,脸上隐现浅浅的梨涡,说着杨慕凡有关的事,“我们去过很多地方,风雅的江南,繁华的京都,还有……动荡的边疆,可惜,以后是没机会了。” “以后若有机会,我陪你再去。”楚宜桐静静的听着她的话,几乎是下意识的,接着她的话就冒出了这一句,说完,连他自己都觉得不自在,移开了目光,抬手抚了抚本就是干净的书面。 “好。”朱月暖笑了,目光柔柔的看着他。 “不早了,歇息吧。”迎着她的笑容,楚宜桐放在书本上的手下意识的握了握,忽的起身转向床边。 “啊?”朱月暖手中的茶杯正好凑到嘴边,闻言顿时傻眼了,愣愣的看着站在那边铺被的楚宜桐,一时没了反应。 楚宜桐细心的铺好了被子,把多余的被褥抱了出来,又拿了一个枕头,转身看着朱月暖,温柔的笑道:“昨天你累了一天,今儿早些歇息。” “……你去哪?”朱月暖见状,立即放下手中的杯子站了起来,指着楚宜桐手中的被子,愣愣的问道。 “今晚,你睡床,我在这边将就一晚就好。”楚宜桐指了指桌子,缓步过来,笑道,“娘不让我去书房看书,我便在这儿也能看得,你放心,我会尽量不吵到你。” “这儿……怎么睡啊?”朱月暖顿时瞪大了眼睛,指着面前的四方桌子险些失声惊呼。 “我时常挑灯夜读,没什么的,你快去歇息。”楚宜桐说罢,将手中被子放到椅子上,动手去清理桌上的茶壶茶杯。 朱月暖咬了咬下唇,眉心不自觉的微皱,在一边帮忙,一边犹豫着:“要不,还是我……” “叩叩~~”就在这时,房门被敲响,外面传来了李玉娘的声音:“桐儿,你要的红豆汤。”(未完待续) 045被他抢了台词 骤然响起的敲门声,让朱月暖和楚宜桐同时停了手,齐齐看向那房门,又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瞬间,两人默契的行动了起来。 朱月暖动作无比迅速的把枕头和被子扔回了床上,摆放整齐。 而楚宜桐,却是从容的把移走的茶杯茶壶放回了桌上,才缓步到了门边,回头瞧了朱月暖一眼。 朱月暖冲他打了个手势,忍着笑跑向梳妆台,对着镜子解自己的发。 楚宜桐这才开了门,猝不及防之下,门口的李玉娘和悦茶险些跌进门来,还好悦茶手快,及时的扶住了李玉娘,只是碗中的红豆汤略略撒出了些许。 在楚宜桐的目光下,李玉娘面露尴尬,讪笑着举了举手中的托盘:“红豆汤,刚做的,趁热喝。” “好。”楚宜桐接过,看到李玉娘两人还没有离开的意思,不由笑道,“娘还有事吗?” “没事,没事,那个……李玉娘微微探头,瞧到了梳妆台前的朱月暖,笑着问道,“天凉了,被子可够?” 朱月暖看向床里面的那一叠的被子,忍不住失笑,目光扫向李玉娘身后的悦茶,询问的挑了挑眉。 悦茶无辜的摊了摊手,抿嘴直乐。 “咦?那是什么?”李玉娘突然盯在了桌子上,指着那边问道。 楚宜桐还没反应过来,李玉娘就已经推开了他,直接来到了桌边,看到了桌上放的书本,她立即拿起揣在了怀里。转身笑看了看朱月暖,来到楚宜桐身边,拉住他的手臂,低低的说道:“你这孩子是傻了还是怎么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你居然还……我告诉你,我要抱孙子。你不许再给我犯傻了。” “娘……”楚宜桐被说得也忍不住尴尬。 “人可是你自己挑的。”李玉娘拿着书本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胸膛,瞪了一眼,扔下这一句往外走,边走边拉过悦茶,“悦茶,走。我们喝红豆汤去。” 楚宜桐无奈的看着离开的李玉娘,好一会儿才抬手关上了门,一转身便对上乐不可支的朱月暖:“我娘她……”说到这儿,又不知道怎么说下去,只好一笑代之。 “我明白的。”朱月暖上前。笑道,“知子莫若母,显然,你的这点儿打算,都被婆婆算到了哦。” 楚宜桐点了点头,将托盘放到桌上,端了一碗递给她。 朱月暖也不客气,接过碗。有一下没一下的搅着,目光频频看向床榻,半晌。她才舀了一勺放到嘴边,边喝边轻声说道:“那个……其实你也不用这样的……那……床也够大……” “嗯?”楚宜桐惊讶的抬头看着她。 “没什么……”朱月暖在他的目光中,突然显得局促起来,匆匆回了一句,埋头喝汤。 楚宜桐看着她,目光渐渐深沉。好一会儿,他低低的开口:“暖暖。” “啊?”朱月暖险些呛到。手掩住唇抬眼看他。 “你和离扬兄……”楚宜桐的手放在桌上,手指不自觉的敲着。盘桓着措词。 “离……离扬啊……咳咳。”朱月暖清咳了几声,避开他的目光,暗暗憋笑。 “我或许不如离扬兄,不过,我会尽力护你周全,直到……直到哪一天,你遇到你想要的人为止。”楚宜桐的手指微微蜷起,语气也恢复了一贯的温和,“等回门后,我便随杨老先生去游学,归来以后,我也会以秋闱赴考为名搬到书房,你在这儿,无须拘谨,就当在自己家一样。” “呃……”朱月暖愣愣的看着他眨眼,忽的,她不由乐了,瞧着他说道,“可以,就如你所说,如果有一天,你也遇上了喜欢的人,记得告诉我。” “好。”楚宜桐紧盯着她,温和一笑。 “呼~~真是呆子一个……”朱月暖低头喝一口,嘀咕了一句。 “什么?”楚宜桐惊讶的问。 “没什么,没什么,喝完了早些睡吧。”朱月暖讨好的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这会儿,她倒是坦然了许多,指了指床榻,“这桌子肯定不会舒服的,当心明天让婆婆看出点儿什么,晚上,就睡那边的,你放心,我不会趁你睡着占你便宜的。” 楚宜桐顺着她的手看向那边,不置可否。 “还是说,你怕你自己睡着了会情不自禁占我便宜?”抛开了不自在的朱月暖,又变得直白起来,带着些许调侃,她笑睨着楚宜桐,说道。 “你一姑娘家都不怕,我怕什么?”难得的,楚宜桐开了个玩笑。 “我可是会功夫的,所以,我的便宜可不好占。”朱月暖顺势开了个玩笑,目光在楚宜桐脸上扫了扫,快速喝完红豆汤,把碗一放,起身往屏风后走去。 用屏风后的已经凉了的水稍稍洗漱,换了衣服就直接钻进了自己的被窝,让出外面一半的位置给楚宜桐,还体贴的帮他整理好了被子,才面朝里的躺下。 楚宜桐坐在桌边,优雅的喝完红豆汤,收拾完桌子,去洗漱了好一会儿,才慢腾腾的回到这边,吹灭了蜡烛,站在床边许久才揭开了自己的被子躺了进去。 黑暗中,只剩下静谥。 直到光影变幻,初晨的光透入纸穿,再一次揭开了黑幕。 楚宜桐便睁开了眼睛,侧头瞧了瞧身边已调转身子面对他的朱月暖。 安睡中的朱月暖,浓密的睫毛微扇,气息均匀,粉粉的唇轻抿,唇角微扬,似是做了什么好梦。 楚宜桐静静的看着,不知觉间已经伸出了手指,但就在手触及她脸颊的瞬间,他惊醒般的调转了方向,轻轻拉高她的被子,掖了掖被角。才放轻了手脚起床睡衣。 朱月暖在他开门出去的一瞬,笑容加深,缓缓的睁开了晶亮的眼睛,看着门口的方向“噗~”的喷笑出来,抬手拉着被子捂了捂脸。“吃吃”的笑了好一会儿,才叹气道:“朱月暖啊朱月暖,这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不过,楚宜桐你也不用这样上道吧?居然抢我台词,遇到喜欢的人为止吗?噗~~” 心情大好的朱月暖掖被子捂脸好一会儿,才爬了起来。正好遇上悦茶送来。 “小姐,二公子昨夜一直不曾回来,老爷这会儿正发火呢,你看,要不你一会儿过去?”悦茶一边帮着梳头。一边轻声说道,“说起来也有点儿那个,今天是小姐和姑爷成亲第三天,有什么火气,也得压一压吧,昨天就……” “悦茶。”朱月暖将手中的布巾随意的抛到脸盆里,“之前我画的图纸,可带过来了?” “带了。在箱子里锁着呢。”悦茶立即点头,好奇的问,“小姐要用?” “之前来定制零件的时候就说好的。解决了我的终身大事,我会用一份完整的图作为报酬,所以……”朱月暖说到这儿,微仰了头冲悦茶狡黠一笑,“一会儿你抽空出去找找他,家和万事兴。好歹也是新婚,我可不能让某些人揪到小辫子。说我过了门,楚家就争吵不断。” “明白。”悦茶郑重点头。立即去开了箱子,取出一沓图纸,“全在这儿。” 朱月暖接过,翻了翻,抽出其中一份:“就这个,其余的……还是烧了吧。” “啊?”悦茶吃惊的瞪大了眼睛。 “啊什么?”朱月暖好笑的起身,拿着那沓图纸点了点悦茶的脑袋,叹息着说道,“公爹一心想着重振楚家,这不是什么坏事,但,以楚家现在的财力,要是这些全让他看到,只怕到时候……你懂的。” “也是,楚家现在可折腾不起。”悦茶恍然的点了点头,收起图纸。 朱月暖收拾妥当,拿着那份图纸出了房门,一出来就听到前面铺子里传来楚重锤和李玉娘的对话,声音有些大,大得让她无法忽视。 “你昨天晚上不是说要去找人的吗?人呢?”楚重锤的声音隐含着怒火。 “没想到,公爹的脾气和……这样像?”朱月暖错愕的眨了眨眼,支起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唇,嘀咕着,“不过,女儿和儿媳妇应该待遇不一样吧……” “我去找了,当时他和人家在喝酒,他也说过马上回来的……”李玉娘无奈的回道,“我一会儿再去行了吧?你这人,吵吵闹闹的做什么?桐儿才刚成亲,大儿媳妇还是你支持他娶进门的,也不知道克制着些,昨晚就发脾气,也不怕吓到她?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不满意这个儿媳妇呢。” “我……一码归一码,说那臭小子的事呢,你扯大儿媳妇干什么?”楚重锤顿时蔫了,没了之前的气势。 朱月暖忍不住失笑,看了看手中的图纸,转了脚步,走进了铺子:“公爹,婆婆,早安。” “起了啊,灶上暖着汤呢,我这就给你去取。”李玉娘看到她,立即扬起了笑,放下手中的抹布迎了上来,“桐儿已经吃过了,又去书房了……他呀,一向就这样。” “谢谢婆婆。”朱月暖含笑点头,将手中的图纸递向了楚重锤,“之前……因为擂台的事,才会说……这个,是应该给您的。” “都是一家人,怎么……”楚重锤的脸色稍缓下来,也没了刚刚那隐怒的语气,但,正说一半,他的目光就胶在了那半翻开的图纸上。 “就是因为一家人了,就算没有之前约定的报酬,这也是我应该给您。”朱月暖将他的话圆了回来,“希望能对您有些用处。”(未完待续) ps:感谢湘江流水0、vkylfasdfas、.天才小猪、看她一万年、eva121500、丑的不敢见人、210210的粉红~~ 推荐ps: 1、《重生异能女》,书号:3251901,作者:爱吃松子 简介:这就是一个异能家族不具备异能的女特警重生之后权掌异能改变命运的故事。 2、《喜气盈门》,书号:3409075,作者:隽眷叶子 重活一世,她发誓要以自己弱小的肩膀护住小家,喜气盈满门,过上幸福的生活。 046没什么也不能没了骨气 “什么?!你要去游学?!!” 晚饭时,总算一家人聚齐,楚重锤正瞪着楚二炳准备发难,楚宜桐却抛出了他要去游学的决定,引发了李玉娘惊错的呼声。 “是的,这也是之前我答应了外公的。”楚宜桐坦然点头,神情认真,“而且,我自己也想借机印证一下我所学的,增长一下见识,或许对科考有用。” “可是……可是现在都快过年了啊?再两个月就是过年,你这又刚刚成亲,你就……我不同意。”李玉娘皱着眉迭声说道,说完还不忘拉同盟,“大儿媳妇,你一定也会反对的,是吧?” “啊?”朱月暖正坐在一边围观,突然被点了名,一时反应迟钝,错愕不已。 “大儿媳妇,桐儿要去游学的事,你知道吗?”楚重锤温言开口。 “哦哦,游学啊……我知道啊。”朱月暖这时才回神,看了看一边的楚宜桐,老实的点头。 “什么?!你知道?那你为什么不劝着他?你们才成亲,今天才第几天呀?”李玉娘心急,一迭的问题直接出口。 “孩他娘,你急什么,先听孩子们把话说完。”楚重锤忙拦下李玉娘,鼓励的看着朱月暖,“别急,慢慢说。” “这件事,我确实知道的。”朱月暖微一思索,含笑说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胸中脱去尘浊,自然丘壑内营,立成鄄鄂。禹……” 说到这儿,朱月暖再一次侧头看了看楚宜桐,改口说道。“夫君这些年苦读,于四书五经已倒背如流,烂熟于心,但,科考并非只是埋头苦读就能成的。圣上寻的是能治国治民之材,所以,大多数的题,看似简单,实则与民生百计息息相关,如今。夫君已具备前者,所以,多出去走走,是有极大好处的。” 朱月暖停了下来,身边是始终浅笑注视她的楚宜桐。面前是听得认真的二老,以及埋头吃饭的楚二炳和安静的陪坐的悦茶。 “那,这次游学后,就一定能考上状元吗?”李玉娘见朱月暖停下,等了一会儿,犹豫的开口问道。 “娘,世间事哪有十成十的?”楚宜桐笑着打断李玉娘的连串问题,淡然说道。 “虽无十成十。但,也会比现在更有成算。”朱月暖含笑看着他,“我对夫君有信心。况且,岱山学院的游学历年都是在开年之后,外公自打外婆过世之后,便放手学院之事,这些能出手,此番外公提出让夫君现下过去。必是起了怜才惜才之心,想要亲自教导一番。” “我定会珍惜外公这番心意。决不会辜负他老人家的提携。”楚宜桐凝视着朱月暖认真的回道。 “可是,这都快过年了呀。”李玉娘还是有些踌躇。 “婆婆放心。我外公的学生众多,一向都会在年节时上门拜访,所以,他不会在外面过年的,我若猜得没错,夫君这次去,估计只是安排在岱山书院,或是周边近的书院,不会远离禹洋府的。”朱月暖忙安抚道。 “娘,外公可是当朝大儒之一,别人求都求不来的机遇呢。”楚宜桐最知李玉娘心思,忙接着朱月暖的话继续劝说道,“而且,岱山书院里,每年中举学子无数,如今在书院的先生中,便有不少是参加过科举的举人,我若能有机会请教他们一番,明年岂不是更添一份成算?这些,可是花钱交束修都寻不到的机遇呀。” “说的也是,男儿当志在四方,出去走走总比一个人闷在房里死读书的好。”楚重锤听到这会儿,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看向朱月暖,“只是,委屈了大儿媳妇。” “不会的。”朱月暖几乎是下意识的接话,说罢又觉自己太心急了般补充解释了一句,“夫君若有好前程,也是我的福气,这哪算委屈。” “岱山书院呐……虽然溪聆镇离我们这儿也不远,可是桐儿从来没有离开过揽桂镇,这一个人去……”李玉娘却是看着楚宜桐愁眉不展。 “你呀,孩子都成家了,总不能一直拴在身边吧?”楚重锤拿起筷子敲了敲桌面,“这件事,大儿媳妇都说好,那就没错,我赞成。” “婆婆放心,岱山书院历年来都会接待无数游学学子,书院里有专门的宿舍,有专门的食堂。”朱月暖有些惊讶楚重锤的话,满脸笑意的转向李玉娘,说道,“正好,悦茶也要回去,我会让悦茶打点好一切,您只管放心,若是您实在放心不下,我可以陪您去岱山书院探望夫君,来回也不过几日路程呢。” “怎么悦茶也要回去?”李玉娘惊讶的转移了目标看着朱月暖,“她不是陪……” “悦茶虽然一直以丫环之名在照顾我,但她并非是我的丫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妹,这次我回来,她怕我一人不习惯,才会和我小舅要求陪我同行的,如今我安顿下来了,她自是要回去的。”朱月暖三言两语解释了悦茶的身份。 “原来是这样。”李玉娘恍然,有些不舍的拉住悦茶的手,“虽然没几天,可我就是和这孩子投缘,我要是有这样一个又乖巧又懂事的女儿就好了,悦茶,以后空了,可一定要来看看婶儿。” “是,夫人,一定会的。”悦茶微微一笑,没真像李玉娘说的那样喊她婶儿。 朱月暖见李玉娘终于不再揪着游学不放,冲着楚宜桐眨了眨眼睛,两人互相交换了一个带着笑意的眼神。 “哥,你什么时候去那个岱山书院?”这时,一直安静的楚二炳突然开口问道。 “可能明天回门后就走。”楚宜桐想了想,说道。 “那,你一定会遇到那位离扬公子对吧?”楚二炳微倾着身子期盼的问。 朱月暖和悦茶互看一眼,略带惊讶的看向楚二烦。 “应该会吧。”楚宜桐笑道。“说起来,离扬兄还是我们的媒人呐,要不是他的鼓励和支持,我可能还真下不了这个决心去打擂,只是可惜。他没有招呼一声便离开了,连一杯水酒都不曾喝,这次去岱山,我定会去好好拜访他。” “那,帮我带个东西给他呗。”楚二炳立即放下筷子站了起来,飞快的跑出堂屋回了他自己的房间。 “这小子。在搞什么?”楚重锤对楚二炳不满,这会儿见他这样突兀的举动,不由皱了皱眉,低声斥责着,“也不看看什么时候。没大没小、冒冒失失的!” “你没听他说吗?他有事。”李玉娘在一边劝道,动手给他又添了一碗饭。 “暖暖,你可知离扬兄住在哪儿?”楚宜桐却看向朱月暖,温和的问。 “离扬啊……”朱月暖脸上浮现一丝古怪,避开楚宜桐的目光,微咳了一声,“他……” “打擂那些天,他在的。怎么?你没见到他?”楚宜桐有些惊讶。 “没呢。”朱月暖笑笑,瞟了悦茶一眼。 “离扬公子数年前就从岱山书院毕业了,这些年行踪不定。没想到居然到这儿来了,不过,他虽然和小姐都是清淼先生的学生,却一向没什么交集的,这次来揽桂镇估计也是偶尔路过,小姐又忙于打擂的事……嘶~听姑爷这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悦茶默契的解围,“那天我确实是觉得有位公子很眼熟。难道就是他?可惜了了,以前也只是远远的看过他。还真没认出来呢。” 朱月暖听着悦茶这番话,不自觉的抬手点了点下巴。 “哥,帮我把这些带给他。”楚二炳去而复返,手里捏着一个竹筒,凑到楚宜桐身边时还在抠着竹筒里的东西。 “这是什么?”楚宜桐问,一家人的目光也都投到了楚二炳手中的竹筒上,包括朱月暖。 费了好大的劲儿,楚二炳总算把里面的东西给抠了出来,却是几张卷成细条的银票,他小心翼翼的展开,递给了楚宜桐,一边解释道:“这些都是离扬公子那天赢的,他给了我好些银子,后来人就不见了,我这几天怎么找也没找着他,这些银票也没能给他,哥不是要去岱山书院吗?到时候可一定要帮我把这个带给他。” 朱月暖意外的看向楚二炳,若有所思。 “这么多!”李玉娘凑过去看了看,吓了一跳,“你这孩子,这么多的银票你就这样胡乱丢在家里,万一掉了怎么办?我们可赔不起啊!” “离扬师兄可能不在岱山。”朱月暖轻声说道,“不过,他既然没来找你要这些银子,说明他根本没在意这些,这些银子你留着便可。” “那可不行!!”没想到,她的话顿时引来楚二炳和楚重锤两人异口同声的反对。 “离扬公子信任,才会托付此事,如今得了银子,我们也不能辜负了人家的信任,这些银子,必须一分不差的交还给他。”楚重锤说道,“我们家虽然没什么钱,但没什么也不能没了骨气。” “公爹说的是。”朱月暖浅笑,“只是离扬师兄数年前便离开岱山书院了,而且,他跟我小舅学的一般模样,爱到处跑,让夫君如何去寻?倒不如,将这银票存于钱庄,等他日遇到,再给不迟呀,也省得夫君去游学还得分出心神寻人不是?” “这倒也是……那就存钱庄,桐儿还是专心读书为好。”李玉娘一听,立即附和道,完全忘记了刚刚还是她最最反对楚宜桐离家的事。(未完待续) ps:感谢红叶随风飘、慧心无语、猛£将、mj19701190、四眼强少、串烧柠檬糖、还不算坏、cornbear、~森森~、手f托拉斯基、ss-12、13886600698的粉红~~~~~~ 推荐ps: 1、《穿越未来之男人不好当》,书号:3009194,作者:汝夫人 简介:穿越未来世界读军校 2、《闺春》,书号:3336393,作者:叶草心 简介:重生女pk重生男,携手双赢的故事。 047喜欢就上 吃过了晚饭,楚宜桐因为游学的事要去向他的先生报备,朱月暖挑了些许礼物递给了他,送他出了房门,转身回来就看到悦茶一脸纠结的站在桌边,手里拿着一串钥匙。 “小姐,你一个人,能行吗?” “我又不是孩子。”朱月暖轻笑,上前扶住悦茶的双肩,凝眸打量片刻,“悦茶,你是自由的,这些年因为我,已经做了许多事,如今,我嫁人了,你也该好好的想想自己的事,不要再担心我。” “可是,姑爷要去游学,小姐一个人在这儿……我不放心呀。”悦茶愁眉不展的看着她。 “你是不放心我,还是不放心我欺负了别人?”朱月暖好笑的点着悦茶的额,手一揽依在了悦茶的肩头,幽幽的叹气,“我也舍不得你,可我不能那么自私的留你下来,你喜欢我小舅……” “小姐胡说什么呀。”悦茶瞬间双颊飞红,低头绞着自己的衣角,不依的跺脚。 “你不喜欢我小舅?”朱月暖“噗”的喷笑出来,调侃式的伸手托了悦茶的下巴,“那你干嘛每次一提爷,就露出那动了春丨心的小女儿姿态?” “我哪有……”悦茶抬手拍开朱月暖的手,转身避开一边,低头继续与自己的衣角较劲。 “没有吗?”朱月暖负手踱到她面前,弯下腰睨着悦茶的脸色,笑道,“那你现在这样子该叫什么?” “不理你了。”悦茶顿时连耳根子都红了,又转向了另一边。 “你呀。”朱月暖没再追着她,只是站在她身后,看着她的后脑勺叹了口气。“好歹也是一起跟着小舅舅长大的,怎么就这么迂腐呢?一点儿也不像我,你看看我吧,喜欢就去争取,我小舅这个人吧。你也不是不知道,在他心里,是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的,他待你与待我没有什么区别,你又何必老是把自己放在丫环的角色上走不出来呢?” 悦茶只是低头背对着她不语。 “喜欢他,就说出来。难怕是被他拒了,也好早早的让自己的心解脱出来,别寻如意郎君呀,你这样偷偷的,难受的是你自己。而他又不知道,这样下去不是让你自己走进死胡同吗?”朱月暖继续说道,“你该学学我。” “学你什么呀?”悦茶听到这儿,倒是转过身来,含笑着打量朱月暖。 “学我……喜欢就上啊。”朱月暖挑着眉,笑得张扬。 “喜欢就上……是真的吗?”悦茶狐疑的打量她,突然一下子握住了她的右手,翻了过来。露出手腕上那粒鲜红欲滴的红点点,“小姐,你能告诉我。这个为什么还在吗?” “这个啊……”朱月暖讪笑,也不抽手,由着悦茶抓着,说道,“我比较贪心,没完全得到他的心。得到他的人实在没意思,慢慢来。” “小姐。你真的喜欢姑爷?”悦茶松了手,认真的盯着朱月暖问。“不是因为想脱离困境一时之举?” “你什么时候见我委屈过自己了?想脱离困境,我直接就上离扬了。”朱月暖直接送了一个爆木子过去,瞪了她一眼说道,略有些别扭的撇嘴说道,“这么多年,我们也算是走了不少地方见识了不少人吧?翩翩公子哥,彬彬有礼的学子,也见识过不少吧?可没有一个人,像他这样干净自然。” 说到这儿,朱月暖的眸浮现盈盈笑意,她坐在桌边,双手托腮,目光落在空空的屋顶,回味道的说道:“那天在桂花树下撞到他……那感觉……好奇怪……” “多奇怪?”悦茶凑到她身边,好奇的问。 “只可意会,不能言传。”朱月暖从她的思绪中跳了出来,看了悦茶一眼放下了手,俏皮的扬了扬下巴,“不说我,说正事。” “好,说正事,小姐准备什么时候跟姑爷说离扬的事?”悦茶立即抢在朱月暖前面开口。 “这个我会处理的。”朱月暖指了指她,“别给我转移话题,你给我把话听进去喽,如果你是真心喜欢我小舅,就不要错失良机,哪怕是,被他拒了,也好过这样暗恋、单相思,大不了,就是灭了这份心思,重新寻找自己的幸福,如果他对你也有心思,那就更好了,亲上加亲。” “我哪配得上爷……”悦茶脸上多了一份黯然。 “去,他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什么配不上配得上的?”朱月暖忍不住再一次拍向悦茶的额,瞪着她说道,“你给我争气些。” “好啦好啦,我懂啦。”悦茶捂着自己的额,笑道,“我努力就是,不过,小姐你也要答应我,要好好的,努力让自己幸福。” “安啦,我可是朱月暖耶,你见过我吃亏吗?我可是一向,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的朱月暖呐。”朱月暖故作傲气的应了一句,两人相视而笑。 “小姐,话也不能这样说,你如今都当人家儿媳妇了,有些亏,还是能吃就吃吧,爷曾经说过,吃亏未必不是福。”悦茶伸手拉住朱月暖的手,不舍的叮嘱,“姑爷是个好人,看得出,也是个有担当的男儿,其才华,他日必放光芒,小姐务必珍惜为好。” “我会的。”朱月暖眼眶微红,看着两人交握的手认真的点头。 离别在即,两人都是依依不舍,一时说不完的话,不知不觉间,直聊到楚宜桐回来。 悦茶替二人送来了热水,便退下去休息去了。 楚宜桐面带喜色,显然这一去和他的先生相谈甚欢。 两人倒是没有多余的废话,眼见夜已深,便各自洗漱歇下。 深夜,朱月暖却是辗转难眠,背对着楚宜桐。目光却在黑夜中熠熠生辉,许久,她才按了按胸口,轻咬着唇微微侧头。 身边的楚宜桐平躺着,气息平缓。看起来倒是睡着了。 朱月暖这才轻轻的调转了身,枕着自己的右手看着楚宜桐的俊颜,一脸纠结。 “怎么了?”许久许久,楚宜桐突然轻轻的问了一句。 朱月暖吓了一跳,微抬头一瞧,他却依然是闭着眼睛的。不由疑惑的眨了眨眼。 “睡不着吗?”楚宜桐的声音依然温和,但,不知是被这样的夜染上了几分暧丨昧还是怎么的,隐约间,又带了些许温情。问罢,他缓缓睁开眼睛,微侧了头看着朱月暖。 “呃……”偷看被抓个正着的朱月暖微有些别扭,不过,很快就被她抛到一边,干脆趴在他身边,看着他说道,“禹知。有件事……我得跟你坦白,你可不能生气哦。” “不会。”楚宜桐微微一笑,凝望着她说道。“但说无妨。” “那个……”朱月暖见他这样,反而有些说不出口。 “是遇到什么为难的事了吗?”楚宜桐耐心的问。 “也不是为难的事,只是,不知道怎么说……”朱月暖避开他的眼睛,枕着自己的双臂,低低的说道。“其实,离扬……” “离扬兄怎么了?”楚宜桐惊讶的问。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眸光一凝。眼神略黯了黯,又恢复了一贯的温和,“是不是有什么话要与离扬兄说?你可以修书一封,我帮你捎过去。” “不是啦,他又不在岱山书院,你哪可能找得到他。”朱月暖再一次一滞,一咬唇,直接抬头看着他说道,“如果我告诉你,我就是离扬,你会信吗?” “你……离扬?”楚宜桐闻言,惊愕的看向她,盯了一会儿,他干脆侧身过来,目光一眨不眨的看着朱月暖的脸,似是在寻找她和离扬的相似之处。 “嗯。”朱月暖歉意的点头,“对不起哦,我也不是有意瞒你的,只是,离扬是我在岱山书院时的身份,这一次……” “这一次,你是想以离扬之名解困?应擂之后,自嫁自身,远走他乡?”楚宜桐的神情看不出什么不对劲,语气也没有什么波澜,就如平日里,陈述一件事实般。 “嗯。”朱月暖老实的承认,重新趴了回去,轻咬着自己的手臂,幽幽的说道,“我不想嫁给秦时宇,可又没办法置……他们不顾,就算这么些年来,身边没有他们的身影,我也不得不承认我姓朱,身上流着和他们一样的血,所以,我才想出这样的办法……也只有这样,才能解决问题。” “可后来,你为何又放弃了?”楚宜桐平静的问,表情被黑暗淹没。 “因为……遇到了你。”朱月暖略一沉吟,如蚊吟般的说道。 “……”楚宜桐沉默,好一会儿,才缓缓伸手拉高了她的被子,轻声说道,“睡吧,明早还要回门,要早起呢。” “你生气了?”朱月暖错愕的抬头,语气糯糯的快速说道,“我当时也是没办法才瞒你的嘛,要不然……你怎么会来打擂……对不起啦。” “我知道。”楚宜桐轻笑,“没生气,你这样做自然是有你的理由。” “离扬这个……那时候也是意外,后来,就变成了不得已……这些,说来话长,以后我再慢慢告诉你。”朱月暖还在继续解释,“你放心,等明天,我会向他们解释的,我会为我的隐瞒跟他们道歉的。” “不必。”楚宜桐却说道,“你是你,他是他,不必和他们说。” “啊?”朱月暖顿时愣住了,“什么……意思?” “离扬就是离扬,你就是你。”楚宜桐略低了声音解释道,“当年圣上虽然是个明君,但,事关科举,还是大意不得,离扬是举人,若被人知晓离扬是女子,后果……如今离扬也算是功成身退,极好。” 朱月暖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笑意微扬:“谢谢。” “你又忘记了,你我之间不必言谢,若真说谢谢,还得我谢你的坦诚才对。”楚宜桐轻笑,重新平躺好,闭上眼睛。 “我是说真的,谢谢你来打擂,谢谢你能理解我。”朱月暖也调整了一下姿势,单手枕着头,侧头看着他,目光灼灼,语气轻柔。 “嗯,以后……不可再如此。”楚宜桐闭着眼睛,微勾起唇角,云淡风清的应了一声,“睡吧。”(未完待续) ps:谢谢月初的桃花扇~~(╯3╰)~~谢谢yuhou、12345678982、小手々冰凉、guojixu的粉红~~~ 推荐ps: 1、《星际全能女王》,书号:3156421,作者:正版夷梦 简介:穿越附送福利——号称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买不到的星际商场。 从此炼丹、炼器、符箓、阵法、武技、功法,十项全能! 2、《僵尸小姐修神记》,书号:3136452,作者:心晴花开 这是一只僵尸努力升级,最终成神,获得新生的故事。 048你是故意让我撞的? 一大早起来,李玉娘和楚重锤两人已经准备好了回门的礼物,几个实实在在的大红礼包,两大坛加盖了红绸的酒。 朱月暖和楚宜桐走进堂屋的时候,李玉娘正和楚重锤嘀咕着礼轻礼重的问题。 “大儿媳妇,之前听说你家亲戚长辈都在,你跟我说说都有什么亲戚,我好准备礼物。”一看到朱月暖,李玉娘便冲她招了招手,笑着说道。 “还要给他们备礼吗?”朱月暖对这些一头雾水,不由好奇的问。 “不用的。”悦茶已经收拾了自己的东西,背着她的小包裹快步走了进来,笑道,“姑爷只要带上四礼就好了,之前出门时夫人特意招呼过的,其余的亲戚不必麻烦,等以后有机会去他们家拜访,再备不迟。” “这哪能行……”李玉娘有些犹豫。 “我娘都这样说了,那就是了,婆婆不用麻烦了。”朱月暖安抚的笑了笑,“自家人,不用这么多讲究的。” “不行不行,你得告诉我,都有什么亲戚,我得备着,不管礼轻礼重,都是心意,不能让人挑了我家桐儿的不是。”李玉娘却坚持的摇了摇头。 “呃……”朱月暖不由失笑,“好吧,我外祖家来的,有外公,大舅,大姨,二姨,小姨,小舅舅因为临时赶不及回来,朱家这边,有我老太公、奶奶、姨婆、叔叔一家、姑姑一家……嗯,就这些。” 李玉娘听得认真,一一掰着手指记下:“十一份,你小舅舅虽然没来。也得捎上,对了,桐儿还要去岱山书院,这先生的礼也得另算……你们先吃早点,我这就去准备。” 说罢。风风火火的出了堂屋。 “婆……”朱月暖甚至都没来得及说阻拦的话,便看到李玉娘钻进了厨房,还险些和刚出厨房的楚二炳撞到一起,她不由无奈看着楚宜桐笑,“其实,真的不用的……” “没事。你若不让她去准备,这日后她心里还有疙瘩,由她吧。”楚宜桐笑了笑,安抚道。 “是呀,这是礼。少不得,只是我们家比较清贫,也拿不出什么体面的礼,到时,大儿媳妇还请转告亲家,多多见谅。”楚重锤也笑着说道,把桌上的礼小心的提到一边,“来。吃饭吃饭,二炳,一会儿别乱跑。帮你哥哥嫂嫂一起把东西送过去。” “哦。”楚二炳不以为意的看了看那几个礼盒,算是应下。 “给。”楚宜桐已经随着楚重锤坐下,伸手拿了碗筷递给朱月暖。 “谢……”朱月暖说一个字,便看到他扫来的目光,及时的闭了嘴,一笑了之。 两人之间的互动。引得悦茶和楚二炳频频侧目,倒是楚重锤没看见似的。略带着些许期待般的开口:“大儿媳妇,你给的图纸。我都看过了,不过有些地方就是想不透彻,得空了,你组装一次给我看看,可好?” “行。”朱月暖一口应下。 “还有,桐儿,这次去溪聆,要是遇上大儿媳妇的小舅舅,务必要请他来一趟家中,我要拜他为师。”楚重锤又道。 “啊?”朱月暖和悦茶齐齐错愕的看向楚重锤。 “我是越看越觉得那图纸和我们家祖上留下的残谱相似啊,只是,细看,又觉得不同,可哪里不同,偏偏我又想不出来,所以,想请教一番。”楚重锤被两人这样一看,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讪笑着解释。 “我记下了。”楚宜桐倒是安然的很,当正事般应下。 “说起来也不怕大儿媳妇笑话,我们楚家祖上也是有名望有技艺的,偏偏没落到如今,技艺已然失传,就是我手中那些残谱也是这么些年来东淘西寻的找回来的,我打了二十几年的铁,也是只得其形,寻不到其神。”楚重锤似是找着知音一般,对着朱月暖絮絮叨叨起来,“偏桐儿爱读书,整日捧着个书不放,这倒也罢了,若能考得功名,也是为我们楚家光宗耀祖的事,二炳呢,整天里就知道玩,三天两头不见人影……” “干嘛好好的扯我……”楚二炳不满的嘀咕了一声,换来楚重锤一瞪,自觉的闭上嘴低头啃包子。 “我也绝了让他继承家业的想法,现在的希望,全在你这儿。”楚重锤瞪完楚二炳,转向朱月暖继续笑呵呵的说道。 “啊?”朱月暖再次一头雾水,侧头瞧了瞧楚宜桐,很不解的指着自己的鼻子,“公爹说的……是我吗?” “对啊,你不是懂嘛,等我拜了你小舅为师,到时候有不懂的,你可得提点我,到时候等孙子长大,全教给他,让他继承我们楚家的技艺。”楚重锤说的兴起。 朱月暖不由无语,悦茶低了头捂着嘴窃笑,而楚二炳,则很不给面子的翻了个白眼:“爹,你说这话,也太早了吧,哥才成亲,你就想着孙子继承你打铁了,也不想想,哥要是考中状元,你还让哥的孩子跟着你打铁吗?” “怎么不行?打铁哪里不好了?”楚重锤的兴致被打断,不由瞪着楚二炳沉声说道,“你还说,要不是你死活不肯,我至于把希望寄托在孙子辈上吗?你……” “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还不好吗?”楚二炳一听,飞快的扒净碗中的粥,拿了一个包子把筷子一扔就往外走,边走边含糊的说道,“哥,我在外面等你们,快点儿哈。” “臭小子,把东西拎上!”楚重锤梗着脖子在后面喊,一脸的不高兴。 “公爹,先吃饭吧,以后我们家,会好的。”朱月暖忙亲手盛了一碗粥放到楚重锤面前,笑着劝道。 楚重锤这才缓了脸色,端起碗吃了起来。 一顿热闹的早餐很快结束,李玉娘也把要准备的礼包准备妥当。如她所说,五个小包系成一撂,足足有十一撂,全都贴上了红纸,装在一个小筐子里面。 “都是些我们镇上有些名气的小点心。一点心意,千万要转告到。”李玉娘拉着朱月暖叮嘱着,“桂花酥,桂花糕,桂花糖,桂花茶。桂花枣,因为是吃的,你记得提醒一下,免得忘记了坏了味道。” “谢谢婆婆,我记下了。”朱月暖看着李玉娘。收敛了不经心,认真的回道。 “好啦,二炳,帮你哥挑着,送到就回来。”李玉娘又一次点过,招呼蹲在井台边的楚二炳过来,“快去吧,莫误了时辰。悦茶啊,得空了,一定要回来看看。婶儿就不送你了哈。” “夫人保重。”悦茶点头,向李玉娘正儿八经的行了一礼,“以后,我家小姐就有劳夫人费心了。” 朱月暖瞥了悦茶一眼,没说话。 在李玉娘的相送下,几人出了铺子。 楚二炳挑了礼担走在前面。楚宜桐不知从哪里变出来的书本,闲步而行。边走边看,居然也没有落得很远。 悦茶瞧瞧后面的楚宜桐。手肘撞了撞朱月暖,在她耳边悄声说道:“小姐,他们说姑爷上茅房都是书不离手,这样下去可不好哦,你要加油。”说罢,挤了挤眼,加快脚步跟在前面的楚二炳。 朱月暖回头,负手站在那儿等着楚宜桐上来。 楚宜桐换了一色青色儒衫,身上似披着一层薄薄的晨光,走在桂花飘香的街上…… “禹知。”朱月暖注意到周边打量的目光,等到他到了她面前,忽的开口转唤。 楚宜桐闻声,停下了脚步,微微放下手中的书,俊雅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看向她。 “你这样边看边走,不会摔跤吗?”朱月暖眨了眨眼。 “我留意着呢。”楚宜桐失笑,倒是阖上了书本负在了背后,“走吧。” “那上一次,你怎么就没躲开呢?”朱月暖目光明媚的看着他直问,笑容渐扬,“是看到什么精彩剧情没反应过来呢,还是故意让我撞的?” “……”楚宜桐哑然,看了看前面的楚二炳和悦茶,笑了笑,“快走吧,他们都快到了。” “你还没回答呢,到底是哪样啊?”朱月暖忙跟上,缠着他要答案,“或者是久坐书房遇到这样的意外反应迟钝了呢?还是看到我那么潇洒的过来,惊鸿一瞥,惊为天人,所以就移不开脚步了?” “……”楚宜桐只是笑,放缓了脚步与她同行。 “到底是哪样呀?”朱月暖灼灼的看着他,“你不说我就自己猜喽,是的话,你就点头,不是就摇头,不用不好意思。” 楚宜桐低头瞧了瞧她,不置可否,继续往前走,脸上的笑倒是不曾收敛过。 “你可知道,这外面有多少人说我强……”朱月暖只顾着抬头看着他说话,一时没顾到脚下,踩到了四方桥的石阶边沿,脚下一滑,整个人仰了仰。 楚宜桐反应极快的一伸手,揽住了她的腰,将她拉向自己,才助朱月暖稳住了身形。 “反应挺快的嘛,看来上一次,后者的可能很大哦?”朱月暖却没有惊惶,反倒目光熠熠的看着他笑。 “当心些。”楚宜桐松开了手,只是温润的叮咛了一句。 “嗯嗯。”朱月暖笑得欢畅,不顾忌的上前一把拖住他,将自己的手塞到了他温暖宽厚的掌中,在他的惊讶中,得逞的轻笑,反拉着他往桥那头走去,“快走啦,别让他们等急了。”(未完待续) ps:推荐ps: 1、《大神求单挑》,书号:3278466,作者:龙晓西 简介:馨馨拦住第一的大神天玄:“站住,大神!求单挑,求赐教,求pk,求教育,求虐丨待,求求求……各种求” 天玄大神:“求婚吗?求婚可以考虑!” 2、《穿越只是一份工作》,书号:3419248,作者:四娘。 简介:穿越历史与未来,逆天改命 049差距 一路拉着楚宜桐走过四方桥,穿过银桂街,来到了金桂街上,远远的,就看到对面走来朱月馨和舒姚清两人。 朱月暖这才放缓了脚步,拉着楚宜桐上前,在染锦布坊的坊门前,双双遇到。 “姐姐,姐夫。”朱月馨的气色看起来极好,红润的双颊染着娇羞,及腰的青丝半挽,梳成了流苏髻,身上穿着一袭玫红色齐胸儒裙,宽大的衣裙倒是掩去了她的曼妙,却也掩饰了不妥之处,整个人看起来温婉而不失灵动,看到朱月暖和楚宜桐,笑着向两人行礼。 “见过姐姐,姐夫。”舒姚清跟着行礼,今天的他明显隆重的打扮了一番,脱去了月白色儒服,换上一袭碧色锦袍,整个人的精气神都焕然一新,倒也是仪表堂堂。 “一家人,不用多客气。”朱月暖淡淡的看了两人一眼,态度不热络,也不冷漠,平常的很。 倒是楚宜桐客气的还礼。 “姐夫先请。”舒姚清让到一边。 “请。”楚宜桐站在一边礼让。 “我说,你们还打不打算进门了?”朱月暖看着两人礼让来礼让去,不由微颦了眉说道。 舒姚清闻言不由失笑:“姐姐,姐夫为长,先进门应该的。” “走啦。”朱月暖点了点头,直接拉着楚宜桐迈进大门,一边叮嘱后面的悦茶,“悦茶,招呼好二公子。” “大小姐,大姑爷,二小姐,二姑爷。老爷夫人都在主院花厅等着呢。”朱福笑着迎了上来,一边挥手让几个小厮上前接了两家的礼担。 楚二炳交接了礼担,也没和楚宜桐招呼,和悦茶示意了一下,直接溜走了。 主院的花厅里。上首位置上,朱和文依然拄着拐杖微闭着眼睛坐着,没有了牙齿的嘴不住的抿着,朱雪娘和朱清莲两人在一边低语。 朱广晟陪杨伯夏坐在一起对弈,杨慕正站在一边观弈。 杨慕萍有些焦急的等在门边,身边聚着杨慕芝、杨慕青和杨慕玲。 朱广昱却大咧咧四下打量着。其他人却没有再看到,朱韵娘和徐恒江也不见踪影。 “来了来了。”杨慕萍身边的丫环先朱月暖几人一步跑到花厅报信,杨慕萍顿时眼前一亮,精神了起来。 朱月暖几人进了花厅,一番寒喧见礼。悦茶和朱月馨的两个丫环一起分送了带来的礼物。 很明显,舒家到底比楚家家底厚一些, 悦茶帮着把李玉娘准备的礼物一一分送,朱月馨身边的丫环也一一送上舒家的礼物,顿时,高下立见。 舒家到底比楚家家底厚一些,带来的礼物明显比楚家要高一档,分送到各人手中。杨家和朱家的人明显反应不同。 杨家人对舒家的礼只是礼貌的接下,对楚家那简单的糕点反倒一个劲儿的称赞,而那边。朱雪娘第一个就把楚家的礼包放到一边,拿着舒家的东西赞不绝口,倒是朱清莲在一边暗暗拉住朱雪娘,扯开了话题,才算圆了场面。 “游学的事,可想好了?”杨伯夏笑看着楚宜桐和舒姚清。不过,明显的。目光间对楚宜桐的关注更多一些。 “愿听外公教诲。”楚宜桐没有半点儿犹豫。 “孙婿惭愧,馨儿身体柔弱。孙婿不放心她一人在家,所以……有负外公厚望。”舒姚清却冲着杨伯夏不好意思的作揖,嘴上说着惭愧,脸上却没有什么愧色。 “无妨,游学之事,全在个人,而且,也并非人人都要游学。”杨伯夏倒是没说什么责怪的话,只是点了点头。 “外公,书院的游学不都是开年才开始的吗?怎么今年特别早?”朱月暖站在杨伯夏身边,讨好的给他捶着肩,瞅着空儿提出疑问。 “你不是整天学你小舅的话,说什么特殊情况特殊对待的吗?”杨伯夏抬头斜睨了她一眼,笑道,“别家子弟尚且费心费力,自家儿郎,又是资质如此好的苗子,自然要更加用心的培养才是。” “那,过年能回来吗?”朱月暖又问。 “嗯?你希望能回来还是回不来?”杨伯夏闻言,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问道。 “当然是能回来啦。”朱月暖坦然说道,“外公,您也不想想,这才新婚几天,您就把人给抢走了,总不能让我头一年在楚家过年,就要看公婆的脸色吧?所以,必须回来。” “你这丫头,没羞没臊的。”杨伯夏抬手指了指她,朗声大笑,“罢罢罢,为了我家暖暖不用看人脸色,这次游学便到年前为止吧,不过,如此一来,明年开春,却是要与别的学子一起,出外游历六个月,直接赴京都应试,可有意见?” “我没意见,绝对没意见。”朱月暖嬉笑着,更加狗腿的给杨伯夏捶肩捏胳膊,一边冲楚宜桐看了一眼。 “全听外公安排。”楚宜桐彬彬有礼的作揖,笑得一如既往的温润。 “这样……”杨伯夏捋着长须,略一沉吟,冲一边的杨慕正说道,“那便先安排在岱山书院,你亲自带吧。” “好。”杨慕正含笑点头。 “对了,一会儿先出个题,给他两人好好的摸摸底,看看肚中到底有多少墨水。”杨伯夏突然想到一件事,“禹知呢,能解得了我们家暖暖那样刁钻的题,文,应该是差不多了,但瞧着这脸色、这身板……嗯,应该多加强些武方面的课程,将来若能有一官半职,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可不行,这点是重中之重,做什么事,前提就是得有个好身体。” 朱月暖听到这儿,微微一怔,捶肩的双拳也顿了顿。 “怎么?你有意见?”杨伯夏立即斜眼过去,问道。 “没有没有。外公说了算。”朱月暖立即送上一记马屁,笑逐颜开的再次捶起了肩,但看向楚宜桐的目光中却多了一丝古怪。 “还有你,虽然无法随禹知同往,但。明年科举却是必然的,闲时在家,也不能松懈,待一会儿摸完底,让你大舅给你列个课程,好好在家温习。”杨伯夏也没有忽略舒姚清。淡淡的叮嘱了一番。 “是。”舒姚清立即应下。 “走走,现在就去。”杨伯夏说着便站了起来,挥着手招呼道。 “爹,都快开席了,吃了饭再考不迟呀。”杨慕萍忙拦下。劝道。 “吃饭着什么急?等到你这两个女婿都中了举,我到时,一定来你家吃上十天半个月。”杨伯夏固执的说道,挥着手就往外走,走到门边又回头冲众人说道,“你们要是觉得饿,就先吃吧。” 杨慕芝等人顿时面面相觑。 “书房在哪?”杨伯夏这时又退了回来,冲着朱广晟问道。 “岳父这边请。”朱广晟忙快步出去。在前面引路。 “暖暖,你也来。”杨伯夏喊了一声,背负着手快步走了。 “你们先入席吧。瞧爹这架势,非一两个时辰……”杨慕正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冲朱广昱等人拱了拱手,快步跟上。 “走吧。”朱月暖倒是无所谓,拉着楚宜桐出去。 路上,她前看后瞧一番。冲着楚宜桐低低的问:“你真的做好准备去岱山书院吗?要是勉强,一会儿我跟外公说。免了这一趟,等明年开春再去。”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楚宜桐浅笑,“答应的事,自然是要做到的,更何况只是去岱山书院,你都能好好的考上举人,我自然也能。” “我从小习武,你又没有……”朱月暖打量着他的身量,嘀咕了一句。 “外公说的没错,他日若能谋得一官半职,手无缚鸡之力,确实不成。”楚宜桐的温和此时才裂了些许,长长的呼了一口气,看了看朱月暖,安抚的笑道,“放心吧,我能行。” “好吧。”朱月暖盯着他盯了好一会儿,才挑了挑眉,耸了耸肩。 “你这书房倒是不错,只是这书架上的书,都翻了几页?”一进书房,杨伯夏那略带讥讽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这边的书,都是看过的。”朱广晟陪着笑,倒是没什么不高兴。 “哼,这些书,暖暖八岁时就倒背如流了。”杨伯夏负手瞧了一圈,不屑的冷哼了一句,转头看向刚刚进门的朱月暖等人,“暖暖,你去篆写一份去岁学子毕业的考核试卷,慕正,你随意挑个题考考他们对民生百态的理解,至于你,还是去外面陪客人吧。” 杨伯夏最后一句无名无姓,却是对着朱广晟说的。 朱广晟只是笑了笑,直接离开。 “干嘛让我出……”朱月暖嘀咕着走到书桌前。 “自然是看看你有没有放水。”杨伯夏笑骂了一句,走到一边,从朱广晟看过的那一排抽出了一本,翻看了起来。 “坐吧。”朱月暖冲楚宜桐和舒姚清笑了笑,指了指一边的椅子。 朱广晟这书房,与其说是书房,不如说是待客室,屋子挺大,书案书架占了一角,屏风隔开之后,还隔出一方天地,摆着茶几矮椅,倒也宽敞。 朱月暖直接坐到了书案后,寻出纸笔默写起杨伯夏要的东西。 杨慕正却是简单,各取了一套纸笔放到楚宜桐和舒姚清面前,开口出题:“听好了,题目只有一个字:食。”(未完待续) ps:推荐ps: 1、《深宅旺妻》,书号:3323803,作者:风解我 简介:重活一世,她决心珍爱生命,远离渣男!只是,那渣男,你怎么跟前世不一样了? 2、《大妇》,书号:3408985,作者:容自若 简介:催眠圣手沈大妇,反被催眠困情商。 050行程 半个时辰后,楚宜桐和舒姚清都交了卷,完成了杨慕正的题。 正巧朱月暖已篆写了两份试卷,接上两人的测试。 “……米甚贵,伤民;甚贱,伤农。民伤则离散,农伤则国贫……”朱月暖凑在杨慕正身边,看到楚宜桐在其中这样写到,顿时扬起了笑容。 杨慕正的神情也明显的赞赏。 “不错,一个知晓农为国之根本,一个知道民是君之本,这两份算是过关,不过细究起来,还是农为国之根本更胜一筹。” 杨伯夏看罢两份,还算满意的点了点头,评点了一句。 正在考试的楚宜桐和舒姚清闻言,坐在原地朝杨伯夏微微躬了躬身。 “谢外公赞赏。”舒姚清笑了笑。 “继续答你的题。”杨伯夏指了指试卷,淡然说道,“莫要小看这一份试卷,这可是叙拾当初改良过的,这些,可是他通悟了《四书》、《五经》、《算经十书》、《政治通鉴》,甚至是《幼学琼林》、《增广贤文》、《龙文鞭影》之类的蒙学书籍,才有了这涵盖墨义、帖经、策问、诗赋的题,涉及甚广,若,你们能把这些再加上方才的经义题灵活运用,他日科举之时,便能做到七分成算。” “是。”楚宜桐浅笑颌首。 舒姚清看向题目的眼神却是灼热了几分。 两人的反应都在杨伯夏几人眼中,见状,杨伯夏和杨慕正交换了一个眼神,不约而同的对着楚宜桐的方向笑了笑。 等到两人答完题。又过了一个时辰,杨慕萍派了丫环来瞧了几次,到最后,她更是按捺不住,自己跑了过来。 “爹。这都什么时辰了?今儿两个孩子归宁,两位女婿却不能入席,这……”杨慕萍放轻了声音对杨伯夏劝说道。 “他们都走了吗?”杨伯夏却问道。 “走了。”杨慕萍叹气。 “那最好,你这婆家,除了韵娘一家,其余的几个。我还真瞧不惯,懒得与他们同席,走了好,清静。”杨伯夏没有半点儿忌讳,直接说道。“行了,这边也好了,入席吧。” 楚宜桐和舒姚清交上卷子。 “暖暖,你来批。”杨伯夏也没有接,只是扫了两眼,就把事情交给了朱月暖。 “又是我呀。”朱月暖顿时嘟了嘴,不太情愿。 “这些都是你考过的,你既知答案。这批卷之事还要我或是你大舅动手吗?别忘记了,我们可是来作客的。”杨伯夏宠溺的点了点她,笑容满面的负手出门。 “您现在才想起来是来作客的呀?”朱月暖在后面没大没小的拆了一句台。惹来杨伯夏朗声大笑。 “好嘛,批就批。”朱月暖叹气,拿着卷子走向书案。 “我们先过去吧。”杨慕正好笑的摇了摇头,招呼楚宜桐和舒姚清。 “姐姐她……”舒姚清这一声姐姐喊得,听得朱月暖忍不住缩了缩肩,抬眼睨了他一眼。说道:“你们先去吧,我一会儿就来。” 说罢便提了笔在他们的卷子上写写划划起来。 楚宜桐看了她一会儿。杨慕正等人的招呼下,先行离开了。 朱月暖看得很细心。时不时提笔在两人的答案后面批注上不同的见解,错的地方注上解释。 “没想到这舒姚清还是有点儿墨水的嘛,不过,还是我家禹知厉害些。”片刻,她放下了笔,拿着两份卷子起身,比对一番,得意的笑道,“堪堪八十,足足少了十分呢,不过,禹知这个……嗯,仍需努力。” 嘀咕了一番,朱月暖快步出去,重回到了花厅,那边,席面刚开。 “外公,给。”朱月暖一骨脑儿的把试卷递到杨伯夏面前,“禹知九十,妹夫八十分。” 说完,直接绕过众人,坐到了楚宜桐身边空着的位置上。 杨伯夏拿着瞧了瞧,微微一笑,把卷子给了杨慕正,拿起了筷子:“还不错,有些底子。” 杨慕正还没看完,一边的杨慕芝便抢了过去,两人凑到一处细细端详着。 “好啦,这都什么时辰了?”杨慕萍不由无奈,“你们这些当先生的,习惯可真不好,都入席了还讨论卷子。” “吃饭吧,早些吃完早些走,等天黑还能投到客栈。”杨伯夏点了点头,举着筷子说道。 “呃……外公,今天就走?”朱月暖顿时愣住了。 “来几天了,你大舅还有事呢,赶回去正好可以小考,禹知也要参加。”杨伯夏直接宣布道。 “岳父,这也太匆忙了吧?不如您再住几天。”朱广晟忙挽留。 “我住不惯。”杨伯夏摇头,抬头指着楚宜桐,“禹知的文还可以,武却是不行,这两个月的工夫,我还嫌少呢,要是回去晚了,完成不了我设的课程,到时候过年赶不及回来,暖暖,你可别哭鼻子。” “可是,明天不行吗?这会儿……都还没收拾行李呢。”朱月暖为难的看着杨伯夏。 “也不用带什么东西,到了岱山书院,自有我们书院的制服,饮食起居也都有书院负责,你还用收拾什么?书?我那儿什么书没有?”杨伯夏笑道。 “您是这样想没错了,可您也不能不考虑我婆婆的感受,总得回家去稍加收拾,道个别,也好让她安心吧。”朱月暖不满的嘀咕,说完,双手合什,“拜托啦,要走也等明天呗,也不差这么一晚上嘛。” “是呀,爹,他们小夫妻才成亲几天,您就抢人,这让暖暖怎么向公婆交待?”杨慕玲在一边帮着朱月暖说道。 “就是就是,您还不止抢这两个月,连来年开春后六个月都预订了,再加上赴京赶考也是需要时间的不是?这一算。明年估计得十月才能回来,这个……日子久了,婆婆不得恨死我呀。”朱月暖抱拳抵着下巴,可怜兮兮的看着杨伯夏,女儿姿态尽现。 “爹……”杨慕萍看着这样的朱月暖。眼眶微红,转向杨伯夏就要说话。 “好啦,再说下去,我可真成了恶人了。”杨伯夏无奈的点了点朱月暖的方向,“那便再住一晚,明儿辰时。满意了吧?” “谢谢外公。”朱月暖连连点头,笑得狗腿。 出发的日期已定,吃过了饭,朱月暖也不耽搁,将悦茶要回去的消息托给了几位姨母。便和楚宜桐先告辞回家,路上,两人缓步而行,却相对无语。 直到走到四方桥边上,朱月暖还是没有恢复之前去朱家前的活跃。 楚宜桐停了脚步,低头看着朱月暖浅笑着问:“怎么了?” “啊?哦,没事。”朱月暖笑了笑,抬头迎视。“我只是在想,婆婆要是知道你要出去这么久,会不会不高兴?” “不会的。”楚宜桐安抚一笑。竟是伸手握住了她的手,缓缓并肩而行,“娘只是担心我一人离家,如今有外公和大舅他们照应,她会放心的。” “可……”朱月暖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上,片刻。她微微一笑,握紧了手。抬头说道,“虽说是在岱山书院。但……接下来这两个月估计……” “放心,我虽然不会武,但身体一向极好,我能行的。”她话没说话,楚宜桐居然知晓她的意思,直接安抚道,“外公说的没错,若他日真的谋得一官半职,若没有好体魄,都难以胜任,之前,我确实太钻于书籍,忽略了这方面,如今正好可以好好练练。” “不要太勉强。”朱月暖安静的看着他,等他说完,才轻声说了一句。 “嗯。”楚宜桐点头。 并肩走过四方桥,站在楚家铁铺门口,楚宜桐忽然开口:“暖暖。” “嗯?”朱月暖微讶的侧头。 “如果可以,帮帮爹。”楚宜桐没有说太多,只是简单的拜托。 “……”朱月暖略一沉吟,点了点头,“好。” “回来了?”正说着,李玉娘在铺子里一转身就看到了他们,忙迎了出来,笑道,“怎么也不出来?在看什么呢?” “娘。” “婆婆。” 楚宜桐和朱月暖几乎是异口同声,喊罢,两人相视而笑。 李玉娘打量着两人的互动,笑得更欢:“快进来,一会儿我就做饭,你们先去歇歇。” “我先进去。”朱月暖看了看楚宜桐,抽手先进了院子,刚进去,就听到楚宜桐把明天要走的事告诉了李玉娘,换来李玉娘的惊呼,她不由无奈的叹了口气,快步回房,打开自己的箱子,翻找了起来。 最终,在第四个箱子里,找到了她的一个木盒子,开了那机关锁,里面放着的都是各色各样的小药罐子,上面分别贴着各种伤药的名字。 略一思索,朱月暖便把其中一半取了出来另外放好,捧着这个盒子放到桌上,又去取另一个。 等到楚宜桐进来,桌上已放着两个盒子,里面装满了东西。 “禹知,这两个盒子你带着,开锁的办法,之前你也试过的,这个大的,里面都是伤药,带着以备不时之需,另一个小的,是些散碎银两,岱山书院里虽然有准备一日三餐,不过,也是可以自己另外订餐的,你也别太省了,吃得好,才能更好的练习,知道啵?”朱月暖边收着东西,边絮絮叨叨的叮嘱着。(未完待续) ps:推荐ps: 《福临门》,书号:3368911,作者:若珂 小闲穿越成卢国公府小丫鬟一枚,靠前世职场经验稳扎稳打,在波云诡谲明争暗斗中,终迎来无限风光。 已有完结书《重生幸福临门》、《重生商界巨星》、《良缘》,请放心跳坑。 051好意or挑衅 送走了楚宜桐等人,朱月暖独自回家,站在楚家铁铺前,看着那经历过岁月沉淀的匾额,想起楚宜桐的拜托,不由托了肘支着下巴微微皱眉嘀咕。 “怎么才能帮到公爹呢?又要重振楚家,又要不让他折腾光现在的家底,难度真不小啊……” “晓音,真不好意思,还要麻烦你来取。”里面传来李玉娘的笑声,接着,李玉娘陪着莫晓音撩开布帘子出来,到了铺子里。 莫晓音的手上抱着一个篮子,里面放着满满的盘子,甜笑着说道:“婶儿,您跟我客气什么呀,一点点儿小事。” 说话间,抬头看到了外面站着的朱月暖,神情一凝,随即欢颜的点了点头:“楚大嫂回来了。” 朱月暖微讶,笑了笑:“回来了。” “好可惜,我都没想到宜桐刚刚成亲就要出远门,都没能送送他呢。”莫晓音一脸遗憾的看着李玉娘,极显乖巧的道,“婶儿,您一定很舍不得吧?宜桐哥都没出过远门呢,这还是头一次吧。” “谁说不是呢,不过,只要对他明年秋闱有好处的,舍不得也要舍得,他成亲了,也不是孩子,更何况还有月暖的外祖家照应着呢,还好,还好。”李玉娘接道,一边对朱月暖说道,“大儿媳妇,你帮着看看铺子吧,二炳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我灶上还炖着汤呢,对了,你中午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我……”朱月暖迈进铺子,正要说话。 莫晓音抢道:“哎呀,婶儿。瞧您说的,楚大婶可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呢,让她看着铺子,这抛头露面的,多不好呀。而且她才进门,要是让人家看到,说不定还要非议婶儿您苟待新娘子呢。” “这个……”李玉娘不由愣住。 “不如这样吧,婶儿也累了几天了,就在这儿歇着,这中午饭么。我帮您做。”莫晓音自告奋勇。 朱月暖若有所思的看着莫晓音,微微一笑没说话。 “以前我也是常帮您做菜的嘛,更何况,您现在都是婆婆了,哪还有亲自上灶的道理?”莫晓音说到这儿。若有若无的瞟了朱月暖一眼,笑道,“楚大姐以前进进出出都是带着丫环的,想必也不会做菜吧?要不,我教你?” “好啊。”朱月暖微微挑眉,含笑答道,“婆婆,莫姑娘说的没错。您现在有我这个儿媳妇呢,这些粗活便交给我吧,而且。我初来乍到的,也不知道这些货物是什么价位,怕会弄错呢。” “就这么说定了。”莫晓音笑得更欢,示意了一下篮子中的盘子,对朱月暖笑道,“不过。楚大嫂还得稍等,我得先把这些送回家去。马上回来。” “好,你慢慢的。我先进去。”朱月暖点了点头,对李玉娘笑了笑,“婆婆,您想吃什么?” “我……”李玉娘打量着朱月暖的目光,开口道。 “婶儿爱吃红烧狮子头,炝茄子,不爱放葱蒜姜。”莫晓音再一次抢了话题,说完还不忘卖乖,“婶儿,我说的可对?” “对对对,晓音有心了。”李玉娘只好笑着应道。 “好。”朱月暖恍然的点头,看了看莫晓音,先撩了布帘进了院子。 一角,楚重锤穿着单薄的布衫,系着厚实的粗布围裙正挥着大锤子砸着烧红的铁块,每一下都砸得火星四溅。 朱月暖边往厨房走边侧头观察着,到了厨房门口时,还驻足看了片刻,直到楚重锤将砸扁的铁块重新放入火堆,她才微转了转眼珠子,进了厨房。 厨房里,小炉上确实煨着汤,还是鱼汤。 案板上方还吊着几个篮子,几刀子鲜肉、酱肉、腊肉。 一边的木架上,摆着不少的蔬菜和盆盆罐罐。 朱月暖走了过去,揭开那些盆子上木盖子看了看,皱了皱:“这么多的剩菜……” 想了想,她直接挽了袖子,挑了几样看着还算不错的菜出来摆了盘,又找到米淘洗干净倒入了里灶,加水,上屉,搁上这些菜,点上灶火,添好了柴火让其慢慢燃着,才拿着刀直接上抛,割下了些许五花肉,洗净剁了起来。 日头透过窗射入,隐现袅袅而升的热气,伴着外面“锵锵”有力的打铁声,朱月暖有条不紊的穿梭在灶前灶后。 半个时辰后,莫晓音的声音在外面匆匆响起,似乎带着十二分的歉意:“婶儿,不好意思啊,家里临时有点儿事耽搁了。” 朱月暖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悠然的往灶里添了几根细细的柴。 外面陆陆续续的响起莫晓音的解释,好一会儿,莫晓音才很着急似的抢了进来,对朱月暖说道;“不好意思,我来晚了,我们这就开始吧。” 说着,很熟络的去寻了围裙出来系上,也不看朱月暖,直接就要去淘米。 “莫姑娘,麻烦你了,不过,饭已经好了。”朱月暖坐在灶后没有起身的意思,笑道,“不过,莫姑娘这样热心,我也不好剥夺了你想示好的美意,剩下还有一道菜,就辛苦莫姑娘你了。” 莫晓音顿时僵住,有些不相信的回头看了看她,疑惑的放下手中的淘米箩子,快步走到灶边,猛的掀了锅盖,看到屉上蒸的剩菜,脸色变了变,笑道:“楚大嫂还真是持家有道,不过倒也是,这次酒席上剩下的菜还不少,婶儿又是那样节俭的人,肯定舍不得倒,毕竟,楚家可比不是楚大嫂的娘家那样经得起浪费。” “莫姑娘去过我家?在我家吃过饭?”朱月暖笑盈盈的听完她的话,冒出一句无头无尾的话。 “我这样的小老百姓,哪有那个荣幸去你们这样的大户人家吃饭呀。”莫晓音语气酸酸的。 “那莫姑娘又怎知我家就是浪费不知节俭的?”朱月暖问,目光直直的看着莫晓音。 “我……”莫晓音的脸色再次一变。脸上已经彻底没了笑意。 “这儿没人,你又何苦在我面前作戏。”朱月暖将手中半截柴禾扔进灶中,拍着手站了起来,随意的说道,“你对我家夫君有心。我们都是心知肚明,不过,我家夫君如今不在家,你就算想讨好我家婆婆,总也得做得再聪明点儿吧?说教我做菜,却一去半个时辰不回。这是想让我家婆婆饿肚子呢?还是想让我出丑呢?只可惜,让你失望了,我打七岁起就下厨子,虽然说不是什么大厨手艺,但自信整一两桌席面还是拿得出手的。” 莫晓音瞪视着朱月暖。唇抿得紧紧的。 “莫姑娘若是想学呢,我正好有空,可以教教你。”朱月暖眨了眨眼,笑靥如花,“说不定以后你进了你婆家门,遇到刁难你的什么小姑子、小嫂子之类的,还能应应急呢。” “咦?娘,你什么时候手艺见长了?这红烧狮子头比以前的好吃多了。”吃饭的点。楚二炳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一尝到朱月暖做的红烧狮子头,立即大赞。 “今儿的菜不是我做的。”李玉娘笑眯眯的看着留下吃饭的莫晓音。说道,“晓音好手艺,将来嫁到哪户人家,那真是那户人家的大福气。” 莫晓音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看了看对面安然自若的朱月暖,不得不解释:“婶儿。我哪有这本事呀,这是楚大嫂做的。之前,倒是我小瞧了楚大嫂。她和那些千金小姐不一样呢。” “莫姑娘的想法确实偏颇了,且不提我是否与她们一样,就算是真正的大家小姐,也并非一无所学,相反,她们比寻常人家的姑娘更注重妇功,古书有云:专心纺绩,不好戏笑,絜齐酒食,以奉宾客,是谓妇功。”朱月暖浅笑开口,“可见,这整理门庭、下厨宴客的事,亦在女子四德之中,而那些教养良好更注重孝义的大家小姐,又怎可能不会呢?若真不会,她们出嫁之后,又如何侍奉公婆、照顾夫君呢?” “大儿媳妇说的有道理,显然,坊间常传的大家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很有偏差,她们要是什么都不会,那她们要是嫁到那些门户家教规矩更严的人家,不是麻烦了吗?”楚重锤笑着附和。 “晓音,你是说不过我家嫂嫂的,她和我哥一样,说起话来都是一套一套的,古人云、子曰什么的,我们听都听不懂,更别提跟他们辩了。”楚二炳抬头看了看莫晓音,直接说道,“来来来,我们还是吃饭吧,这个真不错,你也尝尝。” “谢谢。”莫晓音勉强一笑,低头扒拉着米饭,却没有吃下多少。 朱月暖也不再说什么,只管自己安静的吃饭,偶尔才冲莫晓音瞟上一眼,似笑非笑的扯了扯唇角。 “婶儿,放着我来。”吃罢饭,李玉娘刚刚要收拾,莫晓音便立即站了起来,揽下了收拾的事情,说完一边冲朱月暖瞧了瞧。 “那就辛苦莫姑娘了。”朱月暖挑了挑眉,放下碗筷坦然的说道,“我会做菜,却不会洗碗,以前这些事,都有丫环做的呢,不好意思哦,帮不上忙。” 莫晓音收拾的手顿时僵了僵,可当着李玉娘的面,她只能说:“没关系,我一个人就行了。”(未完待续) ps:粉红三十加更~~~~谢谢书友19622581、勇敢的驴子、马蹄答答、友2345、机动车、haitao_huo、rwborn、小怪大虾、情缘起点、g123的粉红~~~~~ 推荐ps: 《斩侯》,书号:p3287794,作者:月若兮辰 简介:重生侯门,一雪前耻,踹开渣男 052老把戏 “婶儿,我帮您洗衣服吧?” “婶儿,今天天气好,被子要不要抱出来晒晒?我娘说,这样晒过的被子才舒服呢。” “婶儿……” 连续几天,莫晓音的声音一直萦绕在楚家的院子里,她似乎与朱月暖耗上了劲儿,每天一大早就到楚家来报到,天黑才回去,一天到晚的跟在李玉娘身后,甜甜的喊着“婶儿、婶儿、婶儿……” 天还刚刚亮,朱月暖就在莫晓音这堪比魔音的呼唤中醒来,皱着眉起身,穿衣洗漱出门,就看到莫晓音拿着大扫帚在院子里打扫,一边扬着脖子和在厨房里的李玉娘说道。 楚重锤已经起来,一如既往的钻在打铁棚里,将莫晓音视若无物。 “婶儿,听说今天是什么菩萨的诞辰呢,大伙儿都去镇外的佛寺烧香去了,您要不要去啊?我陪您。”莫晓音边扫边问。 “我说,莫晓音,你有没有毛病啊?一大早的跑我们家叽叽喳喳个没完,没听说过扰人清梦是种罪过吗?”朱月暖还没跨出脚步,楚二炳就揉着眼睛开了他的房门,很不满的冲着莫晓音质问了起来,“你属麻雀的啊?” “噗~”朱月暖喷笑。 “二炳,不许这样无礼。”李玉娘听到声音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双手撩着围裙擦拭着,斥责完楚二炳,转向莫晓音问,“今天什么菩萨诞辰?” “我也不知道,就是昨儿夜里听我娘在嘀咕,婶儿,不管是什么菩萨。多烧香总没错吧,宜桐哥都快赶考去了,我们去求一求菩萨,好保佑来年宜桐哥高中呗。” “有道理,那我们一会儿就去。”李玉娘一听。立即抛开了之前的不经心,连连点头。 “切,我说莫晓音,你还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我哥的事儿,我家嫂嫂还没说话呢。你急个什么劲儿?”楚二炳揉完眼睛,直接对莫晓音喷道,显然,他还在为莫晓音吵醒他的事很不爽,“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事儿?这都四个早上。还让不让我好好睡觉?” “我……”莫晓音顿时眼泪汪汪起来。 “二炳!”李玉娘瞪了一眼,上前安抚起莫晓音,“晓音,这臭小子大早上犯懒,没睡好嘴就臭,你别理他,婶儿明白你的好意,一会儿我们吃了饭。也一起去。” “嗯。”莫晓音轻拭去泪花,破涕为笑。 “大儿媳妇,一会儿你也去。”李玉娘转向一边的朱月暖。吩咐道。 “好。”朱月暖倒是无所谓的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倚门而站的楚二炳,径自进了厨房。 楚二炳瞟了莫晓音一眼,不屑的翻了个白眼,退后一步“砰”的关上了门。 只是,吃饭的时候。楚二炳却吊儿郎当的问起了李玉娘:“娘,你知道镇外那佛寺有多远吗?” “多远?”李玉娘愣了一下。“不是去镇西郊的宝塔寺吗?” “不是的,是北郊外十里坡的真济寺。听说那里很灵的呢,求什么得什么。”莫晓音忙解释。 朱月暖闻言忍不住笑:“求什么得什么?” “是呀。”莫晓音一脸向往,“婶儿,一会儿我们可得好好为宜桐哥求求,愿他高中状元,也愿楚大嫂能早生贵子。” “好好好。”李玉娘听得高兴,连连点头。 朱月暖闻言,目光瞬间扫了过去,眼中的冷洌一闪而过,又笑盈盈的问:“莫姑娘,多谢你的好意,只是,如今我家夫君远行,你却让我婆婆求菩萨佑我早生贵子,这话听着……不太好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莫晓音顿时又委屈了起来,眼见得眼眶又红。 “那就不说这个。”李玉娘忙打起圆场,“快吃吧,我们早些去早些回,对了,二炳,你说的有多远?要走多久?” “估摸着,要走一个时辰。”楚二炳说道,很不满的挑剔着,“不就是拜个菩萨吗?至于走那么远?” “你懂什么。”李玉娘斥了一句,扭着头看了看天色,“今天天气还不错,我们说走就走。” “没事,雇个马车很快就到了。”朱月暖瞧瞧这个,又看看那个,略一思索,笑着顺水推舟。 “楚大嫂,我知道你嫁妆厚,可是,这拜佛求神重的是心意。”莫晓音语气中隐约带出丝丝酸意。 “这样啊……”朱月暖恍然的点了点头,笑道,“那么,莫姑娘这样有心,要不然,这表达诚意的大任就交给你吧,我和我家婆婆坐马车到那边等你,就劳烦你三跪九磕过去?” “……”莫晓音顿时呛住,不敢再吭声。 “晓音也是好意。”李玉娘看了朱月暖一眼,伸手揽住莫晓音的肩,“有心了。” 莫晓音的眼眶还微红着,却嫣然一笑:“应该做的。” “咦?我哥的事,应该做的不是我嫂嫂吗?”楚二炳惊讶的低语。 “二炳!”楚重锤放下手中的筷子,沉声喊了一句。 “楚叔,我没事的,不怨二炳哥。”莫晓音立即说好话,惹来楚二炳不屑的一笑。 “你陪她们一起去,免得太晚回来不便。”楚重锤却没说什么,直接吩咐楚二炳,说罢,放下了碗筷,又一头扎进了他的打铁棚子。 他们说话的空档,朱月暖已经填饱了肚子,此时也跟着放下碗筷起身:“婆婆,我去收拾要礼佛的东西。” 李玉娘点了点头,也收拾了桌子去了厨房。 “我去看看有没有马车。”楚二炳跟在后面就要出堂屋。 “二炳哥,真的不能坐,要心诚才会灵。”莫晓音却拦下了他。 “心诚?我倒是觉得我嫂嫂的提议比你说的更心诚,你怎么不应?”楚二炳完全不给莫晓音面子,讥讽的问。 “那个……她身为宜桐哥的妻子都……”莫晓音避开他的眼睛,讪讪的说道。 “你也知道她才是我哥的妻子?”楚二炳冷哼,“既然这样,我嫂嫂都不急,你凭什么急?” “二炳哥,你怎么老是向着她说话?”莫晓音真的委屈了,扁着嘴看着他,“她才来几天?我们认识都十几年了。” “十几年又怎么样?她是我哥明媒正娶的妻子,是我正儿八经的嫂嫂,现在我哥不在,我不向着家里人,难道还向着你?”楚二炳鄙夷的一笑,吊儿郎当的看着她问,“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心思,我告诉你,我哥有妻子了,你也别想来祸害我。” “你……”莫晓音顿时捂了嘴,转身哭着出了院子。 “切!十几年了,还是这一套,也不换个新鲜点儿的。”楚二炳却站在原地,鄙夷的吐槽了一句。(未完待续) ps:推荐ps: 《炮灰女配的无限逆袭》,书号:3414659,作者:蜀椒 简介:梓箐发现,虽然逆袭的是别人的人生,可增长的确是自己的属性值,唔,这个交易划算。 053遇险 “婆婆,要不,歇会儿吧?”朱月暖有些无奈的看着气喘吁吁、越走越慢的李玉娘和莫晓音两人,开口关心道。 “好,歇会儿。”李玉娘停了下来,气息有些不稳,她看了看左右,寻了一块石头坐了下来,问道,“还有多远?” “这才走了一半呢,再走上一盏茶的工夫,还要爬山。”楚二炳凉凉的说道,将身上的担子放到一边,随意的挥着袖子给自己扇风,一边抱怨道,“跟你们说了挺远的,还非不坐马车,现在知道远了吧?” 说话时,还故意瞪着莫晓音。 莫晓音满脸通红,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赶路热的,站在李玉娘身边,大口大口的缓着气息。 “月暖,寻块石头坐下歇歇脚吧。”李玉娘关心的说道。 “我没事儿,这点儿路小意思。”朱月暖却没事人似的,笑了笑,看了看附近,“你们先坐着,我去附近看看有没有水或是果子。” “这地方哪有什么果子,你还是别忙了,小心一个人迷了路。”李玉娘不赞同的摇头。 一边的莫晓音带些莫种奇怪的神情看了看朱月暖,微咬了咬牙,笑道:“楚大嫂还挺厉害的,居然这么会走路。” “习武之人,这点儿路算什么。”朱月暖看着莫晓音,笑得欢畅。 “呵呵,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楚二炳在一边凉凉的应着,目光斜睨着莫晓音,很明显的讽刺。 “我没想到会这么远……我也是真心想为宜桐哥做点儿事情的嘛。”莫晓音一听,顿时垂了头。 “不怪你。”李玉娘安慰道。 “为我哥做点儿事?我看你是想让我嫂嫂出糗吧?”楚二炳很不客气。“你是觉得她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这走路一定是走不过你,是吧?呵呵呵呵~~~” “小叔子,也不能这样说人家,人家好歹也是个姑娘家。脸皮可没你厚哦。”朱月暖赞赏的看着楚二炳,笑道。 “我的脸皮……唉,甘拜下风。”楚二炳看了看莫晓音,居然还冲她拱了拱手,“我去找点儿水回来,真是的。准备了这么多东西,居然还不能吃。” 李玉娘这次倒是没有为莫晓音说什么,坐在那儿只当没听见般的,只管自己缓气。 楚二炳很快就回来了,用树叶兜回了一兜的水。捧给了李玉娘。 略做调整,几人才继续上路,余下的路,歇歇停停,等他们来到那山脚下的时候,已近中午。 “婆婆,您……还好吧?”朱月暖看着累得满头大汗的李玉娘,再一次开口关心。至于莫晓音已经直接累瘫在台阶上。 “娘,你还是别上去了,那佛寺在半山腰呢。”楚二炳叹了口气。相比之下,他还算好,可也比不上朱月暖气都不带喘一下的,不由多看了她几眼。 “不行……都到这儿了,怎么能不上去?”李玉娘却坚持的摇头,抬头看了看山上。这会儿倒是人来人往的,缓了缓。她坚定的说道,“想我年轻的时候。又不是没爬过山路,那时候为了拾柴禾,哪里去不得,也就是……这些年守着铺子才会这样,歇歇就好了。” 朱月暖无语,扶着李玉娘坐下,四下打量了起来,突然她看到了山上下来一顶软轿,忙快步迎了上去:“请问几位是哪家的轿夫吗?” “姑娘可是要雇轿子?我们是仙云镇车马行的,刚送了一位客人上去。”为首的中年男人一听,立即热情的招呼起来。 “要。”朱月暖一听,二话没说的点头,转身跑到李玉娘身边,“婆婆,您坐。” “这……好吗?”李玉娘犹豫的看着软轿。 “没什么不好的,心诚不在体行,菩萨自会理解的。”朱月暖随口说道,招手让软轿过来。 “这位大嫂,你家媳妇儿孝顺你,你就别推辞了。”轿夫们已经到了边上,闻言笑着劝道。 “这……上去要多少钱?”李玉娘还是犹豫。 “没几个钱,到上面的真济寺,也就二十文钱。”轿夫应道。 “二十文?这么贵?!”李玉娘连连摇头。 “娘,你就别磨叽了,你不坐,就你们俩这脚程,到天黑都回不去,还是听嫂嫂的吧,她又不会害你,可不像某些人……哼哼!”楚二炳有些不耐烦的说着,看了莫晓音一眼,撇开了头。 “婆婆,这都快中午了呢。”朱月暖扶起李玉娘,边说边把她往轿上推,一边手快的掏了碎银子出来,“几位大叔,一会儿劳烦你们稍候,等我们拜完佛,还坐你们的轿子回去,去揽桂镇。” “姑娘,去揽桂镇的话,你这点儿银子可不够啊。” “没事,等到了再细算。”朱月暖不以为然的说道。 “不不不……”李玉娘看着那粒碎银子,闻言着急的就要下来。 “好嘞,这位大嫂,坐好喽。”轿夫也有技巧,四人将软轿抬了起来,刚好让李玉娘跌坐了回去。 李玉娘只好无奈的抚住两边,嗔怪的看着朱月暖说道:“你这孩子……” “大嫂好福气,有这样好的儿媳妇。”轿夫说着好话。 再次起程,拖后腿的只剩下莫晓音,可是,轿夫走的极快,朱月暖看似闲步,却一直是跟随在轿子后面,不急不缓,楚二炳挑着担,虽然有些气喘了起来,却也没有落后的意思,莫晓音只好咬着牙,无可奈何的提着裙摆艰难的跟在后面。 上山的路倒是还好,都是石头铺就的台阶,只是,走了上百级之后,路变得有些狭窄。也有些陡了起来,外沿往下看足有十几丈高。 李玉娘坐着软轿,却十分不习惯,一直紧张的抓着两边,这会儿眼睛一直盯着外沿。 “让让。让让。”这时,上面下来一个年轻的汉子,挑着柴禾急匆匆的下来,边走边嚷嚷着,前面的行人倒是配合,都避到了里面。让他先过。 只是,朱月暖等人站的地方却是这段路最窄的地方,加上李玉娘又坐着轿,更是连转寰的余地都没有。 樵夫到了跟前,倒是也停了下来。让轿子先过。 但,就在轿子快要过去的时候,那椎夫似乎急着下山,轿夫刚刚走过最窄的地方,还没完全转过,他就想挑柴过来,柴担不经意的一转,后面那一捆直接扫向了后面那轿夫的眼睛。 轿子下意识的避让。整个软轿立即失去了平衡,一直紧张的坐在上面的李玉娘直直的往外倾去。 “啊!!”李玉娘想要抓紧轿沿,却也没能阻止后倾的趋势。直直的摔了出去,惊叫声响彻山间。 “娘!”楚二炳脸色大变,直接把担子扔在了路上。 “当心!”朱月暖几乎是同时行动,直接脚下一点,飞身掠下,几个起落。速度比李玉娘还要快的接近,堪堪抱住了下跌的李玉娘。右手往边上一抓,抓了山壁上横生的乱树枝。但下跌的趋势和李玉娘的重量,让她不由闷哼了一声,皱起了眉。 李玉娘吓得面如土色,紧紧的攀住朱月暖的肩,不敢往下看。 “快救人!!”轿夫们也是吓得不轻,在上面惊呼。 “娘!嫂嫂!!”上面传来楚二炳的声音,“我马上下来救你们,坚持住。” 朱月暖深吸了一口气,朝上看去,提声说道:“你不要下来!快去找绳子,坚实的藤条也可以,多找些人把我们拉上去。” “……好!你一定要坚持住啊。”楚二炳一听,立即停止了想要下去的动作,转身去找东西。 “月暖,你……能行吗?”李玉娘带着哭腔,惊恐的问道。 “一定行。”朱月暖给了一个安抚的笑容,抬头看去,她抓着乱树根的手上,血已经顺着她的手臂流了下来。 “血!月暖,你的手……”李玉娘顺着她的目光抬头,赫然发现了那抹鲜红,顿时惊呼了起来。 “没事没事,婆婆您抓紧了,别晃,那……树根不坚实……”朱月暖的汗都下来了,连忙安抚,一边小心的动着脚尖,想要寻找着立点。 “都怪我……”李玉娘几乎要哭出来。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您冷静些,抓紧了,保持稳定,一会儿就好了。”朱月暖镇定的安抚,语气如平时般的从容。 李玉娘听着,倒是冷静了些。 “嫂嫂,绳子来了。”这边发生的事,吸引了不少路人,楚二炳很快就在这些人的帮助下凑起了绳子、腰带,系成长绳回来了。 “找个粗一些的树把绳子系上去。”朱月暖闻言忙提声指点。 楚二炳立即照做,将长绳一端牢牢的系在一根树上,将另一端抛了下来:“抓住绳子,我们拉你们上来。” 别致的长绳在朱月暖身边垂落。 “婆婆,您先上去。”朱月暖柔声说道,鼓励的看着李玉娘,“抓住那绳子,缠到手臂上,记得,要缠到手臂上,不是手腕。” “那你呢?”李玉娘不放心的问。 “我没事,您先上去。”朱月暖保持着从容的笑,“快些,我快抓不住了。” 李玉娘一听,吓得立即伸手去够那条绳子,只是,惊吓之下,抓了几次也没能抓住。 “二炳,往左!”朱月暖抬头喊了一声,汗如雨下。 “啊?哦哦,好!”楚二炳在上面配合的调整着。 绳子抖了抖,往两人的身边靠近。 李玉娘听从朱月暖的话将长绳往手臂上缠了好几圈,双手紧紧抓住。 “二炳,拉!”朱月暖确定她准备好,抬头大喝了一声,左手用力托了一把。(未完待续) ps:推荐ps: 《江山一顾》,书号:3308410,作者:凌澈 简介:江山帝王术,乱世红颜谋。 054真的是巧遇? “那个樵夫呢?”朱月暖上来后第一时间就去寻找那个樵夫,可在场的人中,哪里还有那樵夫的存在,她不由目光一沉,唇紧紧的抿了起来。 “别管那什么樵夫了,你的手。”李玉娘扑了过来,捧着朱月暖的手,自责的看着。 朱月暖的右手,已被擦得血肉模糊,红色的衣袖染了一溜血渍,变成斑斑驳驳的暗红。 “阿弥陀佛,还好都没事。”帮忙的众人在一边连连说道。 楚二炳收起了绳子,一一向他们道谢。 “我们回去吧,不拜了。”李玉娘吓得不轻,站起身时双腿都还有些软。 “都到这儿了,哪能放弃呢。”朱月暖抽回自己的手,无所谓的甩了甩,掏出自己的手帕随意的捂在手掌上,笑了笑。 李玉娘忙伸手帮她包好,脸上难掩的自责和后悔。 莫晓音也是吓得不轻,躲在后面不敢说话。 “走吧,都到这儿了,现在说回去,嫂嫂的伤,不是白受了。”楚二炳脸上满是怒意,说话也比较冲。 李玉娘沉默,最终妥协。 到了真济寺,果然如同莫晓音说的那样,真济寺内,拜佛烧香的人无数,香火鼎盛。 “你还好吧?”趁着李玉娘和莫晓音解签的空档,楚二炳瞥了朱月暖的手一眼,问道。 “没事,小伤。”朱月暖笑了笑,没在意,四下看了看,她往一边照看香烛的和尚走去。“这位师傅,跟您打听个事情。” 楚二炳连忙跟上。 “女施主请说。”那和尚单掌行礼,微笑着回道。 “这一带,上山砍柴的人多吗?”朱月暖问。 “并不多,只因山下最近的人家也有几里地。这山上砍柴的,要么就是我们寺里的小沙弥,要么左近弥勒庙里的。”和尚倒是知无不言。 “谢谢师傅。”朱月暖福了福,退出了大殿,站在殿门边,打量着往来的善男信女们。若有所思。 “你怀疑那个樵夫是故意的?”楚二炳又跟了过来,皱着眉盯着朱月暖低声问。 “我只是觉得奇怪,可没这样说。”朱月暖回神,无辜的看着他,“你别瞎想。” “那你好好的问什么樵夫干什么?”楚二炳有些不信。 “问问而已。”朱月暖笑了笑。正要转移话题,目光一抬,立即凝了起来。 对面,秦时宇和康子牧带着家丁正慢慢的迈进大殿,两人边走边笑谈着,但秦时宇的一双眼睛却在四下飘忽,好像是在寻人。 “他们怎么也在……”朱月暖颦眉,嘀咕了一句。 “朱姑娘……不对。应该是楚嫂嫂。”秦时宇看到朱月暖,眼中一亮,快步走了过来。冲着朱月暖彬彬有礼的拱手。 “两位也来礼佛?”朱月暖微微点头,打量着秦时宇和康子牧。 “明年不是秋闱了嘛,出来散散心,二来也是求菩萨赐福。”秦时宇挺高兴的摇着扇子,目光在朱月暖身上打转,一下子就看到她手上的伤。不由惊讶,“你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朱月暖将手收拢在袖子里。带着三分讽刺的说道,“两位还真是有雅兴。不过,我觉得吧,这秋闱,不是更应该在学堂好好用功吗?难不成跑到这儿烧几个钱,就能保你中状元?那天下的先生们还有饭吗?所有人,只管住在佛堂吃斋念佛好了,不对不对,按这样说的话,这寺里的和尚师傅们不是个个能中状元了吗?” “话不是那么说,天天在书院捧着书,那不是书呆子吗?总得出来散散心,放松放松不是?”秦时宇意有所指。 “那,我祝秦公子能早日得菩萨垂怜,早日高中。”朱月暖挑了挑眉,不在意的说了一句,正巧看到李玉娘和莫晓音解了签出来,直接转身迎了过去。 楚二炳扫了他们一眼,不屑的撇了撇嘴,跟着离开。 李玉娘手拿着签,满脸不高兴,看到朱月暖立即把手上的签文递了过来:“月暖,你看看,那和尚居然说桐儿会有牢狱之灾,真气人!!怎么会抽到下下……” 朱月暖愣了愣,接过签文:“鲸鱼未变守江河,不可升腾更望高,异日峥嵘身变化,许君一跃跳龙门……” “这不是跳龙门吗?怎么就是下下签了?”李玉娘很不高兴,“会不会是我们香油钱交少了,他才故意那么说的?” “这个……”朱月暖将签文收了起来,笑道,“俗话说的好,好事多磨嘛,夫君如今还需要磨练不是?而且现在秋闱还早,等到这段时日的磨练过去,秋闱时,不就跃过龙门了?现在嘛,时机未到罢了。” “对对对,一定就是这个意思。”李玉娘这才高兴了起来,宝贝似的把那签文给收了起来,“我们回家吧。” “楚家婶子。”秦时宇再一次跟了过来,冲着李玉娘行礼。 李玉娘惊讶的打量他,看了好一会儿,指着他说道:“你不是那个……秦家的公子?你也来求菩萨啊?” “是。”秦时宇笑着,“好巧,婶子这是拜完了?正好,都中午了,一起去吃个斋饭吧。” “不了,我们回家吃。”李玉娘直接拒绝,对秦时宇有些防备,说话间还看了看一边的朱月暖。 “婶子,这儿离我们镇上可不近呢,等到了家,怕是吃晚饭了。”秦时宇却不放弃,“我和楚兄好歹也是同窗,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您饿着肚子赶路,而且,这儿的斋饭挺好的,我请……” “婆婆,秦公子说的倒也有道理,不如我们吃了斋饭再回吧。”朱月暖打断秦时宇的话,扶着李玉娘转身往后殿走去。 李玉娘有些狐疑的看了看朱月暖,倒是顺从的点了头。 后殿,摆放着不少的桌子,此时已经有不少人留在这儿吃斋。 楚二炳找了个空的位置,正巧,边上坐的就是之前援手过的路人,他忙笑着打起了招呼。 朱月暖向负责斋饭的和尚打听了吃斋饭的规矩,掏出十两银子递了过去:“这些,算是中午我请大家吃斋饭的,之前上山的路上出了些事,幸得众人援手,菩萨保佑,算是我的小小心意。” “阿弥陀佛。”和尚倒是和善,指了指一边的功德箱,“女施主良善,自有福报。” 朱月暖把银子塞入功德箱,笑了笑,端着自己几人的斋饭回去。 秦时宇等人紧跟着就到了,直接到了那和尚面前,掏出一张银票,声音还不低的说道:“和尚,今儿的斋饭,我请。” “阿弥陀佛,施主,中午的斋饭已经有那位女施主请了,诸位请自取。”和尚面对银票,依然那副样子。 秦时宇惊讶的转头,看向朱月暖,略一沉吟,他收起了银票,走向朱月暖:“多请楚嫂嫂请。” “我只是为我家夫君结善缘罢了,并非请你,你不必客气。”朱月暖淡淡的应,眼皮子也没抬一下。 秦时宇也不觉得尴尬,径自在另一边的空位上坐下,时不时的和李玉娘攀谈几句。 回程时,朱月暖还是雇了那顶软轿,但,刚刚准备起身,秦时宇等人却又跟了上来:“婶子,要回去了?” “是呀,不早了。”李玉娘客气的点头。 “一起吧。”秦时宇挥了挥手,候在一边的家丁立即抬上轿子,“婶子还是坐这个吧,安全些。” “这怎么行呢……”李玉娘听他说到安全两字,忍不住看向朱月暖的手,略显犹豫。 “行,怎么不行。”秦时宇热络的上前,硬是让李玉娘换到了他的轿子里,“楚嫂嫂,请。” 朱月暖淡淡的顺着他的手看了看后面的轿子,显然那是康子牧坐过的,想了想,她略抬了抬下巴:“莫姑娘,你坐。” “……不……不用。”莫晓音的目光有些闪烁。 “不早了,我们得早些回去。”朱月暖抬头看着天,语气越发的淡。 “让你坐就去坐,难道你还想让我们大家都陪着你蜗牛散步?”楚二炳粗声粗气的催道。 莫晓音这才微咬着唇,拖拖拉拉的上了后面的轿子。 “请。”最后剩下的软轿,秦时宇也让给了朱月暖。 “谢了。”朱月暖倒是不矫情,直爽的坐上软轿。 轿子先行,朱月暖落在后面,康子牧有意无意的拉着楚二炳在前面边走边除,只落下秦时宇陪在软轿边上,手上摇着玉扇,悠然自得的走着。 朱月暖微颦了眉,目光若有所思的落在秦时宇、康子牧以及前面莫晓音坐着的轿子上。 下山的路,总是很快,没片刻,他们便到了之前出事的地方,朱月暖居高临下,四下打量,一瞬,她的目光胶在了右侧的小沟沟里,那儿……扔着两捆柴禾!! 朱月暖的唇边顿时浮现一抹冷笑,偏头看了看秦时宇,径自坐在软轿上闭目养神。 回到镇上,天已然暗下,秦时宇却没有直接送他们回家,而是先拐进了一家医馆,找了大夫先给朱月暖的手重新包扎过,又亲自送他们到家后才告辞离开。 “这个秦公子,未免太热情了些。”李玉娘看着秦时宇的背影,皱着眉嘀咕了一句。 莫晓音目光微闪,嘴巴动了动,没说话。 “娘,你想多了,他不是说了和哥是同窗吗。”楚二炳瞟了朱月暖一眼,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句,提着空筐进了门,“饿死了,快做饭吧。”(未完待续) 055家书 兴许是因为那天被吓着,一连几天,莫晓音都没有出现,李玉娘感念着朱月暖那天的奋不顾身,将她照顾得无微不至,就连楚二炳也难得的没有往外跑,乖乖在家守了几天的铺子。 初冬午时的阳光,照得人暖洋洋的舒服,朱月暖坐在楚宜桐的书房里,沐着阳光,闲看着一本游记杂闻,右手的伤还裹着布。 “月暖,吃饭啦。”李玉娘笑盈盈的推开门招呼道,“都几天了,一会儿再去一趟医馆,换换药。” “好嘞。”朱月暖闻言,阖上书本起身走了出去。 “还疼吗?”李玉娘握住她的手腕瞧了瞧,关心的问道。 “早不疼了,小伤。”朱月暖摇头笑了笑,没把这点儿小伤放在心上。 “那也得好好养养,沾不得水。”李玉娘拉着她进了堂屋,楚重锤正在倒酒。 这时,楚二炳匆匆跑了进来,冲着楚重锤说道:“爹,来了一位客人,指名要见你。” “什么人?”楚重锤嘴上问着,手上却已经放下了坛子起身往外走。 “不认识,说是邻镇来的,要订一批农具。”楚二炳引着出去,不多时就回来了,“爹和人家去茶楼谈事去了,让我们先吃。” 李玉娘也不在意,径自给朱月暖盛了饭,三人先开饭,饭后,李玉娘嘱了楚二炳看着店,陪着朱月暖一起去了一趟医馆换药。 手上的伤已经结痂,李玉娘却坚持再包扎上,朱月暖只好由她。 “好消息。”一回到家,楚重锤就迎了出来。一脸兴奋的告诉李玉娘,“刚刚谈定了一笔生意,那位刘管事奉了他们老爷之命,给农庄换一批农具,我算了一下。这单子要是做成了,足足能赚十两银子呢,明年桐儿赴京的盘缠又能攒上一些,还有,那刘管事说了,只要东西好。以后可以长期合作呢。” “真的?是哪里的农庄?怎么会到我们这儿来买?他们镇上没有铁匠铺吗?”李玉娘虽然高兴,但疑问也一个接一个的蹦了出来。 “我问过了,他们不只一个农庄,要的多,所以他们镇上的铁匠铺子根本供不及。所以才想到邻镇来寻的。”楚重锤兴奋的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给李玉娘看了一下,说道,“我这就去买铁砂,他们要的可是上好的农具,为了以后的生意,我们也得拿出点儿诚意来。” 说罢兴冲冲的揣了银票就要往外走。 “嗳,你急什么?吃过饭了没?”李玉娘在后面喊。 “不吃了。”楚重锤大步流星,已经走远。 “真是……”李玉娘无奈的摇了摇头。 朱月暖也没放在心上。跟着进了院子,回到了书房,继续晒太阳看书。 可没一会儿。书房的门再次被敲响,只是这一次推门的却是楚二炳。 “怎么了?”朱月暖有些惊讶。 “哥来信了,刚刚托人送来的。”楚二炳站在门口愣是不进来。 “真的?”朱月暖面露丝丝喜悦,快步到了门边,拆了信看了起来。 “桐儿来信了?!”李玉娘从厨房出来,高兴的跑了过来。双眼发亮的看着朱月暖,“信上都说了什么?” “信是三天前的。”朱月暖笑着。浏览了一遍,说道。“夫君在信上说,他已经入住岱山书院,大舅照顾,安排了单间宿舍,还派了一个书童照顾他的饮食起居,让公爹和婆婆勿念,让您和公爹注意天凉添衣,注意身体。” “我瞧瞧,我瞧瞧。”李玉娘宝贝似的接过朱月暖手里的信,左瞧瞧,右看看。 换来楚二炳一阵取笑:“娘,你又不识字,能瞧出什么来?” “后面还有画呢。”朱月暖站在对面,忽然发现信后还有墨迹,忙提醒道。 李玉娘立即翻转了过来,果然,后面真的画了一幅风景画。 “这就是岱山书院,瞧,这是大门,从这儿进去,正中是课堂,右边有演武场,茶室,还有不少休息游玩的地方。”朱月暖指着画中的图笑着给李玉娘解释着,“左前是食堂,左后面是宿舍,这上面的画像,可不就是夫君么?身边这个倒茶的,就是书童。” 果然,她手指所指的地方,楚宜桐正坐在书案前写字,身边一个眉清目秀的童儿穿着岱山书的书童服在一边照应着。 “桐儿就是贴心,知道为娘不识字,还特意画出来……”李玉娘泪光微闪,感慨的看着画,“这可是他第一封家书,我得找个师傅裱起来。” 楚二炳不忍直视,直接撇开了头,甩了甩手中的信封,突然,里面滑出一个更小的信封来,他忙弯腰捡了起来,看了一眼就递给了朱月暖:“哥写给嫂嫂的。” 朱月暖有些意外,脸上忽的一红,抬头见李玉娘和楚二炳都没有回避的意思,微微一想,便当着他们的面看了起来。 信封很小,上写着“暖妻亲启”。 朱月暖的唇角随着视线落下不自觉的扬起,小心翼翼的拆开了信,取出里面拆得工工整整的信纸,展开一看,偌大的纸上却只有短短的一行字:照顾好自己,一切安好,勿念。 “哥也真是的,就这么几个字,没头没尾的……”楚二炳眼尖的瞟到,抱怨了一句。 李玉娘拍了他一下,笑着给楚宜桐说好话:“月暖,桐儿一定是忙着做功课才写少了,你别放心上。” “我懂,没事的。”朱月暖笑盈盈收起信,“婆婆,要有什么话要和他说吗?我去回信。” “你的手……”李玉娘有些担心的指了指。 “没事儿,都结痂了,我注意着写,不影响的。”朱月暖摊了摊手掌。 “那……就告诉他,三餐一定要吃好,夜里不要熬夜,还有,天凉了,要记得加衣服……”李玉娘略一犹豫,开始絮叨了起来。 “娘,这些还有说吗?哥又不是小孩子。”楚二炳好笑的打断李玉娘的话。 “还有……还有……”李玉娘瞪了他一眼,想了想,瞥了瞥朱月暖的手,说道,“月暖啊,你……受伤的事,还是不要提了,免得他担心分神,别的也没什么,就说家里一切都好,让他照顾好自己就行了。” “娘,你怎么这样?嫂嫂的手还是因为你……”楚二炳一听,瞪大了眼睛。 “我晓得的。”朱月暖打断他的话,笑着说道,“我本来就没想让他知道的,再说了,也只是小伤而已,都已经好了。”(未完待续) 056谁在嚼舌根(一更) 深夜,朱月暖坐在房中,看着楚宜桐写的那一行字,院子里,还响着楚重锤打铁的声音,一下,一下…… 许久,她才正了正身子,磨了些许墨,提笔写回信,但,写了几个字,她又停了下来,略偏着头打量着字,看着自己裹着纱布的手掌扁嘴:“唉,还是有些影响的……” 将原来的团成一团,重新换上新的信纸,咬了一会儿笔竿,她才再一次的落笔。 这一次,虽然慢,好歹还是完成了。 “应该看不出来吧?”朱月暖放下笔,捏着信纸吹了吹,自言自语着,直到字迹晾干,才认真的折了起来装进了信封里。 次日,朱月暖亲自跑到驿站把信寄了出去,这才慢慢的回家。 经过染锦布坊门前,她脚步顿了顿。 “暖囡。”杨慕萍快步从坊内走了出来,上上下下的打量她一番,一把抓住了朱月暖的手,焦急的说道,“我今早才听说你为了救你婆婆伤了手,我还以为是假的,居然……你这孩子,怎么也不派人来家里说一声啊?伤得重不重?疼不疼?” “小伤而已,不用大惊小怪的。”朱月暖不自在的抽回手,“已经没事了。” “快进来。”杨慕萍不由分说的再一次拉着朱月暖往里面走,“我得好好看看。”边走,边喊道,“阿福,快去请杏安堂的安郎中过来。” “大小姐。”朱福一看到朱月暖,愣了愣,立即放下手上的账本,派了伙计去请。 杨慕萍一边心疼的责怪一边拉着她直接进了主院。在花厅坐下,还扯着嗓子喊:“老爷,老爷,暖囡来了,她受伤的事是真的。老爷!” 朱月暖忍不住抚额捂脸。 “怎么回事?”朱广晟来的很快,到了花厅门口,骤然停了脚步,整了整袖子,背着手走了进来,脸色沉沉的。目光却直接落在了朱月暖的手上,胶住片刻,才移向杨慕萍,斥道,“一把年纪了还这样大惊小怪的。也不怕别人笑话。” “在自己家里,怕谁笑话?”杨慕萍反驳了一句,坐到朱月暖身边,嘘寒问暖。 “都说了没事,不用请大夫。”朱月暖很不自在,但在朱广晟面前,她忽的收敛了情绪,起身淡淡的说道。“我出来寄信的,得回去了。” “阿福都去请大夫了,再说。就隔几条街,你不用这么着急。”杨慕萍一把拉住她,“你呀,这么大的事也不派人说一声,平时也不回家来,看看馨囡。她三天两头……” “下次她来了记得告诉她,她这样子。又是新婚,还是少往娘家跑的好。省得落人口舌。”朱月暖不客气的打断杨慕萍的话,“就不怕婆家不喜吗?” “这……”杨慕萍愣了愣,说道,“这个,我倒是没往深处想……对对,下次得告诉她,多亏暖囡提醒。” 朱月暖抿了抿唇,没接话。 一时,气氛凝固般。 丫环送上茶,杨慕萍抬头见朱广晟黑着脸坐在那儿,左右看了看,又笑着开口:“暖囡,尝尝这个,新来的茶呢,一会儿记得带些回去给你公婆也尝尝。” “不用了,楚家清贫,我若是从娘家带了不适时宜的东西回去,徒惹他们多心。”朱月暖淡淡的拒绝。 “这……也是……”杨慕萍长长一叹,看着朱月暖愁绪不解,“你婆婆对你好吗?” “挺好,无微不至。”朱月暖依然平淡,没有多余的笑容。 “那就好,那就好,你们才新婚,宜桐就去了岱山……我还怕你公婆怪你呢,毕竟,他是头一次离开爹娘身边。”杨慕萍松了口气。 “不会。”朱月暖看着门口,朱福带着一个背着药箱的老头子匆匆走了进来。 “安郎中,麻烦您了,小女的手受了些小伤,劳烦您给她瞧瞧。”朱广晟起身笑脸相迎。 朱月暖古怪的看看他,倒是配合的伸出了右手。 一番检查,又重新上了药,安郎中笑道:“恢复的挺好,之前我也听说了朱大小姐奋不顾身救婆婆的事,真真羡慕你们,能一对好女儿。” “那,需要开些滋补的药吗?”朱广晟又问。 “是呀是呀,这伤应该流了不少血,这补血养气的药,开一些吧。”杨慕萍在一边迭声附和。 朱月暖放下自己的袖子起身:“谢谢安郎中,不过,药就不用了。” “这怎么行?流了那么多血,总得补补。”杨幕萍坚持。 “不过小伤而已。”朱月暖皱眉,脚步已经开始往外走,“而且,你们有想过,我跑娘家开了滋补的药回楚家,别人会怎么看楚家?” “暖囡。”杨慕萍快步跟上,急急说道,“不让人知道不就好了。” “天下事,不想为人知,除非己莫为。”朱月暖刹住脚上,转身看着他们,认真的说道,“我受伤之事,家里人从不曾与人提起,那日归家又是傍晚,连邻居都不曾遇到,为何如今传得这样沸沸扬扬?” “这……”杨慕萍顿时愣住。 “是药三分毒,我没病没灾的,无须吃药,家里还有事,先回了。”说罢,朱月暖大步离开。 原地,杨慕萍伤心的看着朱月暖的背影:“暖囡这是还在怪我们……” “安郎中,麻烦您给开一些补血宜气的膳食药材。”朱广晟略一沉吟,对着安郎中作揖,“朱福,你亲自去一趟医馆,抓了药直接送过去。” “朱老板有心了。”安郎中闻言,笑着捋须点头,“镇上传得沸沸扬扬,作为父母听闻传言关心一下也是理所应当。” 朱月暖大步流星的出了染锦布坊,回到家见没什么事可做,便又钻进了书房看书。 晚餐时,朱月暖发现,自己的面前多了一碗药味浓重的鸡汤。 “下午,你爹娘听说了你受伤的事,派了管事的送了些药膳方子过来。”李玉娘笑呵呵的解释。 “婆婆,有件事,我想问您。”朱月暖皱了皱眉,说道,“那天我们遇到的事情,您有和谁提起过吗?” 李玉娘惊讶的看着她,摇头:“没啊,怎么了?” “小叔子,你呢?”朱月暖又问楚二炳。 “没有。”楚二炳摇头。 “难道是莫晓音?”朱月暖疑惑的嘀咕着。 “出什么事了?”李玉娘愣神,有些惊讶。 “还能是什么事,那天我们去真济寺的事被大家传得沸沸扬扬的。”楚二炳倒是知道,不以为然的回道,“不过,那天看到的人不少,可能是谁多说了几句吧。” “我就是随口问问。”朱月暖摇了摇头,没有再细问下去。 但几天后,楚宜桐的第二封却到了。 “字大不如前,出了何事?” 给朱月暖的信上,短短几字,却让朱月暖哑然失笑:“这呆子,也会关心人的呀……” “月暖,是你告诉桐儿那天的事的吗?”李玉娘拿着信,一脸不高兴的站在门前看着朱月暖问道,“不是说好了,不告诉他的吗?他要赴考了,不能分心。” “婆婆,我什么都没说呀,我写的,全是按您的意思,告诉他家中一切安好,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会知道……”朱月暖拿着自己的信到了门前,展示给李玉娘看,“他还问我出了何事呢。” 李玉娘凑过来看看,看半天,皱眉道:“我又不识字……好吧,我信你也是真心为桐儿的,只是奇怪,我们镇上的人知道,还可能是晓音或是秦家的人传的,可桐儿远在岱山书院,怎么也知道这些呢?没理道啊。” “是有些奇怪。”朱月暖赞同的点了点头,“岱山书院不比别处,平日里都是封闭管理,学子们不可随意外出,外面的人也不能随意进入,夫君这才刚刚进去,按着这日子算,应该是不能出书院的,怎么会知道……婆婆,今儿来的信呢?” “这儿呢,刚刚你公爹看过了,上面,桐儿在问家里可是出了什么事儿,还提了真济寺那天有一儿媳妇勇救婆婆的事,拐着弯儿的问我们是不是去过,后面还说,让我莫信鬼神之说,听这意思,他分明就是知道了。”李玉娘把信递给她,眉头锁得紧紧的,极不高兴的说道,“要是让我知道是哪个长舌的把话传到桐儿那儿分他的心,一定饶不了她!!” 朱月暖忙展开看了起来,果然和李玉娘说的差不多,不由嘀咕:“难道是他……” “谁?你知道是谁?”李玉娘立即抓着朱月暖问道。 “婆婆,我只是怀疑,没有根据也不好胡乱说,还是等我先写信到我外祖家,让人调查清楚再说吧,若真是有心之人钻的漏洞,这事也涉及了到了岱山书院的管理,轻忽不得。”朱月暖安抚着,认真的说道,“您放心,夫君那儿,我会跟他解释,让他安心。” “你可不能告诉他,我差点儿掉……唉,这天杀的嚼舌根的!!别让我逮住他!!”李玉娘重重的捶了一下掌心,忿忿的说道。(未完待续) ps:谢谢几番浮华和疯&丫头的平安符~~~ 推荐ps: 《凤栖流年》,书号:2699416,作者:陶小陶 简介:凤凰涅盘,浴火重生,神奇鸟儿异世重生,开启祸害天下模式。 057契约上埋的坑(二更) “咳咳……咳咳咳!!” 一大早,朱月暖就到听楚重锤咳得厉害,走出房门,就看到楚重锤边咳边往打铁棚那边走,李玉娘担心的跟在后面。 “你都这样了,今儿就歇了吧。” “不行,还有三天就要交货,我这还有三成没完成呢,今天要是歇了,就交不上货了。”楚重锤边摇手边走进打铁棚,咳嗽声时不时的响起。 “就不能跟他们说缓缓吗?”李玉娘紧跟其后,一脸的不高兴,“就没见过这样买东西的,完不成就翻番儿的赔钱,以我看,就是专门来讹我们的。” “人家家大业大,这样写很正常,再说了,我们家与人无怨无仇的,他吃饱了撑着还专门跑这儿来讹我们。”楚重锤好笑的说道,已经动手生炉准备开工。 “公爹,怎么了?”朱月暖走了过去。 “这几天日夜不停,怕是受了风寒了。”李玉娘回头,叹着气说道。 “不碍事儿。”楚重锤却只是笑笑,“从来不生病的身子,熬熬也就过去了。” “你呀!”李玉娘无奈的摇头,也拿他没办法。 “请个大夫看看吧。”朱月暖提议。 “不用不用,又不是什么大病。”楚重锤坚持反对,“你们去忙吧,不用管我。” 李玉娘只好拉着朱月暖离开,吃饭、收拾、看铺子,朱月暖也开始尝试着帮李玉娘一起管铺子,这一天倒也过去的极快。 只是,半夜时,房门却被急促的敲响。 朱月暖在房门响起每一声的时候。就惊醒的坐了起来,披衣而起,边走边问:“谁呀?” “月暖,不好了。”门外是李玉娘的声音。 “婆婆,怎么了?”朱月暖一惊。加快脚步开了门。 李玉娘惊惶的一把抓住了她,急急说道:“你公爹烫得吓人,怎么喊他也没动静,二炳又不知道混哪儿去,到现在还没回来,这……这可怎么办呢?” “莫慌!”朱月暖惊了惊。保持镇定的先安抚着李玉娘,“待我穿上衣服就去请大夫,您先打一盆水,给公爹敷额擦身,要是家里还有烧刀子。可以给公爹擦耳后、脖子、腋下,可以散热。” “嗳嗳,你快些。”李玉娘这才略略缓了情绪,催了一句又匆匆忙忙的往自己房间走。 朱月暖不敢耽搁,穿好衣服,胡乱的抓了头发,就开门出去,李玉娘听到动静。立即出来,占了一个灯笼给她,帮着一起开了铺门。 “要不要一起去?”李玉娘看了看外面黑乎乎的夜幕。担心的问,又咬牙切齿的低骂了一句,“二炳这死小子,真真的不像话,才消停了几天又……这关键时候都找不着人!” “您在家照顾公爹,我一个人就行。”朱月暖摇头。提着灯笼快走出门。 李玉娘缩了缩脖子,探头左右瞧了瞧。飞快的缩了回去关上了门。 朱月暖提着灯笼走的飞快,直接来到了银桂街的杏安堂。敲开了门。 应门的是个小伙计:“谁啊?” “安郎中在吗?有急诊。”朱月暖提声说道。 门开了:“安郎中昨日出诊去了,明日才能回,姑娘还是去别家吧。” “这么大的杏安堂,就安郎中一个坐堂郎中吗?有没有别的?”朱月暖皱眉。 “别的……这会儿都回家去了。”小伙计为难的挠了挠头。 “他们都住哪?”朱月暖直接问。 “离得最近的徐郎中,住在金桂街染锦布坊隔壁……”伙计还没说完,就看到朱月暖匆匆离开,不由嘟哝道,“还没说完呢,是隔壁的隔壁的隔壁……” 朱月暖来到染锦布庄隔壁,重重的擂门。 只是,无论她怎么敲,都没人应门,反倒是染锦布庄的门开了一角:“谁呀,隔壁没人……咦?大小姐!” “你刚刚说什么?隔壁没人?”朱月暖立即瞪大了眼睛。 “大小姐,出什么事了?”应门的是染锦布坊的老伙计了,看到是朱月暖立即迎了上来关心的问道。 “找郎中,你快说,隔壁怎么会没人?刚刚杏安堂的伙计告诉我,他们那儿坐堂的徐郎中就住在这儿。”朱月暖飞快的问,眉头皱得紧紧的。 这时,朱福听到动静走了出来:“阿诚,是谁……大小姐!!你怎么半夜在这儿?” “朱掌柜,大小姐要找郎中。”阿诚飞快的回答,又转向朱月暖,“大小姐,徐郎中不住这家,还在那头呢。” “到底哪家?我公爹烧得厉害,赶紧的。”朱月暖说着直接往那边走去。 “阿诚。”朱福冲阿诚吩咐了两句,快步跟上,帮着朱月暖敲开了徐郎中的家门,却不料,徐郎中这两日不必坐堂,带着家人去了亲戚家。 “这些个郎中,怎么回事,关键时候都找不着人!!”朱月暖很不满。 “大小姐莫急,我这就派人去找郎中,亲家老爷一定不会有事的。”朱福劝道,陪着朱月暖往回走。 染锦布坊里的灯已然全亮了起来,朱广晟和杨慕萍匆匆出来。 朱月暖看到他们,瞧了朱福一眼,有些小小的不自在:“爹,娘。” “阿福,速去请郎中,阿诚,跟我一起去楚家。”朱广晟没有理会朱月暖,冲杨慕萍说道,“你不用去了,我去看看。” 朱月暖有些意外的看了看朱广晟。 “暖囡,别着急,不会有事的,有你爹呢。”杨慕萍出来拉着朱月暖的手宽慰道。 “走吧。”朱广晟的话是冲着阿诚说的,说完直接往前走了出去。 朱月暖抿着唇看了看,到底还是跟了上去。 一路无语。 李玉娘匆匆来开门,看到朱广晟,不由一愣:“亲……亲家,你们怎么来了?” “月暖去找徐郎中,家里人听到回报,故来看看,亲家现在如何?”朱广晟面对外人永远比家里人温和,好脾气的解释了一番。 李玉娘立即让出路,眼睛往后面扫了扫:“烧得烫手,怎么喊也没反应……” “郎中马上到,放心,不会有事的。”朱广晟安抚着,脚步不停,跟着进了院子。 “桐儿不在家,二小子也……有事出去了,我又不放心老头子,这大半夜的只好让月暖出去寻郎中……”李玉娘解释着,一边引着朱广晟等人进房间。 “她会功夫,又是晚辈,出去请郎中也是理所应当的。”朱广晟接了一句。 到了屋里,朱广晟居然也不嫌弃,直接摸了摸楚重锤的额头,皱了皱眉,不过却没有说什么,只是安抚着李玉娘:“放心,不会有事的,郎中马上就来。” 朱福请的郎中果然很快就到了,给楚重锤把脉、检查,有了结论:“风寒,风邪入肺。” 朱月暖顿时皱眉。 “吃几帖药,明日若是退烧,便服三日后再复诊,若是烧退不下,明日一早还得再诊换药。”郎中明显认识朱广晟,交待的细致,“若是初染风守寒便看诊吃药,也不会这样了,这症状,起码耽搁了三日了。” “他就是不听,我早劝他去抓几帖药,他……”李玉娘几乎哭出来,“也是我大意,他从来没生过病,又急着交货,也就随他了,早知道这样,我怎么也要拦着他。” 阿诚送了郎中出去,跟着去抓药,朱广晟听到李玉娘的话,忙问道:“什么急着交货?” “就是之前有人订了一批农具,还有三天就要交货了,说是误了交货,得翻番儿的赔钱,如果这生意做成,桐儿……”李玉娘说到这儿,似乎意识到什么不妥,骤然而停,抹着泪说道,“这可怎么办呢。” “那契约在哪?可能让我看看。”朱广晟神情一凝,问道。 朱月暖看着他,若有所思。 李玉娘立即开箱取了出来,交给朱广晟过目。 朱广晟看了一遍,立即皱眉说道:“这不合理呀,他订的不过几百件农具,就算一两银子一件,也不过区区几百两,按着寻常生意的规矩,翻番儿赔也不过是两番,不上千的赔银,怎的这上面写着一万两?亲家莫不是遇到仙人跳了吧?” “什么?!一万两!!!”李玉娘吓得脸都白了。 朱月暖忙凑了过去,果然,契约赔额的后面,写着一行小字,一万两!!她的脸色,顿时凝住,眯了眯眼。 “阿福,你明日速速去查清那几个人的底细,看看是什么来路。”朱广晟到底是混了十几年生意场,当机立断便吩咐道。 “是。”朱福点头。 “等等。”朱月暖却突然说道,“福叔,查的时候,不要声张。” “大小姐,这种人不能姑息的。”朱福忙说道。 “这件事,怕是没那么简单。”朱月暖认真的说道,“若查得明显,反打草惊蛇。” 朱广晟看了看她,冲着朱福点了点头。 “我们家一向跟人没什么……难道真的有人针对我们家吗?”李玉娘一听,慌了神,“怎么办?要不,给桐儿写信?” “婆婆莫慌,您也说过,不能让夫君分神的,况且,他远在岱山书院,等信到他手里,交货期都过了,与事无益,反让他白着急。”朱月暖揽住李玉娘的肩,冷静的分析,“别急,或许我们的猜测是错的。” 朱广晟闻言,看着朱月暖的眼中流露出一抹复杂和意外。(未完待续) 058押手(三更) 朱月暖灭了炉子,端着刚刚熬好的药了走出厨房,来到楚重锤的房门前。 “你都这样了,还打铁?!”李玉娘的声音带着愤怒,“你就不能好好的歇歇?天天打铁打铁,能打出什么来?现在倒好,都快打出祸来了!!” “还有三天,只要完成单子,就不会有事儿。”楚重锤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时不时的咳嗽上几声。 “可你才刚醒,还烫着呢,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有多吓人?要不是月暖,还有亲家,我都……都不知道怎么办……呜呜呜……”李玉娘如同孩子般哭了起来。 朱月暖正要推门的手不由缩了回来,看了看手中的药汤,转身欲要回厨房。 屋内便响起了楚重锤的声音,带着无奈:“是我不好,原本想着这一单生意做成,能给桐儿多凑些盘缠,也好让他在赶考路上,手头宽裕些,谁想到……唉,可如今,说什么也晚了,要是不能按时交货,我们就是把这个家、把我们两个老骨头卖了,也凑不起一万两啊……” “那现在怎么办?”李玉娘抽泣着问。 “只能想办法交货,要不然……言而无信,说不定还要影响到桐儿,别忘记了,他可是禀生。”楚重锤懊恼的叹气。 “要不,我们也花些钱去别家收些回来?”李玉娘突然提醒。 “这样……会不会……”楚重锤犹豫。 “那契约上又没写不可以,不是交齐了货就行吗?”李玉娘不以为然。 “那……我这就去。”楚重锤立即说道。 “行了行了,你都这样了,喝了药就歇着吧。我去。”李玉娘迭声说道。 朱月暖听她说到药,这才重新回来,敲开了门。 楚重锤重重的叹气,喝了药便躺回去休息。 李玉娘拉着朱月暖出来,站在院子里悄声说道:“月暖。你在家看着铺子,我出去找找二炳,这混小子,整天整夜没回来,要是让你公爹知道,气上加气可麻烦了。” “婆婆。还是我去找吧。”朱月暖看看屋里,主动请缨,“公爹的烧还没完全退呢,您在家可以帮他擦擦身。” 李玉娘听罢略一犹豫,点了点头:“也是。你不方便……那,你知道去哪找二炳吗?” 朱月暖摇头。 “四季桂街的小酒坊,月桂街的小茶馆,丹桂街的戏园子,他常去那些地方,对了,还有戏园子边上的二虎子,那混小子天天跟他一起的。”李玉娘把楚二炳可能去的地方一一说了一遍。 半个时辰后。朱月暖已经将李玉娘所说的这些地方全都寻了一遍,没找到楚二炳,倒是在戏园子。遇到了一个人:“哟,楚家大嫂也来看戏?” 朱月暖打量着面前这个和楚二炳差不多年纪的少年,问:“你是二虎子?” “楚家大嫂认得我呀?”二虎子顿时喜上眉梢,眉飞色舞的跳下台阶,站在朱月暖面前说道,“你不知道。我们老佩服你了,居然把桐大哥给拿下了。嘿嘿,厉害。” “谢谢夸奖。”朱月暖笑了笑。“能帮我做件事吗?” “桐大嫂尽管说话。”二虎子将自己单薄的胸膛拍得震天响,“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楚二炳在哪?”朱月暖赞赏的看着他点头。 “他……”二虎子的脸色有些不自在,讪笑着抬手挠着自己的后脑勺,“不知道,有几天没见着他了。” “真不知?”朱月暖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真不知。”二虎子避开她的眼睛,摇了摇头,挠着后脑勺的手移向自己的耳根。 “那你紧张什么?”朱月暖好笑的看着他。 “没,我怎么会紧张……呃,好吧。”二虎子一抬头,看到她清亮的眸,无奈的改口,“我是看到你才紧张的,桐大哥可是我最最佩服的人哇。” “刚刚你还说佩服我。”朱月暖不为所动。 “当然,你比桐大哥还厉害……”二虎子胡扯着,嬉笑着说道。 “我公爹病了。”朱月暖打断他的话,“我婆婆让我寻二炳回去,你要是看到他,记得通知他,让他赶紧回来。” “啊?楚叔病了!!好好好,我这就帮你去找。”二虎子吓了一跳,胡乱的指了个方向,“我去这边,你去那边,我们分头找。” 朱月暖定定的看了看他,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顺着二虎子说的方向走去。 “呼~~好有压力……比桐大哥还厉害。”二虎子看着她走远,才抚了抚胸口长长呼出一口气,“不行,我得赶紧找到二炳。” 说罢,转身就往巷子里跑去。 朱月暖远远的看着他离开,调转了方向快步跟上。 四季桂街街尾的小巷子里,大运赌坊门前,二虎子想也不想的钻了进去。 朱月暖站在门前,抬头盯着那块匾额许久,才抬腿走了进去。 一进门,就被人拦下:“姑娘,这儿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朱月暖只是瞟了他一眼,从腰间钱袋里直接掏出一小锭银子递了过去:“能来了吗?” “……能!能!”那人一愣,随即双眼一亮,狗腿的陪着笑接了银子。 朱月暖也不理他,径自进去。 那人拿着银子咬了一口,一脸惊喜,可随即,他冲着朱月暖的背影看了看,嘀咕了一句:“这姑娘怎么这么眼熟呢……哪里见过?” 朱月暖已经撩开布帘,进了里面。 一间大屋子,里面光线昏暗,火盆子的碳味混杂着汗臭味,隐约还有股尿骚味,异样的难闻。 屋里满满当当的人,却似没有闻到一般。各自围在一处,时不时的响起赢者的惊喜、输者懊恼的叹息。 朱月暖面无表情的游走在人群中,寻着楚二炳的身影,绕过几桌牌九,她看到了二虎子靠近了最中央。挤了进去。 “二炳,二炳。”随着二虎子的声音响起,朱月暖看到了楚二炳,正站在最中央扒着桌子,眼睛死死的盯着桌上的骰盅,脸色憔悴。 “小!!”庄家开了盅。有赔有赢,楚二炳的却被揽了过去,他不由懊恼的低咒了一句,甩了一下手,转头看向二虎子:“你怎么来了?” “你爹病了。桐大嫂到处找你呢。”屋里人声鼎沸,二虎子只好凑在楚二炳耳边大声的说道。 “什么?!”楚二炳流露一丝焦急,转身欲走。 “哎哎,二炳,怎么就走了?”庄家边上一老鼠须男子立即喊道,“今儿这势头,庄家快崩了,机会难得。你不再耍两把?你也知道,这可是少有的呀。” 楚二炳停住脚步,转头看了看。脸上浮露一丝犹豫。 “说不定,你就能翻身了。”老鼠须男子继续说道,“你也输了一晚上了,说不定已经时来运转了呢?你就不想把输的全赢回去?” 楚二炳咬着牙关考虑着。 “是不是没银子了?没关系,哥借你。”老鼠须男子很豪爽的甩出一沓银票,“随便用。” “不用。”楚二炳盯着那沓银票许久。摇了摇头,低头看了看手中十几枚铜钱。转身又凑近了桌子,把手中的铜钱尽数放到了“小”上面。 “卖定离手喽~~”庄家这时才吆喝了起来。 朱月暖站在后面听得真切。却看不见情况,想了想,伸手拍了拍面前的人:“麻烦让一让。” 面前的人回头,看到一身红衣的朱月暖,愕然的让到一边,还不忘示意身边的人。 朱月暖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顺利的来到楚二炳的身后。 “开~~大!!”庄家夸张的揭开了盅盖,奇怪的是,除了楚二炳和少数几人,其余人压的全是大。 “再来!”楚二炳两眼冒火的瞪着庄家的骰盅飞舞,但是,他摸了摸自己的钱袋,脸色难堪了起来,钱袋早已经瘪了,他低头僵持了一会儿,咬了咬看向身边的二虎子,伸出手去,“有吗?” 二虎子犹豫了一下,还是掏出了身上所有的铜钱,凑到一起,也有二十几文。 楚二炳想也不想,全部扔到“小”上面:“我就不信了,开了一晚上大,你还能再大下去?!” 朱月暖若有所思的支起肘,托着腮看着,无视了身后的指指点点。 楚二炳的注意力全在桌上,一时竟没注意到身边的异样。 庄家和老鼠须男子倒是看到了,打量了一番见朱月暖安静的观望,也没在意。 骰盅再开,依然是大! 楚二炳懊恼的闭着眼睛甩了甩头,重重的捶了一下桌子,转身欲走。 “哎哎,别走啊。”老鼠须男子再一次喊道,“银子不够,我这儿有啊。” “不了,还是回……”楚二炳摇头,坚持不用他的银子。 “压小。”朱月暖突然出手,扣住楚二炳的右手腕,直接按到了“小”字上。 楚二炳猝不及防,被按趴到了桌上,震惊的扭头看着朱月暖:“嫂……你怎么在这儿?!” 一边的二虎子已经张着嘴,抬手捂住了脸。 楚二炳猛的转向二虎子,狠狠的瞪了一眼。 二虎子悄然松了松手指缝,冲楚二炳无辜的扁了扁嘴,再一次捂紧。 “姑娘,你这个……不好吧。”庄家错愕的看着朱月暖,又看了看楚二炳的手,赔笑道,“没这规矩。” “规矩是人定的。”朱月暖紧扣着楚二炳的右手,淡淡的盯着庄家,说道,“怎么?你家有哪门子规矩规定不能以物赌物?” “这个……”庄家顿时语结,看了看身边的老鼠须男人,无奈的说道,“没有。” “就压他的右手,若我输了,右手是你的,若我赢了,一文钱。”朱月暖勾起一抹笑,笑意却不及眼底,云淡风清的说道。 “什么?!我的手就值一文?”楚二炳闻言,不由大急。 “那你觉得你值几文钱?”朱月暖立即鄙夷的看了过去,问道。 “桐大嫂,这……这不太好吧。”二虎子这时也顾不上尴尬,急急的劝道。 他这一声,顿时引起众人的纷纷议论:“我想起来了,她就是朱家大小姐,之前打擂招亲,嫁了楚家大儿的那个。” “大嫂押小叔子的手?这未免……” “这朱家大小姐胆子真大,押手……啧啧,这可不是打擂啊,谁不知道楚家那婶儿宠子如命,这下,她回去也讨不了好了。” 朱月暖无视这些议论,淡淡的看着庄家:“想好了吗?” “朱大小姐,这个……你还是别玩了,要是万一……你回去可没法向你婆婆交待哦。”庄家听到众人议论,赔着笑软了语气哄着。 “那是我的事。”朱月暖却似打定了主意般,声音一沉,“开!” 这一声,顿时让满屋子的暄嚣都一下子静谥了下来,边上的众人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退,同情的看着趴在桌上的楚二炳。 庄家和老鼠须男子面面相觑,老鼠须男子忽的抬眸看了看朱月暖的身后,冲庄家几不可察的使了个眼色。 “那……好吧,你可别后悔。”庄家会意的微颌首,带着无奈向朱月暖说道。 “我非君子,却也一向说一不二。”朱月暖不为所动,只朝着他扬了扬下巴。 楚二炳闻言,原本还反抗的手,无力的松了下去,他闭上眼,干脆趴着不动了。 庄家叹了口气,伸手去慢慢的揭起骰盅盖。 众人不由自主的屏息,目光全部集中在了庄家的手上面。(未完待续) ps:谢谢随缘slx、羽欲雨、杨振兴的粉红票~~~ 059发威(一更)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朱月暖面前已经堆了一小堆的银子,楚二炳和二虎子一左一右的护着,周围原本还有缝隙的人群此时已是密不透风。 朱月暖微皱着眉的抽了抽鼻子,却依然双手抱胸傲然的站着,脸上梨涡浅显,目光淡淡的看着对面的庄家和老鼠须男子,这两人,此时已有些沉不住,时不时的抬手揩着额上的汗,目光往朱月暖身后某个方向瞟上一眼。 “朱大小姐,你已经赢了不少了,要不,回去歇歇?”老鼠须男子讨好的看着她问道。 “不急。”朱月暖瞥了他一眼,径自看着庄家,“请。” 庄家看了看她身后的方向,深吸一口气再一次装骰入盅,缓缓的摇了起来。 桌面上,只剩下朱月暖面前的那堆银子,其他人都有眼力劲儿的退让一边旁观。 朱月暖轻松的站着,看着庄家由缓而急的摇着骰,面上竟显出一丝微笑。 反观庄家,额上竟滴下豆大的汗。 这一盅,摇的有些久,屋里静谥的只剩下骰盅摇动的声音,以及庄家那略些气促的喘息。 “啪!”终于,庄家闭着眼睛把骰盅扣在了桌上,停了一会儿,才缓缓的睁开眼睛,缓缓的撤了手,甚至还伸着手将边上的老鼠须男子也拉后了几步,才定定的看着朱月暖:“请。” “玩而已,干嘛这样紧张。”朱月暖却笑了,伸出玉般的纤手,轻飘飘的一推,所以银子都扔在那个“小”上。 “怎么又是小!!都开了五十……”后面有人惊呼。却又似被人掐住了喉咙般,嘎然而止! “你……确定?”庄家脸色一变,情不自禁的看向那后方。 “当然确定。”朱月暖无所谓的点头,抬了抬手。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声暴喝:“朱月暖!!”是李玉娘的声音。 周边众人纷纷退让。给李玉娘让出道来,她身边还跟着几日不曾出现的莫晓音。 李玉娘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莫晓音小碎步的低头跟着,后面丢下的路再一次被围观的人淹没。 “娘……你怎么……”楚二炳顿时局促起来,讪讪的喊了一句。 李玉娘停在他面前,一指头戳在他额上。瞪了一眼:“回去再跟你算账!!”说完又焦急的打量着他,拉住他的双手细细的摸了摸,问道:“你……没事儿?” “婆婆,你怎么来了?”朱月暖微侧身,惊讶的问。 “我要是不来。你是不是要把我儿子的手都给押出去了?”李玉娘一改之前的关切,气忿忿的看着朱月暖质问道。 朱月暖抬了抬眼皮子看了一边的莫晓音一眼,笑了笑:“婆婆说的什么话,小叔子的手不是好好的吗?” “这……”李玉娘一噎,打量着她身后的桌子,皱眉问道,“既然没事,怎么这么久不回来?” “婆婆让我寻小叔子回去。可小叔子输光了钱没脸回家,我总不能自己回吧,所以。耽搁了一些工夫。”朱月暖坦然回道。 楚二炳脸上一臊,低了头。 “那现在可以回了吗?”李玉娘无言以对,只好缓了语气问道。 “还得稍等一会儿。”朱月暖冲她笑了笑,回转了身正对着庄家说道,“两位,我赶时间。赶紧开吧。” 庄家和老鼠须男子哭笑不得,只好伸手揭开了骰盅盖子。赫然……还是“小”!! “真是邪门了!!”众人议论纷纷,“之前连开了一晚的大。这朱大小姐一来,却是连开了五十几把的小……” “嘘!!” 再次沉寂! “朱大小姐,您看,这都……”庄家哭丧着脸对着朱月暖抱拳。 “行了,清点一下吧。”朱月暖随意的敲了敲桌子,总算收手。 “快快快。”庄家一听大喜,立即招手,出来好几个打手般的伙计,帮着清点银子。 桌面上,银锭子、碎银子、铜钱都有,一点之下足有几百两,加上最后一把的翻倍,朱月暖面前整整齐齐的码成了小山。 李玉娘已经看傻眼,哪里还顾得上催。 莫晓音的脸色更是难看,目光复杂的看着朱月暖和那堆银子。 “朱大小姐,您是打算这样拿回去,还是兑成银票,我们都是同汇钱庄的票子,实打实的。”庄家讨好的问。 “不忙。”朱月暖淡淡的应了一句,侧头瞥着楚二炳问了一句,“输了多少?” 楚二炳难堪的咬了咬,低低的说道:“三十两多……” “你哪来那么多银子?!”李玉娘吃惊的瞪着楚二炳,拳头高举轻落的捶在楚二炳身上。 “拿好。”朱月暖伸手拨了三十一两出来,扔进了楚二炳的怀里。 李玉娘瞪着他,直接收走。 “二虎子,你的。”朱月暖挑出二虎子的铜钱,扔了过去,一分不多一文不少,又取出两锭五十两的大银锭,“这个换成银票。” 庄家立即照办,恭敬的递给了朱月暖。 朱月暖收好,敲了敲桌子,问:“这些个银子,够买这张桌子吗?” “啊?”众人惊讶不已,莫名其妙的看着朱月暖。 “朱大小姐,您的意思是?请恕小的愚昧,没……没听明白。”老鼠须男子谄笑着。 “你不需要明白,只需要回答够或不够。”朱月暖冷眼扫了过去。 “够,别说一张,就是十张也够。”老鼠须男子不解其意,只好这样讨好道。 “那就好,这些银子你们收下。”朱月暖语出惊人。 “……”这次,老鼠须男子倒是学聪明了,手一换,立即让人把桌上的银子都装在包裹里。几人刚刚稍稍退开些,朱月暖动了。 她随意的一抬脚,把整个桌子踢飞了起来,众人惊叫着纷纷四散,桌子落下。朱月暖的粉拳重重的砸在了桌子正中间,桌子顿时四分五裂,有些飞到了躲之不及的围观者身上。 “他日,再若让我知晓你们引丨诱楚二炳进来,这桌子就是你们赌坊的下场!!”朱月暖砸完了桌子,手负在背后。冷冷的说道,说罢,扫了躲在一边呼痛的几人,“方才的银子应该足够这张桌子跟药费了吧?” “你!”庄家及那几个打手明显的怒意。 “朱大小姐开口,无论如何。自然都是够的。”这时,一直混在人群里的一个年轻公子拍着手走了出来,笑呵呵的说道,走到前面,扫了狼藉的屋子一眼,吩咐道,“都给我记下了,从即日起。但凡姓楚的,一律拒予门外,不得踏入半步。” “是。” “多谢。”朱月暖满意的点了点头。冲他抱了抱拳,转向李玉娘说道,“婆婆,我们回家吧。” 李玉娘愣愣的看着四分五裂的破桌子,还没反应过来。 楚二炳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拉着李玉娘快步走出赌坊。 “莫姑娘。有心了。”朱月暖经过莫晓音身边,突然似笑非笑的瞥了她一眼。说了一句。 莫晓音目光闪烁,扭头就跟上李玉娘。 离开赌坊好远。李玉娘才算回神,皱眉对着楚二炳说道:“刚刚那些银子……” “都是嫂嫂赢的……”楚二炳蚊鸣似的。 “那,她拿你的手押赌的事……”李玉娘低低的问。 “是真的。”朱月暖在后面坦然应道。 “你怎么能这样!!”李玉娘的声音瞬间拔高,不敢相信的瞪着朱月暖。 “婆婆,您觉得,赔上一只手和赔上一条命,哪个更划算?”朱月暖淡淡的问,瞟了楚二炳一眼,继续说道,“我原本以为,以夫君之才,小叔子你好歹也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想来还不至于蠢笨如此,却没想到,还真让人失望。” “月暖,你这话太过了哈!”李玉娘下意识的反驳。 朱月暖没理会她,看着楚二炳继续说道:“那么明显的局,居然能将你套住一整晚,若不是你还有些许理智与骨气,我才懒得出手助你。” 楚二炳脸色难看之极。 二虎子在一边缩了缩脖子,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转,插科打浑的问:“桐大嫂,你是怎么办到的?之前一直都是开大,怎么你一去全是小了?” “十赌九千。”朱月暖应了一句。 “啊……桐大嫂……你……你会出千?”二虎子右拳堵着自己的嘴。 这话一出,李玉娘、楚二炳、莫晓音三人目光“唰”的扫向了朱月暖。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会千了?”朱月暖没好气的白了二虎子一眼,但看到李玉娘,她才耐心的解释了一句,“夫君是禀生,我好歹也是染锦布坊的大小姐,那些人又不是不认识小叔子,让我赢,也只是想早些送走我们罢了。” “原来……是这样的。” “记住,没有下次。”朱月暖警告的看着楚二炳。 楚二炳看看她,嚅了嚅嘴,没说出半个字来。 “行了行了,回家,你爹还病着呢,今天的事,谁也不准在他面前提。”李玉娘的态度有些生硬,推着楚二炳往前走去,边走边捶着他的背低声斥着,“没一个省心的!!”(未完待续) ps:谢谢人民战士_诸葛师傅、耍酷宝宝、褒尔吉利亚、单身94时尚、永生8、传说中的残渣、圣殿v龙骑士、浪子寒星的粉红票~~~ 推荐ps: 《翠色田园》,书号:3171652,作者:誓言无忧 简介:携儿又带女,吃喝来发家,这是一个吃货逆袭的故事~ 060面临高额赔偿(二更) “叮~叮叮!叮~~” 刚进门,朱月暖几人便听到了院子里传来的打铁声。 李玉娘顿时变了脸色,匆匆撩起布帘进了院子里,边低低的咒骂着:“这死老头子,明明还病着,居然……真不想要命了!!” 朱月暖没有跟进,站到柜台前收拾了起来,理都不理楚二炳。 楚二炳疑惑的看了看布帘,又看看朱月暖,欲言又止。 朱月暖整理着架子,把上面的东西一一的归整着。 “嫂……嫂嫂。”楚二炳在门边上磨蹭了许久,才嚅嚅的凑了过来,讪然问道,“爹他……怎么了?” 朱月暖这才抬起眼皮子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日夜辛苦,染了风寒,昨夜高烧昏迷,今早才醒来的。” “什么?”楚二炳惊了惊,却又马上漫不经心起来,蹲坐在椅子上,随意的说道,“他也真是,不就一笔生意嘛,等病好了再做不就好了,天天就知道打铁打铁。” “两天后,交不出货,赔偿银子一万两。”朱月暖淡淡的说道。 “一……一万两……”楚二炳的下巴都快掉下来,愣愣的重复,坐在椅子上不说话了。 “你不出去了吧?”朱月暖收拾完柜台,拍了拍手看着他问道。 “嗯。”楚二炳蔫蔫的坐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好,你看着铺子,我去做饭。”朱月暖交待了一句,进了铺子。 打铁棚子里,李玉娘坐在井台边上背对着这边抹眼泪。楚重锤站在一边,抽着水烟袋,唉声叹气。 朱月暖顿住脚步。 “孩子他娘,我真不会有事,等熬过了这一关。以后我都听你的,就算你不让我打铁,我也听你的,好吗?”楚重锤低着声音,时不时的咳上两声,“只是这一次。必须交货,要不然,我们家……还有桐儿……就真的完了。”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李玉娘的话气也软了下来,带着哭腔说道。 “估计……没法子。”楚重锤喟然长叹。 “不行,我不信!”李玉娘却突然站了起来。袖子在脸上一抹,转过身气呼呼的说道,“我这就去别家看看,能收多少是多少,总好过在这儿……” 她这一站,脚边立即倒下一把大铁锤。 朱月暖不由定眼细看了看。 “也好,你去看看。”楚重锤叹了口气,咳嗽着放下了水烟袋。上前捡起了大铁锤。 “二炳呢?”李玉娘一转身看到朱月暖,愣了一下,抽了抽鼻子。捏着袖口再一次擦了擦眼泪,问道。 “在外面看铺子。”朱月暖忙答道。 “我出去一下,中午的饭,你看着做。”李玉娘的脸色有些不好,不过语气倒是缓了不少,说完。低头看了看朱月暖还裹着纱布的手,又补了一句。“伤还没好,仔细着水。” “嗳。”朱月暖点了点头。看着李玉娘出了院子。 楚重锤咳嗽着,捡了大铁锤又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了打铁棚里,重新开始敲打。 “公爹,回去歇着吧,身子要紧。”朱月暖上前,劝慰道。 “我没事……咳咳!咳咳咳咳!”楚重锤刚说两句,这咳嗽就止不住的响了起来,咳得他弯了腰,扶着膝盖才撑住。 “公爹,钱财乃身外物,如果您因此垮了身体,夫君他回来,岂不是要伤心?到时候,他哪还能专心读书呢?”朱月暖劝道,“再说,不是还有两天吗?那人订的什么?是不是可以找别的铁匠帮忙一起赶制呢?” “这个……”楚重锤顿时愣住,眼中一亮,“我还真没想到这个。” “您先歇着吧,我们一起想想办法,要是到时候真的不行,要赔这一万两……我可以找我爹帮忙。”朱月暖上前拿下他手中的大铁锤,放到一边,关了炉火。 “别,你可别去找你娘家人……我再另外想想办法,再想想。”楚重锤看了看地上的成品,叹了口气回房去了。 朱月暖在原地,细细打量着地上堆放的成口,无非就是铁锹、铁铲之类的农具,倒也不是什么难打的铁器。 围着东西打量一番,朱月暖这才进了厨房,俐索的准备了三菜一汤出来。 朱月暖出去看了看,李玉娘还没回来,她又回到厨房给楚重锤熬药。 李玉娘直到午后才满头大汗的回来,直接舀了冷水“咕噜咕噜”的喝完,抹了抹嘴。 “婆婆,怎么样了?”朱月暖关心道。 “唉,别提了。”说完,直接出了厨房。 朱月暖皱了皱眉,嘀咕道:“难道……被人提前给……” “娘说什么了?”楚二炳偷溜了进来,扒着门悄声问道。 朱月暖摇头,揭开锅盖,把饭菜端了出去,一边去请两人吃饭。 楚重锤和李玉娘的脸色都极不好,草草的吃了几口,又回房去了。 楚二炳依着门,直打哈欠。 朱月暖出来的时候,正好撞见,便停了脚步,扬了扬眉:“去歇着吧,我去看铺子。”说完直接去了前面。 楚重锤和李玉娘也不知道在商量什么,一直在房里不曾出来,楚二炳也回房补眠。 朱月暖趴在柜台前,托着腮想事情,时不时的拿起笔在纸上写上几笔。 晚饭时,楚重锤和李玉娘也是草草的吃了几口就回了房。 朱月暖无奈,只好里里外外的收拾,关了铺子门,才回了房。 然而,睡到半夜,院子里突然响起了“叮叮叮”的打铁声,朱月暖倏然惊醒! 披衣而起,微开了门向外望了望,只见打铁棚里。李玉娘吃力的拉着风箱,楚重锤边咳边挥着锤头。 朱月暖默默的看了一会儿,低头看了看还未痊愈的手,咬了咬唇,抬手关上门。缓步回到床边躺下。 “叮~~” “叮叮~~” “咳咳~~” 铁锤落下的声音,伴着楚重锤的咳嗽清晰的传来。 朱月暖闭着眼睛好一会儿,又睁开了眼睛,轻咬着唇侧头看了看紧闭的门,翻了个身朝着外面。 “叮~~” “叮叮~~” “咳咳~~” …… 朱月暖拥被而起,看着那门。皱着眉自言自语:“呆子不在,我要是不帮他们,会不会……唉,不管了,好歹……我现在也是楚家人。他们对我这么好……” 掀开被子,朱月暖快速的穿衣整理,开了门。 “月暖?你怎么不睡觉?”李玉娘看到朱月暖,惊讶的问。 “大儿媳妇,是不是吵到你了?”楚重锤也侧了身,不好意思的问。 “公爹,您还病着呢,怎么能这样劳累?快回房去歇着吧。”朱月暖走上前。 “唉。没办法,如果真的交不出货,我们家……还有桐儿就都完了。”李玉娘说着。捏起袖子擦了擦眼睛,继续拉着风箱说道,“我今天,把我们镇上所有的铁铺子都找过了,不是说没货,就是给人家订走了。巧的是,所有铁匠都被人请走了。你说,这不是天要亡我们楚家吗?” “都怪我。赚钱心切……”楚重锤长长一叹,重重的的砸下锤头。 “以我看,这并非是天要亡我们楚家,而是有人故意为之。”朱月暖皱着眉,直接说道,“婆婆,您有没有觉得,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很奇怪?” “你是说……”李玉娘看了看楚重锤,又闭上了嘴,一边冲朱月暖使了个眼色。 “夫君在岱山书院,却能知道我们去真济寺那天的事,接着便是有人找上门谈生意,现在,又是全镇的铁匠都被人请走,唯独缺了我们家,这说起来,楚家的手艺不比别家差吧?”朱月暖一一提道,略过今天楚二炳的事。 “我们跟人家无怨无仇的,干嘛要费这么大的心思?”李玉娘嘀咕着,倒是认真的在想朱月暖说的话。 “唉,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当务之急,还是先把货交全,其他的,慢慢再说吧。”楚重锤又是一声长叹,接着又咳嗽了好一会儿,才停了下来,继续打铁。 “公爹,您病还没好,不能再受寒,还有这碳气,吸多了会咳嗽加重的,您还是去歇着吧。”朱月暖伸手按住大铁锤,关心的劝道。 “没办法,这门手艺,只怕要断在我楚重锤手上了,桐儿一心扑在书本上,倒也罢了,二小子他却整天的只知道玩玩玩,对家里的事一点儿也不上心,我还歇什么啊,真好不了了,倒也干净。”楚重锤带着火气的说道。 “啐啐啐!你瞎咧咧什么呢?”李玉娘瞪着楚重锤迭声“啐”道。 “公爹言重了,小叔子年纪还小,玩心难免重,可他并不是不晓得爹娘的辛苦,下午,今天他不是主动问到家里的事了嘛,还主动看铺子来着,还有之前,他也守在家里的。”朱月暖替楚二炳说着好话,“只是这个年纪,盼的是爹娘能多给些鼓励,希望自己能被爹娘认可,而不是责骂和打压,就像我之前,不也和我爹闹不愉快了嘛。” “你才进门,是不知道他的劣根,等日子长了,你就知道了。”楚重锤叹口气,见朱月暖一直按着锤子,他无奈的松开了门,“你回去歇着吧,这件事我们会解决的,你别担心了。” “怎么可能不担心?”朱月暖笑道,“我也是楚家人不是?公爹且歇着,余下的我来。” “你?!”楚重锤和李玉娘顿时面面相觑,看着她异口同声的问道。(未完待续) ps:推荐ps: 《重生萌夫追妻》,书号:3331205,作者:妞妞蜜 简介:重生土豪逗比追妻史(已有完结作品《超级旺夫系统》《重生之绝不错过你》坑品有保证!) 061将计就计(三更) “大儿媳妇,你的心意,我们明白,只是这打铁,可是体力活,你别开玩笑了。”楚重锤打量着朱月暖,不相信的摇了摇头。 “是啊,月暖,你能写会画,我们信,你功夫了得,我们也信,可这打铁……”李玉娘也一个劲儿的摇头,拉住朱月暖说道,“回屋歇着吧,这儿,你别管了。” “行不行,试过便知。”朱月暖哑然失笑,不由分说,夺了他手中的铁锤。 楚重锤还有些犹豫。 “那就试试。”李玉娘皱了皱眉,有些不满,不过,她还是挥了挥手,示意楚重锤把工具让给朱月暖。 楚重锤这才把手中的火钳也给了朱月暖。 淬火、锤打! 朱月暖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楚重锤和李玉娘在一边看得张口结舌。 “还真会……”李玉娘喃喃道。 楚重锤的眼中倏然泛起惊喜:“好好好,天不亡我楚家,天不亡我楚家,我们老楚家,后继有人了!” 朱月暖顿时沉默,只当没听见。 楚重锤看得高兴,接替了李玉娘,“呼呼”的拉起风箱。 “月暖,你怎么会的?”李玉娘还有些不相信,一直看着朱月暖的细胳膊,忍不住问。 “我从小跟着我小舅舅,他对机关巧术颇有兴趣,所以,便时常自己动手制作,久而久之,便学会了些许皮毛。”朱月暖解释着,一边叮嘱道,“只是,此次的买卖实在蹊跷,我会打铁之事。还是不外传为好,免得那人有所防备,再耍手段。” “会打铁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为何要瞒着?”楚重锤正高兴,听到这句不免皱眉。 “公爹,那人诱你签下这契约,必是有所图而来。现在。镇上为何一下子所有铁匠都被人请走,我们半点儿援助都寻不得,这还不够蹊跷吗?如果对方知道我们能及时交货。说不得,又要出什么招来捣乱,您如今还病着,我们又没有别的法子。倒不如,将计就计。”朱月暖耐心解释道。手中的动作始终未停。 “如今桐儿不在,我们也想不到别的办法……”李玉娘叹气,看了看朱月暖,问道。“月暖,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朱月暖笑了笑。 “别文绉绉的,我们不是桐儿。听不懂。”李玉娘直接挥手,“说明白点儿。” 朱月暖放下手中的东西,凑到二老面前,一番耳语。 “行,就这么办!!”楚重锤听罢,一巴掌拍在大腿上,决断的说道。 天一亮,李玉娘就把楚二炳给拉了起来,耳语了一番,母子两人吃过早饭,匆匆忙忙就出了门,分头而行。 朱月暖在打铁棚里,和楚重锤两人赶工,前面的铺门紧闭。 中午时,铺门被敲响。 朱月暖出去应门,来的却是莫晓音。 “莫姑娘有事?”朱月暖淡淡的看着她。 “听说楚叔还病着,我炖了些鸡汤。”莫晓音示意了一下手中篮子。 “我公爹染了风寒,风寒未好,不宜进补,多谢莫姑娘费心了。”朱月暖说着,倒是让到一边。 “那便给婶儿喝吧。”莫晓音熟门熟路,挎着篮子直接进去。 朱月暖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她的背影,关上门跟进:“我婆婆出门,不在家。” “也可以给二炳哥,他昨儿受了不小的惊吓,就当压压惊。”莫晓音说道,已经到了后院。 “二炳受了什么惊?”听到有人进来,楚重锤已经把朱月暖打铁的工具收拾了起来,但同时,他也听到了莫晓音后面的话,不由皱眉。 朱月暖眯了眯眼扫向莫晓音。 莫晓音惊慌的捂了嘴,对着楚重锤急急说道:“楚叔,二炳哥也是被人算计了,并不是他自己愿意去赌的,这不,昨儿楚嫂嫂去寻他,已经教训过了他,您老千万别动气,二炳哥已经知道错了。” 朱月暖听到这儿,反倒没有阻拦的意思,只是不屑的撇了撇嘴,回到那边帮着拉起风箱。 “赌?!”楚重锤眼一瞪,看向了朱月暖,“大儿媳妇,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没人跟我说?” “楚叔,嫂嫂一定是怕您责骂二炳哥,才帮他瞒着您的。”莫晓音又慌乱的解释了一句。 “公爹,事有轻重缓急,相较于我们铺子里的麻烦事,小叔子的事已经解决了,所以才一时没与您提起。”朱月暖瞥了莫晓音一眼,安抚着楚重锤。 “臭小子,等事情解决了再与他算账!!”楚重锤看了看朱月暖一眼,点了点头。 “楚叔……”莫晓音还要说话,被朱月暖打断:“莫姑娘,我公爹还要赶着交货,你要是没什么事,就请回吧,我婆婆和小叔子都出去想办法去了,一时半会儿只怕回不来,你的鸡汤还是带回家给婶儿喝吧。” “楚叔,出什么事了?我也是闲着,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莫晓音听罢,忙看着楚重锤问道。 “不用不用,这打铁的事,你帮不上。”楚重锤直接拒绝。 “要不,莫姑娘帮忙拉风箱?”朱月暖却突然笑道,举了举右手,“我去裹一下纱布。” 她的右手掌上,原本缠着的纱布已经染了点点血汁。 “嘶,我竟把你的伤给忘记了。”楚重锤倒吸了一口冷气,忙催着朱月暖休息。 莫晓音倒也爽快,放下篮子,就直接过去,拉起了风箱,只一拉,她便红了脸,风箱杆居然纹丝不动。 “莫姑娘,你行吗?”朱月暖瞧在眼里,关心的问。 “没事,我可以的。”莫晓音偷偷看了看楚重锤,咬了咬牙坚持着。 “那你当心些。这淬火的风,不能小了,也不能大了。”朱月暖贴心的叮嘱一句,打量莫晓音一番,忍着笑转身回房。 回到房中,朱月暖快速的换了药,手掌上原本结痂的地方。已有些许裂开。除此,边缘还起了好些泡。 多缠了几层的纱布,朱月暖才回到院子里。看着莫晓音满脸通红的和沉重的风箱作着斗争,朱月暖心情极好的去了厨房,给楚重锤熬了一帖子药,顺便又做了午饭。这才端着刚刚好的汤药,回到打铁棚里。 “公爹。先歇会儿,把药喝了。”朱月暖把药给了楚重锤,这才踱到莫晓音身边,好心的问。“莫姑娘,你还好吧?” “我没事。”莫晓音咬了咬牙,满头的汗。小脸通红通红。 “莫姑娘,要是撑不住。跟我说哦,不用客气的。”朱月暖笑道,目光落在了莫晓音泛青的手指指节上。 “晓音,这些事,难为你了,快回去歇着吧。”楚重锤喝完药又咳了几声,开口结束莫晓音的磨难。 “好,我也该回家吃饭去了。”莫晓音明显的松了一口气,停下了手,悄然的甩了甩手,勉强笑道,“楚叔,您身体还没好,得多休息,还是别这样辛苦啦。” “我公爹也是没办法啊,后天交不出货,就得赔一万两银子,这不,我婆婆和小叔子才出门四处找铁铺子去了。”朱月暖叹着气说道,“莫姑娘,你要是知道哪儿有铺子有这样的农具多的,可千万记得帮我们买回来,等着救急呢。” “唉,我们楚家……”楚重锤长长一叹,放下碗又拿起了大铁锤,时不时还要咳嗽上一阵。 莫晓音的目光闪烁,看了看那些农具,又看了看楚重锤,才带着篮子离开。 “莫姑娘,麻烦多帮忙打听打听哦。”朱月暖送她出门,还不忘在后面拜托道。 莫晓音听到这一句,脚步明显的加快了许多。 “噗~”朱月暖关上门,忍不住喷笑,快步回院子,继续动手打铁。 “大儿媳妇,你的手没事吗?”楚重锤关心的问。 “我多包了两层,不碍事。”朱月暖摇头,不在意的说道,“以往练武,这样的小伤,也是惯了的。” “晓音打小与桐儿一起长大,她的心思,我们都知道,但桐儿却一直只当她是妹妹,如今又娶了你,更不会有别的心思,你可别误会了什么。”楚重锤突然冒出一句,“晓音这孩子,心眼不坏,她也是有心帮忙的。” “公爹,我没误会什么,只是,如今我们要赶工,又不能让那人提前知晓,她在这儿转来转去的,只怕不妥。”朱月暖一愣,随即便会意过来,笑着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楚重锤欣慰的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李玉娘和楚二炳直到入夜时才相继回来,脸上带着失望。 夜里,一家人齐聚打铁棚,连楚二炳也老实的运煤、拉风箱。 深夜,楚重锤在众人相劝中回房休息,李玉娘打了热水送过去。 隐约的,朱月暖听到楚重锤在说:“大儿媳妇做的好,那混小子要是不这样吓唬他一下,他能知道好歹?这事儿,你也别抱怨大儿媳妇狠,她这是在救他的命!也是在救我们老楚家的命!!” 朱月暖微愣,顿了顿手,那边李玉娘的声音有些低,模糊不清,她不由扯了扯唇角,继续专注于农具上。 连续两天,李玉娘和楚二炳都是早出晚归,奔走于附近的乡村小镇。 揽桂镇上,很快就传开了:楚家打铁铺大难临头!!铺子都关门了。 可谁也不知道,在朱月暖和楚重锤的努力下,在最后一晚上,契约上写的农具数量,已经悄然的凑齐。 “我们楚家的名声……终于保住了!!”楚重锤看着最后一把铁锹在朱月暖的铁锤下完成,不由瘫坐在一边,老泪纵横。 李玉娘也心有余悸:“一万两银子呐……” 朱月暖不由哑然,假装没看到,快速的收拾了东西,和楚二炳两人将那些农具分别类的分开,十把十把的串了起来,又检查了每一把的质量,确定无误,一家人这才四散回房休息。(未完待续) ps:推荐ps: 《深宅旺妻》,书号:3323803,作者:风解我 简介:重活一世,她决心珍爱生命,远离渣男!只是,那渣男,你怎么跟前世不一样了? 062失约(一更) 黄昏,楚家铺子里,楚重锤咳嗽着,时不时的起身走到门边张望,面露焦急。 “怎么还没来?”李玉娘也坐立不安,频频走到门口,“这都一天了,不会不来了吧?” “兴许是在路上了吧。”朱月暖神情微凝,看着焦躁的两人,动了动嘴,转而安抚了一句。 这时,楚二炳匆匆跑了回来,语气急促:“爹,娘,茶楼的海叔说,没见到那人。” “没有?你都问清楚了?”李玉娘顿时愣住,扑上前拉住楚二炳急急问道。 “当然问清楚了,海叔说了他记得那天爹一起去的那位客人,他还说,因为那人不是本镇的,所以特意多瞧了瞧,记得清楚着呢。”楚二炳喘着粗气,飞快的说着,初冬的天,他的额上却满是汗水,“他还说,我们家因为赶货的事,还有爹生病的事,他都听说了,所以,今天一早就替我们留意着呢,一天没见人出现,他还以为我们是在铺子里做成了买卖。” “……”楚重锤的神情由不安转为凝重,定定的看着四方桥的方向,半晌,却渐渐的放松了下来,转身进院子,边声音低低的说道,“也好,也好……” 李玉娘抓着楚二炳的衣襟,看了半晌,失望的松了手,喃喃道:“这到底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朱月暖紧紧皱着眉,沉思不语。 “娘,我想,我们被耍了,拼命的忙了这几天几夜。那什么生意,根本就是……”楚二炳愤概的说着,说到一半,突然看到李玉娘脸色不对,立即停了下来。愣愣的问,“娘,你怎么了?” 话音刚落,李玉娘整个人一软,直直往后倒去。 朱月暖一惊,忙一个箭步上前。堪堪接住李玉娘,却见李玉娘,脸色苍白,嘴唇没有半点儿血色。 “娘!!”楚二炳大惊。 “快去请大夫!”朱月暖架起李玉娘进了铺子,将她放到椅子上。伸手去按人中。 楚二炳跑得飞快。 “嗯……”李玉娘只是一时背过气,朱月暖又是掐人中,又是敲背,又是抚胸,倒是把她给折腾了回来,一口气吐出,人也醒转。 “婆婆,觉得怎么样?”朱月暖停下手。细细观察着李玉娘的脸色。 “没事……”李玉娘按着心口,皱着眉摇了摇头。 “您先回房去歇着吧,小叔子去请郎中了。”朱月暖扶起她。 “我没事。请郎中作甚?又要花钱。”李玉娘有气无力的说道。 “您突然这一下,可吓着人了,再说,公爹之前风寒未好,又劳累了这么多天,也得找郎中来一起看看。调养调养。”朱月暖扶着李玉娘回屋,明显的。李玉娘整个人还有些脱力,双腿使不上劲儿。 “唉。我们家这是遭了什么……”李玉娘唉声叹气,倒是没再说什么。 郎中很快就到,给楚重锤和李玉娘分明看过诊,开了药,言明两人都不是什么大病,将养就好。 楚二炳才松了口气。 “既然没事,我的药就不用抓了,给你爹抓。”李玉娘强撑着说道,“我歇两天就好。” “这不行。”朱月暖一口拒绝,掏了自己的银子递给楚二炳,“夫君不在,二老若就此落下什么病症来,我怎向他交代?” “可也不能用你的嫁妆,这次为了这笔生意,我们家……”李玉娘说到这儿,叹了口气,闭上嘴。 “这次的事,交给我,公爹和婆婆只管安心养身子。”朱月暖闻言,眸光微冷,把事情接手了过来。 李玉娘和楚重锤也实在乏了,没力气与朱月暖多说。 朱月暖退了出来,却看到楚二炳等在厨房里。 “嫂嫂有办法?”楚二炳盯着朱月暖。 “没有。”朱月暖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径自往小炉里加了些许碳,准备给二老煎药。 “我觉得,可以去找找那个人,他既然可以在上面写,我们交不上货,我们赔偿一万两,那他呢,他不收货,是不是也要赔我们一万两?”楚二炳认真的说道。 “你可以去试试。”朱月暖闻言不由似笑非笑的睨着他,“按道理,确实是这样说,但是,前提是你能找到这个人。” “什么意思?他不是说邻镇的吗?”楚二炳皱眉。 “他说是邻镇就是邻镇的吗?”朱月暖挑了挑眉,“当时公爹谈这生意的时候,就犯了个错误,他没有核查对方的身份来历,而茶楼的保人也不认识那人,如果生意正常,交易不出问题,一切都没什么了,可现在,出了事情,其他的能找谁去?如今,我们占着理,虽说家里的银子所剩无几,但好在,我们的危机已经不存在了。” “就这样算了?”楚二炳不高兴的问。 “不然还能怎么样?”朱月暖耸肩,“与其掐着这人的来历不放,倒不如与查查是谁让他来的。” “你的意思是,有人在针对我们家?”楚二炳瞬间睁大眼睛。 “我以为你知道。”朱月暖无奈的摇了摇头,没好气的说道,“还记得吗?那天的樵夫很蹊跷,你哥在岱山书院听到这件事也不寻常,还有这次的生意,你昨天在赌场,单单一件,还可能是巧合,但全都串起来呢?” “谁他丨娘的这样缺德!!”楚二炳压着声音破口大骂,“别让我逮到他,要是找到,非弄死他不可!” “这些有的没的还是说了,有这工夫,不如去街上探探情况,说不定还会有什么发现。”朱月暖抽了抽嘴角,继续做她的事。 “街上……”楚二炳倚靠在案桌边,托着下巴深思。 “有许多事情,不一定非要亲历亲为,这几天,你就安生些守着铺子。”朱月暖突然看了他一眼,特意的叮嘱着。 “在家怎么探消息……”楚二炳不以为然。 朱月暖闻言,把药依次放入陶罐,加上足量的水,盖上,又生了火,才摘下自己的钱袋子扔在了他身边的案桌:“拿去请你的兄弟们喝酒。” 楚二炳愣愣的看着桌上精致的钱袋,好一会儿,才伸手掂了掂,眼睛发亮的看向了朱月暖。 “有任何可疑消息,记得通知我,不要冒冒然行动,比如,其他铁铺子,再比如,秦时宇、莫晓音。”朱月暖淡淡说了一句,转身去摘菜。 楚二炳抛了抛钱袋,一把塞入怀里,转身大步出门。(未完待续) ps:推荐ps: 《江山一顾》,3308410,凌澈 简介:江山帝王术,乱世红颜谋。 063抓贼(二更) 楚重锤和李玉娘这一歇下,竟有些起不了床的趋势,朱月暖作为儿媳妇,少不了要担起端茶倒水送药送饭的琐碎事,一时也没能抽出空去打听那个人的来历。 揽桂镇上,有关楚家的事已经传得人尽皆知,上门来探望的远亲近邻也是络绎不绝。 第四日黄昏,好不容易送走了最后一个客人,朱月暖收拾完毕回到房间,立即便察觉到了不对。 有人动了她的箱子。 朱月暖面无表情的走向箱子。 十八个大红的箱式柜子,撂了两层排列在墙边上,每个上面挂着她以前自制的机关锁。 朱月暖径自走到中间,托起其中一个看了看,锁上的暗扣未开,明面上的几个点却被人按过了,显然是有人想开,却徒劳无果。 松开了锁,朱月暖又扫向了别处,其他的箱子倒都是和原来一样,只是,梳妆台上,每日常用的梳妆盒略微的移了位置。 打开后,果然,少了一只金镯子,两对耳环,一对珍珠手链。 朱月暖抿了抿唇,重重的阖上盒子,洗漱休息。 翌日,朱月暖洗漱完毕,开了其中一个柜子,从里面的一个盒子里取了一包粉出来,随意的往各个盒子和锁上洒了洒,才出了房门。 依然,该做什么还做什么。 “唉,老了,才两天就累成这样,到现在还缓不过来。”李玉娘吃早饭的时候和楚重锤在感慨,看到一边的朱月暖,笑道,“还好有个儿媳妇。要不然,病在床上也没有理会了。” “婆婆说的哪的话,没有儿媳妇,您二老还有夫君和小叔子呢,他们一样会照顾您和公爹的。”朱月暖笑了笑。 “指望他们……”楚重锤冒了半句。瞟了楚二炳一眼。 楚二炳只管埋头吃饭,没理会他。 朱月暖看了看楚二炳,扫了他的手一眼,便转开了目光。 “月暖,我估摸着今儿可能还有客人来,一会儿你去多割些肉回来。打些酒备着。”李玉娘虽然好转了许多,但神情间还是恹恹的。 “嗳。”朱月暖没有异议。 吃过饭,李玉娘也不用她收拾,朱月暖便提了菜篮子出了门,半路上。意外的遇到了秦时宇。 秦时宇穿着书院的儒服,身边跟着他家的小厮,看起来清瘦了不少。 “楚大嫂。”看到朱月暖,他眼前一亮,彬彬有礼的招呼。 朱月暖微点了点头,略一曲膝便当作回应。 “楚大嫂请留步。”秦时宇横跨一步,拦住了朱月暖,微笑道。“听说楚兄去了岱山书院游学?” “对,有问题吗?”朱月暖淡淡的,和他保持着距离。 “并无什么问题。只是颇羡慕楚兄有此际遇。”秦时宇笑道,“楚大嫂乃清淼先生的女学生,想来,对学问颇有研究,不知楚大嫂可否指点一二?” “抱歉,一。我不是先生,二。我没空。”朱月暖没有半点儿好脸色,直接拒绝。“秦公子要做学问,应该早去书院,而不是在这个点儿还在路上闲逛,搭讪良家女子。” “楚大嫂,好歹,我们也是相识一场。”秦时宇有些受伤般的,深深的凝望立着朱月暖,“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所做只不过是出于仰慕之心,对你,并无恶意,你又何必如此忌我呢?” “秦公子,你也未免太给自己脸上贴金了吗?”朱月暖不由好笑,挑眉看着他说道,“我忙得很,没空跟你胡扯,忌你?请问,你有什么可以让我忌惮的地方吗?” 说罢,就要绕过他离开。 “听说楚家最近有一笔生意失利,不知此事,楚兄可知否?”秦时宇微侧身,摇着玉扇笑眯眯的问道。 朱月暖顿时停了脚步,猛的转身看向秦时宇,眯了眯眼肯定的问:“是你?!” “不是我,但我知道是谁。”秦时宇摇了摇头,脸上始终挂着笑容,看着朱月暖的脸,目光痴醉,“月暖,我对你,并无恶意。” “秦时宇,请注意你的称呼,还有,不管是谁,请你转告他,适可而止!!”朱月暖凑近他,目光冷冽的盯着他,冷冷的说道,“惹火了本姑娘,后果自负!” “呵呵,月暖,你自称本姑娘,难道你和楚兄……还不曾圆房吗?”秦时宇竟似很受用般,也凑近了些,语气轻柔的让人发指。 “去死!”朱月暖猛的一眯眼,狠狠的咬了咬牙,侧身之际,手肘也撞了过去,将秦时宇撞得整个往后飞起,砸落在对面角落摆着的水桶上。 水桶里盛着不知装了几日的臭水,秦时宇这一砸,水桶四分五裂,臭水四溅,而他,也四仰八叉的躺在了那儿。 这动静,立即吸引了周边行人的注意,纷纷围了过来,看着两人指指点点。 “秦时宇,你好歹也是个有教养的大家公子,居然也这样不知廉丨耻!再有下次,绝不饶你!!”朱月暖居高临下,义正词严的警告了一句,傲然离开,留下议论纷纷的围观群众以及苦笑不断的秦时宇。 只是,这一偶遇,以及秦时宇说的话,到底还是影响了朱月暖,一路买了菜,朱月暖一直板着脸,累得那些小贩们,还以为自己怎么得罪了这位朱大小姐,纷纷陪着笑脸。 朱月暖也没有多说,买了东西付了银子,直接回转。 刚进院子,便听到李玉娘的房间里传来了五伯娘的说话声:“宜桐他娘,你有没有想过,最近你们家不太平的原因啊?” 听到五伯娘的声音,朱月暖原本要进厨房的脚步顿时一顿,抬眸看了看那边的房门。 “唉,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事。各种不顺。”李玉娘叹气,“先是拜佛那天,我险些没了命,后来又是二炳,这次又是生意。唉……” “那,这一切都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以前不都好好的吗?”五伯娘带着引导式的语气。 “什么时候……”李玉娘沉吟着。 “是不是宜桐他媳妇儿进门以后……”五伯娘压低了声音急切的说道。 朱月暖顿时眯了眼。 “五嫂,你这话可不能乱说。”李玉娘顿时不高兴了,“要不是我们家月暖,我早没命了,还有二炳。要不是她,以后指不定会不会变成他爷爷那样的,还有这次的生意……总之,你莫要胡说。” “好好好,我不说。我这不是好意嘛,好心当作驴肝肺……”五伯娘没好气的接着话说道,“你也不想想,以前都好好的,为什么她进门后,宜桐就要一个人出门,为什么就多了这么多的事儿……还不让我说,你呀。就等真出了大事,自己哭去吧。” 听着那语气,显然是要不欢而散。 朱月暖冷脸站在厨房门口。转身看着那房门,不避不闪。 没一会儿,房门开了,五伯娘走了出来,一抬头就看到朱月暖,不由愣了一下。随即便露出谄媚的笑:“哟,侄媳妇儿买菜回来了?这一大早的。辛苦吧?” “五伯娘不多坐会儿?”朱月暖语气淡淡,目光锁住五伯娘的手上和衣襟前。唇角流露一丝冷笑。 “不了,家里还有事呢。”五伯娘笑了笑,一时竟不敢直视朱月暖的目光,笑着便要离开。 朱月暖将手中的酒放到一边窗台上,缓缓的从篮子里捏起一粒花生米,手指一弹。 五伯娘双膝一软,竟直直的扑倒在地:“哎呀喂~~痛死我了!!” “五嫂,你这是怎么了?”李玉娘闻声从屋里出来。 “五伯娘,最近是不是辛苦了?怎么好好的走着路,也会摔呢?”朱月暖也放下手中篮子,快步过去,一脚踩住那花生米,一边弯腰扶起五伯娘。 五伯娘借着她的力,挣扎着想要起身。 朱月暖却突然伸手扯出了她怀里的东西,惊讶的问:“五伯娘,我的首饰怎么跑到你身上来了?” 这一问,五伯娘顿时脸色大变,跳起来就抱住了自己的衣襟,瞪着朱月暖说道:“胡说,这可是我刚刚给我女儿买了添嫁妆用的,哪里就是你的!!” “五嫂,这首饰可不贱,你花了多少钱买的?”李玉娘看到这一切,不由沉了脸问道。 “这……十两。”五伯娘目光闪烁,忿忿的报个数。 “五伯娘,这串南珠,一粒都不止十两,是三年前,我及笄时,我小舅舅托人从京都买回来的,当初,花了三千两,您说十两,不如,我给你一百两银子,您帮我也买个十条八条回来?”朱月暖淡淡的笑。 “什……什么?三千两!!你讹人呐?”五伯娘一听,惊呼出声。 “还有那只黄金手镯,京都名家所制,价值五百两,那对珍珠手链,与这首饰系出一款,一对一千两,还有那些小耳环,倒是不值什么钱,加起来也不过百两,您家女儿若是喜欢,与她倒也无妨,只那手镯和手链,您还是还回来吧。”朱月暖继续说道。 “嘶~~五嫂你!!!”李玉娘吃惊的瞪着五伯娘。 而五伯娘已经被朱月暖的这番报价给吓得不轻:“你胡说,那手链明明和这个不一样,哪里同款……了。” “五嫂,你怎么能这样!!”李玉娘冲上去,欲要掰开五伯娘的手,从她怀里翻出东西。 五伯娘哪里会放手,紧紧的抱住自己的衣襟,被李玉娘逼得狠了,她直接下嘴去咬。 李玉娘吃痛,惊呼着松手后退,手背上却已经印了一个清晰的牙印。 “你!不要胡说八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些就是你的?还三千两,你存心讹我!!”五伯娘死鸭子嘴硬,抱着自己的衣襟往后退去,一边警惕的防备着朱月暖和李玉娘。 “这是怎么了?”楚重锤从外面回来,和听到动静的楚二炳一起出来,看到这一幕不由愣住。 “五叔,你看看你家的儿媳妇,真是太不像话了,居然敢诬陷我偷她的首饰,要知道,这可是我买了给我女儿添嫁妆的!!”五伯娘看到楚重锤,恶人先告状。 “要是你自己买的,那你躲什么?拿出来让大家看看清楚。”李玉娘怒瞪着五伯娘,手按着被咬的地方。 “我凭什么要给你们看?”五伯娘梗着脖子说道。 “既然五伯娘说没有,那好吧,我也只能报官,让保长派人来帮我查查我那些首饰的下落了。”朱月暖皱眉。 “大儿媳妇,你东西被偷了?!”楚重锤一听,立即瞪向五伯娘,冷声说道,“二炳,去请你五伯和三叔公过来,大家聚齐了,好好查查。” “嗳!”楚二炳睨着五伯娘上上下下打量一番,转身就跑了。 “五叔,你什么意思?”五伯娘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却硬着头发质问,“好歹,我是你嫂子,嫂嫂如母,你这样是大不敬。” “长嫂如母,五伯娘,你似乎记错了。”朱月暖连敬称都免了,带着一丝不屑开口道。 “你……”五伯娘瞪着她,眼中闪现怨毒,可惜,楚重锤不动如山的站在唯一的门口,她根本没办法逃出去,眼珠子一转,直接坐到了地上,拍着大腿嚎了起来。 朱月暖看得直抚额:“五伯娘,我们还没把你怎么样呢,你哭什么?” “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的,啊~~~想当初,是谁勒紧裤腰带省出口粮救济你们的……啊~~现在你们家娶了个有钱的儿媳妇……啊~~就这样欺负诬蔑我啊~~老头子啊~~你怎么就不早点儿带我走啊~~留下我一个人,被你的兄弟欺负啊~啊~~~我不活了~~我勒个天呐~~” 五伯娘带着转折的哭唱响彻小院,每一句“啊~”还都合拍的配合上了拍大腿捶地,外带甩鼻涕。 楚重锤顿时黑了脸。 李玉娘也是满脸愤愤,却拿五伯娘没有办法。 “婶儿,出什么事了?”就在这时,莫晓音匆匆跑了进来,后面跟着小染等人,好奇的张望。 五伯娘看到有人进来过问,哭得更加的惊天动地。 “呀,五伯娘,您这是怎么了?快起来呀,有什么事说出来,我们帮您。”莫晓音看到五伯娘,立即跑了过去,想要扶起她。 小染等人倒是有眼力劲儿,站在后面好奇的张望,接触到朱月暖的目光,还善意的笑了笑。(未完待续) ps:谢谢风起云飞灬义、众神之源、macole、偶是李坏、し☆いe哭的粉红票~~~ 推荐ps: 凤栖流年》,书号:2699416,作者:陶小陶 简介:凤凰涅盘,浴火重生,神奇鸟儿异世重生,开启祸害天下模式。 064借机治家贼(三更) 楚二炳很快就叫来了五伯娘的家人,甚至,他还请了楚家不少的长辈。 朱月暖扫了一眼,都是新婚第二天敬过茶的。 五伯娘看到他们,似乎是多了底气,坐在地上捶着大腿就嚷嚷着那些长辈们给她作主,说朱月暖诬陷了她。 “宜桐媳妇,你可有话说?”几位长辈倒是对朱月暖听客气,并没有只听五伯娘的话就质问的朱月暖的不敬。 “有。”朱月暖没有半点儿犹豫,向众人行了礼,缓缓说起事由,“昨日,我发现我的箱子有异动,查看后发现,少了首饰,但,为了不冤枉好人,我便没有与家里人提及,只在锁和梳妆盒上洒了萤光粉,如果之后没有再动那些东西,之前的就当没发生过,可是,五伯娘今儿也是巧了,我方才见她手上和衣襟上都有萤光粉的痕迹,正要上前问问,她却自己摔倒,我扶她才从她身上掉出了这个,这串南珠,乃是我小舅舅送我的及笄礼,出自京都名家之手,价值三千两,每一粒都是难得的珠子,这个,只要找镇上银楼的师傅鉴定一下,便知我说的是真是假。” “三千两?!”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齐齐看向了五伯娘。 在众人的瞪视下,五伯娘倒是收敛了嚎叫,缩着身子尽量的减少存在感。 “那萤光粉是什么?”有人好奇的问。 “诸位可以细看五伯娘手上,萤光粉,一旦沾上,七七四十九天之内无法清洗。身处黑暗,会泛起淡淡的光,是那些江湖游侠们追踪人最喜欢用的物品,我也是机缘巧合得了一小包,却从没想到。有朝一日,竟是用在了自家人身上。”朱月暖说罢,瞥了五伯娘一眼,“方才,五伯娘还说这是花了十两银子自己买的,却不知。是哪家首饰铺子?” “物有相像,说不定这真是五伯娘自己……”莫晓音帮着五伯娘说道,但,还没说完,朱月暖凌厉的目光猛的扫了过去。竟让她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脖子,自觉的闭上了嘴。 “莫姑娘的意思是,相信五伯娘是自己买的?”朱月暖冷笑。 “五嫂,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李玉娘却再也忍不住了,指着五伯娘颤着手斥问,“你这是……往桐儿手上抹黑!!要是传出去,让人知道他堂堂一个禀生,居然有这样手脚不干净的长辈。你让他怎么面对书院的同窗,以后要是做了官,又怎么在那些大人们面前抬起头?!” 朱月暖听到这儿。不由赞赏的看了李玉娘一眼。 “你个好赖不分的臭婆娘!看我不打死你!”一直站在楚重锤身边的中年男子听到这儿,上去就抽了五伯娘三个耳括子,吓得一边的莫晓音急急跳开,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一切,不知所措。 “重锤,这件事。是我们家对不住你,可是。家丑不好外传,我们楚家以前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况且,宜桐明年就要秋闱,实不好声张,你看……”几个长辈凑到一起嘀咕了一番,让那五伯娘的公公、楚宜桐的三叔公出来讨人情。 “三叔,我们楚家是清白人家,今天却发生这样的事,我倒是没什么,大不了不与她再来往就是了,可是,今天她染指的是桐儿媳妇的嫁妆,这要是让我亲家知道……”楚重锤说到这儿,有意无意的看了看朱月暖,停下了话。 但,几位长辈的脸色,却是都明白了楚重锤的意思,齐齐看着朱月暖。 朱月暖却只是留意着五伯娘的方向,视而不见。 “五儿,住手!”三叔公咬了咬牙,对着那边的儿子喝道,“还不过来向宜桐媳妇道歉?!”后一句,却是对着五伯娘说的。 “蠢妇!还不认错?!”男子又踢了五伯娘一脚。 朱月暖看着他,皱了皱眉,神情微冷。 五伯娘受了惊吓,抖抖索索的从怀里掏出东西,竟然有十数样之多,虽然都是些小玩意儿,却也让在场的人变了脸色。 “还有之前的。”楚二炳鄙夷的看着五伯娘提醒。 “赶紧去取!”三叔公羞愧不已,狠狠的瞪了自家儿子一眼。 “三叔公,今日,非是晚辈冒犯长辈、小题大作,只是这等风气,寻常人家亦为不齿,更何况,是楚家。”朱月暖这才缓缓开口,语气淡如水,“楚家当年可是天家重用之股臣,如今虽然败落,但,谁敢保楚家日后不会再东山再起?若那时,被朝中的御史大人们翻出这样的事情,到时……” 众人闻言,脸上流露惊骇,纷纷凝目。 “今日事,我也不想追究,五伯娘给小姑子添嫁妆缺钱,不妨直言,我们都是亲戚,找个借条周转一下也不是不可以的,但像今日这样的事,若再有发生……想必五伯娘也知道,秦家公子落水之事吧?”朱月暖也不管他们有没有听进去,继续说着,“至于其他东西,也不用现在特意去取,一会儿让我家小叔子麻烦些,跑一趟,取回手镯和手链便好,其余小首饰便当是我送与小姑子添妆之用。” “好。”楚二炳直接点头。 “不过,有个条件。”朱月暖话锋一转。 “宜桐媳妇,有什么条件,直说,我们给你作主。”几位老人忙说道。 “多谢几位叔公。”朱月暖福了福,放缓了脸色,显出几分委屈,“之前,五伯娘与我婆婆所说,不曾克制音量,月暖刚进院中便听到五伯娘对我婆婆说,自月暖进了楚家门,楚家便各种不顺,月暖心中甚是惶恐,今日,诸位长辈都在,月暖斗胆,请诸位作为见证,代我夫君赏月暖休书一封,月暖从此……不再扰楚家安宁。” 说到这儿,朱月暖撩起衣摆就要跪下。 “哎呀,傻月暖,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李玉娘吓了一大跳,直接拉住了朱月暖的胳膊,迭声说道,“她那张嘴,一向臭的,我从来没信她的,你别放在心上,你这样……等桐儿回来,我们可怎么交待?” “大儿媳妇,休书之事,莫再提起!”楚重锤黑了脸,沉声说道,“桐儿能娶到大儿媳妇,是我们楚家的福气,他日,谁敢再说我大儿媳妇半点儿不是,休怪我楚重锤翻脸不认人!” “宜桐媳妇,言重了,言重了,以后切不可再提。”几个老头也是被朱月暖的话给吓到,纷纷劝道。 莫晓音站在那边,眼中流露一丝失望。 “五哥,今天的事,说到这个份上,我也不藏着掖着,以后,三叔和五哥来,我欢迎,但是她,还是不要再让我看见了。”楚重锤指着五伯娘,果断而干脆的作了决定。 “放心。”五伯倒是豁达,红着脸拍了拍楚重锤的肩,一把拽过五伯娘就走。 其他几位也纷纷告辞,楚重锤跟在后面送了出去,楚二炳则跟在后面去取朱月暖的首饰。 莫晓音低头看了看地上的首饰,去取了打水的桶过来,帮着一个一个捡了起来。 小染几人则和朱月暖打过招呼也跟着散了出去。 “你这是做什么?”朱月暖奇怪的看着莫晓音,问。 “楚大嫂的首饰都脏了,不捡起来洗洗吗?”莫晓音抬头看了看她,惊讶的说道。 朱月暖若有所思的看着她,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倒是李玉娘快步过去,接了莫晓音的桶,边收拾收骂:“该死的韩翠姑,居然是这样的人,以往家里时常短米短菜,看来,都是她干的了。” 这时,楚重锤背着手回到了院子里,驻步看了看朱月暖等人,径自进了堂屋:“大儿媳妇,你来一下。” 语气有些沉,隐隐的含着怒气。 李玉娘一愣,瞧着楚重锤进了堂屋,忙笑着对莫晓音说道:“晓音呐,你看婶儿这儿还有事,要不,你改天再来玩吧。” 莫晓音倒是识趣的站了起来,走了。 “公爹。”朱月暖走进堂屋,平静的站在楚重锤面前。 “大儿媳妇,今天这样的话,我希望你不要再说第二次。”楚重锤大马金马般的坐在上首,神情认真的看着朱月暖,沉声说道。 “不知公爹说的是哪一句?”朱月暖浅笑。 “休书之言!”楚重锤伸出手指笃了笃桌子,说道,“我知道,你听到那样的话,心里不舒服,当然,就是我听了也不舒服,但,你也不能因为不相干的人说这些话,就不顾桐儿的感受吗?” 朱月暖沉默着,目光平静的看着楚重锤,不争不辩。 “月暖,以后可不能这样了,而且,那些都是她瞎说,我们也没信她的。”李玉娘走了进来,叹着气把木桶子递到朱月暖面前,“这些快拿去清洗清洗,收好了。” “公爹教训的是,确实是月暖大意,说了意气之言。”朱月暖缓缓垂眸,接过木桶,隐住眼底那丝意动,平静的道歉。 “好啦,你公爹也不是在责你,快去歇着,看看这些首饰有没有损坏,再看看房里有没有少了什么……对了,要不,以后你的房间也上锁吧。”李玉娘忙打着圆场,但随即她想到了一件事,低头看了看桶中的首饰,说道,“这么贵的东西……不行,以后家里万万不能断了人。”(未完待续) ps:推荐ps: 《斩侯》,3287794,月若兮辰 简介:重生侯门,一雪前耻,踹开渣男 065策马夜归(一更)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朱月暖首饰风波继楚家农具生意之后,再一次刷新了揽桂镇镇民们的话题。 楚家五伯倒是有些骨气,把所有的首饰都归还给了楚二炳,归家后还狠狠的治了五伯娘一番。 杨慕萍特意带着礼物上门来了一趟,针对朱月暖的行事作派向李玉娘和楚重锤致了歉意。 但同时,也带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之前那位刘管事,我家老爷找了茶楼的阿海,将其姓名和样貌都作了描叙,派人送到县里,暖囡的大姨父在雁归县县衙任师爷,经查实,并无刘管事其人,不过,针对他的样貌,已经作了记录,说是以后会让人留意的。” “什么?查无此人?”李玉娘顿时愣在了当场。 “唉,都是我大意了,折腾的一家人辛苦劳累不说,到头还……”楚重锤垂头丧气。 “亲家快别这么想,任何事,都是吃一堑长一智,此次,在我觉得,却也不是什么坏事。”杨慕萍笑着安抚,“其一,若是亲家没完成这批货,只怕那人便要跳出来讹一万,现在,除了累些,不是也没损失什么么?只当是个教训,也长了见识。其二,一家人一起经了这样的难关,这心不贴得更紧了吗?若是细说起来,这还是因祸得福的事儿。” “亲家母不愧是书香世家的小姐,就是能说,换我可说不出这样的道理呢。”李玉娘听到这儿,也笑着抬了杨慕萍一把。 “也是,若不是此番的事,我也不知道大儿媳妇有这样的本事了。”楚重锤想了想。连连点头。 朱月暖只是浅笑,安静的站在一边端茶倒水。 “我家暖囡打小不在我们身边,我那幼弟又是孩子心性,暖囡跟着他难免会沾染些野性子,她若有做得不妥的地方。亲家和亲家母可一定要指点指点她,家里有个什么活儿,只管让她去做,说起这些本事,她到底比我另一个女儿要强上几分的。”杨慕萍话锋一转,笑道。 “月暖好着呢。没什么不妥,只是在我们家,委屈她了,这几天我病着,她送茶送药。端茶倒水可没少辛苦呢,全亏了她。”李玉娘连忙为朱月暖辩解,“要不是她,我家桐儿又没在,光看二炳,这家里还不知得乱成什么样呢。” 朱月暖听着两人的一唱一和,默默的垂眸,眼观鼻。鼻观心…… 杨慕萍也没多坐,聊了一会儿就起身告辞,朱月暖送她出去。 “你呀。”杨慕萍拉着她的手站在四方桥下。看着朱月暖叹气,“我真不知道当初让你跟着着慕凡是对是错了,这脾气……唉,都是不肯吃亏的主。” “有些亏,未必不能吃,但不能吃的亏。我当然也没有忍的道理。”朱月暖撇了撇嘴,但是没有排斥杨慕萍的亲近。 “手可好些了?”杨慕萍低头抚了抚朱月暖手上的纱布。心疼的问。 “好多了。”朱月暖低声。 “暖囡,娘知道你的性子。你觉得对的,娘也支持你,但有时候,娘希望你能更注重些圆滑的处理方法,莫让你公婆难堪,更要顾着些女婿的面子,他到底是禀生,将来兴许还有更好的前程,似这般,闹得整个镇都盯着楚家,可不是什么好事。”杨慕萍语重心长。 “我知道。”朱月暖点头,难得的没有不耐烦。 “家这么近,有什么事,记得通知我们,你不喜欢有陪嫁丫环,楚家又是这么个情况,我便不给你张罗了,自己好好的。”杨慕萍说到这儿,忍不住又是眼眶微红。 “我能照顾好自己。”朱月暖见状,不自在的安慰了一句,“您快回去吧,让人看到,又要以为我气到您……” “哪个敢这么说?看我不撕烂她的嘴。”杨慕萍故作凶恶,脸上的梨涡与朱月暖一般无疑,“那个人的事,你爹会关注着,有消息会通知你,你别乱来。” “我哪有想乱来……”朱月暖不由无语,避开了杨慕萍的目光。 “好好好,我家暖囡最懂事,不会乱来的。”杨慕萍看着她的样子,心情大好的摸了摸朱月暖的头,怜爱的端详一番,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朱月暖缓步走上四方桥,看着杨慕萍带着丫环离去,许久,才紧了紧衣襟,转身回了院子。 没有了五伯娘的日子,果然清静了不少,李玉娘和楚重锤两人的身体也渐渐好转,又不用打铁,朱月暖倒是闲了下来。 接连几天,都不用再做事情,只在房中或书房休息养伤,顺便看看书,似乎又回到了之前的悠闲,早睡,早起…… “嗒嗒~~~” 这一晚,三更后,急促的马蹄声惊醒了静谥的街道,直抵楚家门前。 “砰砰砰~~” 紧接着,楚家的铺门被重重的敲响,楚家的各个房间灯相继亮起,连相邻的几家邻居也亮了灯。 朱月暖快速的穿衣起身,刚刚要开门,楚二炳已经把人迎了进来。 “爹,娘,哥回来了~~” 朱月暖不由愣住。 “桐儿?!”楚重锤疑惑,李玉娘惊喜。 “爹,娘。”果然是楚宜桐的声音。 朱月暖的手莫名的顿住。 “出什么事了?”楚重锤问。 “怎么这么晚突然回来了?你什么时候会骑马了?这样冷,万一染了风寒怎么办?看看,有没有伤着?”李玉娘迭声,关注点却与楚重锤不同。 “暖暖呢?”楚宜桐的声音似乎和以前一样平和,但,他却没有先回答他们的问题,开口直接便听朱月暖。 朱月暖听到这儿,才回了神,拔开门栓拉开了门。 面前。楚宜桐披着貂毛披风,风丨尘仆仆的站在面前,神情间隐约有了些许不同。 几乎是同时,楚宜桐的目光扫了过来,胶在了朱月暖身上。四目相对,时间仿佛静止。 “你……怎么回来了?”朱月暖先回过了神,脸上微红,看了看一边等着的楚家其他三人。 “有事。”楚宜桐似乎松了口气,转身微笑着对身边的家人说道,“爹。娘,二弟,惊扰了,快回去歇着吧。” “桐儿,你这急惶惶的回来。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你不说,你娘又要睡不着了。”楚重锤打量着楚宜桐,再一次问。 “就是,这么冷的天,你这一路……对了,你还没吃饭吧?”李玉娘关切的问着,一边吩咐朱月暖,“月暖。快去烧些开水,再给桐儿煮碗热汤面,这么冷。怎么就突然回来了呢。” 楚二炳将马拉进了院子,拴在了打铁棚边上,在那儿左转右绕的围观。 “好。”朱月暖点头,就要往厨房走。 楚宜桐突然伸手,握住了朱月暖的右手。 朱月暖一愣,回头瞧着他。 “哎呀。娘,这才什么时候了?哥这骑马骑了一路。肯定又累又饿又冷,你们就先让他歇着。有事儿明天说呗。”楚二炳拍着手过来,帮着楚宜桐说道。 楚重锤看到楚宜桐的举动,又听到楚二炳这样一说,想了想,挥了挥手招呼道:“桐儿离家许久,必定有话要对大儿媳妇说,走走,我们先歇了。” “可是……”李玉娘看着楚宜桐,有些不太情愿。 “走,走。”楚重锤转身拉了一把,把李玉娘给拉进了屋。 楚二炳笑着拍了拍楚宜桐的肩,也打着哈欠回了自己的房间。 “进屋暖和一下,我去烧热水,下面,有什么话,总也得吃饱了暖和了,舒舒服服的坐下来讲,对吧?”门口只剩下两人,朱月暖突然不自在起来,扭着手想要挣脱出来。 “嗯,一起。”楚宜桐倒是松了手,却跟在她后面。 进了厨房,朱月暖自如的寻了火折子,点了灶头上的小油灯,屋里瞬间亮了起来。 昏黄的灯光下,楚宜桐看着她的目光熠熠生辉,俊逸的容颜朦胧,似蒙上一层柔柔的光晕。 朱月暖微一走神,看到他身上的披的厚实披风,立即收回目光,飞快的涮锅、加水、点灶。 灶中的火燃了起来,她才转身招呼道:“过来这边坐吧,烤烤火舒服些。” 楚宜桐缓步走了过去,解下了身上的披风,仔细的折叠好放到干净的地方,才坐到了灶后。 身上穿的却是岱山书院的练功服。 朱月暖惊讶:“大舅给你排的什么课程?怎么……” “骑射、体能、防身术。”楚宜桐有问必答,目光跟随着朱月暖的手流转,“伤好些了吗?” “伤?哦哦,已经没事了。”朱月暖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转头冲他笑了笑,“我倒是忘记了,这手也不方便做面,家里还有饭,我炒饭给你吃吧?” “没事,我自己来,你歇着。”楚宜桐站了起来。 “别啊,让婆婆知道要不高兴了。”朱月暖连连摆手,抢着去挑菜清洗去了。 楚宜桐看到忙碌的朱月暖,又缓缓的坐了回去,往灶里添了些柴禾,看着那跳跃的火苗,轻轻的开口:“暖暖。” “嗯?”朱月暖正忙着,随意而又自然的应当一句。 “你准备去哪里?”楚宜桐的声音很低,不同于平日的温和,甚至,还带着点点儿的压抑。(未完待续) ps:推荐ps: 《重生异能女》,书号:3251901,作者:爱吃松子 简介:这就是一个异能家族不具备异能的女特警重生之后权掌异能改变命运的故事。 066我不承认(二更) “我?没想去哪儿呀?”朱月暖被他问得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那是因为我家里让你受委屈,所以不耐烦继续待下去了吗?”楚宜桐又问。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朱月暖错愕,端着手里准备好的食材回到灶前,打量着他笑道,“你这是怎么了?突然半夜回来,可吓着一家人,现在又问这些奇怪的问题,是出什么事了吗?” “如果都不是,为何要提休书?”楚宜桐抬头,直直的凝视着她,眉间隐约的川字。 “休书?”朱月暖恍然,笑道,“原来你是说这个……咦?不对,你是从哪里得知的消息?” “不管是从哪儿知道的,你只需回答有没有这回事。”楚宜桐还是忍不住站了起来,站在她身边,低眸看她。 “这个事,一会儿我再告诉你,你先说,你到底从哪里得的消息?谁送信给你了吗?”朱月暖却关心别的,追着问道。 “这很重要吗?”楚宜桐严肃的看着她。 朱月暖眨了眨眼,意识到楚宜桐的认真,闭了嘴打量了他好久,才说道:“好啦,现在很晚了,我先帮你烧热水,你吃过饭,洗好澡,我再与你细说,行不?” 楚宜桐微一思索,点了点头。 朱月暖笑笑,没再纠结下去。 等到楚宜桐吃过了饭,洗好澡,已经是半个时辰以后了。 “暖暖,我不在这段日子,我娘是不是怪罪你了?”这才刚刚躺下,楚宜桐就迫不及待的侧了身。盯着她问道。 朱月暖刚刚打了一半的哈欠就这样被她捂断,她翻了个身,趴着看着他,说道:“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因为我了解娘。”楚宜桐这会儿静下心,倒是恢复以往的温和。轻声说道,“我从没有离家这么久,甚至还不曾出过揽桂镇,这次都没有和娘商量就作了决定,她一定……会很生气,难免会迁怒于你。” “婆婆对我很好。前几天还帮我出气来着。”朱月暖摇头,不想纠结于这些琐事,“家里的事,我一会儿会一一跟你解释,你先告诉我。你在岱山书院可是进行的封闭式训练?” “是。”楚宜桐点头。 “平日可曾出门过?”朱月暖又问。 “不曾,这次还是听说休书之事,求了大舅,才赶来的。”楚宜桐看到朱月暖这样认真,回答也认真起来,“我收到信,说家中出事,他们给了你休书。” “信?谁写的?”朱月暖一下子撑着手肘挺起了上身。 “不知。落款只写着知情人。”楚宜桐摇头,看了看她,伸手拉高了她的被子。将她盖了回去,“当心着凉。” “那你之前两次又是怎么知道家里的事情的?也是有人写信给你?”朱月暖干脆拢了被子盘腿坐了起来。 “不是,那次得知你们在真济寺遇险,是在食堂吃饭时有人说的,后来大舅也查过,是后厨采办的师傅从外面听来的。因为有你的名字,所以在书院里传得极大。大舅已经将那位采办师傅惩戒过了。”楚宜桐学她的样子,也坐了起来。目光微落,说道,“第二次,才是那个知情人送来了信,说你为救我娘受了伤,第三次则是几天前,说因为五伯娘的事,你受了委屈,自求休书,家中长辈已经答应……暖暖,此事可真?” 朱月暖看着他明明温和的目光,却有些心虚的避了开来,嚅嚅的说道:“我……确实说过。” 楚宜桐顿时沉默,看着她的眸明晦不清。 “可是,后来并没有像那什么知情人所说的那样,长辈们给了休书呀,公爹和婆婆都不许,还将五伯娘赶出去了。”朱月暖没听到他的回应,急忙把这些事情一五一十的细说了一遍。 “暖暖,如果说……”楚宜桐耐心的倾听着,直到她说完,他才轻声开口,说一半,又抿了唇,似乎是在措辞。 “什么呀?”朱月暖睁着清澈的眸略凑近了他,等着他的答案。 眸清如水,红唇嫣然,披丝的青丝分垂在两侧,说不出的娇俏。 楚宜桐看着她,突然定身了般。 “怎么了?你快说呀。”朱月暖讶然的眨了眨眼,右手从被子底伸了出来,在他面前挥了挥,追问道。 楚宜桐一震,收回目光,微有些乱,脸上竟隐隐的泛起了红。 只是今夜月光并不明亮,屋内也只是些许微光,彼此之间才算没那么尴尬。 “有什么话,直说呀。”朱月暖又凑近了些许。 “你以后……若是需要休书……”楚宜桐感觉到她的靠近,微有些局促,避着脸低声说道,“只能找我,不许再寻长辈们代劳,要不然的话……” 朱月暖听到这儿,梨涡渐深,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又凑近了些,几乎贴到了他耳边,轻声问:“要不然怎样?” “要不然,我是不会承认的。”楚宜桐窘迫不已,微仰了抑身子,才微侧头看她,红着脸说出这一句。 朱月暖双目晶亮的凝视着他,笑盈盈的问:“你的意思是,我要是需要休书的话,你亲自写的才承认?” “是。”楚宜桐点头。 “禹知,你要休了我呀?”朱月暖立即可怜巴巴的噘了嘴。 “不是……我没有……”楚宜桐一急,偏过头就要解释,一时忘记了她就凑在边上,唇擦过她的唇瓣,两人顿时都愣在了当场。 昏暗中,丙人各自拥被而坐,唇紧紧的贴到一处,两人皆是双目圆瞪看着彼此,仿若时光静止。 许久,两人突然不约而同的后仰,胶着的唇分了开来。 楚宜桐侧向外面。微低了头,俊脸通红。 朱月暖以手背挡了唇,微侧着身偷看着楚宜桐,红红的脸上隐隐浮现梨涡。 两人都没有说话。 干坐了许久,外面街上已经传来了四更鼓。 朱月暖放下手。抿着的唇松开,轻声提醒道:“四更,有什么事,明儿再说吧,快睡吧。”说罢,自己先裹了被躺下。面朝着里面。 “嗯。”楚宜桐低低的应,倒是听话的躺了下去,面朝着外面。 背对着的两人,都睁着眼睛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直到许久许久之后。才相继的沉入了梦乡。 次日,朱月暖醒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身边已经没有楚宜桐的身影,她倏然一惊,拥被坐了起来。 “哥,你哪来的马?”楚二炳的声音清晰的在院子里响起。 “这是你嫂子的大舅借我的。”楚宜桐带着笑意的答。 朱月暖听到,平白的检了一口气。掀开被子起身穿衣、收拾屋子。 “哥,你什么时候学会的骑马呀?”楚二炳又问。 “在岱山书院新学的,先生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前者或可于家中捧书,可后者,却需要强健的体魄,否则。一切治国治家之理想都是空谈。”楚宜桐似乎心情极好。 “岱山书院与我们镇上的书院有什么不同吗?”楚二炳好奇的问,“对了。那位离扬公子在书院厉害不厉害?哥和他比,谁可厉害些?” “岱山书院更注重文武全才。甚至,还分了士农工商各种专业。”楚宜桐感叹道,“以前只闻其名,不知其神,如今身在其中,我心服口服,至于离扬……如今我才知,我实非离扬兄的对手啊,那日,若是离扬兄出手,只怕你哥我……也没有如今的际遇了。” “噗~~”朱月暖在屋里听得忍不住喷笑。 “说得我都想去了。”楚二炳笑道。 “你?如今倒是不说书与输同音了?”楚宜桐说到这儿,话锋一转,“你还好意思说,之前因你的混事,让你嫂嫂一女子独入赌坊,万一出什么事可……绝不可再有下次!” “哥,我这位嫂嫂,还真不是寻常女子,你都不知道,她当时有多威风,她……”楚二炳拉着楚宜桐,说得兴起,竟是忘记了楚重锤还没找他算账的事。 朱月暖听着,忙开门出去,笑道:“小叔子,大清早的编排我什么坏话呢?可是看你哥回来,要告我的状?” “哪能呢,嫂嫂也是为了我好,我懂的。”楚二炳讪讪一笑,拍了楚宜桐的肩一下,抱着个空篓转身就跑,“我去割些草回来。” 打铁棚边,杨慕正的追云马正悠然的吃着新鲜的嫩草。 楚宜桐已换上在家时的宝蓝色儒衫,站在那高头大马前,不如成亲那日的喜气,却又比平日的书卷气又添了一份别样神韵。 看到朱月暖,他微微一笑,似是忘记了昨夜的尴尬:“睡得好吗?” “嗯,挺好了。”反倒是朱月暖有些脸红,手指绕着发梢走了过去,正要说话,楚重锤陪着三叔公等人走了进来。 楚宜桐忙迎上,一一行礼。 三叔公看到楚宜桐,难免又要就之前的事一番致歉,众人一番寒暄。 “桐儿,游学这么快就结束了?”相较于之前的丑事闹剧,几位老人更热衷于楚宜桐的学业,几句话就带了过去。 “不是,我收到信,说家中代我休妻,才赶回来的。”楚宜桐温和有礼的笑,说出的话却直接了当,说完打量众人一眼,转而笑道,“归家之后,才听暖暖说只是误会,既是误会,我便放心了,午后我便得回去了。” “这么快?”楚重锤顿时皱眉,“你的身体吃得消吗?到底是初学骑马,可不能逞强。” “是啊,你是书生,可不是那些武将,哪能这样。”几人纷纷阻止。 “要走,也得再在家歇一晚。”楚重锤最后一语定音,还不忘带上朱月暖,“大儿媳妇这段日子可不容易,你多留一天陪陪她。” 朱月暖顿时大窘。(未完待续) ps:推荐ps: 《穿越未来之男人不好当》,书号:3009194,作者:汝夫人 简介:穿越未来世界读军校。 067他的温柔(三更) “月暖年轻,有何不妥不当之处,还请各位长辈海涵照顾。” “三叔公,五伯,之前的事,月暖已全部告知,一杯水酒,我替她向三叔公和五伯赔罪。” “月暖跟着溪聆清淼先生长大,文韬武略皆有所成,又是洒脱惯了的性子,见不得家人受委屈,得罪之处,还请各位长辈看着晚辈的面子上,多多包涵包涵……” 楚宜桐到底还是答应再留一晚。 当天,李玉娘特意做了一桌好菜招待,席间,楚宜桐十句有三句不离朱月暖,温文有礼的向诸位长辈赔礼,可言谈间,又处处维护朱月暖。 朱月暖在一旁照应倒酒,听得心情飞扬,脸上的笑始终没有敛起过。 午后小憩,楚宜桐出门去了书院看望先生和同窗,朱月暖在家陪着李玉娘收拾,楚二炳和楚重锤也喝了不少,难得和睦的一起站在院子里,围观那匹追云马。 “月暖,这骑马,难不难?”李玉娘往外张望,好奇的问。 “不算难吧,只是初学者,难免要受些罪。”朱月暖没在意,笑着回答。 “会受什么罪?”李玉娘紧张的问。 “比如说,不熟悉这匹马的脾性,容易落马惊马,还有,初学者不惯调整自己的身体,久坐会累着腰,或是磨破肌肤之类的。”朱月暖把洗干净的碗放入厨柜,没注意到李玉娘的神情。 李玉娘一听,立即放下手里的东西凑了过来,紧张的问:“那你可看过,桐儿身上可有磨破的地方?他以前从没骑过马。这溪聆镇到揽桂镇,至少也要两天吧?他有没有伤到?” “呃……”朱月暖转身,就看到李玉娘急切的目光,她不由一愣,又听到这一番话。顿时,耳根子都红了,避开李玉娘的目光,回到灶台边,尴尬的应着,“应该……没有吧。我没看到。” “那有没有内伤呢?他有没有说腰疼或是哪里疼?”李玉娘又跟了上来,不避讳的问,“或者,他的动作什么的,和以前有没有不一样?” “动作?”朱月暖纳闷的停手。微咬着下唇回想了一下,摇头,“没有。” “那就好,那就好。”李玉娘问细了,这才放心下来,不过,刚刚转身,她又转了回来。带着笑挽上朱月暖的肩,“月暖,我知道。你们才新婚,桐儿就去了岱山书院,这也有大半个月没见上面,只是,你们都还年轻,来日方长。桐儿这连夜的赶回来,必定会累。你就忍着些,别缠着他。让他好好的歇几天,知道不?” “婆婆,您的意思,我明白,我不会缠着他的。”朱月暖眨了眨眼,目光流露困惑,却也顺着李玉娘的话点了点头。 “我就知道我们家月暖是真心待桐儿的,会为他的身体考虑。”李玉娘满意了,拍了拍朱月暖的肩,笑着掸了掸围裙上虚无的尘土,出了厨房。 “让我忍着?什么意思?”朱月暖纳闷的眨着眼看着李玉娘出去,嘀咕了一句,想不明白便抛到一边,继续收拾起厨房来。 楚宜桐回来的时候已是黄昏,吃过了饭,李玉娘拉着他,问不完的话,楚重锤和楚二炳在一边,听得高兴。 朱月暖独自收拾完琐碎事务,烧了水给他们送上热茶。 “月暖啊,烧些热水,一会儿让桐儿好好泡个澡,松泛松泛。”李玉娘看到她,眉眼都笑成了花。 “已经烧好了。”朱月暖点头。 “对了,听说用些药材泡澡可以解乏,月暖,你去安郎中那儿看看,有没有这样的药,买些回来让桐儿泡泡,这骑了两天的马,虽说身上没伤,但肯定会累着。”李玉娘又说道。 “好,我这就去。”朱月暖又点头。 “娘,我没事,而且这都快天黑了。”楚宜桐忙拦住李玉娘,“暖暖也累了一天了。” “娘知道你心疼媳妇儿,那好吧,娘去给你买。”李玉娘笑着虚点了点楚宜桐,说着就站了起来。 “婆婆,还是我去吧。”朱月暖见状,微勾了勾嘴角,有些小小的无奈。 “娘,您还是歇着吧。”楚宜桐站了起来,“爹娘都累了一天了,还是早些歇息,我陪暖暖一起去。” “这都天黑了,你不好好歇着,出去干嘛?”李玉娘没有意识自己的话前后有什么矛盾,嗔怪的瞪着楚宜桐说道。 朱月暖站在一边,不由浅笑,微垂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装作没听到。 “娘,我这次回来,还不曾去给岳父岳母请安,趁着这会儿天还有亮光,我想陪暖暖去给岳父岳母问安。”楚宜桐换了种说辞,笑道,“我怕明早会来不及。” “这是应该的,去吧。”楚重锤在一边发了话。 李玉娘这才停了话匣,目光颇怨念的送了楚宜桐和朱月暖出来,还不忘叮嘱:“早点儿回来,灶上给你们热着水呢。” “好。”楚宜桐点头。 朱月暖安静的看着娘俩的互动,此时再忍不住笑,落后半步低头发笑。 “难为你了。”踏上四方桥,楚宜桐微叹了口气,侧头看着朱月暖轻声说道。 “不会。”朱月暖摇头,笑意未褪,“婆婆也是爽直的性子,有什么说什么,比起那些说话拐弯抹角的,这样更让我自在。” “我之前还有位大哥。”楚宜桐缓了步,与她并肩,看着远处隐入黑暗的火一样的红幕,说道,“刚满周岁时落水殁了,过了两年,爹娘才有了我,所以,对我处处看管呵护,生怕再蹈覆辙,有时候难免会过于紧张。” “原来是这样……”朱月暖微讶,点头,“怪不得那天在赌坊。她冲进来时那么紧张。那会儿,我也只是想吓唬吓唬他罢了,如果只是为了翻本,我自己还带着银子呢。” “二炳都与我说了。”楚宜桐浅笑着看着她,“你做的没错。爹对你赞赏有加呢。” “公爹是明事理的人。”朱月暖笑笑,话题再次断了断。 两人并肩默默的走,身影在微光下拉得老长,时不时的叠于一处,似同一人。 “宜桐哥?”迎面,小染惊喜的声音响起。看清楚宜桐,立即扑到了跟前,“宜桐哥,真的确是你呀,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小染妹妹。我昨夜回的。”楚宜桐温和的笑,悄然间,伸手拉住朱月暖的手。 朱月暖侧头瞧了瞧他,暖暖一笑。 “那你不走了吧?宜桐哥,你都不知道,自从你去了那什么岱山书院,我们都无聊死了。”小染不做作的抱怨着,“姐妹们都在盼着你回来呢。” 朱月暖听着。忍不住轻笑。 “呃……嫂子,你可别误会哦,我们只是喜欢宜桐哥。但这个喜欢,不是那个喜欢……至少,和莫晓音的是完全不一样的,我们都希望宜桐哥和你能幸福的白头偕老,可不像莫晓音,她老想着怎么对付你。前些天,我还看到她和秦府的下人躲在一处嘀嘀咕咕的。以我看,肯定没安好心。你可要当心着些,她那人,看起来老实,背地里阴着呢。”小染犹如爆竹般,噼哩啪啦的说了起来。 “小染妹妹,背后莫论人长短。”楚宜桐微笑着,提醒道。 “别说背后了,就是当着她的面,我也这么说。”小染嘟嘴,“宜桐哥,还好你看上的不是莫晓音,姐妹们都说呢,要是宜桐哥娶的是莫晓音,我们就是拼上十二分力气,也要搅黄了这亲事,还好还好,你娶的是朱姐姐。” “谢谢小染这么看得起我。”朱月暖笑道,“下次若无聊,可以来找我玩。” “真的吗?”小染眼中大亮。 “当然是真的,随时欢迎。”朱月暖笑盈盈的点头。 “小染妹妹,我不在家里,你们可得好好的护好你们的嫂子,莫让她被人欺负了去。” “放心,我们一定不会让人欺负了嫂子。”小染立即重重的点头,打量朱月暖一眼,又笑,“不过,嫂子哪是什么人都能欺负的,姐妹们可佩服嫂子的厉害呢。” “小染,跑哪去了?”不远处,传来妇人的大喊声。 “呀,我娘喊我了,宜桐哥,嫂子,我先回家了。”说罢,小染冲他们两人换了换手,飞快的跑开。 朱月暖看着小染的身影,突然问道:“禹知,莫晓音识字吗?” “识。”楚宜桐点了点头,低眸看她,“你怀疑她做的手脚?” “我想,就算不是她,也与她脱不了干系。”朱月暖点头,边走边说,“去真济寺为你求福,是她的提议,那樵夫出现的更是奇怪,后来,在赌坊,也是她领着婆婆去的,赶制农具那天,她也曾来过,虽然没有根据,但她的形迹未免可疑,我想找人好好的查查她。” “那你自己千万小心。”楚宜桐点头,没有说什么,只叮嘱朱月暖注意安全。 “你也是。”朱月暖打量他的神情,认真说道,“回去之后,留意那个送信的知情人,全你莫要自己行事,记得告诉大舅,或是,找冯先生。” “冯先生?”楚宜桐有些惊讶,“冯武师?” “是,等回去,我写封信,你带给他,他会帮你的。”朱月暖点头,“冯先生是除了小舅之外,另一位教我功夫的先生,他看似马大哈一下,可他的心思之缜密,不下于小舅,平日里,小舅有事也是寻他帮忙的,而且,他是先生,比你行事更方便些,有他相助,你便能安心功课,早些完成了外公安排的课程,也好早些回来过年。” “好。”楚宜桐认真的听着她的话,带着笑,郑重点头。(未完待续) ps:推荐ps: 《大妇》,书号:3408985,作者:容自若 简介:催眠圣手沈大妇,反被催眠困情商。 068线索(一更) “娘,我来时不是好好的吗?回去慢些就是了,您不用担心。”楚宜桐到底是请假出来的,李玉娘再怎么不舍不放心,也没能阻挡楚宜桐坚定的脚步。 “可是……”李玉娘红着眼,瞄着那高高的大马,百般的不放心。 “娘,你再可是下去,哥真的赶不及了,到时候他一心急,骑快了怎么办?”楚二炳实在受不了,在边上挖着耳朵说道。 “少给我胡说八道。”李玉娘上前,高举轻落的捶了楚二炳好几下。 “照顾好自己。”楚宜桐觑了空,看着朱月暖轻声叮咛了一句,“莫忘了我说过的话,别人代劳,我是不会承认的。” “噗~”朱月暖忍不住笑,“好啦,我说到做到,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再说那两个字……要说,也会和等你回来。” “什么事呀?”李玉娘回过神,听到半句,疑惑的打量着两人问。 “娘也真是的,哥难得回来,跟嫂子说上两句体己话,你也要过问?”楚二炳在一边又打趣道。 “去去去,你个混小子,懂什么。”李玉娘笑骂了两句,转回头打量了楚宜桐和朱月暖一番,叹了口气,“好啦,我知道我说什么也没用,你要走就早些走,路上缓着些,别骑快了,有投宿的地方记得要住好点儿,多点儿,千万不能露宿,还有……” 楚宜桐微笑着,一一点头应下,时不时朝朱月暖投来一记目光。 朱月暖站在一边,看着李玉娘千叮咛万嘱咐,不知不觉间。目光中流露一丝羡慕,笑容也变得有些飘忽。 李玉娘的话终于说完,楚宜桐也翻身上马,缓行离开,沐着阳光,马背上的身影,高大而俊逸…… “唉。我家桐儿……真的长大了。”李玉娘看着远去的背影。抬手抹了抹眼泪,转身进了铺子。 楚二灶听到她的话,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倒退着看了看铺子里的李玉娘,三步并作两步窜了四方桥,玩去了。 朱月暖在原地站了片刻,左右打量了一下。直接去了小染家,找到小染。问起了莫晓音和那位管事的事情:“小染,之前你说的,和莫晓音嘀咕的那个人是谁?你要是遇到能认得出来吗?” “当然认识,那是秦府的管事。天天在秦府的米铺子里待着的。”小染热心,立即带着朱月暖去了秦记米铺。 站在秦记米铺对面的拐角处,朱月暖和小染等了近半个时辰。 “嫂子。就是那个人。”突然,米铺里出来一个中年人。管事打扮,小染立即扯了扯朱月暖的袖子,低低的提醒道,“那天和莫晓音嘀咕的,就是他。” “小染,谢谢你。”朱月暖微笑着拍了拍小染的肩,“这件事,你别和任何人提起,知道吗?” “嫂子放心,我们也是私下找莫晓音的……嘻嘻,”小染点了点头,讪讪一笑,又疑惑的问。“只是,嫂子你为什么也要打听这个? “我们家最近出了很多事,你宜桐哥在书院也收到某个匿名人的信,都没法专心学业,我怀疑有人在故意干扰他。”朱月暖真假掺和的说着。 “啊?还有这样的事?”小染顿时瞪大了眼睛。 “嗯嗯,家里出的事也就算了,有我们呢,但是,我婆婆交待过,不能让你宜桐哥分心的,所以,家里的事都瞒着他,可偏偏有人就是不想让他专心,你说,我能坐视不管吗?”朱月暖认真的分析着。 “决对不能,宜桐哥可是要考状元的!”小染听得气愤的捏紧了拳头,同仇敌恺,“嫂子,我们帮你。” “啊?你们?”朱月暖惊讶。 “是呀,我们好几个姐妹,从小就喜欢宜桐哥……不是不是,嫂子你可别会,我们是真心喜欢宜桐哥,而宜桐哥喜欢你,所以,我们也喜欢你……”小染说了一半留决到朱月时的脸色,连连摇着手解释。 “我明白,明白。”朱月暖笑着,一边留意着秦府那边的动静。 “嫂子也是真心为宜桐哥的嘛,所以,嫂子的麻烦,就是我们的麻烦。”小染坚持着说完。 “小染,这件事,真的不是一般的麻烦,很有可能还有危险,你们姑娘家还是别掺与了。”那边,那个管事正往外走,朱月暖忙安抚一般,就要跟上。 “嫂子,我们不怕……”小染有些着急的说道。 “好啦,我明白的。”朱月暖打断她的话,又觉得这样的话气不太好,立即又笑着补了一句,“你们要是真想帮忙,记得替我保密,还有,莫晓音有什么异动,记得告诉我,但有一样,注意自己的安全。” “嗯!”小染双眼发亮,重重的点头。 “你先回去吧。”朱月暖拍了拍小染的肩,快步跟上。 那位秦府的管事似乎很悠闲,从秦府转到了街上,又顺着金桂街银桂街走了一圈,又打楚记铁铺门前晃了晃,最后又绕回到了丹桂街,进了一间红楼。 朱月暖远远的缀着,在那红楼外面等了好一会儿,没看到那管事出来,眼见午饭的点将至,想了想,才转身准备从最近的路回家。 “确定他刚刚离开?” 经过一个巷口,突然,里面传来细碎的交谈。 朱月暖立即停了脚步,调转方向悄然接近。 “确定,今早走的。”莫晓音的声音!! 朱月暖顿时眯起了眼睛。 “知道了。” “秦管事,你们……你们不会对……他怎么样吧?”莫晓音惊惶的声音。 “放心,等我们抓到他,今晚就能如了你的心愿,你不是心心念念要当状元夫人吗?明年,你就能当上了。” 朱月暖的拳头攥了起来。脚步也踏了出去,但,一步之后,她略一犹豫,又退了回来,松开了拳头,若有所思的听着那边的动静。 “你们……真的能确保不伤他吗?”莫晓音的声音压得低低的。很是害怕。 “他的命不值钱。”顿了顿。那人的声音带上些许猥丨琐,“今晚三更,你就等着好好享用吧。等明儿一早,我们自会帮你安排……嘿嘿~~” 朱月暖顿时眉心紧锁,红唇抿成了直线,悄然离开。 脚步匆匆的回到楚记铁铺前。朱月暖看着屋中有些恹恹的李玉娘,忽的停了脚步。踌躇片刻,她走了进去:“婆婆。” 李玉娘没精神的抹着柜台,一遍又一遍,对朱月暖的话恍若未闻。 “婆婆。”朱月暖又靠近了些。 “啊?”李玉娘惊了惊。抬头看了看朱月暖,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说道。“回来了?吓我一跳。” “您有心事?我刚刚进来,您都没反应。”朱月暖关心的问。 “唉。自打桐儿早上走了以后,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你说,这路上……桐儿会不会……会不会……”李玉娘直说越惊心,脸色难看。 “婆婆要是不放心,我回一趟娘家,找个骑术好的护院追去看看。”朱月暖顺势说道。 “能追上吗?”李玉娘眼前一亮,急急问道。 “能,夫君刚学的骑马,一定走不快,而且他也答应我不会骑太急的,一定能追上。”朱月暖自信满满。 “那……你快去,快去。”李玉娘一听,连连催促,甚至还走出柜台欲要推着朱月暖出门。 “婆婆。”朱月暖无奈,忙拦下她,“还有一件事,我想回娘家住两天,等收到夫君安然到达岱山书院的消息,我立马回来告诉您,可以吗?” “可以,可以,可以。”李玉娘也没放在心上,连连的点头。 朱月暖一喜:“那我现在就去。” 说着跑着回屋取了几样东西,和李玉娘招呼了两声,飞快的走了。 看到朱月暖突然回来,杨慕萍很是惊讶:“暖囡,你怎么来了?女婿回岱山了吗?” “娘,我有事儿。”朱月暖拉着杨慕萍往房间走,边低低的说道,“禹知今早离家的,刚刚我得知有人要对他不利,我得去找他,需要您掩护。” “啊?要怎么掩护?”杨慕萍惊了惊,立即问道。 “派两人护院快骑去追,就说担心他新学的骑马怕路上意外。”朱月暖说的飞快,“我另外走,别人问起,就说我在娘家玩两天。” “姐姐这是要去哪?”正说着,突然看到朱月馨从那边走了出来,外面罩着的宽大披风,倒是遮去了身段,显不出异样。 “暖囡,你就别去了,我多派些人就是了。”杨慕萍忙拉住朱月暖的手。 “我不放心别人。”朱月暖也无暇跟她们多说,径自回了房间,换衣服。 “姐姐……怎么了?”朱月馨见没有得到朱月暖的回应,有些愣神。 “她也不知道打哪儿听来的消息,说是有人要对付大女婿,急着去寻他呢。”杨慕萍叹气,看了看朱月馨,说道,“你这就回去了?不多住两天?” “不了,舒郎明儿休沐,今天会回来吃晚饭的。”朱月馨温婉的摇头。 “唉,一个个嫁了人,这心里惦记的,就不是爹娘了。”杨慕萍叹了一口气,说了一句醋意十足的话,挥了挥手,“那你回吧,记得路上小心些,我就不送你出去了,还得给暖囡安排人。”(未完待续) ps:汗~~昨天头痛,居然忘记定时了…… 推荐ps: 《福临门》,3368911,若珂20-3 小闲穿越成卢国公府小丫鬟一枚,靠前世职场经验稳扎稳打,在波云诡谲明争暗斗中,终迎来无限风光。 已有完结书《重生幸福临门》、《重生商界巨星》、《良缘》,请放心跳坑。 069雨夜(二更) 揽桂镇外的官道上,马蹄翻飞,继两班人马离开之后,朱月暖一身男装悄然的缀着后面,直到离揽桂镇有十几里地,出现在第一个岔道后,她才加快速度从小路急行。 入夜,天渐渐黑下,带着雪粒子的雨也飘飘散散了起来。 朱月暖紧赶慢赶,算计着楚宜桐可能的行程,于亥时一刻来到了一个叫做黑土庄的村子里,这个村子颇大,是几个镇的中转点,客栈市集都集中在这儿。 “这位小哥,请问,今天可有一个骑马的书生来这儿投宿?”朱月暖拍开了客栈的门,这一路,雨虽然不大,却也将她淋得够狼狈。 “书生?”开门的伙计愣了一下,打量朱月暖一眼,说道,“黄昏时确实有那么一位,不过,他在店里吃了东西,就走了。” “是不是穿着貂毛披风,骑着棕色大马的?”朱月暖一惊,急急问道。 “对对对,挺俊俏的一个书生。”伙计点头。 “真是……下着雨还不投宿,这要是……”朱月暖顿时皱起了眉,嘀咕了一句忙又问道,“他走了有多久了?” “起码有一个时辰了。”伙计打量着她,“客倌是要住店还是?” “小哥,有什么吃食帮我打包一些,再来一壶酒,还有,可有蓑衣半笠?帮我准备两套。”朱月暖有些心急,语气急促,连门也不进了,直接吩咐。 “客倌稍候。”伙计点头,倒是没什么不耐烦,开着门就去忙了。 没一会儿。就给朱月暖带回了她要的东西,还贴心的包了起来。 “多谢。”朱月暖付了银子,也不用他找余钱,直接套上蓑衣斗笠接过东西匆匆离开。 往揽桂镇的路只有一条,朱月暖没有犹豫。策马狂奔,斗笠下的神情隐隐带着怒气,目光胶着在前方,时不时的往两边瞟上一眼,每过一个岔道,她便下马沿路查看一番。 半个时辰后。朱月暖突然勒住了缰绳,马一声长嘶,前蹄直立,停了下来,翻身下马。 来回的走了几丈。朱月暖抬起了手,曲着放在嘴前,吹了个哨子,声音悠悠的传了出去。 “咴~~”左边的小路上传来了马嘶声,没一会儿,“嗒嗒”声响起,追云马奔跑着从那边窜了出来。 “追云!”朱月暖又惊又喜,顾不得其他。翻身骑上追云,牵着她的马缰绳,踢了踢马腹。“快去找姑爷去。” 沿着小路,直走不过十几步,便有一个简陋的草寮子,远远的,便能看到里面站着一个人。 “楚宜桐!”朱月暖生气的连名带姓的喊。 “暖暖?”楚宜桐只着儒服,负手站在草寮中。黑暗中的身形傲然挺拔,听到声音。他惊讶的问。 “你个呆子!!”朱月暖一看到他这样子,气得牙痒痒。飞身下马就奔到了他面前,手指直直戳向楚宜桐的胸口,“你之前还答应会好好的,现在这样就是你说的好好的?有客栈不住,大雨天的跑这儿来站着,你当你这身子是铁打的?你的披风呢?” “你怎么来了?”楚宜桐衣上的衣衫尽湿,发粘在脸上,显得极狼狈,却不失他的气度,依然不慌不忙的看着朱月暖问道。 “我要是不来,你是不是打算就这样站一晚?然后再给我生一场病,好让人议论我是灾星,一进门就让家里不得安生?”朱月暖重重的戳了几下,转头打量着这草寮,虽然简陋,但好歹也挡去了一半的风雨,加上这雨只是细密,风并不大,这草寮里倒是有一半是干的,此时,靠最里面的地方,那件貂毛披风正整整齐齐的叠起放在一边。 朱月暖更是火冒三丈,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将他推进了些:“真是呆子,呆子!!” 楚宜桐却笑:“我也没想到这雨竟突然下了起来,往回走又费工夫,所以……” “那你就不能把身上的湿衣脱了,再披上那件?这样熬着,一晚上下去,你还能好吗?”朱月暖再一次愤然的抬手戳了他一下。 转身出来,将两匹马牵了进去,拴好,拿下之前在客栈买的吃食扔给了他,又将另一套蓑衣展开系在了柱子上,挡住了这边浸进的雨,再转身,便看到楚宜桐还愣愣的看着手中的东西,不由皱眉:“喊你呆子你还真呆了呀?还不赶紧的,把衣服换下来!” “大舅是好意,只是我怕坏了这上面的皮毛,才……”楚宜桐也不生气,温温的解释着。 “人重要还是衣服重要?”朱月暖直接过去拿起那件披风,一拿之下,下面还掉落一本书,她看了看,无奈的叹气,回到他面前,瞪着他凶巴巴的说道,“把湿衣服脱了。” 楚宜桐愣了愣,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笑道:“这都快干了……”没动。 “要我帮你脱吗?”朱月暖微扬了扬下巴。 “暖暖,你比我还……”楚宜桐叹气。 “你要是心疼我,就赶紧的。”朱月暖瞪着他,倒是放缓了语气,伸手往他衣襟上探去。 “我自己来。”楚宜桐忙退后一步,挡下了朱月暖的手。 “赶紧的。”朱月暖白了他一眼,把披风往他手上一塞,径自夺了他手中的食物去张罗别的。 草寮里还有不少的干草枯枝,全都搜到一处,掏出火折子点燃,整个草寮顿时亮了起来。 “快过来暖和一下。”朱月暖招呼着,又把斗笠倒转,食物暂时放到了上面,左右瞧了瞧,冲出了草寮。 “你去哪?”楚宜桐刚刚除下湿衣,见状不由一惊,忙问道。 “你自己先烘着,我马上回来。”朱月暖早窜出了一大截。声音远远的传来。 楚宜桐看着那细细密密的雨幕,眉心骤然皱起,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湿衣,放到一边,将披风裹在了身上。走到外沿担心的张望着。 朱月暖很快回来,手里拖着一簇长长的树枝,进了草寮,她折下几枝长的,剥下那些枝桠,在火堆边架起了木架子。一边吩咐道:“把衣服拿过来烘干吧。” 楚宜桐顺从的拿了湿衣过来,目光一直在打量朱月暖。 “怎么了?”朱月暖留意道,抬头看了他一眼笑问道,“才一天不见,不认识我啦?” “你常做这些事吗?”楚宜桐问。 “是呀。跟着小舅到处跑,都是跟他学的。”朱月暖点头,坦然说道,“你呀,这么冷的天,衣服全湿了也不知道点堆火烤烤,这一晚上,你就打算这样站到天亮呀?” “没带火折子。”楚宜桐脸微红。“本打算等雨小些便继续赶路的,没想到……” “这雨势,你觉得一时半会儿的会停吗?”朱月暖看着他这样。语气一软,“还好我来了……婆婆的担心还真没错,呆子,这样都不会照顾自己。” “你怎么来了?”楚宜桐这才裹上披风,坐在了火堆边上。 “不放心你呀。”朱月暖指了指那边地上原本披风下的书,“看你。有客栈不住,在这儿避雨还只管着貂毛会不会坏。顾着书会不会坏,怎么就不想想自个儿的身体呢?你要是真有个什么事儿。我可真的真的没法向公爹和婆婆交待了。” “对不起。”楚宜桐突然说了一句。 “呃……”朱月暖的火气一下子全消了,嗔怪的看了看他,起身将蓑衣一并遮到了外沿,斗笠放到一边,回转打开客栈伙计准备的吃食,里面却是几个烧饼和半斤驴肉、些许咸菜,此时都已经凉了,她忙打开那小坛酒,递了过去,“喝一口,去去寒气。” 楚宜桐顺从的接过,喝了一小口,脸上便飞起了红霞。 朱月暖已经寻了几根树枝,利索的剥去外面的皮,串起一个烧饼和驴肉递给了他:“放火上烤烤再吃。” 楚宜桐接过,目光落在她身上:“暖暖,你的衣服。” “没事儿。”朱月暖忙着准备东西。 “要不……你坐过来吧。”楚宜桐提议道,说完这一句,双颊再红,甚至红到了耳根子后。 “嗯?”朱月暖停了动作抬头看向他。 楚宜桐却避开目光,举着酒坛子又大大的灌了一口,灌得太急,险些呛到。 朱月暖瞧着他,突然笑了,把手中的东西剃给了他,大大方方的起身,背对着他将外面的大红深衣解下晾到架子上,快步到了他身边,主动的挨在他身边坐下。 楚宜桐盯着她,手中还半举着酒坛子。 “吃吧,热了。”朱月暖坦然的烤着东西,将其中一串递给了他。 楚宜桐犹豫着,半晌,他放下了手中的酒坛子,拉开身上的披风,将朱月暖也裹了进去。 朱月暖坐着没动,唇角却扬起完美的弧度,红霞微染,随即,她自然的举了一串驴肉递到他嘴边:“给。” 她的自然,倒是感染到了楚宜桐,他看着她,微微一笑,接了过来,顺势,又理了理她这边的披风,尽量让她多遮一些。 朱月暖也不拦他,由着他照拂,只含笑烤着食物,时不时的喂上他一口,她没有提自己赶来的真正原因,也没有因为这个原因带他一起转移。 楚宜桐只吃了一串驴肉,便把其余的给了朱月暖,视线落在她发上,停了停,他从身上掏出方帕,抬手细细的给她拭起了头发。 风渐起,雨势依旧,那夹杂的雪粒子落在草寮上,“啪啪”的轻微作响,火光映照中,两人相依而坐,没有刻意的对话,一切却显得这样温馨自然。(未完待续) ps:推荐ps: 1、《世妻》,书号:3377870,作者:竹苑青青 简介:宅斗靠边,吃喝是正理。已有完结本《醋香满园》《渔妇》 2、《穿越只是一份工作》,书号:3419248,作者:四娘 简介:穿越历史与未来,逆天改命。 070隔壁实在太吵(三更) 雨后的清晨,清新中带着湿冷。 草寮中,火堆已成灰烬,楚宜桐靠着木柱子,揽着依在他肩头的朱月暖睡得安然。 架子上的衣衫也早已被烘干重新穿到了两人的身上。 “嗒嗒~~”一阵纷乱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朱月暖微皱了皱眉,睁开了眼睛,惺忪的眸转到身侧的楚宜桐,泛起点点笑意,玉手微抬,推了推他的胸膛,轻唤道:“禹知,醒醒。” 楚宜桐应声而醒,刚刚清醒的眸落在朱月暖的脸上,淡淡的温情流露,松开了揽着她的手。 “快起来,有人来了。”朱月暖顾不得其他,揉了揉腿脚便站了起来,神情微敛,带着一丝警惕看着草寮前的路口。 “谁来了?”楚宜桐惊讶,站起身,悄然的揉了揉被枕麻的右臂,顺着她的视线惊讶的望去。 马蹄声渐近。 不稍会儿,三骑出现在路口,急驰而过。 但,很快的,又转回到了这个路口,纵马到了草寮前。 “姑爷,大小姐?!!”三人下马冲楚宜桐行礼,同时却也认出了男装的朱月暖。 “是你们。”朱月暖打量三人一眼,是染锦布坊里的护院,松气的同时,却也疑惑的皱了眉,“你们一路过来,可有发现可疑的人?” “不曾,昨夜我们投宿客栈,还听伙计说有人打听姑爷的下落,我们还以为是那些人,担心姑爷安危,喂了马匹稍作休息便赶路了。只是,并没有遇到任何人。”中间的护院客气的回话。 “难道是我听错了……”朱月暖皱眉嘀咕了一句。 “暖暖,怎么回事?”楚宜桐听着这般对话,更加的惊讶了。 “我昨天听到有人说要对付你,就去寻我娘要了几个人来找你。只是奇怪的很,我昨天从小路过来,也不曾遇到什么人。”朱月暖颦眉苦思。 “大小姐既然听到,便不能掉以轻心,或许,对方还没到。或是,在前面埋伏。” “可能。”朱月暖没说什么,笑了笑,“辛苦几位连夜赶路,你们回吧。到那个客栈里好好的歇上两天,再回揽桂镇。” “大小姐,我等出门时,夫人吩咐了,要我等保护好姑爷还有大小姐,我们不能回去。”护院有些死脑筋。 “那好吧,休息一下再起程。”朱月暖也不多说,吩咐了一句。 三人却没有真的休息。各自分工去寻水、寻食、喂马。 “暖暖,你说的人,是谁?”楚宜桐跟着朱月暖。轻声问道。 “还记得小染说的,莫晓音和秦府的管事嘀嘀咕咕的事吗?我昨天去寻了小染,指认了那个管事,跟踪他的时候,听到莫晓音与人在说话,他们说。要把那人送到莫晓音身边,等天亮……我不放心你。就寻了人。”朱月暖沉着脸,很是不高兴。 “或许。你是误会了。”楚宜桐沉默半晌,轻声安抚道。 “希望只是误会,要不然,我饶不了她。”朱月暖冷哼一句,瞧了瞧他的脸色,缓了语气,“不过现在,还是选送你去岱山书院,其他的到时候再说。” “你来寻我,娘可知道了?”楚宜桐又问。 “婆婆不知道我来寻你,我怕她担心,只告诉她,我回娘家住几天,可她知道我回娘家找人来寻你的事。”朱月暖见他担心,忙解释了一句。 “有他们护送便好,你还是回家吧。”楚宜桐点了点头。 “我送你到溪聆镇就回。”朱月暖却坚持。 楚宜桐看着她的神情,也知拗不过她,只好由她。 稍作休整,一行人便起程。 楚宜桐虽然初学骑马,却敢单人匹马夜归,这会儿回程缓慢,还真的骑得有模有样。 朱月暖并驾齐驱。 而那三个护院却极有眼力的赶在了前面,美名其曰探路去了。 揽桂镇到溪聆镇,坐马车不过三天半的路程,似他们这样轻装轻骑的,两天便可到达,于是,当夜,虽然再赶上两个时辰的路就能到达溪聆镇,却还是在朱月暖的一言堂之下,众人投宿在了溪聆镇外的一个小村子里。 这类小村子,与之前黑土庄一样,位处在要道,所以比起一般的村子要稍为热闹些,也不缺小客栈、民宿这样的地方,但房间,却真的不太多,也不太好。 屋里,只有简单的桌椅,除此就只剩下一木板铺就的床,铺的倒是厚实的被褥,但一坐便传来“吱吱呀呀“的声音。 不过,比起前一晚的露宿,现在好歹也有个安心睡觉的地方,众人倒也不挑,要了最后两间房。 各自洗漱后,美美的吃了一顿不算可口的热菜热饭,便回房歇下。 一切似乎都很平静,很自然。 楚宜桐和朱月暖如同在家时那般,各拥一条被各占一半床。 倒是很快的睡了过去。 可是,到了半夜里,隔壁却突然传来奇怪的声音,在平静的夜里,“吱吱呀呀”中还夹杂着某种隐忍的声音。 朱月暖警觉,倏然睁开了眼睛,皱了皱眉,侧头看了看床头方向的墙,墙是木的,甚至还有几处缝隙,更是挡不住半点儿声音。 那奇怪的声音持续着,没有停歇的意思。 朱月暖捂了捂耳朵,重新闭上眼睛。 但,隔壁似乎并没有意识到吵到了别人,不仅没有停歇,甚至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渐渐的,除了木板床“吱吱呀呀”的声音,连那单薄的墙壁都显得有些颤抖了起来。 “砰~”墙被撞了一下。 朱月暖咬了咬牙,抬眸看了看身边的楚宜桐。 楚宜桐还在睡梦中,不过也明显的皱了皱眉,有醒过来的迹象。他到底是书生,这连日的奔波劳累耗去了他不少的体力。 朱月暖小心的起身,掀开被子,撑着身子想从楚宜桐身上翻过去。 就在这时,“砰~砰砰`~”木墙又被撞了两下。紧接着,隔壁传来一声低咒声,混着女子高昂的声音拉长了调响了起来。 楚宜桐不舒服的睁开了眼睛,疑惑的问:“暖暖?” 朱月暖还没来得及翻身出去,被他这一喊顿时给惊了惊,手脚一绊便跌了下去。砸在楚宜桐身上,但随即,她努力的一撑,整个人却往外面翻了下去,重重的落在地板上。 “暖暖!”楚宜桐低呼着。迅速的掀开了被子坐起,想要扶朱月暖一把。 朱月暖却自己飞快的起身,揉了揉被撞痛的手肘,低咒了一句。 “撞疼哪了?”楚宜桐走到她身边,关心的问。 “没事。”朱月暖摇头,目光中带着隐怒,推着楚宜桐转身,“你睡你的。我出去一下。”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楚宜桐疑惑的问。 “你别管了,我去清理一下魔音。”朱月暖回道。按着楚宜桐坐下,直接托着他的腿放上,拉过被子盖上,按倒了他。 “什么……魔音?”楚宜桐错愕的看着朱月暖的一举一动,有些无措。 “我去去就回,你别管了。睡你的。”朱月暖再一次拉高了被子替他盖好,转身取了外衣。俐索的穿戴好,开门出去。 整个客栈里昏暗一片。隔壁在片刻的寂静之下,这会儿又开始了动静。 朱月暖站走廊上盯着那门两眼,转身下楼,寻到厨房,取了一把菜刀,再次回到了那房门,屋中还在激烈的“响唱”着。 “呼~~真的不太讨人喜欢呀……”朱月暖呼了一口气,一抬腿,踹开了隔壁的门。 “啊!!!”屋中的女人惊叫,声音响彻整个客栈,顿时,有些屋子亮起了灯,有些屋子摸着黑就开了门缝张望,而更多的,则是更加的寂静。 朱月暖抬腿迈了进去,冷眼看着屋中那对人。, 昏暗中隐约能见,胖胖的男子佝偻着腰撑在女子上方,错愕的看着朱月暖的方向。 女子倒是纤细,紧捂着双耳闭着眼睛还在尖叫着。 被子拉至男子的背上,挡去了大半。 “你你你……你是谁?!”胖男子颤声,声音有些苍老。 朱月暖手一抬,手中的菜刀“咻”的飞了过去,落在了床边沿上,用男声冷冽的说道:“再敢扰人清梦,小爷阉了你!!” “不不不不不敢了,再也不敢了!”那胖男子哆嗦的厉害,听到这话,立即裹了被子跪到一边,对着朱月暖告饶道,“好汉饶命~~” “别让小爷再听到半点儿声音,否则……哼!”朱月暖说一半留一半,也不再取那菜刀,径自离开。 身后,女子的尖叫被人突然捂住,果然安静了许多。 朱月暖站在门口侧头扫了一眼,忍不住捂嘴偷笑,一抬头,便看到三个护院守在她门口,不由脚步一顿。 “大小姐,发生什么事情了?”护院身上的衣服都没有整好,却急急问道。 “没什么,隔壁实在太吵罢了。”朱月暖敛了笑意,随意的挥了挥手,“都去睡吧。” 说罢,便推门回房。 房内,楚宜桐端坐在木板上,看着她的方向:“暖暖,你这是……” “现在安静了。”朱月暖脱了外衣,跳进里面,床不可避免的吱呀了几声,她顿时面露不自在,“睡吧。” “你呀。”楚宜桐无奈,跟着躺下,再次引起木板一阵抗议,躺下后,他轻声说道,“这客栈简陋,床榻难免会发出声音,反倒是你这样一闹,只怕惊扰了整个客栈了,说不定这会儿,有人还在猜测惶恐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朱月暖古怪的回身看他。 “这一下,他们只怕睡得都不舒服了。”楚宜桐还特意的翻了个身,“你听,稍稍一动,便有这声音。总不能因为吵着我们,让人家连翻身也不能吧?” 朱月暖盯着他,神情古怪的眨了眨眼,试着问:“禹知,你听明白刚刚他们在干嘛了吗?” “他们在干嘛?”楚宜桐惊讶的问。 “……”朱月暖顿时沉默。抽了抽嘴角看了他好一会儿,她才泄气的转过身去埋被其中,闷闷的说道,“睡觉!!” 后半夜,隔壁果然连半点儿动静都没有了。 朱月暖精神奕奕的醒来,楚宜桐已经起床。她忙起身收拾好自己。 “抱歉,昨夜拙荆失礼,惊忧了两位。”门外,楚宜桐的声音温和的响起。 朱月暖听到,好奇的走过去。开了门。 只见楚宜桐正对着一男一女作揖赔礼,而那一男一女,瞧着身形正是昨夜的那两人,男的胡须花白,瞧着也已过半百,女的却是花容月貌身姿窈窕,此时,两人都有些惊吓的看着她这边。 “这位……就是你的……夫人?”那女子掩着嘴。吃惊的指着朱月暖。 “正是。”楚宜桐认真的点头,再一次作揖。 “呃……没……没事……没事。”两人古怪的打量着朱月暖,又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楚宜桐一番。 “看什么看!”朱月暖粗声粗气的瞪着两人。 两人顿时受惊过度般。仓皇而逃。 “暖暖。”楚宜桐不赞同的看着朱月暖轻唤。 朱月暖撇嘴,倒是给面子的不作声了。 “你呀。”又是一声叹气。 “大小姐,大姑爷,早点准备好了。”护院之一走上楼,恭敬的行礼回禀。 “走吧。”朱月暖清咳一声,先行下楼。楚宜桐微摇了摇头跟在后面。 意外的,那胖胖的老男人正在柜台前结账。而那女子却站在柜台里面,挨着收银子的中年掌柜冲着胖胖的老男人抛着媚丨眼:“武老爷。下次还光顾我们小店哈~~” “下次……再说。”胖胖的老男人心有余悸的回头扫了一眼,触及朱月暖的身影,又惊悸的猛转了过去,连找的余钱都顾不上拿,匆匆离开。 “这到底怎么回事?”中年掌柜把余钱又揽了回去,低声问着身边的女子。 女子也发现了朱月暖一行人,贴到中年掌柜的耳边一阵嘀咕。 中年掌柜的惊讶的看向朱月暖,目露古怪。 朱月暖也是奇怪的看了看女子和那中年掌柜的,便和楚宜桐等人坐到了大厅中间。 三个护院已经准备了早饭,楚宜桐和朱月暖坐一桌,三个护院坐了一桌。 小二从身边经过。 朱月暖手一抬,招呼了小二过来:“小哥,那女的是什么人?” 小二顺着朱月暖的指点看去,笑道:“那是我们掌柜的继室夫人。” “……你们……掌柜的继室夫人?”朱月暖顿时错愕了,又问,“那位是你们掌柜的?” “正是。”小二笑了笑,点头,“客倌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就是……瞧那女的长得挺好的。”朱月暖信口敷衍,频频侧头看向柜台那边。 楚宜桐也看到了那边,只不过,他不似朱月暖这样好奇,只是淡淡一瞥,就拿起了筷子递到朱月暖面前:“快吃饭吧。” 朱月暖收敛了目光,接过。 早饭后,三个护院去牵马,朱月暖和楚宜桐回房略做收拾,带上自己的东西去结账退房。 那女子依然挨在中年掌柜的身边,嘀嘀咕咕的说着话,时不时的娇笑一番,看到朱月暖和楚宜桐过去,一双美目更是胶住了似的,只不过,看到朱月暖时,眼中多了几分畏惧,只片刻就粘在了楚宜桐身上。 朱月暖顿时阴沉了脸,“啪”的把一小锭银子拍在柜台上,把两人都响了一大跳。 中年掌柜的再不敢胡乱打量,匆匆找了碎银子,送了两人出门。 出门之际,那女子躲在后面叹息了一句:“真可惜了了,一对这么俊俏的可人儿,怎么偏偏是断丨袖呢……” 楚宜桐明显的听到了这一句,走下台阶的脚步略略一顿。 朱月暖见状,险些喷笑出身,不过,她还是忍住了,回头警告的瞪了那两人一眼。 那两人顿时吓得躲到了柜台下面。(未完待续) ps:这章4500+哦,给力不?v5的暖暖菜刀一甩:打劫!!有票票支持咩? 推荐ps: 林月初新作霸气来袭,不可不看!! 游戏力作:《放着我来》 古言种田推理文力作:《食香》 071家中遭抢(五千大章,一更) “禹知,下次,记得不要再去那家店。” 朱月暖没有进溪聆镇,送到镇门口,分别在即,她又忍不住叮咛了一句。 “好。”楚宜桐几乎没有犹豫,直接点头,显然也被那女子的一句话呛得不轻。 “莫忘了我的话,有事不要硬扛着,去找大舅和冯先生。”朱月暖又道。 三个护院远远的等在路边。 “好。”楚宜桐笑意暖暖的看着她点头。 “你……要保重。”朱月暖又张口,却只冒出这一句。 “你也是。”楚宜桐含笑。 “快去吧,替我向外公和大舅问好。”朱月暖深吸一口气,挥了挥手,双手负在后面退后了一步。 楚宜桐却没有动,凝望片刻,轻声说道:“家里,辛苦你了。” “家里的事,有我,你莫担心。”朱月暖郑重点头。 “那我走了。”楚宜桐笑了笑,退着走了几步,才大步往护院那边走去。 朱月暖目送楚宜桐进入溪聆镇,便先行离开。 一路马不停蹄,仅一天一夜便回到了揽桂镇,进了染锦布坊。 “暖囡,你终于回来了。”杨慕萍看到朱月暖,立即拉住了她,急急说道,“你走后第二天,楚家就出事了……” “出事?出什么事?”朱月暖一惊,忙反拉住杨慕萍反问道。 “唉,楚家遭了强盗了。”杨慕萍唉声叹气,也不耽搁,细说起了事情经过。“那天半夜,有四五个蒙面人跳进了院子,你小叔子为了拦他们,受了些伤,你婆婆受了惊吓。又病了,他们找了一位小染姑娘来家里找你,我只好推说你去了亲戚家,这两日才回,听他们说,你的嫁妆被抢走了大半。” “强盗?揽桂镇的风气有这么差吗?”朱月暖直接皱眉。转身就走,“我这就回去。” “哎,暖囡,你好歹把衣服先换回来呀。”杨慕萍在后面追着喊。 朱月暖低头一看,身上还是男装打扮。这才脚步一转,又回房换回了平日装扮。 “暖囡,你不要急,亲家母还病着,你小叔子也伤着,这嫁妆没了就没了,没关系的,你可别因为这个给他们添不愉快。”杨慕萍在一边连连叮嘱。“你爹已经派了阿福去协助这件事,也报了官府,官府会处理的。” “我不会跟他们急的。”朱月暖正色。“但我会抓出幕后捣鬼之人,居然敢和我使调虎离山之计。” “女婿这次路上没遇到什么事吗?”杨慕萍忙问。 “没有,不过我相信,如果这次我不去,出事的就不是家里,而是他。”朱月暖非常肯定的说道。看着杨慕萍问,“娘。我出门的事,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我没和任何人说呀。”杨慕萍一愣,忙摇头,“连你爹都不知道你回来过,还是昨日,他们来报信,他才问你去了哪。” “我先回去了,这件事,我会查个明白。”朱月暖点头,大步出门。 “奇怪,难道真如暖囡说的,有人调虎离山?”杨慕萍皱着眉头看着朱月暖出门,自言自语道。 朱月暖出了门,一路飞奔回家,路上引得不少人瞩目。 楚记铁铺前,还围了不少的邻居,铺子里,几位官差正和楚重锤说着话,朱福在一边照应。 “公爹。”朱月暖快步进门,“福叔。” “大小姐回来了。”朱福躬身。 “大儿媳妇,你总算回来了。”楚重锤一脸歉疚,“家里……” “公爹,对不起,我回来晚了。”朱月暖摇头,开口致歉。 “这位是?”官差之一打量着朱月暖。 “周捕头,这位是我们家大小姐。”朱福忙介绍道,“大小姐,这位是县衙的周捕头,正巧,这些天就在附近办案,保长一联系马上就过来了。” “朱大小姐,这几天,你去了哪里?”周捕头直接了当的问。 “周捕头,案子未明之前,您觉得这儿合适问话吗?”朱月暖微微侧身,扫了门外的围观人群一眼。 周捕头顺着看了看,点头:“那便请朱大小姐借一步说话。” “请。”朱月暖伸了伸手,请了周捕头进了院子。 院子里倒是没有人,但厨房里,莫晓音正在煎药。 朱月暖经过厨房,扫了她一眼,带着周捕头去了书房。 朱福在外招呼别的官差,楚重锤跟了进来。 “朱大小姐这是知道些什么吗?”一坐定,周捕头便说道。 “我知道的不多,也只是一些猜测,所以不便随意的示于人前。”朱月暖回道。 “那么,还请朱大小姐配合。”周捕头有些惊讶,坐定后,说道,“你这几日去了哪里?” “溪聆镇。”朱月暖直言。 楚重锤惊讶的看向朱月暖:“大儿媳妇,你不是回娘家了吗?” “公爹,对不住,我怕婆婆担心,才寻了借口,事实上,我去找夫君了。”朱月暖解释,“我担心夫君安危,怕他路上出事,所以……” “朱大小姐,楚公子路上会出什么事?你为何这么担心到要追着去寻他?”周捕头抓着她的话不放。 “周捕头,我夫君只是一介书生,初初学会骑马,我担心他路上有个什么意外,不很正常吗?”朱月暖皱眉。 “那么,楚公子在路上可遇上了什么麻烦?”周捕头顺着话继续追问。 “雨雪天,困在了郊外草寮。”朱月暖言简意赅,“周捕头,这件事,与家中失窃有何关系?” “当然有关系,朱大小姐前脚走,有人便恰巧的来家中抢劫,这些人。分明就是忌憧朱大小姐却又知晓朱大小姐的行踪。”周捕头三言两语直述重点,“所以,还请朱大小姐配合,我们也好有个调查的方向去细查。” “周捕头何必这样麻烦,要追回东西很简单。顺着路就能找到。”朱月暖缓了眉心,说道,“之前因为家中的一些小闹剧,我在所有箱子上都洒了萤光粉,后来便因为有事耽搁,一时忘记去除。若无意外,那些人抬动时,必有震落。” “萤光粉?你怎么会有萤光粉?”周捕头有些吃惊的看着朱月暖。 “我小舅舅偶尔所得。”朱月暖淡淡的说道。 “朱大小姐的小舅舅是?”周捕头打量着她。 “清淼先生。” “原来是清淼先生。”周捕头的神情一变,语气也变得客气,“那我们莫师爷就是朱大小姐的姨父喽?” 朱月暖奇怪的看了看他。问:“周捕头,你不认识我们家朱福管事吗?” “自然认识。”周捕头忙笑道。 朱月暖沉默,打量周捕头许久,点了点头:“这些不重要,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将这些胆大妄为的盗贼找到,要不然,这般无礼律法。也不知下一家会是谁。” “朱大小姐说的是,你放心,有你说的萤光粉。不出三日,必能寻到。”周捕头起身,笑着安抚,又皱了皱眉问,“只是,他们要是运到半路。开了锁取走里面的东西,弃了箱子呢?” “所有箱子都是机关锁。一般的小贼没这样的本事。”朱月暖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周捕头。 “机关锁?”周捕头又惊讶了。 “我小舅舅的。”朱月暖说道,顿了顿。又补上一句,“除非,他们强行砸开箱子,否则是开不了锁的。” “原来如此。”周捕头恍然大悟般,冲朱月暖和楚重锤拱了拱手,“朱大小姐,楚老爷,放心,我们这就去寻查贼人,一有消息,立即派人告知你们。” “辛苦周捕头。”楚重锤客气的送了出去。 朱月暖没有跟上,从书房出来,先去看望李玉娘:“婆婆。” 李玉娘躺在床上,头上敷着热毛巾,听到朱月暖的声音,却立即坐了起来:“月暖,桐儿怎么样了?” “夫君安全到达。”朱月暖坐在她身边,歉意的坦白,“婆婆,对不起,我瞒了您,那天我实在不放心夫君,又怕您担心,才偷偷的去找他了。” “他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李玉娘抚着胸口,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拉着朱月暖的手,唉声叹气,“你也是真心为桐儿,我不怪你,倒是我们,没能把你的嫁妆看好,还……” “这件事是我的疏忽,不能怪你们的。”朱月暖忙安抚,“婆婆,您快躺下,好好养身子,这件事我会处理的。” “唉,大半的嫁妆啊,我哪里躺得住。”李玉娘摇头。 “您放心,我会把那些人找到拿回我们的东西的。”朱月暖轻拍着她的背。 门口,莫晓音端着碗缓缓接近。 朱月暖微侧了侧头,略一犹豫对着李玉娘说道:“婆婆,有件事,我没告诉您。” “啥事?”李玉娘紧张,“不会是桐儿……” “夫君真的没事。”朱月暖连连摇头,“不过与他有关,那天,我听到有人说话,说是要对夫君下手,将他和什么人关到一起,我心急,又怕您担心,才……” “和什么人关到一起?”李玉娘一愣,瞪大了眼睛,“什么人?”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没看到人,也没听他们说名字,只是,他们说的是穿着貂毛披风的书生骑刀刚出了镇,还说,将他掳去,和那人关一晚,第二日找人安排,听那意思,倒像是做要什么事情,生米做成熟饭一般,您说,穿貂毛披风骑马出镇的书生可不就是夫君吗?”朱月暖边说,边偷扫着门口。 门外,莫晓音咬着唇僵立在了那里。 “这天杀的,什么人居然敢打我桐儿的主意!”李玉娘直接开骂。 “婆婆,您消消气,别气坏了身体。”朱月暖劝了一句,又道。“我一听,心里便急了,要知道,夫君是禀生,若真是有人对他出手。做出这样的事,那他德行有亏,这一辈子的前程不就毁了吗?夫君这般用功,日夜苦读,便连走路吃饭都捧着书,就是一心想要给楚家博一份好前程。这要是毁了,他可怎么受得了?” “是是是,难为你想的周到。”李玉娘连连点头。 “我心里着急,本来回家是打算跟您和公爹说的,可那天。您那样不安,这儿到溪聆镇,来回最快也要三四天,我怕您急出个好歹来,所以才……”朱月暖说到这儿,停了话,看了看门口,“咦?外面是莫姑娘吗?怎的不进来?” 莫晓音正听得认真。骤然之间,吓了一跳,手上一滑。碗直直掉下,“啪”的一声,药汤洒了一地。 “晓音呐,怎么了?”李玉娘闻声,掀开被子站了起来,来到门口。看到莫晓音正慌乱的捡碎碗片,忙阻止道。“快别捡了,拿扫帚扫扫就好了。” “莫姑娘。当心手。”朱月暖跟着出来,淡淡的说道,“这汤药刚好,正烫着呢,下次,记得更小心些,加个托盘,这也所幸只是一碗药,若是别的事,砸了可就难挽回了。” 莫晓音脸色难看,动作有些僵硬的起身,去找扫帚。 “婆婆,您歇着,我回屋看看。”朱月暖把李玉娘拉了进去,安顿好,便回了自己屋里。 屋里一片狼藉,原本的十八个箱柜,如今只剩下八个,梳妆盒之类的小盒子被翻得乱七八糟,值钱的东西明显不在了。 朱月暖只站在门口瞧了瞧,也没有进去,便又退了出来,只低头盯着地往外面走。 铺子里,周捕头等人已经不在了,朱福和楚重锤正在说话。 “福叔。”朱月暖走了过去,问,“你认识周捕头?” “曾见过两次面,并不算熟,只是这一次,瞧着他发福了不少。”朱福想了想,说道,“其他几位官差,都是生面孔。” “这么说,你也不确定他是真的周捕头。”朱月暖若有所思。 “大小姐,你的意思……嘶~~应该没有人胆子大到这样的地步吧?”朱福越想越心惊。 “我也没说他不是。”朱月暖摇头,“就是觉得奇怪而已,我给的线索很明显,他却不闻不问……福叔,帮我找几个可靠的人手,要功夫好一些的,跟着他们,记得注意安全。” “好,大小姐放心,老爷交待过,家里的护院随时听从大小姐安排。”朱福立即点头。 朱月暖闻言愣了愣,装作没听出什么意思般的别开了头:“公爹,那夜的情形如何,能与我说说吗?” 楚重锤点头。 “亲家老爷,大小姐,我先告退。”朱福插话,告辞离开。 楚重锤领着朱月暖回到院子里,指着那两人高的院墙:“前天晚上,估摸是三更刚过,我听到院子里有动静,起来的时候,就看到二炳和人扭打在一起,还有三个人正爬在墙头上要往下跳,我马上跑出来,结果,那些人手里有刀,二炳为了护我,被砍作右手臂,唉,也怪我们无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把你的嫁妆抬了出去……他们似乎来了不少人,这边箱子搬出去,从铺子门出去的,我还听到了马车的声音,不过,最后他们抬东西出去的时候,好像外面有什么状况,就匆匆退了,只是……我们都被打晕了,也不知道外面是怎么回事。” “公爹,这些事,可有和那位周捕头说?”朱月暖问。 “说了。”楚重锤点头。 “那他可有追问外面出了什么事?或是,询问附近的邻居可有发现那夜事情?” “不曾,他甚至连你那屋都没去看过,就在铺子里问话,这才没多久,你就回来了。”楚重锤说完,震惊的看着朱月暖,“你怀疑这几位官差也有问题?” “公爹,事到如今,我也不瞒您,我觉得,自我进门以来,发生的这么多事情……都不是巧合。”朱月暖叹气,“或许,五伯娘那天说的是对的,有人因我而针对楚家。” “大儿媳妇,你说这话,我可不爱听,你是桐儿明媒正娶进门的媳妇,是我们老楚家的儿媳妇,你的事,就是我们楚家的事,所以,别再提针对你还是针对我们这样的话,都是一家人。”楚重锤不高兴的瞪了瞪眼,他本是络腮胡子,这一瞪眼还真有几分煞气。 “是,公爹。”朱月暖感动的一笑,回头瞧了瞧楚二炳的房间,“小叔子没事吧?可有请郎中?” “看过了,无大碍。”楚重锤摇头,看着朱月暖问,“大儿媳妇,如果那周捕头是假的,那我们要不要再报官?” “保长已经报了,必定会把这件事上报,只是,雁宁县衙离这儿也不近,等他们到,估计还要几天。”朱月暖仰头看着墙头,轻声说道,“如果那位周捕头不是真的,那么,我们等不了官府来人了,估计,他们回去以后,就会按我说的,砸开箱子,取了里面的东西弃箱而逃,所以,今晚才是抓捕他们的良机。” “可是,我们去哪儿抓他们?”楚重锤皱眉。 “公爹,这件事交给我,您别担心。”朱月暖宽慰的笑着。 “不行,我不能让你一个妇道人家单独去办这件事。”楚重锤严肃的说道,“那些人,可是拿刀的,谁知道他们能干出什么事来!!不行不行!!” “那……”朱月暖看着楚重锤的神情,略一沉吟,改口说道,“那么,就请公爹出面,请人帮忙,今晚一起循着萤光粉去寻。” “好,我这就去找人。”楚重锤迫不及待,说完就大步出门。 朱月暖在高墙前站着打量许久,又去外面墙外观察了许久。 莫晓音出来的时候,便看到朱月暖托着手支着下巴出神的看着墙头,她不由愣了愣,微咬了咬唇飞快的离开。(未完待续) ps:本章5200哦~~好巧的数字~~~今天发两个大章,喜欢的亲记得收点推哈~~~~ 推荐ps: 1、《喜气盈门》,书号:3409075,作者:隽眷叶子 简介:重活一世,她发誓要以自己弱小的肩膀护住小家,喜气盈满门,过上幸福的生活。 2、《僵尸小姐修神记》,书号:3136452,作者:心晴花开 简介:这是一只僵尸努力升级,最终成神,获得新生的故事。 072行动无果(二更) 入夜时分,楚重锤找的亲朋好友都集聚到在四方桥前,左邻右舍也都纷纷涌了出来,询问后知晓事由纷纷加入,阵仗瞬间又扩大了几倍。 朱月暖锁了房门出来。 楚二炳耷拉着脑袋倚靠在他自己的房门边,右臂绑了纱布,行动有些不便。 二虎子等人围在他身边,嘀咕着什么。 朱月暖路过,听到二虎子在劝:“二炳,你受伤了,不能出去,还是在家好好歇着,我们帮你去找。” “我不甘心!”楚二炳梗着脖子回了一句。 “可你受伤了。”二虎子耐着性子。 “你们都去了,我在家待着憋屈。”楚二炳闷闷不乐。 “憋屈也得待着。”朱月暖插了一句,转头看他,“最近你好像比较衰,所以,你还是不要出门吧,省得婆婆一个人在家提心吊胆。” “可是……”楚二炳下意识的反驳,抬头看到是朱月暖,他泄气的低了头,完好的那只右手抠着墙面,不吭声了。 “二虎子,今晚人很多,你们也别去了,就在家帮我看着他,别让他乱跑。”朱月暖没理会楚二炳,径自向二虎子笑道。 “放心吧,交给我。”二虎子拍着胸膛,却被楚二炳撞了一肘子。 朱月暖没在意,在门口和楚重锤商量了一下,由他们去寻萤光粉的路线,她去寻周捕头等人的下落。 一路向几个正在打烊的店铺打听了一下,还真的找到了周捕头他们的踪影。 他们往知俞书院那边去了!! 半个时辰后,朱月暖循着路站在了戚杏的茶肆外,此时天已暗下。萤光粉的微光已显了出来,而线索中断在了戚杏的茶肆门前!! 朱月暖负手站在门前,若有所思的打量着茶肆。 茶肆还没有打烊,戚杏正端着一盆水,拿着抹布打扫着桌椅。一点一点,很是仔细。 “朱姑娘?”戚杏一转身,看到门前的朱月暖,忙笑着招呼。 “杏嫂子,好久不见。”朱月暖扬起笑,快步跳了进去。“这是要打烊了吗?” “正准备打烊呢,朱姑娘和楚公子成亲之后,可是好久没来了,今天这么晚了怎么一个人到这边来了?”戚杏热情的招呼。 “家里出了点儿事,出来找找线索。结果走着走着就到了这儿。”朱月暖轻描淡写的说道,目露微笑留意着戚杏的神情。 “你家的事儿,我也听说了,唉,这不,我们家也不敢晚上开门到很晚了,茶肆里也不敢存放太多东西,就怕哪天倒霉也遇上了。”戚杏的表情并没有什么特别。 “杏嫂子晚上也住这儿?”朱月暖随意的寒暄着。一边打量着茶肆。 “我们不住这儿,打了烊便回家去,我家离这儿也不远。走上小半个时辰就到了。”戚杏将她让到中间的桌子坐下,去取了一壶热茶过来,给朱月暖斟上,边宽慰道:“你也别太着急,这种事儿,着急也没用。” “是呀。”朱月暖点头。 茶肆里打扫的纤尘不染。没有任何的可疑之处。 “对了,我已经找到我姐姐了。这还多亏了朱姑娘那会儿的指点。”戚杏在朱月暖对面坐下,高兴的说道。“她还直说你舅甥俩是她的贵人呢。” “恭喜杏嫂子。”朱月暖收回目光,笑着恭喜。 “我帮你问过你小舅的下落了,她说前段日子,你小舅在那儿住过几天,后来便走了,似乎是准备回乡过年来着。”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谢谢杏嫂子。”朱月暖高兴的道谢,又不着痕迹的打听了几句,并没有什么收获,便起身告辞,“不早了,我也不打扰杏嫂子关门,改天再来叨唠。” “好,随时欢迎。”戚杏的神情不似作伪。 朱月暖喝尽杯中的茶,直接出门,步下台阶时,她的目光落在了脚前方的亮点上。 路面的水渍未干,靠着边沿的土还有些湿烂,上面还有深深的车辙印,看起来,似乎是车子陷进去了般,而这周边,萤光粉特别的亮。 朱月暖蹲了下去,伸手比了比。 “朱姑娘,怎么了?”这时,戚杏夫妻两走了出来,看到朱月暖蹲在门前,大大的惊讶。 “杏嫂子,这几天,可有谁进过你家的茶肆?或是,刚刚你可看到有几个捕快经过?”朱月暖拍了拍手站了起来。 “咦?这些是什么?”戚杏的男人季陶发现了朱月暖关注的点,快步走上前,蹲下打量了起来。 “萤光粉。”朱月暖平静的看着两人,“之前因为某些原因,我在我的箱子上全洒上了萤光粉,后来因为有事便忘记了处理这些,没想到,我才回来,便听说嫁妆被人抢了,我便是一路寻着这萤光粉而来的。” “这……”戚杏来来回回的打量,顿时急了,“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在我们家门口呢?” “说明那些东西运到了我们家门口。”季陶细看了好一会儿,起身认真的看着朱月暖,说道,“朱姑娘,此事既然指向了我们,我们便不会袖手旁观。” “我相信两位。”朱月暖笑道,指着地上,“这车辙印便是证明。” “朱姑娘,你看出了什么?”戚杏很着急。 “萤光粉在这儿终结,而这车辙印,这边浅,这边却深,很明显,箱子从镇子上运过来,到了这儿,便卸了货,空车往那边离开。”朱月暖顺着那车辙印走了一段,解释道,“所以,那些箱子很可能又回了揽桂镇,还有,我是一路寻着那些假捕快们过来的,不少人看到他们往这边来了。而你们却没有看到人,说明,他们就是揽桂镇到你们茶肆之间的路上。” “这一条路上,都是林子,朱姑娘一个人想找。还真有些不易。”季陶点头,看向朱月暖的目光里有些许赞赏。 “是呀,他们把箱子遇到你们这茶肆前,又折回去,只怕也是发现了萤光粉,才会这样。”朱月暖双手叉腰。叹气,“只是,我在揽桂镇也没有什么可靠的人可用,我家悦茶也回去了,唉。” “朱姑娘若是信得过我。这件事便交给我吧。”季陶突然郑重的说道。 “这……”朱月暖惊讶。 “有人把线索断在我这茶肆门口,无疑就是想引人注意我这茶肆,借此给他们掩护,这件事便与我有极大关系。”季陶认真的说道,“且不提我们与楚公子的关系如何,也总得为我们的清白去好好查一查。” “没错,朱姑娘,他们既然趁你不在抢你的嫁妆。你出面必定会被注意,而我们不一样,我家陶哥本来就很少露面。我守着茶肆,他可以暗中去帮你调查,这林子再大,也总有查完的时候。” “他们手上有刀,季大哥要是有线索,记得来通知我。”朱月暖点头。“我会让人放开手脚闹大动静的找,这边就交给季大哥了。” “放心。对付两三个人的本事,我还是有的。”季陶展颜一笑。信心满满。 朱月暖不由多看了他几眼,告辞离开。 半路上,和楚重锤等人不期而遇。 “大儿媳妇,你可找到了什么?”楚重锤急急的问。 “线索断了,明显,这一条很有可能是他们故布疑阵。”朱月暖摇头,很遗憾的说道,“也没发现那几个捕快,很多人都说他们往这边来了,但,前面的季嫂子说,并没有什么人过去。” “那怎么办?”楚重锤皱眉。 “这边没有,我们再分散开到别处找找,或许,又是一个声东击西之计。”朱月暖无奈的摊手。 “有道理。”众人纷纷附和,“毕竟这萤什么粉这么明显的东西,他们又是夜里搬运,肯定会注意到的,到时候,只用一个吸引我们的注意,别的用口袋什么的套起来,我们不就找不着了?” “就是就是,不想让那什么粉落下来的办法有很多,这么明显的,肯定有诈。” “那我们分开找,走,回镇上。”众人很自觉的分作几队,调头回镇上。 “大儿媳妇,你和我们一起还是?”楚重锤看着朱月暖问道。 “我一会儿先回家看看。”朱月暖摇头。 “那你当心。”楚重锤点头,走了。 朱月暖站在原地,回头看了看身后,萤光粉的亮蜿蜒,在这黑暗的林子里极是亮眼。 半晌,她大步回镇,哪里都没去,直接去了莫晓音家。 莫晓音的爹娘都帮忙去了,她只一个人在家。 朱月暖左右瞧了瞧,直接从墙头跃了进去,走到了唯一亮着灯的那间房门口。 莫晓音似乎心绪不宁般,左右的晃着,身影在窗户上拉得老长。 朱月暖瞧了瞧,上前,敲了敲门。 “谁!”莫晓音立即大声的问,声音里明显的紧张。 “朱月暖。”朱月暖直报姓名。 “你……嫂子有事?”莫晓音迅速的贴到了门后,却没有开门,而是怯怯的问。 “有话问你。”朱月暖淡淡的问。 “这么晚了,有事儿……明天说吧。”莫晓音不愿出来。 朱月暖看着那门,抿唇,片刻,她才冷冷的说道:“你可以不用出来,我问几句话就走。” 门内的莫晓音沉默着。 “你该知道你的门根本挡不住我。”朱月暖继续说道,“如果不是念在你和我夫君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上,今天,我便已经把你和秦家管事说的话都告诉捕头了,你该知道,一个姑娘家若是被带到衙门问话的话,以后会有什么影响?” “你……你明明说那些人是假的。”莫晓音强作镇定。 “那些人是假的,难道真的官差就不会来吗?”朱月暖冷哼一声,“你觉得,我会为一个想要伤害我夫君的人保守秘密吗?” “我没有想伤他!”莫晓音猛的拉开了门走了出来。一脸的愤怒。 “没有吗?”朱月暖眯了眯眼盯着莫晓音,“那你是想做什么?让那些人掳他回来,与你生米做成熟饭,然后安排第二天早上故意引人来,到时候。他就不得不为你负责,不得不迎你进门是么?” “我……”莫晓音语塞。 “莫晓音,你喜欢禹知,那是你的事,我不会因为你喜欢他就讨厌你,但。你若想对他做什么下三滥的事,我朱月暖绝不会饶了你。”朱月暖凑近,冷冷的威胁着,“若真有那么一天了,我会让你后悔喜欢上他。一定!!” “你!”莫晓音整个人都在发抖,唇紧紧的咬着。 “转告那个人,让他躲好点儿,千万不要让我找到他!”朱月暖扫了莫晓音一眼,径自转身一跃而出,消失在黑暗里。 莫晓音连退了几步,靠着墙无力的滑下,坐在了地上。 朱月暖没有再乱跑。径自回了家。 李玉娘的房间里,众妇人还陪着她,看到朱月暖进去。众人的目光都扫了过来,带着探究和好奇。 “宜桐好福气,娶的媳妇儿这么水灵,本事又好,等来年,宜桐考中状元。再添一大胖小子,哎呀。这就圆满了。”隔壁的妇人拍着掌笑道,目光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朱月暖。 朱月暖闻言。刚刚踏进门的脚步顿了顿。 “最好是双喜临门,又中状元又当爹。”另一人也笑,看着李玉娘,“你呀,苦日子就出头了。” “我家桐儿一心扑在书上,这不,成亲才三天,就去游学了,在家也不过那几天,哪有那么快有孩子。”李玉娘嘴上说着,目光却直直的扫向了朱月暖的小腹。 朱月暖面显尴尬,忙说道:“婆婆,您的药可喝了?” “唉,我没事儿,别费那个钱。”李玉娘摇了摇头,唉声叹气。 “我去煎药。”朱月暖立即说道,向众人福了福,快步退了出来。 李玉娘这边的议论立即又热闹了起来。 朱月暖转头看了看,无奈的摇了摇头,走进厨房,点了油灯,将药放到药罐子里,加水、点火。 一切妥当后,朱月暖站在桌边上,一边缓缓的扇着风,一边在桌面上摆了起来,左放一个碗,右放一个盘,甚至,还拿了几根柴禾摆弄。 时不时的调整一下,又托着肘支着下巴思考片刻。 楚重锤等人直到亥时初才回来,这一晚的折腾自然是无果而回,他有些垂头丧气,但家里人这么多,却又不得不打起精神一一道谢送客。 直到送走了最后一个客人,他才垂了头进了厨房。 “公爹。”朱月暖随意的把她摆弄的东西全收了起来,“热水马上好,您先回去歇歇吧,一会儿我给您送过去。” “大儿媳妇,是我们楚家对不住你啊,没能帮你帮住……唉。”楚重锤歉疚的说道。 “公爹说哪儿的话,钱财乃身外之物,若真寻不回来了,便也算了,日子总还是要过下去的。”朱月暖笑着安抚,“您快别多想了,要是让婆婆看到,她又要焦心,这对身体无益。” “她是心疼的,这么多的嫁妆抬进我楚家门,却被……唉,我都睡不着。” “快别这么说,有时候,破财消灾,未必是坏事,所幸,小叔子只是小伤,您二老也没有损伤,这是不幸中的大幸了。”朱月暖摇头,笑道,“这事儿您别担心了,我会处理的。” “你有办法?”楚重锤眼前一亮。 “没有,不过,过几天官府的差爷们应该到了,他们经验足,想来应该会有办法的。”朱月暖心平气和,倒是一点儿也没有丢失财物后的焦躁。 “但愿吧。”楚重锤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背着手先回房,这一瞬,他微微佝偻的背,竟似突然间苍老了许多般。(未完待续) ps:抱歉,今天第二大章更新晚了,还好赶上了~~~ 推荐ps: 1、《肥婆当自强》,书号:3292596,作者:盛月公子 简介:且看肥婆朱昔时,如何逆袭,名满京华,搂得美男归。 2、《大神求单挑》,书号:3278466,作者:龙晓西 简介:馨馨拦住第一的大神天玄:“站住,大神!求单挑,求赐教,求pk,求教育,求虐丨待,求求求……各种求” 天玄大神:“求婚吗?求婚可以考虑!” 073是不是你干的(七千字!一更) 连番的麻烦事儿,让楚家的气氛变得低迷。 一大早,朱月暖清将剩余的嫁妆都打开清点了一下,余下的,只剩下几箱子罗锦、书画、衣服以及些许古董、玉器,翻出嫁妆单子一对,十去六七。 这个消息被李玉娘和楚重锤知道,两人越发心疼的吃不下饭。 “唉,你家也真是的,没事陪嫁这么多东西干嘛。”李玉娘叹着气抚着心口回了房,饭都不想吃。 楚重锤提着水烟袋蹲到了打铁棚里,望着那堆让他们一家受了不少惊吓的农具前。 “当初就是陪了那一万两,也抵不上你丢的多。”楚二炳站在门口,抬手敲击着自己的额,对着朱月暖说道。 朱月暖眨了眨眼,无辜的还了一句:“你能料到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吗?” “我觉得,你那天要是不向五伯娘显摆,或许也不会有这样的事。”楚二炳沉思着,话虽这样说,但脸上却没有挖苦朱月暖的神情。 “五伯娘……”朱月暖眉头一挑,若有所思。 “你觉得呢?”楚二炳也挑眉,看着她问。 “不能冤枉了人家。”朱月暖回望,说了一句。 “我让人去盯她。”楚二炳打了个响指,说着就要出去。 “你的伤。”朱月暖只来得及在后面提醒他这一句。 “他又干嘛去?”楚重锤在打铁棚里直起身,问道。 “他找人去盯五伯娘。”朱月暖如实回答。 “看看也好,总好过什么都不做。”楚重锤难得的没有说楚二炳的不是,点了点头。又盯着那一堆农具看了起来。 朱月暖奇怪的看了看他,走了过去:“公爹,事情都发生了,多想无益,还是宽心些吧。” “我是在想我们家接下来的生计。”楚重锤摇头。“我也知道,心疼无用,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我和你婆婆一个接一个的生病,现在二炳又伤着,这买药看诊。都把原本给桐儿积攒的盘缠拿出来用了,眼看年关……” “公爹不用担心,我这儿有……”朱月暖忙道。 “哪能用你,这次若不是我们保护不力,你也不会损失那么多的嫁妆。”楚重锤不等她的话说完。直接打断,“我想过了,以往,似我这样一昧的想着造神兵,也不是个事儿,可现在,能打的农具,也卖不出多少。这……” 朱月暖看看他,又看看那一堆,了然。笑道:“这个简单,公爹大可以做些实用又新奇的东西去卖。” “实用又新奇的东西?”楚重锤疑惑的看着她。 “比如,烧水壶,火锅。”朱月暖点头。 “烧水壶倒是能打,可是火锅是什么东西?”楚重锤奇怪的问。 “这个烧水壶并不是平时的烧水壶,是个圆桶。中间加柴火,四面中空是装水的。”朱月暖蹲下。随手捡了个东西在地上画了起来,“火锅是一种锅。类似于这种,烧开汤料以后,把想吃的菜放到里面涮,沾着酱吃,这天气最是合适,简单又方便。” “会有人买吗?”楚重锤关心话题。 “试试呗。”朱月暖扔下手里的东西,拍了拍手,“以前,我小舅自己制了几个分给自家亲戚,用过之后都说好。” “那……试试。”楚重锤也是个说做就做的性子,闻言立即起身,往鞋底上叩了叩水烟袋,灭了烟往腰带上一别,就去点灶生火,“你会吗?” “会。”朱月暖点头。 两人立即忙活起来。 “铁砂不够,用这些吧。”楚重锤指着那堆农具,叹着气说道。 很快的,沉寂好几天的院子里又响起了“叮叮”的打铁声。 李玉娘在屋中听到,皱着眉出来:“你还有心思打铁。” “事都出了,有什么办法?”楚重锤在一边认真的看着朱月暖动手,一边应道,“难不成不过日子那些就能回来?眼看快过年了,今年是大儿媳妇了进门的头一年,我们总不能什么都不置办吧。” “婆婆安心,会过去的。”朱月暖笑着打圆场。 “你倒是真能宽心。”李玉娘看了看她,微微皱眉,转身进了厨房。 “别理她,继续。”楚重锤挥挥手。 朱月暖笑笑,挥舞着大锤头,认真的对付起那烙红的铁。 楚二炳出去大半天才回来,进来的时候带回了三封信:“嫂子,你的。” 三封信,一封是那三个护院带回来的楚宜桐的家信,他已回到岱山书院,并已经把信交给了冯先生,一切安好,除了给楚重锤二老的报平安,给朱月暖的信上倒是多了不少行的字。 一封是悦茶的来信,告诉朱月暖,她已到了禹洋府,找到了杨慕凡,杨慕凡已经知道朱月暖成亲的事,表示会在回乡过年时经过揽桂镇探望,这点倒是和戚杏的说法相附。 而第三封,却是季陶托人捎来的,上面廖廖数语:线索已经找到,今晚戌时三刻,茶肆见。 朱月暖把楚宜桐的信给了楚重锤,收起了其他两封,再一次拿起了锤子,一边说道:“公爹,我小舅舅说,今年回乡过年前会来这儿看我呢,到时候,我们找他多问几位实用又新奇的东西,放在铺子里卖,至于神兵什么的,还是别了。” “行。”楚重锤一听杨幕凡要来,极是高兴,就算是冲淡了些许愁绪。 一天很快过去,朱月暖照顾二老喝过药,里里外外的收拾妥当,便回了房,如往常一样,洗漱,休息。 楚家很快安静,朱月暖才起身,换了一套夜行衣,悄然开门出去。 可谁知。楚二炳正好起夜回来准备回房。 朱月暖关了门,一转身就看到楚二炳在看着她,忙竖起手指:“嘘~~” “你穿成这样去哪?”楚二炳压低了声音指了指她身上的衣衫问道。 “出去找线索。”朱月暖随口说道,指了指二老的房间,“别告诉二老。他们会担心的。” “我也去。”楚二炳立即说道。 “不行,你得在家看着,记住,要是还有那样的事发生,别傻傻的扑上去,找个铁的撒开了敲。多惊动人才是明智之举。”朱月暖压着声音叮嘱,“我很快回来。”说着,直接跃上围墙跳了出去。 “……”楚二炳看着那高高的墙,又看了看自己受伤的手臂,无奈的叹着气进了房间。 朱月暖很快就来到了季陶的茶肆。 茶肆已经打烊。四周黑漆漆一片。 朱月暖在门前停了下来,几天过去,路上的萤光粉依旧。 “朱姑娘,我在这儿。”季陶从茶肆边上转了出来,也是一身的黑衣。 “季大哥,你找到了?”朱月暖转身上前,边问。 “跟我来。”季陶在前面带路。 一路急行,他的脚程竟丝毫不输朱月暖。顿时让她惊讶不已,路上频频打量起季陶。 “在镇上?”朱月暖发现了方向不对,问道。 “对。兰桂街尾的一间废院子里,发现了箱子。”季陶点头。 “空箱?” “是。”季陶点头,带着她来到那个废院子里。 院子里杂草丛生,枯黄的草足有一人高,隐约的,中间泛起淡淡的光莹。几间屋子已经倒塌了一半,在这深夜。整个透露着诡异和阴森。 “你看,是你的吗?”季陶扒开枯草。指着中间的一堆东西问。 这些正是朱月暖的箱子,此时,上面还泛着光,锁依然挂在上面,可每只箱子,都被破了底,里面已经空了。 “果然。”朱月暖上前,伸腿踢开那些箱子,弯身欲要把上面的锁取下,可想了想,她又缩回了手。 “朱姑娘,还要往下查吗?”季陶问了一句很奇怪的话。 “这废院子是谁家的?”朱月暖闻言眯了眯眼睛,不答反问。 季陶平静的看着她:“你的妹夫舒姚清家的,是他们家以前的老宅,因为地势偏僻,后来又发了些小财,一家人就搬到了镇东,这儿多年不曾有人住,少了人气,风吹雨打的,年久失修便成了这样,当然,东西出现在这儿,也可能与萤光粉出现在我茶肆前是一个道理,但也并不排除别的可能。” 朱月暖转身,正视着季陶:“季大哥似乎知道些什么?” “我只是提醒朱姑娘一下,毕竟,那是你胞妹的夫家。”季陶笑道,“并无他意。” “查。”朱月暖平静的说道,“如果事情真的和舒姚清有关,我可以不追究,但不能不知真相,更不能让这些人再有伤害我家人的机会。” “朱姑娘果然是通透之人。”季陶赞赏的看着她,“楚公子之福。” “季大哥才让我惊讶,没想到小小茶肆也是藏龙卧虎之地。”朱月暖也还了一句。 季陶笑笑,支开话题:“朱姑娘,清淼先生若有机会来揽桂镇,还请姑娘帮忙引荐一下,我那茶肆若能得清淼先生只字片语,必能蓬荜生辉,财源广进。” “这个好说。”朱月暖立即点头应下。 “那我先行一步,朱姑娘慢慢看,若有消息,我会再通知你的。”季陶先行离开。 朱月暖看着他离开的方向许久,才缓缓转身,在那些破了底的箱子前驻足,沉思许久,才纵身跃入黑幕中。 “回来了?”楚二炳听到动静,悄然的从他房门口探头出来。 朱月暖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还不睡?熬夜对伤口不好。” “怎么样了?”楚二炳急切的问。 “只找到空箱子。”朱月暖语气淡淡,推开了自己的房门。 “这些该死的,胆子这般大!!”楚二炳咬牙切齿的捶了一下门,发出“咚”的一声。 朱月暖瞪了他一眼,闪身进屋关了门,随即。她听到楚重锤的声音:“二炳,这么晚不睡在做什么?!” “没什么,我刚刚起夜,不小心踢到门了。”楚二炳敷衍。 朱月暖听着动静,许久许久。才宽衣入眠。 次日,知俞书院前,朱月暖迎着寒风,红衣袂然的负手立在那些牌坊下,看得专注。 台阶上方,刚刚下学的学子们三五成群的散了出来。 看到下方似曾相识的一幕。学子们纷纷停了脚步,惊讶的问:“难道是楚兄回来了?你们今天谁看到楚兄没?” “不曾啊。”众人回应。 秦时宇和康子牧等人依然成群结伴出来,看到那抹红色身影的一瞬,秦时宇眼中绽开惊喜,目光灼灼的看着朱月暖。 朱月暖留意到这边的动静。缓缓转身,仰首望着上方的学子,搜寻一番,皱了皱眉。 学子们好奇的打量朱月暖,陆续下来。 “楚家嫂嫂。”相识的纷纷招呼。 朱月暖含笑还礼,目光觑空寻着后方。 “楚家嫂嫂,可是楚兄回来了?”有学子问。 “没呢。”朱月暖片刻的惊讶,笑道。“我是来找我家妹夫的,你们谁看到他了?” “舒兄啊,他已经请假十日了。还不曾来书院复学,楚家嫂嫂不知道吗?” “不知,他为何请假?明年不是要参加秋闱的吗?”朱月暖纳闷的问。 “据说是他家夫人身体不适。”这学子倒是热心,有问必答。 朱月暖顿时颦了眉,不过,只一瞬。便又笑着向这人道谢:“多谢。” 学子客气的颌首,离开。 朱月暖抿了抿唇。转身欲走。 “楚嫂子请留步。”突然,秦时宇的声音传了过来。 朱月暖停住。眼珠子一转,笑着转身看着秦时宇:“秦公子有事?” “你来寻舒兄有事?”秦时宇摇着玉扇到了朱月暖面前,笑呵呵的问。 朱月暖看着他手中的玉扇,又瞧了瞧他身上的厚实的披风,忍了笑意,问道:“我来寻我家妹夫何事,需要向秦公子你汇报吗?” “我与楚兄、舒兄都是同窗,如今他二人都不在,关心一下也是理所应当的嘛。”秦时宇并不生气,只贪婪的看着朱月暖的笑颜。 “这样啊……”朱月暖拖长了声音,眨了眨眼,“那,既然秦公子有空,便请我喝杯杏花茶呗。” “啊?”秦时宇一愣,手上的扇也就这样顿住,没听明白似的看着朱月暖。 “怎么?秦公子不愿请?”朱月暖挑衅的看着他说道。 “怎么会!!三生有幸!”秦时宇反应过来,慌忙说道,“请,请!难得楚嫂子有此雅兴,秦某自当舍命陪佳人!” “秦公子,只是喝杯茶而已,至于说得这样严重吗?”朱月暖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是是是,是我失言了。”秦时宇的反应有些小小的激动,说到这儿,“啪”的将手中玉扇合起,抢先半步,“请。” “嗳,秦兄,去哪啊?”孙多福在后面高声喊。 “佳人有约,你们自己去酒楼吧,我改日再请你们。”秦时宇很得意的冲着他们拱了拱手,兴高采烈的陪着朱月暖往镇外茶肆走。 朱月暖闻言,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楚嫂子,你家的事,我也听说了,若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路上,秦时宇时不时的转头看着朱月暖,面带喜气。 “不是你干的吗?”朱月暖却淡淡的问。 “楚嫂子,怎么可能?”秦时宇愣住,随即笑道,“虽说,我嫉妒楚兄能娶到你,但我也不至于这样小人,好歹,我和楚兄是同窗吧?对了,楚兄如今在岱山书院,我妹妹也在岱山书院,不冲别的,就这两层关系,我也不能对他家里人怎么样吧?” “你妹妹也在岱山书院?”朱月暖惊讶的停下脚步,观察着他的神情。 “是呀,她死活要去,没办法,只好依了她。”秦时宇笑道,似乎真的很无奈。 “女扮男装?”朱月暖挑眉。 “呃……是。”秦时宇似是刚刚反应过来,略显尴尬的冲着朱月暖作揖,“楚嫂子可不能揭穿了她。毕竟,女子之身混迹书院,虽说都是学子,并不会有什么大碍,可传出去总归不太好听。” “既不好听。你为何还特意告诉我?”朱月暖不客气的问。 “我是担心她,这不,楚兄亦在岱山书院,楚嫂子的外祖家又是书院的先生,楚嫂子你呢又从小在溪聆长大,想必也认识不少书院的人。对那儿也熟悉,所以……”秦时宇呵呵的笑着,对着朱月暖又是陪笑又是作揖,“帮帮忙,要是方便。还请楚嫂子写信给楚兄时提上一提,让楚兄多多照应一下我妹妹。” “秦时宇,你觉得我像是脑子进水的人吗?”朱月暖双手抱臂,似笑非笑的冲他抬了抬下巴,问道。 “嗯?脑子进水……是什么意思?”秦时宇惊讶的看着她问。 “你说呢?”朱月暖不屑的撇嘴,“你居然让我写信给我夫君,让我夫君帮你照顾你妹妹,然后呢?最好是两人日久生情。或是再弄个什么生米煮成熟饭,是吧?” “楚嫂子,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这样?”秦时宇有些不自在。 “不会吗?还是说你那一次你跳河里的时候。真的不小心脑子进了水,所以想不起来了?”朱月暖冷笑,打量他一番,突然欺身上前,对着他说道,“既然这样。那我帮你一把,好好的想想。” “月暖。我真的没做……啊!!”秦时宇话还没说完,整个身子已经腾空。被朱月暖抓住了腰带跃到了树上,他顿时脸色刹白,伸手想抓朱月暖,她却已经松开了手跳了下去,惊吓之下,他下意识的一转身,紧紧抱住了树干,声音都变了调,“月……月暖,我……我怕……怕高啊!!” “你怕高啊?”朱月暖双手叉腰,站在树下仰头,说道,“那正好,有时候,人在极度害怕之下,才会想起一些平时想不起的事情,你就在那上面好好的想想,你打的什么主意?又做过什么恶毒事?想好了再说。” “我……我真没……”秦时宇双腿发软,低头瞄了下方一眼,又急急的闭上眼睛,贴着树干不敢动弹。 “真想不起来吗?”朱月暖眯眼问,“那好,我便提醒提醒你,我婆婆在真济寺路上遇险,那个樵夫是不是你派去的?” “什么樵夫?我……真没有。”秦时宇颤声说道,“好月暖,你……你快放……放我下去,你想知道什么,我……我都帮你查,好……好不好?” “别一口一个月暖,姑奶奶的闺名也是你能喊的吗?”朱月暖啐道,“说,我夫君收到的匿名信,可是你让你妹妹干的?” “我……”秦时宇哭丧着脸。 “想清楚再回答。”朱月暖冷哼,“不说实话的话,哼,信不信我找些朋友来陪陪你?虽然,这天有些寒,蛇也冬眠了,可这么大的林子,什么毒虫毒蝎子的,应该也不难吧?” “好月暖,别……”秦时宇连声告饶,“我说……我说就是。” “嗯?想起来了?”朱月时凉凉的问。 “真济寺的事,真不是我……我……我就是……”秦时宇实在脚软,抱着树干小心翼翼的蹲下,颤声说道,“就是……把消息传给了我妹……” “匿名信,果然是你?!”朱月暖顿时眯了眼,声音渐冷,“那,楚二炳被诱之事呢?” “不是我!”秦时宇急得连连摇头,睁开眼睛看了一眼下面的朱月暖,立即又闭上眼睛,嘴唇都没了血色,额上的汗大颗大颗的滴落,说话都快了几分,“我是后来才听说的,书院子里,大家都在说,好多人佩服你的……” “那日,你家的管事和莫晓音对话,意欲对我夫君下手,可是我冤枉你了?”朱月暖再次冷笑着问。 “我也没想……”秦时宇顿时一滞。 “你是没想到我会这么巧听到是吗?如果我没听到,没去寻他,他就会被你们的人抓回来,然后送上莫晓音的床,是吗?”朱月暖的声音越发的淡,盯着秦时宇的目光越发凌厉,“然后到第二天一早,便会有人巧而又巧的发现他们,事情曝光,我家夫君不得不对她负责,甚至,还能因此染上污名,绝缘功名,你便能少了一个对手,是吗?” “不是这样的!”秦时宇听到最后,顾不得别的,睁开眼睛大声辩道,“我只是……只是想做你前面说的,后面的……我从没想过。” “前面是什么,后面又是什么?”朱月暖换了个站姿,环抱着双臂看着他问。 “我……确实是想……帮莫晓音完成心愿……可你说的什么少一个对手,我真的没有想过!!”秦时宇汗如雨下,双手开始发抖,“好月暖,我都说了,你让我下去吧,我们下去再说,好不好?” “再喊一声姑奶奶的闺名,我便让你在上面多待一个时辰,信不信?”朱月暖板着脸,“最后一个问题,我的嫁妆,被你弄到哪儿去了?” “不是我,这件事,我毫不知情啊。”秦时宇简直要哭出来了,“姑奶奶,我做的,我都说了,不是我做的,我便是承认了,也没法帮你找到真凶啊。” “当真?”朱月暖扬声。 “当真。”秦时宇小鸡啄米式的点头。 “口说无凭。” “立字为据。”秦时宇接得倒顺溜,说完,又道,“等我回去,我立即派人送于你。” “秦时宇,看来,你上次落水,真的脑子进水了。”朱月暖冷笑,“放你回去了,我还收得到字据吗?” “可这儿没纸笔……”秦时宇小声的说道,很是无辜,“要么,我起誓,起毒誓。” “姑奶奶从来不信什么毒誓,世上恶人多了,起毒誓的还少?可你见老天爷真的把他们五雷轰顶了吗?”朱月暖鄙夷的看着他,挥了挥手,“上面等着。” “月暖!姑奶奶!!你去哪?带我一起啊!!”秦时宇鬼哭狼嚎。 朱月暖却不理会他,径自朝茶肆掠去,向戚杏借了一套笔墨纸砚,又匆匆回来,跃上树,一把抓住秦时宇的后颈,把东西递了过去:“写!” 秦时宇的体力耗损极大,这会儿脸刹白、汗满面、唇无半点儿血色,目光受伤的看着朱月暖,叹气:“我写,但,能不能先下去?我真的怕高。” 朱月暖打量他一眼,皱了皱眉,抓着他一跃而下。 “啊~”秦时宇又是一阵嚎叫,等朱月暖松了手,整个人顿时瘫坐在地上,还不住的哆嗦着。 “把你做的事知道的事,细细写个清楚明白!”朱月暖凶巴巴的蹲在他面前瞪他,文房四宝摆在了他面前,“要不然,姑奶奶把你扔到树顶上去。” 秦时宇苦笑,还在颤的手伸了出去,拿起了笔。 朱月暖在一边盯着他写完,细看了一遍,逼着他签上大名,按了手印,才满意的收起,警告的看着他:“你要是再敢动什么阴毒心思,我就把这个交给官府,到时候,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月暖,我从不曾想过要伤害你……”秦时宇看着自己红红的手掌,苦笑着轻叹。 “伤害我的家人,一样罪不可赦!”朱月暖收拾了笔墨纸砚,起身居高临下,“还有,不要再叫我月暖,你不配。” 说罢,独自扬长而去。 原地,只留下秦时宇瘫坐在树下,看着朱月暖离开的身影黯然神伤。(未完待续) ps:虽然更的晚了,不过本章七千字哦~~~~~这章的暖暖给力吧!! 推荐ps: 1、《闺春》,书号:3336393,作者:叶草心 简介:重生女pk重生男,携手双赢的故事。 2、《僵尸小姐修神记》,书号:3136452,作者:心晴花开 这是一只僵尸努力升级,最终成神,获得新生的故事。 074舒家(二更) 小地方的风总是吹的很快,朱月暖刚刚进家门,便听到院子里有人在说:“是真的,街上都在说呢,宜桐媳妇去书院门口,堵了秦公子请喝茶呢。” 朱月暖脚步一顿,无语的摇了摇头,撩开帘子走了进去。 院子里,李玉娘端着扁箩坐着晒太阳择菜,身边陪着莫晓音的娘,看到朱月暖明显的尴尬,讪笑着:“这大白天说人,就是说不得,这才提宜桐媳妇,宜桐媳妇就回来了。” “莫婶好。”朱月暖微微一笑。 “月暖,去哪了?”李玉娘脸色不太好,看了看莫婶冲朱月暖使了个眼色,显然,她这话问的故意。 “知俞书院。”朱月暖坦然说道。 李玉娘的脸色再次一变,嚅了嚅唇不说话。 莫婶在一边眼中发亮,八卦的问:“宜桐媳妇,满大街的都在传,你找那个秦公子喝茶?” “是,有些问题需要秦公子配合。”朱月暖浅笑,“雁归县衙离我们镇有些路程,若是等官差们过来,有些线索未免消逝。” “那个秦公子和你家被抢了有关?”莫婶身子微微前倾,似乎是嗅到了什么了不起的消息,带着些许兴奋问道。 “莫婶说的哪里话,难道我问的谁,谁就和我家被抢一事有关了?”朱月暖笑弯了眼,“我昨儿还和莫姑娘说了几句话,问了些话呢,难道莫姑娘也与此事有关不成?” “呃……这哪能,我家晓音可是规规矩矩的姑娘,你可不能坏她名声。”莫婶的脖子一下子缩了回去。不高兴的站了起来。 “莫婶,名声坏不坏,全在自身,最近镇上不安全,似莫姑娘这样柔弱。最好还是少在街上走动,那些人穷凶极恶,谁知道上次抢了财,下次会不会想到抢人呢。”朱月暖瞧了她两眼,不经意的提道。 “这……”莫婶顾不上生气,顿时愣住。 “没错。这可说不准呢,他婶儿,你可不能让晓音乱走,太险了,那些人手里都拿着刀的呢。”李玉娘认真的赞同着朱月暖的话。 “对……对对。”莫婶顾不上招呼。直接小碎步走了。 朱月暖这才喷笑出来,坐到李玉娘身边,帮着一起择菜。 “月暖,虽然说你莫婶说的话有些不中听,但,你也注意着些,满大街传的……桐儿好歹也是禀生。”李玉娘瞄着她,板着脸说道。 “婆婆放心。我若与秦公子有什么,当初又何必费尽心思的退了秦家的亲事?”朱月暖笑了笑,轻声解释。“我今天本是去找我妹夫的,不想听闻说我妹妹身子不适,我妹夫请了十日假还不曾回书院,遇到秦公子也是巧合,从揽桂镇到外面的茶肆中间,也只有书院。便想着向秦公子打听打听,这两日可有什么可疑的人路过。或许,他们天天往返书院。会有所收获。” “那你问到什么没有?”李玉娘紧张的问,把刚刚的不快抛开。 “问到一些,可惜都是没有根据的事儿,倒是茶肆的杏嫂子答应帮我留意。”朱月暖有些蔫蔫的扔着菜。 “唉,慢慢来吧,你也别太心急,出门多注意着安全,别光顾着提醒别人,忘了自己。”李玉娘看了看她,叹了口气,拍了拍朱月暖的手臂,“桐儿呀,以前那么多的媒婆上门提亲,他愣是不松口,对你倒是上心,一听说休书的事,连夜就往回赶,唉,你可不能再出事了,要不然,得急坏了他。” “婆婆放心,我能保护好自己。”朱月暖笑笑,送上一份贴心的关怀,“婆婆也要好好保重身体,一家人安安康康的,夫君在外面也能专心进学不是?” 李玉娘笑着,脸上倒是没了之前的不喜。 朱月暖打量着,趁机提起:“婆婆,我想回娘家一趟,听书院的学子说,妹夫是因为妹妹身体不适,我想去瞧瞧她。” “去吧,应该的,家里还有些点心干果,都是之前人家送来的,没打开过,你带着去,帮我问亲家好。”李玉娘说着就站了起来,进厨房取了几个食盒塞到朱月暖手里,“只是……晚上早些回来。”语气中隐隐的惊悸。 “好。”朱月暖了然的点头,带着这些礼物出去。 染锦布坊的染院,杨慕萍正拿着个大勺子舀了染汤在观看,看到朱月暖过来,高兴的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了身边的丫环:“暖囡,我正念叨你呢。” “娘,能陪我去一趟舒府吗?”朱月暖直奔主题,把手中的盒子交给杨慕萍,“这是我婆婆的心意,送你们的。” “你婆婆有心了。”杨慕萍也不嫌弃,高兴的赞了一句,一边拉着朱月暖往主院走,一边说道,“馨囡只是一时身子不适,现在已经好了,你不用特意的去看她,等你把家里的事了了,闲暇时娘再陪……” “娘,我那些被抢的嫁妆,箱子全在舒家的废院子里。”朱月暖见左右无人,淡淡的说道。 “什……什么?!”杨慕萍顿时错愕不已,停了脚步,看着朱月暖嚅嚅的问,“不……不会的吧?” “我今早去书院寻妹夫,才得知他请了十日假在家陪月馨。”朱月暖继续说道,神情淡淡的看着杨慕萍,“事关楚、杨、舒三家名声,这一趟必须去。” “这……”杨慕萍还没反应过来。 “若官差来之前,我若真在舒家找到我的东西,此时便罢,您也知道,官府介入,到时候……便晚了。”朱月暖放缓了话气。 “走,这就走。”杨慕萍回过神,拉着朱月暖加快了脚步,匆匆回到主院换了衣服,让丫环准备了几样补品提着。带着朱月暖直奔舒家。 朱月暖还是头一次来舒家。 比起楚家,舒家确实宽裕许多,两进的院子收拾的干干净净,进了门,也有几个丫环仆人在照应。 舒母听到回报。出厅相迎。 “亲家,我又来了。”杨慕萍亲亲热热的攀谈,并介绍身边的朱月暖,“这是我家月暖,特意来认门的,暖囡。见过姻婶。” “姻婶。”朱月暖行礼,做足了姿态。 舒母神情淡淡,只维持着场面的客气,笑意并未达眼底:“亲家小姐果然人如其名。” “谢姻婶赞。”朱月暖打量着她,神情也淡了几分。 “小竹。带亲家夫人和亲家小姐去少夫人的院子。”舒母直接扭头吩咐身边的丫环,才对杨慕萍说道,“中午就在府里留饭吧,我让人准备。” “不用不用,我们看过月馨就回去,家里还有一堆儿的事呢。”杨慕萍连连摆手谢绝。 “既然如此,我便不客气了,这几日头有些不舒服。便不陪你们了。”舒母还真如她说的那样不客气,直接将杨慕萍和朱月暖晾在了大厅里。 “亲家夫人,亲家小姐。这边请。”留下的丫环小竹倒是礼数周到,微笑着引两人去寻朱月馨。 朱月馨的肚子已经明显的凸了出来,坐在院子里,舒姚清陪在一边,互喂着切好的水果,倒是甜蜜的很。 “公子。少夫人,亲家夫人、亲家小姐来了。”小竹站在院门口停下。回禀了一声。 朱月馨回头,惊喜的站了起来。脸上红红的。 “当心着些。”舒姚清忙扶着她,紧张的叮嘱了一句,才冲着门口作揖,“见过岳母,见过姐姐。” “打扰了。”朱月暖浅笑着颌首。 “娘,姐姐。”朱月馨缓步过来,依在杨慕萍身边,目光惊喜的看着朱月暖。 “暖囡知道你不舒服,特意央了娘陪着来瞧瞧你。”杨慕萍上下打量朱月馨,“这几日可好些了?” “好多了。”朱月馨低头,满脸飞红。 朱月暖却在打量舒姚清:“妹夫不用进学?” 舒姚清咧嘴一笑,看着朱月馨:“月馨这几日吃不下睡不着的,我担心她,所以……” “明年便是秋闱,看来妹夫信心极足,只是,不如姻婶天天见着,会不会以为是月馨拖你后腿?”朱月暖看着舒姚清浅笑。 “这……确实是我疏忽了,正好,我十日之假已经结束,明日便回书院。”舒姚清忙连连认错。 “姐,他是为了我才请假的,不过,在家时,他也常看书的……”朱月馨柔声帮着说道。 “馨儿,姐姐也是为我们。”舒姚清笑着打断朱月馨的话。 “我还是头一次来你家,能参观一下吗?”朱月暖目光四下一扫,直接提出要求。 杨慕萍看了看她,忙说道:“是呀是呀,暖囡还真是头一回呢,只是,会不会不方便?” “不会,岳母也来几次了,是小婿疏忽,一直不曾好好的陪伴岳母,今日正好补上。”舒姚清立即殷勤的接话。 于是,舒姚清领路,杨慕萍挽着朱月馨,朱月暖陪在一边,缓步往院子外走。 一路上,朱月暖一直留意着小路和各个门边,只是一圈看下来,什么都不曾发现。 “暖囡,还要逛吗?”杨慕萍意有所指的问。 “不了,再逛下去,妹夫又该请假了。”朱月暖摇头。 这时,小竹再一次寻来:“公子,夫人请你过去叙话。” 舒姚清歉意的冲杨慕萍几人笑笑,告了声罪,快步走了。 朱月馨领着两人回了她的院子里,在花厅坐定,朱月馨打量着朱月暖,开口问道:“姐姐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吗?” “我在舒家的废院子里,发现了我那些被抢的嫁妆箱子,空的。”朱月暖坐在她对面,目光直直的看着她,“这几日,妹夫一直和你在一起吗?” 朱月馨吃惊的看着她,好一会儿,似是想起了什么,避开了朱月暖的目光,咬了咬下唇,说道:“自他请了假,确实一直都在家的,早晚陪着我,白天就在书房看书,并不曾出去过。” “馨囡,事关重大,你能确定二女婿没有出过府?”杨慕萍也帮着问。 “娘,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们怀疑他……这不可能!”朱月馨有些着急的站了起来。 杨慕萍吓了一跳,忙跟着起来,安抚道:“快坐下快坐下,当心!” “那天,我要去找禹知的事,你回来后有没有跟妹夫提过?”朱月暖淡淡的看着她问。 朱月馨闻言,顿时变了脸色。 杨慕萍听得疑惑,来回的看着两个女儿,迟疑的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天回来,我确实跟舒郎提起过,说姐姐匆匆忙忙的要去找姐夫,以为姐夫出了什么事……”朱月馨怯怯的说道,“可是,这……有关系吗?” “你说呢?”朱月暖抿嘴,看到一边的杨慕萍脸露焦急,顿了顿,缓了脸色说道,“那日,我是听到有人要对禹知不利才去寻的,但去了之后,并没有遇到什么事,却是家中遭了强盗,试问,揽桂镇里的治安,这么差吗?为何他们别家不去,偏偏就在我不在家里,挑了我家呢?为何又进院之后直接进了我房间呢?” 朱月馨越听,脸色越是难看。 “这……暖囡,或许是误会。”杨慕萍紧张起来,抓住了朱月馨的手,哀求的看着朱月暖。 “我也没说就是妹夫做的,只是顺着线问问。”朱月暖抿了抿唇,淡淡的说道,“我都能看到这些线索,相信过几天来的经验丰富的官差,一定也能看到,到时,怕就不是私下问问能解决的,秋闱将近,你也不是个糊涂的,我想,你应该明白怎么做。” “这……”朱月馨惊疑不定的看着朱月暖。 “三天,你让他自己来给我答案。”朱月暖定定的盯着她看了许久,不自在的别开了头。(未完待续) ps:推荐ps: 《星际全能女王》,书号:3156421,作者:正版夷梦 简介:穿越附送福利——号称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买不到的星际商场。 从此炼丹、炼器、符箓、阵法、武技、功法,十项全能! 075相约 舒姚清来的比朱月暖预计的要快。 和朱月馨谈话后的第三天,他就送来了邀请。 朱月暖出门,来到舒姚清说的酒楼。 二楼雅座,舒姚清已经等在那儿了。 “姐姐请。”看到朱月暖,舒姚清笑脸相迎。 朱月暖不客气的落座,看着他直奔主题;“想清楚了?” “姐姐,我想,你或许误会了什么。”舒姚清笑道,“馨儿已经跟我说了事情,我今儿来是特意向姐姐解释的。” “你说。”朱月暖打量着他。 伙计送上酒菜。 舒姚清慢悠悠的斟上两杯酒,才开了口:“那日,馨儿从岳家回来,一脸愁容,我便问她,才知姐姐担心姐夫的安危欲要出镇,当时,我见馨儿担心的立不安,我才自告奋勇说去寻几个同窗好友想想办法,在路上,遇到了康兄……不过,康兄一向待人谦恭有礼,虽与秦兄走得近,但其他同窗有什么难处,他一向也是尽心尽力,极仗义的,应该不会是泄秘之人吧?” “康子牧?”朱月暖皱眉。 “是。”舒姚清点头。 “除了他,你还跟谁提过?”朱月暖淡淡的问,不说信也不说不信。 “没谁了,只他一个。”舒姚清摇头,举起了酒杯,“姐姐,我实不知那天的事会惹出这么大的麻烦,不过,我相信康兄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除非,另有人偷听了此事。” “你不是说,并不曾告诉别的人吗?”朱月暖没动。 “我是不曾告诉别人。但那天在路上,边上还有行人,我无法确定他们有没有听到,所以……”舒姚清叹了口气。 “那些箱子,被人撬了底。全扔在了你舒家的废院子里。”朱月暖直视着他,突然说到。 “我家的废院子里?”舒姚清愕然。 “没错。”朱月暖冷眼看着他,“所以,我才去寻你,无论我和月馨之间有没有感情,她都是我妹妹。你是我妹夫,再者,我与禹知的事,你也是出力良多,我也不希望你我两家起嫌隙。但此时,非同小可,我已经报府了,而如今,线索对你不利,若是官府寻上门……我亦不想让月馨在你家难做人。” “姐姐说的是。”舒姚清郑重的点头,放下手中的酒杯,正色说道。“我这就去查,是谁走漏了消息。” “嗯。”朱月暖点头,站了起来。“希望你能在官差查到你之前,搞定这件事。” “姐姐不吃些东西?”舒姚清忙起身。 “不必。”朱月暖径自离开。 舒姚清送自门口,许久,才转身看了看原封不动的酒菜,喟然长叹。 “舒兄。”康子牧从隔了几间的雅间中出来,看到舒姚清。笑着迎了过来,“真巧。” “康兄。我正要去找你。”舒姚清一喜,忙拱手。 “哦?”康子牧有些惊讶。 “里面详谈。”舒姚清退到一边请他入内。 朱月暖回到家。意外的看到了朱月馨身边的丫环,背着一个大包裹,正在铺子里和李玉娘说话。 “大小姐。”看到朱月暖,丫环立即福身。 “你怎么在这儿?”朱月暖打量着丫环背着的大包裹,皱了皱眉。 “回大小姐的话,是二小姐让奴婢来的。”丫环忙说明来意。 “你回去吧,她身边不能离人。”朱月暖打量她一眼,摇头说道,“我这儿不需要丫环。” “二小姐让奴婢给大小姐送些东西。”丫环倒是会说话,说着,就把包裹解下捧了上来,“里面还有二小姐的信。” 朱月暖疑惑的接过。 “奴婢告辞。”丫环见她收下,笑着又是一福,又冲李玉娘行了礼,快步离开。 朱月暖掂了掂包裹,皱着眉回到房间,解开后,里面竟是一个木盒子,以及无数的首饰,她拨了拨,取出那盒子打开,最上方放着一封书信,下面却是不少的银锭子、银锞子以及碎银子,再往下,却是一沓银票,最底下,还有几间铺子和庄子的地契房契。 朱月暖的眉心皱得更紧,迅速的拆了信看了起来。 信上廖廖数行:姐姐,舒郎一时疏忽,泄露了姐姐行踪,给姐姐造成损失,妹心中有愧,无奈妹能力有限,只能凑到这些,亦不知能否弥补姐姐所失,望姐姐看在姐妹之情,不要怪罪舒郎…… 朱月暖看到这儿,直接把信扣了回去,三两下就把包裹重新包了起来,拎着就要出门,走到门边之际,她又突然停了脚步,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包裹,若有所思的站了片刻,才抬腿出门。 “馨囡既给你这些,你便收着。”杨慕萍看到这些东西,惊讶过后,叹着气把东西往朱月暖面前推了推,“唉,万没有想到,竟是二女婿他……” “妹夫来找过我了,此事,还不能定论。”朱月暖摇头,看了看面前的一包东西,“或许,他并没有撒谎。” “不是他做的?那馨囡这些东西……”杨慕萍有些糊涂了,一脸纳闷的指着东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舒家夫人不是省油的灯,这些东西还是娘代为保管比较好,或许……以后会派上用场。”朱月暖把东西推了回去。 杨慕萍怔怔的看着朱月暖,许久,忽的红了眼眶:“暖囡……” 朱月暖瞧了她一眼,起身,不自在的避开她的眼神:“我先回去了,出来的急,也未和婆婆言明去哪。” “好好,你回吧。”杨慕萍连连点头,送走朱月暖。 朱月暖出门,朱广晟刚好进门,父女在门口相遇,双双僵住脚步。 一瞬。朱月暖退后一步,让到一边福了福,等到朱广晟进来,她才快速的出去。 “又出什么事了?”朱广晟板着脸进屋,看到了杨慕萍手上的东西。 “老爷。我们的暖囡真的很懂事。”杨慕萍抹着眼泪,示意了一下的桌上的东西,细说了一遍事情经过,“这不,她把馨囡给的东西全送回来了,还说。让我帮着保管,或许以后能派上大用场,暖囡看似冷漠,不亲近我们,可她的这些作为。分明就是记着我们,记着馨囡的。” “哼,她不过见舒家人一面,便能看透舒家人本性,偏偏你们俩被鬼迷了心窍,非要结这门亲!!”朱广晟听完,冷哼一声,随手拂上包裹。“原封不动的收好,迟早有一天,二丫头能用得上!!” 朱月暖送还包裹。便似忘记了这件事一般,径自回家加入打铁棚,这几日=楚重锤天天在研究,烧水铁壶已经成型。 “大儿媳妇,是这样吗?要怎么用?”楚重锤高兴的看着面前这个奇形怪状的东西,有些急切的问。 “可以试试。”朱月暖笑着。过去井台边,打上满满一桶水。把新制好的铁壶里里外外的洗了几遍,确定倒出来的水变清之后。才重新注入干净的水,往最中间加上柴禾,直接挟了一块烧红的碳扔进去。 扇子轻扇,中间的柴便燃了起来。 “就这样。”李玉娘惊讶的问。 “就这样,等到水烧开,就可以从这个茶壶嘴里倒出来。”朱月暖点头,“唯一遗憾的就是,铁制的东西,里面怕有铁锈,烧出来的水,有些人未必敢喝,不过,洗用还是没问题的。” “大儿媳妇,那个火锅,又是什么样的?”楚重锤在一边看着,越看眼睛越亮,迫不及待的想要进行下一个。 “火锅又是什么?”李玉娘被吸引了注意力,一边往烧水壶中间加柴。 “就是锅,正好,等做成了,过年的时候,夫君也回来了,到时候我给你们做火锅吃。”朱月暖笑着介绍。 “你哪学的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本事。”李玉娘笑着开怀,下一刻马上又惆怅了起来,“也不知道桐儿什么时候能回来。” “夫君说过,他的课程完成的极好,等课程一结束,他能早些回来也不一定。”朱月暖随口安抚。 “是了是了,年关还有一个月,我们家的年货还没开始办呢,这可怎么办?”李玉娘突然拍着手站了起来,走了几步,又叹着气停下,“今年……要怎么办才好……” “婆婆,不如今年,交给我吧。”朱月暖见二老又要陷入唉声叹气,眉角一跳,忙抢着说道。 “这怎么行?这次的事,你已经丢了这么多东西,家里的年货,哪能再让你办,不行不行!”楚重锤连连摆手。 李玉娘也正色说道:“月暖,你这样做,外面不知情的人,还当我们家图你的嫁妆呢。” “这怎么是……”朱月暖错愕的看着二老。 “行了,年货的事我会想办法,你别管了。”李玉娘不太高兴的挥挥手。 “那我陪您去。”朱月暖没有坚持,眼珠子一转,便有了主意。 李玉娘倒是没有拒绝朱月暖陪着她一起,收拾了一下,把那个正烧着的烧水壶和铺子都交给了楚重锤,婆媳两人挎着篮子上了街。 一路走,李玉娘一路似商量又似自言自语的说着:“该给桐儿和二炳各做一身衣服,还有你公爹,也有两三年没做了,还得准备给桐儿的爷爷的年礼,还有……” “楚婶婶,楚嫂子。”正说着,康子牧迎面而来,打断了李玉娘的话匣子,彬彬有礼的冲两人行礼,看着朱月暖笑道,“楚嫂子,有要事相商,可否移步茶楼喝一杯?” 李玉娘看着他的目光立即警惕起来。(未完待续) ps:木存稿冲vip榜真有些吃不消,为了接下去能稳定的爆更,所以,今天先缓缓哦,亲们见谅~~~~明天依旧9000+以上奉上!!!么么~~~ 谢谢九爷的桃花扇和pk票~~~~ 谢谢江南追月、鬼影火雷、大胆马、霄环佩、冰河1000、节章、圆月梦舞、网络超级写手94我的粉红票~~~ 076多出的贡品(五千~~一更) “楚婶婶请。”茶楼三楼雅室,康子牧彬彬有礼的引了李玉娘和朱月暖进门,请李玉娘落坐,亲手斟了茶,目光带着询问的看向朱月暖。 伙计送上了茶,便退了下去。 “康公子有何话不妨直说,我婆婆又不是外人。”朱月暖在李玉娘身边坐下,打量的看着康子牧。 “楚嫂子是爽快人,那我便直言了。”康子牧微讶,看看李玉娘,笑着说道,“方才我遇着舒兄,见他愁眉不展,问及才知,舒兄是在为那晚泄了你的行踪惹得楚家遭劫苦恼,这不,将将分开又遇上了两位,好歹,我与楚兄也是同窗,楚兄不在家,楚家有难,我既已知原由,必不能袖手旁观。” “多谢康公子。”李玉娘闻言一喜,忙道谢。 朱月暖却浅笑着打量康子牧,问道:“康公子,我妹夫是为泄我行踪而烦恼,还是为把事情告诉了你引来强人而烦恼?这点,康公子可问清楚了?” 李玉娘听到这儿,不由一愣,瞧着朱月暖张了张嘴,又闭上,目光在两人之间连环的打量,倒是安静了下来。 “且不提之前是谁引来的祸,但,发生这样的事,总归不是我们所愿见到的。”康子牧摆了摆手,一脸真挚,“楚嫂子放心,事情既牵扯到我,我必会竭我所能,还楚家一个公道。” “不知康公子要如何还楚家一个公道?”朱月暖却笑了,漫不经心的问,“陪我们损失还是帮忙缉拿贼人?” “自然是缉拿贼人追回失物。”康子牧一脸认真,“天网恢恢。他们是逃不掉的。” “康公子仗义。”朱月暖轻笑,起身盈盈一拜,“那月暖便静候佳音。” 李玉娘见状,连忙跟着站了起身。 倒是康子牧有些许惊讶,似乎是没想到朱月暖这么爽快直接就接受了他的好意。片刻,他回过神,起身拱了拱手。 朱月暖挽了李玉娘的手径自下楼。 直到了集市上,李玉娘才回过神,皱眉看着朱月暖轻声问:“月暖,那位康公子……是怎么回事?他说什么你妹夫泄了你的行踪?” “那日我匆匆回去。遇到我妹妹,见我着急便问了几句,她也是提心我和夫君的安危,才与妹夫提的,妹夫心急。想着寻人帮忙,遇到康公子……事情变成这样,他们也是始料未及,康公子今日怕也是心中有愧,才会主动援手的吧。”朱月暖轻描淡写的解释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李玉娘恍然,“我这几天正想着是不是你五伯娘做的呢,她那人,心眼比针眼还小。你落了她的面子,加上,那天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那些首饰多少银子。怕是引起他们……唉,以后,还是不要再说了。” 语气中难免有责怪之意。 “是,我会小心。”朱月暖点头,不作半句多余辩解。 但,这一天注定是多事之日。 黄昏时分。盼了几天的官差终于在保长的带领下,敲开了楚家的铺子门。出示了他们的令牌,向楚家人细细询问了事情的经过。查看了一切他们所谓的细节。 把楚家人甚至是邻居挨个的查询了一遍,天已然全黑。 闻讯赶来的朱广晟和朱福又招呼了楚重锤一起,引着保长和官差去了酒楼。 半夜,楚重锤才酒醺醺的在朱福的护送下回到家,引得李玉娘好一番牢骚。 官差的到来,让楚家的话题在揽桂镇再一次的推到最高丨潮。 莫晓音不可避免的被询问,左邻右舍也一个没能落下,甚至是之前因朱月暖的嫁妆一事闹得不欢的五伯娘也被传讯。 官差们的效率风风火火,看起来极有魄力。 “这下好了,等他们破了案,追了东西回来,我们家也能过个安生年了。”李玉娘一扫之前的颓然,满脸欢天喜地。 朱月暖在边上听到,只是笑笑,也不提话。 李玉娘每天出门买菜都会带来不一样的消息进度,甚至,就算她不出门在家看铺子,也总有人给她传来各种琐碎的情况。 比如,官差们昨儿在哪里找到了丢弃的板车,今儿又去问了什么,明儿可能要去传讯大运赌坊的坊主。 “大运赌坊的坊主?”晚饭时,李玉娘说起这些事,朱月暖不由惊讶。 “就是……”李玉娘猛的打住,看了看楚重锤。 “哼,就是他去过的那个赌坊。”楚重锤没好气的顿了顿筷子,指了指埋头吃饭的楚二炳,说道。 “怎么还扯上那什么赌坊坊主了?”朱月暖好笑的说道,“这些人,真会扯。” 李玉娘看了看楚重锤,见他没什么反应,收略略收敛了些,轻声说道:“有人扯了你们那天在赌坊的事,官差们怀疑,是那些人怀恨在心,加上那日,你出镇的时候,可能被他们的听到,所以就有了后来的事,听着,还怪有道理的。” “看来官差们办事还挺靠谱的。”朱月暖恍然的点点头,若有所思的转了转眼珠子。 “明儿,我再去打听打听结果,不论如何,那大运赌坊的坊主,总会有个说法的。”李玉娘连连点头,破案在望,她极是高兴。 说法,倒是很快就有了。 大运赌坊的坊主承认他就是主谋!! “……”朱月暖顿时沉默。 “朱大小姐,你看看,这些可是你的东西?”官差乐呵呵的招呼朱月暖过去查验失物。 楚家门前,围满了瞧热闹的人,康子牧带了几个家丁和官差们一起将四个大箱子从车上抬了下来。 朱月暖朝康子牧多看了几眼,走了过去。 “这些箱子,不是呀?”李玉娘疑惑的打量着那些箱子。 “楚婶婶,那些人因为发现箱子上的萤光粉。故而破开了箱底,将这些财物另外转移,箱子老扔在了郊外。”康子牧含笑解释着。 “没错,这次多亏了康公子鼎力相助,才能这样顺利的破了此案。康公子功不可没啊。”官差笑着向众人歌颂了一番康子牧的功劳。 “这是我应该做的,之前因为我的失误,导致舒兄与我说话时被他人偷听,让楚兄家中受损,只可惜,我们寻到时。只追回了这四个箱子,其余已被他们瓜分逃窜……”康子牧说到这儿,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递到了朱月暖的面前,“楚家嫂嫂,区区心意。仅表歉意,还请收下。” 朱月暖瞧了一眼那面额,笑道:“康公子好豪气,百两银票,这一沓得有好几万吧?居然对康公子来说,也仅是区区,不过,不论多少。你的银子,我们不能收。” “为何不能收?”康子牧惊讶,“怎么说也是因我之故才让你损失了这么多。” “康公子。那晚夜入民宅劫财之人中,有你吗?”朱月暖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楚嫂子,你说笑了,怎么可能有我呢?”康子牧错愕的看着她,接着有些强笑道,“嫂子真会玩笑。” “既然没有你。你出什么银子?”朱月暖撇了撇嘴,径自伸手打开了箱子盖。里面装的都是锦罗绸缎。 朱广晟上前,翻了翻布料。点头:“确实是我染锦布坊的。” 再打开,一箱子古玩玉器。 边上众人顿时开始议论纷纷。 朱月暖扫了他们一眼,微抿了抿嘴,瞧了瞧康子牧,也不看,直接打开了另外两个箱子。 “哇~~”众人顿时低呼了起来。 两个箱子里,都是些书籍古画,但那书籍中间,还有个没了盖的小盒子,装着各种首饰,满满当当的一盒,在阳光下,金银玉珠熠熠生辉,晃了人的眼。 朱月暖始终没说什么,只是淡淡的看了看康子牧,便阖上了盖子。 “朱大小姐,这些东西可是你的?”官差又问了一句。 “我不知道。”朱月暖淡淡的应道,“东西全部是我父母准备,我从没有打开过便把箱子加了锁,所以,这些东西是不是,我不能确认。” “这……谁能确认?”官差顿时愣住。 “这些东西,全是我夫人一力置办,不过,也可对嫁妆单子。”朱广晟在边上附和道,“几位官差小哥,不如先进去歇歇脚,我这就派人去寻我夫人前来?” “不用这么麻烦了。”朱月暖却拒绝,手指敲了敲箱子盖,说道,“这些嫁妆也不知道经了谁的手,我不想留在家里再招晦气,不如便就此处理了,如此,按着嫁妆单子过一遍,便能知少了什么,又多了什么。” 说到最后一句,目光扫过康子牧。 康子牧脸色微僵,随即便一笑置之。 “月暖,这被他们抢走的那么多,才找回来四箱,应该是少了才对,怎么会多出来呢?”李玉娘一头雾水,走到朱月暖身边,纳闷的说道。 “婆婆,夫君是禀生,最近又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无论这里有没有多东西,还是谨慎为好,以免到时候,真多了什么说不清的东西,落人把柄了。”朱月暖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由始自终,她没有移开朝着康子牧的目光。 “既如此,便挑选着处理了吧。”朱广晟流露丝丝讶意,沉吟片刻,他点头赞同,指着那第一箱,“这里面,我能认出来的,自家的东西,还是留下,眼见年关将近,一家人总要置办些新衣,而且,大女婿明年赴京,所穿所用,也得备几套,朱福,之前你协助夫人置办的锦,你来识别这一箱。” “不必,家里要用到的东西,大可以重新置办新的。”朱月暖却是坚持,目光扫及最后两箱,她才又添了两句,“那书籍和画轴,稍后对一对嫁妆单子,是我的便留下,找个好日子晒晒便可,若有多出来的,便请康公子带回吧。” 康子牧微微一笑。没说话。 众人却是奇怪的看着康子牧和朱月暖。 “随你。”朱广晟看着自家女儿,神情间多了一丝探究。 “大小姐,这么多东西,要怎么处理?”朱福上前。 “门前摆个摊子,把要处理的都清出来。谁看中了,十两起拍,价高者得。”朱月暖随意的拍了拍箱子盖,转身回屋,“我去拿嫁妆单子。” “十两?!!”李玉娘倒吸了一口冷气。 朱广晟则直接黑了脸。 “这……”康子牧错愕看着朱月暖进了门。 围观人群中有那识货的,又有些家底的纷纷挤了出来。抢占了好位置,有几个,甚至已经开始讨论和挑选起自己看中意的东西。 不过,好在众人都顾忌在场的官差,又有康子牧的家丁帮忙。倒是没混乱起来。 朱月暖很快取了嫁妆单子回来,二虎子等人也在楚二炳的示意下,搬了凳子出来,拿了木板架起了简易的摊子。 朱月暖招呼了朱福一起,对照着嫁妆单子,一一把那两箱要处理的先挑了出来。 果然,如朱月暖所说,箱子里还真的多出了些东西。 一盒青烟般的冰丝烟罗。一盒典雅大方的浣花锦。 “这是……贡品!!”朱广晟经营布坊这么些年,一看到这两盒,立即瞪大了眼睛。端着细细的端详一番,吃惊的低呼了出来。 “康公子,这些,是哪来的?”朱月暖直接转向康子牧,带着颇有深意的浅笑,“你可别告诉。这些也是我的。” “这两盒是贡品吗?”康子牧也惊讶的走了过来,凑在朱广晟身边细细观察。很纳闷的说道,“看着也没什么特别的嘛。” “康公子。这些东西,是你从哪里寻回来的?”朱月暖无视他的惊讶,直接追问着。 “这些都是大运赌坊坊主的房里搜到的,当时,这些东西全都放到一起,我以为全是你的,就让人都收了过来,没想到,还真如你说的,多了这些。”康子牧自然的解释,“不过,这也并没有什么吧,毕竟他们拿了你那么多的东西,却只寻回来这些,这两盒,便当是补贴你的损失吧。” “康公子,你可知,这两样是何物?”朱广晟已经从震惊中恢复过来,捧着东西朝着康子牧问道,“这可是贡品,私用贡品者,其罪等同于有谋叛之心,可是要杀头的啊!!” 康子牧顿时沉默。 “几位官差大哥,两样不是我的,还请几位帮忙,带回县衙,请县太爷明查。”朱月暖从朱广晟手中拿了盒子过来,直接放到了官差手中。 接下来的那些东西,清理起来倒是简单了许多,虽然也寻出几样珍贵的不属于朱月暖的东西,但好在,都不是贡品。 清理完毕,将书籍古画都收了进去,门外的拍卖也就此开始。 官差们被请进铺子里落座喝茶,康子牧的家丁帮着维持秩序,康子牧却站在一边,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鼻翼,看着那一堆东西若有所思。 朱福自然而然的站在摊子前,主持着处理这些物品的琐事,楚二炳带着二虎子等人在一边帮忙。 不多时,秦时宇和孙多福、季文初闻讯而来,楚记铁铺面前的人围得越来越多。 “二炳。”朱月暖打量着人群,凑到楚二炳身边,悄声说了一句,“你去把我们新制的烧水壶拿到门口,烧水。” “为啥?”楚二炳一愣。 “广而告之不如现场演用,趁着人多,拿门口现烧,多让人看到。”朱月暖轻声交待。 “好嘞。”楚二炳匆匆退去。 不稍会儿,他提着已经注了水的烧水壶出来放在大门外空处,往里面添柴禾,立即就吸引了一些只是围观的乡邻,围上来问了起来。 “暖囡,你何故弄得这样人尽皆知呢?” 朱月暖卖嫁妆的事儿,风一般的吹遍了全镇,杨慕萍坐在家中,也听说了全过程,黄昏时,朱广晟还没回去,她便带着丫环赶了过来,此时,事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众人已然全部散去,楚记铺子里便只剩下两家人,一坐定,她便迫不及待的问了起来。 此言一出,顿时,楚重锤和李玉娘、楚二炳也看向了朱月暖,眼中满满的疑惑。 “我说了呀,此事蹊跷,嫁妆回来的也蹊跷,留着,未免是个隐患。”朱月暖耸了耸肩,无辜的眨着眼,“更何况,留那些东西有什么用?白占着屋子不说,不如换了银票实惠,又携带方便,来年夫君上京,总不能挑一担子古董去吧?” “你要处理,私下处理不就完了,何苦……”杨慕萍连连摇头,叹气不已。 “我倒不觉得今天的事有什么不妥。”朱广晟端着茶,用茶盖拂了拂,浅抿了一口,破天荒的站在了朱月暖的这边,“嫁妆被劫得蹊跷,回来的蹊跷,居然还多出两盒贡品和那许多东西,如今这般当众清点变卖,倒也干净,顶多,乡邻们议上几天,也就罢了,好过以后被有心之人利用,平白惹来灭顶之祸。” “贡品?!”杨慕萍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嫁妆里,怎么可能会有贡品呢?暖囡,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东西里会多出东西呢?” “俗话说,无事献殷勤……”朱月暖淡淡一笑,说了一句,“只怕,大运赌坊的坊主,这次是真的倒了霉坊,替他人背黑锅罢了。” “我怎么越听越糊涂呢?”杨慕萍皱起了眉,依然一头雾水。 “难得糊涂,事关贡品,糊涂点儿好。”朱广晟再次岔开话题。 “不论怎么说,事情总算是过去了。”楚重锤帮着朱月暖,“大儿媳妇也是为了桐儿着想。” “对对对,事情已经过去了,只希望以后我们都能平平顺顺的,就好了。”李玉娘也笑着打圆场,“今天是个好日子,亲家、亲家母就留下一起吃个便饭吧?这都忙和一天了,晚饭都还没能吃上呢。” 说着便起身往厨房里走。 “暖囡,还不去帮你婆婆一起?”杨慕萍见状,忙扯了扯朱月暖的袖子,并冲朱月暖使了个眼色,才算是把这件事给掀过。(未完待续) ps:谢谢42217999、大葱一根、逍遥胜神仙的粉红~~~~~~ 077结果(五千~~二更) 热闹过后,日子终于恢复了平静。 那一日楚二炳当众使用烧水壶,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再加上李玉娘的极力宣传,很快的,烧水壶便打开了销路,只几天,楚重锤便接到了不少的订制,反倒是火锅,无人问津。 朱月暖也不在意,如烧水壶一样,这东西,没有经过推销试用,谁会信。 “小叔子,有空咩?”这天中午,帮着李玉娘一起将腊制的肉晾了起来,就走到了打铁棚里。 “嫂子有事儿?”楚二炳最近倒是很少出去,天天帮着楚重锤拉风箱,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听到朱月暖这么一问,立即转身问道。 “你若有空,带个火锅去找二虎子他们玩去呗。”朱月暖笑盈盈的说道。 “啊?”楚二炳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记得找个人多的地方,带上食材,好好的吃一顿。”朱月暖继续提议,“最好,像那些什么酒楼呀饭馆呀,集市也行,越热闹越好。” “……”楚二炳越听,眼睛越亮,抬手指了指朱月暖,笑道,“我明白了,嫂子放心,瞧我的。”说罢,飞快的跑进了厨房。 没一会儿,他寻了一个两个篮子,一个装了火锅,一个装了洗好的菜,跑着就出了门。 “哎,二炳,干嘛去啊?”李玉娘只来得及看到楚二炳的背影。 楚重锤专注于打铁,闻言应了一句:“你管他那么多干嘛,他哪天不往外跑?同样是玩乐,总得让他玩出些正经事来。” “他都有好些天没出去了。哪里就天天出去玩啦?”李玉娘反驳着,进了厨房。 朱月暖听着二老拌嘴,抿嘴直笑,走到一边,也拿起了另一个工具。加入打铁的行列。 “叮~~” “叮叮~~” 楚家的院子里,叮叮声相映成趣,宁静而悠扬。 楚二炳直到傍晚才回来,后面跟着二虎子,两人都是红光满面,只是。两人的手里却只有俩空篮子,带出去的火锅和菜都已经不见了。 “二炳,锅呢?你小子,不会玩疯了把锅给扔了吧?”李玉娘一见,顿时惊得上去拉住楚二炳迭声问了起来。 “娘。莫慌莫慌,慢慢听我说呀。”楚二炳咧着嘴,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肚子,肚子处,鼓鼓的,不知道捂了什么东西。 二虎子将两个篮子都反挂在肩后,跟在一边嘿嘿的笑。 “快说!”李玉娘瞪着楚二炳。 朱月暖端了最后一盘菜进了堂屋,打量了两人一眼。将手中的盘子放到了桌上,笑道:“有收获?” “有。”楚二炳看到朱月暖,顿时把李玉娘给忘到了一边。凑到朱月暖面前,献宝一样的说道,“嫂子你看,三百两银子。” 说着,冲二虎子扬了扬头,二虎子立即默契的上前。把一个篮子捧到楚二炳面前。 楚二炳踮了脚,把捧着的东西全都掏了出来。却是一包碎银子,还有不少一两、五两、十两的银锭子。 “哪来这么多钱?!!”李玉娘吃惊的瞪大了眼睛。想也不想伸手就往楚二炳身上招呼去,“你是不是又去赌了?啊?” 楚二炳也不逃,缩着脖子偏在一边避开李玉娘的几巴掌,一边叫嚷着:“娘,我哪里去赌了?我是听嫂嫂差遣去赚钱了好不好?” “赚钱?就你能赚这么多钱?你唬我是吧?”李玉娘又重重的拍了一下,骂了一句,才转向朱月暖,还带着火气,“月暖,你说,是你让他去的吗?你可不能护着他一起骗我。” “婆婆,您误会小叔子了。”朱月暖站在一边直笑。 “该打的时候,你拦着,今天倒好,莫名其妙的,没弄清楚你就动手了,真是难得。”楚重锤从井台边净了手过来,打趣了李玉娘两句,但,看到二虎子捧着的银子时,还是忍不住愕然,指着那银子问道,“怎么这样多?” “我先喝口水,口好渴。”楚二炳正要张嘴说话,又憋了回去,跑进了厨房。 “德行!”楚重锤瞪了一眼,冲二虎子笑道,“二虎子,你说,怎么回事?你们俩下午都去的什么地方?” “你也知道?”李玉娘更加的惊讶了,冲楚重锤说道。 “当然知道,是大儿媳妇让他去的。”楚重锤乐呵呵的,再一次冲二虎子招了招手,“来来来,坐下说。” “那个锅,被酒楼大掌柜的给买走了,足足卖了三十两呢,还有这些,有茶楼的海叔,东集的桥伯,还有阿莲嫂,许婶,刘叔,高大哥……他们下午都尝过我们煮的菜,抢着下了单子,还说今年年夜饭就用这个做饭了。”二虎子兴奋的,一五一十的把最关键的事说了个大概。 楚二炳匆匆回来,就听到二虎子说到最后一句,也不生气,笑嘻嘻的接了下去,手舞足蹈,把今天的事说了一遍。 无非,就是去了什么地方,怎么开始吃,怎么引人注意云云。 “都是过年要?”楚重锤一开始还由着他胡吹,听了一会儿,见楚二炳还滔滔不绝,直接问起来二虎子。 “是的,哦,不……阿莲嫂说,再半个月,是她公爹生辰,她想买回去和家里人一起给她公爹祝寿的。”二虎子挠了挠头,说道。 “阿莲嫂前面是高大哥,他家小舅子过几天要到他家做客。”楚二炳这才刹住了话茬,抢着纠正。 不过,如论是阿莲嫂在先,还是高大哥在先,年关也不足一个月,却有这么多的订制,再加上之前的烧水壶,也足够楚重锤和朱月暖两人忙活。 日子一忙碌,便变得充实,直到腊八这一天。季陶着人捎了封信。 “公爹,我得出去一趟,马上回来。”朱月暖停下手,跟楚重锤打了个招呼,换了衣服。便匆匆出门。 “月暖去哪了?”李玉娘从茅房出来,不由好奇的问了一句。 “她有事,一会儿就回来。”楚重锤随口应着,又投入到打铁运动中。 “唉,桐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这月暖时常出去。与那公子这公子的见面,总归不太好。”李玉娘边挽着袖子,边看着那边的门,微皱着眉不高兴的说道。 “你莫胡说,大儿媳妇是知事理的人。事事为桐儿着想,她不会做不靠谱的事的,你有这空儿管她的闲事,不如多管管你那二儿子,家里这么忙,他还整天的不着家,你怎么不说他?”楚重锤不喜的说起了楚二炳。 “他不也是为了给家里多拉些生意吗?”李玉娘顿时蔫了,挥了挥手。过来拉风箱,一边说道,“好啦好啦。我不说了还不行?这弄的,大儿媳妇是你亲闺女,二炳就是我一个人的。” “儿媳妇和女儿有什么差别?人家一个大家小姐,不嫌弃我们家贫,这样费心费力的为我们家,我们不该对她好些?”楚重锤一本正经的说道。 李玉娘瞪了他一眼。忍不住喷笑:“就你对她好吗?” 二老这边说笑似的争辩着,朱月暖已经到了茶肆。 茶肆里坐着不少的学子。看到朱月暖纷纷打招呼。 “楚家嫂嫂,听说你知道不少岱山书院往年的试题。不知能否指点我等一些呀?”有自觉和楚宜桐相熟又与朱月暖见过几面的学子在众人的推搡下,不好意思的到了朱月暖的面前,作揖。 “试题?”朱月暖惊讶的打量他们一眼,笑道,“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那日舒兄在做题,被我们看到,便求了一张,但舒兄似乎也没有多余的,不过,他告诉我们,那试题是楚家嫂嫂你默的。”学子忙解释,“只是楚兄不在家,我等也不好上门去求,今日难得偶遇嫂嫂,还请……嫂嫂赐教。” 话一落,众人纷纷聚了过来,冲着朱月暖齐齐拱手行礼。 朱月暖忍俊不禁,略福了福作为还礼,说道:“试题只是小事,只这几日家中甚忙,一时怕……不如这样,等我晚上闲暇,默上几份给徐先生送去,到时候,你们可去徐先生那儿自行抄写,可好?” “甚好,甚好。”那学子连连赞同,接着又笑道,“嫂嫂现在可有空?不如先帮我们出个几题,让我们这几日好好琢磨琢磨,毕竟,我等都不如楚兄才华,怕一时难以领悟……” “这样啊……”朱月暖微微沉吟着。 众学子期待的屏息看着她。 “好吧。”朱月暖瞧着他们的表情,哑然失笑,“不过,我找杏嫂子有点儿事,稍后可好?” “好好好。”学子们大喜,齐齐作揖道谢,“多谢嫂嫂。” 朱月暖笑了笑,几乎是逃着进了里面去寻戚杏。 在厨房,见到了季陶。 “季大哥,不好意思,之前因为康子牧的突然插手,我又被家中琐事缠身,一时竟忘记与你打招呼。”朱月暖一开口就不好意思的解释。 “没事,我也是新得了一些消息。”季陶正在泡茶,看到朱月暖,笑着停手,从腰间取出一张纸递给了朱月暖,“你瞧完了,便烧了吧,不是什么好事,说出去徒惹麻烦。” 朱月暖惊讶的看了看,展开纸,上面写着:康子牧,康太师之次子庶三子。 “这……”朱月暖不解的看向季陶。 季陶苦笑:“此事,怕是只能查到这儿了,朱姑娘也是聪明人,想来应该明白,有些看似清水的地方,未必就是干净的,季某只能言尽于此,朱姑娘以后千万千万,莫掉以轻心。” “多谢季大哥,月暖必定谨记!”朱月暖神色一凝,认真的应道,顺势,把纸团成了团,弹进了灶台的火中,只一瞬,便化为灰烬。 季陶点头,微笑着说道:“不必客气,往后多照顾生意。” 朱月暖退了出来,外面。众学子们眼巴巴的等着,连桌子都给腾了出来,还铺好了宣纸,磨好了墨汁,看到她。几人抢着拿起了笔,沾了墨汁递了过来。 “哟,这是作什么呢?”戚杏陪着朱月暖出来,一瞧这阵势,顿时惊讶的笑了出来,“难不成这楚公子不在。你们举文社还得拉上楚夫人凑数吗?” “我们这是求文。”学子们异口同声。 朱月暖见状,笑着摇了摇头,上前接了笔。 学子们又纷纷让出道,拖了凳子。 朱月暖带着笑意落座,略凝眸想了想。便提笑在宣纸上疾书。 与学子们不同,他们的纸上写的,都是从右到左的序列,而她此时写的,却是杨慕凡的习惯,从上至下从左到右的横着写。 学子们目不转睛的盯着,个个屏息,生怕冲散了朱月暖的思路。 戚杏也忍不住好奇。凑近了瞧了一眼,笑道:“朱家大小姐果然文武双全,瞧这字……” “嘘!!”话还没说完。众学子齐齐冲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戚杏一愣,随即失笑的摇了摇头,回了厨房。 朱月暖对这些试题,几乎是信手拈来,没一会儿,便写满了一张。刚停下笔,一边的学子便小心翼翼的抽了那纸。重新换上新的。 神情之恭敬,态度之诚恳。让朱月暖都受了影响,沉下心认认真真的默了几张。 “好啦,暂时先这些。”约摸有六七张模样,朱月暖放下笔起身。 “辛苦嫂嫂。”学子们如获至宝,送了朱月暖出门。 “楚兄好福气呀。”不知是哪个喟然一叹。 “是呀……” 引起一片羡慕声。 朱月暖急步而行,走到一半,突然想到什么,停了下来,略一犹豫,调整了方向往舒家废院子走去。 舒家的废院子里前,丛生的杂草已经被人踩出了一条路,原来堆放空箱子的地方已经空了出来,只剩下一片狼藉,证明之前这儿发生过一些事。 朱月暖缓步靠近,顺着那被踩过的草,来到了那些屋子面前。 屋子倒是没有动的痕迹,蛛网遍布,灰尘积了厚厚的一层。 在周边,细细的转了一圈,朱月暖才转身离开。 “婶子,这是我亲手熬的,这几天,我娘都不许我出门,我只好在家练厨艺,您尝尝,人家说,这个汤喝了,可以宁神呢,您多喝点儿,压压惊。” 朱月暖刚回到铺子里,正要撩开布帘进院子里的时候,听到了许多天不曾来过的莫晓音的声音,脚步一顿,她才放缓了动作,走了进去。 “莫姑娘大好了?”朱月暖笑着靠近,目光扫过那碗汤。 “嫂子回来了。”莫晓音似没事人般,含笑抬头,示意了一下,“嫂子也来喝吧,我熬的多。” 朱月暖眸光一凝,看了莫晓音一眼,凑了过去,闻了闻:“很香,这是鱼汤吗?” “是呢,我家二叔昨日打了不少的鱼,送了一些过来,嫂子要是喜欢,多喝些。”莫晓音的语气竟隐隐的流露着巴结,倒了一碗汤捧到朱月暖面前。 “谢谢。”朱月暖轻笑,接过碗,晃了晃碗,碗中的鱼汤奶白奶白的,泛着浓浓的香气,略一沉吟,她舀了一口。 突然,她目光一凛,将汤含在了嘴里。 “嫂子,不好喝吗?”莫晓音期待的看着她,像极一个做了好事等待家长赞扬的孩童。 “挺好的。”朱月暖不动声色的咽下口中的汤,笑问道,“莫姑娘好手艺,这汤做的这样正宗,鲜味儿十足,不知道都加了什么?教教我可好?我夫君要攻课文章,鱼汤最是适宜滋补,等我学了,也好做给他喝。” “宜桐哥要喝呀?”莫晓音若有所思的想了想,笑着点头,“行!” “我来看看这里面都放了什么?”朱月暖似乎迫不及待,伸手打开了那个陶罐子的盖子,拿着小勺子扒了扒。 里面有葱段、姜片……还有个黑乎乎的东西。 朱月暖将那个东西舀了起来,惊讶的问:“莫姑娘,你怎么把御米壳给放进去了?这东西可不能沾呀!” 莫晓音顿时愣住,看着她愣愣的问:“御米壳是什么?” “《本草纲目》有云:罂子粟壳,酸主收涩,故初病不可用之。泄泻下痢既久,则气败不固而肠滑肛,咳嗽诸病既久,则气散不收而肺胀痛剧,故俱宜此涩之、固之、收之、敛之。”朱月暖捏着那黑黑的一粒,娓娓而谈,“这个,虽可入药,但本身却也是毒药,久食会染上瘾,无药解石可治,发作时也只能以此物缓解,你从哪里得来的?” “什么?有毒?!”李玉娘正端着碗要喝,听到朱月暖的话,大吃一惊,碗放的太快,里面的鱼汤足足泼洒了半碗。 “我……我不知道呀,只是我二叔说,做菜的时候,放上几枚,味道会更好,所以……所以……”莫晓音吓得小脸都白了,“我家昨晚的菜里,每道都放了,不过,我娘舍不得,是把一颗掰碎了放的。” “大儿媳妇,真的有毒?”连楚重锤都被吸引了过来。 “确实有毒,此毒虽非烈性,长食却能让人成瘾,欲罢不能。”朱月暖解释道,“不过,这个,亦能入药,如久泻、久痢、久咳之症,再,胃痛,腹痛,筋骨疼痛之类,亦有止痛镇痛的功效,听你说的,昨夜几个菜掰了一粒,倒还好,接下去莫再吃便是,只这一罐汤品,却足有五六枚……这汤,还是不喝为好。” “晓音呐,听我家大儿媳妇的,她说的,必定不会错。”楚重锤立即说道。 “你若有疑虑,不妨拿着这个,去一趟医馆药铺,询问一下,看看这个可是御米壳。”朱月暖把东西放了回去。 “对对对,赶紧去。”李玉娘也慌了,“可别吃出问题。” 莫晓音立即站了起来,要往外面跑:“我这就去扔了。” 朱月暖忙在后面补了一句:“莫扔,这东西用得好,也是救命的良药,扔了可惜。” 莫晓音连罐子都不要,直接冲了出去。(想知道《夫贵荣妻》更多精彩动态吗?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选择添加朋友中添加公众号,搜索“wang”,关注公众号,再也不会错过每次更新!)(未完待续) ps:推荐: 1、《翠色田园》,书号:3171652,作者:誓言无忧 简介:携儿又带女,吃喝来发家,这是一个吃货逆袭的故事~ 2、《重生萌夫追妻》,书号:3331205,作者:妞妞蜜 简介:重生土豪逗比追妻史(已有完结作品《超级旺夫系统》《重生之绝不错过你》坑品有保证!) 078有情况(一更) 腊八节,朱月暖带上李玉娘熬的腊八粥回了娘家。 “姐姐。”朱月馨也在,她穿着齐胸的儒裙,倒是瞧不出体形有什么变化,她的丫环仔细的守在身边照应着。 朱月暖落座,把腊八粥放到桌上,突然,她抬眼看了看那丫环,上一次送东西去楚家里,这丫环的发还是姑娘家,可现在却梳上了妇人发髻。 朱月馨注意到朱月暖的眼神,微敛了笑意,侧头说道:“枣莲,把大小姐带的粥拿去热热,我想吃点儿再回。” 枣莲曲膝,俐索的提了盒子退了出去。 “怎么回事?”朱月暖挑了挑眉。 “我如今这身子,自己都照顾不了自己,所以,就让枣莲代我照顾舒郎。”朱月馨低头,声音低低的,虽然平静,但语气中还是有些低落。 “馨囡,难为你了。”杨慕萍显然也是刚刚知道,一脸震惊,但,到底是不舍朱月馨,低低的一叹。 “糊涂!”朱月暖却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看着朱月馨问,“你让枣莲去照顾他,他马上就接受了?” “舒郎原本是不同意的,但拗不过我提了两次……”朱月馨的头越低,手抚着小腹,声音低低的,“前天夜里,我……他才算勉强收了枣莲的。” “勉强?”朱月暖无语的拍额,起身就走。 “暖囡,你去哪?”杨慕萍忙跟着起来喊道。 “回家。”朱月暖停下脚步,指了指朱月馨,“出去别说我认识你。” “姐姐?”朱月馨错愕的看着朱月暖,惊吓的喊了一声。 “我问你。牛不喝水你能强按头吗?”朱月暖毫不客气的看着她冷笑,“朱月馨,之前你寻死觅活的非要嫁他,真的是因为爱他吗?还是你被他占了便宜才不得不嫁?” “暖囡,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呢?”杨慕萍吓了一跳。忙上前斥道。 朱月馨却是苍白了脸,一头雾水的看着朱月暖:“姐姐,是我做错什么说错什么了吗?” “如果你真的爱一个人,你会甘心让别的女人分享他吗?”朱月暖冷哼,目光中满是鄙夷,“我劝你。还是不要太天真。” “暖囡……”杨慕萍无奈的叹气,伸手挽住了朱月馨,“馨囡,你姐姐的话,虽然听着刺耳。但她都是为了你好,你呀,太傻了。” 朱月馨低头,眼泪直直的滴落,一声不吭的抚着自己的小腹。 “真是……我回家了。”朱月暖见状,顿时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挥了挥手便直接出门。 门口,遇到刚刚回来的枣莲:“大小姐。您不喝粥了?” “回家喝。”朱月暖淡淡的扔下一句,脚步不停。 只是,朱月馨的事。到底还是影响了朱月暖的心情,回家的路上,脚步都沉了几分。 “月暖。”刚踏上四方桥,秦时宇的声音在身后响了起来。 朱月暖的脸色更冷,顿了顿脚步,没好气的转身。看着匆匆追上来的秦时宇:“秦公子,我们不熟。请不要这样喊,影响不好。可懂?” “我只是一时心急了,这是楚兄的家信,给。”秦时宇倒是没在意,依然笑呵呵的,递上一封书信。 书信上,确实是楚宜桐的字迹。 朱月暖疑惑的瞧了瞧他,伸手接过,翻覆的看了两眼,睨着他纳闷的问:“秦公子何时谋得的驿卒的差事?” “不是,是前两日,我妹妹派人送来了家信,捎带了楚兄的,我妹妹在信中说,在岱山书院甚是辛苦,全亏了楚兄照应。”秦时宇平复了气息,又拿出了他那招牌一般的玉扇,缓缓的拉开,扇了起来。 “你妹妹的家书里捎带着我夫君的书信?”朱月暖挑眉,冲秦时宇晃了晃信,嘲讽的问,“秦公子,你是想误导我什么呢?还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秦家小姐一个姑娘家混迹在男人堆里?” “月暖,我真没想那么多,我妹妹只是去求学,我相信楚兄也是正人君子,他们不会有什么的。”秦时宇忙急急的解释。 “秦公子,你是想再上树还是再下河?”朱月暖眯起眼,警告的说道,“别让我再说一遍,我的闺名不是你能随便喊的,下次再喊让我听到,我一定会让你体验更刺丨激的。” 说罢,直接收起了书信,头也不回的回到了家。 临进门前,朱月暖深深吸了口气,把信揣到了怀里,才带着笑意进了院子。 “月暖,不是回娘家了吗?怎么这样快就回来了?”拉风箱的李玉娘惊讶的看着她。 “娘家也没有什么事,闲坐着也无趣,再说,家里还有这么多订制呢。”朱月暖挽起袖子,拿起了铁锤。 “等等。”李玉娘忙松开风箱,从一边拿起长围裙,挂到了朱月暖的颈上,绕到后面,帮着系好,才拍拍朱月暖的肩,“当心火星溅到衣服。” 朱月暖低头看了看,暖暖一笑。 “叮叮”声一直延续到入夜,才在李玉娘的催促下停止。 十一月的夜,已经极冷,朱月暖却只穿着雪白的单衣,坐在梳妆台前拭发,白天从秦时宇手里得来的那封信就放在她的首饰盒上。 发半干,朱月暖瞟向那封信,手稍缓。 好一会儿,她才放下了手中的布巾,伸手拿起了那封信。 拆开,拿出里面的信,依然是一封给二老报平安的,说的都是差不多的安好之类的话,而另一封,自然是她的。 看到暖妻亲启几字,朱月暖莫名的迟疑了一下,手指抚了抚那几字,才咬了咬下唇,一点一点儿的拆开。抽出里面的纸。 纸上倒不再是之前那样短短数语,说的也是书院的趣事,直到最后,楚宜桐却写道:匿名递送消息之人已经找到,却原是秦兄之幼弟。因从家人信中得知消息,又碍于从不曾相识,不好通传,故只得以知情人之名告知,今相见,一见如故。秉烛夜谈,才知秦兄有此才华横溢之幼弟…… “真是个呆子!!秦时宇是秦家独子,哪来的幼弟,还秉烛夜谈……”朱月暖还没看完,便将手中的纸揉成一团。气呼呼的扔在了桌上,低声骂了一句。 一把抽了布巾过来,胡乱的接着拭发,转身走到床边坐下,拭了两下,她又停下,回到梳妆台前拾回了那一团,细细的展开。继续往下看。 最后倒是没有写什么秦兄的幼弟。 “那日一别,始终未收得消息,甚念。不知暖妻是否安好?” “呆子,还算有点儿良心。”朱月暖看完,脸上情不自禁的浮现笑容,坐在床边上,逐字逐句的重新看了起来。 “不行,我得写信告诉他。要不然……对,秦家人惯会使生米煮熟饭这招。可真让那秦家的妞捷足先登了,那姐的脸不是丢大了?让小舅舅知道了还指不定要怎么笑话我呢。”朱月暖拿着信。手指在上面划来划去,小声的自言自语,“没错,必须告诉他,让他离那人远一点儿。” 说罢,朱月暖跳着趿了鞋,过去取了笔墨,坐在桌边写了起来。 次日一早,把二老的信给了他们,又帮着回了信,便亲自送到了驿站寄了出去,回来又是叮叮叮的忙碌。 楚记铁铺这两次推出的烧水壶和火锅,出乎意料的受欢迎,楚重锤笑得合不拢嘴,可同时,也犯起了愁,因为只有他和朱月暖两个人,根本就没办法加快速度,一个人三天才能搞定一只烧水壶,四天才能做好一只火锅,这样算下来,之前订的东西,就够他们忙活了,更不用说接新的订制,李玉娘一边回绝寻上门的生意,一边心疼的直叨叨。 “以前没生意也愁,现在有人要订制,也要愁,唉……”李玉娘感慨的叹着气,继续去做她办所能及的事。 “既然都是愁,我倒宁愿是像现在这样,多愁愁。”楚重锤笑道。 朱月暖只是笑笑,没说话,额间隐现汗水,湿了些许的发。 “你说的好听,你一个人愁也就算了,还拖着我和月暖。”李玉娘打量着朱月暖,倒是有几分真心怜惜,话题陡然一转,“唉,不知道桐儿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虽说之前说的是两月之期,不过,夫君要是能早日完成课程,也能提早回来的。”朱月暖一抬头,就看到李玉娘在看她,只好宽慰了一句。 “是了,这火锅可别忘记了我们自家的,桐儿还没试过呢,说好了今年过年要让他一起尝尝的。”李玉娘一说到自家儿子,顿时把什么愁啊烦的全给抛开了,一脸的兴趣盎然。 “不会忘记的。”楚重锤笑呵呵的。 “是了是了,桐儿喜欢吃冬笋,我明儿得再去寻人多挖一些回来才行。”李玉娘的思路再一次偏到楚宜桐的口味上,边说还不忘记捎带上朱月暖,“月暖,到时候你跟着我一块儿,桐儿喜欢吃冬笋,你也多上上心,以后也好知道他的喜好。” “好。”朱月暖点头,手上的铁锤未停。 “今年还得多酱些肉,多晾些菜干,等明年桐儿上京,也好带些家乡的菜,谁知道到了京城,他吃不吃得惯那里的吃食……”李玉娘开启自言自语模式,一边出力的拉着风箱,一边絮叨着楚宜桐的喜好。 朱月暖含笑听着,有些心不在蔫。(想知道《夫贵荣妻》更多精彩动态吗?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选择添加朋友中添加公众号,搜索“wang”,关注公众号,再也不会错过每次更新!)(未完待续) ps:这章算是粉红60+加更的~~不出意外的话,今天还有两个大章……可能会晚些哦。 推荐ps: 1、《深宅旺妻》,书号:3323803,作者:风解我 简介:重活一世,她决心珍爱生命,远离渣男!只是,那渣男,你怎么跟前世不一样了? 2、《重生异能女》,书号:3251901,作者:爱吃松子 简介:这就是一个异能家族不具备异能的女特警重生之后权掌异能改变命运的故事 079秦贤弟(二更) 白天忙打铁,夜晚忙着默写试题,很快的就到了腊月二十三,扫尘祭灶的日子。 朱月暖和李玉娘在铺子里打扫卫生,门外,传来马车的轱辘声,李玉娘立即停下手,快步走向门边,一边说道:“会不会是桐儿?” 朱月暖转头看了看,笑了笑。 “真是桐儿!!”李玉娘激动的冲了出去。 朱月暖不由惊讶,跟在后面出门。 果然,门外停着一辆马车,楚宜桐刚刚下车,正冲着一位俊秀公子作揖道别。 那一位俊秀公子比楚宜桐足足矮了一个头,唇红齿白,身形纤细,若是男子,实在显得单薄了些。 朱月暖看到这人的瞬间,眸光骤凝。 这时,那位俊秀公子转过了头,看到了朱月暖,四目相对,他冲着朱月暖微微一笑,抬手作揖行礼。 楚宜桐留意到他的举动,顺势转过身,看到李玉娘和朱月暖,笑容绽放:“娘,暖暖,我回来了。” “桐儿,快让我瞧瞧!”李玉娘冲了上去,拉着楚宜桐的上上下下的打量,好一会儿才红着眼眶,抬手摸了摸楚宜桐的发,感慨的说道,“黑了,也壮了。” “娘。”楚宜桐明显的无奈,冲那俊秀公子笑了笑,“让秦贤弟见笑了。” “不会,慈母之心,楚兄好福气。”俊秀公子含笑摇头,举手投足都流露着一份优雅,说罢,冲李玉娘一揖到地,“秦月见过楚伯母。” 朱月暖站在门前。手里还拿着鸡毛掸子,一身红衣,却系上了青色围裙,让她的明丽中添了几分烟火味儿。 “秦月”起身,又冲着朱月暖的方向一揖到地:“这位想必就是朱家姐姐。楚兄的夫人吧?” “正是拙荆。”楚宜桐侧头,冲朱月暖温和一笑。 朱月暖听到这一句,莫名的松了微皱的眉心,浅笑上前,福了福:“秦公子有礼。” “哎呀,别站在门口说话了。桐儿,快请秦公子屋里坐坐吧,喝杯茶,月暖泡的茶,可好着呢。”李玉娘此时。各种担心郁闷全消,兴高采烈的招呼着。 “多谢伯母,只是我刚刚回来,还不曾归家,怕家里人等急了,待改日,再来拜会伯父伯母。”“秦月”客气的谢绝,冲楚宜桐笑道。“禹知,我先回去了,莫忘记了你我之约。” 说罢。还深深的看了朱月暖一眼,转身坐上了马车,缓缓离开。 “……”朱月暖沉默的看着马车背影。 李玉娘已经抢了楚宜桐的行李,拉着他往铺子里走,一边扯着嗓子喊:“桐儿他爹,桐儿回来了!!” 楚宜桐满脸笑意。由着李玉娘拉着进门,经过朱月暖身边时。侧头看着朱月暖笑了笑:“暖暖,怎不进来?” “来了。”朱月暖回神跟上。 “月暖。快把这个给我。”进了院子,李玉娘一把抢过了朱月暖手里的鸡毛掸子,把行李塞给了她,“放好这个,快些去烧些热水,给桐儿好好的洗洗,对了,先泡杯茶,这一路,就是有马车,也累人得很。” “娘,我自己来就是了。”楚宜桐递了个歉意的眼神给朱月暖,笑着说道。 “没事,你去歇会儿。”朱月暖瞧了瞧李玉娘,提着东西回了屋。 再出来,去厨房泡了茶,李玉娘正拉着楚宜桐坐在打铁棚外,边藉着火炉烤火边兴奋的嘘寒问暖。 朱月暖送上茶,很自觉的回了厨房准备午饭,时不时的往外瞟上一眼,心神不定。 李玉娘的兴致却直直延续到入夜,朱月暖已将屋里屋外打扫个干净,小年夜的饭菜也准备得差不多,一家人才算坐到了一起。 “多吃点儿,月暖做的,可好吃了呢。”李玉娘坐定,起筷就往楚宜桐碗里挟菜,只一瞬,便堆积如山。 楚重锤倒是没说什么,只举了筷挟了一块红烧排骨放到朱月暖碗里,笑道:“大儿媳妇这段时日着实辛苦,多吃点儿。” “谢谢公爹。”朱月暖含笑道谢。 “娘,吃饭啦,有什么话,你不能闲了再说吗?”楚二炳却有些不高兴的看着满桌的菜被李玉娘移来移去,“你这样,让我们大家还怎么吃饭?” “我还不是怕你哥在书院吃不好嘛,瞧瞧,都黑了,瘦了。”李玉娘这才停了手。 “也不过是一点点儿,比起以前白的像娘们,这样好多了。”楚二炳撇嘴说道。 “臭小子,怎么说话呢?哪有人这样说自家哥哥的?”李玉娘笑骂着,倒是安静下来。 吃过饭,听闻楚宜桐归家的邻居纷纷过来招呼,朱月暖来来回回的泡了不下二十杯的茶,才总算把那些热情的乡邻和亲戚送走。 楚宜桐先洗漱完毕,便去了堂屋和楚重锤和李玉娘说话,把房间让给了朱月暖,直到一更天的梆子敲响,朱月暖把自己和房间收拾了个干净,楚宜桐才回来。 但,李玉娘也操心的追了进来。 “娘,你在做什么呢?”门口,楚二炳喊了一声,“嫂嫂今天忙了一天,你有什么话明儿再与哥说呗?都这会儿,你还让不让哥哥嫂嫂休息啊?” 朱月暖捂脸,假装没听见,无意识的收拾着自己的梳妆台。 李玉娘这才省过神来,俐索的平了平被子,看了朱月暖一眼,笑道:“那你们早些休息。” “娘也早些休息。”楚宜桐送到门边。 “早些休息哈。”李玉娘在院子里还叮嘱了一句。 楚宜桐点头,看着李玉娘被楚二炳拽走,走合上了房门。 房间里只剩下朱月暖和楚宜桐,少了絮絮叨叨的李玉娘,整个房间一下子静了下来。 楚宜桐站在门边上。带着一丝温暖的笑凝望着朱月暖。 朱月暖有些不自在的抬手抚了抚发,抿嘴好一会儿,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几下,才似想到了话题,开口说道:“禹知……” “嗯?”楚宜桐轻轻的应。缓步近前。 “之前跟你的回信,可曾收到?”朱月暖寻着话题,也往屋中的桌边走去。 “收到了,只是因课业繁忙,秦贤弟提议,反正归期将至。不如给你一个惊喜,故此没有回信。”楚宜桐轻柔的说着,凝眸,细细的打量着她。 “你既然收到了信,为什么还会和他……一起回来?”朱月暖疑惑。 楚宜桐听到这话。脸上浮现困惑,不过还是解释道:“课业提前完成,也过了冯先生的考试,秦贤弟与我一样,恰逢秦贤弟家中有事遇到溪聆镇,秦贤弟便邀我一起回来了,怎么了?” “你的那封回信,在哪?”朱月暖定定的看着他。等他说完,直接摊开手,“让我看看。” 楚宜桐虽然疑惑。但还是去寻出了信,他的信都夹在一本常看的书里面,翻开,全是朱月暖的笔迹。 “在这儿。”寻出最后一封,递给了朱月暖。 朱月暖忙一把接过,匆匆拆开。字确实是她的字,但却是后来帮二老回的那一张。 “就这一张?”朱月暖抬头紧盯着他。 “就这一张。”楚宜桐点头。又问了一句,“怎么了?” “信是书院的书童给你取的?还是你自己去取的?”朱月暖脸色凝重。追问。 “是秦贤弟帮我带的。”楚宜桐还是奇怪,“有什么不对吗?” “这一张,是公爹和婆婆让我写的回复,而我要说的,却不见了。”朱月暖扬了扬手中薄薄的一张纸,颦眉。 “可是,我拿到信的时候,封口未拆……”楚宜桐一脸惊讶,摇了摇头,“不可能,秦贤弟是君子,他不会……” “你确定他是秦贤弟而不是秦贤妹吗?”朱月暖敛了叹息,平静的折起了信,还给了楚宜桐,“秦时宇只有妹妹,没有弟弟,而且,他还亲口告诉我,他妹妹女扮男装在岱山书院。” “暖暖,你必是误会了。”楚宜桐听到这儿,才松了口气,笑道,“秦贤弟也说过,他和秦兄只是表亲,并非一家。” “他说的?”朱月暖愣住。 “是。”楚宜桐点头,笑道,“暖暖,我之前以为,你以离扬之名就读岱山书院,并非什么难事,如今我却是好奇,你是如何熬过来的,岱山书院,与知俞完全不同,文武兼备,重德重义,这段日子,我才真正的懂得,何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之真谛。” “岱山书院原本和另处并无不同,如今这样,还是小舅的功劳,当初,为了推行这些课程,他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九才有今天的局面的,我之所以以离扬之名进入岱山书院,还去考了举人,就是因为帮我小舅一把。”朱月暖倒了两杯茶,递了一杯给他,这一番叙说,倒是调和了气氛,不再静默的尴尬。 楚宜桐接了茶,却又放到了桌上,顺手便握住了朱月暖的右手,摊开她的手掌心,低头仔细的端详,手指轻摩:“去了岱山书院,我才知你之不易,亦更懂你之前曾想自嫁自身远离的心意,如你这般,天下女子怕也是屈指可数,才情心胸,早已不输我等男儿,却偏偏……细细想来,也是我楚家委屈了你,累你如此辛苦。” 手指划到了掌心上那被擦伤的地方,伤虽然早已经痊愈,但浅浅的疤痕却还在,加上这段日子的辛劳,亦在手上留下了痕迹,薄茧清晰可见。 他这突然的动作,让朱月暖顿时僵住,偷偷的瞄了他一眼,微咬下唇,缓缓的抽回了手,捂在胸前转身避开他的目光。 “不早了,睡吧。”朱月暖直接躲进了自己的被窝,连刚才讨论的话题也抛到了脑后。 楚宜桐侧身看着她的举动,许久才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哑然一笑,吹灭了灯休息。 不知过了多久,在黑暗中,楚宜桐的声音低低的响起:“暖暖,世间如你这般女子,并不多,秦贤弟也只是秦贤弟,安心~~”(未完待续) ps:捂脸~~意外情况,更新晚了……不知道下一章能不能来得及…… 推荐: 1、《大妇》,3408985,容自若 简介:催眠圣手沈大妇,反被催眠困情商。 2、《世妻》,3377870,竹苑青青 简介:宅斗靠边,吃喝是正理。 已有完结本《醋香满园》《渔妇》 080第一回合 “楚伯母,禹知在家吗?” 秦月来得很快,居然第二天便出现在楚记铁铺里,今天的他,换了一身青色儒服,外披白色开襟裘袍,玉冠束发,手里拿着一把紫檀骨的扇子,笑呵呵的朝着李玉娘问道。 “原来是秦公子。”李玉娘闻言转身,微微一愣,立即客气的上前招呼,把秦月引向院子,“桐儿和他媳妇儿在书房呢。”说罢,撩起布帘先走了进去,冲着书房喊道,“桐儿,秦公子来了。” 书房里,朱月暖正把那些寻回来的书藉古画清点上书架,楚宜桐站在一边,抱着一本古藉,专注的看着。 听到李玉娘的喊声,朱月暖抬头瞧了瞧门外,侧头看了看楚宜桐。 楚宜桐却恍若未觉,倾心书本中。 秦月已经到了门口。 朱月暖阖上手中的书放到一边,走近楚宜桐的身边,伸手盖在了书上,一手挽住了楚宜桐的手臂,轻声唤道:“夫君,秦公子来了。” 楚宜桐这才抬头,看到秦月有些惊讶,笑道:“秦贤弟怎的来了?快请坐。” “请。”朱月暖冲秦月笑了笑,体贴的抽了楚宜桐手中书,搁到书案上,又过去开了窗,任窗外阳光倾泻,才朝楚宜桐说道,“夫君陪客人稍坐,我去沏茶。” 秦月的笑有些僵,但,一闪而逝,便恢复了那个优雅的公子哥形象:“劳烦嫂嫂。” “应当的,不必客气。”朱月暖带着笑,傲然出门。 再回来,秦月正坐在楚宜桐的对面。柔柔的说道:“禹知,我堂哥说,知俞书院的同窗们已经知道你回来了,正嚷嚷着要在镇外茶肆让你请客呢,我与他们不熟。你带我去好不好?” “我许久不曾看到他们,确实应该与他们聚聚,只是今日……”楚宜桐歉意的说道,一贯的温和,“不如,你先与秦兄同去。” “可是。我堂哥他说,今天有个酒席去不了呢,再说了,你不去,他们便没了聚会的理由呀。”秦月语调软软的哀求。“哎呀,你就陪我一起呗,好不好?” 朱月暖在门口住步,听着这声音,不由低低的嘀咕了一句:“这般明显的女儿态……只可惜遇到了这呆子……” “秦贤弟,我……”楚宜桐为难的开口。 “夫君。”朱月暖走了进去,插话道,“你这回来。还不曾去拜会他们呢,正巧,知俞的几位学子。之前曾托我抄写岱山书院的试题,我这几日不曾得空,抄写了不少却未能送过去,不如趁着今儿天气好,一起去走走,二来。也能全了秦公子的心愿,一举两得。” 话说罢。茶也送到了秦月的面前,朱月暖还特意的笑盈盈的问了一句:“秦公子可介意我同行?” 当着楚宜桐的面。秦月也只能点头。 “如此,那便去吧,这些等回来再一起收拾。”楚宜桐看了看朱月暖,赞同的点头。 稍作收拾,三人便与李玉娘说了一声,一起出门。 路上,朱月暖在左,秦月在右,伴着楚宜桐并肩同行,时不时的吸引了相熟的人过来和楚宜桐及朱月暖打招呼。 一时,秦月竟成了陪衬。 “秦公子莫怪。”出了镇,朱月暖冲着秦月说道,“这些乡邻最是热心不过,我夫君许久不曾在家,一时见面难免亲切,倒是疏忽了你,一会儿到了茶肆,我让杏嫂子上最好的桃花酿给你陪罪。” “不用,我不会喝酒。”秦月笑得勉强,握着扇子的指节有些紧。 “禹知!”茶肆门口,众学子果真聚齐,看到楚宜桐纷纷大笑着迎了上来,同时也看到了朱月暖,“嫂子也来了。” “前次答应你们的事,因日日不得空,拖到今时,再不来,岂不是要食言而肥?”朱月暖豪爽的笑,将手中卷着的试题双手奉上,“喏,一共三十六张,你们自个儿去分着抄写吧。” “谢谢嫂子。”众学子大喜,弃楚宜桐而扑到朱月暖面前,宝贝似的把试题接走。 围在一起端详一番,才齐齐冲着楚宜桐打趣道:“也得多谢禹知,得此佳妻,要不然,我们哪来的这些试题可看。” “既知道谢,那今日你们是否该好好的谢谢我夫妻二人?”楚宜桐居然也会开笑,倒是引得朱月暖侧目多看了几眼。 “一码归一码,今儿还是你请客,改日我们回请。”学子们也是嬉闹惯了的,反应迅速的说道。 众人大笑,纷纷让着进了茶肆。 “这位是?”直到众人坐定,才有人发现了一直跟在后面的秦月。 “这位是秦月公子,也是岱山学院的学子,还是秦时宇的……”朱月暖很主动的为众人介绍,说到这儿,她笑盈盈的扫了秦月一眼。 秦月下意识的避开她的眼神,就势冲着众人行礼。 朱月暖话锋陡然一转:“秦时宇公子的堂弟。” “哦~~”众人听到秦时宇,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拖长了声音应着,但,后文……却是归于平静,没有多余的客套话。 楚宜桐则被众人拥到了正中间的位置,被人团团围住,七嘴八舌的问着岱山书院的一切。 秦月有些尴尬的站在外沿。 “秦公子,坐。”朱月暖瞧了他一眼,如女主人般,把秦月安排到一边,又是招呼戚杏上茶上点心,又是劝秦月不要招呼。 秦月有些怨念的看了看楚宜桐的方向,只可惜没人回应。 “楚兄一回来,便这般热闹。”这时,秦时宇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秦月顿时眼中一亮,站了起来。 一瞬,秦时宇、康子牧、孙多福、季文初四人相继而入。笑着冲众人抱拳。 朱月暖打量几人一眼,勾了勾唇角,没说话。 “大哥。”秦月迫不及待的快步上前。 “月弟,你也在这儿。”秦时宇的表情没有半点儿异样,只是目光投向朱月暖时。停留了片刻,点了点头,“楚嫂子也来了。” “我顺路,你们不必离我。”朱月暖挑眉,随意的挥了挥手,自顾自的退到对面一隅。让戚杏上了壶桃花酿,些许小菜,兴致勃勃的小斟了起来。 有了秦时宇等人的加入,气氛顿时淡了许多,不过。秦月倒是活跃了起来,不知不觉便把话题引到了她的特长上,又是作诗又是作赋,投了这些学子们的胃口。 “今日难得大家高兴,楚兄又是初初归来,我们岂能有酒无乐?”孙多福被秦时宇瞧了一眼,站起身冲着众人笑道,“秦小……秦小兄弟可是弹得一手好琴。而楚兄也是吹得一手好笛,不如,就合奏一曲。给大家助助兴如何?” “好!”众人纷纷鼓掌。 “这……”楚宜桐看了朱月暖的方向一眼,笑着推辞,“我今日并无准备,也不曾带得竹笛在身,还是请秦贤弟为我们展示吧。” “我这儿倒是有一支上好的玉笛,可借楚兄一用。”康子牧从袖子里取出笛子。顿时堵了楚宜桐的话。 “楚兄不会是担心嫂子不同意吧?”秦时宇也笑,“楚兄又不是和其他女子琴瑟和鸣。难道嫂子还会吃醋不成?” 朱月暖闻声,转头瞧了瞧。放下了手中的杯子,踱了过去:“秦公子,背后说人可是不对的。” “嫂子就在这儿,也听到我等的话,哪里能算是背后议人呢?”秦时宇看着她笑,目光在她身上打转。 朱月暖撇嘴,笑道:“这玉笛是康公子用过的吧?” “是。”康子牧有些奇怪,却还是点头。 “如此,这沾过口的东西,怎么还能借人用呢?”朱月暖眨着眼,问得无辜。 “这……倒是我疏忽了。”康子牧一滞,收起了玉笛。 “好可惜。”孙多福长长一叹,“我还以为今天能一饱耳福了呢。” “这很简单呀。”朱月暖却笑,“音律,又并非只能用琴、笛之类的东西才能演奏,但凡有声的声音,什么都可以成为音律。” “嫂子高见,说来听听。”众学子立即附声。 楚宜桐也不阻拦,笑看着朱月暖。 “世间万物皆可。”朱月暖双手一摊,豪气的说道。 “世间万物皆可?”秦月瞧着朱月暖,有些不服气,“还请楚嫂嫂指教。” “指教不敢,大家切磋切磋,共同探讨吧。”朱月暖自信的抬了抬下巴,目光挑衅的看着他,“就以这桌子为例,一样能组成音律,秦公子不妨试弹一曲,看我能不能和上节奏。” 两人之间对视片刻,秦月有些心虚的移开。 戚杏的茶肆,供这些学子们举文社、结诗会也不是一次两次,最基本的乐器自然不会少,众人一喊,戚杏立即便送上了琴。 秦月自信满满的坐下,目光先投向了楚宜桐,微微一笑,双手轻柔的拂起了琴。 朱月暖只是横了他一眼,脚步一旋,到了身后一空桌后,随意的将袖子一捋,露出如玉般的手臂,微闭了眼睛侧耳静听了听,双手打了个响指,在桌上轻巧巧的敲击了起来,随着秦月琴声婉转,她的手指、手掌、手背、手肘都派上了用场。 玉手翩然起舞,有节奏的敲击声伴着琴声,时轻时重,时急时徐,时而如和风细雨,时而又如暴风狂雨。 到最后,众人已然看不清朱月暖的手势,一群人目不转睛的盯着朱月暖手起手落,不由自主的随着节点起了头。 秦月见状,手下一滑,乱了一个音,待要再跟上,却已经难了。 朱月暖闭着眼睛只管自己敲击,根本不理会秦月是不是出错,甚至,节奏更急。 秦月忙调了上去。 可这时,朱月暖却又放缓了节奏。 秦月不淡定了,面露不甘,他看了看楚宜桐,深深吸了口气,学着朱月暖闭上眼睛,沉下心再一次调整。 可是,朱月暖的敲击却嘎然而止,清脆的响指爆开,众人才回了神,表演已经结束了。 楚宜桐始终静静的站在那儿,单手负在身后,右手拢在前方,这是他平日看书最常做的姿势,而今天,手上无书,这姿势也不过是他一时投入不知觉的反应。 朱月暖缓缓睁开眼睛,一抬眸,便看到楚宜桐眼中浅浅的笑意和赞赏,不由嫣然一笑,双颊梨涡隐现,万般风情流转,看迷了楚宜桐,也看痴了一边的秦时宇…… 和秦月的第一回合交锋,朱月暖完胜!!(未完待续) ps:紧赶慢赶,修修改改的,还是晚了,我哭……四月一号,会补上之前的加更,补足一万二!!一定!! 推荐: 1、《喜气盈门》,3409075,隽眷叶子 简介:重活一世,她发誓要以自己弱小的肩膀护住小家,喜气盈满门,过上幸福的生活。 2、《穿越未来之男人不好当》,3009194,汝夫人 简介:穿越未来世界读军校 081被抓当场 热闹的聚会散去,朱月暖结了账,等到众人都散去,才和楚宜桐一起归家。 路上,朱月暖心情极好,负着手,时不时踢动路边的小石子,由始至终,笑意不减。 “没想到,你还会这些。”楚宜桐落后几步,看着前面的朱月暖,赞道。 “你没想到的多了,以后,自会知道。”朱月暖闻言,转过了身倒退着走,目光盈盈的迎向楚宜桐,“这些,其实都是小把戏,让大家高兴一下还行,真正要搬上大台面,却是不如正经音器。” “各有千秋。”楚宜桐点头,又问,“这些,都是从小舅舅那里学的?” “是呀,他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各种新奇东西,从小,就没见过他被什么难到过。”朱月暖说着,忽的一拍手,跑到他身边直接挽住了他的手肘,笑道,“忘记告诉你了,我收到悦茶的信,说小舅舅今年回乡过年,要先来揽桂镇看望我们呢。” “当真?”楚宜桐也停了脚步,惊喜的看着她。 “当然是真的,他出去半年,我们成亲时,他都没来,这次来,我绝不轻饶了他。”朱月暖挥了挥拳头。 楚宜桐含笑压下她挥舞的拳头,宽慰道:“你我亲事仓促,小舅也是一时赶不及,不能怪他。” “你不怕他像外公那样考验你吗?”朱月暖挽着他,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他手上,好奇的问。 “不怕,能得清淼先生指点,是我的荣幸。”楚宜桐也不推开她。反而站直了身撑着她,言语间一如即往的温和,但在隐约间,又多了一份纵容。 下午,楚宜桐去了知俞书院拜见先生们。之后几日,便都窝在了书房里,和朱月暖一起整理着那些书藉古画。 一晃便是年二十七,杨慕凡却还是没有动静,朱月暖不免有些浮躁起来。 到了中午,康子牧上门。 李玉娘因之前康子牧出手帮忙找回部分嫁妆的事。对他心存感激,所以,极是热情的迎了他进门。 朱月暖在书房听动静,忙跑出了门,看到康子牧。顿时,失落满面。 “楚嫂嫂似乎不太愿意看到我呀。”康子牧看得清楚,打趣的问。 “无所谓愿意不愿意,不过,也不太欢迎你罢了。”朱月暖淡淡的瞟了他一眼,挡住书房门。 “月暖,康公子之前帮了我们大忙,你怎么……”李玉娘大大的惊讶。来回的看着朱月暖和康子牧。 “婶子无妨,楚嫂嫂一向快人快语,我们都习惯了。”康子牧将手中扇缓缓收起。丝毫不生气,反倒替朱月暖说起了好话,“今日诗会,我等久候多时,也不见楚兄前去,故而让我来瞧瞧。楚兄可是忘记了?” “诗会不是明日吗?”楚宜桐闻声出来,站在朱月暖身后。手中还捧着厚厚的古藉,很是惊讶的问。 “说好的二十七呀。”康子牧笑道。“楚兄真是贵人多忘事。” “可……”楚宜桐正要辩一辩,可细一想,还是改了主意,将手中的书藉递给了朱月暖,“劳康兄稍坐,我去换身衣服便来。” “楚嫂嫂不如一同前往?”康子牧含笑邀请朱月暖。 “不了。”朱月暖兴趣缺缺,摇头,“我还有事要忙。” 楚宜桐换上了知俞书院的儒服,抱着一卷书卷走了出来:“让康兄久等了。” “无碍。”康子牧冲李玉娘和朱月暖拱了拱手,和楚宜桐一起走了。 “月暖,康公子好歹也帮过我们,你为何对他有意见?”李玉娘还在纳闷这个。 “婆婆,我并没有什么意见,只是,他的出手有些蹊跷罢了。”朱月暖随口应道,“我去看铺子。” 说罢,返回书房把手中的书一放,关上书房门便跑了出去。 “奇怪,最近怎么这样喜欢看铺子……”李玉娘看着晃动不已的布帘子疑惑的嘀咕了一句,没人给她答案,她站了一会儿,倒是又抛到一边,转身去做事去了。 朱月暖百无聊赖的在铺子里转悠,坐不住,便又转悠到了门口的街上,左右张望,双手下意识的互击着。 “都二十七了,怎么还没来……不会又放人鸽子吧?”朱月暖看着四方桥头,托起了手,轻咬着大拇指的指甲,叹着气自言自语。 “嫂子好。”小染提着她的绣篮,笑着经过,顺着朱月暖的目光左右瞧了瞧,好奇的问,“嫂子在等宜桐哥吗?” “小染好,他刚出门呢,我在等别人。”朱月暖回神,含笑回应。 “那嫂子你忙,雨儿订了亲事,正央我们帮她绣嫁妆呢。”小染也不缠着朱月暖,笑着走过,走了几上,她又停下,转身对着朱月暖说道,“这几日,莫晓音也在谈婚嫁呢,嫂子可听说了?” “真的?”朱月暖一愣,惊诧的看向小染,“我还真不知道,有日子没见她来我家玩了。” “听说是隔壁镇什么老爷家的儿子,不过,好像那人是个傻的,唉,说起来,她虽然讨人厌,但这一辈子遇到这样的,还是挺可怜的。”小染感慨一番,这才再次告别朱月暖,轻快的离开。 朱月暖侧头,打量了莫晓音家的方向,叹了口气。 “你是朱大小姐吗?”突然,四方桥上跑过来一个四五岁左右的男童,手里还拿着一串糖葫芦,一手抓着一封信,蹦跳着到了朱月暖面前,偏仰着头看着朱月暖糯糯的问。 “我是。”朱月暖惊讶,蹲下去与他平视,笑问道,“小弟弟,你怎么知道我的?” “有位姐姐让我把这个给你。”男童把手中的信递到了她面前,“我当然知道你,因为我家就住在那儿。”小手往莫晓音家的方向一指。蹦着就走了。 朱月暖看着他离开,目光收回,落在信上,信封上留了白,没有写谁的名字。拆开后,里面的一张纸上写着:太云楼三楼芙蓉厅。 “太云楼三楼芙蓉厅?”朱月暖皱眉,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纸上也只是那么几个字,并没有多余的字出现。 想了想,她还是收起来信。进去和李玉娘招呼了一声,便往太云楼快步走去。 太云楼,算不上是揽桂镇最大的酒楼,但,因为地处入镇的街道。往来客商颇多,倒是带起了这一带的红火,当日,朱月暖进镇,秦时宇就是在这楼上看到她的。 很快,朱月暖便找到了芙蓉厅,敲了敲门。 门开了,站在她面前的竟是悦茶。 “悦茶!”朱月暖顿时睁大了眼睛。 “小姐。不只是我哦。”悦茶冲她眨了眨眼,让到一边。 “小暖暖。”后面,一身姿颀长的玄色男子张着双手笑嘻嘻的看着她。浓眉,丹凤眼,薄唇,处处透露着笑意,墨发随意散着,一道墨色玉发带半挽了发。整个人流露着一种不羁的气息。 “小舅!!”朱月暖激动的冲了进去,脚步却在他面前猛的刹住。抬手便打,“你终于肯出现啦?来了还玩什么神秘。还找人送什么信,有悦茶在,又不是不知道我家在哪,干嘛不自己过来?” “这不是不想让你娘逮着嘛。”杨慕凡缓缓收起了手,嘿嘿一笑,“还有你那位姨公,我怕他逮我去书院做苦工哇,我只是来看看我的小暖暖还有那个抢了小暖暖的男人的!” “不给你看。”朱月暖瞪着他,噘嘴,“你太不够意思了,一走就是半年,还连封信都没有,人家成亲这样的大事你都不来,你不知道,那段时间,你可怜的外甥女我快被人给欺负死了。” “谁敢欺负我的小暖暖?活腻歪了他!”杨慕凡顿时瞪起了眼睛,故作凶恶的说道,“你告诉我,他是谁?我现在就去宰了他,你们谁也别拉着我。” “真宰?”朱月暖顿时喷笑,走到他身前,前前后后的打量,“又胖了,还说减肥。” “胡说,哪里怕了?你小舅我明明就是最最标准的体型,玉树临风有木有?风流倜傥有木有?潘安再世有木有?”杨慕凡张着手在朱月暖面前转了个身,腆着脸玩闹道。 “是呀是呀,我小舅是人见人爱花风花开大雁见了羞得掉下来的美男子。”朱月暖好笑的配合道,一把拉住了他的前襟,狠狠的瞪着他问,“说,这段时间又跑哪去了?调丨戏了几个美女?有没有给我物色小舅妈回来?” “小暖暖,你如今好歹也是人家的媳妇儿了,怎么还能这样粗鲁?淑女,端庄,懂不懂?”杨慕凡握住朱月暖的手,晃了晃,张开手,上上下下的打量,“让小舅瞧瞧我们家小暖暖有没有被人欺负瘦了?” “看吧看吧。”朱月暖配合的着好,由着他打量,“如何?可还满意否?” “黑了,皮肤有些干了。”杨慕凡环抱着双臂,绕着她看了好几圈,停在她面前一本正经的说道,“嗯,倒是胖了一点点儿,还有……”拖长了声音,目光下移,突然出手来电逮住了朱月暖的右手,撩起她的袖子,只见,她玉般的皓腕上,一点鲜艳的红。 杨慕凡看到,冲朱月暖挑了挑眉,眯眼问道:“小暖暖,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成亲了,这个东西还在吗?” “这个啊……”朱月暖的目光闪烁,投向一边的悦茶,使了个眼色,一边想偷偷的抽回手。 “这个怎么了?”杨慕凡直接伸出手指顶着她的太阳穴将她的头扳正了回来,顺势,摊开她的手掌,“还有这个,伤痕,水泡痕,茧……小暖暖,你从小到大就没能在我面前瞒得住半点儿,所以,你要是想瞒骗我,我劝你还是省省心吧,也不要看悦茶,这一次,她不会站你那边的。” 一边的悦茶闻言,连连点头,一脸严肃的盯着朱月暖:“小姐,你最好能坦白的告诉我们这段日子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我们一进镇。就听说楚家的大儿媳妇飞身救婆婆,连夜追夫,还有什么当街卖嫁妆,对了,据说家里还遭了强盗。” “我不是说了嘛。我都快被人欺负死了。”朱月暖嘟嘴,陪着笑小心小意的掰开杨慕凡的手,把自己的手腕给解救了出来。 “那个人,是谁?”杨慕凡这一次,却是真的敛了笑,没再嬉闹。 “我也不知道是谁。之前怀疑一个人,可后来又冒出一个人……反正,楚家最近发生的事,很蹊跷,绝不可能是偶然。”朱月暖叹了口气。“我又没有确凿的线索,所以,现在只能先观望着,如果那个人针对的是我,我迟早能逮到他,可是,我就怕他对楚家人下手……” “你说的这两个人,一个是秦时宇。对吧?”杨慕凡很平静的说出秦时宇的名字,“另一个是谁?” 朱月暖顿时惊讶的看着他。 “小姐,我们一大早就到了。一进镇便听说了不少有关于楚家大儿媳妇的消息,所以,爷特意打听了一圈,你的事情,我们已经知道了。”悦茶在一边解释。 “另一个人,叫康子牧。”朱月暖来来回回的打量两人神情。倒是老实的说了起来,“秦时宇承认他做了几件事。但,几次险情却不是他做的。至于康子牧,是季大哥帮我查的线索,他说……” 说到这儿,朱月暖顿了顿,招手示意两人过来,耳语般的说道:“他是当朝康太师第二房儿子的庶子。” “康太师?”杨慕凡的神情一凝,一瞬即逝,“你怀疑他什么?” “我不知他有什么目的,也不知道我的猜测是不是对的。”朱月暖摇了摇头,把她查的那些事和怀疑都说了一遍,“小舅,这次你在家待多久呀?明年的游学……” “你又打什么主意?”杨慕凡睨了她一眼。 “嘿嘿,明年能不能你亲自领队去游春呗。”朱月暖狗腿的上前,给杨慕凡捶肩敲背。 “楚宜桐也去?”杨慕凡依然斜睨着她,嘴角带着调侃的笑。 “外公的考验。”朱月暖可怜巴巴的点头,说道,“要是那些人是针对他的,那他一个人在外面,我又顾不上,不是……小舅,你就去呗,去呗,去呗。” “想让我去?”杨慕凡受用的眯起眼,晃了晃手指,“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好!”朱月暖接得飞快,“只要小舅能带队,能护他安全,别说一个问题,就是十个百个都可以,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既然喜欢他,为什么你手上的守宫砂还在?”杨慕凡略侧身,手指准确的敲在朱月暖的手腕上,那滴嫣红的位置。 “小舅不是说了吗?强扭的瓜不甜,当初,他不愿应局,还是我用了些小手段逼着他来的,所以嘛……”朱月暖说到这儿,有些小小的落寞,叹气。 “你啊,真是死脑筋,白白栽培了你这么些年,怎么就没学到你小舅我半点儿潇洒呢?”杨慕凡长叹,伸手胡乱的揉了揉朱月暖的头顶。 “你可是清淼先生,我哪能跟你比呀。”朱月暖嘿嘿一笑,追问,“那你是答应帮我喽?” “我能说不吗?”杨慕凡翻了个白眼。 “不能!!”朱月暖立即接口。 “所以呢……”杨慕凡摊了摊手,“谁让我自投罗网呢,唉,不过为了我们小暖暖的幸福,我就投一回吧。” “小舅,你真是太好了。”朱月暖欢呼着扑了上去。 “下来下来,你现在可是有夫之妇,让人看到成何体统。”杨慕凡口中斥着,唇角却泛着笑意,语气也没有什么威慑力。 “这世上,只有小舅对我最好了。”朱月暖扑在他肩头,眼眶竟微微的泛红,“当然,还有悦茶。” “松手松手。”杨慕凡拍着她的肩,叹气,“我又不是你家楚宜桐,别抱这么紧。” “咳咳咳~~~”突然,一边的悦茶连声清咳。 朱月暖退后侧头,手却还挂在杨慕凡的脖子上,正要说话,便看到悦茶神情古怪的指了指门外,说道:“小姐,是姑爷。” “嗯?”朱月暖顺着她的手势看去,只见对面的厅门口,站着错愕的楚宜桐等人,正直直的看着这边,她顿时哑了,“!”(未完待续) ps:推荐: 1、《闺春》,3336393,叶草心 简介:重生女pk重生男,携手双赢的故事。 2、《星际全能女王》,3156421,正版夷梦 简介:穿越附送福利——号称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买不到的星际商场。 从此炼丹、炼器、符箓、阵法、武技、功法,十项全能! 082清淼请客 “走。”片刻的对望,朱月暖飞快的松了手,冲着对面的楚宜桐挥了挥手,拉着杨慕凡便绕着游廓跑向对面。 悦茶忙快步跟上。 对面,众学子们都有些尴尬,纷纷避了进去。 秦时宇、康子牧和秦月却依然陪在楚宜桐身边,古怪的看着接近的朱月暖。 “禹知,嫂嫂看着不像是不守妇道的女子,你莫急,听听她的解释。”秦月打量着楚宜桐的脸色,很体贴的开口。 “是啊,或许只是误会。”康子牧也顺势劝了一句。 秦时宇一语不发的直视着对面的人,握着玉扇的手,骨节泛青。 反倒是楚宜桐温和一笑:“我信她。” 秦月目光复杂的看了看他,抿嘴不语。 这时,朱月暖已经拉着杨慕凡到了他们面前,没有半丝的不自在,坦然的对着楚宜桐笑道:“禹知,你看谁来了?” “见过大姑爷。”悦茶在后面有些担心的看了看楚宜桐,福了福。 楚宜桐冲悦茶含笔点了点头,对着杨慕凡一揖到地:“甥婿拜见小舅舅。” “清……清淼先生?!!”秦时宇听到楚宜桐的称呼,下意识的一拍扇子,惊呼出声。 顿时,呼啦啦的,屋里涌出大片的人,挤在了厅门口,目瞪口呆的看着杨慕凡。 “免礼。”杨慕凡冷眼打量着楚宜桐,本没有理会他的意思,却被身边的朱月暖重重的掐住了手臂,他只好瞪了她一眼。不情愿的伸手虚扶了一把,才避开了朱月暖的魔手。 “清清清清清淼先生?!!”也不知道是谁,先开口结巴着喊了一句。 “之前暖暖还与我提及小舅舅怎还未到,没想到,这会儿便看到小舅舅了。”楚宜桐温和的笑。似乎是没看到之前的一幕般。 “学生见过清淼先生。”秦月盯了朱月暖一番,咬了咬唇,上前向杨慕凡的行了个大礼。 “你是?”杨慕凡突然凝目问道。 “学生秦月,乃是岱山书院音律班的学生。”秦月起身,笑容满面的说道。 “哦,原来是音律班的。”杨慕凡恍然大悟。“不过,我不当学生已经很久了,以前在音律班也只是挂个名,更多的,还是教武课。” 秦月有些尴尬。退到一边。 “清淼先生请。” “请请!” 回过神的学子们纷纷让到一边,热情的邀请。 杨慕凡倒是不拒绝,大大咧咧的迈了进去。 众人团团围上,反倒是朱月暖和楚宜桐落在了后面。 悦茶瞧了他们一眼,抿嘴偷笑,低头也进了门。 “禹知,我……”朱月暖此时才略些得不自在,看着楚宜桐放轻了声音开口。 “进去吧。”楚宜桐浅笑。伸手微揽了揽朱月暖的肩,跟着进门。 厅中,杨慕凡已经和众学子打成一片。 众人纷纷抢着朝杨慕凡问起各种疑问的题。抢着把自己刚刚做好的诗画递到杨慕凡面前。 “这么多,以这一幅最佳。”杨慕凡也不摆架子,一一的评点,最后停到了一幅画前,颇有兴趣的伸手敲了敲桌子。 “这是禹知的画。”众人围观,七嘴八舌的说道。 “画得不错。颇有抱负,只可惜。这诗提的不妥,一个是治国治天下的报负。一个却是儿女情怀,未免坏了意境。”杨慕凡又细细口味,叹气摇头,“好好的画,提这样的诗,唉,真是糟蹋了。” 一边的秦月顿时黑了脸,咬着唇不语。 秦时宇拍了拍他的肩,无声的安抚着。 “秦贤弟这首诗,也不错啊,怎么就……”有人惊讶的问,才说一半便被人给捂了回去。 杨慕凡没理会他们,抬头看了看楚宜桐,颇有深意的问:“禹知,此诗女气太重,不妥,可否让我帮你修补修补?” “请小舅舅指教。”楚宜桐立即点头。 杨慕凡看着他,嘴角一斜,直接伸手撕下被秦月题了诗的那一块,重新取了张白纸,铺在楚宜桐的画下,提了笔,便在上面写写画画起来。 他撕破的地方,除了诗还有楚宜桐画的一角,而现在,只见他挥洒泼墨,竟是顺着楚宜桐的画,将缺的那部分给补了起来,又添上了一首新诗。 绝的是,无论是画风还是笔触,都似混然天成般,一改之前的风格,变得大气、豪情。 朱月暖只是瞧了两眼,便兴趣缺缺的躲到了一边,拉着悦茶攀谈了起来。 “小姐。”悦茶拉着她的右手,心疼的抚着掌上的伤,“早知道我就不走了,害得小姐……” “跟你有什么关系?”朱月暖好笑的打量着悦茶,挤眉弄眼,“嗳,你有没有……那个……你懂得。” 悦茶脸上一红,低了头,双手绞着衣角:“小姐快别拿我取笑了,我……” “你到底有没有说?”朱月暖又凑近了些,侧头盯着她的眼睛,小声而好奇的问。 “嗯。”悦茶几乎把头埋到胸口去,几不可闻的应了一句。 “真的?”朱月暖眼前大亮,闪着熊熊的八卦之火,盯着悦茶,“那,成功了没?” 悦茶红着脸不说话。 “你要是不说,那我问小舅去了。”朱月暖等了一会儿,也没见悦茶开口,眯了眼睛故意威胁她道。 “不要。”悦茶急忙拉住她,抬起的眸里竟含着化不开的忧伤。 “怎么回事?”朱月暖一愣,盯着悦茶的眼睛,“他欺负你了?” “怎么会呢。”悦茶连连摇头,避开她的目光走到一边,低头拉着袖子印了印泪花。 朱月暖瞧得心急,转头见杨慕凡被人围得水泄不通。连楚宜桐也没空搭理这边,便攀着悦茶的肩,悄然的退了出去,站在厅外无人的走廊栏杆边,她盯着悦茶。轻声问道:“悦茶,到底怎么了?他怎么说呀?成不成的总有个结果吧?你要是再不说,我可真就问他去了。” “小姐。”悦茶紧紧拉着朱月暖的手腕,抬起头,眼圈依然红着,却挤出一丝笑意。“爷收我当妹妹了,所以,论起辈来,你还得喊我一声姨哦。” 朱月暖打量着她,狐疑的问:“你……还好吧?” “我挺好的。其实,我早就知道我是痴心枉想,可就是……”悦茶笑着,“如今反倒好了,这一路回来,我真心觉得自己的决定是对的,我多了一个哥哥,这心啊。一下子就轻松了。” “你要是真的能放开,我也替你高兴,但是。你不能口是心非,嘴上说已经放开,心里却自己……”朱月暖反手握住悦茶的手,喟然长叹。 “小姐放心,我不会的。”悦茶郑重的点头。 “心里要是不痛快,就告诉我。我帮你一起揍他。”朱月暖果断站在悦茶这边。 “小姐,等过了年。姑爷去游学了,我还是留下来陪你吧。”悦茶犹豫了一下。说道。 “你不跟我小舅一块儿?”朱月暖怜惜的看着悦茶,轻声问。 “爷不是要带学子游学吗?历来没有带丫环小厮的规矩,我去做什么?”悦茶摇了摇头,倒是恢复了坦然。 “我这儿倒是不用你陪着我啦,反正他们也奈何不了我,不过,有个地方需要你。”朱月暖看着悦茶眼珠子一转,凑到悦茶耳边悄悄的耳语了一番。 悦茶听得连连点头,神情凝重:“小姐放心,我一定会办好此事。” “你们俩怎么在这儿?”此时,杨慕凡等人散了出来,看到朱月暖和悦茶在外面,松了口气,招呼道,“快来,方才我听他们说镇外有个茶肆还有桃花酿,很是醇正,我们正要去试试呢。”说罢冲着众人指了一圈,豪气的说道,“我请客,你们一个也不许走,今日,一见如故,不醉不归!” 最后一句话说完,却是停在楚宜桐的身上。 众学子一阵热血沸腾般的激动,簇拥着杨慕凡下了楼。 朱月暖和悦茶互相看了一眼,无奈的跟上。 “真是的,一听到有好酒就这副德行。”朱月暖叹着气嘀咕,看了看悦茶,“你们先去,我得先回家和我婆婆说一声,免得他们担心。” “小姐,还是我去吧,我也许久没见婶子了。”悦茶自告奋勇。 “也行,你知道那茶肆吗?”朱月暖看了看前面的人,点头同意,“知俞书院过去,出镇,第一个岔口就是了。” 悦茶快步离开。 朱月暖这才加快脚步。 不经意间,她看到秦月和秦时宇在后面交头接耳,秦时宇似乎是说了什么,惹得秦月不高兴,绷着脸连连的摇头。 朱月暖不由多看了两眼。 很快,一行人便到了戚杏的茶肆,一番人仰马翻的忙碌,众人纷纷落座。 杨慕凡坐在楚宜桐的一边,楚宜桐身边还空着一个位置,再过去是秦时宇,秦月正往那边去,杨幕凡直接招了招手冲朱月暖说道:“暖暖,过来坐。” “嗳,来了。”朱月暖一个箭步上前,一屁丨股坐在楚宜桐身边,伸手便取了筷子递给了杨慕凡和楚宜桐。 秦月立即停了脚步,转到康子牧身边的空位上,和朱月暖坐了个面对面。(未完待续) ps:终于补得差不多了~~~坐得背都痛了…… 推荐: 1、《福临门》,3368911,若珂 简介:小闲穿越成卢国公府小丫鬟一枚,靠前世职场经验稳扎稳打,在波云诡谲明争暗斗中,终迎来无限风光。 已有完结书《重生幸福临门》、《重生商界巨星》、《良缘》,请放心跳坑。 2、《僵尸小姐修神记》,3136452,心晴花开 简介:这是一只僵尸努力升级,最终成神,获得新生的故事。 083揭穿 “清淼先生,听说明年我们书院有游学,不知我可否参加?” 酒过三巡,秦月双颊嫣红一片,眉目间的娇态越来越明显,偏偏,她并不自觉,摇摇晃晃的起身,端着酒杯到了杨慕凡面前,笑盈盈的问。 她这模样已经引起众人的关注,便是楚宜桐也频频看向了秦月,带着几分担忧对着秦时宇说道:“秦兄,秦贤弟怕是醉了。” 秦时宇自己也是醉眼惺松的样子,此时正看着朱月暖,笑呵呵的递了酒杯过来:“月暖,来,再喝一杯。” 朱月暖却在关注秦月,刚刚秦月说的游学一事,她不由自主的皱眉。 杨慕凡瞧了瞧朱月暖,侧身对秦月笑道:“游学之事,自愿者都可参加,你若有心,自然也是去得的。” 朱月暖顿时瞪了杨慕凡一眼,又瞧了瞧身边的楚宜桐,却看到他的目光依然停留在秦月身上,一副担忧的样子,朱月暖不由抿唇,皱眉看了看他。 “太好了,禹知,你听到没?我也能和你一起去游学了。”秦月跑到楚宜桐身边拉着他的手臂,开心的欢呼着。 “恭喜秦贤弟。”楚宜桐起身,温和的笑着,一手扶住秦月。 这时,秦月身子一歪,斜斜的往楚宜桐怀里靠去,一边还娇笑着看着楚宜桐说道:“能和禹知一起去游学,真的太开心了,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作诗,一起弹琴,一起游湖……” 朱月暖听到这儿腾的站了起来。在秦月倒进楚宜桐怀里的前一瞬,一把抓住秦月的手臂,冷笑的看着他说道:“秦姑娘,岱山书院组行游学,是为了给学子们增长见识的。可不是给你谈情说爱的。” “姑、姑娘?!!!!”学子中有清醒的听到这话顿时惊呼出声,震惊的看向秦月。 秦月有些迷糊,凑近了朱月暖面前盯着瞧了好一会儿,指着朱月暖发笑:“呵呵呵呵~~你……吃醋了!” “暖暖。”楚宜桐在一边,伸手欲扶秦月,目光中带着一丝担心的看着朱月暖。提醒道,“秦贤弟喝醉了,你莫开她玩笑。” “你还不相信她是女的?”朱月暖的怒意更盛,直接瞪着他问道。 “秦贤弟是秦贤弟,怎么会是姑娘家呢?”楚宜桐叹气。“暖暖,一个人的声誉可不能拿来开玩笑的,快别闹了。” “你是宁愿相信她,也不相信我?”朱月暖顿时冷了脸,紧紧的盯着楚宜桐问道。 “我怎会不信你呢?快别闹了,放开秦贤弟,我们也该回家了。”楚宜桐软了声音,扶住秦月的另一只手肘。 秦月似有所觉。转头目光痴痴的看着楚宜桐,幽幽的说道:“宜桐哥,你可知。这两个月是我有生以来最最开心的日子,因为有你,我们一起谈诗论画,一起弹琴奏笛,一起秉烛夜谈……我真希望,我们能一直一直……” “听到了么?”朱月暖冷笑。盯着楚宜桐,“现在。你还觉得她只是秦贤弟?” 楚宜桐并不错愕,只是看着朱月暖叹息:“暖暖。莫要胡闹……” “胡闹?”朱月暖打断他的话,似是听到了什么大笑话般,不怒反笑,“好,我便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叫做胡闹。” 说着,手上一使力,将秦月扯了回来,顺势一转把秦月旋了个圈,另一只手已经抓下秦月头上的儒巾。 顿时,秦月的长发飘飘洒洒而落。 “真是姑娘!!!”学子们已经喧哗一片。 朱月暖却没有停手的意思,手一甩,秦月连退好几步,扑到了旁边的空桌上,可紧接着,朱月暖已经提起这边桌上的一壶酒,毫不犹豫的泼了过去。 秦月被泼了个满头满脸,酒水淋下,那张本就清丽的脸染了红霞,越发的娇艳,此时,她似乎被朱月暖的这一手给吓到,傻愣愣的坐在那儿看着朱月暖,微张着嘴,胸膛急剧的起伏。 “如何?可需要我将她身上这层皮扒下验个明白,你才能相信?”朱月暖看着楚宜桐,冷冷的问。 楚宜桐错愕的看着她,欲言又止。 “嫂子熄怒。”康子牧喝的不多,此时见场面僵住,而杨慕凡坐在那儿一脸看好戏的模样,根本没有插手的意思,秦时宇也醉得不轻,他忙起身走了过来,可是,他话音刚落,便见朱月暖纤手轻扬,手中的酒壶便高高的举起,重重的掼在了地上。 “啪!!”清脆的响声,顿时让满场寂静,酒壶四分五裂! 戚杏和季陶匆匆从里面出来,看到这一幕,满脸惊愕。 朱月暖的目光定定的停留在楚宜桐脸上,从气愤转为冷漠,片刻,她猛的转身,扬长而去。 “暖……”楚宜桐动了一步,可一看到一边狼狈的秦月,他又收住了脚步。 杨慕凡在一边瞧着,见楚宜桐这举动,他无奈的摇了摇头,掏出一张银票冲戚杏晃了晃,放到了桌上,用一个酒杯压着,便站了起来,经过楚宜桐身边时,他停了停,打量楚宜桐一番,冲着楚宜桐竖了竖大拇指,凉凉的说道:“你真行!” 说罢,快步出门追朱月暖去了。 “禹知……”突来的变故让众学子惊愕不已,好一会儿,和楚宜桐交好的几个学子跑了过来,低声劝道,“这儿交给我们,嫂嫂负气回家,又喝了酒,路上可别出什么意外,你快跟去看看。” 楚宜桐有些犹豫,瞧了瞧秦月,冲几人拱了拱手:“秦贤弟便有劳诸位了。” “快去吧,这儿有我们,再说,还有秦兄和康兄呢。”几位学子推着楚且桐出门。 但,楚宜桐这会儿出来。外面早已不见了朱月时和杨慕凡的身影。 此时,朱月暖已经气呼呼的来到了林子里,气愤的冲着一棵树又踢又打:“呆子!臭呆子!蠢呆子!气死我了!!” “哎哟~~我又不是那呆子,你打我干嘛~~”树上传来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 朱月暖抬头。 杨慕凡从树上轻飘飘的落了下来,站在她面前一手捏着鼻子一手捂着心口怪模怪样的演着:“打得我好痛好痛好痛的~~” 朱月暖瞪着他。气鼓鼓的。 “好啦,人也被你甩了,酒也泼了,身份也揭穿了,生气的人应该是他们才对,你还这么郁闷做什么?”杨慕凡见没有逗笑她。松了手,站到她身边,手肘推了推她。 “我就是生气,那个呆子,居然不信我。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护着她,还说什么‘这两个月是我有生以来最最开心的日子,因为有你,我们一起谈诗论画,一起弹琴奏笛,一起秉烛夜谈……我真希望,我们能一直一直……’,我啐~~当我是死人啊?”朱月暖气呼呼的说道。 “那是人家秦月说的。又不是他说的。”杨慕凡倚着后面的树,抱着双手睨着她笑,“唉唉唉。这掉进醋缸子的女人可真傻了。” “连你也不帮我?”朱月暖瞪大眼睛不满的指着他的鼻子。 “人都说,一孕傻三年,可我家的小暖暖,怎么刚成亲就变得这样呆呆的了?”杨慕凡伸出手指点着朱月暖的额头,连声叹气,“不顾自己的形象。不顾男人的面子,这样子撕破脸。可真有些不像你了。” “我就是看不下去,就是不高兴。就是生气,怎么了?”朱月暖一把拍开他的手,耍赖般说道。 “好好好,你生气,你不高兴,你这样做都是应该的。”杨慕凡顺着她的话哄道,“可是,你哪只眼睛看到他护着那个女人了?” “他明明……”朱月暖张口就要反驳。 杨慕凡直接打断她,说道:“他只不过是在劝你莫胡闹罢了。” “那还不是护着她?”朱月暖依然气愤难消。 “那是在护着你。”杨慕凡的手指又一次直直的点了过来,叹气,“很显然,禹知想的比你周全,他是在阻止你将事态严重化。秦月是女扮男装进的岱山书院,她的接近本身就是一种欺骗,就算她对禹知有意思,可只有禹知没那意思,那她想要在他面前恢复女儿身就难喽,所以,她想要光明正大以女子之身份出现在禹知和大家面前,便需要契机,否则,和他们接触越多,她便越难怀疑她姑娘家的身份,懂了吗?” “……”朱月暖顿时沉默,平静下来的她,面对杨慕凡的这一番话,无言以对。 “可你这么一闹,无疑就是帮了她的大忙。”杨慕凡好笑的睨着她摇头,“到时候,大家都会知道,秦姑娘心仪楚宜桐,为他女扮男装不惜犯忌入岱山书院,而你朱月暖,却像个妒妇一般,大闹洒泼,两者一对比,才子佳人的故事再那么一相配,你觉得,对你有什么好处没?” 朱月暖低头,嘟嘴嘀咕:“我就是生气!!” “生气不是理由。”杨慕凡正色说道,“这种事,你只要稍稍花点儿心思就能处理的更好,你却偏偏用了这种最直接却也最容易激化矛盾的方式,你想想,之前你踢秦时宇入河,那个,确实解气,秦时宇对你有心,不计较,你又不入秦家门,秦家人自然对你没办法,可现在换了秦月,她是姑娘,你这一闹,秦月的名声受损在所难免,秦家还能袖手旁观吗?说不定,到时候就给你塞个妹妹进门,这往后还有你心塞的时候。” “他敢!”朱月暖底气不足的应了一句。 “这已经不是他敢不敢的问题了,再说,秦月就算是去游学,有我看着,她还能弄出什么妖娥子来吗?”杨慕凡长长一叹。 “做都做了,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朱月暖再次嘀咕,带着不满,“你刚刚干嘛不提醒我?就知道看好戏。” “好好好,我的错。”杨慕凡举了举双手,劝道,“回家去吧,这会儿,他应该也到家了,今天喝的不少,别又出什么事儿,到时,你可就真输得一败涂地了。” “我才不要回去。”朱月暖赌气。 “笨!”杨慕凡毫不留情的一敲,“不论发生什么样的矛盾,你都不能轻易的回娘家,知道吗?那样,是解决不了什么事情的,只会把一件很小的夫妻两个人之间事闹大,变成两家人的事,到时候……暖暖,你如今成亲了,是大人了,有许多事,更应该理智的去处理,而你,又不是没有这能力,一个秦月都能让你这样方寸大乱,以后,他要是真的考上状元,做了官,更多的秦月出现,那时,你将如何自处?” “我……”朱月暖彻底的泄了气,垂头丧气,“小舅,你带我走吧。” “说什么傻话。”杨慕凡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顶,温柔的说道,“暖暖,我问你,你婆婆出事的时候,你想也不想就去救她,导致自己受伤,你可后悔?” 朱月暖想了想,摇头。 “那你为你婆家做那么多事,你可觉得苦?” 朱月暖还是摇头。 “为什么?”杨慕凡浅笑。 “……”朱月暖看着他,咬着下唇,脸上的表情渐渐的缓了下去,就似乎,雨过天晴的天空,眼神渐渐的亮起。 “既然选择了,就好好的努力,若真有一天,你真的觉得走不下去了,小舅愿意养你一辈子,但,不是现在,你之前选择他,是依心而为,那么,既然现在走到了一起,便要用心去经营你们俩的生活,懂吗?” 朱月暖眼眶微红:“小舅,我就知道,这世上只有你对我最好。” “傻暖暖,以后还会有个男人比小舅对你还好,到时候,你别把小舅给忘记了。”杨慕凡失笑,再一次揉了揉朱月暖的头顶,隐约的怅然,笑道,“走,小舅送你回家。” “真的要回去?”朱月暖有些小小的不情愿,“可我想陪你去回我家,我娘看到你,一定会很高兴的。” “行了吧,你娘,我那姐姐,虽然没有大姐二姐唠叨,也没有五姐那位吵吵,可她那一双眼睛,就这么盯着你,眼泪汪汪的,唉,我最受不了这个,我晚上还是住在客栈吧,明天再去看她,吃个饭,就直接回溪聆。”杨慕凡说完正事,又是那副搞怪的模样,“明天二十八了,等到家,刚好三十,不能再晚了,要不然,老头子真的敢把我扫地出门。” “我看你是怕不得外公扫你出门吧?”朱月暖的心情渐渐好转,开起了杨慕凡的玩笑。 “暖暖,让悦茶留下帮你吧。”杨慕凡咧了咧嘴,突然说道。 “不用,这点儿小事虽然烦了些,不过我能应付的。”朱月暖直接摇头,“我想让悦茶帮我另一个忙……”(未完待续) ps:推荐: 1、《炮灰女配的无限逆袭》,3414659,蜀椒4 简介:梓箐发现,虽然逆袭的是别人的人生,可增长的确是自己的属性值,唔,这个交易划算。 2、《斩侯》,3287794,月若兮辰4 简介:重生侯门,一雪前耻,踹开渣男 084你喜欢我吗 朱月暖在杨慕凡的陪同下回到来楚记铁铺门前。 铺子里,竟然是楚宜桐在看管,他端坐在椅子上,手里捧着一本书正专注的看着。 杨慕凡站定,示意朱月暖进去。 “小舅,我公爹之前与我说过,等你来了,要向你请教铁艺呢。”朱月暖拉住他的袖子。 “嗯?”杨慕凡惊讶的看着她,“铁艺?” “嗯嗯,九龙盒是楚家祖上所造,但如今,我公爹手上只有几片残谱,所以……”朱月暖笑的眨了眨眼,停顿了下来。。 杨慕凡会意,含笑点头:“好,那边进去坐坐吧。” 说罢就直接抬腿进了铺子,对着楚宜桐清咳了几声:“咳咳咳~~” 楚宜桐迅速抬头,看到他时立即站了起来,捏着书本冲着杨慕凡作揖行礼:“小舅。” 起身后又朝门外看了一眼,浅笑着问道:“暖暖,怎不进来?” 朱月暖站在门口觉得有些尴尬,撇了撇嘴,磨磨蹭蹭的走了进来。 “禹知,暖暖被我宠坏了,一向任性,以后你可得多多包容。”杨慕凡的目光落在他的书本上,笑意微微有些古怪,笑道:“不过,她今日虽然失礼,这也是因为在乎你,若换了别人,只怕她也是有煽风点火的份。” “我明白的,小舅放心。”楚宜桐深深的看了朱月暖一眼,郑重点头。 “小舅,这边。”朱月暖撩起布帘。 “嗯。”杨慕凡点了点头,朝着楚宜桐使了个眼色,提醒道:“你的书拿倒了。” 楚宜桐一愣。低头一瞧,顿时大窘,俊脸飞红,直透到耳根子后。 朱月暖睨了他一眼,忍笑跟进了院子里:“公爹。我小舅来看您了。” 楚重锤应声从打铁棚里出来,喜笑颜开。 “亲家。”杨慕凡含笑上前。 “月暖,这是你小舅?”李玉娘也从厨房出来,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杨慕凡,说道,“瞧着比桐儿差不多……” “我今年二十有五。”杨慕凡随和的应着。 “快快。里面请,快泡茶。”楚重锤很兴奋,又是搓手又是挥手的热情邀请杨慕凡进堂屋。 杨慕凡也不矫情,跟着楚重锤进门。 朱月暖去准备茶水,李玉娘换了楚宜桐进来作陪。 杨慕凡只在堂屋闲坐片刻。便和楚重锤回到了打铁棚里,和楚重锤有说有笑,甚至亲自动手示范。 楚重锤听得兴起,还让楚宜桐去取了笔墨,作了记录。 “婆婆,悦茶可来过了?”朱月暖迟迟不见悦茶,找到铺子里向李玉娘打听。 “来过了,又走了。咦?你们都回来了,她跑哪去了?”李玉娘一听,也极意外的看了看门外。 “来过就好。或许,她有什么事要处理吧。”朱月暖略略松了一口气。 夜渐渐的暗下,楚重锤三人在李玉娘三请四申之下,才移回堂屋。 悦茶却还没回来,朱月暖频频跑到外面去看,只是。街道上已经陆续收摊打烊,四方桥上也空荡荡的没有人影。 “暖暖。”楚宜桐寻了出来。手上还拿着一件披风,披到她肩头。温声问,“为何站在这儿?” “悦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没回来。”朱月暖轻叹,担心的看着街道两头。 “兴许是有什么事耽搁了,悦茶不是不知轻重之人,不会有事的。”楚宜桐并肩站在她身边,轻声劝道,“天寒,先进去吧,小舅问到你了。” “嗯。”朱月暖看了看他,点头。 杨慕凡和楚重锤一直聊到一更天才告辞回客栈,一家人将他送到门口。 “小舅,悦茶一直没回来。”朱月暖忧心重重。 “嗯?”杨慕凡惊讶,但随即便笑道,“放心,那丫头精着呢,你们都回吧,我去寻她。” “明天什么时候回溪聆?”朱月暖低低的问,一脸不舍。 “明早去看过你娘就回,这几天天色不太平和,怕是有雪,我得赶在年夜饭前到家,要不然,老头子真的要发脾气了。”杨慕凡无奈的笑,冲楚重锤等人说道,“亲家,亲家母,暖暖年轻,许多事未免不懂,有什么不当的,还望两位多多费心提点。” “不会不会,她好着呢,这段日子桐儿不在家,全亏了月暖。”李玉娘连连摆手,说着朱月暖的好话。 “放心,儿媳妇也是女儿。”楚重锤笑道。 “多谢。”杨慕凡像刚刚嫁出女儿的父亲,感激的冲二老抱拳,又伸了手轻轻揉了揉朱月暖的头顶,轻声叮嘱,“成亲了,便是大人了,好好的,莫任性。” “嗯……”朱月暖垂着头低应着。 “看看,刚刚还答应的,就像个孩子一般。”杨慕凡眼眸微凝,调侃的笑道,“可不许掉金豆子,也不怕你公婆和禹知笑话么?” 朱月暖深深的吸了口气,扯着他的袖子抬头,果然,脸上一片湿润。 “好啦,很晚了,你们也该休息了。”杨慕凡避开她的眼睛,冲众人笑了笑,转身便走,但走了两步,又停下,低头一看,却是朱月暖扯着他的袖子不放。 朱月暖咬着唇,如同被遗弃的小动物般,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呼~~”杨慕凡无奈,转身扶着朱月暖双肩,语重心长的看着她说道,“傻暖暖,溪聆离这儿又不远,而且,你爹娘也在这儿不是?当年,他们有他们的不得已,好好的,不能任性。” “你得答应我,不能一去就杳无音讯。”朱月暖咬了咬下唇,哽咽的说着。 “好。”杨慕凡笑着,郑重点头,“以后不论到哪。都给你写信汇报。” “嗯。”朱月暖这才一点一点儿的松开了他的袖子,半举的手僵持着扯袖子的动作好一会儿,才缓缓的收了回来。 杨慕凡再次告别,转身走上四方桥。 朱月暖不舍的跟出几步,站着桥上看着杨慕凡的背影。情不自禁的落泪。 “暖暖。”楚宜桐缓步上前,揽住了朱月暖的肩,低语,“等以后得空,我陪你一起去看望小舅。” 李玉娘正要上前,被楚重锤拉住。双双看了看桥上的人,转身进了铺子。 “如果没有杨慕凡,就没有今天的朱月暖。”朱月暖没有回头,哽着声音说道,“从小到大。我病时、被人欺负时、遇险时,都是小舅在身边,开心也好,难过也好,也都是小舅陪着我……” “我懂。”楚宜桐应着,“成亲那日,你不曾落泪,倒是今日……” “我知道他们当初是不得已。可是,他们在我成长的十七年里缺席了十六年,在记忆里。有关爹娘的一切都是空白,只有小舅……有时候,我都觉得小舅才是我的爹娘……”朱月暖说着,倒是敛了泪,转头瞧了瞧他,“可是。我出嫁,他却没能来……今天也是突然看到他。太高兴了才……” “亦师亦父亦兄亦友,说的怕就是小舅待你。我并没有误会,莫放心上。”楚宜桐理了理她披风的衣襟,轻笑道,“回屋吧,天寒,当心染了风寒。” “禹知。”朱月暖愁眉未展,脸上泪痕未消,在楚家投映过来的灯光中,她的双眸如被雨水洗清过的天空般清澈澄净。 “嗯。”楚宜桐目光柔柔,一贯的温和中多了一丝柔情,静静的应着,静静的揽着她的双肩,低头凝望。 “你……喜欢秦月吗?”朱月暖踌躇许久,终于问出了口。 “我喜欢的,只是秦贤弟,不是秦月。”楚宜枫看着她,浅浅的笑,没有回避。 “还不是同一个人……”朱月暖有些失落,睑眸。 “暖暖,今天的事,是你冲动了。”楚宜桐见状,继续轻语着分析道,“那晚,你与我说的话,我是信的,我未说,只是觉得他只是秦贤弟,之前在岱山书院时,虽也秉烛相谈甚欢,可那时,还有两位岱山书院的师兄,并非两人独处,琴笛相和,也不过是诗友会上罢了,君子坦荡荡,这些事不过是寻常,她所说,不过是她一面之词。” 朱月暖安静的听着,望着他的眸熠熠生辉。 “或许,她今日所说也是真心,可是,暖暖,她的真心之中,还夹掺着计,她是故意激你动手的。”楚宜桐无奈的看着她,“你这一揭,反倒是顺了她的意,却让你我陷入困境。” “对不起啦。”朱月暖脸一红,别别扭扭的道歉,后面却接着一句嘀咕,“谁让你不果断的离她远一些的……” “与我,不必道歉。”楚宜桐收回了手,微微转身,“回家吧。” 朱月暖顺从的跟在后面。 二老已经睡下,厨房却还留着灯,两人各自打水洗漱,朱月暖里外的收拾了一番,关了厨房里的火回房,走到楚二炳的房门前时,她突然停了停脚步。 “禹知,小叔子最近,似乎常不在家呀。”带着疑惑回屋,朱月暖奇怪的问道。 “……我明儿寻他问问。”楚宜桐已经铺好了被褥。 朱月暖看着那两床平整的被子,突然不自在起来,背着他飞快的钻进了里面,侧身躺下,捂得严严实实。 楚宜桐倒是自然,关门、熄灯、躺下。 许久许久,黑暗中响起朱月暖低低的声音:“禹知。” “嗯。” “你……”停顿了许久,带着些许的忐忑,才继续开口,“……喜欢我吗?”(未完待续) ps:推荐: 1、《江山一顾》,3308410,凌澈 简介:江山帝王术,乱世红颜谋。 2、《凤栖流年》,书号:2699416,作者:陶小陶 简介:凤凰涅盘,浴火重生,神奇鸟儿异世重生,开启祸害天下模式。 085该死的夜半擂门声 一句话,黑暗中一片寂静。 朱月暖捂在被子里,只露出披散的青丝和紧紧攥着被子的素手。 许久、许久、许久…… “喜欢。”两个字,轻轻的响起,却似惊雷般炸开了这寂静。 “可……”朱月暖的声音都绷了起来,带着丝丝颤意,“当初,我也对你用了计……” 又是一阵沉默。 “那不一样。”楚宜桐低哑却肯定的声音。 “哪里不一样?”朱月暖动了动。 “她只是秦贤弟,而你……”又是一顿,再响起,声音柔柔,“……是暖妻。” 朱月暖听到这儿,腾的转身反趴过来,支着身子看着他:“那我问你。” “嗯。”楚宜桐被她的反应响了一跳,不过,倒也缓缓的平躺过来,看着她点头。 “如果……我是说如果。”朱月暖咬了咬唇,直接问道,“如果秦家以秦月清誉为由,迫你为秦月负责,你……会怎么做?” “我会负责。”楚宜桐轻笑。 “啊?”朱月暖顿时傻眼了,僵着身子盯着他。 “我会公开向秦贤弟道歉。”楚宜桐来了个大喘气,“秦贤弟亦非不明理之人,会体谅的。” “她要是会体谅,也不会有今天的事了,明知你已成亲还……”朱月暖有些急,说到这儿,她才刹住,放低了声音软软的说道,“如果,她逼你娶她呢?你也会负责吗?” 话脱口,朱月暖大气也不敢出。僵着身子趴着,等着他的回答。 “暖暖,只要你一天是我的妻,我便一天,不会再娶。”楚宜桐的声音更低了。 朱月暖松了劲儿。软趴了下去,头埋进了自己的双臂中,闷闷的问:“如果,她在我之前,也如我这般迫你负责,你会听她的吗?” “你呀。”楚宜桐一声长叹。微侧身,伸手拉好她的被子,无奈的说道,“世间没有如果,别想这些不可能的事情了。你已经是我的妻,除非,你想结束这亲事远走高飞。” 朱月暖没有抬头,反而埋得更深,靠近他这边的这只手却轻轻的攀住他的手臂,声音飘忽的传了出来,几如蚊吟:“禹知……我们……做真夫妻……吧” “嗯?”楚宜桐愣了愣,凑近了些。疑惑的问,“暖暖,我听不清你说什么。” 朱月暖闷了好一会儿。似鼓起勇气般抬头,险些贴上他的唇,她有些紧张的抿了抿唇,再次说道:“我们做真夫……” “嘭嘭嘭!!” 突然,外面响起了惊天动地的擂门声,打断了朱月暖的话。也吸引走了楚宜桐的注意力。 “嘭嘭嘭!!” 一声紧过一声。 楚宜桐拍了拍朱月暖的肩,替她拉好被子。起身:“我先去瞧瞧。” 朱月暖看着他穿衣起身,懊恼的捂脸。重新埋首双臂中,低声嘀咕:“该死的……丢脸死了……” 楚宜桐已经点燃了油灯,掌着灯开了门。 “谁呀?”门外传来李玉娘害怕的低问。 “我去瞧瞧。”楚宜桐欲要往外面走。 “你别去,别去!”李玉娘紧张的将楚宜桐反推进门,急急说道,“这深更半夜的,谁会来敲门,还……可别又是上次那些……” “你们都在这儿,我去看看。”楚重锤也掌了灯出来,倒是比李玉娘镇定。 “等一下。”李玉娘再一次紧张兮兮的拦下,冲楚宜桐问道,“月暖呢,等月暖一起……” 朱月暖听到这话,瞬的抬头,似想起了什么般,飞快的掀被爬了起来,趿鞋的同时也伸手抓过了厚实的外衣套了上去,她的动作很快,走到门边时,已经系好了腰带。 “婆婆,我在这儿。” “月暖,这外面也不知道是不是上次的那些人,你看……”李玉娘紧紧的拦着门不让楚宜桐出去,一边又防着楚重锤,足见她的焦急和害怕。 “我去瞧瞧。”朱月暖点头,也不用灯火,摸着黑就往外走。 楚宜桐瞧着,拉开了李玉娘的手跟了上来:“我也去。” “一家人都在,你怕什么呀?”楚重锤叹气也跟了上来。 李玉娘抬头看了看高高的墙头,缩着脖子小碎步的跟在楚重锤身边 “嘭嘭嘭!!”门依然被擂得震天响。 朱月暖已经到了铺子门后,侧耳听了听,提声问道:“哪位?” “桐大嫂,是我!”外面传来二虎子带着哭腔的声音。 “二虎子?!”朱月暖吃惊的问了一声,手已经俐索的拿下门栓开了门。 门才开一半,二虎子已经一头栽了进来。 朱月暖眼急手快的扶住了他。 楚宜桐几人掌着灯已经过来,铺子里亮堂了许多,却只见,二虎子一张脸被人打成了猪头般,身上也是多处血污,狼狈的吓人。 “二虎子!你、你、你咋变成这样了?”李玉娘看到二虎子的模样,险些尖叫出来,还好及时捂住了她自己的嘴,才克制住了声音。 朱月暖扶住二虎子的同时,目光凌厉的看向了外面,外面倒是安静的很,并没有别的人。 楚重锤把手中的灯往柜台上一放,快速的关上了铺门,杠上门栓。 “二虎子,出什么事了?”楚宜桐帮着扶着二虎子另一边,将他安置到椅子上。 二虎子的一对眼睛都变成了熊猫眼,双颊似是被人用脚底抽的,高高的肿起,红紫红紫的,额角和眼角流着血,嘴唇翻了一半,像是被人用什么东西夹过,还有身上,多处污秽和血渍。 “宜桐哥……”他看了看楚宜桐,又转向了朱月暖,“桐大嫂,快去救二炳,他被人给扣起来了!!” “二虎子,你刚刚说什么?”李玉娘顿时僵住,愣愣的问。 “二炳……被人扣起来了。”二虎子着急,但一说话,便扯动脸上的伤,说的话也是含含糊糊。 “二炳……他在哪?!!”李玉娘顿时跳了起来,急急的问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楚重锤也震惊的急问,圆瞪的双目配着那副络腮胡子,在昏暗的灯光下,显然有几分狰狞。 “他……他……”二虎子看到楚重锤,顿时支吾了起来,回避的低了头。(未完待续) 086麻烦来袭 夜深沉,二老的屋子里断断续续的传来李玉娘的哭声。 “他是你亲儿子,你就这么狠心……” 二虎子被楚宜桐安置在了楚二炳的房里,朱月暖一边帮着二虎子处理伤口,一边沉默的听着隔壁传来的声音。 那边,无论李玉娘怎么哭怎么说,都没有楚重锤的回应。 “桐大嫂,你救救二炳吧,他这次真的不是为了去耍……他是看到那些东西以为是你的嫁妆才去的……”二虎子疼得直咧咧嘴,一边还含糊不清的说着。 “二虎子。”楚宜桐打断了二虎子的话,平静的说道,“你先歇着,二炳的事,有我们。” “嗯。”二虎子看着楚宜桐,这才重重的点了点头,再一次牵动了伤口,同时,肚子也“咕咕”的响了起来,他不由尴尬,“从进去……两天没吃东西……” “别动。”朱月暖的声音有些冷,处理完他脸上的伤,她转身将药交给楚宜桐,“我去厨房做些吃的。” 等到安顿好二虎子,已是三更之后,李玉娘的哭声未停,朱月暖和楚宜桐也没了睡意。 “暖暖,之前,你想说什么?”回到屋中相对而坐,楚宜桐突然又问起之前的对话。 灯光下,他的目光中满是疑惑。 朱月暖张了张嘴,看着他许久,又放弃的闭上了嘴,摇头回答:“没什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嗯。”楚宜桐也不追问,起身,“我去看看爹娘。你快些睡吧,明日……怕是又要忙了。” 朱月暖坐着没动,昏黄的灯光跳跃,映得她的脸明晦不清,只搁在桌上时不时轻敲的手指。泄露了她这一刻的沉思。 这一晚,注定无眠。 直到不知谁家的公鸡啼响第一声,楚宜桐才拖着疲惫的脚步回来,看到依然坐在桌边的朱月暖,不由愣住:“怎么不去歇着?” “没事,公爹怎么说?”朱月暖抬头。 “他对二弟很失望。坚持不管,也不让我们管。”楚宜桐黯然一叹。 朱月暖点了点头,起身:“还早,你歇会儿吧,我去给婆婆熬些粥。” 楚宜桐没有拒绝。 黎明前的黑夜总是最最浓烈。哭了大半夜的李玉娘此时也没了声音,朱月暖独自坐在厨房,看着灶中红旺的火,手中拿着一支树枝在地上下意识的划着,神情凝重。 地上,出现了秦时宇、康子牧、大运赌坊之类的字。 三者之间,还连上了线。 彼此的连线上,还被朱月暖打上了大大的问号。 “砰砰砰~~~” 不知不觉间。灶间的光线已经亮了起来,外面也传来了重重的敲门声。 朱月暖把手中的枯枝一扔,起身随意的用脚抹去了地上的字迹。匆匆出去应门。 “宜桐媳妇,你家昨晚上出什么事了?”来的是隔壁的几个邻居,显然是听到昨夜的动静,“敲门敲得那么响,把我们吓得都不敢出来了。” “是呀是呀,我好像还听到有人哭。到底出什么事了?有什么我们能帮忙的吗?” 众人七嘴八舌,打听着出了什么事。 “谢谢几位婶儿关心。并没有什么事,不过是小叔子夜归。惹了我公爹生气。”朱月暖浅浅一笑,随意的打发了几人。 “唉,二炳这孩子也真是的,半点儿都不像宜桐。”几人一听,恍然,纷纷议论着散去。 “月暖~~”突然,院子里传来李玉娘又哑又急的声音。 刚刚散去的几人立即停了脚步,回转了过来好奇的张望。 朱月暖看了看她们,只好开了门,转身应了一句:“婆婆,我在这儿。” 李玉娘很快冲了出来,发髻凌乱,一双眼睛肿成了核桃般,鼻子通红通红,一看到朱月暖就扑了过来,紧紧的抓住朱月暖的双手,急急说道:“月暖,好儿媳,你救救二炳吧,你公爹是铁了心不要这儿子了啊,你快救救二炳吧,这一次……这一次,不论你要押他的手也好脚也好,只要他能活着回来,我……我都听你的,都听你的……” 说着,整个人都滑了下去。 “二炳这是怎么了?”几个妇人吃惊的问,面面相觑。 “婆婆,您冷静些,先坐下,我们好好说。”朱月暖忙抱住李玉娘,将她托到了椅子上。 “我怎么冷静?我的儿……还在那些人手里哇,都不知道他现在是死是活……你公爹那个狠心的,居然真的不管亲儿子了,我……”李玉娘坐在椅子上又是痛哭又是捶胸,兴许是身边多了不少的听众,她的情绪更一次的高昂起来,拉着朱月暖不松手,“桐儿只是个书生,我现在……只能指望你了,月暖,你救救二炳吧,我求你了……” “娘,您这是做什么?”楚宜桐快步出来,温声劝道,“我说了我会想办法的。” “你能有什么办法?”李玉娘哭着,起身就要给朱月暖跪下,“我……” 朱月暖吓了一跳,及时拉住了李玉娘,劝道:“婆婆,您冷静些,我们没说不管,您这样又急又哭的,我们想要出去寻小叔子也不安心呐!” “他婶儿,宜桐媳妇说的是,有什么话好好说,大家一起想想办法,你要当心身体啊。” 几人一头雾水,却也纷纷帮着相劝。 “我不哭,不哭,你快去,快去!”李玉娘倒是把朱月暖最后那句给听进去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精神,一下子站了起来,拉着袖子狠狠的擦了擦眼泪,催着朱月暖出门。 “暖暖,你在家照顾娘,我去看看。”楚宜桐说着就要往外走。 “不行!你不能去。那些人……那些人……你不能去!!”李玉娘一听又激动了起来,跳起抓着楚宜桐的胳膊不放。 “娘,我好歹也是男儿,总比暖暖去要妥当吧?”楚宜桐温言劝着,“不会有事的。我就是去打听打听情况。” “不行!你不能去不能去!我已经没有辉儿,瞧瞧二虎子那模样,二炳还不知道有没有希望……你就是我们楚家唯一的希望了,你不能有事!”李玉娘扒着楚宜桐不放,任谁劝也不听。 “娘。”楚宜桐无奈的叹气,“暖暖一女子。孤身去大运赌坊,难道就安全吗?” “可是月暖会功夫的。”李玉娘偏执的辩道,哭得不能自拔,说话也没了头绪,“而且。二炳是为她去的……” “娘!”楚宜桐打断李玉娘的话,“您歇着,我陪着月暖一起去,总成了吧?” “不行不行不行~~”李玉娘死活不听。 “暖暖……”楚宜桐叹气,看向朱月暖,“娘这样也不是办法,让她好好睡一觉吧。” “嗯?”朱月暖错愕的看着他,眨了眨眼。不解其意。 “哭了一晚上,这样下去,怕是吃不消了。”楚宜桐又叹了一句。 “我不要你们管。月暖,你快……”李玉娘还在催。 朱月暖再一次眨了眨眼,站在李玉娘身边,手刀落下,轻巧巧的砸晕了李玉娘。 “还请几位婶儿多多费心,帮着照顾一下我娘。”楚宜桐冲几位妇人一揖到底。 “嗳嗳。放心吧,这里交给我们。你们当心些。”几人错愕的看着两人,此时才回过神。连连应着。 楚宜桐这才和朱月暖顺利的出门。 一路无言,直奔大运赌坊。 但,大运赌坊房门紧闭,楚宜桐敲了好一会儿的门也没见人应。 “别敲了,只怕没在这里面。”朱月暖站在后面安静的看着,“上次大运赌坊的坊主被抓走,这里面的人怕是也牵连了不少,他们应该不会还待在这儿。” 楚宜桐停了手,回头看她:“那件事真的是大运赌坊的坊主报复所致么?” “他们是这样说。”朱月暖摇头,“还是人脏俱获,他无法抵赖,而我们,也没有理由去给他辩白。” 楚宜桐退了出来,看着大运赌坊的匾额:“我们去问问附近的人,看看这儿何时开门。” 朱月暖也由着他。 询问的结果没有悬念,大运赌坊自打那次官差来了之后,一直没有开门。 “禹知,你先回家问问二虎子可否认识遇见的那个人,还有他们在哪儿打的赌,我去瞧瞧小舅还在不在,马上回来。”路经金桂街街口,朱月暖朝着染锦布坊的方向瞧了一眼,对楚宜桐说道。 楚宜桐没有多想,点头先离开。 朱月暖分道,往染锦布坊走去。 “舅老爷天一亮就走了。”朱福笑着回道,“大小姐来晚了。” “那悦茶呢?回来过吗?”朱月暖失望,追问道。 “没有,悦茶姑娘也回来了吗?”朱福惊讶的看着她,摇头。 “没回来……”朱月暖的眉心皱得更紧。 “福叔,老爷寻你。”一伙计匆匆过来。 “好,我这就去。”朱福点头。 朱月暖突然发现,今天的布坊里似乎异样的忙,有几个伙计抱着一堆账本脚步匆匆,便随口问了一句:“福叔,出什么事了吗?” “唉,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今儿一早,有几个老顾客突然送了口信过来,说我们供给他们的布料有问题,布坊名下的几个铺子,刚开门就有客人上门寻事,说是布料被虫蛀。”朱福飞快的提了两句,看着朱月暖说道,“大小姐,如果没什么事,我去忙了。” “嗯,去吧。”朱月暖点头,皱着眉扫了大厅一眼,退了出来。(未完待续) ps:推荐: 林月初新作霸气来袭,不可不看!! 游戏力作:《放着我来》 古言种田推理文力作:《食香》 087谁的阴谋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夫贵荣妻》更多支持!小镇的风,总是吹的特别的快,朱月暖回到楚记铁铺时,铺子里外挤满了闻风而来的亲朋好友,七嘴八舌的讨论着这件事情。 小染也在其中,看到朱月暖立即迎了上来。 这时,院子里,楚重锤的大嗓门传了出来:“不用管他!我就当没有这个儿子!!” 朱月暖冲着那门看了看。 “嫂子,刚刚有人送了封信,说是二炳哥在他们手上,要叔婶拿银子去赎呢。”小染凑到朱月暖身边,小声的解释了一下,“叔发脾气,说不管二炳哥的死活,几位叔公正劝着呢。” “我夫君回来了吗?”朱月暖忙问。 “在里面。”小染指了指布帘。 朱月暖匆匆进去,院子里果然都是长辈。 楚重锤正嚷嚷完,一转身就看到朱月暖,再次开口嚷嚷道:“大儿媳妇,你给我听好了,不许管那混小子的死活,由他去!!” 众人的目光顿时朝朱月暖扫了过来。 朱月暖冲众人福了福,才笑着说道:“公爹,小叔子怎么说也是为了我的嫁妆才中了人家的计,我若不管,传出去,岂不是要被人戳脊梁骨?” “什么为了你的嫁妆?不是欠的赌债吗?”楚重锤顿时愣了愣,不解的问。 “赌债?”朱月暖也疑惑。 “方才有人送了这个。”楚家五伯递了一个信封给她,说道,“是二炳的字。” 朱月暖展开。 信上写着楚二炳欠大运赌坊白银一万两…… “不管是什么原因让他进去。他也不能欠下这么多的债啊,一万两!!他这是要我们一家人的命!!”楚重锤几乎是咆哮着说出这一句话,说完,直接抱着头蹲在了井台边。 “公爹,您再生气。也是等小叔子回来再骂不是?”朱月暖只能这样安抚道。 “宜桐媳妇说的有理,气,不顶事。”三叔公劝道,“你不想管,但作为哥哥嫂嫂,他们不能不管。” “长兄如父。长嫂如母,若他们也听你的话不去管,宜桐头上这禀生的名号怕是要被人非议喽,往年,秋闱前。可是要对各位举人进行核查的。” 众人纷纷劝诫。 “我……”楚重锤听着他一言他一语,猛的起身进屋去了。 “宜桐媳妇啊,此事拖不得,还得迟早解决,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可以让宜桐来找我。”一位起身,冲朱月暖说了一句,走了。 “是啊。我们虽然大事帮不上,帮你出出主意还是可以的。”第二位起身。 “有什么消息,记得告诉我们。”第三位起身。 其余几人更是没有借口。纷纷跟着离开。 院子里,顿时只剩下朱月暖一人,捏着手上的信细细的看了又看,她叹了一口气,推开了二炳的门。 二虎子正弯着腰穿鞋,他的脸被裹得只剩下眼睛鼻子嘴巴露在外面。 “二虎子。你的伤还好吗?”朱月暖站在门口,关心的问。 “我没事。之前就是饿的。”二虎子忙站了起来,因为脸上的布包着。说话含含糊糊的。 “你还记得那个你逃出来的地方吗?”朱月暖点了点头,问。 二虎子一愣,连连点头:“记得记得。” 可是,半个时辰后,通往茶肆的镇外小树林里,朱月暖跟着二虎子兜兜转转半个时辰,也没有找到二虎子要找的地方,忍不住问。 “二虎子,你好好想想,你是从这边过来的吗?” “是这边,绝不会错,我偷着跑出来的,那个院子里长了很高的杂草,那房子也倒了一半,我是趁他们不注意,偷偷跑出来的。”二虎子一着急,说话更是不清楚。 “满是杂草的院子,倒了一半的房子……”朱月暖手指点着下巴沉吟,“不会是……” “嫂子,你知道?”二虎子听到这后面几字,找到救星一样的看着她。 “倒是知道这附近有个地方,但是那儿……”朱月暖垂手,果断的说道,“走,先去瞧瞧。” 于是,调转了脚步,往相反的方向走去,走了一盏茶的时间,两人站在了离那舒家废院子不远的树后。 “就是这儿!”二虎子压着声音,却难掩激动。 朱月暖的红唇抿成一线,死死盯住前方。 废院子依然和上次她来时那样寂静,只是院子里的枯草被压弯了许多。 “昨天,我就是躲在那边,趴了好久才逃出来的。”二虎子佝着身子,指着那院子低低的说着。 “他们有多少人?”朱月暖突然问。 “我不知道,从进了赌坊以后,我们就被打晕了,醒来的时候就在这儿,当时我只看到二炳被他们带着,然后有三个人什么也不说,闲了就来捧我……”二虎子悲愤难填的说着在这儿的事。 “你躲在这儿别出来,我去瞧瞧。”朱月暖叮嘱了一句,从树后晃了出去。 二虎子警惕的左右张望一番,藏在了树后面。 朱月暖大大咧咧的靠近,很快就到了院子里,一间一间的查看,这院子并不是几进几出的那种,只不过是像村子里那些稍富裕的人家用石头垒就的屋子,正面朝南一排八间,左右各有三间,不高的墙已经失去了围墙的作用,而那倒塌的一半房子已经完全不能进,剩下的受了牵连的屋子倒是勉强能遮个风挡个雨。 朱月暖晃到了最左边最完好的一间屋子前,这么多的屋子,也只有这一间的门和门口有被踏过的痕迹。 她站在门口细看了看,抬手推开了称得上是木板的门。屋内无人,地上稻草凌乱,地上还有些许血渍。 就在这时,左边的屋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朱月暖立即掠了过去。 只见。两个人影飞快的分头逃窜。 朱月暖想也不想就追向了其中一个,同时,手中也摸出一文钱往另一人弹了出去,那人顿时应声而倒。 而前面的那人却利用林子里的树,左腾右闪的逃着。 追逐片刻,朱月暖追了上去。一脚踢在了那人的屁丨股上,将那人踹倒在地。 “跑什么跑!”朱月暖带着火气,站在那人的面前,一弯眼,顿时瞪大了眼。“怎么是你!!” “朱大小姐。”那人苦笑,爬了起来,立即后退几步避开朱月暖,讨饶的拱手,“我是害怕……以为是什么强人……不知道是朱大小姐你呀。” “你不是大运赌坊的人吗?”朱月暖冷眼看着他。 面前的人正是大运赌坊见过的那个老鼠须中年男人。 “我是……不不不,我不是。”老鼠须男人点头又摇头,“我们坊主被官差带走,赌坊的人都解散了。” “你在这儿做什么?”朱月暖无视他的回答。继续问。 “我就是……来看看。”老鼠须男人讪笑着,目光闪烁。 “不说?”朱月暖冷笑,目光四下一扫。发现一株爬满了藤的树,只是这个季节,藤已有些发黄干枯。 “我真的是……”老鼠须男人刚憋出两句,就看到朱月暖突然走开,他愣了一下,迅速的转身就跑。 朱月暖到了那树下。一把扯下一根粗粗的藤条,不慌不慢的打了个活套。直接向那老鼠须男人甩了出去。 正中目标,老鼠须男人还来不及挣扎。已经被扯了回来,吊到了树上。 “说,楚二炳现在在哪?!”朱月暖叉着腰,仰望着胡乱蹬着腿在半空打转的老鼠须男人。 “我不知道啊。”老鼠须男人哭丧着脸,嚎叫着。 “你真的不知道?”朱月暖再一次问。 “我真的不知道……朱大小姐,我哪敢骗你呀,我……我来这儿,就是来碰碰运气的,听人说之前你的嫁妆……我就是来看看,能不能捡点儿漏……”老鼠须男人极力的解释着。 “康子牧和你们是什么关系?”朱月暖却突然冒出这一句。 “谁是康子牧?我不认识啊。”老鼠须男人哀嚎着,连连告饶,“大小姐,你饶了我吧,我不该鬼迷心窍想着来捡漏的,我真的不敢了,我家中还有八十岁的娘,八岁的娃啊……” “闭嘴!”朱月暖冷冷的斥道,“既然不想说,那你就在那树上待着吧。” “等等等等~~”老鼠须男人见她要走,抬头望了一眼密密麻麻的林子,立即惊吓的喊道,“我真的不知道康子牧是谁,但是我知道楚二公子可能在哪里!!” “最好不要骗我。”朱月暖停住脚步,只是侧身看着他。 “不会,真不敢啊。”老鼠须男人连连摇头,扑蹬着悬空的双腿,“我骗谁也不敢骗朱大小姐你啊,我们揽桂镇上谁不知道大小姐你的魄力?秦公子都被你踢下水了……” 朱月暖直接转身。 “是陈黑子!!”老鼠须男人立即闭嘴,喊了一声。 “人在哪儿?”朱月暖这才转了回来。 “我真不知道人在哪儿,只是,昨天看到他叫了几个以前赌坊的打手从我家门口路过,我喊他,他们都没理我。”老鼠须男人急急说道,“他们……大运赌坊关门以后,他们就在陈黑子家里,陈黑子是鳏夫……” “地址!” “秋桂街尾……”老鼠须男人迫切的答。 “你最好不要骗我!”朱月暖走到树下,直接扯开打结的绳头,扬长离开。 身后,老鼠须男人尖叫着摔下,“砰”的一声,扑起灰尘飞扬,将他的痛呼声完全掩埋。(我的小说《夫贵荣妻》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ps:推荐: 1、《拼夫》,书号:3318678,作者:萧七七 简介:未嫁拼爹,嫁后拼夫,嫡女重生觅良缘!素已完结的哦~ 2、《肥婆当自强》,3292596,盛月公子 简介:且看肥婆朱昔时,如何逆袭,名满京华,搂得美男归。 088蜚短流长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夫贵荣妻》更多支持!“你们听说了吗?楚铁匠家又出事了。” “听说了,这楚家也真倒霉,娶了这么一个风风光光的儿媳妇回来,结果呢,这才两个月吧?接二连三的出事,唉,真不知道是天灾还是*。” “天灾怎么说?*又怎么说?” “啧啧啧~~你怎么连这个也不知道?天灾嘛,估计这新媳妇带煞,你瞧,进门以后就没顺过,*嘛……秦家那样的大户人家,就真的能忍下这口气?” “你是说?” “嘘!有些饭能随便吃,有些话却不能乱说,我们小户人家还是老老实实的做事赚钱吧。” 一路到秋桂街,朱月暖听到无数类似这样的窃窃私语。 “嫂子,你别听他们的,那些人,根本不知道瞎说的。”二虎子跟在后面,替朱月暖不平。 “不用理会他们。”朱月暖混不在意。 二虎子打量着朱月暖的脸色,跑在了前面,随意的问了一家人:“叔,陈黑子是不是住在这边的?” “陈黑……就在那头第一家。”那人打量了二虎子一眼,看到了二虎子身后的朱月暖,脸上明显的惊愕,“你不是朱……” 朱月暖已经快步往那头走去。 “谢谢叔。”二虎子道了谢,匆匆跟上。 “那不是朱家大小姐吗?怎么会跑这儿来找陈黑子?”原地的人望着朱月暖那边,疑惑的嘀咕了一句。 但,街尾的那一间。房门紧闭。 二虎子敲了许久的门,也没有人回应,他又跑到了隔壁,敲开了门问道:“阿婆,隔壁的陈黑子在家吗?” “没见到。三天两头不在家,谁知道他跑哪去了。” 朱月暖皱了皱眉,伸手推了推门,那门居然应手而开,她直接走了进去。 简单的小院,有些寒碜。角落还飘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堂屋里的木桌上,还有没吃完的剩菜,里屋的被褥胡乱的扔着,厨房间的灶上还推着没有洗的缺了口的碗盘。 朱月暖仔细的寻过,没看到一个人。也没有发现任何的异样,只好退了出来,和二虎子一起回家。 原路返回,之前的路口集了一堆的人,正对着她指指点点。 “二虎子,有什么小路可以直接回家的?”朱月暖远远的看着,皱了皱眉,问。 “有。”二虎子紧走两步。在前面带路。 空手而回,楚记铁铺里的人已经散去,铺子里也没有人看管。倒是院子里传来了说话声。 “桐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秦家的小姐居然说要你负责,你都做了什么?”李玉娘的声音嘶哑,却也清晰的传了出来。 “是呀,宜桐,外面可都在传呢。说秦家的小姐和你在岱山书院都住一起了,还说你媳妇儿是扫把星。嫁进楚家才两个月,就闹得家门不顺……当然。我们是不信的。”是莫婶的声音。 朱月暖正要往那边走的脚步顿时停下。 “嫂……”二虎子担心的看着她。 朱月暖冲他招了招手,走到铺子外,摘下自己随身携带的钱袋子递给了他,说道:“二虎子,二炳下落不明,虽说,那些人的目的是为了银子,但多一天,就多一份危险,你帮我个忙,这里面还有些十几两碎银子,你拿着,想办法找可靠的人,私下打听他的下落,寻一寻你们遇见的那个人的下落,还有,之前跟着我的那个姑娘,叫悦茶,如果有她的行踪,一并帮我留意着。” “好。”二虎子点头,却没有接朱月暖的钱袋,“但这个,我不能收。” “有时候,就算是朋友,也得好好照顾不是?你拿着,总会有用的。”朱月暖塞到他手中,叮嘱道,“你受了伤,便不要自己去了,记得,一定要注意安全,有任何消息,及时来告诉我。” “好。”二虎子这才收下,匆匆走了。 朱月暖站在门口,抬头看着楚记铁铺几个字,好一会儿才走进铺子,坐下。 院子里的声音陆陆续续的传出来。 “他婶儿,我觉得,二炳这事儿是因她而起,那她拿出些钱来救二炳也是理所当然的嘛,再说了,她都嫁进楚家了,她的东西可不就是宜桐的东西吗?现在要救的是宜桐的弟弟,人命关天的事儿,她也舍不得?”莫婶说道。 “莫婶,多谢关心,但,那是暖暖的嫁妆,之前她已经因为我损失一大半,如今岂能再动她的?”楚宜桐坚决的声音,“这件事我会处理。” “你怎么处理?一万两银子啊。”李玉娘翁着声,“之前为了那一万两银子的赔偿,你爹生着病还没日没有夜的打铁,那也所幸没有那件事发生,可现在呢?要实打实的一万两啊!!就是把我们全家给卖了,也凑不起一成啊,这……这不是要你弟弟的命吗?” “娘,我没说不救他,只是现在,那信上没有提交钱的日子,也没有注明在哪里交钱,我们就是想送又往哪里送?”楚宜桐的声音似乎一向都是这样温文,便是这会儿带着火气,也依然的温和,没有起伏,“您就放心吧,我一定会想办法把二弟救回来的。” “宜桐哥,你怎么救?你又不愿找嫂子,难道……你要答应秦家的要求,休妻娶秦家小姐吗?”莫晓音的声音柔柔弱弱,说出的话却如惊雷般,炸得朱月暖直接站了起来。 她往前跨出了两步,忽然又听到莫晓音继续说了一句,顿时又停了下来:“宜桐哥,还是……你要娶秦小姐为妻。让嫂子作妾?” “晓音妹妹,你从何处听来的这等荒唐之言?”楚宜桐的语气陡然冷了起来。 “我……”莫晓音似乎被吓到。 “桐儿,你不会……真的打算这样做吧?”李玉娘隐隐的带着期待。 “娘,这等荒唐之言,以后莫要再提!”说话的人是李玉娘。楚宜桐顿时无奈了,但语气还是极坚定,“我这辈子,只娶暖妻一人,绝不纳妾!!” “宜桐哥,我实在想不明白。你怎么就这样死心眼呢?她有什么好?你为什么就非认她一人不可?”莫晓音脱口,“自从她进门,婶子出事,二炳哥出事,楚叔生病。铺子生意也险些出事,还招来了强盗,那天,还有人看到她在酒楼和一个男人搂搂抱抱,现在,二炳哥这么危险,她却跑得人都没了影,也不说拿出那些嫁妆来救二炳哥。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说不定,她就是故意的!!” “晓音。这是我楚家家事,我们楚家人自然会自己解决!”楚重锤的声音陡然插了进来,沉沉的,很有份量。 “叔……”莫晓音顿时低了声音。 “不早了,我们还要休息,就不送了。”楚重锤继续说着。“不过,还请两位记得。以后莫再胡说我大儿媳妇的不是,她既进了我楚家门。就永远是我楚家人,也永远是我楚重锤的大儿媳妇!!” 朱月暖听到这儿,脸上梨涡隐现,放松了身体退了回来,负手傲立在门口正中央看着外面已经败落的桂花树。 “他叔,莫生气莫生气,晓音也是关心宜桐和二炳不是?”莫婶忙打圆场,护着自家女儿。 “那就谢谢你们的关心。”楚重锤凉凉的应着。 紧接着,布帘被撩开,莫婶拉着莫晓音走了出来,看到门口的朱月暖,顿时惊住,好一会儿,莫婶才白了莫晓音一眼,讪笑着冲朱月暖打招呼:“宜……宜桐媳妇,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站在这儿不进去呢?” “回来的有一会儿,该听的不该听的,都听到了。”朱月暖淡淡的应着,缓转了身和莫晓音四目相对,在莫晓音的眼里,毫不掩饰的怨恨。 “这……”莫婶尴尬的在一边,略有些不满的说道,“你这人,怎么能听壁角……” “莫婶,我并不愿意听这些壁角,只不过,我觉得你们的话题,不方便我进去讨论罢了,而你们,似乎也没有留意收声,即那般大声,没有任何的修饰,想来,也是不怕人听壁角的吧?”朱月暖似笑非笑的看着两人。 “算了算了,算我们多管闲事,真是晦气!”莫婶老脸一红,拉着莫晓音就要绕过朱月暖的身边出去。 但,朱月暖直直的站在中间,没有半点儿避让的意思。 “宜桐媳妇,我们说那些话,也是出于多年邻居的情份,如果你没做那些事,你怕别人说吗?”莫婶显然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左右绕了绕,见朱月暖没有让开,声音便大了起来。 “莫晓音,还记得我上次和你说的话吗?”朱月暖根本无视了莫婶,直接看着莫晓音问道,“走夜路总归危险,希望你以后能谨言慎行。” 莫晓音闻言,几不可察的缩了缩,避开了她的目光。 “你说什么呢?干嘛吓唬我们家晓音?”莫婶不敢对楚重锤大小声,但对朱月暖却没有什么负担,立即护着莫晓音瞪向了朱月暖。 “不过,我倒是要谢谢你的提醒。”朱月暖依然不理会莫婶,直接盯着莫晓音问道,“当日真济寺礼佛,当真是临时起意的吗?为何会遇到那位樵夫无巧不巧的偏撞倒了我婆婆?为何不是别人?又为何偏偏选在了那一狭窄之处?又是何人泄露了我夫君骑马出镇的行踪?还有你说的那些事,嗯,看来我还真的好好的彻查才是!!” “你都在说……”莫婶听得一头雾水,但才开口,莫晓音立即阻止了她,低着头拉着她往朱月暖身后挤了出去。 “暖暖。” 朱月暖安静的目送两人匆匆离开,路上,莫婶还在冲莫晓音说着什么,这时,楚宜桐的声音在她身后温和的响起,身上也多了一件披风。 扬笑,回眸,入目的,是他俊逸的脸和如水清澈的眸。 “天寒,进屋吧。”楚宜桐冲她浅浅一笑,什么都没说。 “好。”朱月暖也不提,嫣然一笑回应。(我的小说《夫贵荣妻》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ps:推荐: 《大神求单挑》,书号:3278466,作者:龙晓西 简介:馨馨拦住第一的大神天玄:“站住,大神!求单挑,求赐教,求pk,求教育,求虐丨待,求求求……各种求” 天玄大神:“求婚吗?求婚可以考虑!” 089你最后的机会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夫贵荣妻》更多支持!入夜,北风拂过寂冷的街,裹起桂花树上的黄叶,旋在半空独舞飘去。 朱月暖裹着白裘站在染锦布坊的门口,仰头观望,许久许久,她才犹豫的抬起了手,却迟迟不能落下。 染锦布坊里还亮着通明的灯,里面时不时传来人走动的声音。 僵在半空的手松开、握紧、又松开、又握紧,反反复复,终于,轻轻的三叩。 “来了。”伙计急步的声音,接着,门应声而开,“大小姐?!” “还在忙?”朱月暖点了点头,抬步进去。 “是,老爷连饭都没顾得上吃呢,不过好在,铺子里的麻烦事儿都已经解决了。”伙计关上门,一边向着朱月暖介绍着,“也不知道是哪里的人,拿着以前我们布坊卖的布,在家放得蛀了虫还跑来找麻烦,还好,我们布坊一向做生意讲诚信,老爷在商会里也能说得上话,商会的几位老爷一出面,一查,那些人立即就不敢说话了。” “嗯,解决了就好。”朱月暖淡淡的应,往里面走去。 “大小姐,夫人在染锦院,老爷在织锦院。”伙计见状,在后面喊道。 朱月暖已来到后面的天井,略一犹豫,脚步转向了织锦院。 织锦院里,各屋的机杼声有节奏的响着。 朱广晟和朱福站在门前廊下,低声交谈:“查得怎么样?” “是秦家的人出的手。”朱福叹气。“据说,是秦家的一位小姐在大小姐面前失了脸面,哭到了秦老夫人面前,秦府又只这一位嫡孙女,故此。秦老夫人出手了。” “她又做了什么?”朱广晟带着隐怒。 “那日在茶肆,秦家小姐女扮男装纠缠大姑爷,被大小姐当场揭穿,还泼了一脸的酒,当时,舅老爷也在。并不曾阻拦,想来,理亏在秦家小姐。”朱福说到这儿,又停了停,看了看朱广晟的脸色。继续说道,“方才有人送的消息,说大姑爷去秦府拜门道歉,却被秦府的人逼着休妻另娶,大姑爷直拒了。” “嗯,她选的人倒有几分骨气。”朱广晟的语气缓了缓。 “是。”朱福笑着点头,一侧头,看到刚刚进来的朱月暖。忙提醒道,“老爷,大小姐回来了。” 朱月暖走得很慢。看到朱广晟时,脚步又是在门口顿了顿,深吸一口气,才疾步过去。 “父亲,福叔。” “有话屋里说。”朱广晟只是睨了她一眼,直接出了院子。 “大小姐。”朱福抬了抬手。笑着示意朱月暖跟上。 朱广晟直接去了他的书房,一路也没有回头看一眼朱月暖是否跟上。 “父亲。我想把那些嫁妆清出去,请父亲帮忙介绍可靠的门路。”朱月暖在门前踌躇的咬了咬唇。踏了进去,语气略显得生硬。 “清嫁妆?你如此做,我朱家在揽桂镇还有颜面吗?”朱广晟闻言,转身淡淡的扫了她一眼。 “有人盯上了我的嫁妆,清了干净。”朱月暖言简意骇。 “哼,都是你惹下的事儿,现在知道麻烦了?”朱广晟眯了眯那双与朱月暖有些神似的眼睛,又淡淡的问道。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朱月暖半点儿认错的意思都没有,“秦时宇的事,父亲也脱不了干系。” “你……”朱广晟顿时气结,瞪了她一眼,又硬生生的把这口火气给咽了回去,挥了挥手,“如今说这些也是与事无补,你说,需要多少银子。” “一万两。”朱月暖此时才显得极不自在的回了一句,语调也低了下去,“之前那些嫁妆已回了两千两,加上零零碎碎的,差不多三千两,除了那些书画,其余的我想都清出去,还有……小舅送我的那串珠链,这些全凑在一起,兴许能凑到五千两,但,那些人不知为何目的而来,我必须得备上超过一万两的银子,到时才可一次与他们断个清楚,所以……嫁妆里的铺子、庄子……父亲若是可以,还请收回。” “想好了?”朱广晟难得安静的听完朱月暖的话,缓缓坐在了他的位置上。 “是。”朱月暖点头。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明日一早,我让朱福去帮你。”朱广晟说罢,直接扯过一本账本,认真的看了起来。 朱月暖纠结的站了一会儿,半晌,才憋出几个字:“谢谢父亲。” 说罢,便仓惶而逃。 朱广晟一直盯着账本没有抬头,但脸上却浮些了一丝丝笑容,低语了一句;“倔丫头……” 朱月暖出来,又去陪着杨慕萍闲聊了几句,关心了一下朱家的生意,见杨慕萍居然并不知晓楚家的事,便也没提,告辞回家。 出了门,才发现,天空竟飘起了雪,鹅毛般的雪花,几片、几十片的飘洒,渐渐的,满天飞舞。 杨慕凡之前所说的近日有雪已经应验。 朱月暖站在街上,抬头看着那雪,伸了手,雪花落在手上,瞬间化成了水,烦恼似在瞬间随着这融化的雪抛到了一边,脸上浮现浅浅的笑容,顺着路,玩得兴起。 回家的路走了一半,街那头,出现撑着伴的人影,渐行渐近,伞下,却是楚宜桐。 雪中,伞下,青袍…… 朱月暖的目光瞬间停住,手缓缓放下,看着楚宜桐挟着一身清冽走到她面前,不自觉的柔了声音:“你怎么来了?” “雪大了,你没带伞。”伞遮去她头顶的雪,而他身上的青袍却倏然间染上点点的白,他近在她面前的俊颜泛起淡淡的温柔。浅笑回答。 朱月暖的眸停在他脸上,胶着片刻,低低的问:“禹知,最后的机会,再答我一个问题。” “嗯?”楚宜桐静静的看着她。 “你……真的……不考虑秦月吗?”朱月暖问得艰难。目光定定,似不敢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丝表情,笼在袖中的素手随着话音骤然圈紧。 “此生,只求一人。”楚宜桐笑意渐浓,带着坚定,没有一丝多余的犹豫。 “你不后悔?”朱月暖颤声。 “不悔。除非……你想离开。”楚宜桐点头,清澈的眸带着眷眷。 朱月暖眼中隐现泪意,凝望他许久许久,忽的低头扑进他怀里,埋首他胸前。双手紧紧圈住他的腰,闷闷的说道:“你知道你刚刚在说什么么?你放弃了最后的机会……” 楚宜桐僵住,空着的手轻抬,停顿片刻,才略略放松,轻揽她的腰肢,低头笑语:“我知道。” “所以……以后就算你后悔,你也没有机会再选了。”朱月暖仰起头。 “嗯。”依然没有犹豫的答案。 朱月暖看着他。唇角的笑漾开:“我绝不会让你有这样的机会。”说罢,果断的踮脚,红唇贴上他的。睑上眼眸。 楚宜桐一颤,撑着的伞翩然飘落。 寂静的长街,飞舞的雪,寂寞跌落的的伞,见证着一对璧人相拥而吻,仿若那一天初见。却又比那一天来的浓烈…… 许久许久,纠缠的唇瓣才轻颤着分开。 楚宜桐低头。温润清醇的嗓音添了一份柔情:“天冷,回家吧。” “嗯。”朱月暖双颊红红。娇媚尽现,柔顺的点头。 楚宜桐松开她,弯腰重捡起一边的伞,倾去伞中积雪,握紧了她的手。 两人冒着风雪回家,楚重锤出来应门,倒是没有多说什么。 回到屋中,朱月暖解了披风随意往木架上一扔,便直奔箱子前,几下,便把所有的锁给除了下来。 楚宜桐去厨房泡了一壶热茶过来,便看到她坐在其中翻箱倒柜。 “暖暖,你这是做什么?”将茶壶放到桌上,楚宜桐倒了两杯走了过来,微讶的问。 “凑银子。”朱月暖随意的笑,“我不会再让那些人再伤你们半分。” “此事,再议。”楚宜桐将茶放到梳妆台上,伸手压住她正翻书藉的手,摇头,“这些都是岳父岳母给你的,怎能动用?” “嗯?”朱月暖停顿,抬头看他惊讶的问,“东西是他们给我的没错,可是,这些东西不就是给我用的吗?不动,就这样放着岂不可惜?” “我会想办法的。”楚宜桐无奈的叹息。 “下午你们的对话,我都听到了。”朱月暖看着他,眨了眨眼,“你是想接受秦月的帮助吗?” “不会。”楚宜桐摇头。 “那就好。”朱月暖挪开他的手,自顾自忙碌,“这些书画便留给你,这些罗锦,放着不用占地方不说,迟早会虫蛀,那样更浪费,而且……”顿了顿,她扬头笑道,“最后的机会可是你自己放弃的,你现在后悔也已经晚了。” “我说过,不悔。”楚宜桐有些认真。 朱月暖点了点头,带着几分玩笑问:“我把这些全折腾没了,以后待你发达时,你就更不好意思反悔了,我其实也是为我自己打算不是?” “不会有那一天。”楚宜桐的笑意彻底敛起。 “好啦,我开玩笑的。”朱月暖见状,忙安抚道,“我只是,想为你做点儿事,我知道,你或许真的有办法解释这件事,但,那些人有备而来,后天就是年三十,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先把二炳赎回来,其余的,再图之。” “暖暖……”楚宜桐愧疚的看着她。 “好啦,你就给我一个表现的机会嘛,婆婆下午那话,分明就是把她们的话听进去了,我可不想让婆婆对我起什么意见,而且,其实她们说的也没错,自我进门出的这些事,还真的有大半……是因我而起。”朱月暖干脆扯着他的手臂晃了起来,软软的央着,“而且,这些东西本来就不是我的,自从进了这屋,我都没打开过,不是更可惜。” 楚宜桐还在纠结。 “大不了,我把能用的留着,用不着的清了,好吗?”朱月暖仰头看着他,撒娇的晃着他的手,“好嘛,好嘛,好嘛~~”(我的小说《夫贵荣妻》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ps:重感冒中……一个不小心,就把这章写成了这样,捂脸遁走…… 推荐: 《穿越只是一份工作》,3419248,四娘。 简介:穿越历史与未来,逆天改命 090跳井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夫贵荣妻》更多支持!清晨,丹桂街上的铺子陆续开门,朱月暖和楚宜桐送朱福等人出楚记铁铺。 “福叔,麻烦你了。”朱月暖手里捧着一个盒子,微笑着对朱福道谢。 “大小姐,其实这些你完全可以留着的。”朱福看着伙计们抬着的几个箱子,叹了口气。 “不,我只是不想让朱家的产业流落到别人家手里,不然,这些东西完全可以送到当铺去。”朱月暖直白的说道。 “大小姐千万不可。”朱福连连摇头,笑道,“昨日大小姐能回家求助老爷,老爷嘴上不曾说,可他心里不知有多高兴,一早便让我准备了东西送过来,还让我转告大小姐,舅老爷送你的那份及笄礼还是好好收着,莫要轻易脱手。” 朱月暖讪讪一笑,没有接话。 “还请福叔替我向岳父转达,改日我定登门向岳父岳母请罪。”楚宜桐拱手。 “大姑爷莫要这样想,出了这样的事,也是大家都意料不到的,只望此事能早早解决,大姑爷也好专心应考,来年中了状元,我家大小姐也能跟大姑爷享福了,相信我家老爷一定会更高兴的。”朱福惯会说话,应答如流,“大小姐,大姑爷,我这就回去了,留步。” 说罢带着人抬着嫁妆招摇过市的走了。 朱月暖捧着装着银票的盒子,和楚宜桐互相看了一眼,快步进了院子。 “月暖。你……你的嫁妆怎么……”李玉娘扶门站着,惊愕的问道,仅两天下来,整个人消瘦了一圈,显得极是憔悴。一双大眼更是大得吓人,她紧紧的盯着朱月暖,眼中流露失望,“好……很好……很好!”说完,直愣愣的往外面走。 “婆婆,你怎么了?”朱月暖一惊。上前扶她。 “你不帮我救我儿子,我自己去救!!”李玉娘却猛的一推,将朱月暖甩了个踉跄。 “娘!”楚宜桐喊了一声,快步上前接住了后退而来的朱月暖,不解的看着李玉娘。“您这是怎么了?” “你们都不救我儿子……我……我自己去救他。”李玉娘虚弱的晃了晃,却坚持着要往外走。 “你发的什么疯!”楚重锤从外面闻声进来,瞪着眼睛一把拦下了李玉娘。 “我发什么疯?我去救我儿子,你说我发的什么疯?”谁知道一句话竟触到了李玉娘的情绪,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推开了楚重锤,指着他的鼻子,歇斯底里的说道。“你不救他,不承认他是你儿子,还拦着他们不救他。瞧瞧,这下你满意了吗?干脆把所有嫁妆都送回娘家去了!!你们不用说,我什么都明白了,什么都明白了……” “婆婆,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们正想办法……”朱月暖见她神情不对。忙解释道。 “想办法?想什么办法?想着怎么拖日子好让我的二炳出事吗?”李玉娘指着朱月暖,口不择言。“都是你害的!!自从你进我们家铺子开始,我们家就没安生过。你为的什么?设计我儿子去应擂为的是什么?别以为你想什么我不知道,你不是就冲着我们家那块御匾来的吗?你是不是想着,我儿二炳出了事,那御匾就能归了你?我告诉你,那不可能!!我二炳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就休了你!!你别肖想我家的御匾!!你也别想当状无夫人!!” “婆婆……您说的什么御匾?”朱月暖错愕的看着李玉娘,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单手捧着盒子,伸出手想要扶李玉娘。 “别在这儿猫哭耗子!我这两天,都听明白看明白了,桐儿被你迷住,老的也替你说话,所以呢,现在对二炳出手不是吗?下一个只怕就是我这个碍事的老太婆了是吧?” “娘,您都在说什么?那些嫁妆是暖暖……”楚宜桐听到这儿,顿时皱起了眉。 却不料,李玉娘看到他站在朱月暖的声音,情绪更加的激动起来:“暖暖暖暖,你现在眼里只有媳妇没有娘了是吧?二炳是你亲弟弟,你就不能为了你弟弟做些事吗?这么多年来,家里但凡有点好的,全都先紧着你,供你读书,你读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连亲弟弟都不救,现在居然还为了媳妇想来教训娘了么?啊?” 楚宜桐顿时语结。 “啪!!”楚重锤看着李玉娘那疯癫模样,上去就是一拍掌。 “爹!” “公爹!” 楚宜桐和朱月暖齐齐上前,一左一右拉下了楚重锤。 “……”李玉娘捂着脸,嘴角渗出一线血,傻傻的看着楚重锤,一下子没了反应。 “婆婆。”朱月暖担心,忙上前扶着她。 但同时,手上的盒子也吸引了李玉娘的注意。 李玉娘猛的抢过朱月暖手上的盒子,扑到井台边直接扔了下去,口中还嚷嚷着:“去你的嫁妆!!” 她的速度太快,就连朱月暖都来不及反应过来,只眼睁睁的看着那盒子消失在井口。 “李玉娘!!”楚重锤大吼,跺着脚就冲了上去。 “娘!”楚宜桐错愕的愣在了当场。 “你个败家婆娘!!”楚重锤一把推开李玉娘,指着她的鼻子,喷道,“你知不知道你刚刚扔的是什么?那是大儿媳妇卖嫁妆要求你二儿子的一万两银票!!” 说罢,伸腿就要往井里跳。 所幸,回过神的朱月暖及时的闪到了楚重锤的身边,拉住了他:“公爹,不可!” “我得把它捞上来!!”楚重锤双目通红,挣扎着要下去。 “井口太小。您下不去的,我有办法。”朱月暖忙劝道。 楚宜桐也急急说道:“爹,您先让开。” 楚重锤低头瞧了瞧井口,颓败的跌落到一边。 朱月暖已经快缩的寻了一条长草绳子,一把匕首。一端接在了水桶的上,顾不得别的,直接脱下外面的厚外衣,将另一端系在了自己的腰上,飞快的说道:“我下去,一会儿拉我上来。” 楚宜桐担心的看着她:“你小心。” 楚重锤见状。连忙爬了起来,帮着一起拽绳子。 朱月暖将匕首横着咬在嘴上,手脚并用的扒着井壁慢慢往下。 井壁上方只有半丈左右垒的石头,下方却是泥壁,离水的地方。足有丈半深。 时值寒冬,大雪刚停,这井下的阴冷更甚。 朱月暖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井壁没有着力点,她的双手最后只能拉着绳子。 只是,上面的楚宜桐和楚重锤两人太过紧张,将绳子拉得紧紧的,在离水面不过两尺的地方。她停住了。 朱月暖抬头瞧了瞧,又看了看下面。 借着上面投入的一丝光亮,她看到。那盒子正咕噜咕噜的冒着水,正一点一点儿的往下沉,眼见就要没顶。 朱月暖直接拿下咬着的匕首,割断了绳子跳了下去。 冰冷的水瞬间将她包围,不过所幸,她抓到了那盒子。 “暖暖!!”上方。感觉到绳子一轻的楚宜桐大骇,冲着井下大声喊道。 说来也巧。楚五伯和几个与楚重锤交好的邻居一起进来,看到院子楚重锤父子扒着井台在喊。李玉娘躺在一边人事不知,顿时愣住了:“怎么了这是?” “我大儿媳妇在下面。”楚重锤急急说道,冲几人招手,“快来搭把手!” “什么?!”几人大惊,立即奔了过来,拿灯的拿灯,拿竹竿的拿竹竿,去找人的找人…… 楚家大儿媳妇跳井了!! 消息瞬间炸开,隔壁邻居源源不断的涌来,只片刻,楚家院子里乱成一团。 帮着抬了李玉娘回屋,帮着围在井台边救人…… “暖暖,你在哪?!”楚宜桐的温文尔雅在这一刻都化成了心急如焚,不顾不管的扒着井口冲下面喊着。 “我没事,东西找到了,把绳子再放下来一点儿。”朱月暖深吸一口气,提着气冲着上面喊道。 “她说什么?”众人议论纷纷。 “绳子……”楚宜桐看了看手中还有富余的绳子,顿时反应过来,一骨脑的扔了下去,“暖暖,抓好了!” 朱月暖伸手抓住绳子,重新系在腰上,一手紧抱着盒子,晃了晃绳子。 上面又是一阵七手八脚的忙乱,将朱月暖拉了上去。 朱月暖浑身湿透,一上来,被这寒风一吹,猛的激灵了一下。 解了腰上的绳子,楚宜桐接了别人递来的外衣直接裹在她身上,一个弯腰,将她抱了起来,疾步回房。 “快快快,帮忙开门。” “热水。” “熬姜汤。” “快请郎中。” 满院子的声音在叫着。 楚宜桐直接将朱月暖抱进了屏风后,将她放下,绷着脸就要去找她的衣服。 “禹知。”朱月暖冷得双唇发紫,脸色苍白,紧裹着衣服,将紧抱着的盒子递了出来,“里面怕是进了水,快些拿去晾晾。” “稍后再弄。”楚宜桐不听她的,直接开了衣柜,寻出她的衣服,又取了大布巾过来包住她的头发,有些急躁的擦了起来。 “我自己来。”朱月暖忙抬手抢过他手里的布巾,把盒子塞给了他,催道,“你快去,若是这里面的银票坏了,就真的没法救小叔子了,而且,我不是白跳了这次井吗?” 楚宜桐冷着脸,唇抿成直线。 “快拿着,你去外面看看小染在不在,让她来帮我就好了。”朱月暖又推了推他,“快去……啊嚏……”(我的小说《夫贵荣妻》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ps:推荐: 《穿越之盛世修仙》,书号:3428621,作者:了汐 简介:在一个群仙乱舞的年代,柳白白一步一步爬向自己的升仙大道。 091传信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夫贵荣妻》更多支持!“啊嚏~~啊……嚏!!” 朱月暖洗过热水澡,穿上衣服裹在被子里,总算缓过了不少,但也不可避免的受了寒气。 面前坐着闻讯而来的杨慕萍和朱月馨。 “暖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就……跳那井里去了?”杨慕萍红着眼眶心疼的看着朱月暖问道。 “一时大意罢了,没什么。”朱月暖摇头。 “你好好的站那井边做什么?”杨慕萍还是后怕,“你以为你会功夫就万事无虞了?马有失蹄,现在知道了吧?” “知道了。”朱月暖无可奈何的点头,又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捏着手绢捂住鼻子,闷闷的赶人,“我没事了,你们快回去吧。” “姐姐,方才在外面,听他们说,你是被你婆婆逼的跳井的,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朱月馨疑惑的问。 “没有的事儿,婆婆待我极好,只不过,这几天因为小叔子的事,没休息好,今儿不是知道救人有望么?一时太过激动,失手把装银子的盒子给弄到井里去了,我只不过是下去捞上来罢了,怎么就成了被逼得跳井了呢?” “原来是这样,可吓死我们了。”杨慕萍连连拍着胸口。 “这几日,妹夫在忙什么?”朱月暖突然问起舒姚清。 “天天不是在家看书就是书院进学,唉,最近瞧着他都瘦了不少。”朱月馨挺高兴。说起舒姚清近况,“谢谢姐姐关心。” “我之前抄了些岱山书院的试题给他们,他若有空不妨多去和那些同窗们讨论讨论。”朱月暖点了点头。 “有的呢,前几天,季公子还来家里和他在书房说了一下午呢。”朱月馨笑道。 “季公子?季文初?”朱月暖惊讶的问。 “对。就是季文初。”朱月馨连连点头,“姐姐认识?” “嗯,认识。”朱月暖淡淡的点头,又是几个喷嚏,吸了吸鼻子,她催道。“我怕是受了寒气,你们快回去吧,别传给你们了。” “无碍的。”朱月馨笑了笑。 “你无碍,你肚子那个呢?”朱月暖眉头一挑,“我劝你还是安安份份的守在舒家宅子里别出来比较好。免得有个什么意外,到时候可没法向舒家人交待。” “这……”朱月馨顿时愣住。 “暖囡说的也有道理,你如今可不比以前,受不得寒的,赶紧回去吧。”杨慕萍被提醒,忙说道。 “你也回去吧,这儿乱的很。”朱月暖连杨慕萍一起赶。 杨慕萍看了看她,叹了口气。带着朱月馨离开。 朱月暖看着朱月馨的背影,皱眉嘀咕着:“季文初不是秦时宇那一拨吗?怎么会突然和舒姚清这么谈得来?” “嫂子,喝姜汤。”小染双手捧着热腾腾的姜汤进来。“快趁热喝,多喝点儿就能好了。” “辛苦你了。”朱月暖含笑道谢,伸着脖子瞧了瞧外面,“我婆婆怎么样了?” “郎中已经看过,也开了药,说婶儿只是一时急火攻心。又加上这几日焦虑过度,休息几日好好调养调养便没事了。”小染的语速极快。把外面的事情描述了一下,打量了朱月暖一番。压着声音问道,“嫂子,真的是婶儿逼你的吗?” “嗯?”朱月暖正喝了一半,忙又把刚刚对杨慕萍两人说的理由重复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不行,我得出去和她们好好说道说道,要不然还不知道她们会传成什么样。”小染站了起来。 “谢谢小染,麻烦你了。”朱月暖含笑点头。 “对了,嫂子,刚刚我在外面,有个小孩子送来的这个,说是给你的。”小染从怀里取出一个东西,递给了朱月暖。 朱月暖接过,又一次谢过小染,等到小染出去,她才打量起手听东西。 东西极小,花生大小,细瞧下,里面是卷得细细的纸条,外面封了蜡,她忙裹着被子起来,趿鞋走到梳妆台,挑了个簪子破开封蜡,取出里面的纸。 一展开,她立即瞪大了眼睛。 纸上是悦茶的字迹:二公子无恙,安心,明日戌时,镇西郊外雁留塔,布网,收鱼。 “悦茶……”朱月暖顿时松了口气,面露惊喜,目光落在最后几字上,“布网,收鱼……” 院外,小染正在和几个大婶解释今天的闹剧起因。 日头渐渐当空,渐融的雪水滴滴嗒嗒的落着,来帮忙的众人见无事也陆续散去。 楚重锤一一相送。 小染和几个邻居家的姑娘主动留下帮忙操持午饭,这一次,莫晓音家的人一个都不曾出现。 书房的门忽的打开,楚宜桐捧着盒子匆匆出来,进了房间。 “怎么样了?”朱月暖看到他,忙问道。 “万幸。”楚宜桐把东西放到朱月暖面前,“岳父将这些扎得紧实,只是湿了边缘,已经全部无恙了。” “那就好。”朱月暖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我这就去告诉爹,也好让他安心。”楚宜桐起身就要走。 “等等等等~~”朱月暖一把扒住他的手,迭声说道,“我有事与你说。” “嗯?”楚宜桐被扯了回来,疑惑的看着她。 “你过来。”朱月暖招了招手,贴到楚宜桐耳边说起了悄悄话。 楚宜桐的脸色越来越惊讶,许久,又从惊讶转变成了凝重。 这时,小染急急的闯了进来:“嫂子……”看到屋里的情况。她忙背过身去,迭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宜桐哥也在。” “小染妹妹,有事吗?”楚宜桐起身。温和的问。 “我们在厨房的桌上发现了这个。”小染背着身,右手后伸,手上捏着一封信。 楚宜桐上前接过:“明日戌时,镇西郊外雁留塔,交银赎人。” 说到这儿,他已经惊讶的望向了朱月暖。 朱月暖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楚宜桐将手上的信揉成了一团,长叹一声:“我出去一趟,午饭先不吃了。” “宜桐哥,饭都好了,你要去哪?”小染纳闷的问。 可楚宜桐已经脚步匆匆离开了。 “小染。给他留些饭菜就好,他这会儿……怕也吃不下饭。”朱月暖在后面叹气。 “是不是二炳哥的消息?”小染转身看着她,关心的问。 “是,但……”朱月暖唉声叹气,“盒子进了水,毁了不少的银票,离那些人所说的一万两……唉,他是去想办法了。” “啊!”小染捂着嘴惊呼。“那怎么办?” “没办法,也只能尽力一试了。”朱月暖摇了摇头,裹着被子躺下。“我有些不舒服,先歇会儿,麻烦你帮我看顾一下我婆婆。” “好。”小染倒是爽快。 这一睡,便睡到了天黑,朱月暖醒来,楚宜桐坐在她身边。正细心的绞了帕子往她额上敷。 “暖暖,莫动。你发烧了。”看到她醒来,他忙按住她的手。重新拉高被子,“郎中刚刚离开。” “事情怎么样了?”朱月暖记挂的另一件事。 “所有我认识的同窗、先生,都问过一遍,倒是筹得了几百两。”楚宜桐苦笑,“从不曾欺瞒过任何人,今日却是骗尽所有人。” “兵不厌诈,对方在暗,我们在明,想要探他们的底,也只能这样虚虚实实,等事情解决,我们再把银子还给人家便是。”朱月暖握住他的手,柔柔的劝,“形势所逼,不得已而为之,相信他们会理解的,而且,此次能出手相助之人,他日也必是你的助力,我们记在心上便可。” “嗯。”楚宜桐点了点头,反手握住她的手,低头看着她问,“饿不饿?灶上还热着粥,我去帮你取。” “不想喝。”朱月暖摇头,抽手出来,撑着坐起,额上的湿布巾顿时掉落。 “起来作甚?”楚宜桐忙按住她的肩。 “去找季大哥。”朱月暖瞧了瞧窗台上的亮度,说道,“我们的人手不够,若季大哥能帮忙,更好。” “季大哥?”楚宜桐有些意外,倒是没有多问,“你歇着,我去便可。” “我和你一起,除了季大哥那儿,还有你的叔公叔伯什么的,都要拜访到,总之,知道我们没凑够银子的人越多越好。”朱月暖说着就要下床。 “暖暖。”楚宜桐却直接拉高了被子将她整个裹起抱住,严肃的看着她,“你还病着,听话,好好歇着,外面的事我会去处理。” “可是……”朱月暖担心的看着他。 “暖暖,我会找爹陪我一起,你歇着,那边小染和许婶在陪着娘。”楚宜桐离她很近,气息几乎扑到她脸上,语气轻柔,“你无恙,我才能安心。” “季大哥的事,没别人知道,你去的时候,记得避开人。”朱月暖只好作罢,细细叮嘱,“路上小心,记得多找几个人,早去早回。” “那些人打着大运赌坊的幌子,显然不敢明目张胆的行动,所以,我不会有事的。”楚宜桐安抚道,扶着朱月暖躺下,又仔细的将她的被角掖好,重新绞了湿布巾敷上她的额,才起身离开。 朱月暖脸上浮着笑意,看着门的方向,听到他与楚重锤在说话,缓缓闭上眼睛。(我的小说《夫贵荣妻》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092布局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夫贵荣妻》更多支持!腊月二十九,小除夕,揽桂镇上家家户户忙着别岁,忙着焚天香,也忙着传递各种消息。 这两日最火热的话题,当然还是楚家,并且版本不一。 版本一:楚家大儿媳妇被逼得跳井!楚家大儿昨夜四处借钱!!楚家大儿游学溪聆曾与女扮男装的秦家小姐共处一室秉烛长谈、琴笛和鸣!!! 版本二:楚家不慎跌落救命银,楚家大儿媳妇跳井捞银,病卧无法出门见人;银票受损,楚家大儿才不已四处凑银子。秦家小姐枉顾岱山书院院规,女扮男装混入其中,纠缠楚家大儿,并以偏概全、断章取义,逼迫楚家大儿休妻另娶。 朱月暖一身男装,再一次以离扬的身份出现在揽桂镇的大街小巷,此时,她正站在角落,手里拿着十几粒碎银子,面前围着几个乞丐。 “辛苦。”银子递到了几个乞丐手中,“过年了,拿去好好的买些好吃的,穿暖和一些。” “多谢公子。”几个乞丐感激的接过,“公子放心,我们一定会按公子的意思多唱多说。” “嗯,注意安全。” 朱月暖离开,片刻,出现在揽桂镇的小戏园子里,找到班主,交给他几张纸。 班主细看一遍,不由吃惊:“这……这怎么使得?” “为何使不得?”朱月暖跷着二郎腿坐着,淡淡的问。 “这可是秦家的小姐啊。”班主将几张纸递了过来,“而且。这戏要是唱出去,毁人清誉……” “秦家的小姐,还讲清誉吗?”朱月暖冷笑,“顾全她的清誉,何人来顾及我岱山书院学子们的声誉?众人不知情。如今都当我岱山书院是藏污纳诟之地,将来我等学子将如何立足?” “可是……”班主犹豫着。 “这上面写的才是真相,这出戏要是唱出来,传出去,相信一定会有不少人捧场。”朱月暖打量班主的神情,站了起来。“既然班主为难,那便罢了,我相信别的戏班班主应该会对这个能与玉春园一较高下的机会很感兴趣的。” “公子请留步。”班主忙上前一步拦下朱月暖,神情踌躇。 “这是三百两银票。”朱月暖取出几张银票放到几上,“这是初场费。相信,此戏一开,揽桂镇的镇民们必会捧场,班主也唱多年了吧?这后面有多少利可图,相信你比我更清楚。” 班主的目光重新落在手中的纸上,沉吟片刻,才缓缓的重重的点头:“好!就拼这一把,大不了。我们离开雁归县便是了。” “班主果然英明。”朱月暖微微一笑,留下纸和银票,离开。“最好,今日便开始。” 再出现,朱月暖停在了揽桂镇里正府门前,叩门求见里正。 很快,她便被引了进去。 前厅里,除了里正。还有之前引了捕快去楚家的保长也在。 “岱山书院举人离扬见过里正。”朱月暖傲然而立,只是冲里正拱手行礼。 “原来是举人老爷。快请坐。”里正和那位保长主齐齐起身还礼。 “不知举人老爷来此何为?”落座后,里正忙主动询问了起来。 “我是为楚家的事而来。”朱月暖淡然的说道。“上一次路经揽桂镇,恰遇师妹设擂招亲,盘恒了几日便匆匆离去,也未能前来拜会里正,失礼了,岂料,此番回程,再过揽桂镇,竟听闻楚家惊变,故此特来拜会里正,二来也是想请里正能为楚家主持公道,三来还请里正还我等岱山学子一个清白名声。” “举人老爷,这楚家的事,我正与保长商议呢,楚宜桐乃是禀生,他的家事,我等自是不会袖手的,只是举人老爷所说的还岱山学子的清白名声……又是从何说起呀?”里正一头雾水,不解的问,“还请举人老爷明示。” “既然来了,自然是要与里正细说细说的。”朱月暖的目光投向保长,“这位是……” “这位是丹桂街的周保长,楚家正是他的管辖之内,方才,他正与我说楚家大儿媳妇跳井一事……嘶,方才听举人老爷说令师妹设擂招亲,令师妹难道是……”里正说到这儿,面现吃惊。 “正是,朱家大小姐、楚家大儿媳妇,正是我师妹,离扬有幸,能与师妹同拜清淼先生门下,所以,说起来,离扬可算得上是师妹的娘家人,此番回程,惊闻师妹遭此变故,说不得,离扬总不能袖手旁观,放任那些小人将我师妹与妹夫逼入绝境吧。”朱月暖说得有鼻子有眼。 “原来如此。”里正恍然。 “朱家素来低调,对其家世不愿多谈,可众所周知,朱伯母系出书香门第,其父担任岱山书院院长一职数十年,岱山书院这数十年来,中举学子无数,便连当年圣上也对杨院长赞不绝口,称其‘不愧为大儒’,朱伯母之长兄亦被称为大先生,其弟也就是离扬的老师清淼先生,更是圣上渴求的贤才,只不过,老师一向淡泊名利,喜欢闲云野鹤的生活,才没有入朝为官。”朱月暖不谈正事,反倒津津有味的道起杨家家世来。 “是是是,清淼先生之名,便是我等也是时常有所耳闻的。”里正很给面子的点头赞道,神情间又添了一份认真。 “众人以为,朱家不过是十几年前迁入揽桂镇的外来户,加上朱家行事,都让人以为其不过是小小的商家,可他人又怎知朱家还有一位人物呢。”朱月暖看着里正叹气,“若是那一位知晓他所敬重的表兄家出了这样的事,还在他的管辖之内。不知道会是什么想法……” “人物?表兄家?”里正一头雾水。 一边的保长却是皱了眉挠耳思索,片刻,他猛的一拍掌,眼前大亮的对着朱月暖问:“举人老爷莫不是说徐知府?!” “正是。”朱月暖含笑点头,“徐老太爷的夫人与朱坊主的母亲可是亲姐妹。当年因家计,朱坊主还是徐老夫人一手带大,朱坊主与徐知府从小感情甚笃,情同亲兄弟,只是两家都不是高调显摆人家,从未与人细说罢了。” “徐……知府!”里正被保长的话点拨。顿时一惊,“我怎么把知府大人给忘记了,他可是我们揽桂镇出去的,徐老太爷还在知俞书院……”说罢,冲着朱月暖便是一揖:“多谢举人老爷提点。” “客气。”朱月暖笑笑。 “举人老爷放心。我这就派人去楚家彻查此事,必会替楚家上报知县大人,还楚家一个公道。”里正正色说道,“楚宜桐还是禀生呢,岂能让人如此欺辱。” “里正,离扬此来,正是想与你商议楚二炳之事,里正若能将那些人一网打尽。相信,无论是杨大儒还是徐知府,还是有可能金榜高中的楚宜桐。都会感激你的。”朱月暖说到金榜提名,语气略重,提醒之意明确。 “救人?怎么救?”里正一震,身子略略前倾,专注的看着朱月暖,一边的保长也凑了过来。 “此事不宜走漏风声。恕离扬暂且保密。”朱月暖侧身,说起此行重点。“里正可能借我三十亲信?” “借人?”里正一愣。 “是,离扬已有安排。只是缺人手。”朱月暖顿了顿,补上一句,“还有,离扬与师妹终究男女有别,却并不想让师妹与妹夫有什么嫌隙,所以,离扬此番插手的事情,还请里正和保长代为保密,就当,离扬从没有来过。” 里正打量着她,沉吟片刻,点头:“好,愿听举人老爷差遣,到时,我让周保长带人配合举人老爷。” “多谢里正。”朱月暖达成目标,客气的起身行礼。 “举人老爷方才还说还岱山学子清白名声,那又是指?”里正再一次问起这个问题。 “秦家小姐枉视岱山书院院规,求学不入女院,女扮男装混迹书院不说,如今还大肆宣扬与楚宜桐秉烛长谈、琴笛和鸣、甚喜甚欢什么的,有碍风化不说,还于茶肆诗会之时当众对楚宜桐行事……唉,我那师妹可是个火爆性子,当众揭穿了她,楚宜桐为全礼数上秦府道歉,谁知还被秦小姐逼迫,让他休妻另娶。”朱月暖一副愤慨的样子,拍着茶几说道,“里正,周保长,两位给评点评点,这都叫什么事儿?这传出去,不知情的人说不定都要以为我们岱山学院藏污纳诟、学子都是登徒子呢,明年就是秋闱,我那些学弟们可是有不少要赴考的呢,便是我那样妹夫,若被查德行有亏,岂不是要毁了他的前程?!” “举人老爷说的对,我这就派人前往秦府,只是,此事……”里正忙点头,但,脸上也有小小的为难,“秦家在雁归县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要是闹开了,未免不太好,双方还伤和气,若是,秦家有意……毕竟,男子三妻四妾也有的。” “里正,你的意思是,让我那妹夫一并娶了秦小姐?”朱月暖的眼睛顿时眯了起来,带着一丝威胁,似笑非笑的说道,“不知,里正是想让秦小姐为妾,还是让我那师妹自退妾位?” “这自然是秦小姐为妾,凡事,总有先来后到的嘛。”里正尴尬的笑着。 “显然,里正是真不了解我那位师妹啊。”朱月暖叹气,“她那人,眼中容不得沙子,若真那么办了,只怕她能一剑砍下秦小姐的脑袋来,到时候,里正管辖之内出了命案,可别说离扬没有提醒您。” “这……”里正顿时滞住。 “使不得使不得。”周保长忙打圆场,“若楚宜桐真娶了秦小姐,那不是告诉别人,他真和秦小姐有什么吗?到时,可就坐实了他德行有亏之名,更是要牵连岱山书院的学子们了,里正,以卑职看,秦小姐娶不得。” 朱月暖赞赏的看着周保长:“里正和周保长都是明白人,离扬在此先谢过。” “还真是……娶不得……”里正尴尬的讪笑着,“是我想的偏颇了。” “人之常情,朱家到底比不得秦家家大业大。”朱月暖说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起身,“那么,今晚酉时二刻,我再来拜坊两位。” “恭候举人老爷。”里正和周保长再次齐齐起身。 朱月暖告辞出来,出了门口,才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转头看了看,好笑的低语了一句:“禹知啊禹知,你可知,我为你连老王卖瓜自卖自夸的招都用上了……”(我的小说《夫贵荣妻》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ps:推荐: 《食色生香》,书号2962001,紫苏落葵 简介:一段食色生香的风华录,一个魂穿女的智慧与幸福追寻史,一部缔造盛世的女人传奇。 093收网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夫贵荣妻》更多支持!镇西郊外,雁留塔下。 夜色渐渐深沉,寒风吹过山林间的树梢,沙沙作响。 朱月暖穿着一身的黑,隐在暗处,看着那空地中光杆般的雁留塔沉思。 雁留塔周边,一大片的空地,无遮无挡,整个塔如孤伶伶的光杆,耸立在黑暗中。 借来的人手已经分布开来,只是,林子有些大,三十几个人一散开便显得极稀疏。 戌时渐近,楚宜桐和楚重锤两人抱着装了银票的盒子走在前面,身后跟着死活要跟来的李玉娘以及来相帮的楚家叔伯们。 瞧着人数,约摸有十几人,有几人手里还提着灯笼,警惕的互相扶持的靠近。 “宜桐媳妇怎么没来?她不是会功夫吗?”有人瞧着黑黑的雁留塔,缩了缩脖子怯怯的说道。 “那日受了寒气所激,昨日夜里还起了高烧,我让她在家休息。”楚宜桐温和的回答,目光警惕的打量着四周。 “是这儿吗?怎么前面看着没什么人啊?”楚重锤疑惑的问。 “大家小心点儿,毕竟带着这么多的银票,可别出什么事儿……”楚五伯不断的打量四周,提醒着。 “喂,有没有人啊?”很快,他们在空地上停下,围着一个圈,将楚家三人团团围在中间。其中一人壮着胆,高声喊道。 声音传得挺远,但,四周寂静一片。 隐在暗处的朱月暖顿时皱起了眉。 “楚宜桐应邀而来,不知哪位高人相约。还请出来一见。”楚宜桐推开挡在前面的人,往前走了几步,冲着雁留塔朗声说道。 奇怪的是,塔上第五层居然应声亮起了火光,有一人出现在塔窗前。 “楚公子倒是守时之人,只是。这胆子似乎不怎么样啊,居然还带着这么多人来,怕我们对你动手吗?”那人哈哈大笑,倒是个大嗓门。 “君子相约,楚某自是坦坦然独自前来。可如今,邀约之人,藏头露尾,楚某也只好收着胆气,我二弟但凡能收着些胆气,也不会闹得家中过不得安生年了。”楚宜桐竟是侃侃而言。 朱月暖惊讶的弯了弯眼睛,抬手拉高黑布蒙住了脸,冲一边的周保长打了个手势。自己闪身先往雁留塔后潜去,周保长立即发了讯号,通知众人从各方面慢慢的靠近。 雁留塔前有了亮光。倒是能看清塔前情况。 朱月暖很快就来到了左侧最前沿的树后,纵身上树隐了起来。 “没想到楚公子还这样能言善辩,还真是让人意外。”那人叉腰而站,看着下面的楚宜桐等人,无顾忌的大声说道,“不过。大家都很忙,这些废话。我们就不用说了吧,银子可备全了?” “自然。”楚宜桐抬手示意了一下手中的盒子。朗声问,“不过,我要先见我家二弟。” “可以!”那人又是一番大笑,拍了拍掌。 六层的塔窗亮起了灯,却只见塔窗前架着一个木架,楚二炳耷拉着脑袋被绑在上面。 “二炳!!”楚重锤等人惊呼。 “我的儿啊~~”李玉娘伸着双手往前扑了几步,被楚重锤拉了回去。 “二炳,可听得到?听到就应一声。”楚宜桐再次往前走了几步,傲立塔前,抬头高声问道。 “哥……”楚二炳的声音有些飘,但依稀能听见,“快走,不要……管我……” 朱月暖抬头打量着楚二炳的方向,露在外面的眼睛泛着冷意。 突然,七层的窗口,有光闪了三闪。 朱月暖凝眸,顿时弯了起来,长长的松了口气。 “楚大公子,听到声音了吧,把银子拿上来吧。”那人又一次开口。 “先将他放下来。”楚宜桐看到摇摇晃晃的楚二炳,神情一紧。 “先交银子再放人。”那人凉凉的说道。 “宜桐,千万不可,得让他们把人先放了,再把欠条交过来,才能给他们银票,这些人,可不会跟我们讲道义的。”楚五伯再次提醒道。 朱月暖闻声往楚五伯的方向偏了偏头。 楚宜桐沉思着,目光收回,落在自己手中的盒子上,片刻,他把手中的盒子摆在自己面前的地上,退后五步,才抬头冲着上面的人说道:“你们要的东西就在这儿,我的诚意也在这儿,你们若是说话算话之人,便将我二弟放下,带着欠条一同下来,欠债还钱,本就是天经地义之事,除非,你们根本就没有欠条!” “楚公子,我们并没有什么恶意,其实,只要楚公子一句话,我们可以连那一万两银子都不要,直接放人,甚至,还可以送一份大富贵给楚公子。”那人听楚宜桐这么一说,略一犹豫,再一次开口。 “真面目都不肯示人之人,无诚可言,还请速速放人结束这场闹剧。”楚宜桐冷了声。 “呆子……”朱月暖忍不住嘀咕,睑了睑眸,抬手一把扯下面上的黑布。 “罢了罢了,谁让我家主人也是惜才之人呢,楚公子请稍候,我这就下来。”那人似是无奈,竟是答应了楚宜桐的要求。 没一会儿,四层、三层、二层的光陆续亮起,再接着,底层的塔门被打开,里面涌出十几个人,手中竟然都持着弓箭,瞬间散开,对准了楚宜桐等人。 正当中,一大肚肥肥的男人大步上前,笑得大声,手中捏着两张纸冲楚宜桐晃了晃。 “楚公子,只要你在这上面签个名字,我就把这张借条撕了,从此。我们就是一家人。”那人手中的两张纸被他一左一右的拿着。 “果然……”朱月暖叹息,再一次戴上黑布,摸出腰间早就准备好的小石子无趣的抛着。 “那是什么?”楚宜桐淡淡的问。 “大富贵。”男人已经绕过地上的盒子,到了楚宜桐的面前,以只能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说道。“等楚公子成了一家人,自然就能知道,这是什么了,我保证,只要楚公子签上字,科考也好。银子也好,都是小事。” 楚宜桐无动于衷,只淡淡的看着他:“我只要我的家人平安。” “自然。”那人将手中的纸递给楚宜桐,挥了挥手,立即有人送上笔墨。凑上火把照明。 楚宜桐细看,其中一份确实是楚二炳签名的欠条,下面还印着带血的手印,而另一张却是一纸空白。 “签了之后,我需要做什么?”楚宜桐抬头看着他,眸光平静无波。 “什么都不用做,好好的应试,好好的做官。”那人高深莫测的一笑。 朱月暖离得远。这边的声音又压得低,根本听不到半分,她不由有些着急。再一次看向了那高塔之上。 风,隐隐有些大,楚二炳绑着的架子微微的晃,塔窗前隐隐露出一个人,但七层上却一片黑暗。 “咕~~咕咕~~~咕咕咕~~~~” 黑暗中,响起不知名的鸣叫声。声长渐增。 “咕咕咕`~~~咕咕~~~咕~~” 另两个方向,传来相反频率的回应。 而此时。六层塔窗前那个人影突然一歪,失去了踪影。 朱月暖想也不想。手中扣着的石头直接往楚宜桐面前站着的那个男人方向射去,自己也跃下了树,往那边冲去,同时,几处发出声响的地方也疾疾的掠出人影。 “都不许动!!”周保长等人没有出来,而是隐在暗中摇旗呐喊,整个雁留塔四周的林子里都是人声。 众人大惊,李玉娘缩到楚重锤身后,几人团团靠在一起。 “桐儿!”楚重锤大喊。 那些拿着箭的人已经有些慌,也靠拢在了一起,想要往塔内躲去。 大肚肥肥的男人片刻的错愕,伸手就抓向了楚宜桐,他身边的人反应过来,迅速抓向地上的盒子。 但,两人的手刚刚伸出,便被朱月暖的石头砸中腿弯,双膝一软,向前扑去。 紧接着,朱月暖飞身赶到,一脚将扑向楚宜桐的大肚男人踹到一边,顺势将楚宜桐拉到了身后。 “暖……”楚宜桐盯着朱月暖的眼睛,惊愕的喊。 朱月暖立即打断了他:“离扬。” 楚宜桐微微一笑,噤了声。 “收好证据,退后。”朱月暖将他往后推了推。 被她踹倒的那个男人,不知道从哪里摸出的匕首,冲着楚宜桐冲来。 朱月暖想也不想便迎了上去。 而其他几处冲出来的人影,也和人动上了手。 只片刻,形势便立即逆转。 朱月暖把那大肚肥肥的男人反扭在了面前,而其他人也被纷纷拿下。 “楚公子,吓着了吧?”那几人中的一个拉下了黑布,露出脸,是季陶。 “多谢季兄。”楚宜桐一揖到地。 “这位是?”季晓没认出蒙面又装扮过的朱月暖。 “离扬。”朱月暖弯了弯双眼,没拉下黑布的打算。 “二炳,二炳还在上面。”李玉娘惊惶的指着上方的楚二炳。 众人齐齐抬头,只见,那架子竟然斜了出来,在风中摇摇晃晃的越来越往外倾,终于,吃不住力道,连人带架子的落了下来。 “啊~~”楚二炳惊叫声。 “二炳!”李玉娘狂喊着,整个人也软软的倒了下去。 “糟!”朱月暖和季陶齐齐纵身,与此同时,六层塔窗也跃出一个人影扑向楚二炳。 半空,箭风袭来,朱月暖和季陶在踏上三层塔檐的时候,被迫改变方向,躲开了几支箭。 而楚二炳则被人抱住,摔在了他们踏过三层塔檐,又重重的往下跌去。 “二炳~~” 下方一片混乱。 谁也没有留意到,刚刚抓向盒子的那个人偷偷的爬了起来,抱起近在咫尺的盒子飞快的冲进了林子。 接着,周保长带着人冲了出来,团团围住现场。 楚二炳和另一人也互相抱团重重的砸在了地上,楚二炳背着架子在上,那人当了肉垫。 “悦茶!”朱月暖大惊,迅速跳下,第一个冲到那边。 “噗~~”小厮打扮的悦茶喷出一口血,看着朱月暖,弱弱的喊了一声:“公子……”随即便晕了过去。 “楚兄,你们没事吧?” 康子牧、舒姚清、孙多福、季文初以及所有和楚宜桐交好的学子们竟继周保长等人之后涌了上来。(小说《夫贵荣妻》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094受伤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夫贵荣妻》更多支持!楚二炳和悦茶双双受伤,李玉娘也在晕厥中,众人纷纷搭手准备带人回镇上。 “楚兄,悦茶可能伤到胁骨,这样抬不行,我的马车停在下面,坐我的车回去吧。”康子牧立即提议道。 “楚公子,此间已无事,我等也先告辞了。”季陶在康子牧等人出来的时候已经重新戴上了黑巾,此时也向楚宜桐告辞。 “多谢。”楚宜桐拱手,没有多说。 “楚兄,我护送周保长他们回去,悦茶就麻烦你们了。”朱月暖收回频频看着悦茶的目光,也紧跟着过来冲楚宜桐说道。 “……”楚宜桐看着她,片刻的迟疑。 “楚兄,令弟和悦茶的伤耽搁不得,你们路上小心。”朱月暖暗示。 “多谢离扬兄相助。”楚宜桐点头,目光有些担忧。 “离扬兄?”康子牧等人纷纷惊讶的看向朱月暖。 “诸位,我还有事,送完周保长还得连夜赶回家中,家人怕是还等着呢,告辞。”朱月暖拱手,迅速退去,带着周保长等人就要离开。 “等等,刚刚那个盒子哪里去了?”楚五伯再一次语出“惊”人。 “银票!” “不见了!!” 众人大惊。 只是。四周黑乎乎的树林中,哪里还有人。 “银票没了一时也寻不回,救人要紧。”朱月暖再一次提醒。 “对。先回去。”楚宜桐立即点头。 朱月暖送了周保长等人回里正那边,将人关押好,叙了几句便匆匆告退,趁着黑夜无声无息的回到楚家,回到了自己的屋子,换了衣服,站到了房门前。 等待…… 时间似乎变得越发漫长。 朱月暖痴看着黑黑的天空。听着呼呼而过的风,手紧紧的抠着门框。指甲抠入了木材中,指节泛白,她都没有在意。 不知过了多久,寂静的街传来马车的声音。朱月暖整个人一震,想也不想便冲了出去,直到来到铺门前,她才骤然停了脚步,深深的吸了几口气,拉开了铺子门。 正要推门的楚重锤愣了愣,看到她急急说道:“大儿媳妇,你怎么起来?快进去,外面风大着呢。” “公爹。怎么样了?”朱月暖压着声音,问道。 “都回来了。”楚重锤叹气,“说来话长。二炳和悦茶都受了伤。” 朱月暖忙让到一边,众人已经抬了楚二炳和悦茶进来。 李玉娘倒是已经清醒,楚二炳身上的木架也已被除下。 “悦茶抬我房里。”李玉娘这时倒是显得正常起来,抢着开口。 这边安置好,郎中便到了。 看诊、验伤,所有人都挤在堂屋里。 朱月暖和李玉娘守在悦茶身边。 看到脸色苍白错迷的悦茶。朱月暖忍不住眼眶发红,紧咬着唇。迫使自己不去提醒郎中。 堂屋里,楚宜桐正向康子牧等人道谢。 “楚兄,你也真是的,这样的大事,也不通知我们,我家虽然没有多大的能力,但派几个家丁一起保护却是可以的。”康子牧有些责怪的看着楚宜桐,“若不是遇到舒兄几人,我们还不知道今晚有这样的大事呢。” “我也是听馨儿说的,本来是想来看看有没有帮得上忙的,结果看到家里门紧闭着,问了隔壁邻居才知道你们都出去了,这才匆匆邀了他们一起赶过去。”舒姚清叹息着,“没想到,悦茶竟有这样的勇气,堪称义婢啊。” “悦茶并非丫环,她是暖暖的义妹。”楚宜桐纠正一句。 “楚兄,今日不便,我等便不打扰了,有什么事需要我们帮忙,只管开口,莫要客气。”康子牧扫了满当当的人,起身告辞。 “多谢。”楚宜桐冲众人一揖到地,送了他们出去。 郎中很快有了结果,悦茶内伤严重,还断了几根肋骨,楚二炳只是外伤,看着吓人,却是修养几日便能无事。 忙了近一个时辰,总算,只剩下自家人。 “爹,娘,这儿有我和暖暖看着,你们去我房里休息吧。”楚宜桐端了热茶进来,劝李玉娘和楚重锤去休息。 朱月暖坐在床边,紧抓着悦茶的手,一手搁在边上,正安静的埋着头。 “让你爹去和二炳挤一挤,我在这儿看着悦茶,你们去睡吧。”李玉娘看了看朱月暖,别扭的说道。 “娘,你身体才刚好些,不能熬夜,你若再躺下,这家里……”楚宜桐叹气。 “行了,你就消停些,别在这儿添乱了,我们去收拾收拾柴房,之前悦茶住过的那床还在,铺铺就行了。”楚重锤进来,拉了拉李玉娘。 “书房总归比柴房好些,那边也有一张榻,两张合一块儿铺一铺,多少舒适些。”朱月暖轻声说道,缓缓抬起头,撑着床边站了起来,“我去取几床被子。” “也好。”楚重锤没有多说,拉着李玉娘出去。 朱月暖开了柜子,取了四床全新的厚被褥进了书房,楚宜桐已经帮着楚重锤一起收拾了柴房的床过来,和原来的榻一左一右的架好。 “大儿媳妇,你才刚刚退烧,也莫累着,早些休息。”楚重锤阻止了朱月暖的帮忙,把朱月暖和楚宜桐都赶了出来。 “晚上可吃过了?”再回到这边,楚宜桐关心的伸手摸了摸朱月暖的额,问道。 “不饿。”朱月暖摇头。又趴到了悦茶身边,看着悦茶无血色的脸,轻声说道。“明年游学,我让小舅给你找个书僮吧。” “嗯。”楚宜桐点头,看了看她,转身出去,“我先去给你做些吃的。” “我不饿,你别忙了。”朱月暖恹恹的摇头。 “我饿了。”楚宜桐声音已经到了外面。 朱月暖回头瞧了瞧,叹了口气。又趴了回去,看着昏迷的悦茶。低低的问:“悦茶……我的选择是不是错了?如果当初,没有让你跟着我回来,没有遇到他,会不会……楚家就没有这么多的麻烦事儿。你,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悦茶没有回应。 朱月暖说着,又埋首趴了下去。 近半个时辰,楚宜桐小心的捧了一碗看不出什么的东西进来,放到一边,有些不好意思的轻声说道:“暖暖,我没做过面,这个……你尝尝能不能吃,要是……不能吃就算了。我去喊娘起来……” 朱月暖微讶的抬头瞧了瞧,碗中的哪里是面,分明就是一大坨的面糊糊。再转向他,只见他的俊脸上沾上黑乎乎的柴灰。 “你……做过饭吗?”朱月暖松开了悦茶的手,起身上前,拉着自己的袖子给他细细的擦拭,一边忍不住问道。 “娘平时从来不许我进厨房。”楚宜桐有些难为情,自己抬手抹了一把。不由脸上一红,一转身就出去了。 朱月暖忍俊不禁。看了一会儿,坐到一边,开始吃那碗所谓的面。 第一口,有些难咽的顿了顿,但还是咽了下去。 朱月暖想了想,直接拿着筷子把那一坨给搅抖均匀,彻底的弄成了糊,才喝了下去。 楚宜桐再回来时,脸上恢复了干净,也换了一身衣服,手上还拿着她的披风,还有两本书。 “你不去睡?”朱月暖惊讶。 “我陪你。”楚宜桐看着空碗,微怔。 “味道还行,就是面条煮成了面糊糊。”朱月暖看到他的目光,笑着说了一句。 楚宜桐只是笑笑,将手中的披风披上她的肩,随手又探了探她的额,看着她认真的说道:“暖暖,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嗯,你说。”朱月暖有些累,恹恹的由着他忙活。 “离扬,莫再随意出现。”楚宜桐低低的说道,语气里透着担忧。 “好。”朱月暖应得爽快。 “莫要瞒我。”楚宜桐不满意,“你之前明明答应我在这好好休息的,外面有我去处理,可你,趁着我们都不在,偷跑出去,周保长为何会带人埋伏在那儿的?你白日便出去过了是吧?” “下不为例。”朱月暖吐舌,低了头,“这也是没办法嘛,这次的事,朱月暖办不好,离扬却可以。” “秦贤弟之事被揭穿,已被他们知晓,若,有人再出来指着离扬说离扬是女的,你的麻烦只怕比秦贤弟更大,你不能犯险,知道吗?”楚宜桐继续训道。 “知道,我才没那秦月那么傻呢。”朱月暖嘀咕道。 “我如今算是明白徐先生那一句了,你的胆大果然……”楚宜桐叹了口气,“欺君的事都敢做。” “好啦,不说我。”朱月暖忙终止这个话题,拉着他坐在桌边,“好在二炳无恙,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其他的,没什么,只除了……” “什么?”楚宜桐追问。 “康子牧。”朱月暖说了一个人名,告诫道,“你莫离他太近。” “康兄今日帮了许多忙呀。”楚宜桐不解。 “我的傻夫君呀,你怎么就不想想,他一向与你没什么往来,今日为何就……不,是这几次怎么就这样热心了呢?”朱月暖叹息。 “康兄虽与我无往来,但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他为何……”楚宜桐摇了摇头。 “对了,今天那人跟你说了什么?”朱月暖突然想起那个大肚肥肥的男人来,忙问道。(小说《夫贵荣妻》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095婆婆与娘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夫贵荣妻》更多支持!“他给了我这张白纸,让我在上面签下名字,便能得到一份大富贵。”楚宜桐取出那张白纸和楚二炳的欠条,给了朱月暖,“这个你收好。” 朱月暖随意的看了欠条一眼,却拿着那白纸翻来覆去的看,对着火烧,撒上茶水又对着照了许久。 白纸依然还是白纸。 “看来,我们这次还是输了,拿到的白纸,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朱月暖气馁的把白纸扔在桌上。 “也并非一无所获,至少能明白一件事,他们身后的主人非一般人。”楚宜桐拿起白纸,凑着小油灯的光,用手指细细的摩挲着,“这是凝霜纸,非王公大臣不能用……” 朱月暖没等他说完,直接抽过他手上的纸,随意的折了折凑到了小油灯上面:“就当今晚是用那些银子赎的人,这个……留着反而是祸害。” 楚宜桐点头,没再说话,只是目光温柔的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一整晚,楚宜桐端坐在桌边,捧着书默读,时不时的关注着朱月暖的举动,端茶,换水,默契的做着力所能及的事儿。 “哥,嫂子。”凌晨,窗纸透进些许的白,楚二炳虚弱的出现在门口。 朱月暖正趴在悦茶身边睡觉。身上披着楚宜桐帮她盖上的披风,听到动静立即睁开了眼睛。 楚宜桐已经放下手中的书快步迎上:“你醒了?过来做什么?” “我来到这边有灯……”楚二炳的腿上有伤,扶着墙走了进来。看到床上躺的人,顿时瞪大了眼睛,“悦茶?!怎么是她!” “是悦茶暗中在保护你。”楚宜桐扶着他,轻声说道,“具体如何,我们也不知,只能等悦茶醒来之后才能知晓。” “她……怎么样了?”楚二炳愣愣的看着悦茶。 “断了四根肋骨。”楚宜桐叹气。“你身上还有伤,先回去歇着。” “是不是饿了?”朱月暖也站在了楚二炳的面前。 “嫂嫂。对不起,我没能帮上你的忙,反而拖累了你,还害了悦茶。”楚二炳低下了头。 “知道错了?”朱月暖浅浅一笑。和楚宜桐对视一眼,轻声说道,“你的本意是好的,但,你用错了方法,也没有去细想那些人的意图,才上了他们的当,不过,这次的事。他们是有心算无心,责任不在你。” “知道错了便好好的回去养伤,莫再让一家人为你操心。”楚宜桐难得的摆起了兄长的架子。严肃的训着楚二炳,“你平日常说小赌怡情,大赌伤身,孰不知,大赌往往便是从小赌衍生,曾祖父与祖父的教训。你难道忘记了吗?” “哥,以后我不会再……”楚二炳哽咽着。 “好啦。事情都过去了。”朱月暖看着楚二炳,叹气,“回房歇着吧,悦茶一向身体极好,这一次,一定也能挺过去。” “哥和嫂嫂一晚上未睡,还是先去歇会儿吧,我看着她。”楚二炳摇头,一拐一拐的走了过去,坐在床边,占了朱月暖原来的位置。 而此时,外面已经陆陆续续的响起了炮竹声。 大年初一,家家户户都在开始热闹的辞旧迎新,准备着供口祭天迎喜。 楚家气氛虽然低迷,李玉娘却也强撑着起来忙活。 在厨房里,和朱月暖迎面撞上。 “婆婆。”朱月暖倒是和以前一样含笑招呼,“热水已经好了,灶上也熬了粥,一会儿就能吃了。” “嗳。”李玉娘却是不自在,避开了朱月暖的眼睛,低着头去取了他们的木盆子,去灶台上舀水。 朱月暖继续准备着早餐的小菜。 李玉娘打了一舀水,停了停,头微微一侧,迟疑的开口:“悦茶怎么样了?” “还好,昨夜也没发烧,脉象气息都稳,郎中也曾说过,只要熬过这两天不发烧,便没事了,只是,静养难免。”朱月暖边配着菜边应道,语气正常。 “嗯,那就好。”李玉娘点了点头,又不吭声了,直到舀了水出去,在门口时又停了停,“你自己的身子还没好,一会儿还是回房歇着吧,这儿我来。” 说着匆匆的出去了。 朱月暖惊讶的看着李玉娘有些仓惶的背影,哑然失笑,摇了摇头继续做事。 等到李玉娘回来,朱月暖已经准备好了早餐,以及几道祭天的供品。 “婆婆,您看看这些,还需要准备什么?”朱月暖主动找话题,“以前看我外婆这样准备过,也不知道对不对。” “挺好。”李玉娘别别扭扭的过来,慢吞吞的系上围裙,走了过来,低着头也不去看朱月暖,“你吃些东西去睡会儿,这儿我来。” “我没事的。”朱月暖摇了摇头。 “喊桐儿也去。”李玉娘坚持。 朱月暖看了看别扭的李玉娘,只好妥协,给楚宜桐和楚二炳送去了热水 楚重锤也已经起床,在他的坚持催促下,朱月暖和楚宜桐只好吃过早点便回房补眠。 只是,楚宜桐却没能休息太久,过了辰时,闻讯而来的学子们和楚家的亲戚好友陆陆续续的上门探望。 一上午,不断的招呼客人,解释事情,感谢着所有人的关心。 朱月暖倒是睡了个好觉,午饭前起床又去看望了悦茶。 楚二炳依然守在床边。 “你的伤也不能掉以轻心的。”朱月暖有些古怪的看着他说道。 “嫂嫂。她会不会有事?”楚二炳低低的问,目光专注于悦茶的脸。 “不会!”朱月暖应得斩钉截铁,“我不允许她有事。” “我信嫂嫂。”楚二炳这一句。仿若蚊鸣。 “暖暖。”这时,外面响起楚宜桐的声音,“岳父岳母来了。” 朱月暖惊讶的转身,果然看到杨慕萍和朱广晟在楚宜桐的陪同下进来。 “爹,娘,你们怎么今天来了?”朱月暖迎了上去,很是惊讶。 “出了这么大的事。还管什么初一初二呀。”杨慕萍快走几步,急急的张望。“悦茶丫头呢?” “在里面。”朱月暖让到一边,“断了四根肋骨,所幸,不算严重。” “断了四根肋骨还叫不严重?”杨慕萍顿时惊呼。白了她一眼,匆匆进去,瞧了悦茶一番,退了出来,拉着朱月暖的手,细细的打量,另一只手也顺势贴上了朱月暖的额,“瞧你这脸色这样差,一晚没睡吧?” “方才补眠过了。刚刚起来。”朱月暖摇头。 “我让锦蓝和锦青留下照看悦茶一段时日。”杨慕萍用通知的语气说道,不容拒绝,“不要跟我说不。你瞧瞧,悦茶身边不能断人,你小叔子也伤着,你婆婆的身子也不好,你也是,只剩下你公爹和大女婿。可熬不起。” “谢谢娘。”朱月暖拒绝的话给堵了回去,只好顺势点了点头。 几人在堂屋坐定。楚重锤送走了几位上门问候的好友,也快步进来陪同,寒暄间,不免流露歉意。 “是我们楚家对不住大儿媳妇,还连累了悦茶。” “亲家言重,都是一家人,无所谓连累不连累。”朱广晟摆手。 “是啊,亲家万不可这样说,大家平安无事便好。”杨慕萍也附和道,笑着看了看朱月暖,和楚重锤打招呼,“原本我们该接悦茶回家去住,只是方才,收到家里捎来的信,我们得马上回去一趟,怕是十五之前不会回来,所以,只能让这两个丫环留下,也好轮流照应一二,毕竟,这些日子你们大家都累着了。” 楚重锤惊讶的看着两人,微一思索,爽快的点头:“也好,如今这一家子一半的人不爽利,多两个人帮衬,大儿媳妇也能轻松些。” “娘,家里出什么事了?为什么要今天马上赶回去?”朱月暖听到杨慕萍的话,却是直接的皱了眉。 “是这样的。”杨慕萍含笑解释,“你奶奶派人捎了信过来,说是收到了你舅公的信,他还活着呢!!” “舅公?”朱月暖瞪大了眼睛。 “当年,他才十六岁,出门寻找生计,却一去无回,这么些年来,我们只知道他被当兵的给抓去充了军,后来便再也没有音讯。”朱广晟说到这个,语气隐隐有些浮动,“我们都以为他不在了,没想到,今早收到信,说他还活着,还说上元节要回乡寻亲祭祖,所以,我们都得回去看看。” “这可是大好事啊。”楚重锤抱拳,“恭喜亲家。” “是啊,十六岁出去,算算现在的年纪,四十四年了。”朱广晟也是感慨连连。 “暖囡,到时候,你与大女婿莫忘记了也得回去一趟,我们这儿不必摆那些虚礼,可你老太公那儿却是不能省了礼节的。”杨慕萍柔声提醒。 “可是……”朱月暖一听,顿时为难,“我不识路……” “淳荆镇朱家村离溪聆又不远,雇个车便到了。”朱广晟看了她一眼。 “哦。”朱月暖撇了撇嘴。 “暖囡也有十六年不曾回去,那时候又小,不识路也不是什么稀罕事。”杨慕萍忙把朱月暖说好话,随意的找了个话题,将朱月暖带出堂屋,进了朱月暖的房间,从怀里取出一小沓银票,“暖囡,事情我都听说了,你的嫁妆一时半会儿怕也寻不回来,这些,你留着傍身。” “不用,我还有。”朱月暖抽手。 杨慕萍紧紧按住朱月暖的手,认真的说道:“娘给你的,拿着!楚家接二连三的遭事儿,是个什么样的情况,不用娘说,你心里也该清楚,而且,接下去要去拜年,十五你们要回朱家村,再往后,大女婿的束修,游学的盘缠,你总不能什么都不准备吧?听话,拿着。”(小说《夫贵荣妻》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ps:今天的更新晚了,见谅哦~~~~今天一整天浆糊状态,写一章反反复复的修,总觉得碎,但又不能不交待这些……好纠结,5555555555 096消息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夫贵荣妻》更多支持!有了锦蓝和锦青的加入,朱月暖等人确实轻松了许多。 几天过去,楚二炳的伤渐好,楚重锤和楚宜桐也放心的出门开始拜年。 初五这天中午,悦茶清醒了过来。 “悦茶,觉得怎样?可还有哪里不舒服?”朱月暖接到锦青的回报,匆匆跑了过去,楚二炳正凑在悦茶身边,语气焦急而担忧。 “谢谢二公子,我没事的。”悦茶虚弱的应,露出一丝笑意。 “对不起。”楚二炳哽声。 “是悦茶没保护好二公子。”悦茶忙说道。 朱月暖的脚步在门口稍停了停,抬手敲了敲敞开着的门,清咳了一声:“咳咳~~” 楚二炳迅速的起身,背着朱月暖印了印眼睛,转身让到一边:“嫂嫂。” 朱月暖瞧了他一眼,不客气的顶了他刚刚的位置,握住悦茶的手:“悦茶,可觉得好些?” “小姐。”悦茶侧头看着她,“让小姐担心了。” “臭丫头,你也不知道早些和我联系吗?”朱月暖细细打量一番,伸手轻飘飘的拍了一下悦茶的脑门,声音低低的带着颤音,“你信不信以后我都不带你玩了?” “嫂嫂,悦茶刚醒呢。”楚二炳见状。在后面急急的提醒。 朱月暖回头睨了他一眼,不理会他,继续转回来和悦茶说话:“那些事。等你好了再细说,不急。” “小姐,有件事很奇怪,我不能不说。”悦茶却着急起来,说着就要撑起,但这一动,顿时脸色刹白。汗如雨下。 “莫动。”朱月暖立即按住她的肩,控制住了悦茶。 “悦茶。你都这样了,还不好好的躺着。”楚二炳在后面急得直皱眉。 “我没事……”悦茶缓了缓气息,虚弱的冲朱月暖眨了眨眼睛示意。 朱月暖疑惑的回头看了看楚二炳,见他没有离开的意思。干脆,俯身凑到悦茶边上。 悦茶悄声说了几句。 “我知道了,放心,她翻不起大浪。”朱月暖面色如常的坐了回来,轻拍着悦茶的手,“你的伤要紧,断了四根胁骨,只怕这两个月,你都不能动了。” “大小姐。悦茶姑娘的药好了。”锦青端了药进来。 朱月暖接过,舀起一勺微吹了吹便送到悦茶嘴边。 悦茶正张嘴,忽然听到楚二炳喊道:“等一下。” 朱月暖和悦茶以及边上的锦青齐齐疑惑的看向楚二炳。 楚二炳这时才意识到什么般。脸上突然变得通红,讪讪的避开三人的目光,低着头快步往外走,边走边说道:“当心太烫!” “……”余下三人面面相觑。 “哈哈哈~~”朱月暖顿时大笑。 锦青在一边掩嘴。 悦茶脸上飞霞。 清醒过来的悦茶知道楚重锤和李玉娘让出了房间给她,坚持搬出来。 众人无奈,只好又重新收拾了一番。将悦茶换到了书房。 书房里临时架起的床榻也不用拆,由锦蓝和锦青两人轮流照顾悦茶时歇息用。 “当心些。”朱月暖和锦蓝一起扶了悦茶过去。楚二炳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不断的提醒着。 惹得朱月暖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干脆停在门口,侧头看他:“这么不放心,那你来呀。” 锦蓝和锦青又是一通笑。 楚二炳脸一红,别开头,嘀咕了一句:“男女授受不亲……” “小叔子什么时候也咬文嚼字了?”朱月暖惊奇的看着他,故意问。 楚二炳被她一取笑,脸上虽然红,但还是挺了挺胸膛,走了过去:“我来就我来。” “二公子,不用,我能行的。”悦茶连连摆手,这一动,又牵动了伤,脸色一变。 “你救了我的命,我为你做些什么也是应该的。”楚二炳坚持。 朱月暖干脆让出位置,冲楚二炳扬了扬下巴:“小心哈。” 楚二炳不敢看她的眼睛,微有些迟疑的托住了悦茶的手肘,一只手绕过了她的腰。 “锦蓝,该做饭了。”朱月暖站在后面,单手支肘托着下巴,若有所思的打量着楚二炳,开口说道。 “小姐。”锦青在一边听到,立即过来应命。 “嘘~~”朱月暖竖着手指,冲着锦青微摆了摆。 “锦蓝,我忘记了,还有衣裳要洗呢,做饭交给你喽。”锦青立即会意,在后面配合的说道。 锦蓝立即抽身。 悦茶有些着急,抬头看向楚二炳认真的脸,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这时,周保长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楚铁匠在家吗?” “亲家老爷和大姑爷去拜年还没回来呢。”锦青忙对朱月暖说道,“夫人也没在。” 朱月暖点了点头,快步出去。 周保长独自站在门前张望,看到她立即拱手:“朱大小姐。” “保长。”朱月暖行礼,“新年好。” “新年好,好。”周保长一愣,连忙笑着点头,但随即,又面露为难,欲言又止的样子,“朱大小姐,那个……” “保长请进来坐。”朱月暖让到一边,锦青适时的送上茶,又退了进去。 周保长接了茶,忙拂杯低头喝茶。 朱月暖也不催他,安静的等着。 “朱大小姐,楚铁匠没在家吗?”周保长慢吞吞的喝了半杯茶。或许是自觉到这样很别扭,又放下茶杯,问。 “我公爹和我夫君一起出门走亲戚去了。还不曾回来。”朱月暖直接说明楚重锤和楚宜桐的去向。 “哦哦,那二炳的伤可好些了?还有那位救二炳的小兄弟,可没事了?”周保长寻着话题。 “小叔子的伤都是外伤,倒是好许多了,并无大碍,至于我家义妹……唉,伤筋动骨的。也够她受了。”朱月暖似没听到周保长说的那句“小兄弟”,径自作解。 “义妹?”周保长惊讶的看着她。 “是。”朱月暖点头。 “那也就是离扬老爷的义妹了?”周保长又问。 朱月暖听到他喊的“离扬老爷”两字。嘴角微抽,点头:“也算是,这次的事,我已听我夫君说起。都亏了里正和保长的鼎力相助,月暖定当铭记。” “也是我们应该做的。”周保长罢了罢手,微一踌躇,他看了朱月暖一眼,低低的说道,“那些人已经全部交到县衙了,如今全部收押在牢里,只等开春县老爷坐堂便开审,只是。说来惭愧,那抢走银票盒子的人……没能找到。” 朱月暖挑眉,看着周保长。 周保长留意到她的神情。越显得讪然,主动解释道:“那夜太黑,我们也没能看清那人长什么样,而且,雁留塔下面的官道,通往各个镇。所以……他不一定会有那个胆回到揽桂镇,但往外找……又……” “保长不用为难。我懂你的意思了。”朱月暖点了点头,漫不经心的说道,“那些银票原本就是准备好赎小叔子的,没了便没了,无银一身轻,也省得那些人老惦记着,只是,保长,我觉得这揽桂镇似乎有些太不太平了,你看,这又是强盗,又是勒索的……我真心觉着,溪聆在这方面做的比这儿好多了,溪聆镇上,虽然说没达到夜不闭户的份上,但路不拾遗却是真真的。” “朱大小姐说的是,此事里正已招我们十街保长交待过了,我们也正努力的加强警备,更没有放弃寻找那人的下落,只是需要时日,这点,还请朱大小姐谅解。”周保长连连点头,看着她笑道,“朱大小姐要是见着徐大人,还请多多的为我们美言几句,莫让徐大人误会了我们揽桂镇。” “徐大人?”朱月暖眨了眨眼,佯装惊讶,“你说的是我表叔吗?” “正是知府大人。”周保长绽着笑。 “保长为何突然提到我表叔了?他要回来了?”朱月暖继续问。 “不是不是,只是……就那么一说,就那么一说。”周保长讪笑着。 “我还以为他要回来呢。”朱月暖笑,“说起来我也有大半年没见他了,不过,若有机会见着,我会提的。” “多谢朱大小姐。”周保长起身,“那我就不打扰朱大小姐忙了,告辞。” “保长慢走,不送。”朱月暖只送到门口。 丹桂街上,焕然一新,家家户户门前都挂上了红红的大灯笼,相较之下,楚记铁铺这边便显得清冷许多。 朱月暖负手,随意在门前眺望。 远处,莫晓音一身藕色儒裙,挎着竹篮,缓缓而来,走到莫家门口,她停了下来,目光望向朱月暖。 朱月暖淡淡的瞧着,没有打招呼的意思。 “晓音,快来瞧瞧这布匹做新嫁衣怎么样?”莫家响起莫婶的大嗓门。 “嗳,来了。”莫晓音脸色一变,冲着门内应了一声,又转头瞧了瞧朱月暖,竟微微的颌了颌首,才缓步进去。 朱月暖面露惊讶的看着。 “楚嫂嫂。”四方桥上,小染和一群姑娘们打扮得明丽,欢快的跑下来,在朱月暖身边驻足,叽叽喳喳的和她打招呼。 “新年好。”朱月暖浅笑转身。 “楚嫂嫂在看什么?”小染欢笑着问。 “方才听到莫婶说什么新嫁衣,一时惊讶。”朱月暖直言。 “哦~~晓音订亲了,镇南边的陈员外,女儿都和晓音差不多大了,还娶晓音过门当继室。”小染有些不屑的说道。(小说《夫贵荣妻》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ps:二更奉上,今天状态奇差,重感冒真要命了,还有一章明天补上,拱手~~~ 097好戏上台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夫贵荣妻》更多支持!“这是好事呀,你怎么还这副表情?难道,你是觉得少了一个人跟你抢姑爷,太无趣了?” 悦茶倚靠在椅背上,身后铺着厚实的棉被,好笑的看着朱月暖。 十天左右的静养,一家人无微不至的呵护,让她苍白的脸上已经恢复了些许红润,才有了精神和朱月暖互相交流着分别后的种种,自然也知道了莫晓音和秦月的事情。 “无趣?怎么会,我只是有些担心,莫晓音嫁给这么一个人,禹知若是知道,只怕心里会有所歉疚而已。”朱月暖坐在书案前,双手捧着一杯热茶,窗半支着,阳光倾泻,照在两人身上,暖融融的悠闲。 “还真有可能。”悦茶想了想,轻笑,“所以呢,小姐要出手搅了这亲事,然后再给她配一门好亲事?” “我看着就这样闲?”朱月暖白了她一眼,“相较莫晓音,秦月才是我要处理的麻烦才对,她已经伤及了禹知的声誉,还有岱山学院的学子们。” “小姐想做什么?”悦茶眼前一亮。 “不是我想干什么,是我已经干了。”朱月暖冲着悦茶挤了挤眉,整个人扒在书案上,冲她笑道,“精彩的大戏,如果那个里正已经把我的话听进去的话。相信不久,秦府就会有消息反馈回来。” “秦家小姐好倒霉,她一定会后悔挑上姑爷……”悦茶同情的叹息。 “她该后悔的不是挑上禹知。而是当着我的面挑衅。”朱月暖不屑的掀了掀嘴角,没形象的趴着,下巴搁着手背,另一只手无聊的敲击桌面,“等明儿,这边的亲戚都拜访完,我就带禹知回朱家村拜年去。过了十五再回来。” “替我向夫人道谢。”悦茶点了点头。 “可惜你身上的伤不能乱动,要不然可以趁着这次回去把你的事给办了。”朱月暖有些遗憾的叹息。 “我的事?”悦茶一头雾水。 “我娘说了要收你当义女的。以后你就是朱悦茶,当然要拜祖宗的啦。”朱月暖理所当然的说道。 “小姐……”悦茶眼中浮现感激。 “你和我小舅拜过没有?”朱月暖突然绷直了身体坐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大事般的看着悦茶。 “……”悦茶顿时脸上飞红,低了头。嚅嚅的问,“小姐,你瞎说什么呢?” “拜把子不拜的吗?”朱月暖却瞪着她,很不满的说道,“我才想起来,他居然和我抢妹妹,本来吧,他是长辈,抢就抢吧。我喊你一声小姨,虽然怪怪的,但也勉强能接受。可他抢了妹妹,居然还不管你,所以我决定,搅黄了他这事儿,哼,让他当不成哥哥。” “小姐……”悦茶脸上还带着些许红色。错愕的看着朱月暖,好一会儿。忍不住笑出声来,“听小姐的。” “我明明是大姐。”朱月暖翻了个白眼,余光扫到门外的院子,李玉娘正端着东西进厨房,她定了定睛,转向悦茶轻声说道,“我不在这几日,你多留心些,婆婆对秦家小姐明显有些想法,这几天要是秦家的人过来,莫让她……动了什么心思。” “小姐放心,我会帮你盯好的。”悦茶郑重点头。 “要盯什么?”楚二炳手里端着药,他已经完全的好了,这些天,一家人中对悦茶的关心,连朱月暖都没他跑得勤快,“嫂嫂,悦茶的伤还重着呢,有什么事交给我。” 朱月暖明显的笑,睨了悦茶一眼。 悦茶不自在的撇开眼睛,低头看着手里翻了一半的书。 “我和你哥要回朱家村拜年。”朱月暖瞟向悦茶,“我让悦茶帮我盯着你娘,还有秦家。” “嫂嫂,娘并不是有意说那些话的,她是担心我。”楚二炳将药放在悦茶面前,带着十二分的歉意对朱月暖说道,“我替她向嫂嫂道歉。” 朱月暖笑:“我懂,我也没怪她,我让悦茶盯着她也非恶意,你别想多了。” “二公子,我家小姐是好意,毕竟,这段时日发生了太多的事。”悦茶忙帮着朱月暖说话。 “我娘……会有危险?”楚二炳明显的想歪了,顿时惊张的问。 “二炳,叫我什么事儿?”院子里响起了李玉娘的声音。 “娘,你听错了,没喊你呢。”楚二炳冲着外面扬着脖子应了一句。 李玉娘没有怀疑的回了厨房。 “小叔子,我想说,你的想像力真的太……”朱月暖无语的捂脸,敲了敲桌子,“这次赌债的事算是告一个段落了,但,我并不觉得你哥的麻烦就这样没了。” “我哥的麻烦……”楚二炳的惊愕没有丝毫减退,来回的看着朱月暖和悦茶。 “对,他最近犯桃花。”朱月暖笑盈盈的点着头。 “桃……花?”楚二炳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愣愣的摸了摸头。 悦茶抬头瞧瞧他,和朱月暖互看一眼,忍不住喷笑出来,把楚二炳笑得更是一头雾水。 午后,楚重锤独自回到家中。 李玉娘瞅了瞅他身后,问:“桐儿呢?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回来的路上,他遇到几位书院的学子,一起去拜访先生去了。”楚重锤应了一声,将手里的一个袋子交给李玉娘,“这是四哥给的鱼,你一会儿给炖上,给大儿媳妇和悦茶补补。” 李玉娘回头看了看书房。点头接过,有些沉默的进了厨房。 楚重锤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到了书房门前。把楚宜桐的去向和朱月暖说了一下,才去了外面。 朱月暖也没在意,陪着悦茶闲聊,楚二炳不在的时候,两人就分析分析最近这一连串的事情,寻找着共同点。 只是,天完全黑下。楚宜桐还没有回来,朱月暖有些坐不住了。 “我出去找找。”经历过那许多的麻烦事。楚二炳明显的成长许多,起身便要出门。 “我与你一同去。”朱月暖跟在后面,“你知道他的先生住哪吗?” “知道,银桂街的柳老先生。”楚二炳点头。 但。一盏茶之后,两人敲开柳先生家的门,却被告知,柳先生一家人走亲戚去了,并不在家。 “下午可有几位学子来过?”朱月暖一愣,忙问。 “没有。”看门的老管家摇了摇头。 朱月暖和楚二炳互望一眼,彼此脸上都带上了些许的惊错。 “哥不会出什么事吧?”楚二炳心惊的问。 “不会……”朱月暖站在街头,四下看了看,“公爹说他与学子们一起去的。或许,他们去的并不是这一位学子,也或许。他们临时知道柳先生不在家,去了别处,我们到处找找吧,看看茶馆酒楼有没有。” “好。”楚二炳立即点头,没有半点儿的犹豫。 “分开找吧,你从这边走。我从那边走,一个时辰之后要是没遇上。你就先回家去,注意安全。”朱月暖叮嘱几句,脚步匆匆离开。 附近的茶馆酒楼,大大小小的,有不少,朱月暖一间一间的寻过去,时值正月,离家的游子们都归来不少,难得团聚的日子,自然是抓紧了时间与家人朋友好好的聚聚,茶馆酒楼里的生意,也因此红火不少。 街道上,处处可见通亮的灯笼,照出一片繁荣。 朱月暖一路寻来,停在了金桂街云客来酒楼前。 云客来的大厅里,此时居然坐满了客人,正中间楼堂楼梯相连的地方,是一块挺大的戏台子,此时正热闹的上演着戏曲。 朱月暖背着手,抬头看了看,走了进去。 各种议论顿时扑面而来。 “这秦家小姐还真是胆大,居然敢女扮男装追男人。” “她胆大,朱大小姐胆就不大?敢踢秦家大公子下河,不过,说来也真是孽缘,秦家兄妹,一个看上朱大小姐,一个看着楚家大儿,啧啧。” 朱月暖惊讶的顿足,定睛往戏台上看去,顿时失笑。 戏台上,正演到楚宜桐上秦府道歉,被秦家逼婚的那一段,戏中的人,自然是处理过的,并没有指名道姓。 朱月暖来了兴趣,四下寻了寻,见没有空位,便站到了一边,认真的看起了好戏。 “简直是一派胡言!!!”可谁知,她才听了两句,二楼上便有一物被人重重的砸下,落在了戏台子中央,四分五裂,台上众人吓得连连惊叫着避开,好戏被打断。 朱月暖抬头。 只见秦时宇铁青着脸站在二楼栏杆边上,瞪视着戏台上的人,他的身边,除了康子牧、孙多福、季文初,还有舒姚清和楚宜桐以及三四个眼熟的学子。 大厅一片鸦雀无声,众人都升长了脖子观望。 楼上栏杆处也瞬间聚满了人。 “楚宜桐,我以为你是个人物,没想到你这样卑鄙,居然用这样的方式来毁我妹妹清白!!”气炸的秦时宇指着楚宜桐的鼻子,沉声斥责道。 声音清晰的传遍酒楼,围观的人越发的多。 “秦兄,你误会了,此事……”楚宜桐一脸惊错,但,他说了一半,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熄了声。(小说《夫贵荣妻》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ps:第一更终于上来了,依月还在努力……╭(╯^╰)╮ 098质问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夫贵荣妻》更多支持!“秦兄,此事怕是有误会吧,我姐夫不是这样的人。”舒姚清忙上前调和,提醒着秦时宇,“大家都看着呢。” 秦时宇这才回神,回头环顾四下,一张清逸的脸越发的黑沉。 他咬着牙指了指楚宜桐,猛的转身下楼,冲上戏台,瞪着台上的人冷声说道:“说,是谁让你们这样做的?” “公……公子。”下面候场的班主立即跑了上去,冲着秦时宇又是作揖又是赔笑脸,“不知公子说的是……” “说!谁让你们演的?”秦时宇上火,一把抓住班主的衣襟,平日的优雅贵公子形象抛到了九霄云外。 “是……这儿的大掌柜请我们来的,说是……”班主顿时面如土色的看着秦时宇,惊惶的说道。 “我问的是,谁编的这戏!!”秦时宇粗丨暴的打断班主的话,喝道。 “是……是……”班主被提着衣襟,憋得满脸通红,说话都有些困难。 “说!!”秦时宇没有耐心的喝道。 康子牧等人见状,纷纷从楼上跑了下来。 康子牧上台来到秦时宇身边,帮着掰开秦时宇的手指,把班主解救了出来。 班主惊吓之下。连连退了好几步。 “你是班主?”康子牧松手,冲着班主问道,语气平静。 孙多福和季文初也过来拉住秦时宇。低声的安抚着:“秦兄,不要冲动。” “是……”班主远离秦时宇,面对康子牧虽然惊悸,但还是点了点头。 “你可否告诉我们,这出戏说的是什么?”康子牧指了指一边的戏伶,“是何人所编?” “是一位公子给我的,说的是……是……”班主有些犹豫。“是一段才子佳人的故事。” “一位公子?”康子牧瞟了楚宜桐一眼,问。“那位公子可在我们当中?” 班主一愣,细细的打量一番,连连摇头:“那位公子长得很俊,不过。个子比你们都稍稍矮些,人也纤瘦些,而且,不像本镇的,是个生面孔。” “他为何让你演这个?”康子牧又问。 “这个……”班主犹豫着。 “说!!”秦时宇再次喝道。 班主吓得缩了缩头,咽了咽唾沫,飞快的应道:“那位公子并未说什么,只是说,我们戏园子要是演这个。可是吸引人,能赚钱,所以……” 朱月暖听到这儿。唇角微微上扬。 康子牧倒也没有再问什么,转身拉着秦时宇,劝道:“秦兄,你怕是误会了,我们走吧。” “误会?”秦时宇有些异样的暴躁,一把甩开了他们。瞪着班主及两个戏子说道,“女扮男主远赴书院。与男子共读,茶肆诗会上显露女儿身还被泼一身的酒!!这是误会?分明就是毁我妹妹而来!!我就奇怪,为何今日一出门,便有人在说什么秦家小姐朱家小姐,原来问题出在这儿。” 说完,直接转身,再次指着楚宜桐,冷声说道:“当日茶肆之事,除了在座的学子,并无他人知晓,而,能知晓岱山书院之事的,除了你楚宜桐和我妹妹,再无他人,若不是你,又是何人!!” 楚宜桐静静的看着台上的秦时宇,温温润润不见半点儿慌乱:“秦兄,你醉了,有什么误会,等你清醒些,我们再找个时日好好谈谈吧。” “是啊,秦兄,这估计真是误会,我姐夫他不是那样的人。”舒姚清也附和说道。 “不是你做的,难道还是我妹妹自己做的?!”秦时宇梗着脖子,脸上一片潮红,眼神中透着些许焕散。 “蠢货……”朱月暖冷哼一声,朗声说道:“秦公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楚宜桐看到她立即走了过来,带着担忧:“暖暖,你怎么来了?” “看你这么晚没回家,担心你。”朱月暖微微一笑,转向秦时宇,说道,“却不料,看了一场好戏。” 秦时宇看到朱月暖,似被定住了般,目光痴痴。 “秦兄。”康子牧在一边轻轻推了推他,提醒道,“冷静些。” 秦时宇目光微转,看了看康子牧,又转向朱月暖,没说话。 “见过姐姐。”舒姚清过来行礼。 “秦公子,方才你指着我夫君说什么来着?”朱月暖只是瞥了舒姚清一眼,径自冲着秦时宇笑意盈盈的说道。 “暖暖,秦兄只是醉了。”楚宜桐拦下朱月暖,浅笑,“我们回家吧。” “夫君,虽然说,清者自清,但也有,三人成虎之说。”朱月暖认真的看着他,声音清脆响亮,“有些事,你可以不计较,但,我不能不计较。否则,只会让某些人越发猖狂。” 说罢,将楚宜桐推到一边,一纵身便跃上了戏台子,看着秦时宇说道:“秦公子,不好意思,我朱月暖从来眼中揉不下沙子,所以,你今晚最好把话当众说清楚。” 秦时宇沉默的看着她,眼中微微黯然。 “说不出来吗?”朱月暖冷笑,“那便让我来替你细说从头,也好让在座诸位,好好的评判评判,谁对谁错!!” 众人顿时哄然,议论纷纷起来,那些三楼上的客人也纷纷的往下涌。 “秦公子,昔日我踹你下水,是我不对,但此事,与我夫君无关。”朱月暖的目光扫过众人。略吸了一口气,看向秦时宇,开始叙说。“在座诸位应该都是揽桂镇的乡亲们,想必,对楚家大儿寸步不离书本的习惯也是见惯不怪吧?” 众人纷纷点头。 “我还记得,那日与他初遇,周边姑娘无数,他却能安然沉浸于书中,对姑娘们更是目不斜视。为何?”朱月暖继续道,“全只因。他是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他所思所想,他的抱负。不过就是来年能高中,谋得一官半职,为百姓们造福罢了,此番应我朱月暖的擂台,也是因那一日,我偶遇俩心存歹念之人,他为救我偶尔碰到我的手,为了负责才应擂罢了。” 众人顿时哄笑。 楚宜桐面露赫色,无奈的看着她:“暖暖。说这些做什么?” “为何说不得?我们行得正,坐得正。”朱月暖冲他嘟了嘟嘴,不理他。“此番岱山书院游学,也是因为我外公的考验,试问诸位,无人之时的无心之失,他尚且能挑起责任,不避不躲。那么,他在我外公、大舅的眼皮子底下。若真对秦小姐做了什么,他会如此卑鄙的使手段逃避甚至去毁人名节吗?” “确实不会。” “说起来,楚家大儿的名声一向很好,为人谦和,从不见有听说过他与别的姑娘家有什么,这次还真是挺奇怪的。” “朱大小姐嫁入楚家,楚家就一直没安生过,当然奇怪啦。” 窃窃私语不断。 秦时宇却置若罔闻,只受伤的看着朱月暖,一语不发,一改之前的暴躁。 “我本不愿多事,今日秦公子既然撕破脸面不顾忌,那我也没什么可以替秦公子隐瞒的了。”朱月暖语题一转,直指秦时宇,“我夫君去岱山书院游学,家中公婆皆是全力支持,家中有任何小事,都从不会让我夫君知晓,为的就是想让他在岱山书院有所得,有所悟,可,偏偏有人,在我婆婆出事之后,以知情人之身份将消息告知我夫君,后又有家中琐事连连扰他分心,我记得,有一次还是秦公子你亲自转交信件,告诉我说,是令妹为了学技艺,才女扮男装去的岱山书院,还央我让我夫君照顾一二,此事不知秦公子是否还记得?” 秦时宇动了动目光,终于开口:“是……” “所以,那时,我夫君是不知晓她的身份的,对不对?”朱月暖眯眼。 “是。”秦时宇抿唇。 “很好,既是如此,为何令妹不向我夫君表明身份?反而以秦月贤弟之名混在他身边?你兄妹二人,居心何在?”朱月暖突然清冷的质问? “……”秦时宇退开两步。 “当日,我知晓秦月之身份,曾向我夫君修书一封,那封信为何寄不到我夫君手中?”朱月暖陡然间散发开冷冽,,逼近秦时宇。 秦时宇又退两步。 “我夫君本欲回复书信,又是谁,劝他不要写信,又是谁劝他给家中一个惊喜捎他回来的?”朱月暖步步紧逼。 众人再次鸦雀无声。 楚宜桐平静的看着台上的朱月暖,负手而立,不拦也不退。 “归家之后,又是谁三番五次相邀,又是谁,当着我的面说出那些似是而非的话的?不顾我夫君步步回避,不顾学子们睽睽众目,借酒装疯纠缠。”朱月暖将秦时宇逼得险些跌下台去。 康子牧及时的扶了一把,忙劝道:“楚嫂嫂,秦兄他醉了,一场误会。” “现在跟我说误会?”朱月暖冷笑,“不好意思,晚了,我朱月暖从来有恩报恩,有怨报怨。” “大家都是一个书院的,抬头不见低头见……”康子牧无奈的再劝。 朱月暖直接打断他的话:“我可不是知俞书院的。” 康子牧顿时噎住。(小说《夫贵荣妻》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ps:第二更~~捂脸继续…… 099行在路上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夫贵荣妻》更多支持!“醉了……”朱月暖见康子牧不吭声,才放过了他,轻蔑的看着秦时宇冷笑,“装醉,倒还真是个不错的方法,一个借酒装疯纠缠他人夫君,一个借酒胡言泼人脏水,还真不亏是一家兄妹啊。” “秦兄,那日茶肆之事,暖暖所为确实失仪,在此,我代她赔礼。”楚宜桐听到这儿,在台下冲着秦时宇一揖到地,“只是秦兄,今日之戏,说的也不过是前朝旧事,并未直指何人,你这样冲出来,未免……” 朱月暖看了看楚宜桐,眼中流露些许笑意,接话道:“夫君,茶肆那件事,我并不觉得我有做错,无论那秦月是男是女,身为学子,说出那样有碍风化之言,若不是瞧在秦公子的面子,便不是泼她一脸酒那么简单了,最起码,也得扒了她那一身皮扔到大街上让众人都来鉴赏鉴赏,哪家的女子这般的不要脸面!” “暖暖。”楚宜桐叹息,“秦兄与秦贤弟都是喝醉了,你与这醉酒之人,辩这许多做甚?身正不怕影子歪,只要你信我便罢了。” 朱月暖却是不悦:“我信你,但我也容不得别人欺你。” “你身子刚好,莫动气。”楚宜桐温声劝道。 “能不气吗?妄想抢我夫君。还暗中对染锦布庄生意下手,在外面散布谣言毁你清名,毁岱山书院众学子清名。叔能忍婶不可忍!”朱月暖俏脸一板,“岱山书院,是我外公、大舅、小舅以及众先生们一生的心血,开课授业,桃李天下,从不曾被人污这样的脏水!这外面不知情的人听了,还当岱山书院是什么藏污纳之地呢。这让无数岱山书院出去的学子们如何立足天地?!!” “楚嫂嫂,言重了。”康子牧再一次笑着打圆场。 “好。那我便不言重。”朱月暖一瞪眼,再次发难,“秦公子,我只问你一句。我夫君鉴于道义,因我失仪之事上门道歉,你家人可曾说过让他休妻另娶秦小姐之言?” “那是……”秦时宇顿时脸色刹白。 “你只需回我说过还是没说过。”朱月暖打断他的话。 “……说过。”秦时宇颓然的应道。 众人顿时一片哗然。 “哼!算你还有些担当。”朱月暖冷哼,“我倒是觉得,这戏园子的这一场戏,倒是矫正了全部事实,秦公子却怒成这样,难道,你是恼羞成怒?” “楚嫂嫂熄怒。熄怒,秦兄确实是醉了,今晚本来挺高兴的。我们也知道秦兄和楚兄之间有误会,这不,都是同一个书院的,就想着寻个机会让他们好好的聊聊,化解化解,谁知道……”孙多福憨憨的上前。 “误会。都是误会。”季文初也拱手笑道。 “姐姐,公道自在人心。”舒姚清也在下台劝说。“天不早了,姐夫也喝了不少,还是早些回去吧,免得楚叔楚婶担心。” “朱大小姐。”这时,云客来的老板也匆匆出来,陪着笑脸说道,“大家都是乡亲,有些话,说开就好,莫动怒,伤了和气。” “你放心,你不会拆了你这酒楼了。”朱月暖掀了掀唇,看向康子牧等人,“今日便到此为止,你们帮我带一句话给秦家,凡是妄想伤我家人者,不管是谁,我若是怕了他,朱月暖三字便倒过来写!!” 说罢,跳下了戏台,走到楚宜桐面前。 “走吧。”楚宜桐看着她笑。 “你也真是,都被人指着鼻子骂了,还能不辩不驳的,读书读呆了吧你?”朱月暖眼一瞪,嗔怪的说道。 “清者自清。”楚宜桐只是笑。 “清者自清……等别人把你一身白全泼成黑,谁还能透过那层黑看清你的白?”朱月暖恨铁不成钢。 众人见好戏散场,纷纷散去。 康子牧等人也拉了秦时宇匆匆离开。 二楼的栏杆处,只留下一位老者和三个随从,颇有兴趣的打量着下方还没走的朱月暖。 “将军,这女子倒是挺有魄力,与大小姐颇为相似。” “世间奇女子本就无数。”老者笑了笑,点了点头。 “她好像也姓朱。” “姓朱的人多了。”另一位随从笑道。 朱月暖似有所觉的抬头,往上面瞧了瞧,也没在意,拉着楚宜桐离开。 舒姚清等人紧跟其后,各自归家。 “看不出来,你也不是完全的书呆嘛。”回家的路上,朱月暖睨着楚宜桐笑着说道。 “你能为我出头,我总不能拖你后腿吧。”楚宜桐浅笑,负手缓行,“只是,暖暖,这件事情其实可以更婉转一些解决的。” “那又如何?”朱月暖漫不经心的应,“用别的办法,或许可以圆满的解决,但,我要照顾悦茶,你要专心应考,哪来那么多的工夫和他们耗?而且,若不当众戳穿他们,以秦时宇今晚咄咄逼人的趋势来看,分明就是故意的,要不然,像秦家那样的人家,就算别人都知道戏文里说的是谁,秦时宇也不可能失态至此的跳出来,他呀,就是在利用你的能容、不辩,想让众人都站在他们那边。” 楚宜桐微笑:“那又如何?我又不会娶她。” “三人成虎,众口烁金。”朱月暖叹了一口气。 “但这样一来,会不会给岳父添什么麻烦?”楚宜桐问。 “有什么麻烦?”朱月暖反问,“秦家的麻烦本来就是他自己招惹来的。再说了,他好歹也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要是这点儿风浪都抗不起。他不如关了铺子回家种红薯去。” “你呀。”楚宜桐听到这儿,不由无奈的轻笑。 “赶紧的,回家收拾行李去,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去朱家村。”朱月暖抛开那些糟心事,拉着楚宜桐快步跑了起来。 回到家,朱月暖凑着楚宜桐去向二老问候的空档。溜到书房,把事情简单的和悦茶说了一遍。交待了一些事情,才回到自己屋里,收拾出门的行李以及礼物。 次日一大早,朱月暖便让锦蓝去雇了一辆不用马夫的马车。行李和礼物搬上车,她又去准备了不少的食材和瓜果点心,还捎带上一个火锅和烧水壶,甚至还带了不少的碳。 楚宜桐没管这些,只带上了他心爱的书。 告别家人,朱月暖和楚宜桐出发了,同行的还有知道朱家村路线的锦蓝,锦青则留下照顾悦茶。 一路上,楚宜桐又捧起了书。 朱月暖也不打扰他。自顾自的和锦蓝坐在前面赶车。 天空晴空万里,风也给面子的柔了起来,朱月暖看着沿途的风景。心情极好。 “禹知,你别看书了,瞧瞧这外面大好的风景。”朱月暖兴起,冲着车中喊道。 楚宜桐闻声,掀开了帘子。 “姑爷坐这儿。”锦蓝忙让位,自己弯腰进了里面。坐在朱月暖的身后。 楚宜桐想了想,拿着书本出来。坐在朱月暖身边,满眼笑意的看着外面:“确实不错。” “你就知道闷头看书。”朱月暖横了他一眼,“好文章可不是闷出来的。” “好,不看。”楚宜桐一笑,将书阖起递给一边的锦蓝,锦蓝接过送进马车。 “嗳,我们中午找个好地方野炊吧。”朱月暖又起了主意。 “野炊?”楚宜桐不解的问。 “对呀,就是找个风景好的地方,吃中饭,反正我们自己也带了火锅,还有食材,只要有水源的地方就行了。”朱月暖欢快的笑着,“就这么决定吧。” 楚宜桐含笑点头,看了看她,伸手:“我来吧。” “你会?”朱月暖讶然。 “你可以教我。” “行。”朱月暖立即让出缰绳,指点楚宜桐怎么控制马匹。 马车只是缓行,加上楚宜桐已经会骑马,很快就领悟了其中要点,赶得有模有样。 中午时,他们在一小溪涧边停了下来。 “哇,有鱼!”朱月暖看到溪涧中游动的鱼,立即跳了下去,“锦蓝,寻个平坦的地方,把火锅点起来,我去逮鱼。” “你当心些。”楚宜桐将马拴在路边石块上,笑着叮嘱。 “你来不?”朱月暖扬声,已经坐在溪边脱起了鞋袜。 楚宜桐瞧着她,又瞧了瞧那并不深的溪涧,想了想,走了过去。 “没试过吧?”朱月暖的笑明媚的如今日的阳光。 楚宜桐微微晃神,摇了摇头:“不曾试过。” “我教你。”朱月暖侧头,把鞋袜放到一边,大大方方的挽起了裤腿,露出凝脂般的小腿,转头打量了一下,冲锦蓝喊道,“锦蓝,把那根长些的树枝捡过来给我。” 锦蓝很快送了过来。 朱月暖三下五除二,利索的把枝桠剥去,略掰尖了一端,分了一根给楚宜桐。 楚宜桐已经学她的样子脱去了鞋袜,并把衣摆塞到了腰间,接了树枝,两人往溪涧中间走去。 水并不深,只漫到小腿处,但,却是极冰冷,朱月暖没有半点儿反应,楚宜桐却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腿,不过他瞧不起朱月暖一眼,还是忍住了。 “看准了,一下子扎下去,记得哦,要稳、准、狠。”朱月暖作着示范,对准了目标利索的出手,一根巴掌大的鱼被穿在了树上,她随手的拨下,往岸上扔去,“锦蓝,接着。”(小说《夫贵荣妻》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ps:哭,四百大洋泡汤了…… 100路遇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夫贵荣妻》更多支持!正月的天到底还是寒冷的,朱月暖飞快的刺到十几条鱼,拉着楚宜桐上了岸,看着他冻得发红的脚,她不由笑:“这么怕冷你还下去。” “陪你。”楚宜桐说的自然,几次的刺鱼都没能成功,反让自己身上衣衫打湿不少,他却淡然的放下衣摆,微笑着说道,“而且,我也不曾试过。” “你以前,不会一天到晚只知道读书、读书、读书吧?没别的兴趣?”朱月暧把鱼都扔给了锦蓝处理,自己光着脚跳上马车,那了两块布巾过来,扔了一块儿给他,自己就坐在一边抹水穿袜。 “娘希望我能出人头地。”楚宜桐的脚冻得通红,坐在一边不慌不忙的拭着,有条不紊的放着裤脚、穿着鞋袜。 “好可怜……”朱月暖同情的看着他,“你这十九年,一定很无趣。” 楚宜桐只是笑。 “中午让你试试不一样,你可别又捧着书哦。”朱月暖撑着地站了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衣衫,冲他招手,“快来,你也来试试这幕天席地的乐趣。” “好。”楚宜桐收拾起布巾搁到马车车辙上,走了过去。 那边,锦蓝已经在一平地上铺了一块麻布,火锅点燃摆在正当中。四周摆放着装了干净食材的盒子。 朱月暖和楚宜桐两人净了手,与锦蓝一起围坐。 阳光明媚,溪水潺潺。边吃边聊,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片刻,揽桂镇方向的路上,两骑一车缓缓而行,渐渐接近三人所在的位置。 朱月暖抬头瞧了瞧,却看到他们突然停了下来,不由惊讶。叼着筷子注视。 马车帘子掀开,一位老者从车中下来。 两匹马上看似随从的男人纷纷下马。陪着老者往朱月暖这边靠近。 楚宜桐站了起来:“老丈有礼。” 老者一袭青布长袍,花白的胡须及胸,慈眉善目,倒是像极了书院里儒雅的先生。但,一双眼睛却是炯炯有神,眉宇间也流露着一股子英气。 朱月暖跟着起身,福了福,好奇的打量着他们。 老者身后的两个随从,穿着一样的深蓝色布袍,一个腰间悬剑,一个怀中抱剑,长着一样的剑眉一样的凤目。像极了孪生兄弟。 此时,悬剑的警惕的看着朱月暖和楚宜桐等人,抱剑的目光却落在火锅上。眼中流露丝丝兴趣。 “打扰两位雅兴。”老者和善开口,指着火锅问道,“可否告知这锅何处有卖。” “揽桂镇月桂街四方桥头的楚记铁铺。”朱月暖一听,立即报了个详细地址。 “这吃法倒是别致。”老者恍然。 “自家所制,老丈若不嫌弃,不妨一起尝尝。”楚宜桐好客的邀请。 “如此。打扰了。”老者倒是不拘束,直接点头。盘腿坐了下来。 “老爷。”悬剑的随从横上一步,提醒般的低喊了一声。 朱月暖睨了他一眼,笑而不语。 “无妨,这位小兄弟与这位姑娘都是性情中人,昨晚不曾打过招呼,今日却在此相遇,也是缘份。”老者笑着摆手。 “昨晚?”朱月暖惊讶。 “云客来,姑娘好口才。”老者抚着须,赞赏的看着朱月暖,也不回避。 “原来如此。”朱月暖恍然,“本是家事,闹成那样,惭愧。”嘴上说着惭愧,面上却显不出半分。 “老丈请。”楚宜桐接了锦蓝取来的干净碗筷奉到老者面前,“拙荆向来心直口快,昨晚之事,让老丈见笑了。” “怎么会,小兄弟好福气,有如此良妻相护。”老者接了碗筷,笑道。 “两位若不嫌弃,也一起吧。”楚宜桐冲那两人笑道。 悬剑的还在犹豫,抱剑的却爽快的坐到楚宜桐另一边,自来熟的找了锦蓝要了筷子,抢先挟了菜吃了一口,尝过,立即竖起了大拇指:“好吃。” 朱月暖看着他行云流水般的举动,挑了挑眉,笑了笑,没有说话。 “不知老丈如何称呼?”楚宜桐边替老者涮着菜,边客气的问。 “说来,也是巧了,我与姑娘同姓。”老者指了指朱月暖。 “您也姓朱?”朱月暖打量着他,“您是哪里人?” “祖藉淳荆镇朱家村。”老者颇为感慨的叹气,“几十年了,还是第一次回来,也不知归家的路,是否还是那一条了……” “这么巧?!”朱月暖面露惊诧。 “姑娘也是朱家村的?”老者闻言,忙问。 “祖藉淳荆镇朱家村。”朱月暖用了老者的话,笑道,“您是几十年第一次,我是十六年来第一次回,和您一样,不知归家的路喽。” “哈哈,看来,真是我们的缘份了。”老者笑得豪气,看着她,“只是你小小年纪,怎么也十六年不曾回去了?” “一岁离家,后来便一直不曾回去。”朱月暖随口带过,但,看着老者的目光却是多了一丝探究。 “你们也是去朱家村的?”老者又问。 “正是。”朱月暖点头。 “老丈若不识路,不妨一起。”楚宜桐好意说道,指了指锦蓝,“锦蓝知道怎么走。” “好,好。”老者连连点头。 悬剑的男人再一次看了看朱月暖和楚宜桐两人,安静的吃着东西。 楚宜桐博览群书,老者显然也是知识渊博。一餐饭吃下来,两人聊得极是投极,各自介绍了自己的名姓。 老者叫朱安旭。悬剑的男人叫陆霖,抱剑的男人叫陆霈,两人是孪生兄弟。 收拾了东西,重新上路,老者直接请了楚宜桐去他的马车上对弈。 朱月暖瞧了瞧老者,什么也没说,只驾着车跟在了后面。 陆霈勒马。落在后面与朱月暖并驾齐驱。 “朱姑娘为何不请个马夫?” “这样自在,想走就走。想停就停。”朱月暖笑答,手中的马鞭在半空中挽起一个鞭花,声音清脆响亮。 “朱姑娘会功夫?”陆霈又问。 “略学过些皮毛。”朱月暖瞧了瞧他,难得的谦逊。 “可令夫不像是个会功夫的。”陆霈倒转着手听鞭子指着前面的马车。 “他是书生。”朱月暖点头。 “看出来了。”陆霈笑道。不避讳的说道,“昨晚云客来的事,我们都瞧见了,姑娘魄力可嘉,而令夫……确实是个书生呐。” “他虽是书生,却也是个有担当的男人。”朱月暖笑意微敛。 “不如姑娘豪气。”陆霈没有羡慕对朱月暖的欣赏。 朱月暖笑笑:“他是君子,我是女子,与小人作斗,自然是非女子不可啦。” “哈哈~~有道理。”陆霈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话。 朱月暖瞧了他一眼。撇了撇嘴,认真的赶车。 有了这几人的同行,路上倒是热闹不少。 次日黄昏。他们来到了淳荆镇外。 在路口,远远的站着几十个人。 “小姐,是老爷和夫人。”走得近了,锦蓝指着人群突然提醒道。 果然,那几十个人中,有朱广晟和杨慕萍。朱广昱夫妻,朱清莲夫妻。还有不少她不认识的人。 “暖囡?”杨慕萍很快就发现了朱月暖,上前几步冲着朱月暖招了招手,笑道,“你怎么自己赶车了?” “自在。”朱月暖笑了笑,将马车停下,目光投向前面的马车。 这时,前面的马车也停了下来,那几十个人的人群中出来两人,冲着陆霖和陆霈行礼:“参见陆左卫陆右卫。” “前面离朱家村可还远?”陆霖淡淡的问。 “禀陆左卫,朱家人都来迎接将军了。”那两人指了指一边的朱广晟等人。 朱月暖听到,顿时怔了怔。 此时,楚宜桐已经掀起布帘下来,冲着朱广晟行礼:“见过岳父。” “禹知?你怎么在车上?”朱广晟也愣住了,看了看那马车,又回头看了看朱月暖。 “路上偶遇朱老,得知都是前往朱家村的,便一起同行了。”楚宜桐说罢,冲着朱广昱等人一一行礼。 说话间,朱安旭已经从马车上下来,扫了朱广晟等人一眼。 “你是……旭哥儿?”人群中,一位年纪颇大的老人上前,眼中含着泪花,颤颤的问。 “你是……”朱安旭却认不出眼前的人,但明显,他的神情间,也多了一丝激动。 “我是阿东啊。”老人指着自己说道。 “阿东……你是阿东?”朱安旭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许久,他似乎从老人的脸上找到了什么,激动的扶住老人的双臂,“你真的是阿东!” “旭哥儿,你还活着!还活着!”老人抬手,语无伦次的说道。 “活着,我回来了。”朱安旭感慨的笑。 “见过舅舅。”朱广晟等人上前行礼。 “这是你大姐的大儿子,广晟,二女儿清莲,小儿子广昱。”阿东充当了解说员,一一介绍着身后的人。 “月暖丫头是广晟的女儿?”朱安旭一一记下,看着朱广晟笑问道。 “是。”朱广晟有些惊讶,却还是老实回答。 “不错,不错。”朱安旭连说了几个不错。 “暖囡,你早就认识你舅公?”杨慕萍听得意外,悄声扯着朱月暖的袖子问道。(小说《夫贵荣妻》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ps:不好意思哦,今天只有这章,明天恢复双更~~~ 101大人物 稍稍寒暄,众人分别上了马车,直奔朱家村。 朱家村明显的清扫过了,路两边连枯枝烂叶也不曾见到一片,村口处的老槐树下,聚集了黑压压的人。 朱老太公坐在竹椅上,拄着那拐杖,微歪着头,闭着眼睛似是睡着了,只有那没了牙的嘴巴还一如既往的吧叽着。 “父亲……”朱安旭一眼就看到了正中间白发苍苍的老人,大步上前,直直的就跪了下去,红了眼睛,“不孝儿子……回来了……” 朱老太公听到声音,耷着的眼皮子微抬了抬,吧叽着嘴巴盯着朱安旭,没作声。 “爹,大弟回来了。”朱雪娘抹着泪在朱安旭耳边说道。 “嗯……”朱老太公应了一声,又吧叽着嘴巴闭上眼睛,不一会儿便传来了轻轻的鼾声,而那吧叽嘴巴的动作却一直没有停下。 “父亲……”朱安旭抬头就看到朱老太公这样子,眼泪吧嗒落下,跪着上前,抱住了朱老太公的双膝,头搁在那膝上,背不住的抽着。 朱月暖和楚宜桐站在后面,身边是陆霖和陆霈。 “二哥。”朱韵娘和徐恒江从后面匆匆挤了进来,朱韵娘虽然红着眼,但还算镇定,上前伸手扶起朱安旭,“回家就好,有什么话,休息好了再说。” “对对对,旭哥儿平安回来就好。”众人纷纷附和。 “父亲。儿子背您。”朱安旭抬头,也不抬手拭泪,抬头看了看朱老太公。转身,单膝跪地等着。 “将军,卑职……”陆霖和陆霈双双上前。 “将军?”朱月暖惊诧,和楚宜桐互相看了一眼,悄声问,“这路上,你听他提过身份没?” “不曾。”楚宜桐摇头。神情倒是淡然。 “怪不得陆霈之前那样警惕。”朱月暖恍然的点了点头,“他是怕我们在火锅里下毒呀。” “位高权重之人。出行却只带了这几人,两位陆兄弟谨慎也是情理之中。”楚宜桐冲她笑笑,“你这位舅公倒是性情中人。” “二哥,有竹椅呢。快起来。”朱韵娘轻声说道。 “父母养我十六年,我却四十四年不能尽孝,如今就是想背一背……又能背得几回……”朱安旭单膝跪着,双手撑着地,垂头低语,老泪直直的滴落,渗进那黄褐的泥中。 朱韵娘闻声,沉默,冲徐恒江看了看。两人默契的上前,一左一右扶起了朱老太公。 陆霖和陆霈还待要说话,楚宜桐上前。悄然的拍了拍他们的肩,两人回头瞧了瞧,默默的起身退到一边。 在众人的帮助下,朱安旭背起了朱老太公。 朱老太公似乎睡着了,安静的趴在朱安旭背上。 朱月暖偶尔的抬头,却发现。朱老太公眼角泌出的混浊的泪,她不由一愣。轻轻一叹。 朱家的院子,就在进村的大路边上,石砌的墙,高高的台门,住着朱家五房,台门进去,又有小院套着小院,看不出富贵,却也蕴含着传承百年的沧桑。 朱月暖和楚宜桐落在后面,边走边打量着院子的环境。 朱安旭背着朱老太公,在朱韵娘等人的陪伴下,进了正对着台门的院子。 大院子里站满了老老少少,朱月暖见进不去,干脆和楚宜桐一起站在了外面,陆霖和陆霈警惕的打量着四周,留意着朱安旭的一举一动。 “这是朱家,你们俩不至于吧?”朱月暖看得好笑,转头取笑了一句。 “将军的安全是我们兄弟俩的职责,无论在哪里,都不能掉以轻心。”陆霈一板一眼的应着。 “嗳,私下透露一下,你们说的将军,是什么将军?”朱月暖好奇的打听。 “你不知道?”陆霖惊讶。 “不知道有什么奇怪的?没人跟我们说呀。”朱月暖耸肩。 “辅国大将军。”陆霖认真的说道,脸上流露敬重。 “什么?他就是辅国大将军?五年前溃击玄安军收复北骥府的辅国大将军?”朱月暖惊呼出声,眼中熠熠生辉。 “姑娘也知道五年前之役?”陆霖有些意外的打量朱月暖。 “那是当然,五年前,我和我小舅就在允山府,曾有幸一睹朱家军的风采,只是,我不知道你们朱家军的朱与我这个朱是一家呀。”朱月暖开心的笑着,“辅国大将军可是我小舅的偶像呢,他常说,辅国大将军是真正的英雄,因为将军心里有百姓。” “令舅是?”陆霖好奇的问。 “杨慕凡。”朱月暖笑笑,没多说杨慕凡的事,目光投向正堂内的朱安旭,“不过,若不是你们说,我还真的难把眼前这个儒雅的老丈和当年看到的那个身穿铠甲高大威严的大将军联系到一起。” “我倒是觉得,这般的朱老才是真正的朱老。”楚宜桐轻笑。 此时,正堂内的长辈们已经寒暄完毕。 “暖囡。”杨慕萍从里面出来,站在门口一番张望,看到了朱月暖这边,招了招手,“禹知,过来拜见舅公。” “暖囡?呀,是月暖吗?”杨慕萍身边再一次的热闹起来,众人纷纷顺着杨慕萍的目光往这边望来,落在朱月暖和楚宜桐身上。 “这是晟哥儿的大闺女大女婿?” “是。”杨慕萍微微颌首,又冲朱月暖招了招手。 “长得真俊……” 在一片恭维中,朱月暖和楚宜桐随杨慕萍进门,给在座的长辈们见礼。 “免礼免礼。”朱安旭高兴的连连点头,双手虚扶,“看来我和他们是真有缘,却没想到,竟是自家外甥孙女和外甥孙女婿。” “我们也没想到,鼎鼎有名的辅国大将军就是舅公您呀。”朱月暖起身,目光中含着明显的孺慕和欢喜,“五年前,在允山府,我还看到过您呢。” “哦?你去过允山府?”朱安旭顿时来了兴趣。 “是,玄安之役,看到您领着朱家军出征,当时,我就跟在我小舅身边。”朱月暖重重的点头,目光流连在朱安旭身上,迟疑片刻,欲言又止。 “你小舅是?”朱安旭又问。 “杨慕凡,字叙拾,人称清淼先生。”一旁坐着的徐恒江笑呵呵的帮着解答,“暖丫头是叙拾从小养教大的,几年前,禹洋府里设擂,募得粮草无数,便是朱家军的。” “我这些年来,写了无数的信,派出亲信无数,都石沉大海,直到年前,圣上恩准召我回京,我才得了机会。”朱安旭看着朱月暖,连连点头,感慨的说道,“却没想到过,原来我要寻找的家人竟离我那样近过……” “舅公,小舅可崇拜您了,他说您是真正心中有百姓的大英雄,为朱家军尽绵薄之力就是为百姓尽力。”朱月暖笑得两眼弯弯,“要是我早知道您是我舅公,我早拽着小舅去投奔您了。” “就算不是亲戚,朱家军的大门亦是向各贤才敞开着的呀。”朱安旭哈哈大笑。 “我们去过的呀。”朱月暖有些遗憾,“可是,您的亲信说,您不收幕僚,而且,那段时日,您好像还受了伤,我一小姑娘跟着我小舅一书生,连大门都进不去,所以就换了方式尽些小心意了。” “受伤?大弟,你伤哪了?”朱雪娘惊呼。 “都过去了,行军打仗,有命活下来的伤,都不是什么大事。”朱安旭罢了罢手,笑着一语带过,看着朱月暖和楚宜桐,笑问,“禹知可有心报国?” “已准备来年赴京应试。”楚宜桐坦然一笑。 “好,到时,可住到我府上。”朱安旭欣慰的笑着。 这时,又有人进来向朱安旭请安,朱月暖拉着楚宜桐站到了后面。 进来的是两个少年,是朱广昱的两个儿子,朱月暖的堂弟。 再往后是朱清莲的独女,朱月暖的表妹。 朱月暖也是头一次见这些亲戚,所以,在朱清莲的授意下,三人向朱安旭请了安,又向朱月暖和楚宜桐行礼。 看到楚宜桐的片刻,表妹忽的红了一下脸,忸怩的跟着堂弟站到了一边。 朱月暖只是瞧了瞧,没理会。 朱家五房,朱老太公是长房长子,朱月暖算是长房长女,等她这一辈的见完了礼,其他各房也纷纷进来拜见,朱安旭是大将军的话题在朱月暖和陆霖说话时便已经传开,村长、保长闻讯而来,后面沾亲带故的人更不用说。 一折腾,就是入夜,朱家妇人们也准备好了接风宴,乡亲们才渐渐的散去。 朱家五房的人齐聚。 上席,除了朱安旭,还有第一次上朱家门的新女婿楚宜桐,一左一右陪着朱老太公,徐恒江和朱广晟以及几位朱家长辈陪同。 朱月暖被朱韵娘拉着坐了另一桌,陆霖和陆霈等人也被热情的朱家男人们拉去坐了一席。 入了席,朱安旭左右扫了一眼,惊讶的看向朱雪娘,问:“长姐,为何没看到姐夫?” 顿时,刚刚还挺热烈的几桌子,一瞬间寂静了下来,静得只剩下外面风拂树梢的哗啦声。 “舅,那个人……我们都当他已经死了!”许久,朱广晟的声音冷硬的蹦了出来。(未完待续) 102做真的吧 深夜,又飘起了不小的雨。 朱月暖站在二楼房间的窗前,透过支起的窗看着黑沉沉的夜,风不小,雨不经意间的拐了方向钻入窗,她却毫不在意。 “下雨了,莫着了凉。”楚宜桐从门外进来,手上还提着茶壶,放到桌上,顺步过来,伸手取下了支着窗的木棒,将外面的风雨完全的隔离,才转了身,打量她的神情,目光温柔,“怎么了?” “在想我奶奶的事。”朱月暖撇了撇嘴,无预警的伸手环上他的腰,闭目贴在他胸前低低的说道,“奶奶是个可怜的女人。” 楚宜桐被她突来的举动弄得一僵,但,也比上一次拥抱时反应要快些,缓抬了手拥住她轻问:“为何如此说?” “小的时候,我很讨厌她。”朱月暖似乎有倾诉的欲丨望,就这样静静的倚着他,闭着眼睛说起从前的事,“你知道吗?小的时候,奶奶给你买过两个烧饼,就这两个烧饼,成为她对外人的炫耀,她总是对外面的人说,我在外公家过得不好,饭都吃不饱,亏了有她,那样百般的抹黑外婆,从那以后,我在路上遇到都会假装看不到她。” 楚宜桐安静的听着。 “可后来,小舅告诉我,奶奶的故事。”朱月暖幽幽一叹,“我才知道,她为什么会变成……那样的爱絮叨。” “小舅说了什么?”楚宜桐语气低低的 “她是朱家长女。舅公十六岁时失去下落,生死不明,她只好挑起朱家的担子。招婿入赘,爷爷是个杂役,或许,还有些自我,种种原因,总是招惹太婆婆的不待见,所以。他离开了,那时。爹才八岁,姑姑才三岁,叔叔还不曾出生。”朱月暖再一次的叹气,又圈紧了些手臂。“奶奶一个人带三个孩子,太公是个只管教书的先生,闲事不管一分,太婆……据说脾气有些爆,时常惹来口舌之争,要不是姨婆和姨公的帮衬,这个家怕也难撑到现在了。” “以后,我们好好孝敬奶奶。”楚宜桐抬手顺着她的发,应承道。 “你会不会觉得我们家很复杂?”朱月暖仰起头。看着他问。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便是我们家又何曾简单过。”楚宜桐微笑着,轻轻摇了摇头。 朱月暖目光柔柔的看着他。昏黄的灯光下,他俊逸的脸泛着柔光,神情平静温和。 “暖暖。”楚宜桐见她不语有些惊讶。细细的琢磨着她的表情,有些疑惑的开口。 “嗯?”朱月暖回神,忽的脸上一红,忙松开了手站正。避开了他的目光说道,“不早了。快点睡吧,明天可能要祭祖,等你祭过之后,我们就去外公家拜年。” 说完就转身去铺床。 楚宜桐的手还保持着半弯的状态,目光随着她转去,好一会儿才缓缓放下了手走了过去。 熄灯歇下。 窗外呼呼的风声作响,雨落在瓦片上噼里啪啦,偶尔听到楼下有声音传来,是不是朱安旭还在与人交谈,细听又觉不似他,声音模模糊糊听不真切。 朱月暖没能马上睡着,她犹豫着转过身,却看到楚宜桐同时转过身来,窗外传来的亮光透入,隐约能看清他的脸,不知为何今夜的他目光熠熠生辉。 两人相对而望,时光似乎静止。 许久许久,朱月暖动了,她微微支肘倾身,一闭眼,贴上了他的唇,一触既离,睁眼带着薄薄的笑瞧着他。 楚宜桐似乎没反应过来,只是灼灼的看着她。 “睡了。”朱月暖在他的注视下,双颊更红,浮现的梨涡却越来越深,说完这句她拉起被子便要缩回。 就在这个时候,楚宜桐忽然撑起身覆向她,似乎是学她的样,含住了她的唇。 片刻的怔忡,朱月暖无声的笑了,她缓缓的闭上眼睛,双手顺势搂上了他的脖子。 两人贴得越来越紧。 原本温润有礼的书生,此时也似开了窍般的变成了攻城掠地的男人,紧闭的眸微微颤着,俊逸的脸似染了胭脂般。 彼此呼吸随着唇间的吸吮、纠缠变得急促起来,不时的啧啧声中,朱月暖终于忍不住“嗯……唔”了一声。 楚宜桐轻轻的松开了她。 四目相对,气息交融。 “暖暖。”他的声音添了几分低哑,声音不稳,“那日你说……我们做真夫妻……可是真的?” “你都听见了?!”朱月暖顿时瞪大了眼睛问。 “嗯。”楚宜桐眼中流露笑意,“只是怕自己幻听了……” 朱月暖本就红着脸更是腾的红到了脖子,但她却没有回避地看着他,微咬着娇艳欲滴的唇,低声问:“那你可愿意?” “我自然是愿意的,就怕委屈了你。”楚宜桐几乎是不假思索。 “那我们……”朱月暖不自觉的舔了舔略显干渴的唇,竟似有些紧张。 “……做真夫妻……”楚宜桐几乎是呢喃出的声音,话音刚落,两人的唇再次胶着。 原本两床的被子不知不觉合在一起。 楚宜桐似乎是开启了身为男人的本能,热情的吻细密的落下,从她的唇无意识的移向她的颈,慢慢下滑,停在了她的锁骨上。 披散的发,已分不出是他的还是她的,年轻的身体微颤的探索着…… 忽然,楚宜桐停了下来。 朱月暖饱含着迷离的眸缓缓睁开,不解的看着他。 唇轻贴到她的耳边,他低低的笑:“你听。” 朱月暖微怔,收敛了心神。眨巴着眼睛细听。 隔壁传来的轻微脚步声,似乎是起夜,似乎是还未入眠。 朱月暖不知想到了什么。一张脸愈发的红了起来,娇艳欲滴。 “等回家……”楚宜桐脸上的红晕丝毫不输于她,眼中的晶亮晶亮,抵着她的额悄声说道,气息依然不稳。 “嗯。”朱月暖柔柔的应,搂着他的脖子翻身,扑进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位置窝着。闭上眼睛,脸上带着的笑容久久不散。 此时。窗外的风雨声似乎也柔了许多。 清晨,朱月暖和楚宜桐几乎是同时睁开眼睛。 庭院里传来的交谈声,夹带着不远处的鸡鸣狗吠和清脆的鸟叫声,热闹却不嘈杂。雨却似乎停了。 两人相视而笑,双双起身。 楼下,朱安旭已经早早起来,看那样子,似是和陆霖、陆霈一起刚刚练了一通回来,灰色的短打劲装,薄薄的,却在这颇寒的清晨泛着汗意。 “舅公早。”朱月暖和楚宜桐上前行礼。 “早。”朱安旭心情极好,精神奕奕。换下长袍的他,此时倒显出几分武将的气息。 “朱姑娘也会武,不如。大家切磋切磋?”陆霖笑着开口。 “好哇。”朱月暖大大方方的应下,回头望了楚宜桐一眼。 楚宜桐含笑回望,轻声道:“当心些。” 朱月暖直接跃到院子里,看着陆霖:“就在这儿吗?” 陆霈瞧了瞧她,环抱着双臂退到一边,给他们让出位置。 朱安旭走到楚宜桐身边。并肩而立,兴致勃勃的围观。 “请。”陆霖漫不经心的立着。 “陆二哥。身为武将,轻视对手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呐。”朱月暖脆脆的说了一句,身形一晃,笑音未泯,拳已经挥向了陆霖的面门。 “来得好。”陆霖轻喝一声,飞快的闪到一边,但,声势并不代表行动,朱月暖的拳几乎是擦着他的脸颊而过。 第一回合,他便险些被朱月暖打脸,神情终于正经起来。 院子里的动静,惊到了其他人,朱广晟、杨慕萍、朱广昱、徐恒江纷纷出来,后面还跟着朱雪娘姐妹和朱月暖的两个堂弟及表妹。 一瞬,檐下就站了一排的人。 “禹知,这是……”杨慕萍看清院中你来我往的人影,有些吃惊的来到楚宜桐身边,指着他们问。 “岳母。”楚宜桐行礼,笑道,“只是切磋而已。” “孩子们练练身体,不妨事。”朱安旭摆了摆手,笑道,“没想到暖丫头的身手还在陆霖之上,难得,难得。” “这孩子,从小跟着我那弟弟野惯了。”杨慕萍松了口气。 “孩子不野哪是孩子。”朱安旭摇头,负手在后,看着院中乱窜的红影,笑道,“暖丫头倒是和我家卿儿有得一比。” “卿儿?”众人有些疑惑。 “哦,是我的大女儿,怜卿,打小就跟着我沙场上长大,暖丫头至少还有女儿家的柔情,我家那个……”朱安旭说到这儿,连连摇头,笑道,“下次若有机会,倒要让暖丫头好好的带带她才行。” “昨日匆忙,还未问二哥有几个孩子?”朱韵娘笑问。 “两儿两女。”朱安旭说到儿女,笑意更盛,“大儿广正,长女怜卿,其父母都是我好友,战死沙场。二儿广逸,小女莲语,都已成家。” 此时,场中两人已分胜负,陆霖被反制了胳膊,单膝单手撑地。 “承让。”朱月暖笑盈盈的松了手,退后三步拱手。 “昨日疏忽,还未与你们说,霈儿霖儿便是怜卿的一对双生子。”朱安旭朗笑,冲陆霈陆霖招手,“霈儿,霖儿,过来拜见各位长辈。” “啊?表哥?!”朱月暖顿时瞪大了眼睛。 “他们自小在朱家军中,习惯唤我将军。”朱安旭笑着解释。(未完待续) ps:这两天全天看店带孩子,导致更新不稳定,抱歉哦,依月努力调整中~~ 103当作不知情 连续两天,朱家都在宴客,上门的客人络绎不绝。 朱安旭忙于寒暄,但,他不用出门,陆霈陆霖倒是闲暇了下来,之前路上的相谈甚欢,加上表亲的关系,两人和楚宜桐、朱月暖很快便成了知己。 陆霈少言,精于兵法,学识渊博;陆霖好动,功夫在陆霈之上,好研阵法。 而朱月暖夫妻俩,文有楚宜桐,武有朱月暖,很快的,四人谈天说地、说文习武,甚至是排兵演阵,都聊了个通透。 只可惜,相聚短暂。 上元节这一天,手下亲信匆匆而来:“禀陆左卫陆右卫,京中来信,圣上急召。” 陆霈接了亲信递上的火漆信函匆匆离去。 陆霖也收敛了轻松笑意,看着面前的棋盘,神情有些凝重。 “霖表哥,出什么事了?”朱月暖和楚宜桐互相看了一眼,开口问道。 “无事,将军初初回京便赶着来了此地,想来圣上是想见将军,才急了些吧。”陆霖笑了笑,重新放松下来,但眉宇间隐约的流露忧色。 朱月暖瞧了瞧他,左右扫了一眼,伸手将棋盘上的棋子随意一抹,拼出了一个“康”字,轻声问道:“霖表哥可知这个人?” “……你说的是?”陆霖疑惑。 朱月暖没说话,抹去了“康”字,又拼了一个“太”字。 “师?”陆霖一脸惊疑的打量着朱月暖和楚宜桐。 朱月暖点了点头。随意的将棋子再次清去。 “此人……视将军如眼中钉。”陆霖说完,目光凌厉的打量朱月暖,“表妹。你怎会问这个人?” “禹知有位同窗,据说是此人庶出的三孙子。”朱月暖笑了笑。 “关系好么?”陆霖看向楚宜桐。 “之前并不怎么样,可最近,似乎很有交好之意。”朱月暖在一边说道,“这位同窗,之前你们在云客来时也见过的,就是那个一直当和事佬的公子。” 陆霖思索片刻。恍然:“有点儿印象。”随即又道,“天家事。我们不好评说,但有一点,禹知若有心仕途,还是……” 说着。手便伸了过来,从朱月暖面前的棋盒里取了二黑二白,搁在棋盘上,左边一黑子,右边一白子,而中间却是黑白并立,搁罢,并了两根手指在那中间的黑白子上敲击了两下,笑道:“中庸为好。” 朱月暖挑了挑眉。有些不赞同的看着他。 “表妹不必疑惑。”陆霖却抢在她面前开口,略倾了倾身,语气轻得像在飘的风。“康是太子太师,教导太子颇有贤名,但有些人有些物,总是金玉其外,圣上虽年迈,但。盛世之帝君,再老。天威犹在,你我皆天朝子民,爱国忠君护民是本份。” 朱月暖和楚宜桐的目光都在陆霖的指尖上。 说到太子太师,他的指落在了黑子上,说到圣上,他的指移到了白子上,而最后那一句爱国忠君护民却是在白子与中间的黑白子上反复的敲了三下。 “出仕,为官……这是一门大学问呐。”陆霖见他们看得认真,忽的把那四子重新扔进了棋盒里,云淡风清的笑,“还不如我等驰骋沙场来得痛快。” “霖表哥少年英豪,令人羡慕。”楚宜桐轻笑,“然,盛世施仁政,乱世用重典,将士守疆土,百姓亦离不开文官仁治,各有千秋罢了。” “禹知好抱负,佩服。”陆霖也不与楚宜桐争辩,抱拳笑道。 “好啦,话题扯远了,正楼正楼。”朱月暖挥了挥手,嚷嚷道。 “正楼?”陆霖和楚宜桐同时惊讶的看向她。 “就是拉回正题的意思,我小舅也不知道哪学的,常说的,我便记下了。”朱月暖解释了两句,手下意识的捏了二黑二白的棋子摆弄着。 “将军有令,明日起程回京,今晚要大宴宾客。”陆霈回来了,带着朱安旭的意思,口中依然将军长将军短。 “这么快就走?”朱月暖顿时流露不舍。 “圣上有命,不得不赶,明日起程,日夜不停,赶到京中怕也得十日有余了。”陆霖叹气,伸手拍着楚宜桐的肩,“将军府邸便在皇宫外的护城河畔,进京后记得来寻我们。” “一定。”楚宜桐欣然点头。 朱安旭要回京,这个刚刚团聚便要分开的元宵节便显得格外的隆重和热闹。 大宴宾客,乡下地方又没有酒楼饭馆,一应红白喜宴都是各家合力互相帮忙筹备,这一次,当然也不例外。 杨慕萍作为长房长孙媳,自然当仁不让的挑起了筹办的主担子。 “暖囡,来。”寻到偏院,她冲着朱月暖招了招手,边说边靠近,“今晚起码要摆上百来桌的流水宴,你来给娘当帮手。” “啊?我?”朱月暖顿时愣住,指着自己的鼻子疑惑的问。 “你如今也出嫁了,为人媳妇儿,以后这家里有个什么宴席,你总不能什么都不会吧?”杨慕萍到了她面前,一手点向了朱月暖的额,笑道,“快来,只半天的功夫要置办这么大的场面,太仓促了。” “喔~~”朱月暖缩了缩脖子,瞧了楚宜桐一眼,笑着点头,“好吧,需要我做什么?” “你会骑马,带着人一起去镇上,把镇上最好的厨子请过来,记得让大厨列个菜单子,把食材带回来。”杨慕萍揽着朱月暖边往外走,边细细叮嘱。 “好。”朱月暖点头。 杨慕萍交给她一沓银票,又交给她两张列好的单子:“这一张上面都是家里各家现在送来的食材。你到时候和大厨看,以免买得重了,另一张是要添置的东西。你一并捎回来。” 朱月暖一一记下。 挑了陆霖的马和她雇来的那辆马车,由朱安旭的马夫赶着,又带了两个相帮的婶子一起,出发去淳荆镇。 淳荆镇离朱家村并不远,四里的路,走的也是官道,很快就到了。 朱月暖直接挑了最好的酒楼。寻了掌柜的。 辅国大将军是淳荆镇人氏的消息,早已传得沸沸扬扬。掌柜的一听朱家村,二话不说,往门外挂出:“应大将军之邀整宴,歇业半日”的牌子。几乎将酒楼人力倾巢而出。 朱月暖盯着那牌子哑然失笑,倒也没说什么,和掌柜的沟涌好了菜单子,付了订金,便先带着自己几人一起去采办杨慕萍单子的东西。 酒楼的人动作很快,朱月暖回到朱家村的时候,他们已经在朱家祠堂前的空地上布置起了灶台、开始准备了。 客人一拨一拨,帮手也一拨一拨。 一场仓促的宴席倒是有模有样的撑了起来。 东西全都倒位,朱月暖也歇了下来。找到楚宜桐和陆霈、陆霖那一桌,坐在了楚宜桐身边 乡下办宴席,又是这样全村到场的席面。从来不分男席女席,往往一家老少一起占去几桌都是可能的。 朱月暖落座的这一桌,倒是没那么夸张,除了楚宜桐三人,还有两个堂弟、一个表妹,另三个不认识的少年。时不时的和两个堂弟挤眉弄眼一番,然后又偷偷的瞄向朱月暖。而她的表妹,正在楚宜桐、陆霈、陆霖之间流转着目光。 “累么?”楚宜桐看了看朱月暖,帮着布了碗筷,边轻声问。 “不累。”朱月暖摇头,“也不是什么多大力的事儿,只是繁琐了些。” “表妹,八月你与禹知一起入京呗,到时候带你们去狩猎。”陆霖邀请道。 “我怕是去不了。”朱月暖笑着说道,“父母在,不远游,禹知要入京应试,我自然是要留在家中照顾公爹和婆婆的。” “话也不能这样说。”陆霖看着她连连摇头,“要是禹知及第,留京或是外派为官,你不去?你们才成亲不过几个月吧?” 朱月暖脸上微红,只是笑了笑,瞧了楚宜桐一眼。 “若到那时,自然是要接暖暖和爹娘同去的。”楚宜桐很自然的看向朱月暖,“再不济,还有二弟。” “既如此,不如一起入京呗。”陆霖立即说道。 “还是不了。”朱月暖依然摇头,“家里琐事繁多,我不放心。” 陆霖闻言,有些遗憾,却也只能作罢,又与楚宜桐聊起了别的话题。 朱月暖浅浅的笑着,没提什么事。 谁知,宴席散后,朱月暖帮着杨慕萍清算了账目,回房时路过朱老太公的房前,被朱安旭叫住。 “舅公。”朱月暖走了进去。 朱安旭扶着朱老太公躺下,床边上,还摆着一盆水,水色浑浊,竟是朱安旭在亲自给老父亲洗脚。 一边另摆着一张榻,铺着被褥。 “坐。”朱安旭帮着拉好被子,用另一盆干净的水冼净了手,边擦边走了过来,看着朱月暖,“听霖儿说,你在打听康太师?” “是。”朱月暖全是没显出什么惊讶,坦然点头。 “为何?说来听听。”朱安旭坐定,也没见什么特别表情,和善的问。 朱月暖点头,将楚家遇到的事,她知道的事,全都一五一十说了个详细。 等她说完,朱安旭还在沉默,朱月暖也不说话,静静的等着。 “此事,你们便当不知情,静观其变。”朱安旭听完,神情不见波澜,反倒轻轻一笑,叮嘱道。(未完待续) ps:远隔两岸,近半个世纪的离散…… 还记得那时才上小学三年纪,还不到多愁善感的年纪,舅公归来,一家人凌晨出发接站的激动情景…… 也记得爱讲古的老太公九十六岁的年纪,在梦中含笑而逝时,离乡的游子赶回时痛恸情景…… 至今铭记…… 104防不胜防 ”你们终于回来了。” 马车在楚家门口停下,李玉娘立即从铺子里迎了出来,脚步匆匆,脸上却挂着喜气。 “娘,这是有什么喜事?”楚宜桐扶着朱月暖下了车,有些惊讶的打量着李玉娘笑道。 “不是说十五后就回来吗?怎么去那么久?”李玉娘拉着楚宜桐上上下下的打量,终于满意的点了点头,“气色比之前好多了。” “舅公十六才回的京,我便和暖暖一起去溪聆住了两日,才回来的晚了几天。”楚宜桐耐心的解释。 朱月暖见李玉娘拉着楚宜桐看孩子般的看个不停,也没怎么搭理她,便笑了笑,冲李玉娘福了福,问候了一声,自顾自带着锦蓝将车上的礼物都搬了下来。 “锦蓝,去把马车还了。”朱月暖给了锦蓝一些银子,自己动手将东西搬进院子。 楚宜桐频频看向朱月暖,但无奈,李玉娘拉着絮絮叨叨个没完。 “悦茶,我回来啦。”朱月暖进了院子,没看到楚重锤在,便直接跑向了书房,却见书房里面,悦茶坐在书案前,抓着一只笔,正挠着头苦思什么。 楚二炳站在她身边,手里居然捧着一本书。 “小姐!”悦茶听到朱月暖的声音,惊喜的站了起来,顿时牵动了伤,痛苦的捧住了胸口。 “你当心些。”楚二炳着急的放下手中的书。扶了一把,才抬头看向朱月暖,“嫂嫂。你总算回来了,快来救救我们吧。” “啊?你们……又有什么麻烦了?”朱月暖顿时惊的停了脚上,手中提着的东西也这样抱着,傻愣愣的不知道放下。 “圣上着各地衙门招能工巧匠建投书箱,用以收集民意,前些天,官府的人找上门。让爹半个月内交一份图纸上去,这都已经过去七天了。”楚二炳扶了悦茶坐下。飞快的解释事情原由,“说这次要是成功,我们家就有机会重挂那块御匾,爹一时冲动。就应下了……” “投书箱?”朱月暖惊讶,走了两步,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东西,飞快的放下,眉头也急了起来,“你们怎么没派人通知我们?” “小姐曾说过了十五就回来的,我们想着反正小姐快回来了,这一来一去的传信还麻烦,所以……”悦茶缓了缓。脸色好了许多,才松开了捂着胸口的手,呼了一口气说道。 “公爹呢?”朱月暖无奈的叹气。转头看了看外面。 “出去了,说是找人打听打听情况。”楚二炳忙回答。 “官府的人可有什么东西留下?”朱月暖走到书案边,伸手拿起悦茶画的东西。 上面画的,都是机关锁,但都是小的,也并不是什么难解的机关。花些心思就能做到。 “……”悦茶的脸色有些难看,撑着站起。指了指书架上方的盒子,“是皇榜。” “皇榜!!”朱月暖顿时惊呼。 楚二炳欲拿,被朱月暖抢着拿下,打开,果然是货真价实的皇榜,上面印着明晃晃的玉玺印。 “公爹怎么就接了呢?”朱月暖顿时懊恼的皱了眉。 “当时,康公子陪着官府的人来的。”悦茶有些忿忿的,“我不方便出去,只隐隐听到他们的说话,康公子把小姐打擂时用的机关巧术全都给官府的人说了,还反复的赞楚家御匾的由来,还特意的提了九龙盒,官府的人二话不说,把皇榜塞到了老爷手里,还说,身为禀生之父,理当有为国为君尽忠的自觉,康公子也在边上一个劲儿的赞姑爷,结果……唉!” “又是康子牧!”朱月暖细细的看了一遍皇榜,这会儿倒是淡定了不少,若所有思的念起康子牧的名字。 “小姐,现在怎么办?”悦茶担心的问,颦了眉自责道,“都是我不好,当时我该出去阻止的。” “你出去也阻止不了,有心算无心,而且,他们有一句话说的没错,不论我们愿不愿意,都不了这份皇榜。”朱月暖摇头,“禹知八月要应考,这件事不接或是做不好,对他都是极大的影响,所以,我们只能尽全力做好。” 楚二炳没说话,只是皱着眉站在一边,看着朱月暖。 “娘,您说的就是这件喜事?”楚宜桐的声音从外面向这边靠近,显然也从李玉娘嘴里知道了这件事情。 “当然啦,要是我们作成了,就是荣耀啊,你爹心心念念的想要重振楚家门楣,这不是机会嘛,早点儿把他的愿望完全了,也省得他天天窝在那打铁棚里,打个没完没了。”李玉娘笑道。 “皇榜是那么容易揭的吗?万一做不好,是重罪。”楚宜桐叹气,“爹人呢?” “出去了,说是找曹木匠一起商量商量。”李玉娘听到这儿,才显得有几分紧张,“桐儿,要是完成不了,会有什么罪?” “婆婆,皇榜上写着呢,没能力却装有能力掀下皇榜,视同欺君,杀头之罪。”朱月暖拿着皇榜踱了出去,淡淡的说道。 “什……什么!!”李玉娘顿时刹白了脸,腿上一软,扶着墙六神无主的看向楚宜桐,“桐儿,这是真的?” 楚宜桐叹气,重重的点头。 朱月暖瞧了瞧他,不说话。 “这、这、这可……可怎么办?”李玉娘差点儿哭出来。 “娘,您别急,事情还没到那个地步,我们还有转寰的余地,想办法按时完成就行了。”楚宜桐忙安抚,和朱月暖对视一眼,扶着李玉娘到堂屋坐下,“您歇着,我和暖暖会想办法。” “对对对,月暖会的,她不是还设过擂台吗?之前打的就是那些呀。” “娘,您莫急,我去问问她有没有办法。”楚宜桐安抚着,转身就要出来。 “桐儿。”李玉娘急急唤道。 楚宜桐在堂屋门口停住,转身看着李玉娘。 “好好跟她说,莫恼着她。”李玉娘不自在的避开楚宜桐的目光,说了一句。 “我知道。”楚宜桐含笑点头,转进了书房,看到楚二炳时,他颇为意外,“二弟,你不是说书对于你不太利市么?请你都不会进来,怎么现在……” “哥,都什么时候了,还拿我取笑。”楚二炳打断楚宜桐的话,很是苦恼,“那个康公子到底怎么回事,我们又没有得罪他。” “康兄也是好意。”楚宜桐微微一笑,接了朱月暖手中的皇榜细看几遍,又折了起来,“我去找爹回来商量商量,此事,既然应下,总该想办法解决好。” “找到爹也没办法,他都折腾好些天了,不天黑不会回来的。”楚二炳急得直挠头。 “我去寻他。”楚宜桐把折好的皇榜交还到朱月暖手里,目光柔柔,并没有提什么让她想办法的话,只道,“等爹回来,一起商量。” 朱月暖点头。 这次,楚重锤倒是回来的很快,进院子时,也不顾去寻他回来的楚宜桐,大步走了进来,声音爽朗,还带着喜气:“大儿媳妇回来了?” 楚宜桐落在后面。 “你还乐,这都要出大事了。”李玉娘听到声音,再次急惶惶的出来。 “公爹。”朱月暖迎出去。 “你知道什么。”楚重锤对着李玉娘挥了挥手,没理会,直接到了朱月暖面前,“大儿媳妇,这次,你可得帮帮我,天大的机会,只要成了,我们楚家也能扬眉吞气了。” “公爹,我没有十成十的把握。”朱月暖却是摇头,“天朝人才辈出,藏龙卧虎,您若想完美的完成这次的任务,重新挂起‘巧夺天工’的御匾,所做出来的东西,必须是独一无二的才行,这个,很难。” “有几成把握?”楚重锤顿时一愣,忙问道。 “五成。”朱月暖叹气。 “你有办法了?”楚重锤却不见颓然,喜出望外的问。 “我目前只能帮您重现九龙盒,但,您也该知道,九龙盒里的秘密,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朱月暖如实说道。 “能重现九龙盒也好!”楚重锤摩拳擦掌,竟一点儿也不担心揭了皇榜而做不到会是什么后果,说罢,他又想到了什么,问道,“对了,能找你小舅想想办法吗?” “公爹,我小舅也只能做到重组九龙盒的地步。”朱月暖摇头,“他的心思其实并不是完全的在机关巧术上,对这些,他只是兴趣,只是为了好玩,出行方便。” “这样啊……”楚重锤这才显出些许的失望,大掌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另一只手叉着腰,走了几步,大咧咧的对朱月暖说道,“那我们就先试试九龙盒的机关融入大箱子中。” 朱月暖看着楚重锤,点了点头:“试试。” “你说,需要多少铁砂?”楚重锤走出五大步,又退了回来,笑看着朱月暖问。 “公爹,我们现在并不需要准备铁砂,只消提供设计图,在官府那儿通过之后,也不用自己在家造的,自有官府的人指定……” “好好好,你说了算,那这什么设计图,我们什么时候开始?”楚重锤很好说话,对朱月暖言听计从。 “……”朱月暖带着些许无奈,看了看楚宜桐,叹气,“今晚吧。”(未完待续) 105你说话不算数 夜,月光寂寂。 四盏油灯照得屋内一片通明。 朱月暖单负着手站在桌前沉思,面前铺着大片的纸,纸上廖廖数笔,手中握着的笔停在半空,久久不曾落下。 楚宜桐端坐在她的梳妆台前,手捧着他的书,静静的默读着,偶尔间抬头朝她望上一眼,流露丝丝柔情。 “叩叩叩~” 房门轻响。 楚宜桐望了她一眼,她依然保持着那姿势一动不动,默默的起身,拉开了房门。 门外是李玉娘,手中端着两碗红枣银耳羹,透过她的肩,楚重锤站在院子里正往这边投来目光,月夜下的身影,魁梧,却带着一丝廖寂和焦急。 “娘。”楚宜桐温和一笑,问,“怎么还不去歇息?” “给悦茶做了些宵夜,也给你们送些。”李玉娘侧头,看向屋里的朱月暖,略大的声音又低了下来,“让她先吃了再想,莫要熬夜,伤了身就难怀……你也早些歇了。” “好。”楚宜桐接过,含笑点头,“爹娘也早些歇息。” 李玉娘挥了挥手,伸手反带上门。 楚宜桐端着东西,却没有走向桌子,而是走到了梳妆台前,放下后,转身到了朱月暖身边。 朱月暖一个转身,撞入他怀中,猛然惊醒。 “呃……没撞伤你吧?” “我没事。”楚宜桐浅笑。伸手抽出她手中的笔搁到一边,揽着她的腰往梳妆台前走,“娘给你做了红枣银耳羹。先来吃些再想。” “你一提,倒真觉得饿了。”朱月暖的目光落在梳妆台上,笑,“婆婆细心。” “饿了便多吃些,娘特意交待,让我们早些歇息。”楚宜桐很自然的说着,端起一碗。均了一半到另一个碗里,才将多的那份给她。 朱月暖听到最后一句。脸上忽的红了,看向楚宜桐歉意的眨了眨眼:“禹知,我们……” 楚宜桐微微一愣,随即笑道:“我们来日方长。” “嗯。”朱月暖重重的点头。坐到一边,端起红枣银耳羹,吃着吃着又皱起了眉。 “可是遇到什么难解的题了?”楚宜桐陪坐一边,边吃却边打量着她。 “九龙盒的机关图,小舅也不曾完整的绘制过,我们所制的,更多的还是剖析,将九龙盒分化,倒是寻了不少的规律和小东西。现在想要完整的重现,从哪一处下笔,哪一层落笔。如何连成九龙一线,这些,想想简单,现在真要落笔,却有些……没把握。”朱月暖说起这些,神情间专注。不经意的流露某种光芒,灯光下。本就妍丽的容颜,越发的亮眼。 楚宜桐安静的听着,目光胶着在她脸上,眸渐渐深遂,半晌,他才移开目光,瞧了瞧她的碗。 朱月暖说完似又陷入了思绪中,不知不觉的吃完了大半。 楚宜桐哑然失笑,抬手将自己只吃过一口的红枣银耳羹全都舀到了她碗里。 “你不吃呀?”朱月暖回神,正好看到他将最后一勺放入她碗中,脱口问道,问完低头,脸上红晕更甚,她的碗里也早空了。 “我不饿。”楚宜桐温和的摇了摇头,将碗放到一边,手搁在梳妆台上,说道,“机关巧术,我不懂,之前应擂,还是看了你画的图,死记硬背记下的,不过,爹那儿有残谱,而且,爹打了一辈子的铁,也有他自己的经验和想法,有些地方,必定比我们要懂些,我觉着,倒不如等明日,和爹一起探讨探讨,按着皇榜上的时日,应该还来得及。” “可是,这头一个问题,我睡不着。”朱月暖摇头,红唇微咬,似初生小鹿清澈而湿漉漉的眸中蒙上苦恼,可怜兮兮的瞧着他。 楚宜桐瞧着她,没动。 “公爹睡了吗?”朱月暖见状,把碗往一边一放,伸手抓住了他的大掌,问。 “还不曾,方才娘来送宵夜,他便站在院子里,想来也是忧心此事。”楚宜桐摇头。 朱月暖略倾身,晃动着他的手,娇声说道:“帮我去找公爹借残谱看看呗,好不好?” 楚宜桐静静的看着她,不知在想什么。 “好不好嘛?”朱月暖又凑近了些,盯着他的眼睛,一边搂上了他的手臂,眨着眼讨好的笑,“好不好啦?” “嗯。”楚宜桐猛的收回目光,点了点头起身,俊脸上竟出现疑似的红云。 “禹知,你真好!”朱月暖目的达成,跟着起身,凑上去就是一口。 “啾~”的一声,楚宜桐整个人都僵住了,可待他回神瞧向她时,她却飞快的松了手,脚步轻快的到了桌边,又开始了她的沉思。 他不由哑然失笑,抬手摸了摸被她“啾”过的地方,抬腿往门边走去。 直到他出了门,朱月暖才抬了头,瞧了瞧虚掩的房门,嘟着嘴长长的呼了口气,抬手拍了拍自己微微绯红的脸,咬唇一笑,继续她的思路。 楚宜桐来到二老门前,微站了站,屋里传来轻轻的交谈声,他才抬手叩门。 门应声而开。 “桐儿。”楚重锤看到他微微一愣,探头出来瞧了瞧,忙让开,“大儿媳妇有事?” “暖暖想借残谱一观。”楚宜桐也不进去,很直接的说明来意。 “要残谱做什么?”李玉娘也和楚重锤一样,连身上衣服都是白天的,没有脱卸的痕迹,听到声音急急的过来,站在楚重锤身边问道,“她也没办法吗?” “娘,暖暖会机关巧术是真,但有些东西,平日用不上的。一时之间,难免生疏。”楚宜桐温和而耐心的解释,“是我觉得。若有我们家的残谱相助,她应该能更快的想起她所见过的图,毕竟,九龙盒是我们楚家祖上所造,别人家的残图残谱总归没那么纯正不是?” “你等会儿,我这就去取。”楚重锤直接转身,走到床前。趴下身从床底下捣鼓半天,拖出一个小坛子。小坛子上盖的盖子已经被灰尘覆满。 楚重锤小心翼翼的揭了盖子,伸手进去,取出一个黑色的布包,打开。再打开,再打开,直到打开第五层布,才显出里面的庐山真面目,半张拼凑起来的还不完整的羊皮纸。 “给。”楚重锤摊开了瞧了瞧,双手捧至楚宜桐面前,神情郑重的就像交接什么重要物品般。 楚宜桐看了一眼,双手接过。 “当心些,别弄坏了。”李玉娘不放心的叮嘱。 “娘。你不是巴不得爹不要再打铁吗?坏了不正好?”楚二炳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的房门前,倚着门看着这边,打趣了李玉娘一句。 “去。这好歹也是祖宗传下来的。”李玉娘被问得一滞,脸一板,冲着楚二炳斥道。 “在嫂嫂手里,也比烂在坛子里强。”楚二炳咧了咧嘴,理所当然的说道。 “暖暖不会弄坏的。”楚宜桐看了看楚二炳,会心一笑。包起东西回了房。 “深更半夜的,怎么就想到要拿这东西……”李玉娘在后面嘀咕。“不会是有什么企图吧?” “你胡说什么?”楚重锤立即斥道,“大儿媳妇不是这样的人。” “嫂嫂的企图,就是拿完整的九龙盒全图换你的破残谱,真不知道娘你现在都在想什么。”楚二炳不满的嘀咕了一句,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退后着进屋,随手关上门。 外面的这些动静,似乎都被隔在了外面,楚宜桐回到屋中,朱月暖正专注的写着,头也不曾抬一下。 “暖暖,你要的残谱。”楚宜桐把东西放到她面前,伴在一边细看着她写的。 落笔的地方是角沿一角,几个很细小的铁片,标注着尺寸和名称。 “嗯,好的。”朱月暖随意的应着,手中的笔不停,半晌,似是画完了一组,才抬了头,发现楚宜桐还在身边,不由惊讶,“你怎么不去歇息?” “陪你。”楚宜桐浅笑摇头。 “不是说回来后要去拜访先生的吗?不早些歇息哪来的精神。”朱月暖关心的看着他,“去睡吧,我没事的。” “家里出了这事,我如何能安心的去游学……”楚宜桐摇了摇头,叹气道。 “你不会……不想去了吧?”朱月暖惊讶的看着他。 “我不放心。”楚宜桐静静的迎视着她。 朱月暖看着他眨眼,满满的惊讶,想了想放下手中的笔,转正了身体认真的看着他,好一会儿,她笑了:“不放心我?还是不放心家里?” “都有。”楚宜桐没有回避,“我是长子,家中有事,岂能独自离开?你也说了,父母在,不远游。” “游必有方。”朱月暖接口,“放心啦,图纸指定时日还早,你呢又是月底才去,还有十天,我会努力的。” 楚宜桐张了张嘴。 朱月暖立即抢着说道:“我们都在努力,你也不能放弃,因为你说的,你是长子。” 楚宜桐安静的看着她,没说话。 “有没有想过,最近发生的一切,都在让你分心?”朱月暖有些无奈,上前搂住他的腰,正色分析道,“婆婆出事,我们瞒着,有人却告诉了你,休书一事,更是子虚乌有,你也收到了信,嫁妆被抢、小叔子被人设计,那个人直接提出让你签下那张白纸,便能免去所有赎金,如今……所有的事,都是在为了让你分心,你现在放弃,就等于……负了公爹和婆婆的期望,也顺了那些小人的意。” “我知道。”楚宜桐低头瞧着她,平静的说道,“可我无法放任自己理所当然的漠视你们为我所累。” “喂,前几天说的话,你不作数了是吧?”朱月暖闻言,眼一瞪,不高兴的问。 “嗯?”楚宜桐被她这突然的一句给惊到,不解的看着她。 “你说我们做真夫妻的。”朱月暖一点儿也不忸怩,贴近了他的胸膛,扬头看着他,微嘟的唇几乎能碰到他的下巴,她却不管,带着一丝幽怨问,“你说话不算数。” “暖暖。”楚宜桐的脸瞬间红了起来,红晕直渗他的颈,不自觉的咽了咽唾沫,抬手扶着她的背,说道,“我们……来日方长。” “这跟来日方长有什么关系?”朱月暖咄咄逼人,不高兴的抱怨,“你要是真把我当成你的妻,就不会说什么为你所累这样的话了。” 楚宜桐微怔,脸上红更浓了些,好一会儿,才无奈的笑着:“暖暖,你误会了,我没那样想。” “真没这样想?”朱月暖眸中闪过笑意。 “真没有。”楚宜桐摇头。 “那你现在就去歇息,然后明天去拜访先生看望同窗,该举文社就举文社,该组诗社就组诗社,好不好?”朱月暖语速突然提快,边说,还故意的凑近他。 “嗯……”楚宜桐下意识的点头,目光落在她的红唇上,手臂微微收紧。 “一言为定。”朱月暖轻笑,突然退离了他的怀抱,伸手掰过了他,将他往床那边推去,“快去睡觉,我正有思路,再不记下来又要跑啦。” 楚宜桐无奈,只好顺着她的力道往那边走去,坐下后,看着她轻笑着摇了摇头:“那你也莫要太晚。” “嗯嗯,我会的。”朱月暖乖乖的点头,快步回了桌边,一提起笔,立即回归之前的专注。 楚宜桐独自坐在床边,看着她那模样,再一次无奈的摇头,脱去外套睡下。 外面,传来打更的声音。 朱月暖恍若未觉,一边查看楚家残谱,一边往纸上记录。 时不时的端详一番,时不时的皱眉,抓起不满的稿纸,揉作一团,扔到一边,又重新开始。 如此反复…… 直到五更的梆子声响起。 朱月暖才满意的放下笔,抬手揉了揉肩,活动了一下四肢,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才拖一把椅子过来坐下,拿起残谱和自己画的一组图细看了起来。 只是,坐下没一会儿,她慢慢的趴了下去,闭上了眼睛。 此时,天际已泛起一抹鱼肚白。 楚宜桐披衣而起,到了她身边,轻轻的抽去她手中捏着的纸,在她额上落下一吻,弯腰抱起了她,将她安置在了床上,盖上被子,自己穿戴整齐,过去坐在朱月暖的位置上。(未完待续) 106不是外人 午时的阳光,高高挂在天空。 悦茶在楚二炳和锦青的搀扶下出了书房,锦蓝搬了一张藤椅出来,胳膊上挂着一条薄毯,椅子摆在了院子里,铺上薄毯。 悦茶在几人的照顾下坐下晒太阳。 楚重锤在打铁棚里来回的走,时不时的拖出几件铁器。 厨房飘出浓郁的饭菜香。 楚二炳安顿好悦茶,站在院子里,看看楚重锤,又看看楚宜桐的房门,浓眉微微聚拢。 锦蓝去了厨房,锦青回转书房,没一会儿又抱着被褥出来晾晒。 “嫂嫂怎么还没起……”楚二炳来来回回,有些浮躁。 “姑爷出门前说了,小姐天亮时才睡下的,熬一晚上才补这么一会儿……”悦茶当然站在朱月暖这边,可正说着,楚宜桐的房门开了,她不由一顿,转头。 朱月暖揉着眼睛走了出来。 楚二炳立即转正身体,虽然没说话,目光却是盯着朱月暖。 打铁棚那边的楚重锤也同时侧头瞧了过来。 “小姐,怎么不多睡会儿?”悦茶皱眉,担心的问。 “醒了就不睡了。”朱月暖放下手,一踏出来,眼睛有些不适应高照的阳光,不由眯了眯,抬手挡了挡。 “嫂嫂,那个……”楚二炳看到了她这明显没睡好的模样,问的有些犹豫。 “只画了一层。”朱月暖不介意的笑笑。“想到是一回事,做又是一回事。” “没关系,慢慢来。”楚重锤在那边应道。“大儿媳妇,身体要紧。” “我没事儿。”朱月暖往打铁棚走去,从腰间抽出一张纸,递给楚重锤,“公爹,这是第一层的图纸,这画出来的和事实组装的会有出入。而且,九龙盒我也没造过。行不行还需要试过才行,您就按着这图,做出来试试。” “好,交给我。”楚重锤眼中一亮。顿时来了精神。 “爹,我帮你拉风箱。”楚二炳瞧了瞧悦茶,跑了过去。 “你?”楚重锤刚刚接过图纸,听到这话,顿时愣住,看向了楚二炳。 朱月暖也侧了身,上上下下的打量楚二炳,流露一抹笑意。 “我……”楚二炳被楚重锤这一看,顿时不在意起来。抬手摸着后脑勺,讪讪的咧了咧嘴,“反正我也是闲着。” “嗯。”楚重锤脸上的惊诧一点一点的收敛。最后,深深的看了楚二炳一眼,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转身研究图纸去了。 “小姐,夫人给你炖的鸡汤。”锦蓝笑盈盈的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个炖盅。 朱月暖看了看厨房的方向。微微一笑,走过去洗漱、喝鸡汤…… 楚家沉寂了大半月的院子里。再一次响起了有节奏的“叮叮”声。 只是,楚重锤的试验并不顺利,反反复复,失败、回炉、再失败、再回炉…… “楚伯在家吗?”第六日的下午,天微微的阴,朱月暖也在打铁棚里挑着其中合格的零件,康子牧的声音在外面突然响了起来,随即,脚步声响起,似乎,他已自己进来了。 朱月暖的手微顿,迅速收起那些能用的,扔进一个草袋中。 楚二炳看在眼睛,不作声。 楚重锤已经停下手,迎了出去:“谁啊?” 朱月暖系好草袋,拍了拍,冲楚二炳使了个眼色。 楚二炳居然看懂了,直接提了快步跑进他的房间,藏好,关门,再回来,一气呵成。 朱月暖乐了,冲他竖了竖大拇指。 这时,康子牧已经撩起来布帘,走了进来,满面笑容:“楚伯,是我,方才路过,想起楚伯的事,便来瞧瞧,不过,前面铺子里无人,只有院子里有打铁的声音,所以就……还请楚伯见谅。” “进都进来了,不见谅又能怎么样。”楚二炳嘀咕着,转身去看火。 “康公子客气了。”楚重锤笑着摇头,把康子牧往堂屋里让,“请。” “楚伯,不用不用,我就是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康子牧忙拦下楚重锤,一抬头,看到朱月暖,客客气气的拱手,“嫂嫂也在。” 朱月暖只是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没有回礼的兴趣。 “都是些粗活,康公子哪里会。”楚重锤对康子牧也只是客客气气。 “楚伯,已过了十日,您有把握吗?”康子牧关心的问,他长得不如楚宜桐俊逸和书卷气,也不像秦时宇那般清朗,顶多,只能算是周正,只是一双眼睛,却黑白分明,看人时,倒有几分真挚,“若是没把握,趁着现在,我还能帮楚伯拖延几日,这次县衙派来的人,我倒是有些交情的。” “多谢康公子,这事儿有我家大儿……”楚重锤笑着回道,正要指向朱月暖,朱月暖立即抢着说道:“康公子,我夫君这几日连夜翻查,只可惜,祖上所传只有残谱,这做的……实在没有底气,康公子人脉广,不知能不能帮忙留意一下呢?” 楚重锤有些奇怪的看了看朱月暖。 “公爹,康公子也不是外人,跟他说说也无妨的。”朱月暖走了过去,冲康子牧拱了拱手,“这几天,我们只是按着那残谱反复的试,但……你瞧,全是废的。” 素手轻扬指向地上的那堆奇形怪装的零件,连连叹气。 “这么多,都没有用?”康子牧很惊讶。 朱月暖打量他一眼,摇头:“也不是说全都没用,或许也是因为我们图纸不全,所以才派不上用场。” “好,寻找图纸的事,包在我身上。”康子牧竟认真的点了点头,没有一丝犹豫。 “康公子果然仗义,如此,我夫君就能安安心心的专注学业了。”朱月暖欢喜的应着。 “楚伯放心,我这就去找人一起寻找。”康子牧冲楚重锤再次拱了拱手,快步离开。 朱月暖瞧着重新归于平静的布帘,挑了挑眉,敛了笑意。 “大儿媳妇,康公子……有什么问题吗?”楚重锤一直没打断朱月暖的话,直到这会儿才开口疑惑的问。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呗。”楚二炳在那边撇着嘴鄙夷的说了一句。 “公爹,康公子没什么问题,不过,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再说,我们现在成不成功还不知道,还是小心些好。”朱月暖解释道,“况且,他要是真的帮我们寻回别的残谱,那他也算是我们家恩人了不是。”(未完待续) 107看不见的裂隙 “嫂嫂,你为何要这样?”楚二炳把东西重新取出来的时候,疑惑的问。 “嘘~~保密。”朱月暖接过,竖着食指笑了笑,看着还纳闷着的楚二炳,补了一句,“任何人问起,就按方才说的说。” “哦,好。”楚二炳似懂非懂的点头。 楚重锤则根本不关心这些,他完全沉浸在打铁的世界里。 倒是从外面回来的李玉娘,看到离得这样近的叔嫂两人,怔了怔,脸色立即拉了下来,故意咳嗽了两声,低着头掸着干净的衣摆,从朱月暖和楚二炳中间走了过去。 “婆……”朱月暖正要招呼,便看到李玉娘挺得直直的进了厨房,不由纳闷的眨了眨眼睛。 楚二炳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不过,他只是看了看李玉娘的背影,就快步回到打铁棚,继续做事。 朱月暖也没空多耽搁,提着手中的袋子转身回了房,将袋中的零件全部倒了出来,挑挑捡捡的开始试着组装。 接下去的几天,楚宜桐早出晚归,家中、书院两头跑,准备一起去游学的同窗也确定了下来,这一次,舒姚清也要去,另外还有几位楚宜桐交好的学子,再就是秦时宇和季文初。 舒姚清要去,朱月暖倒是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听到秦时宇时,朱月暖组装零件的手略顿了顿,不过,并没有说什么。 只是在后来。让锦蓝回了一趟染锦布坊。 “大儿媳妇,明天就要交图了,你……”约定交图的前一天晚饭时。楚重锤终于问起了这么些天来没有问过的问题。 “分层的图,没有问题,只是,完整的还需要一些工夫。”朱月暖笑笑,倒是神情平静。 “都这么多天了,还没好吗?”李玉娘却皱眉,看着朱月暖。顿了顿,说道。“要是没把握,可不能瞒着,趁着还有一晚上,我们也好另外想想办法以。” “娘。你说什么呢?”楚二炳不满的看着李玉娘,“嫂嫂都忙了这么多天了,你也不瞧瞧她,都瘦不少了,你现在倒是说的好听……” “我说的不是实话吗?”李玉娘立即板了脸瞪了回去。 “行了,都什么时候了,还不消停。”楚重锤重重的搁下筷子,不耐的斥了一句,瞧了瞧李玉娘。“你说的想想办法,是什么办法?” “我……可也不能这样就……”李玉娘顿时蔫了,也放下了碗。 “那就少说。”楚重锤叹了口气。重新拿起了筷子。 吃过饭,朱月暖直接回房坐在了桌边,连楚宜桐进屋时,她也没抬起过头。 “暖暖。”楚宜桐站在她身边,带着歉意开口,“娘也是因为担心。你别往心里去。” “我懂,而且。婆婆说的也没错。”朱月暖点了点头,目光盯在手上零件,秀眉微微皱了起来,神情专注。 楚宜桐留意到她的表情,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她的手中。 她正把一个零件装上去,又拆了下来。 想了想,楚宜桐又开口:“有什么需要我能帮得上的吗?” “不早了,你快去睡吧。”朱月暖不假思索的回道。 楚宜桐没动,静静的看着她的动作,目不转晴。 好一会儿,朱月暖忽的转头,瞧了瞧他,微愣:“怎么不去睡?” “陪你。”楚宜桐温和的笑,目光眷眷,“明日便要交图,你让我如何安睡?” “好吧。”朱月暖看着他,片刻,她笑着点头,“你的画画得比我好,若是不嫌琐碎,把这上些分解图临一份,一层,一张。” “好。”楚宜桐挺高兴,转身搬了个凳子过来,坐在她对面,细细的临摹起来。 朱月暖的目光只在他身上停留一会会儿,又投入到手中的零件上。 昏黄的灯摇曳着,夜,渐渐的深了。 楚宜桐画的很慢,也很仔细,手边上的成品渐渐的多了起来。 朱月暖琢磨又琢磨,面前的零件一点点儿的少了下去。 “呼~~”许久许久,朱月暖长长的呼了口气,伸展了一下双臂,搓了搓手,脸上隐约的雀跃欢喜。 “怎么了?”楚宜桐抬头,关心的看着她问。 “装好了,就差最后的调试。”朱月暖动了动身体,微弯了腰,几乎趴在桌子上,双手却停在了那组装好的机关锁上方。 楚宜桐立即停下了手中的笔,起身到了她身边,屏息瞧着。 “第一层,左上三,第三层,右下四……”朱月暖一边嘀咕,一边调,但只一会儿,就停住了,苦恼的皱眉,“不对……” 成功在即,她的手反而有些不稳起来。 楚宜桐静静的看着,看着她反反复复的调着,突然伸手握住她的手:“告诉我顺序,我来。” “嗯?”朱月暖愣愣抬头。 “你歇会儿。”楚宜桐轻柔的笑,已经轻轻揽过机关锁,脚尖勾过凳子坐下,挽高了袖子,清亮的目光看向她,“现在要怎么转?” 朱月暖盯着他,突然笑了,放松的收了手,支手托腮,开口说着顺序。 楚宜桐听得认真,骨节分明的颀长手指灵活的按着她说的调动着机关。 “这边不对。” “这个要倒过来。” 安静的屋里,时不时的响起朱月暖的轻语和楚宜桐按动机关的声音。 天际,渐渐的亮了起来。 “成了!!” “啪~”的一声,机关锁的中间弹开,朱月暖和楚宜桐惊喜对视,喜笑颜开。 “再来一遍。”朱月暖拖着椅子贴到他身边。催促。 “好。”楚宜桐脸上带着笑,这一次,朱月暖没有出声…… 卯时。楚重锤和李玉娘便起来,一个扫地,一个坐在厨房门口择菜,两人的目光都落在楚宜桐的房门口。 锦蓝和锦青从住的柴房出来,上前想要替下两人的活,两人也不拒绝,却也没有离开。 楚宜桐的房门紧闭。没有半点儿动静。 李玉娘抿唇,流露不满。抬头瞧了瞧楚重锤,见他有些焦躁,又别开头忍下了要说的话。 “砰砰砰~~” 突然,外面传来重重的敲门声。 楚重锤和李玉娘同时一震。一个转身,一个猛的站起,看向前面的铺子,几次的经历,让两人都有些惊愕和畏惧。 锦青停下扫地,转头看了看两人,放下手中的扫帚,快步出去。 楚重锤和李玉娘互相看了一眼,挺直了背跟了出去。 门外。是康子牧和之前来过的官差们。 “楚伯,对不住,几位大哥也是没办法。原本已经答应……可谁知,上面催得紧。”康子牧一脸的歉意。 “楚铁匠,今天是最后一天,可有结果了?”为首的官差没有笑脸,不过语气还算和善。 “几位官爷先请进来坐,这个图……在我儿手里。我这就去瞧瞧。”楚重锤忙把几人让了进来,“康公子也请。” “抓紧了。我们今天还得赶回县衙,误了时辰,老爷怪罪下来,谁都担当不起。” “是是是。”楚重锤忙抱拳,转身就要往里走,走了几步,他又停住,拍了拍李玉娘的肩,吩咐道,“快去瞧瞧桐儿起来没有。” “哦哦。”李玉娘紧张的应着,匆匆进了院,看到那依然紧闭的房门,她的脸更加的沉了下来,上前重重的拍门,一边提声,“桐儿,快开门,都什么时候了?要是没有办法,就早说,这样避着不开门就能解决事件吗?” “娘,你又怎么了?”楚宜桐的门没开,反倒是楚二炳的门开了,站在门口很不高兴的看着李玉娘。 同时,书房的门也开了,悦茶捂着胸口关心的看着这边。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睡,到底有没有心啊。”李玉娘带着隐怒,瞪了他一眼,“官差都上门了,我昨晚上一晚没阖眼,她倒是好……” “娘。”正说到这儿,楚宜桐突然开了门,无奈的看着李玉娘,“暖暖才睡下。” “官差来了,她说好的图呢?”李玉娘看到楚宜桐,倒是收敛了些,略缓了脸色。 “花了一晚上,今早才得的图,我这便去取。”楚宜桐也不关门,转身去取图纸。 李玉娘上前一步,从她的角度,刚好看到安卧的朱月暖,微微松开的眉再一次皱了起来,嘴唇抿成直线。 一边的楚二炳看在眼里,张了张嘴,又闭上。 “娘,这就是九龙机关锁的图纸。”楚宜桐再次出来,手上只拿着一圈薄薄的纸递给李玉娘。 “行了,你……算了,你回去睡吧,让她早些起来。”李玉娘一把接过,再一次瞥了里面的身影一眼,匆匆走了。 “呼~”楚二炳瞧着李玉娘的背影,向楚宜桐摊着双手,无奈的摇了摇头,无声的说道:“又不高兴了。” 楚宜桐瞧了他一眼,整了整衣衫,出来,带上门。 “姑爷,成了吗?”悦茶这才迎出一步。 “放心。”楚宜桐温和的点点头,径自去洗漱,没一会儿便从厨房出来去了前面铺子。 悦茶站在书房门前,沉思着,没半点儿放心的样子。 “放心吧,哥一向有办法,再说,你不信我哥,也该相信嫂嫂。”楚二炳在一边瞧着悦茶,转了转眼珠子,开口说道。 “我信小姐,也信姑爷。”悦茶点头,抬头瞧向他,“我只是担心……” “担心什么?”楚二炳忙问。 “没什么。”悦茶却只是笑笑,慢慢的转身回书房。(未完待续) ps:对不住,今天更新又晚了……这几天单独看顾小铺子,从早上5点半到晚上10点,坐得腰酸背疼……见谅见谅,今天缺的第二更明天补上~~么么哒~~~~ 108人心 “这……就是九龙盒的图纸?!” 看到图,几位官差还是愣了一下,似乎有些不相信。 康子牧立于一旁,也不由多看了几眼,眉眼间隐现些许意外。 “并非九龙盒原图,祖上所传,只得残谱一隅,这个,是新绘制的图。”楚宜桐撩起布帘出来,不动声色的截了楚重锤的话,笑语晏晏,冲着康子牧拱手行礼,“康兄。” “楚兄。”康子牧立即收敛了眉间的意外,换上灿烂的笑容。 “不是九龙盒的图?”官差皱起了眉,“楚铁匠,你可不能唬弄人啊,万一呈报上去,此图无效,可是重罪!” “几位官差大哥是否有所误会?我们并不曾说要做九龙盒原图啊。”楚重锤忙说道,“这个还是花了这许多天好不容易才做出来的。” “官差大哥,当年的九龙盒并无图纸,留下的也不过是只字片语的记录,代代相传下来,早已无迹可寻。”楚宜桐上前,彬彬有礼,“再者,九龙盒乃当年圣祖皇帝亲封之神兵,而如今,建的却是投书纳谏之箱子的机关,不敢相提并论,所以,此图虽同出九龙盒一系,却也不过是个九龙锁罢了。” “你的意思就是,这个是和九龙盒差不多的九龙锁,是吧?”官差接过,也不打开,只看着楚宜桐问。 “正是。”楚宜桐含笑点头。 “九龙锁就九龙锁吧。一句话的事儿,到了你们读书人口中怎么就变得这样麻烦呢。”官差抱怨了一句。 “这位,可是我们的楚案首呢。”康子牧在一边笑着介绍。 “原来如此。”官差上上下下的打量楚宜桐一番。不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冲一边同行的伙伴抬了抬下巴。 边上官差马上解下身上包裹,从里面取出一个竹筒,打开,也没看图纸如何,直接放了进去,又当着所有人的面。在封口上贴上府县的封条,封上蜡。还做了印记。 “行。”官差倒是没有为难楚重锤,只说道,“待大人看过之后,再通知你们。” “有劳几位辛苦。”楚重锤忙送了他们出去。 “多谢康兄。”楚宜桐冲一边的康子牧笑笑。“此番游学,秦兄也在,康兄为何不一同前往?” “不瞒楚兄,我质资平庸,又胸无大志,能考中举人,已经是极吃力的事了,这考状元……我有自知之明,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再,最近家中琐事缠身,游学之事也只好忍痛作罢。”康子牧一脸愁容。拱手,“不能与楚兄同行,甚是遗憾,只望楚兄与诸位同窗他日归来,多多分享所学所感才好。” “一定。”楚宜桐欣然点头。 “告辞。” “康公子怎么会认识这些官差呢……”楚重锤目送康子牧和官差们离开,突然冒出一句。 楚宜桐摇了摇头:“不知。” “桐儿。康公子待我们家不薄,他日若有机会。莫忘记了人家的好。”楚重锤并没多想,收回目光,转身,看了看楚宜桐,“昨夜看你们房中的灯亮了一晚,没睡?” 楚宜桐眉间略有疲态,眼眸却是清亮分明,闻言摇了摇头:“暖暖忙了一夜,天明时方才歇下,我岂能独自安眠。” “事情都过了,去补一觉。”楚重锤拍了拍他的肩,温声叮嘱,也不回院子,直接动手开铺门,“你也是,别一天到晚捧着书,当心成了书糊。” “爹。”楚宜桐点了点头,站在一边,轻声开口,“这些日子,家中琐事频发,娘对暖暖似乎有所误会,再过几日,我便要前往岱山书院参加游学,此去六个月,或许便要直赴京都,我不在时,还望爹能多劝着些娘。” “放心吧,我有数的。”楚重锤点头,放下一块门板,欣慰的看着楚宜桐,“大儿媳妇所做所为都是为了我们楚家,我不会亏待了她,不过,你娘也只是关心则乱,她对大儿媳妇还是喜欢的,这几日,她不是天天炖着鸡汤鱼汤么?她呀,就是拉不下那老脸,只要你在外面平平安安的,她一定不会为难大儿媳妇,懂吗?” “孩儿会的。”楚宜桐郑重点头。 “虽说,我与你娘一直希望你能光耀我楚家门楣,但,我们更希望,你能安安康康的。”楚重锤认真的看着自己的大儿子,眼中有欣慰也有担心,“最近这一连串的事,我虽不明白是为什么,可我也不是老糊涂。家里的事,我们会自己解决的,你保重自己,莫要再被他人蒙蔽,冒冒失失的再做出连夜奔回的事,你那样,才是最最容易被人利用的,前次,你但凡能看得清些,大儿媳妇也不用连夜去寻你,或许,那些人也不会有胆闯进来。” “是孩儿思虑不周。”楚宜桐垂手恭听。 “我也不是在指责你的过错,我也知道你一向也是个有分寸的,但你这些年,一昧的捧着书,世态人心却不如你爹我懂。”楚重锤转正了身,正色看着楚宜桐,“桐儿,无论你能不能考中,无论你以后为民还是为官,爹只希望,你能守住本心,不要做出对不起良心的事。” “孩儿定不负您爹的教诲。”楚宜桐抬头,直视楚重锤的眼睛,郑重的应道。 “记住老祖宗的一句:问心无愧,落子莫悔。”楚重锤难得的文绉绉了一回。 “是。”楚宜桐拱手,躬身受教。 “行了,去睡吧。”楚重锤再一次重重的拍了拍楚宜桐的肩,转身继续开铺门。 楚宜桐点头,回了院子。 楚重锤听着他的脚步声,回了一下头,摇头失笑:“臭小子,结实了不少,看来这岱山书院还是挺厉害的……” 楚宜桐并不知自家老爹的这些小心思,他轻手轻脚的反手关上房门,回到床边。 朱月暖正皱着眉,似乎睡得并不踏实,被子滑落到腰上,身上只穿着单薄的衣衫,兴许是也察觉到了寒气,双手环抱着双臂侧对着外面,衣衫不可避免的微敞着,露出如凝脂般的雪白。 楚宜桐脸上忽的微红,转过身脱了外衣,尽量放轻了动作躺了进去,伸手拉高了被子,挡去了那吸引他目光的美丽,才微微的松了口气侧身。 朱月暖似有所觉,微睁了睁眼,软软的呢喃:“禹知,什么时辰了?” “还早,再睡会儿。”楚宜桐浅笑低语。 “嗯,一会儿他们来了叫我。”朱月暖又闭上眼睛,伸手搂住他的颈,很自觉的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又睡了过去。 楚宜桐伸手揽住,垂眸看着她的头顶,许久,才哑然失笑,闭目补眠。 这一觉,很沉很沉。 直到午后,门被敲响,两人才同时睁开了眼睛。 朱月暖抬头,眯着眼睛看了看窗,猛的坐了起来,看着那窗,伸了一只手去推楚宜桐:“禹知快起来,他们来了。” “暖暖。”楚宜桐低低的笑,握住她的手缓缓坐起,柔声说道,“他们早来过了,带走了图纸,事情已经过去了。” “啊?你怎么没喊我?”朱月暖一愣,握住他的手臂急急的问,“他们有没有说什么?通过了没?” “他们并没有看,便封了蜡,说是等府县看过之后,才能告知。”楚宜桐安抚的握住她的手,语气不急不缓。 “府县?”朱月暖一愣,“不是县衙?” 楚宜桐想了想,摇头:“确实是府县,没错。” “那就好。”朱月暖一听,放心的松了口气。 “怎么?”楚宜桐惊讶,看着她问。 “知府大人,是我姨公的大儿子。”朱月暖眨了眨眼。 “叩叩叩`~”门再次被敲响,外面接着传来李玉娘的声音:“桐儿,都过午了,书院送来的口信让人下午去一趟,快些起来。” 李玉娘的音调有些快,有些沉,似乎不太高兴。 “娘,就起了。”楚宜桐应了一句。 “婆婆不高兴了。”朱月暖瞧了瞧,很平静的睨着楚宜桐。 “没事,娘的脾气也是来得快去得快。”楚宜桐轻笑,“我先去,你再睡会儿。” “……还睡……”朱月暖好笑的看着他起身的背影,叹息,“真是呆子,都听不出来这不高兴是对谁的么……” 她的声音很低,楚宜桐已经起身去取衣服,似乎并没有听见。 “都什么时辰了,灶上腾的饭菜都凉了,快些。”李玉娘又拍了拍。 “婆婆,就来。”朱月暖扬声。 外面才没了动静。 朱月暖挑了挑眉,慢吞吞的掀被,慢吞吞的穿鞋。 “当心着凉。”楚宜桐已经穿戴整齐,拿着她的厚外衣过来。 “没事儿~~”朱月暖拖着软软的音,接过他手中的厚外衣站了起来,“上次淋了雨回来都没事,这点儿,小意思……啊嚏~~” “看你。”楚宜桐立即皱眉,伸手抽了衣服披上她的肩,“这些日子连日熬夜,又岂能与之前比?” “没事啦,过几天就好。”朱月暖柔柔的看着他笑,眉目间竟是眷恋。 “你这样子,让我如何安心出门。”楚宜桐叹息。 “我又不是小孩子。”朱月暖顿时乐了,“好啦好啦,我会注意的,快出去吧,不然婆婆得更不高兴了。”(未完待续) 109服毒事件(一) 朱月暖穿戴整齐的出了房门,就看到李玉娘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纳着鞋底,她瞧了瞧,扬起轻松的笑打了个招呼:“婆婆。” “嗯。”李玉娘抬起眼皮子看了她一眼,又继续做戳着鞋底,语气淡淡,“桐儿已经去书院了,你的饭在灶上。” “哦~”朱月暖打量李玉娘一眼,眨着眼应了一句,快步进了厨房。 厨房里,锦青在收拾着,看到朱月暖进来,忙帮着打热水。 “小姐。”朱月暖在洗漱,锦青瞧了瞧门外,凑到她身边,悄声说道,“夫人一早就不高兴呢,一直坐在那儿,一直瞧着你的房门。” “嗯,知道了。”朱月暖点了点头,放下帕子,打量锦青一眼,低声吩咐,“锦青,在这儿看到的听到的,回去之后不可对我娘提起,懂吗?” “是,小姐。”锦青微福了福。 朱月暖没再说什么,吃过饭就去了书房。 悦茶坐在窗前,晒着太阳翻书,看到她就要起身。 “坐着,嫌你的伤好得太快是吧?”朱月暖瞪了一眼,随意的伸腿勾了椅子过去,挨着悦茶边上坐下,懒洋洋的,也没个坐相。 “小姐,当心夫人看到。”悦茶瞟了瞟门外,低低的提醒。 朱月暖跷着二郎腿,侧歪在椅子上,眼睛半眯,嘀咕:“你们一个个的,今天这都是怎么了。老提醒我这个。” “小姐,这儿不是溪聆,也不是染锦布坊。这儿是楚家。”悦茶看到她这样子就急。 “嗯,我知道。”倾泻的阳光照在朱月暖的脸上,泛着一层光,她闭着眼睛,侧枕着窗框,声音低得不能再低,却也流露着一丝漫不经心。 “今早。锦蓝告诉我,夫人买菜回来的时候。在门口遇到了莫晓音,说了好一会儿,回来就不高兴了,小姐。你可不能不放在心,夫人……可不是家里的夫人。”悦茶嘟嘴瞪着朱月暖,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拜托,我就是知道才躲你这儿的,要不然我早回房睡觉去了。”朱月暖干脆蜷起腿,抱着双曲,“都好几个晚上没睡了,困死啦。” 悦茶看着朱月暖,张了张嘴。又闭上。 “我眯会儿,有情况叫我。”朱月暖睁开一只眼睛瞧了瞧她,微微一笑。又闭上。 悦茶叹息,瞧着门口,许久,她又低低的问:“小姐,你后悔吗?” “悔什么?”朱月暖居然没睡着,懒洋洋的应声。“天下的婆婆都是一样的,她只是比别家的婆婆更疼自己的儿子罢了。” “小姐能想得开就好了。”悦茶松了口气。 “怎么?跑我想不开开溜啊?”朱月暖睁开眼睛支起头瞧着她。笑盈盈的开着玩笑。 “不奇怪,小姐又不是做不出来。”悦茶眨眼,很不客气的说道。 “这次,你还真猜错了。”朱月暖放下腿,凑到悦茶耳边,说了一句悄悄话,眼中流露的掩不住的笑意和柔情。 “恭喜小姐。”悦茶却显得惊讶,但很快便笑了起来,“爷总于能放心了。” “是小舅,不是爷。”朱月暖更正了一句,正要说什么,便听到外面响起嘈杂的脚步声,她下意识的坐正,眉头微皱了起来,“不会又出事了吧?” 悦茶也忍不住坐正看向门外。 “他婶儿,他婶儿。”声音似乎是莫婶的,惊惶中伴着哭声。 朱月暖和悦茶对视一眼,起身。 “怎么了?”李玉娘疑惑的问,语气淡淡。 “他婶儿,快!快!我、我……我家晓音……吃、吃了不好的东西啦!我……”莫婶哭着,“这要怎么办呢~~~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让我怎么活……” “晓音?早上不是还好好的吗?她……吃了什么?”李玉娘诧异的问。 “我也不知道哇,她、她一大早出去,买了菜回来,直接进了房间一直不出来,刚刚我听到她房间里摔了东西,就……从门缝里看到她倒在地上,嘴边全是白沫,……她、她一定是买了砒霜啊……他婶儿,我可怎么办呢~~我可怎么办呢……”莫婶边哭边诉说,居然也极有条理的把话说完了。 “不会是想不开服毒了吧?”悦茶和朱月暖面面相觑,不相信的说了一句。 “奇怪,哪有女儿服毒,自家娘亲还乱跑在这儿说这么久的?”朱月暖撇嘴,带着一丝疑惑走了出去,“我去瞧瞧。” “啊?!”院子里,李玉娘已经震惊了,拉着莫婶就往外走,“那快去找人啊,快找大夫啊!!” “他婶儿,我……我撞不开门啊,别的……我家晓音到底是闺女,我总不能找别的男人来家吧?”莫婶哭着,却拉住了李玉娘,“他婶儿,我没办法,只好来找你们,宜桐也好,二炳也好,你快让他们救救晓音吧,以后……以后让我们娘俩做牛做马,我们都愿意,求求你了,他婶儿……” 朱月暖刚刚踏出书房,就看到这一幕,听到这番话,眼中的疑惑顿时消去,多了一份明了。 “莫婶,我家夫君不在,小叔子到底也是年轻后生,还是我去比较合适。”朱月暖快步上前,很快就超过了李玉娘和莫婶,边走边喊了一声,“锦蓝锦青,快来帮忙救人。” 说话间,已经撩了布帘出去了。 莫婶的哭声顿是哽住,看着前面,忙松开李玉娘追了上去:“嗳~宜桐媳妇~~你不能……你等等我!” “莫婶,人命关天,救人如救火!”朱月暖没理会她,疾步往莫家走去,迎面看到小染几个姑娘们过来,她很好心的挥手,“小染,快来帮忙,晓音误食了砒霜!!” “什么!!”朱月暖的声音清亮干脆,顿时引起附近众人的注意,纷纷聚拢。 “嫂子,不会吧?我今早还看到她买东西……”小染等人惊错的跑了过来。 “莫婶来家里求救说的,怎么会错。”朱月暖扔下一句,进了莫家的门。 众人看到身后紧跟的莫婶,顿时相信,齐齐往莫家涌去。 “嗳……”莫婶大急,冲在前面。 “莫婶,哪间?”朱月暖站在莫晓音的房门前,想了想,还是回头问了一句。 “我知道,就是这间。”小染抢着回答。 “这间?”朱月暖指着门问。 “对,就是这间。”小染和身后几个姑娘齐齐点头。 “好,你们退开些。”朱月暖的目光扫过后面的莫婶,直到这会儿,她才真的在莫婶的眼中看到一丝惊慌,不由勾了勾唇角,等小染等人听话的退后几步,她才转向那房门,抬起一腿直接往门栓的位置踹去。 她这一脚的力道极大,木制的房门“卡嚓”一声,整个儿的弹开,又弹回来,摇摇摆摆的,慢慢往内倒去。 “开了开了!”后面来帮忙的人迭声说道,“快快~准备门板抬人找郎中!!” 朱月暖已经走了进去。 屋里,莫晓音穿着粉色的襦裙侧躺在床上,嘴角流着白沫,双目紧闭,脸色微微泛青。 床前的地上,一个碗碗已经四分五裂。 朱月暖看到莫晓音的瞬间,目光一凝,快步到了边上,一手探向莫晓音的手腕,抿起的唇才微勾了起来,冲着外面喊了一句:“快!!还有气儿!” 小染几人涌了进来,后面的汉子们也将那倒下的门捡了出去,收拾着准备当成担架抬人。 “不行,等找到郎中就来不及了。”朱月暖一本正经,看着众人,急声说道,“大家有没有办法催吐?得先让她把吃下去的吐出来,这边吐着,一边去找郎中,这样才来得及啊,要不然,毒入肺腑,神仙来了也救不了她!” “对对对,你们快去打郎中。”后面年长的邻居纷纷分派。 “我来催吐。”一个花白了发的老妇人分开人群快步到了前面,又招呼了几个妇人过来,后面的人纷纷支招,递筷子递盐水。 朱月暖退开,这会儿,已经没有她的事情,便和小染几人站在一起围观。 一妇人扶起了紧闭双眼的莫晓音,老妇人捏着莫晓音的下巴,拿着筷子往莫晓音的舌根上压。 “你们……”莫婶大急,就要上前。 朱月暖一把扶住她,很真挚的安抚道:“莫婶,放心,莫姑娘一定会没事的。” “是啊是啊,吐出来的就好了。”后面不知内情的众人纷纷宽慰,甚至有几人还好心的拉住了莫婶的胳膊肘儿,将她往外面劝,“你心疼晓音受罪,我们都懂,可这会儿不是心疼的时候,还是在外面等吧,吐出来,就好了。” 莫婶被人很无奈的拉走。 朱月暖瞧了瞧门口,清咳一声,撇了撇嘴。 “呕~~~”莫晓音被折腾的,终于有了动静,只是,吐出来的却并不多。 “这不行,这么一大碗喝下去,莫婶刚刚喊人又耽搁了不少功夫,只怕毒已经到她肚子里了,这么点……”朱月暖立即说道,皱着眉瞧着莫晓音。 “换。”老妇人扔了筷子,拿手去抠。 “呕~~”莫晓音脸色越发的苍白。 “还是不行。”几个妇人连连摇头。 “这些不行,得灌粪水!!”后面不知道谁喊了一句。 “咳咳~~”朱月暖听得顿时呛住,不由自主的咳了起来!!(未完待续) 110服毒事件(二) “不行!!”被劝到外面的莫婶顿时惊得站了起来,激烈的反对。 “晓音她娘,这是好办法。”小小的院子里挤满了人,纷纷劝道,“孩子的命要紧。” “是呀是呀,灌了才能吐得彻底,几年前,镇南边的不有一个人误吃了毒老鼠的砒霜吗?就用的这法子,管用。” “莫嫂,孩子的命要紧啊~~” “来了来了,用这个一样的。”有热心人拿着一根小棍子在后面喊,一时之间,附近的众人纷纷退避,直接让出了一条道,那人一手捏着鼻子,一手伸长的手握着小棍子进了屋。 臭气漫延,朱月暖立即屏息。 小染几人惊呼着捂了嘴,一脸嫌弃的看着那棍子。 “真要用这个?”有姑娘不忍的问,掩住鼻子退到了墙角。 “只要能救命,用……就用呗。”小染也惊恐的看着那根小棍子,弱弱的说道。 “可是……那是搅……屎……棍啊……”边上的姑娘说着都有种想呕的感觉。 “我们还是去外面吧。”几人说着,纷纷避了出去。 “嫂子,我们也去吧。”小染拉了朱月暖一把。 朱月暖屏着呼吸顺势退到了院子里。 只见刚刚那几个姑娘站在一起,连连挥着手绢,还在驱赶那似萦绕鼻间的臭味。 莫婶坐在对面屋檐下哭得老泪纵横。倒是比之前更真实。 朱月暖移开目光,扫向众人,李玉娘站在另一边。和身边几个妇人正说着什么,而最外面,锦蓝和锦青两人安静的站着,脸上带着若隐若现的笑。 朱月暖不由多瞧了两眼。 “呕!!”屋里传来惊天动地的呕吐声,听得外面的人情不自禁的咧嘴呲牙。 莫婶哭得更加伤心。 “郎中来了!”这时,外面有人喊了一声。 马上,之前来过楚家几次的郎中提着他的药箱子匆匆过来。进了门。 朱月暖想了想,还是跟了进去。 屋里除了那搅屎棍的臭味。还弥漫着一股难闻的酸臭味。 莫晓音趴在床边,早已没了刚刚那楚楚可怜的样子,发髻凌乱,整个人看起来极是狼狈。 几个妇人站在左右。床前地上一摊秽物,边上扔着那根搅屎棍。 “好了好了,全吐出来了。”妇人们看到郎中,又七手八脚的将莫晓音扶起,让她平躺了下去。 此时的莫晓音,面如纸色,唇没有半点儿的血色,额上脸上泌着细细的汗,喉咙还在不断的滚动着。 郎中上前查看。 朱月暖站在门边。偷空探头出来换了换气息,走到窗边将窗户支了起来。 “还好,喝得不多。”郎中细细把过脉。收回了手,不赞同的看着莫晓音,“姑娘,人生在世,难免遇上些不顺心不如意的事,挺过去了。也就过去了,做这样的傻事。吃苦的是你,伤心的是你的爹娘,何苦来哉。” 说着,起身到桌边写了个方子,转身瞧了瞧,疑惑:“谁是这姑娘的家人?” 朱月暖转头瞧了瞧外面,喊了一声:“莫婶,郎中找。” 莫婶还在哭,听到朱月暖的话,莫名的缩了缩脖子,起身。 经过朱月暖身边时,莫婶突然抬起红肿的眼睛看了朱月暖一眼。 “莫婶,莫姑娘已经没事了,不用担心。”朱月暖坦然迎上,甚至还抬了手拍了拍莫婶的肩。 “全亏了宜桐媳妇。” 边上众人纷纷应着,此起彼伏的安慰声。 “这是方子。”郎中见莫婶进去,将方子交到了莫婶手上。 里面的几个妇人正低头劝着莫晓音,无非就是想开些之类的话。 莫晓音一动不动,眼泪悄然从眼角滑落。 “让她好好睡会儿。”几个妇人轻语,互相招呼着出去。 莫婶去送郎中。 屋里留下一地狼藉和站在门口的朱月暖。 “你还不死心。”朱月暖踱了过去,站在莫晓音的床前,淡淡的说道。 莫晓音听到她的声音,微咬着唇角不吭声。 “莫晓音,你今日所为,让我很看不起你。”朱月暖依然淡淡,盯着莫晓音继续说道,“我原以为,你只是放不下禹知,毕竟,也是相处了十几年,可没想到……宜桐也好,二炳也好……呵呵,你还真的不挑呀。” 莫晓音一动不动,眼角的泪又滚了出来。 “不好意思,本姑娘向来眼中揉不得沙子。”朱月暖微低了身,在莫晓音的耳边轻语一句,“你,死心吧!” 说罢,负手缓步出去。 身后,莫晓音的眼泪断线似的落了下来。 朱月暖没回头,也没和莫婶打招呼,直接往外面走,到了锦蓝锦青面前,瞧了一眼。 “小姐。”锦蓝锦青有些心虚的低了头,福了福。 “走吧。”朱月暖招呼了一声,快步回去。 楚家的院子里,楚二炳正和悦茶在说话。 朱月暖一看到楚二炳就忍不住笑:“小叔子回来的真不是时候,早来一步就好了,英雄救美的机会。” “嫂嫂,不要笑话我。”楚二炳显然已经知道莫晓音的事,看了悦茶一眼,脸涨得通红。 “莫晓音怎么样了?”家里没有别人,悦茶也直呼其名。 “喝的不过,吐了就没事了。”朱月暖摇头,不想多说。 “姑娘你都不知道,她……”锦青嘴快,抢着开口,但,刚说半句,一边锦蓝便暗暗的扯了扯她,她有些疑惑的停住。转头看了看,一脸疑惑。 “下不为例。”朱月暖扫了她们一眼。 “是。”两人对视一眼,低了头。 “你们又做了什么?”楚二炳好奇的打量两人。 “救人而已。”朱月暖看了看布帘。笑了笑,不多说。 过了一会儿,李玉娘绷着脸进来。 “娘。”楚二炳喊了一句。 李玉娘却看也不看他们,直接坐回了之前的位置,闷声不响的纳着鞋底。 朱月暖摸了摸鼻子,冲悦茶使了个眼色,说道:“我险些忘记了。夫君要出远门,东西都没准备呢。锦蓝,跟我出去一趟。” “是。”锦蓝忙点头应下。 “婆婆,您有什么要捎带的吗?”朱月暖瞧了李玉娘一眼,问了一句。 李玉娘似乎没听见。 “婆婆。”朱月暖耐着性子又喊了一句。 “买只鸡蛋回来吧。给桐儿好好补补。”李玉娘没抬头,手上不停,语气淡淡。 “好。”朱月暖点头,手背在身后,冲悦茶又做了个手势,带着锦蓝快步出门。 银桂街上,人来人往,时不时的有行人驻足,凑到一起说着什么。 朱月暖带着锦蓝走过。交头接耳的絮叨声传了过来。 “听说了没?莫老七家那闺女今天居然寻了短见……” 说的居然是莫晓音的事。 “这些人,嚼得可真快。”锦蓝张望着。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朱月暖淡淡的应着。目光打量着两边的铺子。 “不过,她那是自作自受。”锦蓝又嘀咕。 “朱大小姐。”正说着,面前横出来一小厮,挡住了去路,恭敬的行礼,“我家公子有请。” “你家公子?”朱月暖瞧了他一眼。顺着他刚刚出来的方向瞧了一眼,却是家小酒馆。一抬头,便看到秦时宇和康子牧坐在二楼凭栏处,正摇着扇冲她示意。 “我家公子有事相商,是……”小厮上前一步,略低了声音,“我们家小姐和楚公子的事的。” “嗳!我们家姑爷跟……”锦蓝顿时皱眉,跨上半步,却被朱月暖伸手拦住。 “给,多买些补品回来,全家都补补。”朱月暖直接掏出两小锭银子抛给锦蓝,“记得要买我婆婆说的鸡蛋回来。” “小姐!”锦蓝手忙脚乱的接住,却看到朱月暖已经进了酒馆,忙喊了一声。 朱月暖没理她,直接上楼,那个小厮在后面热情的照应着。 锦蓝瞧了瞧,低头又看了看手中银子,只好继续原来的行程。 二楼凭栏处,秦时宇和康子牧站着相迎。 秦时宇瞧着整个人似瘦了许多,便是之前眼中的那份灼灼也隐了许多。 “两位确定这儿是事情的地方?”朱月暖扫一眼,除了他们两个,二楼上十几张桌子,还坐了大半,只不过他们周边是空的。 “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秦时宇浅笑,伸手延请。 “随你。”朱月暖扯了扯唇角,大大方方的入座,又被了一句,“你家的妹妹。” 秦时宇一僵。 边上的康子牧立即打圆场,拍了拍秦时宇的肩,拉着一起坐下,冲朱月暖笑道:“秦兄与楚兄都是同窗,这次又要一起去游学,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有什么误会,说开了便好,嫂子说是不是?” “我和秦公子可没什么误会,康公子莫要乱说。”朱月暖浅笑,目光坦然的看向秦时宇,语气也不太婉转。 “是是是,是我措词不当。”康子牧好脾气的笑着,给了秦时宇一个眼色。 “月暖……”秦时宇收到,斟上两杯酒,递了一杯给朱月暖。 “秦公子,请注意称呼,别让我再提醒一遍。”朱月暖打断他的话,目光有些冷。 而一边,那些客人们已经在频频往他们这边张望。 “楚嫂子。”秦时宇一滞,深深看了朱月暖一眼,改了口,说道,“之前的事,是……我妹妹的不对,我代她向你道歉,以后,再不会了。” “楚嫂子,冤家宜解不宜结,你看,秦兄也是一腔诚意,以前种种,不如就借这一杯酒,一杯尽释,可好?”康子牧也帮着秦时宇说起好话,一边暗暗示意着秦时宇。 秦时宇有些犹豫,但,片刻,他缓缓起身,双手举杯,平静的看着朱月暖,等着她接过酒杯。 这一下,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在了朱月暖身上。(未完待续) ps:推荐: 1、《江山一顾》,3308410,凌澈 简介:江山帝王术,乱世红颜谋。 2、《炮灰女配的无限逆袭》,3414659,蜀椒 简介:梓箐发现,虽然逆袭的是别人的人生,可增长的确是自己的属性值,唔,这个交易划算。 111什么叫误会 阳光正好,倾入二楼大厅,一片透通。 朱月暖神情淡淡的坐着,平静的看着眼前捧着酒杯站立的秦时宇,安静中却又带着疏离,根本没有伸手接酒杯的意思,也无视了所有人的注视。 秦时宇略倾着身体,双手举杯,渐渐的,脸上浮现难堪,薄唇渐抿,举着的双手也有些僵硬起来。 康子牧来回打量,见状忙站了起来,一手按住秦时宇的手,一边对着朱月暖笑道:“楚嫂子,先前只是误会,秦兄今日也是诚心诚意想解开这个结的,还请楚嫂子给个面子,如何?” “康公子。”朱月暖端坐着,微仰着头,目光清亮,声音也没有半点儿掩饰,“你屡次提起误会,只不知,我与秦公子之间有什么误会?还请两位明示,我也好评判评判这杯酒该不该喝,康公子你说是吗?” 四周一片寂静。 “这……”康子牧一滞,抬眸看了看秦公子。 “不知秦公子可否给个答案?”朱月暖双手撑着桌子,缓缓站起,沐在阳光的妍丽容颜此时竟流露一抹淡淡的冷洌。 秦时宇微动了动,眼睛扫了其他人一眼,神情踌躇。 “既没有答案,也就是说,我们之前并没有误会喽?”朱月暖挑眉,看向康子牧,浅笑,“那这杯酒,我更是喝不得了,我若喝了,不是就承认了两位的说法。我们之间有误会么?” “楚嫂子,是这样的,之前因为秦……秦贤弟的事。和楚兄起了些不好的非议,秦兄今天来,就是想向楚嫂子你陪个不是……”康子牧笑着。 朱月暖听着,流露一丝讥笑,瞧着他问:“康公子所说的秦贤弟,是哪位?” “自然是秦月。”康子牧压低声音解释。 “秦月?”朱月暖却没配合的意思,“那不是秦家的小姐吗?她真的叫秦月?” “月暖……”秦时宇皱眉。看着她再一次脱口。 朱月暖目光一扫,手直接往桌上一拍一扬。一道劲风直直射向秦时宇。 秦时宇吓得僵住。 众人也被这突来的一下给惊得目瞪口呆。 好一会儿,众人才回神,看向了秦时宇身后的柱子,却只见。两根筷子正好夹在酒盅下方插在那柱子缝隙上。 “秦公子的记性似乎并不怎么好。”朱月暖完全敛起了笑,看着秦时宇,“方才才提醒过,这会儿便忘了,还是秦公子你,压根就没听进去过?” 秦时宇的脸时红时白,目光看着朱月暖,满满的难堪。 “我不管你们秦家存在什么误会,但有一点。我今日既然到了这儿,便一并说个清楚吧。”朱月暖继续说着,语气越发的淡。“秦公子也是曾经来我朱家提过亲的人,于情于理,都该记住这一层,避嫌才是,希望,以后不要再出现什么秦月秦天秦贤弟这些子虚乌有的传言来扰我夫君。否则,莫怪我朱月暖不讲同乡之谊。” 说罢。也不理会秦时宇,转身往楼下走。 众人看得一愣一愣,但一个个却是全神贯注,生怕错过半点儿细节。 “楚嫂子请留步。”康子牧忙快步上前喊道。 “还有何事?”朱月暖在楼梯口停住,回头,瞧了他一眼。 “楚嫂子可知离扬兄的住处?”康子牧拱手问道。 “离扬?”朱月暖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他行踪不定,便是我小舅都不一定知道,你寻他做啥?” “年前,离扬兄曾路过揽桂镇,便是楚兄的弟弟被人挟持那些日子,离扬兄曾交给戏园班主几张手稿,上面写的便是云客来酒楼上演的那一出戏,不知道楚嫂子可知否?”康子牧浅笑,目光却一直盯在朱月暖身上,“离扬兄路过揽桂镇,却知之甚详,而这许多事情,知道的人也不多,楚兄素来君子,我们也信楚兄不会那样做……” “所以呢?你是怀疑我?”朱月暖直接打断康子牧的话,勾起一抹冷笑,“康公子,不知小女子我哪里得罪了你?还请明示。” “楚嫂子说笑了。”康子牧连连摇头摆手。 “那么,康公子今日所做所为,又是想闹哪样?”朱月暖收回了正要踏下的脚步,就这样负手傲立楼梯口,在众人的注视下,看着康子牧直接问,“先是口口声声说我与秦公子有误会,这会儿又来问我离扬师兄的事,这一盆盆的脏水,康公子倒是泼得很欢啊?” “楚嫂子,这怎么是泼脏水呢?你真误会了。”康子牧一愣,急忙解释。 “是么?”朱月暖挑起一抹讥笑,挑眉问,“我一有夫之妇,康公子又是觉得我与秦公子有误会,又是问我师兄下落,试问,你是在怀疑我与除了我夫君以外的男子不清不楚吗?” 朱月暖口无遮拦的一句,顿时让一直围观的众人低头窃窃私语了起来。 康子牧更是苦笑:“楚嫂子……” 朱月暖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离扬虽与我同拜我小舅门下,但,他是男子,我又不曾进过岱山书院进学,从小到大,更是没有什么交际,他如果出手干涉一件与他无关的事,那么,你们为何不想想为何?” 康子牧微愣,后面站着的秦时宇,脸色倒是缓和了不少,坐在那儿自顾自的灌闷酒。 “两位有空在这儿拦着我说这些,为何不回家去好好的让秦月反思反思?毁岱山书院清誉,毁岱山书院学子清誉,毁我夫君清誉,康公子,你说的误会,便是这些么?”朱月暖冷眼看着他,“离扬现在在哪。我不知,你们要找他,可以去找我小舅。不过,我劝两位,最好想好怎么解释秦月的事,否则……” 说到这儿,朱月暖意味深长的一笑,径自下楼。 刚踏出小酒馆,锦蓝便大包小包的出现在街那头。朱月暖瞧着锦蓝的方向,抬头瞧了瞧身后的小酒馆。撇了撇嘴停住脚步,却没有上前。 到家,李玉娘依然坐在院子里纳着鞋底,只不过。楚宜桐也坐在一边晒着太阳,手中拿着一本书,单手托膝侧脸听着李玉娘说话。 阳光下,俊逸的侧脸,浅浅笑意,清隽而干净。 “禹知。”朱月暖笑着,三步并作两步,“今天这么早回来啦。” “今日先生有事,布置了功课。我便先回来了。”楚宜桐抬头,笑容又深了一分,“今日所发的功课。有几题还是来自你前次的试题,一会儿,你瞧瞧我做的可对。” “好。”朱月暖立即点头,心情明显转晴。 李玉娘抬头瞧了瞧朱月暖,看向了后面的锦蓝:“都买了什么?” “夫人,很多呢。小姐说要给一家人都补补。”锦蓝上前,把手里的东西全都献宝似的扒给李玉娘看。一边笑着说道,“姑爷正是辛苦的时候,更应该好好补补,瞧着这些天,都瘦了不少呢。” “可不是嘛,等出了门,唉……”李玉娘连连点头。 朱月暖扫了锦蓝一眼,没说话。 “娘,我回房看书了。”楚宜桐起身。 “好,一会儿吃饭会喊你们。”李玉娘点头,和锦蓝一起去了厨房,边走边嘀嘀咕咕的说着话。 “暖暖。”楚宜桐等着,却见朱月暖一直瞧着厨房的方向,有些微讶的看着她。 “走吧。”朱月暖收回目光,转头朝着他时,梨涡浅浅,主动上前挽住了他的手,“哪一道题,我瞧瞧。” 这一瞧,便是一个时辰。 朱月暖不遗余力把自己所知道的便都说了一遍。 楚宜桐听得认真,想法也转的极快,等题目全都看过,他已经挑出了朱月暖所说的纰漏和不足,也寻到了自己的漏洞,取了新的纸,专注的写了起来。 朱月暖轻手轻脚的给他磨了墨,添了茶,退了出来。 厨房里,传来锦蓝微显甜腻的声音,也传来李玉娘的笑声。 朱月暖默看几眼,推门进了书房,坐到窗前。 “小姐,怎么了?”悦茶一眼就看出了她的表情,关心的问道。 朱月暖单手托腮,把今天遇到康子牧和秦时宇的事告诉了悦茶。 “小姐,我不明白,你这样激怒他们两个,就不怕他们真的动手做些……”悦茶听完立即瞪大了眼睛,急急说道,“万一他们对小姐姑爷不利怎么办?” “嘘!”朱月暖忙竖起食指,冲悦茶示意了一下,撇嘴,“不激怒他们,他们就能消停?” “姑爷可是要出门的。”悦茶叹气。 “之前拜年,我已经和小舅舅通过气了,他会安排的,而且今年的游学,是小舅带队。”朱月暖摇头。 “可是,要是惹怒了他们翻脸,小姐你……”悦茶还是担心不已,手按着胸口,“我的伤,什么时候才能好……” “好啦,他们奈何不了我的。”朱月暖笑着伸手拍了拍她的手,安抚着,“来一个灭一个,来一双灭一对。” “小姐,今时不同往日呀,你不在乎,可……夫人未必。”悦茶还是不满的瞪着她,“以后,小姐要去见谁,还是带上我或是莫再让锦蓝锦青走开。” “今天,就是锦蓝带的路,我不让她去买东西,她自己不会找借口吗?”朱月暖挑眉,轻描淡写的问。 “……”悦茶顿时沉默。(未完待续) ps:抱歉~~~连续几天没休息好,今天睡到自然醒反而又头疼了……~~o(>_<)o~~偏头疼的老毛病已经多年,毫无办法,晚上坐了两个小时才修好一章,还有一章明天补上,拱手,见谅。 推荐: 1、《凤栖流年》,书号:2699416,作者:陶小陶 简介:凤凰涅盘,浴火重生,神奇鸟儿异世重生,开启祸害天下模式。 2、《凤栖流年》,书号:2699416,作者:陶小陶 简介:凤凰涅盘,浴火重生,神奇鸟儿异世重生,开启祸害天下模式。 112行程,安排 翌日辰时,天微微的闷着,风悄然而起。 “大儿媳妇!”楚重锤一早出门,这会儿却大踏步的进来,边走边含着喜气的大声喊着,惊着满院子的人。 李玉娘和锦蓝在厨房,闻声捧着竹篓匆匆出来。 “出什么事了?”李玉娘皱眉看着楚重锤问。 “大儿媳妇呢?有大喜事要告诉她。”楚重锤哈哈笑着。 “什么大喜事?”李玉娘惊讶的问,看了楚重锤一眼,又有些不满,“一家子都在,你怎么只找她一个?” “老爷对我家小姐真好,亲闺女一样的。”锦蓝在一边就势赞了一句。 可李玉娘听到这句,脸色越发的沉了下来。 楚二炳和悦茶在书房门口,边上还有拿着抹布的锦青,看到李玉娘的脸色,几人不由多看了锦蓝一眼。 这会儿,朱月暖和楚宜桐已经闻声出来。 “爹,什么好消息?”楚宜桐笑着问。 “方才遇到保长,说我们交的那张图纸,官府已经采纳了,知府大人大加赞赏,已经按排了人手着手打造,不过,图纸涉及了九龙盒,所以,那边的铁匠都是分头打造,这组装的事儿仍由我去。”楚重锤显得极高兴,喜气洋洋。 “你要去禹洋府?”李玉娘吃了一惊,看着楚重锤追问。 “保长说,这是知府大人的意思。”楚重锤解释一句,又转向朱月暖,笑问,“大儿媳妇,你看,我们该不该去?” “公爹。如果是知府大人的意思,不去不好。”朱月暖留意到李玉娘盯着她的灼灼目光,略微的想了想。才说道。 “那好,二炳。收拾收拾我们这就走。”楚重锤高兴的点头,冲二炳招了招手,说完就大步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哎,怎么二炳也要去?”李玉娘忙跟了上去。 楚二炳还在一愣一愣的,有些不太情愿的摸着鼻子,眼睛瞟向悦茶。 悦茶却看着那边的锦蓝,没注意到他。 “二弟,还不去准备。”楚宜桐看到楚二炳的样子。开口提醒,“爹在路上,你可得好好照顾,莫要像以前那样只顾着自己玩耍。” “哦……”楚二炳兴趣缺缺,再一次看了悦茶一眼,拖沓的往房间走。 “公爹。”朱月暖紧走了几步,喊住楚重锤,“这会儿走太仓促了吧?还是等明日吧,这路上吃的用的总得安排一下,一会儿我去给您雇辆马车。这儿到禹洋府也不近呢。” “对对对,路上的干粮什么的,总得备一些。”李玉娘连连点头。 “我之前随我小舅在禹洋府也认识几个朋友。我等会儿写封信,您和小叔子带着,到了那边也好有个落脚的地方。”朱月暖再劝。 “好,就听你的。”楚重锤停下脚步,侧头想了想,大手一挥,同意了。 “锦蓝,今儿多做些干粮。”李玉娘瞥了朱月暖一眼,也不多说。吩咐了锦蓝一声,自己回了房。“我去收拾行李。” 各人散开,开始准备。 朱月暖进了书房。让锦青去雇车,顺便回朱家借两个护卫,以确保楚重锤和楚二炳的安全。 “小叔子,这是给知府大人的信,这是给城南刘记铁铺的刘铁匠的,这是给大同客栈的许掌柜的,这个是给驿站温驿官的。”朱月暖写了四封,敲开了楚二炳的门。 “知……知府大人?”楚二炳吃了一惊。 “那是我表叔,也是知俞书院徐先生的大儿子。”朱月暖笑笑,“只要你们路上安全,到了禹洋府里,他会照应你们的,这位刘铁匠,以前我小舅时常在他那儿订制东西,为人也豁达,你们做九龙锁时,有什么问题可以寻他商量,记得,常寄家书回来,务必……交给温驿官本人,他会知道怎么做的。” “嫂嫂,你是觉得,路上会……”楚二炳接过信,心思却不在她说的几人身上,而是抓住了她的一句“只要你们路上安全”,疑惑的开口。 “万事小心为上。”朱月暖摇头,含糊其词,“出门在外,总得多加个心眼才好,我已经让锦青回染锦布坊借人去了,有人护送,婆婆也能放心些。” “好。”楚二炳打量着朱月暖,缓缓收起了信,疑惑渐渐的转变成了然,点了点头,“嫂嫂放心,我会照顾好爹的。” 朱月暖点头,没有多说,一转身,她又看到,锦蓝从厨房门口缩回了脑袋。 微微停顿,朱月暖转身回书房。 —— 楚重锤和楚二炳出门的日子,一大早,朱广晟亲自带着三个护卫架了马车过来送行,车是朱家的,挑的也是染锦布坊里最好的护卫。 看到他,朱月暖有一瞬的惊讶,却没有说什么。 “亲家,这是给知府大人的信,麻烦亲家捎带。”朱广晟递了一封信给楚重锤。 朱月暖见状,目光微动,看向了楚二炳。 楚二炳笑笑,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李玉娘扫了两人一眼,暗暗皱眉。 “知府大人的信?”楚重锤却不知情,惊讶的接过,“就是不知我们能不能见到知府大人呢,不过,我会帮亲家把信送到的。” “呵呵,肯定会见到的。”朱广晟笑着,“鸣蟾也是揽桂镇出去的,对同乡、对自家亲戚总不会不闻不问。” “鸣蟾?”楚重锤疑惑。 “爹,那是知府大人的名讳,知府大人是岳父的表弟,也是徐先生的长子,揽桂镇人氏。”楚宜桐在边上解释,“不过,知府大人日理万机,若无必要,爹和二弟还是住在客栈为好,以免他人闲话,毕竟,知府大人身在官场,此次又是为皇命召集匠人,爹还是公事公办为好。” “嫂嫂已经给了我大同客栈掌柜的信,我们可以住到那儿去。”楚二炳立即拍着胸口,不忘给朱月暖邀功。 “原来……”李玉娘惊讶的回头瞧了瞧朱月暖,又讪然的别开。 “不早了,谢谢亲家相助,多余的,我也说不好,就不说了,等我回来,请你喝酒。”楚重锤抬头看看已经完全升起的太阳,冲着朱广晟豪爽的拱手,朗笑道。 “好,等你回来,给你接风。”朱广晟如今对楚家倒是没了排斥的意思,爽快的点头,“路上保重。” “到了记得写信回来。”李玉娘在后面叮嘱。 “娘,你放心吧,嫂嫂都安排好了。”楚二炳再一次对着李玉娘拍起了胸口。 两人上车,三个护院分出一人赶车,两人骑马相护,缓缓往街尾驶去。 有相熟的看到,纷纷问:“宜桐他娘,你们当家的这是干嘛去?” “知府大人召他去禹洋府为皇上办事呢。”李玉娘答得颇有意思,平静的语气中带着些许洋洋得意。 “禹知,何时起程?”朱广晟转向楚宜桐,打着一番,问道。 “还有两日。”楚宜桐笑笑。 “嗯,明日,和月暖一起回家吃饭。”朱广晟点了点头,背着双手缓步归家。 —— “娘,等禹知去游学,您把锦蓝锦青召回来吧。”饭后,楚宜桐被朱广晟叫去了书房,朱月暖和杨慕萍在小院子里闲走散步消食,朱月暖主动提道。 “为什么?”杨慕萍惊讶,“原本,我便想把锦蓝锦青给你做陪嫁丫环的,你偏不要,如今,她们在楚家做的不好吗?” “她们都很好,只不过,家中只我和婆婆两人,事又不多,不需要丫环了,悦茶我便能照顾她。”朱月暖随口应着。 “那是她们做了不好的事?”杨慕萍又问。 “没有。”朱月暖摇头。 “又是为何?”杨慕萍追问。 朱月暖不语。 “暖囡。”杨慕萍停下脚步,双手扶住朱月暖的双肩,语重心长,“娘知道你是个有本事的孩子,娘也知道你能很好的照顾好你婆婆和悦茶,可是,那是娘的心意,娘希望我的暖囡每天能过得安安稳稳的,而不是……”说着,叹着气低头,手顺势滑下,握住朱月暖的手,手指在她掌中一下一下的揉着:“你瞧瞧这双手,才多久,就这样了……” “那些只是意外。”朱月暖抽回手,“娘若想让我过安稳日子,便把锦蓝锦青召回来,寻个铺子里的小管事配了也好,放她们自由离开也好,她们也不小了,虽是丫环,却也是个女人,给她们寻个好亲事,才是正经。” “可是,暖囡。”杨慕萍听得微颦了眉,看着朱月暖说道,“禹知若金榜及第,便是出人头地了,以后,你们不可能还住在这样小的院子里,家里不可能没有迎来送往的家丁和丫环,你身边若没有个合心的助力,以后,你……” “娘,您想多了。”朱月暖轻笑,“那些事,我有数的,家丁也好丫环也好,只如今,多事之秋,我不希望有任何不安份的隐患存在。” “……不安份的隐患……”杨慕萍微怔,重复了一句,了然的点头,“我明白了,等过几天,女婿出了门,我便让她们回来。” “谢谢娘。”朱月暖浅笑,福了福。 “你这孩子,怎么跟娘还客气。”杨慕萍佯作嗔怪的点了点朱月暖的头,想了想,又问了一句,“你真不需要另寻个丫环?”(未完待续) 113她说好 二月二,龙抬头的日子。 朱月暖裹着围裙,挽高了袖子在厨房里揉着面团,准备做手擀面。 死活不离朱月暖的悦茶坐在一边陪着。 楚宜桐已于几天前起程去岱山书院,知俞书院这边也派出一位先生带着学子们同往。 锦蓝锦青也被杨慕落召回了染锦布坊。 楚家院子里有些冷清,李玉娘恹恹的守在铺子里。 “小姐,夫人有些不高兴。”悦茶看着门口,提醒般的叙说事实。 “嗯,一家子出去三个,担心难免的。”朱月暖漫不经心的应着,伸出手指戳了戳面团,疑惑的问,“应该差不多了吧……” “小姐,你要做馒头还是做饼?”悦茶侧头瞧了瞧,不明就里的眨了眨眼。 “今天二月二呀,她们说要做手擀面的。”朱月暖瞪了她一眼,想了想,继续动手。 “小姐,你别敷衍我呀。”悦茶慢慢的转过身,看着朱月暖,一脸愁容,“婆婆与娘的不同,小姐以前不是常常说的吗?现在怎么到了自己这儿,就这样不上心了?” “我哪里不上心了?”朱月暖撇嘴,叹气,“恰恰相反,我知道她为什么不高兴,所以也就没办法去哄她高兴而已。” “你知道?为什么?”悦茶顿时瞪大了眼睛。 “你也知道的,禹知上面还有个哥哥,却在周岁时意外没了,所以,她对禹知、对二炳的心思之深,远远超过任何人。”朱月暖叹了口气,轻声解释。“可自从我进了这家门,家中发生的这许多事,尤其是二炳出事那一次。已经完全的抹去了之前她对我的好感,而。人与人之间,一旦有了嫌隙,想要弥补便难了,更何况,身边还有那么多的小动作,想要让她回复以前的感觉,难。” “那小姐也不能完全不做吧?”悦茶不赞同,心急得很。 “眼下。还不是时候。”朱月暖摇头,“之前的事过去没多久呢,她心里还别扭着,现在我做什么,也只会让她心里更别扭,说不定还会让她对我越反感,倒不如等淡一段时日,伺机再动。” “你呀,别让事实说别人伺机而入就好了。”悦茶无奈的叹气,瞪着她打趣了一句。 “没事。不是还有你嘛。”朱月暖俏皮的吐了吐舌头,没有半点儿放在心上。 “好吧。”悦茶嘟嘴。 朱月暖咧了咧嘴,转身去点火升灶。 两人之间的对话一向随意。说过便放开了,谁也没想到,仅仅半天的工夫,悦茶担心的事情竟真的被搬上了桌面。 “宜桐他娘,你看这事儿……”晚饭前,来了一个妇人,穿的花团锦簇,手中还扬着一块红红的方帕,瞧了朱月暖一眼。便径自坐到了李玉娘身边,悄悄的咬着耳朵。 “这事儿……”李玉娘犹豫着。好一会儿才说道,“我家桐儿主意正的很。这事儿得他自己同意才行。” “宜桐他娘,你怎么这么痴呢?”妇人瞧了瞧朱月暖所在的厨房,凑到李玉娘耳边嘀嘀咕咕,却没有注意到书房门口的悦茶,“你家宜桐不是不在家吗?这事儿,哪用等到他回来?你是他娘,可以直接做他的主不是吗?” “也不能这样说,他如今也成亲了……”李玉娘摇了摇头。 “哪~你做不了主,那么,她呢?”妇人咂了咂舌头,指了指厨房。 “啧……不好说。”李玉娘为难着。 “怎么不好说?”妇人瞪了一眼,凑到李玉娘耳朵劝道,“你家宜桐可是有大前程的人呀,这大人物,三妻四妾,为家里开枝散叶不是很正常的吗?那她就是正室,这正室夫人是好当的?不大度,善妒,那都是可以直接休了她的,你说,她敢不同意?只要她同意了,现在把人接进门来,你家宜桐到时候回来,会说什么?水到渠成的事儿。” “这……这样……好吗?”李玉娘很纠结。 “怎么不好啦?”妇人拍了她一下,继续说道,“你要是开不了这个口,我去,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那……好吧。”李玉娘半晌,才咬了咬牙,犹犹豫豫的点了点头。 “你就等着好消息吧。”妇人顿时喜笑颜开,拍了拍李玉娘的肩,甩着手帕进了厨房,有些夸张的笑着,“哎哟~~宜桐媳妇儿真是贤惠,瞧瞧,这样白白嫩嫩的手,居然也会下厨做菜,宜桐好福气。” “谢婶子夸奖。”朱月暖有些奇怪的打量着这个奇怪的妇人,目光往外飘了飘。 悦茶站在对面的书房门口,冲着她做了个手势。 收回目光,朱月暖的笑带上了些许疏离。 “宜桐媳妇儿,你嫁进楚家,也有三四个月了吧?”妇人围绕着朱月暖,前前后后的打量了朱月暖一番,目光带着挑剔。 朱月暖点了点头,淡淡的:“嗯,三个月多些。” “那……还没消息?”妇人绕回到她身边,目光瞅向朱月暖的肚子,问。 “啥?”朱月暖一头雾水的看向妇人,不解。 “就是这个。”妇人双手合围,在自己的肚子前划了个圈,又瞟了瞟朱月暖的肚子。 朱月暖顿时沉默,片刻,摇了摇头。 “哎哟~~你们都成亲三个月了耶。”妇人拍了一下手掌,夸张的说道,“你家妹妹与你同一天出嫁的,都怀上了。” “婶子,你到底想说什么?”朱月暖放下手中的东西,侧身正眼看着她,淡淡的问。 “宜桐媳妇儿。”妇人笑吟吟的看着朱月暖说道,“你也知道,你嫁的夫君,我们的宜桐,将来可是要做官的,老楚家败落了这许多年。希望全在宜桐身上,所以,这光宗耀祖、开枝散叶的担子。都在他身上,而你呢。大家小姐,以后也是状元夫人的命,这做正牌夫人的,总也得为自家夫君分忧不是?” “所以,婶子的意思是?”朱月暖眨了眨眼,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问道。 “所以,身为贤惠的大夫人。应该为宜桐好好的打算打算不是?”妇人打量着朱月暖的脸色,没瞧出她有什么不高兴,暗暗松了口气,语气也热烈了许多。 朱月暖似是了然的点了点头:“这是自然的。” “啧啧啧~~我就知道宜桐媳妇儿这样的大家小姐,最是懂礼。”妇人再一次重重的拍了拍手掌,夸张的笑,“瞧瞧,我说对了吧。” “只是,婶子,我有些不明白你说的好好打算是什么?”朱月暖不动声色的打量她。笑问,“还请婶子指点。” “好好好,我今儿可不就是为了给你们报喜来着。”妇人高兴的连连点头。热烈的说了起来,“是这样的,昨晚呢,有人来找我,说一位姑娘十几年来对宜桐痴心一片,宜桐娶了媳妇,她没办法,只好试着放下这份心,可是。那姑娘痴情呀,这不。硬是放不下,唉。她娘呀,可操碎了心了,可偏偏拗不过她呀,宜桐媳妇儿,你觉得,这姑娘有心不?” “确实挺有心的。”朱月暖挑了挑眉,点了点头,唇角微微扬起,笑意却未过眼底。 “你也觉得她有心吧?”妇人见朱月暖没有生气,反而赞同她的话,兴致更高,“说起来,这姑娘的痴心呀,让我都觉得感动,这不,她娘拗不过她,就求到了我这儿,说是,只要宜桐肯,难怕是送过来当个丫环都可以。” “哪家的姑娘,竟如此痴情?”朱月暖顺着妇人的话问道。 “就是莫家的姑娘。”妇人听着朱月暖的话音,自以为火候到了,笑着给了答案。 “原来你说的是莫晓音啊~~”朱月暖恍然大悟,摇头,“晓音妹妹也是清清白白的人家,怎么能进我们家当丫环呢?” “就是就是。”妇人连连点头,笑着又赞了朱月暖一句,“宜桐果然好眼光,有这样好的一位媳妇儿。” “怎么说,也是做大夫人的命呀~”朱月暖单手支肘,点着唇颇有深意的说道。 “可不是嘛……”妇人笑着附和,“可她不计较,只想跟着宜桐,愿意给你做个妹妹,所以呀,我昨晚思来想去的,倒是想到了一个办法。” “婶子请说。”朱月暖点头,瞥了她一眼说道。 “这三妻四妾里的三妻,不是说除了正室,还有两位平妻吗?宜桐媳妇这样贤惠,心又好,一定舍不得委屈人家姑娘的不是?”妇人大声的笑,拍着手说道,“那么,我这就去回复她们,然后就找个好日子,把人接进门吧?” “婶子,这事儿,我婆婆同意了么?”朱月暖忽的淡淡问。 “你婆婆当然是同意的。”妇人连连点头。 “嗯,好。”朱月暖点头,“那就有劳婶子辛苦,在挑好日子之前,先把休书给我,到时,莫晓音进了门,便不用受委屈了。” “好好好~~呃……你说什么?”妇人下意识的点头,转身就要走,但,没走几上,她忽然觉得不对劲,疑惑的转身看向朱月暖,眼中流露震惊,“我……没听错吧?” “婶子又不老,怎么可能幻听呢?”朱月暖慢吞吞的解下围裙,款款出门,提了声音说道,“婶子的好意,我了解,所以,请婶子多多辛苦,莫晓音进门之前,请把休书,送到染锦布坊。” 一直坐在堂屋里忐忑的李玉娘听到这一句,顿时傻眼。 “小姐!”悦茶急忙出来。 “悦茶,收拾东西,回朱家!”朱月暖看也不看堂屋,直接推开了自己的房门,不理会傻站在那边的妇人。(未完待续) 114设套 深夜,朱月暖躺在床上,双手枕着头,却没有半点儿睡意,眼睛始终落在黑黑的窗户上。 窗外,传来风吹过树梢的唰唰声。 似乎,还有人往来厨房的脚步声。 朱月暖侧了侧头,唇紧紧的抿着。 她到底还是没有回朱家去,因为悦茶的阻拦,也因为看到李玉娘独自坐在堂屋里的身影。 “叩叩叩~”门外传来敲门声,接着响起悦茶的声音:“小姐。” 朱月暖听到声音,猛的掀被坐起,问:“怎么了?” “小姐,夫人做的手擀面,你晚上都没吃饭,吃点儿吧。”悦茶的声音很轻,却很清晰的传了进来。 朱月暖想了想,起身披上衣服,过去开了门,目光瞟向外面,发现李玉娘那边的灯瞬间熄灭。 “夫人亲手做的。”悦茶眨了眨眼,冲着那边的房间呶了呶嘴,端着东西进来。 朱月暖忙接过,撇嘴:“当心你的伤。” 悦茶跟在后面,小声的劝:“夫人一时被人家给鼓惑了嘛,我们家小姐可是天底下最最善良的人。” “你喝了*汤?马屁拍的这样明显。”朱月暖白了她一眼,“快去休息吧,不早了。” “那你要趁热吃哦?”悦茶指了指朱月暖面前的碗。 “嗯。”朱月暖点了点头。 悦茶笑了笑,回书房去了。 朱月暖关上门,转身回到桌边,看着那碗热腾腾的面,出了会儿神,才拿起筷子慢的吃了起来。 浓墨般的夜幕渐渐淡去,天际被一道亮撕开口子的时候。朱月暖便起了床,开始烧水做早饭、打扫院子。 “吱呀~~” 早饭刚刚好,朱月暖便听到身后传来的开门声。淡然的转身。 李玉娘走了出来,看到朱月暖时。脚步一滞。 “婆婆早,早饭已经好了。”朱月暖的语气如往常般平静。 “嗳。”李玉娘愣了愣,很不自在的应了一句,低着头进了厨房,打水洗漱。 朱月暖也不在意,没有跟上去说什么,也没有再继续之前那激烈的态度。 婆媳之间的尖锐似乎就在这一碗面一声早安中消磨,楚家院子里再一次归于平静。 李玉娘每天守着铺子。纳着鞋底。 朱月暖自觉的揽了家务,负责着一日三餐。 悦茶反而最轻松,被李玉娘和朱月暖两人同时勒令静养,倒比朱月暖更有小姐范儿。 一晃,大半个月过去,悦茶的伤好了大半,不过身上绑着的竹片却没有取下来。 “小姐。”这一日午后,朱月暖给悦茶送了药,刚刚出书房,锦青走了进来。 “锦青。你怎么来了?”朱月暖惊讶的问。 “小姐,二小姐请你过去一趟呢,说是有什么事儿找你商量。”锦青福了福。说道。 “月馨?”朱月暖错愕,不过还是问道,“她可说在哪见面?” “秋桂街,舒府别院。”锦青说道。 “行,我一会儿过去。”朱月暖点了点头。 锦青再次行礼,先走了。 朱月暖和悦茶说了一句,回房换了衣服,略加梳礼,便向李玉娘交待了去向出门。 到了街上。她还去买了几样小糕点提着,出来时。一辆马车擦身而过,飞扬的布帘中。莫晓音和秦月的脸庞露了出来。 朱月暖眼尖的看到,还等细看,马车已经过去,朝的方向,正是秋桂街,她偏着头看着远去的马车皱了皱眉,继续往前走。 到了秋桂街,很快就找到了街尾的舒宅,附近倒是没有看到那马车的踪影。 来应门的是朱月馨的贴身丫环,看到朱月暖便笑着行礼:“大小姐来了。” “月馨呢?”朱月暖将手中的糕点交给她,问道。 “在屋里休息。”丫环笑着,接过糕点,关上门,引着朱月暖往里走。 这舒宅倒是不大,两进两出,布置的很是雅致。 “这儿也是舒家的?”朱月暖边走边打量,却有些许的疑惑,“瞧着比舒家还要精致呀。” “这儿原来是给二姑爷置下,作为专门清读的,现在二姑爷游学去了,舒夫人说家中人员往来太多,会惊扰到二小姐休息,便让二小姐搬到这儿静养,过来已有半个月了。”丫环说的很细。 “半个月……舒姚清一走,月馨就搬到这儿了?”朱月暖皱了皱眉,“我娘知道吗?” “夫人并不知道,二小姐怕夫人伤心,不让我们去说。”丫环摇了摇头,带着些许苦恼。 “知道了。”朱月暖抿唇,摆了摆手。 “大小姐,请稍坐,我这就去请二小姐。”丫环领着朱月暖到了一处小院,上完茶便退了下去。 婆媳之间的尖锐似乎就在这一碗面一声早安中消磨,楚家院子里再一次归于平静。 李玉娘每天守着铺子,纳着鞋底。 朱月暖自觉的揽了家务,负责着一日三餐。 悦茶反而最轻松,被李玉娘和朱月暖两人同时勒令静养,倒比朱月暖更有小姐范儿。 一晃,大半个月过去,悦茶的伤好了大半,不过身上绑着的竹片却没有取下来。 “小姐。”这一日午后,朱月暖给悦茶送了药,刚刚出书房,锦青走了进来。 “锦青,你怎么来了?”朱月暖惊讶的问。 “小姐,二小姐请你过去一趟呢,说是有什么事儿找你商量。”锦青福了福,说道。 “月馨?”朱月暖错愕,不过还是问道,“她可说在哪见面?” “秋桂街,舒府别院。”锦青说道。 “行,我一会儿过去。”朱月暖点了点头。 锦青再次行礼,先走了。 朱月暖和悦茶说了一句,回房换了衣服。略加梳礼,便向李玉娘交待了去向出门。 到了街上,她还去买了几样小糕点提着。出来时,一辆马车擦身而过。飞扬的布帘中,莫晓音和秦月的脸庞露了出来。 朱月暖眼尖的看到,还等细看,马车已经过去,朝的方向,正是秋桂街,她偏着头看着远去的马车皱了皱眉,继续往前走。 到了秋桂街。很快就找到了街尾的舒宅,附近倒是没有看到那马车的踪影。 来应门的是朱月馨的贴身丫环,看到朱月暖便笑着行礼:“大小姐来了。” “月馨呢?”朱月暖将手中的糕点交给她,问道。 “在屋里休息。”丫环笑着,接过糕点,关上门,引着朱月暖往里走。 这舒宅倒是不大,两进两出,布置的很是雅致。 “这儿也是舒家的?”朱月暖边走边打量,却有些许的疑惑。“瞧着比舒家还要精致呀。” “这儿原来是给二姑爷置下,作为专门清读的,现在二姑爷游学去了。舒夫人说家中人员往来太多,会惊扰到二小姐休息,便让二小姐搬到这儿静养,过来已有半个月了。”丫环说的很细。 “半个月……舒姚清一走,月馨就搬到这儿了?”朱月暖皱了皱眉,“我娘知道吗?” “夫人并不知道,二小姐怕夫人伤心,不让我们去说。”丫环摇了摇头,带着些许苦恼。 “知道了。”朱月暖抿唇。摆了摆手。 “大小姐,请稍坐。我这就去请二小姐。”丫环领着朱月暖到了一处小院,上完茶便退了下去。 朱月暖随意的打量着院子。 院子不太大。屋子和外面的布置差不多,处处显着精致,正上方的几上还放着一盏香炉,正燃着袅袅的清烟,泛起淡淡香气。 她走了出去。 整个院子里,六间屋子呈“7”字型而建,雕花的门窗紧闭。 只有…… 朱月暖不经意的一瞥,目光停在了右边那两间上。 那门半掩着,一角粉色的裙角拖在门缝下面,露了出来。 朱月暖微眯了眯眼睛,迅速移开,只当作没看见般,在院子里踱来踱去,有意无意的经过那每一个房门前。 转了两个来回,她才带着一丝笑,回到刚刚丫环带她去的小厅。 “大小姐,二小姐嗜睡,怎么喊都没醒,这……”丫环回来了,带着为难。 “那我改天再来吧。”朱月暖站了起来。 “别别,大小姐,今天二小姐找你还挺急的,连中饭都没吃呢,估计是有什么急事,大小姐你要走了,一会儿还得回来,多麻烦。”丫环说到这儿,流露一丝委屈,“大小姐,你都不知道,二小姐在舒家,过得不开心呢……来了这儿以后也是,每天都看不见笑脸,又不敢回家和夫人说,今天难得让我去找大小姐的。” “知道了,那我再等会儿。”朱月暖静静的听着,目光看向刚刚那几个房间,又坐了回去。 “太好了,大小姐先吃点儿点心,我去瞧着,要是二小姐醒了,我马上扶她过来。”丫环高兴的走了。 朱月暖无奈的看着她离开,端起了茶。 茶水清冽,若有若无的香传了过来,竟有种让人昏昏欲睡的感觉。 朱月暖轻拂着盖子,打了个哈欠,举杯凑到嘴边上,突然,她又停了下来,抬眸瞥向外面,唇微扭,袖子一挡,似是饮尽了大半茶水,暗地却是倾倒在了布帕上。 这茶、这香…… 朱月暖缓缓的趴在了茶几上,一动不动。 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进来四个人。 赫然就是莫晓音和锦蓝、秦月!! “小姐?”锦蓝上前,小心的推了推,轻声的喊。 朱月暖没有动静,身子随着锦蓝的推搡晃了晃。 “小姐。”锦蓝又喊了一声,再次推了推。 朱月暖还是没反应。 “行了,药起作用了,她一时半会儿是醒不过来的了,一会儿再给她加些,哼!”秦月淡淡说道。 “秦小姐,希望你说话算话。”(未完待续) 115借花献佛 昏暗的屋里,秦时月立于一旁,冷漠的看着锦蓝下手,莫晓音隐隐有些紧张,却还是上前帮忙。 锦蓝的手微颤,却于瞬间稳定了下来,那小瓶已经碰到朱月暖的唇边。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朱月暖却倏然的睁开了眼睛,直直的看向锦蓝。 锦蓝顿时一震,惊愕的想要后退。 一边的莫晓音却一把抢过了锦蓝手中的小瓶子直接往朱月暖的口中塞去。 朱月暖眼睛一眯,双手已经扣住了莫晓音的手,顺势一拉,已经夺下她手中的东西,自己也已经翻身而起,将莫晓音反制在了床上。 一抬头,她发现,那躺着一动不动的竟然的是康子牧,此时他双目紧闭,双颊泛红,不稳的气息中还泛着浓浓的意味,显然是被人动了手脚。 “心思如此歹毒,不可恕!!”朱月暖冷冷的瞟出一句,已然飞快的扯下莫晓音的裙带将她的双手绑到了床头柱子上。 这时,秦时月已经到了门口,正急匆匆的想要开门出去。 朱月暖动作比她快,脚步微错已经到了秦时月的身边,伸手扣住了秦时月的手。 “你……你想做什么?”秦时月强装镇定。 “做你想做的事。”朱月暖淡淡的回了一句,顺势扣住了门栓,直接拉着秦时月往里走。 “朱月暖,你不能这样!!否则,禹知知道了,不会让你好过!!”秦时月顿时流露出惊骇的目光,脸色苍白,却硬撑着放狠话。 “禹知?”朱月暖闻言停了脚步。不怒反笑的看着秦时月,“我倒是想知道,秦时宇知道你们今天的所作所为,会有什么反应,啧啧,自己的亲妹妹,用了这样的手段。伙同另外两个姑娘家。对他的好朋友下药,做出三对一人的丑事,我相信。揽桂镇们的乡亲们一定会津津乐道,哦~~对了,相信戏园子的班主们也会感兴趣的。” “你不能这样!”秦时月的语气难掩的惊恐。 “我不能哪样?”朱月暖气定神闲看着秦时月,余光瞟着还在挣扎的莫晓音以及缩在角落努力降低存在感的锦蓝。反问,“秦时月。我这人,一向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并不代表。我平日对你的客气就是你的福气,不理你,也只是因为禹知心里没有你。但,并不代表我是好欺负的!所以……” 说到这儿。朱月暖笑盈盈的打量着秦时月好一番,放轻了声音说道:“康公子家世不错,既然你们帮我特色了这样一位好人儿,我也不能浪费了不是?就当,我感谢三位今日的盛情款待,借花献佛喽。” “你敢!!”秦时月似是突然之间看清朱月暖的大胆,神情中流露着绝望,“只要我一喊,你和你妹妹就休想……” “休想怎么样?”朱月暖挑眉,嘲讽的看着她,“你竟对我妹妹下药让她昏睡,那么,其他的必定也是得了你的安排了,你如此处心积虑对楚家频频出手,应该不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吧?” 秦时月拼命的缩着自己的手,却挣扎无果。 “锦蓝,过来!”朱月暖平静的看着秦时月,却喊起了锦蓝。 “小、小姐……”锦蓝慌乱的缩在那儿。 “过来!”朱月暖凌厉的目光扫了过去。 锦蓝惊了一惊,怯怯的看向朱月暖。 “拿着!”朱月暖把手里的小瓶子递了过去。 锦蓝白着脸,抬头看着朱月暖,不敢动。 “你可知道,背弃主人是什么样的下场,不想和那些勾丨栏里的女人一样,就拿着。”朱月暖冷冷的看着她,“你不是想作妾么?我成全你。” “小姐……”锦蓝顿时瞪大了眼睛,看着朱月暖。 “来,好好伺候秦小姐服药。”朱月暖一把拉过秦时月,盯着锦蓝。 “锦蓝,你敢!”秦时月立即瞪向锦蓝,目光凶狠。 “方才,你不是当她是姐妹吗?”朱月暖撇嘴。 锦蓝瞧了瞧朱月暖,又瞧了瞧秦时月,一咬牙,上前一步将瓶子倾进秦时月的嘴里。 秦时月咕噜咕噜咽下了两大口。 朱月暖手一抬,阻止了锦蓝,也松开了秦时月。 “接下来该怎么做,你应该懂的。”朱月暖淡淡的看着锦蓝,“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说罢,径自开门出去。 门在她身后关上,她静静的听了听,没一会儿,屋里传来康子牧痛苦的声音,但很快便又隐去。 朱月暖负手立在檐下,抬头看着渐渐的西移的日头,许久,才转身,抬手轻轻的推了推门。 门纹丝未动。 显然,锦蓝真的很上道,也懂了自己的处境。 “唔~~啊……” 屋里低低的几种声音漏出了门缝。 朱月暖抿了抿嘴,快步离开。 刚出小院左拐,便看到朱月馨睡眼惺松的在之前的丫环搀扶下缓步过来。 “准备一下,跟我回染锦布坊住几天。”朱月暖直接过去,语气平淡而果断。 “啊?”朱月馨一愣,有些为难的咬了咬唇,“可是……我不想让娘担心,而且我婆婆要是知道……” “康子牧和秦时月在你这儿,你可知?”朱月暖打断她的话,突然问。 “啊?”朱月馨顿时愣住,看向身边的丫环,“锦橙,还有别的客人吗?” “没有啊,只有大小姐。”锦橙也是一脸茫然的摇了摇头。 朱月暖静静的看了看锦橙,转头看向朱月罄:“你平日,都睡得这样迷糊的?” “我……”朱月馨的脸色渐渐的变了。 “你是舒家的少夫人,身怀六甲,却独居在舒宅的别院,却连家中多了几个人都不知,自己为何昏睡也不知。还真是够蠢的。”朱月暖淡淡的说道,“现在跟我回染锦布坊,或是留下,你自己选,但我提醒你一句,留下的后果是什么,你自己负责。” “姐。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朱月馨看了看朱月暖。目光投向那个小院,有些不安。 “二小姐,大小姐不会害你的。我们还是先去看看夫人吧,说起来,二小姐也很久没去给夫人请安了。”锦橙突然插话劝道。 “那……好吧。”朱月馨似乎意识到什么,频频看向那小院。但,还是听从了朱月暖的提议。让锦橙回去略略收拾了一下,和朱月暖一起回了染锦布坊。 “暖囡,馨囡,你们今天怎么一起回来了?”杨慕萍看到她们同时回来。惊喜又惊讶。 朱月暖没有打算开口,朱月馨心事重重,一边的锦橙只好笑着代为解释:“回夫人。大小姐今天过去看二小姐,见二小姐整天闷在家里。便邀了二小姐一起过来给夫人请安呢。” “是呀,娘,舒郎不在家,我也没什么事,便想过来住几天,可以吗?”朱月馨回神,换上甜甜的笑。 “当然可以,自己家,想来就来。”杨慕萍拉着朱月馨的双手,上上下下的打量,关心问,“只是,你婆婆知道吗?” “婆婆不会说的。”朱月馨摇了摇头。 “锦橙,跟我去请郎中。”朱月暖转头看了看锦橙,没有跟着杨慕萍她们往里走。 “暖囡,你不舒服?”杨慕萍立即停下脚步转头看着朱月暖。 “月馨嗜睡,并非好事,找个郎中瞧瞧。”朱月暖挥了挥手,冲朱月馨看了一眼。 “嗜睡?”杨慕萍的注意力又一次转移到朱月馨身上。 朱月暖带着锦橙出来,停在染锦布坊外的角落,目光淡淡的看着锦橙:“你知道什么?” “大小姐,这件事,很可以是虹姨娘做的。”锦橙认真的说道。 “你有什么证据?”朱月暖不置可否。 “她向舒夫人进言,让二小姐搬到舒宅,说是静养,为的是舒家嫡长孙,而且这几天,送来的燕窝之类,都是虹姨娘,舒宅中,原先只有门房,后来连门房也换了,那些家丁丫环们都是虹姨娘带过来的。”锦橙说着,流露出一丝愤愤,“二小姐脾气,从来不计较,可是……” “可是方才从我进门,到我们出来,边门房也没有看到。”朱月暖淡淡的接话。 “……”锦橙顿时瞪圆了眼睛,嘴巴张得大大的,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今早,二小姐收到口信,说大小姐会去看她,才特意叮嘱我等在外面的,我还真没注意,他们哪去了……” “有人捎信,说我要去?”朱月暖皱了皱眉。 “是的。”锦橙连连点头。 “看来……有些人还真的是费尽心机啊。”朱月暖浮现一抹讥笑,“一箭四雕……” “大小姐,什么一箭四雕?”锦橙有些疑惑的看着朱月暖。 “我,禹知,月馨,还有朱家,都被他们算计在内。”朱月暖说着,目光却有意无意的落在锦橙的脸上,“锦橙,你可愿帮月馨做一件事?” “当然愿意,要不是二小姐和夫人,我锦橙早就饿死在破庙里了。”锦橙立即重重的点头。 “那好,你现在回舒宅去,记得,不要靠近刚刚我待过的小院。”朱月暖低声吩咐。 “那我要做什么?”锦橙认真的听着。 “什么都不用做,就像平时一样,照顾好‘月馨’。” “可是二小姐她……”锦橙有些不解。 “二小姐中午就同我到染锦布坊了,明白吗?”朱月暖勾了勾唇角,很平静的语气,“明天一早,舒宅会很热闹很热闹……又或者,是今晚,半夜……”(未完待续) 116讨个结果 半夜的动静,朱月暖并不知道,她安安稳稳的睡到天亮,如往常一样起床做事,如往常一样出门买菜。 刚刚出了铺门,便看到莫婶慌慌张张的往前跑。 而街面上已经热闹了起来,一个个凑到一起,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朱月暖露出一抹笑,跟了上去。 舒宅别院外,已经聚满了人群,秦时宇黑着脸,身边带着不少的家丁,几顶轿子静静的停在一边。 朱月暖远远的站在后面,看着前面的那一团乱,停了脚步。 “这秦家的小姐,真的是不要脸哦,未出阁的姑娘,居然和另两个姑娘家,一起和男人……啧啧。”边上有人议论纷纷。 “之前那个勾楚家大儿的人,不也就是秦家的小姐吗?” “现在看,那戏演的全是真的。” “可是,另一个姑娘,好像是莫家那丫头,她怎么也……” “哎呀,有什么奇怪的,这两个之前都对楚家大儿……估计呀,求而不得,两个倒成了好姐妹,所以就……嘿嘿~~” 朱月暖静静的听着,看着舒宅的大门。 这时,大门开了,出来的却是个面生的中年男人。 秦时宇立即上前,和那中年男人说了两句,一边也出来一个老管家,上前交谈了两句,都跟着进去。 没一会儿,门再次打开,两顶轿子抬了进去。 “晓音……我家晓音在哪?”莫婶冲了进去,拉扯着那两顶轿子,哭着就去掀轿帘。 “你干什么?!”秦时宇身边的人立即上前挡下,但这一瞬间的掀动。朱月暖已经看清里面坐着秦时月。 此时的秦时月早已没有昨天的高傲,长发凌乱,身上裹着黑色的披篷,垂着头,瞧不清脸。 “我的晓音!!我的女儿呢?你们把我的女儿弄哪里去了?”莫婶边哭边喊着,又冲向了另一个轿子。 只是,她还没沾到那轿子。便被老管家一手挡下。 朱月暖瞧着皱了皱眉。唇微抿,抬腿走了过去,及时的挡在了那轿子面前。 “莫婶。”朱月暖拦住轿子。目光看向被挡在后面的莫婶。 “宜桐媳妇,宜桐媳妇儿。”莫婶看到朱月暖,就好像看到救命稻草般,一头撞开那老管家。抢着扑向朱月暖,一把拉住了朱月暖的手。急急说道,“他们……他们把晓音给……给……” “莫婶,别急。”朱月暖站的很稳,原本淡然的目光。落在莫婶花白的发髻时,起了些许的变化,流露一丝歉疚。但,只是一闪而过。 “宜桐媳妇。帮帮我,救救晓音吧,以前……都是我们不对,我们对不起你,可是……可是……晓音不该这样的……”莫婶已经语无伦次。 “莫婶,莫急。”朱月暖一把扶住莫婶。 莫婶听进去了,挺直了身,坐在一边抹眼泪。 “不好意思,你们不能这样走。”朱月暖站在那轿子前,淡淡的看着两顶轿子,以后轿子周边的人。 “这位姑娘,此事与你无关,还请让开。”老管家目光如电的扫向朱月暖。 “方才是与我无关,可就在刚刚,你也看到了,莫婶请我帮忙,这个忙,我还真的不得不帮一帮。”朱月暖不理会他,径自说道,“有道是,远亲不如近邻,莫家与楚家素来交好,便是莫晓音,一直也是邻家妹妹那样的关系,你说,我今天管呢,还是不该管呢?” “这位姑娘,你与莫家交好,是你的事,拦我家公子的轿子做甚?”老管家板着脸,说道。 “你家公子?”朱月暖的目光射向那轿门,忽然绕过老管家往轿子走去。 老管家马上横过一步,想要拦住朱月暖。 朱月暖瞥了他一眼,飞快的收回脚,手掌拍向那老管家的肩,一个旋身,往另一边转了过去。 老管家惊诧的看向朱月暖,肩膀一伸一缩,竟然卸去了朱月暖的掌力。 朱月暖看向他的目光,满满的惊讶,不过,她的速度比老管家快了许多,毫无悬念的扯下了布帘。 轿子里,康子牧脸色苍白的倚靠在那儿,衣衫半遮,长发披散,目中满是血丝。 看到朱月暖时,康子牧的眼睛转了转,抿紧了唇,没出声。 “康公子,你也算是饱读圣贤书的学子,请问,今天的事,你当如何处理?”朱月暖直接子当的问。 “姑娘,此事,我康家一定不会挑避,但现在,还是请姑娘让开。”老管家再一次挡在朱月暖面前。 就在这时,大门内,锦橙扶着脸色苍白的锦蓝走了出来,一看到朱月暖,便哭着喊道:“大小姐,锦蓝姐姐她……” 朱月暖回头瞧了瞧。 锦蓝推开锦橙,摇摇晃晃的往朱月暖这边走了过来,低着头,直接跪在朱月暖面前,哭道:“请大小姐为奴婢作主。” “起来。”朱月暖淡淡的看着她。 锦蓝默默的起身,垂头。 “康公子,你还真行。”朱月暖转向康子牧,“康公子若是喜欢我朱家的丫环,说一声,相信我爹不会不给你这个面子,可你为何就选了这样的方法呢?富家小姐,良家女子还有丫环,你还真的是不挑啊。” 康子牧再一次抿了抿唇,看向朱月暖的目光多了一丝探究。 “姑娘……”老管家皱眉。 “大小姐,是奴婢没用。”锦蓝突然开口,声音低低,带着委屈和哽咽,“奴婢只是来看望二小姐的,二小姐却不在,奴婢往外走的时候,就遇到了秦小姐和秦公子……他们……他们是偷偷进的院子……奴婢敌不过他们两个,奴婢……后来……后来被灌了东西,再后来的事……奴婢就不知道了……” “灌了东西?”周边的人顿时哗然,议论纷纷。 “我猜,这两人一定是偷着进舒家幽丨会来的,结果撞到小丫环和莫家的闺女……真是倒霉啊。” “是奴婢给大小姐抹黑了……”锦蓝“啪”的跪了下去,冲着朱月暖连续就是三磕头,“请大小姐代奴婢向老爷夫人代为道歉,奴婢的错……” 说完,爬起来就往康子牧的轿子上撞去。 老管家立即瞪大了眼睛,上前一步,一脚往锦蓝踢去。 朱月暖随时关注着,见状,立即过去,踢腿格去老管家的一腿,一手迅速的拉住了锦蓝,冷冷的看着老管家,说道:“怎么?康家得了便宜,毁了两位无辜姑娘的清白,还想踢死人了断吗?” 老管家没讨到好,见朱月暖又不依不饶的纠缠,脾气也上来了,目光阴沉的瞪向朱月暖。 “同叔。”康子牧疲惫的声音在轿中响起。 老管家立即侧身,恭敬的等着康子牧发话。 “一人做事一人当。”康子牧缓慢的系好衣衫,扶着轿子出来,脚步都有些虚浮,看着朱月暖,盯了片刻,说道,“我虽然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被人下药,但,既然做了,我便不会不负责,三日后,我会派人去秦、莫、朱家提亲,不过,谁在害我,我也会查个清楚、彻底!!” “很好,如果康公子有了结果,还请告诉我一声,我也想知道,到底是谁在害我妹夫,居然敢借他的别院做这样的事。”朱月暖坦然的看着他,淡淡的说道,“不过,那人该庆幸的是,我妹妹恰巧不在家中,否则……哼!” 说到这儿,她瞥着秦时月的轿子冷哼一声。 “秦兄。”康子牧从朱月暖身上移开目光,看向一直黑着脸不说话的秦时宇,拱手揖了揖,“改日定亲自上门谢罪。” 秦时宇面无表情的挥了挥手,看向朱月暖:“现在,可以让路了么?” “当然可以。”朱月暖勾了勾嘴角,让到一边,冲康子牧笑了笑,“康公子,三日后,恭候大驾。” 众目睽睽之下,康子牧倒是很全礼数,朝朱月暖拱了拱手,慢慢的转身重新坐进轿子,临上轿前,他的脚步居然软了软,险些摔倒,老管家及时在一边扶了一把,把他架了进去。 这一小小的细节,顿时让周围眼尖的围观群众哄然大笑。 康家的轿子离开后,秦时宇也黑着脸带着秦时月匆匆离开。 “宜桐媳妇,我家晓音呢?”莫婶突然反应过来,没看到莫晓音,顿时惊慌的再一次扑向朱月暖。 “这位婶儿,还有一位姑娘在里面。”锦橙忙上前拉住莫婶。 朱月暖瞧了瞧周边,冷冷的看了看锦蓝,低声说道:“跟我进来。” 锦蓝低着头,抹着眼睛跟在后面。 莫婶心急,催着锦橙匆匆去找莫晓音。 “机会已经给你争取了,如何做,是你的事,进了康家门,你便与朱家再没有关系。”周边无人,朱月暖冷冷的说道,“记住了吗?” “是……大小姐。”锦蓝苦笑,声音低低的,“奴婢知道。” “好自为之吧。”朱月暖扔下一句似叹息般的话,往前走去。 谁知,刚到前厅,居然便看到舒夫人坐在厅里,锦虹站在一边伺候。 朱月暖停住脚步,目光直直的看向舒夫人。(未完待续) 117处理 舒夫人端坐厅中,面无表情的看着朱月暖,没有开口招呼的意思。 “舒夫人。”朱月暖站在厅外,也没有进门的意思,只目光淡淡的看着舒夫人开口,“月馨昨日归家看望家母,却一直嗜睡,家母担心,便请了郎中诊断,岂知,郎中竟道她的症状不似正常害喜。” “亲家小姐想要说什么?”舒夫人这时才皱了皱眉头,问。 “月馨的饮食,怕是不太干净。”朱月暖轻启着唇,直盯着舒夫人,“妹夫游学未归,舒夫人身为主母,琐事缠身,无法事事周全也是情理之中,而月馨又是那柔绵性子,压不住下人也是常理,只是,月馨腹中怀的,好歹也是舒家嫡长孙,我朱家的嫡外孙。” 舒夫人不作声,只是瞟了锦虹一眼。 “大小姐,夫人待二小姐如亲生,这次,也是因家中事太多,人太杂,才特意清理了这别院,就是为了给二小姐静养的。”锦虹娇笑着解释着。 “舒夫人待月馨自是好的,只是如你所说,舒家事多人杂,难免疏忽。”朱月暖接话继续说道,“今日舒宅里出了这样的事,想来舒夫人不忙也会变得很忙吧?所以,为了夫人好,也为了月馨腹中的孩子好,还请舒夫人准许月馨在娘家多住些日子,一来解了舒夫人后顾之忧,二来,家母也会好好照顾月馨。” 锦虹站于一旁,目光谨慎的来回看着舒夫人和朱月暖,闻言,不由眼中一亮,转向了舒夫人。 “那就有劳亲家母多多费心了。”舒夫人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裂缝。避开朱月暖的目光,低头略略整了整双袖,站了起来。 “舒夫人果然是明理之人。”朱月暖露出一丝笑意,略略一福,“我代家母谢过夫人。” “不必。”舒夫人淡淡的应,转身欲走。 锦虹紧跟其后。 “锦虹。”朱月暖却突然出声。 锦虹应声停下脚步,带着些许疑惑望向朱月暖。 “身为月馨的陪嫁丫环。不用陪在月馨身边照顾她么?”朱月暖定定的看着锦虹问。语气淡的不能再淡。 “大小姐,是夫人……”锦虹欲辩。 “夫人让你不用照顾月馨?”朱月暖打断锦虹的话。 舒夫人的眉心又是一皱。 锦虹忙连连摇头:“不是的,是二小姐……” “锦虹。二小姐是什么性子,别人不知,难道你不知?”朱月暖沉了脸色,“她是真心为妹夫着想。才让你于她一起伺候妹夫,如今妹夫游学。你更应该替妹夫好好照顾他的妻儿才是。” “大小姐,我是觉得二小姐进门便有孕,家中事务全靠夫人一人,所以我……”锦虹楚楚可怜的垂头。说的极委屈。 “舒夫人素来治家有道,难道,月馨嫁入了舒家。舒夫人却需要你一个丫环指点分忧了?”朱月暖勾起一抹讥笑,略提了声音。“况且,妹夫是有功名的人,你的所作所为,若被有心之人利用,传出去,岂不是给妹夫扣个宠妾灭妻的罪名?” 舒夫人立即变了脸色,目光凌厉的扫向锦虹。 此时,莫婶已经扶了莫晓音出来,锦橙跟在后面。 “锦橙,去给莫姑娘备轿,你也去收拾收拾,夫人已同意二小姐在染锦布坊住一段时日。”朱月暖打量着莫晓音。 莫晓音低着头,倒是梳妆整齐,只是双颊难掩嫣红,白皙的颈上点点紫红,极其醒目。 “宜桐媳妇,今天的事多亏了你,要不然我家晓音可怎么办哦。”莫婶对朱月暖感激涕零,连连的道谢。 莫晓音无动于衷。 朱月暖瞥了她一眼,说道:“莫婶,这件事你不用谢我。任何人,做出这等侮人清白的事,都是要担起责任的,我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 莫晓音听到这一句,迅速的抬头看向朱月暖,眼睛红红的,流露着明显的恨意。 朱月暖迎视,撇嘴继续说道:“康家在京都也算是大富大贵人家,莫姑娘如果够聪明,应该知道接下去如何做,对你才是更好,也该知道,什么才是你真正的机会。” 莫晓音紧盯着她,眼中的恨一点一点的隐去,光芒也渐渐的归于平静,深深看了朱月暖一眼之后,她缓缓的低了头,冲朱月暖弯了弯膝盖。 没说话,态度代表了一切。 朱月暖也不在意,撇开了头。 很快的,锦橙提着包裹等在门口,外面已经备下一顶轿子。 围观的人群也没有散去。 “锦蓝呢?”朱月暖扫了一眼。 “她……悄悄跟着康公子的轿子去了。”锦橙咬了咬牙,低头说道。 朱月暖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小镇里的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片刻,更何况这次的事,还出的这样热闹。 “怎么会这样?”李玉娘听到消息的瞬间便傻了眼,“晓音那孩子,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呢……” “婶子,人心隔肚皮,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很正常的。”悦茶在一边陪着李玉娘,留意着李玉娘的脸色,她勾了勾嘴角,笑着说道,“大姑爷的心都在小姐身上,身边已经容不下别的人,那莫姑娘没了希望,自然是要另攀高枝的,相较于之前那个几十岁的老头子,康公子人长得好,家世也比那老头子好了不知多少,莫姑娘付出些什么能换得康家姨娘的身份,对她来说,也是值了。” “唉……”李玉娘在门口瞧了一会儿,没有凑上去的兴趣,叹着气进了院子。 朱月暖没有跟着回楚家铁铺,她半路拐去了染锦布坊,锦橙跟在后面。 “怎么会这样?”杨慕萍一看到她也这样问,态度急切,掺着浓浓的担忧。 “没什么。小人作祟罢了。”朱月暖轻描淡写,进了屋。 屋中,朱月馨坐在一边,支着头昏昏欲睡。 “郎中怎么说?”朱月暖站到朱月馨面前,朱月馨都没抬起头。 “胎像倒是稳固,只是这般嗜睡……”杨慕萍再一次忧心的叹气。 “我已经和舒夫人说好,留月馨在娘家多住些日子。”朱月暖面无笑容。转身看着杨慕萍。“娘,锦虹和锦蓝的卖身契还在手上吗?” “在……你要这个做什么?”杨慕萍反应极快,“难道是她们?” “逃不了这个嫌疑。”朱月暖抿嘴。瞧了朱月馨一眼,“把卖身契给我吧,我去处理这件事。” “还是我自己处理吧……”朱月馨依然撑着头,声音却低低的传了过来。 “你?”朱月暖侧头。瞧着她冷笑,“如果你能处理。会把自己弄成这样吗?送锦虹到自己夫君身边,放任她在自己婆婆面前献媚,还让自己陷入那样的困境,你可知。有些东西吃的多了,害的不仅仅是你自己的命,还有你肚子里的孩子。” “我……”朱月馨突然捂脸。垂着头抽泣。 “昨日锦青前来报信,说你邀我去舒宅别院有事相商。可锦橙却告诉我,有人给你递了信,说我会去看你,对么?”朱月暖收回目光,有些烦躁的把手中一直挎着的空篮子丢给了锦橙。 锦橙接过,冲三人曲了曲膝,自觉的退了出去。 屋中其他几人也陆续出去,只剩下杨慕萍母女三人。 朱月暖走到朱月馨对面坐下,放松的歪着,语带不屑:“你可知,我去了之后,看到了什么?锦蓝、莫晓音、秦时月都在你的那个小院子里,她们还试图在我的茶水里放迷药,将我带到那个房间,试图给我灌迷丨情丨药,朱月馨,这也幸亏是我,若是你,今天曝出丑闻的便是你了。” 朱月馨顿时没了声音。 杨慕萍脸色很不好的坐在下首,看着两个女儿,后怕不已。 “也不怕告诉你们,今天的结果,是我刻意为之。”朱月暖就像说今天的天气不错那般,说得云淡风轻。 “暖囡!!”杨慕萍吓了一大跳。 朱月馨也放下了手,怔忡的看着朱月暖。 “秦时月、莫晓音、锦蓝,三人欲要图谋禹知,便想毁我清白,而恰巧,舒家给了方便,只不过,他们没想到的是,她们的迷药被我识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朱月暖抬头,凝眸望着朱月馨,淡淡的说道,“如果,你还想对锦蓝锦虹抱有仁慈之心,那么,你现在就可以回舒家告诉他们这一切。” “姐姐这样做,自然有姐姐的道理,我怎么可能去告诉他们。”朱月馨立即摇头,说罢,带着犹豫的看着朱月暖,“只是,锦虹到底是与我一块儿长大,她……怎么会害我……” “昨日我去舒宅别院,便没有看到除了锦橙之外的任何人,接你出来时,亦是如此,那么,康子牧他们是怎么进去的?”朱月暖眼中泛起一丝不耐,不过,还是开口说道,“你自己好好想想,你堂堂舒家的少夫人,怀着舒家的骨血,独自住在别院静修,那些人为何会全都不见?为何那么多的外人进入别院却无人察觉?今早,舒夫人和锦虹为何又出现在舒宅别院?方才我向舒夫人提出留你在朱家多住几日,你的这一位从小一起长大的心腹丫环,可没把你这位小姐放在心上啊。” “那……姐姐会怎么处置她?”朱月馨咬着唇,再度有了哭意。 “锦蓝本就是娘要给我准备的陪嫁丫环,我收了,至于锦虹……”朱月暖抬眸,淡淡的说道,“你觉得以舒夫人之精明,会给她的宝贝儿子留一个宠妾灭妻的隐患么?”(未完待续) ps:依月回来啦~~~~~~这章在路上手机码的,依月想说,车上码字真心累啊,好几次迷糊过去差点儿把手机给摔了…… 118你也该懂的 从染锦布坊出来,朱月暖挎着菜篮子转向市集。 大街上,一片热议声毫无疑问都是今早发生的事情。 “听说他们都被下了药?” “那又怎么样,难保不是康家那书生自恃体弱,无法驾驭三位姑娘,弄的药呢?” “哈哈,很可能,很可能。” 朱月暖经过猪肉摊子,几个汉子正聚在一起议论纷纷,时不时的爆出哄笑声。 “只是为什么会在舒宅的别院呢?要是他想同时拿下那三位姑娘,直接把她们带回自己家多好?” “你傻啊?做这种事,能带回自己家吗?” “我倒是觉得,他很有可能看上舒家的少夫人。”突然,一人有独特见解。 众人立即来了兴趣,纷纷问道:“怎么说?” “你们不知道吗?舒家公子游学出门,他那位新娶的少夫人便搬到舒宅别院里,据说已有孕几月呢。”那人神神秘秘的冲几人招了招手,压低了声音说道,“康家公子为什么会选在那儿?还带着药,嘿嘿,你们就想不到吗?” “哦……哦哦哦~~”众人一片恍然大悟的“哦”声。 “这么说,那舒家少夫人肚子里的孩子,说不定……”话题渐渐偏离。 朱月暖听得沉了脸,原本已经经过的脚步立即一转,直接推开那些人,一把抓住了那个人的衣襟按到了猪肉摊子的案板上。 这突来的意外,顿时让众人吓了一大跳经,纷纷让到一边震惊的看着她。 “说!谁让你在外面散布谣言的?”朱月暖冷冷的看着那人。 那人看着不过三十几岁,胡子邋遢,穿着灰色的布衫。瞧着倒是很不起眼,但一双眼睛,却滴溜溜的转个不停,看清朱月暖之后,他竟是抬起了手想要握上朱月暖的手,一边陪着笑:“原来是朱大小姐啊,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朱月暖抿唇。手一抬一翻,已把屠夫的割肉刀拿在了手上,刀锋泛着寒光贴在了那人的脸上。 那人抬了一半的手。顿时僵住。 “说!”朱月暖冷哼着,“不然,割了你的长舌!” “我……朱大小姐,我这些都是听说来的。我……我胡……”那人斜着眼睛盯着刀,一动不敢动。额上的汗大颗大颗的滴落。 “你不知?”朱月暖眯了眯眼,“我若记得没错,你似乎也是舒家的?” “我不……不是不是……”那人顿时白了脸,连连摆手。但,只是一动,他又停住。害怕的说道,“我……是……” “到底是谁让你在外面如此诋毁舒家少夫人的?”朱月暖手上的刀又紧了紧。紧贴在那人的脸上。 “没有,朱大小姐,真的没有人啊。”那人闪烁着目光。 “是么……”朱月暖勾起一抹古怪的笑,拿着刀的手就那么一挥。 那人顿时惊天动地的尖叫了起来:“啊~~~~~~” “现在能说了吗?”朱月暖再一次把刀贴了回去。 众人都被吓得噤了声,目光直直的看向那被刀挥过的地方,却只见,那人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血迹,只不过是少了一角的头发罢了。 “我……说说……我说。”那人感觉到刀似乎在脸上滑动,吓得魂飞魄散,“是……是虹姨娘……” “虹姨娘?”朱月暖冷笑,“她都让你做了什么?” “她……她说……她说少夫人在别院,康公子也在别院里……”那人说的极乱,东一句,西一句,说到这儿,又停住,哀求的说道,“朱大小姐,虹姨娘什么也没说,她只让我出来听听消息,然后……” “然后让所有人都以为,康子牧是奔着朱月馨去的?”朱月暖的声音冷到极点,手上的劲儿也不由自主的加大。 “啊~~”那人顿时杀猪般的尖叫了起来,这一颤动,脸上顿时出了一丝血痕。 “朱大小姐,别,别!”屠夫在一边看得心惊肉跳,环顾了一下众人,见没有一个敢上前,他只好大着胆子上前,赔着笑脸,“别!这刀……是我的,只见猪血,不见人血的。” 朱月暖抬眸,瞧了他一眼。 “我的,这个。”屠夫咧着嘴,指了指朱月暖手中的刀,陪着小心。 “还你。”朱月暖抿了抿唇,将手中的刀直接一掼,刀贴着那人的脸边上插在案板上,不可避免的又捎去了那人另一边的头发,却没有半点儿破损。 她一退开,那人顿时软倒,跌坐在地,双手撑着身体,连连的退后好一段距离,才停住,惊慌的看着朱月暖。 “朱大小姐,都是混说的,莫生气,莫生气。”屠夫赔着笑上前,趁着朱月暖不注意,飞快的拨出那把刀藏了起来,藏好之后还觉得不够,伸长了手飞快的把案板上能看到的所有尖锐物品都收了起来。 朱月暖却没有再继续发威,只是扫了那人一眼,转身离开。 那人傻愣愣的看着朱月暖离开,也不顾脸面,手脚并用的往前爬了几步,往反方向飞快的溜了。 片刻后,朱月暖坐在了舒家的大厅里。 舒夫人出来,身边没有锦虹的身影。 “有事?”坐定,也不寒暄,直问朱月暖的来意。 “方才在市集上,听到一些很有趣的消息,特来找舒夫人分享。”朱月暖慢条斯理的把菜篮子搁在几上,跷起二郎腿,双手交握按着膝,笑盈盈的看着舒夫人,“我遇到贵府的一位家丁,正与人谈论康家公子有可能是冲着舒家少夫人去的别院……不知道舒夫人听到这些,作何感想?” 舒夫人顿时阴沉了脸:“哪个奴才在外面如此嚼舌根!!” “那我就不知道了。”朱月暖撇嘴,看着舒夫人,“说起来,我该唤你一声姻婶,可我却一直唤你舒夫人,你可知道为何?” “那是你的事。”舒夫人不感兴趣。 “因为我觉得,舒姚清不配月馨。”朱月暖挑眉,看着舒夫人淡淡的说道。 舒夫人脸色一变就要反驳。 朱月暖却径自说了下去:“身为一个举人,无视圣贤礼仪,身为一个男人,不避男女大防,舒夫人,如果你是月馨的娘亲,你觉得舒姚清配吗?” “……”舒夫人紧紧的皱着眉,好一会儿才说道,“一个巴掌拍不响……” “舒夫人的意思是,这事儿错不在妹夫,也不能让我妹妹一个人担着喽?”朱月暖笑问。 “朱家大小姐一向是直爽的性子,这会儿却拐弯抹角的,到底想说什么?”舒夫人挂不住脸面,转开了放题。 “我来,是给舒夫人送样东西的。”朱月暖从腰间取出一张纸,铺开放在手边的几上,手指叩了叩,“锦虹的卖身契。” “什么意思?”舒夫人看到那张纸,倒是缓过了脸色,变得平静起来。 “舒家与朱家如何结的亲,你我心里都是心知肚明,舒夫人因此不愿正眼看我家妹妹,我心里也是一清二楚,而,正如舒夫人从未将我娘当亲家母看待一般,我亦从不曾将舒夫人当作姻婶看过。”朱月暖收回手指,慢吞吞的重新提起了菜篮子,缓缓的起身,看着舒夫人说道,“当然,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次的事发生在舒宅别院,而再过三四个月,我夫君和你的儿子都将参加秋闱考试,舒夫人,你也该懂的,事关前程。” 舒夫人沉默着。 朱月暖也不等回复,提着菜篮子出门。 她坐过的地方,只有几上那张薄薄的纸孤独的躺着。 舒夫人看了许久许久,才面无表情的起身,踱到那张卖身契前,两根手指捏着边角,盯了许久,突然松手,任由那张薄薄的纸跌回几上,转身:“来人。” “夫人。”上来的是个干净利落的妇人。 “什芸,带上这张纸,把人交给里正。”舒夫人望着空荡荡的大门口,“派人将公子的院子好好打扫打扫,换下所有的人,明日,备上礼物,你随我一起……去朱家接人。” “夫人,接人的事儿,奴婢走一趟就好。”什芸惊讶的看着舒夫人。 “什芸,方才朱家长女说对了一句。”舒夫人摇头,竟回头看着什芸说道。 “夫人,她说了什么?”什芸越发惊讶。 “我们舒家的门第,确实配不上朱家。”舒夫人平静的说道。 “夫人,染锦布坊不过是卖布的,他们还不是本镇人氏呢。”什芸笑着说道。 “就在方才,我收到消息,辅国大将军是朱家失散多年的长子,朱月馨的亲舅爷爷。”舒夫人摇头,淡淡说道,“以前,纵然是知道徐知府与朱家的关系,但我总觉得,朱月馨那般境地嫁入我们舒家……可谁知,朱家的背景竟如此深厚,更要紧的是……” “是什么?”什芸立即好奇的问。 “她有个不怕事的姐姐。”舒夫人转身,目光落在朱月暖坐过的椅子上,“吩咐下去,少夫人回来之后,一应饮食起居,不得有任何疏忽!” “是。”什芸郑重点头。 朱月暖此时,已经出了舒家门,抬头看着舒家的匾额,不屑的撇了撇嘴,快步回家。(未完待续) 119夜会 第二天,朱月馨便被舒夫人接了回去,据说,舒夫人难得的和颜悦色。 第三天,里正贴出了公告,这次事件缘起,都是锦虹和舒家一位家丁所为,为的就是毁了朱家二小姐,好自己上位,才会将恰巧经过别院外的康家公子敲昏带进了院子,而秦时月是当时看到康家公子出事,出于其兄长和康公子的情谊,才跟进去想要救人,结果也被放倒,至于莫晓音和锦蓝,却没有提及。 “真会编……”悦茶和朱月暖在铺子里听到这些消息,忍不住面面相觑。 “不编不行啊,康家、舒家、秦家,哪个都不是里正能得罪得起的。”朱月暖懒洋洋的坐着喝茶,“意料之中的事。” “希望二小姐能过得好一些。”悦茶点了点头,叹道。 “好不好,在她自己,我们能帮的只有这些。”朱月暖撇嘴,“要是这次她还不能学得聪明点儿,以后,还有她哭的时候。” “小姐以前还说不管二小姐的。”悦茶趴在柜台上,看着朱月暖笑盈盈的说道。 “这次不得不管呀,扯上了禹知。”朱月暖理所当然的说道,说罢又有些不高兴,“也不知道他们的行程怎么样了,是不是已经在回来的路上,还是就这样直接的去京都了呢……” “嘭~~啪~~” 突然,外面传来了一声炮竹声,接着便是一连串的“噼哩啪啦”~~ 朱月暖往外瞟了一眼,没起来。 悦茶倒是跑了出去,站在楚记铁铺前瞧了一眼,回来了:“康家派人来莫家提亲了。” “嗯。不得不提。”朱月暖兴趣缺缺。 “请问,朱大小姐在吗?”两人正说着,却不料,竟有人到了楚记铁铺门前,一个穿着体面的管事,带着四个下人,每个人的手里拿托着盖着红布的托盘。 “你们是?”悦茶上前。打量众人。问,“寻我家小姐何事?” 门口的热闹,引出了在院子里待着的李玉娘。看到门口的阵仗不由愣住,狐疑的看向朱月暖。 “我们是康家的,受公子之命,前来提亲。”那位管事笑着说道。 “什么?!提亲!!”李玉娘顿时惊呼。皱着眉拦到那管事前面,不悦的问道。“我不管你们是从哪来的,我们小门小户人家,没空和你们开玩笑,走走走~” 说着。赶鸡赶鸭般的把人往外面赶。 “楚夫人,我们是受了公子之命前来向朱大小姐提亲的。”那管事被推得险些坐到地上,连退了好几步才堪堪的停住脚步。拱手对着李玉娘解释道。 “我呸!”李玉娘一听,更加的不高兴了。直接冲着他呸了一口,板着脸骂道,“那是我儿媳妇,你们跟谁提亲?跟谁提亲?!” “婆婆。”朱月暖忍笑,上前拉住李玉娘,“您误会了。” “月暖,你不会也做出对不住桐儿的事了吧?”李玉娘立即回头盯着朱月暖问道。 “婆婆,我可以发誓,绝没有半点儿对不起夫君。”朱月暖带着笑安抚着。 “那他们怎么说是来向你提亲的?啊?”李玉娘半信半疑。 “他们是来找我的,但,不是向我提亲。”朱月暖扶着李玉娘在门口站定,目光所及,见周边的邻居已经聚了不少过来,也不回避,看着那管事的淡淡开口,“你们来错了地方,锦蓝不在这儿。” “回朱大小姐,方才我们去染锦布坊,朱夫人说,锦蓝的卖身契在朱大小姐手里,所以,我们便来了。”管事的倒是挺客气。 “可她人并不在这儿。”朱月暖看着那管事,再一次重申。 “锦蓝已在我们府上。”那管事的笑着拱手,让到一边,伸手示意,“这些都是我家公子让准备的礼,也算是迎锦蓝入府了,朱大小姐若是不满意,都可以商量。” 朱月暖打量那些,冲一边的悦茶瞧了一眼。 悦茶会意,走上前。 那位管事也识趣,随着悦茶的脚上,一一揭起那些红布,金银珠宝,绫罗绸缎,还有一尊玉佛,倒是颇有诚意。 “看不出来,锦蓝竟能得你们家公子如此欢心。”悦茶拿起那尊玉佛,冲着阳光的方向照了照,端详一番又放了回去,笑着说道。 “朱大小姐若是满意,便请把锦蓝的卖身契交给小的,小的好回去复命。”管事恭敬的再一次拱手。 “悦茶,去取。”朱月暖没理会他。 悦茶点头,去了院子里,很快便又回来,手上拿着一张纸。 “有一文钱吗?”朱月暖看着那管事问。 “一文?”管事的一愣。 “没错,一文。”朱月暖含笑点头,“一文,这张卖身契便作废了。” 管事的犹豫着,掏了掏钱袋,转身看向后面的家丁:“你们有吗?” 其中一个家丁从口袋里找出一枚递了过来。 “瞧清楚了。”悦茶接了那一文钱,抖开那张纸,递到那管事面前,待他点头伸手要取的时候,她却突然将锦蓝的卖身契撕作两半。 “朱大小姐,你这是何意?”管事的顿时变了脸色。 “意思就是,锦蓝在我们公子那儿,或许是值不少的金银珠宝,但在我这儿,也不过就是一文钱的价。”朱月暖淡淡的一挥手,“这些,你们自己带回去吧。” 管事的一愣一愣的看着朱月暖。 朱月暖却扶着李玉娘回铺子。 “还不走?需要鞭炮欢送吗?”悦茶双手抱胸看着他。 “果然,如公子所料。”那管事却是一笑,从其中一个托盘上取了聘礼单子过来,双手递给悦茶,“既如此,小的便将这些带回去,这个,还请转交朱大小姐。” 悦茶瞧了瞧他,伸手接过。 “既然不收礼,还要这单子做什么?”李玉娘很不高兴,说道,“我知道你们心大,主意正,但,我只希望你们能记住一条,别给我家桐儿抹黑。” 说罢,气呼呼的进了院子。 “小姐?”悦茶看看李玉娘,又看看朱月暖,手中的单子也递了过去。 “没事。”朱月暖不在意,只打开单子瞧了瞧,眸瞬间凝住。 “怎么?”悦茶凑了过去。 “今夜,三更,舒家废院子。”朱月暖合上单子拍了拍掌心,“康子牧这是在怀疑我了么?” “我陪你。”悦茶立即说道。 “不用,你在家陪着我婆婆。”朱月暖摇头。 半夜三更时,月色凉如水,四月中的夜,还带着凉意,却也多了一丝呱嘈。 朱月暖一身红衣,悄然出现在舒家的废院子前,停了脚步,四下打量。 四周一片寂静,康子牧清冷的身影独自停在那院子中,没有带任何人。 朱月暖这才缓步过去,在距离康子牧两丈远的地方停下。 “找我来这儿做什么?” “那件事,是你做的?”康子牧转身,他穿的是夜行衣,一身的黑,唯独那张脸,平日并不显眼,长相也只能算是周正,却在这月色中,带了几份阴冷和神秘。 “哪件事?”朱月暖挑眉,负手而立,手中却扣了几枚细小的针。 “锦蓝是你的人,所以,让她给我们灌药的人,是你!”康子牧的语气并不显气愤,反倒平静的像是在陈述。 “锦蓝对禹知有企图心,我调她离开是真。”朱月暖撇嘴,冷眼看着他,“我若没猜错,那瓶药是你的,所以,无论是谁让她灌药,你也不过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并不冤,所以,你现在这样来问我,不觉得很好笑吗?” 康子牧沉默。 他不说话,朱月暖也不开腔。 “药是秦时月要的,目标是你。”康子牧许久却突然说了起来,“只是我没想到,我会是她选中的男人,只可惜,她错算了一件,才是真正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你找我来这儿,就是说这个?”朱月暖皱眉。 “三天后,我便会迎娶秦时月过门,过了端午,我会举家回京都,以后这揽桂镇里,再没有人跟你抢楚宜桐了。”康子牧瞧着她,邪邪一笑,“你欠我一个人情,我可是用了我的脸面、我的终身帮到你这个忙的。” “帮我?”朱月暖好笑的问,“以我看,是我帮了你才对吧?一下子娇妻美妾都全了,还一次娶仨,该说谢的人,难道不是你?” “朱月暖,果然是你。”康子牧盯着朱月暖,却缓缓的笑了。 “康子牧,难道那些事不是你?”朱月暖傲然抬了抬下巴,直直的迎视他的目光。 “之前,我并无恶意。”康子牧摊了摊手,“当然,我现在对你和楚兄也没有什么恶意,楚兄是贤才,你也不是寻常女儿了,所以,我还是愿意和你们做朋友的。” “不好意思,我素来注意眼缘,你从一开始就站在了秦时宇那一边,而秦时宇一向惹我烦的很,你,自然也不可能和我做朋友。”朱月暖直截了当。 “哦~好遗憾。”康子牧似是一脸的遗憾,下一句却直接一转,笑道,“不过我相信楚兄一定会很乐意和我做朋友的,或许,我赶到京都的时候,恰巧便能遇上他呢,到时候,我一定好好的请楚兄玩一玩,你知道吗?京都茹烟楼的姑娘可是最好的。”(未完待续) 120生辰 康子牧的速度果然很快,三天后,秦时月低调的嫁了过去,同一天,一顶轿子在入夜时分悄悄的将莫晓音接过了门。 紧接着,康子牧被知俞书院退学,再接着康子牧举家要搬往京都的消息也传了出来。 京都,让小镇人们仰望的地方。 莫晓音之前的不光彩事迹也似被京都这层纱掩盖,莫婶低了这许多天的头也再一次的抬了起来。 “唉,就是路远了些,要不然我那女婿还说要接我一起去京都享福呢。”莫婶端着针线篓,坐在四方桥头的桂林树下,说的眉飞色舞。 身上已经换下平日的粗布衣裙,一袭不合年纪的暗红深衣,头上插着半副头面,晃了别人的眼,也糊了她的心。 “女婿……不知道秦家的人听到,会是什么情况。”悦茶坐在铺子里,好笑的看着门外。 朱月暖抬头,没作声。 “不过,这莫婶其实也挺可怜的。”悦茶叹了口气。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朱月暖兴趣缺缺,随手把架子上的东西整理了一下。 “哟~女婿,你怎么来了?”莫婶的声音在外面惊喜的响起。 朱月暖和悦茶相视一眼,停了手中的事,看向门外。 门外树下,康子牧穿着宝蓝锦袍,头戴玉冠,面容清冷的看着楚家铁铺。 莫婶在一边恭敬的看着康子牧,笑的谄媚。 康子牧却没有理会她,径自往楚记铁铺走来。 莫婶微有些讪讪,回头和之前的几人解释道:“我女婿忙。” “莫婶,莫姨娘只是姨娘。我家公子的岳家只有秦家。”谁知道,康子牧身后的随从却毫不客气的对她说道。 莫婶顿时涨红了脸在站在后面,身后是好奇观望窃笑的众人,她只好硬着头皮站在那里。 “康公子有何贵干?”朱月暖往前走了几步,直接看着康子牧主动问道。 “听说辅国大将军是楚嫂子的舅爷爷。”康子牧也直接问道。 “是。”朱月暖点头,反问,“有什么问题吗?” “倒是我孤陋寡闻。”康子牧勾了勾唇角,意味深长的看着朱月暖说道。“我先行一步。相信很快就能在京中见到楚兄。” “祝康公子一路顺风。”朱月暖淡淡一笑,并不接他的话。 康子牧似笑非笑,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微一拱手,径自转身离开,依然没有看莫婶一眼。 “他什么意思?干嘛好端端的又跑来说这么一句?那天不是说过相似的话吗?”悦茶嘟着嘴,伸长了头看着外面远去的背影。疑惑的问了一句。 “他说的也是实情,禹知要进京赶考。迟早会在京中与他碰面。”朱月暖也看着那边离开的身影,眉宇间多了一丝忧虑,却没有说出口。 “不过,这边的事情总算有了了结。他一走这边就能安生了。”悦茶长长的松了口气,“至于姑爷那边,姑爷是个可信之人。更何况身边还有爷呢,一定不会有事的。” “希望吧。”朱月暖呼了一口气点了点头。收回目光继续做未完的事。 或许真的是因为康牧的离开,又或许是因为秦家这次重创,接下来的一个多月中,楚家铁铺难得的平静安宁。 悦茶的伤大好,李玉娘绝口不再提莫晓音,偶尔莫婶过来絮叨,她也是说不上两三句便避开,对朱月暖的态度也大为好转。 朱月暖也顺顺心心的过了一个多月的安稳日子,每天看看铺子,偶尔动手补充些新的农具。 进入五月底,天气渐渐的闷热起来,每天都是连绵不断的雨,下得让人浮躁不已。 “大小姐,夫人请你回去一趟。”朱福撑着油纸伞出现在楚家铁铺面前,长衫边沿已被雨水浸透,正滴滴答答的滴着水。 “出什么事了么?”朱月暖打量着,神情微凝。 “大小姐,今日是夫人生辰,二小姐也来了,夫人的意思,是一家人聚一聚,请亲家夫人、大小姐、悦茶姑娘一起过去。”朱福笑呵呵的说明来意,却也是提醒。 “生辰?”朱月暖一怔,随即点头,“我们这就过去。” “亲家母生辰?”李玉娘惊讶,看向朱月暖,“你怎么没提?” “我……没记住……”朱月暖赧然,目光微敛。 李玉娘瞧了瞧她,什么也没说,转身回了房,没一会儿便提着四五样东西出来,各个房间都锁上了门。 雨细细绵绵,走到染锦布坊时,几人的衣摆也不可避免的沾湿。 “大小姐,对不住,今日确实是夫人生辰,但,是我自己作主去请大小姐的,一会儿进去,大小姐莫提……”才踏进染锦布坊,朱福便歉意的说道。 朱月暖瞧了瞧他,摇头:“福伯不必道歉,此事确实是我的疏忽,你若不来提醒我,我怕是记不起的。” “只是累着亲家夫人也……”朱福笑看着李玉娘,再一次微躬了身致歉。 “没事没事。”李玉娘摇头,笑道,“亲家母的生辰,我也应该来道个喜的。” “夫人见到,一定会高兴的。”朱福帮着收了伞,目送几人进门。 主院的大厅里,除了朱广晟和杨慕萍,居然还坐着舒夫人和朱月馨。 “亲家母。”杨慕萍眼尖,看到进来的几人,惊喜的站起迎了几步,“暖囡,悦茶,来得正好,我正想着派人去接你们呢。” “亲家母,听说今日是你生辰,我知道仓促,也没能准备礼物,莫嫌弃。”李玉娘笑容满面。 “人来了我就高兴了,快坐快坐。”杨慕萍拉着李玉娘的手,笑得合不拢嘴。 一番寒暄引见之后,众人坐定。 朱月暖站在李玉娘身边,一抬头便看到了对面的舒夫人。 舒夫人也正好看过来,目光接触,居然冲着她点了点头。 朱月暖微讶,却也反应迅速的点了点头回礼。 目光之间的交流,一触,便转开。 在场的都是女人,朱广晟也不好久坐,闲聊了几句,便向舒夫人和李玉娘告罪离开。 舒夫人今天也极给面子,李玉娘看了这么多年的铺子,人前的待人处理也颇有些,杨慕萍则是真心的商兴,三人倒是聊得挺投机。 朱月暖百无聊赖的听着,目光渐渐的便开始发散,四下流转打量,最后落在对面的朱月馨身上。 算算日子,朱月馨也快到时候分娩,此时,肚子已经极大。 或许是这些天过的很不错,一张脸越发的丰润,泛着浅浅的笑意,双眸中也流转着淡淡的柔情。 她安静的坐在对面,双手托着肚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 朱月暖不自觉的随着她的动作,将目光锁在了她高高的肚子上。 忽然,朱月馨皱了一下眉,抚着肚子的手僵了僵。 朱月暖立即留意到,惊讶的抬眸瞧了瞧朱月馨的脸色。 这一会儿的功夫,朱月馨的额上已经有了细细的汗意,唇被她紧紧的咬着,似乎是在忍耐着什么。 “你怎么了?”朱月暖疑惑的问。 顿时吸引了一直在聊的杨慕萍三人。 “呀,馨囡,你怎么出这么多的汗?是不舒服吗?”杨慕萍顿时站了起来,走过去拉住朱月馨的手,顿时惊呼,“这么凉,你这是……” “来人!快请郎中!”朱月暖当机立断,扬声喊道。 外面有人应声而去。 “呀,哪来的水……”悦茶惊讶的看着朱月馨的方向,话还没说完,李玉娘却站了起来,低呼:“这是破水了!快,得让她躺下。” 一句话,顿时让杨慕萍和舒夫人都紧张了起来。 喊人的喊人,指挥的指挥。 一番忙乱,终于以最快的速度将朱月馨送回了她以前的闺房。 “什芸,快,让马车回府去接稳婆过来。”舒夫人也有些紧张,看了看朱月馨,突然想到什么,转头吩咐。 “夫人,是不是得让少夫人立即回府啊?”什芸有些犹豫。 “来不及了。”李玉娘摸着朱月馨的肚子,却摇着头说道,“只怕,孩子马上要出来了,万一生在路上……” “快去接人!”舒夫人立即说道。 “月暖,快让人烧水,准备剪刀,襁褓。”李玉娘一抬头,看到杨慕萍正在低声的宽慰着朱月馨,只好转向朱月暖说道,“稳婆来之前,得把东西全都准备好,她这情况……水已经破了,只怕等不及稳婆过来了。” “我马上去。”朱月暖郑重点头。 但,悦茶已经抢着出门去办了。 “准备些参片,让她含着。”李玉娘有条不紊的吩咐着。 朱月暖很快布置了下去。 “亲家母,你会接生?”杨慕萍的手被朱月馨紧紧的掐着,一脸心疼之余,却也有些无助。 “我倒是接过两个,都是隔壁邻居家的孩子,半夜里来不及寻郎中寻稳婆,便去帮了一把。”李玉娘如实说道。 “那就麻烦楚家亲家母。”舒夫人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听到这话立即说道。 “我只能先准备着,等一会儿郎中和稳婆到。”李玉娘犹豫着。 “好好好。”杨慕萍连连点头,迭声说道,“先准备,先准备……”(未完待续) ps:终于全补上了~~~快累趴下了,碎觉去,灰灰~~~~~~~~~~~~ 121两封信 朱广晟陪着郎中和稳婆冒雨赶到的时候,屋子里传来了一声猫叫般的啼哭声。 朱月暖和悦茶守在门口,不由松了一口气相视而笑。 稳婆进去完善后面的事情,郎中也在里面收拾完毕之后去给朱月馨和新出生的孩子作了检查,很快便有了结果。 “朱老爷,二小姐之前嗜睡,是药物所致,而小公子又是未足月所生,现下虽然瞧不出什么,但以后,怕是……”郎中是之前给朱月馨诊断过的那位,出来以后,把朱广晟拉到一边,小声的说道。 “以后会怎么样?”朱广晟的笑容顿时凝结,变得郑重起来。 “现在不好说,只是听哭声羸弱无力,观脸色,还隐有黄疸,呼吸有些太过急促……”郎中说到这儿,微微一叹,“稚儿太小,二小姐要辛苦了,好生照料,有任何一丝不妥,都可着人寻我。” “辛苦郎中。”朱广晟郑重点头,一边,朱福已经备好了红包。 朱月暖看了看郎中离开的背影,微微注目,但很快就转开了注意力,和悦茶一起进了屋。 新出生的孩子被包得跟棕子一样,舒夫人一脸笑容的坐在一边,抱着不撒手,杨慕萍和李玉娘一左一右凑着看,笑语晏晏的讨论着。 “暖囡,你也该用些心了,你瞧瞧,姐妹俩同一天出嫁,馨囡的孩子都有了。”杨慕萍高兴的不得了,看到朱月暖,脱口就是一句。 朱月暖眉头一挑,没有接话。 悦茶留意了朱月暖和李玉娘的脸色一番,笑道:“夫人。您这才得了外孙,怎么就变得心急了?大小姐和大姑爷聚少离多,而且,这要孩子也得有个机缘不是?” “悦茶说的是,机缘到了,自然也就有了。”难得的,舒夫人竟开口说了一句。“况且。亲家姑爷这不正准备应考么?等高中了状元,派了官,有的是机会要孩子。” 朱月暖只是笑笑。瞄了舒夫人手中的孩子一眼,转身到了床边,低头瞧了瞧朱月馨。 朱月馨也已经处理过了,换上了干净的衣衫。头上也绑上了汗巾,正虚弱的眯着眼休息。 “亲家母。这月子怕是要麻烦你了。”舒夫人今天的表现一直很奇怪,完全没有之前的冷漠,而这会儿,她又再一次轻声细语的开口拜托道。 “没事没事。在舒家在朱家,都是一样的,都是自家。”杨慕萍迭声应道。立即和舒夫人讨论起坐月子的各种细节。 朱月馨早产,似乎给秦舒两家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和睦。却也在不经意间,给李玉娘和朱月暖之间添了一丝尴尬。 从朱家吃了晚饭回来,李玉娘便自顾自回了房间休息。 朱月暖看着李玉娘关上门,却无能为力。 “小姐……”悦茶的目光落在朱月暖的手腕上。 朱月暖没回应她,只是抬起了手,看着手腕上那一点鲜艳欲滴的红,覆上手指摩了摩,有些无奈的说道:“出了那么多事,哪来的机会啊……” “只要小姐有心,总有机会的。”悦茶了然,抿嘴一笑。 “等他回来。”朱月暖似乎想起来什么,笑盈盈的看了悦茶一眼,很直白地说道。 “祝小姐早日如愿~”悦茶笑嘻嘻的说道。 朱月暖浅笑,手指再一次的抚上那滴红。 过了五月,天气越发的炎热起来,楚记铁铺里的生意清淡,朱月暖和悦茶两个人守着铺子,也只是相对而坐一起下下棋,看看书,讨论朱月馨的儿子。 这一日,驿卒再一次送来了楚宜桐的信。 “多谢。”朱月暖打赏了十几文钱,送走了驿卒,脸上带着笑意,打量信封之时,不经意的一抬头,目光不由愣住。 四方桥上,楚重锤和楚二炳缓缓走来,两人身上都背着包裹,带着浓重的仆仆风尘,脸上难掩激动的笑容,边走边和相遇的每一个熟人招呼。 “公爹,小叔子,你们回来了?!”朱月暖惊喜,迎了几步,又停住,冲着铺子喊了一句,“婆婆,公爹和小叔子回来了。” “大儿媳妇,家里一切都好吧?”楚重锤扯着嗓子笑问,加快了脚步。 “一切安了。”朱月暖笑着点头。 “嫂嫂。”楚二炳招呼着,大踏步的跑到铺门口,瞧到悦茶,欢喜地问:“悦茶,你的伤大好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有没有看过郎中?” “谢二公子记挂,我已经好了。”悦茶只是笑笑。 李玉娘听到声音,撩起布帘急步走了出来,冲到门口,瞧到楚重锤和楚二炳,反而稳了脚上,慢慢的出来。 “娘!”楚二炳咧着嘴大声的喊,满满的喜悦。 “孩子他娘,呵呵~~”楚重锤也乐呵着。 “你们俩终于知道回来了。”李玉娘嗔怪的说道,嘴角却情不自禁的上扬,再上扬。 “娘,我们一做完事情就往回赶啦。”楚二炳竹筒倒竹子般的说着,一边进了屋,把包裹往柜台上一放,坐到一边,大咧咧的说道,“对了,我们还在徐大人那儿遇到嫂嫂的小舅和哥,那位舒公子也在。” “桐儿什么时候回来?”李玉娘立即问,手上已经接过了楚重锤的包裹,近两个月来,第一次这样开心的笑。 “哥不回来了,徐大人给开了举荐信,清淼先生陪他们立即进京,说是不来回折腾了。”楚二炳说着,从怀里掏啊掏,掏出一封信给朱月暖,“嫂嫂,这是哥捎给你的。” 朱月暖有些惊讶,低头看了看手中还未拆的信,上前接了过来,疑惑的问:“你哥写的?” “对啊,我看着他写了给我的。一直揣着呢。”楚二炳拍着胸膛保证。 “哦~”朱月暖仔细的打量着,字迹倒都是楚宜桐的。 “路上累了吧?我这就去烧水,二炳的房间也要打扫打扫,有什么话,一会儿再说。”李玉娘见几人站在铺子里说个没完,忙招呼着,先提了包裹进了院子。 楚重锤笑呵呵的跟了进去。 楚二炳坐在一边。对着悦茶嘘寒问暖。 朱月暖略站了站。想了想还是回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有些闷热,她先开了窗,坐在窗前拆信。 先拆的自然是楚二炳带回来的那一封。 “暖妻……”一看这一句。朱月暖面露微笑,专注的看了起来。 楚宜桐的信一如既往般,细说着一路所见所闻所感,说着清淼先生对他的影响。说着他向清淼先生学了什么,文治武功又有多少的长进。 “徐大人推荐京都徐豫大儒。算算时日,应试在即,故决定随小舅直赴京都……” 朱月暖又拆开第二封,第一句便凝住了目光:“月暖吾妻……” 她顿时抿了唇。将两封信放在一起对比,字迹一样,语句用词风格一样。内容却完全相反,这封信上写的。却是说思念成狂,欲择日归家与她见面后才赴京都应试。 完全相反的内容,不一样的称呼,让朱月暖顿时凝重了起来。 拿着那封驿卒送来的信,朱月暖对着阳光照了又照,好一会儿,她突然起身,到了桌边,将信平铺,随手便倒上一杯茶泼了上去,整张纸瞬间被浸透。 渐渐的便显出了端倪。 一张纸竟然出现了无数的小字块。 朱月暖随手一拨,那些小字块都粘在了她手上。 片刻,小字块全都弄了下来,而原本的信纸上,却只剩下稀稀朗朗的两个字:漏题。 朱月暖静静的站着,低头凝望了许久,才收起来所有东西,转身出去。 “这……什么意思?”前面铺子里,楚二炳已经不在,只有悦茶一个人看顾,听完朱月暖的话,悦茶瞬间睁大了眼睛,“有人拼凑了一整封姑爷的事,就为了告诉你,漏题两字?” “嗯。”朱月暖点头。 “漏的什么题?”悦茶皱眉,一头雾水。 “不知。”朱月暖也一脸困惑。 “不会说科考的题吧?”悦茶说了一句,立即便摇头否决,“怎么可能……不可能不可能,那可是科考,谁有这样大的本事,能提前这么久知道题,还能知道漏题?小姐,我觉得,这可能是有人放的烟雾弹,故意来搅乱你的心的。” “会不会是陆二哥……”朱月暖却还在想,喃喃的说着。 “小姐,如果是陆公子,他为什么要冒弃姑爷给你写这样的信?”悦茶一直摇头,皱眉思考着。 “不行,我得写封信给陆二哥,让他打听打听。”朱月暖始终不放心,起身坐到了书案前,直接提笔写信。 “小姐想到了什么?”悦茶打量着朱月暖的脸色,问道。 “你还记得吗?前朝有个科举舞弊大案。”朱月暖低低的说着,手上的笔不停,“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万一是真的,禹知没有半点儿防备,怕是……” “小姐,如果有人盯住你,想做什么的话,驿卒已经不可靠了。”悦茶闻言,神情顿时也凝重了起来,“小姐若不放心,我可以帮你跑这一趟。” “你的伤……”朱月暖抬头,担心的打量着悦茶。 “我的伤已经没事了。”悦茶摇头,认真的说道,“我会小心,一定亲手把信交到陆公子手上。” “你不曾见过他……”朱月暖微颦着眉。 “我可以直接找爷呀,他们才离开禹洋府不久不是吗?”悦茶手指点着额,眼中一亮,“爷一定有办法!”(未完待续) 122喜报 八月底,桂花再次飘香,楚记铁铺外的桂花树上,也绽出了小小的花苞。 朱月暖斜坐在铺子里,一手拿着书本,一手却托着腮盯着铺门外。 “嫂嫂,悦茶还没消息?”楚二炳是这个家中第二个担心悦茶的人,从院子里出来,他问了一句,便站在了门前,双手叉腰,看了看外面,转头看着朱月暖疑惑的问,“嫂嫂,悦茶到底做什么去了?都两个月了,怎么还不回来?” “她去了京都。”朱月暖瞟了他一眼,突然问,“你似乎对我们家悦茶很关心?” “我……”楚二炳脸上一红,别开了脑袋,讪讪的说道,“她是我的救命恩人……” “哦~~只是恩人呀。”朱月暖恍然的点了点头,放下手,阖上书,站了起来,“她的功夫一样了得,放心吧,会回来的。” “嫂嫂,你天天守在铺子里等,如果不是担心悦茶,那是担心哥吗?”楚二炳抱着双臂,侧倚在门边转头瞧着朱月暖问,“我听他们说,考试是在八月初九,今天都月底了,是不是该放榜了?” “我们这儿离京都远,想来消息已经在路上了吧。”朱月暖笑笑,没有多说。 “咦?嫂嫂,那不是你妹妹家的丫环吗?”楚二炳突然站直,指着门外惊诧的说道。 朱月暖转头,往外略走了两步,果然,锦橙匆匆跑上四方桥,脚步匆匆,神情慌张。 “锦橙。”朱月暖提声喊了一句。 锦橙听到声音,住了脚步,转头看向朱月暖。又急急的转了回来,发粘在脸上,衣衫也似透着汗意,站在朱月暖面前福了福:“大小姐。” “跑那么急是出什么事了吗?”朱月暖问。 “是小公子,昨夜就高烧不退,这会儿,身上起了好些红点点。二小姐都急哭了。”锦橙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说的飞快,“刚刚郎中看过,我急着去抓药呢。” “郎中怎么说?”朱月暖忙问。 “郎中说。小公子只是染了风寒,说那些红点点只是因为吃了不合适的东西,所以……”锦橙飞快的回答。 “只是吃了不合适的东西?”朱月暖微讶。 “是,小公子有很多不能吃的。便是二小姐吃了什么再去奶他,他也会有反应。昨天,夫人也不知从哪里听来的,给小公子调了一碗鸡蛋羹,结果才吃了一口。就不对了。”锦橙说的越来越快,“二小姐心疼,昨夜一直抱着小公子哄着。也不肯再让夫人碰一下,夫人这会儿还不高兴呢。” “你快去吧。我一会儿过去看看。”朱月暖想了想,打发锦橙去抓药,自己因院子和李玉娘交待了一下,便去了舒家。 来到朱月馨的院子,一进门便看到朱月馨抱着孩子在屋里没头苍蝇般的乱转着,舒夫人在后面,微沉着脸却又担心急切的跟着。 一边跟着好几个丫环,手里都端着东西,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舒夫人。”朱月暖微福着行礼,看向了朱月馨,“默默怎么了?” “姐……”朱月馨一看到朱月暖,立即红了眼睛,泪水一下子冒了出来。 朱月暖上前,伸手拨开孩子脸上挡着的布帕,却见三个多月大的孩子脸上满满的红点,此时,他双目紧闭着,小嘴红得刺眼,正微嘟着,吐着小泡泡。 手一探额,果然烫手的吓人。 “这也不知道吃了什么,就这样了……这可……真真愁人……”舒夫人几乎双眉都拧在了一起般,目光一直锁着那孩子。 “这么烫手,怎么还捂得这样多?”朱月暖的手翻了翻舒默的衣领,顿时惊了,“我的天,这天气,你给他捂四层?还是这样……厚的!!” “可是,发热的时候,不是会怕冷吗?”朱月馨哭着说道。 “你这样会把他捂坏的!!”朱月暖看着朱月馨正色说道,“赶紧的,把多余的脱了,家里有没有烧刀子,用来给他擦身体。” “酒?”舒夫人顿时愣住。 “是小舅的法子,他试过很多次,可以帮着默默退烧。”朱月暖说着,看向朱月馨,却没有上前接手。 “那……”朱月馨犹豫着。 “脱了不是更要着凉了吗?”舒夫人怀疑。 “这么小的孩子,不能烧太久,而且,方法我见过几次,管用。”朱月暖皱眉,却始终没有伸手。 “好……我脱……”朱月馨看着朱月暖,咬了咬,把孩子放到床榻上,伸手去解衣带,一层一层的解开,足足有五层。 “快快,酒!”舒夫人深深看了朱月暖一眼,转身吩咐。 很快,酒到了。 这会儿朱月暖倒是动了手,帮着一点一点儿的给舒默擦拭腋下、颈项…… 每一下都是小心翼翼的,只片刻,她便停了手,把东西递给了朱月馨:“还是你来吧。” 退到一边,朱月暖的额上竟是泌了一层薄薄的汗。 “朱大小姐,喝杯茶。”什芸适时的送上茶水。 “呼~~比拿剑累心多了。”朱月暖叹气,喝着茶。 “唉,自打这孩子回家,这两个月,我都没好好睡上一觉,我记得清儿小的时候可乖了,这孩子也不知道像谁。”舒夫人陪坐一边,居然也吐起了苦水,“三天两头的生病,一病,就折腾得一家人不安生,唉,又不放心找个奶妈……” 朱月馨置若罔闻,只专心的照顾着孩子。 许久,舒默醒了,猫叫般的哭了两声,又睡了过去。 但,脸上和身上的红点却是消了下去。 众人总算是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有丫环迭声喊着跑了进来:“夫人,夫人,有喜报~~” “喜报?”舒夫人一愣,站了起来,惊喜的看着外面。 朱月暖神情一动,起身。 “夫人,有喜报,公子……公子中了举人啦!!”丫环激动的声音,随着急促的脚步闯了进来,“公子中举人了!” “真的?!”舒夫人顿时喜出望外。 便是在照顾舒默的朱月馨也惊喜的回头。 “恭喜。”朱月暖浅笑,却是立即放下茶杯起身,“我先回去。” “姐姐安心,姐夫一定也能中的。”朱月馨笑着宽慰了一句。 朱月暖点头,冲舒夫人微微颌首,快步出门。 一路上,几乎是脚不沾地的急走。 踏上四方桥,朱月暖顿时停住,只见楚记铁铺门前围满了人,门口站着两人披红的官差,手中拿着铜锣正和楚重锤说着什么,李玉娘已经捂着嘴在哭,楚二炳则咧着嘴在傻笑。 朱月暖不由皱眉,拨开人群:“麻烦请让一让。” “桐大嫂,快来,宜桐哥考了头名呢。”二虎子眼尖,在前面瞥见后面的动静,忙高声喊道,顿时引起众人注意,纷纷退让,给朱月暖挪出一条通道。 “是解元!”小染清脆的补上一句。 朱月暖快步上前。 “这是宜桐哥的媳妇儿,两位官爷,麻烦你们再说一次哦。”小染直接拉了朱月暖上前。 两位官差睨了小染一眼,倒是没有什么不耐,但脸色也没好到哪儿去。 “禹洋府雁归县学子楚宜桐高中头名解元~~”铜锣又是悠扬的一声,远远传开。 “两位辛苦了。”朱月暖打量两人一眼,随手摸出两锭银子递了过去,“一路劳顿,请两位歇脚喝茶。” “多谢解元夫人。”两位官差对视一眼,明显的惊讶,却是客气的接了银子,说话都缓和了许多。 “两位可知我夫君他们考完之后的行程?”朱月暖微笑着问。 “其他人我们不知,不过楚解元的行程,却是恰巧知道。”其中一人笑道,“他已拜入徐大儒门下,入学国子监,专心备考明年二月的会试。” “国子监中,可有安排住宿?”朱月暖问着,却又是两锭银子递了过去,“我们离得远,也不知道他独自一人在那边是否安好,两位大哥若是回到京都,若有机会,还请多多帮携,感激不尽!” “好说~好说~~”两位官差再一次接过银子,笑容更浓。 “多谢。”朱月暖行礼。 送走两位官差,众人顿时围了上来,纷纷向楚家一家人贺喜。 “我说那两个官差站这么久干嘛呢,原来是等这个。”二虎子抬手示意了一下。 “还是嫂嫂懂得多,我们都乐糊涂了,都没想到。”楚二炳恍然,又有些小小的心疼,“可是,会不会给的太多了。” “只要他们回去之后真的能够照顾到桐儿,给的也值了。”李玉娘却一改常态的大方,撩着袖子又哭又笑,冲着朱月暖笑道,“月暖,快去收拾收拾,我们一起去寺里还愿。” “娘,还去那儿?”楚二炳不太赞成。 “好。”朱月暖却是笑着点头,“理当要还。” “还有祠堂,也得去上个香。”有人提醒着。 “去,都去。”楚重锤哈哈大笑,“等我家桐儿回来,一定请诸位乡邻们喝一杯水酒。” “宜桐真了不起啊,之前是禹洋府的案首,现在又是解元,等明年再考个状元,就是连中三元了,到时候,这杯水酒,我们肯定要来喝的。” 众说纷芸,笑声不断。 朱月暖却只是浅笑,目光飘远,隐隐的,带着些许不安。(未完待续) 123京中消息 “刘掌柜,这个我们不能收!” “张东家,这个我们更不能收!” “阮媒婆,我家桐儿立过誓,绝不纳妾的!此事你还是别再提了。” “我们家不用丫环,各位好意,心领,心领。” 楚宜桐得中解元的消息传开,楚家的门槛都似被踏损了几寸般,而楚重锤说的最多的,便是诸如此类的话。 送田、送房、送美女……络绎不绝。 “宜桐媳妇,宜桐如今是解元公了,以后可是要当状元当大官的人,你的心可不能容不下。”大半个月过去,这日朱月暖陪着李玉娘还愿回来,便看到堂屋里坐了一屋子的人,其中一个老人,兴许是仗着年纪和辈份,一看到朱月暖便这样说道。 朱月暖顿时惊讶的抬头,神情透露着迷惑。 “大伯,那是桐儿的意思,跟我大儿媳妇没什么关系。”楚重锤忙拦着说道。 “大锤啊,宜桐那孩子是个实性子,除了读书还是读书,他们新婚燕尔,难免会宠着新媳妇,可你做大人的,可不能糊涂,宜桐可是我们楚家最有出息的孩子,以后我们楚家还指望着他呢,这光宗耀祖,开枝散叶,哪能由着他一个人偏听偏信胡乱作主?”那老人连连摇头,斥责道,说完,又看向院子里的朱月暖,说道,“宜桐媳妇,你是大家小姐,应该更懂这些才对,以后宜桐家大业大的,你现在多招些姐妹,以后也多几个帮手不是?” “那以大伯公的意思,我当如何做?”朱月暖平静的回望。问道。 “喏,我正和你公爹商量这事儿呢,你看看,我们族中的外姓亲戚中,有不少出色的姑娘,这事儿,便交给你作主。你看着中意的。就择日接进门来,等宜桐回来,再拜堂不迟……”老人以为朱月暖这是同意他的提议。兴至勃勃的说起了自己的想法,脸上渐渐的带上笑容,“没有比亲上加亲更妥当的事儿了。” “大伯公,您可知。如果我真这样做了,我夫君会有什么结果?”朱月暖浅笑着问。 “娇妻美妾的结果。不好吗?”老人敛笑,不悦的看着朱月暖,“你如此说,便是不愿意喽?宜桐媳妇。你这样可不好,如此善妒,可是犯七出的。” “七出?”朱月暖好笑的摇了摇头。“大伯公,相比我犯七出之罪。也比让我夫君未中状元便前程尽毁的好吧?” “咄!你怎么可以这样诅咒自己的夫君?!”老人手一拍桌子,怒不可遏的站了起来,指着朱月暖说道,“如此歹毒妇人,怎配留在宜桐身边?” “大哥,消气,消气。”身边几个叔公起身拉住了老人,劝道,“宜桐媳妇不是那样的人,她这样说一定是有原因的,大哥先坐,听听她的说法。” “一个妇人,能有什么说法!哼!!”老人嘴上冷哼着,但还是顺着几人坐了回去。 “宜桐媳妇,你说说。”三叔公和善的笑着,向朱月暖示意了一下。 “当今圣上最恨的就是以权谋私,历年来,对应考的众学子之德性,更是严苛之极,但凡进国子监的应试学子,都会对其进行详细的明察暗访,一旦发现哪位学子德行有亏,重则问罪流放,轻则削去功名,永不得录用。”朱月暖敛了笑意,正色看着他们,清脆的说道,“大伯公,楚家的情况,您比我更清楚,夫君所走的每一步路,都是靠他自己一步一步走出来的,其他人帮不上也就罢了,这拖后腿的事……” “荒谬!”老人再一次拍案而起,指着朱月暖说道,“你一小小妇人,如何知道当今天圣上的喜好?分明就是找的借口!” 朱月暖顿时闭了嘴,只安静的看了那老人一眼,没有了争辩的兴趣。 “大伯公,嫂嫂的舅公可是当朝的辅国大将军,之前,大将军还回乡探过亲,嫂嫂和哥都是见过面的,嫂嫂能知道这些有什么奇怪的?”楚二炳从自己的房间钻了出来,不太高兴的看着老人说道,“而且,我哥说了一辈子只娶嫂嫂一人,您何必这样火急火燎的作这恶人呢?” “臭小子,怎么和大伯公说话呢?”楚重锤喝道,转头冲老人陪笑,“大伯,小孩子不懂事,莫怪。不过,我大儿媳妇一向懂得多,她说的九成九是真的,我们楚家的人,也不是做那种缺德事的人,桐儿打小又是立志做一个好官清官,您看,我们家里人也应该多多支持他不是?” “是啊,大伯,万一月暖说的都是真的,桐儿在京都好好的,却因为我们的一时好意,被问了罪,那不是……”李玉娘端着茶走进堂屋,没看朱月暖,却笑道,“您鲜少来揽桂镇,怕是还不知道我们家月暖的本事吧?” “宜桐媳妇是好的,她又是一向直来直去的性子,不过,大哥,她还真没说过不靠谱的事呢,我们就信她吧。”三叔公再一次开口,笑着打起了圆场,“宜桐还年轻,这些事,不妨以后再议。” “宜桐媳妇,这是大伯公,也是我们楚家现任的族长,你呀,还不过来见礼,敬杯茶,赔个礼。”五叔公也在一边帮腔,冲着朱月暖示意。 朱月暖扫了他们一眼,想了想,倒是走了过去,斟了一杯茶递到老人面前:“大伯公莫怪,请喝茶。” “哼~”老人冷哼,却也伸了手接过了茶杯,揭盖抿了一口。 “嫂嫂,大伯公说话一向都是这样臭的,你别理他。”几位老人一直待到吃了晚饭才离开,楚重锤和李玉娘送他们出门,朱月暖在收拾碗筷,楚二炳帮着扫地,突然开口说道。 “我明白。”朱月暖没有笑容,但语气也极平静。 “哥不是那样的人。他一向说得到做得到,嫂嫂安心。”楚二炳又道。 “嗯,我信他。”朱月暖利索的擦干净桌子,抱起一摞的空碗,随口应道。 “嫂嫂,悦茶到底干嘛去了,怎么还没回来?”楚二炳终于问出口。说完。停下了手中的扫帚,直直的看着朱月暖。 “她有事,办完了就回来了。”朱月暖微微一笑。 “可是。这都这么久了,连个消息都没有。”楚二炳的浓眉拧成一条线般,纠结的问。 “放心吧,她办事一向妥当。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了。”朱月暖以一句很坚定的语气说道。 果不其然。说完这句话的第七天,楚记铁铺迎来了一个身着一袭青衣短打、头戴着斗笠的瘦小男子。 “掌柜的,来两把刀。”他直接把手往柜台上一拍,粗声粗气的说道。 守在铺子里的是楚二炳。闻言,抬头瞧了瞧,打量着问:“你要什么刀?柴刀?镰刀?还是菜刀?” “噗~~”来人却突然喷笑。抬手摘下了斗笠,笑道。“二公子,你认不出我呀?” 楚二炳顿时愣住。 悦茶笑盈盈的站在面前,见楚二炳这样,她眨了眨眼,后退一步,伸展着双手转了个圈,问道:“怎么样?还瞧不出来?” “悦茶!!”楚二炳终于有了反应,指着悦茶大喊一声,飞快的跑出了柜台,站在悦茶面前,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抱怨道,“你去哪了?怎么这么久才回来?你都不知道,我……我们和嫂嫂可担心你了。” “我去了京都,一来一回的加上路上耽搁,所以回来晚了。”悦茶笑着摇头,看了看布帘,问道,“我家小姐在里面吗?我去找她。” “悦茶,你还没告诉我,你到底干什么去了呢。”楚二炳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追问。 “我去找爷了。”悦茶轻笑,便要撩开布帘进去。 “爷是谁?”楚二炳一愣,紧张的问。 “小姐的小舅,清淼先生。”悦茶没注意到楚二炳,已经没入布帘后面。 “悦茶。”朱月暖听到声音从书房出来。 打铁棚里的楚重锤和李玉娘也同时的抬头,看到悦茶纷纷招呼,嘘寒问暖。 悦茶一一回礼,拉着朱月暖进了书院,把跟进来的楚二炳拦在了外面。 “怎么样?”朱月暖心急的问。 “小姐,一切无恙。”悦茶也忙回道,“我在禹洋府东郊追上了爷,因为怕学子们当中有人是那边的,我便暗中跟随,一路到了京都,爷私下去见了大将军,查了几日,并无异动,大姑爷中了解元,拜入徐大儒门下,入学国子监,大将军还给他安排了一个可靠的书僮。” “都没事?”朱月暖反而皱起了眉,“那信……又是怎么回事……” “小姐,大将军和爷都探讨过,或许,那是有人故意搅乱视听,知道小姐会关心则乱,京都又如此之远……你可还记得那夜,小姐前脚出镇,后脚便有人闯进了门。”悦茶认真的说道,“大将军和爷的意思,务必以不变应万变。” “我知道了……”朱月暖喟然长叹,“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小姐安心,姑爷是有福气的人。”悦茶宽慰了一句。 “小舅呢?还在京都?”朱月暖抛开之前的话题,继续问道。 “爷没在京都了,游学都已经结束,进京的学子,有半数中了举人,另外半数都已经结伴回乡,爷说大姑爷在京中有大将军罩着,没他什么事儿,所以,又跑了。”悦茶有些无奈的说道,“大将军被留在京都了,朱家军被朝中另一位将军接管,陆二公子看着倒是挺生气的,不过又没有办法。” “鸟尽弓藏……”朱月暖听罢,嘀咕了一句,久久不再说话。(未完待续) 124各自付出 “悦茶,我总觉得,我们不能这样干等下去,不变应万变,目前来说固然是上策,但我们……也不能什么都不做。”朱月暖沉默半晌,才平静的开口,看向悦茶的目光,带着某种坚定。 “小姐想做什么?”悦茶有些惊讶。 “禹知想做个清廉的好官,他想要让他治理的辖下,路不拾遗,夜不闭户,而我,既然认定了他,总得帮他完成这个梦想。”朱月暖唇角微扬,带着柔柔的浅笑,眸光流转,风采奕奕,“可事实上,我们都知道,官场上的应酬,平日来情往来的开支,没有银子是万万行不通的,好官,也需要银子开路。” “做生意?”悦茶已有了答案,笑盈盈的问。 “必须的。”朱月暖挑着眉一笑,“我不便出面,只好辛苦你了。” “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悦茶抱拳,却掩不住笑。 “眼下,正是桂花盛开的时候,我的银子如今也不多了,所有铺子也都卖给我爹,现在也不好意思再去向他借,所以,我们第一笔生意,就从桂花入手。”朱月暖起身,在书房里踱了几个来回,负手看着悦茶说道,“挂出牌子,广收桂花,制成桂花茶后,转手卖到远些的地方。” “花茶?”悦茶眨了眨眼,问,“小姐,别的地方也有桂花茶的呀。” “我们自然不是单做一种桂花啦。”朱月暖笑道,“还记得小舅以前常挂在嘴上的一句话吗?” “啥?”悦茶一时想不起来。 “跑商。”朱月暖打了个响指,“把一个地方的特产卖到另一个地方,从中赚取差价获取利益,只是如此。便要辛苦你了。” “没什么辛苦不辛苦的。”悦茶兴致勃勃,“我的伤已经大好,整天待着也好无聊的,能为小姐分忧,才是最最高兴的事。” “雁归县里,有不少的花镇,揽桂镇以桂得名。附近还有点杏镇、桃花村。我们可以收花制花茶,溪聆多竹,除了竹。我们还可以扩展笋之类的食材,总之,各个地方都有各个地方的特色,好好把握。会有机会的,二来。辗转各地,消息不也是特产之一吗?”朱月暖勾起唇角,缓缓说出最后一句话,“这么多年。小舅不都是这样赚银子的?我们借鉴一下,他应该不会有意见吧?” “噗~~”悦茶喷笑,赞道。“肯定不会!” 两人商定了细节,便立即行动。 在楚记铁铺门前挂出了广收桂花的牌子。要求各种桂花种类分开,每种二十文一斤。 时值楚宜桐中解元不久,楚记铁铺的风头未过,这边牌子刚刚挂出去,立即便有人送上了门,二话不说,二十文一斤,送了几大包上来。 朱月暖含笑道谢,什么也没说。 只几天,便收了上百斤的桂花,楚记铁铺里弥漫着浓郁的桂花香。 “收这么多的桂花做什么?做糕点也用不了这么多呀?而且,要做吃的,门口随便打一些就够了。”几天下来,李玉娘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 “小姐要做花茶生意呢。”悦茶回道,“姑爷在京中,少不了应酬交际,而且,明年若想派个好前途,总也少不了各种花用的。” “需要花很多银子吗?”李玉娘一愣,急急问道。 “也不是说要花很多银子。”悦茶笑道,“打个比方吧,要是同年请个饭,姑爷不得回请回去,或是大家都给先生送个小心意什么的,姑爷若是不随大流,不是太过……” 李玉娘沉默了,拍了拍手就进了房间。 朱月暖在厨房里研究桂花酿,烧着大大的锅,似炒茶一般的徒手揉搓着桂花。 “这个,你拿着。”李玉娘拿着一个小黑袋子进来,放到朱月暖的手边。 “婆婆,这是什么?”朱月暖惊讶。 “你能为桐儿做的,我当娘的,也能。”李玉娘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坐到了灶台后,默默的添柴。 朱月暖瞧着那小黑袋子,微微一笑:“好,这生意,也有婆婆的一半。” 李玉娘没吭声,算是默认。 反反复复,朱月暖终于确定了三种桂花茶,一种便似茶叶那样炒制,一种是晾干酿上糖,一种直接晾晒成干花。 第二天,楚重锤显然也知道了朱月暖的用意,吃早饭时,他便说出了自己的主意:制锁。 “神兵固然好,但,我们家目前最需要的,还是生计,等赚了钱,想怎么造怎么造。”楚重锤乐呵呵的。 “你总算是想通了。”李玉娘白了他一眼。 “你不也说了吗?大儿媳妇能为桐儿做的,我们做父母的当然更能。”楚重锤看着朱月暖,语重心长,“大儿媳妇,你放心,将来桐儿若有一丝对不住你,那他也不用当我楚家的儿子。” “你瞎说什么呢?”李玉娘直接拿起一个馒头塞住楚重锤的嘴,没好气的说道,“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桐儿把人宝贝成那样,用得着你操这个心?” 朱月暖低头忍笑,装作没听见李玉娘这一句话。 玩笑归玩笑,事情却是刻不容缓。 楚重锤当天就开始制锁,加上这些日子有些人刻意的照顾生意,也够他忙碌。 楚二炳收了心,学起打铁也是有模有样,唯一让他不太高兴的,就是悦茶又要出门了。 “小姐放心,这一趟,只在禹洋府内,半月便能跑个来回。”悦茶带着朱月暖这些天做的桂花以及为数不多的几十两银子出门。 “要不,我陪你一起去?”楚二炳在门口挠了半天的耳朵,终于憋出这样一句。 “你去做什么?”朱月暖的目光扫了过去,“公爹这儿这样忙呢,全指着你好好学,以后好承他真传的。” “是啊,二公子,我一个人能行的。”悦茶点了点头。 “可是,你一个姑娘家……”楚二炳皱着眉,找着借口。 “她一个姑娘家能抵你三个壮小伙儿,不信你可以试试,她一只手就能撂倒你。”朱月暖若有所思的看着楚二炳,又看看悦茶,笑道,“而且,孤男寡女的一同出门,你觉得妥吗?” “我……”楚二炳顿时没声音了,恹恹的站在一边,垂头丧气。 朱月暖抿唇乐了,冲悦茶挥了挥手:“快去吧,路上当心,等你的好消息。” “嗳!”悦茶清脆的应了一声,转身大步离开。 楚二炳在后面观望,一脸的郁闷。 “不去做事?”朱月暖瞟了他一眼,故意问。 “怎么样才能学好功夫?”楚二炳突然蹦出一句。 “嗯?学好功夫啊?”朱月暖拖长了声音,“简单啊,我和悦茶都是五岁开始练的,每天蹲马步、青蛙跳什么的,久而久之就这样了。” “马步我懂,青蛙跳是什么?”楚二炳认真的问。 “自己想像,青蛙是怎么跳的?”朱月暖随口应道。 此时,小染带着几个姑娘过来,每人手里都掩着一篮子的桂花,笑着迎向她:“嫂子,我们又收了几种呢。” “辛苦了。”朱月暖不理会楚二炳,伴着小染几人有说有笑的进了屋。 楚二炳独自站着门口,一手环着臂,一手摸着下巴,苦思许久,突然想到什么般,大步离开,直到入夜才回来。 李玉娘关心了两句,反倒被楚二炳两句给腻了回来。 到了夜里,他却独自一人蹲在院子里转着圈的跳了起来。 “你……做什么呢?”朱月暖被一声声的“噔噔”声给扰得静不下来,只好开了门,谁知就看到了这一幕。 “青蛙跳。”楚二炳气喘吁吁的回道,继续跳。 “没事学什么青蛙跳。”朱月暖失笑,站在门口瞧着,“而且,你这也不算呐。” “不算?”楚二炳停了下来,却依然蹲着院子那头,仰头看着她,“那怎么才算?” “你先告诉我,为什么突然想学功夫?”朱月暖负手在后,微侧身,让屋里的灯光映到院子里,也让楚二炳的表情更加清楚些。 “嫂嫂不是说过,我是个男人。”楚二炳就那样蹲着,双手前伸,目光看着自己落在地上的手影,低低的说道,“我再不想……像那夜一样,被人一击,毫无还手之力。” 朱月暖静默,半晌才开口:“学功夫,说着简单,做着却不易。” “嫂嫂与悦茶都是女子,却都能做到,我,自然也能!”楚二炳抬头,目光灼灼。 “不后悔?”朱月暖挑眉。 “决不后悔!”楚二炳立即站了起来,掷地有声的答。 朱月暖立即捂了耳朵,偏头看了看李玉娘的房间。 楚二炳会意,立即压低了声音:“求嫂嫂指点,教我功夫。” “想学功夫?可以。”朱月暖松开手,撇嘴,“明儿一早,闻鸡起舞,一个时辰的马步,记得在头上顶一盆水。” “是。”楚二炳喜出望外,郑重的点头应下。 朱月暖弯了弯眼,后退进屋,双手扶住门:“早些休息吧,别再噔噔了,也不怕吵着你爹娘。” “是。”楚二炳唯命是从。(未完待续) 125帮手 忙碌的日子,单一、充实却也匆匆。 转瞬,又近年关。 楚记铁铺门前,迎来了悦茶再一次的归来,与她一起的,还有个驾车的年轻人以及满满一车的特产。 “辛苦。”朱月暖笑着迎出门。 “小姐,这是凤离。”悦茶跳下车,指着驾车的年轻人介绍道,“这次在禹洋府,遇到了爷,是爷让他来帮忙的。” “小舅在禹洋府?”朱月暖惊讶。 “是,不过,昙花一现,第二天去找爷的时候,爷已经走了,只留下凤离和这封信。”悦茶从怀里掏出信,冲凤离招了招手,“嗳,木头,这是大小姐。” 朱月暖闻言不由看了悦茶一眼,转头打量起凤离。 凤离穿着灰色的粗布长衫,戴着斗笠,遮去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紧抿的薄唇和线条分明的下巴,此时听到悦茶说的话,也仅仅只是抬起头冲朱月暖微微颌首。 这一抬头,倒是让朱月暖瞧清了他的长相。 不同于楚宜桐的书生儒雅,也不同于杨慕凡的洒脱不羁,眼前这个凤离,更多的还是冷冽,浓眉大眼,偏偏眼中冰冷的没有半点儿温度。 “辛苦,进来歇歇脚吧。”朱月暖并不为他的傲慢感到生气,微微一笑,客气的邀请。 “不必。”声音也是冷的如同寒冬的夜。 “他就这样,小姐别理他。”悦茶瞪了他一眼,对着朱月暖解释。 “悦茶,你回来了!”楚二炳听到声音,从院子里跑了出来。但,看到凤离的那一刻,他顿时警觉起来,“这位是?” “凤离,爷派给大小姐的帮手。”悦茶随意的介绍着,便对朱月暖说道,“小姐。车上的特产都是你交待带回来的年货。一会儿下了,我送凤离先去客栈住下吧,过了年。初六我们就得走,按小姐的意思,禹洋府下七个县已设立了十个小货行,人手都到位了。这是契约和名单,开春后。就正式开门,我和凤离会负责货运队。” “先去休息,这些事,稍后再说。”朱月暖点头。看向一边的楚二炳,“小叔子,帮忙。” “好嘞。”楚二炳雀跃的跟着悦茶上前搬东西。看到悦茶打算自己动手,忙拦道。“悦茶,你路上辛苦,快去歇着,这些有我们呢。” “我没事儿,路上都有歇的。”悦茶笑笑,打量继续。 凤离一声不吭的跳下车,走到悦茶身边,直接提溜起了她手上的两个坛子,单手提了,又伸手去抓了车上一个大布袋,大步流星的进了楚记铁铺。 楚二炳一愣,看了看自己两只手上的坛子,皱了皱眉,也学着将两个坛子的绳子并到右手上,伸手去抓起一个口袋,但,走了几步,脸就涨红了,摇摇晃晃的挪进铺子。 凤离出来时,经过他身边,只是淡淡的看了楚二炳一眼,便直接走向马车搬第二趟。 朱月暖站在边上旁观,颇有兴趣的移到悦茶身边,伸手勾住她的肩,低声问:“什么情况?” “小姐想问什么?”悦茶避开她的目光,脸上竟然微微的红。 “你懂的。”朱月暖挑眉睨着她。 “就是……之前他受了些伤,我帮他疗过伤而已。”悦茶咧着嘴,说得很轻很轻。 “所以,你决定抛弃我小舅了?”朱月暖打趣着。 “小姐,我哪有抛弃爷……”悦茶顿时大窘,伸手欲捂住了朱月暖的嘴。 朱月暖巧笑嫣然,避开悦茶的手。 正巧,凤离搬第三趟出来,目光直直的扫了过来。 朱月暖淡然回视一眼,接着便视若无睹的对悦茶说道:“我小舅那人,欠扁,抛了就抛了吧,以后姐给你找个更好的。” “我不要,我以后只陪着小姐。”悦茶难得的别扭。 “那好呀,我有小叔子不错,以后我们姐妹变妯娌,一辈子在一起。”朱月暖说到这儿,故意笑着抬头看向凤离。 果然,凤离的冷洌更甚。 而一边的楚二炳,明明累得不行,却还是硬撑着牙和凤离无声竞争着。 “好了。”凤离搬完第四趟,就站在了悦茶面前,淡淡的说道。 “小姐,我先送他去客栈。”悦茶立即看向朱月暖。 “不用,让二炳去。”朱月暖看着凤离,撇了撇嘴,“小叔子,麻烦你领凤离去客栈投宿。” “嗳,来了。”楚二炳一直支着耳朵在听,听到这一声,立即飞快的跑了过来,冲朱月暖感激的一笑。 朱月暖掏出银子递了过去:“要上房。” “好嘞。”楚二炳点头,冲凤离笑道,“请吧。” 凤离看了悦茶一眼,目光在朱月暖身上停留片刻,什么也没说,驾上车跟着楚二炳走了。 悦茶有些心虚的瞄着凤离的背影。 “进来。”朱月暖好笑的拍了一下悦茶的肩,快步进了铺子,也不管地上堆放的东西,急急拆开了杨慕凡的信。 信中倒是没说什么要紧事,只让她安心,并提了提楚宜桐在京中的情况,一切似乎并无异动。 “悦茶回来了。”李玉娘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悦茶和铺子里一堆的东西,笑着招呼。 “婶子。”悦茶笑着行礼。 “带了这么多,都是要卖的吗?”现在,不论朱月暖让悦茶多奇怪的东西,李玉娘都见惯不怪了。 “这些都是小姐让我带回来的年货。”悦茶忙上前介绍,“这是良贡府的菇,这个是桐俞府的皮子,这个是双余府的酒……” “这些在我们这儿可是稀罕物呢,还是放铺子里卖出去,要送的年礼还是另外再买吧。”李玉娘一听,立即说道。 “没事,这些就是专门给家里备的。要买的货到时候再说。”朱月暖收起了信,“我只要备四份就好,其余的,婆婆您看着分吧。” “你只要四份?”李玉娘有些惊讶,“够吗?” “够了。”朱月暖点头,“我娘,月馨。徐先生。还有里正那儿也得一份,没了。” “不够。”李玉娘却摇头,“行了。这事儿你别管了,除了你外公家,还有你奶奶那边的,怎么能不送?说出去。要被人挑刺儿的。” “去年……”朱月暖顿了顿,笑道。“那就辛苦婆婆了。” 李玉娘挥了挥手,招呼悦茶一起把东西搬进了院子。 备年货备年礼,李玉娘忙得不亦乐乎。 朱月暖和悦茶则开始物色在揽桂镇的铺子,铺面不用太大。也不用地段太好,只要每次运回来的货或是在本地收到的货有个安顿的地方便可。 朱广晟倒是提出借出一间小院给朱月暖,却被朱月暖拒绝。挑来挑去,快到二十八。也没有合适的地方。 “小姐,方才那家,价位还是挺合适的,你为何都不进去看一下呢?”走了第六家铺面,悦茶忍不住奇怪的问道。 “那家不用看了,掌柜的我认识,之前禹知中了解元的消息一传回来,他便来过家里,送的就是那铺面,被公爹给拒了。”朱月暖摇头,说道。 “原来是这样,那确实不能要。”悦茶恍然。 “先回去吧,实在不行,还是放在家里,公爹和婆婆不会说什么的。”朱月暖紧了紧衣领,转身。 “嫂子好。”小染蹦跳着从后面跑来,笑着招呼,“嫂子在这儿做什么?” “寻铺子呢,小染又去给姐妹们帮忙了?”朱月暖浅笑,看向小染挎着的针线篮子。 “是奴奴,她前两天订亲了。”小染两眼弯弯,重重的点头,问道,“嫂子在找什么铺子?我可以帮忙哦。” “准备一家小货行,只可惜没有合适的。”朱月暖放缓了步,和小染并行。 悦茶走在后面,身边是木头一般整天不吭声的凤离。 “嫂子自己用吗?”小染问道。 “是呀。”朱月暖打量她,不经心的问,“小染可知道附近有没有要出租的铺子?我并不需要很大,能存放货物便可。” “有啊有啊,我家就有。”小染连连点头,欢欣的说道,“嫂子说的巧,我家的铺子一直是租给一个外乡人做灯笼的,他也做了六七年,可就在前两天,他已经退了铺子,举家加乡去了,这会儿正空着呢,要是嫂子要用,不说租,就借给你用。” “那可不成。”朱月暖笑道,揽过小染的肩,“乡邻情谊归情谊,这买卖还是得归买卖,你先带我去看看,若合适,就租给我,借的我可不用,你也知道,我爹那儿也是有空院子能腾出来的。” “那好吧,嫂子先去看,可以算便宜些。”小染想了想,点了点头。 小染家离楚记铁铺很近。 楚记铁铺在四方桥的这头第一家,小染家就在四方桥的那头第一家,隔河相望。 因为铺子出租,小染家另开了一道院门进去,和前面铺子是完全分开的。 空空荡荡的两间铺面,收拾的很干净。 “爹,娘,宜桐家嫂子来了。”小染站在自家院子门口大呼小叫。 小染的娘匆匆出来。 “娘,嫂子要租铺子呢,你给她算便宜些呗。”小染抢着说道。 “宜桐媳妇要租铺子?”小染娘一愣,转头望了望楚记铁铺那边。 “是,准备另开一家花茶铺子,兼做小货行。”朱月暖笑着点头,“婶子这儿可能租我?”(未完待续) ps:推荐: 1、、《炮灰女配的无限逆袭》,3414659,蜀椒 简介:梓箐发现,虽然逆袭的是别人的人生,可增长的确是自己的属性值,唔,这个交易划算。 2、《江山一顾》,3308410,凌澈 简介:江山帝王术,乱世红颜谋。 126考验 “悦茶,那个什么凤离公子,让他一起来家吃饭吧,大过年的一个人在客栈,未免孤单。” 楚家准备了丰盛的除夕宴,李玉娘这边才和楚重锤感叹完楚宜桐独自在外过年的辛酸,立即就想起了凤离,对着悦茶说道。 “娘,干嘛要喊他来?”楚二炳顿时不高兴了,接腔道,“他又不是我们家的。” “你这臭小子,怎么说话呢?”李玉娘眼一瞪,“想想你哥一个人在京都多可怜,人家凤离公子过年还住在客栈,他又是帮你嫂嫂做事的,请他来家里吃个饭怎么了?不就是加双筷子的事么?” 悦茶没说话,只是看了看朱月暖。 “去吧。”朱月暖点了点头,示意悦茶去叫凤离。 楚二炳很不高兴的看着悦茶出去,动了动嘴唇,又没说话。 “小叔子,你是男儿,胸怀要坦荡。”朱月暖好笑的看着他打趣道,“好歹我们也是东道主,莫让人比下去了。” “……”楚二炳默不作声,脸色倒是缓了不少。 “劳驾,买几坛子酒回来呗。”朱月暖递上碎银子,笑盈盈的说道。 楚二炳瞧了瞧她手中的碎银子,眼珠子一转,接下碎银子跑了。 “这小子……”李玉娘看着这一切,无奈的摇头,看向朱月暖,试探般的问,“月暖,悦茶的亲事可有着落了?” “还没呢。”朱月暖若有所思,看了看李玉娘,一边帮着摆盘一边似无意的说道,“我虽然有心留她在身边一辈子,但。各人有各人的缘份,这事儿,还得看她自己的意思。” “也是。”李玉娘赞同的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凤离倒是跟着悦茶来了,手里还提着六个小酒坛子,楚二炳跟在后面,手里也拿着一模一样的六个小酒坛子。神情倒是没了之前的不悦。甚至还带着淡淡的笑意。 “多谢。”凤离还是惜字如金,将六个小酒坛子放到桌角,冲着楚重锤和李玉娘抱了抱拳。说了两个字。 “不用客气,就跟自家一样,请。”楚重锤乐呵呵的让座。 “请。”凤离也不客气,和楚重锤解落座后。直接开了一坛子酒,给楚重锤倒了一碗。 “这样一碗一碗的多没劲。是男人就一坛一坛干。”楚二炳却连续开了两坛,递向了凤离。 “二炳。”楚重锤瞪了楚二炳一眼。 楚二炳却不理会他,依然盯着凤离。 凤离抬起眼皮子瞥了一眼,没有回话。不过,倒是伸手接了酒坛子。 朱月暖见状,挑了挑眉。看向悦茶笑得意味深长。 悦茶却有些担忧的先看了看凤离,再看了看楚二炳。张了张嘴,却最终没有出声。 一顿年夜饭,楚二炳频频敬酒,很快就红透了整张脸,而凤离却面不改色,泰然自如。 朱月暖不由多看了几眼。 “干……”楚二炳再一次举杯,只说了一个字,便直接扑在了桌角。 “二炳?”李玉娘担心的推了推。 楚二炳回应长长的呼噜声。 “这孩子,今天是怎么了?”李玉娘叹气,起身欲要扶楚二炳。 “我来。”凤离却起身,大步到了楚二炳身边,轻轻松松的架起了楚二炳。 “悦茶……”就在这时,楚二炳居然嘟哝了一声,含含糊糊的唤了一声。 众人顿时一愣,齐齐看向悦茶。 悦茶涨红了脸,低头装作没看见。 凤离微微垂眸,架着楚二炳出去。 “这边。”李玉娘反应很快,在前面引路。 楚重锤看看悦茶,笑着起身:“今儿太高兴,喝得有些多了,我先去歇会儿再来守岁。”说罢也回了房。 “小姐。”堂屋里只剩下朱月暖和悦茶,悦茶低低的开口,“我想早些起程。” “有决定了?”朱月暖却问得奇怪。 “嗯?”悦茶一愣,抬头看着朱月暖。 “其实二炳人不坏。”朱月暖试探着。 “二公子很好,可有些事……不能混为一谈的。”悦茶没有回避,直直看着朱月暖,“就如,秦公子与小姐。” “凤离呢?”朱月暖的目光往门口飘了飘,问。 “他……也挺好。”悦茶避开目光,微低头,应得含糊。 “是么?”朱月暖却笑,“那就让他证明一下,有多好。” “小姐,什么证明?”悦茶红着脸,别别扭扭的问。 “他若能证明足够好,我便放心把你交给他……保护。”朱月暖来个大喘气,看着悦茶的大红脸,咧了咧嘴。 “需要什么证明?”这时,凤离从外面走了进来,直直的看着朱月暖,神情认真。 “首先,你要先打败我。”朱月暖傲然的看着他说道。 “小姐,他不是你的对手。”悦茶急急说道。 “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啊……”朱月暖转头瞧着悦茶啧啧了几声。 悦茶顿时不敢再搭腔了。 “好。”凤离却郑重的点头应下,“请小姐选个地方。” “明天吧,今天你也喝了不少,我赢了你,估计你也不会服气。”朱月暖有些狂傲的发话,“明日下午,郊外树林,不见不散。” “一言为定。”凤离点头,用一种很认真的目光深深望了一眼悦茶,说了一句,“我先回了。” “哦……”悦茶点头,又避开头,一脸的无奈。 次日下午,朱月暖悠哉悠哉的坐在院子里挑着花茶,悦茶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的抬头瞧瞧日头。 楚二炳宿醉,今天显得有些恹恹的,不过,还是如平时一样。在院子里蹲马步,甚至,比平时还在认真的在蹲,目光一直落在悦茶身上。 “小叔子,今天大年初一,你还是歇会儿吧。”朱月暖好笑的看向那边,发了一下善心。 “不用。反正没什么事。”楚二炳咧着嘴。目光还是在悦茶身上。 悦茶却时不时的瞟向朱月暖。 又等了好一会儿,日头渐渐西移,悦茶终于忍不住开口:“小姐。你是不是忘记什么事情了?” “嗯?有吗?”朱月暖眨着眼睛,一本正经,“今天大年初一呀,能有什么事儿?” “你不出门啊?”悦茶一滞。又问。 “出门做什么?今天又不能串门子,就是拜年。也得初三了。”朱月暖摇了摇头。 “悦茶,你想上街吗?今天不能串门,逛街却是没事的。”楚二炳兴冲冲的问。 “二公子,不用了……”悦茶有些尴尬。讪讪一笑,看了看朱月暖,想了想说道。“我出去一会儿。” “悦茶,你去哪?”楚二炳忙拿下顶在头上的水盆。只是,悦茶却已经匆匆走了,楚二炳不由愕然的瞪着那布帘,僵住。 “小叔子,你不继续啦?”朱月暖抬眼,笑盈盈的问。 “嫂嫂,悦茶……是不是喜欢那个凤离?”楚二炳突然问,神情严肃。 “嗯,应该是吧。”朱月暖漫不经心的应。 楚二炳顿时如泄了气般,慢慢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水盆,缓缓放到一边,转身往自己房中去了。 “二炳。”朱月暖的视线追着楚二炳,在他快要进房间的时候,忽的喊道。 楚二炳在门口停住,却没有转身。 “什么都没做,就这样回房间躲着了?”朱月暖轻声问。 “嫂嫂什么意思?”楚二炳的语气带了一丝隐怒,却依然没有转身。 “我约了凤离,他想带走悦茶,还得过我这关,你不打算一起去看看?”朱月暖轻笑着问。 楚二炳沉默着,一动不动,也不吭声。 朱月暖收回目光,慢悠悠的收拾东西,回房换了身衣服出来,他还保持着那姿势,低头站在他的房门口。 “走了。”朱月暖勾了勾唇角,直接往外走。 楚二炳垂着头,在朱月暖撩起布帘要出去的时候,他倒退着挪了几步,似乎下了决心般,飞快的转身跟上。 朱月暖也不管他,直接往约定的郊外树林走去。 楚二炳不远不近的耷拉着头跟着,时不时的踹个小石子。 小树林里,悦茶和凤离相对而立。 “你干嘛要那么说?”悦茶瞪着凤离,不高兴的说道,“我只是给你疗个伤,又没什么,换别人也能做到的,你没必要以身相许。” 凤离不说话,只淡淡的静静的看着她。 “小姐不会来的,你快回去吧,准备初……初四就走。”悦茶咬了咬唇,继续说道。 凤离不理会她,抬头看向悦茶的身后,薄唇紧抿。 “喂,我真的只是……只是给你疗个伤啊,你干嘛这样?”悦茶有些急,又上前一步瞪着他,皱眉,“要不然,我在身上扎一刀,你替我疗一回,我们算扯平好不好?” “胡闹!”凤离低头,冷冷的蹦出两个字。 “我胡……”悦茶顿时睁大了眼睛,抬手指着自己的鼻子,正要反驳,便听到身后传来朱月暖的声音:“悦茶,你提的建议,才是真正的以身相许好伐?才出去多久,怎么就变傻了呢?” 悦茶闻言,猛的转身,只见朱月暖笑盈盈的负手过来,而后面,还跟着黑着脸的楚二炳,顿时哑了声。 “你迟到了。”凤离无视楚二炳,只看着朱月暖开口。 “怎么?这点儿耐心都没有?”朱月暖似笑非笑,停在半丈开外,挑眉问道。(未完待续) ps:推荐: 1、《喜气盈门》,3409075,隽眷叶子 简介:重活一世,她发誓要以自己弱小的肩膀护住小家,喜气盈满门,过上幸福的生活。 2、《打倒女神》,书号3294515,作者:半枝莲 简介:拍飞一个个自以为是的伪女神,与真大神并肩立顶峰。 127真假未知 树林里,楚二炳远远的站着,悦茶站在对面,他看着她,她的视线都一直落在中间过招的凤离和朱月暖身上,没有偏向他半分。 许久,楚二炳垂了头,黯然离开。 凤离的功夫极高,但,他拿不下朱月暖。 而朱月暖也拿他没办法。 缠斗片刻,朱月暖却突然将手中的树枝一挥,很突兀的袭向旁观的悦茶,直向悦茶的面门刺去。 凤离想也不想,闪身抱住悦茶,将整个后背都曝露给了朱月暖。 树枝停在了他的后背半寸处,朱月暖叹气:“哎呀,太没意思了,居然被你识破。”说罢,直接把树枝一扔,转身离开,边走还边挥手:“悦茶交给你了,记得,掉一根汗毛都找你算账。” “小姐!”悦茶又羞又躁,推开凤离,在后面喊道。 “记得回家,我得去看看我家小叔子,不知道会躲在哪个角落……”朱月暖停下,远远的站着,看着悦茶和凤离,笑道,“凤离,你给我记住了,悦茶可是我和我小舅放在心尖上的人。” “明白。”凤离依然淡淡的看着她,依然简洁的两个字。 朱月暖反而笑了,冲悦茶挥了挥手,快步离开。 楚记铁铺边上的桂树下,李玉娘和附近几位相熟的妇人坐着闲聊。 朱月暖从四方桥下来,她们便看到了。 “月暖,看到二炳了没?”李玉娘抬头问。 “没呢,可能出去玩了吧。”朱月暖微愣,忙掩饰过去。 “这孩子,逮着空就没影了。”李玉娘冲几人笑道。“他婶儿,要不这样,找个时日,我们过去看看姑娘,我家二炳最听我的,只要我看中,他一定会同意的。” 朱月暖闻言。不由惊讶的看了看她们。不过,并没有多说。 楚二炳不知去了哪里,直接天黑。家里已经备上晚饭好一会儿,他才回来,脚步拖沓,不过。神情倒是平静了许多,脸上还带着一抹可疑的红。 “你脸怎么这样红?生病了?”李玉娘一看。急忙上前,又是探额头又是打量端详。 “没。”楚二炳被一问,脸更红,摇了摇头坐在一边埋头扒饭。 “神神叨叨。”楚重锤对楚二炳的态度已经好了许久。这会儿也只是瞧一眼,抬头看朱月暖问,“悦茶和那位凤离公子去哪了?怎么不回来吃饭?” “他们忙事情呢。不用管他们。”朱月暖笑着应,看了楚二炳一眼。 楚二炳的动作明显的慢了许多。但,并没有抬头。 “大过年的,也不歇歇。”李玉娘似提醒似抱怨的说了一句。 “刚开始,难免的,以后就好了。”朱月暖点了点头。 “我吃饱了,你们慢用。”楚二炳却放下了空碗,离席回屋。 朱月暖有些无奈,却不好说什么。 连续几天,楚二炳早出晚归。 朱月暖忙于铺子布置,和悦茶一起准备着本地的特产,又趁着拜年的光景,和朱广晟谈了一笔买卖,又忙着试制各种花茶,一时也没有空特意的去寻楚二炳闲聊。 光阴如箭,这一耽搁,便是三月。 安静了许久的揽桂镇再一次沸腾了起来。 半个月内,喜报连连。 楚宜桐杏榜提名,高中头名会元!! 案首,解元,会元~~再塑连中三元的传奇~~ 要知道,上一个禹洋府连中三元的……还是前朝的事呢,便是现任的知府徐鸣蟾也只是案首、解元、探花郎罢了。 楚记铁铺的门槛再一次被人磨去了几分。 话题还在热议,再一次,喜报传来:楚宜桐金殿面圣,被钦点为头名状元!! 报喜的快骑一路冲进揽桂镇,整个小镇更是如被溅了水的热油锅般,炸开了锅。 巧的是,这次报喜的还是上次那两个官差,两人明显还记得朱月暖,笑容满面的道喜:“恭喜夫人~~” “请问,舒姚清可有喜报?”朱月暖大方的奉上谢礼,顺便问了一句,“雁归县的学子中了几个?” “雁归县的学子,一共中了十六个,九个三甲同进士出身,六个二甲进士出身,另外,榜眼、探花皆出自荆原府。”两个官差倒是给面子,说了个情况,“这十六人中,有五位出自岱山书院,另有两位和状元爷一样出自知俞书院,但,并没有舒姚清的名字。” “知俞书院还有谁?”众人好奇的问。 官差报了两个名字,都是朱月暖所不熟悉的。 “两位官差大哥,我家桐儿什么时候能回来?”李玉娘已经笑得合不上嘴,又期待楚宜桐的归期,忙凑上去问道。 “状元爷还要参加琼林宴,还要等待圣上召见,归期……若无意外,五月可回。”客客气气却又详细的回答。 自家出了状元爷,那是多体面的事? 不用招呼,楚家人纷纷行动起来,送料的送料,出力的出力,撺掇了楚重锤和李玉娘翻新房子。 家里有规律的作息顿时被打破,朱月暖无奈,只好暂时雇了小染几个姑娘帮着她晒制花茶、收货、看铺子。 “楚夫人。”这日,朱月暖刚刚从自家出来走上四方桥,季陶迎面而来,擦身之际,一样东西塞到了朱月暖的手里,便侧身到一边,笑着冲她抱拳作揖,“恭喜楚夫人如愿以偿。” 手中,还拿着一个画卷。 “季大哥,怎么你也拿我开玩笑。”朱月暖顿时失笑,还了礼,不动声色的将手中的东西收了起来。 “这怎么会是取笑呢?如今,知俞书院那些学子们,哪个不说楚夫人是伯乐?”季陶笑道,“你可知,我那茶肆里。所有楚兄留下的墨宝已经被众学子们买走,只留下这一幅画,是当日楚兄存放的,我想着不宜落入他人之后,便给楚夫人送过来了。” 说着,递上手中的画卷。 朱月暖接过,微微展开瞧了瞧。 画上。红衣女子衣裙袂袂的背影。周边,丹桂飘香…… “多谢季大哥。”朱月暖嫣然一笑,收起了画卷。郑重的道谢。 “物归原主罢了。”季陶笑笑,告辞离开。 朱月暖瞧了瞧手中的画卷,边往铺子走去,边悄悄的打开了季陶递给她的东西。 一张纸条:科考舞弊。状元困入局! 朱月暖顿时刹住脚步,变了脸色。再一次细看,依然是:科考舞弊,状元困入局! 几乎是一瞬间,朱月暖把纸条攥在了手心。目光扫了扫四周,已经没有季陶的身影,她略略一想。脚步一转快步回了楚记铁铺。 “宜桐媳妇,怎么回来了?”在楚家帮忙的人纷纷打招呼。 “有点儿事。”朱月暖笑笑。深深吸了口气进了院子。 楚重锤和楚二炳都在屋顶上换新瓦片,李玉娘在厨房烧开水,院子里还有不少人来来往往。 朱月暖顿了顿脚步,微咬了咬唇,还是转身进了书房。 悦茶走后,书房已经恢复了原样。 她走到书案边,伸手拨了拨那些画卷,又走到书架前,寻出一副古画,和手上那幅一起拿了,重新出门。 “月暖,不是说去发货的吗?怎么回来了?出什么事了?”李玉娘出来,问道。 “我之前曾说要去看望徐先生,方才出门才想起来,所以回来取一副画。”朱月暖找了个借口,出了门,直奔知俞书院。 只是,徐恒达并不在书院。 朱月暖又转身,到了徐恒江的家。 “暖丫头,还未恭喜你呢。”徐恒江在小花园里修剪花枝,看到朱月暖,笑着打趣道。 “姨公,出大事了。”朱月暖见左右无人,也不拐弯抹角,直接上前递上那张纸条。 “何事?”徐恒江一愣,放下手中的剪子,撩起长衫前摆随意的擦了擦手,接过朱月暖递的东西看了起来,顿时脸色凝重的看向了她,问,“从哪来的?” “一位可靠的朋友方才给我的。”朱月暖担心的问,“姨公,您看这个可真?” “未可知。”徐恒江摇了摇头,却没有否定这消息的准确,四下瞧了瞧,冲朱月暖招手,“书房说话。” “暖丫头。”朱韵娘闻讯而来,远远的便笑,“如今倒是不能喊你丫头了,应该喊状元夫人。” “姨婆,您快别取笑我了。”朱月暖苦笑道。 “这哪里取笑,我们暖丫头这双眼睛当真毒,当初所说禹知有状元之材,已经成真,这可是千真万确的。”朱韵娘爽朗的笑道,已经大步到了朱月暖面前,伸手拉住她的手,“今天怎么想到来家里?” “我有急事向姨公讨主意。”朱月暖笑笑,看了看徐恒江。 “瞧瞧这个。”徐恒江把手上的东西递给朱韵娘。 顿时,朱韵娘没了声音。 三人进了书房,朱韵娘忙问:“这个是谁给的?” “一位朋友。”朱月暖说道,“之前我小叔的事,就曾受过他的帮助,今天,他又转交了这个,姨婆,姨公,这个……可信度高么?” “京都离此也有十余天的路程,消息传到我们这儿,也不知什么时候了,这个消息……真假未知。”徐恒江摇了摇头,看着朱月暖,“但,无论真假,出现这样的消息,总不是好事,我这就派人去府衙,问个真假。” “姨公,那还是我自己去。”朱月暖一听,急了,“之前我曾收到一封信,信上全是有人拼凑禹知的字迹做成,真正写的,只有两个字,为此,我心里一直不踏实,只是后来因为禹知一直很顺利,又没有什么异动,我便把事情搁下了,如今想来……” “什么字?何时的事?”徐恒江忙问道。 “漏题,之前禹知中解元时,去年八月。”朱月暖认真的回道。 “嘶……”徐恒江顿时倒吸了口气,和朱韵娘对视一眼,沉吟道,“竟有半年了……”(未完待续) ps:推荐: 1、《福临门》,3368911,若珂 简介:小闲穿越成卢国公府小丫鬟一枚,靠前世职场经验稳扎稳打,在波云诡谲明争暗斗中,终迎来无限风光。 已有完结书《重生幸福临门》、《重生商界巨星》、《良缘》,请放心跳坑。 128冤不冤 从徐府出来,朱月暖随意的找了个借口和家里人交待了一下,把铺子托给了楚二炳,带上简单的行李,雇了一匹马,日夜兼程赶到了禹洋府。 “此事……是真的。” 禹洋府后衙的书房里,徐鸣蟾细细的看过手里的东西,抬头看向面前站着的朱月暖,颇为沉重的点头。 朱月暖身上还背着小包裹,五天四夜的奔波,她那一袭红衣已不复最初的新亮,发髻微乱,脸色也带着难以掩盖的疲惫。 “是真?”听到徐鸣蟾的话,她顿时锁了双眉,反驳道,“不可以,谁都可能作弊,只是禹知,决不可能。” “昨日,我已收到京都传来的快讯。”徐鸣蟾叹气,拿起手边的一个朱漆竹筒,从里面倒出一卷布帛,递给了朱月暖,“你瞧瞧,六阁加印,岂能有假?” 朱月暖立即上前接过,抖开,果然,先入目的便是角下那鲜红明亮的一串大印,再看内容。 一堆表示皇帝震怒的描述之后,写道:主考官乌为正勾结学子,科考舞弊,震惊龙颜,特,乌为正与一应涉案学子全部押入天牢…… 朱月暖的脸色难看到极点,她抬头,看着徐鸣蟾问:“叔父,这个主考官乌大人是什么人?” “礼部左侍郎乌为正,禹洋府浔程县人氏,清贫学子出身,素来清廉。”徐鸣蟾并没有多说,只是介绍了一下乌为正的家世。 “所以,他是属于清流中立人士?”朱月暖却顺着他的话接道,“所以,他被人推到了台前。成了牺牲品,所以,这是场阴谋,禹知他们只是倒霉,才踏进了那泥沼?” “可惜,你不是男儿……”徐鸣蟾赞赏的看着朱月暖,说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叔父。现在要怎么办?”朱月暖着急的看着徐鸣蟾。“难道,让禹知他们就这样……科考舞弊,前朝有例。那可是死罪啊!禹知他不可能做那样的事,他是被冤枉的。” “月暖,你先说说,自从禹知考上案首。可有人不遗余力的拉拢他?”徐鸣蟾挥了挥手示意,起身转出了书案。问道。 “……”朱月暖皱着眉,片刻,应道,“有。软硬兼施,甚至,祸及家人。” “哦?”徐鸣蟾停住脚步。背着手等着下文,“说来听听。” 朱月暖将楚家发生的种种事一一细说。 “康子牧?”徐鸣蟾听罢。恍然,“这便是了。” “是他们动的手?”朱月暖的目光追随着。 “他们……”徐鸣蟾长叹,在书房里慢慢的踱步,说道,“当今太子虽然已立有十数载,但,太子行事刚愎,朝中百官素有不满,康太师身为太子太师,自然是与太子绑于一系,这些年来,忠心耿耿,为了稳固太子地位,手段更是层出不穷,他们素来的做法,就是拉扰,而不能为其所用者,下场便只有一个,毁之……” “之前,我舅公倒是提及过,让我们远离康子牧,可没想到,他们居然这样胆大。”朱月暖愤慨不已。 “朱将军心中只有圣上,为人又最是耿直,为太子之事,已屡次与康太师站在了对立面上。”徐鸣蟾点了点头,“或许,这次朱将军回家认亲也被他们知晓了,所以,禹知等人便被顺势拖入了局中,他们无法拉扰,自然也不可能任其归入朱将军翼下了。” “求叔父援手搭救。”朱月暖听到这儿,已按捺不住,脚步一旋,顺势跪下在徐鸣蟾身后,“禹知不能出事。” “快起来。”徐鸣蟾闻声,忙转身扶起她,叹道,“月暖,禹知是你的夫君,我若有办法,岂能不救?只是,我不过是外放的知府,不在京中,实在有心无力啊。” “叔父,难道就只能看着他等死吗?”朱月暖眼眶一红。 “办法……不是没有,但行不行,却未可知。”徐鸣蟾想了想,说道,“而且,很有可能你努力,也是同一结果。” “总好过坐以待毙!”朱月暖忙问,“求叔父指点迷津。” “近年来,雨水渐多,天文馆学士还预测年内雨水众多,各地很可能出现涝灾旱灾的可能,所以,圣上正准备大兴水利,让各府各县修堤筑坝,以防灾情,我们禹洋府地处东海之滨,江河纵横,更是防护的重中之重。”徐鸣蟾抬起手掌做了个手势,说道,“你若有办法,针对此事立下奇功,我便能上奏圣上,再加上朱将军等人,或许,还能保下禹知一命。” “这……要怎么做?”朱月暖顿时愣住。 “水利农事,素来是朝廷所重视的大事,月暖,能不能救下禹知,全靠你了。”徐鸣蟾看着她又一次喟然长叹,“叔父身为禹洋知府,有许多事,有心无力,我也只能说这么多,你还是赶紧寻你小舅共讨计谋,只要你们做出能改善水利的好计策,我才能为你做后面的事,你可听明白了?” “明白。”朱月暖看着徐鸣蟾认真的目光,突然镇定了下来,重重的点头。 “一路辛苦,今晚便住下吧,养足精神,明儿再回去。”徐鸣蟾怜惜的拍了拍朱月暖的肩,“我这儿还有几样东西要捎给你爹,明儿一起带回去。” “我还是现在就回……”朱月暖摇头。 徐鸣蟾却打断了她的话:“听叔父的,今晚好好歇息,一会儿,我再给你抄一份禹洋府的江河图,你也好因地制宜。” “好。”朱月暖一听,一口应下。 禹洋府的后衙有些老旧,只住着徐鸣蟾一家四口以及五六个家丁老仆。 朱月暖来这儿住过几次,和徐夫人也极熟,所以也并不拘束,打过招呼,就直接去了客房洗漱歇息。 一沾床。她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日上三竿,朱月暖迅速起身,收拾完毕就去找徐鸣蟾。 “月暖。”来寻她的却是徐夫人,“你叔父一早出门去了,喏,他留了东西。说是你要用的。” “谢谢婶娘。”朱月暖接了。扒开包裹布瞧了瞧,里面是厚厚的一叠纸,忙又包了起来。冲徐夫人说道,“婶娘,我先走了,改天再来看您。” “你这孩子。急什么呢?”徐夫人惊讶的看着朱月暖跑进房间,跟了几步。又见她跑了出来,忙问道。 “人命关天的大事。”朱月暖抛下一句,飞快的往外跑。 “好歹先吃口饭呀。”徐夫人错愕的看着空空的院门喊了一句。 朱月暖已经到了外面,找到了她的马。隔着门应了一句:“不用啦~” 依然是马不停蹄、日夜兼程。 回到揽桂镇时,已是入夜。 朱月暖匆匆归还了马匹,回到楚记铁铺。应门的是楚二炳。 看到朱月暖,楚二炳顿时一愣。眼睛落在她身上,一番打量,疑惑的问:“出什么事了?” “这些天,家里可有什么人来过?”朱月暖瞧了瞧布帘,压低声音问。 “每天不就是这些热心过度的亲朋好友么。”楚二炳重新关上门,瞧着她,又问,“你怎么出去十天瘦了这么多?” “没什么,赶路急了些,没歇好。”朱月暖摇了摇头,抱着包裹往院子里走。 楚重锤正在收拾余下的料,李玉娘在井台边打水。 “公爹,婆婆。”朱月暖深吸了一口气,平静的打了个招呼。 “大儿媳妇回来了?”楚重锤笑着问,“生意还顺利吗?” “……”朱月暖微怔,点了点头,“还好。” “月暖,如今桐儿也出息了,你身为他的妻子,生意上的事,能不出面还是别出面了,免得招人闲话。”李玉娘有些不满,不过语气倒是缓和。 “是。”朱月暖瞧了瞧李玉娘,微动了动嘴唇,最后还是变成了一个字。 “大儿媳妇也是为了桐儿。”楚重锤帮腔了一句,转头冲朱月暖说道,“吃过饭了没?灶上还有热水,先去洗洗,二炳,帮你嫂嫂做碗面。” “还是我去吧。”李玉娘闻言,放下手中的桶往厨房去了。 朱月暖看着他们,忽的侧了头,往书房走去。 楚二炳见状,送上油灯。 “嫂嫂,有什么为难的事,说出来一家人也好商量着出出主意。”放下油灯,楚二炳并没有立即出去,而且抬头看向朱月暖。 “没什么事儿。”朱月暖摇了摇头,将包裹放在书案上。 “不可能。”楚二炳却肯定的说道,“如果没事,你不会一走就是十天,甚至连姻婶都不知你的去向。上一次,你瞒着家里人出去,是知道哥有危险,这一次……哥出事了吗?” 朱月暖的手顿了顿,半晌,缓缓抬头看向他,严肃的问:“你都听说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听说。”楚二炳摇了摇头,回望,“我是猜的,生意上的事,你一直都是交给悦茶和那个凤离的,姻叔姻婶也无恙,而且也未听说朱家、杨家有何异样,而嫂嫂你,一去十日,如今回来又是这等模样,那么,答案便只有一个:你出门,必与哥有关。” 朱月暖顿时沉默。 “嫂嫂,哥到底出了什么事?”楚二炳很认真的问。 “告诉你,你能瞒住公爹和婆婆吗?”朱月暖叹了口气,说道,“我怕二老会受不住……” “他……出什么大事了?”楚二炳顿时瞪大了眼睛,说罢又忙补上一句,“我绝不告诉任何人。” “你哥他……被关入大牢了……”(未完待续) ps:推荐: 1、《世妻》,3377870,竹苑青青 简介:宅斗靠边,吃喝是正理。 已有完结本《醋香满园》《渔妇》 2、《拼夫》,书号:3318678,作者:萧七七 简介:未嫁拼爹,嫁后拼夫,嫡女重生觅良缘!素已完结的哦~ 129就看她 “才回来一晚上怎么又要走?”次日清晨,朱月暖在早餐时向楚重锤和李玉娘报备去向,李玉娘一听立即皱起了眉头,很不高兴的问。 “有要紧事要处理,这次可能要时间久一些才能回来。”朱月暖轻柔的说道,神情平静的毫无波澜。 “娘,嫂嫂是有事情要做,你又不懂,拦她做什么?”楚二炳端着碗低头扒饭,一边帮着朱月暖说话。 “我只是问问,哪里拦她了?”李玉娘一听,更不高兴了,手中的筷子往桌上一放,直接看着朱月暖说道,“月暖,我知道你是为了桐儿才做的这生意,可如今,桐儿考中了状元,以后可是要当官的人了,你身为他的妻子,抛头露面的,传出去对他也不好听是不是?我觉得,你做生意可以,但是你手下不是有人吗?有什么事情让他们去做不就好了?” “娘,你都不知道哥他……”楚二炳一听到这番话,忍不住放下了碗抬头说道。 朱月暖的目光及时的扫了过去,打断了楚二炳的话。 楚二炳看了看她,喉结滑动了几下,嘴唇微动,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重新端起来碗,发泄似的低头扒着饭。 楚重锤瞧了楚二炳一眼,又看了看朱月暖。 李玉娘却是前倾了身体,紧张的看着楚二炳追问:“你刚刚说啥?你哥他怎么了?他出什么事了?” “婆婆,夫君没事。”朱月暖忙岔开话题,解释道,“我是要去一趟溪聆,可能要在我外祖家住几天。事情忙完了我就回来。” “好啦,你别瞎想,怎么老盼着桐儿出事……”楚重锤什么也没说,倒着筷子敲了敲桌子。 “谁瞪着桐儿出事,呸呸呸。”李玉娘闻言连连的往边上吐了几口口水。 朱月暖望向楚二炳,递了个警告的眼神。 楚二炳回望一眼,又低了头。 两人之间的眼神交流。被一边的楚重锤尽收眼底。 吃过饭。朱月暖直接背着包裹去了那边的花铺子,楚二炳欲要跟出门,却在铺子门口被楚重锤唤住。 “二炳。过来搭把手。” 楚二炳没办法,只好转身折返。 “小染,要是悦茶这几天过来,记得让她去溪聆找我。莫忘记了。”朱月暖在铺子里简单的交代了小染一番,“这儿就辛苦你们几位了。等我回来,重谢。” “嫂子说的什么话,我们拿着你的工钱,这些事就是我们份内的。你只管去,这儿有我们呢。”小染连原因也不问,便点头应下。 “有什么事可以找二炳。我已经跟他说过了。”朱月暖又叮咛了一句。 意外的,小染的脸上竟飞上一抹红。低了头,双手绞着衣角,蚊鸣般的点头:“好。” 朱月暖并没有留意,又细细的说了一句货物上的事情,便匆匆出门。 这次她直接买了一匹马,快骑出镇,到了戚杏儿的茶肆前。 茶肆有些清冷,只戚杏儿和季陶两人坐着里面说话。 “季大哥。”朱月暖飞身下马,随意的把缰绳一抛就进了茶肆,“杏嫂子。” “来了?坐。”季陶看到她,没有半点儿惊讶,抬头一笑,很随意的捏起茶壶,给朱月暖满上了一杯。 “我去给你们弄两个小菜。”戚杏笑着冲朱月暖点了点头,起身回避。 两人似乎对朱月暖的到来并不奇怪。 “你比我想像的来的快。”季陶把茶杯往朱月暖面前推了推,看着她笑,“确认过了?” “是。”朱月暖也不客气,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看着季陶直接问,“季大哥,你怎么得的那个?” “那日清晨我们来此开门,在桌上发现的。”季陶坦然说道,“我并不知道是谁送来的,因纸上所写非小事,后又听闻楚兄高中,所以便匆匆送了过去。” “凭空出现在这儿吗?”朱月暖微愣。 “是的。”季陶点头,正色说道,“我猜想,你定会去禹洋府确认消息真假,而算算这时日,你也差不多会回来了,看来我的推断是正确的,事情是真的,而你,也有了下一步的想法。” “季大哥高明。”朱月暖瞧着他,收敛了慌乱。 “这并不是多难的事。”季陶摇了摇头,又给朱月暖续上茶水,说道,“我能想得到,那投书之人必然也能想得到,你家与徐知府的关系亦非什么秘密,我还知道,你去禹洋府之前,还去了知俞书院,去了徐先生府上,禹洋府离此,快马加鞭,五日可到……” 说到这儿,季陶含笑看着朱月暖,顿了顿又说道:“聪慧如你,应该知道自己的处境了吧?” “我一直有个疑惑。”朱月暖微抿了抿唇,看着他直问,“季大哥为何帮我?” “因为我家妻姐,也因为楚兄。”季陶深深看了她一眼,敛起所有笑意,正色解释,“之前我这茶肆并没有这么好的生意,只因一次偶然,楚兄来到这儿,从那时起,他便时常带着相熟的学子们一起过来捧场,才慢慢的有了如今的局面,当然,这只是我对楚兄的感激,更要紧的是,这次我与我家娘子一起寻到了失散多年的妻姐,她告诉我们,若不是清淼先生,就没有今天的她,知感当图报,今日我助你,也只是因为我家娘子,她的姐姐便是我的姐姐,而姐姐的恩人自然也是我季陶的恩人。” 朱月暖平静的看着、听着。 季陶说的很坦荡,言语、举止平静而自然,却透露着一种认真。 “多谢季大哥援手。”朱月暖收回目光,双手举杯,也很认真的看着季陶,“若我夫君能无恙归来,季大哥和杏嫂子便是我朱月暖此生的恩人。但有任何吩咐,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言重了。”季陶摆了摆手,笑着举杯,与她手中的杯子碰了一下。 两人一饮而尽,同时放下了杯子。 “相信,你已经有下一步的想法。”季陶先开口,“如今的局面来看。你的一举一动。很难掩住,所以,你只管去做你的。背后的事,我帮你。” “好。”朱月暖没有说谢,只是拱了拱手。 “不过,你也别报太高期望。我的能力有限,目前能做的。也就是帮你收集消息。”季陶又道,“再就是,楚家人在揽桂镇的安危,我可以帮你留意。” “这便足够了。”朱月暖目带感激。“我并没有告诉我公婆,家中只有小叔子知道此事,季大哥若有什么吩咐。可以寻他。” “可以。”季陶立即点头,“楚二公子平日爱玩。他那些朋友倒是可以一用。” “季大哥若要寻我,可到溪聆我外公家,我会在那儿。”朱月暖起身,郑重抱拳。 “万事当心。”季陶跟着起来。 朱月暖点头,转身,策马离开。 “陶哥,你觉得,她会有办法吗?”戚杏出来,手里端着两盘小菜,看到朱月暖离开,放下小菜后,走到门口眺望了一下,担心的问。 “瞧她的神情,应该是有办法了,若没有,还能表现的这样镇定,也不枉是清淼先生亲自传授的弟子了。”季陶轻声说道,回头看向她,“这次事了,我们便结束这儿的生意吧,接了姐姐,找个安静的地方,相过度日。” “好,此事若能了,我们也算是帮姐姐还了清淼先生的恩情,她也能放下心,过她的日子。”戚杏点头,幽幽一叹,“清淼先生那样的人……姐姐……唉。” “无妨,姐姐还有我们俩呢。”季陶伸手揽住戚杏的肩,安慰着。 朱月暖此时已经飞奔出几里地。 揽桂镇离溪聆倒是不算远,快马加鞭不眠不休的,两日不到就能到了。 “暖小姐?!”杨家看门的老家丁看到朱月暖这样突兀的出现在面前,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忙迎上前,“暖小姐,你怎么一个人……” “诚伯,帮我饮马。”朱月暖跳下,把手中的缰绳往老家丁手中一抛,快上跑进门,边问,“我外公呢?” “老太爷没在……”老家丁还没说完,朱月暖已经跑得没影了,“嗳?这是出什么事了?话都不听完。” 朱月暖一路跑,来到了主院,杨伯夏的住处。 “暖小姐。”杨家的仆人不多,却也不是没有,看到朱月暖突然回来,还跑得这样急,纷纷停了下来,惊讶的看着她行礼。 “外公。”朱月暖快步游走在走廊间,提声喊着,喊了几句也没见回应,这才转身看着扫庭的老仆,问,“树伯,我外公呢?” “老太爷去书院了呢。”扫庭的老仆笑呵呵的看着她,关心的问,“暖小姐,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朱月暖摇头,又急急往外走,“不对,我有事找外公和大舅商量,大舅在哪?” “大老爷也在书院。”树伯笑道,“暖小姐是从家里过来的吧?可吃饭了?大夫人在家的,要不暖小姐先回院子洗洗,歇歇脚,我这就去通报大夫人,天大的事儿,也大不过填饱肚子不是?” “也好。”朱月暖听到这儿,正要往外的脚上倏然停住,刚刚的急切,一瞬间收敛了起来,折转了方向往后面的院子走去,“麻烦树伯。”(未完待续) ps:推荐: 1、《斩侯》,3287794,月若兮辰 简介:重生侯门,一雪前耻,踹开渣男 2、《翠色田园》,书号:3171652,作者:誓言无忧 简介:携儿又带女,吃喝来发家,这是一个吃货逆袭的故事~ 130方向 “暖暖,怎么突然跑回来?有事儿?”大舅母孟婉娘闻讯赶来,关心的问。 “遇到点儿事需要用到小舅的手扎,就回来了。”朱月暖浅浅的笑,她已经洗漱完毕,换上了干净衣衫,整个人倒是精神了许多。 “瞧你,比上一次见时消瘦了这许多,一会儿外公看到,可得心疼坏了。”孟婉娘上前拉住朱月暖的双手,左看右瞧,皱着眉说道,“楚家苟待你了?” “没有,是最近有些琐事。”朱月暖忙笑道,“大妗,我先去小舅的书房,一会儿外公和大舅回来,记得派人喊我哦。” “吃饭了没?”孟婉娘忙问。 “还没,不饿。”朱月暖匆匆收拾,抱着徐鸣蟾帮她准备的那些资料便要往外走。 “怎么能不吃呢?”孟婉娘跟在后面,但见朱月暖忙忙碌碌的样子,便改口,“我这就让人给你准备好了送到书房去,可不能不吃。” “好,谢谢大妗。”朱月暖笑着,脚步却半刻不停的下了楼。 杨慕凡的拾轩就在她的阁楼边上,很快就到。 他虽然不在,但屋里屋外一直都有人照料着,所以,此时一样纤尘不染。 朱月暖推开书房的门,开了窗,便在书房里翻找了起来。 这儿的一切,比她那阁楼还让她熟悉,因为从小到大,除了睡觉、如厕、洗澡的工夫,她几乎和杨慕凡寸步不离,她所会的一切,都是在这间书房里开始的。 很快的,她便翻出了一大堆的书卷。直到把案头堆得满满的,她才坐到书案前埋头翻了起来。 杨伯夏到来的时候,就看到朱月暖被满满的书卷淹埋般,只中间传来的悉索声和寻找书卷的动静,显示书案后有人。 “暖暖,你突然跑来做什么?”杨伯夏走了过去,伸手拨开书案中间的书卷。才看到后面的朱月暖。 发丝微乱。衣袖高挽到肘间,露出凝脂般的玉臂,一手托着一个长卷。一手拿着醮满了墨的毛笔,眉紧紧的锁着,似乎是有什么为难的事。 听到声音,朱月暖倏然抬头。染了薄汗的脸瞬间亮了起来,抬头看了杨伯夏一眼。猛的起身,膝上摆着的书卷全部跌落在地上,她也顾不得去捡,直接扔下笔和长卷。绕了出来,看着杨伯夏急急的说道:“外公,求您帮我救救禹知!” “原来你是为他科考舞弊之事来的。”杨伯夏平静的看着她。 “外公也知道了?”朱月暖惊讶。立即又道,“禹知不可能做舞弊的事。这件事是个大阴谋,他是无辜受牵连的。” “我刚刚才知道,除了禹知,还有我们书院几名学生。”杨伯夏点了点头,走到一边坐下,看着书案上那高高的书卷,问,“你在做什么?” “我要找小舅的手扎,做水利图。”朱月暖解释了一句,凑到杨伯夏身边蹲着,仰头看着他问,“外公,您可有办法救他们?” “科考舞弊是死罪,我能有什么办法?”杨伯夏挑眉问道,声音淡淡的,并不气愤,也不伤心,平静的就好像在讨论别人的事一般。 “可是,禹知是冤枉的!”朱月暖大急。 “可你也说了,那是个大阴谋,能这样不动声色的致人于死地,你觉得,我们有什么办法和他们斗吗?”杨伯夏反问。 “可是……”朱月暖一滞,立即不服气的说道,“可我们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吧?我刚刚从禹洋府回来,我叔父说,只要我能在水利这上头献计成功,他就能帮我上奏圣上,或许能保下禹知一命。” “暖暖,禹知固然是冤枉的,可我们书院的那些学生,难道就会做那些事?”杨伯夏缓声问道。 “不会。”朱月暖想也不想的回答,“但,如果能证明禹知的清白,或许就能让圣上明白,这是起冤案,或许圣上就能明察,或许,别的师兄们也能安然。” “可你能在一个月之内想出绝好的主意并成功的送到圣上手上吗?”杨伯夏盯着她问。 “不试就是完全没有希望,试过,总会有一半的机会。”朱月暖认真的仰着头,目光灼灼,带着一抹坚定的光。 杨伯夏低头看着她,半晌,才平静的说道:“我方才已经派人去给凡儿送信了。” 朱月暖的脸上顿时浮现一抹笑容:“我就知道外公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哼!比起撒手让你胡闹,我出面,总好过让你出面之后被人挖出离扬的真实身份吧?比起离扬所犯下的欺君灭门大罪,科考舞弊也不过是几个学子的个人品行有亏罢了。”杨伯夏冷哼着,手指直直的戳在了朱月暖的脑门上。 “外公,您都知道啊……”朱月暖缩了缩脖子,讪笑着应,双手握拳轻捶着杨伯夏的膝盖。 “你胡闹,凡儿只会护着你胡闹,哼,若不是我在后面帮你们掩护,你以为就凭他那小子还想瞒过所有人给你搞定学藉吗?”杨伯夏再一次的戳了戳,叹气,“这件事,我会安排,你纵然是有了图纸,也不能以你的身份出面,或,让凡儿领这个名头,或,让楚家人出面。” “可是,我公爹和婆婆还不知道这件事呢,我怕二老受不住,尤其是我婆婆,宠子如命,之前那一连串的事,已经打击到她了,这才刚好……禹知又是她心尖尖上的儿子……”朱月暖为难的说道。 “这件事,你瞒不了多久。”杨伯夏叹气,“我刚刚是收到京都一名学生的报信,如你所说,既是阴谋,那么,背后操纵这一切的人必不会让我们那么顺利的解决事情,更不可能让这件事有什么转机,所以,你最好有所准备。或许,几天之后,所有人都会知道,禹知是状元,比起其他只进了二甲三甲的学生,拿他下手更能让圣上震怒……你可懂?” “我懂,但。事情还未定局。一切还是未知。”朱月暖抬头,神情坚定。 “明日起,岱山书院得暂时关门了。”杨伯夏起身。“你好好的在家,我明日便动身前往京都,这边的事有你大舅主持,记住。水利图虽然要紧,但你也不能不顾及自己的身体。” “是。”朱月暖顿时跳了起来。连连的点头应道。 送走了杨伯夏,朱月暖立即又投入到那一大堆的书卷中,翻查资料,一一记录下来。 翌日一早。杨伯夏带上两个家仆便动身出门。 杨慕正主持岱山书院余下的事,也在尽全力的联系所有赴京却因落榜先行回来的学子们。 朱月暖并不过问这些,只将自己关在了杨慕凡的书房里。吃住都在里面解决。 孟婉娘无奈,只好派了一名仆妇专门照顾朱月暖的一日三餐加宵夜点心。 就这样。朱月暖除了吃饭、如厕离开书案,也就只剩下累了时,到那书房的榻上歇一歇,其余时间都是翻查中度过。 第五日,杨慕凡的信到了。 杨慕正看过之后直接送了过来。 “暖暖,你瞧瞧你,都成什么样了?”看到又瘦了一圈的朱月暖,杨慕正叹息又叹息。 “大舅,有什么消息?”朱月暖立即抬头,期待的看着杨慕正。 “喏,慕凡给你的信。”杨慕正将手上的信递了过来。 朱月暖立即扔下手中的笔站起来,却因为起身太急,膝盖撞到书案角,疼得她缩了缩身,却顾不得揉上两下,就跳着走了出来,抢过那信。 “堵不如疏,需因地制宜,建水坝,筑水闸,涝可放,旱可囤……”杨慕正说着,正是杨慕凡信上所写,“他在龙方附近,办完事就会去京都,伺机而行,这边,怕是只能靠你自己了,毕竟这什么水坝水闸、机关巧术的,我也帮不上你。” 杨慕正离开后,朱月暖拿着杨慕凡的信,反反复复的看,在那一行“堵不如疏,需因地制宜,建水坝,筑水闸,涝可放,旱可囤……”下划上一条线,琢磨推敲许久,她才急急的扔下书信,在书卷堆中一通翻找,最后翻出一本。 “就是这个。”朱月暖脸上浮现欢喜,迅速的翻看起来,边看边念着,“浇筑铁门,铁链串联,铁轮……” 书房的灯再一次亮了一晚。 “大舅,我要出去转转。”这数天以来,朱月暖头一次走出书房,找到杨慕正。 “做什么去?”杨慕正有些担心的打量着朱月暖的脸色,皱眉,“脸色这么差,先回房歇好了再出去。” “我想去……”朱月暖忙解释。 杨慕正直接打断了她:“我知道你想干什么去,但现在,你先回房好好睡一觉,一会儿,我去找人陪你一道。” “大舅。”朱月暖扁嘴,可怜巴巴的看着他,“我哪睡得着。” “这也是慕凡的意思,不能让你落单出去。”杨慕正脸色一板,不容置疑的说道。 朱月暖微怔,打量着杨慕正的神情,好一会儿,点了点头:“好吧。” “书华,照顾好暖小姐,别让她偷跑出去。”杨慕正睨了朱月暖一眼,堵死了她的最后一丝希望,“莫忘记外公是怎么和你说的。” “……”朱月暖顿时哑了。(未完待续) ps:推荐: 1、《穿越之盛世修仙》,书号:3428621,作者:了汐 简介:在一个群仙乱舞的年代,柳白白一步一步爬向自己的升仙大道。 2、《将军二十三》,书号:3428810,作者:花汐子 简介:傅小将军,现年二十三,事业有小成家财有万贯,你问她还有什么不圆满?只缺娶个夫郎回家养包子! 13被曝 天际翻起淡淡的鱼肚白,夜色稍褪,晨雾微拢,已是五月,却依然微凉。 朱月暖穿一袭红色劲装,头发随意的扎起马尾,一副江湖侠女的打扮,背上却背着一副书生专用的书篓,装着文房四宝和她觉得能用得上的东西。 走出院门时,整个杨家院子才刚刚苏醒,不远处的角落传来洒扫庭院的轻微动静。 前院的大门敞着,门房老家丁诚伯正在打扫着前院,一晚上虽然没什么风,院中却是落了几片叶。 门口,两个高大的男人背对着院子站着,一个穿着岱山书院武师的服饰,英气十足,另一个一袭蓝色棉布长衫,同样背着一副书篓。 “暖小姐。”诚伯远远的看到她,忙停了手迎上,“冯先生和阮先生一早就等着了。” 朱月暖惊讶,看向那两人,加快脚步:“冯先生,阮先生,你们……” 两人都是岱山书院的先生,与杨慕凡私交甚笃,武师姓冯,和朱月暖也是极熟,另一人姓阮,之前和杨慕凡臭气相投,精通堪舆术。 “大先生让我们陪你同去。”冯先生是武师,和朱月暖也极熟,打量她一番,笑道,“就知道你会一个人逃跑。” “我哪待得住?偏偏我大舅拿外公的话压我。”朱月暖苦笑。 “那也是为你好,一个姑娘家瞎跑什么?”阮先生瞪了她一眼,挥了挥手,先朝外面走去。 门口,已准备了三匹马。 “走吧,这件事也不单单是你一家的事。除了禹知,还有我们书院的几位学生,更事关我们岱山书院的名声,若是处理不好,书院关门都有可能。”冯先生边陪着朱月暖往外走边絮叨着。 “我明白。”朱月暖点头,跟着翻身上马。 三人三骑,迅速消失在朦胧晨雾中。 半个时后。一辆马车急匆匆的停在杨家门口。 楚重锤和楚二炳跳下车。还没站稳,李玉娘已经扑了出来,脸色苍白。神情惊慌。 只是朱月暖却并不知道,她和冯先生、阮先生三人,按照徐鸣蟾给的图纸指示,顺着河道一路南行。 禹洋府是重中之重。那么雁归县便是这重中之重的重点,而溪聆镇又处在靠近东海的最边缘。更是河道纵横。 “这朝廷也真有闲心,那什么天文学士一句话,就这样劳师动众,万一他说不准呢?”冯先生一路哼哼叽叽着。 “水利农事。民生大计,不论准不准,都是百利无一害的好事。”阮先生不咸不淡的顶了一句。 朱月暖的心思却在怎么做好这次的图纸上。到了一处地方,她便停了下来。取出书篓里的图纸,对应着察看起来。 “阮先生,您怎么看?”朱月暖找到一个地方,转头求教阮先生。 阮先生将手中的缰绳随意的往冯先生那边一抛,走了过来,接过朱月暖手中的图纸瞧了瞧,又取出他自己随身带来的工具,四下查看起土质来。 “我又不是马夫。”冯先生哼着反抗了一句,却也接住了马缰绳,拉着三匹马跟在后面,一边谨慎的四下打量着。 取土、取水、察看地形。 朱月暖跟着阮先生后面,细心而又认真的看着听着,有所感悟便立即记录下来。 中午,冯先生也不知道从哪儿打来的野味,加上从水中叉来的鱼,在一边烤了送到两个面前,边絮叨道:“我算明白了,大先生今天让我跟着来,就是来伺候你们两个的。” “先生辛苦。”朱月暖忙道谢。 “你来看这些,我也可以伺候你。”阮先生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把手中的工具往那边递了递。 “得,我还是烤鱼比较实在些。”冯先生直接缩了回去。 朱月暖看着两人打闹,笑了笑,自顾自的整理着自己的所得,时不时的在上面画上一笔添上几字。 简单的吃过中饭,三人又继续前行,一路走一路看,直到天快黑时,才在冯先生的催促中回转。 回到杨家,已然是夜色深沉,冯先生和阮先生两人骑马回了书院,朱月暖独自敲开了大门。 “暖小姐回来了。”诚伯应门,忙提醒她,“亲家老爷、亲家夫人来了一天了,暖小姐刚走没一会儿,他们就来了。” “谁来了?”朱月暖一愣,没反应过来。 “是楚家的人。”诚伯又解释了一句,“好像是有急事,我看亲家夫人眼睛肿得中桃核一样的,现在安顿在客院呢,大夫人吩咐过,等暖小姐一回来,就过去一趟。” “好。”朱月暖神情一凝,急步进院子。 客院里,楚重锤和楚二炳坐在花厅,李玉娘躺在里面的榻上,额上敷着布帕,似乎是不太舒服。 “公爹,小叔子,你们怎么来了?”朱月暖在门口只瞧见楚重锤和楚二炳。 “大儿媳妇……”楚重锤闻声迅速转身,正开口,里面的李玉娘猛的跳了起来,额上的布帕落在地上,她也不去管,直接冲到门口一把拉住了朱月暖。 “月暖,他们说桐儿下了大牢,这不是真的对不对?你告诉我,这一定不是真的,对不对?”李玉娘的眼睛果然肿得如桃核般,脸色苍白,嘴唇却不正常的红,她紧紧攥着朱月暖的衣襟,眼睛努力的睁大盯着朱月暖,求着答案。 “婆婆……”朱月暖为难的看着李玉娘,伸手扶住她的双臂,视线往楚二炳那边扫了一下。 楚二炳触及,叹了口气解释道:“我没说,是里正带人来了一趟家里,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哥出事了,那两个一起考中的……他们家的人还闹上了我们家,说是哥做的事边累了他们家的孩子,闹得大了,娘……就知道了。” “你……早就知道了?”李玉娘听到这儿,忽的往前凑了凑,失望的盯着朱月暖,说道,“你知道了你不告诉我们,你还偷偷的跑回溪聆镇躲起来……看来,他们说的是对的,你根本就是不想管桐儿的死活……” “娘,嫂嫂不是那样的人。”楚二炳在后面不满的喊道。 “你怎么可以这样狠心?”李玉娘却没理会他,泪水直接飙了出来,紧攥着朱月暖的衣襟,哭得伤心欲绝,“桐儿为你,为了去应擂,长这么大,他第一次和家里说不,他一心一意的要娶你,他现在出事了,你怎么可以不管他?你怎么可以这样狠心……” “婆婆,我没有不管他。”朱月暖叹气,双手托住李玉娘的手肘,轻声劝道,“我们都在想办法,他一定会没事的。” “你有办法?”李玉娘听到这儿,猛的抬头,脸上还挂着泪,眼睛却流露一道光芒,“如果你能救他,只要你能救他,我……我以后都听你的,以后再也不说让桐儿纳妾的话,也不管你什么时候会有孩子……我只要我的桐儿能平平安安的,哪怕……不,我再也不要他去做什么官了,只要他平平安安的回来……” “婆婆,您冷静些,我没不管他。”朱月暖这几天的体力消耗太大,一时竟有些托不住李玉娘,忙伸手抱住,急急说道。 “亲家母。”孟婉娘匆匆赶到,见状忙上前帮忙劝道,“亲家母快别这样,有话好好说,我们家月暖最近日夜不眠,可经不住这样折腾啊。” “是啊,楚夫人,您冷静些。”一边丫环也帮着扶住李玉娘,帮着说道,“暖小姐从禹洋府回来以后,一天都没能睡上两个时辰,就是为了想办法救楚姑爷的。” “真的?”李玉娘此时如同受惊的孩子般,可怜巴巴的看着朱月暖问道。 “是真的。”朱月暖郑重的点头。 “是真的……”李玉娘突然脚下一软,整个人软倒在丫环怀里。 一番忙碌,终于都坐了下来。 “大儿媳妇,你早就知道了?”坐定,楚重锤沉沉的开口,“那次你出去十天,也不是为了生意,是为了桐儿的事,是么?” 事到如今,朱月暖也不再隐瞒,老实的点了点头:“我去禹洋府找我叔父确认消息真假,也因此,得到叔父指点,才又匆匆来了这儿,只因怕二老受不住,才没告知实情。” “你说的办法,是什么?为什么非要在这儿才行?”李玉娘忍不住再次开口问道。 “叔父说,眼下朝廷正欲大兴水利,只要我们能想出绝好的计谋献上去,建得奇功,或许能保禹知一命。”朱月暖平静的说话,只说到最后一句,语气略略的有丝起伏。 “这……”楚重锤顿时愣住了。 “嫂嫂,如果你的计谋没办法被采纳,那是不是表示就没有功,那哥他……”楚二炳急急的问,可说到最后,看到朱月暖的神情,他的话嘎然而止,就像突然之间被人扼住了喉咙般,没了下文。 “是。”朱月暖冷静的点头,抬头看向楚重锤,“可我们现在,没有别的办法。” “外面的人说,这件事与你舅公有关,是因为他,我们家桐儿才无辜受累的。”李玉娘听到这儿,声音再一次的尖锐起来,直接问道。(未完待续) ps:推荐: @林月初新作霸气来袭,不可不看!! 游戏力作:《放着我来》 古言种田推理文力作:《食香》 132分道 李玉娘的话一出,屋中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 “婆婆,您从哪儿听来的消息?”朱月暖轻移目光,平静的问。 “大家都那么传。”李玉娘随口应,紧张的盯着朱月暖,等着答案。 “我舅公固然是其中一个因素,但,那些人传出这样的话,无非就是想让我们一家人离心。”朱月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说道。 “娘,你别瞎想了,嫂嫂说的对。”楚二炳一直站在朱月暖这边,“再说了,嫂嫂的舅公也就是去年正月才认回来的,在这之前,我们家还出了那么多事呢?这说明,根本不是那回事儿。” “现在不是追究那件事的时候。”楚重楚坐在那儿,抱着双臂抬手摸着自己的络腮胡子,看向朱月暖,倒是沉得住气,“大儿媳妇,怎么说我们都是一家人,没道理让你一人这般辛苦,我们却什么也不做,你说,需要做什么要的计谋,看看我们能不能出把力。” “公爹,此事还真的需要您出面。”朱月暖忙把徐鸣蟾的提议说了一遍,“楚家有祖传的御匾,如果您再领了这一份功,到时,加上将军他们的各方相助,相信,会有作用的。” “好。”楚重锤拍案而起,“无论成还是不成,我们都赌一把。” “要是……要是桐儿回不来……”李玉娘却是哆嗦着唇,不敢相像后果,却又不受控的想着。 “娘!”楚二炳顿时不高兴的皱了眉,打断李玉娘的胡思乱想。 “好啦好啦,有这么多人出力呢,亲家母快莫要乱想。我们应该往好了想不是?”孟婉娘此时才再次开口,“再说,楚姑爷可是有真才实学的,他没有做过那样的事,这别人不知道,老天爷还能不知道?如今暂时委屈在牢里,也只是因为……好事多磨。不会有事的。” “我的桐儿……”李玉娘抹了一把眼泪。但总算,也缓和了许多。 “都还没吃饭呢,月暖也刚刚外面回来。咱们有什么事,先吃了再商量。”孟婉娘起身招呼。 吃过饭,楚重锤和楚二炳心急,硬是跟着朱月暖去了书房。 李玉娘实在疲惫。便留在客院休息。 “大儿媳妇,你可有想法了?”一坐下。楚重锤便急急的问。 “有些。”朱月暖点头,把书篓里的所有资料搬了出来,放在书案上,一边说道。“这水坝,根据河道宽窄深浅,可分几种。目前,采用最多的就是土石拦坝。但,这个还不足以让我们建出什么功劳来。所以,我们只有想一个更好的办法才行。” 楚二炳在一边目不转睛的听着。 “我们楚家,擅长的是铁艺以及机关巧术,所以,我们便从这方面入手。”朱月暖把东西一一展开,指出好几个图,“筑起石坝,再加上厚厚的铁门,这便需要极粗极结实的铁链去启动开关,方能达到水溢时升起铁门泄水、水亏时放下铁门储水的作用,这个,就是我们目前要做的东西。” “这个,比以前的九龙盒还要实用。”楚重锤眼中一亮。 “其实,这也不过是用上九龙盒其中的一些机关罢了。”朱月暖叹气,“但因为,这种机关却因体形庞大,需要多精密的齿轮子才能启动,多少粗实的铁链才能撑住,多少厚的铁门才能抗住水……恰恰,这些又不能像九龙盒那样一一试验,图纸既使能做出来,往后,公爹所承担的担子,必不会比现在要轻。” “要是我这把老骨头能换得桐儿平安归来,拼就拼了。”楚重锤没有半点儿犹豫,目光坚定的说道,“若成了,除了能保下桐儿的命,还能让我们楚家重振门楣,若不成……也不过是如此这般。” 朱月暖沉默着,看着眼前的楚重锤,突然间,目光落在他头上。 那儿,已生华发。 楚家父子就这样加入了朱月暖的队伍。 李玉娘却硬是坚持要回揽桂镇去:“你们忙你们的,我得回家去看着,月暖的铺子总不能全托给小染,而且,到时悦茶回来,家里一个人也没有怎么行?她要是能回来,月暖不是更多个帮手吗?” “可是,您一个人……”朱月暖有些担心。 “我派人送亲家母回去,再捎封信给你爹娘。”杨慕正拍板道,有些责怪的看着朱月暖说道,“你出来,没告诉你爹娘吧?” 朱月暖有些讪然:“没来得及。” “是没来得及,还是不想告诉他们?”杨慕正不客气的拆穿她,叹气,“这么大的事,你能瞒得住他们吗?” 朱月暖只是撇嘴,不说话。 “行了,你爹已经来了信,他已经知道事情,而且也在想办法中,还有舒家,也说了会帮忙。”杨慕正挥了挥手,“你只管赶制图纸,有什么不懂的,就去书院找阮先生他们,好歹他们也是你小舅网罗回来的,各有所长,其余的琐事,有我们。” 朱月暖闻言,这才不再说什么。 送走了李玉娘,几人又开始了马不停蹄的各地察看。 想要建奇功,除了机关巧术制造的铁闸门,还需要因地制宜,画出更合适雁归县的水坝图,那样才能达到吸引住皇帝眼球的效果,才能拿到救出楚宜桐的筹码。 这一次,他们不再早出晚归,而是干脆的赶了两辆马车,吃住都在马车,餐风露宿,沿着河道越走越远。 一晃,便又是大半个月,一路的察看和询问、请教各地老农们,转了大半个雁归县之后,朱月暖的图纸已隐隐成型,几人也不耽搁,直奔禹洋府。 毕竟,徐鸣蟾所说的一个月已经没剩多少天了,他拿到图纸还要快马加鞭的赶到京都。还要上呈…… “事情这般顺利,我这心里怎么还这样不踏实呢?”禹洋府历历在目,冯先生却突然的说了一句。 “现在踏实未免太早。”阮先生淡淡的一句,看了朱月暖一眼,“暖小姐,前方有个岔口,有条小路直通禹洋府。你一会儿还是带上东西先行一步。明早便能到禹洋府,我们从官道慢慢走,随便。去看看附近几个河道。” 朱月暖目光一次,看向了楚重锤和楚二炳。 “放心,楚老爷和楚二公子的安全,交给我。”别看冯阮两人天天掐着拆台。可这种时候的默契却没话说。 “我们没事,不用担心。”楚重锤也宽慰道。 “好。我先行一步,你们当心。”朱月暖想了想,点头。 “等我们看完那几处何道,再到禹洋府。怎么着也要一天了。”冯先生笑道,冲朱月暖抛去一个眼色。 “有劳两位先生。”朱月暖点头,表示明白。 阮先生说的那个岔口很快就到。朱月暖带上图纸,悄然的跃入小路。马车却悠哉悠哉的继续往官道上走,没有半分停滞。 朱月暖的速度很快,转瞬便进了小树林,顺着小路往禹洋府的方向。 路上,似乎很顺利,没有遇到任何人。 夜里,朱月暖寻了一棵大树略歇了歇,又继续赶路,在翌日凌晨时分,天蒙蒙亮的时候,她翻过了山林,站到了一处谷口。 居高临下,下面是个葫芦式的山谷,谷内满是一人高的杂草,谷口的风拂过,形成一片高低不平的浪…… 山谷中也是有路的,一条被踩出来的路,光秃秃的,将草丛一分为二。 朱月暖眯了眯眼,视线落在某处。 那儿,草丛似乎有些不一样。 别处的草虽然高低不平,却也是连成一片,只有那一处,有些许倒伏,也有些许的间隙。 朱月暖站了一会儿,缓缓抬手重新系了系包裹的扣,迈了出去。 她走的很慢,也走得很专注,红色的身影没入草丛,一步,一步,目不斜视,目标似乎只有前方的出口。 草丛中,隐约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朱月暖没有理会,甚至,连头也没有转一下,只管自己一步一步的走。 突然之间,身后出现三个人,而她的前面,也出现了两个蒙面的黑衣人,离她足有两丈远。 朱月暖瞧了瞧,没有停顿,继续往前,似乎没有发现那些人,更没发现那些人手中明晃晃的刀剑般。 而这时,两边草丛中的动静也渐渐的大了起来。 直到走到他们十步处,朱月暖才停了下来,看着面前那两个,浅浅一笑:“两位,请让路,我要过去。” 那两人手中的刀剑举了起来,作出攻击的姿势。 “两位的耳朵不会是残了吧?我说,请让路。”朱月暖再次抬腿往前,无视了那些人的举动。 “拿下。”后面传来一声低哑的声音。 周边的黑衣人没有任何的犹豫,挥着武器一涌而上。 “真是不礼貌,我都这么客气了,居然不让,唉~~”朱月暖很幽怨的说完,长叹一声,从腰间一摸,身形一掠,直接站到了对面那两个黑衣人的身后,一手捏住了自己的鼻子,另一手很随意的一挥,一包粉尘般的东西便随风挥洒了出去。 风过处,粉尘飘飘洒洒,黑衣人纷纷倒下。 朱月暖这才转身。 后面,有一人已反应迅速的捏住了他自己的鼻子,转身欲走。 “躺下吧,埋伏半天多累呀。”朱月暖“体贴”的说道,脚随意的一踢,倒在她脚边上的那个黑衣人的刀顺势飞也出去,刀背砸在了那人的后颈,那人听话的倒了下去。 “真是浪费我一包好药,当初背着小舅买的可就剩这么两三包了呢,便宜你们了。”朱月暖伸腿踢了踢,弯了腰循着原路,将所有人黑衣人的黑巾全都摘下,四处搜了一遍,顺走所有人腰间的钱袋子,又拿了一把剑将所有人的衣衫胡乱划了划,割碎了所有的腰带,这才扔了剑,满意的走了。(未完待续) ps:更正:上一章手滑少打了个数字,正确的应该是131被曝。 推荐: 1、《闺春》,3336393,@叶草心 简介:重生女pk重生男,携手双赢的故事。 2、《穿越未来之男人不好当》,3009194,@汝夫人 简介:穿越未来世界读军校。 133投宿 禹洋府城中最大的客似云聚客栈大厅里。 朱月暖已经换上另一身朱红色的衣裙,点了一桌子的菜,大赤赤的坐在最显眼的位置上浅酌慢饮。 客似云聚客栈,名副其实,除了它本身的房间装饰和服务态度之外,更重要的是,这儿驻住着一位说书极厉害的口技先生,独自一人能把一台戏给说得活灵活现,所以,既使是不住宿,也有不少人专门来这儿吃饭听书。 这会儿,大堂里便是坐无虚席。 “这位姑娘,可否拼个桌?”一位年轻的公子在朱月暖的桌前驻足,笑容满面的询问着。 朱月暖端着酒杯,睨眼过去,险些没喷笑出来。 却见眼前这人,穿的那叫一个花团锦簇,身上锦缎盘结出各种花卉,往上瞧,头上却是簪了一根金灿灿的簪子,两头飘着长及胸前的红带子。 “咳咳……”朱月暖清咳几声,忍了笑随意的指了指对面,“坐吧。” “姑娘一个人?”年轻公子一喜,自报家门,“我叫……” 朱月暖淡淡的打断他的话:“你瞧我这发髻,哪里像姑娘?” 那人一愣,细细打量她一番,才笑道:“失礼失礼。” 朱月暖没理会,径自喝着自己的酒,吃着菜,听着那台上的说书先生独自忙碌。 反倒是那位公子,兴趣似乎都在她身上,一双眼睛一直胶在她身上。 “不能叫姑娘,可是叫夫人未免又有些不妥,不如我叫你小娘子吧?”语气带着几分轻佻。 朱月暖闻言,淡淡的睨了他一眼:“你是来吃饭的。还是搭讪的?吃饭的话,就把你的嘴拿饭堵上,搭讪的话,你可以滚蛋了。” “嗳,我说这位小娘子,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呢?”那人顿时来劲儿了,坐正了身子看着朱月暖。“我这不是看你独自一人吃饭怪寂寞冷清的。才过来陪……” 朱月暖听到这儿,直接手一挥,手中的半杯酒就直接泼了过去。将那人淋了个满头满脸,泼完,她淡定的放下杯子,叹气:“这酒泼得。越来越顺手了。” “你!”那人傻愣愣的坐着看了朱月暖片刻,才反应过来。拍着桌子猛的站了起来,指着朱月暖的鼻子怒目而视。 “你要谢我吗?”朱月暖微侧身斜坐着,抬头看着那人,浅笑着说道。“只是半杯酒给你洗洗嘴而已,不用太客气,就……喏。就半杯酒的钱吧。” 这边的动静,早就吸引了大堂里众人的注意。周边的人离得近,听得清楚,闻言不由哄然。 “你个小贱人,别……”那人顿时恼羞成怒。 但,话刚开头,朱月暖又是一扬手,酒泼到了他眼睛上:“哎呀,都跟你说了,这泼酒,我可顺手了,你怎么还臭呢?” “小贱……” 又是一杯。 “呸~~你敢这么对我,你知道我爹是谁吗?”那人狠狠的抹了抹脸,气愤的看着朱月暖狠声说道。 “咦?你爹是谁?”朱月暖刚刚抬起的手又放了下去,好奇的问。 “我爹是知府……”那人一脚踩在凳子上,微昂了头,颇有些自得的挺了挺胸。 “咳咳咳~~~”朱月暖顿时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惊愕的看着面前这人,左看右看,疑惑的问,“你爹是哪位知府?不会是禹洋府的徐知府吧?” “我爹就是徐知府辖下四大铺头之一……”那人继续说道,兴许是说的急了,气接不上来,又停了下来。 “四大捕头之一?我去,你这大喘气喘得也太吓人了。”朱月暖顿时喷笑出声,抬手抚着自己的脑门连连摇头,“我说我怎么不知道徐知府有你这样一个儿子呢,幸好幸好。” 周边的人再一次哄笑。 “哼!我爹可是四大捕头之一的韩捕头的亲表弟!现在知道怕了吧?”那人被她笑得有些莫名其妙,一张脸涨得通红,看了看朱月暖,又抬头看了看周围,粗着脖子斥道,“笑笑笑!笑什么!” 周边的人兴许是认得他,纷纷转了回去,低头吃饭之余,窃笑之声不断。 “徐知府辖下四大捕头之一的韩捕头的亲表弟的儿子,就是你?”朱月暖单手托在桌上,颇有兴趣的问。 “没错,现在知道怕了吧?”那人趾高气扬,居高临下的看着朱月暖,“小爷今天高兴,就不计较你这几杯酒,给你个机会,把我这顿饭钱给付了,就当是你的赔理道歉,小爷便不与你计较,否则……” “否则如何?”朱月暖挑眉。 “否则我让我表伯伯抓你进大牢!”那人一脚踩着长凳,一手托在桌子上,瞪着朱月暖威胁道。 “下大牢啊?”朱月暖恍然的点点头,颇有些苦恼的抬手,掐着手指头念叨,“徐知府辖下四大捕头之一的韩捕头的亲表弟的儿子,一、二、三、四……二十二个字,这名头确实好长,厉害。” “喂,你废什么……”那人不耐的拍了一下桌子,刚说几字,突然,肚子里传来“咕咕咕~~”几声,他不由尴尬的别开目光,收回手揉了揉肚子,视线飞快的扫过桌上,咽了咽口水,“我给你机会了,你要是再不识相,可别怪我。” 朱月暖瞧着他那模样,不怒反笑,上上下下的打量之后,打了个响指,说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宴席,你帮我做一件事,我便请了你这顿饭。” “什么事?”那人的眼睛顿时一亮,又倾了倾身。 “你不是说认识韩捕头吗?”朱月暖手指微叩着桌,目光却越过眼前的人,落在对面的角落,又迅速的收了回来,微勾起唇角。说道,“帮我给知府大人递个拜帖。” “就这事?”那人顿时愣住。 “就这事。”朱月暖眨了眨眼,点头。 “没问题。”那人一拍掌,跳了跳,又坐了回来,看着桌上的菜磨拳擦掌,微舔着嘴巴说道。“我得先吃。” “小二哥。”朱月暖瞧了瞧他。直接抬起手冲不远处的小二招了招手,“一样的菜,给他来一份。” “还有酒。”那人忙举手喊。 “酒。”朱月暖点头。 小二立即退下置办去了。 周边有人再一次的回头打量。这一次,关注点更多的还是在朱月暖身上,目光停留,又交头接耳的说上两句。 朱月暖视若无睹。只管自己吃东西。 面前的菜已有些微凉,她却依然吃得慢条斯理。 “我叫韩琼。不知姑娘……不,夫人怎么称呼?”那人看着那些菜,连咽了几口口水,肚子再一次的“咕咕咕”了起来。他摸了摸肚子,有事没事的找着话题。 “喊穷?”朱月暖好笑的问。 “是。”韩琼显然是没听出来,点了点头。 “我夫家姓楚。”朱月暖随意的说道。“一会儿你帮我向府衙递个拜帖,就说新科状元楚宜桐的夫人。特来求见知府大人,求知府大人为我夫君鸣冤。” “咳咳咳咳~~”这一次,被口水呛到的人成了韩琼,他瞪大眼睛看着朱月暖,目瞪口呆,好半晌,他才指着朱月暖结结巴巴的问:“你你你你……你就是那个科场舞弊被皇帝打入天牢的状元的夫人?” “是。”朱月暖很认真的点头,重申道,“我夫君是被冤枉的,他决不可能做那样的事。” “咳……咳咳。”韩琼慌张的站了起来,伸展着双手连连后退,“楚、楚夫人,这事儿你还是找别人帮忙吧,我没办法,我先走了。” “喂,你怎么说话不算数啊?”朱月暖冲着他喊,“都说我夫君是被冤枉的,他根本不会做舞弊的事,你别跑啊,就是帮我递个帖而已,你跑什么啊?” 韩琼躲得远远的。 “你不吃了?”朱月暖看到小二湍了菜出来,又喊了一声,“喂,你别跑啊。” “你自己吃吧。”韩琼彻底的跑出了客似云聚客栈。 大堂里嗡嗡声更甚,众人都在对着朱月暖指指点点。 “夫人,你的菜。”小二有些犹豫的端着菜站在朱月暖面前。 “人都走了,你觉得我一个人能吃这么多吗?”朱月暖扔下筷子,放下一锭五两的银子,转身回房。 小二看了看那银子,又看了看手中的菜,终于没说什么,直接收了银子,重新端了回去。 朱月暖住的地方,在客似云聚客栈的后院,那后面都是独门独户的小院子,专门租给喜欢安静的客人们。 进门后,朱月暖迅速的闪到窗边,就着窗隙看向外面,此时的她,面沉如水,哪里有半点儿在大堂时的嘻笑。 静默半刻,外面出现三个人影,在院子外面转了转,打量一番,三人凑在一处作了几个手势,又折身回去。 朱月暖瞧了一会儿,转身往床边走去。 她的包裹就放在床榻上,此时,包裹被打开,仅有的几套衣服被翻乱在一边。 朱月暖伸手将衣服一一重新折好,包进包裹里,伸手摸了摸腰间,静站了一会儿,伸手将那包裹扔到一边,双臂枕着头,和衣躺下,闭目养神。(未完待续) ps:推荐: 1、《穿越只是一份工作》,书号:3419248,@四娘 简介:穿越历史与未来,逆天改命 2、《大神求单挑》,书号:3278466,@龙晓西 简介:馨馨拦住第一的大神天玄:“站住,大神!求单挑,求赐教,求pk,求教育,求虐丨待,求求求……各种求” 天玄大神:“求婚吗?求婚可以考虑!” 134失火 深夜,一场大火无声无息的在客似云聚客栈的后院窜起,只转瞬间,便将几个小院包围。 等到众人发现,惊慌奔走相救时,有两间小院已经烧得一塌糊涂。 据说,还烧死了几个人。 据说,其中一个就是昨天在大堂里泼了韩琼好几杯酒又请他吃饭的那个女子。 据说,那是这次科考舞弊的新科状元的夫人…… “不会吧?那么倒霉?”韩琼混在人群里惊呼连连,那一身花团锦簇的衣衫格外的显眼。 “韩大穷,你昨天不是和她说话了么?她都跟你说了什么?”有人好奇的问。 “啊呸~~你才大穷呢。”韩琼不满的吐了一口唾沫,接着说道,“她请我吃饭,说让我帮她送拜帖给知府大人,她还说,新科状元要被冤枉的,她要求知府大人帮她主持公道。” “真这样说?” “那还有假?”韩琼瞪了过去,说道,“要不是听到这样的事,我至于到嘴的酒菜都不吃就跑了?” “你可以吃了再跑啊。”众人打趣。 “那不行,我韩琼也是个有底线的人,吃人的嘴软,吃了,就得帮她办事儿!”韩琼有模有样的拍着胸膛。 “就你还有底线。”众人哄然大笑。 “这昨天才说的话,半夜就起火了,你们说,这火未免太邪了?难道,那新科状元真是冤的?” “嘘!别乱说话,当心祸从口出。” 朱月暖站在人群后面,平日不离身的红色已经换下,变成了一袭黛青色深衣,同色的及地裙。黑色的绣花鞋。 满头青丝也被一块黛青色白碎花的头巾包起,脸上作了修饰,整个人瞧着,似是三十出头的普通妇人,手上还挽着一个菜篮子,上面堆放着好些菜。 她静静的听了一会儿,低着头往府衙那边走去。 人群里。昨天出现在院子里的三个人出现了两个。正四下的寻找着什么。 在府衙对面的街角,朱月暖停了下来。 楚重锤、楚二炳以及两位先生紧张的往这边跑来,后面跟着徐鸣蟾身边的捕快。 “会不会是弄错了?我大儿媳妇那么好的功夫。她怎么会被烧……”楚重锤脸上的悲痛显明。 “嫂嫂为什么到了禹洋府不来找徐知府,反而要去住客栈?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楚二炳皱着眉,急急说道。 “我们的仵作在那边寻到了半截迷香,楚夫人功夫再好。到底是女流之辈……”捕快说到这儿,咽下了后面的话。 楚重锤几人没说话。脸色却更加的凝重了起来。 朱月暖叹了口气,等着他们过去,折身沿着府衙的墙,见四下无人。纵身跳了进去。 片刻,她出现在徐鸣蟾的书房里。 “你这丫头又在搞什么鬼?”徐鸣蟾端坐在书案前,面前堆放着十几本卷宗。听到动静抬头,一点儿也不觉得意外。捍了她一眼,又继续看手上的卷宗,“诈死?疑点太多,他们很快就会反应过来的,这招糊弄糊弄那些手下人还行。” “我只是想多争取些工夫而已。”朱月暖把篮子放到了书案上,一屁丨股坐下,“路上有人围截,十几个清一色的黑衣人呐,还好我出门前长了心眼,带着小舅留给我的迷香粉,要不然,我得多费劲呀。” “所以,你就大摇大摆的进了禹洋府,还挑了客似云聚客栈后面的小院子,又扔了半截迷香,放了这一场火?”徐鸣蟾又抬头瞧了她一眼,语气有些不赞同,“两座小院子也值不少银子,你还弄得人心惶惶。” “总得让人知道,新科状元是冤枉的吧。”朱月暖撇嘴,不以为然,“而且,叔父说错了一点,迷香不是我的,是真的有人对我下手,只是我提前离开又顺势打翻烛台罢了,方才,我还在外面看到他们在寻找,估计也是不信的。” “你想借用民意?”徐鸣蟾放下手中的卷宗,看向朱月暖问。 “为何不可?”朱月暖直直的看着他,说罢,伸手将篮子里上面的菜一一取了出来,从下面掏出一个小小的布包,打开放到他面前,“这是图纸,昨天,他们还派人偷偷的翻我的包裹。” “知道这个的都有谁?”徐鸣蟾接过,却不打开,反而问。 “我,我公爹,我小叔子,冯先生,阮先生。”朱月暖抿了抿唇,答得有些无奈,“这一路,都是他们陪着我各处勘察,看着我做的图纸,半路,阮先生给我指点的捷径。” 徐鸣蟾点了点头,打开手中的东西细细瞧了瞧,又重新包好递给了她,说道:“你拿着这个东西先行进京,这边交给我,我会向阮先生他们再要一份图纸,至于你,暂时对外就说下落不明,我会好好的派人查寻的。” “谢谢叔父。”朱月暖这才露出笑容,弯了弯双眼。 “你说的民意,我会派人去知俞书院、岱山书院转达,让他们准备学子联名状。”徐鸣蟾说到这儿,有些担心的看着她,“只是你一个人,如今又是化明为暗,若是遇到意外……” “叔父放心,我不会给他们彻底灭了我的机会的。”朱月暖随意的摆了摆手,笑得混不在乎,“那些个小喽罗,还真不是我的对手,只是我公爹和小叔子,他们不会功夫,又不明内情,还请叔父多多关照,等妥当时,再告诉他们。” “我有数的。”徐鸣蟾点头。 “那个……叔父,我银子不够,先借点儿使使呗。”朱月暖起身,刚走两步又退了回去讪笑着说道。 “在这儿等着。”徐鸣蟾失笑,手指叩了叩桌面,出去了,回来时。除了几张银票,还有两张拜帖,递给了她,“你叔父是个穷官,没多少银子,这儿有一百两,你将就着用吧。还有这两张拜帖。一个是户部尚书柳大人的,一个是御史宗大人的,他二人都是父亲的门生。也是我的同年师兄,你有什么事,可以去求助他们。” “好。”朱月暖点头,不客气的收下。 “天黑了再走吧。”徐鸣蟾说道。 “不。现在就走。”朱月暖摇头。 “多加小心。”徐鸣蟾想了想,也不留她。 朱月暖重新放好东西。提了篮子出去,原路折回街上,街上的消息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新科状元可能是被冤的,那场火太蹊跷…… 她顾不得听。寻了一家成衣铺子买了几套男装女装,悄然来到城西的破庙,换上了男装。将别的东西全都背上,便独自往上京的路上而去。 而这边。楚重锤和楚二炳从客栈回到府衙,脸色就十分的难看。 “楚老爷,那儿有暖小姐的衣服残余没错,可是,不是没找着人么?既然没有找到,说明她可能逃出去了,暖小姐的身份,我都不是对手,她怎么可能会被那点儿火给困住?”冯先生见状,抓了抓头,微垮着脸宽慰道。 “我不相信她出事了,但是,她能去哪?万一……万一是有歹人抓了她去,可怎么办?”楚重锤越想越往不好的地方偏去。 “爹,你就不能说点儿好的?”楚二炳蹲在檐下,听得心烦,扭头驳了一句。 “臭小子,你嫂嫂可是为了你哥出事的,这找不回来,我们怎么向朱家人交待?怎么向你哥交待?”楚重锤的火气上来了,冲着他嚷嚷着。 “哥还在大牢里呢!”楚二炳腾的起来,顶道,“我们现在不是找不到嫂嫂吗?现在人不见了,我们在这儿说有什么用?” “两位,两位。”冯先生忙上前,站在楚家父子中间,打着圆场,“找人的事儿,有知府大人呢,我们还是来好好的商量商量,这图纸怎么办?暖小姐做的图纸,你们谁还记得?” “我只瞧了个大概,要是画……画不出来。”楚重锤错愕的看了看他,半晌,颓然的摇了摇头。 “我记得一些。”楚二炳却立即举了手,急急说道。 “我只顾着勘察,都没瞧她的图纸。”阮先生淡淡的说道。 “那……你试试?”冯先生把目光投向了楚二炳。 “试试。”楚二炳抬手挠了挠后脑勺,很没有低气的应道。 “几位,知府大人有请。”就在这时,徐鸣蟾派人来请。 几人跟着随从入内,却被先带到了客房。 “两位先生请稍候。”随从客气的对着冯先生和阮先生笑着点头,“徐大人有事要询问楚老爷和楚二公子。” “去吧去吧。”冯先生大大咧咧的挥着手。 阮先生安静的坐在桌边,似是在想什么。 随从带着楚重锤和楚二炳离开,刚带上门,手一挥,立即有六七个衙役无声无息的涌进来,守在了客房的门窗前。 “这是……”楚二炳吃惊的指着后面。 “两位这边请。”随从却笑笑,退到一边,伸手延请,并不对现在的情形做解释。 只是,他却不是带他们去见徐鸣蟾,而是将两人带到了另一处客房,一样招手唤来四个衙役守在了门外。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楚二炳的眉头皱成了川字。 “两位稍安勿躁,在此好好歇歇。”随从微躬了躬身,客气的一笑,带上门走了。(未完待续) ps:推荐: 1、《肥婆当自强》,3292596,盛月公子 简介:逆袭搂得美男归。 2、《星际全能女王》,3156421,正版夷梦 穿越附送福利——号称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买不到的星际商场。 从此炼丹、炼器、符箓、阵法、武技、功法,十项全能! 135又遇上 楚重锤和楚二炳只好在屋里休息。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突然嘈杂了起来,有人在喊:“快来人!!客人出事了!” 两人不由一惊,双双往门边走去,拉开门,却见所有人都在往冯先生他们所在的客房跑。 “出什么事了?”楚重锤问。 “有位先生死了。”把守着门的衙役解释了一句,却拦住了他们的去路,“两位还是待在屋里,大人吩咐过,要保护两位的安全。” 楚重锤和楚二炳面面相觑,看了看对面的方向,许久,楚二炳拉着楚重锤退回了屋里。 透过窗,只能看到对面房间的人进进出出,却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不知道是谁……”楚二炳嘀咕着。 楚重锤只是叹气:“造孽啊~~” 此时,城外的林子里,朱月暖正急步赶路,身上的衣衫再次换下,一身灰色的粗布衣衫,头戴斗笠,仿如寻常人家的小妇人。 在这林子尽头的小河边,韩琼脱了上衣,光着膀子拿着一根树杈站在及膝深的水里,全神贯注的盯着在周国游来游去的小鱼,口中念念有词:“鱼啊鱼,可怜可怜小爷我吧,我都两天没吃饭了,好不容易找着个冤大头,谁知道却是个大麻烦,唉……游慢点儿,再慢点儿,再慢点儿……” “咚!”一块石头落在他面前,顿时,鱼儿四散,逃得干干净净。 “谁啊!这么缺德!”韩琼顿时大怒,还没抬头就先脱口骂道,猛抬头瞧向岸边的人。一愣,“你是谁啊?老子没惹你没碍你的,干嘛这么缺德跟老子过不去?” “小子,昨天那个让你送拜帖的女人,有没有看见?”一个青衣男人站在岸边,阴沉着脸看着他。 “什么女人?不知道,没见过。”韩琼不耐的说道。梗着脖子摸着肚子。“老子还饿着呢,你他娘丨的哪凉快哪待着去,别再来捣乱!” “再问一遍。有没有看到她!”那男人却突然的纵身落到韩琼面前,只手便掐住韩琼的脖子,将他举起了些许。 韩琼的脸顿时涨红了,扑楞着双手想要掰开那男人的手。却徒劳无功。 “说,那个女人都让你做什么了?她现在又在哪儿?”男人低低的声音带着煞气。 “……”韩琼拼命的拍打着他的手。又是瞪眼又是吐舌头。 总算,那男人意识到情况,将韩琼稍稍的松了下来,却依然掐着他的脖子。盯着他冷声哼道:“说!” “我……咳咳……不认得她……”韩琼惊魂未定,急急的说道,“她说她是新科状元的夫人。还说他是冤枉的,让我给她帮忙送拜帖给知府大人。还说……” “你敢骗我!”那男人又再一次恶狠狠的加重了力道,“她是徐知府的侄女,她想见徐知府,还用得着你这瘪三给她送拜帖?再不说实话,我杀了你!” “我……”韩琼更加惊恐,双手双脚不断的扑腾着。 “那个穿红衣服的女人,现在在哪?”男人的目光更加的阴冷。 朱月暖走出树林子,便看到这一幕,听到最后一句,她微凝了凝眸,缓步上前,扬声问道:“阮先生是在找我吗?” 男人闻言,微微一僵,盯着韩琼好一会儿,才慢慢的松了手,直接把韩琼甩在水里。 韩琼整个人倒下,本能的扑了几下,急急控着身体往后游了一段距离,才惊惶的站了起来,捂着自己的胸口剧烈的咳嗽起来。 男人转身,却已经恢复了之前的淡然,看着朱月暖,一番打量,有些责怪的开口:“暖小姐,大先生命我们保护你,你怎么能一个人乱跑?” “阮先生,明明是你让我先走捷径的,这会儿怎么怪起我来了?”朱月暖嘟嘴,瞟向一边的韩琼,问,“咦?阮先生怎么也一个人?冯先生呢?我公爹和小叔子呢?还有这小子,哪里得罪阮先生了?” “楚老爷和楚二公子都在徐大人府上,冯伦死了。”阮先生轻描淡写,就这样拔腿上岸,平静的撩起衣摆拧了拧水,似乎刚刚那一切都不是他干的一般淡然。 “冯先生死了?”朱月暖很吃惊。 “他欲谋我性命。”阮先生甩了甩衣摆,“结果死在他自己的刀上。” “……真没想到。”朱月暖叹气,看了看他,“不过,阮先生也让我很意外,深藏不露啊。” “只是没机会而已。”阮先生对她说的话不置可否,打量了她一番,“暖小姐这是要独自进京?” “是呀,遇到了不少惊吓,我怕节外生枝,感觉还是亲自去一趟比较好。”朱月暖笑笑,说道,“阮先生,我偷跑着来的,你可不能跟我叔父和大舅告状,要不然,我就麻烦了。” “我陪你一起去。”阮先生盯着她,直接说道。 “……”朱月暖挑了挑眉,打量他一番,浅笑着点了点头,“也好,这样我就不用担心有人跑去告我的状了。” “嗯。”阮先生点头,侧身扫向还在水里的韩琼,轻描淡写,“暖小姐稍候,等我解决了这小子,小姐就不用担心有人泄了你的行踪了。” 说罢,纵身就向韩琼头上抓去。 朱月暖眼神一凝,适时出声:“阮先生且慢。” “哎呀,我的娘嘞~~”堤琼一直注意着这边,听到话音不对,他惊得大喊一声,一个猛子便扎了下去。 阮先生这一抓,已经偏移了韩琼的头,听到朱月暖的话,他顺势抓住韩琼的手臂,将韩琼拖了上来,扔在了地上。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我决不会出去说半个字,绝不说。”韩琼能屈能伸。冲着阮先生连连告饶。 “阮先生何苦要脏了自己的手呢?”朱月暖笑道,“不过是个市井小子,成不了什么大器,你要担心他走漏我的行踪,那不是很简单?带上他一起走。” 阮先生皱了皱眉。 “你也知道的,我一向身边跟着悦茶,出门时所有事情都是悦茶做的。现在要去京都。你是先生,我总不好使唤你吧?不如,让这小子跑跑腿。”朱月暖继续说道。 “暖小姐都如此说了。那就这样吧。”阮先生倒是无所谓,扫了韩琼一眼,同意了。 “穷小子,还不赶紧穿上衣服前面开路。”朱月暖抬起一脚踹向韩琼。“做不好的话,就把你扔山里喂野兽。” “我……”韩琼还要辩上两句。 “还不快去!”朱月暖的第二脚已经跟上。 便是阮先生。也是冷冷的扫了他一眼。 韩琼缩了缩身子,飞快的爬了起来,罩上他的衣服,穿上鞋。很不甘愿的在前面带路。 朱月暖似乎对阮先生很放心,轻快的跟在韩琼身后。 阮先生却是放缓了脚步,不徐不急的掇在后面。 “穷小子。前面有个大村子,去买辆马车。走官道。”朱月暖走了一段路,突然出声说道。 “暖小姐何故改变行程?”阮先生凉凉的问。 “之前独自一人,走得敞快,现在有阮先生在,我还怕什么?再说了,这小子脚程太慢,太碍事。”朱月暖很自然的说道。 “嫌碍事可以不用留。” “没有跑腿的小子,先生是想亲自伺候我吗?”朱月暖横了一眼过去,笑嘻嘻的说道,“先说好,我可是不会照顾人的。” “我愿意,我愿意。”韩琼机灵的凑在朱月暖身边,远离阮先生,“前面也不远,我们还是一起过去吧。” 朱月暖似笑非笑的盯着他,撇了撇嘴,加快脚步。 韩琼看向后面的阮先生,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一溜烟小跑跟上朱月暖。 半个时辰后,他们来到了禹洋府外的一个大村子,说是村子,规模也有揽桂镇大小,街道整洁有序。 朱月暖来过几次,韩琼更是熟悉,两人七拐八弯的,便把阮先生给甩在了后面,进了马市。 “穷小子,赶紧走,记得,管住自己的嘴莫要胡乱说话。”朱月暖见阮先生被隔在后面有一段路,忙掏出一小锭银子抛给了韩琼,打发他离开。 “那你呢?”韩琼接了银锭,有些担心的看看她,随口问。 “我得进京救我夫君,而且,没你这个累赘在身边,我想甩开他,也就眨眨眼睛的工夫。”朱月暖白了他一眼,转向其中一匹马。 “那……好吧,你自己小心。”韩琼还在摸着脖子,看着阮先生的方向,咬了咬牙往另一边走去。 朱月暖也不在意,认真的挑着马,可没一会儿,韩琼却耷拉着脑袋,苦笑着回到了她身边,在他的身后,是漠然的阮先生。 “楚夫人,你挑好马了没?我刚才瞧着那边的马车好像不错。”韩琼狗腿的围在她身边,一边冲她使了个眼色,扁了扁嘴。 朱月暖瞧到后面的阮先生,便明白了。 “贵吗?”转身顺着韩琼指的方向,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 “我还来不及问呢,阮先生以为我想跑……”经过阮先生身边时,韩琼小心翼翼的侧身绕了过去,一边接着朱月暖的话,“不过,这儿离京都还有四五天的路,我觉得,还是买个舒适的马车比较好,这样,楚夫人就能在路上好好休息了。”(未完待续) ps:推荐: 1、@紫苏落葵的《食色生香》,书号:2962001 简介:作为吃货,陈秋娘很负责任地决定:带领全家奔小康。 2、@陶小陶的《凤栖流年》,书号:2699416 简介:凤凰涅盘,浴火重生,神奇鸟儿异世重生,开启祸害天下模式。 136小动作 兴许是因为意识到自己偷溜无望,韩琼干脆便积极的跟在了朱月暖身边,鞍前马后殷勤至极。 阮先生倒是也没有特别针对他,一路上除了赶车,安静的仿如隐形人。 三天后,几人进入荆原府地界。 “找个地方歇歇吧。”朱月暖趴在窗口,看着外面晃过的地界碑,主动要求,“前面应该有个小镇,那儿的客栈还不错,今晚就住在那儿,我想好好的洗洗,松泛松泛。” “嗯。”阮先生简短而又平静的应。 小镇上唯一的客栈很好找,三人很快就到了目的地,此时,也不过是午后。 一进镇,朱月暖便跳下了车:“阮先生,你要一起逛街吗?买身换洗的衣服?” “不用。”阮先生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我先去客栈。” 说着,驾车走了,留下朱月暖和韩琼两人。 “切,有什么了不起的,喊一声先生就真当自己是先生了?”韩琼在阮先生面前不敢造次,可等人一走,他立马得瑟起来。 “他还真是个先生。”朱月暖瞧瞧他,提醒道,“喂,你现在想走的话,没人拦着你了。” “都到这儿了,我怎么回去?”韩琼顿时垮了脸,可怜兮兮的看着朱月暖,“楚夫人,你可不能过河拆桥。” “……”朱月暖顿时哑然,看着他,撇嘴,“我好心提醒你,你还说我过河拆桥?” “不不不,不是这个意思。”韩琼连忙赔笑脸,讨好道,“我的意思是。反正都到这儿了,不如就……就跟着你去京都见识见识,嘿嘿,我还没去过京都呢。” “不是说怕阮先生对你动手吗?”朱月暖好笑的看着他。 “不怕,不是还有您嘛。”韩琼吊儿郎当的拱手笑着。 “随便你,到时候别哭爹喊娘=就行。”朱月暖转身,随意的那个路人。打听了成衣铺子。直奔过去。 韩琼亦步亦趋,东张西望,见着每个摊子都过去瞧上一眼。摸上一把,看起来比朱月暖还像个爱逛街的小姑娘,甚至,连胭脂水粉都不放过。 朱月暖看得无语的直翻白眼。 “这个。给你的。”朱月暖在成衣铺里买下两套女装,一套男装。结了账,随手将包着男装的包袱扔给了韩琼, “谢谢楚夫人,你真好。”韩琼嘴甜的拍着马屁。“我长这么大,也只有我娘给我买过衣服,真的。” “我可没你这样大的儿子。”朱月暖一脚踹了过去。 到了客栈。阮先生站在门口等他们,他已经订好了三间上房。 看到他。韩琼顿时如见到了猫的老鼠,抱着包袱夹着尾巴缩在了朱月暖身边。 吃过饭,三人便各自回房洗漱歇息。 进入盛夏的夜,异样的闷热,屋外不知在哪个角落,知了不停的呱噪着,“知了~~知了~~~”的不知停歇。 朱月暖睡得有些不踏实,翻了个身,紧锁着眉。 突然,一道细微的悉索声在屋外闪过,朱月暖突然睁开了眼睛,静卧着瞧着门窗的方向。 门栓似乎被人挑动,但片刻,那动静又消失了,几道沉闷的声音破空窜起,又很快的压制住。 朱月暖抿了抿唇,静静的望了半晌,翻个身,又闭上眼睛。 门外的打斗动静很快消逝,她也很快的睡了过去。 翌日清晨,一开门,便看到韩琼和阮先生一左一右等在外面,韩琼穿着她买的那套衣衫,脱去了花团锦簇的他,换上单调的靛蓝布衫,居然给人一种清淳如风的感觉,而阮先生,依然还是那一身。 “楚夫人,都准备好,吃了饭就可以动身。”韩琼殷勤的迎上,笑着汇报着,只是,走路时,姿势有些拖沓不便。 “你的腿怎么了?”朱月暖的目光落在韩琼的大腿上。 “没事,昨天晚上起夜,摔了一跤。”韩琼讪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往后退了退。 一边的阮先生淡淡的扫了韩琼一眼,没说话。 “走吧。”朱月暖瞧瞧韩琼,又瞧瞧阮先生,率先往外走。 客栈的外堂,坐着四五个客人,瞧着都是些商贩和过路的行人,听到有人出来,也只是好奇的瞄了一眼,并没有特别的关注。 “这边。”韩琼抢在前面引路,中间的那一桌,已经搬放上了简单的早餐,几碗清粥,一盘白面馒头,一盘香葱花卷,几个小菜,瞧着简简单单,很家常的小菜。 “不错。”朱月暖赞了一句,随意的挑了个位置坐下。 “给,趁热。”韩琼嘻笑着,抢着推了一碗粥过来,又递上筷子。 “多谢。”朱月暖接过,端起粥便要喝。 突然,一直不说话的阮先生伸出左掌拍开了朱月暖手中的碗,“啪”的一声,整碗粥倾飞出去,摔了地上。 “喂,你什么意思?”韩琼跳起来瞪着阮先生喝道。 朱月暖倒是平静,看看还悬空着的手,又看看地上的粥,撇嘴:“阮先生,你好浪费。” “这餐饭,不吃也罢。”阮先生不理会韩琼,淡淡的说了一句。 “你什么意思?”韩琼的脸涨得通红冲阮先生喊了一句,转头很无辜的看着朱月暖,“难道我会在这饭里下毒不成?” “我没说过。”阮先生不咸不淡的说道。 “好啦好啦,不吃就不吃,阮先生,你也真是的,好浪费。”朱月暖叹气,目光扫过地上,撑着桌子站了起来。 韩琼在后面瞪了阮先生一眼,有些跛腿,却还是飞快的跟上,急急解释着:“楚夫人,我真的没有下毒。” “谁也没说那碗粥有毒呀。”朱月暖笑笑。瞟了他一眼,“你心虚什么?” “我心虚什么……我根本没做过,我能心虚什么。”韩琼跟在边上絮絮叨叨的说着,一如之前初见朱月暖时般,语速极快。 阮先生很快跟上,不理会韩琼的废话,直接坐在了赶车的位置上。依然那副臭臭的样子。 韩琼在他面前。依然有些畏惧,骤然停了话匣子。 “上车上车。”朱月暖冲着他扬了扬下巴,纵身跳上马车坐进了车厢。 韩琼缩了缩脖子慢吞吞的爬上车。坐在到阮先生身边。 朱月暖端坐在车中,面沉如水的看着面前垂着的布帘,沉吟着。 马车缓行出镇,到了官道上才开始快了起来。两个时辰的奔驰之后,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下车。”阮先生的声音沉沉的响起。 “啊?”韩琼愣愣的应。 “你们俩。下车。”阮先生再一次说道,态度意外的强硬。 朱月暖伸手撩起布帘,打量了外面一眼:“怎么回事?” “他突然发疯,让我们都下去。”韩琼指着阮先生告状道。 “下去!”阮先生的回应就是直接的伸出手。抓住韩琼的后颈,扔了出去,侧头看着朱月暖。 朱月暖静默片刻。带上东西干脆的下了车。 几乎是她刚刚纵身跳下,阮先生便直接一鞭子。赶着马车飞快的跑了。 “他什么意思?”韩琼屁丨股着地,好一会儿才挣扎着爬了起来,指着马车后面咒骂着,“别让老子再看到你!拽……” “行了,不想死就藏起来。”朱月暖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转身进了林子。 “啥……等等我。”韩琼一愣,飞快的跟上,一边紧张的频频打量后面,问,“怎么回事?” “不知道,应该是有事。”朱月暖来到林子中,四周打量一番,伸手抓住韩琼腰带,纵身上树。 “嗳嗳嗳~~~”韩琼惊惶的双手胡弄抓着,只是,他背对着朱月暖,这样的晃动,反而添乱。 朱月暖被他晃得,脚下不稳,气恼之余,直接将他往树上一扔,自己跳了下去。 韩琼吓得软了脚,抱着树干直哆嗦:“楚、楚……楚夫人,你……你去哪?我……别扔下我一个人啊……” “闭嘴!”朱月暖仰着头,指了指他,警告道,“掉下来我可不管,被人发现了我也不管。”说罢,闪身离开。 韩琼看着她远去,才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站直了身,松手放开树干,悠闲的坐在树干上,看着那方向,痞痞的一笑:“不像女人的女人,那状元郎怎么就能这样死心踏地呢?” 朱月暖飞快的奔跑,很快便找到了之前停车的地方,找了一棵颇高的树爬了上去,远眺,马车已经被人确得七零八碎,马不知去向,阮先生也不知所踪。 “怪人……到底什么意思?”朱月暖倚着树,一手叉腰,一手点着自己的唇嘀咕着。 时间慢慢的流逝,天空渐渐的暗下,四周一片寂静。 朱月暖轻飘飘的落地,侧头瞧了瞧韩琼的方向,转身迅速的离开。 这片林子的尽处,是一道小山坡,过了那道坡,就是京都的南门。 高高的城门,黄昏红霞的映染下,显得异样的庄严厚重,城门前,守关的官兵正在检查着进出城的往来行人,时值城门关闭在即,进出的行人并不多。 朱月暖上前,递上名牒路引,交了十文入城钱,简单的检查后,跟着人群顺利的进了城门。(未完待续) ps:推荐: 1、《拼夫》,书号:3318678,作者:萧七七 简介:未嫁拼爹,嫁后拼夫,嫡女重生觅良缘!素已完结的哦~ 2、《打倒女神》,书号3294515,作者:半枝莲 简介:拍飞一个个自以为是的伪女神,与真大神并肩立顶峰。 137以自己的方式 京都的夜,比禹洋府还要寂静,街面上除了周而复始来回巡逻的城防兵,便只有更夫偶尔经过的身影。 朱月暖一身黑衣,来到辅国大将军府侧边的围墙下,四下打量,借着助跑的力道纵身上了墙,片刻的蛰伏观察,她才翻身跳了进去。 辅国大将军府,里面的戒备丝毫不比外面街头的差半点儿。 六人一队的亲兵交替巡逻,几乎是几息一波,一波接一波,朱月暖耐着性子,左腾右挪的接近了主院,翻了进去。 只是,刚刚一落地,背后便袭来一道劲风,朱月暖本能的扑向前方,单腿一旋,已经跃到一边,与偷袭的人面对面。 站在她面前的,是个穿着蓝色劲装的中年美妇,手中拿着一把长枪,目光凌厉的看着她。 “何方小贼,居然敢闯将军府!”一声娇喝,手中长枪已如出洞的灵蛇直刺朱月暖的面门。 朱月暖目光一凌,扎定了马步,微微侧身,枪头几乎贴着她的脸擦过,但擦过之后,她已经如电般的出手,一掌握住了枪头,一掌贴着枪竿劈向美妇的手。 一劈,没成功。 美妇的力道极大,一震之下,枪竿微颤,震开了朱月暖的手。 朱月暖撒手,脚步一划,反身贴到了美妇的身后。 美妇手中的长枪顿时失去了优势,她果断的弃了枪,手肘往后重重的撞去,却被朱月暖及时的钳制住。 而同时,朱月暖的右手也绕过的美妇的颈,成鹰爪般锁在了美妇的喉间。 “住手!”主院中间的房门打开。朱安旭和陆霈、陆霖从里面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几个男子。 随着朱安旭的话音一落,四处也涌进无数拿着长枪的亲兵,将朱月暖和美妇团团围在中间。 “来者何人?”朱安旭抬了手制止了众人的举动,上前一步看着朱月暖,平静的问,“为何而来?可否先松开小女?” 朱月暖弯了弯眼睛。迅速退开几步。撤离美妇的攻击范围,直接拉下了面上的黑巾,笑道:“舅公。是我啦。” “暖丫头?!”朱安旭顿时惊诧的微瞪了眼睛。 “月暖表妹!”陆霖却是直接冲了过来,站在朱月暖面前左看右看,大笑道,“你干嘛这副鬼样子?有大门不走。偏要翻墙,万一我们不在。你不是要被射成刺猬了?” “都退下。”陆霈则直接挥了挥手,让众亲兵们退了下去。 “事出有因,见谅。”朱月暖咧嘴,先冲着那位美妇抱拳致歉。 “你就是月暖?”美妇双手环臂。一脸兴趣的打量着朱月暖,问。 “月暖,这是我娘。你的大表姑朱怜卿。”陆霖在一边介绍。 “见过表姑。”朱月暖再次行礼。 “好样的。”朱怜卿打量一番之后,上前拍了拍朱月暖的肩。笑着将她揽向朱安旭那边,“爹,我现在知道您夸的都是真的了,不过,我还是不服,改天再战。” 朱月暖笑笑,拱手:“舅公,对不住,一时心急。” “无妨,进来说话。”朱安旭笑笑,招了招手。 众人相继进了书房,朱怜卿拉着朱月暖一一介绍了起来,朱广正,还有两个朱安旭的副手。 朱月暖一一行礼。 “来京都两日,为何今日才来?还是翻墙进来。”朱安旭等着他们小小的寒暄过后,看着朱月暖笑着问。 “说来话长。”朱月暖转身,收起了客气之后,担心自然而然的流露了出来,“舅公,禹知他……” “他在天牢里,暂时安全。”朱安旭点了点头,瞧着她,“杨老先生已到京几日,多方拜访,让他少受些苦,并不是什么难事。” “我能先去见见他吗?”朱月暖心急。 “天牢重地,岂是说进就能进的?”朱安旭摇了摇头。 “辅国大将军一样也是重地,还不是一样进了?”说这话的却是朱怜卿,她揽着朱月暖的肩,扬了扬下巴,大大咧咧的说道。 “莫胡闹,天牢,又不是大将军府。”朱安旭瞪了她一眼,看向朱月暖,“月暖刚来,暂且住下,探牢的事,稍后再安排吧。” “舅公,我不能住在这儿。”朱月暖立即说道。 “为何?”朱安旭平静的看着她。 朱月暖忙把她此次进京的目的,以及这一路的事情全都说了一遍,说罢,取出她一直紧紧裹在腰间的图纸,放到朱安旭面前,目光期盼:“舅公,我知道,这样直接跑过来找您很鲁莽,但,这京都中,大官小官如云,而我能信任的,只有您,这一份,事关我夫君的性命,甚至是所有清流学子,我请求,舅公能援手,请转交给您觉得可靠的人手上,上呈圣上。” 朱安旭静静的看着她,并没有伸手:“你为何这般信我?只因为我是你的舅公?” “这是其一。”朱月暖坦然迎视,毫不退缩,“最重要的是,我相信辅国大将军多于信自己的舅公。” “小丫头。”朱安旭顿时笑了,伸手接过,转给了一边的朱广正,“就冲你这一句话,我不接都不行,哈哈~~” 朱广正打开那个小布包,里面的却是两份,一份是朱月暖画的图纸,一份却是一幅画。 “这都是你自己画的?”朱广正惊讶的抬头看向朱月暖。 “是,但这次,只能以我公爹的名义。”朱月暖点头,指了指那幅画,“那个,是在山谷里遇到第一批黑衣人。” “好,交给你。”朱广正赞赏的看着她点了点头,收起了东西。 “那我走啦。”朱月暖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抬手就要重新戴上黑巾。 “别走呀,我还想和你再战一场呢。”朱怜卿一把抓住她。 “大表姑,还是改天吧。”朱月暖无奈的笑。“等事情结束,我陪您好好的战几场,之前舅公在家时,我便有这个想法了。” “真的不行?”朱怜卿有些不情愿的扁嘴,可怜巴巴的看着朱月暖。 朱月暖偏头,无奈的笑了笑。 “那好吧,你住哪?”朱怜卿拉着朱月暖。惺惺相惜。 “朱雀大街的聚仙楼。”朱月暖报上住处。 “拿着这个。以后,莫再翻墙了。”朱安旭从腰间摘下一块令牌抛给了朱月暖,“霖儿。送她一程。” 众人的注视中,朱月暖在陆霖的陪同下,从角门出来,遁入了黑暗中。 “是不是有些失望?”路上。陆霖突然问道。 “什么?”朱月暖顿了顿,才应道。 “外公没有变态。是不是觉得很失望?”陆霖停下,认真的看着朱月暖,“虽然我们相处不多,但我看得出来。” “也谈不上什么失望不失望吧。”朱暖笑了笑。“舅公身为辅国大将军,总有他的难处,我能理解。” “上次你问到康家。相信你也知道了,康家与我们朱家是对立的。这次禹知的事,其中有很大一部分,也是因为他们知道了禹知和朱家的关系,不能用之,便毁之,是他们一贯的作法。”陆霖轻声说道,“我们一直在想办法救出禹知,但,我们也没办法太过明显的站出来,那样,会被对方抓住机会反击,到时候,怕是局势更混乱了。” “我明白。”朱月暖点头,笑了笑,“东西已经交给了舅公,接下去的运作,相信舅公会搞定的,而我,只想去看看禹知,以我自己的方式。” 陆霖沉默着,看着朱月暖,许久,许久,他点了点头:“好,我帮你,以我自己的方式。” “多谢。”朱月暖感激的一笑,点头。 没有太多的言语,两人倒是达成了默契。 “好好休息,不要乱跑。”陆霖送到聚仙楼外,暖暖一笑,冲她挥了挥手,等着她翻窗进了她自己的房间,才转身离开。 这一晚,朱月暖安安稳稳的睡了个美美的觉,第二天,更是睡到自然醒,饱餐一顿,才准备出门。 “楚夫人,楚大嫂,你好狠的心呐~~”才走出聚仙楼的大门,一个人影扑了过来,一边还配上哀怨的声讨。 朱月暖刚刚踏出的一只脚顿时又缩了回来,警惕的看向来人。 却见韩琼一身狼狈的站在她面前,头发乱乱的,还披挂了不少在两颊边,她给他买的那套衣衫破了好几个地方,袖子挽到了肘上,裤脚一只挽起,一只还被什么划破了般,形象堪比街角缩着的乞儿。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朱月暖指着他,吃惊的问。 “你把我忘在树上了,我不会爬树,在树上等了好久,要不是有过路的好心人帮我下来,我……我肯定要饿死在树上了。”韩琼无比哀怨的看着她,控诉着她的恶行。 边上,已经有不少人围了过来。 朱月暖尴尬的看着韩琼,眼底有些疑惑,再一次打量一遍他的样子,她才讪然开口:“不好意思,我以为你会自己下来,然后又遇到一些事……不过,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我……”韩琼一滞,眼珠子一转,又哭丧着脸冲朱月暖说道,“楚夫人,我快饿死了,我几天没吃饭了,我可是千辛万苦才找到你的……”(未完待续) ps:推荐: 1、《重生萌夫追妻》,书号:3331205,作者:妞妞蜜 简介:重生土豪逗比追妻史 (已有完结作品《超级旺夫系统》《重生之绝不错过你》坑品有保证!) 2、《深宅旺妻》,书号:3323803,作者:风解我 简介:重活一世,她决心珍爱生命,远离渣男!只是,那渣男,你怎么跟前世不一样了? 138疑点 韩琼的到来,打扰了朱月暖出行的计划。 “你真的几天没吃饭?”朱月暖无视那些围观的目光,环抱着双臂端在韩琼对面看着他狼吞虎咽。 “嗯嗯,当然……”韩琼埋头在碗间,含糊的应着,那模样确实像极了饿急的人。 朱月暖若有所思的流转目光,视线落在韩琼因低头露出来的白皙的颈线,那儿,黑与白,那么清晰的区别!她不由勾了勾嘴角。 “你慢慢吃。”起身,留下一锭银子。 “唔唔~~你……你又要扔下我了?”韩琼嘴里塞得满满的,看到她起身,忙弯着腰跟着站起来,一边急慌慌的问,一边还往嘴里又加塞几口。 “我出去转转,打听打听情况,你这样子……还是留在这儿好好洗洗。”朱月暖转身,恰逢小二端着菜经过,便随口吩咐了一声,“小二哥,给他开间房,顺便帮忙买套衣服。” “好嘞~”小二拖长了声应唱着。 “你这次可不能不回来啊~~”韩琼好不容易咽下口中的食物,拖长了声喊道。 朱月暖头也不回,出了聚仙楼,顺着人潮,到了朱雀大街的一支分岔小巷前,走了进去。 虽是小巷,但因地处繁华地段,小巷里几乎从头到尾的小铺子,比不得四大街的繁华,却也有其自有的热闹。 在一间小小的茶肆前,朱月暖停了脚步,抬头看了看。 高高的店招飘扬,拾叙轩三字若隐若现。 朱月暖笑了笑,走了进去:“掌柜的。新近的清茶可有到货?” 柜台内站着的掌柜立即放下了笔,瞧了瞧朱月暖,忙行礼:“清茶还不曾到,有别的茶,这位夫人可愿瞧瞧?” “有劳。”朱月暖点了点头,往里面走。 掌柜的忙招手喊了一个伙计过来守着柜台,自己快步绕出。抢先了半步在前面引路。 小茶肆虽小。却也有三层,朱月暖被直接引到三楼天字号。 “见过小姐。”掌柜的掩上门,立即恭敬的向朱月暖行礼。 “宝叔。您还是这样客气。”朱月暖笑盈盈的微福了福,忙又问,“我小舅还没到?” “爷在外面有些琐事缠身,一时半会儿赶不及。不过,爷已经传信。让京中的朋友四处留意了。”掌柜际来宝看透朱月暖心思般,直奔主题,“小姐放心,姑爷在牢中有人照应。不会太难熬。” “天牢重地,到底不比外面舒服。”朱月暖摇了摇头,并不针对楚宜桐多说什么。而是问起了事情经过,“此事的原由可有确切消息?” “有。据悉,姑爷的砚台下方,有字。”际来宝正色说道。 “应试所有的东西,不都是考场现发的吗?就算砚台下方有字,跟他有什么关系?”朱月暖立即皱起了眉。 “所以,主考官乌大人也难逃其咎,那些人定罪,乌大人与禹洋府学子勾结,科场舞弊,如今,乌大人也被收押在天牢之中,据说,已动了刑。”际来宝叹气,“小姐,此事比想像中的还要复杂,最近这段时日,将军府方向毫无动静,太师府更是一派详和,便连清流学子出身的官员们,也不敢枉动,如此,倒是免了姑爷等人的皮肉之苦。” “舒姚清也在里面?”朱月暖突然想起舒姚清,问道。 “没有。”际来宝摇了摇头。 “禹洋府所有学子都在其中,为何他没有?”朱月暖眸光一凝,追问。 “除了舒公子,还有几位无恙。”际来宝微顿了顿,说道。 “谁?” “秦时宇,季文初,孙多福。”际来宝报上几个人的名字,又补了一句,“只不过,他们几人都是落榜的,所以并不在其中。” “秦时宇的才情,虽然不比禹知,但他……若稍稍有心些,进个三甲是没有问题的,怎么也落榜了呢……”朱月暖皱眉,“他们最近,可有和康家的公子接触?” “秦时宇几人确实和康家的三公子在酒楼会面过,但舒公子并不在其中,这段时日,舒公子也在为姑爷的事奔走,但他人微言轻的,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把他的地址给我,一会儿我去瞧瞧他。”朱月暖点了点头。 “他就住在将军府里。”际来宝看着朱月暖,疑惑的问,“小姐,你不会没去拜访朱大将军吧?” “这件事没解决之前,不宜多去。”朱月暖摇了摇头,“我外公住哪?” “东坊的宅子里。”际来宝了如指掌。 “帮我向他老人家带个好,我现在身边有人跟着,不便去与他会合。”朱月暖点头,“宝叔,另外,帮我查两个人,一个是阮先生,一个叫韩琼。” “是。”际来宝拱手应下。 “还有,让悦茶不要来了,此事……人来得再多也无用。”朱月暖叹气,露出一丝苦涩,“便是我,到了这儿,也仅仅不过是离他近一些罢了……让她照顾好家中,配合大舅和徐大人的行动。” “是。”际来宝一一应下。 朱月暖走到门边,手刚刚触到,又转身:“宝叔,有没有办法让我去见禹知一面?” “小姐,这怕是不妥,你……”际来宝下意识的反对。 “没见着他,我心里不踏实。”朱月暖嘟嘴,转身看着际来宝,双手合什,似撒娇般说道,“宝叔最好了,帮帮我嘛。” “可是……”际来宝为难着。 “您要是都不帮我,我就只能自己去了。”朱月暖眨着眼,使出杀手锏。 “小姐莫要乱来!”际来宝果然急急的阻止,看了看朱月暖,叹气,“如今爷不在京中,若是小姐有个什么差错。这……天牢重地,小姐可不能乱闯。” “皇宫都潜过,那什么天牢,还能有皇宫那样戒备森严?”朱月暖无所谓的挑了挑眉。 “话不能这样说,皇宫那么大,总有严有松的地方,但天牢不一样。里面关押的。可都是重犯。”际来宝打量着朱月暖的脸色,急急的劝着,“乱闯是要出大事的。” “那您有什么不用乱闯的办法不?”朱月暖立即追问着。 “这……”际来宝为难的沉吟着。 “宝叔~”朱月暖晃了晃手掌。“求您了~” “小姐,这……太危险了。”际来宝试图再劝。 “宝叔~~”朱月暖扁了扁嘴,一脸期待的看着际来宝,一只手伸了过去拉着际来宝的衣袖晃啊晃。 “唉~罢了。”际来宝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看着朱月暖说道。“我若说了,小姐可得听我的,不能胡来。” “好。”朱月暖一口应下。 “姑爷被关押在刑部大牢,那儿的一位牢头。与我有过命的交情,他又与杨家、朱家以及那些清流官员没有任何瓜葛……” 际来宝的话还没有说完,朱月暖便打断了他的话。连连点头:“好,那我们现在就去。” “现……现在?”际来宝一愣。 “对。就是现在,趁他们不知道……不,或许已经知道,但我刚到京都,他们应该想不到我会立即去天牢,所以,现在去最合适。”朱月暖飞快的说道,“宝叔,我怕晚了,就真的进不去了。” “可……”际来宝还在愣神。 “走啦走啦。”朱月暖却已经开了门。 半个时辰后,朱月暖已经出现在了所谓的天牢前。 长长的通道被两边高达五丈的高墙夹在中间,墙头隐约可见来来往往的守卫。 “我去……”朱月暖手里提着食盒,打量了一番,忍不住低低吐槽了一句,“果然……被发现的话,真能被射成刺猬。” 但,朱月暖还是捏了捏手中的信物和手信,提步往前。 仅仅只是走进了一半,墙头上方,已有不少的弓箭手准备就绪。 朱月暖微微的抬头,快步往前。 在通道尽头的铁栅门前,她被人拦住了去路。 “什么人!”一左一右两把刀同时出鞘。 朱月暖缩了缩脖子,怯怯的说道:“两位官爷,我是奉了我家老爷的命令,来给我家表姑爷送些吃的。” “你家表姑爷是哪个?”左边的人打量着她问。 “许牢头知道的。”朱月暖立即拿出那信物,一块只有一半的环佩,“这是我家老爷给的,他说,许牢头看到就会知道,两位官爷,许牢头在吗?”说着,两小锭银子就塞了过去。 “许牢头?”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收起了刀,一个若无其事的接了银子,一个转身去寻人。 没一会儿,便有个和际来宝年纪差不多的中年人走了出来,面上无须,穿着牢头的衣服,手里提着刀。 他出来后,打量了朱月暖一番,又接了信物细细端详了一番,皱了皱眉。 “您就是许牢头?”朱月暖也在打量着他。 “嗯。”许牢头从怀里掏出一物,对着朱月暖的信物拼了拼,严丝合缝,才点了点头,转身往里,“进来吧。” 朱月暖已经留意到许牢头手中的信物,忙跟上,一边将手中的那封手信递了过去:“这是宝叔给您的信。” “两位官爷,可否行个方便让我们进去见一见楚宜桐?”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顿时留住了朱月暖的脚步。(未完待续) ps:推荐: 1、《重生异能女》,书号:3251901,作者:爱吃松子 这就是一个异能家族不具备异能的女特警重生之后权掌异能改变命运的故事。 2、《福临门》,3368911,若珂 小闲穿越成卢国公府小丫鬟一枚,靠前世职场经验稳扎稳打,在波云诡谲明争暗斗中,终迎来无限风光。 已有完结书《重生幸福临门》、《重生商界巨星》、《良缘》,请放心跳坑。 139扛尸的阮先生 外面,舒姚清依然是那身知俞书院的儒服,手中一样提着一个食盒,身后却跟着秦时宇和康子牧几人。 朱月暖微一侧头,看清他们的脸便转了回来,唇紧紧的抿起。 “这儿是天牢,你们这样天天跑,很为难我们的……”两位守卫一口拒道。 “两位,我是康太师府上的康子牧,这是我爷爷给的令牌,还请两位行个方便。”康子牧的声音响起。 朱月暖当机立断,看着许牢头说道:“许牢头,麻烦您把这个带给楚宜桐,我便不进去了。” 许牢头瞧了瞧她,又看了看外面,接过了食盒,惜字如金:“有什么话要带?” “还请您告诉他,暖妻已到京都。”朱月暖退后一步,福了福身。 “好。”许牢头二话不说,指了指一边的小屋,“且避一避。” “多谢。”朱月暖感激的笑笑,避了进去。 许牢头将食盒放到一边,迈着四方步往外走去:“怎么回事?” “牢头,太师府的康公子拿了令牌,要见楚宜桐。”护卫禀报道。 短暂的静默后,许牢头说道:“进来吧。” 朱月暖避入黑暗中。 没一会儿,许牢头在前面带路,康子牧、秦时宇、季文初、舒姚清四人相继跟上,舒姚清的手里,一样拿着一个食盒。 朱月暖等到他们进去,才闪身出来,瞧着他们的方向注视几眼,转身出去。 两位守卫也只是瞧了她一眼,并不阻拦。 朱月暖先去了一趟拾叙轩。见了际来宝,吩咐了几件事情,这才缓步回聚仙楼。 一路,偶尔遇到几个人讨论着这次科考的事,但也只是私下提几句便带过。 天子脚下,众人更懂得明哲保身,反倒是揽桂镇这样的天高皇帝远的小镇。能把一个话题翻来覆去的炒得沸沸扬扬。 “你总算回来了。”还没到聚仙楼。韩琼突然横着跳了出来,手里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草蝈蝈半成品,随意的一甩一甩着。“怎么样?有收获吗?” “什么收获?”朱月暖瞧了他一眼,淡淡的问。 “你夫君的事呀,你来京都不就是为了救他的吗?怎么样了?”韩琼理所当然的说道。 “没怎么样。”朱月暖撇嘴,没好气的说道。“京都这么大,我又没门路。街上转半天,也没谁在说这些,再说了,外面传的。不过是流言,不听也罢。” “我倒是听到一个消息,你要不要听?”韩琼傲娇的抬着下巴。手里把玩着那另一半草,编来折去也没折出成型的东西。他又放弃的拆开,重新开始。 “什么消息?”朱月暖停步,看着他问。 “报酬呢?”韩琼横了她一眼,伸手一只手掌,双眼却看着天,右脚还一抖一拌。 “我给你买了两身衣服了是不是?”朱月暖眯了眯眼睛,嫣然一笑,问道,“你这一路的住宿钱、饭钱、马车费都是我出的对不对?阮先生要杀你,还是我救的你对不对?还有,你能来京都长长见识,是不是托了我的福?你觉得,你得付我多少银子?你……” “嗳,好啦好啦好啦~”韩琼听得连连喊道,举起双手,“打住打住,我说错话了,行不?” “嗯哼,记得当天,你曾说一餐饭抵你帮我做一件事,所以,麻烦你好好算算,你得帮我做多少事情?”朱月暖双手环臂,微显倨傲的看着他说道。 “……”韩琼顿时哑了。 “说吧,什么消息?”朱月暖这才拉回正题,问道。 “已有四人招供,是你家的状元爷利用朱大将军的关系,拢络了乌大人。”韩琼甩着草蝈蝈说道,“似乎,这些消息对你家的状元爷很不利呀,对了,还有一个好消息,徐大人的人已经将图纸送到了工部。” “你怎么知道的?”朱月暖突然眯起了眼睛,看着他,“你在京都有认识的人?” “怎么可能。”韩琼立即反驳,“我刚刚是好心好意去街上逛了逛,找了几个……就是站街的朋友打听了一下,就知道了。” “站街的朋友?”朱月暖疑惑的问。 “喏。”韩琼手中的草蝈蝈一指。 对面的角落,蹲着两三个要饭的花子。 “嗯,还不算笨到家。”朱月暖轻笑,赞了一句,又接着说道,“那么,这打听消息的事情就交给你了。”说罢,抬步进了聚仙楼。 “喂喂……喂喂喂喂喂喂喂……”韩琼在后面指着朱月暖,“喂”了一长串,也没能“喂”回朱月暖,半晌,他才哑然失笑,甩着草蝈蝈摇了摇头,“还能这样……” 不过,韩琼还是老老实实的转身,找他的乞丐朋友去了。 朱月暖站在房间的窗口,看着下面,从她的角度,刚好能看到角落那几个乞丐。 没一会儿,韩琼就走了过去,和那几人嘀嘀咕咕了好一会儿,那几个乞丐就四散开了。 脚步稳健,虎虎生风…… “乞丐么?”朱月暖撇嘴,嘀咕道,“乞丐都长成这样壮,咋不见丐帮出来威风……” 正看着,突然,韩琼转身,冲着她的方向看来,手中的草蝈蝈欢欣的挥了挥。 朱月暖也不回避,坦然看着。 不到半天的功夫,韩琼再一次让她刮目相看。 “嗳,今天康太师家的三孙子去了天牢,也不知道跟你家状元爷怎么说的,出来的时候挺高兴的呢。”吃晚饭的时候,韩琼又开始絮叨,“还有,城南发现了一具男尸,据说,原来是礼部的一位主事,唉。这天子脚下,随便抓一把都可能是个了不起的大人物,正六品呐,搁到我们那儿,六品的官儿一死,不得爆翻了天?可搁这儿,人没了。随便一个席子打发了。了事。” “礼部主事?你怎么知道的?”朱月暖突然抬头凝重的看向韩琼,刚刚端起的碗又放了回去。 “当然是打听的。”韩琼看白丨痴似的看着她,说到这儿。忽然倾了身子,诞着脸冲她摊开手掌,“有没有碎银子?叫那些兄弟们跑腿,很费钱的呢。” 朱月暖瞧了瞧他的手。翻了个白眼,低头专心吃饭。 “嗳。你啥反应?”韩琼愣愣的看着她。 “吃饭。”朱月暖头也没抬,说道,“吃完了带我去瞧瞧,那人扔哪了。” 韩琼哑然的瞪着她。好一会儿才松了肩,端起碗吃饭,边吃边含糊的说道:“人都臭了。还有什么好看的?” “去瞧瞧你有没有说瞎话。”朱月暖不客气的刺道。 吃过饭,韩琼无可奈何的带着朱月暖去了城南郊外。恰巧,又是之前朱月暖把他一人扔下的地方。 “我怎么觉得现在这地方这么渗人呢……”韩琼缩着肩膀跟在朱月暖身后,边走边抖着自己手臂,一边没个正形的打量着四周。 “嘘!”朱月暖突然停了下来,竖着手指示意了一下。 韩琼立即配合的捂上嘴巴,凑在她身后探头探脑。 几丈开外,阮先生站在一个坑前,手里还拿着一把镐,长衫撩自腰间,裤腿上尽是泥渍。 “他要干嘛?”韩琼低低的问。 “你问我?”朱月暖撇嘴,白了他一眼。 “就是问问而已。”韩琼咧着嘴乐呵,又说道,“这位阮先生还真奇怪,他到底是哪拨的?” “你又是哪拨的?”朱月暖反问。 “当然是你这拔的。”韩琼理所当然的挺了挺胸,说道,“你把我带到这儿,我还指望你把我带回去的呢,不站你这拨,我怎么回家?” “找你的乞丐兄弟们讨教讨教,回家不是问题。”朱月暖淡淡的说道。 这时,阮先生运了,他把镐扔在一边,跳了下去。 没一会儿,他又扛着一个被草席裹住的东西跳了上来,小心的放到一边,又重新用稿把那些土叠了回去。 那个坑被重新填好后,他又那个草席一扛,一手拿着镐快步离开。 “我去,他居然有这种爱好,挖死人?”韩琼目瞪口呆的指着那个方向,不自觉得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跟上。”朱月暖没理会他,径自闪身远远的跟上。 “等……等等我。”韩琼忙弯腰追了上去。 阮先生似乎没有半点儿察觉,扛着那个草席裹住的尸体,大步的往林中走去,头都不回一下。 终于,到了林中深处。 三间木头搭起的小屋,前面用树枝围成的篱笆小院,简简单单。 阮先生把镐往一边一靠,扛着那尸身推门进了最左边的房间。 朱月暖想也不想就要靠近。 韩琼见状,一把拉住了她:“你干嘛?那阮先生这么……你过去,当心他把你也变成和那……那什么一样。” “你怕的话可以留在这儿。”朱月暖侧头,鄙视的看着他。 “谁说我怕……”韩琼立即挺了挺背。 “那你去看看他在干嘛,我在这儿等你。”朱月暖眨了眨眼,侧身站定,大拇指往那小屋的方向指了指,笑着说道。 “我……”韩琼顿时被她给噎住。 “怕?”朱月暖挑着眉问。 “你才怕。”韩琼清咳两声,松开她的手肘,拍了拍自己的胸膛,逞强的说道,“你等着,看小爷我的!”(未完待续) ps:推荐: 1、《斩侯》,3287794,月若兮辰 简介:重生侯门,一雪前耻,踹开渣男 2、《江山一顾》,3308410,凌澈 简介:江山帝王术,乱世红颜谋。 140他的目的 朱月暖远远的站着,看着韩琼笨拙的靠近那小屋。 此时,他正弯了腰,猫着身子贴着篱笆进入院子,却忽略了那篱笆墙的高度根本挡不住他的身形,这样猫着,反而有些掩耳盗铃。 朱月暖不由好笑的抿了唇偷乐。 林子里静得只剩下各种虫鸣鸟叫声,“唧唧啾啾”的,添了几分宁静,也添了几分沉寂。 阮先生自进去之后就没有出来。 韩琼已经凑到那间屋子的窗户下,正小心翼翼的支起身子攀上门窗,手指贴上窗纸,顿了顿,又伸进嘴里沾上唾沫,点破了窗纸,凑上去偷看。 朱月暖凝眸,闪身到了右边,换了个角度看向那小屋。 隐约的,阮先生的身影在屋中晃了晃,之前那张裹尸的草席被扔在地上,木榻上,放着一个人,他正围着那人,低头检查着什么。 韩琼在窗外看了一会儿,又突然缩了回去,冲着朱月暖原来站的方向看了看,没一会儿便找到她现在的位置,作了个手势,又是低头嗅,又是用手指去抠,显然是在模仿着阮先生的动作,模仿完毕,他又做了个呕吐的姿势。 朱月暖挥了挥手。 韩琼有些疑惑,手拢在耳朵后面往她这边探了探。 就在这时,阮先生突然起身往外走来。 朱月暖瞧到,忙对着韩琼做了个连连下压的手势,指了指那房间。 韩琼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但这时,阮先生已经到门口。 朱月暖无语的捂脸,闪身到了树后面。 韩琼这才会意过来。迅速的跳出篱笆墙,躲到了小屋后面,他这动作,既灵活又轻巧,就连阮先生离得这么近都没有察觉。 隐在树后的朱月暖不由眯了眼睛,打量着韩琼的侧影。 阮先生进了最右边的小木屋,没一会儿。手里拿着一把菜刀出来。重新往左边房间走去。 就在这时,他突然停住,看向了韩琼的方向。 朱月暖若有所思的看着。但手里,还是捡起了几粒石子,扣在了手指间。 “什么人?”阮先生沉声问。 韩琼站在那儿不动。 阮先生静等了片刻,突然举起了菜刀往韩琼的方向掷去。 韩琼迅速的一扒。抱着头看向了朱月暖这边。 只是,朱月暖此时却上了树。藏在树梢间,她能更清楚的看清那边两人的动静,但韩琼却一时找不到她的踪影。 菜刀直接插在树屋上,一颤一颤的抖着。 下一刻。阮先生出手了,闪电般的掠向韩琼的位置,一掌拍了过去。 “这个女人。又丢下我跑了……”韩琼冲着朱月暖的方向无奈的叹了一句,就地一个打滚。避开了阮先生的那一掌,手撑着地,双脚飞起踢向了阮先生的面门。 “又是你!”阮先生看清了韩琼,顿时冷了脸,收手站到一丈开外,“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你又想干什么?”韩琼嬉皮笑脸的看着阮先生,说道,“又是挖死人坑,又是扛死人,这会儿,你不会想拿着菜刀去把那死人剁巴剁巴煮了吧?” “不关你的事。”阮先生没好脸色,但也不去攻击韩琼,而是过去拨了菜刀,径自回到了那个房间。 “我好奇啊。”韩琼见状,自然熟的跟了进去,“喂,你不会真的想煮了他吧?拜托,这都臭了,还怎么吃啊?你要是真饿了,可以去林子里打些野兔什么的,总比这玩意儿吃着……我去,你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呢。” 屋子里发生了什么,朱月暖看不真切,她只看到韩琼才跟进去一会会儿,便突然的后跳着出来,一把菜刀贴着他的脸飞了出来,落在了院子的地上,没入三分。 “滚!”阮先生冷冷的声音从屋里传了出来。 “你让我滚我就滚啊?那多没面子。”韩琼站在院子里,双手叉腰,痞痞的抖着腿冲着阮先生挑衅,“想让我滚,其实很简单啊,只要你告诉我,你背那死人干嘛……我去,我知道了,莫非是你害死了他,将他埋在那儿又不放心,所以你决定把他弄回家给……” “再不滚,我一定将你变成他一样。”阮先生黑着脸出现在门口,冷冷的盯着韩琼,说道,“上一次,我不与你计较,这一次,只要你自觉离开,我便不为难你,滚!” “别这样嘛,我只是想知道你要干嘛,大家好歹也一起那么多天了,还打过两架,都这么熟了,就告诉我呗。”韩琼还是赖着不走,丝毫不把阮先生的威胁放在心上,甚至还不怕死的踏上前两步,伸手冲着阮先生的肩搭去,“你告诉我,我保证马上离开,绝不烦你。” 阮先生没说话,抬手扣向了韩琼的手腕。 只是,眼见搭上之际,韩琼却诡异的身子一扭,手臂已经缠上阮先生的手,整个人也扭到了他身后,伸手掐住了阮先生的脖子。 “上次让你掐得那样过瘾,这次,也该换我了。”韩琼贴在阮先生后面,凑在他耳边吹了口气,嘻笑着说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阮先生不理会他,冷静的问。 “反天不是你的一路人。”韩琼咧着嘴,掐着阮先生的脖子,左瞧瞧右看看,慢慢的移到了他的正面,盯着他问道,“说,那人是怎么死的?你为什么要找他来这儿?” “我……”阮先生放松了下来,似乎是认命了般,开口低低的说了一句。 “什么?”韩琼凑了过去,一手还拢在耳后。 “我……”阮先生又是一句。 韩琼疑惑的看着他,伸出手指挖了挖自己的耳朵。 就在这时,阮先生突然发难,双手抓住韩琼掐着他的那只手,头狠狠的撞向韩琼。 韩琼一惊。下意识的往后撤去。 只这一闪,阮先生已经得了机会,纵身往外掠去。 朱月暖手中的石子立即弹了出去,直接击中阮先生的膝弯处。 阮先生直直的落了下来。 紧接着,第二块,第三块,第四块接踵而来。 阮先生还来不及起身。避得有些狼狈。等到他避开所有石子时,朱月暖已经落到了他的面前。 “先生,您不想解释点儿什么吗?”朱月暖居高临下俯视着他。平静的问道。 “我去,你没走啊?”韩琼赶到,有些懊恼有些无奈的看着朱月暖说道。 “嗯哼,我要走了怎么看好戏?”朱月暖抬头。扫了他一眼,凉凉的说道。“功夫不错嘛,戏演得也不错。” “戏?什么戏?我可不会做戏子。”韩琼又在装傻。 朱月暖只是瞧了他两眼,又转向了阮先生:“先生,您有什么苦衷。能否言明?” “我没什么苦衷。”阮先生坐了起来,干脆便席地而坐,双手垂地膝盖上。说道,“我只是想帮老师解决事情而已。” “您的老师?”朱月暖惊讶的看着他。 “当朝太师。”阮先生直言。“他也没恶意,只是惜才罢了,解决此事的办法其实也很简单,只要楚姑爷能同意效忠太师,便能马上出来。” “我们效忠的,永远只有皇上。”朱月暖淡淡的说道,“没想到,康太师手伸的居然这样长,居然把你这颗棋子埋在书院十数年,如此说来,那几个作假证的学子,都是被你召收了喽?” “暖小姐素来聪颖,只可惜,你不是男儿。”阮先生坐在地上,居然笑着赞了一句,“这么多年来,我为老师网罗贤才无数,却独独遇上三个人,无计可施……偏偏这三个人,都与你有关。” “哪三个?”韩琼在边上好奇的插嘴。 “一个是杨慕凡,他居然能在中了我下的毒之后,还能死而复生,一个是离扬,孤僻到让我没机会下手,第三个就是楚宜桐,在岱山书院时,任我如何施恩,他都是那副死样子……”阮先生居然真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为什么突然告诉我这些?”朱月暖突然警惕起来。 “因为……我已与死人无异。”阮先生苦笑着,“老师历来严明,三次失败,却不曾对我下手,已是他的宽容,偏偏……” “偏偏你那天还放了我们。”韩琼在一边发挥他的想像,胡说八道起来,“而太师呢,可以允许你的任务失败,却容不下你的背叛,对不对?所以你就干脆躲在这儿,只是,你挖那死人,到底是想帮他们毁尸灭迹呢?还是想帮她寻找翻案的证据?” “这些,重要吗?”阮先生苦笑着,伸手将自己的腿掰了过来,打坐一般的盘起,低着头说道,“暖小姐,看在相识十几年的情份上,可否……” “什么?”朱月暖定定的看着他。 “我不想曝尸荒野,暖小姐可否处理我的身后事?”阮先生缓缓抬头,嘴角慢慢的渗出一丝黑血,随着他的说话,越渗越多,“还有,暖小姐……要当心……冯……” 说罢,头陡然一低,没了声音。 韩琼立即上前,伸手托起了阮先生的下巴,另一只手凑到他鼻下,探了探,松手退了回来,叹气说道:“服毒,没气儿了。”(未完待续) ps:推荐: 1、《闺春》,3336393,叶草心 简介:重生女pk重生男,携手双赢的故事。 2、《福临门》,3368911,若珂 小闲穿越成卢国公府小丫鬟一枚,靠前世职场经验稳扎稳打,在波云诡谲明争暗斗中,终迎来无限风光。 已有完结书《重生幸福临门》、《重生商界巨星》、《良缘》,请放心跳坑。 141从来没信过 寂静的小院中,多了一座新坟。 朱月暖负手站在一边,平静的看着韩琼忙里忙外。 “我说,你不能帮个忙吗?这可是你的先生。”韩琼忙得汗流浃背,一抬头看到一边无动于衷的朱月暖,不由停下手,手拄着稿抱怨着。 “你还欠着我很多件事。”朱月暖眼皮子都不抬一下,淡淡的说道,“而且,这么点儿小事,难得倒你吗?” “那个……咳,当我没说。”韩琼清咳一声,摸了摸鼻子继续忙碌去了。 朱月暖静站了一会儿,转身在小屋边上找了一根树桩,找了菜刀削平了一面,在上面开始刻字,一笔一笔,很是专注认真。 “你说,像他这样的,助纣为虐,还配先生两个字吗?”韩琼不知什么时候做好了事情,拿着一个水勺舀了水站在她身后喝水,一边伸长了脖子看着她刻的字。 “各为其主而已。抛去他的身份,在教学上,他一向没有保留,他是个合格的先生。”朱月暖淡淡的说道,“而且,这一路,他也是真心的用他的学识在帮我。” “你确定他是帮你而不是在害你?”韩琼不屑的咧了咧嘴,低头看着她的手问。 “是帮还是害,我心里有数。”朱月暖不理会他,最后一笔收工,起身走到新坟面前,冲他撇了撇头,“来,埋上。” “拿着。”韩琼瞪着她,好一会儿,才拖拖拉拉的过来,也不管她愿意不愿意,将手中的水勺塞到了她手中。往双掌中虚张声势的吐了一口唾沫,作势搓了搓,拿过一边的镐再次挖了个小坑,将木桩子埋了进去,用脚踩实,抬手拍了拍木桩,看向朱月暖。又问。“那屋里的死人,怎么处理?” “你处理吧。”朱月暖随意的将水勺中的水泼到一边,水勺在她手上转了几圈。抛给了他。 韩琼手忙脚乱的接住,惊愕的看着她问:“我?” “有问题?”朱月暖点了点头,目光定定的看着他。 “我……”韩琼瞧瞧她,又瞧瞧屋里的死人。 “你不会又要告诉我。你怕吧?”朱月暖侧上一步,看着那屋的方向。说道,“之前,你说你怕高,不会爬树。可我刚刚看到,你会功夫,还是很不错的功夫。不会爬树?遇到好心人?鬼扯的吧?” “这个……”韩琼避开她的目光,一手按着水勺。一手挠了挠耳后,有些接不上话。 “你为何而来?”朱月暖问出这句话,转头凝望,隐隐间,竟有种压迫人的气势。 “你不是知道我怎么来的嘛……”韩琼试图蒙混过关。 “不要挑战我的耐心。”朱月暖抿唇,目光渐冷,“你为何而来?是否与阮先生一样的目的?” “……”韩琼呲着牙,看了她许久,叹了口气,说道,“好吧,我确实瞒了你一些事,但我和他不是同一拨的,我不会害你。” “你的目的?”朱月暖也不好唬弄,盯着他不放。 “我想,应该和你是一样的。”韩琼收敛了吊儿郎当,微笑着说道,“你有你要救的人,我也有。” “你要救的人,是乌大人?”朱月暖略略一沉吟,猜道。 “果然聪明。”韩琼笑了起来。 “既如此,为何不一开始便言明?弄这样玄虚,之前,阮先生若有心杀你,你怕是已经死在他手上了。”朱月暖又抛出一个疑惑。 韩琼不答,只是看着她笑。 “好吧,当我没问。”朱月暖片刻的沉静之后,撇了撇嘴,“这儿你处理,我先回去,办点儿事。” “呃……你就这么信我?”韩琼看到她这反应,反而愣住了,脱口问道。 “不然呢?”朱月暖看白痴般的看着他,“我好歹是女人,难道让我扛着一死人满大街跑?”说罢,转身要走。 “嗳,我能问一下,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吗?”韩琼目光跟随,在后面极好奇的问。 “我能说,从一开始,就没信过你吗?”朱月暖缓步离开。 “从没……”韩琼顿时傻眼了,眼睁睁的看着朱月暖远离,哑然失笑,“不信我还把证据交给我处理?” 收回目光,他侧身,看了看阮先生的新坟,抛了抛手中的水勺,单手接住,叹气:“阮方啊阮方,真没想到你会这样死了,不过,看在你还有点儿良知的份上,我就考虑给你美言几句吧。” 说罢,手中水勺直接往后一抛,快步进了那间小屋。 朱月暖独自回到聚仙楼,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写写停停的,直到黄昏时,她才收起了写好的东西,去了拾叙轩。 “宝叔,把这些,分头安排下去。” “小姐,这样妥吗?”际来宝看着纸上所写,有些犹豫的问,“这样直接和太师府的人对上……” “我们不与他们对上,他们就会放过我们吗?”朱月暖反问,“阮先生死了,临死,他告诉我,他在岱山书院潜伏了十几年,生平三次失败,是栽在我小舅、离扬师兄以及我夫君身上,那么,他成功的呢?十几年的经营,他们的势力渗透之深,已经远远超出了我们的想像,所以,我们退一步,很可能就换来他们的倾轧,我不能让我夫君,就这样在牢中被……” “阮先生死了?”际来宝惊呼,“他居然也是那边的人。” “他还说,让我小心冯,这个冯……不知道是不是冯先生,若是,那就太可怕了。”朱月暖情绪有些低落,“记得把这消息传给我外公,我如今身边还有个大麻烦,不便去见他。” “好,小姐放心,我这就去办。”际来宝点了点手上的纸。应下。 “韩琼的来历,有消息了吗?”朱月暖要走的时候,突然停下脚步问。 “小姐说的地方,并没有韩琼这个人,据当地的百姓说,他是一个月前到那儿的,谁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来。只知道他很穷。到处吃白食。”际来宝回道,“不过,为人倒是挺热心。帮了不少人,所以大家对他也算宽容。” “查查乌大人身边,有没有这个人。”朱月暖点了点头,告别际来宝回聚仙楼。 韩琼已经回来了。正斜坐在她房间门口的栏杆上,口中叼着一根不知名的草。哼着小曲儿,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膝盖合着拍子,怡然自得。 “回来啦。”看到朱月暖过来,他飞快的跳了下来。拿下那根草在手上甩着,笑嘻嘻的迎上。 “有事?”朱月暖打量他,停住脚步。 “你不问我怎么处理那个的?”韩琼也在打量她。好奇的问。 “有必要知道?”朱月暖反问。 “……”韩琼一滞,围着朱月暖左看右看。绕了好几圈,疑惑的问,“我说,不对啊,你家夫君因科考舞弊打入天牢,你不该帮他寻找疑点翻案吗?那么,那些带着字的砚台,就是本案的点之一,而那个人,可是经手这些物品的人,他死了,你都不想知道他是被谁弄死的吗?” “就算知道了,有用?”朱月暖淡淡的反问。 “就算没有用,可是,至少……”韩琼辩了一句,说一半,他突然自己气馁了住了嘴,恹恹的说道,“好吧,不得不说,你说的对。” “嗯,没别的事吧?”朱月暖点了点头,瞧了瞧他,转身,“要没有,我回房睡觉了。” “嗳。”韩琼立即喊了一声。 朱月暖停住脚步,侧身看着他,等着下文。 “呃……这么早就睡?你不用去看一看你家夫君?”韩琼诞着脸笑着。 “那是天牢,不是菜市场。”朱月暖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有些郁郁,“上次本来能进去了,谁知道遇到……” “遇到了谁?”韩琼忙问,打量着朱月暖的脸色,怂恿着,“不如,我陪你去?我也想去看看乌大人。” “好,那就去。”朱月暖凝眸看着他,许久,淡淡的点了点头。 “好嘞。”韩琼竟有些雀跃,拍着手说道,“那我去准备了哈,天黑以后,我们吃饱喝足了再上路。” 朱月暖闻言,抿了抿唇,点头。 韩琼乐颠颠的去准备。 朱月暖站在走廊上,看着韩琼的背影,许久许久。 夜幕降下,商铺纷纷打烊,路上行人也匆匆回转。 朱月暖一身夜行衣打扮坐在聚仙楼的屋顶之上,身边是雀跃的同样装束的韩琼,正双目晶亮晶的清点着他所谓的准备。 黑布摊开,上面放着一捆绳索,一端系着飞爪,几颗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黑乎乎的东西,还有五个小瓷瓶,四个纸包,三坛子酒…… “你……打算去天牢里住多久?”朱月暖伸手戳了戳那四个纸包,好奇的问。 “这个是带给你家夫君的。”韩琼转头,打量她,“你不会什么也没准备吧?” “你认识他吗?”朱月暖随手拿起一个,酱肘,闻了闻,问道。 “不认识。”韩琼应得飞快。 “那你怎知他不吃辛料。”朱月暖拿着酱肘在他面前晃了晃。 “呃……”韩琼一愣,掩饰道,“因为我也不吃辛料。” “是么?”朱月暖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我记得,今晚的菜里面,似乎就搁了不少的辛料,你不是吃得挺欢的吗?” “那个……我不喜欢酱肘里面搁辛料呗。”韩琼从她手上抢回酱肘,重新包了起来,抱怨道,“这可是给你家男人准备的,你不感谢就算了,居然还怀疑我!” “就算认识我夫君,也没什么呀,这哪算什么怀疑。”朱月暖凉凉的说道,“你心虚啥?” “鬼才心虚。”韩琼七手八脚的把东西收了起来,系上包裹,背在身上,起身,“走吧。” 朱月暖点头,随意的瞧了瞧四周,纵身掠向天牢的方向。 “喂……等等我。”韩琼一张口立即又压了声音,左右瞧了瞧,飞快的追上。(未完待续) ps:推荐: 1、《炮灰女配的无限逆袭》,3414659,蜀椒 简介:梓箐发现,虽然逆袭的是别人的人生,可增长的确是自己的属性值,唔,这个交易划算。 2、《喜气盈门》,3409075,隽眷叶子 简介:重活一世,她发誓要以自己弱小的肩膀护住小家,喜气盈满门,过上幸福的生活。 142天牢好热闹 朱月暖的天牢之行,再一次以失败告终。 “姐姐,你不能进去,还是快快回去吧。”长长的通道口,舒姚清竟似有预见般的等在暗处,看到蒙面黑衣的朱月暖,想也不想就窜了出来拦下了她。 朱月暖及时停步,也克制住了扬起的手掌,仅露的一双美眸淡淡的打量着舒姚清。 “姐姐,里面有埋伏,你快些离开,千万莫要进去。”舒姚清有些紧张的四下张望,压着声音急切的对着朱月暖说道。 “你怎知是我?又怎知我会来这儿?”朱月暖终于开口,语气中浓浓的疑惑,“你又怎知里面有埋伏?” “此事说来话长,他日若有机会,我定向姐姐赔罪,但此刻,还请姐姐速速离去,莫要中了他们的计!”舒姚清苦着脸匆匆说道,惊慌的望了望通道深处,说罢,飞快的遁入黑暗中。 朱月暖望着他的方向皱眉凝目。 “你跑这么快做什么?也不等……等等我。”韩琼背着包袱,气喘吁吁的出现在她身后,原本整洁的背沾了一片灰尘,显然有些狼狈。 朱月暖转身,静静的打量着他,皱眉:“你掉哪个坑里了?” “快……快离开这儿。”韩琼双手撑着膝盖“呼呼”的喘了好几大口气,伸手便抓住朱月暖的手腕,拉着她要离开,“快……有埋伏……我刚刚遇到一队了,他们可能……” 朱月暖闻言,用力甩开了他的手,不急反笑道;“都到这儿了,若不进去。岂不是白辛苦人家这大半夜?” “喂……喂喂喂~~”韩琼一愣,身子还保持着要走的姿势,侧头看着她,片刻,他回过神来,顿时睁开大了眼睛“喂,你不会以为我今晚是故意引你来这儿的吧?” 朱月暖撇嘴。但她冷淡的目光已经代表了她的态度。 “我说……”韩琼转身。正欲说话,突然,后头传来了细微的声音。他神情一凛,左右瞧了瞧,强硬的拉着朱月暖闪到了一边的黑暗中。 朱月暖这会儿倒是没有和他对着干,安静的跟在后面隐藏起来。 很快。街那头便飞快的掠过十数道黑影,直直的往这边奔来。 韩琼见状。伸手护住朱月暖,又往暗中退了退。 黑影很快就到了这边,站在路口,互相看了看。 “你那边。你这边,其余人跟我冲进去。”为首的黑衣人,身形和朱月暖有些相似。便连声音也有几分相像,她迅速的吩咐下去后。带头冲向了通道深处的天牢。 余下的黑衣人迅速跟上,只剩下四个分作两队分向左右高墙。 飞爪抛上墙头,人也迅速的攀了上去。 朱月暖从黑暗中出来,抬头瞧了瞧高墙之上,又看了看通道深处。 奇怪的是,原本往来巡逻频繁的墙头上的官兵们,此时竟也离奇失踪般。 四周诡异的安静。 “今晚还真热闹。”韩琼站在朱月暖身边,勾了勾唇角,睨向她,问,“喂,瞧见没有?刚刚你不信我。” “欲让人信,也得拿出让人信服的作派来。”朱月暖却丝毫不掩饰自己的不信任,看着他说道,“里面的两拨人,哪一拨是你安排的?” “你怎么还不信我……等等,你刚刚说的两拨人是什么意见?里面难道还有一拨?”韩琼下意识的反驳,说一半突然会意过来,错愕的看着朱月暖问,“你怎么知道的?” “你不用管我怎么知道,回答我的问题就是。”朱月暖眯了眯眼,“你们想要做什么?” “哪拨都不是!!”韩琼瞪她,头一次说话这样气恼。 朱月暖瞧了瞧他,举步往里面走。 韩琼再一次的拉住她:“你疯了,两拨人是敌是友也不知,你就这样闯进去?找死是吗?” “我不能放任他置身危险。”朱月暖停步,侧头静静回望,“我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他们是谁,但,你们想要动我夫君一根汗毛,得先经过我的同意。” “楚宜桐不会有事!”韩琼继续瞪她,手上力道又紧了紧,正色说道,“只要你不进去,他就不会有事,我向你保证,好不好?” “你拿什么保证?你又凭什么保证?”朱月暖逼问,“里面那拨是太师府的人,刚才那拨,来历不明,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我……”韩琼被她问得一滞,有些气极败坏的应道,“我虽然不知道里面是怎么回事,但我可以告诉你,楚宜桐不会有事,乌大人也不会有事,甚至,那些牢中含冤的进士们,也不会有事!!可以了吗?” “不可以。”朱月暖却眼睛一眯,轻描淡写的吐出几个字,又道,“你本身,就是个天大的谎言,你的话,更无法让人信服。” “那你要怎么样才信我?”韩琼突然泄气般的松手,看着她问。 “你是谁?”朱月暖问。 “不能等回去再告诉你吗?”韩琼试着讲条件。 话音一落,朱月暖二话没说直接转身要继续往里走。 韩琼见状,抬手胡乱的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歪着头上前拦住了她,喟然长叹,无奈的抬头看着她:“我叫韩应君,六扇门下一员寻常捕快。” “六扇门?”朱月暖顿时睁圆了眼睛,错愕的看着韩应君。 “是。”韩应君叹气,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语速飞速,“这是我的令牌。姑奶奶,现在可以冷静了吧?我今晚只是带你来瞧瞧热闹,可不是带你来捣乱的。” “你能保证,我夫君一定会没事?”朱月暖接过细瞧了瞧,抛回了他怀里,再一次确认道。 “他当然不会有事。”韩应君收好,无奈的点了点头。 天牢方向已经传出了动静。 这次。不用他提醒,朱月暖已经主动的隐了起来。 “你的任务是什么?”一边看着那边的动静,一边低声问道。 “这是个秘密。”韩应君懒洋洋的应,瞧着那头,冲她做了个手势,“嘘!来了~~” 只见,那头的黑衣人已经退了出来。正是刚刚进去的那一拨。奇怪的是,后面没有追兵,而他们的人也毫发无伤。他们撤离的并不快,中间两人的肩上,还背着两个麻布袋子。 “你瞧那中间的,瞧着像不像你?”韩应君忽的悄声问道。 “若不熟的人。确实会看错。”朱月暖点头,眼中已有些了然。“他们是有意劫狱,然后,想栽脏于我?” “女人,脑子不要转得太快。”韩应君的语气中多了一丝笑意。“他们的目标不是你,而是朱将军,你看着吧。这些人一定是要把乌大人和你家男人送到与朱府军有关的宅院中去。” “不能让他们得逞。”朱月暖咬唇,低低的却坚定的说道。 “莫声张。先跟着他们。”韩应君转头冲她笑了笑。 “好。”朱月暖很爽快的点头。 “不怀疑我了?”韩应君故意问。 “你早些表明身份,至于这样吗?”朱月暖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你也休想我这样轻易信你,阮先生就是教训,谁知道你会不会是他那样的人呢。” “我去……你信他也不信我?”韩应君顿时抚额,解释道,“乌大人可是姑父,还有,你要是不信我,明日你可以去找你的霖表哥,看他怎么说。” 朱月暖横了他一眼,哼了一声:“我会问的。” “……”韩应君顿时无言以对。 此时,那些黑衣人已经往街那头跑去,后面的天牢一片安静。 “走。”韩应君拍了拍朱月暖的肩,先行跟上。 那拨人走的并不快,兜兜转转的,到了一处宅院停下,四下打量,推开了后门进去。 “那个,是我舅公的院子?”朱月暖和韩应君隐在后面的街角,看到那宅子,她不由疑惑,“我舅公才回京多久?怎么可能在外面置办宅子?” “那不是朱大将军的,却是你霖表哥家有关的。”韩应君微侧着头,耳语般的声音,“这宅子的主人,是你霖表哥亲外祖的侄孙子,如今都在京中城卫军中当值,平时没什么往来,可说到底,还是受朱大将军照拂,他们先在这儿,也真是……费了不少心思啊。” “费这点儿心思算什么,十余年的潜伏都行。”朱月暖撇嘴,“不过,他们想冒我的名……哼,当我朱月暖是病猫吗?” “你朱大小姐当然不是病猫啦,你是虎……”韩应君嘿嘿一笑,说到这儿,见朱月暖的目光扫了过来,忙改口,“你是虎女,好歹也是朱大将军的血亲。” “算你识相。”朱月暖冷哼一声,“敢不敢和我比比?” “比什么?”韩应君颇有兴趣的看着她。 “比谁撂倒的人多,救人快。”朱月暖冲着那宅院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好,我负责乌大人,你嘛就管你的男人,嘿嘿,别人都是英雄救美人,你倒好,美人救书生呐。”韩应君嬉笑着点头,并不怵她的提议。 “走。”朱月暖头一偏,直接从走了出去,一纵身便翻墙而入。(未完待续) ps:推荐: 1、《翠色田园》,书号:3171652,作者:誓言无忧 简介:携儿又带女,吃喝来发家,这是一个吃货逆袭的故事~ 2、《穿越未来之男人不好当》,3009194,汝夫人 简介:穿越未来世界读军校,就这样朝着冷酷狂霸跩的不归路上渐行渐远…… 143局中局 这一晚,注定不平静。 天牢方向突然亮起的火光,迅速的往各个街面漫延,如多条火龙般,渐渐的包围向那个宅院。 天牢不远处的高楼顶上,坐着四个人,无声的看着这一切。 “呼~~开始了。”韩应君打了个响指,戏谑的说了一句。 “一定要回去吗?”朱月暖却坐在楚宜桐身边,担心的看着他。 他身上还穿着囚衣,发髻因刚刚被人装了麻袋而变得微乱,神情间却依然如往昔般,淡然温和。 “安心,我不会有事。”楚宜桐似乎并不怕高,安之若素的端坐着,左手扣着她的右手,浅笑着安抚,“此事,很快就能了了。” “所以,今晚的事,是你们做的局?”朱月暖抠着他的手掌心,有些小小的郁气,“亏我刚刚还……” “并非有意瞒你,只因你离得远,怕这路上走漏了风声。”楚宜桐柔声解释,由着她的手作怪。 “此事,也不能怪禹知。”乌为正在一边笑着解释,身上的囚衣上,鞭痕累累,血迹渗透已然干涸,“是圣上的旨意,知情者也不过朱大将军,我,禹知和应君,便连陆家两兄弟,都没能知晓个通透。” “我都告诉你,他不会有事,你不信。”韩应君说着风凉话,指着楚宜桐说道,“你还不知道吧?这个局,他才是出主意又出力的主谋,朱大将军和乌大人都是配合他的,而我,只不过是个苦命的跑腿罢了。” “他说的是真的?”朱月暖惊讶的看着楚宜桐问。 “之前收到你的传信,舅公便在琢磨此事。我不过是配合乌大人演了一场戏罢了。”楚宜桐笑笑,并不居功,“我在牢中并没受什么苦,倒是累得乌大人辛苦。” “这点儿小伤,我这把老骨头还受得住。”乌为正爽朗的摆着手,眉头都不皱一下。 朱月暖身子前倾,略过楚宜桐看向乌为正。流露一丝敬佩。想了想,忙从腰间的钱袋子里掏东西,递了过去。“这是特制的金创药,大人不妨试试。” 楚宜桐伸手接过,递了过去。 “多谢。”乌为正也不客气,收了起来。冲下面瞧了瞧,“差不多了。我们也该回那牢里了。” “还得待多久?”朱月暖立即拉住楚宜桐的手,担心的问。 “用不了几天,就回来。”楚宜桐凝望着她,抬手抚了抚她的脸。“你都瘦了。” “能不瘦么……”朱月暖没好气,带着些许幽怨,“婆婆独自在家。都不知道担心成什么样了。” “事情一了,我们便一起回去。”楚宜桐微叹。说了一句。 “嗯,你要当心,我等你。”朱月暖低低的应着。 此时,街面上的火光已经到了那宅院附近,正成合围之势。 “走。”韩应君瞧了瞧天牢的方向,那儿,隐约有什么东西晃了晃。 乌为正跟着起身,只是,到底受了伤,又是上了年纪的老书生,这一起,竟是脚下一软,险些跌落下去。 “大人!”韩应君急忙伸手抓住乌为正的手臂,将他拉了回来,但,脚下滑动的瓦片却已经跌落了下去。 “屋顶有人!”附近竟还有官兵在,听到动静立即喝了一声。 “天牢那边,有安排吗?”朱月暖扫了一眼,看向韩应君。 “有,朱大将军派了人接应,今晚之后,虎贲军暂时接手天牢守卫。”韩应君应得飞快,“你带他们去……” “我去引开他们。”朱月暖却直接抢了他的话,手轻轻一按楚宜桐的手背,无声对望一眼,抽离了自己的手,纵身跳了下去,几个起落,站到了不远处的屋顶,大咧咧的冲着下面喊了一句,“嗨,你们是在找我吗?” “在那儿!”下面的人立即跟了过去,呼唤声陆续传开。 “站住!!” “站住?你当姑奶奶是傻的?站住让你们打么?”朱月暖鄙夷的说道,冲着楚宜桐三人的方向挥了挥手,朝下面笑盈盈的说了一句,“有本事,来追啊。” 说罢,纵身往远处掠去,远远的离开天牢的位置。 “快追!!” 街上又是一片纷沓的脚步走。 那些深宅大院或民居里,偶尔亮起了灯,又很快的熄灭,只剩下街面上乱晃的火龙。 “大人,您还好吗?”韩应君轻声问道。 “没事。”乌为正摇头。 楚宜桐看着朱月暖离开的方向,轻声说道:“韩兄弟,你先送乌大人过去,我且在这儿等你。” “你一个人行吗?”韩应君有些担心的看了看下面。 “无碍。”楚宜桐笑了笑,“我不动便是。”目光直盯着远处,那儿,火光一片中,纤细的身影如同起舞的蝶,轻松而又顽皮的嬉戏着下面的火龙。 “那你千万当心,我去去便来。”韩应君顺着那方向瞧了一眼,一咬牙点了点头,背起乌为正一层一层的跳下屋顶,飞快往天牢方向跑去。 靠近时,陆霖便迎了上来。 “禹知呢?”一照面,他不由一愣。 “在那上面。”韩应君放下乌为正,指了指那高高的楼顶,飞快说道,“乌大人和禹知就交给你们了,我去接应楚夫人。” “她在哪?”陆霖又是一惊。 “方才我一时大意踢落了瓦片,惊了人,楚夫人孤身引他们离去了。”乌为正有些愧疚的说道。 “大哥,这儿交给你,我和应君一起去接应表妹。”陆霖话音未落,人已经跑出丈外。 陆霖追上韩应君,冲他打了个手势:“你往东,我往西,分散。” 两人一触即散。 楚宜桐此时已然起身。一介书生傲立屋顶,风微微吹起衣袂,往前几步便是六层楼的高度,他却只是专注于那火光集聚的中心点。 那儿,他的暖妻正卖力的拖延,远远的望去,不真切。却也能看到她的渐缓。 一向云淡风轻的书生。此时的脸上却满满的担忧,情不自禁的看着那一处,迈出小半步。 “当心。”陆霈无声的出现在他身边。拦下楚宜桐的同时,也顺着他的目光远眺,“霖和应君已去接应,无碍的。” “是我的疏忽。”楚宜桐稳住身形。负手身后,看着远处的倩影轻叹。“我早知她的脾气,却没能及时告知她半句,累得她几入险境。” “便是告诉她,她又岂是袖手的性子?”陆霈稳稳的接话。“走吧,她身边没有旁人,随时可全身而退。而你的计划,如今才正开始。” 楚宜桐深深的最后看了一眼。收回目光冲着陆霈点了点头,又恢复那一副温和作派。 他却不知,在他跟着陆霈跳下高楼往天牢走的时候,朱月暖却遇到了麻烦。 也不知是哪个人追的失了耐心,一声令下,铺天盖地的弓箭骤然扑向了她。 朱月暖避之不及,迅速闪入一处飞檐后,但,四面夹攻,她躲闪也只是一时,几波下来,她还是避无可避的擦伤了肩。 “靠!!这么阴险!”抬手抚过,一手粘腻,朱月暖不由爆了粗口,但,情形却越发的紧急。 就在这时,东西两边再次引起了骚动,后面聚拢的火光被牵制了过去。 紧接着,朱雀大街的东头,突然火光冲天。 “太师府走水啦!!!!!”咣咣的锣声密集的响起。 “太师府走水啦!快去救火!”有人在喊。 “太师有令,谁能保得府邸无恙,赏黄金十两!!”一个突兀的声音在近处响起。 朱月暖一愣,抬头往那声音处扫去,疑惑的皱了皱眉:“这声音……” “太师有令,谁能保得府邸无恙,赏黄金十两!!”不远处有人接话。 “太师有令,谁能保得府邸无恙,赏黄金十两!!”这一句,如回音般,四散开来。 黄金十两!不得不说,这个诱惑还是极大的,扑向朱月暖的箭雨已经变得稀稀朗朗。 朱月暖没有犹豫,提气纵身掠出了这个包围圈。 “这边!”经过一个民宅,突然有人喊了一句,接着,朱月暖的手臂被人扯住。 这一扯正好扯在朱月暖受伤的这边,疼得她按捺不住的倒吸了一口冷气,拳头也迅速的挥了出去。 “丫头,是我啦。”一拳被封住,来人轻笑出声。 朱月暖定睛,却见朱怜卿笑盈盈的站在她面前,顿时松懈不少:“表姑。” “跟我来。”朱怜卿瞧了瞧街上,拉着朱月暖拐进了一处小巷,几个婉转,进了一处灯火通明的宅子后院。 “夫人。”一穿着青色绣花锦罗的妇人迎了出来,手里还捧着一套衣衫。 “准备些药,小姐受伤了。”朱怜卿接过衣衫,吩咐道,继续拉着朱月暖绕过角落,从小楼梯到了三楼一房间。 一路上来,外面不间断的传来莺歌燕舞声,时不时的夹杂着声声男子的叫好声,偶尔,还伴着隐隐的糜糜低吟…… “表姑,你居然开妓……”朱月暖的目光浮露一抹了然,刚站定,就扯下了面上黑巾,笑盈盈的指着朱怜卿说道。 “嘘!回去可不能和我爹提,他生平最瞧不起的就是这些地方了。”朱怜卿眨着眼,巧笑着冲朱月暖竖起食指“嘘”一声,继续说道,“京都不比边疆,爹是个武将,骨子里却也隐着文人的傲气,这样的性子,哪里能适应这京都的尔虞我诈?可偏偏,功高盖主时,交出兵权回京做个闲职才是保身的良计,所以,我便与大哥商量着,弄了这样一个地方,多年来,倒是也颇有成效,至少,回京后,没有被那些似是而非的局势迷惑。” “大表叔也有份?”朱月暖惊讶的睁大眼睛。 “看不出来吧?瞧他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其实,他才是坏主意最多的一个,我呢,不过是明面上管着这儿,可一切主意都是大哥出的。”朱怜卿被朱月暖的表情取悦,拉着她坐到桌边,一边说道,“今晚,亦是大哥派的人配合行动,要不然,以我一己之力,也没办法把你从那箭雨中拉出来呀。” “让大表叔和表姑费心了。”朱月暖道谢,又疑惑的问,“既然大表叔有这样的实力,为何还会放任……” “傻丫头,大哥虽有实力,但我们立足京都也不过是一年多,这眠风楼也不过是四五年,做的也只是收集消息之用,又怎敌得过太师府数十年经营?”朱怜卿立即明白了朱月暖的意思,解释道,“况且,杀一个康太师并不难,难的是,圣心。” “圣心……”朱月暖顿时沉默。 “爹是最最忠于圣上的,圣上若开口赐他鸩酒,他定会二话不说饮下,如今,康太师护的是太子,所行所为都是为的太子,而太子又素有贤名,你想想,想要彻除太师府实力,有多难?”朱怜卿摇了摇头,这时,那美妇人已经送来了药,朱怜卿接过,冲朱月暖抬了抬下巴,“把衣服脱了。” 美妇人见无事,微福了福带上门退了出去。 朱月暖瞧了瞧自己的肩,乖乖的脱下身上的夜行衣。 “在家时,还曾想过与大表姑切磋一二,今晚,月暖才知,不及大表姑半分。”朱月暖由着朱怜卿帮着上药,一边笑道,“月暖甘拜下风。” “你是因为听了我这一番话才这样说的吗?”朱怜卿却喷笑出声,专注于她的伤口的同时,笑着解释道,“以上所说,皆出自于我大哥,你莫要佩服我。” “改日,定要好好请教大表叔。”朱月暖轻笑,“若是我小舅在,相信他们一定能成知己。” “傻丫头,操那么多的心作甚?正是花般的年纪,那些复杂的事,让他们男人去愁就好了。”朱怜卿抽空点了点头朱月暖的额,语气亲昵,“我倒是爱极了边疆的那些时光,服不服,拳头说话,不服?来战!多省心,像我大哥这般,老得快。” “表姑果真是真性情。”朱月暖顿时笑了。 “等有机会再去边疆,我带你试试那种感觉。”朱怜卿也笑,动作却是轻柔。 “边疆?大表姑如今都在京都了。”朱月暖疑惑的看着她,“难道大表姑要独自回去?” “爹回京的时候,我们不放心才跟了过来,如今,爹身边有大哥,有霈儿霖儿,我自是要回去的,霈儿霖儿他们的爹,你那表姑父还独自守在边疆呢,我得回去盯着他,省得他胡来。”朱怜卿竟是一点儿也不避讳朱月暖是晚辈,笑着说起了他们夫妻间的事,紧接着,话锋陡然一转,“你家那位夫君,也是个心怀深远的,丫头,你可不能犯糊涂,到时候栽在他手里还不自知。”(未完待续) ps:谢谢梓萱宝贝和饭菜的豆的粉红~~~谢谢26//的平安符~~~么么哒~~~~~ 推荐: 1、《世妻》,3377870,竹苑青青 简介:宅斗靠边,吃喝是正理。已有完结本《醋香满园》《渔妇》 2、《僵尸小姐修神记》,3136452,心晴花开 简介:这是一只僵尸努力升级,最终成神,获得新生的故事。已完本哦~~~~ 144不该出现在这儿的人 朱月暖被朱怜卿留在了眠风楼养伤。 住的是朱怜卿在这儿单独的阁楼,出入都是那个角落的楼梯,倒也清静。 “小姐,这是今早送到的消息。”之前的美妇、眠风楼的主事人凝箩端着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除了一碗药,还有一个小册子。 这是眠风楼为朱怜卿收集消息的方式。 每天集中各种各样的消息,凝箩根本内容整理成各种小册,定时报与朱怜卿和朱广正,而现在,兴许是知道朱月暖的性子,朱怜卿吩咐了眠风楼的主事人凝箩每日整理出有关科考舞弊事件的各种消息送过来。 这三日,已有各种消息送到了朱月暖的手上。 据说,楚宜桐之妻带人夜劫天牢,带着乌为正和楚宜桐连夜逃离; 据说,皇帝下令彻查,却惊闻乌为正和楚宜桐好端端的在天牢里待着,只不过是换了另一个石室,被劫走的根本不是乌为正和楚宜桐; 据说,劫牢之人根本不是楚宜桐之妻,而且一群来自于同一个组织的杀手,而所谓的楚宜桐之妻,不过是一个身形肖似的男子; 据说,太师府被火烧毁了三成,康太师气得病倒在卧,不能上朝…… “辛苦箩姨。”朱月暖笑着转身迎上,“今天有什么特别的吗?” “工部今日上奏朝廷,禹洋府楚家献上水利水闸图,圣上过目,龙心大悦。”凝箩张口便来,快步到了屋中,把手上的托盘放到桌上。纤纤玉手捏起了那本小册,递到朱月暖面前。 她已有三十五岁,却保护着看似不到三十的容貌,柳眉杏目,肤若凝脂,尤其是这一双手,比朱月暖的还要白皙凝滑、柔若无骨。 “真的?!”朱月暖惊喜的笑。接过小册子。正要打开,凝箩又把那碗药给递了过来:“先喝。” “好。”朱月暖二话不说,接过碗一口气喝尽。把空碗往桌上一放,大大咧咧的用袖子抹了抹嘴巴,急忙打开手中的小册子。 “瞧把你急的。”凝箩抿嘴一笑,接着柔柔的说道。“随水利水闸图同时送上的,还有禹洋府近万名学子的联名书函。皆是为禹洋府受冤的学子们陈情,尤其是楚状元,众人更是将他的品行细说分明,已有御史大人上奏。提及楚家先祖的事迹,以如今看来,形势大好。” “好是好。可这些,也不过只是让圣上暂时不动乌大人和禹知罢了。尚不能作为洗脱他们嫌疑并找到真正主谋的证据。”朱月暖看着小册子上的消息,平静的说道。 “小姐说的是。”凝箩微笑点头,看着朱月暖的美眸中多了一丝赞赏。 “妈妈。”门口敲起三下轻轻巧巧的叩门声,凝箩的小丫环站在门口脆脆的喊着,“那位贵人今儿又来了。” “现在?”凝箩一愣,瞧了瞧窗外,还算明亮的天,点头,“我马上过去,去让哥儿们准备起来。” “是。”小丫环退了下去。 “箩姨快去忙吧。”朱月暖好奇的看看门外,却没多问。 “好。”凝箩点头,快步离开。 朱月暖坐到贵妃榻前,急切的细读起来。 除了凝箩说了的那两条,其他的倒是都是细碎的动向,如太师依然称病,康三公子频频外出与人结诗社,甚至还有康三公子的小妾传出喜讯。 “有喜了?却不知是哪一个……”朱月暖惊讶的停在那一条消息上,但很快,又抛开,迅速的看完剩下的,却都是些细小的事迹,并没有太大的破突。 看罢,屋中光线已然偏于昏黄,外面也响起了丝乐声,不过,今天的丝乐明显不同于往昔,没了前两天的嘈杂,倒是添了几分高雅。 “小姐,您的晚饭,还有药。”小丫环送来了食盒,恭敬的说道。 “箩姨呢?”朱月暖抬头,惊讶的问。 “来了几位贵人,妈妈正在前面招呼呢。”小丫环回答,把食盒里的菜一一端了出来。 “什么贵人?居然要让箩姨亲自陪着?”朱月暖好奇。 “是位俊俏的贵气公子,出手很是大方,每次来,都会包下眠风楼,让妈妈亲自弹曲。”小丫环笑着解释着。 “不会吧,箩姨的仰慕者?”朱月暖顿时更加好奇。 “不是的,那位公子只是喜欢妈妈的曲儿,他……”小丫环说到这儿,脸上一红,含蓄的低头笑了笑。 “他咋了?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吧?”朱月暖被挑起了兴趣,凑到小丫环面前打听,“方才我听箩姨在说什么哥儿们准备,是哥儿?还是歌儿?” “小姐,这些……您就别打听了。”小丫环连连摆手,“妈妈要是知道,会罚我的。” “好吧,我不问就是。”朱月暖点头,挥了挥手,也不难为小丫环。 小丫环提着食盒如获释重的匆匆离开。 朱月暖也不心急,慢条斯理的吃了饭,服了药,这才慢吞吞的出门,下楼梯,自己寻答案去。 前楼中,灯火通明,丝乐声不断。 朱月暖从偏门进去,隐在角落,一眼,便眯起了眼睛。 正中间的台子上,舞得更欢,凝箩坐在左侧,正抚着琴。 而台子的对面,除了一个相貌俊俏的男子,还有康子牧、舒姚清等人。 那男子身着朱色锦袍,斜靠在榻上,锦袍前襟微敞,手中举着玉樽,微扬着头往口中倾着酒,身边围着四个身披着轻纱的……少年?!! 朱月暖扫了一眼,目光定在舒姚清那边,他身边倒不是少年,而是两个相貌美艳的年轻姑娘,一个正喂他喝酒,一个帮着捶肩。瞧舒姚清的神情,有些拘谨不安,时不时的往中间那男子的方向瞧一眼,一触便不安的移开。 而康子牧等人,倒是坦然的该吃吃,该喝喝,时不时还往身边陪着的姑娘上下其手。 很快。凝箩的曲儿结束。她抱着琴起身,走到那男子面前躬了躬身,柔柔的问:“公子。今晚可留宿?” “留。”男子勾了勾唇角,伸手抬起面前少年的下巴,笑,“就让他们四个陪我。” “靠!原来箩姨说的哥儿是这个……”朱月暖顿时恍然。有些鄙夷的看向那个男子,片刻。又扫向舒姚清,咬了咬唇,“舒姚清,居然也敢这样。枉费月馨一片真心!” “好,凝箩这就去安排。”凝箩行礼,抱着琴退下。 台上余下的艺师们继续。舞也再次舞了起来。 “小姐,你怎么在这儿?”凝箩快步到了朱月暖面前。上步挡住朱月暖的身影,一手扣住她的手腕,将她往里推去。 “我只是来瞧瞧什么贵人居然让箩姨你亲自招待,一时好奇,却不料,看到了不该出现在这儿的人。”朱月暖的目光依然看向外面,神情有些冷。 “谁?”凝箩惊讶的回头瞧了瞧。 “康子牧身边那个穿蓝衫的人,那是我妹夫。”朱月暖皱着眉,“箩姨,他们今晚都要住这儿?会安排在哪里?” “小姐,这件事我来处理,你先回后面去。”凝箩试图劝她离开。 “也行。”朱月暖打量着凝箩的神情,点了点头,走了。 但,她并没有回后面的,而是隐了起来。 凝箩很快安排好一切,回到大厅回报。 丝乐结束,那男人左拥右抱的带着四个少年上楼,康子牧几人也带着喜欢的姑娘跟在后面,便是舒姚清,也挑了一个看起来清清爽爽的姑娘。 一行人,被安排在了三楼。 朱月暖隐在暗处瞧了个清楚,暗暗记下。 等到凝箩匆匆往后院去的时候,朱月暖却直接来到了舒姚清在的那个房间,推开了门。 “谁……”舒姚清的话在转向门口时哽在喉咙口,他错愕的看着朱月暖,目光闪烁,尴尬的开口,“姐姐……你怎么……” “你是谁啊?”站在一边端着茶水的姑娘惊诧的看着她。 朱月暖走了进去,反脚踢上门,冷冷的看着舒姚清:“你在做什么?” “我……”舒姚清满面通红,低头无言以对。 “哟,瞧这话问的,来这儿还能做什么?”那姑娘看着清爽,但一开口,风尘味浓重。 朱月暖睨了她一眼,直接抬手一掌,劈在了那姑娘的颈后,一手也顺势接住了下落的杯子。 姑娘软软的后倒。 朱月暖伸手拉着她的前襟,将她放倒在一边的榻上。 “姐姐,不是……我……”舒姚清一见,紧张得手足无措。 “舒姚清,你这样做,对得起月馨吗?”朱月暖将手中杯子放到桌上,冷冷的看着他问。 “姐姐,不是这样的,我也是不得己,康兄说,要帮我们引荐太子,所以……我也没想到他们会选在这样的地方,可是,大家都……我一个人要是离开,岂不是不给面子?”舒姚清也知道轻重,压低了声音急急解释。 “所以,你就顺便的挑了个姑娘?”朱月暖不屑的撇嘴。 “我只是……只是想……”舒姚清的脸几乎滴血,“我没想做什么的,只是觉得,这样,过一晚上,他们也不会觉得我……” “舒姚清,在这样的地方,找个姑娘,一晚上纯聊天,你觉得我信吗?”朱月暖冷笑,“你觉得月馨会信吗?”(未完待续) ps:推荐: 末节花开的新文《香怡天下》。 简介:种花养花卖花,嫁夫宠夫爱夫,夫傻夫强夫爱,相夫教子,做些小买卖,一家几口其乐融融就好。 145美丽的少年 ps:五一劳动节快乐~~~~~~~~~ “小姐。”朱月暖回到后面的房间,便看到凝箩等着门口,看到她,立即迎上,有些不赞同的看着她,“小姐是千金之躯,怎可……” “箩姨,我只是暂住这儿养伤,不是被禁足于此。”朱月暖的脸色有些冷,这么多天来,头一次在凝箩面前摆了小姐的架子,“放心,我知道分寸,不会坏了大表姑的事情。” 说罢,伸手推门。 凝箩一愣,瞬间平静了下来,浅笑颌首:“是,凝箩逾矩了。” “没什么,箩姨也有自己的立场。”朱月暖摇头,缓了脸色,看着凝箩问,“那位贵人,是什么身份?” “康家长房的唯一嫡子。”凝箩没有隐瞒,“也是眠风楼的常客,平日照拂良多。” “原来也是康家的公子。”朱月暖点了点头,笑了笑,“箩姨放心,我不会出去了,只是,我那妹夫那边,还请箩姨费心,莫让不该进的人进去。” “是。”凝箩点头,深深看了她一眼离去。 当夜,朱月暖枕着双臂,瞪着账顶许久许久才入眠。 次日一大早,和凝箩交待了一句,便匆匆离开眠风楼,到了拾叙轩。 有些事,将军府和眠风楼不方便做,拾叙轩却是可以的。 “小姐,你没事吧?”看到她,际来宝才大大的松了口气,“我派人打听小姐的下落,一直没有回音,还以为小姐真的落入他们手中了。” “让宝叔担心了。”朱月暖笑笑,并不说明去向。“有什么消息?” “徐大人已经派人将图纸送到工部,除了图纸,还有万名学子的联名陈情书,据说,龙心大悦。”际来宝说的比凝箩要简单扼要,却也是同一个意思,“乌大人和姑爷一切安好。” “好。”朱月暖点头。微一沉吟。说道,“宝叔,我今天来。有要紧事托您。” “小姐尽管吩咐,爷在桐俞府有事耽搁,赶不及进京,不过。爷已传书,令拾叙轩尽为小姐所用。”际来宝忙表明态度。 “尽快寻数名长得好的少年。”朱月暖说到这儿。招手让际来宝俯耳,飞快的交待了一番。 “小姐这是?”际来宝吃惊的看着朱月暖。 “我这可不是栽脏他。”朱月暖撇了撇嘴,拿出现一个拜帖,“拿着这个。找这位御史大人,我不好上门拜访,待我夫君出来。再去拜会。” “小姐放心,一定办妥。”际来宝会意。双手接过拜帖。 朝中的纷纷扰扰一断传来,康太师这一病,也丝乎一直不见好,大半个月下来,倒是京都传出了不少的趣闻。 听说,京都来了一个叫“春嬉园”的戏班子,其中全是貌赛好女的少年郎,便是班主,也是风流倜傥赛似潘安的年轻男人。 又听说,这个春嬉园的戏班子如今驻演在京都最有名最大的戏园子里,上演了几场霸王别姬、贵妃醉酒的好戏,吸引了无数戏迷。 又说说,春嬉园的戏票百两一场,无数达官贵人争相捧场,其中一位贵公子更是场场必到,甚至还与人起来争执。 消息一条接一条的传到了眠风楼。 直到这一天,出了一件震惊朝野的事情。 康太师第二个嫡孙、太子侍读康子晴与人争春嬉园几位戏子,失手打死了人,被一御史参上朝堂,龙颜震怒,康太师还躺在病榻上,被抬上金殿。 “康子晴身为太子侍读,从小与太子一起长大,如今却被揭出这样的臭事,只怕太子也难逃诽议了。”凝箩送来消息的同时,多说了一句,一边注意着朱月暖的脸色。 “箩姨是在替太子可惜吗?”朱月暖笑盈盈的,手里把玩着小册子,“康太师……身为太师,却教出这样的孙子,尚南风,与人争风吃醋打死了人,这样的人,如何为师?更别说是太子师,想必,康太师这会儿一定很忙,忙到没空抽手再管什么科考舞弊、水利图之类的小事了。” “康太师真的病了,昨夜,连寻数名太医郎中过府。”凝箩笑着,有些可惜的说道,“只是,如今康公子又是被贬又是被杖罚,我们眠风楼还真的是,失了一尊大佛。” “箩姨又怎知这是尊大佛而不是瘟神呢?”朱月暖心情极好,挥动了一下手臂,跳了起来,“这段日子劳箩姨费心了,改日,我定再来看你。” “小姐这是要走?”凝箩惊讶的看着她。 “我的伤已经好了,不怕出去见人。”朱月暖点头,两眼弯弯,“想必,禹知也快出来了,我想去接他。” “如此,我便不拦着小姐,小姐若有空,或是有什么事,尽管来寻我。”凝箩了然,含笑点头。 朱月暖应下,略作收拾,便离开了眠风楼。 六月的天,京都的阳光却并不毒辣,街头,依然热热闹闹、熙熙攘攘。 叫卖声、问询声、讨价还价声……交织成独特的乐曲,热闹却并不显嘈杂。 朱月暖顺着街缓行,边走边打量着两边的商铺和小摊子。 “让开让开!”突然,对面传来喧哗声,打破了原本的乐曲。 对面街头,行人避让,一队手持长枪的官兵急匆匆的斥散行人,往这边冲来。 朱月暖微愣,和路边行人一样,退让到了边上的商铺门下。 官兵匆匆而行,却在前方不远的十字路口左转。 “这又是怎么了?”有人在问。 “谁知道呢,估计又是抓什么人吧。” “之前倒霉的是状元爷,这一次却又不知道是哪个喽,唉,这世道……” “听说状元爷是被冤枉的,禹洋府近万名学子为他陈情呢。” “嗳,我也听说了,这位状元爷的祖上,可是当年打造九龙盒的那位楚匠神呢。” 朱月暖听到这些声音,忍不住转头瞧了瞧。 说话的都是京都的百姓,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朱月暖只是扫了一眼,这一侧头,立即停住了目光,只见,那些人的后面,站着几个头戴斗笠的灰衣少年。 他们就那样不经意的散落在后面,瞧着那头官兵过去的方向,一个个的,穿得不起眼,却意外的吸引了朱月暖的眼球。 她想也不想,走了过去。 那几个少年突然抬头,扫向了她,眼中带着警惕。 “跟我来。”朱月暖只是低语一句,并没有停留便往后头小巷走去。 几个少年互相看了看,默不作声的跟上。 拐出小巷子,有个成衣铺,朱月暖直接走了进去,一锭银子放到了柜台上:“掌柜的,来几套漂亮的女装,要时下最受欢迎的。” “有有有。”掌柜的一瞧,立即点头,捧了银子,“夫人请稍候,我这便去取。” 说罢,往旁边屋子去了。 朱月暖转身,看到那几个少年站在外面,忙冲他们招了招手:“都进去,换上女装。” “你是谁?”一少年开口,警惕的看着她。 “为什么让我们跟你来?”第二个接着问。 “你想做什么?”第三个。 “都别想得逞。”第四个。 “我们班主马上回来了。”第五个。 “他很厉害。”第一个…… “你别想打我们主意。”第二个…… “他不会……”第三个正开口,朱月暖立即抬手打断:“你们是想等着被那些官兵抓吗?不想就赶紧进去换上衣服。” “官兵?”第一个皱眉。 “他们是来抓我们的吗?”第二个挑眉。 “他们为什么要抓我们?”第三个眨眼。 “我们又没做什么坏事。”第四个噘嘴。 “你怎么知道他们是来抓我们的?”第五个瞪着朱月暖。 “……”朱月暖顿时无语,她就这样古怪的打量着五个少年,好一会儿,才问,“你们……不是春嬉园的?” “我们是。”这一次,五个人异口同声,但紧接着,又是第一个开始发言:“你怎么知道?” “你认识我们吗?” “你是不是看过我们的戏?” “打住!”朱月暖有些受不了的抬起双手,抢在第三个开口之前,瞪着他们,问,“你们班主人呢?” “他……”第一个应。 “好啦好啦好啦~~”朱月暖立即又抢着说道,“你们什么都不用说了,既然是春嬉园的,那么,就听我的话,进去换衣服,我不会害你们的。” “好吧。”几个少年互相看了看,总算点头,往里面的屋子走去。 “夫人,这是……”掌柜的拿着几套衣服出来,看到这五个少年,吃惊的看着他们。 “给他们。”朱月暖冲着几个少年抬了抬下巴。 此时,几个少年倒是没说什么,依次上前,从掌柜的手上接了衣服。 “哪里可以更衣?”朱月暖问。 “里……里面。”掌柜的还是有些没回神的样子。 朱月暖点头,带着几人往里,走到门口,突然又转头冲着掌柜的说道:“掌柜的想来也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 “是是是,我明白,我明白……”掌柜的接触到朱月暖的目光,打了个寒颤,连忙点头哈腰的表示。 “进去,换衣服。”朱月暖满意的点头,撩开布帘,冲几个少年简单的下了命令。(未完待续) 146迎归 街头,依然纷乱,官兵们成队的跑过,又成队的跑了出来,开始散开在街面上搜索。 朱月暖站在成衣铺面前,等着那五人出来。 巷子口,出现一个戴斗笠的男人,穿着再寻常不过的灰色布衣,身形修长,一步一步的过来,不快,却转瞬到了朱月暖面前。 朱月暖一直注意着巷子里的动静,看到这人在她面前站定,便往一边退了退,目光也跟着扫了过去。 剑眉几乎入鬓,单凤眼清澈而深遂,恰到好处的鼻下,薄薄的唇微微上扬,再配上那白如凝脂的脸……竟比那姑娘还要美上几分。 朱月暖不由多看了两眼。 男子瞧了瞧成衣铺子的招牌,目光又移到朱月暖身上,流连一番,微微一笑。 “这位公子可是要买什么?”掌柜的看到有人上门,忙迎了出去。 “掌柜的,可曾看到五个少年郎?”男子的声音,清脆中又有一丝绵软,煞是好听。 “五个……”掌柜的惊愕的抬头,又马上看向朱月暖,不知所措。 “你是他们口中的班主?”朱月暖这才开口试探着问。 “看来,他们说的那位夫人便是你了。”男子侧身,正对着朱月暖笑了笑,问,“他们现在何处?” “在里面。”朱月暖指了指成衣铺子,“既然你来了,便交给你了。” “多谢夫人援手。”男子也是个通透的人儿,什么都没问便明白了,一笑之下,风情自生,冲着朱月暖拱了拱手。“不知夫人可是姓朱?” “是。”朱月暖有些讶异,却没有开口问。 “在下凤青落。”男子竟自报姓名,笑了笑,“再会。”说罢,走进了成衣铺子里面,去寻那些少年去了。 “掌柜的,记住你的话。有些事。没看到比看到要好。”朱月暖看到一边有些惊惶的掌柜,笑着说了一句,“账我结了。先走一步。” “是是是。”掌柜的连连点头,目送朱月暖离开。 朱月暖直接到了将军府,这一次,她倒是没提再回客栈去。而是留了下来。 府中上下,最最高兴的还数朱怜卿。当天就接着朱月暖痛痛快快的打了一场,动用了好几样兵器,倒是各有输赢。 朱广正也遇到几次,问了些机关巧术方向的事。 朱安旭却变得有些忙。他自打回京便挂的闲职,可这一次,天牢被劫事件之后。皇帝突然又把城防军的兵权给了他,让他负责京都安全之余。也频频召他入宫议事。 “表妹!大喜啊!”这一日,朱月暖正向朱怜卿在学推练演兵,陆霖大步跑了进来,高兴的喊着。 “什么喜事乐成这样?”朱怜卿也不责怪,只是好奇的问。 “刚刚朝堂上的消息,几位御史齐齐弹劾康太师,直指他背里贪污受贿、结党营私、怂恿其子狎丨玩娈丨童,并且,应君还收到了无数的证据呢,其中一件,就是康太子那个尚南风的长房嫡孙,指使人偷取考题贩卖牟利,并栽脏他人的证据。”陆霖说到最后,兴奋的手舞足蹈,“另外,禹洋府又送上一份,历年来,康太师的人私下拢络学子以及各方势力的证据,这一下,康太师完了。” “就这样完……”朱月暖皱眉,摇了摇头,“应该没这么容易,康太师是圣上亲自为太子选的老师,打太子十岁坐上太子位,他就在太子身边,如今的证据虽多,但指证的都不是他本人,他完全可以说他不知情,可以说他为了太师,顾不上家,更顾不得手下人如何打他的旗子胡弄行事,到时候,抛去几个棋子,他一样安然。” “暖丫头说的有道理,毕竟是这么多年的根基,凭这些,哪那么容易掰倒他。”朱怜卿闻言,笑道,“更何况,帝王之术,皇帝怎么可能削去康太师那一边的实力,坐视别的派系坐大呢?” “这样都完不了?”陆霖不高兴的呼了一口气。 “我倒是不希望康太师出事。”朱怜卿摇了摇头,说道。 “娘,你怎么帮着敌人说话?”陆霖抱怨着。 “傻二,康太师要是出了事,只怕下一个倒霉的就是我们朱家了。”朱怜卿一个爆栗子就赏了过去,说道,“如今这朝堂上,能和康太师互相牵制的人是谁?你也不长点儿脑子想想,因为这次科举舞弊的案子,你外公也算是和朝中清流有了往来,你觉得,皇帝还会怎么动康太师吗?以我看,一旦动了太师府,那也就说明我们家的安稳日子也到头了。” “表姑说的在理。”朱月暖也是喟然长叹,说道,“只不知,这一次是谁倒霉,要被当成那替罪的羊了。” “管他谁呢,只要我们这边没事,一切都是好事。”朱怜卿大大咧咧的挥手。 “真是的,还不如以前在边城来得爽快。”陆霖嘀嘀咕咕着,“整天斗来斗去的,累不累啊。” “噗~不服?来战!”朱月暖喷笑,打趣道。 得知楚宜桐的事希望在即,她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脸上的笑也明媚了许多。 一连三天,各种消息纷至沓来,一件接着一件的送到了将军府里。 乌大人和楚宜桐被带出天牢,上了朝。 皇帝亲自监审,大理寺正和刑部尚书主审,文武百官皆是旁听。 康太师再一次被抬上了金殿。 礼部尚书也被抬上了金殿。 至于如何审的过程,却是无从得知。 只知道,朱安旭在第三天的黄昏时分,才传来了信:“科举舞弊一案,经查,已证实乃礼部尚书所为,漏题敛财,设计乌为正为替罪羊,岂图除去乌为正。现证据确凿,礼部尚书被判斩立决,礼部尚书之职,由乌为正接任。新科状元楚宜桐德才兼备,实国之栋梁,特委任其为高祈府砦门县为县令。” “金殿已下朝,将军传话说,让大家去府门前迎一迎楚姑爷呢,准备些柚子水,给去去霉气。”传话的朱安旭的亲兵,和朱怜卿等人都熟,说话并没有拘谨。 “现在是能马上回来了?”朱月暖闻言,坐不住了。 “是,怕是一会儿就到门口了。”亲兵笑着点头。 “走,我们接他们去。”朱怜卿扔下手中棋子,迅速吩咐,“让人准备柚子水,热水,衣服什么的,好好的给我们楚姑爷去去霉气……咦,这丫头跑这样快。” 此时,朱月暖已经跑出了将军府大门,一伸头,果然,护城河那边已经转过,正往这边走来。 朱月暖的脚步突然就定住了,她就这样站在大门外的道上,直直的看着越来越近的马车。 马车后只有陆霈陆霖,显然,朱安旭和楚宜桐都坐在马车里。 “来了吗?”朱怜卿已经通知了整个将军府的人,声势浩大的涌出来,家丁们已经准备好了鞭炮。 “总算是没事了。”朱广正笑着,似安抚朱月暖,又似是感叹。 “是呀,这道坎过去,以后等着享福吧。”朱怜卿笑着拍了拍朱月暖的肩笑道。 朱月暖只是笑,眼眶却是微微的红,目光始终盯在那马车上。 终于,马车停在了大门口,布帘子掀开,朱安旭和楚宜桐一前一后的下车。 楚宜桐身上的囚衣已经换下,身上穿的依然是他之前的儒衫,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戴的却不再是儒巾,而是用发带挽起,玉簪固定,垂下的墨发落在肩上,拂在脸上,越发显得他的白净。 岱山书院里两个月锻炼出来微麦色也因这几个月再一次褪去。 但同时,他身上那种浓浓的温和感却似淡了些许,整个人变得越发沉静,此时站在那儿,一举手一投足间,还真有了些许官大人的气势。 “噼哩啪啦”的鞭炮声响起,众人齐齐相贺。 楚宜桐先给朱广正和朱怜卿几位长辈行了礼,才缓身转向朱月暖,浅笑:“暖暖,我回来了。” 一句话,似是触动了朱月暖,她眼眶更红,上前几步直接扑进了他怀里,双手紧紧圈住他的腰,埋首在他胸前。 楚宜桐顿时愣住,随即笑着抬手环住朱月暖的腰,轻抚着她的背,温声说道:“没事了,都过去了。” 朱月暖只是紧紧抱着他,不敢抬头,也不顾四周有多少人瞧着。 “暖丫头,有话进去说。”最后还是朱怜卿忍笑上前,提醒道,“已经准备了柚子水,先让禹知进去好好的去去晦气,有什么体己话,等吃过饭,由你们关起门来说个够。” “表姑……”朱月暖这才抬头,略略退开了些,微红着脸娇嗔的横了朱怜卿一眼。 “都过去了。”朱安旭笑容满面,“今晚,好好的筹备筹备,为禹知压压惊。” “早就备下了,还用您说呀。”朱怜卿爽朗的笑,抬手招呼了人上前,拿着柚枝沾上水往楚宜桐身上洒去,一边还在门前备下了火盆。 “一起跳一起跳,日后,这小夫妻的小日子一定能红红火火。”朱怜卿像个孩子般在一边起哄着。 楚宜桐浅笑,主动伸手拉住朱月暖的手,齐齐迈了过去。(未完待续) 147三不管的地方 热闹了一天的将军府随着压惊宴的结束,归于宁静。 客院里,朱月暖披着刚刚擦干的长发,站在桌边剪着烛芯,听着院子里偶尔响起的虫鸣声。 烛光摇曳,映得她的脸明晦不清。 隔间里,水声渐停,片刻的悉索之后,楚宜桐穿着长衫走了出来,垂在脑后的墨发微湿,白净的脸上还染着酒气,似抹了淡淡的胭脂。 看到背对着他的朱月暖时,他脚步顿了顿,浅浅一笑,才缓步过去。 “暖暖,怎不先歇息?” “不困。”朱月暖闻言,放下了手中的剪,转身瞧着他,神情间带着些许的不自在,不过,她还是迎了上去,“我帮你拭发吧。” “不用。”楚宜桐轻笑,伸手拉住了她,“我们说说话。” “好。”朱月暖一愣,随即笑了,跟着他坐到桌边。 楚宜桐却没有开口,只是静静的凝望着她,眼神认真而又仔细,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出点儿什么。 “怎么了?”朱月暖的脸无端的红了起来,双目却晶亮的回望着他,抬手在他面前轻晃了晃,笑道,“在牢中呆傻了?” “你瘦了。”楚宜桐这才吐了一句。 “你不也一样。”朱月暖忍不住抿嘴笑道,“你就想和我说这个?” “不是……”楚宜桐摇头。 “那你想说什么?”朱月暖微微倾身,双手拄着他的膝盖,抬起头看着他,目光中隐约的流露一丝期待。 “我……”楚宜桐张了张口,又似乎有些为难。敛了眸落在放在他膝上的那双素手上。 “说呀?”朱月暖目光熠熠生辉。 “我可能……只能在家等几天。”楚宜桐停顿时片刻,还是开了口,“十月之前,必须到砦门就任。” “嗯,我知道,等我们回家安顿好,就带着公爹、婆婆一起去吧。”朱月暖点头。笑着说道。 “不……”楚宜桐却摇头。再次抬头,愧疚的看着她,“暖暖。我一个人去,家里……还是得劳你累心。” “为什么呀?”朱月暖不明白了,疑惑的问。 “爹和二弟已被工部破格收编,他们不能跟我同去。娘一人在家,难免孤单。所以,你……”楚宜桐说到这儿,又停住,似乎在斟酌说词。 朱月暖眯了眯眼睛。突然凑上前去,几乎贴上他的脸,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暖暖……”楚宜桐无奈的叹气。微微往后仰了仰,“听我的。好吗?等我在那边稳定下来,我再派人接你们。” 朱月暖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是瞧着他。 楚宜桐再次叹气,伸手握住她的手,柔声说道:“前路未知,我不能让你跟着我受苦,也不能让爹娘……” 话还没说完,朱月暖却微咬了咬唇,起身直接将他的手拉开,一屁丨股坐到了他怀里,双手捧着他的脸,瞪着他用肯定的语气说道:“你有事瞒着我。” 楚宜桐整个人都僵住,双臂就这样微张着,一张脸顿时变得跟关二爷一样,通红通红,直晕染到了耳后。 “有什么事,不能跟我说吗?”朱月暖的双手松开他的脸,却搂向了他的颈,微嘟着嘴幽怨的看着他,问。 “不是……”楚宜桐的气息有些不稳,不过,整个人倒是缓和了下来,双手微捏了捏拳,慢慢的收了回来,挽上她的背,抬头瞧着她,“我只是想等稳定些,再接你过去。” “我不怕苦。”朱月暖嘟嘴,不太高兴。 “可是,娘身边不能没人。”楚宜桐试图说服她,神情为难。 “真的只能这样?”朱月暖打量他,问。 “暖暖,我亦不想……”楚宜桐无声叹气。 “好吧。”朱月暖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忽的妥协,放松了身子倚入他怀里,声音轻得不能再轻,侧头枕着他的肩,幽幽的问,“你什么时候起程?” “先回家祭祖,告别爹娘就走。”楚宜桐坐着,挽着她后背的手迟疑片刻,总算动了动,紧紧抱住了她的腰肢,“不早了,早些歇息吧。” “好。”朱月暖应的干脆,但轻轻的语气中,隐约的带了一丝娇羞。 楚宜桐松开了手,低头瞧着她,疑惑:“暖暖?” “嗯?”朱月暖睁开眼睛,一瞬的迟顿之后,她忽的脸一红,松手起身。 楚宜桐起身,冲她笑了笑,先走向了床榻。 朱月暖站在原地,瞅着他的背影瞧了好一会儿,才噘了噘嘴,嘀咕了一句:“真是呆子。” 她没瞧见的是,她这一句话出口,楚宜桐的脚步微顿了一刹,嘴角勾了勾,又马上若有其事的往前。 这一晚,安然无事。 次日,去给朱安旭等人请安,楚宜桐被朱安旭叫进书房,朱月暖没有跟上,径自去寻了朱怜卿。 “表姑早。”匆匆给朱怜卿打了个招呼,她就直奔小书房。 那小书房里,悬着一副地图。 朱月暖冲到地图前便找了起来。 “暖丫头,一大早风风火火的做什么呢?”朱怜卿好奇的跟了过来,凑到朱月暖身边,瞧了一眼问道。 “高祈府砦门县……”朱月暖的手指在高祈府那一块寻着。 “你看这个做什么?”朱怜卿站在后面,脸色忽的有些无奈。 “找到了。”朱月暖的手指定在地图的左上方,顿时,变了脸色。 地图上,整个龙樾国就像一只展翅的雄鹰,而高祈府就是那鹰的头,砦门县便是那鹰嘴,前面龙威山,后有龙鳞山,中间贯穿着黑水河,最最要紧的是,东北方是凤栖国,西南方是虎佑国。 “怪不得……”朱月暖长叹一声,手指敲了敲砦门县所在,“表姑,你能告诉我,这一带的兵力布置吗?” “暖丫头,你也知道的,皇命难违,如今这结果已经是最好的……”朱怜卿有些难过的看着朱月暖,抬手拍了拍朱月暖的肩膀,“这一次,康太师失去了嫡孙以及手下几股得力助势,对他来说,是重创,乌大人已接替了礼部尚书的职位,若是禹知再被重要……这是那些人无论如何都不会允许的。” “表姑,我懂。”朱月暖此时,反而显得平静,听到朱怜卿这番话,不由转头笑道,“我只是问那边的兵力布置而已,没别的意思。” “高祈府、北骥府、良贡府都驻有大军,三府对虎佑、凤栖都互有牵制。”朱怜卿盯着她瞧,好一会儿,无奈的摇了摇头,手指在图上虚画出一条线,“这些年,凤栖国倒是态度极好,每年都有进贡,边城的百姓也鲜有被扰的情况,玄安国这边,隔着海,不足为虑,唯有虎佑,一直野心勃勃,频频有扰民现象发生,你也知道的,这些年的征战,主要都是针对虎佑国。” “我听说,高祈府境内,并不太平。”朱月暖听得极认真,目光定在砦门县的位置,叹气,“如此委任,与流放何异?” “此事,爹和大哥昨夜也解释过。”朱怜卿点头,“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禹知之才,此次事件中也已经纳入了康太师的视线,他要想动乌大人,如今已有些难度,可禹知,仅仅只是个新科状元,无权无职,若失了此次的机会,便有可能,长长久久的被雪藏,对康太师而言,捏死一个无权无职的状元或是翰林,那是轻而易举的事。” 朱月暖静静的听着,看着那图上砦门县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朱怜卿双手揽上她的肩,继续说道:“相反,现在砦门虽然与流放无异,可,好歹也是七品县令,也是朝廷正式任命的官,康太师想动手,也得掂量掂量我们将军府同不同意,掂量掂量所有的清流学子可同意。” “学子联名,却也把无形的双刃剑……”朱月暖喟然长叹。 “如果,禹知想要脱离这些纷争,也是有办法的。”朱怜卿瞧着她,“砦门县是三不管地带,纵然危险,但,机遇险中求,只要你们愿意,就有办法脱离这些纷争。” “他有他的抱负,如此逃避的事情,他是不会同意的。”朱月暖直接否定朱怜卿的说法。 “你倒是了解他,之前爹问他的时候,他便是如此说法。”朱怜卿笑着,瞧着朱月暖那认真的样子,再一次拍着她的肩,安抚道,“放心吧,爹和大哥商量过,会挑一队精锐的亲卫相随,而且,我不久之后,也会回锁龙江,到时离得也近。” 朱月暖瞟了锁龙江的方向一眼,抽了抽嘴角,手指一弹:“我了解他,他却不了解,昨夜还试图以担心我婆婆无人照应想留我在家中。” “楚家父子虽进工部,但,禹洋府亦是此次兴修水利之重点,他们应该不会离开家中太远,再说了,照顾老人的事儿,请几个可靠的会功夫的丫环小厮不就能搞定了吗?”朱怜卿连拍着朱月暖的肩,“我支持你,毕竟,禹知书生气太重,在那种地方,有时候,还是拳头比较管用,有你在他身边,你俩一文一武,方是上上上上策~~~” 朱怜卿说着,语气随着手指怪模怪样的上扬着。 “我也是这么想的。”朱月暖傲气的抬了下巴,说道,“到时候,谁不服?来战!!”(未完待续) 148休得好 几天后,朱安旭下了早朝归家,便派人去喊朱月暖和楚宜桐到书房。 朱月暖和楚宜桐到的时候,朱安旭正站在书案前,双手负在身后,低着头来回的数步子,两人互相对望一眼,笑着进门,双双行礼:“舅公。” “今日,出了一件事,你们且瞧瞧。”朱安旭指了指书案。 朱月暖快步过去,却见书案上放着一张纸,纸上写着一串的名字,其中,舒姚清三字被重点给圈了出来。 “舅公,我妹夫他怎么了?”朱月暖惊讶的抬头,问。 “这些人,都是这几日盘查出来的,科考舞弊有关的人,舒姚清在此事中,牵扯颇深呐。”朱安旭转过去,食指和中指并着冲着朱月暖手中名单虚点了点,“如今,这上面的人已经全部逮入牢中,舒姚清亦不能例外。” “他涉及了科考舞弊案?!!”朱月暖顿时惊得睁大了眼睛,“这……这不会是弄错了吧?他都落榜了。” “莫急,且听舅公细说。”楚宜桐也是面露惊讶之色,上前安抚了朱月暖一句,接了她手中的名单。 “他亲口承认,是他和死去的那位主事联络,是他把科考要用的用具领出去寻人刻的事,也是他把东西送回的,至于他的落榜,也是因为知晓此案的关系,才有意落的榜。”朱安旭叹了口气,“他亲口承认,口供上也按了手印,我纵然有心想为他辩一辩,也不可能了。” “怎么这样……”朱月暖皱了眉,急急问道,“舅公。他会被判什么?” “提出此事的人,与康太师过从甚密,又适逢这个节骨眼上,舒姚清的供认,让我等措手不及,他流放北疆已成定局。”朱安旭除了叹气还是叹气。 “舅公,我们可否去看望他?”楚宜桐放下那名单。也没什么可表态。而是温和的问。 “去瞧他做什么?不思好好上进,偏和康子牧他们走在一起,之前去……”朱月暖很不高兴的说道。刚要说眠风楼,忽的目光看向朱安旭,改了话锋,“之前种种也就算了。现如今居然冲着自家姐夫下手,真真不是人。就让他哪凉快哪待着去。” “暖暖,或许,他有什么苦衷。”楚宜桐摇着头,安抚着朱月暖。 “什么苦衷能让他做出这样的事来?”朱月暖瞪他。“他害的人可是你,你还帮他说话,你缺心眼儿啊?” “我是觉得。他不是那种人罢了。”楚宜桐包容的看着朱月暖,“况且。不论他做了什么,他好歹也是你妹夫,进了京都不能与我们同回,或许,他会有什么话要转托家中的呢?” “你们去瞧瞧也好。”朱安旭赞成楚宜桐的话,从书架上取下一个盒子,拿出一块令牌,“天牢如今由我的人接管,你们拿着这个自能见到舒姚清,我之前也与他聊过,他的谈吐虽不及禹知,但,我觉着他并非大奸大恶之人,或许,他真有苦衷。” “能有什么苦衷。”朱月暖不爽的嘀咕了一句,不过还是乖乖的跟着楚宜桐前往天牢。 天牢的守护如今都归在朱安旭之下,气氛也比之前严谨了许多,他们刚刚出现在长长的通道上,两边的高墙上便架起了密密麻麻的弓箭,随着他们的移动,墙头上的弓箭也在往那边递延。 “要是之前就是舅公在守,估计这里面我都别想进来了。”朱月暖抬头瞧着,不由感概了一句。 楚宜桐提着食盒,却如闲庭信步般淡然,并不在意那些弓箭的威胁,听到朱月暖的话,他轻笑:“你又不是来劫狱的,怕他们作甚?” “我虽不是来劫狱的,但他们这样,还是很让人觉得有压力的好不好?”朱月暖指了指上方的弓箭手们,伸腿踢了两下,拖着声音感叹道,“只不过,今天与上次来时,心情倒是大不同了。” “有何不同?”楚宜桐浅笑着问,目光落在身前长长的影子上,他的和她的,相依在一处,几乎没有半点儿嫌隙,盯了片刻,他抬了头瞧向身边的人。 “上一次,我不知道这一切是你们的局呀,乍然听到你被关在这儿,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刑,有没有受他们折腾,这心里,火急火燎的,哪里能和今天的比?”朱月暖叹气,看着前方不远的天牢牢门,“上一次我都要进去了,结果,是舒姚清求了康子牧,拿着康太师的令牌来这儿,害我不得不退,如今,却是风水轮流转了,轮到我们给他送饭。” “所以,你便让许牢头送了一个食盒,带了四字。”楚宜桐笑看着她,目光眷眷中,似乎又带着别的。 “是呀,我知道,你一定会懂的。”朱月暖有些小得意。 “自然懂得,我的暖妻为我千里而来,纵然是冰冷的牢里,也是温暖的。”楚宜桐认真的点头。 “咦?你在牢中的时候,乌大人都教了你什么?居然也会说这样哄人高兴的话了。”朱月暖惊讶的侧了身,边倒着走边瞧着他问。 “那你可高兴?”楚宜桐问。 “高兴,当然高兴。”朱月暖说到这儿,又摇了摇头,撇着嘴说道,“不过,你还是别学这些。” “为何?”楚宜桐留意着她的脚步,一只手已经腾了出来。 “怕你说得习惯了,也对别的女子说呀。”朱月暖直白的回答道。 “不会。”楚宜桐顿时笑了,连连摇头。 此时,已到牢门前。 看守已然换了人,许牢头却是还在,看到朱月暖和楚宜桐有些错愕。 “许牢头,我们想看看舒姚清。”朱月暖拿出朱安旭给的令牌,笑盈盈的和许牢头打招呼。 许牢头依然是那副不苟言笑的样子,面无表情的接了令牌,细细打量,双手递还了朱月暖,退到一边:“请。” “多谢。”朱月暖笑笑,跟在楚宜桐身后。 “有劳。”楚宜桐冲着许牢头含笑点头。 许牢头什么也没说,在前面带路。 牢房里很暗,只有牢房上方高高的天窗泄入几道光亮,到处弥漫着一股腐烂和尿骚味儿,时不时的,角落传出一些一闪而过的动静。 朱月暖微皱着眉抽了抽鼻翼,看了看前面的楚宜桐。 楚宜桐却依然如往常一样,淡然自若,提着食盒稳稳的走在前面,罩着月白色儒衫的身姿穿行在隐隐绰绰的光线中,颀长却不显单薄。 “请。”许牢头在一处石牢前停下,打开了铁栅门。 楚宜桐没有犹豫,一脚踏了进去。 朱月暖跟着迈进的时候微微的顿了顿,石牢中的角落,铺着厚厚的稻草,稻草上铺着一张破草席了,此时,上面正背对他们蜷缩着一个人,身上的囚衣有几条鞭痕,不如楚宜桐之前的整洁,却也不及乌大人的狼狈。 牢房的角落还摆着一个有盖子的马桶,但,这样封闭的地方,那盖子根本就没起什么作用。 “两刻钟。”许牢头看了看她,提醒了一句。 朱月暖点头,走了进去。 许牢头锁上门,径自离开。 “舒兄。”楚宜桐已经放下食盒,温和的唤着那人。 那人动了动,转过身来,看着朱月暖和楚宜桐,明显的一愣,撑着坐了起来,果然就是舒姚清。 “你们怎么来了?”舒姚清有些吃力的盘了腿,苦笑着,“当初,我来时,也是在这儿,这才不过多时,便轮到你来瞧我了。” 朱月暖惊讶的看看楚宜桐,不过,她很快转向舒姚清,上前就是一巴掌:“舒姚清,你还是不是人?!居然做出这样的事,伙同他人如此谋害自家人。” 这一巴掌的力道不小,舒姚清挨了个结结实实,整个人都歪倒在一边。 “暖暖,不可。”楚宜桐被朱月暖这突然的一下给惊着,忙上前拦下她,温声安抚道,“莫要如此,且让我与他好好谈谈。” “他差点儿害死你,我打他这一巴掌还是轻的。”朱月暖倒是没再上前,却指着舒姚清骂道,“枉月馨在家苦盼,你倒是好,做出这种事来,现如今,你落个流放,你让月馨和幼小的孩子如何自处?” “馨儿她……”舒姚清缓缓的爬了起来,重新坐好,看向朱月暖,低低的问,“可好?” “托你那位小妾的福,险些去见阎王。”朱月暖冷哼着,“你可知,你的妾,还有你相帮的那所谓的康公子,差点儿要了我们姐妹俩的命?差点儿要了你儿子的命?瞧瞧你,帮了他,又是什么下场?” “是我对不起馨儿……”舒姚清低着头,从怀里取出一张纸,手微颤,却坚持着递向朱月暖,“劳烦姐姐帮我把这个带给馨儿……” 朱月暖瞪着他,一把抢了过来,当着面抖开,一瞧,顿时睁大了眼睛:“休书!” “舒兄……”楚宜桐闻言,顿时叹了一口气,“你这是何苦。” “好一个休书!”朱月暖一眼扫过,重新折了起来,瞧着舒姚清冷笑,“休得好!我便替月馨收下,从此,朱月馨与你舒家再无半点儿干系!!”(未完待续) ps:谢谢梓萱宝贝的小粉红~~~~ 149疑似写信人 “舒兄,你可是有什么苦衷?”楚宜桐也不怕脏,安然的盘坐在舒姚清对面的地上,从食盒里一盘一盘的端出菜肴,一边温和的问。 “没有。”舒姚清几乎没有犹豫,别着头不去看他,梗声说道,“你们走吧。” “你我是连襟兄弟,一同游学,一同进京,如今,却不能一同归乡,这杯水酒就当是作别吧。”楚宜桐没理会他,径自从食盒里取出杯子和酒,满上,递到舒姚清的面前,目光平静的看着他浅笑,“敬你我同窗十载的情谊。” 舒姚清猛的抬头,盯着楚宜桐片刻,苦笑道:“好一个同窗十载!”说罢,赌气似的扮过楚宜桐手中的杯子,也不顾不管,一饮而尽。 朱月暖捏着那封休书,指节微白,皱着眉冷眼看着舒姚清的一举一动,没有作声。 楚宜桐却只是笑笑,慢慢喝下杯里的酒。 舒姚清看着楚宜桐一贯慢条斯理的作派,胸膛起伏渐渐的急促了起来,伸手抢了那地上的酒壶,也不倒出来,直接就着壶口喝了起来。 酒渍顺着他的下巴渗下,顺着他的颈滴落到囚衣上。 却在同时,两行清泪也顺着眼角无声滑落。 “啪~~” 舒姚清喝完,随手一掷,酒壶撞在墙上,顿时四分五裂,而他又恢复了刚刚他们刚进来时,那副死气沉沉的样子,也不去吃面前的小菜,径自转身躺下,抱着身体蜷缩成一团。 “舒兄……”楚宜桐看着他轻叹,刚刚开口。便被舒姚清打断:“你们走吧,我累了。” 楚宜桐看着他,还要说些什么,朱月暖冷哼一声,抢了先:“禹知,我们走!他这种无情无义的人,何必理他?我现在倒是要庆幸。默默尚幼。不曾见过自己的亲爹,也不用为这样一个爹伤心难过。” “他……叫默默?”舒姚清忽的低低的问了一句。 “你休书已写,他叫什么。也与你无关了。”朱月暖冷哼着,冲楚宜桐说道,“禹知,我们走。让他在这儿自生自灭!” “暖暖。”楚宜桐不赞同的冲着朱月暖摇了摇头,眼神安抚。 “自己做错了事。还摆出这样一副不死不活的样子,给谁看?”朱月暖却无视楚宜桐的目光,继续冷嘲热讽道,“你以为。你摆出这个样子,就能博得我们的同情吗?我告诉你,不可能!等我回去。我便把休书送给月馨,让她再择良人。至于默默,他打从出生,有爹没爹一个样,没了你,他还有外公外婆,还有姨母姨父,他一样会长大,一样会出息,可怜的,只有你舒家的人,只有你的老父老母,不会是别人!” 舒姚清沉默着,蜷缩着的身子微微发颤。 “禹知,走啦。”朱月暖上前拉起楚宜桐,冲他说道,“这种人,不值得我们同情。” “暖暖,他是你妹夫。”楚宜桐反手握住她,叹着气说道。 “他已经不是了。”朱月暖扬了扬手中的休书,伸手挽住他的手臂,将他往门口拉,一边不屑的啐道,“他这是自己作的!活该!!” 楚宜桐只是叹气,转头瞧着舒姚清的背,轻声说道:“舒兄,我们走了,好好珍重。” “一日不见,如三秋兮……今时,望窗外微雨,思吾妻……”突然,舒姚清低低的念了一句。 朱月暖的眸瞬间凝住,扫向舒姚清。 “舒兄如此情深,又何苦……”楚宜桐听到,不免感叹了一句。 “休书都写了,还思什么思,堂堂男儿却如此悲春伤秋,哼,舒姚清,我鄙视你!”朱月暖却鄙夷的讽刺道,说罢,冲着外面高声喊,“许牢头,麻烦开一下门。” 许牢头兴许离得并不远,很快就来了,放了他们出去。 “许牢头,麻烦你把那些收一收,省得他有个三长两短的,还要赖我们谋害了他。”朱月暖指了指舒姚清身后那些一筷未动的菜。 “好。”许牢头点了点头。 “走啦。”朱月暖拉着还在观望的楚宜桐往外走。 对面的石牢里,关着四个人,正冲着他们瞧,忽然,其中一个嗤笑道:“没想到,堂堂状元爷的夫人,竟然是如此泼妇!” “看什么看?没见过泼妇啊?”朱月暖立即还了一句。 那人瞧了她一眼,转身坐到角落闭目养神去了,似乎并没有听到朱月暖这一句话似的。 朱月暖皱了皱眉,瞪了他一眼,跟着楚宜桐出去。 到了外面,她反倒沉默了下来,只低着头打量着手中的休书,不言不语。 楚宜桐频频看向她,目露疑惑。 许久,通道已过一半,朱月暖才抬头,一眼便看到了楚宜桐在看她,不由笑道:“看什么看?没见过泼妇啊?”相同的话,不同的语气,此时此刻却是完全的娇嗔打趣。 “暖妻又怎会是泼妇。”楚宜桐浅浅一笑,摇了摇头,抬头看了看远处的天际,轻声说道,“我觉得,舒兄有苦衷,这一趟过来,我越发相信,他是有苦衷的。” 朱月暖听着,难得的没有去诽议舒姚清,而是沉默。 楚宜桐没听到她的声音,不由惊讶的侧头,问:“你怎么了?” “禹知,你之前给我写的信,舒姚清可看过?”朱月暖抬头,轻声问道。 “我寄家书时,有一两次是他与我同行。”楚宜桐点了点头。 “还记得,那日我收到信,同时,公爹与小叔子从禹洋府归来,小叔子也给了我一封信。”朱月暖望着他,目光中闪现一丝深思,“同样的字,却是不一样的称呼,一封是暖妻如晤。一封却是月暖吾妻。” “便是那封藏有玄机的书信?”楚宜桐瞬间领悟,微侧了侧头瞄了身后的天牢一眼,“难道是……” “我之前并不曾把信的内容告诉你们。”朱月暖再一次挽住他的手,并肩前行,似轻叹般的说了一句,“他方才所念,便是其中之一。” “……”楚宜桐顿时静默。 回到将军府后。两人立即去了朱安旭的书房。 朱安旭上朝还没回来。 两人闲坐。楚宜桐手捧起一卷兵法细读,朱月暖站在了沙盘前。 朱安旭书房里的沙盘比起朱怜卿的图还要详尽,山川河流、小镇乡村一应俱全。除此,还有无数的小旗子。 朱月暖围着沙盘转了起来。 她看到,代表龙樾国的绿色小旗,沿着良贡府与虎佑相邻的边缘插得密密麻麻的。几不透风,北骥那边也是如此。一路阻隔了凤栖国和玄安国。 而高祈府,却不是沿着边疆线,而只是顺着伏龙河一线排开,包括整个砦门县在内的“鹰嘴”却不见绿旗。倒是各种色的彩旗各处开花。 朱月暖又瞧向邻国的方向。 代表虎佑国是暗红的旗,一样挨着疆界密密麻麻的排开,与良贡府的绿旗成对峙之势。凤栖国用的是白色旗,玄安国用的是蓝色旗。只是不同于虎佑国的压境之势,这两国都是退离龙樾疆界一寸左右驻扎,明显的区别。 再看砦门县的情况,就像染锦布坊的染院一样,五彩斑斓。 龙威山曲曲绕绕,山上插着青色旗、玄色旗,数量似乎势均力敌山外绕着暗红旗,另外还夹杂着各种不同的稀疏的小旗子。 另一边,龙鳞山隔绝了凤栖国,一样也是各种颜色的小旗,不过,与龙威山不同的是,这山上只有一片比较多的紫色旗…… 整个砦门县,被两山夹裹,倒似成了狭长的山谷般。 朱月暖盯着那一块,久久出神。 “你们回来了。”朱安旭下朝回来,看到他们在书房,也不意外,倒是看到朱月暖站在那沙盘前,多看了两眼。 “舅公。”朱月暖转身。 楚宜桐已将书放下,躬身行礼。 “如何?”朱安旭问的是舒姚清的事。 “我觉得,他有苦衷。”楚宜桐还是那一句话,随即把牢中的事情简略的叙述了一遍。 朱月暖也跟着细说了那一封信。 “如此说来,他很可能是报信之人?”朱安旭有些惊讶,接着又有些疑惑,“既如此,他完全可以选择早些告诉我们,也不至于落到如今这难以收拾的地步啊。” “或许,是有什么顾虑。”楚宜桐猜测着。 “若真有,如今我们也做不了什么了,圣上已下旨,流放北疆,三日后成行。”朱安旭叹了口气,“如今能做的,也只有静观其变,暗中派人在路上保护他吧。” “舅公,我觉得不如不管他。”朱月暖却摇头,有自己的想法,“他都给月馨写了休书了,这样绝决的手段都用了来,估计,这顾虑还不是一般的深,要是我们冒冒然出手保护,触及了某些可能,他会不会更……活不成了?” “你说的……不无道理。”朱安旭想了想,冲朱月暖说道,“去寻你表姑过来,我有事吩咐她去做。” “好。”朱月暖点头,转身出去。 “禹知,你准备直接赴任还是先回揽桂镇?”这边,朱安旭对着楚宜桐问,一边示意着他到了沙盘前,看着砦门县。 “先回揽桂镇,家中事,还需要安顿。”楚宜桐平静的应,一样看着沙盘上的砦门县。 “这边的情况,我已与你细细说过,你真不带着暖丫头一起?毕竟,有她在,对你而言是个极大的助力。”朱安旭虚指着砦门县,问道。 “舅公亦说过,此路凶险。”楚宜桐抬头,坦然迎视着朱安旭的目光,温和的说道,“我希望,她能一直如此恣意的活下去。”(未完待续) 150游子归 七月底,天气微微转凉,还停留在京都的游子们也准备归期。 楚宜桐收到了不少的邀请,众学子们一起出来,都愿意一起回去,恰逢京都诸事已了,楚宜桐也领了官印和任职文书,回家祭祖后还要赶在十月到任,行程已然十分紧。 朱安旭等人只送到将军府门前,便由陆霈和陆霖两兄弟再送他们出京都,来时轻装上阵,归时却带了满满三车朱怜卿准备的礼物。 京都南门外,约好同归的学子们都等在了那儿,除了他们,还有便装而来的乌为正和韩应君。 乌为正与楚宜桐一边叙话,韩应君却到了朱月暖面前,笑嘻嘻的打量着她,有些遗憾的说道:“这就走?我还没找你好好的打一架呢。” “你是遗憾没被我狠揍过吗?”朱月暖不由乐了,挥了挥拳头,“现在来?” “呃,还是算了,这么多人,挨揍不太好看。”韩应君双手一挡,退后两步笑道,“再说了,你如今可是状元夫人,要懂得庄重,庄重,你懂吗?” “去。”朱月暖啐了他一口。 “应君,你连我都打不过,更不是我表妹的对手。”陆霖在一边勾着韩应君的肩打趣道。 “我早知道了。”韩应君吊儿郎当的,目光在朱月暖身上流转,冲陆霖大叹道,“你说,你怎么就这样衰呢?早些认识了你这表妹,说不定我就有机会了,哪像如今,初见时,她已是楚夫人。” “越说越没正形了。真想挨揍是不是?”朱月暖瞪他。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说的难道不是大实话?”韩应君盯着她的目光隐约有几分认真。 “说这句话的之前,你得先确认你是君子否?”朱月暖接的顺溜。 “哎哎哎,你俩还没完没了了。”陆霖重重的拍了一下韩应君的背,转身去寻了几个小坛的酒,打开。给朱月暖和韩应君一人递了一个。“一个不是君子,一个也算不上淑女,整那些酸溜溜的斯文作甚?还是喝酒来得痛快。” 朱月暖接过。冲韩应君一指:“方才还是他说的,我可是状元夫人,要庄重,所以。要努力变成淑女。” 一句话,顿时逗笑了两个人。 “拭目以待。”陆霖举了举酒坛子。 “任重道远啊。”韩应君却不客气的说道。 三人相视而笑。互碰了一下酒坛子。 “有朝一日,你若做不成淑女被你家状元爷嫌弃,可以来寻我。”韩应君半真半假的笑着。 朱月暖闻言,白了他一眼。撇嘴:“永远没有这一天。” “暖暖。”楚宜桐在那边唤了一声。 “嗳。”朱月暖把手中的酒坛子往陆霖那边一扔,快步过去。 “相逢只恨晚,你呀。还是喝酒吧。”陆霖接住,手肘冲韩应君撞了撞。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韩应君没再说话,只是笑。 “还未恭喜乌大人。”朱月暖到了那边,冲着乌为正福了福。 “不必客气。”乌为正含笑摇头,“我正托禹知帮我打听事情呢,却听禹知说,你也是淳荆镇人氏。” “是。”朱月暖点头,静听着他的后文。 “我有位叔父,离家数十年,昔年曾听闻他在淳荆镇已然成家落户,家父甚是挂念。”乌为正有些遗憾的说道,“家父只有这一位兄弟,当年一时置气导致叔父离家,三十几年前,叔父只回寄一封绝义信便断了音讯,家父亦不敢冒然去寻,这一耽搁便是数十年,如今家父年迈,思及往事,心中愧疚渐成了心病,每每念及,都是吃不好睡不着,我们为人子女的看着也甚是忧心,正巧,想起禹知是雁归县人士,却不想,禹知却说你老家也是淳荆镇的。” “乌大人的这位叔父,高姓大名?”朱月暖忙问道,又带着些许歉意解释道,“我祖家在淳荆镇,但我自小在溪聆镇长大,不过,只要有名有姓,我们可以帮您去查。” “我叔父名叫百槐,乌百槐,现年……六十有六,曾听闻他于年轻时在衙门当过杂役,至于其他的……我也说不上来了。”乌为正拱手,“无论生死,但有消息,还请给我传个讯,我亦好安抚老父。” “大人放心,交给我们。”朱月暖一口应下。 “多谢。” 各道珍重,队伍启程。 昼行夜宿,一路倒也安然。 进入禹洋府后,众学子们才各自分道归家,朱月暖和楚宜桐稍作停留,去拜访了徐鸣蟾,吃了一顿饭,便直奔归家。 “小姐!”还没到揽桂镇,得了消息的悦茶策马迎了上来,旁边还有依然一身黑衣的凤离。 “悦茶!”朱月暖欢喜的钻出马车,半弯着腰冲着那边兴奋的挥手。 “当心些。”楚宜桐在后面叮嘱,一边跟着出来拉住了朱月暖的手臂,防着朱月暖跌下去。 马车停了下来。 朱月暖刚刚站定,悦茶便扑了上来,抱住了朱月暖,语气竟隐隐有些哽咽:“小姐……” “傻悦茶,哭什么呢?”朱月暖眼眶微红,却笑着拍着悦茶的背,“我说,怎么才这么久没见?你就变得这样哭哭啼啼的了?难道……凤离,你欺负我们家悦茶了吗?” “不敢。”凤离下马,闻言,千年不变的脸上也多了一丝淡淡的笑,冲着楚宜桐拱了拱手。 “快让我看看,你伤在哪了?”悦茶又突然松开朱月暖,脸上还有泪痕,便上上下下的打量起朱月暖。 “我没伤,谁告诉你我受伤了?”朱月暖背着楚宜桐冲着悦茶连连眨眼使眼色。 但,心急中的悦茶却没有看到,看着朱月暖认真的说道:“小姐,你还瞒我。我都收到消息了,宝叔说你失踪了好几日,他派人去寻,只在那附近发现了带血的箭,你还说……” “暖暖。”楚宜桐皱眉,插话道,“你受伤了?” “我……”朱月暖避开他的目光。抬手拍了悦茶脑门一下。瞪了她一眼,讪笑着,“只是一些小擦伤。早就好了。” “为何不告诉我?”楚宜桐不悦的看着她。 “没想瞒你呀,只是伤好了嘛,也就忘记了。”朱月暖咧嘴笑了笑,拉住悦茶转移话题。“我公爹和婆婆是不是都来啦?人呢?” “在镇外呢,老爷夫人。还有楚家族中的人,还有镇上那什么名流乡绅……都来了。”悦茶这才擦干眼泪,对着楚宜桐行礼,“姑爷。恭喜姑爷高中。” “辛苦了。”楚宜桐郑重其事的对着悦茶作揖。 “姑爷,都是我应该做的。”悦茶慌忙避开,连连摆手。 片刻的寒喧。朱月暖又介绍了凤离给楚宜桐认识,队伍才重新上路。 不到三刻钟。便看到了在镇上官道上相迎的黑压压的人群。 “来了来了~~”看到马车,那边的人群一阵沸腾。 这边,学子们也纷纷掀起了马车的车帘,高兴的寻找着自己的家人。 离家半载,终于回归,不论是高中还是落榜的,众人都在高兴的欢呼着,冲着那头的家人欢呼挥手致意。 “噼哩啪啦”的炮竹声震天响起。 紧接着,锣鼓喧天,不知谁准备的舞狮队从一边窜了出来,在官道上舞了起来。 马车全部停下,朱月暖瞧着外面的阵势,玩笑似的对着楚宜桐说道:“大人,请。” 楚宜桐好笑的看看她,起身掀开了布帘下车,却在站定后转身,冲着跟出来的朱月暖伸了手,眉眼带笑,目光眷眷的看着她:“夫人,请。” 朱月暖顿时乐了,毫不矫情的伸手握住,缓步下车。 楚宜桐扣着她的手往前,停在了舞狮队前。 揽桂镇出去的二十几名学子,除了留在京中的秦时宇、季文初、孙多福和天牢里等待流放的舒姚清,其余人全都跟着一起回来了,一字排开,还颇为壮观。 两只“狮子”在手握绣球的狮子郎逗引下,踏着节奏,不断的在官道腾翻、扑跌、跳跃,还冲着楚宜桐拜了拜,最后双双咬着那绣球来到了楚宜桐面前。 热闹的庆贺结束,舞狮队撤下,离家的学子们才纷纷跑上前与家人团聚。 “爹,娘,儿回来了。”楚宜桐上前,不同于上次游学,这一次,是结结实实的大礼参拜。 “我的儿……”李玉娘早就在抹眼睛,看到楚宜桐跪下,再忍不住上前,抱着楚宜桐痛哭了起来。 旁边的人七嘴八舌的劝着。 朱月暖站在后面,没去打扰,只含笑静静的看着他们。 “小姐。”悦茶到了她身边,突然扣住了朱月暖的手,略略的拉起她的袖子,看似搭脉,可低头,朱月暖手腕上方那点鲜艳夺目的红点赫然现露面前,悦茶顿时瞪向了朱月暖。 朱月暖随意的手一抖,一个爆栗便冲着悦茶的脑门奔去:“作啥?” “你怎么……”悦茶叹气,“也不抓紧着些,姑爷这边没回来,某些人便开始挖心思想要给姑爷添人了,偏偏小姐半点儿也不着急。” 朱月暖睨着她:“你说的某些人,是家里还是家外的?” “外。”悦茶回道。 “外面的管他作啥?”朱月暖笑道,看了看那边的人,冲悦茶压低了声音吩咐道,“过些日子,禹知便要赶着去赴任,你带人先行一步,以商队的名义,尽量多的准备各种物品,在高祈府内等着我们过去,记得,药要多备,我怕砦门县那地方……什么都不会有。” “小姐?”悦茶惊讶的看着她。 “嘘!”朱月暖做了个手势,“照我说的去做,莫声张。” “小姐。”悦茶盯着她,低问,“砦门县有什么不妥吗?”(未完待续) 151非去不可 “前有虎佑后有凤栖,龙樾驻军都不到达的地方……任砦门县令,形同流放。”朱月暖看着悦茶苦笑,“此事不宜让老人知道,免得他们担惊受怕,你暗中去办,我们高祈府见。” “我明白了。”悦茶立即郑重的点头,转向楚宜桐那边,喟然长叹,“姑爷还真是磨难重重。”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朱月暖勾了勾唇角,看着和众人寒暄的楚宜桐,再次叮嘱了一声,“你们要办的事,也别让他知道。” “咦?”悦茶惊诧。 “他不让我一起去。”朱月暖撇了撇嘴。 “姑爷是担心小姐的安危。”悦茶轻笑。 “非去不可。”朱月暖淡淡的表明自己的坚定。 那边,寒暄已毕,众人开始迎着归来的游子们往回走。 戚杏的茶肆前,也摆下了庆贺的水酒,季陶亲自出来,和楚宜桐对饮了一杯,恭喜了一番。 朱月暖站在后面,远远的和季陶对视一眼,含笑致谢。 很快,便到了知俞书院的山门下。 却见徐恒江领着知俞书院的先生和学子们穿着书院的儒服,齐齐的候在山道上,山道的那上方,多了三道新的牌坊,牌坊上挂着红红的绸球。 楚宜桐和归来的学子们见状,齐齐出列,朝着先生们大礼参拜。 拜毕,先生们让于一旁,楚宜桐等人又对着书院的山门行大礼。 鞭竹声起,楚宜桐和另外两名高中的学子一起上前,揭下属于属于他们的红绸。 “宜桐哥,恭喜恭喜~~”小染同一众姑娘们等到这边礼毕。聚在路边冲着楚宜桐嘻嘻哈哈的挥手,“恭喜宜桐哥中状元~~~” 前面的路被这些姑娘们闹腾的一时堵塞。 楚宜桐微笑着看着他们,只是作揖拱手,并没有过多的说什么,似乎,他依然是当初那个楚宜桐。 朱月暖落在后面,身边跟着悦茶和凤离。平静的看着楚宜桐的风光。 “恭喜小姐。”悦茶突然开口。 “哪来的喜?”朱月暖睨了她一眼。 “状元夫人。”悦茶轻笑。“昔日,小姐在擂台上,扬言楚家公子有状元之才。那些人,明面上不说,可私下里还不知如何议论小姐的狂妄呢,如今。姑爷真成了状元,那些人想必也说不出什么了。” 朱月暖摇了摇头。低声说道:“这也没什么可喜的,在他们眼中,或许中了状元,已是平白青云。从此能大富大贵,可事实上呢?” “小姐莫想多了,姑爷一定会做的很好的。”悦茶一时被问得一滞。顿了顿,安抚道。 “谁又能知。他的险……才刚刚开始。”朱月暖看着楚宜桐的身影叹气。 “暖暖?”楚宜桐忽的转身,看到了后面站在人群中的朱月暖,微讶的看着她喊了一句。 人群顿时一静,众人齐齐看向后面的朱月暖。 “怎么了?”楚宜桐等在那儿,浅浅的笑,“回家啦。” “是啊,大儿媳妇,你怎么在后面?”楚重锤也挺惊讶,笑道,“瞧我们,光顾着高兴了。” “公爹,婆婆。”朱月暖含笑上前,福了福,说道,“我方才和悦茶说话,一时没注意。” “回家吧,回家再说。”楚重锤笑容满面,“这次多亏了你,你娘在家里炖了鸡汤,走,回家喝汤去。” 一路热闹散去,等回到家,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了。 “暖囡。”杨慕萍和朱广晟站在楚记铁铺门前,看到朱月暖,杨慕萍快步上前拉住了她,打量一番,才笑着对李玉娘说道,“亲家母见谅,方才直接过来了,见家中大门敞着偏又无人,便让丫环们去备了热水热茶。” 又是一番见礼,众人才算进了门。 院子里支起了桌子,摆上了糕点果瓜和茶水。 “还是亲家母想的周到。”李玉娘的眼睛还红红的,看到这些,对着杨慕萍又忍不住抹眼泪,“桐儿好不容易平安回来,我一时都想不到这块儿……” “女婿经此大难,必有后福,亲家母快别伤心了。”杨慕萍安慰着。 “亲家母,以前,我对月暖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是我不对,我……”李玉娘抬头,情绪还是有些不平静。 “快别这样说了,一家人在一起过日子,磕磕碰碰难免的,暖囡的性子也是直来直去惯的,还得亲家母担待才是。”杨慕萍伸手挽住李玉娘的肩,笑着劝道,“以后,婆婆也是娘,孩子做的不对,做娘的说几句都是应当的。” “月暖……很好。”李玉娘微红着眼,颇为感概的承认。 此时,朱月暖和楚宜桐正在自己的房间里。 热水已经备下。 朱月暖正从衣柜里翻找他的衣衫。 “伤在哪?”楚宜桐站在后面,静静的看着她。 “嗯?”朱月暖疑惑的侧头瞧了瞧他,随即恍然,笑道,“都大好了。” “我瞧瞧。”楚宜桐的声音很低,只是,平日的温和中又似乎有些压抑。 “你要瞧?”朱月暖眼珠子一转,抽手转身,挑着眉睨着他笑,“确定?” “嗯。”楚宜桐站着那儿,认真的点头。 “哦……好。”朱月暖背过身,松了腰带,拉下衣襟,露出了雪白的肩,忍着笑说道,“瞧吧。” 左肩上,两寸长的疤痕,很细,却也很明显。 楚宜桐缓步上前,定定的看着,默不作声。 “瞧好了没?”朱月暖有些纳闷的回头,却见他紧锁着盯着她的肩,不由一愣,抬手拉起了衣服,上前推他。“早就好了啦,快去洗漱,外面那么多人等着呢。” 楚宜桐却突然的伸手,将她拉入怀中,紧紧箍着。 “禹知,我真的没事,表姑的药很好用。没几天就好了。所以我才忘了和……”朱月暖被他这举动弄得一愣一愣的。 “暖暖,这一次,听我的。”楚宜桐埋首在她耳边。低低的说了一句。 “嗯?”朱月暖一直没反应过来。 楚宜桐却已经松开了她,快步进了屏风后。 “什么听你的?”朱月暖眨着眼看着屏风问道。 楚宜桐没说话。 朱月暖问了几句,也没见他回应,外面的贺喜声倒是多了起来。只好先作罢,转身去翻出衣衫给他备好。 当晚。楚家几位长辈以及朱广晟、杨慕萍都留在楚家吃饭,席间,朱广晟问起了楚宜桐赴任的日期。 “十月前要到任,所以。过几日便得动身。”楚宜桐如实回答,又道,“我爹和二弟怕是很快也要应命上工。以后家中只有暖暖和我娘,还望岳父岳母多多费心照应。” “这是应当的。你不说我们也会看顾。”朱广晟理所当然的点头,“我在金桂街上置了一座宅子,二进的院子,前面也是临街铺面,选个日子便搬过去吧,到时候离得更近,什么事都方便。” “这怎么使得?!”楚重锤闻言,又是摇头又是摆手。 “以我瞧,使得。”楚家的大伯公煞有介事的摇头对楚重锤表示不赞同,“大锤,你忘记了,之前宜桐中解元时,便有不少人前来送礼,当时宜桐媳妇怎么说的?收人家的,落人口舌,如今宜桐岳父送的,谁敢说?” 朱广晟含笑点头,只看着楚宜桐。 “亲家公,旁人的礼收不得,我们自家的礼,却是无妨。”杨慕萍在一边温婉的劝道,女婿平安归来,我们也高兴,一点儿心意而已,二来,也绝了某些是非。” “女婿如子,朱老爷这样的安排,再好不过,大锤你就不要推辞了。”楚家几位叔公纷纷劝道。 “爹,岳父的心意,便收下吧。”楚宜桐却没有半点儿犹豫,笑着冲朱广晟行礼道谢。 “好,就是要这样才爽快。”朱广晟高兴了。 “亲家破费了。”楚重锤这才感叹着不再推辞。 “女婿心里,可有师爷的人选?”朱广晟又问。 “还不曾。”楚宜桐摇头。 “砦门县路途遥远,这师爷人选……不如,你且缓上两日,之前我岳父已传书询问师爷之事,想必是有话要交待。”朱广晟说了半句便转了话题。 “砦门县到底在哪?远吗?”正巧,李玉娘端着菜上来,听到砦门县,忙问道。 “这砦门县,我倒是知道是在高祈府,可这砦门……”楚家几位长辈也纷纷好奇的看向朱广晟,等着答案。 “砦门县在高祈府的西北方,颇远。”朱广晟说到这儿,看着楚宜桐,又问,“不准备带上月暖?” 楚宜桐摇头,温和的笑着:“我远行,爹和二弟要出工,家中只剩我娘一人,不能无人照应。” “月暖是个什么意思?”朱广晟深深的看了楚宜桐一眼,继续说道,“以后都在金桂街上住着,亲家母身边也可多添几个丫环,不会无人照应的。” “我要去。”朱月暖端着温好的酒上来,刚好听到这一句,忙接着朱广晟的话表明态度,看向朱广晟的目光微亮。 “暖暖,说好的,这次听我的。”楚宜桐叹气。 “那是你说的,我并未答应。”朱月暖撇嘴,直接驳道。 楚宜桐顿时沉默,片刻,淡淡的看着她:“此事就这般定下,你好好留在家中照顾爹娘。” 朱月暖闻言眯了眯眼睛,微扬着下巴倔强的对上:“这一次,我非去不可。” 两人的态度,顿时让众人面面相觑不已。 “桐儿,月暖想跟着就让她跟吧,我一个人在家也没事的。”李玉娘忙过去劝楚宜桐。 “暖囡,女婿也有女婿的道理,你听他的又何妨?”杨慕萍也到了朱月暖身边拉着她劝道,暗中扯着她的手,柔声说道,“这也是孝道。” “娘,这一次,就算所有人都说我不孝,我也非去不可!”朱月暖直直的看着楚宜桐,掷地有声。 楚宜桐却默然坐着,没瞧她一眼。(未完待续) 152父亲 “月暖。”两天的热闹之后,李玉娘终于找到与朱月暖单独说话的机会。 “婆婆。”朱月暖正在厨房里收拾着,听到喊声抬头笑了笑。 “我有话跟你说。”李玉娘走到一边看着她,欲言又止。 “婆婆想说什么?”朱月暖利索的把手中的抹布搓洗干净,晾到一边,转身正对着李玉娘,等着后面的话。 “桐儿这几天早出晚归,夜里还宿在书房,是不是因为那天你们说的……去砦门县的事?”李玉娘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不过,却不同于以往,看着朱月暖的目光带着一丝期盼,“月暖,如果桐儿真的不同意,你就留在家里陪我,好不好?” “婆婆。”朱月暖有些无奈,叹了口气说道,“我还是那句话,这一次,非去不可。” “是不是……去那边很危险?”李玉娘立即急急的问道,目光紧盯着朱月暖。 “不是……”朱月暖避开她的目光,笑道,“只是我觉得不放心,这一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怎么的,也要送他到地方安顿下来,我才能安心。” “也是,他从小就没离开过我身边,这些日子,他不在家,我这心里真是连一天都没放下过。”李玉娘说着说着又红了眼眶。 “那,婆婆不反对我跟着一起去吧?”朱月暖眼前一亮,忙问道。 “我不反对没用呀。”李玉娘叹气,看着朱月暖说道,“桐儿从小到大,瞧着那温吞吞的性子,可一些事。他要是有决定了,谁说也无用的,要不然……过去的便不提了,这一次,他必定是心疼你,山高路远的,才不让你跟着。可偏偏。你说的也对,这……” “只要婆婆不反对,夫君那儿。可以不用让他知道。”朱月暖狡黠一笑,说道。 “你打算怎么做?”李玉娘惊讶的看着她。 “这样……”朱月暖笑了笑,主动倾身,凑到李玉娘耳边。说起了悄悄话,婆媳两人头一次。有这样的共同话题。 “能行吗?”李玉娘听罢,疑惑的看着朱月暖眨眼。 “能。”朱月暖巧笑嫣然,肯定的点头。 “好,那就……试试!”李玉娘咬了咬牙。点头同意。 接下来的日子,,楚宜桐忙着祭祖、忙着寻访师爷、忙着应付推托不开的应酬。朱月暖和李玉娘忙了起来,忙着安置新家。忙着挑选丫环家丁。 夜晚,楚宜桐回来,朱月暖已然睡下,他便也不去打扰,直接在书房歇下。 清晨,等楚宜桐起来,朱月暖和李玉娘已经出门。 三四天下来,两人同在一个屋檐下,却愣是没有碰到一次面。 这一日,朱月暖和李玉娘买好最后一批用具送到新家,回来的路上,遇到朱月馨。 朱月馨憔悴了许多,身后跟着锦橙和两个小丫环,锦橙手里抱着小舒默,小舒默四个月左右,颈却似有些无力,这样抱着时不时的晃动几下,显得并不老成。 “姐。”看到朱月暖,朱月馨眼眶微红,低头冲着她和李玉娘福了福,“姻婶。” “大小姐,楚老夫人。”锦橙抱着小舒默不便行礼,却也坚持着弯了弯膝盖。 “你们聊,我先回去。”李玉娘含笑点头,先回了家。 “姐,我……”朱月馨看向朱月暖,神情有些凄苦。 “回染锦布坊吗?”朱月暖按了按自己的钱袋,平静的问。 “嗯,公婆都出去托人找门路了,我带着默儿去娘那儿住几日。”朱月馨点头,垂头瞧着自己的脚尖,眉宇间解不开的忧愁,声音微哑,她身上依然穿着儒裙,可那腰肢间却越发显得纤细,儒裙罩在她身上,整个儿显得空荡了许多。 “一起走吧。”朱月暖再一次按了按钱袋,别开了目光,微微咬了咬下唇,率先走在前面。 “好。”朱月馨点头,默默的跟上。 姐妹两人一前一后往染锦布坊走去,锦橙抱着孩子和两个小丫环一起安静的跟在后面。 一路无话,直到在杨慕萍屋中坐定,朱月暖才开口打断了正在抱着小舒默亲昵的杨慕萍:“锦橙,先抱默默下去。” 杨慕萍一怔,转头瞧了瞧朱月暖,把孩子交给了锦橙。 丫环们都退了出去,屋里只剩下母女三人。 “姐,那些……都是真的吗?”朱月馨显然得了消息,一开口,眼泪便落了下来。 “收起你的眼泪。”朱月暖无动由衷,淡淡的看着她,从钱袋里取出那封被她压下好些天的休书,扔到了桌上,“你自己瞧瞧,你选中的是什么样的人!” “这……是什么?”朱月馨看着那纸,有些怯懦的不敢伸手。 杨慕萍打量了两个女儿一番,伸手先拿起了纸,展开,顿时惊得站了起来了:“休书!!” 朱月馨的脸顿时煞白煞白,僵坐在了原地。 “他凭什么!”杨慕萍愤然的将休书拍在桌上。 朱月暖平静的坐着,看着对面的朱月馨。 朱月馨惊惶的盯着杨慕萍按着休书的那只手,眼泪扑擞擞的落下。 “也罢,这样无情无义的人,咱不要他!”杨慕萍看着朱月馨的样子,心疼不已,过去抱住朱月馨劝了起来,可她自己,也止不住掉起了泪,边哭边说道,“你还有爹娘,咱不要他!” 朱月暖黯然的垂了眸,托在桌上的手指动了动,到底没说出什么。 “姐……对不起……对不起。”朱月馨什么也不问,只俯在桌上重复着一句话。 “馨囡,别哭,别哭,这样的人,不值得……”杨慕萍劝着朱月馨,自己却哭得一发不可收拾,屋里回荡着两个女人的哭声。 “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便是他,也什么对不起我。”朱月暖忽的觉得有些烦躁,站了起来,淡淡的说道,“只不过……各有各的路要走。” 说罢,开门走了出去。 门外,朱广晟不知何时站在了那儿,背着手看着天空。 “爹。”朱月暖脚步微微一顿,调转方向走了过去,并肩而立。 朱广晟听到,缓缓收回目光,看向她,似乎是审视,又是似乎是透过她看向了某一处,好一会儿,他点了点头:“来书房。” 说完,低头长叹,先转身走在了前面。 在书房坐定,朱广晟直接看着坐在对面的朱月暖问道:“舒姚清,真的参与了吗?” “我不知道。”朱月暖摇头。 “具体的事,说来听听。”朱广晟点了点头,示意,此时的他,平静的没有一丝火气。 窗外的阳光映在窗纸上,屋内时明时暗,父女俩头一次这样直面相对,也是头一次这样平静的长谈。 朱月暖看着他,静默半晌,开口叙说所有的事情,没有半点儿添加,也没有半点儿遗漏。 “嗯。”朱广晟直到听完,才点了点头,也不针对舒姚清的事作什么评判,只问,“你可知砦门县的状况?” “知道,舅公的书房有非常详细的沙盘,我都记下了。”朱月暖点头。 “非去不可?”朱广晟盯着她又问。 “是。”朱月暖没有回避。 朱广晟点了点头:“别的,我们也帮不上,禹知身边没有书僮,你外公虽然推荐了两位师爷,但那到底是辅佐公事上的,这次,让朱福跟着吧。” “福伯?”朱月暖吃惊的看着他,犹豫着问,“那染锦布坊怎么办?” “布坊的生意坏不了,不用你们操心。”朱广晟挥了挥手,“砦门情况不明,禹知到底只是书生,就你这行事……身边不能没个得力的人,朱福跟我二十几年,过命的交情,不会害你们。” “……”朱月暖默然,过了一会儿,起身行礼,“谢谢爹……” “回去吧。”朱广晟不自在的摆了摆手,起身。 “爹。”朱月暖跟着起身,问了一句,“您知道我们淳荆镇有没有一位叫乌百槐的人吗?” 朱广晟刚刚迈出的脚步忽的停住,猛的转身打量她两眼,声音沉沉的问:“乌百槐?你问他作甚?” “受乌大人之托。”朱月暖忙解释道,“乌大人的叔父年轻时与家里闹了点误会,后来到了淳荆一带,还在衙门当过衙役的,到现在估摸有六十六左右,爹知道吗?” 朱广晟背过身去,淡淡的说道:“知道。” “那他现在在哪?”朱月暖惊喜的跟了上去,没发现朱广晟的不对劲。 “四十二年前,他离开了淳荆镇,去向不知,如今……生死不明。”朱广晟说的很慢,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齿缝里蹦出来般。 “啊?”朱月暖顿时愣住了,忙追问,“那……可有人知道他的下落。” “四十二年,不是四年!”朱广晟沉声说道,扫了她一眼,说道,“你直接回了他,就说,淳荆镇已经没有这个人。” 说完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朱月暖一头雾水的站在书房里,看着朱广晟远去的背影,纳闷的眨了眨眼,嘀咕道:“刚刚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又毛了?我说错什么了吗?”(未完待续) 153你太小看我 朱月暖在娘家一直待到月上树梢,才告辞出来。 揽桂镇的街,没有宵禁,却一样的安静,街头街尾随处能见的桂树,已然结了蕊,悄然的释放着淡淡的清香味儿,附近传来稚儿的嬉闹声,紧接着老者慈爱的低斥声,朱月暖会意一笑,放缓了脚步,望向家的方向。 远远的,四方桥上,颀长的身影负手而立,静静的看着月空。 圆月已然再缺,却依然不遗余力的散发着银晖。 朱月暖顿了顿脚步,缓缓过去。 还没到四方桥尾,楚宜桐已然发现了,徐徐转身,目光定在了她身上。 “怎么不去歇息?”朱月暖笑了笑,走近,在他身边站着,手扶着桥廊学着他刚刚的样子看向天空的月,“在看什么?” “二妹可还好?”楚宜桐看着她,温和的问。 “哪能好……”朱月暖叹息,“良人者,所仰望而终身也……于她而言,美梦已破……” “舒兄或许有苦衷。”楚宜桐还是这一句。 “不论是不是有苦衷,如今,他已被流放,还是以这样的名,月馨以后的日子已是可想而知,还有默默,才四个月……”朱月暖有些黯然,“我已经把休书给了她,至于有没有苦衷,我们只是猜测,以后她如何选择,也只能看她自己,当初的任性,如今的苦果,任何人都替不了她。” “暖暖。”楚宜桐静静的听着,此时忽而轻唤着她的名字,问,“你若悔,如今……亦有机会。” 朱月暖闻言。猛的侧头望向他,目光中隐隐的失望,她抿了抿唇,问:“什么意思?” “你我……还不是夫妻。”楚宜桐微顿,平静的说出想法,“此去,前路茫茫。也不知能否回来。你……” “楚宜桐。”朱月暖骤然打断他的话,冷冷的看着他说道,“你太小看我朱月暖!” 说罢。猛的转身绕过他,跳下四方桥回了家。 深夜,朱月暖拥被坐在床上,抱着双膝盯着紧闭的房门。久久不成眠。 书房里,楚宜桐禀烛独坐。面前的书案上铺着一张纸,写着“休书”两字,他紧皱着眉,半悬着笔久久没有落下。好半晌,他忽的长叹一声,放下了笔。将面前的纸抓起卷成团扔到一边,重新铺下一张白纸。提了笔写下“和离”…… 这一晚,异常的漫长。 次日清晨,朱月暖起身时,眼底淡淡的黑影,她只好坐在梳妆台前,难得的敷了一层粉。 院子里,李玉娘已经忙碌起来,看到她便说道:“月暖,今儿我们把家里收拾收拾,桐儿大后日走,明儿我们就搬新家,顺便摆酒请大伙儿热闹热闹。” “好。”朱月暖瞟了书房一眼。 书房门开着,楚宜桐今天没有出门,正在收拾他的书籍。 “月暖,桐儿还跟你生气?”李玉娘拉着她进了厨房,也瞟了书房一眼,悄声问,“这几天,他一直住在书房?” “或许吧。”朱月暖有些恹恹的。 “要不,你就顺了他,别去了。”李玉娘叹气,“他这脾气,认定了,是不会变的。” “婆婆,这次,我非去不可。”朱月暖淡淡的应,径自去忙。 李玉娘看看她,又看看书房的方向,从袖子里掏出几张纸瞧了瞧,踌躇片刻,出了厨房去找前面铺子找楚重锤。 “他爹,你瞧瞧,这上面的字,我怎么瞧着像是……休书啊?”铺子里没有别人,只有楚重锤在收拾东西,李玉娘凑了过去,神神秘秘的张望一番,走到楚重锤面前,压低了声音说道。 楚重锤原本根本没在意,一直在收拾东西,直到听到最后两个字,猛的一惊,把手上的东西一扔,转身接过李玉娘手中的纸片,一瞧,瞪着她问道:“哪来的?!” “今早,给桐儿收拾书房的时候,看到书案上扔了不少,我就拿了两张,真的是……休书吗?”李玉娘急急的解释着,盯着楚重锤等着答案。 “是这两个字。”楚重锤顿时沉了脸,“他想做什么?刚刚成了状元就要学那陈世美吗?我找他去!” “嗳!等等~”李玉娘立即拉住楚重锤,急急说道,“你现在去怎么问?他现在也是大人了,可不是小孩子,也不是二炳。” “大儿媳妇为我们家做了多少事,他怎么可以这样?我老楚家,绝不允许出忘恩负义的儿郎!”楚重锤怒气冲冲。 “他爹!你小声点儿!”李玉娘拖住他,有些懊悔的看着他说道,“你这急脾气,早知道不告诉你了。” “你敢!”楚重锤立即瞪她,说道,“你不会还有以前那样的心思吧?你莫忘记了,这一次,是谁不眠不休的画出图纸,又是谁不管不顾的一个人跑到京城救他的,你知不知道她差点儿被人烧死……不行,我得找他去。” “我知道,你都说了好几次了,我又不是泥人。”李玉娘拖着他,委屈的说道,“只是,桐儿后天就要走了,你有话不能好好问他吗?这样子进去,就你这大嗓门,是巴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桐儿和月暖之间有什么事?我们没什么,可是桐儿和月暖的名声总得顾着吧?” “他做得出来,还怕人说吗?”楚重锤冷哼,但好歹收敛了许多。 “你要谈,找他好好谈,别这火爆脾气。”李玉娘叹气。 “行了,我知道怎么办。”楚重锤把那些纸片叠在一起,折起攥在了手里,拉下袖子。 朱月暖正提着水桶出来,就看到楚重锤背着手低着头快步进来,眉头锁得紧紧的,她不由多看了两眼,打了个招呼就往水井那边走。 楚重锤低着头走了两步,突然停了下来,转身冲着朱月暖缓声说道:“大儿媳妇,明日的晚宴估计会来很多人,你……你们俩一起去吧,找酒楼的白掌柜,对一对菜单子,在务必保证到时候的菜足份,多花几个钱没关系,关键是要让乡亲们吃饱。” “那个,不是小叔子去瞧过了吗?”朱月暖惊讶的抬头。 李玉娘微微一愣,立即会意过来,忙笑道:“二炳他一向毛毛躁躁的,我们再去一趟也好,还有,今天不是说好了,牙行的人送人过来的吗?那边也得最后收拾收拾。” “好。”朱月暖瞧了瞧他们两人的神情,点了点头。 李玉娘担心的瞧了瞧楚重锤,拉着朱月暖出门去了。 楚重锤在院子里站了站,长长一叹,转身进了书房:“桐儿。” “爹。”楚宜桐停了手,将楚重锤让到书案前。 “东西都准备好了?”楚重锤平静的看着他。 “也没什么需要的,都备好了。”楚宜桐点头,坐在对面,看着楚重锤,依然那副不温不火的语气,“爹娘在家,要保重身体。” “这些,我们自己都晓得的,你不用挂心,倒是你媳妇儿……”楚重锤点头,想了想拉开了话题,“她为你,为我们楚家,可受了不少的苦,桐儿,爹娘从小教你,为人处世最要紧的是良心,大儿媳妇待你至诚,你可不能做对不起她的事啊。” “是。”楚宜桐微愣,随即浅笑着点头应下。 楚重锤瞧着他,想了想,又道:“回来这么久,每天来来往往的人,我都没能跟你好好的说说话,说说你出事以后这边的事情。” “爹想说什么?儿洗耳恭听。”楚宜桐的态度极好,抬手给楚重锤倒了一杯茶。 楚重锤清咳了一声,开始说朱月暖如何瞒着家里人独赴禹洋府求助徐鸣蟾,如何承受李玉娘的误会,如何在溪聆镇不眠不休的翻书阅史,如何和他们一起日夜奔走勘察实地,不断的分析,不断的修改着图纸,又如何在那客栈中险些丧命火场。 这个粗犷的男人,说的兴起处,起身在屋里挥舞着手臂来回的转圈。 楚宜桐端坐着,安静的听着,神情波澜不惊,隐在书案下的双手却紧紧的攥成拳,拄着膝盖…… “桐儿,爹说的这些,你可懂了?”楚重锤说完,转身看着依然那副温和模样的楚宜桐,忍不住露了一丝丝火气,“糟糠之妻不下堂,你莫忘记了,你之前也曾许下的诺言。” “爹,儿从不曾忘记,以前不会,现在不会,以后更不会。”楚宜桐微敛了眸,轻声说道。 “你能记得最好。”楚重锤松了口气,“你如今也是一方县老爷了,是大人了,我也不好过于干涉你的事,只是,今晚还是回房歇着吧,你这一去,也不知何时能回,总不好让你媳妇儿心里一直受着这委屈。” “是。”楚宜桐点头。 楚重锤这才转身出去,到了外面低头瞧了瞧手中捏着的纸片,快步进了厨房。 楚宜桐却在楚重锤离开后,颓然的倚在椅背上,静坐片刻,握着的双拳缓缓打开,在膝上搓了搓,伸手拿起书案上的一本书,翻开,从中取出一封信,上面正写着“暖妻亲启”。 指腹在“暖妻”两字上反覆摩挲片刻,楚宜桐低叹:“我若不能归,你可会……再觅良人。”(未完待续) ps:谢谢atrix的粉红~~~谢谢150503100126020的平安符~~~~~ 154混迹 当夜,楚宜桐依然宿在了书房,楚重锤和李玉娘明里暗里的提醒了几次,他依然如故,二老只好叹着气回房休息。 接下来的两天,乔迁新居,宴请众客人,安顿新进的丫环家丁,打量铺子善后事宜,朱月暖忙得脚不沾地,偶尔和他遇见,她也是视而不见。 这边的花茶铺子,托给了小染。 暗地里,朱月暖还准备了几套男装,许多能用上的药材…… 两日,一瞬即过,很快便到了楚宜桐要起程赴任的这一天。 天微亮,屋内还有些朦胧,房门被轻轻的推开些许,楚宜桐从外面走了进来,身上换上了靛青色的儒服,同色的发巾将墨发束得整整齐齐。 掩上房门,他轻移着脚上往内室走去。 内室里崭新的雕花床上,朱月暖睁开眼睛,却依然一动不动的背朝外侧躺着。 楚宜桐已经走到床榻前。 朱月暖忙闭上眼睛,放缓了气息,瞧着仿如睡着了一般。 帐幔被轻轻的撩起,楚宜桐慢慢的侧身坐了下来,任帐幔将两人笼在一方天地中。 朱月暖装睡。 楚宜桐也只是这样侧身坐着,单手托着膝,侧头静静的相望。 许久许久,白净的脸上浮现浅浅的痛苦,看着她的侧颜,他缓缓倾身,舒展着手臂横过她的身体覆上了她搁在腰间的手,轻轻的相拥,俯身在她的唇畔吻下。 朱月暖依然没动。 楚宜桐的唇在她唇畔停留片刻,才略略退离些,低喃了一句:“我的暖妻。要好好的。” 说罢,才又慢慢的松开了她,再一次深深的凝望一眼,起身出了帐幔,大步的离开。 门重新关上的那一瞬,朱月暖睁开了眼睛,侧头听了听。才猛的坐了起来。抬手轻触着被他偷偷亲过的唇畔,咬着唇低骂了一句:“楚宜桐,你就是个呆子!呆子!!” 骂完。抬手将被子一掀,飞快的穿衣洗漱,将屋里胡乱的整理一通,打开衣柜拿了一个准备好的包裹和斗笠出来。才开了门走了出去。 身上一袭不起眼的灰色布衣,肤色也略略修饰过。乍一看,就像个瘦弱的少年。 朱月暖关上门,四下扫了一眼,便飞身翻出了墙。顺着小巷绕到了金桂街上。 此时,晨光初现,街上的商铺还不曾开门。楚家的新院子前,却聚满了人。 楚重锤和楚二炳正一起将楚宜桐准备的行李搬上车。李玉娘则带着两个新丫环一起,把各种吃食送上马车,时不时的,她还四下寻找一番。 朱福领着四位随行的朱家护院一起,整顿着队伍。 楚宜桐站在另一边,正和朱广晟和杨慕萍说话,身后还有不少来送行的楚家人和丹桂街的街坊们。 朱月暖看了看,见没人注意,悄悄的走到了一边,将其中一个车夫拉到了一边。 车夫也是朱家的伙计,看到她,疑惑的开口:“你是……” “嘘!”朱月暖作了个手势,指了指那边的楚宜桐,小声说道,“噤声。” “大小姐,你这是……”伙计立即听出来了,错愕的看着她,也压低了声音。 “这个给你,我替你赶车。”朱月暖留意着那边动静,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递了过去。 “可是,老爷要是知道……”伙计不敢接。 “我爹知道,你便如实说,他没问,你便当不知道。”朱月暖撇嘴,直接扔了银子在他怀里。 伙计低头瞧了瞧怀里的银子,点了点头,将手中的马鞭交给朱月暖转身离开。 在场的众人注意力都在楚宜桐那边,谁也没有留意到这一小小的细节。 “禹知,月暖的外公已替你寻访到两位可靠的师爷,一位任刑民师爷十余年,一位掌钱谷十余年,都是极有经验的前辈,你且用着,有什么不懂的,多与他们商量。”朱广晟和杨慕萍特意起了个大早过来送行。 楚宜桐微微一笑,冲着朱广晟行礼:“还请岳父代小婿向外公转达谢意。” “一家人,不必言谢。”朱广晟摆了摆手,“另外,还有一个小书僮,也与他们一起过来了,你如今已今非昔比,身边也不能没个伺候的随从。 “是。”楚宜桐又是一揖。 “还有朱福,他与我相识近二十年,做事稳妥周全,且跟你一段日子。”朱广晟又指了指朱福。 “岳父,这如何使得?”楚宜桐吃惊的看着朱福。 “能跟着姑爷,也是替老爷夫人和大小姐分忧,没什么使不得的。”朱福听到他们提到他,快步过去行礼。 “辛苦福伯了。”楚宜桐一揖到地。 “姑爷使不得,你现在可是大人。”朱福避开,笑着摆手。 “怎么不见暖囡?”杨慕萍四下瞧了瞧,有些奇怪的问。 “桐儿,你出门可跟大儿媳妇说了?”楚重锤听到,瞧着楚宜桐问,目光中带着打量。 “这两日,又是乔迁,又是请宴,还有铺子里的事,着实辛苦她了,便让她歇着吧。”楚宜桐摇了摇头。 “是啊是啊,这次多亏了月暖,要不然,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忙呢,就让她多睡会儿。”李玉娘在一边迭声附和,“小夫妻才聚便要分离,这心里总归不会太痛快,正好,就别让她看着难受了。” 正说着,街头出现一行人,来的却是平日与楚宜桐交好的学子们,其中两个还背着包裹。 到了近前,那两人便笑着齐齐拱手:“楚大人,可愿收下我们这两个幕客?” 这两人正是之前朱月暖第一次在茶肆见过的学子,和楚宜桐很是要好,一个叫南新山,一个叫莫江春。 “新山,江春,你们这是?”楚宜桐指着两人的装束,满脸惊讶。 “禹知,你不会不收吧?这可是我和江春两人好不容易才赢来的。”南新山性子急,抢着问道。 “禹知,你也知道我们几人的资质,科考是没什么希望的,所以,我们不打算再去考了,我们想跟着你一起去砦门县,别的帮不上,帮你誊写公文、跑跑腿却是可以的。”莫江春也笑着说道。 “禹知,你都不知道,他们有多狡滑,居然使诈赢了我们,要不然,哪里轮得上他们俩。”后面的学子纷纷起哄,倒是消去了不少离别的愁绪。 “为何前日都不曾听你们说起?”楚宜桐叹息,“此去砦门县,路途遥远……” “禹知,嫂夫人曾说过,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砦门县再远,总归也有到的那天,你独行无趣,有我们兄弟相伴,岂不是又有体味一番我们游学时的乐趣?”莫江春打断他的话忙说道。 “就是就是,我们也不要你给我们开薪俸,有口水喝有口饭吃就好了,说不定,跟你个两三年,我们再上考场,也能和你一样变成状元呢。”南新山打趣道。 “我们可是向徐先生打听过的,县老爷身边除了刑民师爷、钱谷师爷,还需要写写公文呀、抄抄案卷的人,这个我们都可以的。”莫江春紧接着又道。 “禹知,我觉得,可行。”朱广晟听得不由失笑,对着楚宜桐点了点头。 “我家泰山大人都觉得可行,两位,我还能说不吗?”楚宜桐忍不住笑。 “不能!”南新山和莫江春齐声应道,又齐齐向朱广晟拱手行礼,“多谢朱老爷。” “谢我作甚?你们可是为我女婿出力,要谢,也是我谢二位才对。”朱广晟摆了摆手,随和的应道。 “姑爷,一切准备妥当。”朱福前前后后的检查过,过来向楚宜桐回报。 “不早了,也该起程了。”朱广晟抬手拍了拍楚宜桐的肩,“一路保重,到了之后记得写信报个平安。” “是,小婿谨记。”楚宜桐行礼。 护院们各自配了马,南新山和莫江春的临时加入,朱福便安排了他们二人和他坐了一辆马车,楚宜桐单独一辆。 “路上千万当心,记得天寒加衣,一日三餐要……”李玉娘说到这儿,给了眼眶。 “爹,娘,珍重。”楚宜桐后退三步,突然冲着楚重锤和李玉娘叩了三个头,再起身时,眼眶微红,看向楚二炳,“二弟,这个家,就交给你了,照顾爹娘。” 说罢,猛的转身上了马车,也没留意站在一旁的车夫。 “要保重~”众人冲着马车挥手。 楚宜桐半蹲在车厢门口,回应着,目光却飘向了内院的方向。 护院们分作两拨,两两的护在两辆马车前后。 朱月暖不动声色的瞧着,斗笠压的有些低,挡去了半张脸,轻巧的跃上车辙坐好,一手拉着马缰绳,一手轻挥着马鞭,驱动了马。 队伍缓行,楚宜桐退进了车厢,撩开布帘望着外面。 整个揽桂镇才似刚刚舒醒过来,商铺初开,两边小摊子也刚刚推出来,看到马车,纷纷喊:“这是状元爷要赴任了吗?” 瞧热闹的渐多,却也渐渐的落在后面。 “暖暖,对不起……”驶出镇门的时候,楚宜桐一声轻叹,声音飘忽的低喃,“我若能归来,必与你……做真夫妻……” 朱月暖闻言,仅露在外的唇角勾了勾,微撇嘴,无声的回了一句:“呆子~”(未完待续) 155狼群 第三日的黄昏,楚宜桐一行人入住雁归县的驿站,也顺利的杨伯夏代为寻访的两位师爷会合,随行的还有岱山书院里曾经伺候过离扬又照顾过楚宜桐的小书僮浔竹。 楚宜桐迎了他们上楼。 朱月暖作为车夫,然后是引着马车去了后面的院子。 “大家都小心些,今夜住一晚就走,行李什么的也不用卸了,安排人轮流守夜。”朱福在指挥众人安顿马匹、行李等。 朱月暖安静的把马拴好,一边打量着这个驿站。 这个驿站似乎并不冷清,除了他们,还有不少别家的随从在安顿,驿卒也忙忙碌碌的穿行,时不时的指点一下。 “三儿。”朱福吩咐完那边的护院,转身往朱月暖这边走来,“今晚你就和四柱一起守在这……你不是阿三!”话说一半,朱福突然变了脸色,目光凌厉的扫向朱月暖。 适好,几声马嘶声此起彼伏的响起,掩去了朱福后面的话,倒是没引起骚动。 朱月暖叹气,转身朝着朱福,摘下了头上的斗笠,无奈的撇嘴:“福伯,是我。” “大……你怎么在这儿?”朱福吃惊,打量朱月暖的装束,他迅速回过神,压低了声音急急问道。 “他不让我跟,我便只能用自己的办法。”朱月暖轻笑,冲着朱福吐了吐舌头,咧着嘴说道,“还是福伯厉害,第一个发现我呢。” “大小姐,你这样跑出来,这家里不是要闹翻天了?”朱福苦笑,“这都出来三天了。我居然才发现三儿变成了大小姐,这分明就是大失误。” “我爹估计是知道的,我婆婆也支持,所以,你放心,家里不会有事。”朱月暖笑着摇头,抬头瞧了瞧那边的楼。又把斗笠戴了上去。“福伯,替我保密哦,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他。” “可是,大小姐,你不能睡在这儿?”朱福知道是朱月暖,当然不可能再让她守夜。“我去给大小姐另外准备房间。” “福伯,可别。你这样,不是曝露我吗?”朱月暖立即拉住朱福,低声说道,“这一路。我们必须小心,我从出发的那时起,便不是朱月暖。而是你说的三儿,只是个车夫。” “可是……”朱福叹气。倒是站定了脚步,打量着朱月暖。 “我想,那些人若是想动手,应该也会在进入高祈府之后,但现在也不能太掉以轻心,前面的事便交给福伯您多多费心,这儿有我。”朱月暖说得飞快。 “大小姐,你这又是何苦呢。”朱福除了叹气还是叹气。 “福伯最好啦,拜托拜托。”朱月暖笑嘻嘻的冲着他合掌撒娇。 “好吧。”朱福看着她,没办法,只好点头,“我去几床被褥。” 于是,朱福去寻了驿卒,弄了几床被子,分给了所有车夫们,又给他们备了好菜好饭,惹得那几个车夫迭声说朱福的好话。 有了朱福的照应,往后这一路,朱月暖掩藏的更是轻松,浔竹偶尔寻他说话,也被朱福岔开了话题。 这一晃,便是月余,一行人一路顺利的来到了桐俞府和高祈府交界处,龙柱山附近。 因为不熟地方,他们错过了投宿的村子,接下去的路,也被高高的山挡住。 “福伯,前方有林子合适露宿。”派出去探路的一个护院很快回来。 “姑爷,今晚只能委屈在郊外住一宿了。”朱福对着马车里的楚宜桐回道,目光却投向了坐在车辙上的朱月暖。 朱月暖抬头打量一番,微微颌首。 “福伯客气了,大家一起,没什么委屈不委屈的。”楚宜桐揭起布帘,温和的说道。 朱福点头,冲众人说道:“前面林子休息。” 那个护院在前面引路,很快便到了一个林子里。 这一处倒是地势颇为平坦,一边也有溪流穿过,确实可以暂作休息。 六个护院立即分工,收拾场地的收拾场地,拾柴的拾柴。 “大人请。”浔竹抢着下车,乐呵呵的伸手扶楚宜桐下车。 朱月暖站在前面,抚着马头作安抚状,避开了楚宜桐可能投来的视线。 “今晚只得委屈几位随我露宿了。”楚宜桐没注意到她,径自往那边两位师爷走去。 “无妨,出门在外,没那么多讲究,大人住得,我等一样能住得。”两位师爷都是四十上下的年纪,说话也和气。 “走,洗把脸去。”南新山兴高采烈的拉着莫江春往溪流边走去。 浔竹自去打水给楚宜桐净脸。 朱月暖留意着他们的动静,把马拴好,便转身进了林子,那了隐密的地方解决了个人问题,顺便割了些嫩草回来喂马。 拔着拔着,她突然皱了眉停了下来,伸手去扒那些草根,盯着看了许久,她起身往别处走去。 朱福和几个护院其实都没有露宿的经验,几个车夫也是临时出这么远的门,两位师爷就更不用说,反倒是楚宜桐、南新山和莫江春三人因为跟着杨慕凡游学,学了些野外露宿的皮毛。 挑了块平坦些的地方,点起了火堆,几人到溪边净漱过,坐着歇息闲聊,不可避免的说起了杨慕凡。 朱福带着护院准备着晚上的饭。 朱月暖在林子里转悠了一圈,做了些准备后,才回到刚刚那个地方,抱了拔好的一堆草回来,安静的喂着马。 夜渐渐的黑下,朱福遣了众护院分成两拨安排守夜。 火堆旁,南新山和莫江春一时兴起,画地为棋盘,石子枯树为子,开始了厮杀,两位师爷一边看得高兴,时不时的助威两句。 朱月暖趁着人不注意,坐到了树上,靠着树干俯看着下面的人。 楚宜桐一旁独坐,后背笔挺着,双手搁在膝盖上,就着火光拿着一本书静静的看着。 他如今自然是脱下了知俞书院的儒服,身上穿的是烟青色的儒服,几缕墨发不受发带拘束,垂落在他白净的颈项边,黑白分明,专注的脸庞映着火光,明明暗暗间,越发显得俊逸不凡。 朱月暖瞧着,不由勾了勾唇角,嘀咕了一句:“真是呆子,这样的地方还看书。” 突然,几乎是紧接着她的话音,楚宜桐抬了头,往她所在的方向看了过来。 朱月暖一愣,下意识要躲,随即却还是忍住。 楚宜桐只是瞧了两眼,便又重新低了头继续看着书本。 朱月暖这才松了口气,手中拿着马鞭环抱双臂,倚着树干闭目。 夜渐渐的深了。 楚宜桐在朱福的劝说下回了马车歇息,两位师爷同坐一车,南新山和莫江春同坐,浔竹被朱福喊到了他那一车,林子里除了继续跳跃的火光便只有守夜的护院。 “嗷~~” 远处,传来狼的嚎叫声。 下面的护院们顿时紧张起来。 “什么声音?” “好像是狼,不过,离得那么远,应该没关系吧?” 几个护院起身,四下的观望着。 “嗷~~” “嗷嗷嗷~~~~” 几乎是回应几个护院的问题般,此起彼伏的狼嚎声竟越来越近。 “是狼?!”众人被惊醒,纷纷从马车里爬了出来。 “莫慌。”朱福站了出来,“狼怕火,我们大家不要离开火堆,又有这么多人,不用怕的。” 朱月暖早就睁开了眼睛,她站的高,看得也远。 林子的深处,已经出现了不少的绿光。 “福伯,让大家上树。”压着声音,她提醒道。 众人顿时纷纷抬头往她这儿看来。 尤其是楚宜桐,抬头瞧着,眉宇间尽是惊色。 “上树?”南新山和莫江春面面相觑,“这个……小时候也没玩过呀……” 朱月暖愣了愣,打量了他们一眼,长长的呼了口气,暗自嘀咕:“也是,全是书生,这爬树……” “三儿,你怎么上去的?”朱福见大家都盯着朱月暖,忙出声支援。 “就这样爬上来的呀。”朱月暖粗着解嗓子,顺着朱福的话,抱着树干滑了下来,并没有施展轻功,“找绳子快上去,我们好像遇到狼群了。” “啊!狼群?!”几人顿时慌了。 众护院忙去寻绳子,朱月暖当着他们的面爬了一次树,把楚宜桐几人分明拉上了树。 “暖暖,是你吗?”楚宜桐却不显惊讶,上去之后反盯着朱月暖轻声的问。 “大人,小的杨三儿。”朱月暖粗着声音回了一句,又顺溜的滑了下去。 此时,护院及车夫们已经就近上了树。 朱月暖又帮着安顿好朱福和浔竹,自己跳到了马车顶上,手中的鞭也散了开来。 “嗷~~~”狼群已经出现在林子附近。 “这么多!!”南新山顿时惊呼出声。 “天!”莫江春也白了脸,紧紧的抱住树干不撒手。 “大家都小心些,抱好树,千万不能掉下去,等熬到天亮,就没事了。”朱福强作镇定。 “暖暖,上来!”楚宜桐一直盯着朱月暖的一举一动,此时,突然出声喊道,声音肯定而干脆。 朱月暖没理会他,手中的长鞭一点一点的,眼睛直盯着她正前方处的林子里。(未完待续) 156书呆子 “嘶~~”几匹马躁动不安的蹶着蹄子。 “嗷~~”狼群已经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而狼群的后面还站着一个戴斗笠穿黑袍的人。 那人很矮,瞧着还不及朱月暖的肩,可走得近了,才发现他只是佝偻,手中还拄着一根粗粗的黑黝黝的树枝,全身上下,除了眼睛口鼻露在外面,也就只有那只拄着树枝的满是皱褶的手。 朱月暖稳稳的站在马车顶上,手中的马鞭抖了抖,在看到这个人的瞬间,她整个人都绷了起来,方才还有的一丝漫不经心已然化作全神贯注的瞩目。 十几头狼在步步逼近。 马匹更加的狂躁起来,长嘶不断~~ 树上众人大气也不敢出,只紧紧的抱着树干看着下方的一幕。 楚宜桐紧抿着唇,目光却只落在马车上那灰色布衣的身影上。 十几头狼围住了所有马车,却不知为何在外沿止了步。 “嗬~~”嘶哑的声音堪比老鸦,刺耳的难听,“以为躲到树上就没事了吗?” “对付寻常的狼有用。”朱月暖盯着那黑袍人,“只不知,是什么人这样强,竟能请动隐世的狼妪?” “我道世人都已不知我狼妪,今儿却不想在这儿遇着你个小娃娃,竟还知道狼妪。”黑袍人似乎很惊讶,抬头看向了朱月暖,“小娃娃,可否摘下斗笠让老驱一观真容?” “无名小儿,狼妪还是不看的好。”朱月暖不理会她。 “既如何,就莫怪老妪不给小娃娃薄面了。”黑袍人说到这儿,手放到唇边,一声凄厉的“嗷~~”便尖锐的窜起。 十几头狼竟也分作两批。一批后退合围,一批上前,后腿下蹲呈攻击状。 马匹顿时吓得直立而起,欲要挣脱缰绳逃离。 朱月暖脚下的马车直晃,她只好纵身跃下。 脚刚刚一沾地,那几头准备攻击的狼瞬间扑了上来。 “啊!”南新山等人紧张的不敢看,那几个护院片刻的犹豫。似乎想下来帮忙。又不敢的样子。 “都在树上待着别下来。”朱月暖沉声,手中的马鞭猛抽了出去,“啪!” 一头狼被结结实实的抽中。卷着狼脖子整个儿的甩了出去,落着不远处的两棵树之间落去,紧接着,只听“嗖嗖”几声。几支被削尖了的树枝如箭般急射而出。 进攻的狼居然知道避退,那几支擦着狼身钉到了地上。 “小娃娃。你以为这点儿小伎俩能奈何得了老妪的狼儿们吗?”狼妪“嗬嗬”的笑着。 “当然不能。”朱月暖很实诚的应,手中的马鞭有些短,却也被她舞得虎虎生风。 几轮的攻击下来,那狼妪再次惊讶的问:“小娃娃。你从哪里学的鞭法?” “狼妪可觉得眼熟?”朱月暖低笑,却不敢分神,手中的鞭一抽一个冷的避退狼群。却没有给任何一只狼留下半丝伤痕,以致于狼群前仆后继。她的衣衫后背却微染了汗意。 “嗷呜~~”狼妪停了停,忽的出声退了狼群,自己从那缺口处缓步进来,停在朱月暖面前五步远处,似乎在打量朱月暖的身份,片刻,她那难听的嘶哑声竟似柔了许多:“小娃娃,报上名来,饶你不死。” “对不住,这买卖我觉得亏,所以……”朱月暖一下一下的整理着马鞭,背却绷得更挺,口中却笑着说道,“若是狼妪能告知,何能请动的您,我便告诉您,我是谁。” “小娃娃狂妄,你以为老驱非要知道你的名字吗?”狼妪的声音顿时阴沉起来,再加上那独特的嘶哑,便如那地狱深处飘来的叹息,让人无来由的后背发凉,“老妪问你,也是因你的手下留情罢了。” “相信狼妪您会为晚辈解惑的,毕竟,狼妪您,必定也不会做出可能有负某些恩情的事情。”朱月暖丝毫不为所动,低笑着说道。 这一路,她用的都是这样的假声,这会儿倒是运用自如。 树上众人屏息着,一动也不敢动的看着下面。 “嗬~~小娃娃,你要知道,上一个威胁老妪的人是什么下场吗?”狼妪重重的顿了顿手中的树枝,冷哼道。 “喂了您的狼儿子们。”朱月暖后退一步,答得顺溜。 “既然知道……哼!”狼妪说得好好的,突然便发了难,这一次她并没有使唤她的狼儿子们,而是亲自动了手,手中的树枝直接往楚宜桐所在的树上射去,一边,头上的斗笠却甩向了另一边的树上,那儿是两位师爷的藏身处。 朱月暖一惊,想也不想摘向斗笠掷向狼妪的那顶斗笠,同时,也纵身挡在楚宜桐面前,手中的马鞭卷向那树杖,就在卷出树杖的一瞬,树杖中突然射出十几根针,她的脚下没有着力点,这时想要避开那些针,根本不可能。 “暖暖!”楚宜桐惊叫,想也不想直接纵身一跳,扑在了朱月暖身上,银针尽数打在了他的手臂上。 而那边的斗笠倒是被朱月暖的随意一掷给打了下来。 电光火石间,楚宜桐突然一转,重重的摔下,垫在了她身下。 “嗯哼……”朱月暖只听到他一声闷哼,揽着她腰肢的手也松了下去,不由大惊,迅速的翻身到一边查看楚宜桐的情况:“禹知!!” “姑爷!” “大人!!” 各种惊呼声不断。 “你是当年叙拾身边那个小丫头?”狼妪惊讶的看着朱月暖。 只是这会儿,朱月暖根本没空理会她。 楚宜桐晕了过去,嘴角还渗着血丝。 “禹知!”朱月暖惊慌的扣住楚宜桐的手腕,又探向楚宜桐鼻端,靠近的片刻,手竟微微的发颤。 狼妪见朱月暖不理她,佝着身子挪了过来,周边的那些狼群也跟着动了动。 “大小姐!”朱福急得不行,双手抱着树干想要爬下去,但够了几次,脚愣是没地方踩,直接挂在了上面。 几个护院倒是跳了下来。 “呜呜~~”狼群瞬间围住他们,几人立即不敢动了。 “小丫头,他是你什么人?”狼妪挪到了朱月暖的身后,问道。 “我夫君。”朱月暖沉声说道,“狼妪,你既隐世,为何如今又要出来害人?” “老妪年轻时,欠了一个人的债,月前,讨债的人上门,要的就是新上任的砦门县令的小命,所以,老妪来了,谁知道竟遇上你这小丫头。”狼妪在怀里掏啊掏,掏出一个黑呼呼的小蜡丸,递了过去,“今日,老妪的旧债已清,却是欠下你这小丫头一条命债。” “那个人,是谁?”朱月暖面无表情的转头看着狼妪。 “恕老妪不能告知。”狼妪突然蹲了下来。 “你还想做什么?”朱月暖警惕的看着她,连方才的敬语都直接弃了,目光带着冷意。 “老妪还了故人旧债,今又欠你这丫头一条命债,哦,是了,还欠着你几饭之恩,老妪最讨厌欠人恩情了。”狼妪说着,一掌拍向楚宜桐的胸前。 朱月暖果断出掌,挡下了狼妪的手掌:“狼妪,我敬你是长辈,才处处留手不曾伤及你的狼儿子们,若真动起手,我纵然不敌狼妪你,但你的狼儿子们却未必能留一个。” “小丫头,他对你这么重要么?如今都敢威胁老妪我了。”狼妪不怒反笑,看着朱月暖问,“他是书生,这么高跌下,还代你受了银针,小丫头,你忘记了,老妪的针上可是有毒的。” 朱月暖顿时变了脸色。 此时,楚宜桐的脸上果然已泛起丝丝黑气。 老妪瞧了她一眼,直接把那黑丸子抠开,塞到了楚宜桐的口中。 朱月暖紧张的瞧着,见老妪确实是在医治楚宜桐,这才退开了些。 老妪一番折腾,倒是很快把楚宜桐给折腾醒了。 “禹知。”朱月暖想要解伸手扶他。 “小丫头,他伤断了两根肋骨,你这样扶,是会出人命的。”狼妪起身退到一边,转头看到了边上的情景,张嘴“嗷”了一声,狼群听到,迅速的退走。 “暖暖……”楚宜桐看着朱月暖,虚弱的问,“你可伤着哪里?” “我能伤着哪里……你当真读书读傻了是吧?你个书生,让你好好呆着了,你干嘛还……”朱月暖“噼哩啪啦”的说着,说到最后,却是哽咽住了。 “我没事……”楚宜桐浅浅一笑,伸手握住了她的手,“你啊……” “小丫头,当年玩笑时,你还曾说你要找一英雄豪杰,没想到,你竟找了个这样的文弱书生。”狼妪站在一边看热闹般,插嘴点评了一句。 朱福等人见朱月暖与这老妪认识,而这时狼群也已经退去,这才纷纷下树,围了上来,一个个的脸色都很难看,尤其是朱福,更是自责的垂了头:“大小姐,姑爷。” “没事,今天来的是狼妪,便是小舅在这儿,也不是她的对手。”朱月暖摇头,“去寻些木板,把姑爷先抬上车。” “小丫头,人,你可以带走,但这马车与马,你得给我留下一半来。”狼妪又突然插了一句。 “你不是说旧债已还吗?”朱月暖听到这一句,顿时皱了眉警惕的看着她。(未完待续) 157狼妪 清晨的阳光映染群山,满山苍翠,似染上一层浅薄的金光。 半山处的小木屋,燃起来袅袅炊烟。 朱福等人正在屋前忙忙碌碌,准备早餐、准备着给楚宜桐的药,两位师爷和南新山等,正站在屋前,远眺天际的日出美景,一边微微的活动着手脚。 一切都是这么平静安宁,只除了…… 此起彼伏的狼嚎声,时不时惊起阵阵飞鸟,让人觉得心惊胆跳。 木屋里,楚宜桐平躺在竹榻上,朱月暖拿着刚刚绞干的布巾,正细心的替他擦脸净手,温情脉脉。 片刻,依然穿着一身黑袍的狼妪,蹒跚着靠近了小木屋,身后依然跟着她那些狼子狼孙们。 虽然在这里住了几天,但众人还是不习惯她这样的出场方式,面对她那十几头狼子狼孙们依然压力山大,此时面对它们的靠近,都小心翼翼的避让着。 好在,这些狼都听狼妪的指挥,看着虽然可怕,却并不会主动地骚扰他们。 “小丫头,你来一下。”狼妪站在门前,冲着朱月暖招了招手。 朱月暖放下手中布巾,快步出门:“狼妪,有事么?” “你们在这住了几日,也该走了。”谁知,狼妪一开口便是下逐客令。 “为何?”朱月暖很是惊讶,打量着狼妪的,问:“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你无需多问,今日便收拾收拾,明日一早就离开吧!”狼妪摆了摆手,不肯多说。 “狼妪,你不是说。我夫君的伤必须养上半个月才可动身吗?却又为何几日便赶我们走?我们的马车已被你毁尽,如今他这样子如何走的?”朱月暖皱眉,坚持要个说法,“狼妪,一定是有事瞒着我。” “你这丫头,让你走便走,哪来这么多说辞?”狼妪转身。缓缓的往后面去。“明日我送你们下山。”说完直接带着她的狼子狼孙们离开了。 “这……大小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朱福快步过来,有些忧心的看着她。“姑爷的伤……” “这老婆子,怎么一天一套说辞?”南新山有些不满,可是话刚出口,紧接着便是一阵狼嚎声响起。他顿时吓了一跳,噤了声。 远处林子里。接着传来了埙如泣如诉般的低呜声,狼群“呜呜”的回应着。 众人听着,看着不远处,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脖子。 “狼妪素来说一不二。今日突然变卦想必是出了什么事?”朱月暖若有所思地看着远处,轻声说道,“我们就收拾收拾。准备明天走吧!” “可是,大人的伤……”浔竹有些担心的看着屋里。 “你们去多砍些竹子来。”朱月暖想了想说道。“到时候,小心些抬着他出山。” 护院们纷纷领命而去,浔竹和师爷等人也开始收拾东西。 所有的马和马车都被狼妪毁去,扔在了林子边缘,现在只能靠他们自己背着东西出山。 朱月暖回到屋里,继续照顾楚宜桐,一边说起了情况:“想来是出了什么事,狼妪让我们明日便离开,我让人给你做个椅子,到时候忍着些痛,等出了山到集上,再另外添置马车。” “好。”楚宜桐并没有什么意见,只目光眷眷的看着她,温和地回答。 朱月暖照顾他洗漱完毕,便坐在一边收拾行李。 很快,护院们带回了不少的竹子和藤条。 “大小姐,这些可是要做抬椅?”朱福来请示。 “对,另外给我截些一尺长短的竹段,我要做成护甲,以免下山时震动又引发伤势。”朱月暖点头,跟着出去。 一下午,众人合力,又有朱月暖这个略懂机关巧术的人在,倒是很快便做好了一个抬掎。 谁知,黄昏时,狼妪再一次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埙。 “狼妪,到底出了什么事?”朱月暖把楚宜桐交托给朱福等人,跟着狼妪离开小木屋,一脸凝重的问。 “小丫头,老驱可以无法再见叙拾小子最后一面了。”狼妪有些伤感的叹息着,“他的恩情,老妪无以回报,只好送他一件礼物,也是希望他能看着老妪这悲惨身世的份上,代我照看我这些狼子狼孙们。” “狼妪,为什么好好的说这些?”朱月暖惊愕的看着她。 “我低估了那些人的实力,那日击毁马与马车,本以为可以掩人耳目,谁知道,那些人竟然嗅出了猫腻。”狼妪叹气,“小丫头,所幸你头一个遇上的是老妪。” “那些人是谁?”朱月暖追问。 “你莫要问那些人是谁,以你的聪颖,难道还猜不到谁要对你的夫君下手吗?”狼妪看着她,直言道,“小丫头,男人不可靠,如今他是微时,有朝一日,他青云得志,他便会忘却你对他的全心全意,你呀,千万要留个心眼,要不然,以后吃亏后悔的人就是你。” “他不是那样的人。”朱月暖笑了笑。 “你又怎知他不是?”狼妪嗤之以鼻,“人都说,白眼狼是养不熟的,他们还真真的太委屈狼儿们了,在老妪看来,狼才是最最忠心的,你待它全心全意,它便还你百分千分,真正的白眼,应当是人才对。” 朱月暖浅笑,没有反驳。 “非是老驱危言耸听,小丫头你如今还小,又是少年新婚,自然无法体会老妪所言。”狼妪叹了口气,“老妪也知,你们是不会愿意听老妪这些劝诫的,但,老妪还是要说,小丫头,记得多留个心眼,留个心眼也是给自己留条后路。” “多谢狼妪。”朱月暖福了福。 “瞧你这样子就知道,没把老妪的这番话听进去,罢了罢了,老妪也不讨人厌。”狼妪有些不高兴的摇头,把手里一个黑乎乎的东西递给了她。“这是老妪以前用来使唤狼儿们的埙,你帮老妪代交给叙拾小子,他以前肖想了无数次,都被我拒了,如今倒是可以给他了。” “为何?”朱月暖惊讶的看着狼妪,没有伸手去接。 “拿着,哪来这么多的废话。”狼妪冷哼了一声。把埙扔到朱月暖的怀里。又从怀里摸出一本薄薄的书藉,瞧着倒像是自己装订成册的,“老妪这辈子。有七成的光阴是与这些狼儿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下来,倒是多了许多感悟,叙拾对这方面有兴趣。便给他吧,你要是愿意学。你便学学,不过,召来了狼却无法控制,可与老妪无关。” 朱月暖忽的眨了眨睛。接过那书册瞧了起来,果然,上面写的都是有关怎么用埙使唤狼群的办法。声音的变化,语调的长短。每一处细微的变化,都是一种不一样的指令。 “这是……”朱月暖惊错的看着狼妪。 “明日卯时,老妪遣狼儿们送你们出去。”狼妪拄着树杖,佝着身再一次走了,“学好了,便烧了它。” “学……”朱月暖看着狼妪的背影,好一会儿,才拿起了手中埙凑到唇边。 鼓吹之下,低低的呜声骤然响起。 突然,背后袭来一道劲风,朱月暖下意识的闪开,让到一边,才发现竟是两头狼,正睁着绿莹莹的狼眼瞪着她。 “嗬嗬~~小丫头,可别怪老妪没提醒过你,没吃透,还是莫要再试了。”狼妪那有些诡异的笑声远远的传来,接着“嗷~”的一声,两头狼顿时转身跑了。 朱月暖拿着东西回到屋里。 朱福等人都在,正和楚宜桐说话,几个护院站在门口,紧张的防备着。 “都去歇着吧,明日卯时便要走了。”朱月暖笑着招呼。 “嫂夫人,那狼妪是什么样的人?怎么会……”南新山憋了几天的疑惑,终于吐口。 “她也是个可怜人。”朱月暖闻言,轻轻一叹,给他们说起了她以前听说的有关狼妪的事情,“她本是大家嫡女,因受后院纷争所祸,她甫出生就被弃在山林,是狼妈妈养大了她,可到五岁那年,她的家人又找回了她,将她接回家,她过了几年常人的安稳日子,倒是像个大家小姐般,琴棋书画样样皆通。” “她还通琴棋书画?”南新山顿时惊住了。 “她也不是天生便这样的。”朱月暖摇了摇头,叹息着,“十六岁,继母作主,嫁入小户人家,初初两年,倒也安乐,相继生下一双儿女,可谁知,夫家却因受牵连,败了家,她也是一心一意为家计解操心,为了让一家人过上好日子,她主动回到山林,靠着她和狼群之间的联系,打猎为生,倒是让夫家过上了好日子,谁知道,她在林中日夜奔走,那边却在家娶了妾室。” “虽说三妻四妾是常事,可这人也不能这样做啊,总得知会发妻,征得发妻同意吧。”南新山不太满意的嘀咕着。 朱月暖瞧了他一眼,继续说了下去。 “那一家人也当真狠心,只因家中富裕,娶的妾室出身已高于她,便起了宠妾灭妻的心思,于一日全家圆团时,利用她的能力,诱捕了那些帮了她的狼,还将她和她生的一双儿女绑起封在了地窖之中……” “嘶~~”众人抽气。 楚宜桐安静的听着,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无声安慰。 “呼~~记得初遇她时,她说起那一段往事,我足足吐了几日,禁了一年的肉,只因……”朱月暖深吸了一口气,才再次开口,“稚儿不堪饥饿,日夜啼哭,甚至陷入昏迷,她日夜狂喊日夜希望有人来救她,却是日夜绝望,几日便坏了嗓子,无奈之下,她只好每日割下自己的血肉去喂……可终究没能救回一双儿女,她自己也是一身的伤,奄奄一息。” “那她……是怎么逃出来的?”屋屋一片寂静,许久,莫江春忍不住问。 “直到有一天,一少年经过,闻到了恶臭味……以及微弱的哭声……”朱月暖说到这儿,再一次深深的吸了几口气,说道,“不说了,都去歇了吧,明儿要早起。”(未完待续) 158破驿站 “小丫头,带上这两只小狼崽走吧,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回头。”长长的栈道口,狼妪递给朱月暖一个大竹篮子,竹篮子盖着黑布,掀起一角,里面安卧着两只呼呼大睡的小狼崽,看起来才比巴掌大上些许,一只纯黑色,一只纯灰色,再没有一丝丝的杂色。 “狼妪,您是接到了什么信吗?”朱月暖接过篮子,紧皱着眉看着狼妪以及围在她身边呜呜的狼群们,追问道。 “这片山中,住的可不只老妪我一个,小丫头,老妪还欠着叙拾小子一条命,你又是那小子护在心尖上的人,今日,老妪便把这条命还于你吧。”狼妪说罢,冲朱月暖一挥手,狼群在她面前排成一排,堵住了朱月暖的去路,“狼母护崽,小丫头可莫要轻举枉动啊。” 说完,转身,佝偻着背走上栈道。 “狼妪!”朱月暖往前跨了一步,面前的狼群纷纷“呜呜”的叫了起来,甚至有些已呈攻击的状态,她只好又停下。 身后,楚宜桐等人颇有所触的看着狼妪的背影。 “嗷~~”狼妪到了对面,一声嗷叫,狼群齐齐的转身,冲往对面。 朱月暖捧着竹篮子僵在原地,目光微红的注视着那边的状况。 狼群跃上那头的山壁,狼妪突然猛的挥手,用手中的树杖砸断了栈道的绳索。 “狼妪!!”朱月暖终于迈出一步,高声喊道。 “嗷呜~~”回应她的,却只是高昂的狼嚎声,狼妪头也没回,没入山林中。 花了一天的工夫。一行人才走出龙梁山,这一天里,龙柱山中狼嚎声不断。 楚宜桐的伤还重着,虽然坐在竹椅上,但,椅子下山上岭的抬动,总会有震动。到了龙梁山外第一个小镇时。他的脸色已经刹白。 “大小姐,寻驿站还是投客栈?”朱福留了一份谨慎。 “若是宿在驿站,怕是会引来有心人的注意。大人安危有忧啊。”钱谷师爷钱万升担心的摇头,说着自己的看法。 “我们这么多人出现在小镇上,就算是投个客栈,也无法做到掩人耳目。倒不如去驿站,至少还有官兵保护。”刑民师爷关早和的意见却是不一样。“而且,大人的还有伤,关某认为,住驿站优于住客栈。” “去驿站吧。”楚宜桐的脸色苍白靠在椅上。一手按着胸口,一手扶着把手,却依然温和的说道。瞧了瞧身边没有作声的朱月暖,浅笑。“我是圣上亲命的砦门县令,若是途中传出消息说我遇害,只怕我们从此都要无家可归了。” “怎么会无家可归?做不了这官,咱们回揽桂镇去呗。”南新山不以为然的插了一句。 “砦门县令赴任途中,卒于山中猛兽,一干人等无一生还。”朱月暖抿了抿唇,开口说道,“此消息一出,龙樾国上下便再无我等立足之地,出现,便有欺君之嫌,不出现,也难逃被人灭口的威胁。” “那些人……真敢这样无法无天……”莫江春叹着气,和南新山一样,一路过来,都显得有些狼狈。 “新山,江春,待过了今日,你俩便随福伯一起回揽桂镇去吧。”楚宜桐冲两人抱了抱拳,有些愧疚的说道,“他们是冲着我来的,无端连累了几位,实在是……” “禹知,你这是什么话?”南新山一听,立即跳了起来,看着楚宜桐嚷嚷道,“我们既然决定跟你出来,就没想过半路要回去,你这样说,是没把我和江春当兄弟!” “禹知,莫要想多了,砦门县如何,我们来之前便知道,所以,我们是不会走的。”莫江春态度稍缓些,看了看朱月暖,笑道,“禹知,嫂夫人不惜乔装扮成车夫相随,难道你还不明白我等人的心意吗?” “就是,禹知,你才华远在我和江春之上,可有些事,你却比我们显得迂腐了,你不想连累我们,可你为何不想想,你独行岂不是更让人担心?”南新山又道。 “倒是我思虑不周了。”楚宜桐不由轻笑,目光投向朱月暖。 朱月暖伸手握住他的手,微抿了抿唇,只说道:“他们不可能得逞的,我们去驿站。” 众人都没有离开的意思,楚宜桐也便不再提让他们离开的话,点头让朱月暖作主,住进了小镇上的小驿站。 谁知,这名是驿站,却连破庙都不如,驿站里只有两名驿卒,身上的驿卒服打了无数补丁。 “这是驿站?怎么看着像破庙?”南新山惊讶的看着。 “小地方,平日也没个官落脚,就这样也算不错了。”回答他问题的是驿卒之一。 “不知这位大人是哪座庙里的?”另一名驿卒凑到了楚宜桐面前,笑嘻嘻的问。 “高祈府砦门县县令。”楚宜桐实话实说,拿出那任职文书给他们过目,“不知此处的驿官何在?” “这儿就我们两个,没有驿官。”面前那人拿着楚宜桐的任职文书左看右看,甚至是倒着瞅了半天,才犹豫着把文书还给了楚宜桐,态度也明显的淡了许多,“楼上房间年久失修,只有楼下几间还算干净,还请大人将就。” “另外,驿站里很久没有来过人了,所以,这一应用的、吃的都大人们自己张罗,当然,我们帮忙张罗也是可以,就是……”另一名驿卒说着,抬起来手小小的搓了搓,意思很明显了。 “有劳费心,帮我们买些米粮来。”朱福上前,给两人都塞了一锭银子。 “好说好说。”两人的眼睛顿时亮了,一个接一个的说着,“就来就来。” 说着,两人互相使了个眼色就离开了。 “福伯,吃的用的,都要当心,尽量莫让他们沾手。”朱月暖瞧着那两人离开的方向皱了皱眉,吩咐了一声。 朱福立即点头,带着人进去收拾。 这驿站的破旧还真像破庙,除了大堂还有些像样,其他房间一开门立即灰尘扑面,几个护院刚刚进去就退了出来,连连咳嗽着挥手驱赶面前的尘土。 楚宜桐也忍不住被呛得咳了两声,一咳之下,震动了胸膛,脸色又白了一分。 “又疼了?”朱月暖留意着他的举动,转身走到他身边,伸手抚上他受伤的地方,“我瞧瞧,可有移位?” 南新山等人见状,相视而笑,识趣的避开。 大堂里只剩下朱月暖和楚宜桐。 朱月暖半蹲在他面前,细细的摸着他的肋骨处,眉头始终紧皱着。 楚宜桐带着些许安抚的笑,低眸注视着近在咫尺的朱月暖,目光柔柔,任由她的手在他身上摸索。 “还好。”半晌,朱月暖松了一口气,正要抽手回来,却被他一把按在胸口上,她不由惊讶的抬头。 “我才知,何谓百无一用是书生。”楚宜桐按着她的手,浅笑凝望,“如今,越发证实了这一点了。” “禹知也会胡思乱想吗?”朱月暖不由失笑,挺身凑了上去,打量着他的眉眼,浅语,“莫笑书生无用处,文人自有刀如笔。” “话虽如此,可砦门县……”直到此刻,楚宜桐才显出些许的担忧来。 “你已经知道砦门县的凶险了?所以,你才摆那副冷淡模样给我看,就是想着我会心高气傲、会因此受不住你的冷脸不管你的事是吗?”朱月暖横了他一眼,“你都知道砦门县的情况,你觉得我会不去查砦门县所在吗?我与你的不同,是我从小跟着小舅,这边城如何,我也是去过的,见过战场上的凶险,那砦门县的地势如何,我心里比你更清楚百倍,我又怎能不来?” “是我想偏了。”楚宜桐歉意的看着她,承认自己不对。 “知道就好。”朱月暖故意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随即又敛眸微叹,“我还曾想过,或许我们这桩婚事,从头到尾都是我在勉强你,从邀你赴擂开始,都是……” “暖暖。”楚宜桐忽的伸出一指按住她的红唇,身子微微前倾,不悦的盯着她,微沉了声音纠正道,“我从来不曾勉强过,我若勉强,便不会有那副画,我若勉强,便不会有茶肆共饮,我若勉强,便不会时至今日你我还不是真夫妻。” “所以呢?”朱月暖眼中一亮,欣喜流露,紧盯着他追问,随即,又有些疑惑,“既然你不是不勉强,那时为何那样踌躇呢?” “那是因为,我知道了你的家世。”楚宜桐浅笑,有些无奈,“你的外祖是当代大儒之一,小舅清淼先生又是名动四方,大舅亦是桃李天下,还有徐先生,且不提徐知府如何,光是外祖父的学生之广,杨家的根系之深,多少男儿为之深往?我是怕……” “怕人说你也是为我家那些乱七入糟的亲戚关系才娶我?”朱月暖挑眉。 “不。”楚宜桐摇头,目光灼灼的看着她,“我是怕你也会那般误会我。” “说你呆,还真是……”朱月暖无语的嗔了他一眼,“若循他们的说法,你若不是因为我家突然冒出来的将军舅公,你也不会遭这样的无妄之灾了。”(未完待续) ps:表弟大喜,赶回家喝喜酒了,结果,依月不堪热闹,悲催的头痛了……对不住,昨天的一章今天补上,明天晚上赶回宁波,会继续之前的稳定更新,见谅~~~~ 159那个问题 朱月暖半蹲挺身,手还按在楚宜桐的胸口被他紧紧的按住。 楚宜桐微微倾身,凝望着她。 四目相对,柔情满怀。 可偏偏看在别人眼中,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门外,两个驿卒去而复返,手里提着那么一小袋的米粮一小把的青菜,躲在一边张口结舌的看着大堂里的两人。 “这、这、这县太爷年轻轻的,居然……居然是断……袖?我没看错吧?” “没错,那是男的,我说他身边怎么没有女眷,原来是这样啊。” 细碎的声音传了进来,朱月暖微讶的回头瞧了瞧。 两个驿卒飞快的缩回了头。 朱月暖瞧了瞧他们,收回目光,低头打量了一下她身上的这一身灰色布衣,不由“噗”的喷笑出来。 楚宜桐显然也听到了,却只是浅浅一笑,并不在意。 “大小姐,房间收拾好了。”朱福从屋里快步出来。 “进去吧?”朱月暖抽手出来,起身扶他起来。 楚宜桐一手撑住椅子扶手,一手借力于朱月暖,缓缓的站了起来。 朱月暖忙伸手挽上他的腰:“走慢些。” 楚宜桐自然而然的将手放在她肩头,缓缓往房间走去,朱福在一边照应着。 “瞧见没?真的是断丨袖啊,啧啧,瞧那少年郎的小身板,居然还挺厉害,把县太爷都搞成这样了。” “你说,他们俩谁上谁下?” “嘿嘿,我瞧,县太爷在下更有可能哦。” 两个驿卒在门口猥琐的笑着。 那边。朱月暖已扶着楚宜桐平躺下,又细细的检查了一番他的肋骨,将外面的竹甲略略的调了调。 “大小姐,姑爷的气色虽然好些,但今天一天辛苦,要不要找个郎中来瞧瞧?”朱福细心的问。 “这边的郎中也不知怎么样,又离龙梁山这么近。总归不太安全。还是按着狼妪给的草药先服上两天,等到城里,再找个好的瞧瞧。”朱月暖打量楚宜桐的脸色。摇了摇头,“福伯,今晚让兄弟们多多辛苦些,莫睡得太沉。” “我已经安排了。大小姐和姑爷只管安心歇息。”朱福忙回道。 朱福退了出去。 朱月暖在屋里转悠,各处检查。 屋子被几人一番收拾。倒是齐整了些,到底还是驿站,东西再陈旧,里外间的陈设还是有的。恭桶、浴盆也自隔了一角。 “暖暖,累了一天,怎不坐下歇歇?”楚宜桐一直看着她。见她时而敲窗,时而趴下看床底。时而又晃着门,时而又去拨弄门栓了,不由轻笑,“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房间可不是铜墙铁壁。” “我就瞧瞧。”朱月暖不以为意的笑笑,各种检查没什么异样,她才拍着手过来。 饭很快就做好,朱月暖自然陪着楚宜桐在屋里吃。 “大小姐,新烧好的热水。”饭后,朱福带着人抬了两大桶的热水进来,那个装着狼崽的大竹篮子也送进来放到了桌上,带上门退了出去。 “要不,你要擦擦吗?”看到热水,朱月暖微愣了愣,看向楚宜桐。 “好。”楚宜桐居然没有不好意思,直接点头。 朱月暖端了水过去,绞了布帕给他擦过脸,再绞第二把的时候,一转身,楚宜桐已经艰难的拉开了他的腰带,扯开了外衣,但这样躺着,难免牵动到伤势,就这么一会儿,他额上已泌了一层薄薄的细汗。 “还是……我帮你吧。”朱月暖的目光有些不自在,但,并没有移开,将手中的布帕放到一边,过去帮他宽衣解带。 “嗳,你瞧。”门外,鬼鬼祟祟的三个身影。 “真的是做官的?”那多出来的第三个好奇的问。 “都看过文书了,还能做假?” “你又不识字,还看文书,只怕是文书认得你吧。”第三个人不客气的嘲讽着。 “我不识字,可我认得了那大印。”驿卒不服气的说道。 “嗳嗳嗳,瞧瞧,亲上了。”另一个驿卒压着声音兴奋的提醒着。 屋里,朱月暖坐在床畔,双手撑在他两侧。 楚宜桐光着上身,一手挽着她的腰,一手扣住了她的后脑勺。 两人的唇紧紧的胶着,也瞧不清是谁的舌攻了谁…… “暖暖,你真不悔?”许久,楚宜桐气息不稳的微松开她,瞧着她低低的问。 “你悔吗?”朱月暖嘟嘴,瞧着他有些不高兴,“我的心再明白不过,旁观者尚且瞧得明白,为何你偏偏不信?” “暖暖,世间若真有离扬,你还会选我吗?”楚宜桐的声音有些飘忽。 “世间没有如果,况且,若真有离扬,我又何必等到回到揽桂镇遇上你之后再选呢?”朱月暖撇嘴,不客气低头在他唇上咬了一口,“不许再说这些话,很伤人的好不好?” “我的暖妻,如今,你便是想悔,也没有机会了。”楚宜桐轻笑,手上一使劲,便将她再次拉下。 “唔唔~~”朱月暖小小的挣扎了一下,却没能成功,只好伸手拉过被子,连自己一起盖住。 “嗨……”外面凑着门缝偷瞧的三人瞧得莫名的兴奋,那多出来的第三人拉着两个驿卒出去,躲在墙角交头接耳,“这当官的出这种事,你们说,有没有希望……嘿嘿,你们懂的。” 说着,双手还不断的搓着。 “现在去?”两个驿卒互相瞧了一眼,挑着眉着问。 “现在去做什么?这种事,至少也得等到夜深人静,两个人正火热的时候,那才叫妙呢,嘶,不知道那滋味儿是个啥……”第三个人摸着下巴望着天,一脸猥琐的笑。 “有道理。”驿卒心神领会。 三人又窃窃私语了好一会儿才像没事人一样,各自散开。 此时,屋里两人还在腻味着。 “这个,还是去了吧,对你身子不好。”楚宜桐的手正停在朱月暖的胸前,有些疑惑的皱了皱眉,手又按了几下,揉了揉,叹息着说道。 朱月暖的脸顿时如红布般,撑着身子坐直,才抬手拉开他还放在她左胸上那一只,睨了他一眼:“水凉了,我去换一换。” “暖暖,书上说,那样真不好,你还是换回女装吧。”楚宜桐侧头,又加了一句。 “你瞧的什么书?怎么还有这些?”朱月暖闻言,不由回头瞪大了眼睛好奇的问。 “一篇杂文上。”楚宜桐却一副淡然的样子,真和朱月暖讨论起了关于她那裹胸布的问题。 “我去洗澡。”朱月暖瞧着他那从容的样子,不由退下阵来,板着红红的脸端着水盆去了浴桶那边。 “暖暖,至少夜里不要再裹上了,那般睡觉,于你真的不太好。”楚宜桐在后面追着又叮嘱了一句。 “……”朱月暖险些脚下一滑,强自平静的应了一句,“哦。” 送来的热水已变得温温的,朱月暖也不用那浴桶,只就着水桶洗了个囫囵澡,依然换上男装,但拿起那裹胸布的时候,她小小的迟疑了一下,但最终,她还是把那长长的布条给折了起来,放到了一边。 楚宜桐已经让出了一半的床位。 熄灯,歇息。 楚宜桐不能侧躺,但自然而然的,他伸长了手挽过了朱月暖将她往他身边带去。 朱月暖微微一笑,主动的靠了过去,找了个舒服又不会牵扯到他伤势的位置闭上眼睛。 这一晚,夜风中隐隐有凄凄惨惨的狼嚎声,屋里的大竹篮子里,两只被喂饱的小狼崽却是安安静静。 半夜,三道身影悄然的靠近了楚宜桐所在的房间,蹑手蹑脚的在门口倾听,好一会儿,才拿出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伸了出去,透过门缝往上挑去。 门栓“咯”的一声。 门应声而开。 三人做了个手势,相继摸了进去。 就在他们要靠近里屋之际,只听身后有人在淡淡的问:“你们是谁?” 三人顿时吓得腿上一软,手中的匕首也“啪”的掉下。 “你们到这儿想干什么?”身后的人又问。 三人转身,却见身后站着一个披头散发的白袍人,一张脸亮得惨白惨白,三人顿时大骇,瞪大了眼珠子瞧了好一会儿,才“啊”反应过来,连滚带爬的往外冲去:“鬼啊~~~” 凄惨程度堪比较夜风中送来的狼嚎声。 “我像鬼吗?”朱月暖放下拢着油灯的袖子,勾着唇角冲里屋的楚宜桐笑问道。 “心中有鬼,此时此境,见到鬼也不奇怪。”楚宜桐轻笑。 “大小姐,你们没事吧?”门外相继的传来脚步声,朱福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没事,把那三个绑了,暂时先关到那边屋里,省得闹腾得没得清静。”朱月暖应了一句。 “是。”朱福令命而去。 朱月暖过去关上了门,捡起地上的匕首回到里屋,叹道:“这驿站也不安全,明日还是投宿客栈吧,至少住的舒服。” “你作主便好。”楚宜桐含笑点头,打量着她,“只是,暖暖,你能否换回女装?” “不换。”朱月暖眨着眼睛,重新脱鞋钻进被窝,俏皮的凑到他面前,说道,“你怕人说你断丨袖吗?”(未完待续) 160断丨袖 砦门县县令是个断丨袖!!! 次日一早,驿站突然热闹了起来,行人探头探脑打量,让朱福等人纳闷不已,出去一打听,顿时哭笑不得。 “大小姐。”于是,朱福给朱月暖送了一个包裹。 “这是什么?”朱月暖有些惊讶,接过一打开,居然是几套女装,她不由失笑,“福伯,我带了衣服的。” “大小姐,外面都在传……”朱福有些尴尬,看了看楚宜桐,坚持着说完,“姑爷如今是大人了,有些名声传出去,不太好。” “啥?”朱月暖一愣一愣的眨着眼。 “外面……咳咳,有人在传砦门县县令是……断丨袖……”朱福说到这儿,也是忍不住发笑。 “噗~~~”朱月暖听明白后,立即喷笑出声,看向那边的楚宜桐,“似乎,已经这样的事情已经是第二次了。” 楚宜桐浅笑:“昨夜那三人,现在何处?” “在柴房关着。”朱福答。 “咦?那外面的消息是怎么起的?”朱月暖惊讶的问。 “这个……我这就去问。”朱月暖兴致勃勃,将手上的包裹随意的放在桌上,便要跟着出去。 “大小姐,你……”朱福瞧了瞧那包裹,又提醒了一句。 “嗯?”朱月暖侧身,才留意到朱福的目光,忍不住笑道,“一会儿再换吧。” 朱福这才松了一口气,带着朱月暖去了柴房,只是,柴房里空空如也,除了昨夜绑人的绳子。连个影子也没有。 “怎么回事?”朱福愣,立即问道。 守在门口的两人护院忙走了进来,一头雾水:“福伯,我们一直守在门口没离开过,他们……” “他们是钻那个洞跑的。”朱月暖蹲在一角,拨开了那儿靠着的几捆柴禾,露出一个足够一人通过的洞口。透过洞口看到。外面是一条僻静的街道。 “居然让他们跑了!”朱福懊恼的捶了一下手。 “不用离他们,我们也没丢什么,这儿也不是砦门县。我们还是早些准备好东西赶路吧。”朱月暖起身,拍了拍手往外走,“福伯,我列个单子。您带人按着单子帮我买回来吧。” “是。” 朱福很快就拿着朱月暖列的清单离开。 朱月暖翻找着朱福买的衣衫,挑了一套雪白的深衣。佐着宽宽的绣着梅花的樱草色腰带,整个人顿时显出一种素净清雅来。 “如何?”朱月暖扯了扯裙摆,在楚宜桐面前转了转。 “头一次瞧你穿别样的颜色,挺好。”楚宜桐毫不掩饰的赞赏的目光。直盯着朱月暖浅笑打量。 “裙子太长,不方便。”朱月暖叹气,俐索的收拾起包裹。 此时。门被敲响。 “请。”楚宜桐应了一声。 门推开,外面站着两位师爷和南新山、莫江春四人。目光落在朱月暖身上后,几人都有些惊讶。 “大人可好些了?”几人互相看了一眼,却没有进来,只是问候。 “好多了。”楚宜桐笑着点头,看着他们,等着下文。 “几位有什么话需要我回避不?”朱月暖笑问,也没真要回避的意思。 “夫人说笑了。”关早和看着她笑道。 “嘻嘻,嫂夫人聪慧,我们刚刚确实是听到一些话才来的,不过现在嘛,很显然已经不用我们提醒了。”南新山笑嘻嘻的插话。 “显然,我今儿要是不换上这身衣裳,怕是要被你们烦死了。”朱月暖轻笑,大大方方甩了甩袖子,“罢了,为了你们大人的官声,我麻烦便麻烦些吧。” 众人不由失笑。 吃过了早饭,等到朱福重新置办了四辆马车回来,众人才准备重新起程。 朱月暖扶着楚宜桐出门,也瞧见了门口的热闹。 “这不是女的吗?怎么他们说是男的?”众人一看到,顿时哗然,议论纷纷起来。 “那个长三儿,又在胡说八道了。” “他胡说八道,你不也信了?” “你不信?你不信怎么会在这儿?” 朱月暖扫了那边一眼,和楚宜桐两人相视而笑。 “大人当心些。”车夫放了脚蹬下来。 朱月暖扶着楚宜桐进了车厢。 朱福这次买的马车比之前准备的还要结实宽大,尤其是楚宜桐坐的这一辆,一边铺了软垫,方便楚宜桐躺下休息,中间还摆着一张小几,一边靠窗处还有无数的小抽屉,里面放了不少的零碎东西,小几边,还摆着两个软垫子。 四辆马车,分别由六名护院和之前的车夫分派了驾驭,倒是比原来的队伍显得精简轻便了许多。 马车缓行出了镇,直奔高祈府而去。 朱月暖也不关闭车厢门,任人打量着她和楚宜桐。 确实,一路收获不少的惊讶:“不是说是两个男的吗?怎么是女的?” “是女扮男装?还是男扮女装?” 听到这一句,朱月暖再一次忍不住喷笑,乐不可吱的瞧向楚宜桐,眨了眨眼睛:“有我这样美的男子吗?” “暖暖,莫要笑我。”楚宜桐无奈的笑。 “这样躺着,会不会震到伤?”朱月暖脸上的梨涡浅现,转移话题。 “不会。”楚宜桐摇了摇头,指向那边的抽屉,“我的书,可在那边?” “躺着看书不好。”朱月暖不赞同,但手却伸了过去,给他取过了书籍。 他这样平躺着,下面是几层的软被,马车行得也稳,但,这样看书却未免…… “消磨些时光罢了,不多看。”楚宜桐软了声音央道。 “好吧,只能一会会儿。”朱月暖将手放到他手上。 半日的时光,一人看书。一人品着茗边逗弄着小狼崽边欣赏着外面的景,倒也挺惬意。 此时,已经离那小镇颇远,他们再一次拐上了官道,穿林过桥的直行。 “嗒~嗒嗒~~”急急的马蹄声从后面传来。 众护院们顿时紧张起来。 便是朱月暖也拿起了手中马鞭,作好准备。 “前面可是楚大人?”隐约有熟悉的声音传来。 “似是悦茶?”楚宜桐侧耳听了听,不确定的看着朱月暖。 “是她。终于到了!”朱月暖笑颜乍现。立即放下马鞭喝停了马车,没等停稳便跳了出去。 后面的马也狂奔而来。 悦茶一身劲装,一马当先。 后面还慢吞吞的跟着几匹马。最后面的似乎还缀着什么人。 “小姐!”悦茶飞身而下,双目泪涟涟的扑到朱月暖身边,上上下下的打量一番,带着哭腔说道。“我再不要听小姐忽悠了,你休想再支我离开。”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众人疑惑,却让朱月暖笑不停:“我不是好好的吗?” “很险好不好?”悦茶瞪了她一眼,抬手擦了擦眼泪,忙说道。“我们得到消息,说龙柱山中有异动,怕小姐和姑爷有事。便赶着来了,可是。我们到的时候,除了看到遍地的狼尸和死蛇,还有狼妪和两个老头子,到的时候,都已经气绝……” “狼妪她……”朱月暖听到这个,敛了笑意,有些难过。 “我已经将她和她的狼子狼孙们埋到一处了。”悦茶忙说道。 “悦茶姑娘。”朱福走了过来,向悦茶打招呼。 这时,后面的人也到了,却只见凤离傲然坐在马背上,手中拿着一根绳子,绳子的另一端系着三个人,正是那逃跑的驿卒和另一个长三儿。 看到朱月暖,凤离只是跳下马,冲她微一颌首。 “他们怎么在你手上?”朱月暖惊讶的看向凤离。 “是这样的,我们今早才到的镇上,结果却听说了砦门县县令是个断丨袖的传言,所以我们就找到了驿站,但是,驿站里一个人也没有,我们寻找的时候,却在外面发现了这三个鬼鬼祟祟的人。”悦茶简单的介绍了一番,最后说道,“这几个不经打,没吓唬几句就全说了。” “夫人,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我们错了,饶了我们吧。”那驿卒倒是能缩能伸,冲着朱月暖扑嗵便跪了下去,连连求饶。 “这事儿,求我没用。”朱月暖懒得和他们多说什么,便让朱福去问楚宜桐,自己拉着悦茶在一边询问事情。、 悦茶一五一十细细回报。 这时,楚宜桐从马车里探出身来:“悦茶,辛苦你们了。” “姑爷,你真的受伤了?”悦茶闻言转头,第一眼便低呼出声。 “无碍,都快好了。”楚宜桐按着胸口,看向朱月暖,“暖暖,那三人便放了吧,带着反添累赘。” “大人,夫人,我们知错了,我们再也不敢了。”三人见状,忙纷纷告饶。 “放了啊?”朱月暖有些犹豫的打量着。 “大人,此三人放不得。”一直沉默的凤离突然开口。 “为什么?”朱月暖惊讶。 “方才在来的路上,他们已经悄悄的放出了消息。”风离淡淡的回应。 “放消息?什么样的消息?”朱月暖很意外,目光在那三人的身上扫来扫去。 三人有些心虚的低了头,偷偷的对望。 “不知,但他们一路跟随,又传了消息,想来也不是什么好鸟。”凤离总算肯多说两句。(未完待续) ps:今天晚上回宁波了,结果宁波大雨,在火车站排了一个小时才排到的出租车回家,好惨……依月似乎与雨结缘,总是出门见雨。-_-|||-_-||| 161十七位前任 “对不住,我们大人出门饮宴去了,不在衙中。”高祈府的府衙前,楚宜桐递上的拜帖被一名师爷给退了出来,这位师爷上上下下的打量楚宜桐一番之后,带着颇有深意的笑容翩然离开。 “这……什么啊他……”南新山捧着拜帖,瞪着那师爷离开的方向呐呐的问着身边的莫江春。 “帖子已经送过,我们的礼已经全了。”朱月暖扶着楚宜桐,柔声说道,“我们回驿站吧。” “好。”楚宜桐倒是并不在意,浅浅一笑,在朱月暖的搀扶下离开。 很快便到了驿站,相比那小镇的破败,这高祈府的驿站当然不会那样的不堪,但与禹洋府的比,却也明显的逊了不少。 众人进门,朱福已经前面打点。 “砦门县的县令?!”驿官看到楚宜桐的任职文书,如同看到什么稀罕物般,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打量了楚宜桐一眼,随即,满脸堆起了笑,“原来您就是砦门县新上任的县令大人,久仰久仰。” “久仰?”朱月暖轻笑,看向楚宜桐,开玩笑似的问,“夫君,原来你这般出名了,高祈府和禹洋府之间可不只是千里啊。” “夫人有所不知,我们知府大人早就通传过了,让我等静候状元爷光临,我们可是等了有大半个月了。”驿官笑着解释了一句,冲着驿站中的驿卒们高声喊道,“小的们,砦门县县令大人到,快些准备上房、准备酒宴。” 这一句话传开,顿时。原本还热闹的驿站立即诡异的寂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唰唰的扫了过来,集中到了楚宜桐身上。 朱月暖微微皱了皱眉,冲身边的悦茶使了个眼色。 悦茶会意,微微退后。 “原来是状元爷,久仰久仰。”楼梯上步下一人,衣着华丽。气宇不凡。冲着楚宜桐拱了拱手,“在下淄县县令。” “幸会。”楚宜桐温和一笑,抬手还礼。 “楚大人这边请。”驿官笑眯眯的在前面引路。 那淄县县令微笑着下了最后几格台阶。退到一边。 朱月暖扶着楚宜桐跟上,经过那淄县县令时,不由多瞧了一眼,却只见。那淄县县令的唇边还带着一抹来不及撒去的讥笑。 “大人请。”驿官异样的热情,“这是特意给楚大人留的。这几日各县县令大人们赴府衙述职,往来的人恁多。” “述职?”楚宜桐瞧了瞧他,问道,“驿官可知是哪一日?” “三天前。我们知府大人的规矩,每半年召集一次的,原本知府大人还以为楚大人能赶得及呢。可惜……大人你还是来晚了几天。”驿官颇婉惜的看着楚宜桐,说到这儿。他低了头,在自己怀里一阵翻找,拿出一封信,笑道,“这是知府大人之前留的,说是楚大人看到便能知晓。” “知府大人真是有心了。”朱月暖听到这儿,微挑了挑眉打量了驿官一下。 “知府大人做事素来妥贴的。”驿官呵呵的笑。 楚宜桐接了信,道了谢,在朱月暖的搀扶下进了房间。 两位师爷和南新山、莫江春也一左一右的分布在楚宜桐的房间隔壁。 朱福带着众人安排在楼下。 楚宜桐身边有朱月暖,浔竹倒是落了个清静,乖乖的跟着朱福去了。 “小姐,商队便在高祈府中,要不要会合了一处走?”悦茶跟着进来向朱月暖询问。 楚宜桐坐在一边拆看信件。 “不用。”朱月暖摇头,这会儿屋里也没别人,她也不用隐藏自己的疑惑,“这高祈府有些古怪,我们和商队还是各走各的。” “我跟着小姐,让凤离去带商队。”悦茶马上接道。 “也行,眼下虽然看着平静,可此处已近边城,怕是诸多麻烦,我身边确实离不了你。”朱月暖叹气,皱眉说道,“高祈府衙的那个师爷,还有刚刚那个驿官和众人表现很奇怪,你去与福伯说一声,记他千万留意,还有那三个人……” 说到这儿,朱月暖招手让悦茶俯耳,嘀咕了几句。 “明白。”悦茶点头出去,顺便带走了守在外面的凤离。 “知府大人怎么说?”朱月暖转身,看着端坐的楚宜桐,他此时已经看完了信,正安然的坐着,信就在手边放着。 “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只说砦门县不宜,让我径自去赴任,他日若有难处,尽管去府衙寻他,他会全力支持。”楚宜桐拿起信递给了她,浅浅一笑,“这样也好,我们明日可直接上路了,眼见十月将至,这路上,我们已经耽搁了不少日子。” “干嘛这样急?你的伤还没好呢,还是明日再留一天,寻个好郎中好好的瞧瞧,开些药带着。”朱月暖不赞同的摇头,“谁知道砦门县那鬼地方,有没有好郎中。” “我的伤不碍事。”楚宜桐安抚的笑看着她。 朱月暖闻言,嘟了嘟嘴,一记眼刀子便甩了过去。 “好吧,听你的。”楚宜桐立即改变了话锋,顺着她说道。 “这还差不多。”朱月暖佯装得意的横了他一眼,走了过去,“去躺躺吧,你可不是悦茶,她之前……我倒是想起来了,之前她为二炳伤了肋骨,如今你这算不算是拐着弯来报恩了?” “你我夫妻,为你做这些事都是应该的,何来的报恩之说?”楚宜桐好笑的握住她的手,慢慢的起身。 “那倒是,你我之间,有恩以身相报便好了,受伤太不好玩了。”朱月暖随口应道。 “暖妻倒是提醒我了。”楚宜桐停住脚步,转向她,抬手托起朱月暖的下巴,浅笑道,“此事倒是为夫不对,昔日暖妻还曾救过我一次,便曾言让为夫以身相报,谁料,这一拖竟是两年,却是为夫冷落了暖妻,大不该。” “啥?”朱月暖顿时愣住,不解的眨着眼瞧着他。 “茶肆外的林子,那夜的浮浪子。”楚宜桐的笑意渐深,“暖妻忘记了吗?” “呃……”朱月暖顿时恍然,脸上微微一红,瞪着他说道,“禹知,有没有人说过,你也变坏了?” “没有。”楚宜桐一本正经,竟学她的样子眨了眨眼,低语,“只对你。” 朱月暖顿时失笑:“你敢对别人这般试试?” “不试。”楚宜桐低头,在她的红唇上浅浅的一啜。 “快过去歇着。”朱月暖甜甜的笑,搂着他的腰扶他往床边走去。 洗洗漱漱,吃饱喝足。 朱月暖照顾楚宜桐歇好,便抽了空出来。 正巧悦茶一脸不高兴的过来,身后还跟着永远板着脸的凤离。 “小姐。”看到朱月暖,悦茶立即嘟了嘴,抱怨道,“我们回去吧,姑爷不做这个官也罢。” “好好的怎么说这个?”朱月暖惊讶的看着悦茶。 “他们说……”悦茶指了指大堂的方向,很不平的说道,“方才那驿官的殷勤劲儿,我还以为他多好的人呢,谁知道,一转身便对那些人说开了,说什么砦门县的县令,瞧着就是……” “就是什么?”朱月暖好奇的问。 “就是……”悦茶瞧了瞧房间门,欲言又止。 “就是之前十七位砦门县县令的下场,说不定,比那第十七位还要短。”悦茶身后的凤离突然出声接了下去。 “十七位砦门县县令?”朱月暖挑眉,询问的目光定在两人身上。 “他们太过份了,居然诅咒姑爷。”悦茶很不爽,“甚至,他们还开了盘口,赌姑爷在砦门县待不上一人月就得……” “那十七位砦门县县令又是怎么回事?”朱月暖皱了皱眉。 “十年间,砦门县已易了十七位县太爷,其中,十人死,五人残,两人不知去向。”凤离在一边淡淡的介绍着。 “你怎么知道?”悦茶立即侧头问道。 “打听的。”凤离说完,又闭上了嘴。 “原来,一直相传十七县是这么回事。”朱月暖恍然,盯着凤离问,“能说说这些人都是怎么死怎么伤怎么不知去向的吗?” 悦茶立即一眨不眨的看着凤离。 “天灾、兵祸、匪盗,皆有。”凤离瞧了瞧悦茶,淡淡的开口,“其中,有十人折于龙威山上的匪盗。” “我们也是来过高祈府的,为何从不曾听说过呢?”悦茶疑惑的问。 “这个简单。”朱月暖神情渐冷,“原因不外两个,一,天高皇帝远,二,粉饰太平,龙柱山里,要不是我认识狼妪,只怕,你家姑爷早成了第十八个还未上任便丧命狼口的砦门县县令了。” “小姐,都这样了,你还让姑爷去吗?”悦茶忧心冲冲的看着朱月暖。 “不想,可是,你觉得我拦得住他吗?”朱月暖撇嘴,“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他之前百般阻我相随,不就是知道砦门县的险吗?如今都到这儿了……” “……那怎么办?”悦茶张了张嘴,叹气。 “退无可退,便只能向前。”朱月暖平静的说道,“抽调人手,换下随队的那些护院和车夫们。” “那他们怎么安排?”悦茶忙问。 “调去跟着商队吧。”(未完待续) 162乌老汉 十月初,有惊无险的赶路,朱月暖一行人终于平安渡过了伏龙河,进入了砦门县地界。 岂料,砦门县一马平川,岔路却是众多,又因为没有向导敢来这边,导致一行人走了两天,也没遇到一户人家,此时,看到总算有个小村子出现,众人兴奋不已。 朱福抢先下马上前敲开了一户人家的门。 开门的是个头发花白的老者,偏瘦,脸上沟壑纵横,看到门前的陌生人,他警惕的打量了一番,却没有说话。 “请问这位老哥,往砦门县城可是这条路?”朱福有礼貌的抱拳问道。 “你们……是禹洋府来的?”老者一听,脸露惊讶,一开口居然也是乡音。 “是是是,老哥也是?”朱福立即热烈的点头,问道。 “禹洋府……几十年没回去了。”老者喟然长叹,倒是走出门来,打量了众人一番,问,“你们跑这么远来这儿做什么?这地方,可不太平。” “不瞒老哥,我家姑爷是上任来的,只因没有请到向导,一时吃不准是否走岔了路,老哥,这条可以去砦门县衙的路?”朱福忙讲明原因,再次请教。 “是往砦门县的……嘶~你刚刚说什么?上任?”老者点了点头,突然意识到什么,倒吸了一口冷气看向了楚宜桐的方向,一行人中只有楚宜桐穿着儒服带着家眷,看了看,老者吃惊的说道,“你家姑爷这是犯了什么罪?竟倒霉的来砦门县上任?” “我家姑爷从不曾犯罪,只不过。运气不佳。”朱福闻言,不由苦笑。 “想来也是,但凡有些关系或是运气好些的,都不会被派到这儿来送死……”老者连连摇头,“听老汉一句劝,哪里来往哪里去,就是因此获罪被夺了功名。也好过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受罪。” “老丈说笑了。为官者,当以民为天,楚某既被派到砦门。自然是要为砦门的百姓出力,岂有半道而回的道理?”楚宜桐笑了笑,温和的说道。 “嘶~~挺俊的一公子,怎么就是个呆子……”老者看着楚宜桐很遗憾的嘀咕了一句。但他的声音不轻,在场所有人还是听到了。 “噗~~”朱月暖顿时喷笑。“显然,英雄所见皆同,老伯好眼力。” 南新山等人本对老者的无视有些不悦,但没来得及说话。便听到朱月暖这一句,顿时笑了,也不再出头。 “夫人既然也觉得他是个书呆。为何还会跟着来?”老者笑问道,“显然。夫人比大人还要呆。” “嫁乞随乞,嫁叟随叟。”朱月暖摇头,笑道,“没办法,我家夫君执意要来赴任,我自然也只随他。” “这脾气倒是像极了我一位故人……”老者点了点头,轻叹着让到一边,“诸位顺着这道直走。有一过路的茶棚子,往那茶棚子左手道拐,直走数里就能看到弱水河,顺着河流一路往北,过弱水就是砦门县,你们有马,走慢些也能在明日黄昏前到,不过,那一带夜里不安全,诸位还需小心。” “多谢老丈。”楚宜桐下马,遥遥的作了一揖。 这段日子的静养,他的伤倒是轻了些,但行动还是不太方便。 “老伯,前方可有住宿的村子?”朱月暖又问。 “有是有,但只怕无人敢收留你们。”老者说道,“若不是听出你们是禹洋府人氏,老汉也不敢与你们掰扯这么多。” “为什么?”朱月暖问。 “黑水河对岸,虎佑国的贼子们隔三差五的过界,你们这一行人,又是马又是粮,瞧着就是肥羊,谁要是留了你们,招来那些贼子们怎么办?”老者说起话来丝毫不客气,直言道,“我劝诸位还是赶紧回去,莫再跟那地方重复前面十七位县老爷的老路。” “前面十七位县老爷?”楚宜桐惊讶的问。 朱月暖忙岔开话题:“老伯,前方可有什么安全的地方可作夜宿?您对这一带熟吧?能不能指点一下让我画一张路线图?” “说说到这儿,你们还要去?”老者颇为惊讶的看着朱月暖,“砦门县早就有名无实,县不像县,民不聊生,匪盗横行,那样的地方,你们这是执意送死。” “多谢老伯良言,只不过,在我们来之前,对砦门县已作了了解,如今来到这儿,自然也是作了最坏的打算。”朱月暖轻笑。 “真是呆子,书呆子。”老者瞪着楚宜桐,好一会儿,忽的一叹,“倒是有些像我那位书糊岳父,认死理儿。罢了罢了,看在同是禹洋府同乡的份上,老汉便送你们一程。” “多谢老伯。”朱月暖欢喜的上前,抱拳行礼。 “要是不嫌老汉这儿脏乱,今晚便先留在这儿吧,明日一早早些起程,走快些,可到一处地方藏身,估摸着后日中午可到砦门。”老者说着,边摇着头边往屋里走。 老者的小院,确实很简陋,三房茅草房一间住人、一间灶间、一间推满了杂物,再无容人的地方。 朱月暖等人只好把马车停于小院外,准备夜里就宿在马车中。 “老伯怎么称呼?”朱月暖带着悦茶去借用老者的灶间,看到老者送了柴禾过来,便问道。 “我姓乌。”老者只报了姓,“至于名字……记不清了。” “乌老伯是禹洋府哪里的呀?”朱月暖挽高了袖子洗洗漱漱,这乌老汉的家确实脏乱,就这灶台上也积了厚厚的一层灰泥,只有那锅倒像是时常使用,还算干净。 “雁归县。”乌老汉伸手将后面的坛坛罐罐收拾了一下,抬头看向朱月暖,问,“你们呢?” “这么巧?我们也是雁归县的,雁归县的揽桂镇。”朱月暖笑道,“今儿,我们可算是遇着贵人了。” “揽桂镇?倒是听说过。”乌老汉有些惊诧,不过也只是点了点头,就出去了。 “小姐,我怎么觉得这位老伯哪里见过呢?”悦茶托着腮看着门外沉思道。 “哪里见过?”朱月暖失笑,“以前我们又没有来过砦门县,再说了,要是遇到过,我怎么会完全没有印象呢?” “哪里见过……就是想不起来……”悦茶皱着眉苦思,却没有结果。 “好啦,快做饭,夜里警醒着些。”朱月暖突然叹了口气,“他有句话是对的,去砦门县等于送死。” “小姐就会顺着姑爷。”悦茶撇嘴。 “不然呢?”朱月暖又是叹气,“我总不能一掌打晕他然后带着他远走高飞吧?某些人巴不得揪住这样的尾巴好置楚家、杨家、朱家于死地呢?代价太大,没有万全之策……唉!” “早知道,就不支持小姐打什么擂了。”悦茶嘀咕了一句。 “说的什么?”朱月暖立即赏了个白眼。 “没什么。”悦茶立即闭了嘴,过去淘米,“我还是做饭吧。” 做得了饭,朱月暖让朱福请了乌老汉一起用了晚饭,乌老汉从自家的屋里提了一个布袋子出来,从里面抓了一把野山参塞给朱福:“我瞧着楚大人的脸色不太好,这些野山参虽然不值钱,但效用还是有些的。” 朱福笑纳,送到朱月暖这边,少不了又是一番回礼。 深夜,众人轮流值守。 朱月暖迷糊的醒来,却发现楚宜桐还没入睡。 “别担心,不论前面有什么,我们都可以熬过去的。”朱月暖递了手过去握住了他的,低低的安抚道。 “暖暖,你有没有觉得乌老丈有些眼熟?”楚宜桐扣住她的手指,却轻声问道。 “嗯?你也觉得他眼熟?”朱月暖惊讶,“之前悦茶还提起过呢。” “我觉着……他和二叔有些相像。”楚宜桐说道。 “你家二叔?”朱月暖更惊讶了,侧身看着他等着答案。 “不是,是你家二叔。”楚宜桐摇了摇头,“我之前也只在迎亲那日见过你二叔一面,如今想着,也只有个模糊的样子,有些吃不准,偏又觉得熟。” “我二叔?”朱月暖张了张嘴巴,笑了,“我二叔长什么样……我好像也没怎么注意,不过,物有相似,人有相像也没什么奇怪的。” “确实。”楚宜桐点了点头,将她的手拉至自己的胸口,闭上眼睛,“睡吧。” “禹知,你怕吗?”朱月暖却是侧着身凑到他身边,轻柔的问。 “怕,但,怕也没用。”楚宜桐闭着眼睛,唇边带着笑意,“不过,暖妻在我身边,家中爹娘又有二弟,我倒是没什么可牵挂的。” “我定会倾我全力助你。”朱月暖倚在他肩边上,低喃着。 “娶妻如此,夫复何求……”楚宜桐浅笑。 朱月暖微抬头,鼻息相抵,相视而笑。 “睡吧。”楚宜桐紧了紧她的手,柔声说道。 马车中两人相依而眠。 而马车外的小茅屋里,乌老汉坐在木床边上,屋里没有点灯,黑黑的只隐约能看到个轮廊,他却一动不动的握着一个物件发呆。 许久许久,他才轻叹一声,将那物件贴到胸口处躺了下去。(未完待续) 163废县 砦门县的情况比他们想像的还要严重。 乌老汉带着他们一路从偏僻的小路过去,不可避免的,看到被洗劫过的种种痕迹,倒塌的、烧成灰烬的房屋,处处可见。 楚宜桐自进入砦门县后便一直沉默,淡然的看着所有一切。 “这儿就是砦门县。”乌老汉算的很准,第三天阳光正盛的时候,他们进入了砦门县的县城门。 “这也算县?”南新山头一个吐槽,“那两堆石头就是城门?” 他指的地方,两堆乱七八糟的石头后,耸立着两堵只剩下半截的石墙。 而且所谓的城门口一路看过去,都是倒塌的石屋,倒了一半的,全倒的,连绵一片,走进城门口,倒是瞧不见木房和茅草屋,所见之处,都是石头房,每间都多多少少的有着火烧过的痕迹。 “县衙在那边。”乌老汉打量着楚宜桐的反应,指着前方。 楚宜桐淡淡的点头,坐在马车上看着两边大多关闭的商铺。 反倒是朱月暖,进镇后便没了笑容,绷着脸看着这一切。 他们一行人四辆马车,这么多人进入砦门县,动静也不小,隐隐约约的能看到远处的商铺纷纷关门,街上本就不多的行人也就近纷纷避入商铺中。 “楚大人,要是现在想回去,还来得及。”乌老汉又再一次打量楚宜桐劝了一句,“朝廷把你派到这儿,用意这样明显,你又何必为他们效力?” “多谢老丈,我既然来了。自然没有现在回去的道理。”楚宜桐却是坚持。 “书呆子!”乌老汉再一次摇头,继续带路。 “这儿这样危险,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人住呢?”浔竹问出了大家都好奇的问题。 “高祈府下了禁迁令,百姓们就是想搬也没办法离开,所以很多人不得已只能上山。”乌老汉介绍着,“也亏了这些好汉们,这一处的百姓们才能保得一时安稳。” “上山?绿林好汉?”浔竹的好奇又来了。 “不过是为了活下去。找个安稳的地方自保而已。”乌老汉纠正浔竹的话。很快,车子在乌老汉的县衙门前停下,他第一个跳下。转身留意着楚宜桐的反应,“大人,这就是县衙。” 说是县衙,那规模倒是挺像雁归县的县衙。可是,倒一半的大门。朱漆剥落殆尽的柱子,缺了一半的石狮子,还有那砸落在地的砦门县三个字的匾额,砦字已只剩下了下半部的石。真的变成了石门县。 整一片,犹如废墟一般。 南新山等人,包括两位师爷在内。都已经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下车吧。”朱月暖收回目光。冲楚宜桐伸出手,微微一笑。 在朱月暖的搀扶下,楚宜桐走进了一片狼籍的县衙大堂,明镜高悬的牌匾一样落在地上,案桌已然断了腿倒在地上,所见处,没有一处完整。 不过,相比之下,后衙倒是好些,除了家具一塌糊涂之外,好歹房间都是完整的。 “你们是什么人?”一圈转下来,一个穿着打补丁的县服的中年人带着两个衙役匆匆而来,戒备的看着他们。 “我家大人是新上任的砦门县县令,请问,您可是县丞大人?”关早和打量那人一眼,主动上前招呼。 “县……县老爷?!”中年人吃惊的看向楚宜桐。 “这是任职公文和大印。”浔竹在楚宜桐的示意下上前,亮了楚宜桐的大印、任职文书以及官服。 “下官胡林参见县老爷。”中年人细细验过了文书,双手交了回去,退后几步带着两个衙役躬身行礼。 “免礼。”楚宜桐上前,双手虚扶一把,只这样微微一动,还是扯到了伤,脸色微微的白。 胡林立即站直了身体,看了看楚宜桐,脸色看起来有些不悦。 “胡大人,这镇上可有驿站?我们大人身上有伤,今晚……”朱福瞧在眼里,上前客客气气的一揖到地,借着打听住宿的同时,也点明了楚宜桐不便的原因。 “大人受伤了?可是路上遇到了那些乱军乱匪?”胡林顿时惊诧起来。 “小伤,不碍事。”楚宜桐笑着摇了摇头,“我等初来乍到,还望胡县丞多多指点。” “好说好说。”胡林也不客气,点了点头。 接着,楚宜桐又把两位师爷和南新山、莫江春介绍给了胡林。 胡林倒也客气,一一见礼,说起了砦门县的情况:“县上时常有匪乱,衙门也是形同虚设,更何况是驿站,大人若不嫌弃,可到卑职家中暂住一晚。” “谢胡县丞美意,今晚,我们还是留在这儿,这一路,宿中马车中也已习惯了,多宿几日也不妨事。”楚宜桐谢绝了胡林的好意。 “酸土,根娃儿,你们俩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把大伙儿都召过来,帮大人一起收拾啊。”胡林也不强求,转身吩咐身后的两个衙役去找人。 “浔竹,照顾好老爷。”到了这儿,朱月暖也很自觉的改了称呼,让浔竹留下照顾楚宜桐,她带着悦茶等人去收拾房间。 住的地方不急,但做饭的地方总得先收拾出来。 不稍会儿,来了新县令的消息就传开了,还在县里的百姓们纷纷聚来,居然也把个县衙挤了个满满当当。 “新来的县老爷?怎么这样年轻?” “唉,可惜了了。” “瞧着像个书生,脸色还不好,估计也是坐不了多久的。” “还多久……以我看,等消息传开,那些人找上门来……唉,这些天,大伙儿还是把自家的门关紧些吧,夜里听到什么千万别出来。” 议论纷纷中。众人都拿楚宜桐当猴儿看,有些人甚至不掩饰自己的声音。 楚宜桐只是淡然的坐着和胡林叙话,问着县里的情况。 胡林倒是没有隐瞒,一五一十的回禀,一边频频打量楚宜桐。 “嗳,瞧那边,这么漂亮的娘子居然也跟着来了。”有人眼尖的发现了朱月暖和悦茶。顿时转移了话题。 “造孽哦。这样俊的一对人儿,居然到这儿来……唉。” 兴许是发现了朱月暖和悦茶,人群中开始疏散。不断有人跟着那两个衙役加入收拾的行列。 人多力量大,半天的功夫,便把后院大略的收拾了出来。 几个护院又借了工具,敲敲打打的把主屋里的床给修了起来。 朱福带着人提了水。里里外外的冲洗了一遍。 “这些便烧了吧。”朱月暖指着院子里堆放的一堆垃圾说道。 “万万不可。”胡林听到,惊得站了起来。冲着朱月暖说道,“这火一点,浓烟传出,今晚只怕这县里又要不安生了。” 朱月暖微讶。瞧了瞧那堆东西,恍然:“确实,倒是我大意。思虑欠周,福伯。让人把这些都弄出去,都不知积了多少年了,好多的虫子。” “上一位县老爷住这儿的时候,已是五年前的事了。”胡林坦言道。 “后来的几位,都没住这儿吗?”朱月暖好奇的问。 “不瞒大人,后来派来的十位大人,根本连县城门都不曾进来便被……”胡林说到这儿,立即打住。 “那为何你还在这儿?”悦茶插话直问。 “卑职乃是砦门县人氏,十年前,得当时的王大人看重,提拔为县丞,这些年来,大人换了无数,县中事务却不能无人操持,唉,到如今,卑职和两位同乡衙役已经守了十年了。”胡林苦笑,“卑职家中只有卑职一人,一贫如洗,纵然是有匪乱,也不会欺到卑职这样一无所有的人身上,更何况,卑职于他们而言,还是有些用处的。” “难道,他们让你留下通风报信吗?”浔竹嘴快,脱口问道。 “浔竹,不可无礼。”楚宜桐立即喝止,转向胡林拱了拱手,温声说道,“小童失仪,胡县丞莫要见怪。” “没事没事。”胡林摇了摇头,针对浔竹的问题解释道,“砦门县前有虎佑,后有凤栖,左有龙威山,右有龙鳞山……他们想要粮食,攻不过伏龙河,便只能来砦门县,所以……” “毁了砦门县,无异于杀鸡取卵。”楚宜桐淡然的点了点头,接话道。 “是。”胡林点头肯定了楚宜桐的说法,“只是,大人,县衙却是不同,大人今晚……” 今晚如何?胡林没有说下去,只是一味的叹气。 “无妨,我身边有护卫,不会有事。”楚宜桐笑着应道,说到护卫时却是看了看朱月暖的方向。 “希望老天开眼,能护我砦门。”胡林唉声叹气,“要不然,再这样下去,我等就……唉,偏偏知府大人又颁布了禁迁令,这不是等于把我等全都弃了吗?” “放心吧,会好的,我们一起努力。”楚宜桐安抚着说道。 胡林看了看他,倒是没再说什么,一直留到天将黑时,才带着人各自匆匆的散去。 “小姐,房间刚刚冲洗过,湿气有些重,姑爷身上还有伤,怕是不能立即搬进去。”朱福四下查看了一番,让人准备饭菜,自己过来寻朱月暖商量,“方才,我花了些银子私下打听了些事,我们到县里的消息是瞒不住的,很可能,这几夜会有麻烦,你看,我们现在的人手……” “我知道,一会儿,我们带人好好的布置一下,以防万一。”朱月暖看向那边的楚宜桐,轻声说道,“今晚,我和悦茶轮流守夜,你让兄弟们抓紧着些歇息。”(未完待续) 164守株待兔 边城的夜,天空似乎异样的低,残月如钩倒挂着,似乎伸手便能够住般。 朱月暖手中拿着一根马鞭,坐在县衙的屋顶侧边,避着风,也能隐着身影。 来到砦门县已有五天,县衙也被从里到外的收拾了一遍,恢复了些县衙该有的整洁和庄严。楚宜桐已经移至正屋,南新山等人暂居在东厢房,朱福带着人住在西厢房。特殊时期,也顾不得讲什么规矩。 这五天里,往来帮忙的很多,等着看热闹的人很多,而朱月暖要防的人却没有动静。 今晚的风,隐隐的呼啸着。 “小姐,有情况。”悦茶悄无声息的从远处掠了回来,到了朱月暖的身边,压低了声音说道。 “来了?”朱月暖平静的问,抬眸看向城门口,“来的,是哪一支?” “我听到他们说话,应该是对面来的。”悦茶说道。 “虎佑?”朱月暖有些意外,“他们倒是消息灵通,竟比龙鳞山上的还要快。” “活捉还是?”悦茶问道。 “箭上抹上麻药,我们人少,不能让他们有了喘息的机会。”朱月暖想了想,说道,“务必,留下全部。” “是。”悦茶点头,立即下去安排。 很快的,后院就有人动静,所有人都得到了通知。 护院只有八个,分出三个保护两位师爷和楚宜桐,而其他人,包括朱福、南新山、莫江春在内,全部跟着悦茶悄然藏在各处。 片刻,北门处亮起了火光。 “嗬~~嗬嗬~~”纷乱的马蹄声伴着兴奋的怪叫声在夜风中响起。 随着马蹄声的靠近,整个砦门县没有一个人敢出来查看。 朱月暖看着那寂静的街道,撇了撇嘴。 马队直奔着县衙门而来,一共十六骑,一个个穿着黑色粗布衣,外面罩着兽皮做的袄子,头上带着皮草帽子。手中持着火把拿着刀。火光照映中,露出他们抹了颜色的脸。 朱月暖冲着院子里做了个手势。 悦茶压着声音:“咕哇~咕哇哇~”给朱月暖做了回应。 外面的人似乎对打扫过的县衙很不满意,冲着那匾额叽哩哇啦的骂了一通。其中一人忽的翻身下马,冲着大堂进来的门大步走了过来。 “吱呀~~”大门推开的声音拖着长长的调,在这样的夜里,显然异样的清脆。 那人站着瞧了瞧。似乎确定了安全,冲着外面的人招了招手。又说了一长串的鸟语。 后面的人嬉笑着,纷纷下马,只留下三人看着马匹,其他等人大摇大摆的进来。 到了大堂。将手中火把往各处一插,对着刚刚修好的案桌和布置又是一翻打砸,明镜高悬的匾额再一次的被扔了下来。一阵“砰砰砰”之后,他们才哈哈大笑着往后院走。 朱月暖一直很安静的听着动静。直到此时他们移步后院,她才悄然的飞身下去,手中扣了三枚涂了麻药的银针,从外面过着的几人身后飞快的扎去。 其中两人应势而倒,剩下一人兴许是皮糙肉厚,反击了两下,张口欲言。 朱月暖随手一扬,一小把的迷丨药便迎着那人的脸撒了过去,顿时,洒得他满脸满嘴,瞪着她便软软的倒了下去。 这时,朱月暖才快步上前,飞扬着手中的马鞭甩了一记清脆的鞭花。 “啪!!” “正面射箭!!”悦茶清脆的声音响起。 朱福、南新山、莫江春就在正面的方向,手中一拉,屋檐下“嗖嗖嗖”的射出一排箭,扎在那十三个人的面前,第一波,只有一个人大腿中箭,顿时倒地。 “%*—%*%*%!!”叽哩咕噜的一通,也不知道说的啥,余下十二人立即转身想在退出去。 “左!”悦茶清脆的声音传来。 左边离得近的几个人立即往右边退去,可谁知,他们刚则靠近过来,右边的箭却“嗖嗖”的冒了出来。 这一次中了三个。 “%¥¥%**¥6!!”余下几个气得跳脚,冲着悦茶的方向哇啦哇啦,有两个,提了刀便奔了上去。 “左边!”悦茶再次喊道。 那几人学乖了,纷纷逼开右边。 可谁知,他们又错了,这一次真的是左边,再一次倒下了三个人。 院子中间,还剩下六个人。 六人背对背靠在一起,举起了手中的武器,眼中凶光毕露。 “真够蠢的,我说左,意思就是右边,我说左边,那才是真的左边。”悦茶从廊下走了出来,手中拿着一根棍子,笑嘻嘻的对着他们随意的一指,“你们,死定了。” “悦茶姐,他们能听得懂你说什么吗?”浔竹躲在一根柱子后面,好奇的问。 “应该听得懂吧,刚刚我说左,他们不都听懂了吗?”悦茶挠了挠头,随意的挥了挥手中木棍,却是站在最后一格台阶上不走了,“来呀,全部拿下!” 气势如虹! 埋伏的护卫们、车夫们都手持着木棍站了出来,把走廊堵得严严实实。 六人互相看了看,打量一番,发现只有身后的退路没有人,互相使了个眼色,几人便往后面退去。 “啪!!”清脆的马鞭声封住了他们的后路,黑影一闪,六人中有一人已被马鞭卷到了一边,上方突然罩下一个木条做的笼子当头罩下。 五人大惊,立即转身冲着悦茶过去。 “哇!”悦茶忽然像受了惊吓一般,转身就跑。 五人见状,大喜,加快了脚步。 “啊~~”有人惨叫着弯了腰。 “¥%¥¥%#¥%#¥%#¥%!!”有人恼怒的倒吊上了天……呃,倒吊在了屋檐下。 余下还有三人,如惊弓之鸟般,不敢前,也不敢退,只好背靠着背,手持武器警惕的防备着周围。 “放下武器,饶你们不死。”朱月暖挥着马鞭缓步走了出来,冷冷的看着那三人。 “¥#!¥#!”三人愤怒的瞪着她。 “说人话!”朱月暖不客气的一鞭子挥了过去,顿时打落了三人的武器。 “你!是什么人?!”其中一个开口,但,语气十分生硬,舌头也似乎没有捋直般,含含糊糊的,不过总算比刚才那哇啦哇啦的鸟语要好一些。 “你们又是什么人?”朱月暖不理会他,淡淡的问。 “你先说。”那人还挺固执。 “不说拉倒。”朱月暖直接扣了银针一挥手,三人顿时软倒。 “哇哦~~比我想的要简单多了,我都没动手呢。”悦茶跳了出来,一抬手,手刀斩晕了另外两人。 “这些人,也不过是散兵罢了。”朱月暖却没有放松,打量了一番,“快些去外面收拾,马匹都拉进来养着,这些人全都绑了关进牢里。” “是。”护卫们立即行动起来。 “去外面继续看着。”朱月暖冲悦茶吩咐道,自己去了正屋。 屋中,楚宜桐披着衣服坐在桌边,两位师爷相陪着。 “夫人。”看到朱月暖,两人齐齐行礼,语气中多了一丝敬意。 “两位师爷莫要多礼。”朱月暖随意的挥了挥手,坐到楚宜桐身边,直奔主题,“十六人,十六匹马,马倒是好处理,这人……你打算怎么做?” “是虎佑国的?”楚宜桐问道。 “应该是,穿着那边的服装,装扮也像。”朱月暖点头,“但不能确定,这些人顶多也就是散兵游俑,防备心低,轻敌,而且没有什么功夫,所以,也不排除他们是龙鳞山上来的可能。” “这些人关着是麻烦,杀又杀不得,放走更是隐患。”关早和苦恼的说道。 “那可怎么办?”钱万升皱眉,“眼下我们带的粮草可不多呀,突然多了十六个,这用度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啊。” “不能杀,不能放,却是能用。”楚宜桐沉吟片刻,浅浅一笑。 “大人有主意?”钱万升和关早和立即看了过去。 “县衙年久失修,正缺人手修缮,不如就用他们吧。”楚宜桐的手指敲着桌面,轻描淡写的说道,“杀了他们,很可能引起两国纷争,给他们起兵的由头,放了他们,只怕来日会卷土重来,我们这儿什么防护也没有,更是麻烦,到时候还会拖累砦门县中的百姓。” “可是,大人,留下他们,岂不是也危险?到时候,敌军来救他们,不是一样……”关早和说起他的担心。 “救他们倒是不太可能。”朱月暖摇了摇头,“就算有来的,也不会很多,散兵游俑罢了,成不了气候。” “暖暖,可有办法让他们乖乖听话?”楚宜桐笑看着她问道。 “有是有,怕你不用。”朱月暖忍不住笑,挑眉说道。 “说来听听。”楚宜桐示意。 两位师爷也齐齐看向朱月暖,等着她的下文。 “用毒。”朱月暖眨了眨眼睛,吐出两个字。 “毒?”钱万升和关早和面面相觑,“这……” “怎么用?”楚宜桐却顺着话问。 “不过是让他们有所顾忌自愿留下做事罢了。”朱月暖笑了笑,却是卖起了关子,随即瞧了瞧楚宜桐,惊讶的问,“你不反对我用这此下三滥的法子?” 钱万升和关早和纷纷避开目光,脸上都有些尴尬。 “兵不厌诈。”楚宜桐却笑了,回了四个字。(未完待续) 165管你哪一坨 “来人,将这些药丸给他们服下。”朱月暖一身男装出现在阴暗的石头牢房里。 悦茶端着一个碗跟在后面。 一早闻讯赶来的胡林及两个衙役此时也一脸震惊的看着被锁在牢中的十六个人。 牢房也不知多少年没有用,里面的刑具已然锈迹斑斑,昨夜抓获的十六人都用粗粗的拴马绳拴在一起,迷丨药的药性似乎还没有过,一个个都耷拉着脸袋靠在一起。 “这些人……”胡林的小胡子直抽抽,“这些可是虎佑国的,是这一带最凶狠的那陀首领麾下的,这要是让那陀首领知道了,我们砦门县岂不是……岂不是……” 看得出来,胡林是真的怕那个什么那陀,说话的语音也变了调。 “县丞大人,你就那么怕什么那陀?那陀又是哪一坨?”朱月暖淡漠的看着胡林,“以往那些县令们又是怎么处理这些上门掳掠的侵略者的?” “这……”胡林闻言,脸色不由一白,摇了摇头,“除了关起门来由他们来去自如之外,还能有什么办法……” “所以,昨夜他们那般嚣张的一路闯到县衙门口,你们并非是没听见,而是听不见。”朱月暖冷笑,毫不客气的揭穿,“所以,造成十七位县令大人死得死、伤得伤、失踪的失踪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多少年下来,砦门县早已成了那一坨的后花院,想来便来,想走便走,说不定他想带走些什么,你们还会积极的配合送上。只为了所谓的平安,是么?” 胡林的脸色有些黑,却也说不出反驳的话。 “奴性使然,那还真的怪不了你们。”朱月暖凌厉的目光扫过三人,手一挥,“给他们服下药丸。” “是。”悦茶和守在这儿的几个护卫没有任何异议的执行去了。 “此事是县令大人的决定,县丞大人若有异议。不妨去寻县令大人印证。”朱月暖又瞧了瞧僵在一边的胡林。缓了口气。 胡林深深的看了一眼正在给那些俘虏们喂药的几人,嚅了嚅唇,终于什么也没说。冲着朱月暖拱了拱手,带着两个衙役匆匆离去。 “小姐,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以我看。还是尽快让凤离他们过来吧,他的功夫和小姐不相上下。有他在,我们也多一份胜算。”悦茶分完了药,回到朱月暖身边小声的说道。 “好,你今日便起程。”朱月暖应得很顺溜。 “我不去。从这儿到高祈府城,来回就得六七天,小姐身边本就缺人。我不要去。”悦茶一口回拒。 “不然让谁去?”朱月暖睨了她一眼。 悦茶略一沉吟,转向身边的一个护卫。招了招手:“石淳,你辛苦一趟,去高祈府城通知凤掌柜马上带人过来。” “是。”石淳立即拱手接下任务。 “先去朱管家那儿领些盘缠干粮,昨夜辛苦,且好好的歇两个时辰再上路吧。”朱月暖打量着石淳。 石淳长得挺周正,黝黑的肌肤,壮实的身板,搁在哪儿都不算起眼的庄稼汉子,但,他的眼睛却很清澈坦然。 朱月暖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们都是凤离寻来的,功夫都不错,都是……孤儿。”重新出去的时候,悦茶轻声为朱月暖介绍道。 “他有心了。”朱月暖含笑点头,瞧了瞧悦茶,忽然说道,“等这儿安定下来,便派人禀明了爹娘,让你们成婚。” “小姐,说什么呢,谁要成婚啦!”悦茶闻言,顿时脸上飞红,娇羞的垂了头。 “自然是我的悦茶妹妹喽。”朱月暖轻笑,“你害羞什么?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迟早的事儿。” “砦门县这样的情况,我怎么能这个时候扔下小姐和姑爷回去成亲?我不要。”悦茶摇头,脸上嫣红。 “所以,你的意思是,只要这边情况变好,你就可能嫁给凤离喽?”朱月暖捉狭的看着她笑。 “他……人不错。”悦茶垂头看着自己的手指,随即又似想到了什么般,抬头看着朱月暖,鼓着腮帮子说道,“我成亲的事又不急,倒是小姐,什么时候真的和姑爷圆了房,我什么时候嫁便是了。” “悦茶,你变坏了。”朱月暖好笑的瞧着她,甩着衣带往前走,边走边悠闲的说道,“话是你说的,所以,你还是赶紧准备婚事吧,你家姑爷……哼哼,迟早是本小姐的。” “噗~~那我就先恭喜小姐啦。”悦茶快步跟上。 楚宜桐正在刚收拾出来的书房里和胡林说话,钱万升和关早和也在一旁。 朱月暖和悦茶在门口停下,并没有随意进去。 “大人,这样岂不是太冒险?”胡林还有些犹豫的声音,不过并没有之前和朱月暖说话时的那种理所当然的口气。 “胡县丞,既然放也是麻烦,关也是麻烦,为何我们还要自坠士气放他们离开?”楚宜桐的声音带着笑意,语气平和,他对别人似乎永远都是这样波澜不惊的温和语气,“胡县丞守护砦门县这许多年,不就是为了安护百姓安宁么?在我看来,想要真正的让百姓安居乐业,要做的应该是自强,而非妥协。” “可是,大人,一旦消息传出去,只怕整个砦门县不保啊!”胡林有些急。 “那就不要让消息传出去。”楚宜桐轻笑,说得那样随意。 “这……”胡林顿时愣住。 “胡县丞,本县来此也有数日,也是时候见一见砦门县的百姓们了,还请胡县丞费心,代为安排。”楚宜桐对他的反应视而不见,径自说道。 “是。”胡林只好应下,起身退了出来,在门口看到朱月暖和悦茶,他微微一愣,拱了拱手走了。 “没想到姑爷也有这样霸气的时候。”悦茶看着胡林离去的背影轻笑。 “你是不是一直以为你家姑爷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朱月暖睨着眼睛瞟了她一眼,微微一笑,“他一直都是个有担当的男儿。” “在小姐心里,姑爷自然是最好的。”悦茶打趣着。 “该改口啦,让大家都再喊姑爷,他如今可是一县之尊。”朱月暖眨了眨眼睛,压低了声音叮嘱道。 “是,夫人。”悦茶配合着,语气却带着调侃的笑意。 “咳咳。”朱月暖挺了挺腰背,却随即笑出声来,“去歇着吧,那边且让福伯他们多盯着些。” “好。”悦茶返身离开。 朱月暖伸着头瞧了瞧书房里的几人,也不去打扰,回房休息。 醒来时,已是下午。 洗漱后换上干净的男装,朱月暖刚刚出门,便看到悦茶匆匆而来。 “夫人,那些人要求见大人。”悦茶带着笑意上前。 “他们说的也是我们龙樾的话?”朱月暖惊讶的问。 “他们倒是会说一些,不过并不流畅,我刚才寻了那两个衙役,他们倒是会说虎佑的话。”悦茶抿唇直笑,“那些人服了巴豆,泻了三次,又粒米未进,怕是扛不住了。” “走,瞧瞧去。”朱月暖微微一笑,转身。 “他们要见大人。”悦茶提醒道。 “大人又岂是阿猫阿狗想见就能见的?”朱明暖挑眉,大步向前。 悦茶会意,快步跟上。 牢房里,显然被护卫们临时收拾了一番,倒是比之前好了许多,那十六人已经四人一间分别关在了四间石牢里,垫的稻草都是干的,但每个人似乎脱力了般,趴着一动不动。 整个牢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臭味。 朱月暖抬手挥了挥,掏出手帕系住口鼻,才走了过去。 “%%¥%¥#¥%¥%。”其中一人看到朱月暖又是一阵叽哩咕噜。 “说人话。”朱月暖瞪着眼,喝道,“我知道你们都听得懂我说的话,能说人话的,想要舒舒服服出去吃香喝辣的,站出来与爷说话。” “%#*#%¥。”那人不服气的瞪眼,但立即被边上的人拉住。 “你是谁?”那人生硬的上前,起身时双腿有些发软,但他还是坚持着到了石牢的木栅栏前。 “护卫。”朱月暖眼睛都不眨一下,随口忽悠道。 “我们要见你们的大人。”那人抬高了下巴,故作傲慢。 “我们大人事务繁忙,可不是随意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见的。”朱月暖淡淡的说道。 “我们是那陀大人手下,不叫什么阿猫阿狗。”那人瞪着大眼。 “你是哪一坨的,爷不感兴趣。”朱月暖不屑的说道,“爷只想知道,你们降不降?” “我们是那陀大人的手下。”那人再一次强调着。 朱月暖似笑非笑的扫了他们一眼,转身就走。 “我们是那陀大人的手下。”再一次重复。 “对了,忘记告诉你们了,你们服用的药丸是有毒的,解药在爷手中,想活命的,考虑清楚了再找爷。”朱月暖停下脚步,打了个响指,瞧着他们凉凉的说道。 “你卑鄙!!”那人终于变了一句台词。 “卑鄙?”朱月暖笑了,停在门口,瞧着他们眨了眨眼,“来人,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卑鄙。” “是。”悦茶几人应得响亮,却在朱月暖身边悄声问,“夫人,要怎么做?”(未完待续) 166请叫我朱护卫 石牢门口,燃起了火,几个护卫还在门外边使劲儿的往里面扇风,半干的稻草冒出浓浓的烟,全都往里灌了进去。 “这……这样会出人命的!!”两个衙役闻着味儿赶来,急得直跳脚。 “怕什么?”朱月暖睨了他俩一眼,不愠不火的问,“他们的人每年到我们砦门县放过多少火?我们也就还他们一回而已。” “这……”两个衙役闻言一愣,面面相觑。 “使点儿劲,让他们也尝尝烟熏是个什么感觉。”朱月暖悠闲的冲着那几个护卫挥了挥手。 “快去找胡大人。”两个衙役凑到一起嘀咕了几名,其中一个对着另一个悄悄的叮嘱。 悦茶注意着这两人的举报,给朱月暖提了一下醒。 “由他们去。”朱月暖根本不在意,冲里面指了指,“去准备好菜好酒,谁降了,就好菜好酒候着。” “是。”悦茶会意,快步离开。 烟全被扇了进去,里面很快传来激烈的咳嗽声,伴随着叽哩咕噜的咒骂声。 “还有力气骂人呀。”朱月暖勾着唇角,说道,“来,淋上水继续烧,要是再让我听到有人咒骂,那就往那草上添点儿料,保证让他们死不成,活不了。” “这……不能再烧了,再烧下去,这烟……可是会招来大敌的。”余下的那名衙役急得团团转。 “放心,今儿大风,烟凝不成线的。”朱月暖不冷不热的驳了回去,指了指牢房上空,“你瞧见没?上面可有半点儿的烟丝儿?” 衙役抬头。果然,那些消散的烟刚刚冒出去,就被风刮得干干净净,上方依然晴空万里。 这时,跑去报信的衙役匆匆的回来了,垮着个脸,一脸的愁容。 “胡大人怎么说?”留下的衙役急问。 “胡大人在大人那儿。大人说。那些人烧我龙樾子民无数,我们不过是烧他个把人,为何不可……”报信的衙役板着脸。 朱月暖听到。不由抿嘴偷乐。 悦茶很快就端着饭菜回来了,凑到朱月暖身边,将刚刚的事说了一遍:“你都不知道那胡县丞听了大人的话,那张脸有多精彩呢。” “他苦守砦门十年。想必也是被这些人给吓破了胆了,本性其实也不坏的。”朱月暖点点头。“不用管他,我们做我们的,拿下这些人,接下去要做的事还有许多。” 悦茶点头。 “去取些肉来。在那上面烤烤,记得,越香越好。”朱月暖看着那些炒出来的菜。有些不太满意,眼珠子一转。再一次吩咐道。 悦茶又去准备。 那两个衙役见过去请救兵无用,还给朱月暖请来一句撑腰的话,都有些懵,站在一边紧张的观望,时不时的抬头看看牢房上面那些烟的情况,见哪儿冒了烟,两人就去找了东西往哪儿赶,上窜下跳的扇风散烟。 朱月暖看着看着,脸上的笑意渐敛,若有所思的观察了一番之后,招手让人给那两位衙役找来了称手的工具,又让余下的马夫们临时守在各方,专门散烟。 片刻,里面已经有人喊“受不了了”。 “谁要降?带他们出来。”朱月暖手一挥,马上有护卫用湿布帕挡了口鼻进去。 没一会儿,几个护卫就带出来两个。 瘦瘦小小的样子,看起来也不过是十七八岁模样的少年。 “服不服?”朱月暖瞧着他们,淡淡的问。 “我……咳咳!我们……降……咳咳~~”其中一个看着黑瘦些的少年边咳边说道。 “少年,你确定?”朱月暖走了过去,用马鞭挑起那少年的下巴,挑着眉问道。 “那黑儿郎,说一不二。”少年瞪着她。 “瞧你这样儿,不像是服气的样子。”朱月暖撇嘴,“算了,我也不需要你的服气,只要你吞下那粒药,为我们做事,我就不折腾你们,而且,有我们吃的,就有你们的。” “你想让我们做什么?”少年眯着眼,他的双手还被护卫们反制着,下巴托在朱月暖的马尾上,瞧着就像一只朝天的鹅。 “垒墙而已。”朱月暖收回马鞭,淡淡的说道。 “垒墙?”少年错愕的看着她。 朱月暖退到一边。 早就准备好的护卫送上托盘,托盘上放着十六粒黑不溜秋的黄豆大小的丸子,送到了少年面前。 少年死死盯着这十六粒黑不溜秋的丸子,神情有些踌躇,好一会儿,抬头看着朱月暖点了点头。 朱月暖挥了挥手,几个护卫立即撒手站在少年的四方防备着。 少年抬手,停在药丸上面又犹豫了好一会儿,伸手拿起一粒,眼睛却盯着其他的。 “你最好别想着一个人全吃了这些,这样的药,我多得是,还有,别为你的愚蠢害了他们十五个人。”朱月暖突然出声,凉凉的说道,“因为,你死,我就是让其他十五人为你陪葬,那时候,你就是剥夺他们生机的罪人!” 少年顿时抬头,目光凶狠。 “信不信,你可以试试。”朱月暖浅笑,瞧着他问道,“方才,不是你们的人想见识什么叫卑鄙吗?这才是头一条,后面还多着呢,嘶~对了,像你们这些连人话都说不俐索的人,一定不知道这世上有一本叫什么十大酷刑的书吧?正好,我曾经有幸读过,或许,我可以在你们这儿实践实践?等以后再抓了你们的同党,用起来才好得心应手不是?” 少年脸上浮现犹豫。 “听说,有一种酷刑叫做人棍的……对了,你懂人棍是什么意思吗?”朱月暖在他面前转悠,很热心的为他解惑,“知道棍子是怎么做的吧?” 少年不说话。 朱月暖从一边拖出来一根树枝。比划着说道:“你们一定不知道,没关系,今儿天气好,爷心情也好,不妨好好的跟你们解释解释,这所谓的人棍呢,就是把这树枝的枝枝桠桠的会去给削了去。就留下中间这直的部分。明白不?人棍,树棍,其实区别并不大的。” 少年的脸顿时白了几分。 别说是他。就连一边的护卫们都忍不住面面相觑,多瞧了朱月暖几眼。 “哎呀~~好糟糕,我都没看过细节怎么做,这从哪儿下刀。怎么把人做成棍又不让人死掉,这可是个难题啊。”朱月暖突然一拍手。很苦恼的对着边上的人说道,“你们说,他们中间哪个最强壮?就是那种看着挨多少刀流多少血都不会死的那种?” “倒是有一个。”其中一个护卫应声。 少年听到这儿,脸色一变。立即抬手飞快的把手中的药丸吞了下去,瞪着朱月暖说道:“我吃了。” “早这样爽快多好,要知道。话说多了也是很累人的。”朱月暖有些扫兴的挥了挥手,“带他去洗把脸。好酒好菜伺候着。” 地上的另一个少年见状,也跟着起来吃了一粒。 这时,悦茶回来了,身后跟着浔竹,手里提着一个装了一大块排骨的篮子,还带了不少别的食材,俨然是把朱月暖的这个命令当成烧烤般。 朱月暖瞧着好笑,也由着他们拉开阵式。 那两个少年狼吞虎咽的吃着东西,一边注意着他们的动静。 烧烤进行着,很快就传出了香味。 石牢门口的烟也继续着,没多久,便有几个人抗不住纷纷叫降。 降的,出来吃一粒药,洗把脸,加入胡吃海喝的行列。 不降的,没有二话,直接赏另一种更大的药丸,片刻不到,就脸上冒冷汗,哆嗦着倒了地,然后被护卫无情的拖走。 半个时辰后,十六个人有十二个选择了自动的归降。 “收拾收拾,弄几个干净的石牢,送几床被子进去,明天就开始干活。”朱月暖满意的点头,准备收工回屋。 “等……等一下。”拦下她的是第一个吃药丸的少年。 “干嘛?你改主意想试试做人棍?”朱月暖挑眉。 “我们其他四个同伴呢?”少年咬了咬唇,问。 “放心,他们死不了,顶多就是每天死去活来疼几回而已。”朱月暖意味深长的一笑,转身时,看到刚刚那个接话的护卫,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石承。”护卫拱手。 “石淳的兄弟?”朱月暖惊讶的看着他。 “他们都是孤儿,都姓石。”悦茶在一边代为解释。 “原来是这样。”朱月暖恍然,不吝啬的赞了一句,“够机灵,以后就和石淳一起,当护卫们的正副队长吧,谁正谁副,你俩自己商量。” “谢夫……”石承也没什么多余的惊喜,还是恭敬的行礼,但话出口,便又停住。 “我是朱护卫。”朱月暖眨了眨眼。 “谢朱护卫。”石承从善如流。 “好好安顿。”朱月暖冲悦茶使了个眼色,快步回去找楚宜桐。 书房里,楚宜桐正在看一份东西,莫江春站在他身边,钱万升、关早和、南新山以及胡林都围绕在临时加放的圆桌前,各人面前都摆了一套文房四宝,都铺满了纸,有写满了字的,也有刚刚开头写的。 “如何?”楚宜桐抬头,看到是她,浅笑着问。 “搞定。”朱月暖嫣然一笑,伸出两根手指比了个“v”的手势。 “嫂夫人,方才听他们说,你是药丸子又是火烧牢房又是人棍的,这都是些什么?”南新山的好奇心一向和他的直爽成正比,闻言抢着问道。 “哪来的药丸,不过是些浸过巴豆水的糯米圆子罢了,至于火烧、人棍什么的,传言而已,快莫提这个,江湖手段,可不能污了你们这些君子的耳朵。”朱月暖笑着解释。 “对君子,自该是坦荡荡,可对那些侵我国土欺我百姓之人,又何来的君子小人之分?”楚宜桐不赞同的摇头。 朱月暖顿时笑了,欢喜的瞧了他几眼,又想到了什么,冲南新山说道:“以后我穿这身,请叫我朱护卫,嫂夫人长嫂夫人短的,可是会连累到我们大人的。” 南新山等人听到这话,顿时哄堂大笑。 楚宜桐也忍不住失笑摇头。 唯有胡林一头雾水。 南新山坐在他边上,凑过去解释了一番,胡林才恍然大悟,跟着笑了起来。(未完待续) 167县尊的承诺 天际才泛起一抹微光,整个县衙就苏醒了过来般,换岗的、打扫的、开灶升火的,每个人才尽量的将动静压到最小。 后院的主屋里,楚宜桐已经洗漱完毕,朱月暖正细心的为他束发。 “暖暖,今儿也没什么事,不如你便在房时歇息吧?瞧你这几日,又瘦了。”楚宜桐心疼的看着镜中的她,轻叹着说道。 “不啦,今天可是我们家老爷头一次巡视治下呢,我怎么能不去瞻仰风采?”朱月暖打趣道,束好了发,将一边的乌纱帽拿了过来帮他戴正,毫不犹豫竖起大拇指,巧笑嫣然,“帅!” 楚宜桐起身,缓缓转正了看着她:“这样下去,你的身子怎么吃得消?” 他还是头一天穿上这身公服,浅绿色的交领圆襟袍,打着鸂鶒的补子,素银色的腰带紧束,腰间系着三色缨,整个人清清爽爽,温润如玉,又添了几分威仪。 “我昨天下午歇过的。”朱月暖漫不经心的摇头,退后一步,目光熠熠的打量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赞赏,片刻,她退后一步,一本正经的拱手行礼,“朱护卫愿追随县尊大人鞍前马后,死……” 楚宜桐眸色一凝,及时的伸手一根手指按住了她后面的话,脸色微沉:“不许胡说!” 朱月暖甜甜的笑看着他,点了点头:“嗯。” “吃饭了。”楚宜桐的手指慢慢的收了回来,笑容绽放,“朱护卫。”看了看她,又叮咛了一句:“稍后若是觉得累,莫要逞强。” 朱月暖伸手挽住他的手臂。“是,我的县尊大人。” 夫妻之间的玩笑,迈出了房门,自然而然的收敛,朱月暖很主动的收回了手,落后一步跟在他后面。 楚宜桐侧头瞧了瞧她,微微一笑。也没有多说什么径自走在了前面。 新县令到任。消息早已经传遍,新县令的护卫逮了夜袭那陀的手下,也早已传遍。所以,胡林一通知下去,几乎所有人都涌了过来,县衙门前的空地上。乌丫丫一片,却大多数都是妇孺老人。就算有男丁也都是十三四岁以下的。 “诸位乡亲们,这位,就是我们县新上任的县尊楚大人!”胡林早已候在门口,看到楚宜桐等人出来。上前行过礼,就对着门前众人高声介绍道。 “这么年轻?”立即有人开始质疑。 “真俊!”后面有姑娘吃吃的笑。 “后面那个护卫也俊。” “护卫?就是他抓了那些恶人吗?” “真的?那他是不是功夫很了得?” “不知道他成亲了没有……” “阿浓,你又犯花痴。”周边众人一阵哄笑。 朱月暖顺着声音往那边瞧了瞧。却见那边围着一群姑娘,衣着朴素。目光却是火辣辣的瞧着她这边,她不由多瞧了几眼,才移开目光,打量其别处。 “夫人。”悦茶带着几个护卫出来。 “后面都安排好了吗?”朱月暖低声问。 “好了,只留了石承和另一个机灵的护卫,他们要是敢来,定叫什么有来无回。”悦茶以只能两人耳闻的声音说道。 “警惕些,当心他们混水摸鱼。”朱月暖点头,看了看楚宜桐的方向,“留下两个跟在禹知身边。” “是。”悦茶点头,迅速去安排。 “他叫什么名字?”那边的姑娘又在议论。 朱月暖微皱了皱眉,往那边投去一眼,又转头瞧了瞧楚宜桐。 “各位乡亲,本县到任多日,今日才得见乡亲们,还望乡亲们见谅。”楚宜桐说着便是谦虚的一揖。 众人顿时一静,不知道怎么应对,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楚宜桐也不等他们的回应,起身后,又道:“来砦门县之前,本县便听说砦门县艰辛,却未料到砦门县的状况比预料的还要糟糕!” 人群中有人不屑的嗤笑一声,刚刚的寂静顿时松动,变得有些闹哄哄起来。 “然,既来之则安之,圣上将砦门县交于本县,便是莫大的信任,本县不才,亦有报国报民之志,在此,还望乡亲们日后能助本县一臂之力,共保砦门安宁。” “哼!说的好听!来了那么多的官,除了十年前的莫大人,哪个是真心为我们这些小老百姓的?”人群中有人愤愤的说道,“你们不来,我们受那陀盘剥,可好歹,那陀还会给我们留口饭,留下来年的种子,可你们这些狗官,说的一套,做的却是掘地掘坟的缺德事!!” 朱月暖皱眉,看向那边。 说话的是个三十出头的妇人,一手挎着篮子,一手牵着一个小男孩,身上的衣服到处都是补丁。 “小嫂子,话不能这样说,以前的官好不好,和新来的县太爷有什么关系?”就在这时,旁边又响起了一个反驳的声音。 朱月暖等人闻声转向那边,发现居然是消失了几天的乌老汉。 乌老汉背上搭着一副布褡链,手里拿着一把小锄头,整个人有些灰头土脸,他看着那妇人,说道:“虽然,你说的都是实话,可老汉还是得为新来的县太爷辩上一辩,你说,这些当官的来这儿为的都是盘剥我们小老百姓来的,这我就得问问你们了,以我们现在的处境,除了一条命,还有别的什么可以让人家剥的?他一个来自禹洋府的新科状元,想要盘剥银子,不留在京城不留在富庶的禹洋府,跑我们这鸟不拉屎的砦门县挖石头吗?” “这……说的也是……”有老人闻言频频点头。 “小嫂子,要是我没记错,你男人可是死在那陀手上的?他就是为了反抗那陀的人来强抢家里的粮食才死的吧?”乌老汉毫不客气的看着那个妇人问,“他走的时候,你还怀着孩子是吧?怎么孩子才这么点儿大,你就忘记那些开始感激起那陀来了呢?” 那妇人的脸色顿时煞白,失了血色的唇嚅了嚅,半天才恨恨的憋出一句:“要不是做官的无用,我男人怎么可能死?!我们这些人,根本就是当官的抛弃的人,这些年,谁来管过我们的死活?!” “就是,就算没有当官的管我们,我们不是一样好好的?”年轻的姑娘们见那妇人这样子,纷纷帮起腔来。 “大人要是不想管你们,也就不会来砦门县了。”朱月暖插了一句。 “这位哥哥,你又是为什么来的?”她一开口,那些姑娘们顿时抓着话茬顺势问了过来,个个眼睛贼亮亮的。 “……我?”朱月暖一愣,低头瞧了瞧自己的打扮,无奈一笑,“我自然是与大人一样的目标。” “那,我们要是遇到危险,哥哥会救我们吗?” “哥哥,听说你抓了十六个那陀的人,你不怕他们报复你吗?” “……”朱月暖哑然,默了默,冲几人拱了拱手,“姑娘们,可否先听大人说完?” “可以可以。”几人连连点头,退在一边直勾勾的看着朱月暖。 一场纷乱,终于又静了下来。 “诸位说的,本县也都知晓,在此,本县仅代表砦门县县衙向诸位致歉!”楚宜桐始终从容的面对着那些质疑,再一次谦和的行礼,一揖之后,他正色说道,“就方才那位大嫂所言,那陀尚且给你们留口饭,留来年的希望,可是,大家可知他如此做的用意是什么么?他这是将砦门县当成了他圈养的庄园,想来时,便来逛逛,丰收时,便来掠取我们的粮食,给我们留下口粮留下种子,那是他不想做杀鸡取孵的事,也只有留下种子,等再丰收时,他们才有现成的粮食收获!!” 现场一片沉默。 “我们是龙樾的子民,不是虎佑那陀的奴役!”楚宜桐正色说着,头一次,他以这样严肃的语气对他人说这么长的话,调了调气息,他略沉了声音,“本县知道,知府大人下了禁迁令,可今日,本县可以作主,若有人想迁出砦门归入那陀门下任人驱使的,本县决不阻拦!反之,只要在场有一人还愿相信本县,还愿做龙樾的子民,本县将竭尽全力护你们一个周全!” 朱月暖微凝了眸,静静的看着楚宜桐,目光中流露着笑意。 便是南新山几人,也都默默的分立楚宜桐两旁,不知不觉的挺直了背。 “胡县丞。”楚宜桐朝向胡林,喊道。 “下官听令。”胡林的神情似有所触动,闻言立即转向楚宜桐,躬身。 “传令,即日起,召三班衙役恢复县衙公事,召县中所有工匠筑工事建防御,重修城门!”楚宜桐说的话掷地有声。 “是!”胡林郑重应声。 “本县再重复一遍,三日之内,若有想归入那陀门下任人驱使者,可到胡县丞处登记离开。”楚宜桐说完,拱了拱手转身就要离开。 “嗖!!”就在这时,人群后面的寒光一闪,三支箭直直的冲着楚宜桐疾射而来! 朱月暖心头一凛,瞬间,身形已掠到了楚宜桐面前,手中马鞭倏然挥出,击落了其中两支箭,第三支险险的接在了手中。 “有刺客!保护大人!”悦茶等人纷纷抽刀聚拢。(未完待续) ps:补昨天的更新~~~晚上还有一更o(n_n)o~ 168危机 突如其来的变故,顿时让场面混乱了起来,百姓们纷纷惊叫着两边散开,就近躲避了起来偷偷观望。 县衙门前顿时空旷起来,露出后面站在屋顶上的五个人,都穿着相似的兽皮背甲,每人身上都背了一个箭囊,装束与之前偷袭的人大同小异。 “是那陀的人!”有人惊叫。 “大人,快请回避。”钱万升和关早和紧张的拉着楚宜桐往里退。 “不必。”楚宜桐反倒淡定抬手阻止,负手站在县衙门口,淡然的看着那五个人。 朱月暖朝悦茶使了个眼色。 悦茶马上接替她的位置护在楚宜桐身前,几个护卫迅速聚陇,拔刀护在楚宜桐等人面前。 朱月暖这才缓步往前,将手中的那支箭在指间团团转的玩着,打量着他再一次问:“你就是那一坨?” “是你抓了我的手下?”最中间那个,头上还插着一朵花,脸上也不知道抹了什么东西,五彩斑斓,瞧不出长相和年纪,不过,说话声音倒是清朗,龙樾的话讲得也比那些人顺畅一些,他瞪着朱月暖,手中的箭也搭了起来指着朱月暖,“放了我的人,不然,踏平你砦门县。” “就你们五个人想要踏平我砦门县,口气不小啊~~”朱月暖停在一丈开外,冷冷一笑,“我们这儿没有你的人,只有抓到的几个夜闯县衙欲图不轨的刺客!” “他们只是狩猎的勇士,不是刺客!”那人恶狠狠的说道。 “哈!你们听听,我方才听到了什么?他居然说夜进县衙欲对县尊大人不轨是狩猎!!”朱月暖怒极反笑,冲着躲起来的百姓们清喝道,“你们可听清楚了?!他们。根本没把你们当人,在他们眼里,来砦门县,烧杀掳掠,就是狩猎!在他们眼里,谋害砦门县的县尊就是勇士,你们还觉得那陀是对你们好吗?!!” “这……”角落。窃窃私语声不断。 “既然。你们是一伙的,那么……”朱月暖说完,冲着那五人冷冷一笑。“就全部留下吧!” 说完,手中的箭就直接掷了出去,正中后面一个一直拿着箭对着她的人,那人肩手腕中箭。手中弓箭脱手掉在地上。 “#%.#¥%#……%……”一串鸟语,其余四人纷纷后退搭箭。 “跑什么?”朱月暖撇嘴。脚步微错,手中的马鞭迅速抽了出去,抽打在后面两人的膝弯上。 只是,这次来的几个人功夫明显比上次的十六人高不少。抽中后,两人却是就势一矮,往两侧滚去。而后面的两人,手中的箭已朝着朱月暖迎面射来。 朱月暖敏捷一个后翻。手中的鞭子卷住两支箭,立即往回甩了过去。 但,待她站定,那两个滚开的人已经一左一右单膝跪在两边搭起箭对准了她。 而那前面的两个人也躲开了箭,重新搭箭瞄准。 面对同时的四支箭,朱月暖忍不住挑了挑眉:“还不错嘛。” “放了我的人,不然,踏平砦门县!”那四人齐齐喝道,弓箭也拉圆了弦。 “踏平砦门县?”朱月暖冷笑,“那便先问问我同不同意!”手中马鞭随着她的话间落下,迅猛的击了出去,这一次,身形如电,瞬间便脱离了四人的包围圈。 四人的箭也同时离弦。 无奈,朱月暖突然闪开,面对面的两支箭立即奔着相对的同伴而去,吓得两人连忙趴下。 此时,朱月暖已经到了另外两人身后,手中马鞭挥出,卷住其中一个使劲的一拽,将他拽到另一人背后,手再一抖,马鞭已经将两人缠住,紧接着,她一个冲撞,将两人齐齐撞飞了出去,刚好压在刚才趴下还未来得及起来的一人身上。 三个人叠成一堆,剩下另一人更不是她的对手,很快就被控制住。 朱月暖拍了拍手,气定神闲的在四人面前转了转,冲着楚宜桐拱手回答:“禀县尊大人,刺客已经拿下。” “收押南监。”楚宜桐脸上浮现一抹笑意,温和的点头。 “护卫哥哥,跑了一个!”这时,之前的那些姑娘中突然有人惊叫。 朱月暖微讶,细细一看果然少了一个,抬眸看去,之前被伤了手臂的人正飞快的往外跑,她眯了眯眼睛,随手拿起地上掉落的弓箭,抽了三支箭飞快的掠身上了一处石屋顶,搭箭,瞄准,射击,一气呵成。 三支箭分别击中那人的两只鞋子,将那人给定在了原地。 护卫们齐齐出动,将五人押了回来。 朱月暖也回到了楚宜桐身边。 “放开!”之前说话的那人很不服气瞪眼,死命挣扎。 “让他们闭上嘴。”朱月暖皱眉。 “是。”护卫立即应命,直接撕下那些人的衣袖塞到他们嘴里。 “县尊,这样好吗?”胡林有些担心,“他们不会真的踏平砦门县吧?” “他们不敢。”楚宜桐淡淡的说道,“不过,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立即召集工匠重修工事,以防万一。” “是。”胡林立即点头,招手喊过那唯二的衙役快步离开,边走边和百姓们打招呼,“都散了吧,记住了没?征集所有工匠,筑工事,保命!!!” 百姓们犹犹豫豫,簇拥着胡林而去。 楚宜桐也带着两位师爷和南新山、莫江春入内商量对策。 朱月暖和悦茶落在后面,却被那些姑娘们团团围住。 “护卫哥哥,你好厉害。” “护卫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护卫哥哥,你多大了?成亲了没?”更有大胆者,直奔主题。 朱月暖错愕的看着她们,一时没反应过来。 悦茶忍笑退在一边。 “护卫哥哥……”问题还在继续。 朱月暖眨了眨眼睛,正要回答时,走到几步的楚宜桐忽的转身,看向她:“朱护卫,一起来。” “是,县尊。”朱月暖顺势冲众姑娘们拱了拱手,借此脱身。 “噗~~”悦茶紧跟在后,进了二门,瞅着朱月暖打趣道,“护卫哥哥,你多大了?成亲了没?” 朱月暖睨着她,挑眉回道:“下次,我便告诉她们,我叫朱悦茶,不曾成亲。” “……我错了。”悦茶顿时哑了,跟着走了几步,忽然的又凑到朱月暖耳边笑道,“这些人与小染她们相比,却是现……直爽了许多。” 朱月暖不由笑:“边城儿女,向来如此,豪气。” “只是我有些奇怪呀,她们为什么不盯姑爷偏盯着小姐你呢?” 朱月暖白了她一眼:“一会儿夫人,一会儿小姐……我现在是朱护卫。” 悦茶咧了咧嘴:“是,恭喜朱护卫桃花朵朵开,嘿嘿~”说着快步跑开,往牢房那边去了。 朱月暖瞧着她的背影,失笑着摇了摇头,快步赶上楚宜桐等人。 楚宜桐的书房里,六人围着圆桌而坐。 “县尊,那陀的人来往砦门县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只怕……”关早和担心的说道。 “没错,来十几个人,我们尚县能应付,可要是那陀的人全都过来……”钱万升也忧心重重。 “要不,我们寻个地方先避一避?”南新山挠耳搔头。 “附近哪有什么可躲的地方?”莫江春摇头。 “我身为砦门县县令,怎么能扔下这么多的砦门百姓自行避开?”楚宜桐摇头,手轻叩着桌面思索着。 朱月暖瞧瞧他,又瞧瞧其他人,自觉的上前倒茶,没有随意的插话。 “暖暖,那夜的机关,能挡住多少人?”楚宜桐抬头,平静的问。 “那晚只是简易的布置,若是有足够的工具,将县衙护下不是问题。”朱月暖没有信口开河,认认真真的想了想,才开口回答。 “但是,我们没有武器,要是他们人多,将县衙围住,我们也撑不了几天啊。”莫江春皱着眉分析。 “是啊,我们当中有大半的人不会功夫,单靠嫂夫人和那些护卫,也会累垮的。”南新山也苦恼的说道。 “未必。”朱月暖却是摇头,“我们固然没有多少武器,但那陀的人,他们是外来的,能携带的又能是多少?不过,若是……” “若是什么?”莫江春和南新山齐齐追问。 “成败的关键还在那些百姓身上。”朱月暖撇嘴,“若是他们在外面帮助那陀的话,我们确实是撑不住几日的。” 众人顿时沉默。 “我们没有退路。”楚宜桐叩了叩手指,“不论百姓们站在哪一边,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有尽全力备战。” “机关的事交给我。”朱月暖接话,“我这就派人去调查那陀的虚实,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不过,以现在这些人的功夫来看,那陀会不会为他们出面,尚且难说。” “为什么?”南新山不解。 “这儿毕竟是龙樾的地界,如果那个那陀是虎佑的将士,他应该不敢轻易的上门要人,有可能,也只是偷袭。”朱月暖说起自己的想法,“毕竟,两国战火刚熄。” “我们也不是没有胜算,全力而为便是。”楚宜桐点头,手虚握成拳,“新山、江春,盯紧胡县丞,协助他安抚好百姓,钱师爷,物资的事麻烦你多费心,关师爷,随我去会一会牢中的那些人。” “是。” 众人齐齐点头,各自去忙碌。(未完待续) 169鼓惑 朱月暖独自出了县衙,来到了城门边沿。 多年的摧残,砦门县的城墙已然成了虚设,只断断续续的几道还能证明这曾经是座城。 花了一个时辰,朱月暖顺着城墙的痕迹绕了一圈,才回到街上,准备回县衙。 “朱护卫。”半路上,乌老汉从一小酒馆出来,拦住了她的去路。 “乌老伯,原来您在这儿。”朱月暖忙招呼,“那日一忙也未曾招呼您,抱歉的很。” “老汉有去处。”乌老汉摆了摆,手里还抱着一个酒萌芦,打了个酒嗝,他才说道,“老汉想问问朱护卫,楚大人可有什么安排?” “不知乌老伯指的是?”朱月暖谨慎的问。 “自然是砦门县里这些乡亲们的事。”乌老汉手指一扫街面上,“你们抓了那陀的人,他们肯定会来报复,朱护卫你功夫了得,可这砦门县里,可是还有近万名的小老百姓呐!而且,大多数,不是老得走不动,就是小童,再就妇道人家,不知楚大人是个什么打算?” “我家大人已有话说,只有百姓们相信我们,愿意继续做龙樾的子民,我们必会竭尽全力护乡亲们周全。”朱月暖留意到周围的百姓已经聚了过来。 “你也不能光说大话,总得拿出个章法,让大家伙儿信服吧?”乌老汉摇头,不太满意她的答案。 “乌老伯,我们有心,却也需要乡亲们的帮助。”朱月暖认真的看着他说道,声音微微提高,干脆的说道。“正所谓,众志成城。我们十几个人的力量,护下县衙安然并不是什么大问题,但要护下整个砦门县,还需要大家伙儿拧成一股绳,却不知,县中百姓可愿与我们一同出力?” “楚大人真的能护住所有百姓?”乌老汉再一次问道。 “乌老伯。我家大人在离家前。已将家中二老安顿,他这次前来赴任,是抱了绝决的心的。我不敢说大人有这个护下所有人的本事,可我知道,他不会轻易的放弃任何一个辖下的子民。”朱月暖郑重的看着乌老汉,“您也知道。我们都知道砦门县的情况,可我们还是来了。既然来了,又怎么会轻言放弃?” “我自是信你们的,可是,县中没有壮年。你们十几个人怎么保得住他们?”乌老汉显然喝得有些多,说话与之前明显的区别,此时。他更多的是质疑,“除非你们是神仙。” “就算没有壮年。不是还有近万名百姓吗?保家卫国,并不是只有儿郎才可以,女子一样能顶半边天!”朱月暖掷地有声的说道,目光环顾,看着四周围上来的众人,朗声问道,“这天下底,没有办不成的事儿,只有不想办事儿的人!相信这些年来,各位家中没有壮儿郎支撑,田中地上的活,应该都是女人们在操持吧?那些粗活脏活累活,女人不也都像个儿郎一样的顶上了吗?为何保护家园这样的事,女人便不可以?” 众人一片寂静。 朱月暖再一次扫过一眼,趁热打铁:“我知道,这么多年来,大家才不容易,都想着眼前的平静日子不容易,可是,你们可曾好好想过,这眼前的平静,就真的是安稳日子吗?那陀的人说来就来,大家辛苦劳作的成果,他们说拿走就拿走,在他们的眼里,我们不过是他们的粮仓,是他们圈养的狩猎对象!” 人群后,传来低低的哭声。 “或许,你们会想,投靠那陀为他做事,还能图个安稳,能混口饭吃,可是,你们可知道,龙石关前数战,虎佑的那些人是怎么对待我们龙樾的百姓的吗?”朱月暖大声问道,也不等他们回答,直接给了答案,“他们将所有投靠的、掠走的龙樾百姓全都赶上战场,走在第一线,拿他们当炮灰,当开路的先锋!!因为他们知道,我们龙樾的将士不会不管百姓的生死,他们以此为挟,将我们龙樾的百姓当成垫脚石,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这样的下场,你们还愿意去做他们的奴役,去给他们当枪使,去帮他们转头对付我们龙樾的百姓们吗?” “可是,我们什么也不会,怎么反抗他们?”人群里,阿浓皱着眉忧心的看着朱月暖,一双灵动的眼眸中含着泪水,却没有落下,双手紧擤着自己的衣襟。 “只要你们愿意,我自然会教你们怎么做。”朱月暖看向她,缓了语气。 “阿浓愿意追随护卫哥哥!”阿浓闻言,眼中一亮,立即上前一步对着朱月暖大声说道。 “阿浅也愿意追随护卫哥哥!”阿浓身边有个比她娇小些的姑娘也跳了出来,脸蛋儿红红的看着朱月暖。 “我们也愿意追随护卫哥哥~护卫哥哥说东,我们绝不往西~”后面纷纷站出几个人,齐声说道。 朱月暖一瞧,却是之前见过的那几位姑娘,她不由冲她们微微一笑:“都是好姑娘!” 几个姑娘们一听,顿时娇羞的低头。 “朱护卫,这具体要怎么做?”乌老汉又问。 “是啊,我们要做些什么?”后面的人纷纷附声问道。 “前番拿下那十六人,用的是粗浅的陷阱,这次,事出紧急,我们只能再用这样的办法,具体的,大人已有安排,现在只缺人手助战。”朱月暖解释道,“放心,事情并不难,若学好了,一人对付两三个寻常的小卒不是问题,至于他们中有功夫的,自然有我和其他护卫们解决。” “乡亲们,左右是个死,我们拼了吧!”人群中,一长得彪悍的妇人粗声粗气的喊道,“老娘忍了这么多年,终于来了一个能为我男人报仇的县太爷!没得说,算我阿兰一个!” “好,稍后,会有人来安排具体的事情,大家到时候根据自己所擅长的各自去报到。”朱月暖点头交待道。 “护卫哥哥,那我们呢?”阿浓抢着问道。 “你们?”朱月暖一愣。 “你不是答应让我们追随你了吗?”阿浓等人齐声说道,“追随护卫哥哥,当然是寸步不离啦~~” 朱月暖顿时哑了,愣愣的看着面前几人。 “朱护卫,一个好汉还需要三个帮,她们……不错的。”乌老汉呵呵的笑了起来,指着阿浓等人说道。 “也好。”朱月暖认真的打量了几人一遍,微一沉吟,说道,“跟我做事,会很辛苦的,你们不怕吗?” “不怕~”众人齐齐摇头。 “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们必须无条件服从。”朱月暖又道。 “可以!” “好吧。”朱月暖点头,又瞧了瞧她们,“各自回家换身方便做事的衣服,来县衙找我。” “是,护卫哥哥!”姑娘们顿时高兴的欢呼起来。 “我姓朱,以后就叫我朱护卫吧。”朱月暖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转向乌老汉,“乌老伯,您可以跟我一起回县衙吗?有些事还得请教您,还有,县里可有通晓附近地形的乡亲?或是知晓那陀动向的也可以,请一并同行,我们需要了解各种细节,方便行动。” “老汉愿往。”立即有人附应。 “请。”朱月暖恭敬的拱手,退到一边延请。 “朱哥哥,我们马上到哦。”阿浓甜甜的喊了一声,拉着阿浅钻进了人群。 其他姑娘们不甘示弱的四散。 朱月暖带着乌老汉和几位老者一起回衙,路上遇到了南新山和莫江春,把刚刚的事情告诉了他们,让他们去找胡林一起各自分配人手。 在县衙二堂的空房间坐定,几人纷纷说起了那陀的事。 “那陀看起来应该才三十多岁,因为十年前他第一次来砦门县时,看着就和大人差不多。” “他们那家是虎佑屈平县的,原本是个商户,后来他爹花钱捐了个什么百户,五年前,老百户死了之后,那陀的几个兄弟抢这个官,死了两个,那陀抢到了官,现在手下还有两个弟弟都跟着他做事。” “那天晚上来的带头的,就是他三弟那索。” “据说,那陀唯一的亲弟弟就是那索,另一个叫那连,是小妾生的。” “这么说,那陀是必来了。”朱月暖插了一句,眉头皱得紧紧的。 “不仅必来,只怕很快就要来了。”乌老汉瞧了瞧她。 “他们有多少人?”朱月暖忙问道。 “起码有好几百号人呢。”另一位老者插话,“不过,我们从来没见过那陀亲自出马,一般来砦门的都是那索和寻连,这两个之间还有些不和,有几次还因为粮草的事,互相抢过粮,打起来过。” “那他们各自的人有多少?谁胜了?”朱月暖忙问道。 “那几次,每人好像都带着三四十个的样子,那索根本不是那连的对手,被摁在地上打的,一点儿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只不过后来,那连再来时,脸上身上都带着伤,也不知道被谁给伤了。” “毫无疑问,挨他的人必是那陀。”乌老汉接话道,“这次要是来的那连,还好办,要是来得那陀,那就麻烦了……”(未完待续) 170布置 “不管来的是哪一坨,我们都不能掉以轻心。”朱月暖听罢,浅浅一笑,“多谢诸位的宝贵消息,若是这几日还有别的消息,记得告知我。” “朱护卫,我时常在山中跑,倒也会设些陷阱,能帮上忙不?”乌老汉接着问道。 “求之不得。”朱月暖忙说道。 这边情况了解的差不多,众人也不耽搁,纷纷自觉的起身。 朱月暖送他们出去,在县衙门口,迎面遇上四个四五十岁的男子,一个个衣冠齐整,虽然身上也打了补丁,但他们的补丁更显得隐匿、精致,看着不似寻常百姓。 “几位是?”朱月暖打量着他们。 “这几位都是我们砦门县的老爷。”几位老人和朱月暖一番谈话,介绍过那陀的情况,此时闻言立即很自觉的为朱月暖解惑起来,“这位是周老爷,这位是白老爷,刘老爷,丁老爷。” “不知几位老爷来此,可有要事?”朱月暖拱手行礼,客气的问。 “朱护卫,我们几家都是世居砦门,这些年来,却因为那陀,家业败尽,这心里早已忍无可忍,今日听闻朱护卫所言,句句震撼肺腑,所以,我们几家便联袂而来,愿为县尊驱使,共抗那陀。”周老爷率先开口。 “只要能断了那些人的骚丨扰,我们愿意倾尽全力,只求一家能安安稳稳的过日子。”白老爷接上。 “县尊正在审讯那些人,几位老爷怕是要稍候片刻。”朱月暖微微一笑,客气的应着,并没有针对他们的话做什么评点,话落。刚好看到朱福从里面匆匆晃过,便提声喊了一句,“福伯。” 朱福闻言,从里面快步出来:“夫……朱护卫。” “这几位老爷要见县尊,您先领他们到偏厅稍坐吧。”朱月暖叮嘱,又冲周老爷等人笑了笑,“这位是县尊家中的老管家。几位且随福伯入内喝杯茶吧。” 周老爷等人纷纷冲着朱福作揖。跟着进去。 “他们都是做什么的?”朱月暖这才和乌老汉等人继续往外走,边走边好奇的问。 几位老人纷纷说起这几人的来历。 却都是久居砦门县的曾经的大户人家,往年。无论怎么打战,砦门县还有将士们保护,像他们那样的大家,又有自己的家院。所以,生意上并没有什么影响。可自打十年前开始,高祈知府突然就把府兵撤回,整个砦门县就像被凭空抛出去般,没了将士保护不说。还被下了禁迁令。 这十年下来,失去庇护的砦门县被反复扫荡,百姓还稍好些。这些大户人家却是损失惨重。 “所以,便有不少人上了龙威山和龙鳞山?”朱月暖突然插了一句。 谁知。刚刚还在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老人突然就沉默了下来。 朱月暖打量着众人的神情,片刻,笑道:“时辰不早,我便不送几位老伯了,我得去勘察地形,准备布置。” 几人闻言,如释重负般纷纷告辞。 朱月暖身边只剩下乌老汉。 “夫人刚刚的问话,碰触到他们心里最紧张的事情了。”乌老汉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轻叹一声。“世道艰难,龙威山上,各家儿郎齐聚,求的只是保家保亲人。” “走吧。”朱月暖笑了笑,点头,不再深究这个话题。 不稍会儿,阿浓等姑娘们齐聚寻来,朱月暖在她们叽叽喳喳的介绍下,再一次将砦门县转了一圈,缺定了几道防御点,立即便传了消息,让人准备各种工具。 午后,乌老汉领了一拨人按着朱月暖的意思在各个要道设置陷阱。 石承领了两个护卫带着那十六人出来,挖壕砌墙。 砦门县里的百姓纷纷来助,一时间整个县城热火朝天。 半天光景,初步的防护布置完成。 “好了,你们回去休息吧。”朱月暖瞧了瞧暗下的天色,对着一直跟着她忙碌的阿浓等人说道,“辛苦了。” “不辛苦。”阿浓等人齐齐应道。 “朱护卫才辛苦。”阿浓甜甜的加了一句,一笑之下,两眼弯弯的如天上新月般,很是可爱。 “都回去吧,明日一早还要干活呢。”朱月暖点了点,温声说道。 “那你呢?”阿浓又问。 “我?”朱月暖微讶,笑道,“稍后便回衙去。” “护卫哥哥,你还没吃饭呢?要不,一会儿我给你烙几张饼送过来?”有姑娘抢着说道。 “不用不用,我一会儿……得陪县尊一起用饭。”朱月暖连连摆手。 “为什么?县尊大人不是成亲了吗?护卫哥哥陪着大人用餐,那县尊夫人呢?”有人疑惑的问。 朱月暖顿时哑了,清咳了一声,笑道:“县尊夫人自然是在后院。” “那为什么是护卫哥哥陪着大人吃饭呢?”阿浅眨着大眼睛盯着朱月暖问。 “保护县尊是我的职责。”朱月暖只好随意找了个理由应付,“我一会儿得回去接班随伺,自然就一起……” “没想到县尊大人这样随和啊。”阿浓恍然大悟的样子。 “是。”朱月暖浅笑,“你们快回吧,明日起早。” 众姑娘们这才相携离开,边走,还边时不时的回头瞧她一眼,凑一起嘀嘀咕咕几句,笑闹着离开。 朱月暖四处巡查一番,每处安置两个哨兵,互相约定了信号,才往县衙赶。 石承也带着那十六个人回去了。 县衙后院,悦茶已安排了两名护卫隐在屋顶暗处警戒,整个院子一片安静。 “大人在哪?”朱月暖快步进入,随意的问了一句。 “大人在书房里。”暗处传来了答案。 朱月暖直接转向书房。 书房的灯亮着,浔竹守在门外。 “夫人。”浔竹看到她,远远的就迎了过来。“夫人终于回来了,现在开饭吗?”语气很是欢欣。 朱月暖惊讶的看了看他。 “大人吩咐的,等夫人回来再开饭。”浔竹看出她的疑惑,抢着又解释,“大人忙了一天,连口茶都没喝呢。” “没吃中饭?”朱月暖顿时皱眉。 “中午一直在牢里,和那个叫什么那索的说话。才出来半个时辰。茶水都是刚刚送进去的,不过,我刚刚偷瞧了一下。好像也没动。”浔竹皱着鼻子,苦恼的说道,又匆匆补上一句,“我催了好几次。大人都不理我。” “去把饭端过来。”朱月暖点了点头,推门进去。 楚宜桐站在书案前。拿着一枝笔正皱着眉描画着什么。 朱月暖凑了过去,一眼,就看出是一副地形图:“砦门县?” “嗯。”楚宜桐停笔,抬头细看了她几眼。“中午可用饭了?” “跟他们一起在外面吃的,倒是你,浔竹可都告诉我了。”朱月暖微嘟了嘴。抱怨道,“你的伤才好多久?就这样不注意了。” “一时忘记了。下次不会。”楚宜桐安抚的笑了笑,继续在画上添了几笔。 “和那人有什么可聊的。”朱月暖叹气,站在一边,目光追随着他的笔势,将白天得来的消息都说了一遍,“外面初步布置了,今晚,我去守在外面,院子里交给悦茶,你早些休息。” “不必,今晚大家都好好休息。”楚宜桐放下笔,笑着说了一句。 “嗯?”朱月暖惊诧的看着他,“那索招了什么?” “他并没有招什么,相反,一口一个踏平我砦门县。”楚宜桐摇了摇头,“但,他的话里有漏洞,加上其他人的说法,我可以断定,那陀并不在家,留守的是那连。” “那连和他有嫌隙。”朱月暖沉思着,却也没有褪去忧心,“但,事有万一,若是他们偏偏就因为这些不可能寻上门来,到时候百姓们……” “如今,敌占主动,我们没有防御,没有人手,没有武器,似这般不眠不休的警戒守候,不出十日,我们只怕就剩下不战而败。”楚宜桐摇了摇头,看着那新出炉的图,手指虚指了指东面,“而且,除了那陀,我们还有龙威山与龙鳞山上的威胁,如今之计,也只能先守住砦门县,同时,招安龙威山。” “招安的事是迟早的,听乌老伯的意思,那山上的大多都是砦门县的儿郎,若得他们相助,我们的底气又能足些。”朱月暖点了点头,“但眼下的事……” “今日来的几位乡绅都已表态,他们愿意相助。”楚宜桐又点了点与县衙隔几条街的房屋聚集处,“可暂时将百姓们聚集到这几家,组建防御,让出这边的通道,请君入瓮。” 朱月暖垂眸细看,好一会儿,她点了点头:“可以一试。” “这样,大伙儿也能多腾些空余休息。”楚宜桐说到这儿,微侧身瞧着朱月暖,目光在她脸上流转,低低的开口,“暖暖,我想去一趟龙威山。” “你去龙威山?!”朱月暖顿时皱起了眉,“不行,龙威山上纵然聚的都是砦门县的儿郎,但他们不识你……就算认识,怕也不会认你这个县尊,太危险。” “若能招得他们的助力,那陀便不是问题了。”楚宜桐耐心的说着想法,“据说,这些年来,龙威山对那陀发起无数次的反掠,那陀都拿他们没办法,而且,那陀留着这砦门县上下的妇孺老少,其一便是忌憧龙威山上,可见,他们的实力足以与那陀抗衡。” “可是,他们即然落草,必是对朝廷万分失望才去的,你如今是砦门县县尊,你出面代表的就是官府,这不是自投罗网吗?”朱月暖不赞同的连连摇头,“若执意要去,那我陪你。” “你我若都走了,砦门县里还有谁能抗得住敌袭?”楚宜桐温声问道。 “那就我去。”朱月暖撇嘴。 “我一书生,留下也挡不住他们一击啊。”楚宜桐笑道。 “知道自己是书生,你还要跑匪窝去?”朱月暖白了他一眼。 “相对而言,他们总比那陀要和善些。”楚宜桐抬手,抚了抚她耳边散落的碎发,柔声说道,“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朱月暖抿唇,定定的看着他:“非去不可?” “嗯。”楚宜桐点头,轻应。 “呼~~婆婆说的没错……”朱月暖叹气,嘀咕了一句,“倔强的呆子。” “暖暖,我知道你最懂我。”楚宜桐笑了,伸手揽住她的肩,轻轻拥住。 “我懂你,你可懂我?”朱月暖别扭的说道,放松的贴着他的胸膛,再一次叹道,“去可以,但,必须等凤离到了以后,让凤离和悦茶陪你一起。” “好。”楚宜桐这次没有拒绝。(未完待续) ps:昨天因为断网没能更新,今天补上,晚上还有一章~~~~见谅哦~~~~ 171耍心机的少年 十月底的天,越发的冷。 时常白天晴空万里,到了夜里,呼啸的风犹如低鸣的野兽,“呜呜”的让人心头发凉。 一连五日,都没有发现那陀的踪迹,砦门县的气氛却越发的凝重了起来。 各处的防御已然日渐成型,城门也修复了七成。 “加把劲儿,快晌午了,马上吃饭了!”石承中气十足的巡视着,之前交到他手里的十六个人正卖力的抬着石头垒墙。 “承哥,一会儿我能再吃六个大馒头吗?”之前的少年这会儿和石承已然很熟,操着一口生硬的话接着话大声问道,根本没有当初那种拘束的感觉。 “你小子,长得瘦不拉几的,胃口倒是不小。”石承笑骂了一句,指了指那没完成的墙,说道,“要是今天在天黑前,你能把这儿全堵上,我可以把我的那一份给你。” “真的?”少年眼中大亮,喜不胜喜的盯着石承。 “臭小子,既然怀疑我,那就算了,当我没说过这样的话。”石承笑着,抬起腿就往少年踹去。 少年机灵的夺开,跑向了那位率先吞下药丸的少年,冲着石承说道:“说话要算数。” “石承,你跟他承诺了什么?”朱月暖恰巧过来,听到了最后一句,不由好奇的停了脚步。 “朱护卫。”石承冲着朱月暖躬身行礼,笑道,“他刚刚说今晚能不能再吃六个大馒头了,我便说,要是天黑前,他能把这些儿堵上。我就我的那一份给他,他怕我说话不算数呢。” “我龙樾男儿,自然是言出必行的。”朱月暖浅笑,看向那些人,说道,“石承肩负着照顾你们的责任,同样饿不得。所以。他方才说的,我来担,天黑之前。要是你们能把这儿堵上,我给你们十六人每个人都加菜。” “君子一言……”那少年立即应声,但马上就被他身边的少年给拉住制止。 朱月暖当然看到了他们的小动作,咧了咧嘴:“我可不是什么君子。” 少年有些气馁。撇了撇嘴乖乖的干活去了。 “可我答应的事,也从来没有耍赖过。”朱月暖见状。抿唇一笑,抛出了下一句。 “#¥%&^%#$@#@。”那少年一听,立即对他的同伴叽哩咕噜的说了一句,顿时。每个人的动作都快了起来。 朱月暖若有所思的瞧了瞧他们,冲石承做了个手势,避开些许距离。问道:“他们每天都吃不饱吗?” “不会啊,我们一直按夫人所说的。每天好吃好喝的供着。”石承连忙摇头,解释道,“这几个恁能吃了,早上六个馒头,外加一大碗的肉菜,中午也是,就是晚上少些,一般都给他们配四个馒头,前儿,福伯都在嘀咕我们带的粮食快被他们吃空了。” “粮食的事,我会想办法。”朱月暖点了点头,又瞧了那些人一眼,淡淡的说道,“你仔细着些,别出什么岔子。” “夫人放心,他们怕死着呢,每天晚上乖乖的吃解药,白天也不用手铐脚镣。”石承笑道,“只是,那解药天天的这样服着,会不会把毒全清了?” 朱月暖闻言,扫了他一眼:“你多虑了,那些药纵然吃上一辈子,也解不了任何毒。” “啊?”石承顿时愣住了,吃惊的张着嘴。 “因为,那所谓的毒丸也不过是浸了巴豆的糯米圆子罢了,而每天吃的,是庆荣堂买的牛黄清火丸。”朱月暖挑着眉说道。 “……”石承错愕的瞧着朱月暖,片刻便笑了出来,冲朱月暖拱手,“夫人高明。” “莫要声张,不然就不灵了。”朱月暖负手看着不远处卖力的众人,吩咐道,“城墙修好之后,带他们沿着城墙外挖一条一丈宽一丈深的壕沟。” “是。”石承立即正色应下。 “那陀的人来了!”突然,那边城墙上修筑的百姓惊呼的指着远处的官道。 朱月暖一惊,快步过去,却见那官道上尘土飞扬,一队人马快速奔向这边。 被俘的十六人见状,齐齐停了手看向那边,惊喜片刻,脸上却是显露了些许疑惑。 “准备迎战。”石承大喝一声,吹响了随身携带的竹哨子,紧接着,四处的哨子纷纷响起。 朱月暖摘下腰间的马鞭,眯着眼直盯着远处的队伍。 尘土飞扬,渐渐的,队伍现出了形迹,走在最前面的,却是辆马车…… “慢!”朱月暖忽的抬手制止了石承准备带着那十六人离开的举动,说道,“瞧着不像是那陀的人,这个方向不对,而且……” 石承急急过来,举手搭蓬凝望。 “警惕!”朱月暖抿嘴,已然纵身掠出了缺口,抛下一句话便往那边迎去,“我先去瞧瞧。” “戒备!!”石承冲着后面一挥手,顿时涌上无数百姓将那十六人先包围了起来。 后方,人潮涌动,纷纷就位。 朱月暖此时已然掠近,一瞧,她顿时笑了:“石淳,凤离!” “夫人。”石淳催马快迎了几步,飞身跃下,“见过夫人。” “我这身打扮,是朱护卫,别给我说漏了。”朱月暖笑着拱手还礼,“辛苦。” 凤离也轻飘飘的跃下,冲朱月暖拱手,微微颌首。 “路上可还好?”朱月明问道,打量了后面一眼。 队伍后,一共十辆马车,载着满满的货,除了石淳和凤离,还有十五名护卫,之前朱家派出来的护卫也在其中。 “半路遇到了几伙小贼,都被凤掌柜打发了。”石淳忙汇报一路的情况。 凤离还是那样惜字如金,目光落在朱月暖身后的砦门城,直到进了城,看到了悦茶,那千年不化的冰山脸才有了一丝松动。 “凤离,你终于来了。”悦茶高兴的跑了过来,“听到警报,我还以为是那陀的人来了……这下好了,我们又多了帮手。” “你瘦了。”风离盯着悦茶,皱了皱眉。 “有吗?”悦茶不在意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大大咧咧的挥手,“快进去吧。大人等着呢。” “风兄,一路辛苦。”楚宜桐已经闻讯从里面出来。 风离倒是给面子的拱了拱手,算是行礼。 一番寒暄,凤离被楚宜桐请进了里面。 悦茶帮着朱月暖一起清点凤离带来的这些货物。 满满的六车粮食,其余几车,酒、干货、布匹、日常用品,就有尽有。 “这是……兵器!!”朱福带着人来卸车,在装粮食那几车中,朱福看到下面藏着数十把刀剑和枪头,不由惊错的低呼出声,迅速过来回报朱月暖。 “兵器?!还是凤离想得周全。”朱月暖微诧之后,不由笑了,四下打量一番,悄声叮嘱,“福伯,此事不宜声张,让他们把马车赶进院子再卸,以免传到有些人耳中,又惹来麻烦。” “是。”朱福郑重点头,快步安顿去了。 这一忙碌就是一下午,天已然黑下,石承带着那十六人回了牢中。 路过马车时,两个少年的眼睛滴溜溜的瞅了瞅马车。 朱月暖一转身,不经意的看到,她微微一凝,悄然跟了上去。 牢里,已经准备好了饭菜,石承带着人进去,就有两个看守牢房的护卫开始给这十六人分派晚饭。 石承看到朱月暖进去,走了过来,正要说话,朱月暖抬了抬手阻止,石承有些纳闷,便跟在朱月暖身边隐在暗处。 很快,晚饭全部都分发完毕,今天他们答应的任务没完成,但朱月暖还是让人给他们加了菜。 红烧肉炖土豆,再加上每人六个馒头。 看得出来,几个年少的脸上都带着喜悦的笑容,领到自己的那份,乖觉的蹲到一边吃去了。 累了半天,几人也是真饿了,狼吞虎咽,没一会儿,众人的碗中都见了底,而那两个少年的速度也丝毫不比那些年长的慢半点儿。 朱月暖的目光落在他们的衣襟前,不由抿了抿唇,目光微凝,一瞬,又移开。 十六个人将碗筷都放回了篮子里,或揉着肚子,或打着饱嗝,或活动着手臂,相继回牢里。 两个护卫在前,手里都拿着钥匙。 朱月暖这才站正了身,认真的观望起来。 那两个少年走在中间,两人挨得很近,手都环抱在腹前,似乎也是吃得撑了。 很快,他们走到了关押那索几人牢前。 那索单独关在一间,其他四人关在了一起,此时都蜷缩在角落,看到有人过去也没见动一下。 两名少年走到那四人边上牢外,突然,两人手飞快的往那边晃了一下,手中似乎有东西顺势扔进了牢里,扔完,两人若无其事的混在队伍中往前走去,进了他们的石牢,躺下休息。 “那几个人的伙食谁负责?”朱月暖轻声问着石承。 石承此时也明白了过来,脸色黑得犹如黑炭,沉声应:“卑职失误,请夫人责罚。” “石承,我是朱护卫,你若喊我夫人,我反倒连插话的资格都没有了。”朱月暖浅笑,摆了摆手,“那两个小子太狡猾,你没留意也是人之常情,这件事,先莫声张,平常如何,以后还是如何,且瞧他们想做什么再定夺。”(未完待续) 172果然有情况 翌日,天还没有一丝丝的亮光,凤离、悦茶、石淳还有两位护卫,都整装待发等待在院子里,其余人也早早的起来送行。 楚宜桐和朱月暖一前一后的从屋里出来。 “都准备好了吗?”楚宜桐含笑问道。 “回大人,都准备好了。”众人齐应。 “大人,务必当心。”钱师爷和关师爷齐齐拱手。 “家里就辛苦各位了。”楚宜桐还礼。 朱月暖一脸纠结的站在后面,紧抿着唇,见楚宜桐等人要走,她下意识的伸手,扯住了楚宜桐的衣袖。 楚宜桐停步,侧头瞧着她。 众人看到这状况,默契的别开头,自行往外面走去,互相说着叮嘱的话。 “还是……我陪你去吧。”朱月暖一脸幽怨纠结的揪住他的衣袖不放,不放心的说道。 楚宜桐闻言轻笑,转身扶上她的对肩,微压了压,柔声说道:“暖暖,你留在家中,肩上的担子丝毫不比我轻,砦门县中还有近万的妇孺老少……莫担心,我身边有凤兄和悦茶。” 朱月暖清澈的眸染上浓浓的不舍和担心,微咬着了唇盯着他,却不说话。 “龙威山并不远,我很快回来。”楚宜桐凝望片刻,笑容微扬,伸手揽朱月暖入怀,低头在她唇角印下一吻,低语,“照顾好自己,不能不休息不吃饭,嗯?” 朱月暖抬头瞧着他,幽幽的问:“我可不可以食言?” 楚宜桐轻笑,抬手抚着她的颊,说道:“快则三五天,慢也不会超过十日。我们便回,况且,龙威山不远。” “好吧……”朱月暖不情不愿的退开他的怀抱,微嘟嘴,“告诉你哦,你要是超过十日不回,我必定去踏平了龙威山。” 楚宜桐低笑出声。调侃道:“之前那索说要踏平我砦门县。谁还生气来着?” 朱月暖闻言,脸上微微一红,却傲然的扬了扬下巴。睨着他说道:“我现在发现,那索也挺不错,同道中人。” “他们心地不坏,若能为我们所用。必是一大助力,只可惜。他们是虎佑人氏。”楚宜桐有些遗憾的说道。 “为我们所用……”朱月暖沉吟着。 “咳咳~~~”悦茶出现在院门口,一脸的笑意,“夫人,天色不早。大人该起程啦。” 楚宜桐笑了笑,松了手,深深看了朱月暖一眼:“我该走了。” “悦茶。他的伤才好没多久,千万小心。”朱月暖点头。送他出门时悄然塞给悦茶几小包东西,“带上这些,若对方行事卑鄙,我们也无需客气。” 悦茶笑盈盈的接过,塞在腰间:“放心,爷以前制的信号箭,我还存了两支,有事会通知你的。” 朱月暖这才缓了脸色。 送走了楚宜桐等人,一天的忙碌也拉开了序幕。 朱月暖四下巡视一番回来吃早饭,正好遇到石承带着那十六人出门,她打量众人一番,微笑着点了点头。 那两个少年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着,看到朱月暖时,那稍大些的少年直勾勾的盯住她片刻,才别开了目光拉着另一个跟上队伍。 朱月暖站在院子里,单手托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瞧着他们的背影。 “小……朱护卫。”朱福从外面回来,看到她站在这儿便走了过来,“凤管事这次带回来的货,是要拿出去卖还是留着自用?” “先用着吧,砦门县的状况,一时半会儿的,也卖不了几个钱。”朱月暖摇头,放下手冲朱福说道,“福伯,带几个人弄些干稻草过来,另外准备三床被褥跟我去一趟南监。” “是。”朱福有些惊讶,却什么也没有问,径自去办。 没一会儿,他就带了六个人回来,朱月暖说的东西也齐了。 “走。”朱月暖走在前头。 进了牢房,两位轮值的护卫立即迎上:“朱护卫,这是?” “天气越来越冷,牢中阴暗,给那几个换个干净暖和的地方。”朱月暖指了指那索几人的方向,“和另外十六个隔开。” “是。”护卫二话不说,带她去了左边的几间石牢。 这边的牢房倒是都收拾了出来,朱月暖一间一间的看过去,选了三间,石墙完整,连地面都是石头铺就,不过,三间都没有连在一起,而是相隔着成三个角,遥遥相望。 “就这几间,检查一下有没有什么地洞。”朱月暖先进去看了一圈,冲朱福点了点头。 朱福立即带人去整理,把三间都收拾了出来。 那索五人被分作三批带了过来,有朱月暖跟着,那几个纵然想反抗,也被轻轻松松的拿下押了过来。 “你想干什么?!”看到朱月暖,那索挣扎了一下,看向她的目光似乎想吃人般,恶恨恨的。 “不想干嘛,只不过看天寒地冻的,牢里阴冷,帮你们挪个舒服的地方罢了。”朱月暖挑着眉浅浅一笑,作了个手势,“请吧。” 那索瞪着她,凶光毕露。 “看我做什么?”朱月暖撇嘴,似笑非笑的瞧着他,说道,“你不是说你家的那一坨会来踏平我砦门县吗?你们这都住了几天了?怎么还不来呢?” 那索一僵,又硬撑着瞪了朱月暖一眼,冷哼着别开了头:“哼!” “看来,你在他们那儿也没那么重要嘛。”朱月暖刺了一句,扬了扬头。 两个护卫忙推了一把那索:“走!” 那索被推了个踉跄,又狠狠的瞪了一眼朱月暖。 “客气些。”朱月暖瞧了瞧,补上一句。 “是。”护卫点头,还真的客气了许多,押着那索转移到那边的牢房里。 五人都安顿完毕,朱月暖才带着人回到了这边。 “搜!”环顾着牢中的环境,朱月暖抽了抽鼻翼,抬手一挥。 “啊?”护卫和朱福几人顿时都愣住了。 “这儿……要搜什么?”两个护卫面面相觑,疑惑的问。 “把这些都清了。”朱福瞧了瞧朱月暖,直接抬手吩咐几个手下动手。 几人立即动手,清去了牢中那些杂物,但牢中的地平平整整的,没有一点儿异样。 朱月暖走上前,四下巡看了一圈,最后停留在放着马桶的地方,指了指:“拿开。” 马桶立即被提了出去。 朱月暖伸腿拨了拨那些土,果然让她找到了土质松软的地方,她退到一边,冲后面的人挥手:“拿工具,刨开这些土。” 护卫反应过来,立即去寻了工具,把上面软松的土刨开之后,发现了一块木板,木板抽离,下方出现一个洞口。 “下去瞧瞧。”朱月暖顿时眯起了眼睛,淡淡的说道。 两个护卫也变了脸色,互相瞧了一眼,也不推让,主动跳了一人下去,另一人立即去取了火把递进去。 “福伯,您带他们再去搜那边的,不要拉下任何一个角落。”朱月暖回头冲朱福吩咐了一句,“动静小些,莫打草惊蛇。” 朱福带着人立即去办。 半个时辰后,下通道的护卫回来,脸色刹白的看着朱月暖。 “如何?”朱月暖打量一番,淡淡的问。 “回夫人,下方有一能容单人通行的地道,足有……十丈远……”护卫的脸色很难堪,半低了头说道。 “方向是哪里?”朱月暖并没有责怪他们,只是就事论事,“下面情况如何?说详细些。” “方向是北门,第一个出口就在牢房和和高墙之间的隔巷中,第二个出口是十丈外的废弃小院。”护卫忙飞快的回报。 这时,朱福匆匆过来,瞧了瞧护卫,对着朱月暖轻声回报:“那边的一间牢房,也有个通道,三丈。” 朱月暖点头,微一沉吟:“立即派人秘密堵住那边的出口,密切关注。” “那余下的人要换牢房吗?”护卫想了想,问道。 “恢复原样,再加厚些稻草,要是他们问起那索他们,就说是,我发现了他们的馒头。”朱月暖说完,瞧了瞧那洞口,转身往外走,“带我去瞧瞧出口。” 如护卫所说的,第一个出口在牢房外和高墙之间,而另一个小院,离北城门只剩下二十几丈远。 “夫人……是我们粗心了,我们愿意领责。”两个护卫见朱月暖面无表情的盯着那出口,一脸惭愧的低头认错。 “以后看到我穿男装的时候,不论在哪里,都不要喊我夫人。”朱月暖淡淡的开口,收回目光,“你们一路跟着我们到这儿,也是知道大人的处境的,砦门县内忧外患,这暗处只怕还有不少的眼睛盯着,就等着我们松懈下来,好致大人于死地,所以,我们必须事事留心,处处谨慎。” “是,夫……朱护卫,我们决不会犯同样的错。”两个护卫立即正色点头。 “行了,你俩回去守着南监,记得,一切如常。”朱月暖淡淡的笑了笑。 “那这儿?”护卫犹豫的看了看出口。 “我会处理。”朱月暖摆了摆手,盯着那出口沉默。 护卫看了看朱月暖,犹豫片刻,双双回县衙。 朱月暖独自站在小院中,环抱着双臂沉思着,许久许久,她才退后几步,快速离开。(未完待续) 173天亮就晚了 “笛!!!!!!!” 楚宜桐离开的第二天晚上,天空飘着绵绵细雨,一声尖锐的警笛声撕裂了砦门县的平静。 朱月暖倏然惊醒,以最快的速度穿上衣服出了院子。 朱福等人也纷纷聚拢。 “全部就位!!”朱月暖绷着脸交待了一句,飞身掠往城墙上。 两人高的城墙倒是修复好了,但外面的壕沟却只是挖了几丈,还来不及形成环城线。 “朱护卫,敌袭!”石承今晚刚好轮到看守城墙,看到朱月暖过来,立即过来报告。 “来的是那陀?”朱月暖站在上面往下看。 外面黑乎乎的,隐隐的见到一群人悄然接近。 “不知道是不是那陀,方才我看到他们鬼鬼祟祟的接近,所以就……”石承说道,有些紧张的环顾四下,“朱护卫,怎么办?我们这儿才几个人,看他们的架势有百来个啊。” “立即让人去把所有百姓转移,组织人手,放他们进来以后,再启动机关。”朱月暖盯着那些人的活动痕迹,冷静的说道,“尤其是那个小院,让人埋伏好,信号为准。” “可是他们有百来个人,还用请君入瓮这招,会不会……”石承踌躇的说道。 “不过就是百来个人,我们砦门县中却是近万名百姓,关门打狗还打不倒他们吗?”朱月暖挑眉反问,扬了扬手,“立即让人隐蔽!速度!!” “是。”石承立即下去布置。 不稍会儿,整个砦门县都压抑的骚动了起来,百姓们准备了这么多天。在听到那声警报声的时候,就立即惊醒起来准备,朱月暖的转移命令一传下去,众人都纷纷拖家带口的摸着黑撤走,那四家乡绅也派出了人接应,虽然免不了忙乱,但众人都自觉的把这个时候当成生死攸关之时。整个行动还算顺利迅速。 “夫人。南监准备完毕。”机灵的浔竹充当了传讯兵,跑到了城墙寻朱月暖。 “朱护卫,阿浓和姐妹们准备完毕。”阿浓的话接紧着浔竹的声音低低的响起。 朱月暖心里一惊。瞪了浔竹一眼。 浔竹顿时打了个激灵,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你们几个速去协助乌老伯,信号为准。”朱月暖看向阿浓几人,挥手赶人。 此时。那些人已经到了城墙下,悉悉索索的声音也清晰了起来。 浔竹和阿浓几人也不耽搁。立即悄悄的溜下城墙,拼命的撒腿奔跑。 朱月暖也隐了起来。 城墙上没有半点儿反应,下面的人似乎有些忌惮,伏在下面没了动静。 好一会儿。他们小声的嘀咕了起来,听那话语果然是那索那一派的,叽哩咕噜的鸟语一通。 那些人似乎在商议。嘀咕了好一会儿,才有了动静。 朱月暖悄然的瞥了一眼。只见那些人居然开始叠罗汉搭人梯,她不由惊讶的挑了挑眉。 那些人似乎不会功夫,费了老大的劲才晃晃悠悠的上来两个人,这两个人四下瞄了一番,寻到了下城墙的台阶,跑了下去,打开了沉重的木门,外面的人一涌而入,隐到各个暗处。 朱月暖居高临下不动声色的瞧着,见他们果然朝着那个小院而去,不由撇了撇嘴,也不去惊动他们,只等着他们进去,才飘下城墙,把门给重新顶上。 那百来号人也不分散,也不去理会一种经过的那些民房,目标直奔南监,到了那个小院时,才分成四队,一队守在县衙门前,两队守在小院外面,一队进了小院,直奔那个入口。 朱月暖施展轻功远远的跟着,将他们的行动尽收眼底。 而同时,石承和几个护卫已经分别带着城中有战力的妇人、姑娘、少年悄悄从这两边围了过来,这些日子赶制的各种机关、箭矢布在了那些人的退路上。 包围圈虽然不成熟不密切,却也像模像样了。 “*—……*%¥#¥#。”进入小院的那些人已经站在了那个入口处,其中一个叽哩咕噜一番,立即有人先跳了进去,接着,有光传了出来,显然是他们带了火折子,接着,那支小队下饺子一下跳了下去。 朱月暖冷笑着掀了掀嘴角,跳下房顶隐入黑暗的街道,没一会儿就出现在牢房那个隔巷中。 县衙顶上的护卫听到动静立即将手中的箭对准了她。 朱月暖没理会,直接跳到那窄窄的只能侧身的小隔巷,细细倾听着下面的动静,没多久,光亮便倒了这边,下面的脚步声也传了上来,她耐着性子等着,等着下面的人都通过,她才从腰间摸出一个纸包,捂住自己的口鼻,随手往下面随意的一倒。 “扑嗵~~扑嗵嗵~~”下面传上闷闷的动静。 朱月暖笑了笑,纵身出来,启动了之前隐在这儿的机关,又招了两个护卫伏在屋顶上控制。 这时,其中一队已经到了县衙前,看着焕然一新的衙门,他们似乎起了争执,站在大门口愣是不进去。 朱月暖从另一头溜了下去,绕到他们后面,故伎重施,随手一洒,便倒了一片,剩下几个坚挺的,也被她迅速的敲晕。 “接手。”事情太过顺利,朱月暖反而皱起了眉,低低的说了一句,马上有护卫出来接手,将门口躺得横七竖八的人全都绑起抬了进去。 朱月暖看了看黑暗中,神情反而更加的凝重。 “朱护卫。”南新山带人出来,看到朱月暖立在门前,忙上前低声问道,“你怎么了?” “我没事,只是觉得事情有些不对,那陀的人就这么不带劲么?”朱月暖也不瞒,老实的说道,转头看着南新山,“把刚才那些人全部扔进石牢,牢门加锁,加设机关,我去外面再瞧瞧。” “好,这儿交给我们,你自己多小心。”南新山立即点头。 “你们也是。”朱月暖眉心未展,飞快的走了。 那边的小院外,那两队人见久久没有人出道,已有些不安,此时,又分出了人下了地道。 朱月暖隐在暗处数了数,百来人的队,此时只剩下三十来个,离得近了,她才发现,这些人身上也有些怪异,一个个衣衫都有些不整,甚至有几个手臂上还绑了布条,看着来有些狼狈。 就在这时,那地道里下去的人突然爬上来一个,惊骇的咿哩哇啦着跑了出来。 朱月暖立即拿出身边带的信号箭点燃引信甩上了天空。 “嘭~啪!!” 信号箭在半空炸开,化作无数的星光四下散落。 石承等人迅速外围过来,各处的屋顶上也出现手持简易弓箭的人。 朱月暖在他们正前方的屋顶亮了身形,手中甩着马鞭,傲然的俯看着下面虽然惊慌却并没有乱的众人,清声斥喝道:“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手中的武器,饶你们不死。” “你就是那个朱护卫?”下面传来一个清醇的男人声音,声音微有些喘,低低的,却不似害怕的那种,反倒让人觉得他很虚弱。 “是。”朱月暖眯了眯眼看向那声音的来源,她发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倚靠在墙上,他的手掌按着胸口,身边围绕着四五个拿刀的人。 “可否下来一叙?”那男人居然客客气气的问。 “你是何人?深夜夜袭我砦门县,意欲何为?”朱月暖不理会他的问话,径自问着。 “我是那陀。”男人自报家门。 “哪一坨?”朱月暖惊诧的脱口。 “我是那陀,不是那一陀。”男人强调,稳了稳气息继续说道,“你要是砦门县县令身边的朱护卫?是你绑了我弟弟那索?” “没错。”朱月暖坦然的应,“如果你是来救他的,我只能很遗憾的告诉你,你们要失败了,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我这些人可都是新手,如果你们不配合的话,他们手一抖,机关失控,伤到你们的话……” “朱护卫,可否下来一叙?”那陀还是那一句话,他的龙樾话说的比那索等人好了不止一点两点。 “可以。”朱月暖微一沉吟,纵身跃了下去,稳稳的站在那陀面前,他身边的几个人立即提刀将她围住,而其中两人却是挡在了他面前,她也不去理会他们,只盯着那男人问道,“你想说什么?” “可否带我去见楚大人?”那陀始终依靠在那墙上。 “不可以。”朱月暖直接拒绝。 “事关重大,还请朱护卫引见。”那陀放低的声音里,居然还多了一丝恳求的意味。 朱月暖盯着他,撇了撇嘴:“你有什么话与我说也是一样,或者,明日在牢中与我们的吏书说也是一样。” “若朱护卫能助那陀这一次,来日,那陀定赴汤蹈火相报。”那陀急急说道。 “嗨,瞧不出来,你这龙樾说的还真不错,居然都知道赴汤蹈火。”朱月暖惊讶的挑眉。 “朱护卫,还请速速带那陀见楚大人一面,若等到天亮,就晚了。”那陀微提了声音,但这一番话说下来,他忽的闷哼一声,喘了几大口气。 “你……受伤了?”朱月暖这下更惊讶了,脱口问道。(未完待续) 174那一坨 那陀的人全部落入朱月暖手里,除了浪费了两包迷药,其他人连一根箭也没有浪费过。 这戏剧性的一幕,不仅让众人疑惑重重,就连朱月暖也是一头雾水。 此时,县衙门二堂的大厅里,那陀坐在左边,身边是他的护卫们,他的伤已经处理过。 大厅里灯火通明,那陀的相貌一览无遗。 瞧着不过三十出头,没有半点儿胡须,肤质逞麦色,长发就这样散落着,用红红绿绿的小辫当作抹额,身上玄色的长袍已经被割破了四五处,尤其是他此时的胸前,那片黑色已经湿透,一张脸血色全无。 朱月暖坐在他对面,身后只有浔竹,南新山和莫江春带着人已经在安顿那些被她迷昏的人,胡林和两位师爷还在外面警戒。 “看来,你家的内讧,你输了。”朱月暖一直注意着那陀的脸,许久,才挑了挑眉带着几分讽刺的口吻说道。 “你们的县尊呢?”那陀的手一直按着胸膛,气息明显的沉重。 “我说过,任何事,可以找我。”朱月暖再一次郑重其事的声明,“砦门县百废待兴,我们县尊大人忙得很,这会儿好不容易才能安眠两个时辰,岂能打扰。” 那陀抿了抿唇,看着她不语。 朱月暖的视线再一次停留在他身上的伤上,侧头对浔竹说了一句:“浔竹,去看看郎中可到了?” “朱护卫,郎中怕是也躲起来了……”浔竹有些怯怯的,说话时还看了那陀一眼,闭上了嘴躲到后面。 “去找福伯拿些药来。”朱月暖说完,又看向那陀的脚下。撇嘴,“再这样放任他流血下去,怕是撑不到天亮了,我可不想给了陪葬。” “是。”浔竹又瞧了她一眼,立即进后院去了,没一会儿就马上捧着小盒子出来了 那陀的手下马上抢了过去,把浔竹吓得急急退回到朱月暖身后。离得远远的。 那陀也不犹豫。直接抬手便要脱下外袍。 “等等!”突然,浔竹不怕死的喊了一声。 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浔竹顿时白了脸,但还是硬着头皮冲朱月暖低声问道:“朱护卫。你……不回避一下?” 一句话,顿时又把众人的目光转到了朱月暖身上。 朱月暖白了他一眼:“都是大老爷们,有什么不妥么?” 浔竹顿时噎住了,他挠着后脑勺。偷瞄了一眼那陀,又瞧了瞧朱月暖身上的打扮。又悄然向门口投去求助的目光,但是,没有一个人进来。 “那一坨,你说的什么天亮就晚了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引来了那连那根祸水?”朱月暖不理会浔竹,径自看着那陀。 那陀那边已经开始疗伤,脱去了玄色的外袍。一条从左胸直到右腹,伤口模糊的已经粘住衣服。这一撕,又是血肉模糊,便,他愣是没有皱一下眉头,只是在朱月暖问这句话的时候,抬眼看了她一眼:“你怎么知道?” “那索被我们逮住的时候就嚣张的喊了无数次,说你会带人踏平我砦门县,可你这个做哥哥的让他失望了,原因嘛,还用猜吗?”朱月暖轻笑,“不过我还是相当佩服你对兄弟的感情的,伤成这样居然还不忘记来救他。” “他还活着?”那陀此时头上的冷汗已大颗大颗的滴落,他却大马金刀的坐着,双手支着膝,由着他的那些护卫们给他清理伤口上药。 “我们不轻易杀人。”朱月暖高深莫测的笑了笑,“毕竟,有很多时候,半死不活比死了更能折磨人。” “你什么意思?”那陀凌厉的目光顿时扫了过来。 “听不懂吗?你们的人都折磨我龙樾子民多少年了?就这样让那索死了,我们如何向百姓们交待?”朱月暖笑道,不急不缓的说道,“我想,你带着这么多人夜访我们砦门,只怕也不单是求走了他们那么简单吧?” 那陀抿唇,目光直视着朱月暖。 “后有追兵,前有龙威山上的好汉们,你想寻个安身立命又能反应那连的中怕也就我们这砦门县了吧?”朱月暖冷笑着,直言说道,“是不是觉得,你们这一百来个人足以控制住县衙?然后呢?我们那些新垒起来的城墙就能成为你们最后翻身一博的机会了?” 那陀没搭话,就这样直勾勾的平静的看着朱月暖。 朱月暖也毫不示弱的迎视回去。 两人隔空相望,边上的浔竹却是暗自着急,却也只能无可奈何的忍耐观望。 “你说的没错。”许久,那陀突然缓了话气承认了,“我的人被那连除去七成,而他的伤亡也是极大,能追到这儿攻打砦门县的,也不过数千人,砦门县却有近万百姓。” “嗤~~”朱月暖鄙夷的嗤笑着,“你哪来的自信觉得砦门县的百姓们会帮你?你们剥削了他们这许多年,人人对你畏惧痛恨,可这会儿,你伤了,你觉得,他们的痛恨不会压过畏惧吗?到时候,就是大家伙儿痛打落水狗的时候。” “我们爷是天上展翅的雄鹰!什么落水狗?!”那陀身后一个壮汉呲牙咧嘴的瞪着朱月暖暴喝道。 浔竹吓了一大跳。 南新山和莫江春也冲了进来,站到朱月暖面前将她护下。 “雄鹰?”朱月暖哈哈笑道,起身拂开身前的南新山和莫江春,微抬了下巴瞧着那陀,凉凉的问,“你们没听说过落水凤凰不如鸡吗?这垂死的鹰……啧啧。” “你!”那壮汉顿时激动的迈上前一步,手中的刀也指向了朱月暖。 “我如何?”朱月暖挑衅的看着他,“只要我现在把你们打昏了扔出去,我相信,他肯定见不着明天的太阳。” “阿拓,不可无礼。”那陀胸前的伤已经包扎好,他吃力的拢好衣袍,满头的汗不断的滴下,撑着扶手站了起来,看着朱月暖说道,“我可以出砦门引开了他们,但他们,希望朱护卫能收留一晚,哪怕是……关在牢里也行。” “那一坨,你当我们傻啊?留下他们然后好让你们里应外合吗?”南新山闻言忍不住插嘴喊道,“那些个小兔崽子,我们好吃好喝的供着,他们倒是好,一转身就给我们惹祸,以我之见,天亮之后,全部拖出去处决了了事。” “朱护卫,这些年来骚扰砦门的人都是那连的,我虽是家主,但家中事务杂多,他对我的警告也是……”那陀淡淡的瞥了南新山一眼,又盯着朱月暖说道,“我这些手下,我却是可以保证,他们绝没有对砦门县百姓做过一点点儿恶事……” “哦?那牢中那些小鬼又怎么解释?那索可是口口声声的让我们放人,要不然就踏平我砦门县的,难道那些人包括那索在内都是那连的人吗?”朱月暖好笑的问。 “此事说来话长。”那陀叹气,在两个护卫的挽扶下,站直了身淡然的看着朱月暖说道,“自打我接任家主之位,我便一直在扩大家业中,家中防护之事我便交给那索和那连二人,这些年来,那连用我之名……这其中,自然也有我的错……” “废话少说,你家的破事跟我们没关系。”朱月暖不耐的打断他的话,直接问,“你就直说那连想做什么吧,他们带了多少人?何时到达?” “哼,你休想知道。”那陀身后的护卫冷哼一声,态度相当的横。 “好吧,我不知道就不知道吧。”朱月暖抬手抹了抹脸,“大不了就是加强防护的事,反正我们最近也做得挺顺手的,再说了,要是打不过他们,我手里不是还有你们这么多的人质吗?大不了我跟他谈判结盟啊,我相信,那连一定会比较着急一刀结果了你们然后快速回家整顿内务的。” “你敢!”那护卫忍无可忍,直接冲着朱月时暖挥刀过来。 朱月暖一伸手将南新山和莫江春两人推开,正面迎了上去,脚步一前一后的拉开,身子微扭便躲过了那护卫的刀,而她的手也扣住了那护卫的手腕,巧力一震,便把那护卫的刀震了出去,接着脚步急跟上,身子一转,便把那护卫给过肩摔了出去。 那护卫重重的砸在地上,痛得直皱眉咧嘴,却硬是没哼出一句。 那陀看向朱月暖的目光变了变。 “你们呢?是自己放下武器配合?还是想跟他一样?”朱月暖侧身,手负在身后傲然的看向那边的人,淡淡的问道。 接下来的几个护卫面面相觑,把那陀护得更紧密。 “你可以拿我去和那连谈,至于他们,还请高抬贵手。”那陀黯然叹气,冲着朱月暖作揖,还真的是有模有样。 “哟?挺讲义气的。”朱月暖忽的笑了,侧身到一边,作了个“请”的手势,“那就劳驾那爷自个儿进去吧。” “%¥……%¥……”后面的人急急的冲着那陀嚷嚷道。 “#¥#¥#%!#¥#¥#%!”那陀沉着脸喝了一声,这一喝明显又牵动了伤口,脸色再次一白,抬手捂住胸口。(未完待续) ps:这几天脚伤又发作了,生不如死中,更新都是晚上赶的,更得晚了,还请亲们见谅~~~依月会努力调整,恢复正常。 175对战 “嫂夫人,接下来要怎么办?”那陀等人全部被安排进了大牢,南新山和莫江春一出来就看到朱月暖站在院子里和朱福说话,忙走了过来。 “发动所有人守城。”朱月暖缓缓转身,面色平静的看了看南监的方向,叹了口气,“在大人回来之前,务必不能让那连的人踏入半步。” “嫂夫人,你真的相信那陀的话吗?”南新山微一犹豫,还是问了出来。 “宁可信其有。”朱月暖笑了笑,对着朱福说道,“福伯,南监这边就交给您了,就算是衙门被毁,也要护住南监。” “是。”朱福一如既往的拥护朱月暖任何一个决定,立即去办。 “我倒是觉得,不妨利用一下他们。”莫江春抹着下巴,若有所思的说道,“那索和那连内讧,已经是不眠不休的局,或许,我们可以让那索的人帮我们一起御敌,他的那些人应该比砦门县里的百姓厉害多吧?” “对对对,他总得出一份力吧。”南新山闻言连连附和。 “暂且不用。”朱月暖摇头,“那索虽然受伤,但他就是一头狼,若我们给了他机会,让他看出我们的实力,只怕挡走了那连之后,我们就危险了,而且,我们也不知道他的那些人真的就个个可靠。” “那……我们能守住吗?”南新山没什么底气。 “不是能不能,是必须能。”朱月暖坚定的说道。 南新山和莫江春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眼中都有深深的担忧,不过,他们还是乖乖的跟着朱月暖一起出去组织众人防御。这一次,可不是什么请君入瓮,而是全线的保卫战。 “阿浓。”朱月暖将任务分派了下去,南新山等人各自领队去守护四个城门,她则找到了阿浓等人。 “朱护卫。”阿浓见朱月暖单独找她,高兴的两眼弯弯,一双手不停的撩着发梢。喜气盈盈的看着朱月暖。“有什么事要我做的吗?” “我想找一个能说会道又胆大的人去龙威山送信,你有人选吗?”朱月暖扫了她的手一眼,直接问道。 “去龙威山?为什么?”阿浓顿时愣住。忙追问道。 “因为我没有把握守住砦门县,现在唯一的转机就是龙威山好汉们的援手,要不然……”朱月暖叹气。 “可是,他们都……都说那些人是匪。他们……”阿浓目光闪烁,试探的看着朱月暖说道。 “我知道。他们上山也是迫不得已,县尊大人也是体谅他们的苦楚,想要给他们一个机会,这一次就是绝佳的机会。”朱月暖放缓了声音。推心置腹,“我想,他们应该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砦门县的乡亲们出事的。对不对?” “朱护卫,大人真的说了要给他们机会?那他们……可以回家了吗?”阿浓紧张的盯着朱月暖急急问道。 “只要他们这次能立功。回家还是问题吗?”朱月暖顿时笑了,却也没有一口说死,“放心,我会和县尊大人如实回禀的。” “我没什么不放心的呀。”阿浓忙连连摆手,“我可以去。” “你?”朱月暖顿时愣住,忍不住细细的打量起阿浓,很是意外。 “我……不行吗?”阿浓被她看得脸上一红,手指卷着发梢,却一直大胆的迎视着朱月暖。 “你不怕他们?”朱月暖问。 “不怕。”阿浓摇头,坦白道,“我哥也在山上。” 朱月暖顿时笑了:“那我派人护送你。” “一定完成任务。”阿浓甜甜的笑了,目光熠熠的瞅着朱月暖,脸蛋儿红红的。 朱月暖瞧了瞧她,立即安排了石承和两个护卫护送阿浓前往龙威山。 浓浓的夜色渐渐变薄,城中各道防御也准备妥当,众人轮流找时间休息。 终于,在天际泛起一抹鱼肚白的时候,黑压压的队伍出现在了视线中。 “来了。”朱月暖一抬脚踢醒了一边的浔竹,让他去通知众人警惕,浔竹惊了一惊,爬起来就跑。 片刻,众人都纷纷起来,隐在城墙上偷偷的往外张望,紧张的气氛顿时弥漫开来。 “开门!!”外面的队伍停在离城门的两丈远之处,出来一个人冲着城墙上狂喊,“那爷来了,快出来迎接。” 朱月暖撇嘴,手里拿着一把从那陀那儿缴获来的弓箭,现身在城头上。 胡林跟在她身边,紧张的看着外面,又瞧了瞧朱月暖,咽了口唾沫,他紧张的问:“朱护卫,现在要怎么做?” “喊话,问他们带这么多人想要做什么?”朱月暖盯着远处,低声说道,“如果能把他们忽悠走最好,尽力拖延。” “好。”胡林这会儿也没有办法,点了点头,冲身后的一个衙役耳语了几句。 那衙役上前,冲着下面的人大声的喊道:“那爷,不知今天带这么多人来是出了什么事吗?” “打开城门,交出那陀。”那人手里拿着刀,指着城头喊道,“让你们那个新上任的县令爬出来跪迎那爷。” 朱月暖听到这儿,眉头顿时皱了起来,手中的箭立即搭了起来,瞄准那人的膝盖就是一箭。 那人左膝上方中箭,顿时惨叫一声单膝跪倒。 “朱护卫,刚刚你还说要拖延的,你怎么说动手就动手呢?!”胡林顿时惊住了,团团转着朱月暖焦急的指责着。 “侮及县尊大人,这只是警告!!”朱月暖冷冷的盯着前方,清冷的声音传得远远的,“再有下次,便是死。” 胡林额上的汗都下来了,但,看到朱月暖的决绝,此时此刻,他也只能叹着气妥协。 “你们,找死!!”那边出来几个人把那中箭的人拖了回去,留下一个魁梧的大胡子对着城头上怒目相对。 “那爷,我们这儿哪来的那大爷啊,你们还是去别处去找吧。”衙役根本胡林的意思,再一次高声喊道。 “交出那陀,交出狗县令,饶你们不死!”那人狂妄的再一次冲着墙头喊道。 “朱护卫,千万别动……”胡林听到这一句,顿时急了,转身就要劝下朱月暖,可是,他还是迟了。 朱月暖手中的箭已经疾射而出,这一次的目标是那人的嘴。 “敢不从命,一律……”那人的话还没有完全的说完,箭便从他口中穿过,后面的话嘎然而止,他瞪大了双眼,直直的往后倒去。 “%#¥#!!”那边顿时乱了起来,有人大吼着上前围住了那个汉子。 “准备!”朱月暖也抬起了手,下令道,她刚刚的雷厉风行,不仅惊住了对面,也让这边的众人震撼不已,这会儿她命令一下,众人几乎是下意识的服从命令,纷纷架起简易的机关,对准了下面。 “杀!”对面正中间的马上,坐着一个长相俊美却目露阴冷的年轻人,比那索还要年轻,身上披着皮草大裘,手上架着一头雄鹰。 随着他一声令下,所有人冲了上来。 “第一队准备。”朱月暖抬起右手,冷静的看着那些人。 等着他们冲到城墙下一丈时,朱月暖手一挥:“对准马腿,射!” 一通乱箭,倒是将前排的四匹马给射得倒了地。 “第二队,射!”朱月暖毫不犹豫。 随着风向,第二队准备的东西射出之后便突然散开,白色的粉尘扩散,所到之处,那些人纷纷倒地,没波及的人迅速的散开,指着墙头咿哩哇啦的大骂。 “卑鄙!居然用迷药!!”那连黑了脸,手臂一振,那只雄鹰展翅腾飞,在天空翱翔一圈之后,以俯冲的姿势迅猛的朝着朱月暖冲了下来。 “朱护卫小心!这是那连的鹰,会啄人的!”阿浅几个吓得连连惊叫着提醒。 朱月暖抿唇,半蹲了膝,手中的弓箭举了起来,对着上方急速冲下的雄鹰。 弓是硬弓,以她的臂力也没能将它拉满弦。 雄鹰越来越近。 阿浅几个小姑娘已经吓得捂上了眼睛,不敢去看。 突然,朱月暖松开了弦,箭急速而去,与雄鹰擦翅而过,雄鹰尖锐的一声啸,掉落了下来,直接接在了朱月暖的脚边上。 朱月暖掏出一块方帕,上前直接拿方帕闷住了那雄鹰的眼睛,让浔竹拿了绳子将它绑了起来。 “该死!”城墙下方,那连重重的咬牙,目光冒火般的盯着朱月暖。 “那连。”朱月暖重新出现在墙头,看着那连不屑的扯了扯嘴角,高声说道,“限你半个时辰之内速速离开!否则,小爷定让你有来无回!” “你就是那个姓朱的?”那连仰头看着她,晨光中,他的侧脸抹上一层淡淡的金光,整个人显得越发的阴柔,“你和朱家军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朱月暖淡淡的说道,“那连,砦门县是龙樾国的,以往的事,我们也没想去追究了,但如今,砦门县已由我们县尊大人接下,以后,你还是不要再来骚扰我砦门县的百姓了,否则,别对我们兵戎相见!!” “交出那陀,我可以考虑从此与你们井水不犯河水,不然,我定踏平你砦门县。”那连眯了眯眼,白皙的手指直指朱月暖,沉声撂起了狠话。(未完待续) 176g两个选择 那连的狠,一向出名。 面对他的挑衅,朱月暖当然也不可能后退半步。 这一僵持,便是两天两夜,那连的人吃了几次亏,加上远道而来,渐渐的露出乏态。 而砦门县这边,百姓们爆发的前所未有的团结,经过这两天两夜的坚持,反而磨合了下来,变得越发团结和默契。 “朱护卫。”第三天的晨光还没绽放,正是夜最浓的时候,朱福派来的人匆匆找到了朱月暖,“福伯有要事请您回去。” 朱月暖惊讶,却也没有犹豫,把城墙上的事情交给了胡林等人,匆匆回了县衙。 “福伯,何事?” “那陀高烧不退,今早,他的人才告知我,想请个大夫过去瞧瞧。”朱福回报道,“以我看,是牢中太过阴气潮湿,他又受了那么重的伤。” “我去看看。”朱月暖想了想,转身先回了房间,取了自己的小药盒子,打开检查了一下,里面都是她之前准备好应急用的,东西不缺,便重新盖上,拿着回了院子,和朱福一起前往南监。 牢房里已经被那陀的人挤得满满当当,一路进去,所有人都急急的站了起来,扑在木栅栏前看向朱月暖。 朱月暖没理会他们,直接跟着朱福到了关押那陀的那间牢房前。 朱福立即指使护卫开了锁。 这一间,除了那陀,还有之前护着那陀的魁梧大胡子,他正守在躺在一边的那陀身边,看到朱月暖进去,立即怒目圆瞪冲了过来:“你还敢来!”铁锤般的拳头便冲向了朱月暖。 朱月暖脚步微错。推开朱福的同时,一拳辟向了他的手弯,紧接着,抬起一腿就将他踹到了一角,冷冷的说道:“不想让他死就给我老实点儿!” 那大胡子圆瞪着眼睛,一脸的不服,撑着墙起身就要再冲上。牢房的对面。有人大声的喝了一句,叽哩咕噜的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不过。却是成功的喝止了大胡子。 朱月暖也不理会他,看着一动不动的那陀,转身吩咐道:“福伯,抬几桶水进来。另外,外面有任何动静。及时告诉我。” “是。”朱福顺从的出去,看了看那大胡子,他低声冲看守的护卫说了一句。 护卫关上牢门,守在了外面。 朱月暖将带来的箱子放在一边。伸手探了探那陀的额,不由紧皱了眉,低问:“何时开始的?” 大胡子只是警惕的站在那儿瞪着她。却不说话。 “¥%¥%……##!”对面又是一阵焦急的大喝。 “昨天一早。”大胡子这才开口说道。 朱月暖抬头瞧了他一眼,径自蹲在那陀身边。伸手就去解了他的衣衫,露出胸前的伤势来。 他身上不止这一处的伤,可只有这一处最重。 大胡子正要阻止,再一次被对面的人喝止,这才停在了一边。 那陀胸前的布条被揭开,露出里面已微微结疤的伤口。 朱月暖微皱了皱眉,又去检查别处,肩膀上的伤也没有问题,她抬头,冲大胡子看了一眼,淡淡的说道:“扶他一把,让他侧身。” “¥%!”对面传来简短的大喝。 大胡子倒是及时,立即上前照办。 那陀侧身,顿时露出他背上细小的伤口,一共有三条四指宽的细细伤痕,没有像胸前那样的恐怖,却已经发了炎,化了脓,其中一处,还趴了两只细小的虫…… 朱月暖顺势瞧了瞧地上,不由皱眉。 牢房阴冷,地上铺的稻草虽然厚,却也挡不住那些小爬虫们,正常人倒也罢了,可是那陀的背上所受的伤已经化脓,这样一来…… “来人!”朱月暖想也不想的起身,冲着外面的护卫喊道,“抬走。” “你想干什么?”大胡子顿时急了,将那陀放下,就冲到了朱月暖面前询问道。 “你想让他死吗?”朱月暖冷冷的回眸了他一眼,问道。 “你只要找个大夫,我们爷就会没事!”大胡子怒目。 “这不可能。”朱月暖淡淡的应,“给你两个选择,一,让他在这儿等死,二,我带走。” “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大胡子激动了。 “你还没那个本事。”朱月暖轻蔑的睨了他一眼,直接冲着外面应声而来的护卫说道,“让福伯安排个房间,找浔竹过去伺候着。” “是。”护卫再次开门进来,一人守在门边,两人过去想背起那陀。 “不许动那爷!”大胡子一急,挡在那陀身前。 “既然他选择让那陀死,那我们也不必费这个心,走。”朱月暖不耐的瞧了瞧大胡子,过去收了自己的盒子,带着三个护卫出了大牢,“反正,那连还守在外面,那陀死了,或许我们砦门县的百姓们也能睡个安稳觉了。” “朱护卫!”就在这时,那头关押的少年大声的喊了一声。 朱月暖转身,淡淡的扫了一眼。 说话的少年正是第一个服药的那个,看她转身,“嘭”的一声,无预警的朝着她跪了下来,认认真真的磕了一个头,说道:“求朱护卫救救我大舅,阿尔愿意以生命相报,从此誓死追随朱护卫!” “那陀是你的大舅?”朱月暖有些惊讶的看着少年的举动。 “是。”少年认真的看着她,“朱护卫是真汉子,这些日子,阿尔都看在眼里,我相信,朱护卫一定能救大舅。” “那连围困砦门县已是两天两夜,我还忙着呢,你们一个说不用救,一个说救,到底是几个意思?”朱月暖说到这话,扫了那大胡子一眼。 “朱护卫若能救下我们爷,就算现在把我们都交出去给那连,我们也无怨言。”对面牢房里,一直在阻止大胡子的那人也再一次急急开口。 朱月暖侧身睨了一眼,认了那人也是那陀的护卫之一。 “把你们交给那连?哼!”朱月暖冷笑,看了看大胡子,对护卫说道,“给他们一柱香,决定好了就把人安排出来,记住,除了那陀,谁也不许放出来,过了一柱香,便准备个大破席子卷了,扔给那连去。” 说罢,头也不回的走了,任身后的少年和那些人怎么喊,她也没给予半点儿反应。 在门口,迎面就遇上了朱福等人。 朱福一脸的惊讶,看了看朱月暖的身后。 “安排一间清静的房间,那陀的伤口感染,得从牢里提出来。”朱月暖叹了口气,不等朱福问话,她便开口解释了一句,“秘密找个郎中过来,莫传出去。” “是。”朱福立即去安排。 朱月暖在院子里站在一会儿,瞧了瞧南监方向,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放好那箱子,便看到桌上放着的那个篮子,篮子里的小狼崽已经大了不少,不过这会儿正安静的依偎着熟睡。 瞧着那两只小狼崽,朱月暖再一次叹气,疲惫的抬手揉了揉眉心。 那陀那边的事很快解决,护卫很快就背了那陀出来,安排在了朱福他们所住的西厢房,郎中请了过来。 朱月暖见无事,便又回了城墙上。 可是没等一会儿,朱福又派了人来回:“郎中说,怕是没法……” “这么严重?”朱月暖皱眉,很是意外。 “郎中说,他似乎有中毒的迹象,又伤太重,失血太多,还有……” “我这就回去。”朱月暖咬了咬唇。 再回到县衙,直接去了西厢房,朱福还守在那儿,郎中有些不满的嘀咕着:“这样的恶人,救他干什么呢?” “郎中。”朱月暖有些不喜的开口,“医者人心,你身为郎中怎可说这样的话呢?” 郎中有些尴尬,冲她抱了抱拳,解释道:“这些年,那陀没少掠夺我们砦门县,他如今这样,不是老天看不下去吗?为何还要救他?” “一时半会儿,那陀不能死。”朱月暖皱了皱眉,说道,“而且,以前的事,你们可亲眼看到那陀带人行事?还是那连打着那陀的旗号来的?” “这个……”郎中一愣,想了想说道,“还真没看过那陀亲自出马,可是……这有什么区别吗?” “自然有区别。”朱月暖瞥了他一眼,也不多说,“现在他什么情况?” 郎中愣了愣,瞧了瞧没反应的那陀,忙把自己的诊断说了一遍。 “知道什么毒吗?”朱月暖问。 “这个……”郎中再次尴尬,讪然说道,“我也只是略懂一二,平日治个小病小灾的还行,这个……” 朱月暖了然,挥了挥手:“您给开些退烧的药吧,他能不能熬过这关,且看他的造化,他若能醒,或许,便是我们砦门县将来之福,若醒不了,那也是他的命。” 郎中疑惑的瞧瞧她,倒是没说什么,开了个方子,带着人回去取了。 房间里,只剩下朱月暖和朱福。 “小姐,现在要怎么办?”朱福忧心的看着朱月暖。 “死马当作活马医吧,暂时,还不能让他死了。”朱月暖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挽起了自己的袖子,“必须把背上的腐肉刮去,其他各处也要换药,福伯,您帮我一起吧。” “是。”朱福略一犹豫,打量朱月暖一眼,马上行动起来。(未完待续) 177你就从了我吧 处理完那陀身上的伤,天已大亮。 朱月暖紧绷了近一个时辰,此时也累得满身的汗,有些脱力的坐在一边收拾自己的东西。 朱福全程陪同协助,帮那陀盖好了被子,他转身心疼的看了看朱月暖,低声说道:“小姐,外面有人守着,不如你先回去洗洗,歇会儿吧。” “我去洗漱,歇就算了,不是很困。”朱月暖抬头冲着朱福暖暖一笑,打量着他的脸色,歉意的说道,“福伯,连累您了……” “小姐快别这样说,老爷派我来是对我的信任,我自当全力协助小姐和姑爷。”朱福安抚的笑着,“这儿我会安排好的,小姐尽管放心。” “谢谢福伯。”朱月暖看着花白了发的朱福,目光中隐隐的感动,却没有多说,只是提着箱子出去。 朱福喊了人过来,把房间里的东西收拾干净,留了一个人在这儿照顾那陀,便去别处巡查去了。 谁也没有注意到,那陀微微睁开眼,又沉沉的闭上。 朱月暖回房洗了个热水澡,换好衣服开门,浔竹已经端了热腾腾的粥和小菜等在外面。 “夫人,吃点儿东西吧。” “嗯。”朱月暖没有拒绝,看了看屋里的篮子,随意的对浔竹说道,“浔竹,你留下照顾那陀,顺便帮我照顾好这两只小狼崽,别让它们饿着。” “是。”浔竹没有异议,“那,那头鹰呢?” “鹰在哪里?”朱月暖一愣。 “福伯收起来了。”浔竹倒是知道。 “可曾解开那方帕?”朱月暖忙问。 “没呢,福伯说夫人把鹰带回来必有大用,你没说怎么处置。他就把鹰这样关着,只给受伤的翅上了药,扔了些肉在那儿,说是等小姐去处理。”浔竹连忙说道。 “嗯,先别解开。”朱月暖点了点头,端着粥就这样直接喝。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敌袭的笛声。那是朱月暖和他们约定的暗号。 “笛~~~~笛笛~~”这声音……代表的是那连攻城! 朱月暖变了脸色。立即放下碗,拿起马鞭便冲了出去。 浔竹跟出门,又停了下来。回来把门关上,匆匆去了那陀所在的西厢。 城外,那连的人没有停顿,之前被迷昏的人早就醒来。此时,都像疯了一样。前仆后继的往城门扑来。 而城墙上的百姓,长久处在那连等人淫丨威之下,加上连日的紧绷,这突如其来的一下。顿时便显得有些手忙脚乱。 朱月暖赶到的时候,城门已经被破,那连的人已经冲进来十几个。胡林带着人都在城墙上,这一下已经让他们顿时慌乱了起来。带着人往下冲想堵住这些人,可墙头上又不断的传来惊呼声,那连的人上墙头了。 石头垒就的墙不过两人多高,攀爬的落脚处也是极多。 朱月暖冲上前,下意识的摸了摸腰间,却没摸到东西,低头瞧了瞧自己的衣衫,不由懊恼的咒骂了一声,只好挥着马鞭上前,但这会儿,城墙传来的惨叫已经征昭着出现了受伤现象,她没有犹豫,马鞭卷向其中一人的大刀,夺了过来,全力施展之下,那十几个人又冲得急,很快就抵不住朱月暖的刀法,半数双腿中刀倒了下来,其余几人忙退了出去。 “退!!第二道!!”朱月暖到了那门前,发现门已经被那连的人推倒,根本没办法关上,只好冲着城墙上的人大声喊道。 胡林这会儿倒是投入了进去,闻言立即大声呼喊,组织人撤退,护卫们齐齐抵挡,将那些百姓全都护了下来。 一番慌乱之后,总算成功筑起第二道。 但,第一道居高临下的防线已经失去,第二道便少了优势。 那连的人却得了士气,不管不顾的往内冲,气势如虹。 朱月暖的顾忌却是多,百姓出现受伤被纷纷换下,守在其他三个门的防卫又不能轻易的调集,很快的,他们便退到了第四道,也就是县衙的所在。 “朱护卫,把人交出去吧!”胡林不知道哪里挂了彩,身上抹了不少的血迹,脸上也有一片,匆匆来到朱月暖身边提议道。 “胡大人,你觉得以那连的心性,交出那些人,他就能放过砦门县吗?”朱月暖保持着冷静,飞快的说道,“不交出去,我们还有退路,若交出去,我们就等着那家三兄弟的一起报复吧。” “那家三兄弟?”胡林一怔。 “没错。”朱月暖转头看着他,“那家三兄弟分作两派,现在明面上是那连占了上方,可,那陀也不是吃素的,只要我们熬过这一关,那陀便欠我们一份人情,到那时,有他牵制那连,那连没空再来骚扰我们砦门,那陀又欠着砦门的情,我们才有机会重振砦门的防御。” “可是,我们现在能挡得住吗?”胡林听进去了,但他的信心却是不足。 “必须能!”朱月暖扫了战况一眼,飞快的说道,“调集西门的人迂回包抄,将他们围起来。” “……好!”胡林看着决绝的朱月暖,重重的咬了咬牙,匆匆跑了。 “朱护卫?哈哈,你跑不了了。”那连拖着长刀,站在空地中间,看着朱月暖笑道。 “跑?我为何要跑?”朱月暖冲着两边的护卫做了个手势,手中拿着刀走了出去,淡然的看着那连。 “啧啧,胆子不小。”那连邪邪的打量她,语气一变,“不过我喜欢。” 眼神中,带着某种光…… 朱月暖微皱了眉,眸色微沉,保持着警戒。 “你帮我拿下了我那猪一样的二哥,想必,我那威武不凡的大哥现在也在你手上了吧?”那连带着笑,缓步一前,语气带着调笑,“我该谢谢你的大力支持才对,所以,我觉得,我们这样打下去,太伤和气了不是?” “你欺凌砦门县这么多年,我们和你还有什么和气可言?”朱月暖冷笑着。 “这样吧,只要你跟我回去,做我的护卫,我马上退出砦门,以后我们还是和和气气的合作,怎么样?”那连目光胶着在她身上,隐约的多了一丝疑惑。 “合作?怎么合作?”朱月暖打量他,眼睛余光注意着四周,拖着时间。 “只要你成了我的人,我马上带他们退出去,这几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以后嘛……以前怎么样,以后还是怎么样。” 朱月暖挑眉:“什么叫以前怎么样以后还怎么样?” “每年交出足够的粮草,我可以出力护住砦门县,让你的县尊大人安然无忧的度过他的任期,如何?”那连笑得欢畅。 “朱护卫,不能听他的,这样一来,县尊就完了。”胡林在后面焦急的大喊。 “他能给你的,我也能,他不能给你的,我也能。”那连说到这儿,忽然冲着朱月暖啜了唇,邪邪一笑。 朱月暖顿时冷了脸,手中的刀也抬了起来:“就凭你?也配?!” “笛~~~~笛笛~~” 忽然,东门传来尖锐的警报声! 朱月暖脸色一变。 “那连的援兵!!”胡林等人惊呼连连。 “放箭!!”朱月暖大喝一声,提刀冲向那连。 那连邪邪一笑,不怯场的迎上。 两人你来我往的战在一起。 越打,朱月暖的神情越是凝重。 那连的一招一式竟然都是龙樾的功夫,而相较之下,他似乎精神很好,功夫不弱,一招一式都克制住了朱月暖。 反观朱月暖,连日的操心,昨夜又是一整晚的守护,加上给那陀费神处理伤口,体力上又逊于男子,渐渐就落了下风。 “好人儿,跟我回去,包你荣华富贵。”那连阴柔的脸乍然出现在她面前,低低的笑带着莫名的诱丨惑。 朱月暖吃了一惊,重重的踹出一脚,踹中了那连的肚子。 他后退的跌开,却在笑:“好人儿,你要是踹坏了我,你还怎么享受爷的宠爱?难道说,你喜欢在上面?啧啧,不愧是个真汉子,既然是你喜欢,爷也可以考虑考虑受你的宠爱。” 朱月暖莫名的打了个哆嗦,瞪着那连,却见他就那样坐在地上,双手后撑着地,邪笑的看着她。 “去死!”恍然的朱月暖不留情的提刀上前,但,那连那边也冲过来两人,一左一右的挡下了她。 被替下的那连笑吟吟的起身退后,看着他们的缠斗,说道:“捉活的,他是爷的人了。” 朱月暖又是一滞,顿时,手臂上被划了一刀。 “阿鲁,敢伤爷的人,回去要你好看!”那连居然在恼怒那人划伤了朱月暖。 两人的刀却没有因为那连的话对朱月暖留情,反而更加的凌厉起来。 朱月暖体力不支,节节败退,但,几息之间,她已经迫使自己调整了过来,终于扛下那两个人的攻击。 “胡大人,龙鳞山上的人攻打东门!!”胡林那边传来消息。 朱月暖听得清楚。 “哈哈哈~~朱护卫,你就从了我吧,只要你点个头,我可以帮你驱走那些人,可以保你的县尊大人安然,如何?!”那连也听到了,站在那儿嚣张的大笑。 “那连,我的人,不必你操心。”就在这时,那连的背门,传来了一声温温润润的声音。(未完待续) 178架子 那连等人的身后,满满三排手拿弓箭的汉子,楚宜桐依然那一身月白色的儒衫,清清爽爽的犹如刚出门时那般。 他负手站在最中间,目光温和的注视着这边,初升的阳光照在侧面,整个人似涂上浅浅的金光,温润澄净如谪仙。 悦茶和凤离一左一右护着,阿浓和石承等人都跟在后面。 “楚大人回来了!”胡林震奋的喊了一声。 朱月暖笑了:“那连,放下你的武器,县尊大人还能网开一面,留你一命。” “凤兄,有劳了。”那头,楚宜桐扫过面前的人群,视线停在朱月暖身上,对着风离温声说道。 凤离淡淡的点头,纵身掠到了朱月暖面前,挡下了她对面的那连。 朱月暖果断的退回了防线中,挺直了背望着对面的楚宜桐,片刻,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楚宜桐安然归来,阿浓等人也安然归来,而那些手持弓箭、腰别砍刀的汉子们的身份,自然也是呼之欲出,砦门县的百姓们空前的振奋起来,瞧着救星到达,也不再畏缩,全民发动,配合着龙威山这些汉子们,两面挟击,很快就把那连的人以及那些前来混水摸鱼的龙鳞山匪给拿下。 “爷!”那连的功夫极高,和凤离缠斗数十回合,也没能奈何彼此,那连身边的手下见形势不对,纷纷聚拢过来,挡开了凤离的剑。 混战中,那连忽的转身,手中长刀往楚宜桐那边砍了过去。 悦茶忙迎上,挡开了第一击,将楚宜桐护在身后。石淳等人也纷纷护着楚宜桐往县衙转移。 这一乱,顿时给那连腾出了空隙,他虚晃一招,手中长刀奋力往回掷向移动的楚宜桐,悦茶大惊之下再次回护,趁着这空档,那连已经带着三四个功夫不弱的随从冲出了城门。狂奔而去。 一场大混战终于结束。 “你们终于回来了。”朱月暖站在原地。欢欣的看着楚宜桐。 “可有伤到?”楚宜桐一靠近,同时开口,目光凝在了她身上。 “呀!朱护卫你受伤了!”阿浓眼尖。一眼看到朱月暖肩上的伤,惊呼出声。 “伤到哪了?”楚宜桐目光一紧,皱眉打量朱月暖,隐露紧张。 “朱护卫。你快坐下,我帮你包扎吧。”阿浓上前。扶住了朱月暖,焦急的说道。 朱月暖一僵,不着痕迹的抽手出来,笑了笑:“小伤。不碍事。” “小伤也是伤啊。”阿浓一双妙目都锁在朱月暖的伤势上,一嘟嘴,两眼便有了泪意。 “谢谢阿浓。”朱月暖愣了愣。笑道,“我这点儿伤真不碍事。你若有空,还是和阿浅她们一起,去看看乡亲们吧,这次,乡亲们怕是伤了不少,我一会儿让人送药过去。” “朱护卫这儿有我,阿浓姑娘不用担心。”悦茶见状,连忙上前解围。 “阿浓姐姐,婶儿受伤了。”这时,阿浅也急急的跑了过来。 阿浓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悦茶,先陪暖暖进去疗伤,我一会儿便过去。”楚宜桐担心的看着朱月暖,低声吩咐,现场一片混乱,他还要留下主持大局。 朱月暖也不再逞强,点了点头便回房去了。 她身上的伤也不过一处,并不要紧,但高度紧张的神经在看到楚宜桐他们安然回来时突然松下,整个人便变得疲惫不堪,包扎好伤口,又稍稍的洗漱了一下,一坐下,眼皮子就开始打架。 “小姐,你瞧瞧,黑眼圈都出来了。”悦茶打量着朱月暖,心疼的直皱眉,“姑爷这次去,很顺利,已经招到了五十名壮丁,龙威山的大当家也同意考虑被招安,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小姐就放宽心,好好睡一觉,其他的,有我们呢。” “嗯。”朱月暖点头,喝了几口热茶,也不逞强,宽去外衣爬上了床。 一沾床,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一睡,便是一天一夜,睁开眼睛时,天还没亮,她翻了个身,对上楚宜桐安然的睡颜。 “醒了?”楚宜桐跟着睁开眼睛,望着她低低的问。 “嗯。”朱月暖甜甜的笑了,“你终于回来了。” 楚宜桐扬起笑容,抬手揽住她,目光滑向她受伤的左肩,小心的避开了那一处,什么也没说,微撑起身子低头含住她的红唇。 朱月暖配合的抬了手搂住他的颈。 思念和担忧,在这一刻都化作了温柔的亲吻,唇齿相依,两舌缠绵,气息交融,证明着彼此的真实和甜美…… 许久许久,楚宜桐才微敛了紊乱的气息松开了她,轻轻的躺下,紧抱着她低语:“还早,再睡会儿。” “嗯。”朱月暖含着笑,枕着他的肩,安然的闭上眼睛。 自打来到砦门县,两人还是头一次睡得这样安心,再醒来,日上三竿,互相报以温柔一笑,双双起身。 楚宜桐今天要处理大事,穿的自然是官袍,朱月暖依然换了一套蓝色布袍,作护卫打扮。 趁着吃早餐的空档,朱月暖简略的把这几天的事全都说了一遍,包括阿尔他们的小手段以及她收留那索的用意。 “你做的极好,接下去的事,便交给我吧。”楚宜桐点头,目露疼惜,“你瞧你,又瘦了一圈。” “瘦了刚好,不用减肥了。”朱月暖嘻嘻一笑。 “减肥?”楚宜桐不解,却是皱着眉打量她,“再这样下去,你身子怎么受得了?爹娘还想着抱金孙的呢。” 朱月暖闻言,顿时脸上飞红,却瞪大了眼睛瞧着他:“你想吗?” “傻暖暖,问的哪门子胡话……”楚宜桐也是耳根子发红,却坦然的伸手抚了抚她的脸。温和的说道,“你我是夫妻,有孩子不是很正常吗?不过,你若再这样瘦下去,你的身子真会受不了的。” “之前是不得已嘛,你们现在都安然回来了,砦门县也有起色。以后。我自然就有多多的空暇休息了不是?我舍调整好最最最好的状态的。”朱月暖两眼亮晶晶的瞧着他笑,掩不住的甜蜜。 “乖。”楚宜桐起身,在她额上亲了亲。“多吃些,我先出去。” “嗯。”朱月暖点头,吃得饱饱的,她才出去巡视。 一天下来。诸事也有了着落。 龙威山上足有两百多号人,楚宜桐带着悦茶等人上山。虽然没有遭遇什么生命危险,却也受到了大当家的刁难,将他们全都扣了起来。 那大当家的大字不识几个,却是个棋痴。听说楚宜桐的身份来历,摆下一局玲珑残局,扬言。楚宜桐若能解得残局,他就带着兄弟们归顺衙门。若是解不出,楚宜桐等人都得留在山上,永不得踏出龙威山一步。 院子里,朱月暖、凤离和悦茶三人闲站,说着龙威山上的事。 “没想到,居然是个雅匪头儿。”朱月暖听完悦茶的话,不由轻笑出声。 “大人花了三天才解开的那个棋局,大当家的倒是说话算话,答应接受招安,就在我们正谈着的时候,阿浓他们就到了,要不是他们及时,大当家的都还想着拉大人多在山上下几天的棋呢。”悦茶说到这些嘘唏不已,显然,那位大当家的棋瘾已经到达了一定的高度了。 “他们心时总归还是有砦门有龙樾的,要不然岂会这样好说话?”朱月暖了然的点头。 正说着,二堂那边也传出了县衙各职位的消息。 胡林依然是县丞。 莫江春和南新山各领儒学教谕和训导之职,掌重振县学之事。 那五十名壮汉便充入三班衙役,三班的捕头由他们自行举荐比试出任。 之前的两个衙役因为年纪颇大,又是砦门本地人,认识的人多,依然可以留下,一个成了门子,一个成了牢头禁子。 从禹洋县跟随而来的车夫们不愿留下的一律派人护送回去,愿意留下的便充当了衙门里的伞扇轿夫、马夫。 护卫们自然是跟随着朱福成为后邸家院护卫,并不隶属县衙,两位师爷也都是楚宜桐的私人智囊团,石淳、石承成了护卫们的正副队长。 另外,向外招募吏房、户房、礼房、兵房、刑房、工房六人。 至于医学、阴阳学、僧会司、道会司这些杂职官暂时空置不设,驿丞、闸官、税课大使、县仓大使、河泊所官之类,也暂时空缺,只等寻觅合适的人再放上去。 来到砦门县近一个月,总算是把基础给搭了起来。 至于凤离和悦茶的安排,楚宜桐却没有提及。 “小姐,我和凤离要做什么?”悦茶没听到自己和凤离的任务,转头悄声问起朱月暖。 “等安稳之后,你们还是主持货行吧,砦门县百废待兴,士农工商想要兴起,还有不少的关卡要闯,如今,想要重振商这一块,也只有凤离和你最合适了。”朱月暖略一思索,说道。 凤离倒是没什么反应,悦茶却是有些不太愿意:“我们都走了,你怎么办?” “我不会有事的,现在有这么多人,接下去,他们想打砦门的主意只会越来越难。”朱月暖轻笑,认真的看着悦茶说道,“砦门想要兴起,商必不可缺,可你们也知道,砦门的处境,还有那高祈知府的态度、龙梁山上的险……凤离一人,未免太吃力。” “可是……”悦茶还是犹豫。 “驿站未开,消息传递还需要考我们呢。”凤离忽的开口堵上悦茶后面的话,“想要保他们安然,货行商队也是当务之急。” “好吧……”悦茶瞧了瞧他,终算是妥协了。(未完待续) 179被下战书 暖暖的午后,朱月暖坐在后院的石桌边上,面前摆着一本翻开的书,一只陶埙,桌中央还摆放着那个装着小狼崽的空篮子,一边还摆放着带着血的细条猪肉。 两只小狼崽都被放在地上,正恣意的奔跑追逐着,时不时的发出“嗷呜~~”的低嚎声。 朱月暖含笑,拿着筷子,随意的挑着碎肉扔过去,随手翻了一页,拿着那个陶埙“呜呜”的吹了起来。 音节单调,两个小狼崽却支着耳朵听着,乌溜溜的眼睛望着朱月暖。 朱月暖停了手,手指一挥,清喝:“跳!” 小狼崽支愣着小脑袋,其中一只反应过来,蹦了一下,而另一只却是举起前掌。 “再来,跳。”这一次,朱月暖起身,手持筷子挟着一片肉引诱着两只小狼崽,倒是成功的引得两只小狼崽跳了起来,奖励了两片肉。 “夫人!”浔竹匆匆跑了进来,刚进院子,两只小狼崽“嗷~”的一声就扑了上去,把浔竹吓得立即僵在了院门口,带着哭腔说道,“夫……夫人,快……快让它们走开……” “大灰,小灰!回来。”朱月暖瞥了他一眼,召回了两条小狼崽,笑道,“浔竹,瞧你这点儿出息,居然被两只这么小儿的小狼崽给吓到。” “这俩小崽,以前都是我喂它们的好不好,这才到夫人手里几天,就把我给忘记了。”浔竹这才松了口气,看着小狼崽抱怨道。 “找我有事?”朱月暖笑笑,凭由着两个小狼崽围着她打转,问起了浔竹的来意。 “阿浓几个堵在衙门口非要找你。大人说这事还得夫人去处理。”浔竹忙说明来意。 “找我做什么?”朱月暖壶叹气。 “阿浓说朱护卫答应她们追随的,现在各处事务都有专人管辖,就她们闲着没事做还找不着朱护卫,今天已经在门口问朱护卫是不是把她们给忘记了呢。”浔竹看着朱月暖,笑嘻嘻的说道,“夫人,朱护卫再不出去。只怕姑娘们要拆了县衙门了。” “知道了。”朱月暖无奈。收拾了东西,把小狼崽关进院子里新砌的小狼舍,又把剩下的肉全都喂了那只还闷着眼睛的鹰。才净了手不徐不急的往外走。 自楚宜桐带回龙威山的汉子们,各项事宜都得到了安顿,大半个月下来,朱月暖倒是清闲了下来。平日只过问几句,便专心的训小狼崽、喂养那头鹰。 一路出去。都是忙忙碌碌的人,倒也给颓废太久的衙门注入了生机。 朱月暖按着浔竹所指,直接到了衙门外,果然看到阿浓等十几个姑娘家都聚在新修起的公告牌前。一个个打扮得整整洁洁,还在那儿彼此整理着仪容,低声说笑。 “几位姑娘找我有事?”朱月暖看着她们。忍不住浅笑,缓步走了过去。 “朱护卫!”阿浓等人一听到朱月暖的声音。呼啦啦的涌了上来,将朱月暖围在了中间。 “朱护卫,你的伤好了没?” “朱护卫,你这么久都不出来,我们可担心你了。” “朱护卫,你没事吧?” 一张口就是叽叽喳喳一片。 “多谢各位姐妹们抬爱,我没什么大碍,这点儿小伤早好了。”朱月暖浅笑,抬手拦下了众人争先恐后的问候,“听浔竹说,你们在这儿等一天了,可是寻我有事?” “朱护卫,你之前答应让我们追随的,你这都大半个月不见人影,我们怎么办?”阿浓拨开身前的阿浅,走到朱月暖面前,目带嗔色,“现在大伙都有安排了,就我们这几个没着落,朱护卫不会不想对我们负责了吧?” “呃……”朱月暖被问得哭笑不得,“阿浓,你这话说的,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朱护卫负了你们呢。” “朱护卫,你之前说过的,女子也能保家卫国,你既然答应了我们,总不能不管不顾吧?”阿浓俏皮的笑着,话语咄咄逼人。 “我答应的事,自然是作数的。”朱月暖好笑的打量她一眼,提声问道,“只是此事还得禀过县尊大人,若县尊同意召收女兵丁,自然少不了你们的份儿,只是,你们当真有那个决心受这份苦?” “再苦,也好过无力反抗。”阿浓目光灼灼,“朱护卫,你那天所说的话,我们都记着,我们不怕苦,不怕累,怕的……就是我们的家再被毁。” “不论我作何安排,如何训练你们,都不后悔?”朱月暖欣赏的打量着她,再一次问道,“你们可要想好了,踏出这一步,就没有回头的可能,我的手下,要的是完完全全的服从,你们能做到吗?” “能!”阿浓喊得最大声,脸蛋儿都变得红扑扑的,两眼冒光的看着朱月暖。 “能!”其他姑娘虽然慢了一拍,但应得还算齐声。 “回去再思量思量,三日后见告示。”朱月暖扫了她们一眼,淡淡的点头,转身回衙。 “是!”众姑娘顿时乐了,好一会儿,阿浅反应过来,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脱口惊呼:“哎呀~这些吃的都还没送给朱护卫呢。” 朱月暖此时已经大步转进了二堂。 楚宜桐天天在这儿忙碌,起早贪黑,六房也招了四房,但,身为县令,总有忙不完的琐事,这会儿,他正在见那陀。 朱月暖知趣的停在了门外,等待通报。 “朱护卫,请。”通报的是那些龙威山汉子充实的衙役,看到朱月暖,好奇的目光直勾勾的抛了过来。 “多谢。”朱月暖笑笑,走了进去。 屋里坐着楚宜桐、关师爷、那陀三人,楚宜桐的身后还站着一个捕快和一姑娘。 朱月暖的目光立即扫了过去,一触即收,按着礼节向楚宜桐行礼:“见过县尊。” “事情解决了?”楚宜桐看到她,目光柔了几分,含笑问道。 “还未,需要县尊批准。”朱月暖走了过去,看了看那陀,微一颌首算是打过招呼。 那陀却是站了起来,右手捂住左肩,郑重其事的向朱月暖行礼:“朱护卫救命之恩,还未致谢,请受那某一拜。” “不过是优待俘虏而已,谈不上什么救命之恩。”朱月暖避开,冲楚宜桐说道,“县尊既有要事,我还是稍后再来。” “没事,你说。”楚宜桐笑了笑,看向身边的捕快,“庞力,有劳送那公子回去。” 捕快庞力点了点头,带着那陀离开,那位姑娘却依然站在楚宜桐的身后,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好奇的打量着朱月暖。 “我想组建一支女兵。”朱月暖也没多看,开口直述主题。 “女兵?”那姑娘却是直直的惊呼出声,抢到朱月暖面前瞧了瞧她,转身对着楚宜桐欢快的说道,“楚大哥,这件事就交给我吧,我可是打小看着我那些叔叔伯伯们怎么练兵的呢,我们龙威山上的小伙姑娘个个一顶一的功夫。” 朱月暖看着她,笑意微敛,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楚宜桐。 “许姑娘也想参加?”楚宜桐自然接收到了,他淡淡一笑,说道,“此事交由朱护卫全权主持,许姑娘若想参加,到时可去朱护卫处报名。” “啊?还要报名吗?”许姑娘惊愕的睁大了眼睛,立即又噘了嘴凑到楚宜桐身边,不太高兴的扭着身说道,“楚大哥,你不相信我的能力吗?” “许姑娘言重,本县并非质疑许姑娘的能力,只是这衙中事务皆有规矩。”楚宜桐淡淡的说道。 “许姑娘有所不知,之前县尊大人不在衙中,都是朱护卫一力挑起城防大事。”关师爷见状,忍不住为朱月暖说话。 “可我听说,那索和那陀都是使计才拿下的,而且,我们要是晚来一步,衙门都要被人烧了。”许姑娘大大咧咧的说道,说完还打量了朱月暖一眼,“如今又得罪了那连,还让他逃走了,那连那人最是阴险,他吃了那么大的亏,肯定会不依不饶,到时候再组上人手回来,没有个有本事的,怎么办?” “这位是?”朱月暖听到这儿解,挑了挑眉,打量着许姑娘浅笑着问。 “这位是龙威山大当家的独女许芝姑娘。”关师爷忙帮着介绍,“朱护卫之前都在养伤,还不曾见过许姑娘吧?许姑娘是前日才来的。” “原来如此,失礼。”朱月暖微微拱手,笑了笑,说道,“许姑娘既然有心,到时不妨同来报名,县尊大人素来爱才,若许姑娘有贤才,自然会重用的。” “此话当真?”许芝的眼睛立即亮了起来,凑到朱月暖面前,她身材娇小,足比朱月暖矮了半个头,她似乎意识到了,又退开些许,挺了挺胸昂首盯着朱月暖,嘟嘴说道,“如果我能赢了你,你就让位给我吗?” “许姑娘有此志气,让人佩服。”朱月暖似笑非笑的说道,“你若能赢我,护卫之职让你又有何妨?要紧的是,砦门县百姓能够安然便好。” “好!一言为定!”许芝立即伸出手掌,冲着朱月暖又扬了扬下巴,“击掌为盟!” 朱月暖浅笑,只是打量着她,缓缓抬手,轻飘飘的和许芝击了三掌。(未完待续) 180比试 “夫君,你没什么话想跟我说的吗?” 吃过早餐,朱月暖重新帮楚宜桐整理了一下衣襟,见他依然那副淡然的样子,忍不住伸手搂了他的脖子,嘟嘴瞪着他问道。 “嗯?”楚宜桐自然的抬手挽住她的腰,带她贴得更紧了些,笑问,“你是说许姑娘的事?” “没错,这都几天了,你不打算说点儿什么吗?你不怕我到时候修理了她?”朱月暖笑盈盈的问。 “我信暖妻便如暖妻信我。”楚宜桐俯头在她唇边一啄,浅笑,“无论是女兵还是男兵,全权交给你,我不会掺与。” “……”朱月暖瞪着他,“你还真不怕……” “莫要胡思乱想。”楚宜桐抬手抚了抚她的脸,柔声说道,“放手去做便是,一切有我。” “离她远些。”朱月暖仰头,毫不掩饰自己的小性子。 “好。”楚宜桐顺势在她眉下印下一吻,才松了手,“今日便放告示吗?” “嗯,之前和阿浓她们提过的。”朱月暖点头,再次打量了一下他的穿着,才略退开些,陪着一起往外走。 “你如今可是男儿打扮,莫惹了人家小姑娘误会。”楚宜桐听到这句,反倒有些小醋意似的住了步,侧头瞧着她说道。 “那我换回女装?”朱月暖忍俊不禁,眨着眼故意问道。 “还是……这样吧。”楚宜桐瞧了瞧,无奈的摇头笑道。 两人在院门口微笑分开,楚宜桐自去二堂坐镇处理公事,朱月暖转向院子,每天必做的喂鹰训狼。磨了半个时辰,才把狼崽关了回去,出门应事。 公告牌下,公示已出,围满了满满当当的人,阿浓等人果然都到了,今天她们倒是识趣。衣着都是简洁为主。头发一律梳成了辫子,清清爽爽。 “诸位乡亲,半月之前一役。我县的战力如何,相信大家心里都有数,如今,我们想要强大自己。保护自己,首要做的。就是壮大我们的实力,县尊大人考量本县实情,特此公示,招男兵五十名。女兵五十名,由朱护卫带领,共护城防大事。”站在公告牌边的是石承。提到朱月暖,语气中满满的敬意。“有意向者,三日内来此登记,三月后选拨,若能入司兵者,年工食银一百五十两!” “这司兵里,可分男女?”阿浓头一个兴奋的问。 “一样的年工食银吗?”阿浅第二个问。 “那男的不是吃亏了吗?”有男子不满的说道。 “比我们捕快还要高。”边上有捕快路过,皱着眉说道。 “县尊大人说了,无论是三班中还是各护卫中,有兴趣者都可参加,三月为期,比擂选拔。”石承高声解释道,“报名年限,男丁十三岁以上,三十五岁以下皆可,女子十三岁以上,三十岁以下,但,唯有一点,所有参加的人员必须完全服从朱护卫指挥,不得抗命!” “我有疑问。”许芝和庞力从远处走近,身后还跟着几个捕快打扮的年轻人,分开了人群,走到公告牌前,笑着说道,“朱护卫前日与我击掌为盟,他若输于我,便让出护卫之职,不知可作数?”说完,侧头往朱月暖看来,目光带着挑衅。 “自然作数。”朱月暖微微一笑,淡然的走了过去。 “好,我这几位哥哥,个个功夫了得,如果你能赢了他们,我们都自愿报名加入选拔,否则,你当听我们胜出的那一个之命,不得有任何反抗。”许芝傲然的抬着下巴说道。 “怎么比?”朱月暖挑着眉,看许芝的目光如同看淘气的孩子般。 “能当护卫的,第一要紧的应该是功夫吧?那就先考究功夫。”许芝说到这儿,往边上一退,把宠力召了出来,“力哥哥,你先来。” “芝妹……”宠力看了看朱月暖,有些为难。 “我来。”另外几个中却是有人按捺不住了,大步上前冲着朱月暖抱了抱拳,便摆开了架式,“请。” 人群立即散开,腾出空位。 “朱护卫当心。”阿浓有些忧心的看着朱月暖叮咛道。 那年轻人看了看阿浓,目光流露些许的伤感,再看向朱月暖时,已然掺了些许敌意。 “请。”朱月暖却是气定神闲的迈出左脚一步,右掌微分,左手却负在身后。 那年轻人见朱月暖这样随意,越发流露出不满,二话不说,但挥拳攻了过去。 只是,一拳之后,他却发现身后根本没有人。 朱月暖已经站在了他身后,手一伸便抓住了他的衣后领,顺势一提溜,右脚轻抬就踹在他脚弯上。 那年轻人已不受控的腾身往后倒了出去。 朱月暖顺势拉住他的手臂扶了他一把,才免了他的难堪倒地,待他站稳,便松了手退到了一边,笑了笑:“承让。” 那年轻人脸色有些不好,但也很爽快的冲朱月暖拱了拱手,退到一边。 “力哥哥,快去!”许芝着急,推了庞力一把。 “芝妹,我如今已是捕头,不想掺和这些。”庞力瞧了瞧朱月暖,对许芝说了一句。 “你……你不去我自己去!”许芝说着,便顺手拔了庞力的腰刀,猛的冲朱月暖砍去。 “朱护卫!”阿浓等人不由惊呼。 朱月暖却已经在呼声中,不躲不避的出手,一把便抓住了许芝手腕,一抓一抬之间,腰刀便“当啷”落在了地上。 一招制敌! 许芝顿时白了小脸,目光中隐隐有些水光。 “庞捕头?”朱月暖松了手,正色看向庞力。 “是。”庞力一愣,应道。 “身为捕头,腰刀被人这般轻易夺去,你好意思吗?”朱月暖毫不客气的点出,“所幸,这只是玩闹,若是此时是你出力缉凶或御敌之事,你能保证自己的脑袋安然,能保证自己手下的兄弟安然吗?” 庞力不由脸上一红。 “是我夺的刀,你有话冲我就好,干嘛训我力哥哥?”许芝猛的上前,拦在庞力面前凶巴巴的瞪着朱月暖大喝道。 “因为他是捕头,你不是。”朱月暖淡淡的说道,“你们都是土生土长的砦门县人,对砦门的现状应当比我清楚,如今的砦门不过是将将起步,强敌依然虎视眈眈,稍有不慎,便可能是灭顶之灾,身为砦门的护卫、捕头、捕快、悍卫者,手中的刀便是保家卫国的武器,武器都这般轻易的被卸下,危急之事,又如何自保?如何保他人?” “你什么意思?”许芝一张脸涨得通红通红,“不就是一把刀吗?这儿又没有敌人。” “我与许姑娘立约初衷,也是以贤才为先,岂料,许姑娘你,让我着实失望。”朱月暖听到这儿已然不想多说什么,看了看阿浓等人,提声说道,“我还是那句话,怕苦、怕累、会后悔、撑不下去的,还是趁早的不要出来丢人!战场上,敌人可不会因为你累了受苦了没有练就活命的本事而同情你怜悯你!” “我们不怕!”阿浓等人高声喊道。 “喂!你……”许芝还待抓着朱月暖辩两句,被一边的庞力拉住:“芝妹,他说的没错,我们不如他,莫再闹了。” “不行!三局两胜,我功夫不如他,可对战时,刀管什么用?箭才厉害,我要和他比箭!!”许芝愣是不听,瞪着朱月暖高声说道。 “你若是还输了呢?”朱月暖听到这话,转过头来看着许芝。 “我任凭你处置,就算是给我做个倒夜香的丫环,我也认!”许芝高傲着头,显然对她自己的箭术很有信心。 “倒夜香的丫环?”朱月暖不由笑了,“我似乎用不上。” “你接不接?不接就是你认输了!”许芝死咬着不放。 “好。”朱月暖撇了撇嘴,扫了她一眼,点头,“比就比,你若输,便归入女兵,听我差遣。” 许芝一昂头,立即开始寻找弓箭,寻找耙子。 “射耙子有什么意思,不如用这个。”朱月暖抿了抿唇,露出一丝浅笑,从钱袋里掏了一把铜钱,“一人十枚,抛掷。” 许芝瞧了瞧她,一咬牙,拉开架式:“来!” 人群纷纷走避,让开了她的箭头。 “庞力,你来掷。”朱月暖淡淡一笑,将手中的铜钱交给了一边的庞力。 庞力一愣,好一会儿才回神,接过。 “来吧。”许芝冲庞力说道,手中的弓已满弓,箭也对准了半空。 庞力无奈,只好数了十枚,尽量齐整的往上一抛。 十枚铜钱抛上,又落下。 许芝瞄准了方向,轻轻的一松弦,箭离弦而去,串中了不少的铜钱眼。 朱月暖步子一错,站在对面徒手接住,瞧了瞧,笑道:“不错,七枚。” “到你了!”许芝这才露出一丝笑意,把手中的弓箭递了过去。 朱月暖也不推,把手中的那串交给一边的阿浓,接了许芝的弓箭上前,同一个方向,同样的抛掷,一箭而去,却没有一枚拉下。 “十枚全中!”阿浓等人已经欢呼起开,冲过去拔下所在对面石墙缝中的箭,数了起来。 “说话要作数。”朱月暖侧身,将手中的弓箭递给许芝,浅浅一笑,“石承,好好给她们登记。” “是。”石承大声的应道。 朱月暖扫了众人一眼,拱了拱手,径自转身回了衙门内。(未完待续) 181探牢 三日后,县衙旁边重建的校场上,围满了乌央央的人。 朱月暖带着石承到的时候,就看到整个校场跟菜市场一样的热闹,到处嗡嗡的在讨论年工食银一百五十两的事情。 “朱护卫来了!”阿浓等人看到朱月暖,兴奋的扒开人群迎了过来,相较于别人的混乱,她们十几个倒是有了初步的规矩,同进同退,颇有些范儿。 朱月暖扫了一眼,许芝和庞力倒也讲信用,都在其中,庞力已经脱去了捕头的衣服,穿着普通的灰色布衫,如邻家大男孩般,身边也聚着不少人。 “集合!”朱月暖没有多余的话,过去示意众人列队。 “快排快排。”阿浓挥着手,抢着排在了朱月暖面前,一双眼睛熠熠生辉的看着朱月暖。 “站好了。”朱月暖看阿浓差点儿贴到她身上,不由无奈的退了一步,伸手略扶了扶阿浓的肩,“十人一列,后面的间隔两步列队,男女分开,动作快些。” 阿浓被她这一碰,一张脸微红,一双眼睛几乎胶着在朱月暖身上。 朱月暖扫了她一眼,不经意的拉开了距离。 “大家站好,动作快些。”石承见状,忙帮着朱月暖一起吆喝起来。 费了一柱香的功夫,队伍才算拖拖拉拉的整合完毕,朱月暖微皱了皱眉,让石承点了名,宣布了规矩,才开始任命暂时的队长。 “庞力,你可想好了?”朱月暖瞧着庞力,再次问道。 “想好了。”庞力咧嘴一笑,挺直了背,“我已向县尊大人辞去捕头之职。县尊大人已经同意了。” “好。”朱月暖并没有什么意外,点了点头说道,“今日起,我们的司兵训练营正式开始,男兵三十二人,庞力为队长,另外。每十人一班。各选一个班长出来,女兵五十八人,分为两队。阿浓为第一队队长,许芝为第二队队长,班长一样是十人选一。” “太好了!”阿浅几人欢呼。 阿浓瞧着朱月暖的眼睛里几乎能渗出水来。 朱月暖扫了她们一眼,淡淡的说道:“这只是暂时。以后每十日考核一次,以上职位。任何人都可以挑战,考核优者或是挑战成功者担任。” “切……”许芝不屑的撇了撇嘴,明显的嗤鼻声。 朱月暖抬了抬眸,也不理会她。径自说起别的注意事项,足足说了半个时辰,才算是把她所知道的整理出来的那点儿规矩给讲完。 训练正式开始。众人倒也算配合,第一天安然度过。 朱月暖回衙门。刚进二堂,就听到有人在楚宜桐办公的房间大声说话:“楚大人,知府大人可说了,那陀是重犯,砦门县没有关押的条件,所以,必须带回高祈府去。” 她不由一愣,冲那边瞧了瞧,微皱了皱眉,脚步微转走了过去。 那房门开着,屋中,楚宜桐安然高坐,神情淡然,他的面前站着两个衙役,瞧着那衣服的新旧和款式,是高祈府中的捕快。 “高大人的担心,本县明白。”楚宜桐温和一笑,说道,“但,那陀在这一带的牵扯千丝万缕,若将他冒然移交府衙,怕是会引来更大的反扑,到时候砦门县的百姓就要遭殃了,高大人爱民如子,怕也是不想看到砦门县的百姓陷入水深火热的,所以,两位还请转达本县的顾忌,那陀留在砦门县大牢,更妥。” “楚大人,这些话,跟我们说不着,我们只是奉命办事。”两个捕快说话有些拽,语气中全然没有什么恭敬。 “那陀非一般人,高大人只派了两位前来,本县担心……”楚宜桐说到这儿,打量了两人一眼,若有所思的笑了笑,“两位路上辛苦,还是先去好好歇息,等本县好好思量思量妥当的法子。” “楚大人,你不会是勾结那陀想要违抗大人之命吧?”其中一个捕快脱口问道。 “本县是砦门县令,行事自当要为砦门百姓考虑,高大人只派了两位前来,万一那陀逃离,砦门县百姓便是首当其冲,这责任本县不敢担。”楚宜桐也不在意,目光一扫那捕快,淡淡的说道,“两位更担不起。” “这……”两个捕快顿时一滞。 “来人!”楚宜桐提声喊道。 外面守着的捕快们,匆匆进去:“大人。” “让人好生招待两位。”楚宜桐吩咐。 没一会儿,捕快就带着那两个出来了,那两人的神情间都流露着某种不满。 朱月暖冷眼旁观,撇了撇嘴转身进了房间:“那陀要交出去吗?” 楚宜桐听到声音,抬头看了看她,轻笑着招了招手,手指轻叩着案桌上的一封书信:“舅公的回信,砦门县的事,他已经上奏了皇上,皇上批复,让我们便宜行事。” “说说倒是好听,便宜行事……怎么也不见他下令派些将士过来驻守呢?”朱月暖不屑的抱怨着,走了过去。 “砦门地势奇特,若是调兵,怕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便宜行事四字,足矣。”楚宜桐把那书函拿起递给了朱月暖,目光在她身上转了转,笑问道,“今儿成果如何?” “头一天,还行。”朱月暖随意应着,手上不停展开了信。 信是朱安旭写的,同时还附了皇帝批的公文,许楚宜桐便宜行事还真不是嘴上说说,而且在信中,朱安旭隐晦的提了有关俘虏如何安顿的问题。 “我准备拖两天,让他们带走那陀。”楚宜桐见她看完,浅笑着轻声说起他的打算,“那陀也算是个人物,而且,那连在逃,有他的牵制,我们才有机会。” “明白。交给我吧。”朱月暖睨了他一眼,了然,“我去看看那陀在牢里住得怎么样。” “快去快回。”楚宜桐笑了,抬手触了触她的发际,说道,“我饿了。” “那,先吃饭?”朱月暖忍不住笑。 “你先去。我回房等你。”楚宜桐摇头。收起了她手中的信函,和她一起往外走,边走边低声说道。“莫让那两人有所觉察。” “我办事你放心。”朱月暖嘻笑着。 南监中,那陀和那索关在一起,石牢里虽然阴冷,但收拾的还算干净。一张四四方方的小矮桌上,点着小油灯。摆着一壶茶水一个空杯。 两兄弟都坐在桌前,身上各自裹了被子,只不过,那索缩着脖子捧着热茶正一口一口的啜着。而那陀却是手拿着一本书,就着灯光全神贯注的看着,乌发随意的束在身后。看起来很是惬意。 朱月暖驻足观望。 那陀似有所觉,目光腾的抬起扫了过来。看到她,眸光一凝,缓缓放下了手中的书,抖去了肩上的被子,撑着身子起来,冲她拱手:“朱护卫。” 那索却如个刺猬一样的蹦了起来,冲了过来挡住那陀,瞪着眼盯着朱月暖嚷嚷道:“你来干什么!” “我来瞧瞧你这个大功臣是不是还活着啊。”朱月暖好笑的看着他的一举一动,抬手示意牢头打开了门。 “什……什么大功臣……”那索一愣。 朱月暖坦然走了进去,外面的牢头立即锁上了门。 “请坐。”那陀倒是随意,打量着朱月暖,微笑着礼让。 朱月暖点点头,径自坐了过去,不客气的拿起那陀看的那本书瞅了瞅,问道:“你还认识龙樾的字。” “粗通而已。”那陀带着笑容,回到原来的位置坐定,由始至终,他的目光却柔和的落在朱月暖身上。 “不错,这种地方也合适修身养性。”朱月暖翻了几页就放了回去。 “喂,你那句话什么意思?说清楚!”那索跟了过来,裹着被子蹲在朱月暖身边,警惕的瞪着她又问道。 “功臣都不懂,你应该学学你哥,多看看书。”朱月暖扫了那索一眼。 “我做什么就成功臣了?”那索一根筋的瞪着眼睛,非要个答案。 “如果不是你,你哥怎么会自投罗网?”朱月暖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不客气的问。 那索听到这儿,一张脸顿时暴红了,张着嘴瞪着朱月暖,看起来就像缺氧的蛤蟆般,好半天,他忽的站了起来,指着朱月暖暴喝道:“要不是你使诈,我……” “%%¥!!”那陀沉声喊了一句。 那索看了看他,顿时如被泄气的气球般蔫了下来,狠狠的瞪了朱月暖一眼,裹着被子躺一边生闷气去了。 “朱护卫见谅,他并非有意。”那陀客气的道歉。 “没什么。”朱月暖笑了笑,起身,“我就是来看看你的伤。” “多谢朱护卫关心。”那陀抬头看着她,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已经大好了。” “瞧瞧。”朱月暖也没多想,随意说道。 那陀目光一凝,微低了头瞧了瞧自己身上的衣裳,唇边再次泛起一抹笑,三下五除二拉下了自己的衣服,露出精壮的胸膛。 朱月暖也不避讳,上前一步细细打量,果然,伤都已经脱了痂,她满意的点了点头:“恢复不错。” “救命之恩,那陀铭记。”那陀重新拉好衣衫,声音低低的仿若呢喃。 “高祈府来了两个捕快,既然你伤差不多了,便准备准备吧。”朱月暖不以为然,随*待了一句。 “什么?!”那索一个翻身,又坐了起来,瞪大了眼睛看着朱月暖。 “你兴奋什么?”朱月暖撇嘴,“人家指名只要那陀一人,没你们的份,你们还是老老实实的待着吧。” 说着,手腕一翻,往桌上按了按,转身喊人开门。 桌上赫然出现一根两指宽三指长的小铁片。 那索惊得两眼圆瞪。 那陀却飞快的抬手,袖子扫过,小铁片便不知去向。 “哥……”那索压低了声音瞧着那陀。 那陀的目光却一直追随着缓步离开的朱月暖……(未完待续) ps:推荐ps: 1、《大妇》,书号:3408985,作者:容自若。简介:催眠圣手沈大妇,反被催眠困情商。 2、《世妻》,书号:3377870,作者:竹苑青青。简介:挑战夫君前女友。 182有病就得治 “楚大人,可看清楚了?” 二堂上,高祈府新派来的一个捕快似笑非笑的看着正要阅看公文的楚宜桐,语带轻蔑的问,其他两个捕快互看一眼,嘻笑着站在后面。 “有高大人的手信,自然可以。”楚宜桐不以为然,浅浅一笑,将手中的公文收了起来,冲一边的石淳说道,“将那陀验明正身,移交府衙。” “是。”石淳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三人,转身出去,没一会儿,就将那陀带了过来。 “就是他?”那个捕快围绕着那陀,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瞧着,咧着嘴不屑的说道,“就这么一个小白脸也能掀起大浪?楚大人,你不会是在糊弄我吗?” 此言一出,在场的胡林、关早和、石淳都不由变了脸色。 “是不是真那陀,你可以去外面问个清楚明白。”朱月暖在一边冷冷的开口。 “你又是谁?”那位捕快没见过朱月暖,听到声音不由好奇的打量她一眼,盯着她啧啧了几声说道,“这砦门县的小白脸倒是挺多。” “海捕头,您忘记了,之前曾有风声说……嘿嘿,南风……”后面两个捕快凑在那人后面,猥琐的笑,边笑边偷偷的瞄向楚宜桐。 “你们……”石淳不由大怒,上前一步就要反击。 朱月暖适时上前拦下了他,打量那三人一眼,不怒反笑:“这位大哥说的倒也对,今日正吹南风,倒是好天气,那陀就交给几位大哥了,希望你们一路顺风。” “你什么意思?”海捕头皱眉。盯着她问。 “没什么意思,只是表达一下祝福而已。”朱月暖撇嘴,冲石淳扬了扬头,“石护卫,笔墨伺候。” 石淳微有些疑惑,却顺从的取了笔墨过来。 “海捕头,那陀可是要犯。我们费了好大的劲儿才逮着他。这会儿高大人要人,我们当然不能驳了高大人之命,但。你们把要犯带走,总也得留下白纸黑字的手续不是?”朱月暖好脾气的接了笔,又将白纸铺在海捕头面前,打量他的脸色。抢着说道,“只是个手续。我相信,三位大哥既然得高大人这样看重,千里来到砦门县,功夫必然了得。这一路回去,必定是万无一失的,不过。我们县尊初上任,遇上这样的要犯。慎而又慎也是人之常情不是?” “婆婆妈妈!”海捕头不满的瞪了朱月暖一眼。 “若是没手续,那陀还真不能让你们就这样带走。”朱月暖混不在意,笑嘻嘻的说道,“我相信,就是府衙的大牢里提人,也不可能没有个手续吧?” “哼!”海捕头的脸黑得不能再黑,冷哼一声,便要转身,“我今儿还真就把人带走了,你又能如何?!” “海捕头。”朱月暖伸手按住海捕头的肩,笑盈盈的说道,“这可是大事,任性是不好的哦。” 海捕头的脸色瞬间大变,被按住的这边肩头越来越往下歪,额上大颗大颗的汗滚了下来。 “咦?海捕头这是怎么了?大冷天的冒这么多的汗?难道是路上辛苦病了?”朱月暖视若无睹,径自冲楚宜桐笑道,“县尊,海捕头今儿必定是赶路急了,倒不如,找个郎中来好好给他看看吧,要不然高大人怪罪下来,可不好玩了。” “你安排就是。”楚宜桐对朱月暖一贯的纵容,浅浅一笑,根本没制止的意思。 “来人呐,快请郎中。”朱月暖提声喊道。 “是!”石淳大声应着,转身就要出去。 “我写我写我写!”海捕头歪着身子,抬手扶着自己的胳膊,惊叫着说道。 “海捕头莫要不好意思,有病就得治,可不能讳疾忌医。”朱月暖勾了勾唇角,凉凉的问着。 “没……我真没事……不不,刚刚确实有些不舒服,可现在好了,好了。”海捕头瞧着朱月暖的脸色,连忙赔了笑脸,迭声说道。 “真好了?”朱月暖睨着他。 “是是是,真好了,多谢护卫大哥关心。”海捕头满头的汗,把头点得如同啄食的鸡。 “那就好。”朱月暖这才松了手,装作关心的样子看着海捕头说道,“海捕头,记住哦,有病就得治。” “是是是。”海捕头白着脸,避得远远的,暗中揉了揉自己的肩,接了纸笔写了起来,写完还讨好的看着朱月暖问道,“护卫大哥,这样可以了吗?” 朱月暖凑了过去,瞧了半天,冲着一边的关早和说道:“关师爷,我不太懂这些,您看这样可以了吗?” 关早和闻声过来,细瞧了瞧,又指了其中两个错处,让海捕头重新修好,三人都签了名字,按了手印,这才收到楚宜桐这边:“县尊。” 楚宜桐扫了一眼,严肃的点头:“加印封存。” “是。”关早和也配合,盖上楚宜桐的大印,和那封高知府的公文一起装进公函袋中,当众加了火漆封了起来。 “多谢配合,改天再来砦门县,我请你们喝酒。”朱月暖大大咧咧的笑着。 那陀瞧了瞧她,没作声。 海捕头几人给他上枷上铁链,他也是那副了无生趣的死样子,只除了背停得直直的。 直到出门时,他才突然转头,深深的看了朱月暖一眼。 “留步留步!”海捕头脸色不好,却对朱月暖陪着笑脸。 “好走,不送。”朱月暖挑眉笑了笑,在衙门口站定,目送他们三人押着那陀大摇大摆的离开,唇角的笑微冻,轻声唤着一起出来的石淳,“石淳,去办个事。” “是。”石淳没二话,上前一步等着她发话。 朱月暖眯了眯眼睛,才从远处收回目光,朝着石淳招了招手。手掌挡在唇边,悄声说道:“去问问,何处有春丨药。” “啊?”石淳顿时傻眼,张大了嘴巴愣愣的看着朱月暖,神情古怪。 “要强效的,给他们送去。”朱月暖清咳一声,瞅了瞅已经消失在街头的那三个。“下手隐晦些。把他们三个扔一个屋子去。” “……”石淳顿时哑然,但眼中却流露笑意,双手一拱。干脆的应道,“是,一定完成任务。” “早去早回。”朱月暖点点头,若无其事的走开。 重回二堂。楚宜桐等人已经忙碌了起来,朱月暖没有再进去。而是在门外站了站,看着他低头办公的身影微微发呆。 “朱护卫怎的站在这儿?”关早和出来,便看到了她,笑着行礼。 “也没什么事。在这儿歇会儿。”朱月暖笑笑。 “天寒,朱护卫可要当心身体,要不然。县尊要担心了。”关早和搓着手关心道。 “是啊,天寒了……”朱月暖微愣。下意识的应了一句,忙看着关早和问道,“关师爷,你们平日处理公事时,可冷?” 关早和瞧了瞧她,又瞧了瞧屋中的楚宜桐,笑道:“朱护卫是习武之人,自然是不畏寒的,可县尊是书生……我等也是老了,可不能和护卫们比哦。” “是我疏忽了。”朱月暖立即正了神色,冲关早和拱了拱手,“我这就去想办法。”说着便大步离开。 “哎……”关早和正要说话,便看到朱月暖风风火火的走了,抬起的手只好又放了下来,冲着朱月暖离开的方向失笑摇头,感叹了一句,“县尊好福气啊……” 朱月暖一头扎进了房间里,坐在桌边写写画画足有一个时辰,她才放下笔去了一趟校场。 校场上有石承和庞力在,两人都在竭尽全力的执行她的训练计划,倒也不用她亲自盯着,走了个过场,就又回了住处。 直到天黑时,她才伸了伸懒腰,满意的看着纸上的图纸。 “暖暖?”楚宜桐回来,看到她很是惊讶,快步进屋,搓热了手才往她额上探去,“浔竹四处寻你吃饭,你可是不舒服?” “没呢,想到一些事情,一时忘记时辰了。”朱月暖摇头,起身帮他解下棉披风挂到木架子上,一边呶了呶桌上的图纸,说道,“你瞧瞧哪些合用。之前见小舅做过几样,只是那会儿也没在意,一些细节已经想不起来了。” 楚宜桐落座,拿起图纸看了两遍,如获至宝的笑道:“暖妻果然懂我,我正愁天寒时百姓难以过冬呢,这几样倒是能解燃眉之急。” “惹不是今日关师爷提醒,我哪想得到这儿……”朱月暖带着歉意靠近,伸手搂住他的腰,靠在他肩膀上瞧着他,“你也是,这么冷怎么不叫浔竹添个火盆?” 楚宜桐轻笑,放下手中的图纸,抽手反抱住她,抬手抚着她的脸颊叹气道:“砦门县里老弱众多,碳火自然要先紧着他们,我穿得多,又鲜少出去,无碍的,倒是你,时常在外面,莫冻伤了。” “我是练武的……”朱月暖瞪他一眼,正要再说,便听到外面响起石淳的声音,不由惊喜的推开他往外走,“石淳回来了。” “暖暖?”楚宜桐微微一愣,快步跟上,停在她身上的目光有些许疑惑。 “石淳。”朱月暖刚出门站在院子里,便看到石淳和石承两人笑哈哈的走了进来。 “夫人,大功告成!”石淳憋不住的笑。 “何事大功告成?”楚宜桐好奇的跟在朱月暖身后问。 “这个……”石淳尴尬的看了看朱月暖,不知道怎么解释。 “没什么,只不过成全一下那三个羡慕南风的捕快而已。”朱月暖坦坦然的解释,冲石淳使了个眼色,拉着楚宜桐往回走,“好饿,我好像忘记吃中饭了……”(未完待续) ps:推荐ps: 1、《娇女悍嫡》,书号:3490588,作者:誓言无忧。 简介:宅斗,武力不是万能的,没有武力却是万万不能的! 2、《重生苏暖》,作者:心晴花开 简介:杀手重生,报仇,谈情说爱两不误,获得暖暖幸福人生的故事! 183你有意见? “今天的训练任务修改一下。”朱月暖一早就带着两只小狼崽来到了校场。 小狼崽整个身形已翻了一番,唯独那湿漉漉的眼睛一如既往的萌,跟着朱月暖来到校场之后,就一左一右的蹲在她的脚边,很有气势的看着面前整齐的人。 “朱护卫,有什么任务吗?”庞力惊讶的问。 “有,上山伐木。”朱月暖勾了勾唇角,扫了那一群姑娘们一眼,说道,“给你们一柱香的功夫回家准备工具,记住,今天砍下的树,必须全部搬回,还得烧制成碳,所以,需要什么样的工具,你们可得准备仔细了,中途不得退出去取。” “伐木?烧碳?你当我们是什么?”许芝头一个不满的嚷了出来。 “你有意见?”朱月暖冷冷的看了过去。 “我……”许芝一噎,正要说话,那边的庞力已经大声回答:“没有意见。” “点香。”朱月暖再一次瞧了瞧许芝,冲一边的石承扬了扬下巴,提声说道,“一柱香还未归来者,绕校场跑三十圈,现在……开始!” “快走。”阿浓小小的惊呼了一下,拉了一把还在发愣中的阿浅。 众人顿时四散而去。 许芝很不高兴,瞧了瞧朱月暖的方向,走向庞力。 朱月暖看在眼里也不理会他们,带着两只小狼崽满场跑了起来,时不时的让小狼崽作出跳跃、俯冲、打滚的动作。 “力哥哥,你干嘛帮他?”许芝愤愤的瞪着朱月暖的方向,抱怨着。 “朱护卫这样做,必定有用意的,你别多事。只管去做就好了。”庞力耐心的劝着。 “练兵就练兵,伐什么木?我们又不是伐木工!”许芝一脸的不高兴,嘴巴嘟得能挂几斤肉,“不行,我要去告诉楚大哥!” “阿芝,县尊大人是不会管这些的,之前也说过。这些事由朱护卫全权负责。况且,县尊大人忙得很,这点儿小事还是别去惊动大人了。”宠力忙劝道。说完打量许芝一番,提议道,“要不,你回龙威山吧。” “我不回!”许芝眼一瞪。“我不相信楚大哥会不理我的话,我这就去找他。”说完。飞快的跑了。 “嗳!!阿芝!!”庞力在后面错愕的喊。 “她怎么了?”朱月暖带着小狼崽缓步过来,好奇的问。 “她……”庞力回头,见是朱月暖忙行礼,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朱护卫,阿芝还小,不懂事。还请朱护卫别和她计较。” “放心。”朱月暖笑笑,看着许芝离开的方向。“我没那么小气。” “我们大当家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平时宠坏了,山中兄弟们又都让着她,她……其实她心不坏的,她就是喜欢县尊大人,所以……所以……”宠力努力的为许芝解释着,说到最后,语气却有些黯然。 一边的石承听到这话,顿时睁大了眼睛看向朱月暖,张了张嘴,又紧紧的闭上。 “喜欢县尊?”朱月暖挑眉,很淡然的问,“这是她下山的目的?” “……是。”庞力微垂着头,有些蔫蔫的,咕哝道,“大当家……也有这样的意思。” “放心吧,你还有机会。”朱月暖眸光一凝,随即笑道,“县尊已有夫人,而且,他是不会纳妾的。” “啊?”庞力顿时瞪大了眼睛,看着朱月暖,一脸惊喜,“真的?” “自然是真的。”朱月暖笑了笑,瞧向石承,指了指说道,“不信你问石承。” “可是,怎么都没见到过呢?”庞力还有些不太相信,傻傻的问。 “咳咳~~”石承忍笑,清咳一声说道,“夫人是内眷,哪里是谁想见就能见的?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我们县尊大人的心里只有夫人,别人啊,没戏!” 朱月暖见石承一本正经的样子,不由好笑,无奈的摇了摇头扯开话题:“说正经事,眼下天寒,城中百姓怕是碳火不继,我们也不能总是站队列队,倒不如在训练同时给百姓们多做些事情,这其中的道理,你们要明白,说与他们听。” 宠力和石承立即敛了说笑,严肃的点头应下。 一柱香的工夫很快就到,回去准备的众人又匆匆的回来。 石承一清点,男兵迟了五人,女兵迟八人,而许芝却还没回来,他不由抬头瞧了瞧朱月暖。 “迟到的,出列。”朱月暖负手傲立在队伍前面,轻飘飘的说道。 那几个迟到的互相瞧了瞧,站了出来。 “拿着工具,三十圈,跑。”朱月暖扫了他们一眼,说道。 这十几个人倒是自觉,朱月暖话说完,他们自动列队开始跑步去了。 此时,校场的那头才出现许芝的身影,慢吞吞的往这边挪来。 庞力有些心急,偷瞄了朱月暖一眼,背过身冲着许芝连连挤眼睛,可是,许芝似乎有些失魂落魄,根本没注意到庞力的暗示。 “阿芝,你干嘛呢?还不快去跑圈?”庞力心里一急,冲上去拉住许芝,催促道。 许芝红着眼眶,不情不愿的往那边跑去,脚步有些拖沓。 “站住!”朱月暖微侧身,一眼对着那边的许芝。 “朱……”庞力着急,恳求的目光投了过来。 “许芝。”朱月暖不理会他,直接走到许芝面前,淡淡的说道,“不想参加可能退出,我这儿不需要拖拖拉拉罔顾命令的兵。” 许芝闻言,猛的抬头瞪向朱月暖,眼眶竟微微的红,但只一眼,她又低了头,倔强的咬着唇不说话。 朱月暖静静的扫了她几眼,对着所有人提声说道:“如果,此时此刻,是那连偷袭,你们知道,身为司兵的你们还这样拖拖拉拉,会是什么后果?” 众人一片安静。 “你们久居砦门,这些年来,被偷袭被掠夺的事情,必然十分清楚这其中的严重后果!”朱月暖说到这儿,又转向庞力和许芝,“再假设,龙威山被围,战况紧急,你们手下的兵个个这样不服军令,行事拖沓,你们觉得,龙威山还能存在吗?!” “不能!”庞力神情一紧,忙大声的回应。 “许芝,五十圈!”朱月暖撇嘴,淡淡的吩咐,“庞力身为男兵队长,试图包庇许芝,五十圈,其他人,自由搭配组合,随石承上山。”(未完待续) ps:推荐ps: 1、《重生萌夫追妻》,书号:3331205,作者:妞妞蜜 简介:重生土豪逗比追妻史 2、《深宅旺妻》,书号:3323803,作者:风解我 简介:重活一世,她决心珍爱生命,远离渣男!只是,那渣男,你怎么跟前世不一样了? 184又是她! 龙鳞山脚下,三五成群的人奋力的砍树、扛树,虽然动作笨拙,但配合间还算默契。 朱月暖带着小狼崽穿行其中,平静的观察着每一组的表现。 “这儿可是龙鳞山,大家别走远了。”有人轻声提醒。 朱月暖抬头瞧了过去,发现说话的是之前见过的那个年轻寡妇尤翠。 尤翠干活很俐索,三两下就放倒了一棵歪脖子树,一边拖一边叮嘱着和她组队的两个年轻妇人:“刚刚说是烧碳,这烧碳的木头可不能太细了,瞧这个,有缺口,砍着方便,枝节还能当柴。” “朱护卫。”尤翠旁边是阿浓几人,看到朱月暖,阿浓立即停下了手,笑盈盈的冲她挥手。 朱月暖浅笑,点了点头,往另一边走去。 “朱护卫,那边是上山的路,小心点儿啊。”阿浓在后面喊。 “阿浓,你也是瞎操心,他功夫那么好能有什么事?倒是你们几个,千万当心了。”尤翠泼辣的接话,“这山上可没龙威山上的义气。” “翠姐!”阿浓不依的嗔怪一句,惹来一阵笑声。 朱月暖浅浅一笑,站到了上山的路口处,望着蜿蜒往林中的小路,若有所思。 “朱护卫。”庞力带着许芝等人刚刚跑完圈,气喘吁吁的寻了过来。 “去干活吧。”朱月暖侧身瞧了瞧,点了点头,“庞力跟我来。” “快去。”庞力拍了拍许芝的肩,又对几个男兵笑了笑,站到朱月暖身边,大冷的天。他却是满头的的汗,粗粗的呼息间,白雾隐现。 “龙鳞山上的情况,你知道多少?”朱月暖轻声问道。 “龙鳞山上情况比较复杂,除了黑四,还有七八支队伍,各不相让。”庞力有些意外的看了看朱月暖。抬手擦了擦额上的汗。如实说道。 “黑四是谁?”朱月暖好奇的问,“是龙鳞山中人最多的那一支?” “是。”庞力再一次打量朱月暖,点头。又忍不住问,“朱护卫怎知黑四的人最多?” “砦门县的情况如何,在县尊大人接到任命时,我们便从大将军那儿知道了。”朱月暖随口应道。 “大将军?”庞力疑惑。 “护国大将军朱安旭。”朱月暖坦言。冲他笑了笑,“能介绍一下其他七八支人的情况吗?” “原来是……”庞力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打量朱月暖一番,忙说起龙鳞山的情况来。 龙鳞山不同于龙威山,十年前,山上就有几支零散的队伍。后来,砦门被抛弃,无人治理。那几支人便伺机出来抢掠,汉子们没办法。才避入龙威山,为的就是以龙威山作屏障抵抗那连和龙鳞山上的匪。 黑四是龙鳞山中最大的匪,自几年前起,黑四就没再出山,而是当起了其余几支队伍的靠山,那些人抢夺的东西有一半是孝敬给黑四的。 只是,龙鳞山中地形错综复杂,黑四住的地方又是悬崖那头,攻打不易。 “黑四是什么来头?”朱月暖皱眉。 “不知,我只知道,他是五年前到的龙鳞山。”庞力摇头,有些无奈的说道,“我们打不过他们,他们也奈保不了我们,所以,井水不犯河水。” “同在砦门地界,怎么可能井水不犯河水。”朱月暖抬手托着下巴,淡淡的说道,“况且,他们已经对砦门动手了。” “之前抓到的那些,只是其中的游匪,没什么根基。”庞力挠了挠头,“要真遇上黑四,我们大当家都没辙。” “嗯,我明白。”朱月暖点头,收回目光,“所以,我们的司兵至关重要。” “阿芝已经答应我,会好好的训练的,她不想回山上去。”庞力忙主动表态,“我会监督着她。” “在县尊那儿碰了钉子还不放弃?”朱月暖似笑非笑的问。 “什么都瞒不过朱护卫。”庞力讪然的挠着后脑勺,瞧了瞧她,忙又补了一句,“我会看好她的。” “司兵选拔,非同小可,你莫要大意了。”朱月暖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是。”庞力松了一口气,快步前去忙碌。 这一整天,朱月暖只给了他们半个时辰的吃饭时间,一直都在山上砍砍砍、搬搬搬。 下午,日光西移,便是阿浓几人也吃不消,动作慢了下来。 “手上都起泡了……”朱月暖路过,听到阿浅小声的嘀咕着。 “拿手帕包上,回家我帮你挑挑。”阿浓柔声安抚。 “姐,你说朱护卫让我们砍这么多的木头干什么呀?”阿浅不解的问。 “说了烧碳的嘛。”阿浓应道,“反正,他安排的肯定都是有用的,你忘记了,之前那次,在各处设陷阱,有人还奇怪呢,可后来不都派上用场了?” “难道是砍木头做陷阱?”阿浅疑惑的问。 “也有可能,快做事吧,我们可是朱护卫的随从,别给他丢脸。”阿浓催促着,结束了对话。 朱月暖忍不住笑,侧头瞧了瞧那个方向,忽然,那边山上飞起一群鸟,她目光一凝,顿时皱了眉:“收工!” “收工!”石承和庞力远远的应和。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停了下来,在空地上集合。 “许芝呢?”朱月暖一眼扫去,发现许芝又不见了,她顿时沉了脸,直看向庞力。 “她……”庞力无言以对,四下张望一番,忙说道,“我去找……” “她刚刚说要解手。”尤翠突然出声说明,指了指不远处的林子。 那边的林子,正是惊起飞鸟的所在。 朱月暖脸色更沉,直接挥手:“石承,带人回校场集合,庞力跟我来。”说罢,抿唇长啸,两个躲在暗处的小狼崽迅速出现。 众人见状,面面相觑。 “朱护卫,我跟你一起去吧。”阿浓脱口而出,说完,看了看身边的众人,脸一红解释道,“阿芝好歹是姑娘家……” “好,阿浓,尤翠留下一起。”朱月暖微讶,立即明白过来点了点头。 石承带着人打扫场地搬了砍下的木头迅速离开。 庞力已经走在了前头。 朱月暖打量着四周,蹲身抚了抚两只狼崽的背,指着那边已然安静下来的林子方向,低喝着:“去!”(未完待续) ps:推荐ps: 1、《重生异能女》,书号:3251901,作者:爱吃松子 简介:这就是一个异能家族不具备异能的女特警重生之后权掌异能改变命运的故事。 2、《穿越未来之男人不好当》,3009194,汝夫人 简介:穿越未来世界读军校,就这样朝着冷酷狂霸跩的不归路上渐行渐远…… 185真不是有意的 寂静的林子里,枯叶枯枝满地,一踩上去“沙沙”作响。 小狼崽肆意的穿行在横七竖八的树枝间,很快就停在了一处遮挡严密的所在,那儿,果然有一堆新鲜的排泄物,旁边不过的树枝还有被踩断过的痕迹。 “离这儿最近的是谁的人?”朱月暖也不避讳,上前细细查看一番,起身看向庞力。 “最近的是白鹰。”庞力的神情有些紧张,四下警惕着,“他最爱干这些下三滥的事儿,要是阿芝落在他手里,只怕……” 阿浓和尤翠听到这话,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流露些许害怕。 “回衙。”朱月暖面无表情,抬头瞧了瞧刚刚飞鸟惊起的方向。 “朱护卫,那阿芝怎么办?”庞力关心则乱。 “你觉得,任我们三人之力外加两个会武功的女人,找上门去是救人还是送人?”朱月暖冷冽的目光瞬的扫了过去。 “庞兄弟放心,朱护卫不会不管的。”石承拍了拍庞力的肩膀,“我们需要从长计议。” 庞力瞧了瞧阿浓和尤翠,这才点了点头,带着担心跟着下了山。 “朱护卫,我想,或许可以引出白鹰……”临进校场前,尤翠突然开口说道。 “不行,太危险。”朱月暖也不听她后面的说辞,一口拒绝。 “我还没说完。”尤翠皱了皱眉。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是觉得以白鹰的性格,找个姑娘家去诱他出来,是么?”朱月暖停下脚步,静静的看着尤翠问道。 “是。”尤翠有些错愕。点了点头。 “许芝是姑娘,别的姑娘难道就不是姑娘?”朱月暖淡淡的说道,“而且,许芝相对寻常姑娘,好歹也是龙威山大当家的女儿,多少有功夫傍身。” 尤翠愣愣的看着朱月暖,脸上时显的惊愕。 “朱护卫。如果翠姐的计划可行。我愿去。”阿浓目光灼灼的看着朱月暖主动说道。 “不必考虑。”朱月暖扫了两人一眼,快步进了校场,略作安顿。才去寻了楚宜桐。 “回来了。”楚宜桐看到她,浅浅一笑迎了过来,目光一番打量,惊讶的问。“出什么事了?” “许芝可能被龙鳞山上的匪贼给抓走了。”朱月暖扁了扁嘴,看着楚宜桐说道。“这姑娘太不省心了,之前盯着你,现在还给我整这出,我还得去救她。” “怎么回事?慢慢说。”楚宜桐意外的看看她。伸手揽着她进了书房,又让浔竹去端了饭菜过来,两人在书房里。边吃边说着许芝的事。 半个时辰后,朱月暖抽调了十名出自龙威山的捕快。再加上石承和庞力,整装待发。 石淳带着其他人留过衙门,以防那些人趁机寻上衙门。 “朱护卫。”刚出衙门,迎面就遇上阿浓、尤翠和乌老汉,乌老汉手里拿着不少的东西。 “乌老伯。”朱月暖看了看阿浓和尤翠,冲乌老汉拱了拱手。 “朱护卫可是要进龙鳞山?”乌老汉打量他们一番,直接问道。 “是。”朱月暖没有否认。 “我已经听阿浓说了,这龙鳞山里,我倒是也熟,或许我们可以帮上忙。”乌老汉示意了一下手中的工具,笑道,“上次你教的陷阱,挺不错。” 朱月暖闻言,略一沉吟,点了点头:“好。” 于是,便派了两个捕快保护他们三人,一行人悄无声息的出了东门,往龙鳞山靠近。 夜,渐渐的黑下,天空挂着一轮残月,凭空给龙鳞山添了几分阴冷。 “就在那儿。”一个时辰后,他们站在了飞鸟惊起的林子里,庞力的刀也率先抽了出来。 “乌老伯,你带着他们将这一带的退路围起来。”朱月暖打量地形,很快做出了判断,“从这儿往外布置,弄好以后,你们便回去吧,交给他们就行。” “好。”乌老汉倒是没有什么异议,只是阿浓和尤翠互相看了一眼,神情有些古怪。 “庞力往左包抄,石承往右,其他人跟我来。”朱月暖手一挥,猫身跳了出去。 不远处,山壁已然显现,山壁上无数个山洞,看起来倒也是能藏人的地方,但,却极不利于他们的攻打。 确定埋伏好以后,朱月暖冲他们打了个手势,自己带着两只小狼崽飞快的掠向石壁,纵身间便攀上了上方一个山洞。 山洞里很黑,寂静的没有一点儿声音,呼吸间弥漫着一股子铁锈味儿。 两只小狼崽很快就退了出来。 朱月暖却是脚步一顿,抽了抽鼻子往深处走去。 没一会儿,山洞便见了底。 她绕了一圈,伸手摸上洞壁,放到鼻子下闻了闻,一怔之后,她抽出腰间的匕首往洞壁上割了几下,弄下了些许碎末,用手帕包了收了起来,才匆匆出来。 “站住!”突然,外面传来响动。 却只见对面的林子里,隐约传来火光,还有凌乱的脚步声。 “走!”朱月暖脸色一凛,带着人迅速扑了过去。 林子里,二十几个手持火把的汉子追着许芝跑,边追,口中边还絮叨着不入耳的话语。 许芝衣衫凌乱,披头散发,脚上还赤着足,慌不择路的乱撞。 “阿芝。”庞力急急喊道。 他们所处的位置离许芝那儿还有距离,中间还隔着一条颇深的山沟沟,想要救下许芝,就只能绕过去。 许芝听到声音,猛的回来,调转了方向就往他们这边奔来,只是,黑暗中,她瞧不清路,加上后面的追兵晃眼的火把,这一跑,顿时脚下一空,整个人往山沟中跌了下去。 “阿芝!!!”庞力吓得魂飞魄散,瞪着许芝的声音狂喊! “不好,官兵攻上来了!”后面的追兵注意到这边,纷纷停步回撤。 朱月暖想也不想,纵身连踏在树木间,借力纵身往许芝那边跃去,几个起落,险险的搂住了许芝的腰,借着回旋转身的力道化去那种冲击力,终于在落下一段距离之后,右手抓住了一棵树,缓冲之下,两人落在了树上。 许芝整个人都贴在了朱月暖怀里,双手颤抖着反抱着朱月暖的腰。 “再不松手,他们要跑光了。”朱月暖等了一会儿也没见许芝的动静,不由皱了皱眉,淡淡的开口提醒道。 许芝顿时如触电般的收回了手,往后退去,险些就掉下树去。 朱月暖动作迅速,将她拉了回来,调整了呼吸,抱着许芝往上掠去,片刻便站在了实地上,这才松开了她。(未完待续) ps:推荐ps: 1、《喜气盈门》,3409075,隽眷叶子 简介:重活一世,她发誓要以自己弱小的肩膀护住小家,喜气盈满门,过上幸福的生活。 2、《打倒女神》,书号3294515,作者:半枝莲 简介:拍飞一个个自以为是的伪女神,与真大神并肩立顶峰。 186一出又一出 “别追了!” 朱月暖看着逃进林子的几个汉子,又瞧了瞧受伤倒地的,提声阻止了庞力等人的追击。 许芝揪着衣领难得乖巧的跟在她身边。 “朱护卫,为什么不追了?”庞力怒目瞪着那些人,说着,还愤愤的踢了就近的汉子一脚。 “这儿是龙鳞山,不是龙威山。”朱月暖淡淡的扫了身边的许芝一眼,手一挥,“全部带回去。”说罢,抬手做喇叭状,冲着林子“嗷~~”了一声。 两只跑得不见踪影的狼崽闪电般的窜了回来,口中还叼着一只破鞋子。 “庞兄弟。”石承在一边劝和的拍了拍庞力的肩膀,示意其余人将受伤的十几个小贼全都押回去。 庞力梗着脖子,狠狠的瞪了那林子一眼,才不甘不愿的收回了刀,走到许芝面前,细细的打理一番,板着脸干活去了。 众人押着人一齐退回,和等在后面的乌老汉等人会合。 就在这时,山中传来隐约的狼嚎声。 朱月暖惊讶的回头,问道:“这山中,狼多吗?” “时常听到,倒是没遇上过。”乌老汉应道。 朱月暖瞧了瞧远处黑暗的山峦,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收队回衙。 那十几个山贼都受了或轻或重的伤,需要处理,许芝显然也是惊吓到了,一直垂着头不说话,衙中没有丫环,唯一的悦茶也跟着凤离组建商队去了,朱月暖安排一圈,看到阿浓和尤翠还陪在许芝身边,想了想便说道:“阿浓。尤翠,你们且陪着她去歇着吧,明日可放你们一天假。” “好。”阿浓看向朱月暖的眼中,敬佩越发的明显,面对这样的叮嘱,当然二话不说便应下了。 许芝脸色有些奇怪,瞅了瞅朱月暖。微咬着唇由着阿浓和尤翠扶着离开。 朱月暖对她们的表现并没有留心。看她们离开之后,她就去找了楚宜桐说了一件事:“禹知,我想进山几天。” “进山做什么?”楚宜桐皱眉。反对道,“山中形势复杂,不妥。” “我听到狼嚎了。”朱月暖摇头,上前扒着他的胳膊肘儿撒娇道。“就让我去嘛,我肯定能毫发无损的回来。说不定还能带来意外惊喜呢。” “不行!”楚宜桐板着脸,在她面前难得的强势,“狼比人更危险,龙鳞山中可没有狼妪。” “我有狼妪相授的秘技。”朱月暖笑嘻嘻的。晃着他的胳膊软声说道,“三天,我保证不掉一根头发的回来。” “不行!”楚宜桐摇头。不为所动。 “我的功夫你还不知道啊?肯定可以的。”朱月暖继续磨。 “天寒地冻,功夫再好也会冻伤身子。此事没得商量。”楚宜桐板着脸说着,伸手拿起一分公文径自看了起来。 “我不会冻到的。”朱月暖一滞,转了方式,抱着他的胳膊肘儿继续晃,“禹知~~你就答应呗,就三天,三天就回来。” 楚宜桐不理她。 “夫君~~”朱月暖嘟嘴,整个人都贴到他身上,柔声央道,“我想试试狼妪的秘技到底有多厉害嘛,要是成了,我们就可以多一支狼兵啊,要知道,狼可比人忠实,就三天,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 “暖暖。”楚宜桐被缠得无奈,放下手中的公文,侧了头认真的看着她,“我不需要什么狼兵,我只希望你能安然的在我身边,知道吗?” “我也希望你能安然啊。”朱月暖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可现在,龙鳞山匪猖狂,那连没有踪迹,砦门没有司兵,你这样每天操劳烦心,我能安然吗?” “会有办法的。”楚宜桐抽手出来揽住她,柔声安抚,“有你帮我掌着练兵之事,我已然轻松不少,狼兵的事便罢了。” “可是……”朱月暖撇嘴,皱着眉看着他。 “乖,听话。”楚宜桐直接在她唇上印下一吻,抚着她的脸柔声劝着。 “固执的呆子。”朱月暖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了,只好瞪了他一眼,抬手狠狠的戳了戳他的胸膛。 楚宜桐不以为意,只是瞧着她低低的笑:“夜了,累了一天,先回去歇着,我去审过那些人便回。” “嗯,早些回来。”朱月暖无奈了,只好顺着他的话,踮脚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快步出去。 回到房间,浔竹依例准备了热水,还有带血的猪肉碎,那是狼崽和那只鹰的晚餐。 鹰依然裹着眼睛,只是个头上却是肥了不少。 朱月暖赏过两只狼崽之后,端着碗站到了鹰面前,若有所思的盯着。 鹰似乎嗅到了熟悉的食材的味道,躁动的挪了挪脚。 “狼兵……鹰……”朱月暖看着被拴住的鹰,嘀咕了一句,随即脸上一亮,笑了,“我怎么把这个给忘记了……” 说完,把碗往那桌上一放,快步进去洗澡,换了身舒服的衣服出来,往外唤道:“浔竹,给我准备一间清静的房间。” “夫人要房间做什么?有客人吗?”浔竹愣愣的问。 “我要熬鹰,不能扰了大人的休息。”朱月暖挥手催促,“快去快去。” 浔竹不解的搔了搔头,却也没再问什么便出去准备。 后衙正院的房间也不算少,就住着他们夫妻和浔竹,空房间自然好找,没一会儿便准备妥当。 朱月暖给鹰喂了几块碎肉,提了架子转移到那边。 “夫人还需要什么吗?”浔竹好奇的看着朱月暖安排。 “给我弄些茶水和糕点,别的你不用管了,一会儿伺候大人歇息洗漱就行。”朱月暖盯着那鹰,随意的挥了挥手,说完,又想到什么,转身对着浔竹说道,“去找福伯,让他寻一个懂熬鹰的人来。” “夫人不会啊?”浔竹错愕的看着她,脱口问道。 “我只听我小舅提过,没看过,我又不是神仙,不会很正常呀。”朱月暖很自然的坦言,“快些去哈,找个厉害的来。” “哦。”浔竹欲言又止,匆匆出去。 “早知道就该多跟小舅学学,唉,那会儿还笑话他,谁知道现在自己要用上了……”朱月暖盯着那只鹰看了好一会儿,无奈的叹着息,自嘲的嘀咕了起来。(未完待续) ps:推荐ps: 1、《闺春》,3336393,叶草心。简介:重生女pk重生男,携手双赢的故事。 2、《斩侯》,3287794,月若兮辰。简介:重生侯门,一雪前耻,踹开渣男。 187那个来了 “暖暖。”楚宜桐带着一脸无奈出现在门口,身上的官袍已换了家居的常服,长发微湿,显然是刚刚洗漱过,他细细的打量朱月暖一番,缓步走了进来,瞧了一眼那只鹰,柔声问,“生气了?” “嗯?生什么气?”朱月暖脸上满是惊讶,她转头瞧着他,眨了眨眼,恍然笑道,“没啦,我只是想试试能不能熬了这只鹰而已,你快去睡吧,不用管我。” 楚宜桐停在她身边,清澈的眸静静的凝望着她:“一起。” “禹知~”朱月暖无奈一叹,放下手中的碗,伸手拉住他的衣袖,软声说道,“今天因为许芝的事,我们已经动了龙鳞山那些人,加上之前那次,那些人必然不服,我们不能没有任何准备,你担心我进山不安全,我便不去,但这熬鹰的事,在家也能做的嘛,你想啊,要是我们能拿下这头鹰,掌握熬鹰还有训狼的技巧,不是更多一份保障吗?” “暖暖。”楚宜桐抬手,手指摩挲着她的脸颊,柔声说道,“自从跟了我,你受了多少苦,为我做了多少事,我岂能不知你的心意……你想帮我练兵,我依你,你想为我出谋划策,我依你,唯独你想独自进山这一条,不许!你若出事,我怎办……” “我真没生气。”朱月暖略带着错愕的听完了他的话,“噗”的笑了,“你不同意,我自然不会去啦,真的。” “那你为何搬到这儿?”楚宜桐不悦的皱眉打量了一下房间。 “我要熬鹰啊。”朱月暖眨了眨眼,挽住他的手到了那只鹰前面,语气略略兴奋的介绍道,“这只鹰是那连的。他既然能用鹰,我们自然也能,若能成,我们可以用鹰巡防,用鹰狩猎,甚至是用鹰传递消息。” 楚宜桐的神情浮现些许疑惑。 “这可是最好的天上的帮手。”朱月暖两眼晶亮的看着他,“之前小舅便学过。只是。当时他熬的那只鹰太小,被他给折腾死了,后来他嫌费神。也没去再试,不过,他说过,鹰一旦驯服。便不可能背叛主人。” “既这样,你为何还要驯它?这不是那连的鹰吗?”楚宜桐一针见血。 “……也对。”朱月暖一愣。偏头瞧了瞧那只鹰,犹豫着说道,“不过,我瞧着它也吃了这么久我们喂的食物。或许,那连不曾驯化成功的呢?” “若未成功,他又是如何放鹰攻击你的?”楚宜桐含笑看着她。 “也对哦……”朱月暖失望的瞪着那只鹰扁了扁嘴。“白养了这么多天。” “暖暖,你最近急躁了。可不太像以前时行事周密。”楚宜桐伸手揽住她,笑道,“不早了,回房歇息吧。” “还不是被一大摊烂事给闹的。”朱月暖撇嘴,没有反对他的话。 “不急,会好的。”楚宜桐低头安抚的一笑。 这时,浔竹和朱福带着人回来了。 带来的这个人却是那索,看到楚宜桐搂着朱月暖,他顿时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敢置信。 “那索?”楚宜桐惊讶,低头看了看朱月暖。 “那索,你会熬鹰?”朱月暖也挺意外,上上下下的打量着那索。 “你……你们……”那索还在震惊,手指着楚宜桐和朱月暖,结结巴巴的开口。 “我们什么?”朱月暖瞪了他一眼,“问你话呢?会不会熬鹰?” “会。”那索一脸没消化的表情,愣愣的点了点头,一双眼睛依然瞪得大大的打量着楚宜桐和朱月暖,最后落在楚宜桐揽着朱月暖的那只手上,神情忽的变得暧昧和古怪起来。 “说说。”朱月暖抬了抬下巴。 “说什么?”那索还没回神。 “熬鹰,还有,在哪里能捕到未驯化的鹰?”朱月暖皱了皱眉,冷声问道。 “悬崖上的雏鹰,高山上的鹰巢,天上的雄鹰,都可以。”那索收回目光,耸了耸肩说道,“熬鹰么,你们不懂的还是别闹,会受伤的……” “不劳你操心,你只需要告诉我们,怎么做就可以。”朱月暖打断那索的话,语气果断。 那索再一次看了看他们两人,不情不愿的说起熬鹰的办法。 那索的话时不时的夹杂着几句虎佑的鸟语,但好在,朱月暖好学好问,听不懂就揪着问,花了一个时辰,总算是弄懂了怎么回事。 熬鹰,关键还是熬这一个字,往白里说,也就是不让猎鹰睡觉,熬着它,使它困乏,一连几天,鹰的野性被消磨,之后才是驯养…… “暖暖。”楚宜桐无奈的看着一路神游跟着他回房的朱月暖,提醒道,“很晚了,明日再想可好?” “嗯?”朱月暖回神,打量了房间一眼,才猛然回省,已经回房了。 “睡觉。”楚宜桐叹气,一弯腰直接打横抱起了朱月暖大步进行里屋。 “啊?”朱月暖惊呼,忙伸手搂住他的颈,看着他一脸无奈,不由笑出声来,“好啦好啦,我不想就是了,反正一时半会儿也办不成。” 楚宜桐将她放在床上,低头在她额上落下一吻:“乖。” 朱月暖哑然,睨着眼睛看他:“我才发现,其实你也挺大男人的哈。” “……”楚宜桐眯了眯眼睛,俯看着她。 “这个不许,那个不许。”朱月暖伸出手指戳着他的胸膛,一下,又一下,抱怨着她的不满,“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暖暖……”楚宜桐的脸上除了无奈还是无奈,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俯身含住她还要抱怨的嘴,整个人压了上去。 “唔唔~~”朱月暖小小的挣扎了一下,便妥协在他难得的热情下,双手缓缓攀上他的背。 唇齿相依,两舌追逐嬉戏,宁静的夜似乎只剩下彼此的心跳和喘息声…… 突然,朱月暖一声惊呼,伸手按住了楚宜桐游离的手。 “暖暖,我要你……”楚宜桐细密的吻转向她的耳根,迷乱的呢喃着。 “禹知,对不起……我好像……”朱月暖缩着身,一脸尴尬的看着他,说道,“来……那个了。” “嗯?”楚宜桐停了下来,疑惑的看着她。 “那个……”朱月暖满脸通红,却不得不解释,“肚子突然疼,好像是……天癸……来了。”(未完待续) ps:推荐ps: 1、《福临门》,3368911,若珂 简介:小闲穿越成卢国公府小丫鬟一枚,靠前世职场经验稳扎稳打,在波云诡谲明争暗斗中,终迎来无限风光。 2、《炮灰女配的无限逆袭》,3414659,蜀椒 简介:梓箐发现,虽然逆袭的是别人的人生,可增长的确是自己的属性值,唔,这个交易划算。 188大人吩咐的 “朱护卫,大人吩咐给你准备的汤婆子。” “朱护卫,大人吩咐给你准备的姜茶。” “朱护卫,大人吩咐给你准备的椅子和垫子。” “朱护卫,大人吩咐给你准备的……” 一趟,两趟,三趟……浔竹不遗余力的像只搬家的蚂蚁般,一趟一趟的往校场送来东西。 众人的目光顿时被吸引,频频看向朱月暖。 “停!!”又一趟,朱月暖终于受不了的抬手打断了浔竹的聒噪,皱着眉瞪着他,“浔竹,你有什么事不能一次说完做完吗?” “朱护卫,大人说,中午等你回家吃饭,大人还说,你这几天身子不适,让我盯着你,大人还说,练后的事交给石承和庞力操心就好,让你好好休息,大人还说……”浔竹立即点头,一本正经的倒起了话。 “……”朱月暖无语的看着浔竹,余光扫到众人好奇的目光,不由脸上一红,瞪着浔竹问道,“大人让你这么多话的?” “没有。”浔竹一愣,咧嘴笑道,“不过以上所说,都是大人的意思,真的。” “行了,我知道了。”朱月暖没好气的白了浔竹一眼,挥手赶人,“你回去了吧,不许再来了!” “可大人让我伺候你的呀。”浔竹挠着头,为难的说道。 “这儿是校场,不是戏园子,除非你想留下和他们一起练。”朱月暖发现训练中的众人有窃窃私语的迹象,不由板了脸,瞪着浔竹威胁的意味尽现。 “不不不,我还是先回去向大人复命吧。”浔竹吓了一跳,飞快的看了一眼满场青蛙跳的众人。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临走之际,还不忘又叮嘱一句,“别忘了,大人说等你吃饭。” “快滚!”朱月暖抬起腿作势要踹他。 浔竹机灵的跳开,飞快的跑了。 校场上的气氛却持续的诡异了起来。 所有人都在偷瞄着朱月暖,许芝的眉皱得紧紧的。虽然安静的跟着一起跳。眼睛却时不时的瞟过来,阿浓几个姑娘家却是担心的观望着朱月暖,尤翠则是若有所思的瞧着朱月暖。目光上下流连。 唯有石承,一脸的坦然,督促着众人加快进度。 “朱护卫,你生病了?”中场休息。阿浓等人呼拉的围了上来,关心的问。 许芝和尤翠落在后面。拿眼睛瞧着朱月暖,显然也在等朱月暖的解释。 “没,只是……今早起来有些不适。”朱月暖扫了她们一眼,看了看手中的汤婆子。含糊说道。 “朱护卫是不是累着了?”阿浓忙问,一双大眼睛里盛着浓浓的关心,脸上泛起的薄汗也忘记去擦。只看着朱月暖说道,“要不。你回去休息吧,我们会好好练的。” “是啊,我们会好好练的,朱护卫回去休息吧。”阿浅等人齐声应道。 “朱护卫怕寒?”尤翠突然开口问道,眼中带着探究和意外。 “还好。”朱月暖笑笑,没多作解释。 “瞧着气色有些虚。”尤翠又瞅了两眼,说道,“要是怕寒就别撑着了,这天气容易伤身,落下毛病可不好治。” “……”朱月暖意外的看向尤翠。 尤翠坦然的看着她,没什么反应。 “谢谢大家的关心。”朱月暖笑了笑,起身,“既如此,大家好好练,我且先回去,石承,庞力,交给你们了。” “是。”石承点头。 在众人关切的目光中,朱月暖快步离去。 “石教头,县尊和朱护卫是什么关系啊?”有人好奇的问。 “这个……一家人呗。”石承微微一顿,笑道。 “啊?”众人惊诧,随即有人恍然说道:“怪不得县尊大人这样信任朱护卫,原来是一家人。” “以后你们会知道的。”石承笑笑,没有多说。 许芝却是若有所思的站着,脸色微微有些泛白。 “行了,列队!”石承打量众人一眼,正了正脸色,再次召集众人继续训练。 朱月暖回到衙门,先回房处理了一下个人卫生问题,便抱着汤婆子懒懒的歪在床榻上闭目养神,片刻便睡了过去。 楚宜桐手持一本书,边看边走了进来,看到和衣躺着也没有盖被子的朱月暖时,他不由一愣,快步走了过来,俯身探了探她的额头,又试了试自己的,才明显的松了口气,伸手脱去朱月暖的鞋子将她的双腿抬了上去,细心的调整好她的睡姿,汤婆子挪到她腹前,拉过一旁的被子为她盖好,顺势就在一边坐下,拿起那边书继续翻看着。 朱月暖始终没有醒,此时也是微皱着眉,脸色微微苍白,唇也没了平日的粉。 “大人。”浔竹出现在门口,喊了一声。 楚宜桐看了朱月暖一眼,匆匆出去,冲着浔竹作了个噤声的手,带上房门后,才开口问道:“何事?” “高祈府又来人了,胡大人递消息进来,说是来者不善。”浔竹下意识的放低了声音。 “你留在这儿,夫人若醒了,记得姜汤。”楚宜桐点了点头,阖上手中的书随手递给了浔竹。 “是。”浔竹接过,目送楚宜桐出去后,才低头翻了翻手上的书,咂舌道,“大人真厉害,医书也看……” 朱月暖这一觉,直睡到大中午才醒了过来,睁开眼睛便发现身上的被子,她忙坐了起来,侧头瞧了瞧外面,没发现有人才放缓了动作,伸手推开被子,捂着小腹慢慢起身。 走出手便看到浔竹缩着身倚在柱子边,怀里揣着露出一半的书,看到她,忙迎了过来:“夫人醒了,我去拿姜汤。” 说着,又转过身,把怀里的书抽了出来递给朱月暖,笑道:“这是大人的书。” 朱月暖接过,还没开口,浔竹就飞快的跑了,她只好又闭上嘴,看了看手中的书。 却只见封面上写着《黄帝内经》几字。 她不由失笑。 “大人在看这个?”等到浔竹回来,朱月暖已经翻了几页。 “是,大人方才还在这儿看的,只是高祈府来人了,好像来者不善,胡大人递消息进来请大人出去了。”浔竹利索的解释,捧上姜汤,“大人离开之前还特意叮嘱,让夫人别忘了姜汤。”(未完待续) ps:推荐ps: 1、《江山一顾》,3308410,凌澈 简介:江山帝王术,乱世红颜谋。 2、《凤栖流年》,书号:2699416,作者:陶小陶 简介:凤凰涅盘,浴火重生,神奇鸟儿异世重生,开启祸害天下模式。 189嚣张 热门推荐:、 、 、 、 、 、 、 “人未出砦门地界就没出了这样的事,楚大人就没话说么?!” 朱月暖刚走到二堂,便听到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语气的狂妄和不敬显而易见,她忍不住皱眉,加快了脚步走了进去。 屋子里除了楚宜桐,县衙里的主事全部到齐,各自皱了眉看着站在堂中的四个人。 上次来过的海捕头一脸怨毒的瞪着楚宜桐,他身后是上次那两个捕快,都摆了一副砦门县人欠了他们八百万两银子的愤恨模样。 朱月暖扫了海捕头三人一眼,看向立于三人前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穿的衣服类似于胡林,颜色又与楚宜桐相同,身前身后的补子上,两三朵无叶的小花,腰间也没有三个缨络,因其身形消瘦,衣服有些空荡。 再往上看,倒有一张还算周正的脸,蓄着两撇八字胡,瞧着也是人模人样,只是此时配上一脸的不屑和狂妄,硬生生拉低了他的形象。 “楚大人,请吧~”那人微昂着下巴,拿鼻孔看人。 “裘知事,人是他们接收的,交接手续上写的清清楚楚,他们押解途中失了职,与我们大人何干?”胡林不满的质问着。 “你算什么东西?”裘知事一眼横了过去,轻蔑的哼哼。 胡林的脸顿时变成了猪肝色,瞪着裘知事好一会儿,但最终还是化作难堪的沉默,退在一边暗自愤怒。 南新山捏了捏拳头,往前踏了一步,却被身边的关早和一把拉住,他疑惑的回头。 关早和冲他摇了摇头,小声提醒:“莫上当。” 南新山一怔。 关早和冲着楚宜桐的方向呶了呶嘴。 南新山顺势看去,却见楚宜桐带着悠闲的拂着茶盖,丝毫不受影响,他才收回了迈出去的那只脚。 “楚大人……”裘知事见楚宜桐这副样子,更加不掩饰他的鄙夷,再次开口。 “海捕头,那陀人呢?”朱月暖眼珠子一转,突然提声问道。 “你是谁?”裘知事回头,看了朱月暖一眼,皱眉问道。 “海捕头,这又是哪来的狗东西?这般无礼!”朱月暖不理他,傲慢的看着海捕头问道,说罢还拿着眼角扫了裘知事一眼,哼道,“小爷的名讳又岂是阿猫阿狗随意能知的。” “放肆!!”裘知事顿时大怒,指着朱月暖喝道,“将这不明来历的东西拿下!那陀脱逃,必与这小贼有关!!” 朱月暖顿时笑了:“我费尽力气 才逮住的那陀,你们倒好,坐收渔利不说,还弄丟了人,居然还有脸倒打一耙,真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海捕头三人互相递了一个眼神,迅速散开,抽刀将朱月暖团团围住。 朱月暖扫了他们一眼,勾起一抹冷笑,也不多话,直接脚下一错,迅速出手锁住了海捕头的手腕,手掌一斩,便将其手中腰刀震落,同时,长腿往后飞踢,将其中一个捕快踹飞了出去,跌落在了院子里,顺势,她旋身一带,海捕头身不由己的往另一人身上扑去。 那捕快手中还拿着刀,眼见海捕头直接撞来,惊叹之下顿时傻了,站在原地愣愣的瞪眼,没了反应。 除了楚宜桐,在场所有人都惊住了! 就在海捕头惊骇之际,朱月暖却是飞起一腿,将那捕快手中的刀踢飞了出去。 下一刻,海捕头重重的扑到,与那捕快跌作一团,一个绷直了身压着,另一个四仰八叉,叠在一起的画面…… “啧啧~原来两位好这个啊~~”朱月暖在旁边一边抬手捂眼,一边透过手指缝感叹着,惹来南新山等人一阵窃笑。 “大胆!!”裘知事见状,脸色一白,虚张声势的冲着楚宜桐说道,“楚大人,你这是要反!!” “乱吠什么?”朱月暖不悦的瞪了他一眼,上去就是一腿,踹在他腿弯上。 裘知事顿时扑倒。 还不待他开口,朱月暖已正色冲楚宜桐拱手行礼,一本正经的说道:“县尊,最近砦门附近有不少可疑之人出没,属下以为,很可能是逃脱的那连或龙鳞山匪作祟,此四人很可能就是他们派来的奸细。” 裘知事顿时愣住,面现急色瞪问楚宜桐。 楚宜桐闲闲的抿了一口茶,望了裘知事一眼,温和的问:“朱护卫可有证据?” 裘知事闻言,略松一口气,又瞟了楚宜桐一眼,倨傲的低哼了一声,撑着地慢慢的爬了起来。 “他们很可疑。”朱月暖配合的说道,“若他们是知府大人派来的人,那应该是知府大人最信任的人才是,如此,他们更应该知道那陀的重要才对,可为何他们就没看好那陀呢?属下觉得,他们很可能是以知府之名来诈县尊的。” “有道理。”楚宜桐赞同的点了点头。 “至于证据,审审就有了。”朱月暖似笑非笑的瞟了裘知事一眼,凉凉的说道。 “来人!且将此四个疑犯拿下!” 楚宜桐很干脆的将手中杯子往桌上一放,淡淡的吩咐道,“石淳,好好看管!” “是!”石淳话不多,手一挥就带着一帮捕快扑了上去,迅速将四人拿下。 顿时,刚刚起身的海捕头立即又被按压在了那人身上。 “楚宜桐!你敢反?!”裘知事被人按住,双手反剪,疼得呲牙咧嘴却依然嚣张的冲着楚宜桐喝道。 “好吵。”朱月暖撇嘴,抬手掏了掏耳朵。 “带下去。”楚宜桐挥了挥手。 “楚宜桐,你个断袖的小白脸!你真敢拿我?!!”裘知事怒吼,“知府大人惹知道,必不会放过你的!!” “啪!!”朱月暖抬手就是一巴掌,手劲不小。 裘知事的脸顿时肿了起来,嘴边渗出一丝血。 “敢对官家不敬!”朱月暖将手藏在身后甩了甩,面上却淡淡的说道,“石护卫,将他们一起关进猪圈,每人灌一杯酒!” “是你!!”海捕头突然抬头瞪问朱月暖,眼中满是愤恨。 “我什么?”朱月暖咧嘴一笑,挑眉问道。 “是你在我们的酒里下的药!”海捕头眼睛瞪得大大的。 “你有证据吗?”朱月暖侧头,笑眯眯的问。r1152 190暖心 热门推荐:、 、 、 、 、 、 、 “这样真的好吗?”裘知事几人被石淳带了下去,少顷就传来猪“哼哼唧唧”的声音和裘知事等人的破口大骂声,胡林瞧了瞧门外,有些担心的转向楚宜桐,再一次忧心冲冲起来。 “有什么不好?”朱月暖笑问,移了移脚步站好,右手藉着宽大的袖子遮挡暗中按揉着腹,神情坦然,“知府大人难道还会因为几个来历不明的人责难我们?” “他们怎么会是来历不明的人呢?他们是……”胡林没转过弯来。 “他们是什么?”朱月暖轻描淡写的打断胡林的话,笑问道,“大家可看到府衙什么时候派人来了?” “府衙的人提走那陀之后便再没有来过,想来这会儿已经安全到达府衙了吧,唉,却不知道知府大人会对那陀如何……”南新山笑着说道,说完端起茶杯装模作样的喝了起来。 “没错,之前那几位捕快的态度可都是不错的,足见知府大人驭下有方啊。”关早和也捋着长须笑眯眯的说道。 楚宜桐只是浅笑,并不答腔,目光时不时的投向朱月暖,半晌,他才开口说道:“朱护卫,身体不适便回去歇着,那边的事有石淳,他会处理的。” “谢县尊关心。”朱月暖清咳一声,看了看胡林等人,拱了拱手,“属下告退。” 楚宜桐含笑点头。 南新山等人垂眸敛目的喝茶,只当没看见。 胡林以及其他后任命的各房书吏们则是笑看着朱月暖,表达着善意。 朱月暖在他们关注的目光中坦然转身出来,到了外面,忍不住抬手摸了摸鼻子。哑然失笑,侧头瞧了身后几眼,才快步去寻石淳。 裘知事等人就关在县衙马厩旁的临时搭的猪舍里,几头不知哪里来的猪正四处拱来拱去,将四人挤到了一角,狼狈不堪,除了裘知事还在不断的骂骂咧咧。其他三人都一脸悔不当初的样子。躲避之余,目光频频看向外面。 石淳等人面无表情的守在前面,一边还有围观的马夫们。 “朱护卫。”石淳远远的看到她。跟身边的众人交待一句,快步迎上,“全县也就这么几头猪,都在这儿了。” “你去借猪。百姓们没说什么?”朱月暖问道。 “我向他们声明,明日一早原样归还。每头猪身上还作了记号的,他们虽然有疑惑,却也没说什么。”石淳笑道,“不过。之前从潇楼搜来的那些药却是没有了。” “去厨房取面粉,当着他们的面倒入酒杯中逼他们喝。”朱月暖抬眸看着远处的猪舍,勾了勾唇角。“怎么说他们也是府衙的人,我们也不能真把人怎么了。诈一诈,改天派人押送回高祈府,记得,莫授人把柄让人逮住了县尊的不是。” “明白。”石淳了然,正色应下。 “我也先回去了,有事让人通知浔竹去寻我。”朱月暖点了点头,又往那边投去一眼,转身回房。 到了房中,喊了浔竹送了热水,便打发他去楚宜桐那边提醒午饭,自己拴了门进了净房。 刚刚那一动,身上的衣衫都沾染了不少的血迹,所幸她回来及时,外袍也厚实,才没印透出来丢人。 朱月暖洗漱完,换了舒适保暖的常服,抬腿勾了凳子过来坐着洗衣服,时不时的又停下来颦眉咬唇的沉思。 “叩叩~~~”直到外面传来敲门声,朱月暖才惊觉,匆匆放下手中的衣服,净了手出去。 开了门,却是楚宜桐站在外面,后面还跟着捧了热姜茶的浔竹。 再瞧外面,却是阴沉沉的暗,一阵寒风袭来,朱月暖不由自说的缩了缩脖子,瞅着天色惊讶的问:“很晚了吗?” “不过未时。”楚宜桐走了进来,伸手握住她的手,触手便紧锁了眉头,带着责怪的目光看着她,“你在做什么?手这样冰凉。” “洗衣服呢。”朱月暖笑笑,实话实说。 “浔竹,再去送些热水过来。”楚宜桐冲一边的浔竹吩咐一声,径自拉着朱月暖入内,边走,边捂着她的手搓揉,“不好好歇着,洗什么衣服。” “我没那么娇贵。”朱月暖柔柔的安抚,笑意盈盈。 浔竹快步把姜茶送到朱月暖面前,一边向楚宜桐请示:“大人,夫人要忙练兵的事,又要自己洗衣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要不,我去和福伯说,寻个洗衣的妇人进来?” “不用。”朱月暖直接拒绝。 “我已与福伯说过。”楚宜桐却应道,不悦的看着朱月暖,“若是因为朱护卫之职不同意添个仆妇,那便只能撤了朱护卫,乖乖的在家歇着。” “别。”朱月暖闻言,顿时瞪大了眼睛,反握了他的手,服软的说道,“寻就寻吧,不过,要找个可靠的,多事之秋,不能让人逮到对你不利的机会。” “自然。”楚宜桐这才松了眉头,用心捂着她的手。 朱月暖看着他那认真劲,便忍不住笑容飞扬。 浔竹机灵的退了出去,反带上门。 “去歇着,若觉得无聊,可看看书。”楚宜桐搓着她的手,觉得差不多温热,才揽了她的肩将她往到床边,自己的转身宽起了身上的官袍。 “下午不用做事了?”朱月暖很惊讶的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忍不住问。 “稍晚些要去城中看看火炕的效用,这会儿却是不必。”楚宜桐自己翻找了一件窄袖的常服穿着,一边挽着袖子过来一边解释道。 “火炕成了?”朱月暖惊喜的问。 “成了,稍晚些便去试。”楚宜桐笑了笑,往净房走去。 朱月暖没在意,径自坐着边喝着姜茶边随意的说道:“我也要去。” “好。”楚宜桐倒是没有阻止。 朱月暖坐着,看着那边的方向。听着净房里传来的水声,缓声说着裘知事等人的事情。 楚宜桐听着应着,倒也自然。 但,过了片刻,他也没出来,里面的水声倒是一阵一阵。 朱月暖疑惑的站了起来,将空碗搁到一边桌上。凑过去一看。却见楚宜桐坐在她之前的位置上,一个木盘放在面前的另一条凳子上,正高挽了袖子在**着一样东西。瞧那木盘的水色,还带着浅浅的红,上面浮了一场澡豆搓揉出的泡泡。 一瞬间,朱月暖面红耳赤。目瞪口呆了!! “快去躺着。”楚宜桐抬头瞧了瞧她,柔声说道。说着还将手中的东西往水里漂了漂,露出本来面目,却是她的月事带!!! 而一边,已放着洗好的几件衣服。 “你怎么……”朱月暖窘迫的看着楚宜桐却张不开口。 “嗯?”楚宜桐疑惑的看了看她。又顺着她的目光低头看向自己的手中,原本白净的脸也忍不住一红,不过。他却是坦然的一笑,说道。“你我是夫妻,一直都是你帮我洗衣服,如今你身体不适不宜沾水,我为你做这些小事,最自然不过,你呀,快去歇着吧。” “要是让婆婆知道,非得恨死我不可。”朱月暖柔了目光,看着他,口中却说着开玩笑的话。 楚宜桐抬眸看了她一眼,低了声音笑道:“你我闺房之乐,她又怎会知道?” 朱月暖刚褪下的红霞再次袭上脸颊,映得两个梨涡越发的深,柔情蜜意的眸盯了他许久许久,忽地上前一步,主动在他的唇上“吧唧”了一口,乐呵呵的道:“我何其幸,能得状元爷如此相待。” 楚宜桐眸色微凝,浅浅一笑,柔声问:“需几日?” 朱月暖微讶,片刻便懂了他的意思,红着脸应道:“五日。” “快去歇着,一会儿我喊你,一起去看火炕。”楚宜桐点头,目光在她脸上流转,又自然的**着手中的带子。 “嗯。”朱月暖瞧着他的动作,又是脸上一红,藉机退了出来,正巧浔竹提了水来到门口,便直接过去拦下,接了热水进来。 浔竹识趣,自觉的退到隔壁去了。 朱月暖也没在净房多待,送了热水进去便回来歇着,捧上汤婆子,盖上被子,瞧着净房的方向,带着微笑入眠。 申时初,天空却是闷雷阵阵,下起了倾盆大雨。 朱月暖在风声雨声中醒来,楚宜桐却已不在屋中,她疑惑的起身,整理了衣衫开门,立即,一阵大风裹了雨扑了过来,她忙后退着避开,看着那密重重的雨幕皱眉。 浔竹不知去了哪里,整个后院静悄悄的不见一个人影,只有那风挟持着雨闯到东,又忽而撞向西,倾情的冲涮着院子、走廊的地。 正瞧着,忽而听到走廊那头传来说话的声音,片刻,便到了朱月暖的房门外。 来的却是朱福,身后还带着一个妇人。 “小姐,你怎么起来了?当心淋着雨。”朱福和那妇人身上都穿着蓑衣,戴着斗笠,看到朱月暖,朱福立即喊道。 “我哪有这样娇气。”朱月暖哭笑不得,让了他进来,看着依然站在门口的妇人,疑惑的问,“这位是?” “是姑爷让我去寻的人。”朱福忙解释道,“姑爷考虑的周全,小姐屋里确实不能没有伺侯的人,浔竹毕竟是儿郎,有许多不便,这位尤嫂子的浆补手艺最是出众,小姐且看着,若不好,再另寻。” “尤?尤翠是你什么人?”朱月暖看着妇人直问。 那妇人似是有些紧张,也不敢抬头看她,只躬了身小声的回道:“尤翠是我妹妹,我叫尤红。” “尤红的丈夫崔来旺原是酒楼的厨子,都是乌老哥认识的熟人,这会儿也随我来了,安排在厨房里。”朱福在一边补充,目光打量着朱月暖,忍不住多说了一句,“小姐也该好好调养身子了。”(未完待续) ps:推荐ps: 1、《香怡天下》,作者:末节花开。 简介:种花养花卖花,嫁夫宠夫**夫,夫傻夫强夫**,相夫教子,做些小买卖,一家几口其乐融融就好。 ...r640 191不公平 这一场雨直下到深夜依然声势不减。 朱月暖坐在屋中圆桌前,面前铺了纸张,专注的写着画着,一边等着楚宜桐回来。 屋中只点着一盏灯,照亮了她坐的一隅,灯火摇曳间,桌上的纸也积了十数张,或是满满的字,或是各类的图。 “有劳福伯了。”外面传来楚宜桐的说话声。 朱月暖忙收了笔起身,迎出去开门。 门一开,不可避免的袭来一阵风雨,湿了她的衣摆。 楚宜桐站在对面的门前,闻声转头,立即快步过来。 朱福落在后面,瞧了瞧这边,和身边的人说了一句,便匆匆而去。 “这么大雨,出来做什么?”楚宜桐快步到了门前,皱眉瞧着朱月暖的衣摆,微带责怪的说道。 “我不过是湿了一点点儿,也不看看你,没蓑衣吗?”朱月暖白了他一眼,拉了他的袖子迅速进屋。 楚宜桐此时,确实比朱月暖狼狈,几乎是从头湿到了脚,只是这片刻的一站,衣衫上的水已经滴到地上,在他脚边形成了一摊。 “快脱了。”朱月暖扔下一句话,匆匆跑进里屋翻出好几块的布帕,又取了一件棉外袍出来,拿布帕裹了他的发,又帮着扒了他的衣衫,用布帕拭过,立即将外袍披上他的肩,一边还不忘瞪他一眼宣告她的不满。 所幸,朱福和浔竹来的很快,带了人送上了满满两桶热水,带附带了姜汤,忙忙碌碌了两刻钟,才算收拾妥当歇下。 “暖暖。过几日我需带人去一趟高祈府。” 朱月暖在楚宜桐怀里寻了一个舒服的位置,正闭上眼睛,便听到楚宜桐轻声说了一句,她一愣,猛的抬头看他,却不料直接就撞上了他的下巴。 “没事吧?”朱月暖急忙抬手去摸他的下巴。 “没事。”楚宜桐反而抬手揉了揉她的额。 “干嘛要去高祈府?他摆明了就是刁难你,我们这边才治了他的人呢?你现在去。不是自己送上门吗?”朱月暖着急的支了身看着他说道。 “还有一个月便是年关。无论是屯粮过冬,还是来年开春的种子,这些还得提前筹备才好。”楚宜桐抬手将她按了回去。一手滑入她的衣摆,抚上她的小腹轻轻的揉着,边低声细说起他的打算,“海捕头几个已经招了。是他们半路喝酒误事,导致那陀逃脱。为怕知府大人重责,才挑唆知府大人派了裘知事过来问罪。” “他们倒是识相。”朱月暖轻笑,下巴搁在他肩膀处,瞧着他问。“可是这与你去高祈府有什么关系?” “那位裘知事的亲姐姐是知府大人最受宠的如夫人。”楚宜桐却回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朱月暖顿时哑然,盯着他许久,忽的笑了。伸手戳了戳他的胸膛,说道。“禹知,你变坏了。” “知府大人若能为砦门百姓谋些实惠,坏些倒也无伤大雅。”楚宜桐坦然接受。 “非要自己去吗?”朱月暖赞同的点头,又问。 “我也想和知府大人好好谈谈,到底,砦门还是在高祈辖下。”楚宜桐点头。 “何时走?”朱月暖不放心,却也无可奈何,蔫蔫的趴在他胸前,闭目轻问。 “待过几日你身子大好。”楚宜桐的另一只手一下一下的轻拂着她的背,声音又柔了几分,“城西有位王郎中颇懂医道,我已让福伯明日去请他过来,给你好好调理一下,我不在时,你切记不可再疏忽自己的身子,知道吗?” 朱月暖顿了顿,才应了一声:“好。” “我不在时,你不可偷溜进山。”楚宜桐又道。 “真不公平。”朱月暖嘀咕了一句。 “非是我不公平,只是如今,你身边没有悦茶相助,我岂能放心?之前,我去龙威山,你的心情不也与我一般?”楚宜桐叹气,收回手托起她的下巴,认真的解释着,“龙鳞山中形势之复杂,你也是清楚的,你去寻狼兵,尚且没有把握,万一那些人暗中放冷枪,你功夫便是再高强,又如何能敌?” “知道啦,答应你不会去便不会去。”朱月暖眨了眨眼,给了个保证。 “睡吧。”楚宜桐这才松手。 一晚好眠,翌日一早,朱月暖和楚宜桐吃早饭,朱福便请来了王郎中。 少不得,朱月暖只好回屋换了女装,才出来接受王郎中的把脉。 不过,这王郎中也是个老实巴交的汉子,由始自终没有抬眸看朱月暖一眼,只安静的把了脉便转向了楚宜桐,回了几句,留下一个调理方子,便走了。 “照着做。”楚宜桐查看一遍,递给了一边候着的尤翠,侧头对朱月暖说道,“今儿还是歇着吧,刚停了雨,湿着呢。” “好。”朱月暖想了想,应下了。 楚宜桐这才放心的出去。 朱月暖在屋子里活动了一下,便抱了汤婆子继续去写昨天未完的东西。 “夫人,南监牢头递了消息,说是阿尔想见朱护卫。”尤红匆匆而来。 “阿尔?”朱月暖惊讶的抬头,片刻,她便轻轻点了点头,“知道了。” 又坐了半个时辰,朱月暖这才收起了所有东西,换了衣服,在脸上略作了修饰,拿上这些纸出了门。 尤红正在院子里拿着一把锄头锄着墙角的枯草。 “尤红。”朱月暖站在廊下冲尤红招了招手。 尤红立即放下锄头跑了过来,看到朱月暖一身男装,也只是抬眸看了她几眼,便半垂了头恭敬的喊了一声:“夫人有何吩咐?” “把这个送到大人那儿。”朱月暖将手中的纸卷成卷递了过去。 “是。”尤红双手接过,走了。 朱月暖眯了眯眼,看着尤红走出院子,才收回目光出了院门往南监走去。 一到阿尔等人的牢门前,阿尔就直接扑了过来,看着朱月暖大声嚷道:“你怎么说话不算数?!” “……”朱月暖讶然,瞧着阿尔半晌,笑道,“阿尔,你使人唤我来,就是指责我说话不算数吗?那你倒是说说,我如何不算数了?”(未完待续) 192谈条件 阿尔扒着栅栏而站,微暗的光线中,少年倔强的目光闪烁着点点亮光,神情坚决。 他的身边,依然守着那小些的少年,正暗自拽着阿尔的衣摆,时不时偷瞄一下朱月暖,瞧那样子,很是忐忑。 而其他人,或分散着盘坐在墙边上,或远远的站着看着阿尔,有意无意的将进牢门的路围了起来。 朱月暖扫了一眼,微微一笑,好整以暇的站在栅栏前瞧着阿尔,丝毫没有进门的意思,也没有再开口询问的意思,只是那样负手在腰后,闲闲的站着。 男装的朱月暖不如楚宜桐的俊逸,却也自有她的丰朗神采。 “你之前说过,我们听你的话就不会这样关着我们的。”阿尔对望着朱月暖,等了许久没等来朱月暖再一次的询问,他微微的抿了抿唇,抓着栅栏又挺了挺身,开口说道。 “嗯。”朱月暖勾起一抹浅笑,眯了眯眼问道,“可你们听话了吗?” “我们怎么不听话了?你让我们去砌墙,我们就去砌墙,你让我们挑土,我们就挑土,这样还不够吗?”阿尔大声问道。 “我让你们挖地道了吗?”朱月暖笑着,语气舒缓,就好像和一个朋友在谈“今天天气很好”、“吃饭了没有”之类的话,“我让你们私藏食物扔给那索了吗?我让你们通风报信了吗?” 阿尔顿时一滞,脸上微红。 附近几个石牢里的人顿时全都站了起来,围到了栅栏边观望着这边。 朱月暖没回头,依然那般站着继续说道:“我没有吧?相反,我给予你们足够的信任。给予你们最好的待遇,你见过谁家的俘虏能吃那么好的肉的?可惜,你们似乎并不领情。” “我……”阿尔听到这儿,再次脸上一红,抓着栅栏的手又圈紧了几分,指节都微微的发白,他瞧着朱月暖。唇蠕动了好几次。才重新鼓起了勇气,说道,“如果是你。你难道不会这样做吗?我也只是想为我的族人做些事。” “理解。”朱月暖挑了挑眉,“就如我要保护我们县尊大人和砦门县百姓一般道理,所以,你还抱怨什么?身为阶下囚。就该有自觉。” “你之前给我们吃的那药,就说过……”阿尔说到这儿。忽然打住。 “%#$%%……”阿尔身边的少年趴在阿尔耳边急急的说了一句,眼睛瞟向朱月暖,神情焦急,似乎是在劝着阿尔。 朱月暖瞧着。淡淡一笑,静静的等着。 “我……”阿尔低头瞧了瞧那少年,片刻。倔强的头微微的垂了下来,犹豫再三。对着朱月暖说道,“如果你能做到三件事,我阿尔终身奉你为主。” “我收你一异族人当仆人作啥?”朱月暖不为所动,好笑的说道,“收了你,指不定还要连累我们县尊落下通敌叛国的罪名。” “你……”阿尔一愣,神情却是已流露出些许惶恐,盯着朱月暖瞧了又瞧,终于软了态度,“那你想怎么样?” “应该说,你想怎么样?”朱月暖笑意盎然的看着他,“你应该知道,现在是你在求我,你得拿出足够的诚意,若能打动我,我说不定还可能赏你个面子。” “我们只是不想总待在这儿……”阿尔不自在的避开她的目光,说道,“我们可以帮你做事……换我大舅的消息。” “你大舅?那陀么?”朱月暖挑眉,有些意外,“你确定只是换他一个消息,便帮我做任何事?” “是。”阿尔咬了咬牙。 “你一个人能代表所有人吗?”朱月暖扫了所有人一眼,又转向阿尔。 “能。”阿尔还没来得及开口,其他几个牢中纷纷有人表态。 “我能。”阿尔坚定的点头,“我以那家祖先之名起誓,只要朱护卫能告知我大舅的消息,我阿尔愿为朱护卫做任何事!!” “我也能。”阿尔身边的少年也抢着说道。 “够贼的。”朱月暖忍不住笑了,“为朱护卫做事,若我不是朱护卫,你的誓言便不用守了,是吧?” “当然不是,我只是……不知道你的名字。”阿尔有些忿忿,别扭的解释了一句。 “那就换一个。”朱月暖点了点头,说道。 这话一出,众人脸上都有了喜色。 “换什么?”阿尔有些疑惑的看着她。 “你阿尔此生不得与楚宜桐为敌。”朱月暖微昂了下巴,盯着阿尔说道,“纵然是你的族人要对楚宜桐不利,你阿尔也得护他周全,你可做得到?” “他?”阿尔顿时愣住了。 “没错,他。”朱月暖微抿着唇,“若能做到,之前你们试图越狱的事便一笔勾销,以后,我虽不能放了你们,但只要你们能安心做事,我也不会亏待了你们。” “能!”阿尔听到这儿,牙关一咬,抬手虚握了拳头抵在左胸口上,郑重其事的看着朱月暖说道,“我,那尔,以祖先之名起誓,今生不与楚宜桐为敌,纵然他是我族敌人,我也会护他周全!!” “很好,若是违背誓言,便休怪我不客气喽。”朱月暖笑了,冲阿尔咧了咧嘴,轻飘飘的说道,“你是知道我的手段的,我能抓到那家三兄弟一次,便能抓他们第二次。” “我们那家人,从不轻易许诺。”阿尔对朱月暖的质疑很生气,瞪着她大声的反驳道。 “最好如此。”朱月暖没理会他的无礼,手随意的掸了掸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转身就要离开。 “你还没告诉我,我大舅他怎么样了?”阿尔见状,急急的冲着她的背影喊道。 “那陀已经被高祈府的人带走了。”朱月暖停下脚步,侧头瞧了瞧他,说了一句。 “什么?!!”阿尔顿时瞪大了眼睛。 其余人也纷纷叽哩咕噜起来,一时之间,牢中似被大批的蚊蝇占据,嗡嗡个不停。 “高祈府捕快押解途中失职,那陀逃脱,至今下落不明。”朱月暖瞧了瞧,转向阿尔似笑非笑的说了一句,便转身出了牢门,隐约间,她听到身后涌动的欢呼声,不由好笑的摇了摇头。(未完待续) 193求助 热门推荐:、 、 、 、 、 、 、 晚饭后,朱月暖原原本本的将阿尔的话转述给了楚宜桐,只除了她和阿尔提的那个条件,其余一字不漏。 “好,我安排。”楚宜桐二话没说,点了头,又陪着朱月暖闲谈了一下她让尤红送给他的那些图纸,问了几个疑惑的地方,便又匆匆出门办事去了。 朱月暖径自歇下。 连续几日,楚宜桐忙得脚不沾地,夜深后便宿在了书房,但朱月暖这边的姜汤、热茶、药膳却是定点定时的叮嘱了浔竹来盯着。 朱月暖也不折腾,一一受了,同时也收到了各种消息。 她提议的所有建议都被楚宜桐等人整合完善的分配了下去,阿尔等人也不再整日的关在牢中,他们被派上了修葺城墙和护城河的工程中。 寒冬的天,阿尔等人却依然精神抖擞干劲十足。 朱月暖小日子刚过,一解了禁便先去巡看了他们的情况,这才满意的去了校场。 “朱护卫!!”阿浓眼尖,头一个喊了起来,正在青蛙跳的人群也一下子全站了起来。 “朱护卫,听说你病了,可大好了?”阿浅也问,一双大眼睛扑闪着打量朱月暖。 许芝一声不吭的站在另一边瞧着朱月暖。 “小病,多谢大家关心。”朱月暖笑了笑,转开话题,“大家练的都怎么样了?” “之前定下的计划已经全部完成,所制木碳也已经分派到各家各户去了。”石承忙回禀道。 “嗯,都使出来瞧瞧。”朱月暖含笑点头,目光扫过众人,落在了阿浓身后。惊讶的问,“怎不见尤翠?” “尤翠已有三日不曾来了。”石承应道,“我去她家问过,据说是病了。” “病了?”朱月暖微讶,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冲着石承和庞力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开始。 石承和庞力立即组织队伍。拉开架式。将这几天所练的结果一一承现。 还别说,个个有模有样。 “好,明日起。除了这些基本的,再增加骑射和机关术。”朱月暖看罢,毫不吝啬的赞了一句,又分布了新的任务。 一下午。便在校场度过。 黄昏时,众人才纷纷散去。 朱月暖也欲回家准备接去的训练项目以及各项道具。 “朱护卫。”阿浓、阿浅带着十几个姑娘呼拉的围了上来。挡住了朱月暖的去路。 朱月暖愣了愣,停下脚步微笑着打量她们,问道:“还有事吗?” “朱护卫,你救救翠姐吧。”阿浓面露凄色。哀求的看着朱月暖。 “尤翠怎么了?病得很重?”朱月暖吃惊的看着她们。 “不是的,翠姐没病,是她婆家的人来请的病假。她是被那一家子给关起来了。”阿浓急急说道。 “关起来了?”朱月暖越发的惊讶,忙示意道。“快说说怎么回事?” “翠姐被龙鳞山的蔫老根儿看上了,三天前的夜里,她婆家收到一封红信。” “蔫老根儿想要娶翠姐当第八房的姨娘。” “翠姐不肯,可她婆家人害怕蔫老根儿威胁,怕一家人都没了命,就把翠姐关了起来。” “第二天,她小叔收了银子。” 阿浓几人你一言我一语,把事情说了个大概,说罢,一脸期待的看着朱月暖。 “你们从哪里知道的?尤翠说的吗?”朱月暖听罢,却没有立即表态,而是问起了疑点,“尤红就在衙中,为何她却不曾提起呢?” “是翠姐的儿子阿乐偷偷告诉我们的,就在今早,我们本来打算等训练结束就去衙门找朱护卫的,正巧你今天就来了。”阿浓忙解释道,说完,一双泛着水光的大眼睛凝望着朱月暖,哀求的说道,“朱护卫,翠姐好歹也是我们中的一员,那蔫老根儿坏得要死,翠姐落到他手里,肯定没法活了。” “此事,非是我不愿帮,只是我想帮也是名不正言不顺啊。”朱月暖为难,“尤翠没有离开婆家,那么,现在她婆家收了银子要她另嫁,她本来也没说不肯,此事闹到县尊那儿,怕也是作不了主的。” “县尊大人没办法,朱护卫也没办法吗?”阿浅眼巴巴的看着朱月暖,隐隐流露一丝失望,“翠姐要是真被逼上山去,只怕也只有死路一条了。” “阿乐说,他娘是被他奶奶和小叔叔关在房间里了,他都不能见,昨天晚上,他趁着一家人睡着了才偷偷的溜过去的,他说,他娘让他来找我们,让我们来求朱护卫你。”阿浓急急说道,生怕朱月暖袖手旁观,“翠姐不想嫁,她盼着朱护卫去救她呢。” 正说到这儿,许芝也凑了过来,目光在朱月暖身上转了几转之后,对着阿浓问道:“尤翠怎么了?” “她被她婆家逼着改嫁。”有姑娘心直口快,应了一句。 “寡丨妇再嫁也是好事,总好过她独自一人带着孩子。”许芝一愣,没在意。 “可是,现在是她婆家的人把她卖给了龙鳞山的匪。”阿浅立即不高兴的瞪了过去,“亏那天翠姐还宽慰你来着,你怎么这样不知恩的?” 许芝被说得脸上一红,讪然说道:“我不知道是……” “不知道就别乱说。”阿浅翻了个白眼,别开头不再理会许芝。 “此事我知道了,你们且归家去吧。”朱月暖微一沉吟,对众人说了一句,转身便要走。 “朱护卫,你真不管翠姐吗?她好歹也是……”阿浓失望的看着朱护卫,在后面喊道。 “我知道了,你们先回去。”朱月暖只好又停下,转身看着她们,放低了声音,“回去之后,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只留意她家的动静便可,打听一下对方何时迎亲,来衙门报我。” “朱护卫的意思是??”阿浓瞬的睁大了眼睛,惊喜的看着朱月暖,却不敢确定。 “姐,朱护卫同意了!”阿浅一把拉住阿浓的手臂跳了起来,张口便要欢呼。 “你们还想不想救尤翠了?”朱月暖无奈的看了看高兴中的一群人,开口问道。 “当然想。”众姑娘们齐声应道。 “好,此事就当是你们的第一件考验,若能漂亮的完成,可为你们每人记上一分,记入司兵考核里面。”朱月暖扫了一圈,在许芝脸上多停了片刻,又投向众人笑着说道。 “是!”姑娘们一听,顿时收起了兴奋,一脸期待的看着朱月暖,等着她后面的吩咐。(未完待续) ...r640 194提拔 “许芝,庞力不在,你能挑起他的担子吗?” 楚宜桐最终还是说服了所有人,亲自带队押解裘知事等人回高祈府,朱月暖等人送至城门口,看着远去的队伍,她忽然出声喊住来给庞力送行的许芝。 这一次,同去的还有石承、石淳以及捕快中身手最好的,凑足了二十人,除此,朱月暖还特意的请了乌老汉作为向导。 “我?”许芝很惊讶的回头打量朱月暖,似是想看清朱月暖是否是在开玩笑。 “庞力和石承都有公差,可训练不能停。”朱月暖眺望着远方,淡淡的说道,“你的箭术不错,教他们足矣。” “你……不怕我教歪了他们?”许芝还是有些不相信,再次问道。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朱月暖这时才转头瞧了瞧她,浅笑着说道,“你得抓紧点儿,尤翠的事迫在眉睫,如果连这样的事我们都无法做到完胜,那我们也没有那个必要继续训练了。” “……”许芝哑了似的看着朱月暖。 “怎么?没信心?”朱月暖挑眉,对许芝的反应表示疑惑。 “我试试。”许芝这时才回过神,咬着唇点了点头,眉目间却隐隐的浮现一丝坚决。 “很好。”朱月暖浅浅一笑,率先转身回校场。 许芝瞧了她的背影一眼,快步跟上。 庞力和石承同时跟着楚宜桐离开,校场上的事,便只能朱月暖亲自上场,所以,找帮手是必然。 但。许芝的上任,无疑在姑娘们中间掀起了一阵浪潮,明里暗里,有人开始对许芝不服。 “朱护卫干嘛对她这样好?之前她还那么针对朱护卫呢。”闲暇休息时,有人小声的窃窃私语起来。 “她那样,不会就是想引起朱护卫的注意吧?” “很有可能哦,瞧瞧她现在。” “你们对许芝教箭术之事。很不满吗?”朱月暖恰好经过。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啊……”几个小姑娘满脸通红,惊惶的低了头。 “集合!”朱月暖扫了她们一眼,勾了勾唇角。猛的提声喊了一句。 话音落下,刚刚才歇下的众人又纷纷的聚拢,瞬间成列。 那几个小姑娘惊慌的站在其中,谁也不敢抬头看朱月暖一眼。 “阿浓。”朱月暖没理会她们。冲阿浓喊了一句。 “是。”阿浓挺胸,大声应了一句。 “带人在前方设打靶。十步一靶。”朱月暖指了指校场的那面墙。 阿浓领命而去。 “你们几个,每人执十文钱。”朱月暖指向第二排,也就是那几个说闲话的小姑娘所在的一列。 几个小姑娘的脸色顿时又白了几分,不过。一列十人还是乖乖的出列。 朱月暖随意的摘下腰间的钱袋,倒出铜钱递了过去。 “朱护卫,我们……”几个小姑娘到了朱月暖面前。鼓起勇气想要解释几句,但一抬头看到朱月暖淡漠的脸色顿时又把话给吓了回去。 朱月暖只是静静的举着手上的铜钱。 几个小姑娘互相瞧了瞧。怯怯的取了铜钱归队。 等到那边的靶全部设好,朱月暖才面向众人提声说道:“你们当中,可有人想要出来试试?” 无人应答,除了刚刚那几个小姑娘,所有人都一头雾水的瞅着朱月暖。 “没人吗?”朱月暖的目光淡淡的一个一个的扫了过去。 还是没人回答。 “许芝。”朱月暖侧头,看向另一边静立的许芝,“你来。” “我?”许芝又是一愣。 “没错。”朱月暖对她突然的迟钝皱眉,扬声训道,“身为教头,首先要做的就是让人敬服,拿出你的本事,向大家证明你够不够资格暂代箭术教头一职。” “是!”许芝怔怔的看着朱月暖,却是应得斩钉截铁,她扫了所有人一眼,取了自己的弓箭,开始瞄准。 十靶,一靶比一靶远,最远的那一靶已是百步之外。 “第一个。”朱月暖抬了抬手,示意那一队手执铜的姑娘出列,“抛。” 许芝瞧了她一眼,明白了。 随着那姑娘的铜钱抛上半空,又落下,许芝的箭离弦而去,穿过铜钱眼直奔靶心。 第一靶,十环。 有了第一个示范,第二个很自觉的站了出来。 片刻,十靶完成。 清点下来,前面的五靶全部穿中十枚铜钱,靶数在八到十环之间,而后面的却是有了失误,不是铜钱不到十个,就是偏离靶心太远。 许芝带着惭愧的神情站到一边,有些赧然。 “你们谁有信心赛过许芝的,出来试试。”朱月暖鼓励的看向众人。 姑娘们这边没人吭声,倒是男兵那边有两个人站了出来。 分别学着许芝的样子试了一遍,倒是给了朱月暖不少的惊喜,而且,两人拉弓的姿势、力道、准头都优于其他人。 “好,从今天起,箭术课,有你们二人协助许芝。”朱月暖当机立断,提了两人作为许芝的助手,“每日卯时起,上午基本训练,下午,一个时辰学习机关术,一个时辰的箭术训练,石承和庞力不在,基本训练便由各小队队长带领,机关术由我负责,箭术便交给许芝和两位助手,当然,你们中谁要是觉得自己行,大可以来找我自荐。” 说罢,冲着许芝点了点头,自己退到了一边。 许芝目光微闪,脸上微微的红,却也胆大的走上前,开始分派任务,讲解要领,倒是颇有些范儿。 朱月暖满意的点头。 “朱护卫。”正练得热闹,浔竹小碎步跑了过来,在朱月暖耳边轻声说了两句话。 “嗯,再探。”朱月暖面无表情的点头,打发走了浔竹。 浔竹点头,瞧了瞧那些人,又匆匆离开。 “阿浓,来一下。”朱月暖绕到一边,冲阿浓招了招手。 阿浓顿时喜笑颜开,冲阿浅她们叮嘱了一下,轻快的跑了过来,站在朱月暖面前,双手背在后面紧张的互绞着,双眸晶亮的盯着朱月暖,一点儿也不羞怯。 “尤翠可识字?”朱月暖没在意,径自问道。 “不识。”阿浓微有些失望,不过,也是一闪而逝便又开心起来,“朱护卫想到救她的办法了?”(未完待续) 195不好干涉 热门推荐:、 、 、 、 、 、 、 砦门县城中仅剩的热闹街道上,居于一角的一家小铺子前挂满了红,花白了发的妇人正开心的站在门前迎客,一张老脸笑得如同盛发的菊丨花。 阿浓带着阿浅和另外两个姑娘各自提了礼盒上门。 “婶儿,今天翠姐大喜,我们来给她添妆了,说起来也真是的,都是姐妹,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我们一声,我们都没能好好准备呢。”阿浓带着笑上前挽住了老妇人的手臂,一边把礼物塞到了老妇人的怀里。 “哎哟~~好阿浓,你们来就来呗,还带什么礼呀。”老妇人一笑,露出豁了口的牙,嘴上说着客气话,手却自动的将礼物递给了门内的人。 门内站着的一个三十来岁的瘦小男人,打扮得油光满面,一双眼睛咕噜噜的转着打量着阿浓等人,一边笑道:“有心了有心了。” 同样,接礼物接得很顺手。 “婶儿,我们可以去和翠姐说说话吗?”阿浓没理会那男人,只拉着老妇人说话。 “这个啊……”老妇人愣了愣,飞快的看了那男人一眼,讪笑道,“阿浓啊,不好意思哈,因为……到底是……” “批八字的先生说了,我家大嫂八字硬,不宜热闹,要不然对新郎倌不好,所以,阿浓还是院子里坐坐吧。”那男人迅速应道,说得有鼻子有眼。 “不宜热闹?那你们家这是?”阿浓指着布置的很喜庆的铺子,疑惑的看着他们。 “你是怕我们去看翠姐坏了你们的事吧?”阿浅嘴快,直接问道。 “瞧阿浅这张嘴,说的什么呢?”老妇人有些不高兴,不过还是赔了笑脸解释道,“你们能来,婶儿再高兴不过了,只是这批八字的先生这样说了,我们也不好不照着做,要不然,人家的儿子出个什么事,不是往我儿媳妇头上泼脏水吗?” 阿浅撇了撇嘴,正要说话,阿浓便抢着笑了起来:“婶儿说的也是,翠姐苦了这么多年,如今能再寻门好亲事,以后可以享福了,这先生说的自然也是宁可要信的,信比不信好,不过,婶儿放心,我们不全上去,只我去吧,好歹在一起这许多天,得了翠姐许多照顾,我就代表我们这些姐妹和翠姐说说祝福的话,愿她以后的日子都能红红火火。” “阿浓啊……”老妇人还要再说。 阿浓紧接着凑到老妇人耳边,压低了声音说道:“婶儿,我听说翠姐是不同意这门亲的,您也知道,翠姐是个什么性子,您就不怕红事变……那个啥……不如,让我去看看她,说不定就能劝得她乖乖的上了轿,出了门便没您家什么事了,您说对不对?” 老妇人脸色一凛,有些意动。 “婶儿放心,我不会乱说的,只是阿乐那孩子今早哭得伤心,就怕他娘出点儿什么事,这不,求到我这儿来了,那孩子也真让人心疼,他都说了,只要他娘能好好的活着,他会乖乖的跟着奶奶一起过,会听话。” “他真这样说?”老妇人一愣,低声问道。 “婶儿,我什么时候骗过人了?”阿浓晃了晃她的胳膊,嘟嘴说道,“我可是来帮阿乐劝翠姐来的,都是街坊,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翠姐往绝了想,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那就麻烦阿浓了。”老妇人略一沉吟,目光闪烁间,咬了咬牙点了头。 “那我去了。”阿浓安抚的拍拍老妇人的肩,冲阿浅几人说道,“阿浅,阿韵,阿兰,你们在这儿帮婶儿,我去看看翠姐。” 阿浅几人应下。 阿浓脚步匆匆进了院子上了楼。 朱月暖就在斜对面的茶楼上,将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连那段说话也一字不漏的听在耳中。 茶楼上没有别的客人,只有朱月暖和许芝、浔竹。 许芝安静的坐着,时不时的偷瞄朱月暖两眼。 朱月暖端着茶,小口小口的抿着,目光看着那边的小楼,脸色平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浔竹瞧瞧许芝,又看看朱月暖,默默的给朱月暖添着茶水。 两盏茶之后,朱月暖的目光忽的胶着在对面。 尤翠家铺子楼上,原本紧闭的窗被人支了起来,一条素雅的手帕在那边连连甩了三下。 “走吧。”朱月暖收回目光,放下茶杯站了起来。 许芝疑惑的看看她,什么也没说跟在了后面。 “朱护卫,就走?”反倒是浔竹有些惊讶的问。 “你还想喝?”朱月暖侧头瞧了瞧浔竹,挑了挑眉。 “不喝。”浔竹一触到她的目光,果然的摇头,乖乖的跟了上来。 朱月暖也不着急,顺着街道缓行。 短短月余,街面上倒是恢复了不少的生气。 “朱护卫。”迎面,尤红提着个空篮子跑了过来,脸上带着急色,眼眶微红,到了朱月暖面前,她微曲了膝哽咽着说道,“求你救救我妹妹。” “男婚女嫁,天经地义,我们这些外人,如何能说得上话?”朱月暖的目光扫过街面上的行人,淡淡的说道。 “朱护卫,我妹妹尤翠,她也是你的手下,现在崔家那个烂肺烂心肠的把我妹妹卖给了山上的土匪,我妹妹那性子,上了山肯定是活不下去的,求朱护卫救命啊。”尤红说着就要跪下,脸上已经泪流满面,“我爹娘临死把妹妹交给我,我妹夫没了,我没能把她从崔家接出来,眼睁睁看着她受苦,如今,更不能看着崔家人把她往火坑里推,求朱护卫救命!!” “崔家既对她不好,现在她改嫁,未尝不是好事,你这么激动做什么?”朱月暖避开尤红的礼,眼角余光瞥到街角出现的两个男人,她才微敛了眸看向尤红,“你有问过你妹妹愿不愿吗?万一她愿意,你却在这儿求着我出手,岂不是坏了人家的好事?宁拆一座庙不毁一门亲,更何况,尤翠如今只是训练中的女兵,还不是我手下司兵,她的事,我也不好干涉,名不正则言不顺,可懂?” “她怎么可能会愿意?!她……”尤红一听,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看着朱月暖,脱口说道,“夫人……” “尤红。”朱月暖冷了脸,适时打断了尤红的话,淡淡的说道,“你如今是夫人身边的人,不在夫人身边伺候着,跑这儿来胡搅蛮缠,不怕县尊回来责罚你么?” “可是……”尤红惊了惊,还待说道,再一次被朱月暖打断。 “许芝,你陪她去一趟崔家,问问情况,随便召阿浓她们回来,朋友出嫁虽重要,却也不能缺了训练,我只给她们两个时辰的假。”朱月暖说罢,看也不看尤红直接带着浔竹走了。r1152 196顺藤 吹吹打打的迎亲队伍绕过大街,踏着黄昏的晚霞,从县衙门口经过,热热闹闹的出了东门。 崔家母子满脸堆笑的停在后面,无视围观的百姓们投去的鄙夷目光。 尤红拉着崔乐站在人群中,双双抹着眼泪。 朱月暖站在衙门口,负手看着那边的崔家母子,微抿了抿唇,侧目冲浔竹递了个眼神。 浔竹立即会意,转身跑进了二堂,没一会儿便引起一人出来。 “朱护卫。”那人穿着书吏的衣袍,见着朱月暖也是客客气气的拱手作揖。 “有劳崔刑书。”朱月暖还礼。 “职责所在。”崔刑书笑了笑,大步往崔家母子走去,拦下了正要回家的崔家母子。 崔家母子明显的吓了一跳,看清是崔刑书,两人才放松了笑了起来:“原来是阿山,不不,应该叫崔大人。” “五婶说笑了,我不过是名刑书,不敢称大人。”崔刑书笑了笑,客客气气的说道,“五婶,二哥,有件事要与你们问问,跟我回一趟衙门吧。” “阿山,有什么要紧事要到衙门说?”崔家老太吓了一跳,小心翼翼的问道。 “有人说你们通匪,为了不闹成误会,特地来请五婶和二哥,还望配合调查。”崔刑书笑眯眯的说道。 “什么?!谁这么缺德?!”崔家二郎顿时炸毛,打量着崔刑书阴阳怪气的说道,“六弟,你当了刑书,不会就不认我们这些穷亲戚了吧?” “二哥说的什么话,我要是不认你们。来请五婶和二哥的只怕就不是我了。”崔刑书不悦的看了崔二朗一眼,微低了声音,“二哥行事不周,露了新郎倌的底,那蔫老根儿是什么人,砦门县里哪位街坊不知?如今,你们把大嫂给嫁过去。通匪的罪名可是铁板上钉钉的事。我劝二哥还是知趣些,好好的想想一会儿怎么做口供,可莫让泼出去的水毁了我们崔家的名声。” 崔二郎的目光闪了闪。略有所动。 “五婶,二哥,请吧。”崔刑书冲两人眨了眨眼,一本正经的请人入内。 崔二郎想了想。扶住老母亲跟在后面。 崔家老太还有些惊惶,只是见崔二郎这样。无奈只好顺从。 朱月暖淡淡的打量着几人,看着他们进了衙门,才冲浔竹微扬了扬头。 浔竹则跑向校场。 “朱护卫。”尤红带着崔乐抹着泪走了过来,看向她的眼中满是祈求。“这孩子……我能先带在身边两天吗?” 朱月暖瞧了崔乐一眼,微皱了眉淡淡的说道:“衙门重地,你让崔来旺看着他点儿。不能乱跑。” 尤红连忙点头:“我会的,决不会让他乱跑。” 朱月暖摆了摆手。打发了尤红。 等到入夜,这边一切就绪,城门也早早的关闭,许芝带着人分散着潜上城墙,暗中布防。 阿浓带着两队人手悄然的接近了城中的一个小民宅,悄无声息的围上。 与此同时,那两个被点名成了许芝助手的男兵也各带了一队人手包围了城西一处屋子。 朱月暖换上夜行衣,带着两只半大不小的狼崽,一路急行到了龙鳞山脚,便看到了打前锋的捕快们留下的记号,顺着记号,很快就找到了他们。 “谁?”这些捕快都是龙威山上招来的,身手都不算弱,一听到动静立即戒备的围了过来。 “我。”朱月暖作了个手势,拉下了脸上的黑巾,闪身到了一处隐蔽处,“如何?” “就在前面。”离她最近的捕快压低了声音,指着不远处的山岙,“花轿抬到山脚就停下了,原来抬轿的人全都撤走,蔫老根儿的人早就藏在附近,接了花轿就往这儿来了,只是前面有哨岗,我们怕离得近了被发现。” “我去探,你们跟在后面,都当心些。”朱月暖点了点头,看着不远处的山岙。 视线被挡去了一半,隐约能看到那边似乎是个山洞,此时灯火通明,不成调的喜乐声传了出来。 朱月暖略一打量,重新戴上黑巾,纵身掠进黑沉沉的林子中。 两只狼崽也跟着她钻进了林子。 片刻,朱月暖便接近了那边的山岙,蔫老根儿等人落脚的地方果然就是山洞,此时,山洞口还挂上了红红的绸布山不断有人扛着猎来的野味进去,又有人出来。 朱月暖并没有立即上去,而是迂回打量着附近,果然在两棵树上发现了哨岗,没有半点儿犹豫,她掠身过去,轻而易举的斩晕了哨兵,直接将人堵了嘴,绑在树杈上。 处理过两人,她冲着身后挥了挥手。 没一会儿,那些捕快们便悄然的跟了上来。 “上面两个。”朱月暖指了指树上,“你们两个换上他们的衣服先混进去,先找到尤翠,你们几个去附近找找,山洞还有没有别的出口,狼嚎为讯。” “狼嚎?”众人一愣,面面相觑,有几个甚至转头瞅了瞅黑沉沉的深山。 “没错。”朱月暖瞧着他们,好笑的问,“你们还怕狼?放心,你们嚎得不专业,是招不到狼的,不过,要是真有,想办法捕活的带回去给我。” 捕快们用一种古怪的目光看着朱月暖,倒是没再说什么,各自分队行动。 朱月暖和几个人留守,两只狼崽安静的跟在朱月暖的脚边上。 “朱护卫,这两只……不是狗?”身边的捕快突然发现狼崽的不同,吃惊的看着朱月暖问道。 “是狼。”朱月暖笑了笑,伸手抚了抚两只狼崽的头顶。 “原来朱护卫会驯狼,怪不得说要活捉狼。”边上的人恍然大悟。 “是呀,我之前听到这山中有狼嚎,有心进山,可惜县尊不同意。”朱月暖叹了口气。 “朱护卫在大人那儿可是独一份的,大人这是担心朱护卫呢。”几人倒是会说话,纷纷宽慰起朱月暖来。 朱月暖只是笑,没有接话。 “朱护卫,你时常跟在大人身边做事,可曾见过夫人?”突然,有人问了一句。 “为何好好的问起夫人?”朱月暖惊讶的看着他。 “我们来这么久,都不曾见夫人踏出后院一步呢,听说大人十分宠爱夫人,能让大人这样的人物这般倾心,想来夫人也不是寻常人,所以,大家都好奇。”那捕快笑道,边上几人纷纷点头附和。 “夫人的事,我不好说,不过,等有机会,你们会见到的。”朱月暖清咳一声,随口应付道。(未完待续) 197摸瓜 热门推荐:、 、 、 、 、 、 、 夜幕中的山林,影影绰绰。 山洞中传来的喜乐声在这片寂静的林中,显得异样的响亮。 突然间,山林深处响起了一声不像狼嚎的狼嚎声,接着,又是不同方向传来几声相和的狼嚎。 “行动!”朱月暖抿了抿唇,手一挥,率先跳了出去,带着狼崽直扑山洞。 山洞里,摆着五张桌子,每张都坐了八九个,而正中央的位置上,一对新人正披红挂绿的站着。 说是新人,新郎倌却是个五十开外的老汉,瘦瘦小小,一双绿豆眼冒着精光,扫向山洞口的朱月暖等人:“你们是什么人?!” “蔫老根儿,交出尤翠。”朱月暖扫了一眼,负手站在山洞口,身后八个捕快抽刀一字排开。 “原来是你这个小白脸,怎么?你也看上了这个小娘们?”蔫老根儿打量着朱月暖,不怀好意的笑了,说罢,他缓缓伸手,忽然一把抓住了尤翠的后领,猛的拉了过去。 尤翠的盖头顿时被扯了下来。 蔫老根儿勾住尤翠的脖子,勾着眼睛瞧了瞧尤翠,贴着她的脸冲朱月暖咧了咧嘴,说道:“翠儿,你还真是不安份啊,怪不得不愿意跟我,只怕也是看上这小白脸了吧。” 尤翠吃疼,白了脸瞧了瞧朱月暖,双手掰往蔫老根儿的手臂,咬牙切齿的啐道:“放你母亲丨的狗屁!!” “怎么?我说错了吗?这小白脸要不是看上了你,他为什么要闯到这龙鳞山来?啧啧~~”蔫老根儿说完,冲着朱月暖咧了咧嘴,突然把尤翠勾过来正对着他自己,狠狠的就咬了上去。 尤翠猛的避开,曲起膝盖就重重的往蔫老根儿的命根子撞去。 一击即中! 蔫老根儿顿时疼的拱了起来,一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 尤翠抓着这机会,猛的使劲撞开蔫老根儿,朝着朱月暖的方向奔去。 “抓住这个死婆娘!!”蔫老根儿暴喝一声,手捂着痛处在原地直蹦跳。 变故发生的太突然,在场的人还沉浸在蔫老根儿说的小白脸的问题上,直到这会儿听到蔫老根儿的话反应过来,尤翠已经冲了一半。 “抓住她!!”有人大喝,纷纷起身拦截。 “动手!”朱月暖清喝一声,整个人纵身掠了出去,落在尤翠身前,随手一抄,揽住尤翠的腰迅速闪开,手中的马鞭也直接抽了出去,打中最近的几个人的脸。 八个捕快都是龙威山的男儿,身手都不一般,提刀冲入这些山匪中,片刻就见了高下。 “还说你们没有一腿,瞧瞧!”蔫老根儿看到朱月暖搂着尤翠退到一边,更加忿恨,嘴上也不干不净起来。 尤翠咬了咬牙,瞧了朱月暖一眼,微低了头。 朱月暖却没理会,随意的把尤翠推到一边,淡淡的说了一句:“躲好。”说罢,便冲入了人群。 蔫老根儿的这些人,充其量不过是会些蛮劲的汉子,哪里比得上朱月暖这些专业学过的人,三两下,便被制服了一大半。 其余的人见不是对手,纷纷四散溃逃。 但很快的,就被堵了回来。 “朱护卫,一共四十四人。”清点之后,有捕快过来回报。 “蔫老根儿跑了。”尤翠倒是有自知之明,始终躲得好好的,此时才白了脸走过来对朱月暖说道。 朱月暖顿时皱眉:“跑哪去了?” “那边。”尤翠指的是刚刚朱月暖等人进来的山洞口。 朱月暖抿了抿唇,快步出去,张口便是一声狼嚎,紧接着,两只狼崽从山洞里飞速的窜了出去了,钻进了黑夜中。 “要是让他跑出去的话,只怕……”尤翠跟在后面,偷瞧了朱月暖一眼,又马上别开头低声说道。 “他翻不起浪。”朱月暖摇头,瞧了瞧尤翠,关心的问,“你没事吧?” “没事。”尤翠避开她的眼神,低声应了一句,手无意识的绞着衣角。 “那就好。”朱月暖松了一口气,看着黑黑的山,说道,“去里面协助他们辩一辩人,看看你今天瞧见了几个,是否有遗漏,若没有,我们可以下山了,崔乐在尤红那儿。” “是。”尤翠认真的听完她的话,微咬着唇一沉吟,快步进了山洞。 半个时辰的光景,整个山洞便被清理了一遍,除了几袋糙米、几袋地瓜和半窖的大白菜,就没有别的东西。 “这蔫老根儿可真够穷的。”有人笑道。 “就这老货,要功夫没功夫,要胆子没胆子,就剩那一肚子坏水又有什么用?能有这些还能养活这些人,很不错了。” “把这里面但凡能派上用场的,全部带走。”朱月暖手一挥。 于是,那四十几个被俘的山匪就麻烦了,在黑暗的山路中背着一大袋的东西行走,身边还有虎视眈眈的众人盯着,有苦也只能忍着。 山路崎岖,纵然有火把照路,也免不了有个磕碰的时候。 男人们还好些,尤翠这边却是走得很是辛苦,偏偏,她又咬着牙不肯吭一声,几次跌倒都自己爬起来继续走。 “当心。”又一次脚下一滑,朱月暖适时的伸手拉住了尤翠。 尤翠红了脸,借着朱月暖的手劲站回小路上。 “走里面。”朱月暖指了指平坦些的地方,主动和尤翠换了位置。 “谢谢。”尤翠的声音如同蚊鸣,手依然由着朱月暖抓着,也不挣扎。 朱月暖没在意,关注了一下四周,松了手改扶尤翠的胳膊肘儿,托着她往下山走去。 一路上,尤翠始终很安静。 很快,就到了山脚。 “那两只狼崽子呢?”尤翠忽然轻声问。 朱月暖待她站好,才松了手,冲着山里又一声婉转的狼嚎声。 半山腰上,狼崽回应着,等不到一刻钟,两只狼崽就回来了,各自口中还叼着一块带血的布块,其中一块还带着一整块的肉! “蔫老根儿受了伤,要是现在去抓他……”尤翠眼前一亮。 “夜太黑,深入林中,会有危险。”朱月暖淡淡的说道,“回城。” “是。”众人齐声应道,兴致高昂。 “今晚大家表现都不错,回去以后,给你们每人都记功。”朱月暖浅笑着许下奖励,“希望下次,大家能合作的更默契些。” “是。”r1152 198警告 队伍浩浩荡荡的回了砦门城,负责防守的许芝等人对了暗号,开城门放了朱月暖等人进来。 “朱护卫,城中一共抓到六名蔫老根儿的同伙,现在都已经交到崔刑书那儿审讯。”许芝的目光在朱月暖身上转了又转,好一会儿,才似松了一口气般,飞快的回报城中的情况。 “辛苦了,让大家加强警惕,以防蔫老根儿狗急跳墙。”朱月暖赞赏的看了看许芝点头。 “蔫老根儿没抓回来吗?”许芝一愣,问道。 “被他跑了。”朱月暖淡淡的应,转身看了看身后的队伍,挥了挥手,“全部送进大牢,去回禀胡大人和崔刑书,最好是连夜突审,你们几个都回去好好歇着,明早再随我进山。” “是。”参与今晚剿匪的捕快们兴奋异常。 “你跟我来。”朱月暖点了点头,瞧了尤翠一眼,径自走在前面。 尤翠一愣,下意识的抬头看向许芝等人,微微颌首,便快步跟上。 “怎么回事?”许芝狐疑的看着,悄悄问起了一个捕快。 “蔫老根儿嚷嚷着说朱护卫和尤翠有一腿。”那捕快和许芝相熟,左右顾盼,便悄声说了一句,说罢无奈的拍了拍许芝的肩,快步跟上队伍。 许芝顿时惊愕当场,好一会儿才缓过神,眼神复杂的看了看朱月暖的方向,转了身继续守城。 朱月暖带着尤翠进了衙门,寻到二堂。 二堂中,胡林和六房书刑都还在等着,两位师爷也在,看到朱月暖进来。纷纷起身。 “如何?”胡林急急的问。 “蔫老根儿跑了,带回四十四人,城中抓获六人。”朱月暖简单的介绍了一下,看向崔刑书,却是对着胡林说道,“胡大人,只怕要辛苦各位突审。明日我再带人进山搜捕蔫老根儿。那货蔫坏,留下是个祸害。” “好。”胡林立即点头,也不计较朱月暖指派他的事。带着人便走了。 崔刑书则慢了一步,向朱月暖回了崔家母子的事:“二人认错态度倒是好,这会儿还在衙门候着呢。” 朱月暖转身,看着身后的尤翠。淡淡的问:“尤翠,按理说。这是你的家事,我们外人不好管,可你若是有心入司兵,却是不能不把家中事了个清楚。” 尤翠抬头看着朱月暖。眼中满满的惊愕和疑惑。 “崔家母子已经卖了尤翠,论理,尤翠已经不是崔家人了。”关师爷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朱月暖。笑着开口,“崔家母子勾结山匪。罪当与山匪同党论处,崔乐无父,自然也该由生母抚养。” 尤翠听着,眼中的惊疑渐渐收敛,眸色渐渐的亮了起来,片刻,她忽的拜倒在地,扬声说道:“请朱护卫为我作主,我要与崔家从此义绝。” “尤翠,你糊涂了,此事应该寻大人作主才是正理,我能帮的无非就是给你作个证人,证明崔家母子通匪贩卖良家女罢了。”朱月暖让到一边,瞧了瞧崔刑书。 “二嫂……不,尤姐姐,朱护卫既然出手帮你,便不会半途抽手,我们也是。”崔刑书笑道,“只是现在大人不在,你且宽心等待,以后带着崔乐好好过日子便是。” “尤翠此番临危领命,以身诱敌,功不可没。”钱师爷在一边也捋着胡须说道。 “嗯,可记十分,并入司兵考核。”朱月暖浅笑。 “谢谢朱护卫,谢谢两位师爷,谢谢崔刑书。”尤翠听到这儿,已是热泪盈眶,连连朝着几人拜了拜。 “起来吧,龙鳞山中的山匪,本就是大人心头忧思的事,如今你能为大人分忧,我们帮你这些自然也是应该的。”关师爷双手虚扶了一把,劝起了尤翠,瞧了瞧朱护卫,笑道,“朱护卫辛苦一晚上,也该回去歇息啦,若不然大人归来又要担心朱护卫的身体,这余下的事,就交给我们处理。” “好。”朱月暖轻笑,顺从的点头,径自回后院。 刚进房,尤红已经候着了,看到朱月暖直接就是一跪:“之前我口无遮拦,还请夫人恕罪。” “去打些热水,我累了。”朱月暖径自从她身前走过,淡淡的说道。 尤红一愣,却没有立即退出去,只是挪了挪膝盖,重对着朱月暖求道:“夫人,我妹妹她在崔家过得并不好,阿乐才半岁,她男人就没了,这些年,崔家那恶婆总想着让她从了崔二郎,我妹妹她一直不肯,如今又出了这事,以后……以后……崔二郎一定不会放过她的,求夫人怜悯,救她一条生路吧。” “尤红。”朱月暖解着长发,侧头瞧了尤红一眼,等她说完才淡淡的问,“尤翠年轻孀居,我在外面也非女子装扮示人,在人前,我是朱护卫,你觉得,尤翠的事让朱护卫出面干涉太多,妥吗?” “这……”尤红顿时愣住。 “尤红,记住你来时说的话。”朱月暖一脸严肃的扫了尤红一眼,冷冷的说罢,径自往净房走去,“让人送水过来。” 尤红一惊,立即收敛了后面的话起身,恭敬的躬了躬身,退了出去。 “呼~~”朱月暖听到她出去,才对着镜子照了照,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叹道:“该来的没来,不该来的麻烦倒是一堆……” 尤红很快就寻人送来了热水,同时也送上了一盅炖好的鸡汤,送到朱月暖面前,小心小意的说道:“夫人,辛苦一日,用了鸡汤再洗吧。” 朱月暖倒是没有再为难她,接了鸡汤喝了起来,喝完,抬头便又看到尤红微微忧心的脸,不由微一沉吟,说道:“尤翠的事,我不便出面,你且去与崔来旺商量商量,寻人写份状纸呈到衙门,两位师爷和崔刑书都是知情的,他们知道怎么做,待县尊回来处置便可。” 尤红的眼中顿时流露惊喜。 朱月暖又瞧了她一眼,正色说道:“尤红,我身边不留二心之人,你若有什么别的想法,不如趁早离开,或是,我让福伯另行安排你去别处做事。” “不,夫人。”尤红一听,忙应道,“我知道错了,这次也是听到妹妹被崔家母子这样……一时急糊涂了,不过,夫人的身份,我从不曾与人提起,就是我家男人也不曾知晓的,以后,我一定不会再犯同样的错。” “若非如此,你以为我还会留你在这儿说话?”朱月暖好笑的摇头。 “夫人仁慈,尤红感激不尽。”尤红忙行礼答谢。 朱月暖抬眸,淡淡的打量着尤红,好一会儿才正色说道:“我知道你是在大户做过的人,往昔也没少见识那些事儿,不过,尤红,我可以很直白的告诉你,此番也是念着你姐妹情深,此事也未影响到县尊,我便不与你计较,只希望,不要再有下次。” “是。”尤红自知理亏,乖乖的受教。 “你若能助福伯理好我这后宅琐事,我也不会忘了你夫妻二人的好处。”朱月暖打了个哈欠,起身往净房里面走,“去歇着吧,明日准你一天假,去安抚一下尤翠,女人,也当自强才是。”(未完待续) 199人呢 翌日一早,胡林和崔刑书便带来了好消息:这些山匪中有人自愿接受招安,为他们带路进山。 “好,我这就去点兵。”朱月暖一喜,招呼一声便匆匆去了校场。 校场上,各小队的队长都已经各自带着人开始了今天的训练。 “不会吧?她?你们是不是弄错了?” “一定是错了,我们这儿,阿浓阿浅花样的小姑娘,难道比不上她?她都有孩子了,要论本事,还有许芝呢,朱护卫怎么可能会……” “嘘!朱护卫来了!” 队伍跑过,朱月暖忽然听到有人窃窃私语,她皱了皱眉,侧头看了过去。 那几个说闲话的人已经跑了过去。 “集合!”朱月暖抿了抿唇,站在校场中间大声喊了一句。 “糟糕……”那几人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脸上都有些紧张和心虚。 队伍很快集结。 朱月暖冷冷的扫了所有人一眼,目光有意无意的落在那几人身上片刻,看得几人不由自主的略低了头。 “许芝,挑三十个箭术好的跟我走,其余人继续训练,随时支援城防。”朱月暖收回目光,冲着许芝扬了扬头。 “又……”许芝微讶,立即咽下后面的话,立即挑选朱月暖需要的人出来,三十个人中有尤翠和阿浓、阿浅。 阿浓和阿浅两人,顿时喜笑颜开。 “这里交给你。”朱月暖没有多话,只是扫了一眼,对许芝说了一句,带着人就走。 “朱护卫,我也去。”许芝忙跟了两步。 “你留下。以防万一。”朱月暖回头,深深看了她一眼。 许芝眼中顿时亮了起来,重重点头。 后面的人瞧着又是一番嘀咕。 朱月暖没理会,直接带着人去衙门会合了昨夜行动的捕快们,带上那个自愿投诚的人,浩浩荡荡的出发。 只是,在山里转悠的半天。那人所说的几个据点倒是也瞧到了几处房子和人生活过的痕迹。但无论是蔫老根儿还是其他人,都没有踪迹。 朱月暖也不管,径自带着人满山遍野的寻找。直到天将黑,才收了队回城。 一连三天,都是如此。 “我看你小子是故意的吧?”三天没有收获,几个捕快都有些上火。将带路的那人拉过来就是一顿好骂。 “我知道的,真的都告诉你们了。”那人苦了脸。缩着脖子讨饶着。 “那为什么找不到人?” “我……我不知道哇,可能是蔫老根儿报了信,也可能是那天晚上的动静,把他们都吓跑了。” “放屁!以我看。一定是你耍我们玩的。”捕快的拳头也举了起来。 “小的不敢,真的不敢啊~~”那人抱着头就蹲了下去,连连呼喊着。 “收队吧。”朱月暖看着满山遍野的林子皱了皱眉。挥了挥手作了决定。 “朱护卫饶命!”那人抱着头,却从缝隙中偷瞄着朱月暖的神情。见她说收队,吓得直哇哇,“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以前这几个地方真的有驻人的。” “行了,有话回去再说。”朱月暖瞥了他一眼,冷冷的说道。 “起来,滚!”捕快见那人没出息的样子,一脚就踹了过去。 “阿浓,带人做几个陷阱,隐蔽些。”朱月暖经过阿浓身边,悄声说了一句。 “好。”阿浓会意,带着阿浅和尤翠几人分散开,在各个可能有人经过的地方做了些手脚。 半个时辰后,朱月暖带着人回到了砦门城里。 谁知,一路过去,便看到不少人冲着她和尤翠指指点点交头接耳。 尤翠见状,不由脸上微白,低垂了头。 “都回去训练吧。”朱月暖若有所思的瞧瞧她,冲众人挥了挥手。 那些围观的百姓见状,说得越发起劲。 尤翠低了头,跟着阿浓等人匆匆回了校场。 “朱护卫。”几天的相处,倒是让朱月暖和这些个捕快混得挺熟,其中一个凑了过来,脸上带着暧丨昧的笑容,悄声说道,“翠姐是个好女人。” “嗯?”朱月暖微微皱眉,停下脚步看着他。 “都是男人,我懂。”捕快挑了挑眉头,笑着快步走了。 “……”朱月暖无语的看着他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 南监里,关押着那连的那些人,现在又多了蔫老根儿的人,几乎所有的牢房全都挤满,人一多,事情就多,居然是崔刑书,更是忙得脚不沾地。 “崔刑书,辛苦了。”朱月暖刚进二堂便看到崔刑书脚步匆匆的从南监那边走来,笑着上前打招呼。 “还好。”崔刑书抬头看到她,轻轻一笑,拱了拱手算是打招呼,随即又道,“朱护卫,今天又是一无所获吗?” “是啊,显然那些人得了风声,都躲起来了。”朱月暖满不在乎的笑,“这样也好,要不然要担心牢房人满为患了。” “朱护卫,我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说?”崔刑书看着她,犹犹豫豫的开口。 “请说。”朱月暖忙正面对着他,认真的待着他后面的话。 “这些人,有大多也是被逼无奈才上山的,并不是天生的坏,所以,他们不该和蔫老根儿那样的人同罪论处,所以……”崔刑书连说两个所以,却是停了下来,细细打量着朱月暖的脸色。 “如今县尊不在,若要招安也得等县尊回来才行。”朱月暖浅笑,直接接上崔刑书后面的话,“只是,在县尊回来前,我们还得好好的筛选筛选,免得用错了人,让县尊为难。” “朱护卫思虑周详。”崔刑书连连点头,“我这就去让他们一一写个陈情书,好好交待他们的所作所为。” “他们都会写字?”朱月暖惊讶的问。 “瞧我,都糊涂了。”崔刑书一愣,失笑的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我这就去找人一起帮忙,他们口述,我们整理。” “辛苦。”朱月暖含笑拱手。 “对了,之前崔家的事,我五婶已经同意代故去的大郎出和离书给翠姐,只是崔乐……她不同意,说是崔二郎始终不曾成亲,她家只有崔乐这一根独苗……”崔刑书说到这儿,有些无奈,“我这位出了五服的五婶一向泼,若是不依她这个,只怕翠姐以后也难安生了。” “出了五服?”朱月暖有些惊讶,目光落在崔刑书脸上,转了转,点了点头,“崔家母子涉及通匪,自身尚且难保,还有这心事操心,倒是让人佩服。” “……明白了。”崔刑书听到这儿,恍然的点了点头,再次冲着朱月暖拱了拱手,又去了南监。(未完待续) 200坚持 几日功夫,有关朱月暖看上尤翠的版本悄然的转了几转,不可避免的传到了朱月暖耳中。 “夫人,你现在可比大人当年吃香了哦。”浔竹说完各种消息,憋笑憋得满脸通红的看着朱月暖,说道,“听说以前大人走到哪儿,都有姑娘追着跑,没想到来了砦门,倒是夫人……嘿嘿。” “浔竹,是不是县尊不在你闲得发霉了?”朱月暖轻飘飘的扫了一眼过去,带着明显的威胁。 浔竹缩了缩脖子,嘻笑着瞅着她:“不闲,我刚刚还帮福伯做事来着,一点儿也不闲,夫人要是没啥吩咐,我帮福伯做事去了。” 说完一溜烟的跑了。 朱月暖看着浔竹的背影不由失笑摇头。 到各处巡看一番,见没什么事,她便回了院子,站在那只鹰前发起了呆,半晌,她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发狠的咬了咬牙,嘀咕了一句:“我就不信驯不了你。” 立即便喊了尤红,吩咐她去准备要用的东西,将这只脱了眼罩的肥鹰移到了自己房间。 很快,架势便摆开了。 朱月暖将架子放在圆桌边上,自己另外取得笔墨纸砚坐在圆桌边,一边还放着尤红送上来的糕点和茶水。 “你去歇着,不用管我。” “夫人……”尤红疑惑的看着朱月暖,踌躇的瞅了瞅那鹰。 “有事?”朱月暖奇怪的看了看她,接着恍然道,“对了,告诉福伯,我这几日有要紧事要想。就不出去了,另外通知许芝,让她暂且负责起训练和城防的事,有要紧事及时通知我。” “是。”尤红的唇动了动,又闭上,顺从的冲着她福了福,带上门出去了。 朱月暖将那鹰拴了绳子。径自坐下做自己的事。时不时的抬头瞧上一眼,见那只鹰垂头,她便扯动那绳子。闹得鹰不得安生,她才又去画自己的图。 中午时,尤红送来午饭,朱月暖也没让她进来。只开门接了进来,吩咐了几句。 “夫人要熬鹰?”尤红犹豫一番总算问出口。 “嗯。”朱月暖点了点头。 “可那是那连的鹰。只怕熬不熟。”尤红张口劝道,“而且,熬鹰伤神,夫人的身体怕是吃不消。” “不试过怎么知道?”朱月暖不以为然。瞧了她一眼,叮嘱道,“此事不要外传。尤其是不能传到县尊耳中。” 尤红睁大了眼睛瞧着她,不掩错愕。 “放心。几天不睡不会有事。”朱月暖突然冲着她眨了眨眼,“趁他不在。” “夫人……”尤红哭笑不得。 “去忙吧,我有数的。”朱月暖关上门,端着饭菜回到圆桌边上,闹着那只鹰不让它安稳,自己却是悠哉悠哉的吃着饭。 尤红并没有远离,就在隔壁候着,时不时的送来热水和点心,关心上两句,夜里也没有和往日一样伺候解了她便去歇着。 朱月暖见她守着,吩咐了一句,见不听劝,便也不去理她。 这门关起来,一熬就是四天三夜,尤红劝了几次,也摸清了朱月暖的性子,知道她不会罢休,也就不去劝,只在照顾上更尽心,特意让崔来旺炖了好汤送过来。 朱福自然不会漏过这样的消息,也来瞧了几次,不过,他倒是没有说劝的话,只是问了些进展,捉了浔竹过来和尤红轮流守着。 第五天一早,朱月暖终于消停了,开了房门让尤红送热水。 正好朱福过来探听情况,看到她,立即微皱了眉:“小姐,你这是何苦?” “福伯,我这不是无聊嘛。”朱月暖抬手掩嘴打了个哈欠,笑嘻嘻的说道。 “要是老爷夫人知道了……”朱福瞧着她,叹气着收了后面的话。 “我爹娘离那么远,怎么会知道?”朱月暖立即瞧了过去,眼底带着浓浓的青色,疲惫尽现。 朱福见状,又是一番叹气,却没再多说别的,催着尤红和浔竹去取水取饭。 朱月暖也是累极,将那重新绑了黑布的鹰往角落一放,匆匆洗了澡吃了饭就直接关了门钻进了被窝。 这一睡,便是昏天黑地不知日夜。 等她再睁开眼,却又是黑夜,房中黑乎乎的。 “尤红。”朱月暖披衣起来,熟稔的点了油灯,冲外面喊了一声。 尤红应声推门进来:“夫人醒了。” “我睡了多久?”朱月暖问道。 “两天一晚。”尤红打量着朱月暖,福了福,“热水和饭菜一直备着,我这就去取。”说着匆匆退了出去。 朱月暖有些吃惊,脚步匆匆到了架子前,拿着木棒戳了戳那只鹰,看到鹰动了动,她才松了口气:“还好,还是活的……” 放下了木棒,她才转身去取了衣脚穿戴。 尤红很快回来了,朱福也闻声候在外面,直到朱月暖洗漱好,吃过饭,才走了进来,打量朱月暖一番,见她虽然明显的瘦了一圈,但气色却是挺好的,这才从怀里取出一封信递了过去:“悦茶的信。” 朱月暖眼中一亮,快速的接了过去,笑道:“总算来消息了。” “小姐,要不,让悦茶回来吧,有她在,你也能轻松些。”朱福建议道。 “不啦,她有她要走的路,拘在我身边只会耽误了她。”朱月暖摇了摇头,拆开了信,抖开细看了起来。 只一眼扫过,她便笑了起来。 “悦茶可有好消息?”朱福见状关心的问。 “我常说他是呆子,没想到居然还做出这样无赖的事。”朱月暖笑着说了一句,边看边简单的说了起来,“悦茶和凤离他们与禹知会合了,裘知事等人已经送到府衙,头一天,知府倒是客气,许了不少好处,可偏第二日开始,莫名其妙便病了,这不,禹知正带着人,穿着官服每日候在府衙门前呢。” “对付有些人,这样的招说不定就有奇效。”朱福也忍不住笑,“只是,大人的性子能做出这样的事,倒是出乎意料。” 朱月暖含笑点头,收起了信:“兴许再过些日子便能回来了。” 朱福站在一边,关切的目光在朱月暖脸上转了转,不知想到了什么,略一犹豫,张口说道:“小姐,等大人回来,还是脱了这男装吧……”(未完待续) 201意外收获 “福伯,我心里有数,您别担心。”朱月暖抬头,瞧着眼前花白了发的朱福,暖暖一笑,温声安抚道,“再过月余便是年关,到时,总得办一场席面邀请砦门城中各位乡绅名流的。” 朱福顿时笑了:“如此最好。” “我打算明天进一趟龙鳞山,福伯帮我准备些东西。”朱月暖收起信站了起来。 “进山?”朱福刚刚放松的神情又绷了起来,紧张的看着朱月暖说道,“小姐,大人出门前可是交待过的,不能让你独自进山,要不,等悦茶和凤离公子来了以后再……” “福伯,我会小心的。”朱月暖叹气,“您放心,我答应过禹知不会单独进山,我会带人一起去,蔫老根儿平白没了踪迹,龙鳞山中暗潮涌动,留着迟早是个祸害,正好,现在禹知在高祈府,有悦茶和凤离顾着,这边又有众人齐心守护,我也没什么后顾之忧,若不趁此机会除了这祸害,禹知回来终归是不安全。” “可是……”朱福皱眉,还是想劝。 “我不会乱来的。”朱月暖忙又补了一句,扑闪着大眼睛冲着朱福笑道,“您见我何时乱来过?” “小姐一向主意正,我也知说不了过你。”朱福苦笑,“只希望小姐能多想想老爷夫人和大人。” “我会的。”朱月暖眼神晶亮,笑得开心。 这边争取到了朱福的支持,朱月暖立即行动了起来,翌日检验过许芝等人的训练成果,又巡视了城中防护一圈,和胡林等人打了个招呼。便点了人带上狼崽再次进山。 之前阿浓等人设下陷阱的地方,倒是收获了些野味,却不见人迹。 朱月暖若有所思的检查着附近,那几个捕快也不含糊,四下寻找着线索,还真就找出一条线。 “朱护卫,你看!”捕快指着一个隐匿的小道。 “大家小心些。过去看看。”朱月暖仔细打量。不由一喜,带着人寻了过去。 小道隐在横七竖八的乱林中,两边又长满了草。若不是那捕快细心,看到被踩压过的脚印,还真瞧不去这地方。 走过一段小道,却又是林子。一队人四下寻觅,跟着朱月暖走走停停的寻。一个时辰后,他们来到一个荒芜的山洞前。 “什么味儿这么难闻?”有人受不住的捂了口鼻,抬手挥了挥。 “朱护卫,这儿没人来过。枯草没有踩压的痕迹,洞门口青苔都是完好无损的,我们估计是走错了。”那个懂得辩迹寻踪的捕快观察一圈。摇着头来到朱月暖面前。 朱月暖点了点头,忽然的抽了抽鼻子。皱眉:“什么味儿?” “好像是山洞里的。”有人指了指山洞,“像是什么东西锈了的味道。” 朱月暖弯腰低头,拿着手中的马鞭柄去拨开荒草,只见,那荒草根处都是褐红色的,她伸手沾了沾,凑到鼻端嗅了嗅,顿时流露错愕。 “朱护卫,怎么了?”身后的捕快疑惑的问。 朱月暖却是抿唇一啸,两只狼崽迅速的窜入山洞中。 众人见状,也不催着她,只等着狼崽回来。 片刻,狼崽安然归来,什么也没有带回。 朱月暖细细查看一番,才带着人往里面走,边走边拿着马鞭胡乱抽着。 后面的捕快见了,纷纷抽出腰刀凑上前开路,也有人自觉的寻了木棒枯枝之类,扎成临时的火把点燃照明。 山洞并不深,越往里走,那股味儿越浓,朱月暖的神情却是越发的奇怪,她似乎看到了什么了不起的宝贝一样,双眸晶亮,紧抿的唇也微微上翘,脚步也快了起来。 “没路了。”山洞里倒是干净,并没有发现什么动物,很快,走在最前面的人便率先回报道。 “火把给我。”朱月暖却不马上离开,反而向边上的人要了火把过来,认真的照着石壁寻了起来。 众人不解,面面相觑,却也不好去催促她。 朱月暖也不管他们,只四下查看,转了一圈,她停在一处石壁前,观望许久,又蹲身下去,伸手去摸了摸壁根,凑到鼻端嗅了又嗅。 “朱护卫,有什么发现吗?”捕快们疑惑升级,忍不住问。 “没事。”朱月暖站了起来,伸腿擦了擦地上,平静的看了他们一眼,转身往外走,“走吧,继续找。” 众人见状,也没多想,跟着她去别处寻找。 这一天,自然又是无功而返。 回到城中,朱月暖让他们各自去休息,约好了明日出门的时辰,便去二堂寻钱万升和关早和。 “朱护卫。”两位师爷正忙着,看到朱月暖寻上门,都是愣了愣,忙迎了上来,疑惑的问,“有事?” “有要紧事。”朱月暖郑重的点了点头,侧身瞟了瞟门外,快步进去。 钱万升和关早和一见,神情不由自主的凝重起来,匆匆跟了过去:“县尊有消息?” 朱月暖一愣,摇了摇头:“不是他的事儿,是我今天在山上发现了一处了不得的地方。” “什么地方?”两位师爷又是一怔,齐声问道。 “我怀疑……是铁矿脉。”朱月暖压低了声音。 “在哪?”关早和吃惊的瞪大了眼睛,急急问道。 “龙鳞山内。”朱月暖低声将事情说了一遍,坐到一边的椅子上抬起了自己的脚,亮出鞋底,这一路走,鞋底早没了痕迹,但她的脚边沿却还沾染着那红褐色。 关早和也不避讳,伸手掏了手帕出来,在那红褐色上抹了抹,凑上嗅了嗅,眼神中带着激动:“是铁锈味儿!!” 钱万升闻言,忙凑了过去,就着关早和的手闻了闻,眼中隐隐的欣喜:“若能好好利用……” 三人互递了个眼神,都明白钱万升这后面没说出来的话。 “钱师爷,关师爷,禹知的遭遇,两位最是清楚,来到这儿,那些人虽然没有动静,可我这心里,总觉得头上悬着利剑,时时不能踏实,如今发现这东西,该如何处置,心里亦是没底。”朱月暖敛了神情,真挚的看着两人低声说道,“两位都是我外公介绍来的,自是能信之人,还请两位师爷能指点迷津,妥善安排了这东西才好。”(未完待续) 202推荐 冬月的天气愈发的寒冷,北风肆意的呼啸,砦门县内外未筑成的工事也不得不停了下来。 捕快们却是忙了起来,每日进进出出,行色匆匆。 朱月暖却是一改之前的早出晚归,每日里只去校场巡看一圈,便架着她的鹰带着两只长大不少的狼崽消失的无影无踪,直到黄昏时才又在校场出现一回,听听许芝等人的汇报,吩咐两句便又回了衙门。 “朱护卫。”这一日,朱月暖转身欲走,阿浓却快步拦下了她。 阿浓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衣衫,却不似以前那样多的补丁了,只是,眉宇间却是添了些许忧愁,看向朱月暖的目光带着疑惑、担心、小心翼翼。 “阿浓有事?”朱月暖收住脚步,含笑看着阿浓,态度端正,目光也是不避不闪。 “这些天总见你来去匆匆,可是又病了?”阿浓微咬了咬唇,依然坚持直视着朱月暖,小声问道。 “这边有许芝和你们照看着,正好我可以抽些空做别的事。”朱月暖笑笑,留意到许芝和尤翠不远处投来的目光,她扫了一眼,又道,“辛苦一天,阿浓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我不累。”阿浓连心摇头,欲言又止的微敛了敛眸,似是下了决心般,重新抬了头,眼中冒着流露出某种坚决的神采,“朱护卫,我……我有话跟你说。” “阿浓。”朱月暖忽的凝皮眸瞧了瞧阿浓,笑了,“阿浓,可是重要的事?若不要紧,可否延后?这几日跑得有些乏了。我想……”说到这儿,她适时的住了嘴,歉意的看着阿浓。 阿浓的眼圈突然便红了,眸中隐隐有水光。 朱月暖别开头,瞧了瞧不远处,尤翠和许芝已经出了校场,整个校场上只有她和阿浓。只片刻。她就收回目光,冲着阿浓笑道:“不早了,快回家去吧。” 说罢。招呼了还在撒欢的两只狼崽过来,便要离开。 “朱护卫。”阿浓在身后急急的唤了一句。 “阿浓。”朱月暖停下脚步,微侧神看着阿浓,语气淡淡。神情也严肃了起来。 “我想知道,你之前答应的们让我们追随你……可还作数?”阿浓拼命的眨眼逼回了泪意。隐忍了委屈平静的问。 “自然作数。”朱月暖一怔,随即点头。 “那……就好。”阿浓闻言,深深的看了朱月暖一眼,忽的低了头飞快的跑了。 朱月暖无言的看着阿浓的背影。见她飞奔时抬手拭泪的动作,忍不住喟然长叹。 回到后衙,朱福已经等着了。 “情况如何?”朱月暖将狼崽关了回去。鹰重新蒙了黑布锁回鹰架上,一边接了尤红送来的热水净手。一边冲朱福问道。 “崔刑书那儿有了消息,已经派人去探了,也得了消息,年关前,山里那些人必定会再动手,我担心悦茶他们……”朱福说到这儿,叹了口气。 “不用管他们,总之,我们自己守好,来多少拿下多少就是。”朱月暖淡然的笑了笑,“我这几日倒是也有些收获,初步已经探得那些狼的下落,眼看年关将近,我们的兵力薄弱,京中……我不能再耽搁下去了,得在禹知回来前,搞定这件事。” “小姐,我们有城中百姓支援,又有机关巧术,这狼兵……头狼难驯,你又是新学,未免太冒险了,我看还是……”朱福听到这儿,忍不住又劝。 “福伯,我们的处境,您是最清楚的,如今那些人虽然没有动静,但是,那并不代表他们会就此袖手,城中百姓虽然多,可到底比不得那些亡命之徒。”朱月暖放下手中的布帕,转身到了朱福面前,面对面的认真的看着他分析道,“我原本是答应了禹知,不会独自进山去,可如今情况却是不同,那铁矿所在,我们若想好好利用又不被人知,必定是要先清除周边的隐患的,要不然,对我们而言,对砦门县的百姓而言,就是灭顶之灾,且,纵然是龙威山上的好汉们全随了县衙,也不过是几百几千的人……” 朱福神情凝重:“要不,派人送信给大人,让他早些回来?” “不用了,他去府衙也是有要紧事要做的,百姓如何过这个冬,明年的种子也得解决,他面对的,只怕比我面对的几只狼更加不容易。”朱月暖摇了摇头,态度坚决。 “可你一个人进山……”朱福还是不太放心,“不能等悦茶他们到了再去吗?” “他们要是来了,我就去不了了。”朱月暖失笑,“福伯放心,我知道怎么照顾好自己,要是我们手里有狼兵,或许,以后便不用怕那些人了。” “小姐一向有主见。”朱福叹气,点了点头,“我这就去准备。” 朱月暖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坐到梳妆台前,取出那封悦茶的打量一番,却没有拆开,在手上盘桓片刻,低头沉思。 尤红送了热水进来,就看到朱月暖坐在那儿一动不动,侧脸隐在半明半暗中,她不由一愣,立即放轻了脚步进去,将热水安置好之后,才又回到朱月暖身边,轻声开口:“夫人。” 朱月暖闻言,垂着的眼睫扑闪了几下,抬眸看了看她。 “热水好了。”尤红打量着她,又补了一句,“夫人又消瘦了。” “嗯。”朱月暖点头,将那封信又放了回去,起身走向净房,可走了几步,她又停了下来,转头看向尤红,“我这两天便要进山,这儿无事,你也放几天假吧,去陪陪尤翠。” “夫人要进山?”尤红一愣。 “嗯。”朱月暖瞧着她,随意的应了一声。 “夫人初来乍到,这山中怕是不熟,一个人进山不妥,还是找个向导吧。”尤红抬头直视朱月暖,坦然的说道,“龙鳞山中的路,我妹妹最是清楚,以前小的时候,她常和……我以前那妹夫上山采药猎野味儿。” “她?”朱月暖惊讶的挑了挑眉。 “是,那时候还没有什么什么匪……我妹夫是死在那些人手里的,她对他们有着仇,她一定会愿意陪你一起去的,至于阿乐,这几日,我可以去陪他,或者,让他来来旺那儿……”尤红说到这儿,见朱月暖一声不吭,不由停了下来,有些忐忑。(未完待续) 203夜袭 龙鳞山中的密林深处,树枝横七竖八的盘错着,金色的阳光透过间隙,明明灭灭,遍地的落叶染了一层金沙般的黄。 朱月暖穿着一身青色布衫,如一农家少年装扮,架着鹰、带着两只狼崽灵活的穿行。 尤翠挎着弓箭背着小小的竹背篓紧紧的跟着,时不时停下倾听一下密林深处传来的虫鸣鸟叫声。 “那边歇会儿。”朱月暖停在一处蜿蜒的小溪流旁,回头瞧了一眼尤翠,眼中流露些许赞赏。 “好。”尤翠坦然的走到朱月暖身边,放下背上的竹篓,从里面取出两块干净的布帕,蹲身就着那溪水搓揉片刻,拧干了先递给了朱月暖,“拭拭吧,新的。” “谢谢。”朱月暖也不矫情,伸手接过,一边拭着脸,一边随意的打量着四周。 林子里除了不知名的怪鸟叫声,便只剩下潺潺水流声,四周一片静谥,只有下她和尤翠两人。 脚边上的小溪流蜿蜒而去,对面的林子后,参天般的石壁突起,高耸如崖。 “那边山崖听说是黑四的地盘。”尤翠已经净了脸,一边浣着手中的布帕,一边关注着朱月暖的动静,留意到她的目光,便自觉的开口,“那石崖瞧着近,实则要走了半个时辰的路,中间还有一道天涧,有人说,黑四就凭着那天涧独霸了那石崖,他人手极多。” “他有多少人?”朱月暖举目眺望,手中的布帕有一下没一下的拭着手。 “听说有两千多人,人也杂,有虎佑国,也有凤栖国的。不过,黑四的人鲜少下山,具体里面是个什么情况,无人能知。”尤翠说着,把布帕收了起来,拿出竹篓里的两个竹筒,打开其中一个。又是先递给了朱月暖。 朱月暖这才收回目光。蹲身下去,将布帕搭在膝盖上,俯身捧了水冲洗脸庞和手臂。丝毫不回避尤翠就在身边。 尤翠侧目,瞬间便愣住了,神情惊疑的打量着朱月暖的脸和手。 水冲洗之下,原本略浓的剑眉变成了娥眉。肤色越发的白净凝滑,尤其是那双手臂…… “怎么了?”朱月暖抬头。便看到怔忡中的尤翠,不由了然一笑,“很意外?” “你……”尤翠的目光落在朱月暖的耳际和喉间。 朱月暖倒是坦然,伸手抹了抹耳垂。原本无暇的耳垂顿时出现一个清晰的耳洞,瞧着尤翠,她笑道:“你有个好姐姐。” “夫人?”尤翠错愕的张了张嘴。神情复杂,但片刻。她就恢复了常态,只好奇的打量着朱月暖。 “是。”朱月暖浅笑,径自拿起布帕拭净了水渍,拉下了袖子,侧身坦然的看着尤翠。 “没想到……”尤翠瞧着她眨了眨眼睛,忽的笑了,“我早该想到,县尊那样的人怎么会有断袖之癖?也早该想到,那几日,县尊身边的书僮又是汤婆子又是姜汤的。” “我若真是男儿,又怎可能答应阿浓她们的追随。”朱月暖也笑,却不解释自己女扮男装的原因。 “阿浓她们……”尤翠笑了起来,说了几字又看了朱月暖一眼。 “等年关,自会还你们一个说法。”朱月暖接了一句,收了布帕。 尤翠又再次递上竹筒,目光没有避讳的在朱月暖身上转了又转,自嘲道:“寡丨妇门前是非多,这些年来我也惯了,不差你这一件。” “等县尊回来,一切会好的。”朱月暖颇有深意的瞧了她一眼。 尤翠认真的点头,什么也没说说。 休息片刻,两人又就着水略吃了些干粮,便又继续上路,再上路,尤翠明显的自在了许多。 林中多宝,尤翠带着朱月暖转悠了一天,倒是收获了不少的草药。 深夜,寻找无果的两人找了个山洞歇脚,朱月暖在山洞口四周作了一番布置,尤翠已经寻了些许枯树枝在洞中点燃了火堆,两人随意的凑在火堆旁边,就着凉水吃了些干粮,便各自歇息。 朱月暖依着洞壁,闭目养神,两只狼崽乖乖的守在朱月暖身边。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呼啸的北风中似乎还夹杂了些许杂音。 朱月暖忽的睁开眼睛,洞中的火堆已经燃尽,她身边的两只狼崽已经戒备的站了起来,黑暗中,两双眼睛泛着幽幽的光,口中还低低的呜呜着。 尤翠蜷在一边睡得正香。 朱月暖瞧了瞧,轻手轻脚的走到洞口处,隐在暗中朝着外面观望。 漆黑的夜,风肆意的呼啸,掩去了密林中其他的声音。 突然,山洞外左前方传来一声压抑的惊呼声。 朱月暖抿唇,已经伸手摸向了腰间的匕首。 “有人?”尤翠也跳了起来,利索的收拾了背篓,一边拿着她的弓箭迅速的靠了过来。 “嘘~~”朱月暖冲她作了个手势,接过了她手中的弓箭,一边示意她避到一边,自己则悄然的换到山洞的另一边,冲着黑暗的林子搭起了箭。 外面却是一片安静。 尤翠皱了皱眉正要说话,朱月暖便冲她作了噤声的手势,接着,低低的冲着两只狼崽呜呜了几声。 一瞬间,两只狼崽如闪电般冲了出去。 朱月暖手中的箭也再一次的对准了外面。 只不过片刻,外面便传来几声惊呼声,似乎是刚刚惊叫半声又被人给按了下去。 朱月暖眸光一凝,唇紧紧的抿着,手中的箭却是利索的射了出去。 “啊!!”这一次却是惨叫声。 “被发现了!上!”外面传来一声气急败坏的斥喝,紧接着,从暗处钻出来许多人。 夜色太浓,只隐隐能见是二十几号人,却瞧不清他们的长相。 朱月暖只管搭着箭,却没有退却半步。 “怎么办?好像是白鹰的人。”尤翠却是紧张的在后面说道。 “白鹰?这儿是白鹰的地盘?”朱月暖有些惊讶,侧头瞧了瞧她,直接问,“之前怎么没听你说?” “这儿不是白鹰的地盘,他过界了。”尤翠忙摇头,指着外面某一个人,低声说道,“瞧那人,似乎是蔫老根儿。”(未完待续) ps:最近家里有要紧事,忙得焦头烂额,休息不好,头疼中……撑不住只能暂更一章,见谅~~~~~~~~~ 204什么人 “哟,你们瞧瞧,这都是谁呀?” 黑暗中,对面站出一个又矮又胖的男人,身上披着一件褪了毛的大裘,大冷的天,衣襟却是大敞着,右手随意的转着,时不时传来沉闷的撞击声,蔫老根儿斜睨着尤翠,凑在他身边嘀咕了几句,他冲着朱月暖瞧了半晌,突然阴阳怪气的笑了起来。 “是白鹰。”尤翠凑近朱月暖,暗暗提醒,“这人和蔫老根儿一样,一肚子坏水,阴着呢,你当心点儿。” “我说蔫老根儿,你也太不知好歹了吧?不知道朱大护卫是谁吗?他可是我们那位貌似好女的县尊大人身边的大红人呀,啧啧,也活该你小子倒霉,什么都没弄明白,就敢和朱大护卫抢娘们儿,活该被端了老窝,变成丧家狗。”白鹰和蔫老根儿嘀咕半天,瞅着朱月暖,对蔫老根儿冷嘲热讽,说罢,又笑道,“朱大护卫,其实吧,这事儿你办的也不地道,你既然看上了尤翠,派人吱一声不就好了?只要你朱大护卫开口,蔫老根儿哪里还敢上门迎娶?就是我们,少不了还要屁颠屁颠的上门去向二位贺礼呢。” “呸!白鹰,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无丨耻?”尤翠听不过去,气忿的上前一步,瞪着白鹰骂道。 “尤翠,我还以为你有多贞烈呢,没想到啊~~”白鹰拖长了声音,眼睛不怀好意的往朱月暖面前瞟。 “白鹰,什么意思?”尤翠脸色难看,绕过朱月暖便要往前去。 朱月暖及时扣住了尤翠的手腕,将她护在了后面:“别上当。” 对面的人看到朱月暖这举动,顿时哗声一片。口哨声此起彼伏。 “哈哈~~~这什么意思,大家还不明白吗?没想到哇,朱大护卫原来好这口,大冷的天,暖被窝不待偏跑到这冷山岙里来,这是怕你那相丨好的县尊大人知道了,从此不再宠着你吗?哈哈哈~~朱大护卫。其实吧。爷家里也有一位俊俏儿郎,要是你愿意跟我们走,那俊俏儿郎和尤翠就都是你的了。”白鹰的语气暧昧之极。他身边的人,除了蔫老根儿,其他人都肆无顾忌的哄笑了起来。 尤翠更是被激得满面通红。 朱月暖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手中的弓箭没有预警的直接对准了白鹰。塔上弦的箭骤然射了出去。 “当心!!”蔫老根儿大喊一声,却是直接把身边的人抓了过来挡在了自己的面前。缩着身子怨毒的盯着朱月暖。 白鹰倒是干脆,半点儿形象不要的往地上一趴,两边的人分散着窜了出去,那支箭直接从白鹰头上飞了过去。 但。第二支箭却紧接着射了过去,直接钉在了白鹰的两肩边上。 白鹰顿时僵住了身子,不敢动弹。 “不识好歹!拿下他们!!”片刻。白鹰猛的撑着地跳了起来,不复刚刚的嬉笑。阴沉着脸愤怒的一挥手。 那些人顿时冲了过来。 “退后。”朱月暖将尤翠往后一推,抿唇吹了声口哨,两只狼崽又从角落冒了出来,直接扑上最近的一个,冲着那人的大腿就是一口。 “啊~~~~”一声惨叫惊天动地。 “藏好。”朱月暖将手中的弓箭往尤翠手中一塞,脚下一跃便冲了上去。 林子里黑得只能隐约见物,朱月暖灵活的游斗其中,两只狼崽时不时的捣乱一下,白鹰的人顿时乱了起来。 “住手!!要不然我要了她的命!!”打得正欢,突然间,蔫老根儿的声音从山洞那边传了过来。 朱月暖下意识的转头一看,只见尤翠被两个人一左一右反拧了手,蔫老根儿夺了她的弓箭,正捏着一支箭对着尤翠的喉咙前。 “你!举起手来!”蔫老根儿恶狠狠的冲着朱月暖喝道,手中的箭再一次逼近几分,尤翠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蔫老根儿,您最好三思,要不然……”朱月暖皱了皱眉,退到一旁,一边警惕着白鹰等人的动静,一边淡淡的看着蔫老根儿。 “三思个屁!!”蔫老根儿往地上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转向白鹰,“鹰哥,我还是那句话,我只要这小子的命,这娘们儿的命还有我的那些地盘全都归你。” “一破烂货,谁稀罕。”白鹰阴阴的瞅了朱月暖一眼,指了指她,“他归我。” “我们说好的。”蔫老根儿有些急。 “说好什么了?”白鹰横了蔫老根儿一眼,凉凉的问。 “鹰哥!”蔫老根儿还要再说,却见几个人围了过来,他不由缩了缩头。 “全部带走。”白鹰理也不理他,直接一挥手,下了令,说完,才皮笑肉不笑的冲着朱月暖咧了咧嘴,“朱大护卫,请吧。” 朱月暖冷着脸,扫了众人一眼,最后落在尤翠身上。 “别管我。”尤翠目露歉意。 “朱大护卫向来怜香惜玉,怎么可能不管你呢。”白鹰哈哈大笑,“放心,到了地头,我一定成全你们,哈哈,就今晚让你们拜堂如何?” “拜……”尤翠一怔。 朱月暖抿了抿唇,瞧着白鹰,冷冷的问:“你有什么目的?” “你,加入我们。”白鹰笑着,“二当家的就非你莫属了。” “你觉得可能吗?”朱月暖讽刺的扯了扯唇角。 “可能!当然可能!”白鹰哈哈大笑。 “是么……”朱月暖皮眼神一沉,手已经在背后虚握成拳。 就在这时,“嗖”的一声,一阵劲风破空而来,控着尤翠的其中一个连惨叫也来不及,直接摔倒在地。 “什么人!”白鹰等人顿时大惊,纷纷警惕四顾。 朱月暖脚步一错,直接动手扑向白鹰,而尤翠也猛的跺了那人一脚,紧接着,她猛的往后仰去,头重重的撞到了那人的鼻梁上。 那人吃痛,不由松了手。 两头狼崽见状,似通人丨性般的跟在朱月暖身后扑向那人。 尤翠就势挣脱出来,冲上去胡乱的踢了起来。 “什么人装神弄鬼?!”片刻间,白鹰的人已有数人中箭倒下,白鹰气极败坏起来,退到后面,紧张的张望着。 朱月暖扯了尤翠避到一边,冷眼注意着黑暗中的动静。 “出来!!”连续的箭疾射而来,白鹰边退边张望着,再次大吼。(未完待续) 205被抓包了 “你不该只带个女人就来这儿。” 半个时辰后,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从林子里缓步出来,冲着朱月暖淡淡的说道,身上穿着青色布衫,长发随意的束在身后。 天黑林密,他只显了个轮廓,瞧不见相貌。 朱月暖一愣,惊讶的瞧着那边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你又为了什么在这儿?”男人反问,语气淡淡。 “我来寻狼。”朱月暖直语。 “寻狼该往北面。”男人居然也一本正经的应道,“往北三十里的六喜山,林深树密,那儿有头狼。” “六喜山?虎佑的地界?”朱月暖惊讶的问。 “怕吗?”男人的语气微扬。 “你为何助我?”朱月暖皱了皱眉,不答反问。 “你救我一命,我还你一份人情罢了。”男人说完,转身隐入林中。 朱月暖没有动,只是静静的看着那人离开。 “他是?”尤翠疑惑的站在一边,侧头盯了很久很久,忍不住开口,“很眼熟。” “嗯,故人。”朱月暖点了点头,转身瞧了瞧半丈开外被制住的白鹰等人,又一次瞧了瞧那男人离开的方向,冲尤翠招了招手,“走,回城。” 尤翠虽然疑惑,但看了看朱月暖的神情,她还是没再多说什么,跟着去帮忙。 “给你们一个机会,此刻谁若愿意归顺,帮我押解这些人回去,我定向县尊美言,记功一件。”朱月暖回到白鹰等人面前,细细清点了一遍。平静的开口。 “唔~~”蔫老根儿听到声音,呜呜的动了动,又缩了回去。 “蔫老根儿,白鹰除外。”朱月暖循声转头,冷冷一笑。 蔫老根儿的眼中顿时流露些许绝望。 “我数到十,机会只有一次。”朱月暖居高临下看着他们。 尤翠很配合的开始数数。 还没数到六,立即有人响应。一人带头。后面的事情也就容易了许多。 朱月暖当然也不会轻易的相信他们,将他们分散了编入队伍中,用藤条将这些人拴成几队。押着往山外走。 入山时到处转悠,花了几天,出山却是走的捷径。 日上三竿时,他们已经走出了龙鳞山。 “朱护卫回来了!”刚刚进城。立即有人高喊了一声。 朱月暖一怔,忙四下打量起来。 但。砦门县城墙上下依然如往常一样井然有序,街道上往来的人也不见异常。 “朱护卫,大人回城了,传了令。看到朱护卫回城立即请你去见他。”正怔忡间,有人从城墙上跑了下来,笑看着朱月暖回禀道。紧接着,目光转向朱月暖后面长串的人。乐了,“朱护卫又立功了,恭喜。” “县尊回来了?”朱月暖眼中一亮。 “是呢,前天中午到的,我们守在这儿盼了你两天了。”那人笑道,又冲着后面的尤翠挤了挤眼睛,“恭喜翠姐。” “恭喜我做什么?我有什么喜?”尤翠翻了个白眼。 “嘿嘿,自然是恭喜翠姐跟着朱护卫又立大功啊,还有,大人回来了,翠姐马上就能自由了,说不定,还有三喜临门呢。”那人说到这儿,又往朱月暖那儿瞟去一眼。 尤翠再一次瞪了那人一眼,啐了一口:“去去去,哪儿凉快哪待着去。” 那人哈哈一笑,又一次冲着尤翠挤了挤眼,还暗暗的往朱月暖那边呶了呶嘴,在尤翠发火前跑了。 朱月暖却是没有注意到这些,随意的招了人过来帮着尤翠押人,自己先快步回衙门。 “朱护卫回来了。”才进门,看到她的人纷纷往里通传。 朱月暖皱了皱眉,脚步又快了几分,几乎是冲着进了二堂,抓住一个捕快急问:“县尊在哪?” “在……”捕快被她的急躁弄得一愣一愣的,下意识的抬手指了指楚宜桐平日办公的那间房。 “朱护卫。”就在这时,悦茶的声音欣喜的从那边传了过来。 朱月暖应声侧头看去,第一眼,却是看到楚宜桐神情淡淡的走出门来,很平静的看着她。 他的身边跟着的正是悦茶和凤离,还有两位师爷和胡林等人。 朱月暖惊喜的笑着快走了两步:“你们都回来了,太好了。” “朱护卫这是又跑哪去了?”悦茶迎了两步,忽的板了脸停下,挑剔的打量着朱月暖,似笑非笑的问。 “……”朱月暖微愣,朝着楚宜桐那边瞧了瞧,见他淡淡的负手站在那儿,肤色比以前略黑了许多,眉宇间却是神采奕奕,瞧着并没有受什么伤,才微微吐了口气,冲悦茶笑了笑,上前向楚宜桐见礼,“县尊安好就好。” “你去哪了?”楚宜桐的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神情也瞧不出什么。 “我……去了一趟龙鳞山。”朱月暖微敛了眸,略有些心虚的咳了几声,说道,“倒是有些收获。” “朱护卫此番有何收获?”胡林细细打量着楚宜桐和朱月暖的神情,忙打起圆场,问道。 “蔫老根儿和白鹰以及白鹰手下二十余人,尽数擒获。”朱月暖再一次深深看了楚宜桐一眼,转向胡林拱了拱手,“就在外面。” “恭喜朱护卫又立一功。”胡林等人都流露出意外的神情,纷纷道喜。 “朱护卫这几日也是辛苦了,这接下来的事便交给他们去做吧,回去好好歇息歇息。”关早和紧接着关心的提议。 “是啊是啊,县尊不在的时候,朱护卫可没少忙活,如今我们的人手也多了许多,朱护卫可以好好的歇一歇了。”钱万升也紧跟着笑道。 “先进来说说情况吧。”楚宜桐盯着朱月暖,总算有了动静,转身回了房间。 胡林等人有些奇怪的互相看了看,跟着进去。 钱万升和关早和几人却是暗中冲朱月暖点了点头,笑了笑,也跟了进去。 “小姐,姑爷生气了。”悦茶接近朱月暖,悄声提醒了一句,“你也恁胡来了,就带着一个不会功夫的女人进了山,万一出什么事怎么办?” “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朱月暖嘀咕了一句,微微叹气,“好吧,这次是我食言。” “有什么原因好好向姑爷说说就好啦。”悦茶挤了挤眼,退后一步,认真的冲着朱月暖抱拳,朗声说道,“朱护卫能如此为大人着想,让人佩服。” 风离安静的站着,看着两人的互动,流露些许笑意。 “我和凤离还有事要处理,得闲了,再找朱护卫好好喝一杯。”悦茶又道。 “好。”朱月暖失笑,点头拱手,送走两人,她看了看那门,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未完待续) 206小别相聚 “大人早些歇息。”朱福带着尤红和浔竹送上热水热茶,冲着楚宜桐微微躬身,退了出去,经过朱月暖身边,朱福担心的望了她一眼,低低的劝了一句,“小姐,好好说。” 朱月暖无奈的回了一个笑容,送他们出门,等她关上门回来,楚宜桐已经进了净房。 她定了定脚步,看了看微暗的油灯,上前挑了挑灯芯,又快步过去铺好被褥,拿了手炉过来,注上热水坐在一边缓缓的熨烫着。 片刻,水声渐停,楚宜桐只着单衣从里面走了出来,长发微湿披散在肩后。 “我来。”朱月暖一直留意着他,见他面色淡淡的出来,想了想,便放下手炉找了条布帕主动迎了上去。 楚宜桐平静的坐在桌边,由着她为他拭发,伸手提了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的抿着。 灯光摇曳,映得他的脸忽明忽暗。 朱月暖轻柔的搓揉着他的发,也不去看他,只不经意的说起:“之前人多,我隐了些事情没提,那索在龙鳞山里,瞧他那样子,似乎是伤大愈了。” 楚宜桐喝茶的手顿了顿,又慢条斯理的继续。 “他还告诉我,往北三十里的六喜山,林深树密,那儿有头狼。”朱月暖继续说着,揉搓半晌,伸手拭了拭头发的湿度,又继续揉拭着。 “啪。”楚宜桐手中的茶杯不轻不重的放在了桌上,伸手抽离了自己的发,起身往床边走去。 “禹知。”朱月暖的眸沉了下来,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布帕,无奈的叹了一声。“还生气呢?” “不早了,早些歇息吧。”楚宜桐坐在那边,抬头瞧向朱月暖,倒又恢复了往昔的温和。 朱月暖瞧着他,好一会儿才撇了撇嘴,放下布帕进了净房。 滑进浴桶,朱月暖放松的倚靠在桶沿。瞧着房间的方向无奈的皱起来眉。片刻,眼睑不由自主的阖了起来。 楚宜桐倚坐在床头,手中拿着一本书。神情淡淡,但,书页却是半天也不见翻动一页。 许久许久之后,楚宜桐举着书本的手放了下来。侧耳听了片刻,忽的放下书。掀被而起,趿上鞋匆匆转进净房,一眼便看到了睡着的朱月暖,眉头顿时深锁了起来。随手取过旁边木架上的大布巾,上前包住朱月暖,将她抱了起来。 “嗯?”朱月暖猛的睁开眼睛。手倏然前伸,扣上楚宜桐的颈。但,立即她便清醒过来,控制住了力道。 楚宜桐不理会她的手,直接抱着她回到房间,拉过被子将她裹了个严严实实。 朱月暖忙撤了掌,顺势搂住他的颈,贴着他的胸膛闭上眼睛嘀咕了一句:“好困。” 楚宜桐身子一僵,却没有回避,单手撑着床支着身体,默默的抱着她坐了一会儿,才无奈的叹了口气,伸手抽出那布帕裹住她的发。 “别生气。”朱月暖猫一般的蹭了蹭,闭着眼睛低低的说道。 “没生气。”楚宜桐将她湿发尽数包裹住,轻声说道,“先莫睡,这样会着凉的。” “不想动。”朱月暖难得的耍起了赖。 “那你趟过来些,我帮你擦头发。”楚宜桐说着,已经动手将她抱起,调了个方向,自己坐在床边,让她枕着他的腿仰躺着,拉高了被子将她捂得严严实实,才动作轻柔的拭起了发。 “龙鳞山中有铁矿脉,那些人若不清除,必是祸患。”朱月暖半眯着眼睛瞧着他的脸,轻声的解释了起来,“我知道我食言了,可是,我也是左思右想才决定的。” “以后想出去,至少多带几个得力的,尤翠不会功夫,帮不了你什么,反是拖累。”楚宜桐的语速放得很慢,语气中却透着明显的无奈和歉意,“我也知道,那般拘着你实是委屈了你。” “我也没想违了你心意的,只是权衡再三……”朱月暖听到这儿,睁开眼睛急急的解释。 “我懂。”楚宜桐浅笑,伸出一指按住她的唇,低头凝望着她说道,“只一样,年前我想在酒楼举宴,你陪我一起,以楚夫人的身份。” 朱月暖闻言,顿时笑了:“正有此意。” 楚宜桐低头在她额上轻轻一啄,一触即离,继续为她拭发,一边轻声询问着她这段时日的起居。 朱月暖静静的躺着,望着他柔声细语相和,双颊上的梨涡始终浅现。 “知府大人可有责怪你的意思?”说完了她,话题便绕上了他。 “他自然是想怪的,只不过苦于没有机会。”楚宜桐浅笑,并没有多说其他,只道,“此番三十车粮草,也实在是难为了他。” “那样的法子只能用一次,来年若是没有收成,他怕是不会再上当了。”朱月暖也不问,只是略有些担忧的说道。 “无妨,来年总有来年的法子。”楚宜桐倒是不以为然。 “好好说说经过呗。”朱月暖半眯着眼要求。 “你不是都知道了吧?”楚宜桐微讶,五指微曲,梳着她半干的长发。 “我想听你说。”朱月暖嘟嘴。 “好。”楚宜桐顿时笑了,撩起发裹住轻搓,低声说起了这一次的各种细节。 朱月暖听着,初时还时不时的插上一句问上一句,但,不知不觉间,她的双眸渐渐的阖上。 楚宜桐留意到,手上动作越发的小心,直到确定头发全干,才将布帕放到一旁,伸手轻抚上她的脸,手指轻绘眉眼,目光柔情似水。 这一觉,安然无梦。 朱月暖在一阵长啸中睁开眼睛,阳光已透过窗纸映得满室温暖,身边已经没有楚宜桐的踪影,她愣愣的眨了眨眼,坐了起来,身上已经穿好了贴身衣物。 朱月暖低头瞧了瞧,脸上微微一红,却是甜甜的笑了。 轻快的起身洗漱,穿载完整的打开了门,便看到楚宜桐穿着官服负手站在院子里,面前的鹰架上还多了两只幼小的雏鹰,通体的灰色,唯独头顶一圈白。 “哪来的鹰?”朱月暖惊喜的跃了出去。 楚宜桐闻声回头,视线在她身上打转一番,笑着回道:“路上偶得,可喜欢?”(未完待续) ps:头疼欲裂,今天只能先更一章,见谅~~~~~~ 207激化 砦门县落风大街的十字路口,三间粉饰一新的铺子门前悬挂着“朱记南北货行”,凤离带着几个伙计忙碌着,铺子里,整齐的货架摆满了货物,每一样货行下面都挂着清清楚楚的价格牌,五个身强体壮的伙计井井有条的招呼着上门来的客人。 朱月暖挑着帘子瞧了半晌,才松了手,布帘隔去外面的热闹,只留一室清静。 桌上摆着几碟瓜果,一炉暖香,悦茶坐在桌边,慢条斯理的煮着茶。 “这趟如何?”朱月暖坐回到桌边,放松的往后一靠,随手拈起一块糕点细细的品着。 “小贼小匪难免,不过有凤离在,算不上什么。”悦茶浅笑,一边偷瞄着朱月暖的脸色,眨了眨眼问道,“小姐看起来似乎也挺不错呀,这几日,我可没少听人说朱护卫如何如何,什么阿浓,什么年轻貌美的翠姐儿……” 朱月暖白了她一眼,将手上小半块糕点扔了过去:“你也来笑话我。” 悦茶嘻笑着躲开,倒了一杯茶放到朱月暖面前,才重新开口:“小姐明知我是什么意思。” “放心吧,再迟不过一个月,这些流言自会消弥。”朱月暖不以为然的端了茶小啜了一口。 “为何还要等一个月?”悦茶不解的瞧着她,微微的皱眉,“虽然小姐的装扮了得,砦门也偏远,可是,这并不代表有人会看不出……小姐莫不是忘记了还有离扬公子吧?” “……”朱月暖顿时哑口无言。 “朱护卫和离扬公子到底太像。”悦茶瞥着她,认真的说道。 “知道啦。”朱月暖扁了扁嘴,懒懒的起身,一口饮尽杯中茶水,将杯子重重的一放。人已经往外面走去,“那就腊八吧。” “好,我来安排。”悦茶松了一口气,站在桌边冲着朱月暖的背影喊道。 朱月暖没有回头,随意的挥了挥手,撩开布帘出去。 凤离看到朱月暖,默默的立在一边。冲着她拱了拱手。 “辛苦了。”朱月暖含笑颌首。也没有多说。 “朱护卫请留步。”凤离却斜上一步,正好半挡了朱月暖的路。 朱月暖不由惊讶的看着凤离,略一踌躇便点了点头。 凤离也不领她去别的地方。直接从袖子里取出一封信递了过来。 信封上写着“暖暖亲启”,字迹龙飞凤舞,朱月暖的目光在看到那字的时候,立即亮了起来。飞快的接过,当着凤离的面就要拆开。 “朱护卫还是回去再看吧。”凤离淡淡的扫了她的动作一眼。说道。 朱月暖刚刚撕开信封口,闻言立即停了下来,深深看了他一眼,笑着收了起来。冲着他抱了抱拳,快步回衙。 大堂前,围了不少的百姓。正冲着里面公堂指指点点,里面隐约传来哭声。 朱月暖瞧了一眼。便要往边上进二堂。 “朱护卫。”突然,有人发现了她,竟开口喊了一声,顿时引来所有目光,一时,窃窃私语声四起。 朱月暖只好停下脚步,平静的看着那人,却是尤翠家对面那油铺子的老板娘,她打量一眼,淡淡的开口问道:“何事?” “不是我有事,是尤翠有事呢。”油铺子的老板娘看着四十多岁,一头黑发梳得油光发亮,本就不大气的五官被肥肉一撑,便显得越发的袖珍,看不出腰线的身子一扭一摆行来,将一身玫红色布裙撑得绷绷的,到了朱月暖面前,咧嘴一笑,眼睛便成了一线,唯有那一口白牙晃眼夺目。 “尤翠?”朱月暖微微皱眉,转头往大堂方向看去。 “没错,她这会儿正在状告她婆婆小叔黑心,想要带着崔乐离了崔家呢。”油铺子老板娘打量着朱月暖,笑得暧昧,“朱护卫不去帮尤翠说几句吗?” “尤翠的事自有县尊公断,我去作甚?”朱月暖瞟了她一眼,淡淡的应道。 “哎哟,我们谁不知道朱护卫是热心人呀。”油铺子老板娘笑得欢畅,说着白白肥肥的手也甩了起来,拍着她自己肥厚的胸脯说道,“虽然大家都不说,可我们这心里都明白着呢,尤翠那孩子,我们也是知根知底的,早些年跟了崔大郎倒也安稳了几年,可谁知,这崔大郎竟是个短命的,早早的就扔下她和刚出生的孩子走了,哎哟~~那黑心的崔婆子就动了心思,她的算盘打的倒是好的,弟续长嫂,这聘礼也省了,自家的孙子也不用改了人家的姓了,可谁想到,这尤翠是个烈性子……” “大婶这般有心,为何不进去为尤翠作个佐证?”朱月暖一眼横了过去,似笑非笑的问。 瞬间,油铺子老板娘便住了嘴,讪讪的笑道:“这……谁没事会进那地方啊。” “大婶古道热肠,又不是做了亏心事,犯了我朝律法,怕什么?”朱月暖淡淡的笑着,目光从油铺子老板娘身上扫过,经过后面那一大片的观望者,落在那大堂的门上,略顿了顿,她又笑道,“罢了,大婶说的也在理,尤翠好歹也是我手下的女兵,虽未正式踏入公门,却也是我公门中人,我若袖手旁观,只怕是要落下一个不义之名了。” 说动,她径自调转脚步往大堂走去。 众人见状,纷纷让路。 她很快就进了大堂的大门。 油铺子老板娘愣愣的站在那儿,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啧啧,明摆着就是护短撑腰来的,还说的那样勉强,骗谁呢!” 边上的人顿时纷纷附和,说词各一。 “朱护卫这样的人,要谁家的闺女不行?他怎么可能会看上尤翠呢?” “未必,有些人就是看着正,可内里呢,指不定有多少……” “就是就是,听说他们之前进了一趟龙鳞山,孤男寡女的一起待了几天才回来呢。” “真是没想到啊,这尤翠的烈还是看人的。” “谁说不是呢……” 朱月暖微侧了侧耳,唇微微一抿,却不理会他们,直接顺着边沿往里走去。 “就是他!!那个奸丨夫!!”谁知道,她才刚刚踏进去,那崔老太便一眼扫了过来,指着她嘶声裂肺的喊了起来。(未完待续) 208公堂上 “啪!” 惊堂木重重的落下。 崔老太顿时蔫了下来,忿恨的瞪了朱月暖一眼,老实的跪下回去,低垂着头,只时不时的偷向朱月暖这边瞅上一眼。 朱月暖瞧着崔老太的举动,勾了勾唇角,站在外沿冷眼旁观。 “崔刘氏,你可有证据?”楚宜桐淡淡的问。 “大人,前几天,他们孤男寡女单独在龙鳞山中待了那么久,多少人都知道的,城里的百姓就是证据,看守城门的兵也是证据。”崔老太闻言,立即又抬了头,气势十足的指着朱月暖,一副笃定的口气回道。 “哦?”楚宜桐微微抬眸,目光扫过朱月暖落在外面的围观人群上,“去问问,要有谁为崔刘氏作证的。” 左右站班捕快立即出来一个,站在大堂门口高声询问:“可有崔刘氏的人证?” 众人听得清楚,看到捕快出来,纷纷望向朱月暖,窃窃私语不断,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捕快连问了三次,不见有人,便转身进去回复。 “他们敢吗?”崔二郎听到,佝偻着身子阴阳怪气的说道,“他是县老爷你的人,那些人现在还指着你们活命呢,他们站出来指证了那小白脸,不就是得罪了县老爷你吗?傻了才会出来。” “大胆!”那捕快大喝着打断崔二郎的话。 “崔二郎,你是觉得本县包庇了他们?”楚宜桐却并不生气,反倒浅笑着看着崔二郎,说道,“你说的没错,她是本县的人。可这与此案并无干系,拘你母子二人在衙中半月,除了你二人贩卖良家妇之罪,最要紧的是你们通匪,危及城中百姓,崔刘氏,崔二郎。可认罪?” “一个官字两张口。你想怎么说便是怎么,哼!”崔二郎梗着脖子,“我不服!” “县尊。我有话说。”朱月暖看到这儿,从容的冲着正上方的楚宜桐抱拳行礼。 “准。”楚宜桐略抬了抬手,目光微有些惊讶的看着朱月暖。 朱月暖这才走了进去,看了一边静默不语的尤翠一眼。好笑的转向崔二郎问道:“崔二朗,听你方才所言。我是觉得县尊大人包庇了我?是吗?” “难道不是吗?”崔二郎吊着眼,倨傲的梗着脖子哼一声。 “原因?”朱月暖反倒笑着打量崔二郎,神情坦然。 “你自己心里有数,大家心里也有数。”崔二郎中气十足的说道。 “哦?”朱月暖恍然似的点了点头。“如果我没听错,你的意思是,县尊大人与我有私。而我与尤翠有私,县尊大人才包庇的我们?” “哼!”崔二郎冷哼一声。别开头望着屋顶强作镇定,可脸色却有些苍白,没有血色的嘴唇不可控制的哆嗦着。 朱月暖盯着他,渐渐的敛了笑意,目光乍冷:“崔二郎,你收了蔫老根儿的银子,是不是真?” 崔二郎的眼神闪烁着,高昂的头微微的垂了垂。 “蔫老根儿是山匪是不是真?”朱月暖又问。 一边的崔老太颤颤的扯了扯崔二郎的衣角。 朱月暖瞥了她一眼,她马上又低了头缩了回去。 崔二郎并不理会崔老太的暗示,径自别着头倔着。 “在尤翠的茶中下药,将她捆绑送上花轿,不都是你吗?你为的什么?”朱月暖眯了眯眼,盯着崔二郎直问道,“他一定是答应了你,事后接你母子上山,保你们余世安稳是吧?” 崔二郎听到这一句,眼皮跳了跳,闭紧了嘴不理会。 “说你通匪,怕是不够准确了,你根本已经是他们中的一个。”朱月暖忽的冷笑,微退开身,冲着楚宜桐拱手,“县尊,此子奸诈,不可留。” 楚宜桐略抬了抬手,示意朱月暖站到一旁,便对尤翠说道:“尤翠,你可有所求?” “请大人作主,许我带我儿崔乐与崔家义绝。”尤翠始终平静的跪在一旁,此时应声抬头,目光平静坦然的看向楚宜桐,清脆的说道:“大人,我自从十六岁嫁入崔家,从不曾做过半点儿对不起崔家的事,反倒是崔家母子,我夫君去世尚不过头七,崔二郎灵堂起歹心,被我用烛台刺伤,我才得以周全,四年前,我儿阿乐幼时,崔老太在我汤中下药,深夜放崔二郎入门,阿乐惊吓痛哭,我用剪刀在腿上划下一刀清醒,只怕崔二郎已经得逞,如这样的小动作,这些年来,崔家母子从未断过,直到前些日子,崔二郎大赌失利,起了黑心,勾结蔫老根儿,将我卖了六十两银,这些年来,我万般小心千般谨慎,日夜不得安心,这样的日子,我再也不想守下去了,我自愿放弃崔家一切,只愿能与我儿相依为生。” “你可想好了?”楚宜桐又温和的问了一句。 “想好了,决无反悔。”尤翠重重的磕了个头。 “大人,我们没有勾结山匪啊。”崔老太听到这儿,立即惊惶的抬头,朝前爬了几步,又是摇头又是摆手的急急说道,说完指着朱月暖和尤翠说道,“是他们,是他们陷害我儿的,她说的都是假的,从来,她都是惯会说谎的,大人千万莫信她。” “大人可派人验证。”尤翠掷地有声,“就是这时进山,我也只不过是个向导而已,他们却编出那等恶毒的流言,我尤翠如何并不要紧,要紧的是,不能害朱护卫平白没了清誉。” 外面围观的百姓们义愤填膺,纷纷骂起了崔家母子勾结山匪的种种罪状。 崔老太听着外面的喧哗,时不时偷瞄着楚宜桐和朱月暖的脸色,脸色渐渐的惨白。 尤翠坦然的挺直了背跪在那儿,眼观鼻,鼻观心,安静的等着楚宜桐的宣判。 “我……我不服!”崔二郎突然跟抽筋了似的,猛的转向朱月暖,又指向楚宜桐,“你们……你们都是一伙的,他根本就是你的人,你当然护着他,哼,堂堂县老爷,宠个小白脸,还纵容他和这贱丨人的私丨情!!你也配当县老爷?” “啪!!”惊堂木重重的落下,听得众人情不自禁的缩了缩身子。 楚宜桐面沉如水,定定的看着崔二朗开口说道:“崔二郎,本县今日审你,自然是证据确凿,你勾结山匪,危及砦门百姓,论罪当诛!” “县尊,崔二郎出言不逊,咆哮公堂,理当杖二十。”站在一边的关早和抬眼看了看崔二郎,云淡风轻的提醒了一句。 “大人,我们错了,我们再也不敢了,饶了我儿吧~~~”崔老太听到这一句,终于抗不住,扑向崔二郎便凄凄的冲着楚宜桐求饶了起来,“我招,我什么都招,大人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只求大人饶了我儿吧~~~我就……就这么一个儿子了啊~~~”(未完待续) 209幕后 “恭喜你,从此自由了。” 朱月暖浅笑着站在大堂门口看着尤翠和崔乐,坦然的接受着还未离去的百姓们各种目光的探视。 “谢谢~”尤翠眼中有泪,紧紧牵着崔乐的手朝朱月暖深深一个鞠躬。 崔乐懂事,扒开尤翠的手,郑重其事的冲着朱月暖深深一鞠,满怀期待的看着她,涨红了脸问道:“他们都说你功夫高,你能做我的师父吗?” “你想跟我学功夫?”朱月暖有些意外,打量着崔乐一番,笑道,“学功夫可不是什么安逸的事啊。” “我不怕苦。”崔乐拳头紧握揪在裤边上,紧张却又坚定的看着朱月暖,“我要学功夫,保护我娘,打跑那些抢东西的人!” 朱月暖静静的看着崔乐,神情渐渐严肃起来,好一会儿,她才认真的开口说道:“我不收徒。” 崔乐的脸顿时又红变了白,拳头紧了又紧,眼睛紧紧盯着朱月暖,嘴唇动了动,又紧紧的闭上。 “不过,从明天开始,你可以跟着你娘一起来校场,能学到多少,便看你自己的本事了。”朱月暖话锋一转,缓缓的笑,说完也不管崔乐是什么反应,径自看向尤翠,“给你三天假期处理完家中琐事。” “是。”尤翠眼中满是感激,却不多说,只是深深的看了看朱月暖,点了点头。 这情景看在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眼里,立即又多了几分猜测。 朱月暖扫了一眼,也不作理会转身往里走去。 二堂处,崔老太哭闹不休,被捕快们推搡着往南监走去。崔二郎耷拉着脑袋,倒还算配合。 “朱护卫。”看到朱月暖,几个捕快拱了拱手。 “好好审审他。”朱月暖瞧着被推进南监门的崔二郎,拦下最后一名捕快低声说道,“问一问他中伤县尊的那些话都是从哪里听来的,出自何人之口。” 捕快惊讶的看着朱月暖,很是意外。 “去吧。问细致些。”朱月暖微扬了扬下巴。“有消息随时让人通知我。” 捕快点了点头,快步走了。 朱月暖这才脚步一转,自去寻朱福商量年货和宴席的事情。 “这是城中各大家的名单。还有商户们,自从悦茶的南北货开业,那边附近的铺子已经陆陆续续开了门,大人又颁了免税三年的令。相信再过不久,砦门便能越来越兴旺啦。”朱福笑呵呵的递上一份宾客名册。 “砦门越兴旺。司兵便越要紧。”朱月暖却是叹气,翻开名册瞧了起来。 “方才听浔竹说,大人已吩咐了方兵书去牢中招安龙鳞山那些人呢,有两个龙威山过来的衙役。也被派出城往龙威山去了。”朱福随意的说着,“小姐,其实……庞力和石承他们都做得挺好。有他们在,你大可不必这样辛苦的。” “福伯放心。我知道分寸。”朱月暖抬头看向朱福,暖暖一笑。 “那就好。”朱福欣慰的点了点头,“姑爷如今已是一县之尊,可不是当初的姑爷了。” “他还能变了别人去?”朱月暖不由失笑。 “夫人,南监有消息。”尤红脚步匆忙的出现在门口,脸上难掩的欢喜。 朱月暖一听,立即合上手中的名册起身,递还给朱福:“福伯,这砦门县都有什么人家,尤红比我们清楚,让她助你,务必不要落了谁。” 尤红满口答应,跟着朱福对名册去了。 到了二堂院子里,朱月暖便看到之前交待过事情的捕快在等着,忙走了过去。 “朱护卫,崔二郎只招了一半,他说一月前,遇到一外地来的挖参客,据说是从高祈听来的消息。”捕快说到这儿,欲言又止的瞧了那边的办事房一眼。 “他是否有说,县尊尚南风?”朱月暖眯了眯,淡淡的问。 “是。”捕快讪然的点了点头,眼睛却忍不住往朱月暖身上瞟。 “可知那挖参客的下落?”朱月暖留意到,眉头一皱,目光凌厉的扫了过去。 捕快忙收了目光,说道:“他不肯说。” “走,去瞧瞧。”朱月暖抿唇,直接调转脚步。 捕快疾步跟上。 石牢中,已然人满为患。 方兵书带着两个人正站在一牢房的栅栏前,一手拿着本子,一手拿着笔询问着什么。 栅栏内,挤满了争先恐后的人。 朱月暖经过,多瞧了几眼,那些都是龙鳞山上擒的人,其中不少是白鹰的手下。 “朱护卫,朱护卫。”看到朱月暖,其中几个立即激动起来,冲着她大声喊道,“朱护卫,你答应过我们可以招安的,快帮我们说说啊,我们都没干过什么恶事的,真的。” 朱月暖停下脚步,转身看向方兵书。 “朱护卫。”方兵书微微一笑,示意一下,“是县尊让我来记录一下,有愿归顺者,也得细细调查其经历背景,所以……” 朱月暖恍然的点点头,对着那里面的人说道:“我答应的自然不会错,但,你们有没有说实话,关系到你们能不能有个好出路,所以,你们最好不要耍花样,以免害了自己。” “可是……”有人犹豫着。 “放心,冤枉不了你们。”朱月暖淡淡的说道,径自走了过去。 崔二郎和崔老太关在一起,牢中倒是不挤,只有几个人。 “把他带出来。”朱月暖在审讯室落座,冲身边的人示意了一下。 崔二郎很快就被带了过来,身上穿的还是之前他自己的衣服,有些凌乱,发上还沾了草屑,看到朱月暖,一双小眼睛转了转便转了开去,径自走过去坐到了唯一的一张椅子上,神情倨傲。 朱月暖瞧了瞧他,挥手示意跟着来的捕快退了出去。 审讯室不比别的牢房,四面都是墙,木门一关,就成了一个独立的天地,黑得只能隐约见人。 朱月暖立在一边,手上饶有兴趣的拿着一把铁制的东西细细端详着。 崔二郎见状,才显得有些慌乱起来,眼睛时不时的往朱月暖这边瞟来。 朱月暖也不理他,自顾自的把玩着审讯室里那些锈迹斑斑的刑具,突然之间,她猛的往崔二郎那边一甩,一道黑影便向崔二郎射去。 “啊!!!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崔二郎僵坐在椅子上,吓得整个人缩成一团,蜷缩着手脚捧着头失声大喊道。(未完待续) 210身份 热门推荐:、 、 、 、 、 、 、 白驹过隙,转眼便是腊八节。 昌华街最好的仙福酒楼经历十年的冷清之后,再度热闹了起来,一大早便宾客络绎不绝,每个人都换上了各自觉得最体面的补丁最少的衣衫。 朱福带着人早早的和凤离在仙福酒楼前会合,接待着早到的客人们。 “朱管家,今日楚夫人可会来?”几家体面的乡绅自觉与朱福有过来往,上前打听着。 “自然是要来的。”朱福含笑点头,“只因我家大人事务繁忙,一时不能早到迎客,还请诸位多多海涵。” “大人都是为了我们辛苦,我们等他应该的,应该的。”几人纷纷应和,相携入座品茶闲聊去了。 仙福酒楼的大堂连通了四间店面,摆满了铺着红绸的方桌子,此时已经坐了一半的人,相熟的聚到一起,耳尖的听到之前朱福和乡绅们的对话,渐渐的话题便偏到了“楚夫人”身上。 “今天楚夫人也会来?你们谁可曾见过夫人?” “不曾,便是崔刑书他们天天在衙门的,也没见过夫人切从实际出发来呢。” “大门不迈二门不出,想来楚夫人也必是大家名媛。” “大人如此人物,夫人自然不差了。” 朱福时不时的接了客人进来落座,听到众人议论,忍不住微笑摇头。 凤离更是如闷葫芦一样,背着手巡看着酒楼内外,只是在巳时初,出声提醒了一声:“大人来了。” 这一声,顿时如烧沸的油溅了一滴水般的沸炸了起来,大堂中的人纷纷起身。门外围观的百姓也纷纷侧身瞩目。 街那头,缓缓驶来一辆马车,赶车的是个绿衫女子,马车简简单单没有任何装饰,就这样缓缓的行来,稳稳当当的停在了仙福酒楼门前的空地上。 绿衫女子俐索的跳了下来,拉着马缰绳站到一边。 “那不是南北货行的朱掌柜吧?”有人指着悦茶惊讶的问。 “这有什么奇怪的。只是赶个车而已。”有人不以为然。 “姐姐快来。”阿浅从后面挤了出来。边钻边频频回头看向身后的阿浓几人。 阿浓等人手牵着手从人群中挤到了前排,另一边,许芝和尤翠也双双出现。翘首看着马车。 许芝的眼中满满的探究,盯着那马车的车帘一眨也不眨。 “咦,今儿休息,怎么不见朱护卫呢?”阿浅看着马车奇怪的问道。 “兴许有事吧。”阿浓一双俏目四下寻觅。微微失望的收了回来,落在马车上。 “第一次看到楚夫人呢。不知道美不美。”姑娘们彼此猜测着。 “嘘~~下来了下来了。”阿浅兴奋不已,连连拍着身边姐妹的手,眼睛一直盯着车帘。 车帘在众人灼灼的目光中被轻轻的撩起,楚宜桐率先从里面钻了出来。今天的他并没有穿上官服,而是一袭月白色儒服,外罩着青色棉披风。鸦青色的长发用一顶青色平式幞头包裹。 朱福还没带人迎上,仙福酒楼的掌柜已经先他一步。拿着个小板凳抢了上去,将小板凳放在马车辕前,笑容满面的退在一边行礼:“大人小心脚下。” “多谢。”楚宜桐微撩着前摆步下小板凳,温和的冲着掌柜的道谢,举手投足温文尔雅,犹如当初那个走在揽桂镇街上书不离手的书生。 “大人请。”掌柜的受宠若惊,微躬了身伸手延请。 楚宜桐微微点头,却并不立即走开,而是回转了身,冲着马车车厢伸出了手。 布帘再一次被一双白净如玉的素手撩开,紧接着,一抹红色先闯入了众人的眼睑。 “来了来了。”阿浅抓着阿浓的手胡乱的兴奋的摇着。 “你安静点儿。”阿浓有些心不在焉,随意的瞟了一眼马车,只一眼,她便定住了。 此时,朱月暖已经迈出了车帘,满头青丝梳了个朝云近香髻,发上只缀了一根玉钗,简单的没有其余装饰,脸上没有半点儿修饰,显出原本的娟丽,大红色隐绣着点点梅花的长深衣遮到脚踝处,只露出黑色的小靴,外面还罩着一件白色貂领的披风。 楚宜桐伸手过去,浅笑凝望,静静等待。 朱月暖冲着他嫣然一笑,将手放在他掌中,缓缓踩着小板凳走了下来。 “那不是……朱护卫!!”阿浅惊呼出声。 同时,许芝和阿浓已经傻愣愣的僵在了原地。 倒是尤翠淡定的很,坦然的看着朱月暖笑了笑。 “朱护卫就是楚夫人?”人群顿时骚丨动了起来。 楚宜桐和朱月暖相视而笑,相携往前走去。 悦茶将手中的缰绳交给迎上来的伙计,慢慢的跟在朱月暖身后。 “大人,朱护……夫人。”迎出大堂的宾客们都以一种惊叹的目光看着朱月暖。 “朱护卫,便是拙荆朱月暖。”楚宜桐停在门前,柔和的看着朱月暖,声音清淳的解释道,“自我往砦门而来这一路,便是她护我而来,换上男装也是图行事方便,实无意欺瞒各位,更没料到会惹来非议,在此,我夫妻二人,向各位赔罪了。” 说罢,和朱月暖两人齐齐行礼。 “大人言重了,夫人也好,朱护卫也好,都是护卫我们砦门的功臣、英雄。”几位乡绅纷纷笑道。 “几位长者谬赞了,我不过是尽些绵力,亦是不想他太过辛苦罢了。”朱月暖此时也不必端着嗓子,声音清脆响亮,带着笑意。 “大人,酒菜已经备下。”朱福见他们堵在门口一昧的说话,便上前一步提醒道。 “请诸位入席。”楚宜桐点了点头,冲众人含笑点头,扣着朱月暖的手却始终不曾松开。 “大人请,夫人请。” 这边,楚宜桐和朱月暖进了门,那边尤翠便被阿浅几人给围上了。 “翠姐,你是早知道朱护卫就是夫人的吗?”阿浅劈头盖脸的问。 阿浓脸色苍白,一双杏眼还望着酒楼的方向。 许芝微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上次进山时才知的。”尤翠也不隐瞒,如实说道。 “那你为何不告诉我们呀?”阿浅顿时睁大了眼睛。 “她那么做,自然有她自己的道理,我怎好随便乱说的?再说了,朱护卫就是夫人,我们以后跟在她身边不是更方便了?也省了他人闲话。”尤翠笑笑,随意说道,顿时堵住了众人的嘴。 “可是……可是……”阿浅犹豫的看了看阿浓,欲言又止。 “翠姐说的对,她是女子,追随更方便。”许芝突然出声,说罢,缓缓抬眸,眼底已然一片平静。(未完待续)r655 211刺客 一场宴,宾主尽欢。 楚宜桐和朱月暖相携送客,一白一相映成辉,越发显得男俊女俏,惹来众人频频瞩目赞叹。 “过冬的事,还得有劳诸位费心多多支持了。”楚宜桐和几位乡绅叙着话。 朱月暖安静的站在一边,目光却扫向街面上,酒楼对面不远,阿浓几人依然站着,她们的后面还聚着一群人,再远些,凤离安排的人手隐匿的分散着。 “走吧。”正瞧着,楚宜桐结束了叙话,转头瞧着朱月暖笑着,白净的俊脸上,眼圈处似染了胭脂,这一笑顿时如化雨春风,吸引了不少人的眼球。 “好了吗?”朱月暖收回目光,柔柔的回应着笑问道,跟在他身边慢步往马车那边走。 “小姐。”悦茶忽然的横跨过来一步,将披风递过去之际,在朱月暖身边低低的说了一句,“车夫。”声音压得很低,便是楚宜桐也没反应。 朱月暖闻言,眸色微凝,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停在当街的马车,马车边上,站着一个穿着灰色布衫的中年人,长相很不起眼,就这样安静的站在那儿,拉着缰绳,显得再简单不过。 她扫了一眼便转开了目光,低头在悦茶的帮忙下披好披风,又取了楚宜桐的披风替他披上。 一边还未离去的众人笑呵呵的看着他们,彼此交换一个会心的眼神。 楚宜桐冲着众人再一次拱手作揖,抬手牵了朱月暖缓步走向马车。 马车边的汉子微动了动,侧身向着楚宜桐这边微低了头,拉稳了缰绳。 朱月暖似无所觉,只和楚宜桐并肩上车。 悦茶站在马车旁。冲着两人福了福:“夫人,铺子里还有事,我便不送了。” “你忙吧。”朱月暖微侧着身,略撩着布帘回头应了一句,眼睛余光扫向那个人,他便那样垂眉睑目的静静站着,像极了街边无关紧要的路人。 悦茶又福了福便退了下去。 朱月暖垂下布帘。坐到了楚宜桐的身边。又微掀起布帘一角瞅了瞅。 “怎么了?”楚宜桐见状,伸手揽过了她,关切的问。 “没什么。”朱月暖放下布帘倚向他。顺势拉起他的手掌,在他掌心写起了字,一边却道,“只是看看阿浓她们。她们一直以为我只是朱护卫,今日一见。也不知道会不会怪我隐瞒。” “你又非有意。”楚宜桐的目光落在掌上,眸光凝了凝,轻声安抚,“她们都是通情达理的人。会理解的。” “等会儿,还是去和她们道个歉,要不然总是不安心。”朱月暖叹气。 “随你。想做手只管去做便是。”楚宜桐温柔的看着朱月暖,紧握了她的手。淡然的如同平日闲聊时。 “嗯。”朱月暖就势搂着他的胳膊,倚在他肩头甜甜的应着。 此时,车夫俐索的上了车,手中马鞭轻甩,马车已然缓缓启动。 车内,楚宜桐低头浅笑,两人相依不语。 过了许久,朱月暖才懒懒的伸手掀了车窗的布帘一角瞅了瞅,惊讶的问道:“咦?衙门都过了怎么还走呢?”说话间,已经抽手出来,从腰间解下了隐藏的软鞭,戒备的护在楚宜桐身前,一边伸手去撩门帘。 随着她话音落下,马车却是突然的快了起来。 “喂,让你停车没听见吗?”朱月暖和楚宜桐交换了一个眼神,手中的软鞭便甩了出去,迅捷的卷向外面的车夫。 可谁知,那车夫竟似背后长了眼睛一般,鞭子触及后背时,他突然一拍车驾,纵身而起,恰恰避开了朱月暖这一击,又稳稳的落了下去,手中马鞭也不反击,只是轻轻一甩,抽在了两匹马的臀上。 马匹吃痛长嘶,速度又陡然快了许多,车厢被猝不及防的一拉,震荡了一下。 朱月暖也忍不住晃了晃身子,伸手抓住了同样被震到的楚宜桐。 紧接着,车厢顶上一震,朱月暖当机立断双掌向上重重的拍去,车厢顶瞬间飞起,凌乱中一片寒光冲向了她。 呼息之间,朱月暖已经做出了反应,手中软鞭卷起,袭向了来人的刀。 而前面的车夫却始终不曾回头,只是一昧的催动马车。 朱月暖飞身而出,与人缠斗一起,来人是个乞丐,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功夫却极是了得,一时半会儿,她居然有些分不出手。 眼睁睁的便看着没了车顶的马车往东门口冲去。 而四周却始终没有凤离安排的那些人的人影,也没有其他这些人的同伙。 朱月暖不由隐隐的着急,软鞭狠狠的抽出去,也不管有没有抽到,转身就往马车奔去,整个后背都曝露了出来。 后面的乞丐被逼退几步,又如影随形的跟了上来。 此时,马车已到东城门下。 守城的人都是砦门县中挑出来的,看到这一幕,都惊愕不已。 就在这时,城门上突然跃下两个人,一左一右飞快的袭向车夫,一绿衫一玄衣,手里都握着剑,电光火石间,便缠住了车夫。 马匹长嘶,前蹄昂扬着停了下来。 车夫见状,对凤离和悦茶的攻击视而不见,转身就向车厢挥鞭,一击之下,车厢崩裂,楚宜桐却不动如山的端坐在车中,淡然的看着这一切。 “你是谁?”楚宜桐平静的看着车夫,淡淡的问了一句。 车夫直愣愣的盯着他,手中的马鞭平指着他,声音粗嘎嘶哑的开口:“杀你的人!!” 后面的悦茶和凤离互相看了一眼,再一次举起了手中的剑,这一次,车夫没能抗下一招便被制服。 反倒是后面的朱月暖费了一番力气才将那乞丐制服,用软鞭捆了那人扯到了楚宜桐面前,细细看了楚宜桐一眼,才转头看着那人冷冷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话音刚落,一边的凤离突然出手斩向两人的后颈。 两人顺势扑倒。 “你干嘛呢?”悦茶顿时睁大了眼睛瞪向凤离,气势汹汹的斥问道。 “来不及了。”楚宜桐徐徐起身,走下马车,负手俯视着地上两人淡淡的说道。 悦茶闻言,立即转身蹲到那边,伸手把两人翻了过来。 却只见,那两人面色发青,唇色乌黑,嘴角正汩汩的流着黑血……(未完待续) 212哪个要紧 “他们打一开始就作了必死的准备。” 县衙二堂的院子里,并排摆放着五具中毒而亡的尸体,楚宜桐驻足,细细观望着老仵作作着检验,许久,语气淡淡的说了一句。 胡林等人都围着一边,惊愕的看着这些尸体,闻言,不由惊呼:“何人这么歹毒想要县尊的命?” “多了。”朱月暖一脸寒霜,“那些想让我们死在砦门再不要回去的人,山上的匪,城外的敌人,都有可能。” “禀大人,这些人都是我们龙樾人氏,每人口中都藏有毒丸,皆是咬破毒丸中毒而亡。”老仵作仔细看完五个人的状况过来回报。 “嗯,去订几口薄棺,葬了吧。”楚宜桐点了点头,淡然的吩咐过,挥了挥袖子。 “大人,这些人想杀你,你又何必……”胡林不解的看着楚宜桐。 “刺客也是人。”楚宜桐摇了摇头,“人即死,过往不咎,葬了吧。” “是。”众人略有所动,齐齐应道,各自带人忙碌去了。 “我出去一趟,货行设了粥棚,我想去看看。”朱月暖走到楚宜桐身边,轻声说道,“今天可是楚夫人头一天露面哦。” “把手给我。”楚宜桐却冲她伸出手。 “啊?”朱月暖不解的看着他,不过还是乖乖的伸了手出去。 楚宜桐握住她的手,推高袖子,露出她手腕上一丝细小的不能再细小的血迹。 “小伤,没事的。”朱月暖想要抽手,却被他紧紧握住。 “砦门不比禹洋,许多草药稀缺。大意不得。”楚宜桐瞧了一眼,从怀里取出一条干净的布帕,细心的系上,“早些回来敷药。” “好。”朱月暖甜甜一笑。 “去吧。”楚宜桐系好,又仔细瞧了瞧,目光落在她腕上那点鲜艳的红点片刻,才松了手。 朱月暖笑意盈盈的点头。带了悦茶出门。 凤离却是自觉的留在楚宜桐身边。 “小姐。这些人很可能是死士,有人怕是按捺不住了。”悦茶陪在朱月暖身边,边走。边打量着四周,低低的说着。 “砦门只是刚起步,还经不起大浪。”朱月暖叹了口气,脸色凝重。“龙鳞山中隐患迫在眉睫,可凭我们目前的实力。想要护下那些东西只怕是……你过几日便带商队起程吧,出了砦门,想办法把消息传到朱大将军府上,让我舅公权衡决断。” “是。”悦茶神情一正。立即点头,紧接着又担心的问道,“那小姐身边……” “你放心吧。我们这边至少还有砦门百姓,还有龙威山上的好汉们。一时半会儿,砦门不会有事,唯有那件事才是重中之重。”朱月暖摇头,瞧着远处,轻声交待,“这件事只有交给你和凤离,我才放心。” “好。”悦茶再次郑重点头,不再讨论。 “朱护卫!”远远的,阿浅兴奋的声音传来。 朱月暖顺势望去,却见阿浅和阿浓几人立在街边,阿浅正高兴的冲着她挥手。 阿浓眼神复杂的看着朱月暖,身边的两个姑娘凑在阿浅耳边低声说了两句。 朱月暖微微一笑,迎了过去:“今天不用训练,怎不在家好好休息?” “朱护……不不不,夫人。”阿浅咧着嘴,兴奋又显得不好意思的冲朱月暖福了福。 “叫我朱护卫便好。”朱月暖笑了,看了几人一眼,歉意的说道,“之前扮男装行走只为方便,倒叫你们都误会了,还望见谅。” “没关系没关系,你这样做肯定是有原因的,我们都理解的。”阿浅连连罢手,笑着说道,说完还暗暗的扯了扯阿浓的衣袖,挤眉弄眼的暗示着,“姐姐,你说对不对?” 阿浓避开朱月暖的眼神,不自在的点了点头。 “阿浓,之前你们曾说过要追随我,这话还算数吗?”朱月暖浅笑着,温和的问,望着阿浓的眼中流露着了然。 阿浓意外的抬头看着朱月暖,有些愣神。 “自然是算数的。”阿浅见状,心急的抢着说道,暗中着急的扯着阿浓的衣袖。 “我想知道,你是想追随朱护卫,还是我。”朱月暖静静的看着阿浓,语气越发的柔。 “这……有区别吗?”阿浓疑惑的问。 “之前仅是朱护卫,受雇于县尊,如今既是朱护卫也是夫人,自然是与县尊共患难同进退,身为夫人的追随者,自然也要如此。”悦茶在一边笑着解释,一边打量着这些年轻的姑娘们。 “这位姐姐也是吗?”阿浅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好奇的望着悦茶问道。 “她是我妹妹。”朱月暖含笑看了悦茶一眼,回了阿浅的话,又道,“其实也没她说的那样严重,我与县尊是夫妻,共进退是应该的,而你们若是跟了我,自组成女司兵,有朝一日若有来犯者,必会跟随我共同御侵,刀箭无眼……” “保家护亲人,本是我们应该做的,我们愿意追随夫人!”阿浓忽的正了神色,不待朱月暖说完便表态道,眼神带着些许难为情,却是坦然说道,“我承认,之前想追随朱护卫,朱护卫长得好看是其中一个原因,但更多的,还是佩服朱护卫的本事,还有那番话,我之前光以为朱护卫心善,如今我却是明白了,朱护卫说出那一番女子也能撑起半边天的话并不是嘴上说说的,我钱阿浓,愿意以性命相随,保护砦门,保护家人,做一个能顶起半边天的有用女子。” “好阿浓,我没错看你。”朱月暖欢喜的伸手拍了拍阿浓的肩膀,“都回去吧,好好休息,接下来的训练只怕还要辛苦哦。” “我们已经休息过了。”阿浅等人也抢着说道,“夫人要做什么去?我们给你带路啊。” “货行在派腊八粥,我们正要去看看。”朱月暖随意的应着。 “那我们也去吧,我们去帮忙。”阿浅跳着鼓舞起身边的姑娘们。 “好,一起。”朱月暖含笑点头,和悦茶相视而笑。 “走走。”阿浅年纪最小,闻言顿时兴奋不已,拉着阿浓几便往前跑去。 反倒是朱月暖和悦茶落了最后。(未完待续) 213生意人 热门推荐:、 、 、 、 、 、 、 “朱记南北货行”前,支起了长长的粥摊,摆了五口现熬的大灶,摊前排满了人。 腊八粥的香味,远远的传了出去,引来孩子们垂涎的注视,人群中,不泛痴痴盯着前面粥摊含着手指流口水的小娃娃们。 “看,朱护卫来了!” 朱月暖一身红衣和着绿衫的悦茶刚刚出现,便被人眼尖的发现,欢喜的喊了起来。 “应该改口叫夫人啦。”有人笑着修正道。 “我还是喜欢叫朱护卫。” “都一样,无论是朱护卫还是夫人,都是我们砦门的保护神。” 一时之间,议论纷纷。 朱月暖面带微笑冲众人颌首,带着阿浓她们加入派腊八粥的行列。 仅这半日,朱护卫就是县尊夫人的事便传遍了整个砦门县。 翌日一早,朱月暖没有再换回男装,换上一身短些的红色深衣,带着狼崽和两只雏鹰来到了校场。 校场上,挤满了人,几乎占据了整个校场,石承和庞力等人带着人反倒退在一边,也没在训练。 “怎么回事?”朱月暖惊诧的停下脚步,打量着众人,转向石承询问道。 “朱护……夫人,他们说是来报名做司兵的。”石承拱手,有些无奈的回道。 朱月暖点了点头,扫视了众人一眼。 这会儿,众人已经迎了上来。 “楚夫人。”走在最前面的是个体面的老者,身上衣衫补丁都打在暗处,头发收拾得一丝不拘,连短须也梳得整整齐齐,他走上前来,满脸堆笑的冲着朱月暖一躬,又迅速的拉过自己身后的小姑娘,冲着朱月暖笑道,“这是小女余罗,她一直想和阿浓她们一起参加司兵训练,还请夫人收留。” 余罗怯怯的站在老者后面,闻言,灵动清澈的杏眼顿时瞪得大大的看着朱月暖。 “第一批名额已满,若是有心,下次再来吧。”朱月暖浅浅一笑,婉拒道,“来年二月,会酌情再招,若想进司兵,平日不妨在家先多练练。” “夫人……”老者有些焦急,又上前一步,却被余罗拉住。 余罗看着朱月暖,目光闪烁着光亮,声音略低却清清脆脆的问:“来年二月就可以参加吗?” “是,不过你也要有心理准备,三个月的训练,并不代表一定能进司兵,毕竟司兵名额有限。”朱月暖含笑点头。 “好,我一定会通过的。”余罗重重的点头。 “阿罗……”老者依然焦急,看着余罗还想说什么。 “爷爷,我们回去吧。”余罗挽着他的胳膊肘儿,整个人透着欢喜。 “大家都散了吧,若想进司兵,回去多作准备,明年二月还有机会。”石承见状,顺势上前驱散众人。 半柱香的功夫,那些人才拖拖拉拉的散尽,却也耽误了石承他们的训练近一个时辰。 “许芝呢?”朱月暖等他们集结完毕,这才缓步走到队伍正前方,扫视一遍,颇惊讶的问道。 庞力目光微闪了闪,没说话。 “许芝今早回了龙威山。”石承转头看了看庞力,开口回答。 “龙威山?”朱月暖略惊讶,却也没说什么,只点了点头便让他们带人去开始训练,自己带着狼崽和雏鹰到一边练了起来。 阳光下,红衣如火,肤白如雪,频频引得众人瞩目。 这一天,朱月暖都守在训练场上,随着训练的进度,时不时的和石承、庞力等人探讨下一步的训练计划。 “接下去就开始练对战吧,年关将近,守城任务不可轻忽。”黄昏,众人解散,朱月暖和石承、庞力两人落在后面,边走边叮嘱着,“那连一去没有音讯,龙鳞山上那些人怕也不会就此罢休,我们……” “唿!!!!!!!”突然之间,北门响起尖锐的哨声。 朱月暖的话骤然而停,微皱了眉抬头看向北门。 尖锐的哨声依然持续不断。 石承等人俱都脸色大变:“敌袭?!怎么会在北门?” “走。”朱月暖话音刚落,人已纵身上了屋顶,飞快的往北门掠去。 “嗷~~”两只狼崽跟着在地上狂奔,两个雏鹰不甘示弱的低飞在朱月暖身前身后。 街上行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哨声惊道,纷纷四散,各自往四门冲去。 “怎么回事?!”朱月暖十几个起落便到了北门。 此时,北门已然紧闭,轮流负责守城的百姓们紧张万分的戒备着。 “朱护卫来了!”有人惊喜的喊了一声。 “有敌袭!”城头上有人在喊。 朱月暖直接跃了上去,趴在城头往外看。 城下,三十几个人的队伍警惕的围成团,手中都举着武器,瞧着那衣饰倒都是龙樾人。 “敌袭?”朱月暖疑惑的看着下面的人。 “他们刚刚二话不说就要进来,我们的人想要上去例行检查,他们就把人给打了。”边上百姓急忙介绍起情况。 “下面是什么人?”朱月暖听完,直接对着下面的人喊道。 “我们是高祈府的商人,想过砦门进山做点儿野味生意,还请诸位行个方便。”被护在最中间的一个管事模样的人上前一步,冲着城头拱手,高声回答道。 “高祈外山脉绵连,你们为何舍近求远特意跑到这儿来?”朱月暖细细打量着下面的人。 “山中多宝贝,可每个山头,都有不一样的宝贝,我们要寻的生意只有砦门县才有,所以我们来了。”那人笑着回答道,边说,边对着朱月暖做了个手势。 朱月暖不由一愣。 “还请官爷行个方便。”那管事放下了手。 “既是生意人,为何又要欺我守军?”朱月暖的目光再一次疑惑的扫视着那些人,再次问道。 “方才只是误会。”管事笑得有些尴尬,“是贵城中的守军太过小心,而我的手下脾气又不是太好,所以才闹了些不愉快,实是误会一场。” “等着。”朱月暖略略沉吟,冲着下面的人喊了一声,转身纵下城墙,让人打开了城门。 “朱护卫,要当心,他们很凶的。”站在城门口紧握着长枪的两个中年人紧张的对着朱月暖说道,其中一个脸上还带着瘀青。 “放心。”朱月暖看了看他们,略点了点头,缓步走了出去。r1152 214夜访 热门推荐:、 、 、 、 、 、 、 “这是我们的引碟,请过目。”管事的客气的捧上一个小册子,一边带着探究的打量着朱月暖,笑道,“还未到砦门时,就听闻砦门县令有位了不起的夫人,不知是否便是夫人您?” “我夫君确实是砦门县令,但,了不起三字,我当不起。”朱月暖淡淡的回道,拉了小册子细细的查看着。 小册子上写着高祈府梁家商行几字,下方加盖的印章却是京都的。 “暖暖,来的何人?”楚宜桐骑马带着众捕快赶到,看到朱月暖与那管事说话,微摆了摆手,下了马快步到了朱月暖身后。 众捕快迅速往两边散开,将那三十几人团团围住,一边警惕着四周的情况。 “夫君,是高祈府梁家商行。”朱月暖闻声,立即退开两步,才转身迎上楚宜桐,将手中的小册子递了过去,“京都的印鉴。” 楚宜桐眸光微凝,在她脸上一闪而过,便低头看向了小册子。 “这位就是楚大人?”管事上前一步,恭敬的冲着楚宜桐拱手弯腰,行了个大礼。 朱月暖下意识的横上一步,护在楚宜桐身前。 楚宜桐看罢,将手中的小册子交给一边的捕快,走上两步与朱月暖并肩,看着管事问道:“你们从何处来?” “我们是从良贡府来的。”管事认真的回答,说罢退到一边,挥手让人将车上的东西掀开上方的油布,“捎带了一些良贡的干货,这一路过来已然销了一半,因听说砦门如今兴起,这边的山参又是极好的,所以我们便来了,还请大人允我等在砦门设店。” “想在砦门做何营生?”楚宜桐温和的问。 “干货。”管事笑道,“我们梁家商行经营各种货物,应有尽有,不过,在来的路上,我已知晓砦门已有一家南北货行,初来乍到的,也不好抢了人家的生意,所以,我们便做干货,收发买卖皆可。” “如此,便进去吧。”楚宜桐点了点头,看向那些车队,抬手指了指,“不过,这些却是需要一一检查方可进城。” “理当如此。”管事忙点头,侧身冲着自己人让开,一副任由检查的架势。 众人见状,没有半点儿犹豫便收起了各自手中的武器,齐齐退到一边。 朱月暖不由再次多看了几眼,不敢放松半点。 楚宜桐身边的捕快抬手一挥,其他人立即行动,纷纷上前,开始车上马下的仔细检查。 那一众人员倒是淡然,站在一边任由着捕快们检查。 足足花了大半个时辰,天渐渐暗下,才算检查完毕。 “禀大人,全是干货,并无不妥。”捕快们纷纷辙回。 “放行吧。”楚宜桐点了点头,指着身边捕快拿着的那册名碟,冲管事说道,“这个暂且由我带走,明**们来一趟县衙,作个登记。” “谢大人。”管事也没异议,很顺从的行礼应下,重新整顿行装鱼贯入城,经过之前那两个守城的百姓时,管事还礼貌的道了歉。 “大人,让他们进去,会不会不妥?”楚宜桐身边的捕快担心的看着他们的背影问道。 “他们以经商开店而来,而且他们有通关名碟,货物无问题,不让他们进城,以后这砦门县还有谁敢来开店?若商铺不旺,砦门如何兴旺?”朱月暖在一边轻声解释道,“倒不如让他们进来,放在眼皮子底下总比让他们散在外面藏在暗处的好。” 楚宜桐微微一笑,没有反驳她的话。 夜渐渐深沉,屋中烛火微摇。 朱月暖洗漱完毕,长发略湿,穿着家居服坐在屋中,点拨着炉中碳火。 楚宜桐披着一身寒气推门进来,手上还拿着一封拜帖,脸上略带着喜气。 “有什么好消息?”朱月暖抬头,一瞧到他的样子,便笑着迎了上去。 “悦茶方才送来的信。”楚宜桐将手中的拜帖递到她手上,顺势拂了拂朱月暖的发,微微不悦,“腊月天寒,怎湿着头发?” “只是一点,不碍事。”朱月暖漫不经心的应着,低头翻看拜帖。 拜帖里面还夹着一张信纸。 一打开,朱月暖的眼睛便惊喜的亮了起来:“舅公的人?!” “是。”楚宜桐微笑,转到她身后,手指微张,当作梳子般梳过她的长发,边说道,“要不要去见见?” “现在吗?”朱月暖惊讶的看向他。 “嗯。”楚宜桐浅笑点头,“去朱记。” 朱月暖了然的笑了,收起了那张信纸,走到油灯前点燃,待到火将要燃到手指,才松了手,低头看着那火吞噬最后的纸片后渐渐熄灭。 “多穿些。”楚宜桐松了手,目光温柔在她身上转了一圈,叮嘱道。 朱月暖快步走向衣柜,取了轻便的衣衫换上,随意的绑了发出来。 “从角门走。”楚宜桐伸手牵了朱月暖一路出来,却不走正门,反带着她去了角门,那边,石淳正守在那里。 “大人,夫人。”石淳看到两人,立即拱手。 “你不必跟着,我们出去一趟,一个时辰便回。”楚宜桐吩咐着。 朱月暖讶异的看了看他,含笑不语。 “是。”石淳瞧了瞧朱月暖,顺从的应下。 街面上一片寂静,远远的只有昌华街的大红灯笼高挂着,冷冽的风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在半道上打了个旋,扫过两人的面门,又呼呼而去。 楚宜桐紧了紧朱月暖的手,侧头瞧了一眼,加快了脚步。 朱月暖配合的跟上。 朱记南北货行的门紧闭着,门口高挂的一排大红灯笼通明。 两人并没有靠近,而是附近拐了路口,从旁边的小巷子穿过,来到货行的后门。 楚宜桐抬手轻叩了五下,三长一短一长。 立即,里面传来了相同的回应,紧接着,后门打开,一身玄衣的凤离出现在门后。 楚宜桐侧头冲朱月暖浅浅一笑,紧了紧手,先进了门。 两人刚进,凤离立即关紧了后门,再抢先了两步,在前面领路。 “人到了吗?”楚宜桐温文的问。 “在里面。”凤离一贯的惜字如金,带着两人来到一间屋子前,伸手推开了门。 屋里,除了悦茶还坐着两个人。r1152 215态度 翌日的晨光微绽,砦门县的东城门便悄然的打开了,朱月暖换了男装,带着庞力、尤翠以及几个换了布衣的捕快鱼贯出了城门,一路往龙威山疾驰而去。 半日后,他们抵达了龙威山脚下。 “夫人,就是那边。”庞力勒住了马匹,指着不远处的茂密的树林对朱月暖说道,“还请稍等。” “好。”朱月暖含笑下马,冲尤翠等人说道,“我们原地休息一下。” 庞力笑了笑,冲后面几个捕快交换了一个眼神,独自策马进了林子。 “喂,你们什么意思?”尤翠看到,顿时冲着留下的捕快们横了眉毛。 “翠姐别误会,这是龙威山的规矩,上次大人来时,也是这样的。”几人连忙笑着解释,殷勤的捡枯枝、扫场地收拾休息的地方。 “今天我们突然来拜访许老爷子,身为晚辈,自该敬着。”朱月暖倒是混不在意,将马匹拴在了一棵树上,解了水囊喝了一口,便随意的活动起手脚。 尤翠白了他们一眼,径自去取干粮。 几位捕快拴了马,便自行散开。 “他们也真是的。”尤翠的不满显而易见,将手上的葱饼递给朱月暖,又帮着解释两句,“夫人莫怪,这眼见看关将近,这山中又不平静,想来他们也是为了安全,不过,有庞力他们在,很快就会来了。” “没事,龙威山是他们安身立命之地,防卫严密也是正常的。”朱月暖并不在意,自得拿着硬成一块的葱饼小口小口的啃着。 当午的盛阳高照,四周又有山岙挡去寒风。倒也颇为温暖。 朱月暖吃了少许,便收了起来,那几位四散的捕快也回来了,带了几只野兔正忙着在一边收拾。 “翠姐。”朱月暖走到一边,看着茂密的山林,喊了一句。 “夫人?”尤翠立即过来。 “这山中可有野山参?”朱月暖指着山林问道。 “自然有的,往年太平的时候。老辈们也时常进山挖参。那位乌老汉就是挖参的高手。”尤翠张口便来。 “乌老伯似乎有日子没见了。”朱月暖点了点头。 “他时常进山,时常隔个三五个月的来砦门一趟,说来也是奇怪。这些年来,他居然一次都没受过伤,大家都对他很是好奇,问他有什么诀窍。他每次都是打哈哈胡弄过去。”尤翠叹道,“不过。他每年过年时都会留在砦门,每年都会来打上两斤酒,年年都是醉死在城西的土地庙里,有相识的也邀过他留宿。他却从来没依过,大家也只好初一时过去给他送些吃食,但……据说每回都是看到他面西而坐。大伙儿也就猜,他的亲人可能在西面。” “原来如此。”朱月暖恍然点头。 “夫人要找挖参人?”尤翠打量她一番。好奇的问。 “不是,我只是想问问,昨夜不是闹了些误会吗?以为是敌袭,可那些人却说是做山参的生意人,县尊也寻不着他们的破绽,只好放了他们进来,但他们说的是真是假总要盘摸个清楚的。”朱月暖摇了摇头,随口解释两句。 “不知楚夫人驾临,有失远迎了。”就在这时,林子里传来一声爽朗的笑声。 朱月暖等人立即转身。 林子那边,庞力陪着一个壮实的小伙子走了过来,这小伙子个子比庞力还高,肤色黝黑,穿着鹿皮制的外袍,还挎着箭,腰间悬着箭壶,步步生风的往这边迎来,到了尤翠面前,他颇惊讶的眨了眨虎目,声如洪钟的问:“咦?阿力,你不会忽悠我吧?这不是翠姐吗?难不成楚大人看不上我妹妹反看上翠姐了?” “良哥快莫要胡说。”庞力等人忙纷纷使眼色。 “许良,放你的狗丨屁!”尤翠俏脸通红,上去就是一巴掌。 “哎呀,翠姐,这么久不见,你怎么见着我就打呀?开个玩笑都不行吗?”许良大笑着,灵活的腾挪着身体,每一次都是在尤翠即将打到他的时候险险的避过。 朱月暖不由惊讶的多看了两眼。 “夫人,这是许良,许芝的哥哥,他这人……一向嘴臭,还请莫怪。”庞力也不去管他们,走到朱月暖面前歉意的拱手,“许伯有请夫人上山,我出来的时候半道遇上良哥,他说是代许伯来接夫人的。” “没关系的,这性子倒是和许芝一样直爽。”朱月暖含笑摇头。 “好啦好啦,我错啦~~”那边,许良已经被尤翠堵到树下,连踹了好几下,这会儿正冲着尤翠嬉皮笑脸的作揖赔礼。 朱月暖凝眸,惊讶的挑了挑眉。 “阿乐他爹离世之后,良哥一直不谈亲事。”庞力顺着朱月暖的目光,低声解释着,“但如这般欢喜的,却是头一次。” “嗯。”朱月暖看着他们,笑着点了点头,抬头瞧了瞧天色,“不早了,我们上山拜会许伯。” “良哥,走啦。”庞力招呼一声,转身去检查那堆火,抬腿踢了好些泥土上去。 “这还没好呢。”有人怪叫着把烤了一半的野兔抢了起来。 “我们来陪夫人而来的,可不是让你野炊,赶紧的,许伯等着呢。”庞力笑骂了一句,三两下把火堆彻底熄灭。 众人笑着,各自收拾,牵了马跟着。 “夫人,林间不宜骑马,委屈你移步了。”庞力客气周到的在前带路。 “没关系,我又不是娇娇姑娘,这点儿路算不得什么。”朱月暖摇头,坦然跟在后面。 许良边走边回头瞧着尤翠,却始终不理朱月暖。 尤翠又气又恼,红着脸回到朱月暖身边,不再看许良一眼。 许良这才无趣的摸了摸鼻子,倒转过来,冲着朱月暖随意的拱了拱手:“山野汉子不懂礼,勿怪。”语气有些冲,丝毫不像刚刚出来时说的那句“楚夫人驾临有失远迎”那样爽朗亲切。 朱月暖浅笑着点了点头,却不作答,径自越过他继续往前。 许良微愣,抬头瞧着朱月暖的背影眯了眯眼睛。 “良哥,好久没看到你了,今晚你可得好好的和兄弟们喝一杯。”后面几个捕快见状,互相使了个眼神,上前将许良团团围住,勾肩搭背的寒暄了起来。(未完待续) 216脾气 龙威山中,小道错综复杂,一路上,频见险峻地势。 朱月暖淡然的跟在庞力身后,仿若是跟着出来游行般,毫不掩自己打量欣赏的目光。 庞力领着众人,很快就到一处铁索桥前。 “夫人,此处过去路不好走,这马只能先留在这儿了。”庞力停下脚步,指了指左边小道延伸进去的地方,那里面隐隐有院子所在。 “好。”朱月暖无异议的点了点头,顺势瞧了瞧那边,便收回了目光。 后面跟着的几人立即牵了马过去安置。 “请。”庞力在前面客气的引路。 朱月暖若有所思的瞧了庞力一眼,含笑点头继续往前。 长长的铁索桥足有十几丈,两边只有两根粗粗的铁链相护,脚下的两根铁链间倒是铺了木板,桥下是几十丈深的山沟。 人走在上面,微微有些晃,随着深入,山风呼啸而过,铁索桥的晃荡也更加的剧烈了起来。 突然,铁索桥整个剧烈的震荡了起来。 尤翠尖叫着抓住了铁索,破口大骂:“许良,你脑袋被门挤了?!!发的什么癫!!” 朱月暖猝不及防之下,整个人也晃了晃,不过,她很快就镇定了下来,转身看向了许良。 “良哥,别开玩笑,许伯等着呢。”庞力紧抓着铁索,无奈的喊着。 “我又没干什么。”许良停在那儿,也是双手稳抓着铁索,一脸无辜的看着庞力。 “明明就是你故意……啊!!”尤翠正骂着,突然脚下一个不稳,整个人往左侧跌去。瞬间便挂出了大半个身子。 “翠姐!!!”庞力大惊,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朱月暖眉头一皱,整个人却瞬间拔高倒掠向尤翠所在的地方,一把抓住了尤翠的手臂,将她拉向了自己,紧接着,手顺势揽上尤翠的腰。飞身踩上铁索。转瞬便回到了铁索起点处。 “没事吧?”松开尤翠,朱月暖淡淡的问道。 “没事。”尤翠脸色刹白,狠狠的瞪向还在桥上的许良。唇还在不自觉的颤着,“我只是有些怕高。” 朱月暖扫了她一眼,点了点头,转向桥上的庞力提声说道:“庞力。请转告许大当家的,龙威山既不欢迎我。我便不强求上山了,先行告辞。” 说罢,便要转身下山。 “夫人!”庞力和尤翠同时惊呼。 “夫人熄怒。”尤翠更是伸手抓住了朱月暖,目露焦急。“我没事的,真的,许良只是开个玩笑。他没恶意的。” “尤翠,你如今是我的人。欺你便是欺我。”朱月暖淡淡的看着她,语气却冷冷的,“从进龙威山,我自认并无半点儿不敬,让我等便等,行便行,因为我深记得此行是代谁而来,是为何而来。” 说到这儿,她抬眸直直的瞧向许良:“许大当家年长,我敬他是长辈,可这并不代表,其他人也能如此随意的轻待,县尊素来脾气温和,能容他人不能容,但今日来的是我朱月暖,我的脾气,可不怎么好!” “夫人。”庞力一听,顿时着急,快步绕开脸色难看的许良,来到朱月暖面前,“良哥他一向爱开玩笑,他不是有意的,他……” “庞力,你也知我们此行目的为何,如果你也觉得砦门百姓的安危是可以开玩笑的,那我,无话可说。”朱月暖板着脸打断庞力的说,又瞟了许良一眼,“县尊的官若是不好做,大不了不做,我们自可回禹洋府去做个安逸闲人,可砦门县的百姓,哼!” “夫人不可!”庞力大急,频频冲着许良使眼色。 许良却是远远的站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愣是不过来。 “夫人!我知道县尊和夫人都是仁人,决不会放任砦门的乡亲们不管的,还请夫人……”庞力再次拱手,压着声音说道。 “所以你们便吃准了我们可欺是吗?”朱月暖毫不客气的再一次打断他的话。 “不是的。”庞力满头大汗,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一时急得抓耳挠腮。 “夫人,上一次,县尊费了不少心思,如果我们就这样走了,岂不是……”尤翠咬了咬牙,上前一步轻声劝道,“夫人若觉得许伯轻待,可在见面之后再向他讨回,可如果就这样回去,县尊大人不是又要跑一趟?这大冷的天,夫人也舍不得县尊如此辛苦是不是?” “翠姐说的是,县尊一心想做个好官,夫人也一直费心费力的辅助,这些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也记在心里的。”庞力也跟了过来,小意的赔着不是,“更何况,良哥确实代表不了许伯的,这会儿,许伯还在等着呢,良哥他只是……” “只是不满许芝没被县尊接受是吗?”朱月暖冷笑一声,负手看着还在铁索桥上的许良,“罢了,我如此离开,倒显得我小家子气了,我倒是要看看,这山上摆了什么好宴,带路吧。” 庞力这才松了一口气,快步走在前面。 “一会儿,抓好铁索。”朱月暖侧头瞧了尤翠一眼,淡淡的吩咐一句,便举步跟上。 尤翠微微一愣,一头雾水的落在后面,但见庞力和朱月暖已经上桥,忙又追了上去。 许良站在那儿,黑着脸看着他们。 庞力很快就到了许良面前,目露恳求:“良哥,别惹事儿。” 许良不满的瞪了他一眼,又直直的瞪了朱月暖一眼,哼了一声,转身大步的走在最前面,他显然惯走这一条路,并没有伸手去扶铁索。 朱月暖神情淡淡,略停了停。 “夫人?”庞力微讶的看着她。 “你去保护翠姐,她怕高。”朱月暖扔下一句,绕过他径自上前。 庞力怔住,下意识的回头看了尤翠一眼,见尤翠果然落在后面,只好又折了回去,扶住了尤翠的胳膊。 朱月暖漫不经心的往身后望了一下。 此时,许良已经快接近铁索桥的终点。 朱月暖浅浅一笑,勾了勾唇角,脚下猛的一滑,踩在了木板侧沿,顺势又勾了一下,扶住两侧铁索的手也大幅度的晃了晃。 “啊~”后面传来尤翠的惊叫和庞力的迭声安抚着:“没事没事,站稳了别往下看就行了。” 走在前面的许良却没有这样好运,大幅度的摇晃,他又没有防备,顿时摔倒在地,身子往一侧滑去,他下意识的伸手抱住了木板,才阻止了下滑的趋势。 朱月暖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神情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抬腿从他手臂上迈了过去。 许良的一张脸顿时涨红,片刻又黑了下来,刹是精彩。(未完待续) 217翻脸 铁索桥的尽头,是一条狭小的只能容一人通过的栈道,百级台阶笔直而上,眼前陡然空旷了起来。 十几丈的空地后,依山建着一排排的民房,正对着栈道的方向,一间比普通民房高出两倍的石屋,石屋上方高悬着一块刻着聚言堂的木头匾额。 朱月暖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跟着庞力一路向前。 许良停了下来,转身看着尤翠:“翠,你……” 尤翠翻了个白眼,径自越过他追上朱月暖。 许良被晾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尤翠就这么远去,脸色时青时白,难堪至极,站了许久,他的目光再一次转向朱月暖,愤恨的挥了一下拳头,快步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此时,朱月暖已经跟着到了聚言堂的门前。 门口,十数个手持大刀的壮汉面无表情的分列两旁,对他们的到来视若无睹。 门内,两旁各摆着八把椅子,此时也坐得满满当当的,正上方,一个花白了发的男人高高的坐着,手边摆着棋盘,正旁若无人的自娱自乐着。 朱月暖负手站在门口,淡淡的打量众人一眼,略抿了唇沉默。 堂内的人扫了门口一眼,紧接着便各自互看了一眼,瞬间热闹了起来,喝茶的喝茶,交头接耳的交头接耳,就是没有一人站出来提醒上方的男人。 庞力有些尴尬,面带歉意的冲着朱月暖投去一个眼神,先抢着进了门,冲着正上方的男人拱手:“许伯,楚夫人到。” 正上方的中年男人似无所觉,举着一粒棋子悬在半空。皱眉沉思着。 “许伯,楚夫人到。”庞力一愣,无奈的又走近了几步,提高了声音。 “阿力,他听不到的。”总算,左侧一黑脸汉子开了口。 庞力瞧了瞧上方的男人,走到黑脸汉子身边。低声说道:“柳叔。刚刚在路上,良哥把楚夫人得罪狠了。” “什么?!”黑脸男人吃了一惊,瞥了门口一眼。又敛了表情,低声道,“这一时半会儿,怕是……这样吧。你找个理由,且带她下去好好招呼着。这边……我盯着。” “哎,你俩嘀咕什么呢?”黑脸汉子身边的人好奇的凑了过来。 朱月暖站在门口,反而没了火气,极其平静的打量着堂中的每一个人。 “良子把人得罪了。之前说的可能有变化。”黑脸汉子说了一句。 “柳叔,你们之前说了什么?”庞力疑惑的问。 “没啥,你快带客人去休息。”黑脸汉子清咳一声。支开了话题。 庞力还在犹豫着。 “快去快去。”另一人也在催促着。 庞力这才退了出来,无奈的冲着朱月暖。张口正要说话,朱月暖却抬腿走了进去,他一愣,连忙跟了上去。 朱月暖目不斜视的走到正座下一丈处才停下,淡然的抬手抱拳,朗声说道:“砦门县护卫朱月暖,见过许大当家的。” 正上方的许留昌依然还是那副模样,不理不睬,充耳不闻。 朱月暖缓缓收回手,单手负在身的,傲然抬头瞧着上方的许留昌,唇边已流露些许冷笑。 “许伯。”庞力再一次暗叹,却不敢上前去打扰许留昌,只暗暗的着急,小声喊着。 “庞力。”朱月暖淡淡的喊。 “夫人。”庞力无奈的拱手。 “这聚言堂中,可还有第二个能作主的?”朱月暖收回目光,淡然的问。 “这……”庞力转头去看那黑脸汉子。 众人面面相觑,纷纷低头虚握了拳头清咳着。 “没有吗?”朱月暖略扬着声音盯着庞力。 “夫人,许伯爱棋成痴,他只是……”庞力的声音不由自主的弱了下来,尴尬至极。 “庞力,你觉得这一路所遇,真的只是爱棋成痴几字能解释的?”朱月暖冷笑,看向许留昌,说道,“龙威山里既然是许大当家一人说了算,那么,许良所为,许大当家就真的不知吗?无视,便是纵容,如此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告辞!” “夫人……”庞力上前一步拦下朱月暖,目光投向一边的许留昌。 “庞力,县尊待砦门百姓如何,你也是知情的,你若愿意继续跟随县尊,三日后自回衙报道,你若想回龙威山,我们也不会留着你,其他的捕快兄弟们,亦如是。”朱月暖看了看庞力,语气恢复了温和。 “夫人,许伯他只是……”庞力已经没有底气。 “爱棋成痴,我知道。”朱月暖带着些许讽刺的侧眸看了看许留昌,径自绕过庞力向外走去。 黑脸汉子站了起来,可他正迈出一步,便被身边的人给拦下,那人看了他一眼,冲着许留昌呶了呶嘴,使了个眼色。 黑脸汉子顺着瞧了瞧许留昌,又看了看朱月暖,无奈的叹了口气,退了回去。 朱月暖走到门口,忽的停了下来,横了半步,抬头看着那高高的“聚言堂”三字,冷冷一笑,忽的拨身而起,一掌拍去。 “夫人!”远处,许芝匆匆跑来,后面还跟着尤翠。 朱月暖的掌已经拍在了匾上,又轻飘飘的落下,随意的拍了拍手,闲步走下十几级的台阶。 “夫人!”许芝惊愕的停在石阶前,和尤翠两人抬头瞧着那匾额,呆若木鸡。 匾额上的“聚”字上,赫然出现一只掌印,清晰可见。 “过份!!”许良手持着长枪从右侧冒了出来,身后还跟着十几个小伙子,怒气冲冲的瞪着朱月暖,“居然敢在我们龙威山撒野!兄弟们,拿下她!!” 朱月暖停在最后一个台阶上,冷眼看着他们。 身后的聚言堂内,之前那些旁观的人全部跑了出来,看到匾上那个手掌印,纷纷变了脸色。 “上!”许良的手猛的一指朱月暖,率先便冲了上来,手中长枪如灵蛇出洞直指朱月暖的喉间。 朱月暖抿了抿唇,脚步微错,身形微微一扭,便避开了许良的长枪,就势旋步转到了许良身后,紧接着右脚一勾。 “砰!!”许良直接重重的扑倒在地上。 其余还在犹豫的年轻人见状,立即围了上来,后面有两人过去扶许良。 朱月暖淡淡的扫视一圈,拂了拂衣袖,鄙夷的一笑:“原来,这就是龙威山的待客之道。”(未完待续) ps:推荐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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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去看过现在的砦门是什么样吧?你知道乡亲们有多珍惜现在的日子吧?”许芝泪流满面,却依然在一声声的质问着。 尤翠和庞力等人都低垂了头。黯然不语。 “爹,这些年,我们真的护住乡亲们了吗?”许芝抬起手。用袖子狠狠的抹了一把眼泪,吸了吸鼻子对着许留昌问。 许留昌绷着脸。半晌,他才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朝着许芝开口:“你可想好了?” “我想好了,夫人之才,不是大人之下,我要跟着她,护我砦门!”许芝重重的点头,掷地有声的应着。 “好。”许留昌的眸光闪了闪,挥了挥手,“召集人手,务必请回楚夫人。” “爹!她分明就是挑衅,你看看这一带的机关,看看兄弟们……”许良不服气的喊。 “你有本事,自己的去解啊。”一边许芝抢白着,一手抓了尤翠,招呼上庞力,“走,我们找朱护卫去。” 嘈杂散去,朱月暖倚着树干,抬手掩了唇打了个哈欠,转头瞧了瞧许留昌等人离开的方向,纵身跃下,隐入山林中。 半个时辰后,朱月暖出现在了聚言堂里,手里还抱着一条棉被,站在黑黑的屋里瞧了片刻,脚下连点,窜上了宽梁,随意的甩开棉被将自己裹起,仰面躺在了宽梁上。 这一晚,龙威山里久久不得安静,各处火光若隐若现,各处惊叫声,时不时的夹杂着几声压抑的叫骂声。 “大哥,你说这个楚夫人到底是什么意思?”晨光从窗口照入,聚言堂的门被人推开,黑脸汉子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朱月暖倏的睁开眼睛,却依然一动不动的躺着,眼皮子又缓缓的闭上。 许留昌和黑脸汉子一前一后走了进来,脸上都带着疲色。 “她这是在告诫我们,她不是楚宜桐,她有足够的实力将我们一寨的人耍得团团转。”许留昌的语气并没有多大的火气,反倒有些叹气,“我这位棋友倒是好福气。” “大哥,我觉得阿芝说的有道理,自打楚大人来了砦门,砦门已经大变样了,或许,他真是砦门之福。”黑脸汉子跟着许留昌的脚步,踱到一旁的椅子边,跟着坐下。 “他确实是个人才,也正因为如此,我才会想着阿芝……唉。”许留昌突然喟然长叹,“也只有成了一家人,我们龙威山的人才有保障啊,要不然,指不定哪一天,我们被招安的人就得……” “可是,大哥有没有想过,他到底不是砦门的人,这县令又是三五年一换的,要是阿芝跟了他,等他任满之后,阿芝怎么办?他那夫人可不是个普通人呐,阿芝孤身一人跟着去……”黑脸汉子担心的分析着。 朱月暖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这……倒也是。”许留昌沉吟着。 “更何况,如今阿芝自己也没了这心思,而且,她不是说楚大人心里也只有楚夫人一人吧?这楚夫人又不简单,我想来想去,阿芝要真进了那个门,只怕也没好日子过,到时候可别好事成坏事,白白坏了楚大人和大哥的那份惺惺相惜啊。”黑脸汉子苦口婆心的劝着。 “天下的官都是一样的,他现在心里只有一人,谁又能保他一世不纳妾不另娶?”许留昌不以为然的挥了挥手,接着话锋一转,“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我家阿芝不能过去受那份苦。” “大哥能想通便好。”黑脸汉子笑了起来。 “可是除了这办法,我们怎么保证回砦门后不被卸磨杀驴?”许留昌刚刚舒开的眉立即又皱了起来。 “大哥觉得,楚大人是卸磨杀驴的人吗?”黑脸汉子却反而笑了起来,“他要是那样的人,大哥又怎么会和他一见如故?”(未完待续) ps:推荐ps: 1、《世妻》,书号:3377870,作者:竹苑青青。 简介:挑战夫君前女友。 2、《重生苏暖》作者:心晴花开 简介:杀手重生,报仇,谈情说爱两不误,获得暖暖幸福人生的故事! 219大事不好 聚言堂后面靠近山顶处,有一潭清澈见底的碧泉,隐在夹壁中水流潺潺,潭中大小鱼儿成群结对的游着,晨光照耀下,水光盈盈。 朱月暖手持一根长长的新鲜细竹屏气凝神的站在潭边注目,竹尖被削得尖尖的,竹梢却还带着竹叶。 身后的石堆边,还燃着一堆火,火上架着树枝架,穿着几条鱼,已经烤得半熟,香气渐溢。 突然,朱月暖动了,手中的竹竿如电般,疾射向水中,再抬起,竹尖已穿了一大一小两条鱼。 “夫人,原来你在这儿。”林子里,许芝和尤翠高兴的跑了过来。 “找我有事?”朱月暖侧头淡淡的看了一眼,问道。 许芝有些尴尬,往缓脚步走到朱月暖面前,低了头,轻声说道:“我娘在我和我哥很小的时候便走了,爹那时候忙着家计,根本没空管我们,我从小就是哥哥护着长大,他最见不得的就是我受委屈,所以才会……夫人若怪,便责罚我吧,都是我的错。” “许芝,你受委屈了吗?”朱月暖却是挑着眉转过身来,随手将那两条鱼拨下,扔在一边,手中竹竿也顺势掼在一边的土中。 许芝一愣,抬头看着朱月暖,半晌,她摇了摇头:“我没有。” “可你的爹、你的叔伯们、你的哥哥却觉得你受委屈了,不是吗?”朱月暖撇了撇嘴。 “他们……”许芝再一次脸上一红低了头,“都是我的错。” “许芝。”朱月暖静静的注视着许芝,平静的说道,“抬起头来。” 许芝再次一怔,看向朱月暖。 “他们为什么会觉得你受委屈?”朱月暖直视着她问道。 “是因为……我突然跑回来……”许芝又忍不住脸一红。飞快的扫了朱月暖一眼,又略敛了眸,不过头却是没再低下去。 “你为什么突然跑回来?”朱月暖追问着。 一边的尤翠看了看朱月暖,嘴唇动了动,微微笑了笑。 “我……”许芝咬着下唇,一张脸涨得通红通红。 “是因为我,还是因为我夫君?”朱月暖突然直接问道。 许芝猛的抬头看着朱月暖。红潮褪尽。脸色竟显得苍白起来,好一会儿,她眼中隐隐的水光泛起。颤声说道:“你别误会,我承认我以前是喜欢楚大哥,可那并不是……并不是……我只是觉得他人好又有学识,没别的意思的。” “所以。你是因为我才突然离开的?确切的说,你是因为朱护卫。”朱月暖长长一叹。语气轻柔。 “我……”许芝又羞又愧,双手不断的绞着腰带。 “你啊……”朱月暖喟然长叹,看着许芝摇了摇头,走向了火堆。“行了,过去的事无须再提,我来你们龙威山一趟也不容易。连一口水都不曾喝着,这会儿正饿着呢。过来帮忙收拾。” “啊?”许芝还没反应过来。 “还愣着干什么?你可是这龙威山半个主人呢。”尤翠轻笑着推了她一把,快步上前帮着清洗那两条鱼。 许芝这才恍然,上前拾柴添火。 香气不断的传了出来,朱月暖把鱼翻了个面,捡了一枝树枝拨开火堆中央,从里面剔出一个开裂的泥团,泥团剥开,里面是一片棕叶,再解开,却是无数的竹叶,竹叶的最中心,则是一只香气四溢的野山鸡。 “好香!”林子里传来惊讶的声音,很快,庞力带着一群年轻人寻了过来,看到朱月暖,庞力明显的松了口气,大步跑了过来。 “夫人,你没事吧?”庞力打量朱月暖一眼,微躬身拱手行礼。 “龙威山的山好,水好,鱼也好,便是宽梁躺着也挺舒服的。”朱月暖举了举手中的野山鸡,冲着庞力咧了咧嘴。 “啊!那是良哥的鱼……唔!”后面一个年轻人指着那些鱼惊呼出声,话没说完就被身边的人给捂住了嘴。 “不就几条鱼嘛,嚷嚷什么。”其他几人小声的嘀咕着,“阿芝也在呢。” 几人低语一番,派了一个人悄然离开。 朱月暖侧头瞧了瞧他们,好笑的扯了扯嘴角,将手上的野山鸡撕成几份,自己取了一份,其他的递给了许芝等人。 正吃着,许留昌等人闻讯赶了过来。 朱月暖正悠闲的洗着手,照着水面整理着发。 “见过楚夫人。”这会儿,许留昌倒是客气了,上来就笑呵呵的冲着朱月暖拱手。 “许大当家客气了。”朱月暖施施然起身,客气的回了一礼。 “昨日多有得罪,我已设下宴席赔罪,还请楚夫人移步。”许留昌打量着朱月暖。 “方才我已和许芝说开了,大家扯平了。”朱月暖笑了笑,似是临时想到一件事,歉意的看着许留昌说道,“是了,今早因腹中实在饥饿,昨夜从客房拿的那条被子如今还在聚言堂的宽梁上不曾还回去呢,还请许大当家辛苦,派个人取一下。” 许留昌身后众人的脸色顿时精彩了起来。 那黑脸汉子却是惊讶:“你何时进去的?又是何时出来的?” “何时……却是记不太清了,我只知,今早正好眠时,听到许大当家和人窃窃私语来着。”朱月暖似笑非笑的看着许留昌,又一次拱手,“多谢许大当家抬爱,待我夫君赤诚。” 朱留昌老脸微红,清咳一声说道:“知己难求,谢什么。” “既然误会已经过去了,不如先回聚……回去再细说吧。”黑脸汉子好奇的打量着朱月暖,一边打着圆场。 “好啊,这外面也怪冷的。”朱月暖从善如流,似乎之前的气恼都不曾发生过般。 “请。”许留昌让开半步,伸手延请。 “请。”朱月暖笑盈盈的欠身。 众人总算是松了口气,纷纷散去,许芝、尤翠和庞力却始终跟着朱月暖身后,而那黑脸汉子也笑容满面的不曾离开过。 很快,便回到了聚言堂前的空地上。 此时,一群年轻人正有模有样的练着拳脚,“喝喝”声此起彼伏。 “许伯!!大事不好了~~”突然,有个人影从那栈道下钻了上来,大呼小叫的疾奔向聚言堂,“许伯,不好啦,虎佑国三千精兵攻城啦!!!” .(未完待续) ps:推荐ps: 1、《重生萌夫追妻》,书号:3331205,作者:妞妞蜜 简介:重生土豪逗比追妻史 2、《深宅旺妻》,书号:3323803,作者:风解我 简介:重活一世,她决心珍爱生命,远离渣男!只是,那渣男,你怎么跟前世不一样了? 220援城 砦门城外,黑压压的骑兵整整齐齐的排开,鼓声如雷。 一队穿着各种兽皮的人骑着马,手持着武器正在砦门县与队列间的空地上转圈,时不时的指着城头哈哈大笑,说着“叽哩呱啦”的鸟语。 城头上,穿着官袍的楚宜桐领着众人严阵以待。 片刻,旋转的小队正当中那人将手中长枪朝天指起,团团转的众人立即勒紧缰绳,停了下来,排成一列面向城头。 “%#¥¥!#!¥%%%……!#@!%%rhg#$##~~”正中那人将手中的长枪缓缓放下,指向城头的楚宜桐,高声说了一堆,突然暴喝一句,踢着马腹冲向砦门的城门。 后面,又分出两小队人齐齐跟上。 楚宜桐瞧着下方的动静,缓缓举起右手:“准备!” 立即,墙头上硬弓竹弓弹弓全部亮了出来,对准了城门口。 战斗一触即发! 朱月暖此时带着许芝、尤翠、庞力等人正策马奔回中,与他们同行的,还有许留昌和他手下挑选的八十名壮汉,黑脸汉子等人留下组织人手防御。 “娘的!这哪来的三千精兵?十年来,这可是头一次啊。”许留昌虽然一把年纪,骑术却是了得,稳稳当当跟在朱月暖身后,还有空暇发几句牢骚。 “那连损失惨重,手下几乎全歼,只他一人逃脱,或许是他去搬的人手。”朱月暖神情凝重。 “楚夫人,这次若能退敌成功,我们龙威山的人是不是算招安成功了?”许留昌问道。 “许伯说的什么话,难道之前县尊亲赴龙威山。许伯让庞力他们投身衙门时,并不是接受招安吗?”朱月暖侧头,笑着反问。 “哈哈哈~~楚夫人说的有道理!”许留昌朗声大笑,“楚大人棋艺了得,我听说楚夫人是功夫了得,这次闹了个大误会,也没能好好的和你切磋切磋。要不。我们就比比谁揍得虎佑贼多,怎么样?” “好。”朱月暖一口答应,手中马鞭一甩。 一路狂奔。终于在午后远远的见着了砦门的城头以及那急烈的战况。 城下的骑兵有条不紊的分批实行着车轮站。 城头上众人虽然也有分批,石头竹箭亦如雨下,但真正的杀伤力却不明显。 楚宜桐稳如泰山的立在正中央,时不时的抬手下令。 城门已被撞得裂了几条缝。城墙上也挂上十数条飞爪,引得城上百姓七手八脚的飞奔着去砍那些绳索。 “儿郎们。随我杀个痛快!”许留昌一见,咬牙切齿的振臂急呼道。 “慢!”朱月暖忙勒马阻止道。 “哦,是了,你们分作两队。一队随楚夫人,一队随我,记得。务必保护好楚夫人。”许留昌转头看到朱月暖,恍然大悟。忙冲着身后的众人吩咐道。 “许伯,您误会了。”朱月暖失笑,忙解释道,“这队是要分,却不是这样分法。” “楚夫人有何高见?”许留昌不以为然。 “我们从龙威山一路不歇的奔走半日,大家正是又累又渴的时候,而那些骑兵已然整装许久,所以……”朱月暖指着不远处的骑兵说道。 “夫人若是累了,只管先歇着,待我去痛揍了那些虎佑贼再来与夫人会合。”许留昌大笑着打断朱月暖的话。 “爹!你就不能听夫人把话说完吗?”许芝不满的瞪着许留昌。 “好好好,我听,我听。”许留昌看了看许芝,没辙的点了点头,笑着说道,“不过,楚夫人要说可得抓紧了,我瞧那城门快受不住了。” “非是我小瞧了各位的骑术,实在是敌方兵强马壮,又是擅于骑射的精兵,我们与他们正面对上,胜算不大,说不定还没冲上,便被他们抽出的小队给包了,到时候非但救不了砦门,还得搭上我们。”朱月暖飞快的说道。 “这还没打呢,怎么就尽长他们的气势。”有人不满的嘀咕。 许芝立即白了一眼过去。 朱月暖不以为然,径自继续说道:“实力悬殊,我们不能硬拼,只能智取。” “楚夫人,我是粗人,如何个智取法,还得夫人细说啊。”许留昌笑呵呵的接话。 “许伯谦虚了,这十年,砦门全靠龙威山照拂护佑,许伯的法子自是最好的。”朱月暖笑着摇头,也不继续纠结客气,转而说了下去,“我的意思是,我们分作三拨,一拨由许芝、尤翠、庞力带领,原地布下机关,再制造声势,让他们摸不清我们援军数量,这样若有不敌,还能有个缓冲,另外,自是由我与许伯率领应敌,我们骑术比不得他们,可我们的马下功夫未必不如他们……” “让我们下马对付骑兵?这怎么可能?他们一个策马,就能把我们踩成肉酱了。”话未说完,立即有人质疑道。 “砍马腿,你们敢吗?”朱月暖浅笑着,目光扫了过去,“他们没了马,你们可有信心拿下他们?” “有意思。”许留昌听完,目光微凝,在朱月暖身上转了转,大笑着说道,“好,就这么办。” “准备藤条绳索。”朱月暖先下了马,和许留昌等人凑在一起细说了起来。 “夫人,我随你一起去,这些都是与我一起长大的兄弟。”庞力隐晦的提了一句。 “好。”朱月暖惊讶的瞧了瞧他,又瞧了瞧刚刚质疑她的几人,立即点了头。 片刻,众人便从林子里找回数十条藤条结成绳索分了下去。 朱月暖又另外与许芝和尤翠细细交代了一番,指了林子里最佳的布置方位,特意提了怎么留出退路,才回到许留昌那边集合。 “楚夫人,再不出发,怕是要破城了。”许留昌一直注意着那边的情况,看她过去,指了指砦门方向提醒道。 “好了,出发吧。”朱月暖笑了笑,摘了水囊喝了几口水,翻身上马。 庞力跟在她后面,他的身后除了那几名跟着一起出来的捕快,另外还有二十五个壮汉,个个手里都拿着弯刀,俩俩一组的带着绳索。 许留昌那边有两个跟着他骑马,其余三十人也是弯刀和绳索,其他的马匹都留在林子里,交给许芝等人安置。 “冲!!”许留昌一上马,便心急的踢着马腹,率先高喊着冲了出去。(未完待续) ps:推荐ps: 1、《重生异能女》,书号:3251901,作者:爱吃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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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伯老当益壮。”朱月暖也不在意。笑着回了一句,提缰催马,冲向城墙下那些攻城的骑兵。 “楚夫人。你再不加把劲,可要输给我喽。”许留昌又大笑着冲了出去。 “输了请你喝好酒~”朱月暖莞尔。手上却是快了许多,刀式简单直接,几乎一刀便能拍下一个。 “你是何人?!”身穿虎皮袍的骑兵突然从右侧折了过来,指着朱月暖生硬的问道。 “砦门护卫。”朱月暖转身,长刀一指便攻了过去。 “你!卑鄙!”那人一愣,立即提枪来挡。 朱月暖微愣,随即笑道:“对付你们这些人,用得着讲规矩吗?”说罢立即将手中的长刀舞了起来,招招攻向对方的要害。 那人功夫不弱,却也不如朱月暖的刀式,没一会儿便落了下风。 “给我躺下!”朱月暖唇角一勾,趁着长刀克制住了对方的武器,左手忽的撒开了缰绳,掏出腰间软鞭抽了出去,鞭梢直接缠上了那人脖子,接着,她猛的一扯,趁着那人抵挡之余,长刀顺势挥出,劈在了那人背上。 “啊!”那人大叫一声扑在了地上。 后面众人立即紧接而上绑了那人,直接拖往城墙角下。 “石淳!带人接应!”城头上传来楚宜桐稳稳的声音。 “是。”石淳大声应道,“你们几个随我出城。” 朱月暖听到声音,微侧头瞧了瞧城门处,调转了马匹迎向城门处,清理着余下的残兵。 一番混战,城门前的情势渐渐的清朗了起来。 “夫人。”城门打开,石淳率着十几个捕快冲了出来。 “石淳,把这些人捆结实了关进去。”朱月暖指了指被串成一串的俘虏,“记得,莫让他们逃脱。” 石淳一愣,随即便点了点头,带着捕快们接了俘虏和几个受伤的兄弟进去。 庞力等人将俘虏交给石淳等人,便排开阵式守在了朱月暖两侧。 许留昌此时也带着人渐渐的向朱月暖的方向靠拢。 “咚咚~~咚~”对面,激烈的鼓声变得沉稳有力起来。 剩下的骑兵听到鼓声,纷纷止步,不加思索的往后转去,失去马匹有幸没被俘的士兵也迅速的爬了起来,争先恐后的往回跑。 “他们这是要退兵了?”庞力皱了皱眉,疑惑的问。 “不像。”朱月暖摇了摇头,神情越发凝重起来。 “我觉得也不像。”许留昌等人也和朱月暖会合到了一处,也奇怪的摇头,抬手擦了擦额头,重重的吐出一口气。 朱月暖等人正纳闷间,对面有了动作,队伍纷纷两边散开,正中间的车辇缓缓驶来,上面赫然坐在那连和另一个魁梧汉子。 车辇停下,放心没了坐骑的兵士纷纷聚拢,清一色的右手持刀,护在来车辇前面。 “楚宜桐,你好歹是一县之主,躲在一个女人身后算什么?”那连瞧了身边的人一眼,缓缓起身立在车辇前端,直接指着城头上的楚宜桐大声问道,语气带着讽刺和狂傲。 话音一落,他这边的人齐齐轰笑,叽里咕噜的鸟语声此起彼伏,尽情的表达着他们的鄙视和不屑。 砦门城头上,众人却是纷纷变色,齐齐看向正中间的楚宜桐。 便是许留昌等人也忍不住侧头回望。 楚宜桐却依然从容的立着,神情不见一丝波澜。 朱月暖没有回头,她只是紧紧地抿了抿嘴,看下那连的目光中带着一丝冷意,但片刻,她却大声笑道:“那连,就凭你这样的窝囊废,连个女人都打不过,你也配和我们县尊叫板?我劝你还是趁早回去再练十年吧!”(未完待续) ps:推荐ps: 1、《喜气盈门》,3409075,隽眷叶子 简介:重活一世,她发誓要以自己弱小的肩膀护住小家,喜气盈满门,过上幸福的生活。 2、《闺春》,3336393,叶草心 简介:重生女pk重生男,携手双赢的故事。 222开杀戒 “手下败将,回去再练练吧。” 庞力等人纷纷起哄,城头上的百姓听到,也不断加入呐喊的队伍,一时之间,城里城外,气势震天。 那连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难堪之极。 “躲在女人身后,确实算不得什么男人。”那连身边那个魁梧男子忽的用生硬的龙樾话说道。 那连的神情才稍稍的缓了缓。 朱月暖缓缓抬起了手。 身后的庞力等人立即噤声,震天的呐喝声竟就此消失,众人都屏气凝神的看着朱月暖。 朱月暖横着长刀,脚尖轻点马腹,便要上前。 “楚夫人,还是我来吧。”许留昌立即跟上,笑着说道。 “许伯,这些人,连一个女人才打不过,又怎配与您对阵呢?这头战,还是我来吧。”朱月暖嫣然一笑,径自打马上前,立在两阵中间,直指了刀尖对着那连,“那连,上一次,你战不过便逃之夭夭,今天,你可敢应战?” “打……哼!你还不配!”那连大怒,上前一步,却突然又收了回去,不屑的啐道。 “怎么?你不敢?”朱月暖挑眉,勾着唇冷笑了一声,长刀指向其他人,“那你们呢?不会和那连一样孬吧?” “&&%!”车辇旁抢先有人应声,接着,一个胖乎乎的络腮胡打马出来,身上一样穿着虎皮袍,手中拿的却是个大棒槌,到了朱月暖面前两丈处停下,带着严重口音的龙樾话出口,“你就是那个女人?长得倒是挺漂亮,啧啧。掳回去暖丨床不知道怎么样。” “你想试吗?”朱月暖眯了眯眼睛,冷哼一声,猛的一踢腿,向那人冲了过去,“只怕,你没那个命了。” “来滴好!!”络腮胡大叫一声,迎了上来。手中大棒槌高高举起。 朱月暖不避不闪。疾速冲去,马头交错之际,她却突然飞身而起。手中长刀直直的下劈,紧接着,身子便又落了回去,稳稳的坐在马背上控着马跑了个圈。 “扑嗵~”身后。那胖乎乎的络腮胡子整个从马背上歪了下去,重重的摔在地上。身子如同烂泥般团成一团,头颅却骨碌碌的滚出丈余,鲜血喷溅,一地黄沙瞬间染红一片。 “啊……”城头上传来女子急促而短暂的惊叫。 朱月暖回转了马。淡然的停在那人头处,长刀一挑,将那人头挑起直接往车辇上掷去。 车辇两边骑兵急急聚拢。勉强将那颗头挡了出来,落到他们面前的泥地上。 “还有谁?”长刀横指。冷凌的目光却直接扫向那连。 “我勒个娘咧,这小女子不得了啊,杀了人眼皮子都不眨一下。”许留昌身后的汉子中突然有人喃喃的说了一句,在这一片静谥中显然十分突兀。 “确实是个狠角色。”许留昌也十分意外,眼中却流露着欣赏,“不过,也是个聪慧女子,如此立威,谁还敢挑战楚大人?” “怎么?都怕了我这个女人啦?还是都承认连我这个女人也打不过?”朱月暖继续嚣张的看着他们放话,“既然不敢,趁早,夹起尾巴滚!!” “姓朱的,你别太嚣张!”那连暴怒,指着朱月暖骂了一句,转身对着身边的魁梧汉子叽叽咕咕的说了起来。 魁梧汉子的脸沉了下来,抬手冲着身边一骑指了指,喝了一句。 那一骑兵立即越过众人出来,迎向朱月暖。 “哟~还真有不怕死的。”朱月暖笑了,脚一踢,急速冲去,这一次,她的刀对准了马腹。 “铮!!” 兵器相撞的声音响起,两骑擦身而过,各自跑出一段距离后,不约而同的回转了过来。 朱月暖目光一凝,看向来人时却轻蔑的笑道:“比上一个草包好点儿。”声音清脆响亮,双方对阵又隔得不远,顿时引起一番骚动。 楚宜桐的双目紧紧的盯着朱月暖,双手已按在了身前的城墙上,身子微微前倾,薄唇紧抿。 “大人当心摔下去。”身边的浔竹见状,担心的往边上靠了靠,一只手护在楚宜桐身前,另一只手已经悄悄的轻扯住楚宜桐的衣背,紧张的留意着不远处的战况。 楚宜桐充耳不闻,只紧紧的望着场中那抹纤细的身影。 “铮~~铮铮!!” 来来回回几个交锋,兵器清脆的撞击声牵动着众人的目光。 就在这时,那连悄悄的退回到他自己的位置上,冲着身边的人低声说了几句,没一会儿,那人便递上一付小巧的弩。 “功夫不错。”朱月暖额上已见汗,手上动作也微微有些缓了下来,但,神情却是轻松,时不时出言骚扰对手两句。 那人却是一言不发,似是将朱月暖的话当作了耳边风。 “当心身后!”朱月暖突然指着他身后惊呼一声。 那人却依然不理会她,手中的长枪狠狠的朝着朱月暖刺来。 “唉,不听我的……”朱月暖长叹,控着马往右窜去,那人紧追而上,长枪刺向了朱月暖坐骑的颈间。 “咴!!”马匹吃疼,前蹄腾空直立而起,堪堪避过一支黑黝黝泛着寒光的铁箭,朱月暖伸腿一勾,向那支箭踢向对手,箭如闪电,那人直冲而来,那箭毫无意外的穿透了那人的喉咙。 但,朱月暖的马也没能逃过一击,发了疯似的冲向敌营。 “糟!!”许留昌吃了一惊,振臂高呼,“儿郎们,随我援后。” 庞力等人高呼着跟着冲上。 此时,不远处的山林里传来震天的呐喊声,滚滚尘烟远远的窜起,无数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而朱月暖此时已经冲向了敌兵中,她努力的试着控制马匹,几次都以失败告终,眼见得就离那车辇越来越近,身边的敌骑也团团的围了过来。 无奈,朱月暖只好挥起长刀,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刀刀的砍了下去,也不管砍到的是人是马,就这样直接冲了过去。 刀过处,鲜血喷溅,叫骂声一片。 “姓朱的,这次可是你自己找上门来的,如果识相,就跟了爷回去,爷饶你不死。”那连手中的弩也再一次的对准了朱月暖,狞笑着说道。(未完待续) ps:推荐ps: 1、《斩侯》,3287794,月若兮辰 简介:重生侯门,一雪前耻,踹开渣男 2、《打倒女神》,书号3294515,作者:半枝莲 简介:拍飞一个个自以为是的伪女神,与真大神并肩立顶峰。 223不会是有了吧 箭,挟着隐隐的风雷声,破空而来。 朱月暖被一众骑兵团团围住,坐骑摇摇欲坠,手中长刀也缓了速度。 “夫人当心!!”就在这时,许留昌带着人冲到,庞力的声音急急的在后面响起,下一瞬,庞力纵身向着朱月暖这边跳了过来。 “阿力!!”许留昌等人齐齐惊呼。 朱月暖猛的回头,便看到庞力背上插着已没入半支的箭,她不由大惊,顺着方向看去,不远处,那连再一次举起了弩正冲她瞄准,她不由眯了眯眼睛,手中的长刀顺势挡出,险险的挡住了刺向庞力的几支长枪,上前扶起了庞力。 “庞力,你怎么样?”朱月暖警惕着那连的动静,低声问道。 “我……没事。”庞力痛苦的应着,一低头,嘴边便渗出血丝,身形晃了晃,险些跌倒。 “力哥!”许留昌已经带着了赶了上来,几个小伙子不管不顾的冲进,扶住了庞力。 一路冲来,四十几人已伤了十几人,好在没有伤亡。 “保护他撤离。”朱月暖始终盯着那连的眸忽的一凝,突然便起身将庞力等人往身后一护,手中的长刀一挥,只见“叮”的一声,某物横飞了出去,接着,不远处有一骑兵惨叫着跌了下去。 “夫人,快走。”许留昌身上也溅了红色,也不知是人的还是马的,神情也凝重了起来,手上的武器也换上了一把了长枪,抡成风火轮般的朝着朱月暖逼近,一边大声喊道。 “就来。”朱月暖砍番面前两匹马,纵身跳起。借着各骑兵的肩直接掠向那连。 那车辇此时已经开始急退,那连举着弩阴沉的盯着朱月暖。 远处,马蹄声呐喊声震天。 朱月暖半道上被人截住,车辇边上的兵士也开始支起弩箭,不得已,她只好狠狠的掷出长刀,远远的射向那连。 那连的反应也不慢。立即抓起身边一名骑兵挡在他自己面前。 可是。他似乎错估了朱月暖这一掷的力道。 长刀准确的刺透了那骑兵的腹部,刀背力透,将那骑兵和那连所成了串。 朱月暖远远的望了一眼。便被身边骑兵给围上,她没了长刀,只好又重新摘下软鞭挥舞了起来,瞥了空档踹下一人夺了马。撤退之际,她软鞭一卷。压了一把小巧的弩在手,这才调转了马头往回撤。 一场混乱,就这样匆匆落幕。 那连受伤,也不知死活。被那魁梧汉子迅速的带走,不一会儿,他们的队伍便化作远处的一排黑点。融入微暗中。 天空,隐隐的雷声变得密集了起来。 楚宜桐带着人快步迎了出来。 石淳和许留昌的人一起自去打扫战场。 许芝和尤翠等人也赶了马匹过来加入清扫。 “楚小兄弟。”许留昌见朱月暖没事。又恢复了之前的爽朗,笑着上前亲热的和楚宜桐打招呼。 “许伯。”楚宜桐的目光在朱月暖身上流连片刻,听到许留昌的招呼,才忙着转向他拱手行礼,“多亏了许伯支援。” “说的哪儿的话,你也是为的砦门的百姓,我们身为砦门人,难道还会当缩头乌龟躲起来?”许留昌摆着手,笑着指向朱月暖,“再说,你还有如此能干的夫人,我们砦门有福啦。” “谢许伯厚赞。”楚宜桐笑了笑,侧身延请,“请。” “请。”许留昌也不客气,和楚宜桐并肩着大步往城内走去。 朱月暖落后几步,和阿浓几人叮嘱着善后的事,此时,她单手负在身后,微微有些颤,脸色也变得苍白起来,额上的汗大颗大颗的往上落。 “夫人,你可是受伤了?”心细的阿浓第一个发现了不妥,忙问道。 “没,我只是觉得有些不舒服,可能是饿过头了吧。”朱月暖摇了摇头,“你们且忙着,看这天怕是要下暴雨了,早些收拾完早些了事回城,我先回去歇歇。” “我送你吧。”阿浓不放心的说道。 “不用了,这边人手本就不够。”朱月暖摆了摆手,拒绝了阿浓的好意,独自往城中走去。 刚刚进了城门,迎面便有不少出来帮忙的百姓,一个个看到她,都纷纷敬畏的看着她,齐齐行礼道谢。 朱月暖的脸色越发的苍白,红唇几乎没了血色,她勉强挤了个笑容应付过众人,脚步飘浮的往县衙赶去。 “夫人。”尤红正守在县衙的角门处,看到朱月暖立即跑了过来,一瞧她的脸色,顿时大惊,“你怎么了?” “别嚷嚷。”朱月暖咬着下唇低声喝止,“扶我进去。” “哦哦,好。”尤红惊慌不已,却不得不照着朱月暖的话做,上前扶了她,一边张望着县衙的正门,一边使劲的扶着朱月暖往里走。 进了角门,还有几曲游廊,平日简短的路,在这会儿,朱月暖却走得艰难,她全身的力量几乎都倚在了尤红身上。 “夫人,你到底怎么了?可是受伤了?”进了内院,尤红边走边急急的问了起来。 “我……呕!!”朱月暖刚刚张口,突然便弯了腰,冲到一边扶着柱子剧烈的呕吐了起来。 “夫人……”尤红吓得不轻,赶到朱月暖身边,一边帮着拍背,一边迭声喊了起来,“快来人啊!福伯!浔竹!!有没有人啊??!” 内院里,一片安静。 朱福和浔竹这会儿显然还在城墙上帮忙,除了他们几个和楚宜桐,再没有人能进这后院,也没有会进这后院。 “呕~~”朱月暖半弯了腰,呕得昏天黑地,只是她吃的不多,很快便只剩下一堆的酸水,但这呕吐的趋势却始终停不下来。 “夫人,你……不会有了吧?”尤红正急得不得了,突然之间,她愣愣的定了下来,扶着朱月暖迟疑的问道。 “有……有什么?”朱月暖正难受着,听到尤红这话,不由一头雾水,喘息着问了一句,又被迫着弯腰呕着。 “就是,有喜啊。”尤红急急的说道。 “有喜……呕~”朱月暖哭笑不得,微抬头看了看腕间那滴鲜红,无语的摇头,“怎么可能……”(未完待续) ps:推荐ps: 1、《福临门》,3368911,若珂 简介:小闲穿越成卢国公府小丫鬟一枚,靠前世职场经验稳扎稳打,在波云诡谲明争暗斗中,终迎来无限风光。 2、《炮灰女配的无限逆袭》,3414659,蜀椒 简介:梓箐发现,虽然逆袭的是别人的人生,可增长的确是自己的属性值,唔,这个交易划算。 224后遗症 “多谢郎中。”楚宜桐亲自将郎中送出门口。 “大人,夫人不是喜脉,却吐得这样厉害,还是快些请人往高祈请名医吧,这样下去可不行呐。”郎中好心的建议道。 “我会的。”楚宜桐点头,“浔竹,代我送送郎中。” 浔竹应下,自送了郎中出门。 楚宜桐快步回转房中。 朱月暖脸色苍白的躺在榻上,额上敷着热布帕,有气无力的闭着眼睛。 榻边摆着一个痰盂,里面除了酸水,再寻不出别的。 “暖暖。”楚宜桐在榻边坐下,一手撑在她内侧,一手去拂她脸上的碎发,心疼的问道,“感觉怎么样?” “我没事。”朱月暖弱弱的应,睁开了眼睛,“可能是饿的。” “厨房已在熬粥,很快便好。”楚宜桐眸光深遂,盛着满满的心疼,抚着她没有血色的脸却只能长长的叹息,说不出别的话。 “嗯。”朱月暖点点头,又疲惫的闭上眼睛。 “轰!!”一个惊雷砸下,房子都似颤了几颤。 “哗啦啦~~~”紧接着,大雨倾盘而下,拍打着屋顶和门窗,一股子带着泥土味的湿寒风息便卷了进来。 楚宜桐皱了皱眉,将被子又拉高了几分,将朱月暖裹得严严实实。 朱福端着盘子,湿了半身匆匆走了过来,担心的目光先落在朱月暖的身上,手上盘子上还放着一个盖盅。 “大人,厨房准备了排骨粥。” “给我吧。”楚宜桐接过那盅,将盅盖放在盘子上,拿了勺子细细的搅了搅。舀了一勺凑到嘴边吹了吹,送到朱月暖嘴边,轻声唤道,“暖暖,先吃点儿东西吧。” 朱月暖睁开眼睛,望了那勺子上的粥一眼,粥中带着一粒粒碎碎的红肉。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呕!!”但是。朱月暖却突然撑起身翻转,朝着痰盂再一次吐了起来。 “暖暖。”楚宜桐忙把手中盅碗递出,伸手揽了朱月暖的肩轻拍了起来。一双好看的眉拧成了一线。 “小姐!”朱福吃惊,忙收了楚宜桐手中的盅碗搁到一旁的几上,带着疑惑和惊愕的神情问道,“大人。那郎中诊的真的准吗?小姐她……” “不会的。”楚宜桐脸上微红,避开朱福的话摇了摇头。专心顺着朱月暖的背。 尤红从外面匆匆进来,送上热水热帕。 楚宜桐亲手帮着朱月暖拭脸,喂水,等她好些。又细心的扶她躺好,重换了热帕。 “要再吃点儿吗?” 朱月暖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声音软软的犹如几岁的孩子撒娇:“不要。看到那个就想到……唔……不要说了。” “福伯。”尤红见状,悄悄示意了一下朱福。到了一边轻声说道,“方才许伯问我,今儿可是夫人头一次……”说着,侧头瞧了瞧朱月暖,右手平掌做了个下切的作动。 “可能是的。”朱福点了点头,微有些疑惑,却依然接着解释,“小姐心善,若不是不得已,怎么可能下狠手。” “那就是了,夫人不是有喜,方才见着肉粥便吐,又说是看到这个便想到了什么,而不是说闻到,很有可能就如许伯说的那样,是因为头一回那个,才会吐得这样厉害。”说着又做了个下切的动作。 “嗯,很有可能。”朱福若有所思的摸着下巴,频频点头,“你在这儿照应着,我去寻许大当家问问,可有什么法子。” “好。”尤红点头。 朱福转身望了望朱月暖的方向,悄无声息的走了出去。 朱月暖累极,闭目躺着,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楚宜桐轻叹着坐着,瞧着她的脸,半曲着手指,以指背轻触着朱月暖的脸颊,许久,又伸手捉了她的手腕,挽高了袖子露出那粒鲜红,凝望半晌,手指试探着触了触,便着了魔般的摩挲了起来。 朱福很快便回来了。 “大人。” 楚宜桐被惊醒,不着痕迹的拉下朱月暖的袖子,将她的手放回了被子里,起身站了起来解,先冲尤红瞧了瞧:“你留在此处照应,若是夫人醒了,速速报我。” “是。”尤红重重点头。 楚宜桐这才出去,也没有走远,和朱福在外屋说话:“何事?” 朱福先把尤红的话说了一遍,接着回道:“我方才去请教过许大当家,小姐这症状只怕就是因为第一次见血引起的,毕竟只是个女人家,跟着舅老爷四处游玩也仅止于长见识罢了,方才,许大当家说,这样的情况只能靠她自己调养,别人助不得她什么。” “没办法?”楚宜桐皱起了眉。 “许大当家是这样说的。”朱福叹了口气,点头。 “我明白了。”楚宜桐抿了抿唇,“暖暖生病的事,不宜外传,明日便告诉石承和许芝,让他们暂且负责练兵事宜,庞力那儿也要随时关注着,砦门郎中难寻,草药……让货行想想办法吧。” 朱福一一应下。 就在这时,浔竹冒冒失失的冲到房门前,开口便喊:“大人,阿尔说有要紧事要见您。” “喊什么?”朱福瞪了一眼。 浔竹缩了缩脖子,倒是低了声音:“南监传来消息,阿尔吵着要见大人,说是与夫人有关。” “带人过来。”楚宜桐眸光微沉,立即说道。 浔竹又飞快的打着油伞顶着大雨跑了。 “大人,让他来这儿,怕是不妥吧。”朱福有些担心。 “无妨。”楚宜桐摇了摇头,“阿尔这会儿想见我,又提到暖暖,怕是今天的事让他们听闻了,他是那坨的人,兴许是有什么良策,况且,他们还需要仰仗暖暖去对付那连,一时半会儿的,兴不了什么风浪。” 朱福这才不再说话,安静的等在一边。 阿尔很快便来了,除了浔竹,后面还跟着石淳和两个捕快。 “阿尔,你有何事要说?”楚宜桐端坐在桌边,淡淡的看着刚刚进门的阿尔直接问道。 “我听说朱护卫因为杀了人呕吐不止,才来的。”阿尔规规矩矩的行了礼,一起身,也不隐瞒的直述来意。(未完待续) ps:推荐ps: 1、《江山一顾》,3308410,凌澈 简介:江山帝王术,乱世红颜谋。 2、《凤栖流年》,书号:2699416,作者:陶小陶 简介:凤凰涅盘,浴火重生,神奇鸟儿异世重生,开启祸害天下模式。 225民心 倾盆暴雨的冬日清晨,高悬的暖阳不遗余力的献着温暖,却依然祛不去那浓浓的寒意。 朱月暖睁开眼睛,屋里一片寂静,唯有窗外阳光照得满室明明灭灭。 抬手扶额侧望了半晌,她径自起来,披着外袍走到衣柜前,打开,伸手探向一件常穿的红色深衣,刚刚触及,又忽的停了下来,手悬在上方,脸色也忽的苍白了几分。 “夫人。”尤红捧着新熨好折得整整齐齐的衣裳走了进来,看到朱月暖站在衣柜前发愣,忙抢了几步到了面前,“需要什么?我来。” 朱月暖眨了眨眼睛,手指微微的蜷起,圈了圈,又伸了出去,取了一套青色男装。 “夫人,大人一早出门巡城时吩咐,让你好好休息呢,在家怎么还穿男装呢?”尤红惊讶的看着朱月暖。 朱月暖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回答尤红的话,只是淡淡的说道:“把这些红衣服先收一收,让人去货行送些素净的成衣过来。” “啊?”尤红一时没反应过来,惊愕的看着朱月暖,但随即便又反应过来,“是,马上就收。”说罢便立即过去收拾起来,一边收拾一边还时不时的回头打量一番,微微的叹气。 朱月暖并没注意这些,穿戴齐整,梳了发便站了起来进了净房,伸手打开了水桶的盖子,伸手探了探,拿过盆子舀了些许,自顾自的洗漱起来。 “夫人。”尤红收了一半,匆匆赶过来,便看到朱月暖已经在洗帕子,忙说道。“这水怕是凉了,我去重新打一盆吧。” “不用了,还温着。”朱月暖摇了摇头。 尤红打量着她的脸色,微一犹豫,才轻声说道:“夫人今天要出门吗?听说城西圣元寺里的梅花开得正好呢。” “我去校场。”朱月暖摇头,把布帕一扔,走了出来。边走边说道。“这后面的事还多着呢,那些人吃了亏,必不会善罢甘休。我们不能懈怠。” “可是,夫人的身体……”尤红担心的看着她。 “我身体没事,就是有些饿,你去帮我端些清淡的食物来。我吃了就走。”朱月暖快步走到外屋,找了笔墨纸研。一边铺纸一边问道,“那天我捡回来的弩哪里去了?” “大人收起来了。”尤红狐疑的打量着朱月暖一番,想了想还是匆匆出去。 朱月暖头也没抬,皱着眉。提笔半晌,才慢吞吞的画了起来。 纸上,廖廖数笔便勾勒出了弩的外形。 尤红很快回来。同来的还有朱福,一进门便不悦的说道:“小姐。你的身体才刚好些,怎么就……” “福伯,我没事,只不过初次杀人,有些不适应罢了。”朱月暖闻言,搁了笔抬头笑着说道。 朱福和尤红不约而同的一愣,互相看了一眼。 尤红轻轻的摇了摇头。 “放心吧,我没那么弱。”朱月暖含笑看了看他们,转了个位置拿起了筷子。 “方才尤红跟我说,小姐要做衣服?”朱福想了想,细心的措着词。 “嗯,虽说是不得忆,可毕竟是染了几条人命,我又岂能若无其事的穿那些,暂且放一放吧。”朱月暖平静的点了点头。 “战场上,不是你死便是我活,小姐实不必太过介怀。”朱福适时宽慰道。 “福伯放心,我明白的。”朱月暖嫣然一笑,专心吃饭。 “小姐,今早阿尔带着两个人离开砦门了。”朱福却没有立即退下,轻声说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阿尔……阿尔?跑了?”朱月暖初时还不曾在意,只是下意识的念了一下,紧接着便惊讶的抬了头,看向朱福,“大人知道吧?” “便是大人让他们去的。”朱福忙解释,“据说是要去什么六喜山。” 朱月暖这下顿时惊得站了起来,神情凝重的看着朱福急急问道:“他们去六喜山做什么?” “不知。”朱福摇头。 “六喜山……”朱月暖惊疑不已,皱着眉沉思着。 “昨夜阿尔自己求见的大人,说了约摸半个时辰,今早天没亮,阿尔就带着人出去了,是石淳亲自送他们出的城。”朱福轻声说了经过。 “嗯。”朱月暖点了点头,神情恢复了平静,坐回去慢条斯理的吃饭。 吃过饭,她又坐回了那图纸前,修修改改了近一个时辰,才出了门。 尤红寸步不离的跟到了外面。 门口,尤翠和阿浓一左一右的守着。 “你们怎么回事?”朱月暖停下脚步,疑惑的转头看看尤红,又瞧了瞧尤翠和阿浓,皱眉。 “大人吩咐的。”尤翠抢着笑嘻嘻的回道,上前来搀扶朱月暖。 朱月暖半僵着身子低头瞅着自己肘间的那双手,无语的摇头:“我一没受伤,二没生病,哪用得着这样小题大作。” “大人是体贴夫人。”尤翠嘻笑着,硬是扶着朱月暖的往前走。 阿浓倒是没有上前,只是笑着跟在一边,边走边悄悄的打量着朱月暖。 尤红看到她们走远才回了衙门。 “你们有什么事便直说。”朱月暖无奈的由着尤翠拉着,直接说道。 “我们……”尤翠和阿浓互相交换了个眼神,松开朱月暖,快走几步挡在朱月暖面前,齐齐说道,“夫人教我们怎么对阵杀敌吧。” “对阵杀敌?”朱月暖错愕的看着她们。 “没错。”尤翠和阿浓再一次异口同声的应着。 “你们不怕?”朱月暖眨了眨眼睛,若有所思的端详着面前的两人。 “城破,也是死。”尤翠穿着打着补丁的粗布衣衫,只是清秀的脸上却透着坚毅。 “不抗会死,还不如上阵杀敌,杀一个,够本,两个就赚啦。”阿浓也一本正经的说道。 “……”朱月暖顿时哑然,看着两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阿浓说的对,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便在这时,前面突然吓起一个响亮的声音。 朱月暖讶然抬头,却只见街那头走来黑压压一群人,一个个神情激动。 “你们这是……” “请朱护卫教我们杀敌的本事。”众人出乎意料,齐声喊道,声音贯穿,飘荡在空中,远远的传了出去。(未完待续) ps:推荐ps: 林月初新作霸气来袭,不可不看!! 游戏力作:《放着我来》 古言种田推理文力作:《食香》 226遭遇 纯文字在线阅读本站域名手机同步阅读请访问 砦门县兴起了全民训练热潮,街头巷尾,随处随时随地能看到拿着木棍认真扎开丁字步练刺刀的人。 朱月暖沉默的看着这些人,一路闲步,神情又是欣慰又是难过。 “天冷,回去吧。”楚宜桐夹着一件棉披风从远处走来,停在她身后,抖开披风将她包裹,温柔低语。 “嗯。”朱月暖低头瞧了瞧那双替她打着绳结的手,柔顺的应了一声,侧头甜甜一笑。 楚宜桐浅笑回望,替她打好了披风的绳结,顺势牵了她的手,十指相扣,往县衙的方向走去。 天色阴沉沉的,远方却是奇异的红,映染了满城满山。 长长的街道上,时不时能看到孩子奔跑,一个个手里还都拿着短棍,有模有样的比划着,全然无视了那时不时呼呼而来的寒风。 “我派了阿尔去了六喜山。”静静的相依走过半条街,楚宜桐突然轻声开口说道。 “你不怕他们逃走吗?”朱月暖倚在他身边,紧了紧相扣的手指,另一只手轻挽上他的肘弯,很平静的问。800 “不怕,阿尔这人,与那坨有些相似,都是性情中人。”楚宜桐轻摇着头,用了一种很肯定的语气。 “那倒是。”朱月暖笑了笑,附和着。 楚宜桐低头凝望着她,目光深遂,透着某种坚定的光。 “怎么了?”朱月暖迎视,有些奇怪的眨了眨眼睛。 “没事,我们回家。”楚宜桐笑了笑,拉着她继续往回走。 朱月暖也不多说,只顺从的由他牵着,走过长街,走过众人带笑的目光。 年关,总是特别的忙碌。 城防要戒备,年货要准备,还有各种琐事。 楚宜桐忙得昏天黑地,朱月暖也半刻不得闲,巡城、练兵,还要抽空研究那把弩。 节礼和年货都由朱福和尤红全权负责了起来。 腊月二十三,一早起来,天空便飘起了雪。 “大人,高祈来人了。”浔竹匆匆而来,站在门口回禀道。 “来的什么人?”楚宜桐动了动,又被朱月暖按回了桌边,便提声问道。 朱月暖只是望了望门那边,径自专心帮着他梳发。 “说是知府大人身边师爷。”浔竹回的飞快,“胡大人正陪着呢。” “知道了。”楚宜桐反而不动了,坦然的坐着,“让关师爷好好招呼着。” 朱月暖浅笑:“不知道这一次,是为了什么而来。” “山中铁矿一事,无人知晓,想必是为了牢中那些人而来。”楚宜桐含笑说道。 “邀功。”朱月暖失笑摇头,“这知府大人也不知道是何方神圣,这般嚣张。” “他自嚣张他的,与我们何干。”楚宜桐瞧着镜中,看着她细细的为他戴上乌纱,绾好边角发丝,才起身扶了扶她的肩,“这几日暂且莫去铁铺了吧,省得有人捕风捉影,编排你的不是。” “放心,就那些人,还能逮到我?”朱月暖说得有些不以为然,稍退后一步,拂了拂他肩上虚无的尘粒,整了整他的衣襟,才收手而立,笑道,“先吃饭吧,管他来的什么爷呢。” “好。”楚宜桐忍禁不禁,宠溺的点头。 传了饭,两人又慢条斯理的吃着,聊着,似乎根本没有什么高祈府来人的事情。 “浔竹。”目送楚宜桐出了院子,朱月暖才招来浔竹,低声吩咐,“去前面听着点儿,那什么狗丨屁大人派来的师爷是干嘛来了。” “好嘞。”浔竹一愣,立即如鸡啄食般的点头,飞快的跑了。 朱月暖径自去忙自己的事。 近中午时,飘飘扬扬的雪渐下渐大,很快便给砦门的这片天换上了银妆。 城中百姓们也难得闲了下来,三五好友互相邀请着,在家浅酌,或是聚到小酒馆里小饮闲谈。 尤翠家的小酒馆已经换了主人,生意却还是红火。 “知道我们是谁吗?”朱月暖从铁铺回来,远远的便听到小酒馆前一阵喧闹,不由惊讶,转了方向往那边走去。 却只见,小酒馆前站着两个高个子年轻男子,穿的都是青衫,瞧着倒是哪家大户里的护院,正立在那儿指着小酒馆里的人横眉竖目的斥喝。 小酒馆里也坐了不少的人,其中一桌赫然是许留昌和几个手下。 看到朱月暖,许留昌咧了咧嘴,举了举手中的酒壶示意了一下。 朱月暖笑了笑,举步便要进去。 “等等。”谁知,横里却伸出一条手臂挡去了她的去路。 朱月暖立即停下,淡淡的看了过去。 拦她的是那两个年轻男子之一,他打量她一眼,扬起了下巴敛着眼皮子瞅着朱月暖,轻慢的说道:“你小子又是谁?刚才不是说不能拼桌吗?怎么他又可以了?” 朱月暖扫了他一眼,冷冷的开口:“把手拿开。” “她是谁?哈哈,你来砦门之前都不先打听打听的吗?”许留昌哈哈大笑,指着朱月暖说道,“她可不是你能得罪的人,我劝你们一句,天冷,还是赶紧回家歇着吧。” 那两人闻言,互相看一眼,反打量起朱月暖来,好一会儿,似乎有了答案,不屑的嗤鼻:“爷管她是什么人,在爷面前,什么人都得让路。” “好大的口气。”朱月暖看着那个说话的男子,忽的目光停在了他腰间,两人一样的装扮上,这人戴的玉佩却是上乘,显然来头不小,她略一沉吟,不屑的说道,“这是砦门县,高祈府辖下,你再有来历难道还能大得过知府大人去?” “哼。”男子倨傲的扬了扬头,“算你有点儿见识,高祈府知府大人正是我姐夫。” “哦~~~”朱月暖似是恍然,拖长了声音点了点头。 男子有些得意,正打算和朱月暖吹嘘两句时,朱月暖却是一本正经的收敛了神情说道:“不认识。” “你!”正在得意的男子顿时变了脸色,阴沉的盯住朱月暖,横着的手臂缓缓抬起,竖着一根手指指向朱月暖,表情狠厉。 “我怎么了?连县尊都不曾见过知府大人,我这样的小人物不认识不是很正常吗?知府大人都不知道哪一位,就更不知道知府大人有几位小舅子了。”朱月暖淡淡的笑,“敢问你是知府大人哪房夫人的弟弟?”r1152 ,阅读请。 227招惹 “什么哪一房的夫人?这可是我们大夫人的唯一嫡亲幼弟。” 另一人的语气拽得似得他自己也是什么皇亲国戚一般,略扬着头,竖着大拇指晃着。 “原来如此~~”朱月暖恍然的点了点头,径自往许留昌那边抬步走去。 “站住!”那什么高祈知府的小舅子见状,脸上闪过怒色,再一次抬手想要拦下朱月暖。 朱月暖侧身避开他的手,右手也迅速的抬了起来,斩向那人的胳膊。 那人的手顿时被斩得偏了方向,连带着整个人都往一边踉跄着往旁边跌去。 “朝哥。”后面的人见状,连忙上前抱住了那人,助他稳定了身形。 “你!”那人站定,立即推开了身后的人,气急败坏的冲上前,指着朱月暖便要发作。 “这儿是砦门县,不是你高祈府衙。”朱月暖冷冷的看着他,清晰的说道,“我,也不是你能随意欺凌的人。” “你算什么东西……嗷~~~~~~”那人刚刚踏上两步,紧接着便是一声惊天动地的嗷叫声,抱着胳膊弯下腰。 “你又算什么东西。”朱月暖稳稳当当的站在那儿,似乎刚刚动手扭了那人胳膊的并不是她一样,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缓步走进小酒馆,冲着许留昌浅笑拱拳,“天寒地冻的,不想还有这样的苍蝇,唠叨许伯雅兴了。” “无妨,不就两只小苍蝇嘛,拍走就好。”许留昌哈哈大笑,抬手拿了个空杯,满上一杯。边说道,“喝一杯?” 语带询问,手却是直接的把杯子送到了朱月暖的面前。 “好。”朱月暖也不客气,直接接过。 和许留昌同桌的两人立即起身,和朱月暖打过招呼之后,便带着自己的酒杯转身拼到了旁边一桌,将这桌子留给了许留昌和朱月暖。 朱月暖双手举杯冲着许留昌示意。一饮而尽。 “爽快!”许留昌很满意朱月暖的表现。竖着大拇指赞了一声,也跟着喝完了自己杯里的酒,示意朱月暖坐下。笑呵呵的满上第二杯,边说道,“今儿这天倒是有点儿意境,赏雪。煮酒,唯独少了论棋。可惜了啊。” “许伯这是想下棋啦。”朱月暖会意的笑着,“许伯若是过年留在这儿,还怕没人陪下棋吗?” “过年只怕不行,怎么着也得等来年开春。大家才能过来。”许留昌摇了摇头,随意的说道,闭口不提之前上战场前两人的比试。 “今儿没有论棋。却有论剑,许伯可有兴趣?”朱月暖会意。浅笑着邀请。 “剑?”许留昌一愣,随即便大笑道,“好,好,好!论剑,我们就论剑。” 说着,立即便又站了起来。 朱月暖刚刚入座,见状便笑着起身,跟着往外走。 “唰~” 刚刚踏出小酒馆,那高祈知府的小舅子忽然抽出身边那人的腰刀,直直的往朱月暖刺来。 刀光在雪中泛现,瞬间就到了朱月暖面前。 “当心。”朱月暖轻轻一推,将许留昌推至一边,左手随意的操起靠在门边的门栓抡圆了拍了过去。 “啪!!”重重的一下,打在了那人手腕上,顿时,刀脱手而飞。 朱月暖手腕一转,门栓搭上那把刀,拨离了方向,反倒往那人飞了过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擦着他的头顶飞过。 顿时,那人的发髻被削得齐根而断,刀带着断发直直的钉在了后面的墙隙间,微微的颤着,黑白分明。 “朝哥!”后面的人惊呼着,见鬼似的站在了原地。 那人傻愣愣的抬手,摸了摸头顶,又回头望了一眼,看清楚那把刀和刀尖上的发,一瞬,便白了脸色,紧接着又是涨得通红通红,拳头紧握,瞪向了朱月暖。 “两位,就算你们是高祈府的人,当街行凶,一样得法办。”朱月暖站在他面前,冷眼看着,一字一句的说道,语气中满满的警告。 那人不服,拳头动了动。 “朝哥!”身后那个人却一下子扑了上去,紧紧的按住了他的手,急急的劝道,“我们打不过他,先走。” 那人呼呼的喘着气看了同伴一眼,再一次恨恨的瞪向朱月暖,使劲的握着拳挥了挥,推开身边的人大步的走了。 余下那个人惊慌的看了看朱月暖,疾步追上。 “只怕,他们不会善了的。”许留昌站在朱月暖身边,提醒的说道。 “高祈府,从一开始就没想善了。”朱月暖勾了勾嘴角,“他们欺我夫君仁善,我还没找他们算账呢。” “楚小兄弟倒是个谦谦君子,没想到他的夫人却是这等……不怕事的人,哈哈。”许留昌说到最后明显的调侃。 “许伯,您想说的是张扬才是吧。”朱月暖也不在意,玩笑般的回应。 “哈哈哈。”许留昌再次开怀,招手让他的手下送上两把剑,“这会儿雪下得正好,开始吧。” “请。”朱月暖接了一把。 剑出鞘,两人也不客气拖沓,直接便过起了招。 “铮铮”声不断响起,两人你来我往穿梭着,一个脚步轻盈,一个沉稳有力,身边回旋着飞舞的雪花,没一会儿便惹来了无数人的围观,看到精彩处,众人还不忘拍掌。 角落,被朱月暖教训过的“朝哥”和他的侍从悄然站着,目光阴沉的看着朱月暖。 “他真的是女的?还是楚宜桐的女人?”朝哥低沉的问,头上的发已经处理过,戴了幞子,倒是看不出那狼狈模样。 “打听过了,她就是朱护卫,腊八那天穿着女装陪楚大人赴宴,当众承认是女扮男装。”侍从凑在他身边神秘兮兮的说着,“朝哥,也就是她把海哥他们害那么惨,你看,我们要不要做点儿什么?” “做什么?”朝哥冷哼着,阴沉沉的盯着朱月暖,咬了咬牙,说道,“我要让她后悔今天对我所做的一切!” “朝哥想剃她头发?”侍从犹豫的问,“这女人功夫这么好……” “笨!剃她头发做什么?”朝哥瞪了他一眼,声音又低了几分,“要剃……就剃她的心头肉!” “她的心头肉?”侍从顿时傻眼了,“朝哥,我们打不过她啊,怎么下手?”(未完待续) 228雪灾 黄昏时分,飘飘扬扬的鹅毛大雪依然没有停歇的迹象,砦门被一片银白掩埋。 朱月暖踏雪回到后衙,屋中已暖着炉,点了香,却满屋寂静,并不见楚宜桐,她里里外外的寻了一圈,便折回了门外。 “夫人回来了。”尤红在隔壁听到动静忙迎了出来。 “大人可回来过?”朱月暖点了点头,径自询问道。 “方才回来,又出去了,特意吩咐暖着炉子,还让我备了姜茶等着夫人呢。”尤红笑语晏晏的说道,“夫人稍候,我这就去端过来。” “不用。”朱月抬手制止,“他可说去哪了?出门可有带御寒的衣袍?” “是浔竹伺候的,出门时披了件棉披风,去哪却是不知。”尤红摇了摇头,迅速回道。 “嗯,我去寻他。”朱月暖抬头瞧了瞧天空飘扬的雪,目光落在半空,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神情渐柔,脸上梨涡隐现,“去帮我取件御寒的煞费苦外袍,我给他送过去。” 尤红很快便取来了一件大裘递给了朱月暖。 朱月暖抱在怀里,撑了伞出门,在院子里,看到石淳带着人抱着不少的棉被往南监走去。 “夫人。”石淳看到朱月暖,主动的解释了一句,“天寒,牢中阴冷,大人吩咐给他们添些棉被,这些都是梁家商行送来的。” “记得垫的也不能太薄。”朱月暖点头,只是打量一番便继续往外走。 “大人去了城西,夫人可是要去寻?”石淳看着她手中的大裘,忙说道,“城西的有几户人家的房顶被大雪压垮了。大人带人前去安顿了。” “是。”朱月暖回头冲他一笑,点了点头出了二堂的门。 他们谁也没发现,二堂门外一角,朝哥和他的侍从正悄然的看着这一切。 朱月暖大步朝着城西走去,一路也遇到不少穿着蓑衣戴着斗笠给邻居帮忙扫雪的百姓,离城西越近,看到的这样的情景越多。很快的。她便看到了十几间连绵塌下的石屋。 街道上,无数百姓在来来往往的帮忙着往人扶人、抬人。 楚宜桐站在最前沿,指挥着捕快们一间间的搜寻救人。身上并没有常穿的棉披风。 朱月暖皱了皱眉,目光四寻,发现离他不远处的墙根下,两个中年妇人左右扶着一个瘦弱的年轻姑娘。那年轻姑娘掩面哭着,身上披着楚宜桐的那件。 “禹知。”朱月暖快步上前。伞挡去他头上的雪片,一手抖开大裘披到了他身上。 楚宜桐回头,鼻端冻的通红,看到她浅浅一笑:“这么冷。你怎么来了,当心身子。” “出这么大的事,怎么不通知我?”朱月暖没回答。径自替他整理好大裘的绳结,“你的身子一样重要。你若病了,这县里一大摊子事怎办?” 楚宜桐笑笑,伸手握了握她的手,又迅速的松开。 朱月暖瞧了一眼他冻得有些僵的手,抿了抿唇,伸手撩起他的大裘卷了卷,将他的手裹了进去。 楚宜桐倒是没什么意见,老实的护住了手,便抬头瞧向了前方,眉也瞬间皱了起来。 “可有伤亡?”朱月暖站在他身边,打着伞,轻声问询。 “救出了十七人,有三人轻伤,一人重伤,尚有二十一人在里面。”楚宜桐的语气有些沉重。 “我去帮忙。”朱月暖将手中的伞往他手里一塞,大步上前,加入了救援。 这边的房子都是石头垒的,却不如城中的石屋齐整,有好些都是碎石子,屋顶用的茅草,大雪纷飞下,茅草承受不住压力,就这样生生的压垮了一片,也连带着倒了好几间。 众人一间一间的寻,花了一个时辰,倒是又陆陆续续的救出了几家,都只是轻伤。 天早已黑下,四周点燃了火把,雪依然在下,光线倒也不暗,目光所及,清晰可见。 “别动,这一根梁抬着呢,这样一动会引动大梁再引发倒塌的。”突然,朱月暖前面传来许留昌急急的喝止。 朱月暖忙走了过去,却见那一间屋子上横着一根大梁,大梁上还有不少的积雪和隔壁倒塌下的石块,而透过那倒下的窗,赫然看到那大梁下还缩着两个小小的身影,而旁边则压着一只脚,一动未动,生死未卜。 “那是阿黄他四姑!”有人惊呼。 “要是不搬开,怎么救那两个孩子?”石承等人也在,一个个心急如焚。 “上面这么多东西压着呢,要想救他们,除非是能把上面的整个的拉起来,才能打开被顶住的门,可是,那梁明显裂了,根本拉不起来的,只要一动,那两个孩子就铁定完了。”许留昌瞪着眼反驳道。 朱月暖屏气凝神的观察着。 如许留昌所说,门被封住了,窗户倒是开着,可又横着不少的木材,也不能进,倒是那屋顶的中间有个不大的窟窿。 “要不,我从上面进去把孩子递出来?”许芝从一边冒了出来,也是盯着里面的孩子咬着唇说道。 “那上面脆得很,你这么大一人上去,非塌不可。”许留昌一口否决。 “我去。”朱月暖收回目光,清声说道,“许芝,石承,准备绳索。” 许芝和石承一愣,立即点头应下,快速去准备。 不稍会儿,便凑出了无数的绳索。 朱月暖解下披风随手递给了身边的许芝,抓起那绳索飞身纵上了那房屋,将手中绳子分别向各个方向抛了出去,让人寻了地方系好固定住。 不稍会,房子上房便连成了不少可借力的绳网。 朱月暖踩着这绳网到了屋子的正上方,冲着那窟窿跳了进去。 “还好有朱护卫在!”有人小声的欢呼了起来,“有救了,有救了。” 朱月暖缩在那狭矮的间隙里,先伸手探了探那被压住之人的颈,一探之下,神情越发凝重,收手回来,便拎起那两个孩子往上面的窟窿抛了出去:“接好了!!” 许留昌头一个会意,立即抢上前张开了手迎了过去,他带来的那些汉子们也是个个好功夫,见状,齐齐围了过来,张着手迎接被抛出来的两个孩子。 就在这时,被压的那个人突然窜起,一片寒光带着雪飞速的袭向了朱月暖……(未完待续) 229暗处 电光火石之间,寒光直扑心口而来。 朱月暖的身前身后又没有半点儿腾挪转闪的余地。 “朱护卫小心!!” “夫人小心!!” 窗外瞧得分明的众人顿时惊呼起来。 “暖暖!”楚宜桐的目光瞬间胶着,头一次在众人面前失态惊呼,想也不想便推开了众人往窗口处抢去。 就在这时,朱月暖忽的往左侧一倒,险险避开了那道寒光,紧接着足尖一点,整个人竟从那大梁下滑了进去,还不待人回神,整片半悬的屋顶连着大梁一起塌了下去。 朱月暖和那个“阿黄他姑妈”也被完全的覆在了里面。 就在这同时,人群中突然跃起三个人,飞快的掠上了屋顶上的绳网,分立三角,双足缠于绳网上,倒挂着垂了下去,双手插入积雪中,抓住了某个地方,三人齐齐使力,将塌下的屋顶往上提了些许。 窟窿处,忽的窜出两道人影。 三人忙扔下手中的东西飞身包围了过去。 出来的人除了朱月暖,还有一个青衣灰裤的中年女人,很不起眼,脸上蜡黄蜡黄的,身手却是极好。 朱月暖的左手微垂,只有右手持着木棍和那人缠斗,一时半会儿,谁也奈何不了谁。 不过,那三人的加入,很快就控制了局面,将那女人擒了下来。 “唔!”只是,刚一落地,那女人的嘴角便渗了黑血,整个人瞬间没了气息,软倒在地。 皑皑白雪中。那小团黑血瞬间被掩没,只剩下没了气息的妇人。 “暖暖!”朱月暖甫一站定,楚宜桐已经石淳石承相护下到了她身后,上前扶了她的肩,目光已落在她的左手上,“伤到哪了?” “没事,只是被梁木给砸了一下。”朱月暖安抚的回眸笑了笑。又看向地上那人。遗憾的说道,“可惜,没能制止。对了,里面还有……一个人。” 朱月暖说到这儿,微叹着气指了指那间石屋里。 “石淳。”楚宜桐瞧向石淳,石淳会意而去。 “朗中来了。”后面有人急急说道。没一会儿,阿浅便陪着砦门县里仅剩的两位郎中快步走了过来。“阿伯,朱护卫受伤了,快帮她看看。” “我不用……”朱月暖刚刚开口,便被楚宜桐制止。他看着她,微怒的说道:“都伤了,还说没事?”说罢。冲着阿浅说道,“麻烦帮我好好照顾着。” “大人放心。”阿浅立即上前扶了朱月暖。 “多谢三位援手。”楚宜桐冲着那三人拱手道谢。 “大人不必如此多礼。我们都是梁家商行的。”其中一人还礼退了一步,表白身份。 并没有多说,便和其他两人一起再次冲着楚宜桐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这边,石屋也被清了出来,在那榻下的残墟里,抬出了一具约摸四十多岁的中年妇人尸身。 两个被许留昌等人接下的孩子见状,扑上去痛哭,旁边相熟的在一边劝着,也是嘘唏不已。 朱月暖这边,也出了诊断,只是被大梁砸了一下,没有伤及筋骨。 “多谢。”朱月暖只是笑笑,收下了方子,掏银子付诊金时,两位郎中却是一个劲的推脱,匆匆转去照顾另的伤患。 一场雪,压塌民房,却牵出了刺杀的事情,楚宜桐不说,身负刑事的崔刑书也不会不闻不问,立即带着人调查了起来,这边的救援行动也进入了尾声。 “他果真是个女的。”人群后面,高祈府的师爷跟在那位朝哥后面,盯着这边的热闹小声的嘀咕着。 “还是楚宜桐的女人。”朝哥斜着嘴角,冷冷的笑了一笑,说道,“师爷,我姐夫待你不薄,这件事,你帮不帮我?” “公子准备怎么做?”师爷一愣,立即问道。 “她削我的发,我便削她的心头肉。”朝哥狠狠的说道,看向不远处的朱月暖,又是冷哼一声,“反正,不是有人希望她不要活着吗?” “公子,楚宜桐好歹也是朝廷命官,这……”师爷犹豫着。 “你想什么呢?”朝哥却白了他一眼,说道,“我姐夫糊涂,你也糊涂?那个人,不就是谋算不得,才想毁了他吗?可你们怎么不想想,毁他的办法不只是要他的命而已。” “公子的意思是……”师爷眼中一亮,试探的问。 “嗯。”朝哥坚起两指点了点自己的额角,邪邪的说道,“他不是很厉害吗?这样的人要是能变成我们的人,哼哼。” “公子有主意了?”师爷打量着他,问道。 “等着吧,我姐夫一定会同意的。”朝哥睨着远处的人群,袖着手转身离开。 师爷瞧瞧他,又转头瞧了瞧楚宜桐的方向,冷笑一声,跟在朝哥身后。 他们的行迹虽然可疑,但他们是砦门的客,众人又忙着那边的事情,所以,没有一个人注意他们的去留。 “走吧。”一番忙碌,终于把众人给安顿完毕,楚宜桐快步来到朱月暖身边,身上的大裘居然又不见了,站在她面前,细细打量几眼,朝她伸出了手,指尖冻得微红。 “你的外袍呢?”朱月暖瞪他,一边举目望去,这一次倒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子,她瞧了瞧,无奈的摇了摇头,抬起右手解下自己的披风递了过去,“穿上吧,你可不像我们习武之人。” 楚宜桐略一犹豫,伸手接了披在了自己的身上。 朱月暖瞧瞧他,撇了撇嘴,目光很自然的转向了不远处,那个披着楚宜桐棉披风的瘦弱少女依然立在那儿。 “回家敷药。”楚宜桐系好了绳结,走近她身边,手捏着披风一角一揽,便将朱月暖也纳入了披风下。 朱月暖微愣,低头瞧了瞧她肩上的那只手,不由暖暖一笑,转向他柔柔的点了点头。 “可受得住?”两人靠得极近,楚宜桐低眸凝望,声音低低的问。 “没事。”朱月暖摇了摇头,瞧了瞧四周,“之前的那些人之后,又出来这么一个,我们却毫不知情,也不知还有没有……” “嗯,我已经吩咐下去了,莫担心。”楚宜桐安抚的一笑,再一次微微的将她揽近了些,在众人羡慕和善意的目光中往县衙的方向回去。(未完待续) ps:台风登陆舟山,宁波影响极大,风雨不息,今晚意外的又有两处围塘缺口,依月一家正抢货整理,累得快趴下了,这几天的更新也不敢保证,亲们还是养养再看吧。 依月一定会努力调整过来的,这个月十万字一定不会少!! 另外,有受台风影响到的亲们,一定要注意安全哦~~ 230坏消息 “夫人,夫人!” 一大早,浔竹大呼小叫的喊着跑进后院。 尤红正端了刚煎好的药汤走到朱月暖的门口,闻声立即停步,转头瞪了浔竹一眼:“这一大早的,浔竹你做什么呢?” “崔嫂子,夫人呢?”浔竹也不在意,笑嘻嘻的冲她咧了咧嘴,目光投向她身后的房门,继续喊道,“夫人,好消息!家里来人了!!” “你小声点儿,夫人还没起呢。”尤红忙支了手指示意浔竹噤声。 “浔竹,来什么人了?”屋里传来朱月暖惊讶的声音。 “夫人,是老爷夫人来了!”浔竹兴高采烈的应着,声音没有半点儿减弱,喜形于色。 “哪里的老爷夫人?”朱月暖闻言,作势起身,一时忘记用了左臂,顿时又软了回去,她皱了皱眉,翻了个身,用右手撑起坐了起来,隔空问道。 “不不,现在应该称老太爷和老夫人。”浔竹停在门外,大着声音回答道。 “公爹和婆婆!!”朱月暖惊愕的低呼,立即掀被而起。 匆匆洗漱梳洗,朱月暖在浔竹的带领下往外面赶,在游廊处,远远的便看到一行人往这边走来。 为首的,正是楚重锤和李玉娘,楚宜桐在一边作陪。 “公爹,婆婆,真的是你们!”朱月暖快步跑了过去。 “月暖。”李玉娘一把拉住朱月暖的手,上上下下的打量,目光最终落在她小腹上,打转了一圈才回到朱月暖脸上,微微不悦的说道。“方才桐儿说你受伤了,你怎么不在房里好好歇着,跑出来做什么?” “大儿媳妇,伤怎么样?”楚重锤关心的问。 “我没事儿,小伤,外面冷,我们快进屋去吧。”朱月暖含笑冲二老福了福。便上前扶住李玉娘走在一边。“刚刚听浔竹说起,我还以为是听错了呢。” “家里无事,二炳又去了禹洋府。过年怕是不能回家,正巧悦茶他们回来,我们寻思着在家也冷清,不如来看看你们。所以就来了。”李玉娘一路絮叨着,话匣子打开便收不住。“这儿离我们揽桂镇可真远,要不是悦茶,我们可真真是要受罪喽。” 浔竹快走一步,先去通知了尤红收拾了一间大房间出来。 朱月暖等人到的时候。外屋已经燃上了暖炉,一进屋,暖意袭人。 “月暖。你伤哪了?”刚刚坐定,脱去外面厚重的袍子。李玉娘便迫不及待的问了起来。 “只是这边肩上被砸了一下,不碍事的。”朱月暖大事化小的一语带过。 “好好的怎么会被砸伤了?”李玉娘奇怪的问。 “前日雪太大,压塌了不少房子,暖暖是为了救人。”楚宜桐在一边温声解释道。 “你也恁不小心了,那些事自有捕快们去做,你跑去做什么?天寒地冻的,女人家的身子可受不得那大寒,万一落下病症,想要孩子都难呢。”李玉娘不赞同的看了看楚宜桐,拉着朱月暖自然而然的提起了孩子的话题,也就带出了不少的消息,“晓音那丫头可争气呢,都几个月的身孕了,反她老娘给乐得,只差没敲锣打鼓的通知全镇了,对了,你那位妹妹家的孩子,情况不太好,我们来之前还……” “你跟大儿媳妇说这些做什么?”楚重锤打断了李玉娘的话。 “那是亲家家里的事,月暖肯定会想知道的,再说了,孩子都那样了,有什么说不得的?说不定,知道的人多了,还真能想出医治的好办法呢。”李玉娘不以为然的瞥了楚重锤一眼,说道。 “我二妹的孩子?他怎么了?”朱月暖惊讶的看着二老,一头雾水。 “听说,不会说话,也听不见。”李玉娘无视楚重锤的暗示,叹着气说道,“舒家遭了难,舒夫人一开始还时常去看孩子的,可自从郎中诊断出孩子听不见又不会说话后,她就再也没去过,听说,家产全都卖了,可惜,银子大把大把的花出去了,她儿子却还是没能回来。” “听不见,又不会说话?”朱月暖顿时怔住了,神情惊疑不定,“难道是……” “说是之前的时候烧得厉害了……”李玉娘见状,长长一叹,看着朱月暖说道,“唉,那孩子还是我接生的呢,如今长得越发的像你妹妹,瞧着与你也有几分相似,挺乖的孩子,谁知道……” “爹娘一路辛苦,还是先歇歇,稍后我和暖暖再来陪你们一起吃饭。”楚宜桐听到这儿,起身说道,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暖暖,可喝药了?” “没呢。”朱月暖摇了摇头,瞧了瞧李玉娘的脸色,笑道,“公爹和婆婆路上劳累,有什么话,等歇好了我们再好好叙叙。” “好,这么远的路,又遇上大雪封山,还真有些吃不消啦。”楚重锤顺势应道,“大儿媳妇身上还有伤,这药可不能耽误了,快回去吧。” “浔竹,好好照顾着。”楚宜桐拉着朱月暖出门,在门口,留下了浔竹。 进了屋,尤红立即端着温热的药进来,朱月暖也不多说,一口气饮尽,又漱了口,才抬头看向楚宜桐。 “具体情况,我也不知。”楚宜桐看着她喝过药,一接收到她的目光,立即摇了摇头说道,“方才娘并没有提及过。” “悦茶他们呢?”朱月暖微微点头,期盼的看着他,“我想去问问。” “他们押了货回来,先去货行安顿了,晚上会过来的。”楚宜桐轻叹,上前轻扶住朱月暖的肩,“娘说的没错,这天太冷,你自打跟我出来,屡屡受伤,身子还不曾恢复,可不能大意,好好在家歇着,我派人去打听,有消息一定及时告诉你。” “这点伤没事的。”朱月暖软软的应着,“我不会乱来的。” “爹娘刚来,我无暇陪他们,你代我多尽孝。”楚宜桐却坚持,见朱月暖还要反驳,立即又补上一句,“高祈府的人,后日才走呢。” 朱月暖看着他,顿时闭上了嘴,点了点头。(未完待续) ps:快累趴啦,脑子浆糊中,还是更一章……顶锅盖遁走…… 231月馨的处境 晚上,朱月暖让厨房准备了丰盛的晚宴给楚重锤和李玉娘接风,席间自然也问及了家里的情况。 李玉娘兴许是得了楚重锤的叮嘱,不再提朱月馨的事,只挑好的来说。 染锦布坊生意红火,朱家二老身体康健,楚二炳已是工部员外郎,也和小染订下了亲事,朱月暖的铺子也在小染的经营下风生水起。 家长里短,诸如此类的消息,倒也颇有温馨。 “公爹,婆婆,后衙内就我们几个人,暂时就让浔竹在这儿照应吧,待过两天,再挑几个人进来。”饭后,楚宜桐便自去忙碌,朱月暖送了二老回屋,又细心的检查过二老的日用所需,颇歉意的对着楚重锤和李玉娘说道。 “哎,不用不用,我们又不是七老八十了,自己会照顾自己的。”李玉娘连连摆手,倒是不介意这些。 “大儿媳妇,我们这一路也没少听说砦门的事情,桐儿他可应付得来?”楚重锤关心的却是另外的事情,也不坐下,就认真的看着朱月暖问了起来。 “他做的很好,公爹别担心。”朱月暖浅浅一笑,并不多言。 “他心大,连带着也让你受苦了。”楚重锤见状,长长一叹,说道。 “我心甘情愿,谈不上什么苦不苦的。”朱月暖安抚的笑着,看了看二老,略一犹豫,说道,“只是局势不稳定,砦门多有险情,公爹和婆婆若要出去,记得告诉我,我陪你们。” “险情是什么意思?”李玉娘惊疑的看着朱月暖。 “婆婆。这儿是边关,前有虎佑国,后有凤栖国,总会有些小意外的。”朱月暖轻声解释。 “是不是常常打仗?”李玉娘再次抢着问。 “你怎么老想着这些有的没的?”楚重锤瞪了李玉娘一眼,抱怨一句,又对朱月暖点了点头,“放心。我们不会乱走的。要出去一定找你。” “公爹,婆婆,早些歇息。”朱月暖含笑退下。 “我哪说错了?干嘛不让我问?”刚到门口。便听李玉娘不满的声音,“这样危险的地方,我关心一下儿子儿媳妇有错吗?” “刚进城的时候,你也听见了。大雪压塌了房子是真,房子里埋伏着刺客也是真。大儿媳妇功夫那么好,为什么还会受伤?那些刺客是为了谁来的?你心里难道没有半点儿了解吗?”楚重锤的声音低低的,带着叹息,“我们老楚家能娶回这么一个儿媳妇。是我们老楚家的福气,你可别整天给我找事,寻她的不是。” “我没那么糊涂。”李玉娘反驳了一句。又叹息道,“我只是……他们都成亲好几年了……” “桐儿是个有主意的。如今又是一县之尊,他的事,他自己会有数的。”楚重锤放缓了声音劝道,“其实,现在没动静也不是什么坏事,要不然以大儿媳妇那般护着桐儿的性子,她这一受伤……” “这……”李玉娘顿时哑然。 “歇了吧,他们都忙,我们明儿去瞧瞧有没有帮得上忙的。” 朱月暖会心一笑,加快脚步。 回到自己的住处,楚宜桐还没回来,悦茶却已经等在了尤红那里。 “辛苦。”朱月暖看到悦茶,上前拍了拍她的肩,暖暖的笑。 “还好。”悦茶就势扶住朱月暖,目光落在她左肩上,噘了噘嘴,“又受伤。” “小事,也值得你大惊小怪的?”朱月暖缩了缩左肩,带着悦茶进了门。 尤红在后面跟着送上茶。 “月馨是怎么回事?”坐定,朱月暖也不含蓄,直接了当的问。 “舒家倾尽家产,也只保得舒姚清流放龙岷山矿场,舒夫人侮蔑是二小姐不肯求大将军毁了舒姚清,动了手,恰巧默儿在门外看到,吓着了,大哭不止,偏偏……”悦茶长叹,难过的说道,“偏偏又只是啊啊的哭,舒夫人起了疑心,找了郎中诊断,结果……郎中说默儿幼时高烧,又是不足月降生,怕是以后都难以听得到说得出了,舒夫人得了结果,一言不发直接走了,现在谁都知道二小姐生的是……” “说的什么?”朱月暖听到这儿,脸色已经沉了下来。 “哑巴……”悦茶再一次长叹一声,继续说了下去,“老夫人为此气恼了好些日子,特意嘱咐过铺子里的人不得多传,结果还是没能防住,二小姐兴许是知道了这些传言,当日便搬了出去……” “她这是耍脾气给谁看?”朱月暖沉声冷哼,“当日做出那种事,如今这样,是存心给爹娘添堵吗?” “二小姐也是个有心气的人,她搬出了揽桂镇,带着默儿另赁了房子,如今,正跟着茶馆的老板娘学做杏花茶呢。”悦茶见状,简略的提了提,帮着朱月馨说了几句好话,“二小姐这倔性子,到底还是与你差不多的。” “我有她那么蠢么?”朱月暖白了悦茶一眼,撇了撇嘴,“杏嫂子怎么会认识她的?” “这个却是不知。”悦茶摇了摇头,“如今老夫人也时常接济,二小姐也算是稳定了下来,我来时还去看过他们,本想着接他们一起来的,可又一想砦门不稳,天又太冷,默儿又太小,所以便没提。” “舒姚清被流放到了岷山吗?”朱月暖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问。 “是,说来也巧,那矿山正是朱家军管制辖下。”悦茶立即回答,“对了,爷捎了信,说是开春三月会来砦门呢。” “真的?”朱月暖总算露出一丝欢欣,看了看悦茶,眸光微转,又敛了几分,叮嘱道,“小舅舅交游广阔,你帮我寄封信给他,让他留意一下各方名医,默儿还小,尽早诊治,或许来得及。” “是。”悦茶瞧着她,咧着嘴笑了。 “笑什么?”朱月暖睨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我只是可怜默儿,才不会管那个蠢月馨呢。” “是是是,我明白的。”悦茶忍笑,配合的连连点头。 朱月暖被她笑得,无端的不自在起来,别开了头。 “还有件事……我想还是应该给你提个醒。”笑闹一阵,悦茶突然点了点朱月暖的手腕,轻声说道,“路上,老夫人没少提哪家哪家孩子的事,这一次,你怕是没得清静了。” “我已经领教了。”朱月暖抽回手,苦笑着说道。(未完待续) 232暗约 纯文字在线阅读本站域名手机同步阅读请访问 清晨,朱月暖刚刚送了楚宜桐出门,尤红匆匆而来。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夫人,有人送来这个。”尤红递上的一封信。 信封上没有任何字,平淡无奇。 朱月暖随意的接了信,找开便看了起来,只一眼,却是神情微凛,立即将信收了起来。 “我有急事出去一趟,老太爷和老夫人那里,你和浔竹多留着心,我中午便回。”说罢径自进了屋,取了男衣换上,妆扮妥当,再出来时,又是朱护卫惯有的打扮,黑幞帽,藏青袍,腰间缠了软鞭,手上提了剑。 “夫人这是要去哪?”尤红惊讶的看着朱月暖,担心的说道,“夫人还伤着呢,有什么事,我去叫石护卫他们吧。” “不用,我去去就回。”朱月暖一口拒绝,大步出门。 “夫人……”尤红还要说些什么,院子里却已经没了朱月暖的身影。 朱月暖走得很快,匆匆忙忙的便出了县衙,直奔东门而去。 “咦?那不是……不是那个……离公子吗?”县衙门口,李玉娘提着菜篮子,身边站着楚重锤,身后跟着三个护院,看到朱月暖的身影,她不由惊讶的指着朱月暖的背影惊呼,“离公子怎么也在砦门?桐儿昨天都没提到呢,这孩子也真是的,离公子帮了不少忙,怎么着也该请他吃个饭才是。” “或许,是离公子比较忙吧,那些事,桐儿心里有数的,你就别跟着瞎操心了。( )”楚重锤瞧着远去的身影,疑惑的多望了两眼,随口应付了李玉娘的问题,“走吧,不是说要做好吃的给他们吃吗?去晚了还不知道有没有菜呢,这儿可不是揽桂镇。” “我只不过是说说。”李玉娘不太高兴的看了看楚重锤,提着篮子走在了前面。 楚重锤也不与她争辩,边观望四周环境,边陪着一起往街上走。 三个护院警惕的留意着四周动静。 等他们走远之后,那一边的角落处,闪出两个人,正是之前的朝哥和他的侍从。 “去查查,他们说的离公子又是什么人。”朝哥瞧了瞧李玉娘的方向,又转向东门方向盯了许久,脸上露出一抹深思的神情,好一会儿,冲着身边的侍从勾了勾手指,低声吩咐。 朱月暖此时已经出了东门,直奔龙鳞山而去。 一路上东拐西弯,几番折返,终于在半个时辰后来到了一处密林里,要是尤翠在,一定会发现这儿便是当日她们遇到白鹰的那个山洞前。 此时,厚厚的积雪还没有化尽,山洞被大雪覆盖住了一半,四周的树木,有不少被雪压得弯了腰,沉甸甸的,一摇一摆,滴答滴答的落着雪水。 朱月暖静静的立在山洞前的空地上,凝神静气的留意着四周,神情凝重,目光凌厉。 突然,她如闪电般的抽出了剑,往左边的一棵树上直冲而去。 “铮!!”一声清脆的兵器相撞声响起,树上翩然飘下一人,手中寒光频闪,挡去她攻击的同时,也开始了迅猛的回击。 朱月暖抿着唇,全力施展攻击。 那人也不逊色,你来我往间,竟和她打了个平分秋色。 几十个回合下来,朱月暖忽的横跨上一步,无视了那人当胸刺来的剑,挥剑往那人的颈间抹去。 那人一惊,半道上硬生生的改变了手中剑的轨迹,剑脱手飞出射入一棵树上,而朱月暖的剑也成功的架上了那人的颈项。 “那坨,你找我来,有什么事?”朱月暖并没有抹下去,就这样静静的架着剑,看着对手淡淡的问。 那人一身黑袍,外罩着一件黑色斗篷,连脸上都被罩了大半,只露出高挺的鼻、薄薄的唇还有完美优雅的下巴。 闻言,他勾起唇角,低低的笑了:“被你认出来了。” 说罢,缓抬了手,拉下了自己的斗篷,露出了俊秀的容颜。 朱月暖撇了撇嘴,也缓缓的收回剑,入鞘,才淡淡的说了一句:“藏头露尾,非英雄所为。” “我可不是什么英雄。”那坨轻笑,露出一口洁白齐整的牙,目光在她身上打转,笑问道,“朱护卫?楚夫人?” “随意。”朱月暖也不奇怪,只是看着他问,“你说有要紧事商量?为何不直接去砦门县找我们县尊?” “随意?那我可以喊你名字吗?”那坨却没有立即回答后面的话,反而问道。 “不可以。”朱月暖微怔,随即没好气的催道,“那坨,最好给我一个理由,我的脾气可没县尊大人那样好。” 那坨闻言,目光微动,再一次打量着她,含笑说道:“领教过了。” “现在能说正事了吗?”朱月暖眯了眯眼,“你长久流连此地所图为何?” “自然是报仇。”那坨勾着唇角,老神在在。 “留在砦门境内,为的是报仇?”朱月暖已然冷了语气,“你的目标是砦门县牢中的那些人?” “你和楚大人与我有恩,又一直优待我的族人,我岂会恩将仇报呢?”那坨摇了摇头,“我在这儿,是因为那连。” “那连?”朱月暖挑了挑眉,并不为所动。 “他也在龙鳞山中。”那坨终于说到了正题,看着朱月暖正色说道,“他可与我不同,你连番伤他,这个仇,他是必会报的。” “他伤那么重,怎么会在龙鳞山中?”朱月暖质疑的看着他问。 “我伤的也重,为何我就能在这儿?”那坨反问道。 朱月暖瞧了瞧他,没说话。 “他,就在那儿。”那坨深深的瞧了她几眼,伸手指向密林深处那高耸的山崖,盯着她说道,“黑四,想必你也听说过吧。” 朱月暖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微微沉吟,倒是没有掩饰的点了点头。 “如果让那连得到黑四的协助,对你,对我,都不是好事。”那坨徐徐说道,“所以,我才找你。” “有什么目的,直接说吧,不必拐弯抹角。”朱月暖一抿唇,淡淡的说道。 “你我联手,破黑山崖,保砦门。”那坨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再一次,目光在她身上转了转,颇有诚意的开口。r1152 ,阅读请。 233像一个人 “保砦门?你?”朱月暖狐疑的打量着那陀,唇边勾起一抹冷笑,“你也是砦门的大敌,我该如何相信我与你合作不是引狼入室?” “如果我是狼,你们早就引入室了。”那陀并不生气,反而低低的笑了,看着朱月暖,语气中添了一抹调侃,“怎么?怕了?这可不像我认识的朱护卫。” “不过是几次交锋,你也敢谈认识?”朱月暖好笑的回道,目带探究的打量那陀,“你滞留龙鳞是几个意思?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我留在砦门境内,可是楚大人同意的,无论你信不信,他与我的合作早已开始。”那陀高深莫测的一笑。 “既如此,你为何不找他,找我作甚?”朱月暖谨慎的回答。 “他不会功夫,出处砦门不便,而且,找你与找他有何区别?”那陀勾起一抹明亮的笑,“好啦,我想合作自然是要备礼的,只要你敢随我走一遭。” “你最好不要耍花招。”朱月暖略一沉思,冷哼一声说道,“我擒你一次,自然也能擒你第二次。” “放心,我对耍花招,也不可能对你。”那陀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 朱月暖皱了皱眉,瞥了他一眼。 “我的那些兄弟们,还在你手上呢。”那陀刹有其事的补了一句,摸了摸鼻子,转身走在了前面。 朱月暖目光微转,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很快,两人便消失在密林中。 午后的天,渐渐的又变得阴沉了起来,县衙后院里。尤红拿着扫帚清扫着院子,时不时抬头瞧瞧天色,担心的皱皱眉。 “尤红,月暖还没起吗?”李玉娘带着浔竹来到院子里,笑呵呵的问道。 浔竹手上的托盘还放着一个青瓷炖罐和一个小碗。 “老夫人。”尤红回神,客客气气的行礼,才回答。“夫人一早有事出门了。还没回来呢。” “出去了?她不是受伤了吗?受伤了还乱跑什么?”李玉娘闻言立即迭声问道,说罢便不高兴的皱了眉,“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可怎么好……” “老夫人放心,夫人有分寸的。”尤红微愣,打量着李玉娘的脸色,忙陪着笑脸说道。 “唉。一个两个的……”李玉娘看了看浔竹手上的东西,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把这个端给大人。” “嗳。”浔竹脆脆的应了一句,趁着李玉娘不注意,冲着尤红使了个眼色。 二堂。楚宜桐的办事房内。 朱月暖和两位师爷正陪在一边。 楚宜桐立在窗前,单手负在身后,另一手虚握了拳放在窗柩上。无意识的摩挲着大拇指,眼睑微垂。面色凝重。 “大人,与那陀合作,倒也是个法子,只不过现在高祈府那几位还在,若是落下把柄,只怕又要被他们做文章了。”关早和抬眼看了几次,有些按捺不住的开口说道。 “就算那几位不在,有心人想要做文章,还是会做的。”朱月暖平静的说道,看向楚宜桐,并没有催促。 “可是……”关早和犹豫着。 “无中生有,素来是他们擅长的,我们总不能因为怕噎倒,便从此不吃饭吧。”朱月暖抿唇,看着楚宜桐的背,轻声说道,“有些人的手,太长,难道我们就一直这样挨打下去?” “我倒是觉得夫人所言极是。”钱万升赞同的附和朱月暖的话,“高祈府针对县尊也不是第一次了,而且,龙鳞山那些游兵的存在,倒是不足为虑,可那黑四,对我们可是个隐患啊,若是,真如他所说,那连联合了黑四,到时候,我们只怕是要背腹受敌了。” “只是,如今夫人还带着伤呢。”关早和指了指朱月暖的肩,不太赞成的说道,“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这样下去,怎么吃得消?” “我受伤的事,谁都知道,所以,此时也是个契机。”朱月暖倒是无所谓,抬手抚了抚自己的左肩,“而且,这是小伤,并无大碍。” “这件事……”就在这时,楚宜桐温和的开了口,转身看了看朱月暖,说道,“交给石淳石承去办,正好,许伯也在。” 朱月暖有些惊讶的看向楚宜桐,随即便笑了:“好。” “这样倒也可以,正好凤管事也回来了,请凤管事和悦茶姑娘相助,把握更大些。”关早和松了一口气,“我这就去寻石淳石承过来。” 关早和快步出门。 朱月暖很自觉的走到书案前,描画起路线。 “桐儿……月暖?你怎么……”李玉娘带着浔竹出现在门口,刚开口便看到了站在书案边的朱月暖,不由愣住,目光胶在她身上,流露出震惊和疑惑。 “娘,您怎么来了?”楚宜桐一回头,便看到李玉娘的目光,微微一凝神,便浅笑着迎上前。 “婆婆。”朱月暖放下笔,上前福了福。 “你怎么……怎么……”李玉娘指着朱月暖,愣是说不出话来。 “娘,暖暖为了助我,不得已才穿着男装的。”楚宜桐忙帮着解释。 “我知道,可是,我怎么……越看越像那个离公子呢?”李玉娘将楚宜桐推到一边,围着朱月暖打量了起来,一边疑惑的说着,“真像,越看越像,以前我怎么就没注意呢……” 朱月暖眸光一凝,随即笑道:“婆婆,您说的离公子可是我师兄离扬?” “对对对,就是离扬。”李玉娘顺着朱月暖的话迭声应道,可下一刻,她不由又愣了,“可是,他只是你师兄,你俩怎么会那么像?” “娘,人有相像而已,暖暖是女子,离兄可是堂堂举人呢,您这话要是传出去,有碍离兄清誉。”楚宜桐立即接上李玉娘的话,带着微微的不赞同。 “可是……”李玉娘瞅着朱月暖,还在疑惑。 “婆婆是觉得我长得像离师兄?”朱月暖浅笑,看了看楚宜桐,会意的接了下去,“以前在书院时,也很多人这么说呢,不过,我虽然穿着男装,可到底是女子,扮成男子,眉眼总显得过于清秀,所以,我便有意扮了一下,却让您都觉得我是离师兄了,看来我的手艺见长了。” “你是说,你是照着离公子的样子扮的?”李玉娘说着,又凑近了几分,细细的打量着朱月暖的脸,半晌才松了口气,拍着自己的胸口笑道,“还真是我想多了。”(未完待续) 234你等着 对龙鳞山的步署悄悄的拉开了帷幕。 朱月暖没有多过问,只是安安心心的陪着楚重锤和李玉娘,逛着砦门的街,备着过年的货,只每日里去一下校场查看一番,或是逗弄一下几只鹰和那两头已经长大不少的狼。 一晃三天,尤红忽然带来了许留昌的口信:他们要回龙威山去了。 朱月暖赶去送行。 砦门的东城门口,许留昌带着十余人正和众人道别:“都回吧,再过几个月,我们就回来了。” “许伯。”朱月暖快步到了跟前,“怎么这样着急就走?” “还着急吗?哈哈,出来这么久了,眼看要过关,家里人还惦记着呢。”许留昌说着哈哈大笑,“楚夫人,改日再来,我们再战过。” “一定奉陪到底。”朱月暖哑然失笑。 “行了,都回吧。”许留昌团团一抱拳,纵马离开,其他十余骑紧跟在后面。 “许芝,你不回去吗?”朱月暖一转身便看到许芝和这次跟着一起来的壮年们,不由惊讶。 “不回。”许芝干脆的摇头,“我爹说了,越是过年越不能松懈,所以才留了这么多人下来的,今年的年,一定要好好的过。” “原来如此。”朱月暖恍然,索性和许芝他们一起回了校场,又作了一番调整,得知这些壮年都还有家人在砦门,这次也算是回家过年了。 略作安抚,朱月暖便往回走。 在县衙门的大门口,她与高祈府的人那些人不期而遇。 “楚夫人,有礼。”高祈府的师爷客客气气的对着朱月暖行礼。 “师爷客气。”朱月暖浅浅一笑,点了点头。打量起几人的装束。 师爷倒还是那身长衫,朝哥换了一身劲装,身上还背着包裹,手里拿着剑,其余几人也是如此。 “几位这是……”朱月暖惊讶的指了指他们身上的包裹。 “出来久了,知府大人必是挂念,所以我等也该回去了。”师爷笑着应道。“这几日得楚大人和楚夫人的盛情款待。不胜感激,来日若有机会到高祈府,还请楚大人楚夫人多多赏脸。” “多谢师爷。见到知府大人,还请代我们请安问候。”朱月暖也还了一句客气话。 “好说,好说。”师爷打着哈哈,“其实知府大人还是很欣赏楚大人的。多次遗憾之前没能早些见到楚大人,如今楚大人能不计较之前的小事。将砦门打理得如此好,知府大人可高兴着呢,都写了折子要为楚大人请功呢。” “府尊有心了。”朱月暖淡淡一笑。 “知府大人一直欣赏有才华的后辈。”师爷笑道,单手捋半长不长的花胡须。端着架子继续说道,“知府大人曾说过,生平最遗憾就是没能招揽到三个人。一个便是清淼先生,一个是少年才俊离扬公子。另一个便是如今的楚大人,不过,楚大人如今在知府辖下任职,也算是为知府大人分忧了。” “为砦门百姓做些事,也是我夫君份内之事罢了。”朱月暖避开师爷的话,笑了笑。 “是是是,楚大人的辛苦,我等这些天也是看在眼里的。”师爷连连点头,打量了朱月暖一眼,笑问道,“楚夫人,前几日我看到有一人特像离公子,敢问,离公子如今可在衙内?” “师爷,你在哪里看到的?你认识我师哥吗?”朱月暖眨了眨眼,惊讶的问。 “离公子是夫人的师哥?”师爷比朱月暖的反应还要夸张,“这个却是不知,那他现在可在砦门?” “自然不在的。”朱月暖笑道,“他的行踪连我小舅清淼先生都不一定知晓,我与他虽名为师兄妹,却是从来不曾碰过面的,哪里能知道他的去向,他在不在砦门,实是不知。” “哦~原来如此。”师爷恍然的点了点头,笑着拱手,“若是夫人他日有幸见到离公子,还请代为转告知府大人的意思,我等便先告辞了。” “走好,恕不远送。”朱月暖从善如流,退到一边。 师爷的笑有些僵,似乎是没想到朱月暖这样直接,不过他并不在意,瞧了瞧朱月暖便往北城门走去。 “你等着。”朝哥跟在后面,走到朱月暖面前时,他忽的冷冷一笑,冲着朱月暖无声的说了一句话,大步离开。 朱月暖远远的看着他们的背影,皱了皱眉。 县衙里,众人似乎一下子忙碌了起来般,那索等人都被带了出来,一个个虽然衣服有些脏,精神却是极好,正整齐的排在二堂的院子里。 再往后,却是那些龙鳞山上擒来的山匪,之前有投降意愿的都被收编入杂役或是派到各处做杂事,留在这儿的不过十数人,也都是白鹰这一类的人物。 朱月暖从边沿绕了过去。 “夫人。”几个捕快看到她,微微躬身。 “他们做什么?”朱月暖指了指那些人,轻声问。 “大人吩咐的,过年没几天了,城墙需要维护,城里多处百姓的房子也需要修整,还有这城中的大街小巷,都需要好好的清理,我们人手不够,只能让他们去。”捕快飞快的回答。 “这些人可都不是省油的灯,你们带出去,务必要看管严实了,不要出了纰漏。”朱月暖没再多问,淡淡的扫了扫那些人一眼。 白鹰正低着头斜着眼偷偷瞧她,见她突然转过去,又慌忙别开了目光,看着自己的脚尖微微的晃着身体。 “你们几个,去东城门,你们几个去西城。”石淳大步进来,开始分派起这些人的归属,指到的地方,立即有人过来领走。 速度配合的越发的默契。 很快,院子里只剩下那索和白鹰等人。 “这几个,关回去。”石淳指着白鹰等人,干脆利落的吩咐。 “什么啊?”白鹰瞪大了眼睛,惊愕的看着石淳。 “你打的什么坏主意,以为我们眼瞎看不到吗?”石淳冷笑道,赶苍蝇似的挥了挥手。 “我们也可以的,他们能做的,我们也可以的。”蔫老根儿嘶哑着嗓子喊道,却被几个捕快推搡着回了南监。 “那索,大人要见你。”石淳朝着朱月暖含笑点了点头,走到那索面前,打量一番,颇为高傲的说了一句。(未完待续) 235我爹叫朱广晟 除夕夜,砦门县里家家户户点上了红灯笼,城里城外的防御也在悄然间紧了起来。 朱月暖亲自准备了除夕宴,让人请来了悦茶和凤离,一起陪着二老过年夜。 “来,多吃点儿。”李玉娘挺高兴,频频给悦茶和朱月暖挟菜。 楚重锤乐呵呵的和凤离、楚宜桐喝着小酒,闲聊着自己对砦门的看法:“桐儿,反正家里的铁铺也没什么生意,二炳又住在禹洋府了,我们回去也没什么事,不如就在砦门弄个小铺子吧。” “爹,砦门的情况,现在不合适开铺子,您和娘还是……”楚宜桐温婉的劝着,话还没说完就被楚重锤给驳了回来。 “我这几天也不是整天闲着的,我已经看过了,砦门没有像样的铁铺,就是你这衙门里,也没有打造兵器的匠人。”楚重锤正色说道,“砦门现在的情况,百姓们拿的都是什么武器?现在也就是没遇上虎佑国的大军,这万一……总不能让大伙儿扛着锄头拿着菜刀上阵吧?更何况,跨过年就是开春,大伙儿总要开荒播种吧?这些,都不用工具吗?” “你爹说的有道理,而且,你们都忙,这家里总得有个顾着吧。”李玉娘也附和道。 朱月暖和悦茶对视一眼,互相一笑,不掺和他们的谈话。 凤离静静的给楚宜桐和楚重锤斟上酒,也默默的不说话。 “爹,您也知砦门危险……”楚宜桐只好这样说明。 “那又如何?你和大儿媳妇都能在这儿,我们这两把老骨头怕什么?”楚重锤无所谓回答道。 “可是……”楚宜桐还欲再劝。 楚重锤已经沉了脸色:“这事儿没商量,如果你不愿意我们住在这儿,我们就搬到外面去。” “公爹。我们怎么会不愿意您和婆婆住在这儿呢?俗话说的好,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有您和婆婆在这儿,我们有什么事情也有主心骨不是?”朱月暖见状忙打圆场,安抚了几句,又帮着楚宜桐说好话,“夫君也是担心您二老的安危。毕竟砦门如今还在风口浪尖上。” “我都明白。正因为如此,我们才想着要留下来尽一份力。”楚重锤叹气,认真的说道。“放心,我们决不会拖后腿的。” “这件事,还是稍后再说吧。”楚宜桐无奈的看了看二老,退了一步。 “说到家有一老。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朱月暖站了起来,对着众人说道。“我得出去一趟,之前听说乌老伯每年过年都是独自在砦门的破庙里,我想去接他过来一起过个年。” “乌老伯?”楚宜桐闻言惊讶的问,“他回砦门了吗?” “不知。我只是听说他每年都会在砦门过年,所以想去看看。”朱月暖说道。 “我和你一起去。”楚宜桐站了起来,对楚重锤和李玉娘说道。“那位乌老伯曾助我们良多,身边又没有亲人。若真在砦门……” “应该的,快去吧。”楚重锤和李玉娘连连点头。 朱月暖让浔竹点了灯笼,自己提着,和楚宜桐一起出了门,顺着街道,一路往那破庙找去。 在砦门也有些时日,两人平日又没少巡城,片刻便到了那破庙前。 破庙的门倒了一半,隐隐约约的能看到里面一抹亮光。 “应该就是这儿。”朱月暖停下脚步,顺势紧了紧挽着楚宜桐的手,警惕的环顾着四周,“先等会儿。” “一起进去。”楚宜桐抬头瞧了瞧她,微微一笑,抽手出来,拉住她的手往前走去,靠近那扇门,他提声喊了一句:“乌老伯,您在这儿吗?” “谁啊?”庙里响起乌老汉有些沉闷的声音。 朱月暖侧了侧耳朵,冲楚宜桐摇了摇头。 “是我们。”楚宜桐抬手推开另一扇门,笑着应道,“我们是来请乌老伯一起守岁的。” 破庙里,乌老汉盘腿坐在泥像前,手里抱着个大酒坛子,身边还摆着几盘不同花色的菜碟,碟上的菜却是一筷未动过。 “乌老伯,跟我们回去吧。”朱月暖第一眼先扫视了一番破庙,才没拦着楚宜桐进门。 “不用了,我这儿挺好。”乌老汉满身酒气,神智却是极清醒,只是眉宇流露的愁绪太过明显,让他显得有些萎靡。 “乌老伯,天这么冷,您一个人在这儿喝闷酒怎么行?”楚宜桐温声劝着,“还是和我们回去一起守岁吧。” “是啊,说起来,我们也算是同乡呢,在这异乡,一起守岁就如一家人一样的,您说是吗?”朱月暖也上前劝道。 “楚夫人,之前你说你姓朱?”乌老汉看着朱月暖,却突然问道,“那你爹叫什么名字?” “我爹?”朱月暖有些疑惑,打量乌老汉一番,见他目光闪烁着的希翼,想了想,回答道,“我爹叫朱广晟。” “朱……广晟?”乌老汉有片刻的失神,口中低喃,“广晟……朱广晟……” 楚宜桐和朱月暖互相看了一眼,都有些疑惑。 “乌老伯,怎么了?”朱月暖放轻了声音试着问道。 “没……没什么。”乌老汉回神,低头盖上酒葫芦,低低的解释,“我只是觉得,好像听过这名字。” “乌老伯,之前我曾和我爹提过帮您打听家人的事,您放心,等翻过了年,我再去信问问他有没有消息。”朱月暖安抚的笑着。 “他知道我?”乌老汉听到这话,倏然抬头看着朱月暖问,“他……他说什么了?” “他说没听到您的名字呢。”朱月暖有些歉意的扁了扁嘴,解释道,“我爹年轻的时候就在外面闯荡,鲜少回家乡的,或许他是真的不知道,不过,他不知道,总有人知道的,您放心,只要您的家人没有搬离禹洋府,就一定能找到的。” “嗯。”乌老汉有些失落的点了点头,没再作声。 “乌老伯,您就随我们一起回去吧,平日您不肯住县衙,今日除夕,我夫妻二人邀您这位同乡共度大年总成吧?”朱月暖再接再励,在一边使劲的劝道。 “好……我随你们回去,一起过年。”乌老汉抬头看了看朱月暖,目光微闪,缓缓的点了点头。(未完待续) ps:推荐ps: 《大神已掉线》,作者:凌澈 简介:为什么别的职业选手退役回网游混的风生水起,我却混的跟废材流小说主角一样苦逼?? 236红包 除夕夜守过午夜,楚重锤和李玉娘起了睡意先回了房间,乌老汉兴许是高兴,喝得微醺,也被朱月暖安排进了客房。 县衙内外的灯通明,映得里里外外一片红。 朱月暖陪着楚宜桐从后院出来,二堂的院子里,十几名捕快已经整装待发。 凤离和悦茶也是一副外出的装束,均拿了剑守在一边。 “当心些。”朱月暖瞧了瞧他们,停下脚步看着楚宜桐细细叮嘱。 “你也是。”楚宜桐抬手扶了扶她的肩,“安心,有悦茶和凤离在。” 红红的灯火中,楚宜桐的俊脸被映得明明灭灭,却说不出的柔和。 朱月暖只是安静的深深望了一眼,便点了点头退到一边。 “出发。”楚宜桐紧了紧深色披风,大步离开,捕快们紧跟而上。 “悦茶。”朱月暖忽的喊了一声,落在后面的悦茶立即回转过来,到了她面前,才轻声说道,“那陀虽然有心合作,但终归是虎佑国人氏,勿必要小心为上。” “是。”悦茶郑重的点头,转身紧追而去。 县衙二堂,只剩下朱月暖一人。 瞬间的空荡荡,让她有些怔忡,闲站片刻,她顺步往外踱了出去。 今夜的砦门很美。 每家每户都点上了梁家商行低价供应的红灯笼,静谥的街道被映得红红火火,破败的房屋城墙都已经修复完善,已然看不到当初残墟模样,虽然简陋,却也有些县城模样。 朱月暖静立在衙前。这般凝望着面前的街道,唇边勾起一抹浅浅的笑。 这一站,便直到天微亮。 “夫人怎么站在这儿?”门子开了大门,看到朱月暖不由吓了一跳,慌忙上前行礼。 “没什么。”朱月暖回神,冲他浅浅一笑,转身回了后院。 一上午。给二老请安。给朱福等人派发年礼,给南监那些人加菜发福利,上城墙巡城。时间倒是很快就过去了。 “丫头。”刚刚回到衙门,乌老汉迎面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两个红包,满脸堆笑的招呼道。 朱月暖一愣。随即笑着行礼:“乌老伯新年好。” “好好。”乌老汉欣慰的看了看她,将手中两个红包递了过来。“这个是给你和大人的,莫嫌弃。” “这是?”朱月暖惊讶的看着乌老汉手中的红包,没有伸出手去接。 “这个是我准备的。”乌老汉笑了笑,神情有些复杂的看着朱月暖说道。“如果我有孙女,估摸着也与你差不多年纪,这些年。我并不知道家里有没有孙子孙女,也不知道有几个。每年只是按着自己的想像,准备几个红包,当是……今年承蒙大人和你看得起,接我一起守岁,把我当成家人一样看待,我也没什么可回报的,这个……只是心意,还请不要嫌弃……” “怎么会嫌弃呢。”朱月暖眼中流露一丝同情,忙双手接过,笑道,“其实论年纪,我们都应该唤您一声爷爷才是,是了,以后我们便喊您爷爷吧,您在砦门的时候,就在衙里住着,过年过节也别一个人了,有我们呢。” “……嗳……好……好。”乌老汉看着她,忽的泪湿了眼角,他忙低头拭了拭眼睛,笑着点头,神情有些激动。 朱月暖有些疑惑的看了看乌老汉,却没问什么,只陪着乌老汉边聊边走。 大年初一的晚上,楚宜桐还没回来。 李玉娘有些着急起来。 楚重锤倒是镇定,也压着李玉娘不许多问,只与朱月暖聊着铁铺的事。 朱月暖想了想,说道:“公爹不用着急,衙门边上倒是有个现成的铁铺,离着也不远,等过几天去瞧瞧。” “不能早些去吗?”楚重锤心急。 “公爹,今儿才初一,这请工匠总也得联系吧。”朱月暖失笑,“若是公爹着急,倒不如先想想目前是需要的工具是什么,还有铁砂,这东西在这一带可不好弄呢,还得夫君有空了,给知府大人递了公函,等派发下来才能打造兵器。” “唉,那知府一听就不是好相与的,他能同意?”楚重锤无奈的摇头,遂又说道,“能不能私下去买些铁砂回来?” “夫君的背后,不知有多少人盯着,单等着他行差踏错,若是私造兵器……”朱月暖为难的摇了摇头。 “看你,就知道说我,出的什么馊主意?”李玉娘闻言,立即抱怨了一句。 “好吧,先等。”楚重锤无奈的妥协。 这边安抚了二老,朱月暖才脱身出来,到了东城门上。 乌老汉随后而来,跟在朱月暖身后:“在担心大人的安危?” 朱月暖闻声,回头瞧了瞧,缓缓点头:“天这么冷,他到底是个书生。” “他虽然是书生,可以我看,却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乌老汉安慰道。 “但愿吧。”朱月暖笑了笑,目光投向黑漆漆的龙鳞山。 乌老汉见状,也安静的陪在一边,只是他的目光却朝着朱月暖,落在虚空,眼神复杂。 “那边有人!”城墙上轮值的人率先发现了情况,立即警醒的惊呼了一声。 朱月暖立即回过神,回头瞧了瞧报信的人,又顺着那人指的方向瞧去,只见黑漆漆的龙鳞山下,涌出一群人,不紧不慢的往砦门县而来。 “那是……”乌老汉眯着眼睛盯着那儿,“好像是他们回来了?” “我去瞧瞧。”朱月暖看着那队伍,脸上已经带了几分喜意,撂下一句话,脚下已经连点,跃下城迅速往那边掠去。 走到的近前,果然是楚宜桐带着人回来了。 “什么人!”刚刚靠近,便听到一片抽刀声。 “是夫人。”凤离连手都没动一下,安静的守在楚宜桐身边,倒是悦茶笑着提醒了一句。 朱月暖停在楚宜桐面前,细细端详着。 楚宜桐身上的衣衫虽然微微有些乱,被划破了几道口,外面的披风也不知去向,但精神却是极好,面带笑容,也没有受伤的地方。 朱月暖看罢,明显的松了一口气,含笑说道:“都辛苦了。” “等急了?”楚宜桐上前,毫不避讳的拉起她的手。 悦茶冲朱月暖挤了挤眼,快步往前。 凤离更绝,连个眼神也不赏,默不作声的跟着悦茶走了。(未完待续) 239逛街去吧 “全数歼尽。”楚宜桐看着朱月暖担心的目光,开口先说了战果,“给的线索都是最佳的,他们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朱月暖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挽住楚宜桐的手慢慢往回走。 这一次的成功歼匪,让砦门的第一个太平年越发的显得忙碌起来,城中越是富足,被人惦记的可能越大,自身的防御更是要加强。 砦门的百姓深受其害,如今也是深深明白着这个道理,不用人提醒,便自发的组织训练起来。 楚宜桐和朱月暖等人自然也不例外。 楚重锤见他们忙,也不去烦两人,和李玉娘私下商量好,愣是去把那铁铺给盘了下来,每天窝在那小铺子里收拾整修。 一晃便过了元宵节,砦门一片安然,没有敌袭,也没有匪患,但同时,也没有找到那连的消息。 这一日,朱月暖正在校场和刚伤愈的庞力说着新的训练计划,有人匆匆跑进了校场,到了朱月暖面前说道:“朱护卫,高祈府又来人了。” “高祈府?”朱月暖一愣皱了皱眉。 “这高祈府的人怎么这样闲?不是年前才回去的吗?之前大人去拜访知府,他连面都不见,怎么这几次来得这样勤快呢?”庞力也皱着眉疑惑的嘀咕道。 “不用管他,我稍后回去。”朱月暖目光微闪,笑着冲来人道了谢,继续和庞力说着未完的事项,直到把所有想法和计划都说了个详尽,这才独自回衙门。 果然,衙门口停着一顶轿子。 还没进门。朱月暖便看到一身官服的楚宜桐带着关师爷陪着一人快步出来,石淳带着两个捕快跟在后面。 那人正是之前离开的朝哥,之前是侍卫装束,如今却是换了一身华服,宝蓝色的软脚幞头,宝蓝色的锦衣,外面却罩着一件猩红的白领大裘。穿得不伦不类。却摆足了架子。 “朱护卫,过年好啊。”走到朱月暖面前时,朝哥居然一脸笑意的冲着朱月暖打招呼。语气随意,不带一丝敌视和无礼。 朱月暖瞧着他,淡淡的点头,目光掠过他的头顶。看向了楚宜桐:“夫君要出门?” “知府大人来了砦门。”楚宜桐点头,轻声解释道。 “知府大人?”朱月暖吃了一惊。随即让到一边,“我陪你去。”“不用,有关师爷呢,你顾好家中的事便好。”楚宜桐看着朱月暖的衣着。轻柔的说道,“爹娘来这儿也有段日子,我一直不得空。今日听说梁家商行有新货到,不如你陪二老去逛逛。添些新装,你自己也多挑些,莫委屈了自己。” 朱月暖听着楚宜桐这番话,目光倏的投向楚宜桐,若有所思的凝望一眼,含笑点头:“这些事,我会安排的,夫君也真是,不怕人笑话吗?赶紧去吧,早些回来一起吃饭。” “嗯。”楚宜桐点了点头,冲一边的朝哥伸手示意了一下,“请。” “请。”朝哥也不以为意,由着他们说完,带着笑意的眼睛在朱月暖向上如若有形的转了几转,和楚宜桐互相客气着走了。 朱月暖看着远去的轿子,抿了抿唇,快步入内。 “钱师爷,刚刚朝哥来说了什么?” 钱万升正在二堂和户书说话,闻言立即出来,摇头说道:“方才县尊是单独见的朝哥,无第二人在场,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县尊便让人备轿,说是去驿站。” “我知道了。”朱月暖没有多问,想了想回了后衙,找了朱福,让他派了一人去驿站外面等候消息。 安排好这些,朱月暖真的去了小铁铺里寻找楚重锤和李玉娘。 “桐儿让你带我们去挑衣服?”楚重锤惊讶的看着朱月暖。 “不用不用,我们的衣服都还有呢,浪费这些个银子干什么?”李玉娘则是连连摇头。 “公爹,婆婆,夫君也是一番孝心。”朱月暖笑着劝道,“就算是不买,我们也当是出去逛逛,您二老来这儿也有半月,夫君正心愧不能陪二老参观砦门,今天我也得闲,不如就由我陪二老同去,一来是趁着阳光正好,散散心,二来也是全了夫君的心意。” “也好,就去看看吧,反正我们这铺子里还有不少东西需要添置。”楚重锤看着朱月暖好一会儿,认真的听完她的话后,点头同意了。 “行吧。”李玉娘无奈的叹气,说道,“桐儿也真是的,都这么忙了还惦记这些小事做什么,唉,有空不如多多歇歇,这脑子要是想多了事,可是容易白头的。” “你又说的什么歪理?”楚重锤好笑的看向李玉娘,“走吧,早去早回。” 李玉娘这才掸了掸身上虚无的灰尘,帮着一起关了店门。 三人闲步,边走边聊,倒也其乐融融。 很快,便来到了梁家商行。 梁家商行与朱记南北货不同,商行里卖的东西都避开了朱记南北货,其中以皮草居多,此时,来有几个客人在瞧货,伙计穿着统一的服饰转旋招呼着。 “朱护卫。”伙计一看到朱月暖身上的男装,很有眼力劲的区分开称呼,又冲着楚重锤和李玉娘行礼,“楚老太爷,老夫人。” “你们掌柜的呢?”朱月暖立在一边,看伙计行完礼起身,淡淡的问道。 “回朱护卫的话,我们掌柜的正在库房盘货。”伙计客气的回道。 “听说你们商行来了新货,我来瞧瞧,麻烦请掌柜的出来一下。”朱月暖点了点头,环顾着四周。 “新……是。”伙计明显的一愣,但紧接着便会意的点头,引着三人进了一间接待客人的静室,“三位稍等,我这就去请掌柜的。” “月暖,你这是?”李玉娘疑惑的看着朱月暖。 “大儿媳妇这么做,定是有她的道理,莫多问。”楚重锤却安然的坐着,说了一句。 “婆婆莫要多心,这儿的掌柜我们都认识,有他在,可以挑到好些的料子,还能便宜些。”朱月暖随口解释着。 “原来是这样。”李玉娘恍然,点了点头。(未完待续) 240反常 “那就有劳梁掌柜了。”在梁家商行磨了半天,如实的重复了一遍楚宜桐的话,选了几匹锦缎,朱月暖陪着楚重锤和李玉娘告辞。 梁家商行的那个掌柜亲自送出了门,毕恭毕敬:“朱护卫客气了,新货两天就到,到时我一定亲自为老太爷老夫人送过去。” “不用不用,到时候说一声,我们自己来取也是一样的。”李玉娘还是有些不习惯他人对她的恭敬,连连摆着手。 朱月暖只是笑笑,陪着二老回了铁铺,如平日一样,四下巡看,直到天将黑时,才去接了二老一起回家。 晚饭的时候,楚宜桐失约未回。 朱月暖也不以为意,陪着二老和乌老汉一起吃过饭,说了一会儿闲话,才回了房间。 “小姐。”朱福已经候在了院门口,看到她立即跟上。 朱月暖点点头,推开了门,朱福跟上,隔壁的尤红也送上了热茶,点燃了屋中的暖炉。 “大人一直在驿站不曾出来。”朱福等到尤红退下,才轻声开口,“来的除了知府大人,还有知府的三千金,乃是知府第三房如夫人所出,年方十六,长得倒是花容月貌。” “这是几个意思?”朱月暖闻言不由惊讶,看着朱福眨了眨眼,“难道那知府老儿想要塞他自己的女儿进我们家?那他之前那拽得要命的态度又是为何?” “不知,那位三小姐并未出房门半步,大人也只是与知府大人谈话,悦茶和凤离皆守在门口。”朱福摇了摇头,瞧了瞧朱月暖的脸色。宽慰了一句,“大人心里只有小姐,想来是不会有什么事的。” “福伯,您想多了,他自然不会的。”朱月暖失笑,“不早了,您回去歇息吧。我有数的。” 朱福微微弯了弯背。快步退了出去。 朱月暖也不以为意,让尤红送了热水,舒舒服服的泡了个热水澡。拭干头发坐在桌边画起了图纸。 “夫人,大人回来了。”一更天后,尤红轻叩着房门回道。 “准备些热水,再备几个小菜。”朱月暖放下笔。利索的将东西都收了起来,边起身边吩咐道。 “大人……往书房去了。”尤红犹豫了一下。回禀道,“似乎脸色不太好。” “难道是知府为难他了……”朱月暖惊诧的抬头,手上动作顿了顿,略一沉索。她随手将一卷图纸卷成一卷放在桌上,快步过去拿起外袍披上,“我去瞧瞧。你速让人准备了送到书房。” “是。”尤红曲了曲膝,立即去准备。 朱月暖收拾好自己的着装。披了件大裘也不提灯笼便出了门,直奔书房。 书房的门虚掩着,窗台倒影着楚宜桐的身影,此时正负着手来来回回的踱步,灯光摇曳中,身影拖得老长。 朱月暖的脚步忽然的慢了下来,目光盯着那身影,眉头微皱了皱。 “夫人。”守在外面的浔竹眼尖的看到她,快步迎上。 “嘘!”朱月暖作了个手势。 浔竹立即退到一边,担心的回望一眼,低语道:“大人一天没吃东西了。” “知府的待客之道呢?”朱月暖微愠。 浔竹抬手搔了搔头,说道:“刚刚凤管事和悦茶姑娘有急事出去了,是他们告诉我的。” “嗯,知道了。”朱月暖淡淡的点头,瞧着那屋内的身影此时似作了什么决定般,很迅速的挪到了桌后坐下,微睑了睑眸,她叮嘱道,“你且在这儿守着,我去看看。” 浔竹立即如鸡啄食般的点头。 朱月暖放轻了脚步,轻轻推门进去。 楚宜桐正坐在书案后,手捧着一张纸出神的看着,剑眉揪成一线,眉间出现深深的“川”字,紧抿的唇明显的流露出他此时的怒意。 “禹知。”朱月暖瞧了一会儿,见他没反应,便反手掩了门,放轻脚步上前,走得近前,他却还是保持着那副姿势,她不由愣住了,立即停下,柔声唤道,“出什么事了?” 楚宜桐闻声抬头,眼中竟隐隐有些许水光,眼神迷惘痛苦,但,看到朱月暖之后,他忽的清醒过来般,立即恢复了淡然,从容的将手中的纸折了起来,温和的问:“你怎么还不睡?” “我在等你呀。”朱月暖若有所思的看看他手上的动作,却没有问,只是甜甜的笑着,走上前细细看着他,关心的问道,“你被那个朝哥请去一天,这么晚都没回来,我担心知府对你不利嘛,刚刚听他们说,你一天没吃饭?知府那儿是出了什么事吗?” “没什么。”楚宜桐神情淡淡,收起了那纸,抬头看着朱月暖说道,“我没事,你先去歇着吧,今晚我便在这儿歇了,还有事要办。” “有什么事能比身体还重要?”朱月暖不赞同的噘嘴,走上前挽向他的胳膊,一边说道,“很晚了,还是先去洗个澡吃些东西再说吧,实在不成,我陪你一起。” 楚宜桐却忽然的退开了一步,避开了朱月暖的手,淡淡的看着她,抿唇不语。 “禹知?”这一下,让朱月暖大大的吃了一惊,睁大了眼睛瞧着他,轻声问,“你怎么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楚宜桐背光而站,脸上神情尽数隐在昏暗中,语气前所未有的冷漠,“是不是觉得,我什么事都需要你的帮忙,才能做到?做好?” “禹知,我没这么想,你这是怎么了?”朱月暖一滞,吃惊的看着他,“知府可是跟你说了什么?之前,你从来不会这样曲解我的心意的啊。” “知府没说什么。”楚宜桐闷闷的说道,语气低沉的几乎自言自语,“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禹知……”朱月暖还没从惊愕中缓过来,只愣愣的看着他。 “怎么?我的话,不管用吗?”楚宜桐却突然冷了脸,冷冷的问。 朱月暖顿时咬住了下唇,狐疑的打量他好一会儿,叹气:“好,我回房,只是,天冷,你当心身子。”说罢,疑惑的又瞧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楚宜桐一动不动的站着,许久,才踉跄着跌坐回位置,双手拄着膝盖默默的发呆,那被折起的纸从袖口滑下,被他紧紧的捏在了手里。(未完待续) 241无所出 “啪!”清晨,一声清脆的巴掌声从楚重锤的屋里传了出来,紧接着便是楚重锤怒吼的声音:“你说什么?!你敢再说一遍!!” “你这是干什么?!打人不打脸,更何况他还是县太爷,你这样让他今天怎么出去见人呐?”李玉娘尖锐的声音紧接着而起。 朱月暖刚刚走到院子里,身后还跟着端着热水的尤红,两人闻言,均惊愕的停下了脚步,互相瞧了一眼。 尤红冲着朱月暖微微曲了曲膝,端着热水退了出去。 朱月暖皱了皱眉,微微咬了咬唇犹豫了一会儿,才抬腿准备进去。 “县太爷?县太爷又怎么样?!!”楚重锤狂怒的骂道,“就算他做到宰相,他也是我儿子,忘恩负义,我还不能管了??” “有话好好说不行吗?你总得听听他的理由吧?”李玉娘哭着。 楚宜桐却一直没有作声。 “什么理由?”楚重锤立即顶了回去,喉咙越发的高了起来,“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理由如此对待你的发妻!自从她进门,一心为你费心费力,这两年来,她受过多少伤?她为谁受的那些委屈?!你倒好,刚刚居然跟我说什么?休妻?你干脆连我们这穷酸老爹老娘一起休了算了,那般,就没有人妨碍你捡高枝儿了!” 朱月暖如触电般,猛的刹住了脚步,瞪大眼看着那扇半开的门,脸色刹白。 “桐儿,你到底是为什么?好好的,别说这样的话来吓我们好不好?”李玉娘哭着,放低了声音询问道。 “无所出。”楚宜桐低低的声音沉沉的响起。 朱月暖听到这一句。脚步猛的踏出两步,手伸到门上,却又突然的停了下来,盯着那门片刻,手慢慢的捏成拳,悬于半空,好一会儿。她才慢慢的收了回来。强忍着酸楚艰难转身。 屋里一阵沉默。 “你们还年轻,这不是理由。”楚重锤好一会儿才沉沉的反驳道,方才的暴怒已经稍稍的减了些许。 “桐儿。之前你那样坚持要娶她,为什么……你是不是遇上什么难事了?”李玉娘忽然问了一句。 朱月暖的目光微微闪了闪,紧捏着的拳头松了松,微侧着头若有所思的看着那门。 “当初是当初。如今……是如今。”楚宜桐沉静的声音几乎是一字一句的传了出来。 “当初是当初,如今是如今……”朱月暖下意识的闭上眼睛低声重复。“呵呵~~” “你这个逆子!!我……”“啪!!”又一声清晰的巴掌声传来,楚重锤暴喝的声音里夹沣急剧的喘息声。 “桐儿,你快走……月暖!”李玉娘着急的声音刚起,门被一下子拉开。她倏然看到了站在院子里的朱月暖,惊呼之后,声音如同被瞬间扼住般。嘎然而止。 朱月暖背对着他们而立,安静的如同院子中耸立的死物。 楚宜桐被李玉娘推得此时一脚跨在外面一脚却还留在屋中。脸上清晰的两个巴掌印,就这样定格着静静的看着朱月暖,眼中闪过一抹痛苦,随即便变得淡漠起来。 “大儿媳妇,你放心,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决不允许他这样对你。”楚重锤的胸膛起伏,一张脸涨得通红通红,瞪着楚宜桐大声的说道。 “月暖。”李玉娘来来回回的打量着朱月暖和楚宜桐,脸上还挂着泪痕,最终,她看向朱月暖,快步上前,拉住朱月暖的手,轻声说道,“你先回房去,我们会好好劝他的。” “谢婆婆。”朱月暖一动不动,目光定定的锁着楚宜桐,却对着李玉娘说道,“他有这样的想法,不知便罢,即知道了,回避又岂能是当作不知道的借口?我,等一个理由。” 楚宜桐抿了抿薄唇,平静的说道:“无所出,不够吗?” “无所出?”朱月暖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大笑话吧,似笑非笑的看向楚宜桐,缓缓抬起自己的手,拉下衣袖,露出那一点夺目的嫣红,“楚宜桐,枉你状元之才,寻的借口却是如此别脚拙劣。” 楚宜桐看向那点嫣红,眉头锁了起来,却再次平静的说道:“我娶你,不过是想借力,借朱家之财,借杨家之势,谁想,却因你朱家之故,落到那般险地,险些命丧天牢,如今,倒是还活着,却不过是这小小砦门的县令,诸事受限制不说,还要受你一个女人的指指点点,便是外面,赞的都是你朱护卫,在他们眼里,我这个县尊也不过是躲在女人身后的懦夫罢了,我,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这理由可够?” “你说的……都是真心话?”朱月暖听到这儿,反而平静了上来,紧紧盯着楚宜桐的眼睛问道。 “是,真心话。”楚宜桐不躲不避,目光黝黝,从容回道。 “好……”朱月暖微低了头,缓缓闭上眼睛,唯有急剧起伏的胸膛泄露了她此时的情绪波动。 “你这个孽……”楚重锤在屋里,怒目圆瞪的指着楚宜桐,半句暴喝出口,整个人忽的定信,涨红了脸说不出话来,紧接着,他便缓缓的往后倒了下去。 “公爹!!”朱月暖大惊,想也不想抢步上前,从楚宜桐身边绕过,险险的扶住楚重锤才让他避免了后脑着地的危险。 “老头子!!”李玉娘哭天抢地的跟了上来。 “快来人!!请郎中!!”楚宜桐一愣,猛的回头看到楚重锤,失声惊呼。 “你……”楚重锤的眼睛瞪得如同铜铃般,指着楚宜桐的手不断的发抖,嘴唇发紫,说不出话来。 朱月暖见状,神情一凝,想也不想抬手劈晕了他。 “你干什么?!”李玉娘紧搂住楚重锤,伸手一把推开朱月暖,想也不想冲着朱月暖吼道,“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我们家怎么可能会出这么多事?桐儿怎么可能进天牢?又怎么可能来这样危险的地方?我们……我们……你走!你走了,我不想再看到你!!” 朱月暖抬头,目光盯着李玉娘,片刻,她自嘲般的笑了笑,缓缓起身离开,再没有回头看楚宜桐一眼。(未完待续) 242传出消息 楚宜桐要休妻的消息,如同惊雷般炸开,轰动了整个砦门。 悦茶头一个找上门来质问朱月暖,反被朱月暖拉在屋中密谈了半天才匆匆离开。 朱月暖目送悦茶离开,站在走廊下许久许久不曾回神。 “小姐。”第二个是朱福,看着静立的朱月暖,又是疑惑又是不忍的上前,看着她欲言又止。 “福伯,可能这几天便要收拾东西回揽桂镇了,您去准备准备。”朱月暖闻声,缓缓转身,平静的吩咐道。 “小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朱福细细打量着朱月暖的表情,眼底深深的疑惑。 “能是怎么回事……”朱月暖长叹,抬头望向虚空,默然不语。 “小姐,大人可是遇到什么难处了?”朱福踌躇再三,还是忍不住问出口,“要不然他怎么会……” “无所出。”朱月暖突然说道,“本是因朱家之财、杨家之势应的擂台,如今,又整日被我束缚……呵呵,休妻,还需要理由吗?” “可我总觉得,大人不会……”朱福吃惊的听着,弱弱的应了一句。 “人心隔着肚皮,谁知道呢。”朱月暖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身看着朱福,认真的说道,“福伯,我没事的,事已如此,多说已是无益,当初,你们因我而来,如今便随我一同回去吧,早早的离了这是非之地也罢,省得费心费神费力……” “小姐要回,我们自然是跟着的,只是……就真的这样算了?”朱福紧紧的盯着朱月暖,似乎是想从她的眼睛里看出点儿什么。 可是。朱月暖却平静的可怕。 就好像,这件事并不是发生在她身上,甚至比之前朱月馨被休弃时还要淡漠。 “唉!”朱福看了许久,也没有结果,只好叹着气匆匆离开。 朱月暖如往常那样出门,各处巡看,交待事情。 “夫人。他们说的……是真的?”校场上。许芝、尤翠、阿浓三人齐齐迎了过来,担心的看着她。 “什么?”朱月暖明知故问。 “他们说……说……大人要休妻?”阿浓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才说出口来。 “嗯。”朱月暖淡淡的应。看了看她们三人,“这跟训练有关系吗?” “夫人,当初我们说好是追随你的,现在……你还留在砦门吗?”阿浓立即皱了眉。急急问道。 “阿浓。”朱月暖平静的看着她,“你们追随我的目的。是学功夫保卫砦门,护佑家园,我若不在了,难道你们就不用保护砦门了吗?这儿是你们的家。不是我也不是县尊的家,今日他为砦门劳心劳力,他日。他也能为别的地方费尽心神,可你们不一样。你们强,家才能安,所以,你们并不是为我或为他人做这些的,为的是你们自己。” 阿浓顿时沉默,脸上微微的红,又有些小小的不忿,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大人怎么会这样?亏我们还以为他和别的官不一样呢。” “天下乌鸦一般黑……”许芝瞧着朱月暖,直到这会儿才淡淡的吐出这一句。 “好了,这是我的家事,你们往常怎么样,以后还怎么样,我希望,砦门能在你们的手中,变得强大。”朱月暖看着三人,安抚的笑了笑,鼓励道。 “那你呢?”尤翠担忧的问。 “我?”朱月暖笑意微敛,抬头看了看天际,幽幽的说道,“累了这么久,我也该回家好好歇歇了。” “啊?你真的要走吗?”阿浓失落的惊呼出声。 “我原本就是随心所欲的性子,如今这般拘束在一处的日子,还真的不合适我,这样倒也好,我可以过我想过的日子了。”朱月暖隐隐流露出些许伤感,强自笑着说道,说罢,抬手拍了拍三人的肩,语重心长的叮嘱,“这么久,我也没教你们什么,趁着这几日,你们三人便随我一起学机关术吧,虽然都是些粗陋的入门,但,我相信以你们的聪明,以后必定能掌握更多。” 许芝三人齐齐点头应下。 朱月暖又交代了要准备的东西,才回了县衙。 踏进后衙,她下意识的停了脚步。 游廊的那一头,楚宜桐长身而立,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红痕。 两人隔着长长的游廊,遥遥相望。 这一刻,时光就似静止了般。 许久许久,朱月暖率先睑了眸,微垂了头快步过去。 楚宜桐一动不动,定定的看着她走近。 朱月暖很快到了他面前,看也不看他,径自擦身而过,才停下,看着面前空空的月牙门。 “决定了?”很突兀的一句话,没有称谓,没有原因,就短短三个字,平静而轻柔。 “嗯。”楚宜桐僵立着,半晌才低低的应了一声,几不可微。 “他们什么时候会来?”朱月暖又问。 “后日一早。”楚宜桐目光微闪。 “好。”朱月暖说罢,抬腿拐入了月牙门。 楚宜桐微微侧头,唇动了动,却最终没有说出一个字,呆立半晌,垂眸掩饰住不舍缓步往前走去。 尤红和朱福站在院门边,看着这一幕,不由而同的叹了口气。 “怎么会这样……”尤红喃喃的问,“大人那么在乎夫人,一夕之间,怎么就全变了……” “天有不测风云。”朱福沉沉的说道,“行了,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看样子我们不日就要回去,我走了之后,这后院就暂时交给你来管了,至于以后,谁会来接,就不是我要考虑的事了,你们都好自为之。” “福伯,怎么您也要走?”尤红吃惊的瞪着眼睛看着他。 “当初,我们老爷心疼我家小姐,才派了我们跟随而来,为的就是能让小姐和姑爷过得好一些,可如今,姑爷快不是姑爷了,我们姓朱的自然是要跟随小姐回去的。”朱福淡淡的说道,语气中难掩的不满,“我家小姐吃了那么多的苦,没想到,这到头竟……不行,我得好好去问个清楚明白。” “福伯,您要去问谁啊?”尤红一愣,急急问道。 “自然是我们家那个好姑爷!”朱福说到这儿,拂袖朝着楚宜桐走了过去,直接了当的说道,“大人,我有话想要问你。”(未完待续) 241消息属实 朱福和楚宜桐谈了什么,谁也不知道。 接下来的两天,整个县衙里的气氛异常的古怪。 忙忙碌碌收拾行装的朱家人,进进出出给楚重锤看病的郎中,愁眉苦脸却不得不打起精神的浔竹和尤红。 反倒是朱月暖和没事人一样,照样去训练,照样去巡城,照样领着许芝三人满山遍野的跑。 唯一不同的是,她又换上了那炫目的一身红。 “月暖。”这日,朱月暖踏着黄昏的霞光归来,刚刚走进她的院子,就看到李玉娘来来回回的在院子里踱步,似乎是在为什么事纠结踌躇,看到她,李玉娘立即迎了上来,脸色有些不自在,隐隐间还透露着一抹讨好的意味。 “婆婆,有事?”朱月暖倒是和往常一样,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敬来,只是语气间多了些许客气。 “我想和你谈谈。”李玉娘不自在的别开了目光,双手揪着自己的衣角,显得略略紧张。 “屋里坐吧,这儿凉。”朱月暖点头,推开了门。 李玉娘跟着进去,坐定后,却低着头抚着自己的膝盖不语。 朱月暖瞧了她一眼,也不催她,只管自己去取了茶,热了水,慢条斯理的煮了茶,给两人都泡了一杯。 李玉娘将这一切瞧在眼里,渐渐的缓和了下来,等着朱月暖做完这些事,才轻声开口:“月暖,你和桐儿……真的要分开吗?” “婆婆。”朱月暖平静的抬头看着她,坦然说道,“您是女人,我也是女人。您觉得,身为一个女人,会希望自己被休弃吗?” “只要你愿意,我去劝桐儿。”李玉娘立即急急的接道。 “您曾经说过,他看似温和随意,可有些事,一旦决定了。谁也拗不过他。”朱月暖浅浅一笑。“知子莫若母,相信婆婆的体会一定比我更深。” “你就这样甘心吗?”李玉娘手托着桌子,略侧身盯着朱月暖低声问道。“月暖,当初你不是千方百计才嫁给桐儿的吗?现在为什么争也不争就要放弃?” “婆婆,您这是在挽留我吗?”朱月暖好笑的看着李玉娘,问了一句。勾着一抹笑端起茶,轻轻的抚着杯面。语气低低,“当初是当初,如今是如今,这也是他说的。或许婆婆您还不知道,他说的那番话,或许真的是肺腑之言。” “哪番话?”李玉娘一愣。问道。 “他娶我,为的是朱家之财。杨家之势。”朱月暖的语气越发的轻。 “这不可能,桐儿根本不是这样的人,如果他是为了……他为何不选择秦家的小姐?”李玉娘反应极快。 “秦家?”朱月暖挑了挑眉,笑而不语。 “好吧,我也知道,秦家不如你朱杨两家……可是,桐儿就不是那种人。”李玉娘脸上一红,语气也僵硬了些许,梗着脖子坚持道。 “是不是,都不重要了。”朱月暖静静的看着李玉娘,轻声说道,“砦门是非地,过几天我便回去,公爹和婆婆若是愿意同行,我定会护送二老安然归家。” “我们不回去!”李玉娘一口拒绝,顿了顿,又问,“你就真的铁了心要散?” “婆婆,铁了心要散的人,不是我。”朱月暖敛了笑意,目光幽幽的盯着李玉娘,“我朱月暖虽是商户之女,却也知何谓骨气,他若不弃,我必不离,可如今,他弃我如履,我又何必强求?” “可是,你当初……”李玉娘的眉顿时揪成了一团,看着朱月暖不满的开口。 “当初,我确实是千方百计要嫁给他,可他,不也就是将计就计娶的我吗?”朱月暖打断李玉娘的话,神情平静,“婆婆怎的又忘记了,他不愿的事情,谁能强按头?” “……”李玉娘顿时哑然无语。 朱月暖也不咄咄逼人,只安静的陪坐着。 “怎么会这样……”许久许久,李玉娘才黯然的长叹了一口气,抬头看了看朱月暖,挣扎着又问了一句,“月暖,难道你就不能……不能……忍一忍吗?” “怎么忍?”朱月暖挑眉问道。 “或许,他只是想要孩子……”李玉娘别扭的移开了目光,不与朱月暖迎视,“你不能……” “婆婆的意思,是让我忍下这口气,为他纳妾吗?”朱月暖似笑非笑的看着李玉娘,直接了当的问。 “只怕有些事,并不是老夫人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就在这时,悦茶的声音愤然的在门口响了起来。 朱月暖和李玉娘抬头望向门口。 悦茶带着一脸怒意,脚步生风的走了进来,扫了李玉娘一眼,眼睛盯着朱月暖,愤愤的说道:“知府提的条件,让他休妻娶了知府庶出的三小姐,就给砦门最大的支持,要粮有粮,要兵有兵,你现在知道了,你在他心里,还不如那些破兵破粮草!” “这怎么可能……”李玉娘错愕的看着悦茶失声惊呼。 “我亲自去查的,岂能有假?”悦茶冷哼一声,瞥向李玉娘,“就在方才,我进来之前,也已经去寻您的好儿子证实过了,他并没有否认。” “怎么会……”李玉娘顿时乱了,忙站了起来,“我……我去问他。” 说着,仓惶而出。 “消息属实?”朱月暖抬手,给悦茶倒了一杯茶。 “当然属实。”悦茶气乎乎的瞪着她,转身坐在她对面,说道,“你现在还想帮他说话?” “我若想帮他说话,还要你去查?”朱月暖叹了口气,黯然垂眸,“等事情一了,我便和福伯他们回去,你和凤离便留在这儿照料商行的事吧。” “我不……你想做什么?”悦茶刚开口,忽的狐疑的眯起眼睛睨着朱月暖,“你还不死心?” “我只是想看看他们想做什么而已,想知道我到底败在了哪里。”朱月暖撇嘴,冲着悦茶勾了勾手指,“过来,有个计划需要你们配合一下。” 悦茶瞪了她一眼,无奈的俯上耳朵。 朱月暖凑在悦茶的耳边,嘀嘀咕咕说了好一会儿,才停了上来。 悦茶听完,下意识的就要反驳。 “停!就这么决定了。”朱月暖立即竖起手指不容置疑的晃了晃,嘟嘴说道。(未完待续) ps:前几章章节编号出错,本章修正。 242休夫 一大早,天阴沉沉的,砦门的街道却热闹了起来。 简易的驿站前,一直到县衙门前,一路红绸铺地,知府的轿子威武的仪仗队拥护中,缓缓往县衙而来。 朝哥穿着锦袍,得意的跨着马跟在轿子后面,边行边打量着两边的街道,露出些许鄙夷,时不时又流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楚宜桐穿着官服,平静的站在衙门前,望着远处缓缓而来的队伍,目光深沉。 身后,是县衙里所有的官吏,从胡林一直到门子,都换上了正儿八经的制服,恭恭敬敬的列队候着。 终于,轿子停了上来。 “恭迎知府大人。”楚宜桐上前三步,躬身行礼。 “恭迎知府大人。”胡林等人跟着齐声附和。 “哈哈哈~~贤侄不必多礼。”轿门打开,出来一个穿着便服的大腹便便、头发花白的男人,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看着倒是颇有威仪。 “大人请。”楚宜桐起身,略退到一边,含笑迎着知府进门。 “贤侄果然是栋梁之村,短短数月居然便将砦门修整得如此井然有序,本府心中甚慰啊。”知府拽着官腔,立在县衙门口虚虚的点着各处,笑着夸赞道。 “托大人洪福。”楚宜桐面不改色的应了一句。 顿时,胡林等人都面露惊讶的看向了楚宜桐,但立即又移开了目光。 “闲杂人等散开。”朝哥很多气势的带着人守了县衙门的各处入口,冲着胡林等人趾高气扬的挥着手。 “我们怎么会是闲杂人……”崔刑书皱眉欲要反驳。 胡林手快的拉了他一把,陪着笑脸冲着朝哥说道:“是是是,我们这便做事去了。” “走吧走吧。”朝哥随意的挥着手,目光四下搜寻着。“咦?你们的那位朱护卫怎么不在?” “朱护卫这几日身体不适,告假了。”胡林笑着解释。 “哦?是身体不适?还是心里不舒服呢?”朝哥阴阳怪气的问,也不等胡林等人回答,径自哈哈大笑着走开。 知府只是瞧了瞧朝哥,什么也不说,冲着楚宜桐微笑着示了示意:“走,带本府看看砦门的宗卷。” 楚宜桐眸光微闪。含笑应下。 胡林等人均被拦在了外面。看着朝哥的人一字排开守住了各个出入口,众人不由面面相觑。 “都散了吧,今天估计也办不了事儿。不如大家分开先去办城中的事儿。”胡林想了想,低声提醒道。 “哎,那个谁,去叫你们的朱护卫出来。”朝哥指着胡林。高声喊道,“知府大人到了。她居然不出来迎接,这是藐视官府,是要治罪的,懂不懂?” 崔刑书等人闻言愤然。 胡林上前一步。挡下所有人,笑着拱手:“公子言重了,朱护卫实是因身体不适……” “怎么?病得下不了床了?要不要爷派人去抬?”朝哥打断胡林的话。陡然扬声问道,表情凶恶。 “胡大人。一大早,哪来的狗吠声?”朱月暖一身红衣,从角门踱了出来,凉凉的问,“县衙重地,你们就容忍疯狗随意撒野吗?” “楚夫……朱护卫。”胡林转身行礼,说了两个字,打量着朱月暖的神情,忙又改了口。 “呦嗬~~都这会儿了,居然还能这样拽,一会儿有你哭的时候。”只片刻,朝哥狰狞的表情瞬间褪去,冲着朱月暖轻挑的说道。 “是么?”朱月暖抿了抿唇,淡淡一笑,身形一晃,便到了朝哥面前,伸手抽出了朝哥那把华丽丽的剑,架上了他的颈,盯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会不会哭我不知道,可我知道,你一定会!”、 说着,手上用力,朝哥的颈间便出线了一线血线。 “你……你敢……”朝哥毫无防备,更没有想到朱月暖竟大胆至此,顿时脸色苍白,僵着身子小心的盯着颈上的剑,颤声说道。 “你觉得我有什么不敢的吗?”朱月暖盯着他冷冷一笑,将手中的剑抽离些许,重重的刺了过去。 “啊!!”朝哥吓得魂不附体的尖叫,下意识的闭上眼睛。 “夫人不可!!”胡林等人齐齐惊呼。 “这么点儿胆就敢寻我的事么?”朱月暖冷哼一声,往后退开几步,手中的长剑已经贴着朝哥的颈项,扎在他身后的柱子上,“这是第二次,下一次……哼!”话中警告的意味十足。 “呼~~”胡林等人松了一口气。 朝哥颤着腿,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睛,看到颈边泛着寒光的剑,再一次僵住,盯住剑身频频咽着口水,一动不敢动。 边上的侍从们此时也只敢远远的瞧着,不敢靠近朱月暖半步。 朱月暖鄙夷的看了朝哥一眼,也不去管他,径自往大堂走去。 “你你你……你想干什么?”海捕头从边上冒了出来,指着朱月暖结巴的问。 “让开。”朱月暖停住,盯着他的目光冷得吓人。 “来人!保护大人!”海捕头盯着她,有些心虚,却还是大吼了一声,召唤帮手。 边上的捕快们呼啦啦的围了上来。 朱月暖却看也不看他们,径自往前面走去,靠近海捕头。 “楚夫人,我劝你还是别乱来……啊!”海捕头的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已经被朱月暖踹中肚子,直接撞在大门上。 砦门县衙的大门虽然修过,但,海捕头这一撞,门还是受不住的颤了颤,整个的往里倒了进去。 海捕头闷哼一声,重重的砸在地上。 大堂上,知府和楚宜桐正站在“明镜高悬”的匾额下对峙,这突来的大动静,顿时惊动了两人,齐齐转过头来。 朱月暖走了进去,从腰间抽出一封信淡淡的冲着他们走了过去。 楚宜桐微愣,立即便皱了眉,眼中闪过一抹担心,负在身后的手紧了紧。 “来者何人!”知府打量着朱月暖,端起官威喝道。 “知府大人不认识我吗?”朱月暖冷笑,站在离他们丈余的地方,晃了晃手中的信,“没关系,反正我也不乐意认识你。”说罢,直直盯上楚宜桐,将手中的信甩了过去。 楚宜桐一愣,下意识的接住。 “我求来的,今日便由我结束。”朱月暖深深看了楚宜桐一眼,平静的说道,“从今往后,夫妻情断,男婚女嫁各不相干!”(未完待续) 243深山落脚 龙鳞山的密林深处,高高的大树上,多了一间树屋,隐在茂密的枝叶中,混然天成。 朱月暖独自坐在树屋边的枝桠上,手中握着几根采集来的竹子,专注的削着竹箭。 阳光透过密密的枝叶间,照得她身上斑斑驳驳的光影。 突然间,不远处掠过两道身影,迅速的接近,落在了树屋下,却是悦茶和凤离。 “小姐。”悦茶抬头看着朱月暖,轻声唤道,“福伯他们已经安然过了龙柱山,进入桐俞府。” 凤离依旧沉默少言,只是抬头看向朱月暖,将身上背着的大包小包拿下捧在手中,轻轻的往上抛来。 朱月暖随意的伸手接住,掂了掂,挑了其中一个最小的解开,里面是一把火钳和一把大铁锤,她拿起瞧了瞧,放到一边,纵身跳了下来。 “砦门怎么样了?” “没有动静,知府已经离开了,朝哥还在,那位三小姐……也还在。”悦茶打量着朱月暖的脸色,有些不太高兴的说道,“昨日,朝哥去了一趟县衙,说三小姐住在驿站不安全,想让她搬进县衙,被拒了。” “是什么把柄,有线索吗?”朱月暖平静的听着,问道。 “没有。”悦茶摇了摇头,又瞧了瞧朱月暖,按捺不住说道,“你们已经没关系了,干嘛还管这些?” “被人这样莫名其妙的给下了绊子,总得弄清来龙去脉吧?要不然,岂不是堕了我朱月暖的名头?”朱月暖轻笑着摇了摇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朱月暖不是君子,可这被谁刺了一刀也断没有束手不还的道理,知府……那个位置坐得太久,也该动一动了。” “真是……”悦茶看着朱月暖叹气,想了想还是说道,“老太爷醒来以后得知你离开,也气冲冲的走了。我暗中派了人保护。这会儿差不多也快出龙柱山了,老夫人却还是留在衙门里,整天哭哭啼啼烦着……楚大人。” “嗯。务必保证他们的安全。”朱月暖点了点头,淡淡的说道,“我这儿没什么事,你们不必担心。没什么要紧事还是少来吧,免得坏了计划。砦门城中多多留意。” “小姐,要不,我留下陪你吧。”悦茶嘟嘴,抬头打量一下四周。皱着眉担心的看着朱月暖。 “怎么又提这个?”朱月暖失笑,拒绝道,“你还是好好帮我管好商行吧。这儿我一人足够,我这周围动了些手脚。你们常来常往,我不是麻烦嘛。” “爷月末便到。”凤离突然开口说道。 “真的?”朱月暖眼前一亮,低头想了想,“到时候让他悄悄来一趟吧,有些事,还是需要听听小舅的意见。” “好吧。”悦茶不情不愿的点头,“那你自己在这儿小心些,那些包里面有新的换洗衣服,还有干粮,药材,有什么需要,记得随时通知我。” “知道啦~~”朱月暖听着悦茶叮嘱孩子般的语气,不由笑出声来。 “小姐。”悦茶叹气,走上前挽住朱月暖的手臂,认真的看着她问,“有句话,能给我个准话吗?” “嗯?什么?”朱月暖惊讶的看着悦茶。 “你真的……休了姑爷?不再原谅他了吧?”悦茶盯着朱月暖,问得小心翼翼。 “怎么好好的问这个。”朱月暖一愣,有些意外。 “这都快大半个月了,你总得告诉我,该怎么对待他吧,如果你们只是布局,你还会回去,我自然也不能把事做绝了,可是你不想回去,留在这儿只是因为砦门的百姓,而不是他,那我也没必要和他客气,也好让他知道,我家小姐也不是说欺负就能欺负的。”悦茶争着眉,义愤填膺的说道。 “这个……我还没想过,到时候再看呗。”朱月暖挑了挑眉,抽手出来。 “小姐,你怎么能不想呢?”悦茶立即跟上,焦急的说道,“我知道,你曾经为了能摆脱嫁人,连自娶自身的念头都动过了,可是那时候跟现在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一样的结果不是吗?”朱月暖淡淡的看着她。 “怎么能一样?”悦茶急得跺脚,拦在朱月暖面前,飞快的说道,“自娶自身,至少……至少……” “至少什么?”朱月暖凑近悦茶,好奇的眨着眼睛,笑盈盈的问道。 “小姐!”悦茶见她如此,气得重重的又一跺脚,气呼呼的说道,“你成亲几年了?谁又能知道你和姑爷其实是没圆房的?现在这样怎么能和那时候想的相提并论呢?” “那又如何?”朱月暖轻笑,抬手弹了她的额头一下,说道,“你呀,想得可真多。” “能不想吗?爷可是让我看着你的,结果……都这样了。”悦茶却突然的红了眼眶,委屈至极的说道。 “你傻。”朱月暖见状,伸手扶住悦茶的肩,轻声说道,“这件事,我心里有数的,他突然变脸,突然说休妻,其中必有隐情,可我们现在,也只能当作休弃了断,以免,有心人起疑,所以,你也不用想得太多,该怎么面对就怎么面对,与他们不必太过接近,楚老夫人那里……多多关照吧。” “干嘛非要这样……”悦茶撇嘴,心疼的看着朱月暖,眼睛红红。 “好啦,也不怕凤离笑话你,又不是小孩子了。”朱月暖叹气,抬手捧住悦茶的脸,柔声说道,“无论他有没有苦衷,如今这样,总是我第二个选择的机会,你说是不是?你放心,我不会委屈自己的,你又何时见过我委屈自己了?” “在楚家那些日子,在砦门的这些日子,小姐受的委屈受的伤都不算吗?”悦茶说着,眼泪吧嗒的掉了下来,“等爷回来,我怎么交待……” “你还真哭……”朱月暖顿时愕然,无奈的看着悦茶。 “既觉得她委屈,为何还要劝她?”凤离见状,锁了眉,站在不远处淡淡的开口说道。 “我……”悦茶一愣,立即抬手抹了抹眼泪,咬着下唇发狠,“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朱月暖惊诧的看着她问。 “小姐放心,我知道怎么做了,我们先回去,有消息一定及时通知你。”说着,立即转身拉着凤离迅速窜入林中。 “喂……”朱月暖还来不及问,便看到两人消失在不远处,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喟然长叹。(未完待续) 244半夜访客 深夜,幽静的林中偶尔间远远的传出几声不知名的鸟鸣声,天空明月高悬,银晖却透不过重重叶层。 朱月暖坐在屋中,面前的油灯只照得一隅昏黄。 屋中很是简陋,除了一张简易的小木桌子,连张床都没有,只在木屋角落铺了厚厚的被褥。 门边摆着不少的箭矢和藤条以及各种长短不一的竹子。 此时,朱月暖面前铺着一张宣纸,上面画了一半的图,都是住进这儿后,实地考察得来的地势。 “扑愣愣~~”突然,外面似乎传来飞鸟扑腾的声音。 朱月暖笔尖一顿,目光倏的抬起看向窗外。 外面,却是静悄悄的没了动静。 想了想,朱月暖放下笔,将宣纸折起塞到了被褥下,吹灭了油灯,抓起一把竹弓和一个箭壶闪身出去,隐在了一边的树萌间。 却只见,一道黑影很快的接近,停在了三丈远的地方,四下打量着。 林中太黑,也只能隐约看到人影,却瞧不清来的是谁。 朱月暖眯了眯眼,悄然的将手中的箭搭在了弦上。 来人却反而停留在那一处左瞧右看起来,似乎是寻找着什么东西,却又像是在观察什么,愣是不往里面踩一步。 朱月暖搭起的箭又往下压了压,对准那人的方向。 好半晌,那人才迈开了腿,踩着歪歪斜斜的路线,小心翼翼的往她所在的树屋靠近。 朱月暖抿起了唇,手中的弦拉得更圆。 “朱护卫,那陀前来拜会,可否出来一见?”岂料。那人到了树屋下,也不再进,反而仰头冲着树屋拱手,提声说道。 朱月暖顿时一愣,放下了手中的箭。 “朱护卫,那陀有事相商,可否出来一见?”那陀再一次说道。 “深更半夜。找我何事?”朱月暖想了想。从树上轻飘飘的飘落,冷着脸看着那陀。 那陀闻声,调整了方向。打量朱月暖一番,浅笑道:“我才知朱护卫休夫隐居在此,特来拜会。” “孤男寡女,瓜田李下。有什么事不能白天来?”朱月暖淡淡的应道,倒是将手中的箭收了起来。 “最近龙鳞山中出现不少人。白天来,怕是不便。”那陀笑着说道,“更何况,朱护卫也是性情中人。难道还会计较这些吗?” “有什么事直说便是,不必这样弯来绕去的。”朱月暖目光微闪,纵身上了树屋。站在那儿居高临下的看着那陀,淡淡的问。“需要我帮忙吗?” “不必。”那陀低笑,却不如朱月暖那般纵身而上,而是双手搭上树干,三两下就爬了上来。 朱月暖瞧了瞧他,紧抿着唇径自推门进去。 那陀脸上浮现笑容,紧跟而入。 “现在可以说事了吗?”朱月暖盘腿坐在小木桌前,重新点亮了小油灯,抬手给那陀倒了一杯温水,也不抬头,平静的问。 那陀正打量着这屋子,眉头微锁,听到她的问话,才收回目光,坐到了朱月暖的对面,昏黄的灯光中,他的神情明明灭灭瞧不清楚,一双眸却晶亮晶亮的,盯着朱月暖。 朱月暖将茶端了过去,抬眸平静的看着他:“你应该知道,我脾气可不怎么好。” 那陀听到这话,勾起了唇角:“领教过。” “嗯,找我何事?”朱月暖连客套话都懒得多费口舌,再一次直接问道。 “合作。”那陀温声说道。 “你找错人了,我如今已不管砦门的事。”朱月暖也不喝茶,双手自然的放在膝上,直视着那陀说道。 “你不管砦门的事,为什么还要留在这儿?”那陀却笑道,“你不管的只是楚大人吧?却放不下砦门的百姓,所以你才会在这儿,外面布了机关,独自隐在这么简陋的地方,如果说没有目的,可说不过去。” “这有什么说不过去的。”朱月暖淡淡的接话,“我住在这儿,是因为我不知道回去以后如何面对我的父母。” “明人不说暗话,朱护卫,我们都不是糊涂人,又何必说这些呢?”那陀摇了摇头,端起茶饮了一大口,说道,“砦门的事,我自会和楚大人联系,我来寻你,却是为了私事。” “什么?”朱月暖听他提到楚宜桐,目光微闪,避而不问。 “你还记得之前楚大人派了阿尔几个去寻狼吗?”那陀说到这儿,脸色一正。 “自然记得。”朱月暖却是一怔,“他们怎么了?” “他们还未回来。”那陀说道,“我担心他们可能遇上了麻烦事,而且这件事也是因你而起,只怕现在也只有你能解决了。” “你想让我去找他们?”朱月暖缓了语气。 “是,我不能让他们出事,而你,又正需要那儿的狼群。”那陀坦然的点头,挑明了说道,“我希望你能替我走一趟,砦门的安危,我会替你盯着。” “仅仅如此吗?”朱月暖眯了眯眼睛,疑惑的看着那陀。 “不瞒你说,我已和楚大人达成了共识,等时机一到,我带人伪攻砦门,逼退高祈府的人,破坏知府三小姐的亲事,而他会安排我的那些兄弟们离开。” “你的主意?”朱月暖挑眉看着那陀,不作评论。 “不是。”那陀缓缓摇头,目光带着隐约的笑意,“楚大人也不是我以为的迂腐书生,这样的主意,他居然都敢出,要知道,我可是虎佑人氏,此计划若有半分泄露,被有心人利用,他可能就要万劫不复了。” “即如此,你为何还要告诉我?如此不重信,我如何与你合作?”朱月暖语气一冷,质疑道。 “正是因为我重视与楚大人的合作,我才会来这一趟。”那陀却笑道,“我若要害他,还会来告诉你?或者是,你因爱成恨,想要对他下手?” 朱月暖顿时哑然,微垂了眼眸,手指在膝上微微的曲起,沉吟片刻,才低低的问:“你希望我怎么配合?” 那陀看着她,顿时笑了,赞了一句:“我就知道朱护卫重情重义,决不会弃他不管的。”(未完待续) 245变脸 砦门县衙的早晨,忙碌中透着一抹清冷,每个人来来往往的脚步中,似乎都带了些小心翼翼的压抑。 楚宜桐静坐在自己的办事房里,面前的书案上压着成堆的宗卷。 钱万升和关早和两人一左一右立着,回禀着近日的琐事。 “大人,先吃点儿东西吧。”浔竹端着东西走了进来,站在一边打量楚宜桐一眼,轻声唤道。 “放下吧。”楚宜桐头也没头,原来俊雅的脸上添了几分沉稳和坚毅,语气淡淡,没了往日的温和,却也波澜不惊。 “大人还是先吃点儿吧,身子要紧。”钱万升转头瞧瞧浔竹手中的东西,忍不住开口也劝了一句。 “大人,你若是倒下了,岂不是让某些人如了意?更何况夫人的心意……”关早和也适时的提了一句。 楚宜桐手中的笔顿了顿,片刻,便搁了下来,抬头淡淡的说道:“拿过来吧。” 浔竹立即欢快的上前,将托盘上的东西摆到书案的一边。 钱万升和关早和互相看了一眼,笑着走到了另一边,研究起手上的案卷。 楚宜桐拂了拂宽宽的袖,伸手拿起了筷子。 “咚~咚咚~咚咚咚咚!”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震天的鼓声,他抬起的手又放了下来:“去看看,何人击鼓。” “是。”浔竹跑得飞快。 楚宜桐也跟着起身,正了正头上的乌纱,拂了拂衣襟,冲着两位师爷示意了一下,往外走去。 两位师爷紧随其后。 县衙门的鸣冤鼓前。朱广晟正怒气冲冲的举着大鼓槌奋力敲着鼓,身后是四个背着包袱带着刀的护院。 “何人击鼓?!”石淳从里面匆匆出来,上前询问。 “商人朱广晟。”朱广晟冷冷的回道,将鼓槌随意的往鼓前一扔,掸了掸衣襟负手而立。 “有何冤情?!”石淳又问。 “状告楚小儿无情无义!”朱广晟冷哼着,目光炯炯的瞪着石淳。 “可有讼状?”石淳有些奇怪的打量着朱广晟,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按着程序询问道。 “老夫这张脸。就是讼状!”朱广晟挺了挺脊背,宽袖一挥,一脸倨傲的指着衙门。冷声说道,“让你们县太爷出来!” “这位老丈,您若有冤,与我分说一二。我自然会为您通报,可您……”石淳听到这儿。微微一愣,随即客气的笑道劝道,“我们大人忙,只怕……” “他忙?”朱广晟扫了他一眼。不屑的笑了一声,“那老夫就在这儿等着,等他不忙的时候再见。” “老丈。您莫要这样,大人若忙起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空呢,要不,我代老丈传话?看您是要鸣冤呢还是……”石淳耐着性子继续问道。 “传话?”朱广晟疑惑的打量着石淳,想了想,冷哼道,“可以,你去找你们县太爷,就问问他,我家女儿现在人在何处?是死是活?!” “……您……您是朱护卫的父亲?”石淳惊愕的看着朱广晟,脱口问道,说罢,忙客客气气的行礼,“原来是老太爷,失礼了。” “不敢当。”朱广晟不理他,“老夫一介商户而已。” “老太爷说笑了,请随我二堂休息,我这就去回禀大人。”石淳笑着邀请。 “不必,老夫就在这儿。”朱广晟干脆转身,一撩长衫下摆,坐在了衙前石阶上。 “这……”石淳为难的看看,抬头瞧了瞧那四个护院,略略一想,对着朱广晟的后背说道,“那就委屈老太爷稍候,我这就去请大人。” 说罢转身冲着门子小声的交待道:“好好招呼好县尊的老泰山,莫要怠慢了。” 门子连连点头。 石淳快步进了衙门。 门子上前搭话,朱广晟却理也不理,只板着脸坐着,倒是身后的四个护院动了动,两两分列将门子挡了回去。 大街上,乌老汉背着手提着酒葫芦缓步而来,腰间还系着一大捆的草绳子,身边还跟着许芝、尤翠和阿浓。 “小婿拜见岳父。”楚宜桐一身官袍,从容的从里面出来,绕到石阶下,冲着朱广晟深深一揖。 “哼!”朱广晟起身避开,冷冷的回道,“我没你这样的女婿!!” “岳父来砦门怎的也不通知一声?小婿也好派人去迎。”楚宜桐也不在意,恭恭敬敬的行完礼,温和的问道。 “你少来这虚伪面孔,我问你,我女儿呢?她如今到底是死是活?!!!”朱广晟不理会他的问候,上前一步,瞪着他喝问道。 “暖暖她……已经随福伯回乡了,岳父路上不曾遇见吗?”楚宜桐微微一愣,问道。 “回乡?朱福我确是遇到了,你家那老父我也遇到了。”朱广晟怒气冲冲,“要不是遇到你那老父,我还真不知道我朱家的女儿居然受了如此屈辱!你说说,当初我不同意你们的婚事时,你是如何向我保证的?又是如何向我的岳父保证的?!这才多久?你现在也不过是个外放的小小的县令,你就能如此的目中无人了吗!!” “岳父,福伯是和暖暖一起回的,他没说暖暖去哪了吗?”楚宜桐的语气顿时紧绷了起来,追问道。 “你少跟我扯东扯西,我今日便只问你一句:你老父所言,到底是真是假?!!”朱广晟吹胡子瞪眼,几乎咆哮着吼道,,声音之大,顿时引来了路人注意,经过的人不约而同驻足围观。 “那是朱护卫的父亲?听着好像朱护卫不见了?”阿浓惊呼着说道。 乌老汉的目光直接落在朱广晟身上,眼中流露一抹痛苦。 “我们去听听。”许芝一沉吟,立即改变方向,拉着几人往衙门前靠近。 “岳父,此事说来话长,还请岳父随小婿……”楚宜桐低声劝道,面对朱广晟的指责,半句也不反抗,正说着,他一抬头,目光落在某处,一扫便收了回来,站直了身抬头看向朱广晟,变了态度,“此事已是人尽皆知,您既然来了这儿,想必也是听说了的,是与不是,又何需问我。” “你!”朱广晟顿时气结,指着楚宜桐的鼻子便要大骂。 “哟,这儿好热闹啊。”这时,朝哥从人群后挤了进来,笑嘻嘻的靠近楚宜桐,打量着朱广晟,问道,“楚大人,这位老丈是你的亲戚?”(未完待续) 246那爷好胆量 热门推荐:、 、 、 、 、 、 、 朝哥笑容满面的看着楚宜桐,似乎,这样看就能从楚宜桐的脸上看出什么花来一般。 楚宜桐微睑着眉,淡淡的看了看朝哥,说道:“同乡而已。” “好一个同乡而己。”朱广晟听到顿时气得只吹胡子,指着楚宜桐发狠的说道,“你等着,你给我等着!!”说罢,猛的一拂袖,便要离开。 “慢着!”朝哥却突然的开口,眯了眯眼睛往朱广晟走去。 楚宜桐脸色一凛,却站着没有动作。 朱广晟理也不理朝哥,径自往前走去。 朝哥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停下脚步随手一挥:“来人,给我拿下。” 乌老汉等人脸色一紧,纷纷往朱广晟那边看去。 朱广晟的四个护院齐唰唰的转身,一字排开护在朱广晟身后,朱广晟缓缓转身,似笑非笑的看着朝哥:“哪来的小畜牲。” “你!拿下!!”朝哥大怒,再一次挥手,只是,他身后只带着一个侍从,此时单枪匹马的上前,根本不够看,朝哥一扭头,发现这残酷现实,更是黑了脸,转身对着楚宜桐说道,“楚大人,你不会没听到吧?” 楚宜桐平静的站着,没有说话。 “朝哥,我家大人好歹也是朝廷命官,此地也不是高祈府,你,也不是知府大人,你还没有资格对我家大人发号施令。”石淳上前一步,客客气气的对着朝哥陈述事实。 “楚大人,你也是这么想的吗?”朝哥眯起了眼睛,阴沉的看着楚宜桐语带威胁的问。 楚宜桐扫了他一眼,微侧脸对着石淳说道:“石淳。带人送这几位客人出砦门,没有手令,永不得入砦门半步!” “大人,你说的是……”石淳吃惊的看看楚宜桐,有些吃不准他的意思。 “朱伯父,砦门不安全,您还是早些回去吧。”楚宜桐直直的看向朱广晟。平静的说道。 “很好。”朱广晟盯了楚宜桐一眼。黑着脸猛的拂袖大步离开。 四个护院尽心尽职的护在后面。 朝哥看着朱广晟等人,目光不善的转头对着楚宜桐说道:“楚大人还真是性情中人呐。” “国有国法,县有县规。他没有犯法,本县自然不能拘他。”楚宜桐直面朝哥的眸,淡然的说道。 朝哥忽的沉默,若有所思的打量着楚宜桐。 “县中还有公事要忙。失陪。”楚宜桐说了一句,径自转身回衙。 石淳等人却一动不动的站着。静静的看着朝哥。 “走。”朝哥瞪了石淳一眼,也带着他的那个侍从走了。 “真没想到,大人居然是这种人。”阿浓失望的看着衙门口,不满的嘟嘴。 “刚刚那个是朱护卫的父亲吗?他刚刚说什么?朱护卫不见了?”许芝疑惑的看着朱广晟等人离开的方向。眸光微闪。 “朱护卫那么好的身手,不会有事的。”尤翠低低的说道,冲着乌老汉笑了笑。“乌老,我突然想到还有件事没办完。我先离开一下,好吗?” “嗯,去吧。”乌老汉点头,也看着那个方向,神情莫辩。 “我……”阿浓看到尤翠离开,目光一闪,也想开口。 “你们先回去吧,今天的训练也就这样,回去多练练就好。”乌老汉没看她们,直接开口说道。 阿浓眼中泛起喜意,和许芝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纷纷离开。 乌老汉在原地看了许久,拨开酒葫芦喝了一口往朱广晟的方向跟了上去。 石淳默默的看着他们散开,才回后衙复命:“大人,需要派人去保护老太爷吗?” 楚宜桐此时正站在院子里的狼舍前,狼舍的门洞开着,两只狼崽已不知去向,而他送给朱月暖的白鹰却还是有气无力的站在鹰架上。 “不用,派人留意驿站的动静即可。”楚宜桐负手而立,注视着白鹰许久,开口说道,“去请那索,我要学熬鹰。” “是。”石淳微讶,随即笑了笑快步离开。 密林中,朱月暖肆意的穿行着,手中的箭频发,屡屡射中草丛中的野兔,身边跟着两只长大的狼崽,跟着箭飞出疾窜,很快的叼回猎物。 “你们两个就这样跑出来,他知道吗?”朱月暖停手,随意的坐在一棵树下,抬手摸了摸两头狼的头顶,叹着气说道,“都说狼是养不熟的,你们倒是颠覆了这说法,居然寻到我这儿来了。” “有它们陪着你,你此行的胜算便更大了。”那陀悄然的出现在不远处。 两头狼瞬间扔下口中叼着的东西,皮毛炸起,低垂了尾巴对着那陀摆开准备攻击的状态。 那陀立即停下脚步,举了举手中的两个包裹,笑道:“好畜牲。” “你来做什么?”朱月暖没起身,就那样坐着看着两头狼的表现,淡淡的问道。 “我绘了幅地图,还有这些药材,你带在身上以防万一。”那陀虽然还是那身玄黑色长袍,但今天看起来,倒像是个温润如玉的贵公子,站在那儿浅笑着解释道。 “多谢。”朱月暖缓了脸色,冲着两头狼冲了个哨子,两头狼猛的往那陀奔去,在接近的那一刻,齐齐腾空,扑向了那陀。 那陀眼眸倏的收紧,但就在那一瞬,他又放松了下来,淡然的站在那儿,手里依然举着那两个包裹。 两头狼如风一般越过了那陀的双肩,纵身出去一段距离后又回旋着跑回了朱月暖的身边,将包裹放在了她脚边上。 那陀的眼中已然笑意盎然。 朱月暖提起两个包裹,缓缓起身:“那爷好胆量。” “彼此彼此。”那陀淡淡的勾了勾嘴唇,“是了,今早,令尊进了砦门,这会儿应该在衙门了。” “我爹?”朱月暖忽的凝了眸,皱眉道,“什么时候?” “半个时辰之前。”那陀笑笑,问道,“你想去看看吗?我可以陪你。” “不必,我可以自己去。”朱月暖直接拒绝。 “可你现在不合适出面,要不然你也不会潜在这儿。”那陀不急不慢的说着,目光随着她的身形而转,“有许多事,我比你出面更合适。”(未完待续)i580 247你怎么在这儿 热门推荐:、 、 、 、 、 、 、 朱广晟带着四个护院怒气冲冲的出了城,站在砦门城外,他却一下子平静了下来,远远的看着砦门的城墙沉默。 “老爷,我们现在怎么办?”护院中有一人上前,轻声问道。 “先就近找个地方住下。”朱广晟冷静的说道,“月暖不是个冲动的人,禹知也是个心思慎密的人,他们突然闹出这样的事,必定有蹊跷,而且,我也不能就这样回去,至少要找到月暖为止。” “大小姐聪慧,必定安然无恙。”护院说道。 “嗯。”朱广晟点了点头,转头打量四周,看向了龙鳞山,“走,我们就去那儿。” “是。”四人自然没有异议。 一行五人立即调整了方向,往龙鳞山走去。 等到他们入山没多久,后面出现了几个黑衣人,迅速的跟了进去。 再后面,却是阿浓、许芝、尤翠三人,小心翼翼的跟到林边,三人凑到一起。 “你们看到没?刚刚的黑衣人,好像就是从砦门出来的,难道是大人要对自己的老泰山下手?”阿浓惊疑不定的问,一脸的不可置信。 “应该不会吧,大人不是这样的人。”尤翠迟疑的摇头。 “大人不是那种人!”许[ 芝倒是斩钉截铁,盯着林子的方向果断的说道,“我倒是觉得像朝哥那厮干的事,走,我们得去救朱老太爷。” “对,朱护卫现在不在。她的爹,我们不能不管。”阿浓重重的点头赞同。 三人摸索着窜入林中,压根儿没发现离她们最近的草丛里还伏着了一个人。 等到三人离开,他才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将酒葫芦别在腰间,提步跟了上去。 密林的深处,朱月暖背着箭壶,腰间缠着长鞭,手中拿着弓,一脸淡然的朝着外沿走去。两只狼一左一右跟在她身边。 那陀背着手落在她身后。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边走边注视着朱月暖的背,眼中隐隐浮现一丝温柔。 忽然,朱月暖停了下来。侧耳听着左边的方向。微微转身。 “那边有人。”那陀走到她身边停下。轻声说道。 朱月暖抬眸扫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只是抬手微曲凑在唇边。吹了一个又长又婉转的长哨。 黑狼瞬间窜了出去,消失在左侧的树木中。 那陀看到这一幕,目光微闪,唇角微微勾起。 朱月暖也不理会他,带着另一头灰狼加快脚步。 “嗷~~~~”不稍会儿,远远的传来黑狼的嗷叫声。 朱月暖目光一凛,足下一点,纵身掠在树林间,提速跟进,灰狼不紧不慢的跟在她身边。 那陀看着瞬间消失的朱月暖,脚步顿了顿,略想了想,纵身跟上。 “你是?”朱广晟看着面前突然出的老人,疑惑的眸光突然变得复杂起来,语气也下意识的绷紧,“你是谁?拦我们的路作什么?” “嘘!”乌老汉深深的看了朱广晟一眼,作了手势,低低的说道,“跟我来。” 说罢,转身就往一边的林子里钻。 “老爷,这人行踪可疑……”护院忙劝道。 “他……应该不会害我们。”朱广晟紧了紧牙关,率先跟上。 四个护院互相看了一眼,抽出手中的武器,成四角护住朱广晟,警惕的往乌老汉的方向走去。 “那边。”乌老汉站在一片树林当中,指了个方向,“那边会有人助你们离开。” 朱广晟盯着他,片刻,才开口问道:“那你呢?” “你们被人跟踪了,我去引开他们。”乌老汉的目光落在朱广晟脸上、身上,又迅速的避开,低着头就要离开。 “你为什么在这儿?”朱广晟没有动,看着自己脚尖前的空地,突然低声问道。 乌老汉身子一僵,佝偻的背越发的弯了下去,什么也没说提步走了。 朱广晟缓缓转身,看着乌老汉的背影,神情复杂。 “老爷?”护院询问的开口。 “走。”朱广晟凝望着那一处,缓缓抬手挥了挥,转身朝着乌老汉说的那个方向走去。 “朱老爷。”没走多远,迎面就和阿浓三人碰上,阿浓眨着大眼睛,急急的说道,“有黑衣人跟踪你们呢,快跟我们离开这儿。” “你们又是什么人?”其中两个护院拦下三人,怀疑的看着她们问道。 “我们都是朱护卫的随从。”许芝忙拉住阿浓,看着朱广晟解释道,“朱护卫在砦门时,为我们做了很多事,您是她的父亲,如今她不在,我们理当替她照顾您的安全。” “你们说的朱护卫,是我家月暖?”朱广晨打量着她们。 “是。”许芝含笑点头,“我叫许芝,这是尤翠和阿浓,朱护卫离开前几天还亲自教我们机关呢,只可惜,我们没能留住她。” “原来如此。”朱广晟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啊!!”突然,后面传来一阵凄惨的叫声。 众人一惊,齐齐往那边看去。 朱广晟更是脸色大变,转身就要往那边跑。 “老爷,不可!”护院手快立即拦下了他。 朱广晟紧紧盯着那个方向,沉声问:“你们可听得出,刚刚那个声音是谁的?是不是刚刚那位……老丈的?” “应该不是。”护院有些吃不准。 “朱老爷,您说的什么老丈?”许芝惊讶的问,和阿浓尤翠两人对望一眼,三人齐声问道了,“不会是乌老伯吧?” “他说他姓乌?”朱广晟低低的问。 “是,之前大人和朱护卫来砦门,还是乌老伯带的路呢,现在,也是他在带我们练习做陷阱。”许芝点头,笑道,“朱老爷放心,刚刚的声音听着颇为年轻,不是乌老伯的。” “不是吗?”朱广晟迟疑的收回脚步。 “朱老爷,您还是随我们先出去吧,这片山中我们熟,我去看看。”尤翠说道,转向许芝轻声说道,“你们先出去。” “我没事。”乌老汉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众人转头,却看到乌老汉和一黑袍的蒙面人在一起,身上略有些狼狈,却也是安然无恙。 “乌老伯,您怎么也在这儿?”阿浓紧张的跑了过去,一边打量着黑袍蒙面人。 “难道只准你们来?”乌老汉咧了咧嘴,看了看朱广晟,转向身边的黑袍蒙面人,介绍道,“都亏了这位好汉,那几个人已经被吓跑了。”(未完待续……)i1292 248你有什么目的 清晨,第一缕阳光透入龙鳞山重重的树木间时,朱月暖已经收拾好了行装,隐在朱广晟等人栖身的山洞不远处,静静的凝望。 身边,依然是两头狼,外加一直守在这儿的那陀。 “多谢。”许久,朱月暖收回目光,淡淡的冲着那陀说了一句。 “小事。”那陀勾了勾唇角,慵懒的伸展着手脚,斑驳的阳光落在他侧脸上,泛着浅浅的光,刚毅的脸平添了几分柔和。 朱月暖也不矫情,闭口不再多言。 “现在就走?”那陀调整了坐姿,半倚着身后的树干,细长的眼斜了过来,落在朱月暖背上的包裹上。 “嗯,早出去也能早回来。”朱月暖淡淡的应。 那陀目光微闪,打量片刻,点了点头:“也是,那连最近动作频频,你若能早归来,对砦门也是好事。” “你倒是真把自己当成了砦门人。”朱月暖语带讽刺的说道。 “我不是砦门人,可我也是人。”那陀混不在意的笑了笑,目光深沉的看向远处,“战争,只会累及无辜百姓。” 朱月暖微讶,侧头盯着那陀看着。 “是不是觉得我说这样的话很奇怪?”那陀似有所觉,转头迎上她的目光,笑道,“是不是觉得我是虎佑人就理所应当和他们一样?好战?来砦门必为征战?” “难道不是吗?”朱月暖挑眉,淡漠的应道。 “并不是所有虎佑人都喜欢战争,也不是所有龙樾人都喜欢平静。”那陀望着她,唇角浮现淡淡的笑意,轻柔的说道。“你们那位知府大人,就不是什么好鸟。” “这还用你说?”朱月暖撇嘴。 “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的,你觉得他不是好人,是因为他对楚大人的态度,对你和楚大人的关系插手破坏了,可事实上,他还有更深的事情隐藏着。”那陀见状。低低的笑出声来。说了一段似是而非的话。 “你手上有他的证据?”朱月暖眯了眯眼, “有。”那陀坦然的点了点头,目光在朱月暖脸上转了转。说道,“但现在还不能给你。” “什么时候能给?”朱月暖抿了抿唇,微皱着眉看着他问道。 “等我的事情了结之后,我会把我知道的全部交给你。”那陀认真的说道。 “好。我等着。”朱月暖眯起眼睛,声音微冷。“希望你不是在耍我们,要不然……” 那陀顿时来了兴趣,顺着她的话问:“要不然如何?” “我能擒你一次,必能擒你第二次。”朱月暖冷哼一声。语带倨傲。 “呵呵……”那陀意味深长的看着她笑,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很荣幸。” 朱月暖微微皱眉。转开了头不去看他。 山洞前,乌老汉从不远处背着几只野兔慢慢走来。身后跟着阿浓三个,各自手中都拿着小纸包和装水的竹筒。 朱广晟从山洞内走了出来,站在那儿看着乌老汉,牙关微紧,目光深沉。 “朱伯伯,这是给你们的干粮,还热着呢。”阿浓提着东西先跳了过去。 “让你们费心了。”朱广晟转回头,脸上已多了客气的笑。 “没什么的,以前都是朱护卫照顾我们,您来了砦门,我们已经不能待客,做这些是小事。”阿浓笑着说道,和尤翠几人接了乌老汉的东西进了山洞。 山洞门口,只剩下朱广晟和乌老汉两个人。 乌老汉面对朱广晟的目光,竟有些发怵般的低了头,本来微佝的腰弯得越发的深。 “你为什么会在这儿?”许久许久,黑着脸的朱广晟再一次的开口问道,语气沉沉。 乌老汉低着头,没有说话。 “我们都当你已经死了,为什么你还要出现在月暖身边?你有什么目的?!”朱广晟语气加重,隐隐的激动。 “我没有什么目的,我不知道……”乌老汉听到这句,忙抬头解释,可触及朱广晟的目光时,他的气势不由自主的弱了下去,“我也是……刚知道……” “你既然在她身边,为什么还任由她被人那样欺负?!!”朱广晟压抑的质问道。 “我……”乌老汉无言以对,又缓缓的垂下了头。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不负责任!!”朱广晟深深的看了乌老汉一眼,咬着牙说了一句,拂袖进了山洞。 乌老汉听到这一句,整个人震了震,似是听到朱广晟的脚步声离开,他才缓缓的抬头,看向朱广晟的身影,身形微微的踉跄,跌坐在一边的土墩上,苍老的脸上,一行混浊的泪慢慢的落了下来。 “朱伯父似乎认识那老汉。”那陀看着,就事论事的说道。 朱月暖面目表情的看着,没有理会他。 “似乎还很不友好。”那陀瞟着她。 “你很闲?”朱月暖冷冷的回了一句。 “嗯,是挺闲。”谁知那陀竟这样回道,“就在方才,我决定了。” 朱月暖倏然抬头看着那陀:“你想怎么样?” “陪你走一趟。”那陀轻笑,“我发现这样的看戏挺有意思的,所以我决定,早些陪你去完成了事情,到时候我也能早些回去,到处去看看戏也是很不错的选择。” 朱月暖听得皱起了眉,眼底疑惑浓浓,带着些许警惕的看向那陀,半晌才问道:“你想看戏,现在也可以。” “家仇未报,兄弟还在砦门牢中,阿尔生死未知,我岂能一走了之?”那陀摇了摇头,“你还不是一样,既然和楚大人没有什么关系了,又何不趁早的撂手?窝在此处做什么?不过话说回来,独行孤单,你可有兴趣,随我一起去闲看浮生?” “那陀,我答应与你合作是为了砦门百姓,你若再胡言,休怪我不客气!”朱月暖的目光瞬间冷了下来,警告的说道。 “好好好,我不说就是。”那陀也不在意,顺着她的话说道,那语气仿若在哄发脾气的小孩子,说不出的奇怪。 朱月暖紧锁着眉,深深的看了看山洞那边,纵身掠下了树梢,转身往深处走去。 “等等我呀。”那陀紧跟着跳下,追上朱月暖的脚步,侧看着她无奈的说道,“好吧,我承认,我只是担心阿尔他们了,这出去,你估计连话都说不通,要是把你也搭进去,我的计划岂不是不完美了?”(未完待续) 249我说,你是我的妻 黑漆漆的平原上,朱月暖背着简单的包裹疾步而行,身边跟着一身黑袍的那陀,两头狼则保持着不徐不急的速度落在后面。 平原一望无际,目光所及,似乎都是一片黑色。 朱月暖抿着唇,一言不发的赶路。 “放心,令尊已经有你那个货行的人护送,不会有事的。”许久,那院的声音轻轻的响起。 朱月暖没回应,只是加快了脚步。 那陀无奈,抬手摸了摸鼻子,紧跟了上去。 天将将亮的时候,远处的视线里出现了稀疏的火光。 朱月暖停了脚步,观察着四处的情况。 “我们已经在虎佑界内了,你这身打扮……”那陀却只是随意的瞟了两眼,侧头打量着朱月暖。 朱月暖倒是没有穿她的那一身红衣,而是换上了青色的深衣,同色的长裤塞在鹿皮靴中,简简单单,但一看就不是虎佑人。 “你在这儿等我一下,莫要乱走。”那陀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说了一句快步往前面的火光走去。 朱月暖疑惑的看着他的背影,想了想跟了上去。 离得近了,渐渐便看清了那些火光,却原来是分散的帐蓬前燃烧的火。 朱月暖略一犹豫,带着两头狼停了下来,平原上也不是一马平川,她很快就找到了几处低洼的地方,蹲过去刚好能掩去身形。 那陀脚步很快,来到了一个帐蓬前,立即便有人从里面出来,两人互相行礼,便说了起来。没一会儿,那陀给了那人一样东西,而那人很快的钻进帐蓬,出来时手上多了一个包裹。 那陀欠了欠身,又快步回来。 朱月暖若有所思的看着那陀手上的包裹。 “给你。”那陀经过,走出两步忽的回头,看到朱月暖。笑着走了过来。将手中的包裹递给了她,“这是虎佑女子的服饰,你换上吧。” 朱月暖接过。目光下意识的寻找。 “跟我来。”那陀笑了笑,指了指左侧。 那边,有个小小的灌木林。 那陀给她找的衣袍,是一件白色直袍。长及脚踝,外面还有件白裘短衣。一顶白裘帽子。 半个时辰后,朱月暖焕然一新的出现在那陀面前,原本精致的脸在白裘帽子的映衬下,显得越发的妍丽。 那陀背着手。静静的凝望着她一步一步靠近,目光瞬间变得黝暗。 “怎么?”朱月暖走到他面前,看到他还是那样子。不由疑惑的皱了眉,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纳闷的问,“有问题?” “没有。”那陀依然还是那身黑袍,站在朱月暖身边,黑白分明,他低头扫了一眼,唇边牵起浅浅弧度,略略让开步,“走吧。” “还有多远的路?”朱月暖没在意他的目光,傲然走在前头。 “两天,今晚我们寻户人家投宿,养好精神,明天晚上即可到达山脚下。”那陀的语气格外的轻柔。 “我可以继续赶路。”朱月暖微皱眉。 “驯狼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是山中成年的头狼,你若不能好好休息养足体力,遇上了头狼,我们都会有危险。”那陀笑着解释,侧头看着她说道,“这儿我熟,听我的,可好?” 朱月暖微一沉吟,点了点头。 那陀满意的笑笑,快走两步在前面带路。 入夜,那陀寻了一处帐蓬比较分散的人家投宿。 朱月暖听不懂他们说什么,只好全程充当了哑巴,由着那陀去与人交涉,她只是暗暗警惕着四周,两头狼寸步不离的跟在她身边,倒是引来那些人频频注目,目光中隐隐的带着尊敬。 “晚上就歇在这儿。”那陀很快回来,带着朱月暖进了一间青色的小帐蓬,浅笑着看着朱月暖。 朱月暖打量着帐蓬内的布置,除了一张大大的毛毡,便只有几个蒲团和矮几,目光一扫而过,最终落在那陀脸上。 那陀似乎是看懂了她的意思,笑着解释:“为了避免麻烦,我告诉他们说,你是我的妻子,所以他们只挪了一个帐蓬出来。” “#%^%^$##!”正说着,帐蓬的帘子被人掀起,进来一个中年人,手里托着热腾腾的食物,对着那陀和朱月暖客客气气的躬了躬身,将东西放在矮几上,又弯了弯腰退了出去。 简单的几个动作,却尽显他的恭敬。 “这儿是你家的地盘?”朱月暖看着那陀问道。 “不是。”那陀微讶,笑着解释,“他对我们恭敬,是因为你带的两头狼,在虎佑,能驱狼的都不是一般人。” “这么说,虎佑也有人能驱狼?”朱月暖立即问道,神情凝重。 “有是有,但,只有极少数。”那陀安抚的笑笑,“驱狼术可不是谁都能学的,我所见过的,也不过是驱动几头,且都是他们自幼家养的,与野狼不同,但你也要不心,能驱野狼群者,不是被招募就是被暗杀于未成事之前。” 语气中满满的警告。 朱月暖抿了抿唇,迟疑的点了点头:“多谢。” “吃东西吧,也累了这么久了。”那陀坐到矮几边,拿起一边的匕首,切割着大盘子上还散发着热气的大块的肉,一小片一小片的放进一小碟子里,又从一边拿起一个小罐子,散了些调料上去,抬头冲着朱月暖挑眉问,“怎么?朱大护卫也怕我做手脚?” 朱月暖撇了撇嘴,坐在了他对面,两头狼蹲在她身边,对那些肉无动于衷。 “请。”那陀切了两盘,又倒了一杯微黄的酒放到她面前。 朱月暖抬头瞧着他,见他脸上带着的调侃的笑,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径自低头吃东西。 那陀见状,轻笑出声,也不多言,只时不时的给她添些菜加些酒。 不稍会儿,那中年人又送来了一桶热水,两块干净的布巾,冲着朱月暖叽哩咕噜的说了一句。 “他说请夫人早些歇息。”那陀看着那人出去,笑得有些意味深长的翻译。 “我睡了,你随意。”朱月暖不理他,径自去占了那柔软的毛毡,舒舒服服的盖上厚实却软柔的被子,两头狼不用吩咐,直接过去趴在了她身边。 “……”那陀顿时哑然,看着闭目安然的朱月暖,无声的扬了扬嘴角,拖了蒲团过来,背着朱月暖盘腿坐下。(未完待续) 250火光 半夜,远远的传来一阵骚动。 那陀倏然睁开了眼睛,转头瞧了瞧那边的朱月暖。 朱月暖身边的两头狼也支起了身,那两双眼睛在黑暗中绿萤萤的如同四盏小灯笼般,警惕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 外面的声音有些飘忽,那陀侧耳听着,突然变了脸色站了起来。 两头狼顿时跟着调整了方向,冲着那陀摆开了攻击的架势。 “唿~~”朱月暖眯着眼,低低的吹了口哨子,翻身坐起,目光冷然的看向了那陀。 “是别的过路的家族,我们得在他们发现之前离开这儿。”那陀低低的声音有些紧绷。 “过路的为何这样紧张?”朱月暖疑惑的追问。 “过路的……会掠夺别族的资源归己所有,你是女子,被他们遇上多有不便。”那陀飞快的说道,一边回头看着帐蓬的门,细听着动静。 “……”朱月暖沉默,却没有半丝犹豫,直接推开了被子穿上鞋子拿起包裹。 “走。”那陀率先撩起了布帘,探头出去瞧了瞧,见外面黑漆漆的却乱成一团,立即招呼上朱月暖快速离开。 两人都功夫不弱,片刻,便到了一处隐秘的地方。 驻足回头,却见他们刚刚投宿的地方已经火光冲天。 朱月暖不由皱起了眉。 那陀静静的站着,负手看着那片火,许久许久,他才沉沉的开口:“是不是觉得很野蛮残忍?” 朱月暖没说话。 那陀径自说了下去:“尽管很不想承认,可实事如此。在这儿,他们只服强者,想要获得他们的尊敬,想要保护自己的家人族人,唯一的办法就是变得比他们所有人都强,这些年来,我一直被迫着接受这样的观念。不断的让自己变强。我做到了,可没想到,我一心保护的家园却被瓦解在自己的兄弟手里们。” 朱月暖安静的听着。等到他不再开口,她才缓缓说道:“你不去救他们吗?好歹也有一饭之恩。” 那陀略一犹豫,说道:“我如今的行踪还不能让人发现。” “既然这样,你就在这儿等着。”朱月暖淡漠的说道。径自带着两头狼飞身往那火花处掠去。 尖锐的惨叫、孩童的哭喊、老人带着颤意的讨饶声交织在一起,伴着火光肆意飘扬。 朱月暖几个起落到了那火光近边沿。便看到一个蹒跚走路的孩子无措的站在那儿痛哭,他的脚边上倒着两个年轻男女,一个脖子上拉开长长的口子,一个心口上被戳了个透。血大片大片的淌着,空气中弥漫着焚烧的臭味和浓浓的血腥味。 突然,横向出现一个矮胖的中年人。手中拿着带血的弯刀,看到那孩子。面无表情的举了起来,冲着那孩子狠狠的劈了下去。 朱月暖眼睛一眯,想也不想,抽出腰间的软鞭挥了出去。 “啪!”软鞭抽在了那人的腕间,朱月暖猛的一挥,弯刀脱手而飞,紧接着,她腕间使力,将软鞭连甩卷上那人的脖子,狠狠的掼了出去,摔在了旁边的火堆里。 “啊!!”惨叫声划破天空,紧接着,一个火人从里面跳了出来。 朱月暖上前将那孩子抱在怀里,急速后退到几丈外。 那边听到动静的人纷纷举着弯刀冲了过来。 “退后。”那陀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伸手夺了朱月暖手中的软鞭便迎了上去,和那些人战在了一起。 朱月暖将孩子放到一边,低低的吹了几个婉转沉重的音,两头狼立即纵身冲了上去,对准了那几个和那陀缠斗得最狠的人,狠狠的咬了下去。 惨叫声此起彼伏。 孩子吓得哇哇大叫。 朱月暖忙蹲身捂住了那孩子的耳朵,将他脸朝内护在怀里,不让他去看那残酷的场面。 那陀很快就夺了两把弯刀,将软鞭缠在了手臂上,显然,他用刀比用鞭更加灵活,每一刀出手,都没有多余的招式,刀刀毙命,黑色的锦袍上早已溅上鲜血,他却眼睛也不眨一下,冷着脸,旋身收割着身边那些人的性命。 朱月暖看着,脸色渐渐的凝重了起来。 约摸小半个时辰,围攻的那些人终于全部倒下。 那陀傲然的立在那儿,两把弯刀随意的垂着,上面沾染的血不断的滴落着,他冷眼环顾,确定没有人之后,转头看了看朱月暖,将手中的两把弯刀一并,手力掼向地上,缓步走了过来。 两把弯马插在地上,不断的颤动着。 两头狼在那儿转了转,抢在那陀之前回到了朱月暖身边。 “附近还有人活着吗?”朱月暖此时已经恢复了淡然,看了看怀中的孩子,冲着那陀说道。 “走吧,一起去瞧瞧。”那陀叹了口气,想要伸手摸摸那孩子的头,但手伸出,立即又停住,半悬在空中的手上,血渍已涸。 “走。”朱月暖想了想,把那孩子抱了起来,那孩子一入怀,立即抱住了朱月暖的颈,小脑袋在她肩上磨了磨,抽泣着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那陀看了看朱月暖,勾了勾唇角,转身在前面开路。 二十几顶帐蓬已经全部化为灰烬,此时还有些许余火还在跳跃,地上稀稀朗朗的躺着一动不动的血人。 “#$%^#$^&%*!!”那陀边走,边大声的喊着,丝毫没有顾忌。 朱月暖抱着孩子走在后面,不时的注意着周围,一边留意着前面的那陀。 “*&*%^$%^%$!!” 转了一圈,一个角落终于出现了几个人,畏畏缩缩的走了过来。 其中一个一看到朱月暖怀里的孩子,立即激动的冲了上来。 朱月暖身边的两头狼瞬间摆开架势,愣是把那个人给吓在了原地。 那陀又叽哩咕噜的问了几句,得了回应,才转身看了看朱月暖,无声的说了一句:“是他的侄子。” 朱月暖低低的吹哨,两头狼立即退回到她身边,绿莹莹的眼睛盯着他们。 那陀想了想,伸手捉住那孩子的手臂揪了起来。 那孩子还在睡梦中,加上惊吓过度,瞬间下意识的收紧抱着朱月暖的手,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那陀这一揪,直接把朱月暖也给拉了个踉跄,险些跌进他怀里。(未完待续) 251哪个说破鞋 朱月暖坐在山涧边的白色石头堆间,面前燃着一堆火,上方是树枝搭起的架子,架着几串半熟的鱼,散发着阵阵香味。 两头狼两头狼如同家狗一样懒懒的趴在她身边。 “好香。”那陀拧干了衣服,一路甩着走到了朱月暖边上,随手拿了一根树枝,将甩开的衣袍搭了上去,放到了火堆旁。 朱月暖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件衣服,微微皱眉:“那些人,会怎么样?” “不出意外,不久的将来,又是一场复仇之战。”那陀伸手往火堆边凑了凑,烤着火,平静的说道,“今天我杀了你,明天你的儿女来杀我,后天我的孙辈们又去寻你儿女的仇,代代如此复始,这种事在虎佑很寻常。” “这种事也并不是只存在于虎佑。”朱月暖摇头,看了看那陀,“可事实证明,这样的杀戮,连累的只会是无辜者。” “你是不是觉得我下手太狠了?”那陀倏的盯住朱月暖轻声问道。 朱月暖沉默,伸手翻动串鱼的树枝。 “那些人,死有余辜。”那陀盯了许久,唇角浮现一抹无奈的笑,只说了一句,不作任何解释。 气氛一时尴尬。 好在,没一会儿,鱼儿全都烤熟了,朱月暖分了大半给他,自己留上一串,其余的全都撸下扔给了两头狼。 两头趴着那儿毫无动静的狼却在一瞬间腾空跃起,准确无误的接住了那些鱼,重新趴了回去。 “给。”那陀留意着朱月暖的动静,将自己手中的鱼又分了两串过来。 朱月暖抬头,没有伸手。 “你还有任务。需要体力。”那陀不由分说,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将东西塞在她手里便又退了回去。 朱月暖瞧了瞧手中的鱼,好一会儿,她轻轻的开口问道:“你第一次杀人,是什么时候?” 那陀惊诧的看向她,想了想。说道:“十五岁。遇到了游匪,为了活命,为了保护家人。那种时候,敌不死,就是我亡,家人亡……所以。你大可不必因为那一次耿耿于怀。” 朱月暖咬了咬唇,没说话。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那陀继续轻声说道,“如果有一天,我们被逼着上了战场,兵戎相见。需要拼个你死我活的时候,我亦不会对你手软。” “你?”朱月暖倏的皱了眉,盯着那陀。 “我只是打个比方。”那陀见状。顿时笑了,“相较起来。我更喜欢经商,或许以后我们有合作的机会。” 正说着,突然,两头狼警觉的站了起来,支着耳朵盯向右边。 朱月暖瞧了一眼,跟着站了起来,冲着那方向瞧了瞧。 那陀已经一把抓起他半干的外袍披到了身上:“有人,走。”说着,抬腿扫了一下,几块细碎的石头扑在火堆上,火瞬间熄灭,他又踢了几块进去掩去了大半灰烬,才跟上朱月暖。 两人两狼以最快的速度隐入大片的石块中间。 “走快点儿!!”那个方向,隐隐传来斥喝声,没一会儿,一行二十人出现在眼睑,身上穿的都是虎佑的衣服,后面,还有几个用长绳串起的人。 “阿尔。”那陀站在朱月暖身后,低低的说道,“原来他们真的遇到麻烦了。” “那些是什么人?”朱月暖疑惑的看着那些人,问道。 “不像是虎佑人。”那陀伸手撑在朱月暖身后的石块,略略的探身,瞬间,两人几乎贴在一起,他低头,看向朱月暖的侧脸,眸光微深,顿了顿,在她耳边轻声解释道,“虎佑人的衣服,却不是虎佑人的穿着习惯,你看他们腰间的结,全在左边,在龙樾确实是讲究男左女右,可在虎佑却是以右为尊,每个男人的腰扣腰带结都是偏右的,他们犯了一个最最低级的错误,这些人应该是龙樾的细作。” 朱月暖眯了眯眼,微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咦?这儿好像有人来过?”此时,那些人已经到了他们刚刚烤鱼的地方,其中一人惊讶的看着那掩了一半的火堆,蹲到一边伸手探了探,皱起了眉。 “这儿是虎佑地界,这人又不是死绝了,有人出现不是很正常吗?”另一个人不屑的哼了一声,语气很是不耐烦。 “行了,你俩吵了一路,你们不嫌累,我们都累。”队伍中一个矮胖的男子坐到一边,瞅了瞅阿尔几人,笑道,“等我们把这几个送回朝哥手里,姓楚那小子还不得乖乖的听朝哥的话?到时候,我们在砦门……嘿嘿,好好的乐呵乐呵。” “嘿嘿,听说砦门有几个小娘们特俊。” “可惜,姓朱的那个女人跑了,要不然,我们也能求朝哥作主把她赏了我们。” “切!你这口味!破鞋你也想要?” 隐在石块后的那陀顿时沉了脸色,冷冷的盯着说最后一句话的人。 反倒是朱月暖,淡然的看着、听着,神情平静,脚步却悄然的踏出半步。 “你在这儿,我去救人。”那陀伸手按了按朱月暖的肩,撂下一句话,便纵身掠了出去。 朱月暖抿了抿唇,收回踏出半步的脚,抱着双臂看着那陀周旋。 那陀的功夫,确实很厉害,手起手落,阿尔等人身边的几个已被他劈晕在地。 “什么人!!”其他人顿时大惊,纷纷抽出武器。 “¥#¥!!”阿尔等人看到,却是眼睛大亮,激动的喊了一句。 那陀看了看阿尔等人,伸手解了他们的绳子,示意他们站到一边,才缓缓转身,冷眼看着那些人,眯起眼问道:“刚才,是哪个说破鞋?” 语气间阴冷毕现。 那些人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却依然持着武器防备着:“你是什么人?!” “说!”那陀上前一步,冷冷的问。 “舅舅,是他!”阿尔三两下把所有绳子甩开,围到那陀身后指着其中一人说道。 “你?!”那陀转向那人,冷哼一声,脚步一晃就已经到了那人身边,右手成鹰爪扣住了那人的喉咙,猛一用力,只听“咔”的一声,那人眼一翻,脑袋一歪,便没了动静。 朱月暖远远的看着那陀,眉心不由下意识的锁了起来,微微垂眸片刻,她再一次深深的看了看那陀,悄然的带着两头狼转身离开。(未完待续) 252你就不怕我对付她? “呜呜~~” 六喜山的密林深处,早已经没有什么路,只有厚厚的腐叶枯枝堆积,偶尔,悉悉索索的声音在角落响起。朱月暖双手捧着陶埙,边吹边缓步走在密林间,犹如闲庭信步,自在悠闲。 身后跟着的两头狼,却是警觉的支着耳朵听着远处的声音。 “嗷~~~嗷嗷~~~”随着这陶埙声低低沉沉的传来,远处,狼嚎声隐隐约约的响了起来。 朱月暖脚步顿了顿,陶埙的声音却没有停歇,只是音调陡转,变得尖锐急促起来。 身后两头狼一左一右面朝着外面警惕着。 奇怪的曲音一遍一遍的重复着,半个时辰后,曲调又变得低沉了下来,而四周的林子里,陆陆续续的出现了几头狼的影子,不稍会儿,就将朱月暖以及两头狼包围了起来…… 带着莹光的无数双眼睛泛着凶光盯着朱月暖,步步逼近。 朱月暖傲然站着,脚步微转,目光平静的扫视一圈,手上的陶埙一直没有放下过,曲风也再一次的变换,变成了古怪、嘶哑而又单调的音节。 狼群隐隐有些骚动,但,并没有任何行动。 朱月暖眉宇间带了一丝喜色,吹得更加卖力。 “嗷嗷嗷!!!”突然,后面传来一声高亢的狼嚎声,瞬间冲击朱月暖的埙声。 一直没有动胸的狼群如瞬间清醒了一般,不约而同的扑向朱月暖。 朱月暖一惊,纵身避开,身边的两头狼上前冲着狼群“呜呜”的威胁着,可显然。它们的威胁面对这一群的同类时,没有什么明显的效果,瞬间,两只狼就和狼群厮打在了一起。 朱月暖站在一边继续吹着陶埙,但很快就被狼群破坏,她只好收起陶埙,解下她的软鞭舞了起来。一边。看向了那只示警的狼。 只见,狼群后面站着一头黑得油光发亮的狼,如同君王一般巡看着全场。 朱月暖瞧得清楚。脚步悄无声息的往那边靠近,只是,几次的靠近,都被狼群破坏了。 “嗷!!嗷~~”黑狼再一次“嗷”了一声。短促而又激亢的声音似是给狼群打了鸡血一般,进攻更加猛烈。朱月暖顿时成了矢之众的,一波又一波的狼前仆后继的扑了上来。 朱月暖又不愿伤到这些狼,一时不由束手束脚,片刻间。身上已经挂了彩。 “当心!”那陀纵身从右边的林子里窜了出来,一掌拍向朱月暖身后的一头狼,那头狼瞬间倒了下去。脑袋开花,左手已揽上朱月暖的腰。纵身往树上跃去。 “你怎么……”朱月暖一愣,转头看了看他,微垂了眸,平静的问道,“阿尔他们呢?” “他们押着那些人回砦门了。”那陀浅笑着,目光凝在她脸上,轻倚着树干,却没马上松开她的腰,也没有质问她为什么突然独自离开。 “你不该来的。”朱月暖叹了口气,轻轻推开那陀的手。 “担心我?”那陀勾起唇角,睨着朱月暖轻柔的问。 “阿尔说的没错,这边的头狼不一般。”朱月暖避开他的问题,看向那头黑狼。 树上,狼群围成圈,将他们所在的树围了起来,而她的两头狼还在和狼群苦苦纠缠。 “你的重点,应该是那头黑狼。”那陀双手环抱,一眼看向后面的黑狼,提出建议,“我知道这狼要怎么训,不过,擒贼先擒王,我想应该是共通的。” “道理……我自是懂的。”朱月暖点了点头。 “做起来也不难吧。”那陀惊诧的看向她。 “我此行的目的,是收伏狼兵,不是为了来杀狼的。”朱月暖睨了他一眼,看向底下那头被毙的狼,“你浪费了我一头狼兵。” “……”那陀顿时无语,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失笑道,“我错了。”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朱月暖扯了扯唇角,目光在他身上转了转,“哪,帮你压阵,我去对付那只头狼。” “我压阵没问题,只是我觉得……”那陀伸手拦上她,往那边抬了抬下巴,说道,“你不觉得,让你的那两头狼之一去代替代狼,你以后会更轻松些吗?毕竟,它们最听你的话。” 朱月暖一愣,猛的转头看向那两头狼,眼中泛起笑意:“你说的没错。” “嗯,我帮你盯着,你开始吧。”那陀笑笑,主动让出了位置。 朱月暖瞧了瞧他,坐了下来,拿出陶损专注的吹了起来,同时也发出了指令。 她的两头狼迅速分开,黑狼扑向狼群,灰狼以迅雷不用掩耳之势扑向了黑狼,很快的厮咬在了一起。 朱月暖眸光一凝,音调变得更加的低沉,仿若动物低低的嘶鸣声。 那陀不近不远的站着,目光落在朱月暖身上,唇边扬起浅浅的笑意,目光深遂。 而此时,砦门后衙的书房里,一盏灯照亮书案一隅,楚宜桐独自端坐在书案前,书案上堆积如山的卷宗,他的面前却只铺着一幅画卷。 画上的少女红衣袂袂,飘然若仙。 楚宜桐静坐着,目光黯然,许久,轻抬起手抚向画中人的发,低低的叹了一句:“暖暖……你一定能懂我的……对不对……” 画中人依然静寂。 “笛~~~~~~” 突然,一声尖锐的哨声划破静寂的夜。 楚宜桐一震,抬头瞧了瞧门外,猛的起身出去。 衙门口,众人已纷纷涌出,往城东门赶去。 “怎么回事?”楚宜桐站在衙门口,已然恢复了往日的从容,冷静的问。 “禀大人!城东有敌袭,人数未知。”立即有一捕快从不远处跑了过来,急急回报。 “传令,全城戒备,另准备一队人手前往驿站守卫。”楚宜桐想也不想,往城东门走去,边走边发布着命令。 “大人?”那捕快一愣,落在后面张了张嘴,又咽了回去,有些不情愿的拱了拱手,“是。” 楚宜桐没有回头,很快就到了城墙上,外面黑压压的黑衣人已经发动了攻城战,箭矢满天乱飞,他一伸头,一支箭顿时破空而来。 “大人小心!”身边的人见状吓了一大跳,上前拉回了楚宜桐,“大人,朱护卫如今不在,你可不能出事啊。” 楚宜桐闪了闪眸光,温和的冲身边人点了点头,没再上前:“大家莫慌,朱护卫虽然不在城中,可我们还有她亲手冲练的兵,传令下去,让庞力、石淳、石承、许芝、尤翠、阿浓立即带人筑起防线,其他三门守兵不得擅动,以防敌袭。” “是。”身边的人迅速的跑了下去。 楚宜桐缓缓转身,正面看向城墙下面,神情多了几分凝重。 这一场敌袭,僵持了几个时辰,直到天光大亮,那些人才突然退了下去,在离砦门一里外的地方安营扎帐。 楚宜桐稍稍松了口气,和石淳几人小声的吩咐着善后以及警戒的事情。 “楚大人!”朝哥一脸阴沉的出现在城墙上,看着楚宜桐说道,“三小姐宿在驿站,你就派那么点儿兵力去保护她,万一出事,你负得起责任吗?!” “驿站就在城中,而且我们大人已经派了人过去守护,怎么可能有危险?”石淳还没走远,听到朝哥这话,立即转身回到楚宜桐的身边,笑着对朝哥说道。 “那么几个人,也算保护?”朝哥倨傲的抬了下巴,看向楚宜桐,说道,“楚大人,为了小姐的安全,还请楚大人派人迎我们家小姐入衙,以防万一。” 楚宜桐淡淡的看着朝哥,抿唇不语。 朝哥眼中带着挑衅,盯着楚宜桐,眼睛一眨也不眨,摆出一副等不到他答案不罢休的嘴脸。 “衙门是重中之重,若真的城破,衙门未必就比驿站安全多少。”楚宜桐收回目光,看着他淡淡的说道,“如果你觉得城中危险,大可以现在带着三小姐回高祈府。” “楚宜桐,你!”朝哥一下子眯起了眼睛,上前一步,凑在楚宜桐面前眯起眼盯着他压低了声音问道,“你就不怕我对付她?!还是你以为,你把她赶跑了,就万事大吉了?” 楚家桐眸光一凝,抿了抿唇,微一沉吟,侧头对着石淳淡淡的说了一句:“石淳,再派一队人护送他们回驿站,让人在驿站周围布几道防线以防万一。” “大人……”石淳一愣,不太情愿。 “楚宜桐,你想软禁我们?”朝哥立即皱了眉,瞪着楚宜桐冷声问。 “你不是嫌驿站不安全么?”楚宜桐挑眉问道,“石淳,好好布置,务必……保护高祈府所有贵客的安全。” 楚宜桐说罢,淡淡的看了朝哥一眼,举步离开。 “是。”石淳微愣之后,立即恭敬的大声应了一句,转身对着朝哥伸了伸手,笑道,“请。” 朝哥瞪了楚宜桐的背影一眼,愤愤的甩了甩衣袖,转身下了城墙。 石淳跟在后面,冲着朝哥的背撇了撇嘴,抬手招呼了一小队人跟上。 城墙上忙忙碌碌,直到中午,楚宜桐才算略略空闲了下来,在众人的劝说下回到后衙休息。 “笛!!” 谁知,刚刚歇下,有敌袭的警报哨声再起。 又一轮敌袭开始。(未完待续) 253盯住他 “轰~~”城东的门最终架不住如狼似虎的敌兵们轮流冲撞,巍颤颤的倒了下来,城外的人群如潮水般越过那决堤的决口。 “撤入第二道防线!”楚宜桐当机立断下了命令。 他身上的长袍已有多处的划痕,袖子挽至手肘处,前摆撩起侧塞在腰间,手中拿着一把长弓,腰间挂着箭壶。 “大人,你先走。”石淳石承一左一右护在他身边,齐声说道。 “不用管我,你们快去护送他们撤入第二道防线再来接应我!”楚宜桐眉间流露一股决绝,交待一声便大步往左边走去,手中的弓也频频的举了起来。 “大人!”浔竹慌乱的拿着一根大棍子,跟在楚宜桐身边寸步不离,“你快撤吧,那些人要是上来了,你怎么办?” “我不能让一位砦门百姓遗留在这儿。”楚宜桐回了一句,边走边下达着一道又一道的命令。 浔竹微微退后,看着楚宜桐脸上的郑重,他重重的一拍大腿,叹了一口气:“要是夫人还在就好了。”说罢抬头看到楚宜桐已走出一段距离,他忙又举起棍子飞快的追了上去。 花费了半个时辰,终于将所有人成功撤入第二道防线,楚宜桐才松了一口气。 “大人,你受伤了!”浔竹指着楚宜桐的右臂,惊呼一声,忙去寻了郎中过来给楚宜桐包扎。 “姓楚的,今日你若识相,出来投降,小爷我就饶你个全尸。”这时,对面走出一个人。穿着藏青色的长袍,眼神阴沉的盯着楚宜桐狂傲的喊道。 “那连!!是那连!!!”众人中有人认出了来人的身份,纷纷惊呼起来,人群有些骚动,紧张的气息无声无息的弥漫开来。 “那连,你还敢来。”楚宜桐任由着郎中为他包扎,目光淡淡的看向那连。平静的说道。 “我为什么不敢来?”那连邪邪的笑着。上下打量着楚宜桐,说道,“说起来。还得感谢楚大人你啊,要不是你赶跑了你那位夫人,哈哈哈~~我们也不可能这么顺利的进来了,楚大人。就冲这一点,你说说。你想要个怎么样体面的死法,小爷成全你。” 话一落,楚宜桐这边顿时一片寂静,众人纷纷抬眸看向楚宜桐。 楚宜桐微抿了抿唇。很快,他又恢复了一贯的淡然:“就算她不在,我也绝不会让你得逞的。” “很好!不见棺材不掉泪!”那连阴恻恻的笑着。抬起手猛的一挥,突然喝道。“进攻!” “准备!”楚宜桐也举起了手,淡漠的下令。 新一轮的攻守战再次拉开。 第二道防线没了城墙的优势,只能凭借着堆积起来的工事和各个石屋的优势,布下的一个个陷阱和机关,所以,这一道上场的,许芝等人便成了主力。 箭矢、热水、热油甚至是草木灰都成了他们用来攻击的武器。 那连的人没有凭障,反而落在了下风,连续吃了几次亏之后,那连改变了策略。 “大人,城北出现可疑人物。” “大人,城南也现大批可疑人物。” “大人,城西也有。” “禀大人,龙威山被大批可疑人物包围,许老爷子只怕不能前来支援了。” 一连几天,那连没有动静,可楚宜桐却连续接到了对方人员增加的消息,砦门被那些可疑的人给围了起来,而龙威山的支援也被阻断。 “这几日,朝哥可有出驿站?”楚宜桐看着不远处的那连等人,轻声问道。 “不曾,一切供应都是我们的人送进去的,他也算安份,每日除了出来问一问情况,一直等在驿站里。”石淳立即回禀道。 “盯好他。”楚宜桐顿了顿,声音更轻,“适当的时候,放他出来。” “大人?”石淳一愣,有些疑惑。 “为了暖暖,也只能作一次小人了……”楚宜桐几乎自语般的嘀咕了一句。 石淳一愣,立即敛了神情,认真的拱手:“是!” “石承。”楚宜桐静静的站了一会儿,又冲着另一边的石承招了招手,“去准备一下,让那索带人做好准备,随时应战。” “大人,这不妥吧,他们怎么说也是虎佑人呐。”胡林在一边听到,立即上前劝阻,“万一弄不好,被朝廷知道,大人你……” “那连围而不攻,显然是想等我们无力还击之时,不战而胜,我们必须主动出击。”楚宜桐摇了摇头,平静的分析道,“石承,快去安排,务必隐密。” 石承略一犹豫,飞快的走了。 “唉,要是夫人在……”胡林叹了一口气,立即停了上来,看了看楚宜桐的脸色,改了话,“大人还是抽空歇息一下吧,这儿有我们。” “嗯。”楚宜桐微微点头,拂了拂自己的衣衫,缓步回了衙门,却没有回后衙,而是就着衙门口的石阶坐了下来。 抬头看着已经微暗的天,一时黯然。 “大人怎么坐在这儿?”浔竹寻到跟前,见状不由大惊,迅速的跑了上来,蹲在楚宜桐身边,仔仔细细的打量着他,急急问道,“是不是受伤了?哪受伤了?” “浔竹。”楚宜桐一动不动,双肘托着膝,望着龙鳞山的方向,低低的问,“你说……她现在会在哪?” “她?”浔竹纳闷的挠了挠后脑勺,恍然说道,“大人是说夫人吗?我觉得,夫人应该就在砦门不远,她那么在乎你,也在乎砦门的百姓,要不然,老太爷也不会来这儿找人了。” “是吗……”楚宜桐幽幽的叹气,收回目光,站了起来,“我且在这儿盯着,我先去看看老夫人。” “杀!!” 就在这时,城南突然传来震天的声音。 楚宜桐刚刚迈开的脚步顿时转了方向,带着错愕的浔竹飞快的往城南走去。 顷刻间,其他三个方向同时响起了进攻的号声,冲击着整个砦门。 “大人不好了!!”胡林连滚带爬的冲到楚宜桐面前,脸色刹白的指着外面的方向,大口大口的喘气道,“外面……外面是虎佑的军队!!”(未完待续) 254不要太天真 一望无际的平原上,偶尔有几处残亘的大石,朱月暖恹恹的靠着一块石头席地而坐,脸色微几天的潮红,嘴唇却发白、干裂。 身边蹲着新晋为头狼的灰狼,周围或站或趴着几十头狼,警惕的打量着四周。 那陀提着两个水袋快步从远处走来,到了朱月暖身边,蹲了身,抬手探了探朱月暖的额,叹了口气轻唤道:“月暖,来,喝点水。” 朱月暖闻声,微微睁开眼睛,抬手欲接。 “别动。”那陀不悦的看着她,避开了她的手,将水袋打开凑到她嘴边,“你这又是何苦?狼兵又不是能一日练成的,好歹顾着些自己的身子,看你现在,烧得这么烫,怎么赶路?” “我没事。”朱月暖喝完水,抬手轻扶着额,抬头看向砦门的方向,“只希望,他们能撑住。” “早知你会如此,我便不告诉你砦门被围的消息了。”那陀又叹了口气,就势坐在了她边上,看着砦门的方向,“我们现在就算一刻不停的赶路,也来不及了,唯一的办法就是去客什的老巢,还离得近些。” “客什?”朱月暖的反应有些迟缓。 “就是这次那连说服的援兵。”那陀直接拿着她喝过的那个水袋喝了一大口水,声音瞬间低沉,“客什的上一任首领,就是你之前斩杀的那个人,这一次,来者不善,我们离得远,我的人也只能暂时拖延,想要保砦门百姓,只有改道客什老巢,明白吗?” “围魏救赵。岂能不懂。”朱月暖抬手捂了捂自己的额头,就势揉了一把脸,便站了起来,只是一瞬间起得太猛,脚下虚软,整个人顿时晃了晃。 “当心!”那陀将手中的水袋一扔,急急起身伸手抚住了朱月暖的双肘。将她圈在了怀里。不悦的说道,“你还病着呢,就算要去客什。也得好好歇歇,不能再没日没夜的赶路了。” 朱月暖微微晃了晃脑袋,稳住了身形,抬头看着那陀认真的问道:“这儿离你说的那什么客什。有多远?” “三个时辰的路。”那陀的目光落在她唇上,喉节微动了动。便移开了眼,轻声说道,“信我,楚大人与我有约定。我必定会帮你解决好砦门之围。” “三个时辰……”朱月暖皱了皱眉,咬牙沉吟。 “好啦,你现在这种状态。即使是赶到了客什,你也没办法出手。说不定还会弄巧成拙,听我的,先好好歇歇,我答应你,一旦你的烧退却,无论是半夜还是什么时候,我都不会拦着你。”那陀柔声劝道,一边扳着她的肩往大石块后面走去,“这种时候,急也没用。” 朱月暖的眉头始终深锁着,却还是没有异议的坐回了原来的地方。 那陀安顿好她,又去取了布巾,倒上水浸湿,向拧了拧敷到她额上,动作轻柔,神情温柔:“好好睡一觉,我在这儿守着。” 朱月暖神情微动,瞧了瞧他,闭上眼睛养神。 那陀从包裹里取了一件外袍披到她身上,就势坐在她身边,轻倚着背后的石头,抬头望向天空弦月,半晌,他转向了砦门的方向。 砦门县内,楚宜桐带着人退到了第三道防线内,多日的僵持,砦门的百姓们已隐隐有些动摇,看向楚宜桐的目光也带上怀疑和埋怨。 “要是朱护卫在就好了……”私底下,不断有人窃窃私语,念叨起朱月暖的好。 楚宜桐微睑着眸,一动不动的站在衙门口,看着不远处的最后一道布防。 他身上的长袍微显得宽松,脸上带着稍许的憔悴,却依然收拾的干干净净,幞帽下的发不露一丝凌乱。 “大人,朝哥闹着我们派人保护三小姐突围。”石承快步过来,低声回禀道。 “这么多天不曾有动静,现在这是忍不住了吗?”楚宜桐微侧身,神情并没有什么意外,“告诉他,砦门城已破,为了三小姐的安危,请他们好好在驿站待着。” “要是他闹起来呢?”石承有些担忧。 “闹起来……”楚宜桐微微锁眉,淡淡的说道,“他们不是很早就想搬进县衙吗?那便如他们所愿。” “大人!这……这怎么可以?”石承顿时大急。 “如何不可以?”楚宜桐却冲着石承,温和一笑,“除了南监,应该还有不少可以安顿他们的地方吧?” “大人的意思是?”石承眼中一亮,试探着问。 楚宜桐睨了他一眼,浅笑不语。 “明白。”石承忽然冲着楚宜桐拱了拱手,快步离开。 楚宜桐瞧了瞧石承的方向,看向城东方向,几不可察的叹了口气。 时间仿佛停顿,那连等人密密麻麻的等在那头没有动静,守卫的砦门百姓也借机轮流着休憩,一片狼狈的街道上,暂时的静了下来。 两盏茶的功夫,街上出现了动静。 石承带着人护送朝哥等人从那头涌了过来。 “楚大人,早该如此嘛,哈哈哈~~~”朝哥丝毫不惧眼前的情形,经过楚宜桐面前时,哈哈大笑着说道。 跟在朝哥后面的年轻女子则一脸倾慕的盯着楚宜桐,脸上泛着淡淡的红晕,她身边的两个小丫环窃笑着偷瞄着楚宜桐交头接耳。 “你是不是觉得这是个机会?我死了就没有知道朱月暖的那个秘密了吗?呵呵,楚大人,我劝你还是不要太天真了。”朝哥突然凑在楚宜桐耳边低低的说道,笑得阴险。 楚宜桐淡淡的转头扫了他一眼:“你想多了。” 说罢径自下了台阶。 那年轻女子见状,脸上更红,忙低了头娇羞的避到一边。 楚宜桐却似没看到她一般,径自擦肩而过。 “朝哥,请。”石承微微一笑,上前引开了朝哥的注意力。 “哼!死鸭子嘴硬。”朝哥双手环抱,瞧着楚宜桐的背影邪邪一笑,看了看三小姐,率先进了衙门,踏进衙门的那刻,他的笑声突兀的响了起来。 “小姐。”小丫环见状,悄悄的提醒了一个那年轻女子。 年轻女子深深的望了楚宜桐的背影一眼,娇羞的低了头,微提起自己的裙摆缓步跟上,每一步走得摇曳多姿。(未完待续) 255你能为她做件事吗 “嗖~~” 一支箭挟着风声破空而来,钉在了楚宜桐面前的工事上,箭尾上,一条白‘色’的布条巍颤颤的飘扬着。[ 超多好看小说].访问:. 。 “保护大人!”石淳立即挡在楚宜桐面前,‘抽’刀全神贯注的防护着。 但,对面却很安静。 “瞧瞧是什么。”楚宜桐没有回避,淡淡的扫了那箭矢一眼,对面一样密密麻麻的一排工事上,砦‘门’的大街小巷上,每一间房子都成了遮掩行迹的有利工事,对他们如此,对敌方也是如此。 “大人。”石淳上前取下箭矢上的白布条递到楚宜桐面前。 楚宜桐接过,随手展开,却只见那上面写着扭扭斜斜的一行字:楚大人,最后一次机会,降,留全尸。落款:那连。 “加强戒备,着人作好暗中疏散百姓们分批撤离的准备。”楚宜桐看罢,淡淡的将布条折起,收入怀中,对着石淳吩咐道,“我回一趟衙‘门’。” “大人?”石淳有些着急,踏上前一步询问道,“可是那狗贼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 “石淳,无论什么时候,以砦‘门’百姓为重,如果……”楚宜桐刚刚调转的脚步微停,转头看向石淳,无比认真的说道,“带他们去龙威山吧。” “大人!”石淳再次一愣,盯着楚宜桐下意识的喊了一声。 “去安排吧。”楚宜桐说了一句,大步往衙‘门’走去。 “石淳,怎么了?”阿浓狐疑的看着远去的楚宜桐,凑近了石淳好奇的问道。 “刚刚……大人说让我们作好准备,护送乡亲们去龙威山。”石淳皱着眉,琢磨着其中意思。 “什么?”阿浓愣了愣,一头雾水的问,随即,她错愕的瞪大了眼睛向着石淳,低声惊呼,“难道大人想要放弃了?” “不太可能。”石淳立即摇了摇头。左右瞧了瞧,提醒道,“你不要‘乱’说,会动摇人心的。” “反正。我是不会走的。”阿浓瞪着本来就‘挺’大的大眼睛,冲着石淳皱了皱鼻子,哼了一声跑了。 石淳无语的摇了摇头,也没有多想,径自去安排事情。 “哎哎。你们都过来。”阿浓跑到自己的位置上,冲着尤翠、许芝、阿浅等人招了招手。800 “问到什么了?”许芝打量着她,第一个问道。 “他说,大人刚刚吩咐人准备护送乡亲们去龙威山。”阿浓低低的说道,一边说一边偷瞄着周围,防备着别人偷听。 “听着这意思,不会是他不想管砦‘门’了吧?”尤翠立即皱了眉。 “不对,他是官,在这种时候,让乡亲们去龙威山。就算他回去以后,只怕也是要被问罪的,他干嘛还这样说?我倒是觉得,他是……是……豁出去了?”许芝却抚着自己的下巴,目光盯着衙‘门’的方向沉‘吟’的分析道。 “我们现在要怎么办?”阿浓立即看向她问。 “要是朱护卫在就好了。”阿浅嘟着嘴抱怨似的说道。 “朱护卫……对了!”尤翠突然拍了一下掌,似乎想到了什么,随即神秘兮兮的凑近,说道,“你们说,朱护卫会不会在龙鳞山里?” “怎么会。砦‘门’被困都这么多天了,她要是在,不早出现了?”阿浓摇了摇头,叹气。“也不知道朱护卫现在回家了没,朱老爷他们有没有找到……” “我倒是觉得她很可能还在附近,只不过某种原因,她没能赶过来而忆。”许芝盯着尤翠许久,单手叉腰,一只手点了一圈。问道,“你们还记不记得,那次朱老爷在龙鳞山中遇险,出现的那个黑衣人,会不会就是朱护卫派的?要不然,他怎么会那么及时?” “也不是不可能。”尤翠若有所思的点着头。 “要不,我们去找找?”阿浅天真的提议道。 “我去。”阿浓立即举手抢道。 “去哪?”乌老汉背着手微佝着腰从边上走近,疑‘惑’的看着她们问道。 “乌爷爷,那次跟你一起的是不是朱护卫的人呀?”阿浓上前挽住乌老汉的胳膊,快声快语的问道。 “哪个?”乌老汉有些奇怪,打量几人,说道,“你们又动什么歪主意了?那人我根本不认识,你们不会是想到龙鳞山中找他帮忙吧?” “我们是觉得朱护卫应该就在附近。”阿浓扶着乌老汉走近了几人,轻声将事情说了一遍。 “嗯,既然这样,还是我去一趟。”乌老汉点了点头,意外的说道,“丫头待我不错,也是我该为她做点儿什么的时候了,你们三个得她指点,老头子会的那些粗浅伎俩,你们都会了,我在不在这儿也没什么,我去最合适。” “乌爷爷……”阿浓立即嘟了嘴想要说什么。 “好啦,你们都是‘女’娃娃,外面这么‘乱’,出去太危险,老头子一把年纪了,比你们合适。”乌老汉抬了手打断了阿浓的话,不容置疑的说道,“就这么说,我去准备准备。” 说罢,再一次用手指点了点几人,转身走了。 这边,众人忙着各种准备,那边,楚宜桐已经回到了衙‘门’,一进去,就被朝哥给拦了下来。 “楚宜桐!你什么意思?!居然让爷住那种地方,我看你是活腻了是吧?不对,你是不相信我把事情拌出去是吧?我告诉你,她犯的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你们一个都别想跑!!”朝哥的手直指楚宜桐的面‘门’,瞪着眼恶声恶语的说道。 “大人恕罪。”石承和两个护卫匆匆跟在后面,冲楚宜桐拱了拱手,解释道,“属下一时不察,没能拦住他。” 楚宜桐也不在意,冲他轻抬了抬手。 石承看了看他们,退在一边警惕的盯住朝哥。 “你!不想让她活了吗?”朝哥见他不应,越发嚣张,眯起眼睛手指直戳楚宜桐的‘胸’膛,“告诉你,你们死定了!” “随便。”楚宜桐不躲不避,冷眼看着他说了一句。 “什么?随便?你确定?”朝哥反而错愕。 “砦‘门’将破,无论我回得去回不去,都是个死。”楚宜桐神情淡漠,说起生死,犹如讨论天气般的随意,“只是可惜,黄泉路上有了你的聒噪,想清静却是难了。”语气间竟是满满的无奈。 “你居然敢威胁小爷!!”朝哥不敢置信的瞪着楚宜桐。 “兔子急了也会咬人。”楚宜桐反勾起一抹浅笑,温和的看着朝哥说道,“我是书生没错,可书生,也是人。” “你!”朝哥错愕的指着他,片刻,他回过神,想要说话的时候,却见楚宜桐再次开口:“石承,好好招呼朝哥公子,嗯,闲杂人等便不要让他们往朝哥公子身边凑了,免得……吓到他。” “……”石承一怔,随即抱拳,大声的应道,“是!大人。” “楚宜桐,你会后悔的!!”朝哥急了,冲着楚宜桐大声叫嚣着。 “太吵,让他安静些。”楚宜桐负手站在原地,淡淡的吩咐。 立即,石承几人就将朝哥的嘴堵上,拖着他走了。 楚宜桐站在原地,望着空‘荡’‘荡’的院子久久不语。 不稍会儿,石承独自寻了回来,看到楚宜桐快步近前,犹豫的看了看他,拱手说道:“大人,属下有一事不明,能不能……” “说吧。”楚宜桐平静的点头。 “朝哥刚刚说的……可是夫人?”石承一边观察着楚宜桐的脸‘色’,一边试探着问,“大人之前赶走夫人,是因为朝哥威胁了大人什么吗?” 楚宜桐沉默着。 石承更加确认,再次问道:“刚刚朝哥说的什么诛九族的大罪……他怎么会……” “石承。”楚宜桐打断了石承的猜测,轻声问道,“月暖在时,待你们如何?” 石承一听,立即正了脸‘色’表态:“夫人待我们便如家人,而且,当年我兄弟二人的‘性’命都是老爷救的,朱家对我兄弟二人来说,恩重如山……”说到这儿,他又看了看楚宜桐,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继续说道,“不瞒大人,当日大人赶走夫人的时候,我们也想过要跟着夫人离开的,是福伯不让。” “嗯。”楚宜桐并没有针对他的实话多说什么,只是问道,“你能为她做件事吗?” “大人只管吩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石承立即站直,恭恭敬敬的冲着楚宜桐行礼。 “看住朝哥,在想到两全的办法之前,不得让他再说一句。”楚宜桐抿了抿‘唇’,淡淡的说道。 “大人,需不需要我去……”石承说到这个,咬了咬牙,做了个下切的手势。 楚宜桐打量着他,静默不语。 石承被他看得有些发‘毛’,却依然坚定的迎视着楚宜桐的目光,等着命令。 “她不会喜欢的。”楚宜桐摇了摇头,放缓了语气,冲着石承招了招手。 石承立即上前几步,凑到楚宜桐身边。 楚宜桐凑在他耳边一番低语,好一会儿才拍了拍石承的肩:“去安排吧,务必小心行事。” “是。”石承眼中大亮,退后一步,拱手大声应道。 “去吧。”楚宜桐微一颌首,这才转身回书房。 哈小说... 256后顾之忧 石淳等人紧锣密鼓的准备着,对面的那连等人却意外的安静了下来,连续两天都是按兵不动,围而不战。 “大人,城中粮草怕是支撑不了几天了。”户书跟着钱师爷一起匆匆进了衙门,向楚宜桐回报城中粮食的情况。 “城中几个大家的粮仓早就打开,现在,就剩下梁家商行和南北货行,你看……”户书看了看钱师爷,犹豫着提醒道,“要不要去和那两家商量商量,也支援一下?” “那两家……”钱师爷闻言,细细打量着楚宜桐的神情,欲言又止。 “衙门的账上还有多少存余?”楚宜桐放下手中的笔,也没抬头,拿起纸轻轻吹了吹,也不等钱师爷回答便直接说道,“全部取出,到梁家商行和南北货行内兑成口粮,分给百姓们,你们也早作准备,今晚天黑之后,随石淳离开吧。” “大人!离……”钱师爷大惊,脱口便要询问。 楚宜桐瞬的抬头看了两人一眼,放下手中纸,淡淡说道:“钱师爷,快去吧。” 钱师爷望着他,几次张嘴,又几次闭上,最终无奈的叹了口气:“是。” 户书还待说些什么,却被钱师爷拉了一把,双双离开。 楚宜桐只是看了看门口,继续低头写他的东西。 书房里很静很静,窗纸挡不住斑驳的光,映在他略显清瘦的脸上,泛起薄薄的光莹,许久许久,他才停了手,侧头瞧向书案旁挂着的画像上。目光深遂柔和。 画像上,朱月暖的背影似活了般,灵动、飘逸…… 楚宜桐这一坐,便是大半天,直到晚饭饭点时,石淳匆匆而来。 “大人,那连让人架起了十数口大锅。就摆在街上熬煮。闻那味道似乎是肉。” “……”楚宜桐顿时哑然,默了片刻,说道。“无须理会,事情都安排好了吗?” “安排好了,北城外守兵最弱,而且。我已和那些人联系上,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石淳立即回禀道。“只等天黑些,便动手。” “好。”楚宜桐点了点头,“帮我寻南先生和莫先生过来。” “禹知,你要做什么?”话音刚落。南新山两人便出现在了门口,快步进来,开口就质问。 “你先去吧。”楚宜桐朝石淳示意了一下。等到石淳出去,他站了起来。绕出书案,冲着南新山两人便一揖到底。 “禹知,你这干什么?”南新山两人惊愕的左右避开,扶住了楚宜桐的手肘。 “新山,江春,有劳你们照顾我娘回揽桂镇,拜托了。”楚宜桐站好,冲两人拱手,恳切的拜托道。 “那你呢?”南新山性急,皱着眉抢先问道。 “我无顾之忧,自当和他们全力一战。”楚宜桐温和一笑,“另外,我还有一封重要的信要托两位送到杨门。” “护送婶子和送信的事,交给悦茶姑娘他们不就好了?我们可是一起来的,现在有困难,当然也要兄弟齐心,共同面对才对。”南新山头一歪,梗着脖子不太高兴的看着楚宜桐。 “禹知,我们当初跟着你来,就做好一切准备,如今真是要出力的时候,我们是不会留下你一人离开的,护送的事还是交给悦茶姑娘妥当些,无论是对婶子的安全,还是那封重要的信,都是保障,她的人总比我们两个书生要强。”莫江春倒是不急,微笑着看着楚宜桐说道,“记得来时在那破驿站内,你便说过同样的话,那时,我们便已经做了选择,你怎的这样健忘,又旧话重提了?” “就是,我们那时就说过:我们既然决定跟你出来,就没想过半路要回去,你这样说,是没把我和江春当兄弟!”南新山立即跳脚,瞪着楚宜桐嚷嚷道,“你现在又提,是不是不把我们两个当兄弟了?” “新山……”楚宜桐无奈的叹气。 “别喊我,反正,你不走,我不走!”南新山长袖一甩,扭头气呼呼坐在了窗边的椅子上。 “禹知,我知道你有想法,可一个好汉还需要三个帮,我们虽然都是书生,可我们也不是真的手无缚鸡之力,就算帮不上你,但,若是你想找人商量商量,总也有个倾听者,总也能帮你出几个馊主意的。”莫江春语重心长的说道,“我知道你担心婶子安慰,又因嫂夫人之事不便与悦茶姑娘接触,没关系,这事我们会帮你安排好,你且放心将信交给我,悦茶姑娘与嫂夫人从小一起长大,最是可靠不过了。” “如此……也罢。”楚宜桐见两人一副无法说服的样子,只好叹着气妥协。 “你呀,之前闹的什么脾气,好端端的赶走了嫂夫人,要是她在,最起码你现在不用挑这么重的担子。”南新山这才缓了脸色,指着楚宜桐嘀咕了一句。 “这些事本就是我该做的,倒是她,被我受累,自进我楚家门,从不曾过上一天安心的日子,反为我受尽委屈。”楚宜桐睑了眸,没有掩饰语气中的黯然。 “这么说,你是早料到砦门有今日之难,才……不对呀……”南新山忽然盯着楚宜桐,绕着他转了一圈,摸着下巴猜测的看着他说道。 “我又非神算子,怎知今日之事。”楚宜桐无奈的笑了笑,走到门边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说道,“天色不早,还有两个时辰就要开始了,既然兄弟不走,便同我一起看看这接下来的事,可否还有疏漏。” “好!”南新山收起嬉皮笑脸,和莫江春齐齐走向书案,三人凑在一起,查看起楚宜桐的计划来。 两个时辰,说短不短,说长却又一晃便过。 砦门县里,各种行动悄然而起。 “新山,桐儿呢,他什么时候能来?”南北货行的门口,李玉娘频频看向大街,拉着南新山不撒手,神情担忧。 “婶子,您放心,禹知他不会有事的,只是,他身为县尊,还有许多事要安排,等安排好了,他自然会来的。”南新山忙安抚的劝道,说罢转头看了看一直面无表情的悦茶,“悦茶姑娘,麻烦了。” “好说。”悦茶冷冷的应了一句。 “婶子放心,有悦茶姑娘在,您一定可能安然回家的。”南新山又对李玉娘说道。 “我不回家。”谁知,李玉娘却是频频摇头,“我要等桐儿一起回去。” “婶子,只有您安全了,禹知才不会有后顾之忧,才能专心和那些人周旋不是?”南新山吓了一跳,忙拉着李玉娘,耐着性子劝说了起来,“您要是回去,他还得分心照顾您,万一弄不好,不是会……您懂得。” “后顾之忧……”李玉娘还没说什么,一边的悦茶却突然嘀咕了一句,微皱着眉扫了李玉娘一眼,冲身边的凤离扬了扬头,“要不,你去帮帮忙?” 凤离环抱着双手,面无表情的看了看她,不说话。 “好歹……爷也吩咐过要照顾他的,要是真出什么事,爷那儿不好交代。”悦茶不自在的别开头,不情不愿的嘀咕着。 凤离瞧着她,唇边扬起一抹若隐若无的笑,伸手拍了拍她的肩,什么也没说,径自走了。 “婶子,可以走了。”悦茶目送凤离走远,上前接了李玉娘的包裹,喊了一句。 “你们当心,我回去帮禹知。”南新山终算松了口气,冲着李玉娘和悦茶挥了挥手,一溜烟的跑了。 “悦茶,他们……我……”李玉娘独自面对悦茶,神情尴尬,看了悦茶一眼又飞快的转到一边,小心翼翼的问。 “放心吧,不会有事。”悦茶绷着脸,却也放缓了语气,“如果您不想独自回去,也可以先到城外暂避,在这儿拖着,帮不了谁,我也没办法去帮他们。” 李玉娘听到这一句,顿时恍然,连连点头:“好好好,我听你的,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们走,城外等他。” 悦茶撇了撇嘴,手一挥,不远处等候的众人立即涌了过来,将李玉娘护在中间,朝着北门走去。 行动已经悄然开始,石淳的手下各人领着百姓们从小巷间迂回前往北门,走进这家的前门,穿出后面走进另一家,一家家拖儿带女,却不约而同的尽可能的保持着安静,一切都在井然有紊的进行。 “大人,朝哥他们怎么办?还有牢中的那些人……”石淳快步来到防线的工事前。 楚宜桐如往常一样,平静的负手傲立在那儿,看着对面的动静,似乎是没听见石淳的问话,旁边燃起的火把照映得他的脸明明灭灭,一时让人看不清他的心思。 “大人?”石淳犹豫了一下,又喊了一声。 “护送朝哥几人出城,好生看护,至于牢中的那些人,全放出来,守城。”楚宜桐侧了侧身,目光亮如星辰,“让石承亲自去保护他们。” 石淳有些意外,但很快就反应过来,郑重应下。 “要起风了。”楚宜桐抬头望了望黑漆漆没有一颗星星的夜空,抬手拂了拂衣袖,淡淡的说道,“动手。”(未完待续) 357来咬我啊 风起,草原上的火熊熊燃起。八零电子书/,最新章节访问:. 。 朱月暖独立在不远处的空地上,淡定的吹着陶埙,火光照映着她的脸,漠然却明妍如‘花’。 火海中,灰狼带领着它新收的小弟们卖力的扑猎着,乐曲幻变,队型转化,就像一场盛宴表演,规律却凶腥。 那连腾挪闪转在狼群的前方,直接朝着最中间最豪华的帐蓬冲去,目标明确,拦阻他的所有虾兵蟹将都被他无视到一边…… 这一场火,整整烧了大半夜。 天将亮的时候,狼群已经远离。 “你不必觉得愧疚的,我所杀的人都是双手沾满血腥的恶魔,而且,今天我们不杀他们杀到让他们害怕,如何解得了砦‘门’之围?”那陀见朱月暖始终皱着眉不说话,忍不住开口安抚道,“你们驻守砦‘门’,迟早有一天要为砦‘门’的安全应战,到时候,只有敌我,任何的软弱都会成为灭城的可能,你应该早些适应才对。” “你又欠了我一个人情。”朱月暖抬头淡淡的看了那陀一眼,说的却是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那陀不由哑然,好一会儿,才笑道,“是啊,还是一份天大的人情,我杀的那些人不仅仅是沾满血腥的恶魔,还是杀过我那家几十口人的凶手,你帮我报了这个仇,我那陀必铭记在心,决不敢忘。” 朱月暖瞧着他,撇了撇嘴加快脚步:“砦‘门’安然,你我之间便两清。” “放心,砦‘门’一日要楚大人手上,我便一日不动砦‘门’。最新章节全文阅读”那陀笑道,说罢又意有所指的加了一句,“不仅不动,还会尽全力助你。” 朱月暖睑了睑眸,没说话。 一路上,那陀也不刻意找她说话,只寸步不离的跟着。找水找食物,无处不显示着对朱月暖的关心和照顾。 六喜山离砦‘门’不过两三天的路程。只是平原之上没有遮挡,为防这么大批的狼群被人发现,他们只好昼伏夜行,路上便耽搁了些时日。 终于,在第二个夜晚来临的时候,他们远远的看到了砦‘门’,也看到正在急速回撤的外围军队。 “下一步……”那陀看向朱月暖。开口提议。 “先解龙威山之围。”朱月暖盯着砦‘门’的方向,淡淡的抢了那陀的话。 砦‘门’的城‘门’‘洞’开着,不断有敌军进进出出,显然已经破城而入,而城中也没有动静。 “我也是这个意思。”那陀微微一笑,“砦‘门’城内现在情况未明,不易轻入,倒不如先解龙威山之围,到时候。你也多一份助力,我也该回去看看那边的布置了,免得离开太久出意外。” “嗯。”朱月暖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句。也没有追问他什么,深深的望了砦‘门’一眼。转身朝着龙威山走去。 狼群在灰狼的带领下,悄无声息的跟着。 那陀瞧着她的背影,目光深遂,许久许久之后,才大步的追了上去。 “大人,外面不知何故,虎佑军的大队人马全都撤走了。”石淳快步穿行大街小巷,来到楚宜桐身边,面‘露’欣喜的回禀道。 “难道是他们觉得砦‘门’已破。所以走了?”南新山好奇的猜测着。 “砦‘门’只是破了城‘门’,最后的防线不还在我们手里吗?只是奇怪。他们怎么还不动手?”莫江‘春’很却不苟同的指了指对面的那连等人,皱着眉疑‘惑’的说道。 “外面可安顿好了?”楚宜桐没有发表意见,只是温声开口问道。 “都安排好了,按着大人的吩咐,又有那些人带路,乡亲们已分散到各处山寨,许芝他们也布下了六层防线,暂时安全。”石淳说到这儿,抬头瞧了瞧楚宜桐,说道,“大人,这儿的事‘交’给属下便可,大人还是早些撤离吧。” “那连要是看不到我,必定生疑。”楚宜桐摇了摇头,平静的看着周围的动静,守城的除了他身边的半数捕快,便全是之前所俘的那些人,楚宜桐的目光落在其中换了装束的那索身上,略一沉‘吟’,吩咐道,“派人再探,准备反击。” “是!”石淳等人均是眼中一亮,各自行动。 今夜的天空,依然无月无星,风轻轻拂过,传来对面隐隐的食物的香味,勾动着众人的饥肠,众人却一动不动的等着,直到几个人出现在后面。 那索回头瞧了瞧,悄声对着身边的人叽哩咕噜的说了几句,众人不约而同蹲了下去,抓起地上早就准备好的草人倚上工事防线。 草人都戴了各式各样的幞帽,也穿上了各式各样打满了补丁的薄袍,这样倚上,在隐约的火光中,远观之下也瞧不出半点儿端倪。 “撤!”石淳从角落钻了出来,对着那索做了个手势,先带着蔫老根儿这些人离开。 那索站在原地,冲着衙‘门’的方向,右手捂着左‘胸’深深一躬身,带着人走了另一条小巷。 “禹知,接下来,看我们三兄弟的了。”南新山手中拿着一个火把,站在衙‘门’前抬头看着楚宜桐,大笑着说道。 “有你二人相伴,便是死,亦无憾。”楚宜桐温和如昔,缓步走下台阶,一左一右搭上南新山和莫江‘春’的肩膀。 “今晚,我们三书生也豪气一回。”莫江‘春’哈哈大笑。 对面,似乎是听到了动静,正中间出来一个人,指着这边大声喊道:“楚宜桐,想好怎么死了吗?” 听声音,正是嚣张的那连。 “姓那的,你可曾想好了,到底是清蒸呢?还是红烧?还是烟熏呢?”南新山手中的火把往工事上一‘插’,冲着对头的那连大声的问道,“我觉着,最近那只鹰还‘挺’喜欢烟熏‘肉’的,只是不知将它的主人烟熏了送过去,它能不能认出来啊。” “你是什么人?敢和爷这样说话!!”那连闻言不由悖然大怒。 “区区、在下、本人、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禹洋府雁归县揽桂镇学子南新山是也,对面那位爷,我就敢这么说话喽,你能把我怎么着?有本事,来咬我啊。”南新山将长衫前摆一撩,塞到了腰带中,一脚踩在一边的草袋上,也不管那边看得清看不清,朝着那连便勾了勾手指头,哈哈大笑着挑衅道。 “该死!!”那连气得直吹胡子瞪眼,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左右瞧了瞧,一把抢了身边一个弓箭手手中的弓,朝着南新山搭起了一支箭。(未 完待续 ~^~) 258你可真出息了 龙威山的小道上,朱月暖悄然闪过,狼群和那陀却不知去向,她一路急行,避开了龙威山重重的防线,径自跃上了山崖。 [800].访问:. 。 “什么人!”脚刚一落地,几把长枪随着一声暴喝刺了过来。 朱月暖脚下急错,闪身避开,跃出了包围圈,一抬头,便看到了许良,忙开口招呼道:“许良,我是朱月暖。” “我管你什么暖什么凉,看招!”许良手中的长枪不管不顾的刺了过来,直奔朱月暖的面‘门’。 朱月暖无语,只好避让,几个闪挪之后,一手夺下了许良手中的长枪,倒转了枪头,直接抵在他的喉间:“我找许伯有要紧事,你别胡闹!” “不请自入者,视同贼,你……”许良瞪视着朱月暖,正说着,不远处,得了消息的许留昌大步而来:“住手!” 朱月暖回头望了一眼,手中长枪一颤便撤了回来,直接往边上一顿,将长枪‘插’进了石头缝中,快步往许留昌那边迎去:“许伯。” “你怎么才来!”许留昌瞪着眼睛,开口就怪道,“我还以为你真不管砦‘门’的乡亲们了呢。” “抱歉,前些日子去了一趟六喜山,刚回。”朱月暖歉意的笑笑,立即说道,“许伯,砦‘门’危急,需要您的配合。” “说吧,我正等着呢。”许留昌也不多问,直接说道。 “客什的兵大部分已经撤退,现在留在砦‘门’外的,大概也就是那连那些人以及龙威山下的数千人刀,现在正是我们反击的时候。”朱月暖直奔主题。 “成,这几天一直没有你的消息,又被那些小兔崽子围得憋屈,动了几次手,他们奈何不了我们,我们也没占多少便宜,唉。正憋屈着呢。”许留昌伸手延请。 两人迅速往大厅走去。 许良看着朱月暖的背影,满脸的不高兴。却偏偏无可奈何。 片刻,朱月暖从大厅出来,告辞了许留昌下山。 许留昌立即招集了人手,开始布署反攻。 “轰!!”突然,砦‘门’县里,一声巨响之后,火光冲天。 朱月暖刚刚走到龙威山山腰。听到动静,一愣之后,立即纵身寻了一处极目远眺。 却只见砦‘门’的县衙位置,火光冲天,倾刻间,那火便极速的漫延,似火龙盘桓而过,点燃了砦‘门’的大街小巷。 “糟……”朱月暖脸‘色’一沉,施展轻功掠下半山。( 800)小说/腾挪间,陶埙也摘下拿在了手中,等到她落足山脚那些人的营帐间时。低低的如凄如诉般的音律也传了出去。 “嗷~~~~~~” 四面八方,狼群回应的声音。 “咦?这附近怎么会有狼?”南新山手拿着火把。侧头看向龙威山方向,惊讶的问着楚宜桐和莫江‘春’。 楚宜桐目光一凝,隐隐泛起些许惊喜,却是一闪而过:“或许,一直便有,是砦‘门’的火光惊了它们吧。” “听着还不少,这山中要是有狼,怎么也没动静呢?平时也没听人说起有狼啊。”南新山还是疑‘惑’,“山中的匪倒是提过不少。” “这种时候。你还有闲心管什么狼。”莫江‘春’不以为然,催促道。“赶紧的,那连的人要是冲出来,趁机冲出我们的包围缺口,我们可就前功尽弃了。” “走。”楚宜桐深深的看了一眼陷入火海中的砦‘门’,带着两人离开。 不远处,石淳等人已出来接应。 砦‘门’外,也迅速窜出无数的人,将砦‘门’围了起来。 与此同时,龙威山方向呐喊震天。 一场大‘混’‘乱’,正式拉开了帏幕。 “姓楚的,你什么意思?居然派人软禁小爷!!”朝哥等人被困在几棵树间,周围布置上了尖锐的机关,一小队人马正在边上看着他们,一看到楚宜桐出现,朝哥立即冲着他大声吼道。 “自然是为了你们的安全。”楚宜桐淡淡的扫了他一眼。 “你这叫为了我们的安全?我看你分明是有意灭口。”朝哥跳脚说道。 “你值得我灭口吗?”楚宜桐不为以然的回了一句,快步走过,“龙威山方向情况如何?” “禀大人,龙威山似乎出现大批的狼,虎佑人方才有几十人带伤逃走,许伯已发信号,片刻将至。”留下主持大局的石承立即回报道。 “大批的狼?”楚宜桐脚步一顿,“有多少?” “我就说奇怪嘛。”跟在后面寸步不离的南新山立即冲着莫江‘春’嘀咕了一句。 “不知。”石承摇头,“听着,似乎……最少也有几十头。” “难道……”楚宜桐望向黑暗中的龙威山,眉宇间隐现一抹光采,同时也夹杂了些许忧‘色’。 “只要不是敌人,越多越好。”南新山兴奋的说道。 “传令,派人随时接应许伯。”楚宜桐微侧了侧头,吩咐道。 石承立即安排了下去。 林子里,众百姓们各自领了任务守着,余下的老弱少孺安静的等着,看着火光中的砦‘门’,老人们的眼中隐隐有着泪光。 李‘玉’娘不安的看着这一切,时不时望望楚宜桐的方向,终于按捺不住,扯了扯身边悦茶的袖子一把,恳求道:“悦茶,要不,你帮帮桐儿吧,凤公子好像没在他身边啊,这黑不隆咚的,万一……” “我的任务是保护你安全回揽桂镇。”悦茶淡淡的说道。 “我知道,我知道。”李‘玉’娘连连点头,双眉拧成一线,“我就在这儿等你,拜托了,桐儿他……只是个书生,万一流箭飞过来,他根本就……” 正说着,突然,朝哥大叫一声,倒地滚了起来,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楚宜桐回头瞧了瞧,皱眉:“去看看怎么回事。” 有人上前询问,片刻便过来回报:“他说肚子痛,要上茅房。” “事可真多。”南新山撇嘴,“禹知,这厮‘阴’得很,别理他。” “哎哟~~~”朝哥在那儿不顾形象的抱着肚子滚来滚去,大呼小叫,“快憋不住了,姓楚的,快放了我,你可是敢害我跌这么大的份儿,我跟你没完。” 楚宜桐沉‘吟’片刻,抬手挥了挥:“带他去。” 朝哥很快被带了出来,边走,边一手抱着肚子一手捂着后面,一张脸皱得跟个包子似的。 楚宜桐也没在意,继续和石承等人讨论着局势。 李‘玉’娘收回目光,看着悦茶继续恳求道:“悦茶,看在往日情份上,你就……” 一句话没完,猛听得朝哥一声怪叫,她又下意识的转过了头。 却只见,朝哥手中拿着匕首正朝着楚宜桐的后背狂冲而去。 “桐儿!!”李‘玉’娘吓得魂飞魄散,失声尖叫。 楚宜桐听到声音,立即转了过来,顿时将自己的‘胸’膛曝‘露’在了朝哥的匕首前。 “住手!!”悦茶一惊,迅速扑了过去。 但,她离得远,哪里能有朝哥快? 眼见得火光中那匕首的寒光已到了楚宜桐的‘胸’前。 “噗~~”电光火石间,一道黑影极速飞来,接着,便是利器入‘肉’的声音,似惊雷般在众人耳中炸开。 “大人!!!”石承等人眼见楚宜桐‘胸’前染了鲜血,不由疾呼奔上前。 等到了近前,还没伸手,却见朝哥仰面倒了下去,左‘胸’口正扎着一众黝黝的箭。 “你没事吧?”悦茶到了楚宜桐面前,细细打量一番,也没看到楚宜桐‘胸’口有伤,不由疑‘惑’的眨了眨眼,问道。 “我没事。”楚宜桐温和一笑,看了看面前倒着的朝哥,转头望右边看去。 不远处的树下,一个穿着白袍的年轻男子正把玩着手中的弩,漫不经心的瞧着这边。 “小舅舅!”楚宜桐眼前一亮,快步迎上。 “爷!!”悦茶闻声一愣,一转头便看到了杨慕凡,顿时惊喜的喊了出来。 “清淼先生!”南新山和莫江‘春’也是大喜,跟在后面 朝哥仰面躺着,眼睛瞪得大大的,满是不敢置信,他吃力的抬头,望了望自己的‘胸’前,黑黝黝的箭没入了一半,血正汩汩的冒着,他僵着脖子望了片刻,刹那间,无力的落了下去。 石承上前,伸手探了探朝哥的鼻息,抿了抿‘唇’站了起来,冲着手下挥了挥手。 立即有人将朝哥抬了下去。 “禹知,你可真出息了。”杨慕凡淡淡的看着楚宜桐,手中的小弩对准了楚宜桐的‘胸’口。 “错在我,等我安顿好砦‘门’的百姓,任凭小舅舅处置。”楚宜桐不躲不闪,只是愧疚的叹了口气,淡然面对。 “我问你,月暖现在何处?”杨慕凡没有移开手中的小弩,径自问道。 “不知。”楚宜桐摇了摇头。 “当初,你又是如何向我们保证的?”杨慕凡冷眼看着他。 “……”楚宜桐默然。 “我放在心尖上疼了十几年的人,你居然如此伤她!”杨慕凡眯了眯眼,手上用力,小弩上架着的箭顿时扎破了楚宜桐的‘胸’口些许,血瞬间渗了出来。 “我自知有负于她,小舅舅要杀要刮,我绝无半点异议,只是,小舅舅,砦‘门’尚有上万的百姓因我流离失所,还望小舅舅能宽宥几日期,待事情一了,我定向小舅舅负荆请罪。”楚宜桐压低了声音,看着杨慕凡说道,“砦‘门’……也是她曾经拿命相护过的。”(未 完待续 ~^~) ps:七夕快乐~~~~~~~~` 259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朱月暖站在龙鳞山山腰的一处岩石上,手中拿着陶埙,身边趴着正在静静舔伤口的狼群。 战事已经结束,砦门内的火已熄灭得只剩下飘散不去的烟,远远望去,城里城外一片忙碌。 “你真的不去?”那陀从后面转出来,站在一丈远的地方看着朱月暖问道。 朱月暖收回目光,转身往林子里走,从小养大的两头狼立即跟上,狼群纷纷站起跟了上来。 那陀看着朱月暖,等着答案,眼见她快要进林子,忙又追上两步,问道:“你真的不回去吗?经此一役,砦门元气大伤,他……正是最需要你的时候。” 朱月暖停下脚步,也没回头,淡淡的说道:“百废待兴,才是他大展拳脚的时候,我去做什么?” “没有什么话要带给他吗?”那陀目光微闪,又问。 “不用了。”朱月暖侧了侧看向他,淡淡的说道,“我在这儿的事,请帮我保密,多谢。” 那陀顿时哑然,深深看了她一眼,微微点头:“好。” 朱月暖远远的冲着他福了福,领着狼群回到她住的树屋下。 树屋附近倒是没什么动静,一切和她离开时做的防护一样。 朱月暖撤去了前面的小机关,领着所有狼群进去,开始打水给每一头狼敷药。 “呜呜呜~~”忙碌了大半天,正为最后一头狼包扎时,突然狼群齐齐的站了起来,冲着不远处警示低鸣,朱月暖不由惊讶的回头望了望,飞快的系好布条。站了起来。 不远处是密密的树木,瞧着并没有什么意外。 朱月暖想了想,吹了个哨子,十几头狼猛的窜了出去,将其中一棵树给包围了起来,一只只尾巴低垂,冲着那树后摆出随时准备攻击的姿势。 “谁在哪儿?”朱月暖皱了皱眉。缓步走了过去。 “丫头?”树后传来乌老汉惊喜又疑惑的声音。 “乌爷爷?!”朱月暖一愣。立即发出让狼群退回的命令。 乌老汉从树后走了出来,身上的衣衫被树枝刮破了好几处,神情憔悴。却一脸惊喜的看着朱月暖,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来,伸出手虚扶着朱月暖,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才长长的松了口气:“呼~~~总算找到你了。我就知道你这丫头绝不会有事。” “乌爷爷,您怎么在这儿?”朱月暖惊诧不已,上前扶住乌老汉的手,将他带上了树屋。“您坐,我这才回来,屋里都没有热水呢。” “不用不用。我是出来找你的,你快跟我回去吧。砦门出大事了。”乌老汉连连摆手,急切的看着朱月暖说道。 “乌爷爷,别急,砦门已经没事了。”朱月暖轻笑,找了两个竹罐,从水袋里倒了些水放到乌老汉面前,安抚的说道。 “没……你都知道了?”乌老汉突然会意过来,看着她问道。 “虎佑客什族中出了大事,一时半会儿,他们怕是没什么空闲来寻砦门的麻烦了。”朱月暖微微一笑。 “是你做的?”乌老汉盯着朱月暖,眼中大亮,哈哈笑道,“我就知道你不会放任他们不管的,原来你一直不出现,是办大事去了,好,好好。” 朱月暖含笑看着乌老汉,没说话。 “既然事情都解决了,那你还在这儿做什么?快跟我回去吧。”乌老汉心情舒畅,将面前的水一饮而尽,撑着身子就站了起来招呼道。 “爷爷,我不回砦门。”朱月暖跟着起身,却摇头拒绝。 “丫头,夫妻之间,床头吵架床尾和,没什么隔夜的怨,更何况,大人往日怎么待你,我们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他突然那样,必定是中间有什么苦衷,你难道还来真的?”乌老汉一听,认真的打量着朱月暖,说到最后,神情黯然,坐了回来,叹道,“丫头,你们现在还年轻,心高气傲,觉得先低头是丢面子,老汉我当年又何尝不是如此,到了,只落得有家不能回,像个孤魂野鬼……” “爷爷,您的家人在哪?”朱月暖还是第一次听乌老汉说起家人,不由好奇的问。 “我的家人……”乌老汉眼中微湿,深深看了朱月暖一眼,黯然的摇了摇头,低头说道,“也许,他们早就不想认我了。” “怎么会呢,无论以前发生了什么,血脉亲情岂能割断?”朱月暖忙劝道,“您告诉我,他们在哪?我帮您找他们,或许,他们这些年也在找您也说不定呢。” “找我……怎么可能……”乌老汉似乎想起了什么,苦笑着摇了摇头,抬头看着朱月暖,劝道,“丫头,跟爷爷回去吧,爷爷不会骗你的,就算你不为楚大人,也为了砦门的百姓,回去吧。” “爷爷,我知道您不会骗我,也是为了我好,所以,我也不会对您说假话。”朱月暖心里一暖,跪坐着看着乌老汉认真的解释道,“我现在还不能回去,而且我在这儿的事情,还请您帮我保密。” “为什么?是因为知府家千金的事吗?”乌老汉追问道。 朱月暖缓缓摇了摇头,目光清澈,轻声说道:“她又算什么?哪值得我费这么大心思。我只是……不瞒您说,我出来,是因为他那天的一番话。” “他说的不是真心话。”乌老汉急急帮着楚宜桐说好话,“你既然能跟着他来砦门,肯定是对他十分信任、了解的对不对?为什么就看不出他这次是……” “爷爷,就算不是真心话,又能如何?”朱月暖叹了口气打断了乌老汉,“您也说了,我能跟着他来砦门,能为他做那么多事,可到头来,他为何就不能信我?有什么事不能说出来一起商量一起面对却偏偏选择这样伤人的方式呢?” “这……”乌老汉顿时被问住了。 “不过,他说的也对,由始至终,我自以为自己所作所为都是为了他好,其实,却已经不经意间,影响到他一县之尊的威仪。”朱月暖垂眸,看着自己面前的桌子幽幽的说道,“希望,我的离开,能让他重拾起他要的那一切。” “丫头,虽然我不知道你说的这些,可我知道,楚大人这些日子很难,他瘦了很多了,他虽然不是娇生惯养的那些公子哥,可到底只是个书生,长此下去,会吃不消的。”乌老汉叹气,语重心长的劝着。 “爷爷,您放心,他会熬过去的。”朱月暖笑笑,“砦门的事也差不多了,龙鳞山中的匪逆这次怕也所剩无几,我回不回并不要紧,倒不如借此机会,了结一些其他的要紧事。” “唉,好吧,老汉说不过你,也打不过你,我便不说了。”乌老汉挪了挪身体,干脆盘起了腿,瞪着朱月暖说道,“正好,反正老汉回去也没什么忙能帮得上的,就在这儿陪你了。” “……”朱月暖顿时哑然,好笑的看着乌老汉问,“爷爷,您不怕那些狼吗?” “不怕,方才我都瞧明白了,反正有你在,那些狼与家狗也没什么区别。”乌老汉如孩子般,歪着头耍赖道。 “……”朱月暖默了片刻,又道,“我这儿可是什么也没有的哦。” “你一娇女子都不怕,我老汉一把年纪了还怕什么?再说了,我平日里满山跑,还能什么都随身带着?”乌老汉不为所动。 “这儿只有一间树屋。”朱月暖继续劝道。 “我一会儿自己在边上搭一个去。”乌老汉直接反驳,没有一丝犹豫。 “爷爷……”朱月暖没辙了,只好无奈的看着乌老汉。 “喊也没用,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乌老汉站了起来,走到门口,又停住,回头看了看朱月暖,说道,“丫头,老汉可没有你那高来高去的本事,你得先送我下去,我找个矮点儿的树去。” “爷爷,您真的不走?”朱月暖跟了过去,再一次问道。 “不走。”乌老汉梗着脖子,掷地有声的回答,随即又瞧了朱月暖一眼,补了一句,“反正你走哪我就跟哪了,你之前还说要把我当爷爷,好好孝敬我的呢,怎么?楚大人你不管了,砦门你也不管了,连老汉我,你也不管了?” “我没说不管您啊。”朱月暖挫败的叹气,伸手扶了乌老汉,妥协的说道,“您就住这间吧,我自己重建一间就好了,一会儿再帮您弄个梯子。” “嘿嘿,我就知道你这丫头不会不管我。”乌老汉得逞的笑,高兴的进了屋子,佝偻着腰开始收拾,一边问道,“上次你爹遇到麻烦,有位功夫了得的公子救了我们,我就猜,你可能就在这山中,还真的蒙对了,只是,丫头,你上哪儿找的那么多狼?你就不怕它们咬你吗?明明一个娇女子,偏偏要干这许多大男人都未必干的事,你倒是说说,你是为了谁?可别跟我说,是为了砦门的百姓,来砦门之前,你能认识谁?” 朱月暖抿唇,站在门口看着树下的狼群,沉默。 “明明都是这么在意,偏偏还要说那些伤人的话,唉,这又是何若呢?”乌老汉嘴上喋喋不休,手上动作也没停,边瞄着门口的朱月暖,边清扫着屋里的灰尘。(未完待续) 260近在咫尺 第三天入夜,那陀带着大包小袋出现,看到乌老汉,他明显的愣了愣。热门 乌老汉瞧瞧他,冲着树下的朱月暖咧了咧嘴,自顾自盘腿坐在树屋门口编制着藤篮。 朱月暖将手中的最后一只野兔扔给了狼们,拍着手迎了上去,目光中流露着询问。 “朝哥死了。”那陀没有过问乌老汉为何在这儿,将手中的大包小袋放到一边,开口就是朝哥的死讯,“意图谋害朝廷命官,被清淼先生当场毙命,如今折子已经上报朝廷,只是……知府家的三小姐依然住在衙门里。” “清淼先生来了?”朱月暖的注意力全在杨慕凡身上,面露惊喜。 “你认识?”那陀打量她。 “那是我小舅舅。”朱月暖也不隐瞒。 “那你要去见他吗?据我所知,他会在南北货行住上一段时日。”那陀恍然的点点头,主动透露着各种消息,“如果想去,我可以陪你走一趟。” “不用了。”朱月暖略一犹豫,摇了摇头。 “月暖。”那陀忽然喊了一声。 朱月暖错愕的抬头。 “你……真的不回去吗?”那陀问得犹豫。 “为何又问?”朱月暖奇怪的看着他,微微挑眉。 那陀深深望了她一眼,眼中泛着某种光芒,带着期许望着朱月暖;“那连已成废人,我与楚大人的约定如今也算是完成,这几日我便要带他们离开砦门回家去,你既不想回去,那……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看我们族里的风景?” “以后若有机会,一定去看你们。”朱月暖浅笑,带过话题。 那陀有些失望,但他很快便掩饰了起来,笑着说道:“等族中安定下来,我会再来的,这段时日。我特意观察了一下商行的运作,昨日也和梁家商行接触过,或许我会组建商队,到时候我再来看你。” “两国正在交战。你不怕这样做被人诟病吗?”朱月暖微惊,眼中却满是赞赏。 “他们战他们的,虎佑和龙樾之间又没颁布禁商令。”那陀不以为然。 “那就好。”朱月暖瞧了瞧他,心思有些飘忽。 那陀打量着她,没再说什么。转头看到一边树上修了一半的树屋,二话不说纵身上前,接手后面的事。 两天功夫,树屋便在三人合力下完成。 那陀也正式提出道别,朱月暖去送行,见到了那索和阿尔等人。 “朱护卫,他们的解药呢?”阿尔抢到她面前,伸出了手。 “什么解药?”朱月暖好笑的问。 “你之前给我们喂的那些毒药,你说过,只要我们听从你的调遣。你就给我们解药,现在,你既然放我们离开,那么,也应该把彻底解毒的药给我们了吧?”阿尔一本正经的看着朱月暖,认真的说道,“你是我们的恩人,你要是想要我的命,我一定二话不说双手奉上,所以。这药就没必要了吧?” “阿尔,不得无礼。”那陀见状,忙轻喝道。 “没什么。”朱月暖却不在意,打量阿尔一番。浅笑着问,“你真觉得自己中毒过?” “……什么意思?”阿尔疑惑的眨了眨眼,回想了一下,说道,“之前确实是腹痛如刀割啊,吃了你们给的解药以后就没事了。” 那陀闻言。不由惊讶的看向朱月暖。 阿尔身后的众人也是一阵叽哩咕噜的附和。 朱月暖忍俊不禁,笑道:“那不过是寻常的泻药,平日给你们的也只是对身体有利无害的牛黄解毒丹罢了。” “你的意思是,我们都没中毒?”阿尔顿时目瞪口呆,好一会儿才嚅嚅的说道,“你……真狡滑。” “谢谢夸奖。”朱月暖忍着笑意,冲着众人拱了拱手,“若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无所谓得罪不得罪,你我以前阵营不同,有所为也只是因为自己的立场,在其位谋其职罢了。”那陀摇了摇头,安抚的说道。 “你倒是挺像我们龙樾的书呆子。”朱月暖看到阿尔等人无恙,心情颇好,难得的和那陀开了一句玩笑。 “我倒是想学一学楚大人那等的风雅,只是,我是粗人,让你见笑了。”那陀顺口说道。 朱月暖目光微闪,笑了笑没说话。 “我们真的没事吗?以后不用吃药了?”阿尔还有些不确定,瞅着空档,又问了一句。 “千真万确。”朱月暖不由失笑。 “楚大人来了。”就在这时,那陀的手下飞快的跑了过来,看了朱月暖一眼,向那陀回报道。 那陀瞧了瞧朱月暖,目光询问。 朱月暖抿了抿唇,冲着他拱了拱手,闪身避入一边的山坳后。 “嗳……”阿尔奇怪的看着朱月暖的方向,正要喊住她,那陀沉着脸抬手拦下了他:“少说话。【\网 w ww.aixs】” 阿尔有些莫名其妙的挠了挠头。 “嘘~~”那索走上前,拍了拍阿尔的后脑勺,别有深意的看了看那陀,说道,“朱护卫……不,现在应该喊朱大小姐,朱大小姐休夫之事,砦门上下皆知,你一会儿在楚大人面前,可不要再提朱护卫几字,省得楚大人脸上过不去。” “啊??”阿尔顿时睁大了眼睛。 “啊什么?赶紧跟上。”那索再一次不客气的拍了他的后脑勺一下,快步跟上前面的那陀。 迎了几步,楚宜桐带着石淳、石承已经到了跟前,和那陀寒喧上了。 朱月暖远远的看着,红唇抿得紧紧的,眉宇间难掩的郁郁。 楚宜桐穿着寻常的青衫,衣衫明显的宽松了不少,墨发一丝不苟的塞在幞子里,一举一动,一如往昔般温文尔雅,自然随意。 “楚大人怎的来了?”那陀眯了眯眼,客气的笑着看着楚宜桐。 “前日多亏那兄的狼兵相助,今日那兄要走,我岂有不来相送之理?”楚宜桐温和的笑,目光似是随意的扫过那陀的身后。问道,“不知我等可有这个荣幸见识一下那兄的狼兵?” “狼毕竟是野物,我们这么多人出行,若是带着同行。万一伤到无辜便不好了,所以,我已令人先行带着狼群起程,大人来晚一步。”那陀顿时笑了,面色不改的找了个借口。 “那确实是可惜了。昔日内子心心念念想寻狼兵,却一直未能得逞心愿。”楚宜桐有些失望,一眼便看到了阿尔,冲着他招了招手,“阿尔,你过来。” “见过楚大人。”阿尔客客气气的招呼,目光古怪的瞅了瞅楚宜桐,又马上飞快的转开。 “之前你曾去过六喜山,可有寻到狼兵?”楚宜桐盯着他问道。 “六喜山……”阿尔低着头,挠耳骚腮。一边偷偷的瞄了一眼朱月暖藏身的方向,支支吾吾的说不上话。 “怎么?”楚宜桐顺着阿尔的目光看去,略略一顿,便收了回来。 “%#*$%#$%$。”那陀看着阿尔,脸上带着微笑,用他们的话说了一句,又指着楚宜桐说道,“大人于我们有大恩,有什么话不能说的?身为儿郎,说话吞吞吐吐算什么?” 阿尔呶了呶嘴。瞧了瞧他的脸色,开口说道:“回大人,我们那次去,虽然看到狼了。可是我们不会驯狼,也没敢靠近,所以,狼兵的事还得问我舅舅。” “此事,他确实不知。”那陀接过话题,略拂了拂宽大的衣袖。笑道,“说起我的狼兵,也是机缘巧合,我们虎佑人,驯鹰驯狼的人不少,我这次四处奔走,巧合之下遇到了她,这次攻打客什,也是全托了她的功劳,她与大人一样,之于我等都是恩人无异,所以,她想要先走,我等自然也不能勉强她同行,况且,狼性难驯,她也是为了我们好,下次,若有机会,我一定请她与大人一见,若是到时楚大人的爱妻还想学驯狼之术,我一定会帮大人请托她好好的传授指点。” 楚宜桐听到这儿,只好说道:“如此,有劳那兄费心了。” “好说。”那陀含笑还礼,“多谢大人送行,天色不早,我等告辞了。” “珍重。”楚宜桐抱了抱拳,退到一边,正好背向着朱月暖。 那陀等人退开些许,纷纷翻身上马,冲着朱月暖的方向抱了抱拳,策马离开。 “大人,夫人没在他们中间。”石承看着远去的马队,轻声说道。 “送信的人……会是谁呢?为何不直接说明夫人的下落?”石淳双手环着剑抱在胸前,困惑的看着那陀他们的背影,“会不会是那陀?或是阿尔?” “那个阿尔确实有些古怪。”石承恍然,指着远处转头朝楚宜桐问道,“大人,要不要属下把阿尔给追回来?” “不必。”楚宜桐负手而立,淡淡的摇了摇头,“阿尔的话确实有问题,但她不会在他们当中,或者……”说到这儿,他停了下来,转身看向朱月暖的藏身地点,略略一沉吟,调转脚步往那边走来。 朱月暖惊了惊,左右打量,迅速转移了位置。 “大人?”石淳和石承面面相觑,跟在楚宜桐身边左右观望,一边警惕着动静,一边疑惑的问,“大人可是看到了什么?” “我觉得……她就在附近。”在朱月暖原来的藏身处不远,楚宜桐停了下来,目光忧伤,语气无奈,“或许,她还在生气……” “大人,恕属下逾矩,其实,朝哥的事,大人处理的不太妥当。”石承看了看他,踌躇片刻,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夫人不是一般的女子,大人若是能告诉她事实,相信合你们二人之力,朝哥根本不可能那么嚣张,大人你却……” 石淳听到这儿,伸手拉了拉石承,打断了他的话。 “你说的,或许是对的。”楚宜桐也不在意,抬头看着山上郁郁葱葱的林子,叹了口气,“可我……却不能冒一丝丝风险,她……也冒不起那个风险……”(未完待续。) 261真是不要脸 朱月暖回到树屋,一抬头便看到乌老汉坐在那上面悠哉悠哉的喝着小酒,树上,狼群随意的围成圈,她瞧了瞧,缓步走了过去。txt全集下载 “丫头,他们走了?”看到她,乌老汉笑眯眯的问。 “嗯。”朱月暖点了点头,目光再次在乌老汉身上打转了一番,走到灰狼身边,坐在一边的石头上,伸手抚着它的头,思绪飘远。 “那小子对你倒是挺上心。”乌老汉又啜了一口,吧唧了一下嘴巴,将木塞塞回了葫芦口,撑着树屋的地慢慢的爬了起来,“丫头,你把这些狼带远一些,你不在,它们都围在下面,我想去解个手都不能,憋死老头子了。” “好。”朱月暖听到这话,不由失笑,立即站了起来,拿出陶埙“呜呜”的吹着,离开了树屋下面。 狼群一只不落的缓步跟在后面。 密林深处的山涧边上,朱月暖停了上来,随意的找了一处地方坐下,只管自己拿着陶埙吹着,指挥着狼群去附近打猎。 这段时间的训练和实战,加上两头狼崽对她的绝对服从,如今指挥起这些狼兵,她已熟练许多。 半个时辰后,她的脚边已经堆了十几只野兔和二十几只野鸡,她挑了两只野兔和两只野鸡留下,其余的尽数扔给了狼群分食。 等到狼群吃饱喝足,朱月暖才领着散步返回。 经过一处山岙,一抬头便看到了山脚下的砦门。 砦门这一次重创,满目疮痍,远远的看去,就像一块被烧焦的饼,此时,城中人来人往,正纷纷忙碌着收拾残局。 朱月暖停步看了许久,才微咬了唇离开。 一连几天,她都固定在同样的线路上来回。看着砦门大片的灰败渐渐恢复生机,紧锁的眉才稍稍的宽解。 “丫头,麻烦你一件事。”这一日黄昏,吃过了饭。乌老汉忽然开口。 “您说。”朱月暖停下收拾的动作,在乌老汉对面坐定。 “我的酒喝完了,你帮我去打些回来呗,这几天天气总是阴阴的,我这老寒腿似乎又有些不得劲了。懒得走动。”乌老汉解下解下的酒葫芦,笑呵呵的放到桌上。txt小说下载 “……”朱月暖看着那酒葫芦,片刻的呆愣。 “尤翠家的酒不错,可惜她现在已经把酒馆子转出去了,我这酒啊,还是尤红给我准备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现在那家酒馆里的。”乌老汉絮絮叨叨的说着,也不催她。 “好。”朱月暖微抿了抿唇,目光闪烁,伸手接下。 “辛苦了。”乌老汉笑得如得逞的狐狸。 “没事。”朱月暖摇了摇头。继续收拾碗盘。 “这儿我来,我来。”乌老汉立即抢下她手里的东西,冲她挥了挥手,“你快去吧,记得早些回来,你不在,我看着那些狼发怵,尤其是夜里,那眼睛就跟鬼火似的,吓人。” “好。”朱月暖失笑。点了点头,带上酒葫芦回到隔壁树屋上。 门关上,她背倚着门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酒葫芦。略一沉吟,便快步走到床边上,从包裹里取了一套男装换上,又给自己略作了些修饰,改变了容貌,这才将酒葫芦挂在腰间。大步出山。 夕阳如血,映照着砦门的街道,被火烤得发黑的墙衔接上新的石头,新旧分明,百姓们正忙碌的拌着白泥往外面糊,街上,随处可见冲洗余灰的身影。 石承正站在布告栏前和几位捕快说着什么,几位砦门的乡绅刚刚走进衙门。 朱月暖目光一扫,若无其事的路过。 偶尔有几个人看到她,也只是好奇的打量上一眼,便各自忙碌,并没有放在心上。 “记住了没?尤其是那一带,要好好的找,有任何的蛛丝马迹,立即回来禀报。”石承结束了对话,挥手送走几位捕头,一转身,目光一顿,“咦?” 惊讶间,他快步走了几步,目光转为疑惑,自言自语道:“难道是看错了?” 盯着那街上的方向瞧了一会儿,他才皱了皱眉,摸着自己的脑袋进了衙门。 夜渐渐的暗下,结束了一天的忙碌,众人陆续散去,楚宜桐独自坐在书房批阅着公文。 “大人,朱将军的信。”关早和拿着一封封了火漆的信快步进门。 楚宜桐闻言,立即放下手中的笔,接过了信,放到烛上微微烤了烤,打开了信,片刻,他面露些许轻松的笑意。 “大人,可是有好消息?”关早和打量着楚宜桐的神情,关心的问道。 楚宜桐将信递给了他,笑道:“朝廷将不日派兵前来接手矿脉,以后,砦门安全无虞了。” “派兵?那岂不是会曝露了那矿脉?”关早和担心的说道,立即低头看起了信,看罢,松了口气,“原来是朱将军派人过来,这倒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嗯,此事不宜声张,到时候,便有劳关师爷多费心安排了。”楚宜桐点了点头。 “总算有件舒心的事了。”关早和笑着,将信细细折好,双手递还给了楚宜桐,“矿脉一开,我们便能铸造武器、制农具,眼下春分已过,这农事也得尽早落实了。” “此事我已仔细参详过,只待这几天便……” “叩叩叩~~”正说到这儿,门外传来敲门声,打断了楚宜桐的话。 “门外何人?”楚宜桐抬头瞧了瞧,淡淡的问。 “大人,妾身崔氏。”门外,知府家的三小姐带着两个丫环,手中端着托盘,含羞带臊的立在门外,低头应声道。 “崔氏?”楚宜桐皱了皱眉,神情疑惑。 “大人,是知府家的三小姐。”关早和见状,立即低声提醒道。 楚宜桐恍然,眉头却不曾松开:“三小姐这么晚过来,可是有事?” “大人公务繁忙,身边也没个照顾的人,妾身心中实是不忍,特意到厨房炖了一盅燕窝粥,望能给大人解乏。”崔馨娇声说道。 “本县身边自有侍从,岂能劳动贵客?天色不早,衙内人员往来复杂,三小姐还是请回吧。”楚宜桐淡淡的说道,根本不开口让她进去。 “大人。”崔馨忙喊了一声,委委屈屈的扁了扁嘴,说道,“您就看在妾身辛苦炖了这许久的份上,就收下吧。” “不必,请回吧。”楚宜桐一听,连客气话都省略了,语气颇冷。 关早和默默的站在一边,装作隐形人。 “大人是怕妾身做手脚吗?”崔馨却不气馁,上前一步,一只手抵在了门把上,百转柔肠般的说了起来,“妾身在砦门无亲无故,唯一熟识的表舅如今也不在了,砦门上下,也只有大人您……” 朱月暖隐在屋顶,看着崔馨这一番做作,唇紧紧抿成一线,拳头不自觉的紧握。 “妾身知道,大人您之前与我表舅有误会,妾身也知,表舅为了我,得罪了夫人,要是可以,妾身愿意为大人寻回夫人,以后……妾身自愿伺候夫人身前。”崔馨说到这儿,脸上飞红,脑袋几乎要埋进胸口。 “真是不要脸!”朱月暖瞪着崔馨的方向嘟哝了一句,想也不想,随手抽了半块瓦片,手上用力,疾射了出去。 “啊!!”崔馨一声惨叫,手上热腾腾的燕窝倾在门上,尽数飞溅,她整个人也不由自主的软倒,扑在门上,硬生生的将门整个儿的砸落,跌了进去。 “小姐!!”两个丫环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家小姐,一时没反应过来。 屋中的楚宜桐和关早和齐齐抬头,惊愕的看着这一幕。 “咳咳~~”崔馨咳了两声,哭着抬头:“大人……” 头上、脸上、身上到处都是粘乎乎的燕窝粥,偏偏又要摆出一副楚楚可怜、梨花带雨的娇弱模样。 关早和只一眼,便忍不住笑,但他很快便克制住了,憋着笑别开了头。 楚宜桐冷眼看着,倒是站了起来,走到了崔馨面前,忽然,他的视线落在门外的碎瓦片上,不由眼前一亮。 “大人……”崔馨见状,立即红了脸,娇羞的抬起了右手。 岂料,楚宜桐却直接绕过了她,从她双腿上跨了出去,俯身拾起了碎成几片的小瓦片,面露惊喜:“暖暖……”目光四下搜寻,脚下已自动的到了院子里,望着屋顶喊道:“暖暖,是你吗?” 关早和闻声跟了出来,不过,他没楚宜桐那样不给面子,站在崔馨面前,冲着两个丫环提醒了一句:“还愣着作什么?赶紧扶你们家小姐回房,看看可曾伤到哪了。” 两个丫环这才回神冲了上来,扶起崔馨。 楚宜桐已经出了院子,来到了衙门前,正巧遇上石承,一把抓住他问道:“石承,可曾看到夫人?” “啊?夫人在哪?”石承被问得一愣一愣的,下意识的反问道。 楚宜桐松开手,快走几步,站在衙门前四下观望,许久,他才黯然收回目光,低头看向手中的瓦片,叹了口气:“暖暖……” “真是呆子!”朱月暖冷哼一声,提着几坛酒几个纸包隐回小巷后面,绕过几条无人的街巷,仍从城东顺利的出去。(未完待续。) 262后悔了吗 “真是书呆子!!” 朱月暖走在回树屋的路上,还忍不住撇嘴骂了一句,顺势脚踹在了一边的小树上。( ) “你在嫁他之前,难道不知道他就是个呆子吗?”旁边传来一声带着笑意的询问。 “谁?!”朱月暖一惊,身体已经做出了反应,腾出的右手迅速摘下腰间的软鞭向声音来源袭了过去,只是下一刻,眼前青影一晃,她手中的酒坛子便被人抓住,她想也不想,脚下微错,倒卷了软鞭缠向那只手。 还未碰触到,那只手已经缩了回去,青影也往后掠出一丈,停在黑暗处连声叹气:“唉,伤心呐,这才多久没见,我的暖暖居然就认不出我来了。” “小舅舅!!”朱月暖迈出的脚步倏然一停,手中的软鞭也垂了下来,不敢置信的看着对面,随即便飞扑了上去,伸手搂向杨慕凡的脖子,惊喜的喊道,“小舅舅,你怎么才来了!” “哎哎哎,多大的姑娘了?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我没教过你吗?”杨慕凡略略后倾,右掌挡在身前,拦下了朱月暖,板着脸斥道。 朱月暖被挡,脚步一滑,转到了他身侧,伸手圈住了他的胳膊,微红了眼:“你可真狠心,这么久都不来看我,当真不想管我了啊。” “是我们不管你,还是你不想让我们管呢?”杨慕凡这次倒是没有避开,任由着朱月暖倚在他身边,抬手便是一个爆栗子,说完,打量她一番,微微点了点头,“还行,比我想像的要好多了。” 朱月暖缩了缩脑袋,扁了扁嘴:“哪有。” “没有?”杨慕凡挑眉,“没有还躲在这儿?甚至连悦茶都不知道你的下落?” “我只是……只是……”朱月暖理亏的低头,一副做错事的小孩子心虚模样。 “暖暖。你后悔了吗?”杨慕凡抽出手来,扶着她的双肩,仔仔细细的打量着,目光深沉。 “什么……”朱月暖避开他的目光。低头看着手中的酒坛子。 “嫁给楚宜桐,后悔了吗?”杨慕凡盯着她再次问道。 “无所谓后悔不后悔,休他的人是我。”朱月暖郁郁的低语着。 “哦??那你方才干嘛去来着?”杨慕凡似笑非笑的瞅着她问,“他已经和你没关系了,你管哪个姑娘给他送汤还是送粥?” “我……”朱月暖抬头看向他。( 800)一时语结,瞧了瞧他便嘟起了嘴,瞪着杨慕凡娇嗔的说道,“小舅舅,这么久没见,你是专门来笑话我的吗?” “瞧你这点出息!翅膀硬了,敢玩失踪了?”杨慕凡瞧着她的反应,许久,不由叹了口气,再次敲了一下她的脑门。低骂了一句,低了腰,平视着她不客气的质问道,“你倒是说说,你只是什么?只是你没想到,你也会有变成妒妇的一天?因为吃醋,因为生气,因为想要折磨他?所以你就连家人、连朋友都不予理会了?你有没有想过,你突然消失,我们会不会担心?那些关心你的人会不会担心?” “……对不起。”朱月暖老实的低着头。凭由杨慕凡数落,“不会再有下次了。” “我白教你这么多年……”杨慕凡不满的冷哼一声,下意识的抬手,但。手刚刚触及她的发便又顿住,目光触及她的眼睛,不由微愣了愣,随即无奈的叹了口气,改而扣住她的脑袋,轻按在自己的肩头。“你个笨丫头,以前不是口口声声宣称这世间没有可以欺负你的人吗?区区一个书呆子,也能把你弄成这样……” “我没有……”朱月暖一动不动的倚着,闷闷的说了几个字便没了动静。 杨慕凡微微敛眸,看了看她,没再多说。 静立了许久许久,朱月暖才略略退开些许。 “你现在住哪?”杨慕凡也不再提那些事,只关心的问。 “就在这附近的。”朱月暖的声音有些哑,但很快便恢复了过来,伸手拉住杨慕凡的袖子,“我带你去瞧瞧,你一定会大吃一惊的。” “大吃一惊?你是说那些狼兵吗?”杨慕凡笑道,“狼是最难养熟的,你不怕睡到半夜,被那些狼给撕了?” “你都知道了?”朱月暖惊讶的抬头,红红的眼睛曝露在杨慕凡面前。 “是禹知说的,他说你之前一直想驯养一支狼兵。”杨慕凡意有所指的说道,“那陀的狼兵,其实就是你带的。” “他……也知道?”朱月暖不自在的转身,踢了一脚边上的树枝,故作漫不经心的问。 “走吧,带我去看看你住的地方。”杨慕凡不理她,径自越过她往前走去。 朱月暖没得到答案,瞧着杨慕凡的后背嘟了嘟嘴,马上又高兴的跑上前带路。 一路上,将怎么来的砦门、如何遇到刺杀、如何遇到狼妪的事细细说了一遍,直说到她怎么得的狼兵,怎么跟那陀夜袭了客什的营帐。 树屋已近在眼前不远,杨慕凡忽然的警觉起来,脚步缓了下来,神情微凝。 朱月暖留意到,笑盈盈的看了他一眼,像个孩子一样,双手拢成喇叭,凑在嘴边长啸,“嗷~~~” “嗷~~嗷~”四周,此起彼伏的回应,四周的黑暗中出现无数个绿莹莹的光。 “丫头,是你回来了吗?”树屋上的灯亮了起来,里面传来乌老汉试探的问话。 “爷爷,是我。”朱月暖笑着应了一声,颇有些得意的看向杨慕凡,“瞧,这些就是狼兵,它们可听话了。” “爷爷?你找到你爷爷了?”杨慕凡的重点却不在这儿,而是惊讶的看向树屋。 “不是啦,他姓乌,以我们在这儿认识的,他没有亲人,待我又极好,我便喊他爷爷啦。”朱月暖解释了一句,指了指另一边的树屋,“那是我的。” “姓乌……”杨慕凡若有所思的看了看乌老汉住的树屋。 “怎么了?”朱月暖疑惑的问。 “没什么。”杨慕凡笑了笑,率先纵身掠上树,伸手推开树屋的门,掏出怀里的火摺子,走进屋中点亮了小油灯,自如的就像回到自家一样。 朱月暖跟在后面,殷勤的打开了一坛酒,拆了一包花生米和肉干出来,又把狼妪给的信和书取了出来。 “小舅舅,这是狼妪留下的,你先坐,我把这些给爷爷送过去。” “好。”杨慕凡点了点头,伸手取了书信看了起来。 朱月暖拎着其他的去了隔壁。 “丫头,有客人?”乌老汉开了门,探头瞧了瞧朱月暖的房间。 “是我小舅舅来了呢。”朱月暖笑嘻嘻的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他,便欢快的回了房间。 杨慕凡盘腿坐在桌前,手中捧着书看得认真。 朱月暖在门口停下,放轻了脚步,掩门进去坐下,将陶埙拿了出来,轻声说道:“小舅舅,对不起哦,本来是狼妪留给你的,我先学了。” “笨丫头,我学了不也要教给你吗?许久不见,还跟我见外了?”杨慕凡收起了书,抬头看向她,“现在,能说说你的想法了吗?为什么躲在这儿?” 朱月暖瞧了瞧他,坐正了身子,撇嘴说道:“也没什么啦,只是觉得……砦门现在还不安全,我要离开,总也得等他们全都安顿上来,然后再回……” “不说真话。”杨慕凡一眼看穿,自顾自的拿起酒坛子开了封,大口的喝了几口,说道,“哄自己的话,就不要拿出来蒙我了。” “小舅舅。”朱月暖不依的嘟了嘟嘴。 “暖暖,你打算一直住在这儿?”杨慕凡认真的看着朱月暖,“砦门的问题,不是一天两天能解决的,你留下,只是为了禹知,既然如此,你在这儿,有何用?” “小舅舅,你也知道的,他一直在风口浪尖上,被派到砦门,其中的弯弯绕绕,还有背后到底有多少人盯着他。”朱月暖缓缓将酒坛放了回去。 “那又如何?你都休夫了,他的事跟你也没什么关系了吧?”杨慕凡故意这样说道。 “我……”朱月暖目光闪烁,避开他的视线,支吾片刻,“我不甘心啊,从小到大,哪有受过这种屈辱?我朱月暖岂是什么人都能随意威胁的,哼。” “嗯?所以,你知道禹知和朝哥的事?”杨慕凡恍然的点了点头,看着她问。 “我知道他们之间有问题,可是……”朱月暖毫无保留的忧伤,不满的嘀咕,“他却选择了另一种方式,还说……还说……” “朝哥猜到了离扬的事。”杨慕凡定定的看着她,直接说道,“朝哥以你的事作为威胁,逼他娶知府庶出的三女儿,我想,这应该也是知府的意思,那老匹夫,比我想像的还要有野心。” “朝哥怎么会知道……”朱月暖吃惊的看着杨慕凡。 “你以为砦门偏远,没人认识离扬是吗?”杨慕凡无奈的看着她,”暖暖,扮男装并不是稀罕事,曾经我也以为,只要不被人揪出来,考个举人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可我万万没有想到,有一天,你居然真的被人盯上了,而那个人便是以你女扮男装科考的欺君之罪,去威胁的禹知,我想,他的最终目的,应该就是以此拿捏禹知为他们所用。” “这件事,是我疏忽,可是,这就是他可以赶我走的理由吗?”朱月暖听到这儿,忍不住皱起了眉,不满的反驳道,“还有他说的那些话……谁知道会不会就是他的真心话。”(未完待续。) 263三条罪 一晚长谈,不知不觉已是凌晨。 杨慕凡将狼妪留下的书还给了朱月暖,起身告辞:“好好的,不许再胡闹了哈,改天我再带些吃的用的来看你,瞧瞧你这儿……真是。” 朱月暖咧着嘴笑了笑,送他出门。 乌老汉已经坐在树屋门口编织藤篮,听到两人出来,立即抬头看到过来。 “老伯,麻烦您照顾我家暖暖了。”杨慕凡走到乌老汉边上,目光在乌老汉身上转了几圈,冲着他一揖到地,客气的说道。 乌老汉一愣,忙放下手里的活站了起来:“别,别……老汉当不起。” “暖暖,有吃的吗?我和老伯喝两杯再走。”杨慕凡看了看乌老汉,转头对朱月暖说道。 “好。”朱月暖顿时恍然,转身去准备。 杨慕凡微敛了笑,盯着乌老汉坐到了他身边:“您……就是乌百槐乌叔父。” 乌老汉顿时一震,混浊的目光落在杨慕凡身上,一触即离。 “乌叔父,您放心,您若是不愿意,我不会对任何人提半个字,包括暖暖。”杨慕凡微笑着保证道。 乌老汉缓缓抬头,神情复杂的叹了口气:“没想到,在这儿还能遇到一个知道我名字的人,说实话,这些年,连我自己都忘记了自己还有名字。” “乌叔父,您知道暖暖在找你吗?”杨慕凡轻声问道。 “找我?”乌老汉惊讶。 “礼部尚书乌为正一直在寻找他的叔父。”杨慕凡点了点头,“乌大人是禹知的主考官,两人都被牵连进了科场舞弊案,曾一同关在京都大牢里,暖暖见过他。” “礼……礼部尚……尚书?”乌老汉这一次顿时错愕了。怔忡了许久,喟然长叹,“大哥家的几个孩子一向有出息。” “您不准备回去看看吗?”杨慕凡试探着问。 “还能回去吗?”乌老汉颓然的摇了摇头,摘下腰间的酒葫芦喝了一大口。 “只要您愿意,当然能。”杨慕凡忙宽解道。 “不回了,回去……还能干啥?这张老脸还能去见他们吗?”乌老汉苦笑,缓缓摇了摇头。又灌了一口他看了看杨慕凡。“贤侄,要是可以,帮我递个信报个平安。让他们……不必挂怀,我呢,能在这儿遇到丫头,能守在她身边照顾她。看着她安好,我就满足了。其他的,不奢求了。” 杨慕凡没有多说,吃过了朱月暖准备的早餐,便独自离开。 朱月暖也没有多问他们谈了什么。每日里专注练功、驯狼、研制能想到的一切小机关。 乌老汉每日跟前跟后,做着他力所能及的事儿,渐渐的。倒是和那些狼群熟悉了不少,朱月暖在的时候。他也敢下来照顾一下狼,喂喂食物,收拾一下树屋周边的地儿。 一晃,大半个月过去。 这一天,朱月暖带着狼群满山的转了一圈,照例经过那个山岙,便停下了脚步观望了一眼。 却只见那衙门前,停着一辆华丽的大马车,车前车后站满了手持武器的兵丁,将衙门前的路挡了个严严实实。 “奇怪……难道是舅公派人来了?”朱月暖手指轻点着下巴,疑惑的自言自语,随即便推翻了自己的这个猜测,“不对……” 说到这儿,她猛的转身就冲着这些狼下了命令,让狼群自行回密林深处,独自纵身往砦门掠去。 楚宜桐从衙门里匆匆出来,身后跟着砦门的所有大大小小的官吏,到了马车前,齐齐行礼:“见过府尊大人。” 马车里安安静静,似乎没听到一般。 楚宜桐躬着身,许久没等到回应,抬头瞧了瞧,略一沉吟,起身拂了拂衣袖,整了整衣冠,上前两步,再一次一揖到地,声音清朗响亮:“下官见过府尊大人,不知府尊大人亲临砦门可是有要事?” “哼!!楚宜桐,你好大的胆子!!”马车里传来一声威严十足的冷斥,人却没有出现。 “下官愚钝,不知府尊大人因何这般生气,还请示下。”楚宜桐也没等崔知府回应,自顾自站直了身体,昂首看着马车,温和谦逊的问道。 “你通敌叛君,谋害上差,包庇钦犯!!楚宜桐,你可认罪?”这时,布帘被人一把撩起,从里面冒出一个花白发须的老者,双眼冒火的瞪着楚宜桐斥道。 “府尊大人,不知下官通的什么敌,谋的是什么上差,又包庇了谁?”楚宜桐平静的看着崔知府,语气不徐不急,一点儿也没被崔知府的气势给影响到。 身后的胡林等人却是变了脸色,面面相觑不已。 崔知府瞪着楚宜桐,一张脸黑如锅底,盯了两眼,他猛的甩开布帘,从马车里钻了出来,三步并作两步下马车,却在最后踏下小板凳时,突然脚下一滑,小板凳倾倒,他整个人往边上倒去。 “大人!”身边的侍卫大惊,纷纷抢着出手将崔知府扶住。 崔知府险险站稳,一张老脸更加的黑,重重的推开身边的侍从,怒瞪了一眼,甩了甩自己的宽袖,朝着楚宜桐迎上,右手手指直指楚宜桐的鼻尖:“你敢说你没有勾结那陀?你敢说你没有谋害朝哥?你敢说你没有包庇女扮男装以离扬之名考取举人的朱月暖?!” 楚宜桐一动不动,眸沉如水的看着崔知府,右手缓缓负在身后,挺了挺背,淡淡说道:“府尊大人从哪里听来的谣言?那陀之前关在砦门南监,没有半点儿逃脱的可能,后来却是府尊大人派来的人接走的,那时,下官便极担心那陀在路上会否逃脱,是府尊大人的人执意带走,其二,朝哥何时成了朝廷的上差?为何他留在砦门那么久却没有半点儿出示文书的意思?” 说到这儿,楚宜桐勾起一抹笑意,朝着崔知府问道:“朝哥若是上差,那么,他因何而来?为了刺杀下官吗?敢问府尊大人,比起下官这个由圣上亲定的砦门知县,朝哥是下官的上差,却不知是何官何职?” “楚宜桐,你敢这样与本府说话?!”崔知府瞪大了眼睛,怒喝道。 “下官不敢,只不过府尊大人所言令下官实在困惑惶恐,下官也只好斗胆求解罢了。”楚宜桐淡然的应着,全无半点儿惧意。 “哼!大难临头,居然还敢信口雌黄,本府若是没有证据,又岂会亲自前来主持大局?!”崔知府重重的一挥袖,喝道,“来人,摘下楚宜桐的乌纱,押入大牢!!”(未完待续) 264学生离扬 衙门正堂,崔知府的人将楚宜桐团团围住。 石淳石承则带着人将楚宜桐护住,手中单刀出鞘戒备的对峙着。 一时之间,两队人马针锋相对,气氛顿时凝重了起来。 “楚宜桐,你想造反?!”崔知府看到这场面,站在后面,双手负在身后,反倒阴沉沉的笑了。 楚宜桐淡然的站着,冲着石淳石承等人抬了抬手,示意他们收起了武器退到身后,才平静的看着崔知府回道:“下官自到砦门,一直感怀圣恩,谨循圣命,从不敢有半点儿疏忽,大人所说的罪,下官实不敢领受。” “你不敢?”崔知府扯了扯嘴角,挑着那小短眉凑到楚宜桐面前低低的说道,“你那位好夫人就是离扬,女扮男装冒名科考欺君犯上,哼,单凭这一条,你就算休了她,你也逃不了干系,楚家、朱家、杨家都逃不了干系!” 石淳石承两人面面相觑,忍不住侧头瞧向楚宜桐。 “你想如何?”楚宜桐眸光一凝,却依然面无表情的站着,淡淡的问。 崔知府眯了眯眼睛,又迈上一步,只以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娶了我女儿,我们就是一家人,我过得好,自然也少不了你的富贵。” 楚宜桐看着崔知府,沉默不语,脸上的神情丝毫看不出什么。 “哟~~这是哪家的大人,这么大的排场。”忽然,后面传来杨慕凡爽朗的笑声,没一会儿,人群被分开,杨慕凡带着一个穿着月白色长衫的少年走了过来。 楚宜桐抬头。眼睛瞬的一亮,转瞬却变得疑惑起来,目光胶着在那少年身上,细细的打量起来。 眼前这少年分明就是他见过的离扬,无论是身量还是容貌。 “离扬”坦然的看向他,安安静静的跟在杨慕凡身后。 崔知府皱着眉转身,带着些许怒意看向杨慕凡:“你是何人?!这般大胆!” “禹洋府杨慕凡。”杨慕凡缓步到了崔知府面前。随意的拱了拱手。“想必,你就是高祈府的知府大人吧?” “杨慕凡?”崔知府一愣,皱了皱眉。傲然的负手挺胸,冷哼道,“本府不认识什么杨慕凡,来人。拿下。” “崔大人,你不认识我。我却是认识你。”杨慕凡不理会其他人,一手拍上崔知府的肩,笑呵呵的说道,“崔大人。听说你想把你庶出的三女儿嫁给我外甥女婿?你还把我家外甥女逼得下落不明?你还意图以欺君之名诛我楚、杨、朱三家的九族?嗯,我说的可有遗漏?” “你敢……”崔知府带着怒意,可刚刚说两个字。肩上一沉,他愣是把后面的话给咽了回去。黑着脸哼道,“我是看中楚宜桐是个贤才没错,可我没有逼他,是他自己休妻,哼,我还没问他出尔反尔背信弃义呢!!” “咦?为何我听到的却与大人所说不同呢?”杨慕凡干脆一手搭上了崔知府的肩膀,牛皮糖似的粘上崔知府,将崔知府掰了个方向,对着“离扬”说道,“离扬,这位知府大人甚是挂念你呢,还不过来见个礼?” “学生离扬见过崔大人、楚大人。”“离扬”微微一笑,上前冲着崔知府和楚宜桐恭恭敬敬的行礼,声音清朗平和。 楚宜桐微微有些失望,收回目光,含笑点了点头。 “离……离扬?”崔知府听到这名字,明显的一愣,眼睛盯在了“离扬”身上,一番打量,他紧皱了眉心,黑着脸不说话了。 “楚兄,许久不见了。”离扬挺直了身体,朝楚宜桐笑着打招呼,“那年因我临时有急事要办,未能向楚兄亲自道别,也未能向楚兄和师妹送上祝福,实在抱歉。” 楚宜桐眸光一闪,笑着回道:“你我兄弟,何须如此见外,只是,你的大媒我还不曾好好谢过,这一次可得在家中多住段日子,我们好好叙叙。” “离扬”眼中浮起一抹笑意,欣然应道:“甚好。” “你说他是离扬?有何为证?”崔知府在片刻间,已收敛起所有神情,面无表情的睨着杨慕凡,“谁又能知道,这不是你们想要脱罪设下的局?” “崔大人是不相信?”杨慕凡挑眉,冲“离扬”抬了抬手。 “离扬”立即从怀里取出一样东西,展开递到了崔知府面前:“这是学生的名牒,崔大人请过目。” 崔知府瞄了一眼,傲然说道:“这东西,能证明什么?你们既然敢出现在这儿,这种东西还能少么?” “离扬”笑了笑,慢条斯理的收起手中的名牒,说道:“崔大人是想要验明正身吗?” “验验也好。”杨慕凡哈哈笑着,从崔知府的肩上收回了手,“就在这儿好了,这么多人也给作个见证,省得那么大个帽子盖下来,我杨家、朱家、楚家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说到最后,语气已经沉了下来。 “老师说的有理。”“离扬”微微躬身,抬手便要解自己的腰带。 “哼!你们当本府是猴吗?”崔知府冷哼一声,指着“离扬”转向杨慕凡,“验明正身?就这般验吗?就算验明他不是女儿身,那又谁能证明他就是真的离扬?” “那崔大人你说说,你想要如何证明?”杨慕凡也不生气,环抱起双臂悠哉悠哉的看着他。 “你让朱月暖出来,好好的对上一对,哼,若是朱月暖扮作男儿真能与他一般无异,本府便不追究此事,否则……哼!”崔知府绕着“离扬”打量几圈,慢悠悠的说道。 这话一出,楚宜桐顿时沉了脸。 杨慕凡也是无言以对。 “怎么?不敢了吗?”崔知府将几人的神情瞧在眼里,眼中泛起冷笑。 “崔大人,你明知我外甥女被你的人逼走,如今说这话,是笃定我们找不着人对证么?”杨慕凡沉默半晌,摸着自己的下巴长长的叹了口气。 “本府可没这么说。”崔知府说罢,转了个方向,冲着他的人一挥手,“来人,还不带走?!!” “慢来慢来。”杨慕凡手一伸,再次掰住了崔知府的肩膀,痞痞的说道,“崔大人,这事儿还没论清楚呢,你急什么?” “你还想说什么?”崔知府一把推开杨慕凡的手,“别以为本府给你面子是怕了你。” “自然不是,这是高祈的地界儿,我等岂敢造次?”杨慕凡笑嘻嘻的,被挡开的手一转,再一次拍上崔知府的肩,“这不是大人说的吓人,我们胆小,所以想争取个辩白的机会嘛,来来来,我们好好说道说道。” 崔知府想避开,但抬了抬手,愣是没有推动杨慕凡,一张老脸反而涨得通红,片刻,他放弃了抵抗,任由着杨慕凡揽着他到了一边。(未完待续) 265三日之约 “多谢大人宽宥。”杨慕凡拉着崔知府嘀嘀咕咕了好半天,笑嘻嘻的冲着崔知府拱手道谢。 “三日之后若朱月暖不到,你们提供不出证据,到时休怪本府不客气!!”崔知府沉着脸,大袖一挥,看也不看楚宜桐便转身往门外走去。 “大人好走,恕不远送。”杨慕凡落在后面,冲着崔知府的背挥手。 崔知府的车驾离开,将衙门围得密密麻麻的兵如潮水般退去,远处观望戒备的砦门百姓立即涌了过来,填补了空缺。 “小舅舅,这是……”门内只剩下几人,楚宜桐收回目光,疑惑的看向杨慕凡。 “书房说话吧。”杨慕凡看了看“离扬”,笑着示意了一下。 “请。”楚宜桐敛眸,微点了点头。 杨慕凡走了几步,突然回头望了一眼。 朱月暖隐在暗处,看着衙门前的动静,看到杨慕凡突然回头,她下意识的往暗处躲了躲。 “小舅舅?”楚宜桐微讶,停下脚步喊了一句,顺着杨慕凡的目光,望向不远处的屋顶。 杨慕凡笑了笑,什么也没说,只略略抬手示意楚宜桐跟上,三人一起往二堂处的书房走去。 书房的门刚刚关上,楚宜桐便急切的看向了“离扬”,细细打量,满是疑惑:“你……” “不用怀疑,他不是离扬。”杨慕凡笑道。 “草民李扬见过楚大人。”“离扬”站在后面,坦然接受着楚宜桐的打量,躬身行礼。 “李扬?”楚宜桐恍然,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倒是有几分相像。” “李扬,离扬,不过是个称呼罢了。”李扬漫不经心的说着,“只要清淼先生和朱师妹需要。” “崔知府野心不小,此番过来,逼你投诚是真,你什么打算?”杨慕凡拍了拍李扬的肩。走到楚宜桐面前停住。收敛了嬉笑,认真的问道。 “我决无可能另娶他人。”楚宜桐郑重的回答。 “既如此,为何还要选择休妻这样的蠢笨方法?”杨慕凡挑眉问道。 楚宜桐顿时沉默。 “你们成亲那么久。她的性子如何,难道你还不知吗?”杨慕凡看到他这样子忍不住叹了口气,抬手轻拍了拍他的肩,说道。“李扬是我的人,这次会留下来帮你。直到‘离扬’消失为止,至于暖暖,此次倒是契机,不过。接下去能不能让她原谅你、能不能让她回家,便要看你的本事了,你该知道。她若执意不回,我定然是站在她那边的。” “小舅舅。我明白的。”楚宜桐微微躬身,认真的应道,“我一定会让暖暖回家。” “嗯,你俩好好叙叙,我出去一趟。”杨慕凡随意的点头,指了指李扬。 “小舅舅,你是……要去找暖暖吗?”楚宜桐眼中亮光一闪,犹豫着问道,“她……在龙鳞山中,对吗?” 杨慕凡意味深长的冲着他一笑,抬手拍了拍楚宜桐的肩,走了出去。 楚宜桐的眼底闪过惊喜,待杨慕凡离开,他便招呼李扬落座,细问起了各种疑惑和细节,李扬倒也配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朱月暖在暗处坐了好一会儿,才悄然离开,一路郁郁的回到树屋,却发现杨慕凡早已坐在那儿和乌老汉喝起了小酒。 “小舅舅,你怎么……”朱月暖惊诧的看着杨慕凡,顿了顿,问道,“……你怎么又来了?” “我看你是想问我为什么会在你前头来这儿吧?”杨慕凡哈哈大笑,没有保留的戳破朱月暖未出口的话音。 朱月暖撇了撇嘴,顺着软梯慢慢上了树屋,坐到了一边。 乌老汉瞧了瞧她,伸手拿来了个小盅子,放到她面前,替她斟满了酒。 朱月暖没有犹豫,拿起来一饮而尽。 “都看见了?”杨慕凡睨着她问。 “嗯。”朱月暖懒懒的应,随口问道,“姓崔的是来证婚的吧。” “证……”杨慕凡一口酒没咽下去,险些被呛住,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瞪了朱月暖好一会儿,才哑然失笑,“没错,崔知府逼婚来了,要么禹知娶了他三女儿,要么就以离扬欺君之罪诛了楚、朱、杨三家的九族。” “这个老匹夫……哼!”朱月暖嘟着唇轻蔑的哼了一声,自己拿了酒壶倒了一杯。 “崔知府给了三天的时限,他说三日后你若不到场,不仅禹知有事,便连我带来的离扬也会被入罪,你也知道的,他的野心极大,估计是想借此来拿捏我三人。”杨慕凡漫不经心的说道,“你舅公已经着手让人暗查崔知府的罪证,只是苦于眼下收集的罪证还不足以许将崔知府一举拿下,所以,暂时我们只能与他周旋,拖延时日。” “哦。”朱月暖似乎兴趣缺缺的应了一句,眼眸却微垂着,长长的睫毛轻颤。 杨慕凡似笑非笑的斜看着她,好一会儿,手中的酒盅一转,坐正了身子凑到她面前,问道:“有什么想法没?” “我能有什么想法。”朱月暖噘嘴嘀咕了一句,避开杨慕凡的目光。 “比如,离扬,再比如,禹知,再比如,砦门县衙后院的那位三小姐。”杨慕凡意有所指。 “离扬的事,我会解决,至于其他,与我何干?”朱月暖嘀咕了一句,低着头拨弄着酒盅。 乌老汉和杨慕凡见状,不由齐齐笑了,也不去说她,为各自倒上了酒,聊起了别的。 朱月暖倚坐一边,神情有些怔忡。 天完全黑下,杨慕凡独自离开,朱月暖依然坐在树屋边沿,拿着酒盅沉默。 乌老汉将新鲜的野味剁成了块,一块一块的往下抛喂着那些狼们,时不时的便抬头看向朱月暖。 “丫头,想去就去吧。”许久,乌老汉抛完最后一块肉,将空篮挂到一边,语重心长的开口,“一直以来,我都觉得你是个爽真的性子,这会儿又何苦呢?” “我知道。”朱月暖缓缓开口,抬头看向黑漆漆的天空。 “早些休息吧。”乌老汉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进屋去了,门虚掩着,透出昏黄的灯光。 朱月暖蜷起腿抱着膝,背着光看着树下三五成堆趴着的狼群,许久许久不曾动弹。(未完待续) 266狼来了 热门推荐:、 、 、 、 、 、 、 细细密密的雨,从清晨一直飘到了黄昏,平时还能透亮的天此时已经阴沉的仿如夜晚,街面上还有不少的人来来往往的巡视,时不时的望上一眼东城门和县衙门口。 县衙内,知府老神在在的坐在正堂上,阖眸拂着茶盖,他的人齐整整的分列在两边,取代了砦门的那些捕快们。 楚宜桐坐在一边,身边是杨慕凡和李扬。 楚宜桐神情淡然,却频频看向门口。 李扬敛眉垂目,泰然处之。 杨慕凡却是随意的坐着,翘着二郎腿,双手落在椅子扶手上,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口中还哼着小曲。 “人呐?”崔知府等了片刻,抬眼见外面的雨越发的大了起来,脸上闪过一抹笑意,缓缓放下手中的杯子,看向了杨慕凡。 “嗳~知府大人未免心太急了,说好的三日,这会儿不过是黄昏,离子时还早着呢,你急什么?”杨慕凡竖起一根手指冲着崔知府晃了晃,吊儿郎当的回道。 “是么?”崔知府的目光扫过楚宜桐,落在杨慕凡身上,“清淼先生,答应三日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你可别耍本府啊,你那外甥女如今何在?或是,你将她藏了起来,单等这一刻了?” “崔大人说的哪里的话,我这几日满山的找,你的人不都看着的吗?我不也着急吗?”杨慕凡双手一拍椅子扶手,坐直了身子看着崔知府。似笑非笑的说道,“我这外甥女,打小便跟在我身边,如今却失去消息这么久,崔大人,这一切,可都是你的杰作!” “清淼先生这是想和本府清算吗?”崔知府这会儿也不如那日急惶,换了个坐姿,带着几分笑意味深长的看着杨慕凡。 “这就得看崔大人你想不想和我叙叨叙叨了。”杨慕凡忽的勾起一线邪邪的笑意,直直的看向了崔知府。本就俊逸的脸。此时竟平添了淡淡的邪魅。 崔知府瞧着这样的杨慕凡,眼皮子忽然跳了跳。 “哎~~这臭丫头,到底跑哪玩去了,居然还不回来。”杨慕凡瞅着他。笑着站了起来。走到大门口。双手怀抱倚着门瞧着外面的雨势,喟然长叹,“气性这么大。再不回来,这一亩三分地可就真要归他人喽。” “小舅舅。”楚宜桐听到这话,无奈的喊了一声,也跟着站了起来。 崔知府瞧在眼里,眸光波动,重新拿起了自己面前的茶,不徐不急的拂着茶盖。 李扬瞧了瞧他,浅浅一笑。 “急了?”杨慕凡回头瞧瞧楚宜桐,挑眉问道,语气有些不善。 “我相信她,如果她知道消息,必定会来。”楚宜桐并肩立在杨慕凡身边,瞧着外面的雨,担忧的说道,“只是……这么大的雨,她的身体……” 杨慕凡斜眼看了他一眼,扯了扯嘴角,笑看着街上。 “嗷~~~”龙鳞山方向,突然隐隐约约的传来狼嚎声。 杨慕凡和楚宜桐互相瞧了一眼,不约而同的迈出了步,站在走廊上眺望。 雨,似乎越来越大。 大街上巡逻的队伍渐渐的拉开了间隔,衙门前的灯笼也陆陆续续的被点了起来。 “楚大人,清淼先生,人到底来了没有?本府忙得很,没办法在这儿陪你们干耗!”崔知府似是等得不耐烦,将手中的杯子重重的往桌上一放,拂了拂身上的衣衫,大步走了出来,负手看着檐下的雨帘傲然的说道。 “大人着急了?”杨慕凡侧头,睨着他笑问道,“雨这么大,总得小了些才能走吧?我家外甥女好歹也是娇生惯养的,比那些庶出的小姐可金贵多了。” “你……”崔知府顿时脸色一变,指着杨慕凡便要发火。 “她来了。”楚宜桐突然轻轻的插了一句话,打断了崔知府的话,眼中泛着浅浅的笑意,一眨不眨的看着街那头。 杨慕凡和崔知府齐齐抬头。 街那头,一个戴着斗笠的月白色身影缓步而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佝偻的老人,他们的四周,数十头的狼悄无声息的将他们护着,一步一步往县衙门走来。 “朱护卫回来了!!”不知道是谁眼尖的发现了朱月暖的到来,惊喜的呼叫声从不远处响起。 “朱护卫回来了~~~”阿浅的声音响起,没一会儿,街头便涌出无数的人,欢呼声此起彼伏。 “嗷~~”群狼突然止步嚎叫了起来。 众人不约而同的噤声,看着这气势不小的狼群,忍不住齐齐后退了几步。 朱月暖抬头,看向那边,浅浅一笑,手指微曲凑在唇边打了个口哨,狼群立时安静了下来,她才放下手朝着那边的百姓微微的躬了躬身,继续往衙门走去。 “狼……狼!!”崔知府从傻愣中回过神来,指着狼群惊惶的喊道,“来人!!快,快,快!!拦住!拦住!”边说边往后面退去,双手急挥着召集手下。 “狼?!真是狼!!”海捕头等人错愕的看着对面越来越近的狼群,手里拿着刀,彼此推搪的犹豫着。 “快!你们都是死人啊!!”崔知府见状,气得破口大骂,冲着几人连连挥手,慌乱的左右看了看,一缩身躲到了杨慕凡身后,冲着他喊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想造反是不是?” “崔大人,别害怕啊。”杨慕凡一伸手就把崔知府的后领拎在了手里,哥俩好般的将崔知府控在了身边,笑嘻嘻的说道,“放心,这些狼不咬人。” 崔知府瞪着眼睛却不能动弹,只好涨红了脸站在原地,巍颤颤的看着已经近前的狼群。 “暖暖。”楚宜桐迎上两步,目光紧紧的凝望着朱月暖。 “呜呜~~”前面的几匹狼冲着楚宜桐便摆出了攻击的姿势,低低的警告着。 “唿~~”朱月暖停下,打了个唿哨。 几头狼立即退下。 “暖暖,你终于回来了。”楚宜桐温和的笑着,柔声说道。 “楚大人,我来,只是为了澄清一件事。”朱月暖却扫了他一眼,淡淡的说了一句,径自越过他,看向了崔知府,打量一番,挑眉一笑,“崔大人,听说你在找我?”(未完待续。。) 267吓尿了 热门推荐:、 、 、 、 、 、 、 县衙门口,被赶来的百姓堵得水泄不通。 “乌爷爷,原来您去找朱护卫了啊,居然也不带上我们,太不够意思了。”阿浓拉着乌老汉站在大堂门口埋怨的说道。 “呵呵,我要是告诉你们,你们这会儿还能看到她吗?”乌老汉笑呵呵的回应道。 “乌爷爷,您不怕这些狼吗?”阿浅躲在阿浓身后,好奇又有些害怕的看着大堂上看似懒散趴着的狼群。 “不怕,它们可听丫头的话了。”乌老汉摇了摇头。 “真厉害……”几个小姑娘眼中泛着亮光,惊奇的看着狼和朱月暖,时不时的还看向和朱月暖同样装束的李扬。 堂上,崔知府战战噤噤的坐在正堂上,强自镇定的看着堂下的狼群,身前挡着他的手下,一个个拿着武器,警惕而又害怕的防备着。 朱月暖已经摘下了斗笠,一身男装装束竟与李扬没有什么差别,只除了身高比李扬矮了半个头,身形、气质竟出奇的相似。 斗笠随意的扔到一边,朱月暖冲着李扬拱手行礼:“有劳师兄走一趟。” “师妹客气了,此事也与我有关,我岂能不来。”李扬微笑着,抱拳还礼。 “你俩倒是客气上了。”杨慕凡坐在一边,笑看打趣两人。 朱月暖和李扬互相看了看,齐齐笑了,转身看向崔知府,两人穿着相同的衣衫,除了身量上李扬高过半个头。无论是身形举止竟是这样相似。 “崔大人。”朱月暖扬起下巴,看向崔知府,“您可得睁大眼睛看清楚了,机会可只有一次。” “崔大人,我家师妹喜爱游玩,平日以离扬之名出门,也是为了保护她的安全罢了。”李扬接着她的话,“崔大人若是不信,不妨派人至京都,那年我自揽桂镇不辞而别。便是收到康王爷的邀请。匆匆赶去京都赴约,崔大人尽可细细查寻。” 朱月暖听到这儿,有些惊讶的看了看李扬,目光微闪。便笑道:“师兄。这便是你的不对了。当日你可是媒人,居然连酒也不喝就走了,康王爷的邀请重要。也不会急在一时吧?” “是是是,为兄知错,稍后定然设宴向师妹和妹夫陪罪。”李扬连连点头,说罢还不忘向楚宜桐拱手。 “行了,我相信崔大人也是一时被小人挑唆迷惑,才会对你们有些误会疑惑罢了。”杨慕凡上前两步,冲着崔知府说道,“崔大人,朝哥那人,两面三刀,他可是利用自己是你崔大人的小舅子,在外面坏事做尽,勾结敌军,意欲谋杀朝廷命官,这些事,我们已经上奏朝廷,不日朝廷便会派人前来查证,大人重情义,我等知晓,可这钦差山高路远的,可未必知呀。” 崔知府看着他们,脸色变了变,垂眸半晌,他站了起来,面沉如水的说道:“多谢清淼先生提点,本府一时糊涂,险些让小人得手,本府这就回去,做好协助上差的准备,告辞。” “崔大人何必着急,这会儿雨势正大,不如留下,我们好好的给你饯行。”杨慕凡笑嘻嘻的提着邀请,语气间却听不出半点儿诚意。 “不必。”崔知府随意的挥了挥手,走出案桌,脚刚刚踏出来,又立即收了回去,目光盯着那些狼,脸色再次黑了下来,指着狼群说道,“还不让它们走?” 朱月暖只是抬眼瞧了瞧他,没动静。 “暖暖。”杨慕凡轻声喊道,背对着崔知府冲着朱月暖眨了眨眼。 朱月暖呶了呶嘴,不情不愿的吹了声口哨,趴在堂下的狼齐齐站了起来,让出了一条路,一条仅仅能容一个人通过的路。 崔大人眼珠子都似掉出来般的瞪着朱月暖。 朱月暖挑了挑眉,别开了脸。 “崔大人,您似乎忘记带走什么东西了吧?”李扬在一边笑得无害。 “什么东西?”崔知府一愣。 “后衙。”李扬指了指楚宜桐,“楚大人不会舍不得吧?” 朱月暖面无表情的扫了楚宜桐一眼,没有作声。 杨慕凡瞧瞧她,扯了扯嘴角也转身看向了楚宜桐。 “离兄说笑了,不是我的,何来的舍得不舍得?”楚宜桐浅笑,冲外边守着的人挥了挥手,“阿浓,去请崔小姐,她们也该回家了。” “是。”阿浓应得响亮,脸上带着笑便扒开人群走了。 “暖暖。”楚宜桐上前,站在朱月暖身边,低头凝望,柔声说道,“你的衣服湿了,回房先换换吧,厨房已经准备了晚宴,我们应该好好谢谢离兄。” “多谢楚大人好意。”朱月暖侧身,淡淡的说道,“我带着这么多的狼,在城里多有不便,楚大人还是好生招待崔大人吧。” 说罢,便抬腿欲走。 “暖暖。”楚宜桐眼中闪过一抹着急,抬手扣住了朱月暖的手腕,低低的喊了一句,“别走了好吗?” “楚大人。”朱月暖转身,冷眼看着扣住她的那只手,缓缓抬头,“请自尊。” “暖暖。”楚宜桐的手忍不住圈紧,“我错了,以后再也不会,回来吧,我不能没有你。” “我们已经不是夫妻。”朱月暖抬手掰开他的手指,面无表情的说道,“楚大人身为朝廷命官,与民女当堂这般拉拉扯扯,不怕人笑话吗?” “暖暖,我……”楚宜桐忍不住皱眉,眼中流露焦急。 “咳咳~~暖暖啊,禹知说的没错,无论如何你总得好好谢谢你师兄吧。”杨慕凡站在边上,环顾一周,留意到众人的目光,忍不住清咳了一声,说了一句。 朱月暖闻言,瞧了瞧他,有些犹豫。 “大人。”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声弱柔的呼唤,崔三小姐一身常服,腰间还围着围裙,款款迈了进来,无视那些狼群,笑语盈盈的走到楚宜桐身边,伸手挽住了他的手臂,柔声说道,“晚宴都准备好了,请父亲和贵客入席吧。” 楚宜桐一愣,正要抽手摆脱,朱月暖已经一把甩开了他的手,退后两步冷眼看着他和崔三小姐。 “你就是朱姐姐吧?常听大人说起你……”崔三小姐松开楚宜桐,娇媚的笑着走向朱月暖。 朱月暖瞧着她,忽的冲她勾起一抹笑意。 崔三小姐被她的笑看得一愣,情不自禁的停了话,疑惑的看向朱月暖。 朱月暖脸上的梨涡越发的深,她围绕着崔三小姐转了两圈,突然又停下,凑在崔三小姐身边嗅了嗅,又猛的退后三步,抿唇吹了声口哨:“唿~~~” 原本懒散的狼群突然暴起,绕开了在场的楚宜桐等人,直接扑下了崔三小姐。 “啊~~~~~~”崔三小姐失声惊叫,抱着头直接蹲了下去。 狼群扑至她身边,却又嘎然而止,将崔三小姐团团围住,只低低的“呜呜”着。 崔三小姐整个人颤抖着,巍颤颤的抬头,一眼便看到面前绿莹莹的眼睛和长串长串的口水,顿时吓得跌坐在地,连连扭着后退,在地上留下一条长长的水渍,一味子尿骚味不期然的弥漫开来。 崔知府瞧着,脸如黑碳的别开了头。 朱月暖缓步上前,在崔三小姐面前蹲下,抬手捏住了崔三小姐的下巴,左右晃了晃,讽刺的一笑:“崔三小姐,你方才是在给我下马威吗?可惜啊,你做这事之前没打听好我朱月暖的性子,我,最讨厌的就是受人裹挟。” 说罢,她重重的一推,将崔三小姐推了个四脚朝天,她却径自起身,瞧了一眼崔知府,撇了撇嘴,转身看向杨慕凡和李扬:“小舅舅,师兄,我们还是挪地方吃饭吧。” “丢人现眼!!”崔知府一张老脸通红,狠狠的一拂手,绕过了群狼疾步往外走,“带走她,回驿站!!” 海捕头等人畏首畏尾的绕过去,看着中间的崔三小姐,又看看朱月暖,一时为难。 “那就挪地方吧,去南北货行,悦茶可等着收拾你呢。”杨慕凡拍了拍楚宜桐的肩,笑道,“禹知一起来吧,不论你们现在如何将来如何,以前欠着离扬的这杯酒总该好好的敬一敬吧。” “好。”楚宜桐没有一丝犹豫,立即应下。 “暖暖。”杨慕凡冲朱月暖扬眉。 “知道啦。”朱月暖不情不愿,下了命令,撤了狼群。 海捕头等人也顾忌不了什么,上前架起崔三小姐,脚不沾地的追上崔知府,冒着雨,匆匆离开。 “师妹的驯狼术,当真非凡。”李扬赞叹的看着这些狼。 “我也是初学,略懂皮毛而已。”朱月暖笑笑,“也正因如此,这些狼野性未驯,我不能留在城中太久。” “小姐,这次你别想再抛下我们了。”悦茶从人群后扒拉着进来,不高兴的冲着她说道,“我已经清空偏院,加高加固院墙,足以安顿这些狼,你这次别想再有借口自己离开。” “……”朱月暖顿时哑然。 “就是,朱护卫,以后你去哪儿,我们也去哪儿。”许芝等人也挤了出来,目光幽怨的看着朱月暖。(未完待续。。) 268我错了 热门推荐:、 、 、 、 、 、 、 南北货行的后院厢房,四角的灯将屋里照得恍若白昼,屋中摆着满满一桌酒菜,朱月暖七人团团而坐。 “禹知,你此次兵行险招,纵火焚城,虽说是为了退兵不得己而为之,可终究是犯了大忌,京中那些个老狐狸必定会拿这件事做文章,你要有所准备才是。”杨慕凡端着酒杯,提醒着楚宜桐,“我明日便进京,李扬留在这儿助你一臂之力,最好找个机会让他带兵剿匪,到时候,离扬便能功成身退。” 楚宜桐恭顺的听着,点了点头:“小舅舅放心,我立即安排。” “乌叔,您要与我一起进京不?”杨慕凡又转向乌老汉,笑呵呵的问。 “我去京都能干嘛?”乌老汉的眼中掠过一抹不明的情绪,一闪即逝,便低了眸笑着摇头,“我还是留在砦门,帮着丫头喂狼吧,好歹我和它们也有段日子相处下来了,比别人要稳妥些。” “也好。”杨慕凡意有所指的看了看朱月暖。 朱月暖抬头,莫名其妙的看着杨慕凡:“小舅舅,你这是什么眼神?我又怎么了?” “你,不许再胡闹了。”杨慕凡挟了一筷子菜放进嘴里,手中筷子指了指朱月暖,边嚼着边含糊的说着,“既然不愿跟我回京都,就好好的在砦门待着,就算你要出去,也不能再不告而别,就算不告诉禹知不告诉悦茶,至少也要和凤离或是李扬交待一下行踪。记住了没?” “我又不是三岁孩子。”朱月暖撇了撇嘴,低头拿着筷子戳着碗中的米饭,不高兴的嘀咕道。 “我却是觉得,你比小时候还要不如,越活越回去了。”杨慕凡白了她一眼,“悦茶拿你没办法,禹知又宠着你,我总得找个能看住你的人,免得到时候你娘找我要人,我连回话都不知道怎么回。” “……”朱月暖顿时哑然。低头戳了戳米饭。讪讪的说了一句,“我明日便写信回去就是了。” “你还知道写信。”杨慕凡笑骂了一句。 “岳父岳母那儿,我早已报过平安,想来这会儿他们已经收到信了。不必担心。”楚宜桐挟了一筷小炒肉放到朱月暖的碗上。柔声说道。 朱月暖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谁是你岳父岳母。少攀亲戚。” “暖暖。”杨慕凡不赞同的瞪了朱月暖一眼。 “呵呵,年轻人呐。”乌老汉放下碗,打了个哈哈。站了起来,“你们年轻人聊,我先去休息了,人老了,有点儿撑不住了。” “乌爷爷,我带你去房间。”悦茶立即站了起来,伸手去扶乌老汉。 “凤大哥,我们也许久未见了,一起聊聊?”李扬的目光扫过楚宜桐,笑着伸手拍了拍身边的凤离的肩,也跟着站了起来。 凤离侧了侧头瞧着悦茶的背影,顺势站了起来。 杨慕凡看着几人离开,哑然失笑,将面前的杯中酒一饮而尽,杯子往桌上一放,冲朱月暖和楚宜桐两人指了指,笑道:“你们聊,我去看看那些狼崽子们。” 走过几步,他又后退了一步,手拍上朱月暖的肩,弯腰瞧着她低声警告了一句:“不许任性,留或不留,话总得说开。” 朱月暖一顿,抬眸瞧了瞧他,好一会儿,才几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杨慕凡这才站直身,顺手拍了楚宜桐的手臂一下,快步出去,顺势还带上了门。 刚刚还热闹的屋里顿时只剩下楚宜桐和朱月暖两人。 楚宜桐微微侧身看着朱月暖,放在膝上的双手不自觉的攥紧、放松、又攥紧。 朱月暖也不理会他,之前还死命戳着的筷子这会儿倒是利索了起来,径自慢条斯理的吃着饭,看也不看楚宜桐。 楚宜桐瞧着,欲言又止,想了想,抬手拿起筷子,默默的给她挟着她喜欢吃的菜。 朱月暖却直接撂下了碗,起身便要走。 “暖暖。”楚宜桐见状,想也不想伸手扣住她的手腕,“我有话跟你说。” 朱月暖低头瞧了瞧他的手,手腕一扭便挣脱开来,淡淡的问:“楚大人,你我如今已不是夫妻,孤男寡女,瓜田李下之嫌,不该顾忌顾忌吗?” “暖暖,我错了。”楚宜桐上前一步,伸手欲扶她的肩。 朱月暖直接避开,背对着他看着左侧案几上灯笼中的火花,语气淡漠:“楚大人怎会有错。” “我错了。”楚宜桐转身,站在她身后,倒是没有再靠近,只凝望着她,低低的说道,“我以为,砦门这一次……” “你以为砦门这一次熬不过去了是吗?”朱月暖听到第一句,脾气就冲了上来,猛的转身打断他的话,怒目看着他,声音却低低的压着,“所以,你就想法设法赶我们离开,所以,你就可以说出那样的话?在你心里,我们就这么累赘吗?” “当然不是。”楚宜桐忍不住皱了眉,沉声说道,“我从来没那么想过。” “不是吗?”朱月暖挑眉,“那就是,你之前说的话都是真的?” “暖暖,那只是……”楚宜桐忙解释。 “只是什么?”朱月暖微扬了扬下巴,淡淡的问,眉宇间流露些许忧郁,“这段日子,我想得很清楚,或许当初是我太任性,千方百计拖你入局,如今……这样也好。” “暖暖,别这样说,我若无意,你便是千方百计又奈我何?”楚宜桐越听,脸色越是凝重,脚上一错,挡在朱月暖面前,伸手扶住了她的肩,郑重说道,“我知道我错了,我错在不该事事拘束你,不该遇事不与你商量便自作主张,不该说那些话伤你的心。” “现在说这些不嫌晚吗?”朱月暖缓缓压下他的手,抬眸看着他,“这一次,是离扬之祸,那下一次呢?砦门的铁矿一旦曝光,覆城的威胁只会更大,下一次危急之时,你会不会再一次推开我们孤身涉险,会不会为了让我们离开,再说出那些往人心窝子里扎刀的话?” “决不会有下一次!”楚宜桐急急表态。 “禹知。”朱月暖却忽的放柔了声音,盯着他轻声说道,“你我都不是任性的人,我知道我想要什么在做什么,我希望,你也能好好想想,想清楚,你到底想要个什么样的妻子,似我这等我行我素不愿被人束缚的野丫头,还是似秦时月那般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大家小姐,还是似莫晓音那般能以你为天的温良女子。” “暖暖。”楚宜桐皱了眉,紧紧盯住朱月暖,已有些不悦。 “别急着回答。”朱月暖轻柔的说道,“好好想清楚,这一次……你若决定,便再无反悔的机会了。” 楚宜桐定定的看着她,没有回话。 “夜深了,回去吧。”朱月暖退后几步,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开了门,走了出去。(未完待续。。) 269宠 readx; “想好了?”杨慕凡的声音从角落传了过来。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朱月暖坐在墙头,看着街上渐行渐远的楚宜桐,直到他拐入县衙门的那条街,才收回目光,侧头瞧了瞧杨慕凡的方向,平静的说道:“上一次,是因为我的纠缠,这一次,选择权在他。” “休夫,你以为一纸休书,就能结束你们的关系吗?”杨慕凡抱臂靠在墙上,轻声说道,“无论是和离,还是休弃,都是要经过衙门的,你们身在砦门,你未回去,他必定也没有派人回去办理公文,所以,据我推论,你们依然还是夫妻。” “那又如何?心不在了,一纸公文算什么?”朱月暖长长一叹,手一撑,身子一转便跳了下来,走到杨慕凡身前,瞧着他问,“李扬可靠吗?” “他和凤离一样。”杨慕凡轻笑,“我和他们认识,算算时日也有六七年了,知根知底。” “认识六七年了?”朱月暖狐疑的抬手撑着下巴,打量着杨慕凡,“小舅舅,这么说,当初我取化名时,你也是有意引导我取了离扬的名字,你是早就预料到会有今天的局面?” “去,你当小舅舅是神仙啊?还预料到今天的局面。”杨慕凡抬手就是一个爆栗子,“我给你取那个名,也只是随意而为,取自凤离的离,李扬的扬,不过是觉得好听罢了,李扬与你相像,也只是巧合罢了,事实上,想要找个人做幌子,十个八个的对你小舅舅我来说,还真不是难事。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小舅舅,那些年我和悦茶天天跟着你,我们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一手呀?”朱月暖略略前倾睨着他笑道。 杨慕凡顿时笑了,抬手抚了抚朱月暖的发,说道:“生意是男人的事,你们两个小丫头负责开心就好了。” “弃笔从商。难怪你老是不爱回家,是怕外公逮着你训你吧?”朱月暖打趣道。 “你觉得以那老狐狸的性子,会不知道我在外面做什么吗?”杨慕凡低低的笑,拍了拍她的头。站直了身子,低头打量着她,轻声问,“暖暖,如果……我是说如果。他这一次没有选择你,你有什么打算?” “和以前一样呗。”朱月暖顿了顿,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声音有些低。 “暖暖,我自是站在你这边的。”杨慕凡敛了笑,认真的说道,“我们龙樾虽然对女子并不苛刻,可到底还是有所不同的,禹知性子温良,为人正直。又有谋有胆,你跟着他,不亏,所以,若有可能,莫要太犟了。” “小舅舅是怕我被人嫌弃再嫁不出去吧?”朱月暖睨着他,好笑的问。 “我可没这么说。”杨慕凡一瞪眼,“我家暖暖,谁敢嫌弃?!” “小舅舅,要是我没人要了。你会不会养我呀?”朱月暖眼珠子一转,伸手扯住杨慕凡的衣袖,撒娇的晃着。 “必须的。”杨慕凡低头看着她的手,目光却突然一定。手已如电闪般扣向了朱月暖的手腕。 朱月暖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收回手,却已经来不及了史上最牛穿越。 杨慕凡一把拉起了她的袖子,露出腕上触目惊心的一点鲜红。 朱月暖不自在的瞧瞧他,顺势抽手,飞快的盖下了袖子。 “你们……”杨慕凡张了张嘴。叹了口气。 “小舅舅,我……”朱月暖低头,像是做错事的孩子般。 “好啦。”杨慕凡抬手抚了抚她的发,“无论你做什么样的决定,小舅舅都站在你这边,哪怕到以后,真的没人要了,小舅舅也能养你一辈子,只是我希望,你能好好想想,落子无悔。” “我会的。”朱月暖点了点头。 “我明天就得走了,有什么事记得和凤离、李扬商量。”杨慕凡说到这里,张手拥住朱月暖的肩,轻拍着她的背,“好好的。” “嗯……”朱月暖点了点头。 杨慕凡松开手,笑问道:“我们很久不曾切磋过了,来,陪小舅舅松松筋骨。” “好。”朱月暖展颜一笑,和他拉开了距离。 “来。”杨慕凡一拍手,笑着上前。 两人你来我往,在院子里过起了招,朱月暖的功夫都是杨慕凡亲授,百来个回合下来,她已经落了下风。 “功夫见涨,不错。”杨慕凡收了手,笑看着朱月暖,话锋一转,“不过,战场上的厮杀,不同平日功夫切磋,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并不实用,暖暖,你还得好好练练长武器,李扬对这方面颇有见地,你不妨多向他讨教。” “好。”朱月暖就势坐在檐下的台阶上,掏出手帕拭着额上的汗,点了点头。 “以后,他会以离扬的身份留在砦门助禹知成事。”杨慕凡坐在她身边,轻声说起对于离扬的安排。 这一畅谈,不知不觉,天际已泛起鱼肚白。 朱月暖倚着杨慕凡的肩,坐在台阶前眯起了眼睛。 杨慕凡侧头,瞧着朱月暖的睡容,无声的叹了口气,抬头望着天际。 许久许久,他伸手抱起了朱月暖,将她送到了悦茶房里。 “悦茶,照顾好她。”掖好被角,杨慕凡放下帐帏,出了房门对悦茶轻声说道,“我此去京都,不知何时能抽身回来,这边的事,自有李扬和凤离看着,你留在她身边,无论去哪里,陪着她就好。” “爷,如果小姐真的不……”悦茶疑惑的看着杨慕凡。 杨慕凡抬了抬手,打断了悦茶的话:“你应该知道他们的真实情况吧?” “爷指的是?”悦茶一愣。 “他们至今不曾圆房。”杨慕凡平静的说道,也不等悦茶回答,继续说了下去,“禹知虽好,却终究过于拘泥,凡事想得太多,我虽觉得他这性子对暖暖来说,会是个很好的依靠,可如今,若是暖暖不愿再继续下去,我也不想她因此委屈自己,你多盯着点儿,只要她能好好的,确保安全的情况下,随她折腾。” “小姐不是胡闹的人。”悦茶眼中流露一丝欢喜,点了点头。 “是啊,她不是胡闹的人,可胡闹起来,只怕没人能治得了她吧?”杨慕凡似笑非笑的看着悦茶。(未完待续。) 269宠 热门推荐:、 、 、 、 、 、 、 “想好了?”杨慕凡的声音从角落传了过来。 朱月暖坐在墙头,看着街上渐行渐远的楚宜桐,直到他拐入县衙门的那条街,才收回目光,侧头瞧了瞧杨慕凡的方向,平静的说道:“上一次,是因为我的纠缠,这一次,选择权在他。” “休夫,你以为一纸休书,就能结束你们的关系吗?”杨慕凡抱臂靠在墙上,轻声说道,“无论是和离,还是休弃,都是要经过衙门的,你们身在砦门,你未回去,他必定也没有派人回去办理公文,所以,据我推论,你们依然还是夫妻。” “那又如何?心不在了,一纸公文算什么?”朱月暖长长一叹,手一撑,身子一转便跳了下来,走到杨慕凡身前,瞧着他问,“李扬可靠吗?” “他和凤离一样。”杨慕凡轻笑,“我和他们认识,算算时日也有六七年了,知根知底。” “认识六七年了?”朱月暖狐疑的抬手撑着下巴,打量着杨慕凡,“小舅舅,这么说,当初我取化名时,你也是有意引导我取了离扬的名字,你是早就预料到会有今天的局面?” “去,你当小舅舅是神仙啊?还预料到今天的局面。”杨慕凡抬手就是一个爆栗子,“我给你取那个名,也只是随意而为,取自凤离的离《 ,李扬的扬,不过是觉得好听罢了,李扬与你相像,也只是巧合罢了,事实上,想要找个人做幌子。十个八个的对你小舅舅我来说,还真不是难事。” “小舅舅。那些年我和悦茶天天跟着你,我们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一手呀?”朱月暖略略前倾睨着他笑道。 杨慕凡顿时笑了。抬手抚了抚朱月暖的发,说道:“生意是男人的事,你们两个小丫头负责开心就好了。” “弃笔从商,难怪你老是不爱回家,是怕外公逮着你训你吧?”朱月暖打趣道。 “你觉得以那老狐狸的性子,会不知道我在外面做什么吗?”杨慕凡低低的笑,拍了拍她的头,站直了身子,低头打量着她。轻声问,“暖暖,如果……我是说如果,他这一次没有选择你,你有什么打算?” “和以前一样呗。”朱月暖顿了顿,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声音有些低。 “暖暖,我自是站在你这边的。”杨慕凡敛了笑,认真的说道。“我们龙樾虽然对女子并不苛刻,可到底还是有所不同的,禹知性子温良,为人正直。又有谋有胆,你跟着他,不亏。所以,若有可能。莫要太犟了。” “小舅舅是怕我被人嫌弃再嫁不出去吧?”朱月暖睨着他,好笑的问。 “我可没这么说。”杨慕凡一瞪眼。“我家暖暖,谁敢嫌弃?!” “小舅舅,要是我没人要了,你会不会养我呀?”朱月暖眼珠子一转,伸手扯住杨慕凡的衣袖,撒娇的晃着。 “必须的。”杨慕凡低头看着她的手,目光却突然一定,手已如电闪般扣向了朱月暖的手腕。 朱月暖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收回手,却已经来不及了。 杨慕凡一把拉起了她的袖子,露出腕上触目惊心的一点鲜红。 朱月暖不自在的瞧瞧他,顺势抽手,飞快的盖下了袖子。 “你们……”杨慕凡张了张嘴,叹了口气。 “小舅舅,我……”朱月暖低头,像是做错事的孩子般。 “好啦。”杨慕凡抬手抚了抚她的发,“无论你做什么样的决定,小舅舅都站在你这边,哪怕到以后,真的没人要了,小舅舅也能养你一辈子,只是我希望,你能好好想想,落子无悔。” “我会的。”朱月暖点了点头。 “我明天就得走了,有什么事记得和凤离、李扬商量。”杨慕凡说到这里,张手拥住朱月暖的肩,轻拍着她的背,“好好的。” “嗯……”朱月暖点了点头。 杨慕凡松开手,笑问道:“我们很久不曾切磋过了,来,陪小舅舅松松筋骨。” “好。”朱月暖展颜一笑,和他拉开了距离。 “来。”杨慕凡一拍手,笑着上前。 两人你来我往,在院子里过起了招,朱月暖的功夫都是杨慕凡亲授,百来个回合下来,她已经落了下风。 “功夫见涨,不错。”杨慕凡收了手,笑看着朱月暖,话锋一转,“不过,战场上的厮杀,不同平日功夫切磋,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并不实用,暖暖,你还得好好练练长武器,李扬对这方面颇有见地,你不妨多向他讨教。” “好。”朱月暖就势坐在檐下的台阶上,掏出手帕拭着额上的汗,点了点头。 “以后,他会以离扬的身份留在砦门助禹知成事。”杨慕凡坐在她身边,轻声说起对于离扬的安排。 这一畅谈,不知不觉,天际已泛起鱼肚白。 朱月暖倚着杨慕凡的肩,坐在台阶前眯起了眼睛。 杨慕凡侧头,瞧着朱月暖的睡容,无声的叹了口气,抬头望着天际。 许久许久,他伸手抱起了朱月暖,将她送到了悦茶房里。 “悦茶,照顾好她。”掖好被角,杨慕凡放下帐帏,出了房门对悦茶轻声说道,“我此去京都,不知何时能抽身回来,这边的事,自有李扬和凤离看着,你留在她身边,无论去哪里,陪着她就好。” “爷,如果小姐真的不……”悦茶疑惑的看着杨慕凡。 杨慕凡抬了抬手,打断了悦茶的话:“你应该知道他们的真实情况吧?” “爷指的是?”悦茶一愣。 “他们至今不曾圆房。”杨慕凡平静的说道,也不等悦茶回答,继续说了下去,“禹知虽好,却终究过于拘泥,凡事想得太多,我虽觉得他这性子对暖暖来说,会是个很好的依靠,可如今,若是暖暖不愿再继续下去,我也不想她因此委屈自己,你多盯着点儿,只要她能好好的,确保安全的情况下,随她折腾。” “小姐不是胡闹的人。”悦茶眼中流露一丝欢喜,点了点头。 “是啊,她不是胡闹的人,可胡闹起来,只怕没人能治得了她吧?”杨慕凡似笑非笑的看着悦茶。(未完待续……) 270故人来 朱月暖醒来的时候,杨慕凡已经离开。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小姐。”悦茶陪着朱月暖在商行中里里外外的查看,边走边汇报着商行目前的运作,“爷说,以后这些便交给凤离主持了,让我好好的陪着你,你可不许再甩开我了。” “得,小舅舅都开这口了,我还能甩得掉你吗?”朱月暖笑盈盈的调侃着悦茶,一贯红衣的她,此时一袭青色深衣倒也别有一番风韵,“正好,你闲了,跟我学驯狼吧。” “我不学。”悦茶直接摇头,“我要学了,小姐会不会觉得砦门有人盯着了,你就能安安心心的离开我们了?我还是不学的好。” “不学?”朱月暖停步,似笑非笑的睨着悦茶,点了点头笑道,“那好吧,那以后你听不懂狼语,找不着我的时候,可别怨我没教过你哦。” “什么……”悦茶一愣,立即回过神来,忙改了口,“我学!” 朱月暖忍不住笑:“走啦,带你去看看它们,一会儿再陪我去瞧瞧阿浓她们。” 悦茶点头,忙跟上,一边还不忘把各种大大小小的消息告诉朱月暖。 安置狼群的院子,墙果然比别处要高,门显然也是重新换过的,铁门加固,院子里还砌了一排石笼舍。 “你是早有准备呀。”朱月暖一看到,便瞧向了悦茶。 悦茶笑道:“自从传来狼兵的消息,我们便在准备了。” “你们?”朱月暖挑眉。 “我和凤离。txt小说下载”悦茶不自在的解释道。“不过,我觉得楚大人也是有所猜测的,他一直相信你没有离开砦门。” 朱月暖听着,沉默的走向了石笼舍,所有笼舍的门都开着,狼群分散的趴在各个石笼舍中,灰狼带着那两头黑狼占了中间一个,一切看起来就像人一样。分着尊卑。 悦茶打量着朱月暖的脸色,笑了笑,跟了上去。 “丫头来了。”乌老汉从偏房走了出来,笑道,“我已经喂过了。” “辛苦爷爷。”朱月暖看了一圈,满意的点了点头,“把这些门都关上吧。我回一趟树屋。取些换洗的衣服过来。” “我也去。”悦茶立即说道。 朱月暖含笑看了看她,说道:“等回来,我就住这院子,你也和我一起?” “那当然,爷可是说了,我以后只要陪着小姐就行了,外面的事有凤离和离扬呢。”悦茶瞧了瞧正关笼舍门的乌老汉,扬着下巴再一次重申杨慕凡给她的任务。 “知道啦~~就知道拿小舅舅的话来对付我。”朱月暖忍俊不禁。拍了一下悦茶的肩,“走吧。” “走。”悦茶满意的咧着嘴。 “爷爷,您当心些,把门都关好了,免得伤到人。”朱月暖又交待了一句。 “放心吧。”乌老汉笑得开心,一边关门一边冲着两人挥了挥手。 走在街上,不断有熟识的人向朱月暖问候寒喧,等到她们从树屋取了东西回到砦门,已近黄昏重生之大叔崛起。 南北货行前的大街上。人头攒动,朱月暖微讶的停了脚步:“那些是什么人?” 悦茶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观望片刻,猜测的说道:“好像是梁家商行的人。之前,将军传来消息,会派人过来接手矿脉的事,算算时间,差不多了,很可能就是他们的人吧。” “哦。”朱月暖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继续往前走去。 “月暖表妹!”刚刚走到南北货行的门口,那边的人群中有个人冲着她高声喊道,边挥手边推开人群大步走了过来。 “陆霖表哥?!”朱月暖吃惊的看着来人。 面前的陆霖穿着藏青色锦袍,打扮的就像商户人家的公子哥,站到朱月暖面前,笑嘻嘻的打量一份,说道:“还真是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你怎么……”朱月暖指着陆霖,笑着问道,“舅公和姑姑可好?霈表哥呢?也一起来了吗?” “就我一人来的。”陆霖笑着回道,“外公和我娘都好着呢,我娘让我给你带了许多好吃的,我正要送到县衙去呢。” “我现在住在货行里,表哥可有安顿住处?”朱月暖笑了笑,没有细说。 “在货行?”陆霖疑惑的看看她,微一沉吟,笑道,“我刚到,还没着落呢,表妹那儿可方便收留我?” 朱月暖侧头瞧瞧悦茶。 “当然方便了,货行的客院里只住了凤离和离扬公子,再住一个陆公子还是不成问题的。”悦茶忙说道。 “有间屋子就行了,我就带了两个随从,他们自己会安排的,不用管他们。”陆霖大大咧咧的说道。 “表哥,你就带了两个人?那……那些人呢?”朱月暖惊讶的指向街头的那些陌生人。 “他们都是梁家商行运货的,我路上遇到,便跟着他们一路来了。”陆霖随意的介绍着,冲着朱月暖眨了眨眼,笑意盎然。 朱月暖顿时会意,含笑点头:“表哥来的正是时候,要是早几天来,只怕连城门也进不了。” “我刚刚听说了,干得漂亮。”陆霖冲着身后的人挥了挥手,作了个手势,便跟在朱月暖身边往南北货行里走,边走边说道,“只可惜我来时拐了个弯去了我爹娘那儿,没能赶上看好戏,遗憾呐。” “表哥说的干得漂亮是指什么?”朱月暖侧头瞧着他。 悦茶背着朱月暖的行李,落在后面安静的听着他们说话。 “所有。”陆霖咧嘴,“无论是砦门还是你的狼兵。” “你都知道了。”朱月暖撇了撇嘴,“那你还问我住哪儿,故意的吧。” 陆霖挑眉瞧着她问:“你不是回来了吗?难不成还真的和妹夫生份?从此不回去?” “不说这个。”朱月暖避开话题,“表哥,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你能不能告诉我,焚火烧城,会有什么后果?” 陆霖顿时笑了,托着自己的下巴挡在朱月暖面前,上上下下的打量一番,说道:“焚火烧城,可大可小,就看这上奏的人要怎么用词了,不过,你放心,京中有外公和乌大人他们在,那些人翻不起大浪。” “那就好。”朱月暖小小的松了口气,重展笑颜陪着陆霖往后院走去。(未 完待续 ~^~) 271接风酒 院门口,朱月暖为难的看着陆霖叹气:“表哥,我就不去了吧,省得尴尬。( )” 陆霖已换了一身湖蓝锦袍,负手立着,气死风灯的投影拉得长长的,打量朱月暖一番,他了然的笑道:“有什么尴尬的?我也在,离兄弟凤兄弟都在,怕什么?” “不是说怕。”朱月暖咬着唇,却又不知道怎么解释。 “好啦,只是在酒楼设宴,你就当他是个普通的故友不就好了?”陆霖不由分说的推了推朱月暖的胳膊,催促道,“快去换身衣服,我在这儿等你。” “我……”朱月暖无奈的看着他。 “你一向爽气,怎么现在变得这样婆妈了?”陆霖不客气的一瞪眼,“我才来,你不陪我吃顿接风酒啊?” 朱月暖顿时哑然,撇了撇嘴笑道:“好吧,我去。” 陆霖这才笑着拱了拱手,等在门口。 朱月暖回房,站在衣柜门口想了半天,取了一套男装换上,重挽了发髻,素面朝天的走了出来。 陆霖打量着她,笑了笑:“走吧。” 砦门县里的酒楼并不多,那家最大的酒楼就是当初楚宜桐宴请过各位乡绅商贾的那家,这次的接风宴,依然设在这儿。 “陆公子,夫……朱护卫。”石承守在楼下,看到陆霖和朱月暖立即上前行礼。 “石承,我现在既不是夫人也不是朱护卫。”朱月暖听到他的招呼,不由好笑。 石承有些讪然的笑了笑。改口道:“小姐。800” “要叫公子。”陆霖修正道。 “是。”石承从善如流,抬头瞧了瞧楼上,“大人在二楼天字号,凤掌事和离公子都来了,另外,还有康公子和秦公子也来了。” “康公子?秦公子?”朱月暖惊讶。 “就是揽桂镇的康公子和秦公子,昨天和梁家商队一起来的。”石承压低了声音飞快的说道。 “哦?”朱月暖点了点头,抬头瞧着二楼天字号的方向。“我知道了。” “看来,你原来在这儿混得挺不错。”陆霖边走边回头看向石承,打趣道。 “你是说石承吗?他们原来都是我们家的护卫。”朱月暖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解释了一句。 “嫂夫人,许久不见,越发漂亮了。”康子牧站在门口,笑容满面的看着朱月暖。同时也不着痕迹的扫过陆霖。 “康公子?”朱月暖似是不知他到来般。惊讶的笑道,“这是吹的哪门子风,砦门这小地方也能吹来这么大的神啊。” 康子牧丝毫不在意,笑着拱手:“嫂夫人说笑了,我算哪门子神。”说罢,意味深长的让到一边。 屋内,楚宜桐身着裳服陪着秦时宇、凤离、李扬,边上还有一位衣着平凡却气势不凡的年轻人反派萌夫全文阅读。 看到朱月暖。众人站了起来,那年轻人略一犹豫,也缓缓起身。 “嫂夫人,好久不见,可好?”秦时宇深深的看着朱月暖,语带欣喜。 “多谢秦公子记挂,我们很好。”朱月暖说到后面几字,目光扫过楚宜桐,一触即过。冲着秦时宇拱了拱手。 “表哥。”楚宜桐上前,站在朱月暖身边浅笑着冲着陆霖行礼。 “咦?楚兄。嫂夫人怎的不是和你一块儿来的?”康子牧在一边打量陆霖好一会儿,忽然笑着问道。 “这很奇怪吗?”朱月暖挑眉。反问道。 “不奇怪,不奇怪。”康子牧忙摆手,“我只是好奇,昨晚我们在客栈时,听到一些传言,听说楚兄和嫂夫人之间闹了些误会,这不,在座的都不是外人,有心想做个和事佬。” “康公子还真是清闲,好好的京都繁华不去享,跑这么危险的砦门来,就是专门来给我们当和事佬的?”朱月暖带着笑,说的却是丝毫不客气的话,“那我还真是应该好好谢谢康公子了。” “哈哈哈,嫂夫人还是和以前一样爽快。”康子牧似乎并不在意,朗笑着说道,“我和秦兄其实早就想来看看楚兄和嫂夫人,只是家中事多,一直不能成行,现如今,我们来了却听说了这些个传言,不管真假,身为故友,总不能不闻不问吧?” “康公子这话说的好笑,我夫妻之间的事,你也要管也要问吗?”朱月暖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问道。 康子牧不由一滞,讪讪一笑。 “康兄有心了。”楚宜桐适时的打圆场,温和的解释道,“正巧,拙荆的表哥昨日也与商队一起来了砦门,我因公务缠身,便让她代我招待表哥去了。”说罢为几人互相介绍了一番,说到那位年轻人,他特意的瞧了陆霖一眼,“这位是徐七公子。” “原来是七公子,幸会。”陆霖听完楚宜桐的介绍,冲着那年轻人恭敬的拱了拱手。 “陆兄客气。”徐七公子含笑还礼,目光落在了朱月暖和李扬身上,“没想到楚夫人扮男装与离兄弟这般相像,难怪崔知府都认错了人。” 朱月暖闻言,眸光微动,瞧向了楚宜桐。 “崔大人也是受人鼓惑,一时起了误会罢了。”楚宜桐淡淡一笑,抬手揽了揽朱月暖的肩,拉开了椅子。 朱月暖微敛着眸,倒是没有躲开,从善如流的坐了过去。 “请。”楚宜桐眼底泛起笑意,请众人入座,自己坐在朱月暖身边。 秦时宇打量着两人,神情有些郁郁。 “楚兄还不知道吧?我当爹了。”康子牧一坐下,便高兴的寻了话题,“月儿和晓音都争气,给我添了一双儿女呢,这次我来,晓音还托我向你们问好,说是问问你们的孩子有多大了,是男是女,希望能与楚兄亲上加亲呢。” “康公子。”朱月暖听到这话,顿时皱起了眉,淡淡的说道,“要是我没记错,你这一双儿女应该是庶出的吧?” “表妹,你与妹夫如今还没孩子呢,说不定到你们有了孩子,康公子的嫡子嫡女也有了。”陆霖一边接话,两边调和,“康公子莫要在意,砦门的现状如此,我表妹跟着妹夫来到这儿,眼见妹夫他日夜操劳,心情难免不太好,她也是快人快语,毕竟,我妹夫能来砦门,康太师可是居功甚伟啊。”(未 完待续 ~^~) 272你敢吗 热门推荐:、 、 、 、 、 、 、 一场接风宴,因为康子牧和秦时宇的到来,变得微妙起来。 “表哥,这个七公子是什么来路?”酒宴散,目送楚宜桐陪同七公子等人离开,朱月暖向陆霖打听道。 “他……”陆霖状似无意的四下环顾,声音极轻的回答道,“如果我没有看错,他应该就是当今圣上的第七子,英王徐韶宸。” 朱月暖闻言顿时皱起了眉:“他不在京都好好呆着跑这里来干什么?” “来意不明,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怎么会和康家的人一起。”陆霖负手,边走边沉思着说道,“一直以来康太师都是旗帜鲜明的站在太子那边,英王虽然一直没有什么表现,却也是太子防范之列,难道……康太师自己站在太子身边,另一边却让他的子孙与其他皇子接近,做得多手准备?” “他这样做有什么好处?一棵墙头草,虽然这样可能会万无一失,但同样的也有可能让他一无所有。”朱月暖不赞同的摇了摇头,“而且康子牧并没有改名换姓,难道英王不知道他是康太师家的人吗?还是说他们并不知道七公子的真实身份?” “说的也是。”陆霖神情凝重的点了点头,停下脚步看着朱月暖,“表妹,你该回去帮他。” “帮和回去是两回事。”朱月暖不自在的别开头,撇嘴说道,“更何况,我对那些勾心斗角的事不感兴趣。” “你呀。”陆霖顿时失笑,在一边打趣道,“你要是真的不管他,今晚何苦在那两人面前维护他的面子?” “你又知道了。”朱月暖撇嘴,扯了扯嘴角。 “女人家,别太犟。”陆霖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朱月暖,说了一句。 “知道啦。”朱月暖含笑点头,“快别说这个了,跟我说说京都的事,舅公怎么样了。表姑那儿战事如何?” 陆霖应了一声,捡着能说大大小小都说给了朱月暖听。 康太师退居二线,秦家和康家有秦晋之好,在京都也是混得风生水起。 朱安旭如今也在京都留守。几个小辈也都各自安顿,要么回边疆镇守,要么在京都任职。 乌为正如今也坐稳了礼部尚书的位置。 一切都是往好的方向发展着。 “当然,这都是表面的。”陆霖说完,叹了一口气。“你们在这儿也不能掉以轻心,这一次七公子的到来,还有那两位,只怕来意不善。” “放心吧,他不是那么容易被算计的人。”朱月暖含笑点头,感激的看向陆霖,“谢谢表哥。” 康子牧和秦时宇等人的来意是什么,没人知道,但第二天下午,朱月暖便接到了秦时宇的拜贴。约她茶楼见面。 “小姐,要去吗?”悦茶反复的翻看着拜贴上雅致的花卉图案,好奇的问道。 朱月暖站在笼舍前,随意的扔着肉块,沉默了片刻,应道:“去,不去怎么知道他想干什么。” “男装?”悦茶收起了帖子。 “不了,以后……不穿男装。”朱月暖的手顿了顿,淡淡的说道。 “啊?”悦茶一愣。 “啊什么呀?”朱月暖回头,好笑的睨着她。说道,“以前呢,顾忌这个顾忌那个,现在我还有什么可顾忌的吗?既然不用顾忌了。就算是穿女装上战场,又能有什么关系?” “小姐说的是。”悦茶看着朱月暖,眼底泛起笑意。 喂完了狼,朱月暖回到屋里,洗漱了一下,重新穿上她那些红衣。带着悦茶出门。 砦门的茶楼,还有着烟熏火燎过的痕迹,桌椅也不如揽桂镇里的精致。 秦时宇独自坐在靠门边的位置上,面前放着满满的茶,侧头看着街面上。 墨发梳得一丝不苟,一袭蓝袍显然也是经过了精心的打扮,整个人看起来清秀文雅,倒也是翩翩一贵气公子,坐在这样的茶楼里,引来了过路百姓的频频观望。 朱月暖缓步而来,远远的就看到了秦时宇坐在那儿。 “月暖。”秦时宇看着她出现,立即站了起来,迎到了门外。 “秦公子,我还是那句话,我的名字可不是你能喊的。”朱月暖冷眼瞧了秦时宇一眼,径自越过他走了进去,扫视一圈,便坐到了秦时宇刚前坐过的那一桌,自顾自拿了一个空杯,给自己倒了一碗茶,端着喝了起来。 悦茶站在一边,瞧了瞧她,又瞧了瞧秦时宇,抿嘴一笑,坐到了另一桌,给自己点了一壶茶。 秦时宇在门口停了停,倒也没怎么在意她的不客气,转身跟着进去,瞧着朱月暖,慢慢的回到座位上。 “找我来,有什么事吗?”朱月暖淡淡的问。 “你还好吗?”秦时宇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轻声问道。 “我?”朱月暖挑眉,漫不经心的问道,“你觉得我是那种让自己过不好的人吗?” “你的事,我都知道了。”秦时宇却径自说了下去,“我没想到他居然会那样对你,早知如此,当初我便不会退让,你也不会受这么多的苦。” “秦公子,你说这话,不觉得奇怪吗?”朱月暖眯了眯眼睛,似笑非笑的问道,“我过得如何,取决于我自己,与你何干?别把自己说的那么高尚,让?当初真的是你让的吗?” 秦时宇眼中滑过一丝受伤,却依然耐着性子轻声细语:“月暖,我知道,你对我有偏见,可你不能怀疑,我对你的心,天地可鉴。” 朱月暖将手中的杯子重重的往桌子上一顿,沉着脸就站了起来。 “月暖。”秦时宇紧跟着站了起来,急急说道,“他那样对你,你为什么还要留在这儿?跟我回京都吧,我保证,我绝不会干涉你任何的行动,决不会约束你半分半毫。” 这一番话,他没有半点儿压制音量,门外的百姓和茶楼里的掌柜伙计都听得一清二楚,顿时停下了脚步,错愕的看向秦时宇和朱月暖。 朱月暖刚刚迈出去的脚步顿时停下,侧头看向秦时宇,不怒反笑:“秦公子说的是真的?” “千真万确。”秦时宇闻言,顿时一喜,忙跟了上去,看着朱月暖抬起了右手起誓,“若有半点儿虚假,天……” “行了,我不相信誓言,你若真心为我,便让我看看你能做到哪一步。”朱月暖笑盈盈的瞧着他,抱起双臂微扬着下巴问道,“你敢吗?”(未完待续。) 273扑倒 校场上,石承和许芝等人正分散着进行着各项训练,相较于之前,如今参加训练的人已经翻了好几番。 另一隅,朱月暖带着狼群站在一边,笑盈盈的看着秦时宇。 秦时宇脸色有些微微的发白,略显紧张的打量着这些狼。 “秦公子,请吧。”朱月暖扬着下巴,冲着面前的空地示意了一下。 “啊?”秦时宇错愕的张着嘴看着那些狼群,一头雾水。 “我最近训练上卡在了颈瓶上,秦公子刚刚不是还说,待我之心天地可鉴吗?怎么?反悔了?”朱月暖嘲讽的勾着一抹笑,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秦时宇。 “当然不是,只是……只是……”秦时宇连忙摆手。 “暖暖,你这是……”这时,身后传来楚宜桐狐疑的询问声。 “表妹,这些都是你练的狼兵吗?哈哈,瞧着够气势。”接着便是陆霖的笑声。 朱月暖转头望了一眼。 身后,楚宜桐穿着浅蓝色常服,玉带环腰,收拾得清清爽爽,一如当初的温雅书生。 他身后还跟着陆霖、徐七公子、康子牧三人。 徐七公子跟在楚宜桐身边,一双好看的桃花眼满是兴趣的打量着朱月暖身边的这些狼。 康子牧略略靠后些,神情间带着淡淡的警惕。 只有陆霖,正弯了腰伸手摸向离得最近的一头狼。 朱月暖一惊,忙开口阻止:“表哥,当心!” 话音刚落,那头狼已经跳起,一口咬向了陆霖的手臂。 陆霖已经迅速的后退。险险避过了狼,只是袖子却被撕下了一大片。 “唿!”朱月暖立即反应过来,抬手吹了声口哨。 那头正要继续攻击的狼扑到陆霖面前,猛的打了个转回到了狼群的后面,迅速快的让人咋舌。 “表哥,这些狼我还未完全驯服,野性还未磨灭。当心。”朱月暖浅笑着。目光扫过其他几人,又侧头回到了秦时宇身上,“秦公子。可准备好了?” “准备?你们要玩什么?算我一个。”陆霖一听,立即贴了过来。 “秦公子说要证实自己能为我家小姐做到哪个地步。”悦茶在一边笑着解释,“秦公子情深意切,我家小姐推脱不过。才给了秦公子这个机会的。” “原来如此。”康子牧恍然的点了点头,侧头瞟向楚宜桐。 楚宜桐仅仅只是眸光一闪。含笑站在原地,却没有半点儿不快。 “我……能问一下你的训练是指什么吗?”秦时宇再一次打番着那些狼,迟疑的开口问道。 “怕了?”朱月暖挑眉。 “不是,我是担心我不会……”秦时宇的底气有些不足。眼角余光频频瞟向狼群。 “秦公子,刚刚在茶楼的时候,到底是谁说要证明给我看的?”朱月暖嘲讽的瞧着他。扬声说道,“我可没逼着你。既然不敢,明说便是了,从今以后,也莫要在我面前出现,说那些莫名其妙的疯话。” 楚宜桐听到这儿,眸光微动,瞧了瞧朱月暖,依旧默然。 “秦兄,我们可是堂堂八尺男儿,这说出去的话不好随便收回来的哦。”陆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忽然说了一句。 “秦兄,朱姑娘训练狼兵是为了朝廷效力,你助她一臂之力,不也是为朝廷心嘛。”康子牧笑呵呵的附声,“七公子,您说我说的可对?”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狼兵,不知楚夫人如何训练的?可否让我开开眼界?”徐七公子含笑点了点头,冲着朱月暖客客气气的拱手。 “如此……请。”秦时宇收起无奈的神情,神情郑重的冲朱月暖作了个手势。 “站好了。”朱月暖不客气的指了指面前的空地,转身冲着悦茶挥了挥手。 悦茶会意的退了出去。 “我……需要做什么?”秦时宇站到朱月暖指定的位置,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倒是恢复了平时的气度,镇定的拔出插在腰间的折扇,缓缓拉开。 “不需要做什么,站好便是。”朱月暖上下打量他一眼,笑得嫣然,“如果你害怕,可以闭上眼睛。” 秦时宇一愣。 朱月暖也不管他,径自抬手,吹起了哨子,一个接一个短暂而又急促的哨声响起,狼群突然分散开来,将秦时宇团团围了起来,随着一声声令下,狼群开始交叉旋转的跑动了起来。 “咦?”陆霖一瞧之下,顿时流露出惊讶的神情,上前两步专注的看了起来,只片刻便轻笑着点头,“有意思。” “表哥看出了什么?”楚宜桐缓步站到陆霖身边,轻声问。 “我怎么瞧着……这些狼走的位置有些像阵法呢?”陆霖环抱着手臂,偏着头瞧着,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她是怎么办到的?” “餐风宿露,千辛万苦……”楚宜桐低低说着,目光却在朱月暖身上,一眼也没瞧那些狼。 悦茶带着人很快回来,送上了椅子和茶点,招呼徐七公子等人坐下。 楚宜桐等人落座,全神贯注的瞧着。 那些狼,只是一圈一圈的跑着,没有别的动作。 秦时宇见一直没什么危险的动静,渐渐的倒也放松了下来,一边摇着扇一边打量着身边的狼,含笑对着朱月暖说道:“你的难题是什么?说来听听。” 朱月暖忽然甜甜一笑,哨声陡然拔高,变得尖锐起来。 狼群顺着奔跑的势头转回,其中四头狼齐齐的朝着秦时宇扑了过去。 “啊!!”秦时宇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惊叫一声还来不及跑,胳膊和腿便被这几头狼给咬着,一瞬间便被扑倒在地上,四脚朝天。 狼群停了下来,灰狼一个跳跃便站到了秦时宇的胸口处,仰头长长的“嗷”了一声。 “这……”康子牧也变了脸色。 陆霖微微皱眉,侧头瞧了瞧徐七公子。 徐七公子傻眼的看着,掀开的茶盖就这样顿着。 石承等人也纷纷顿住,傻愣愣的看向这边。 唯独楚宜桐淡然的坐在那儿,端着一杯茶浅抿着。 “唿~~~”朱月暖扯了扯嘴角,总算是停了下来,撤下了狼群,她走到秦时宇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秦公子果然仗义。”说罢,也不和楚宜桐等人打招呼,-带着狼群扬长而去。(未完待续) 274送饭 “丫头,你这样整人家,就不怕人家对楚大人下手吗?”乌老汉坐在院子里,拿着葫芦小口小口的喝着酒,一边看着正在打扫笼舍的朱月暖,开口问道,“那几个应该就是京里来的吧?” “无所谓啦,反正这样对他也不是头一次了。( )”朱月暖满不在乎的应道,“相反,我要是突然对他客气了,说不定还会引来什么麻烦猜忌呢。” “丫头,有时候,还是婉转些好。”乌老汉沉吟片刻,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便收起了葫芦,拿了水桶过来帮着一起清洗。 “爷爷放心,我有数的。”朱月暖转头冲他笑了笑,转到了另一间。 半天的功夫,才将笼舍全都打扫干净,将狼群全都安置了回去。 乌老汉将一边准备好的肉挑了过来,一间间挨着投放。 “爷爷,我来吧。”朱月暖放好东西,快步走了过去。 “不用不用,我给它们喂食儿,它们也能记住我。”乌老汉连连摇头,“再说了,这么多的狼,你总不能一直一个人挑着吧?爷爷别的事干不了,这打扫喂食的事儿却还是行的。” 朱月暖闻言,伸出的手才收了回来。 “笃笃笃~~”院门被人敲响。 “去开门,这儿有我呢。”乌老汉看了看,笑着打发朱月暖去开门。 门外,楚宜桐提着一个食盒,浅笑着看着她:“暖暖。” “你来做什么?”朱月暖的笑意顿时敛起,板着脸问道。八零电子书/ “悦茶和凤离他们出去办事了,我便让崔大哥做了些你爱吃的小菜。”楚宜桐提了提手上的食盒,说着便迈进了一条腿。 “喂!”朱月暖一抬手挡住他的胸膛,瞪着他问,“我有同意让你进来吗?而且,悦茶和凤离不在,我就吃不上饭了?用你操心?” 楚宜桐站着,低头看着她还带着水渍的手。眼底流露笑意,轻声说道:“我只是想来看看你。” “禹知来了啊?快进来快进来。”乌老汉在那边伸头瞅了瞅,笑着喊道。 “爷爷。”楚宜桐应了一声,含笑看着朱月暖。柔声说道,“现在已是午后了,你不饿?狼兵重要,总不及你身体要紧吧?” 朱月暖瞪着他,张口想要说话。 “再说了。还有爷爷呢。”楚宜桐抬手覆上还在他胸前抵着的柔荑,微微倾身在她耳边悄然说了一甸。 朱月暖一愣。 “乖。”楚宜桐的笑意渐浓,拉着她走了进去,“爷爷,一起喝一杯吧重生之蜀山混元最新章节。” 朱月暖醒过神来,一把拍开楚宜桐的手,冷哼着说道:“吃饭就吃饭,拉拉扯扯的做什么。” 楚宜桐也不在意,径自进了院子,熟门熟路般的找了一张矮几搬了出来。放在檐下,又寻了矮凳,随意的坐下,将食盒里的菜一碟一碟的拿来出来。 朱月暖远远的站着,看着这一幕,突然沉默。 “暖暖,傻站着做什么?菜都要凉了。”楚宜桐抬头瞧了一眼,笑着招呼,“爷爷,先吃饭吧。” “来了来了。”乌老汉扔完最后一块肉。将木桶撂到角落,利索的洗了手走了过来,一边帮着楚宜桐招呼起朱月暖,“丫头。吃饭是天,有什么不满的,吃过了饭好好的说。” “爷爷,我哪有什么不满。”朱月暖撇嘴,抬头看到乌老汉兴高采烈的坐下,想了想。还是甩着手走了过去。 “这一早上忙得,这会儿才觉出几分饿来了。”乌老汉笑着,不客气的端起饭吃了起来。 “暖暖。”楚宜桐将饭放到朱月暖面前,又递上一双筷子。 朱月暖瞧了他一眼,板着脸将筷子接了过来,闷不作声开始吃饭,一顿饭下来,无论楚宜桐是给她挟菜还是舀汤,她都冷着脸不理他,不过,却也没有拒绝他的献殷勤。 “楚大人,饭也吃完了,你该回去处理公事吧?”吃过饭,朱月暖直接把空碗一放,开口便赶人。 “如今有离兄相助,我每日倒是能轻省许多。”楚宜桐随手收拾着碗筷,一边说着情况,“除了离兄,康兄和秦兄也准备留在砦门相助,另外……七公子也是。” “他们?”朱月暖刚刚迈出的脚步顿了顿,略一迟疑,她转身瞧了瞧楚宜桐,说道,“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他们爱待哪儿便待哪儿,这是他们的自由。” “丫头,我倒是觉得,这事儿跟你有关系。”乌老汉帮着楚宜桐收拾完,听到这儿,他忍不住开口,“秦公子对你的心意,我都能看出来,他一天留在砦门,你就没一天安生的日子,不过,这还不是主要的,最要紧的是那个姓康的公子,那个人……以老汉的眼睛看,那个人,不太正。” “不是不太正,是根本就不正。”朱月暖没好气的睨了楚宜桐一眼,“偏偏有人就是不吸取教训,哼,好了伤疤忘了疼。”说罢,转身就回了自己的房间,紧闭上了门。 “这丫头,气性不小。”乌老汉在外面笑着和楚宜桐说道,“不过,这也不能怕她,之前你那番话,老汉听着都觉得心寒呐,更何况是她了。” “我知道。”楚宜桐叹了口气,“是我考虑不周。” “一个人的心,捂热了不易,心冷,却只是一句话的事。”乌老汉语重心长的说道,“趁着现在,还来得及。” “爷爷放心,那样的事,决无第二次。”楚宜桐认真的应着。 “你俩倒还真是一家人,我方才还和她在说,莫要太过得罪了秦公子,她也是说,爷爷放心。”乌老汉失笑,摆了摆手,“算啦算啦,我也不好多说,只希望你们小两口能和好如初,携手共济,什么难关都能过。” “是。”楚宜桐揖礼受教。 “回去吧,这儿全是狼,丫头没在院子里,我担心一会儿它们要是跳出来,我可没办法拦得住,下次再来,还是当心些的好。”乌老汉摆了摆手,指了指那一排笼舍,冲楚宜桐挤了挤眼。 “好。”楚宜桐顺着他的手指望了一眼,忽然笑了。(未完待续。) 275真闲 热门推荐:、 、 、 、 、 、 、 “呜呜~~” 房间还暗着,院子里却传来一声声狼的低鸣声。【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800()】 朱月暖瞬的睁开了眼睛,侧头略听了听,猛的掀被而起,随手抓了外衣罩上,趿着鞋便开了门。 天际只是泛起一丝鱼肚白,光线依然不是很清晰。 院子里,乌老汉和另一个穿着长衫的年轻男子正抬着装了肉块的木桶站在笼舍前往里抛食,只是那几笼舍的狼却一直低低的“呜呜”着,似乎是在警告这陌生人离远些。 “爷爷?”朱月暖疑惑的走了出去。 “嗳,起了。”乌老汉闻声转身应了一声。 “暖暖。”年轻男子转了过来,却是楚宜桐,身上的长衫前摆撩起塞在腰间,袖子也挽到肘间,露出精壮的手臂,手上还拎着一块肉。 朱月暖停了脚步,打量他一番,皱了皱眉:“你在这儿做什么?” “丫头,是这样的,我昨夜收到一位老友的邀请,得出去几天,这不,你昨夜又睡下了,我便自作主张去找了禹知,本来是想让浔竹过来帮几天,可哪想到,他自个儿一大早就过来了,还不让我吵着你睡觉。”乌老汉在一边笑着解释道。 “这货行里多的是人,何必舍近求远?”朱月暖有些不悦,但对乌老汉,她的语气还是有所控制。 “悦茶姑娘和凤管事的都不在,其他人,我也问过的,可他们一听要伺候这些狼,却怕着呢。”乌老汉很自然的解释,“再说了,这些狼兵可都是宝啊,不能随便让什么人都来照顾,万一照顾的人不上心,或是因为害怕敷衍了事,让狼儿们受了惊,就是大事了。” “堂堂砦门县令。就这么闲吗?”朱月暖不好反驳乌老汉,便转向楚宜桐,语带讽刺的问。 “如今,内有两位师爷。外有离兄相助,倒是清闲了不少。”楚宜桐温和的解释着,说罢,冲着朱月暖柔柔一笑,“放心。我会安排好的。” “我有什么不放心的。”朱月暖没好气的应了一声,瞧了瞧他,转身回房,“该不放心的是你,狼可不是乖巧的狗,牙尖着呢。” 说罢,随手便关上了门。 只是,回到屋里后,她却没了睡意,躺在床上。静静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乌老汉在不断的交待每一个细节。 楚宜桐时不时的认真的问上一两句。 而狼群警惕的“呜呜”声也依然未曾断过。 “真是……”朱月暖有些烦躁,再次掀被起来,走到门边,手还没碰到,她又停了下来,咬着唇想了想,又回到衣柜前,磨磨蹭蹭的穿好衣服,梳好头发,这才开了门出去打水洗漱。 “早晚喂食两回就好了。呵呵,别看这些狼儿凶得很,可它们也是有习性的,只要你摸透了。它们就不会伤你了。”乌老汉笑着交待道。 “好。”楚宜桐点头,将木桶收好,“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再有,就是要注意安全。”乌老汉瞟了瞟朱月暖的方向,冲楚宜桐挤了挤眼,收拾好东西。他甩了甩袖子,拂了拂身上的衣衫,对朱月暖扬声说道,“丫头,我这就走了哈,过几天就回来。” “这么急?是出什么事了吗?”朱月暖惊讶的迎了过去,关心的问道,“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没?” “不用不用,只是老友相会,没什么事,就是路比较远,早些去,傍晚前就能到了。”乌老汉摆了摆手,解释道。 “最近附近不太安稳,带个人吧。”朱月暖还是不太放心。 “我去安排。”楚宜桐接得顺溜。 “行吧。”乌老汉来回打量着两人,脸上泛起笑容。 楚宜桐陪着乌老汉出去,回来时提了一个食盒。 “你真这么闲?不用做事?”朱月暖正在扫院子,看到他去而复返,不由皱眉,“康子牧、秦时宇,还有个来历不明的七公子,就不怕他们逮了机会参你一本?” “再怎么忙,总也得吃饭休息吧,他们若是连这点儿也要参,未免太不近人情。”楚宜桐浅浅一笑,提着食盒上前,“快去净手,过来吃饭吧,娘亲自给你熬的鸡汤。” 朱月暖拄着扫把瞪着他:“那是你娘。” 楚宜桐抬头瞧了瞧她,含笑不语,径自去端了矮几矮凳摆上小菜清粥以及一罐浓香的鸡汤。 朱月暖留意着他的举动,嘴角不由自主的扬了扬。 “快来。”楚宜桐摆好东西,看到朱月暖还在磨蹭,不由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迎上前夺了她手中的扫把放到一边,拉着她往一边的水桶走去。 朱月暖白了他一眼,抽手出来,闷头洗手。 “不想看到我?”楚宜桐站在她身后,低头凝望着她,轻声问道。 朱月暖洗手的动作顿了顿。 “那就好好吃饭,吃过饭我就走。”楚宜桐的声音里隐约有些失落。 朱月暖回头望了一眼,甩了甩手上的水渍,转身坐到矮几边,她没有注意到,楚宜桐的唇边勾起的那抹笑。 吃过早饭,楚宜桐果然提着食盒离开了,偌大的院子,只剩下朱月暖和一群狼。 “书呆子……”朱月暖站在檐下出神了片刻,忽然的撇嘴嘀咕了一句,收拾心情去做自己的事。 中午,楚宜桐没有出现,倒是浔竹送来了食盒:“小姐,大人被七公子请走了,怕是中午赶不过来吃饭,大人特意叮嘱我送这个过来。” “真是多事,他当我这儿穷得没饭吃吗?”朱月暖撇了撇嘴,不过,还是接过了食盒。 浔竹伸头探了探院子里,又缩了回去。 “怕就回去吧。”朱月暖好笑的看了他一眼。 “小姐。”浔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打量朱月暖的脸色,他支吾着开口说道,“那个……” “有话就爽利的说,支支吾吾的做什么?”朱月暖微讶,没好气的笑道,“你跟着那呆子才多久,怎么也变得这样婆妈了?” 浔竹咧了咧嘴,飞快的说道:“崔家小姐住在后衙的时候,大人一直都住在二堂的书房,从来不回后衙的,而且,崔家小姐也只是安排在东厢房的客房里,外面一直有人把守着,所以……” “所以什么?别的本事没见长,这传闲话倒是会了。”朱月暖打断他的话,笑骂道,“赶紧滚,要不然你就留在这儿陪那些狼儿们。” “啊……我想起来了,大人身边好像没人照应,我得赶紧回去了,小姐,那鸡汤是老夫人亲自熬的哦。”浔竹说完,冲朱月暖咧了咧嘴,转身就跑了。(未完待续。) 276狼牙 热门推荐:、 、 、 、 、 、 、 楚宜桐果然早晚来小院报道。 一晃便是大半个月,悦茶还没回来,乌老汉也没有回来。 近黄昏时,天空飘起了淅淅沥沥的雨,缠绵而细密。 楚宜桐戴着一顶斗笠,长衫前摆塞在腰间,在笼舍前一间一间的投食,青色的衣衫渐渐被雨丝浸染。 雨雾缭绕间,他的身影若隐若现,给安静的小院平添了几分生气。 朱月暖静静的站在檐下,望着缠绵的雨,望着他忙碌的身影,一时出神。 “嗷~~”突然,一声沉低的狼嚎传来,打破了小院的宁静。 朱月暖一惊,回神望去。 “嘶~~”楚宜桐扔下手上的木舀迅速后退两步,手紧紧的捂住右手臂,指缝间已经渗出了血,滴落在地上,瞬间化于水中。 朱月暖的目光瞬间一凝,冲入雨中拉住了他的手,皱起了眉:“去那边坐。” 楚宜桐抬头瞧了瞧,却是松开了伤口,抬手将头上的斗笠摘下戴到了她头上:“当心着凉。” “都什么时候了,还管什么着凉不着凉!”朱月暖想也不想抬手拍掉他手中的斗笠,瞪着他冷声说道,一边手已覆上他的伤口,紧紧捂着将他往檐下拉去,按在了矮凳上,“坐着别动。” 楚宜桐望着她回房的背影,眸光晶亮。 朱月暖很快就取了药箱和一盆清水回来,坐在他对面。 楚宜桐衣袖被撕去了一片,手臂上清晰的几个牙印,鲜血淋漓。 朱月暖紧抿着唇,绷着脸拿出剪刀剪去了那一截衣袖,迅速的处理起伤口。 “一点儿小伤,没事的。”楚宜桐凝望着她,抬手覆上她的手,柔声说道,“别担心。” 朱月暖直接拍开他的手。冷着脸往伤口上撒药。 “嘶……”楚宜桐被刺激的忍不住缩了缩手。 朱月暖手上一顿,动作倒是轻了许多。 楚宜桐浅浅的笑着,目光胶着在她脸上。 “你回去吧,以后别再做这些了。”朱月暖包扎好。冷着脸收拾起东西起身,淡淡的说道。 “暖暖。”楚宜桐跟着起身,跟上一步从背后抱住了她,低喃道,“对不起。” 朱月暖顿时僵住。捏着东西的手倏然收紧。 “对不起……”楚宜桐收紧手臂,下巴搁在她头顶上,语气忧伤,“不会再有下次,以后,不会再拦着你做任何事,也不会再瞒着你任何事,只要……只要能每天看到你,守在你身边……” “楚宜桐。”朱月暖挣脱他的怀抱,猛的转身指着他的胸口。怒气冲冲的说道,“你以为,耍点儿苦肉计就能让我原谅你说的那些话吗?你休想!” “暖暖,我不是那个意思。”楚宜桐一愣,忙解释。 “你走吧,别再来了。”朱月暖狠狠的瞪他一眼,抛下一句话转身把自己关进了屋子里。 楚宜桐静立在外面,眉间化不开的忧伤,许久许久,他才低头瞧了瞧自己的手臂。转身捡起斗笠戴上,走进雨中。 朱月暖倚着门靠着,听到外面院门关闭的声音,她才轻轻拉开了些许。 院子里。已经没有了楚宜桐的踪影。 “真是个呆子!!正事不干,跑这儿来喂什么狼!”朱月暖瞧了一会儿,无来由的气闷,狠狠的关上了门。 楚宜桐手上新添的伤,自然瞒不过众人的眼睛,刚进衙门。就被石淳看到,急急迎了过来:“大人,你这是……” “没什么。”楚宜桐抬了抬手,淡淡的摇头,“去通知浔竹一声,让他将夫人的晚饭送过去。” “大人不去吗?”石淳惊讶的脱口问道。 “我还有事。”楚宜桐应了一句,将受伤的手掩到了身后,缓步往书房走去。 石淳疑惑的盯着楚宜桐的伤处,挠了挠头,快步去找浔竹。 天完全的暗下,雨势越发的大了起来,浔竹戴着斗笠穿着蓑衣提着食盒来到南北货行,和前面管事的打过招呼,直接往朱月暖住的院子而来。 “砰砰砰~~~” 朱月暖正坐在屋中拨弄着一箱子瓶瓶罐罐,听到敲门声,随手拿了把油纸伞开门出去。 “小姐,大人让我给你送的晚饭。”浔竹看到朱月暖,抬手将斗笠往上推了推,冲她咧了咧嘴。 朱月暖沉默的打量了一下他手中的食盒,退开一步:“进来吧。” 浔竹点头,立即抬腿迈了进去,生怕朱月暖要反悔不让他进门似的。 “大人今天一回衙就进书房了,说是有要事,不能陪你吃晚饭,特意交待让我送过来,只是这雨太大,我走慢了些。”浔竹进了门,一边摆放着菜,一边笑着解释道。 “嗯,没事。”朱月暖随意的点了点头,把油纸伞随意的一放,走了桌边,目光扫过桌上的药罐,淡淡的说道,“一会儿,你去一趟药铺,让郎中开几幅药回去。” “啊?好好的开药做什么?”浔竹纳闷的停顿了手,抬头看向朱月暖。 “你们大人的手被狼咬伤了,你不知道吗?”朱月暖皱眉。 “啊?有这回事?”浔竹吃惊的眨了眨眼睛,“我没见着大人……我这就回去。”说着,连食盒也不要了,抬腿就要往外走。 “浔竹。”朱月暖忙喊了一声。 “小姐还有什么吩咐?”浔竹立即停下转身。 “记住,不要跟人说是我让你去的。”朱月暖忽然不自在起来,避开了浔竹的目光,清咳一声说道。 “小姐放心,我知道怎么说。”浔竹瞧着她,狡黠的笑了,“我是看到大人受伤,不放心才去请的郎中。” “嗯,去忙吧。”朱月暖瞥了他一眼,干脆转身坐到桌前,背对着浔竹淡淡的说道,“狼牙或许有毒,不可轻忽。” “明白。”浔竹立即重重点头,见她没再说话,飞快的跑了。 “呼~~”朱月暖听着院门关上的声音,长长的吐了口气,伸手拿起了碗筷。 面前摆着的三菜一汤,都是她平常爱吃的,可此时此刻,她却仅仅只是端起吃了几口便又放下。 窗外的雨声敲打着屋顶,“噼哩啪啦”的粉碎着静谥的夜,也粉碎着她勉强控制的平静心情……(未完待续。) 277兄妹情深? 热门推荐:、 、 、 、 、 、 、 小院寂静了几天,朱月暖反而有些烦躁起来,做完了每天雷打不动的驯狼功课,投完了食物,便坐在了檐下发呆。 “叩叩~~” 院门被人敲响。 朱月暖一愣,抬头看了看天空,微一沉吟,快步上前开门。 “大小姐,离公子求见。”敲门的是货行的伙计,他身后还跟着李扬,正笑呵呵的看着她。 “师哥?!”朱月暖有些惊讶,后退一步礼让道,“师哥请。” 李扬站在门口,笑着摆手:“师妹可有空?可否赏脸去茶楼一坐?” 朱月暖眨了眨眼,看了看她的院子,笑着点头:“师哥相邀,没空也得有空啊,不过,还请师哥前面稍候,我去换身衣服。” “好。”李扬含笑点头。 “好好招呼。”朱月暖朝伙计吩咐了一句,关上了院门。 匆匆回房换了身衣服,略做收拾便往前面铺子走去。 李扬正在铺子里兴致盎然的参观着各种货物,时不时和伙计问上一两句。 “师哥突然找我喝茶,是有什么事吗?”朱月暖和李扬刚刚在茶楼二楼落座,她便直接看着他问道。 “师妹果然聪慧。”李扬咧嘴。 “这样算哪门子聪慧呀。”朱月暖失笑,“自从上次喝过接风宴酒,就一直不曾见到你,今天却突然来找我,肯定是有要事呀,说吧,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被师妹说中了,无事不登三宝殿,我确实有要事要向师妹讨教。”李扬调了调坐姿,将刚刚送上来的茶壶接了,亲自给两人满上。 “师兄有什么事直说,别这样咬文嚼字的啦,我最不喜欢说话拐弯抹角的。”朱月暖瞧着他,略一沉吟。挑明了说道,“你是小舅子介绍来的人,能帮着处理离扬的事,必定也是小舅信任的人。所以,自己人不用客气。” “好。”李扬双手递上她的这杯茶,开口说明来意,“我如今在衙里领职了,按照老师的吩咐。以及和大人的几番权衡,砦门县的城防及练兵事宜都由我兼任,我听陆兄说,之前这些事都是你在做的,所以,我就来取经了。” “真的?”朱月暖接过茶,挑眉狐疑的打量他。 “比珍珠还真。”李扬朗声笑道。 “这事儿小菜一碟,再说了,你也是帮我,应该我谢你才对。”朱月暖恍然的点了点头。端起茶杯美美的啜了一口。 “我这不是不敢确定你会不会有空嘛,毕竟这段日子,你一直不曾出来。”李扬意有所指的挑了挑眉。 朱月暖笑笑,放下手中的茶杯站了起来:“走吧,早些帮完你,我也能早些安心。” “师妹的意思似乎是想离开砦门?”李扬惊讶的看着她,清澈的眸中流露一抹洞彻。 “这儿又不是我的家,我终究是要回去的嘛。”朱月暖避开他的目光,看向街面上往来的人,浅浅一笑。 李扬微讶。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会意的笑了笑,不再多言,叫来伙计付了账。便和朱月暖同行往最近的城头走去。 一路上,朱月暖将她知道的一一告知,包括砦门的司兵之事,城墙上的布防等等,没有一点儿隐瞒,说了个仔仔细细。 “今日天色已晚。明日,师妹可有空?”一圈转下来,朱月暖已说了七七八八,李扬瞧了瞧天色,停下了脚步。 “我当然有空,货行有他们管着,我每天啊,唯一的任务就是和那些狼作伴。”朱月暖长长一叹,负手而立,抬头看着红如血的晚霞,微有些黯然。 “你明明可以不必这样的。”李扬突然接了一句,“你却偏偏,画地为牢。” “你也知道的,砦门周边,豺狼虎豹无数,想对付他们,也只能如此,也算是以毒攻毒吧。”朱月暖伸展了一下双臂,顺势拍了拍他的肩,“我先回去了,明天见。” “明早带上你的狼直接去校场吧,陆兄说的没错,想要练好兵,还是需要实战。”李扬忙叮嘱道。 “行。”朱月暖随意的挥了挥手,转身就要离开。 “哟,朱姑娘,离兄弟。”迎面,康子牧笑嘻嘻的招呼着走了过来。 秦时宇跟在后面,看到朱月暖,打量一番又别开了目光,冲着李扬微微颌首。 “怎么哪里都有你啊。”朱月暖笑意顿敛,没好气的白了康子牧一眼。 “康兄,秦兄。”李扬随和的还礼。 “两人做什么呢?”康子牧丝毫不在意朱月暖的态度,笑呵呵的问。 “跟你有关系吗?”朱月暖冷哼,抬腿欲走。 康子牧横出一步,拦住了朱月暖的去路,热情的说道:“朱姑娘,好些天不曾见到你,都在忙什么?” “你很闲?”朱月暖皱了眉,横眼瞪向他。 “确实有些,估计这几日整个砦门就我和秦兄两人最清闲了。”康子牧嬉笑着,“对了,两位还没用晚膳吧?不如,我们到酒楼去喝几杯吧?叫到南兄他们,禹知就算了,他的手上还带着伤,不好饮酒。” “这……”李扬犹豫着,抬头瞧向朱月暖。 “李兄,你不会不给面子吧?还是……去饮酒还得看朱姑娘同意不同意?”康子牧眼尖的看到,立即意有所指的问道。 朱月暖眸目一凝,迈出的腿又缩了回来,站在康子牧面前忽然笑道:“康公子,看来你真的挺闲的,你说的没错,我师哥要不要跟你们去喝酒,还真得看我同意不同意。” 秦时宇忽的抬头看向她,目光微闪。 “师哥,这两个人,居心叵测,你可当心着些,最好离他们远一些。”朱月暖拍着李扬的肩,拖长了声音说道,“免得不小心踩到某些人的坑,怎么死都不知道。” 秦时宇顿时流露出黯然的神情,紧抿了唇,似是很不悦。 “师妹,康兄和秦兄也是好意,莫要这般说话。”李扬微微一笑,“既然师妹有事,便先回吧,我陪两位去喝几杯。” “没想到,两位如此……兄妹情深呐。”康子牧阴阳怪气的打量着两人。 “师兄自己当心。”朱月暖点了点头,扫了秦时宇一眼,抬腿重重的踩了康子牧横出的脚一下,扬长而去。 “啊……”康子牧痛得大叫,在原地抱着脚直跳。(未完待续。) 278目的 砦门的校场和城头上,再现朱月暖的身影,陪伴着李扬里里外外的重新布置,完善着曾经还来不及做完的设施。 “之前,这边曾挖过护城河,只是迫于人手不够,后来又发生了许多事,便搁置了。” 朱月暖指着城外的宽壕有些遗憾的说道。 “护城河确实是一道极好的屏障,可以砦门的地势,砦门一旦被人合围,便成一座孤城,以我所见,不如将护城河挖得长一些,另外,龙鳞山、龙威山都可纳入警备线之内,利用天险设卡。”李扬指着不远处的龙威山说起自己的想法。 “还有伏龙河。”朱月暖认真听着,站在城墙上,托着下巴思索着漏洞,片刻,她打了个响指,转向李扬快速说道,“禹洋府多年来一直放任砦门不管,之前,砦门又刚刚得罪过崔知府,以那崔知府的小人心思,必定心存怨恨,我们不能不对他没有防备,只是这样一来,我们的人手还很缺很缺。” “是啊,多年来颠沛流离,砦门缺失了太多的青壮年,城里能用的兵力,算上那些妇人们也不上千,要是把这些缺口完全填上……”李扬听到这儿,双手撑着城墙叹了口气。 “等许伯他们回来,这个缺口应该能补上一些。”朱月暖指向龙威山的方向,“龙威山那边倒是不用担心,有许伯他们在。” “许伯?”李扬好奇的回头。 “就是许芝的父亲,龙威山的大当家。”朱月暖笑着解释。 “咦,那不是离兄和嫂夫人嘛。”身后,康子牧一行人上了城墙,康子牧一眼便看到了这边的朱月暖和李扬。有些夸张的冲着楚宜桐说道。 “离兄。”楚宜桐看到朱月暖的一瞬,目光顿时一柔,略想了想,浅笑着上前招呼,“暖暖。” 朱月暖听到这声音,眼眸微微一闪,平静的转身看向楚宜桐等人。微微福身:“楚大人。七公子,表哥。” 却独独漏了康子牧和秦时宇。 “禹知,来得正好。”李扬倒是比她还要随和。冲着众人拱了拱手,对楚宜桐笑着说道,“我正和师妹聊重新布防之事。” “你们聊吧,我先走了。”朱月暖神情淡淡。冲着几人再次一福,抬腿便要离开。 “嗳。表妹。”陆霖笑嘻嘻的抬手拦下,“别走啊,这段日子,你不是足不出户就是和离兄四处练兵。今天难得遇上,却连表哥都不理了?” “陆小将军,很显然。你的面子都没离兄大啊,这几天。人家可是同进同出,天天一起的呢。”康子牧抬起手肘撑在秦时宇的肩膀上,笑嘻嘻的说道。 秦时宇皱了皱眉,肩膀一扭,卸了康子牧的借力,不悦的看了看他,却没有说话,只是瞟了朱月暖一眼,又看向了楚宜桐。 楚宜桐却只是浅笑着望着朱月暖:“表哥正说到重新布防的事,一起吧。” 朱月暖微微敛眸,抿唇犹豫。 “表妹,你不会再不给表哥面子吧?”陆霖的目光扫过楚宜桐,故意问道。 “表哥,没有的事,你们有正事要聊,我呢,只是应师哥邀请来帮他的,现在,我所知道的也说的差不多了,就不耽误你们了。”朱月暖忙摆手,瞥了楚宜桐一眼,无奈的笑道,“等表哥有空了,我一定陪表哥一醉方休重生之修仙日常。” “一醉方休就算了。”陆霖咧嘴,抬手搭上李扬的肩,“我过几日便要走了,以后,砦门的安危,七公子的安危,都在禹知和离兄弟身上,而你呢,外公和我娘都曾夸过你聪颖、有勇有谋,你可不能因为和禹知闹了些误会,便对这些事不理不睬。” “七公子要留在砦门?”朱月暖惊愕的看向一边的徐七公子。 “是呀,砦门虽然比京都危险,却比京都要自在,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情,便想留在此地尽一份绵力。”徐七公子随和的笑道。 朱月暖古怪的看了看他,笑了笑没说话。 “表妹,一起吧,我们今天也是为了城防来的,我有些想法,一起听听吧。”陆霖收回手,冲着她扬了扬头问道。 朱月暖迟疑,眼角余光飘向楚宜桐,略一沉吟,点了点头。 “七公子,请。”楚宜桐笑了笑,伸手延请徐七公子。 “离兄弟,方才你们在聊什么?”陆霖和李扬并肩跟在后面。 李扬点头,将刚刚和朱月暖说的想法重叙了一遍。 康子牧却拖着秦时宇落在了朱月暖的后面,凑在秦时宇耳边嘀嘀咕咕的说着悄悄话。 朱月暖厌恶的皱了皱眉,加快了脚步。 大半天的工夫,一行人绕着城墙走了一圈,将能想到的都拿出来讨论了个遍。 “表妹,我送你回去。”从城墙上下来,陆霖主动提道,“过两天我便要回去,正好去你铺子里瞧瞧,有什么能送我娘的礼物。” “陆小将军,京都什么东西没有?居然还要从这儿带东西?”康子牧惊讶的问。 “跟你有关系么?”朱月暖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一把挽过陆霖的胳膊,“表哥,走。” “各位,先走了。”陆霖被扯了个踉跄,忙稳住身形,冲着楚宜桐歉意的笑笑,挥了挥手,快步跟上。 “表哥,你是有什么话跟我说吧?”走出老远,朱月暖才缓了脚步,松开了手,瞧着他问道。 “你应该也看出来了,康家那小子有意针对你。”陆霖双手环臂,转身倒退着走了几步,瞧了瞧四周,见左右无人,才严肃的看着她说道。 “他从来没有不针对我们的时候。”朱月暖撇嘴,不以为然,“你要说的,不是这个。” 陆霖转了回来,轻笑道:“我要说的当然不是这个,我只是想提醒你,那小子这次来砦门,来意不善,要知道,他们家一直是站在太子身后的,这次他却跟着七公子,而且,看他这几天有意无意的说话,我觉得,他十有八九想借机挑拨你和禹知的关系。” “嗯,然后呢?”朱月暖丝毫不觉得意外,点了点头随意的问道。 “他们必定是觉得,禹知和你闹掰了之后,杨家、朱家必定会与禹知生嫌,到时,他们或许还能以此离间禹知甚至是乌大人和杨家、朱家的关系,那样,他们就有机会争取禹知为他们所用。”陆霖小声的说道,说到这儿,又转头瞧了瞧四周。 “好了啦,你这样鬼鬼祟祟的反而更惹人好奇好不好?”朱月暖好笑的拍了他一下。 “还有……就是那个矿,你过来,我细细与你说。”陆霖冲着朱月暖招了招手,凑到她耳边低声的说了起来。(未完待续) 279意外 热门推荐:、 、 、 、 、 、 、 朱月暖抱着一个盒子快步走进衙门。 二堂,楚宜桐的书房门口,石淳一眼便看到了朱月暖,立即站正了身体,冲着她远远的拱手,大声招呼道:“夫人。” 朱月暖顿了顿,有些不自在,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平静的走了过去,笑道:“石淳,我来这儿很奇怪吗?这样大声。” “不是不是。”石淳忙摆了摆手,回头瞧了瞧,退到一边,“大人。” 楚宜桐出现在门口,身上穿着官服,装束依然如往常那般齐整,看到朱月暖,眼底泛起惊喜:“暖暖。” 朱月暖略低了头,走上前去:“我有事找你。” “快进来。”楚宜桐忙让到一边,笑着冲石淳说道,“石淳,上茶。” “嗳!”石淳屁颠屁颠的跑了。 朱月暖抿了抿唇,低头走了进去。 书房里,没有别人,只有堆得满满的公文。 “暖暖。”楚宜桐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语气轻柔。 “这个。”朱月暖在屋中站定,转身将手中的盒子递给了他,“我已经把所有狼都遣回了山中,就安排在矿洞附近,在那一带撒了药粉,暂时能确保那些人的安全,这里面的木牌都是用药物浸过的,分发给他们,就不会受狼群影响,不过,要尽快,以防万一。” “好。”楚宜桐接过,也不打开,只望着她,欲言又止。 “你……你的伤没事了吧?”朱月暖突然不在自起来,瞧了瞧他,故作平静的转开,走到书案边,随手拿起一册公文,貌似随意的问道。 “已经好了。”楚宜桐没有靠近,站在原地柔和的看着朱月暖的背影,含笑回道,“娘昨日还惦记着你。中午留下一起吃饭吧。” “不了,我一会儿还有事。”朱月暖手上一顿,将公文放了回去,转身瞧了瞧他。“这里面有一百个木牌,不够了派人通知我。” 说罢,抬腿欲走。 “暖暖。”楚宜桐快走几步,抬手拉住了她的手腕。 朱月暖侧头看着他。 “大人,不好了!”门外。捕快匆匆而来,一瞧到屋中的情况,立即又退了出去,站在门口惶惶的说道,“大人。” 楚宜桐缓缓松手,转身朝着外面问:“进来。” 朱月暖低头瞧了瞧手腕,束手缩在背后,站在一边安静的瞧着。 捕快重新进来,飞快的抬头看了朱月暖一眼,拱了拱手:“夫人。” 朱月暖微微点头。没有吱声。 “何事如此惊惶?”楚宜桐看在眼里,微微一笑,开口询问。 “康公子出事了,他在龙鳞山中被狼咬了。”捕快忙回禀道。 “被狼咬了?”朱月暖一愣,立即皱了眉。 “现在人在何处?”楚宜桐的脸色也郑重了起来。 “已经送到医馆了。”捕快指了指外面,“腿上一块肉没了,都见骨了。” “走。”朱月暖皱着眉,看了楚宜桐一眼。 楚宜桐点头。 两人出门,正遇上石淳和浔竹端着茶过来,楚宜桐便把盒子交给了石淳。小声叮嘱了一番。 石淳立即应声离开。 楚宜桐和朱月暖人匆匆赶到医馆,秦时宇和徐七公子等人都已经在了,看到两人一起进来,都有些惊讶。 “康兄呢?”楚宜桐也来不及寒暄。直接问道。 “还在里面处理伤口呢,一路流了不少的血,晕过去了。”秦时宇身上的锦袍上满是血,还有多处撕裂,神情还有些惊惶。 “秦兄,你这是……”楚宜桐见状。忙担心的问道。 “我无碍,只是一些小伤。”秦时宇摇了摇头,看向朱月暖,想说什么却又闭上了嘴。 “没想到这龙鳞山中也有狼,楚夫人,你擅长驯狼,此事还得你多多费心,早些将这次狼给收了吧。”徐七公子转向朱月暖,客气的说道。 “那些狼,是我今早放回山里去的。”朱月暖直白的说道。 “什……”徐七公子吃惊的睁大了眼。 “是我的意思。”楚宜桐随即接道,“我是觉得,狼有野性,终日关于高墙内,终归不妥,将来一旦有战事,难免有影响,所以便让拙荆将狼群放归山林,没想到……” “狼群放归山林虽是好事,可是,这样岂不是很危险?”徐七公子有些不赞成的皱了皱眉。 “我的狼,不会随便伤人,要不然,他们还能这样完整的回来吗?”朱月暖淡淡的说道,“再说,康公子和秦公子不在城里待着,一大清早的跑到龙鳞山中去做什么?近日虽无战事,可外面谁知道有什么危险,两位出去时,可曾带了随从?可曾和谁打过招呼?” “秦兄,你们这么早去山中做什么?”徐七公子立即转头看着秦时宇问。 “康兄近日心情有些糟,今天一早便将我喊起,本意是让我陪他出去逛逛,谁知我们一时见山中景色不错,结果……”秦时宇后悔的垂了头。 “结果,逛着逛着就逛进了深山老林?”朱月暖嘲讽的看着秦时宇。 秦时宇的脸色时青时白。 “若不是你们闯进了不该闯的地方,又岂会遇到狼群?”朱月暖继续说道,“只怕是你们对它们起了邪念,对它们动了手吧?” “秦兄,楚夫人说的可是真的?”徐七公子立即问道。 秦时宇有些僵,抬头看了看朱月暖,点了点头:“确实是康兄先动的手。” “呼~~”徐七公子长长的呼了一口气,便不再问下去。 “如今说这些也是无益。”朱月暖淡淡的看了看秦时宇,“秦公子,我劝你还是先去检查检查吧,若是被狼伤到,无论大小伤都不能小视。” 秦时宇闻言,顿时眼中一亮,盯着朱月暖看着。 “我去看看康兄。”楚宜桐抬手轻拍了拍朱月暖的肩,柔声说道。 “嗯。”朱月暖淡淡点头,倒是没和楚宜桐唱反调。 秦时宇见状,眼中的亮光又渐渐的黯了下去。 “快去瞧瞧吧,楚夫人能驯狼,必定也通狼性,小心为上。”徐七公子看在眼里,抬手拍了拍秦时宇的肩催促道。(未完待续。) 280矿洞 “这位公子的伤并无大碍。”给秦时宇检查完毕,郎中给他处理了伤口,对着楚宜桐等人说道,“只是,里面那位公子,伤势虽然不是伤在要害,但这一路失血过多,还需静养。” “稍后,安排人送康公子回驿站静养,这段日子,有劳柳郎中您多费心。”楚宜桐点了点头,转向徐七公子,“七公子,我还有公事需要处理,失陪。” “无妨,你忙你的,我送他们回去。”徐七公子微微一笑。 楚宜桐转头瞧了瞧朱月暖,转身往外走。 朱月暖眸光微凝,冲徐七公子微微颌首,很自然的跟在楚宜桐身后出去。 “随我去一趟龙鳞山吧。”楚宜桐似是背后长了眼睛一般,低低的说道。 “哦。”朱月暖淡淡的应着,落在他身后缓步跟着。 楚宜桐先回县衙换了一套常服,带着朱月暖从侧门而出,绕过几条小巷,出了北城门,进了龙鳞山。 朱月暖疑惑的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却只是静静的跟着,一语不发。 “嗷~~~” 小半个时辰后,他们接近了矿洞附近,一阵狼嚎声此起彼伏的响起,转瞬,四周的树林里传来动静,几头狼窜了出来,拦住了两人的动静。 朱月暖抬眸瞧了瞧,从腰间掏出一个荷包,瞧了瞧,装作若无其事的过去,随手将荷包扔到了楚宜桐怀里:“拿着。” 楚宜桐一愣,下意识的接住,低头一笑,顿时笑了。 “唿唿~~”朱月暖长长的哨声响起,几头狼瞬间跑得无影无踪。才淡淡的说道:“这个荷包里,装的就是泡制木牌的药材,以后一个人过来时,莫忘了带。” “好。”楚宜桐笑得欢喜,将荷包揣在了怀里。 “走啦。”朱月暖不自在的避开,低头绕过他径自走在了前面。 “当心脚下。”楚宜桐快走几步,亦步亦趋的跟在朱月暖身后注意着两边的乱枝。 朱月暖侧了侧脸。敛眸不语。脚步却是缓了许多。 “大人,夫人。”还未到矿洞前,石淳便迎了上来。欣喜的打量着朱月暖和楚宜桐两人,咧着嘴直乐,“回大人,木牌已经发放下去了。” “自己可有留?”楚宜桐明显的心情极好。关切的问道。 “有的,之前夫人说的。我都记着呢。”石淳退到一边,“正巧,悦茶姑娘也刚到。” “悦茶在这儿?”朱月暖惊讶的问,瞧了瞧楚宜桐。 “矿洞这边早已起矿。我便让悦茶和凤大哥一起回了一趟揽桂镇,把爹接过来了。”楚宜桐柔声解释,“表哥也在这儿。” “他不是有公事回京了吗?”朱月暖疑惑的皱眉。 “他本就是奉命来这儿守护矿脉的。只是没想到,此行会有七公子和康秦二人。不得己只好推说过来看望我们的。”楚宜桐浅笑着解释,目光在她脸上胶着,“这些日子,也未能有机会独处,许多事情也未能与你细说。” “这些事,我知不知道的不打紧。”朱月暖避开目光,快步往前。 楚宜桐微愣,一抬头便看到石淳在一边偷笑,不由失笑摇头。 矿洞里已经与当初新发现时大不相同,洞口处又开了几处石室,里里外外人来人往。 朱月暖一靠近,便有人上前阻拦:“什么人!!” “小姐!”悦茶从后面匆匆跑了出来,挥退了两人,“这是我家小姐,都记好了。” “是。”两人面面相觑,对朱月暖拱了拱手,退了下去。 “小姐,今早便听到狼嚎,我便猜是你来了,只是……”悦茶正说着,便看到后面的楚宜桐,不由一愣,疑惑的看向朱月暖,意思不言而喻。 “悦茶,辛苦了。”楚宜桐看在眼里,微微一笑,招呼道。 “没什么,幸不辱命。”悦茶福了福,站到朱月暖身边。 片刻,朱月暖在一间石室见到了楚重锤和陆霖。 这间石室已经布置成了打铁室,仿如揽桂镇的打铁铺,楚重锤穿着单衣,抡着大铁锤正在试铁。 “公爹,表哥。”朱月暖上前行礼。 楚重锤转头瞧了一眼,惊喜的停了动作,笑道:“大儿媳妇来了。”说着便把手中的大铁锤给放了下来。 “表妹。”陆霖笑着抬了抬手,跟在楚重锤后面迎了上来。 “看来,我不知道的事情还真多。”朱月暖看着他打趣道。 “能看到你们一起过来,我这颗心可算是落回肚子里去了。”楚重锤看到后面跟进的楚宜桐,欣慰的点了点头,“大儿媳妇,之前的事,是桐儿他思虑不周,你要罚要骂,爹都支持你,只是,你可切莫再放在心上,你也知道,自从他考了这个状元,这前前后后的麻烦便一直不曾断过,他也是……” “爹,说这些做什么。”楚宜桐忙打断了楚重锤的话,瞧了瞧朱月暖。 朱月暖笑了笑,有些不自在的低下头,抬手摸了摸脸。 “哈哈,好好,不说,不说。”楚重锤见状,哈哈大笑。 “楚叔,不能不说呀。”陆霖却在一边起哄,“来来来,我们到边上那间坐下好好说。” “对对对,我正巧有事要和大儿媳妇说呢。”楚重锤立即赞同的点头。 隔壁的石室被布置成了厅堂般,显然是陆霖等人休息的用处。 几人落座,悦茶便送上了茶,候在了一边。 “公爹有什么事只顾吩咐。”朱月暖瞟了楚宜桐一眼,开口问道。 “大儿媳妇,之前曾听你说过,对这打造神兵略知一二,如今我们这儿不是正缺神兵吗?你看能不能……”楚重锤的眼睛里,透着某种光芒。 “公爹,这个……怕是不妥吧。”朱月暖一愣,想了想,郑重的看着楚重锤说道。 “为何不妥?如今的砦门不就正缺这些吗?”楚重锤疑惑的问。 “爹,暖暖的话没错,如今正是多事之秋,这打造寻常兵器,可以说是为了砦门,但,若是造神兵,只怕……”楚宜桐很自然的代朱月暖回道,“只怕又能平添罪名。”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陆霖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赞同的说道。(未完待续) 281重伤 readx; “唉,我原想着,多造些神兵利器,至少还能帮上一帮,可现在……”楚重锤有些丧气。( 800)小说/ “公爹,不造神兵,您也能帮上大忙呀霸天战皇全文阅读。”朱月暖忙安抚着笑道,“您可以把箭矢打造的更尖些,宝剑更利些,这些对如今的砦门而言,都是最最需要的。” “行吧。”楚重锤有些无奈,却只好点了点头,算是妥协。 “只是……表妹,你会的神兵是什么?能不能说来听听?”陆霖略略往前凑了凑,笑嘻嘻的问。 “什么都不会。”朱月暖一句话堵上他的话。 “连表哥也不相信?”陆霖竖着食指睨着她说道。 “我是真不会呀,虽然看过一些我小舅画的残图,不过,那也只是残图而已。”朱月暖端起自己面前的茶,瞧着陆霖似笑非笑的说道,“我劝表哥还是不要打听的好,舅公战绩赫赫本就遭人妒忌猜忌,这什么神兵鬼兵的……” 陆霖一愣,顿时正了脸色,抬手做了个封口的动作。 “大儿媳妇,来,帮我看看那些图纸。”楚重锤站了起来,招呼朱月暖道。 “好。”朱月暖含笑点头,边起身边将手中的茶碗放回桌上,突然之间,她脸色一变,整个人身形一晃,手中的茶碗滑了下去,“啪”的碎成了片。 “暖暖!”楚宜桐一惊,抢着起身扶住朱月暖,“你怎么了?” 朱月暖单手捂住心口,脸色有些苍白,额上已是细细密密的汗。( ) “小姐,你怎么了?哪不舒服啊?”悦茶扶住朱月暖的另一边,紧张的问道。 “我……没事……”朱月暖定了定神,气息微有些乱。 “快坐下,喝口水。”楚重锤忙递上茶。 “先坐坐,我马上派人去请郎中。”陆霖迅速的往外跑去。 楚宜桐皱着眉,抬手探了探朱月暖的额头,语气紧绷:“暖暖。哪不舒服?可莫要瞒着。” “我真没事。”朱月暖缓了口气,低低的说道,“只是突然……心慌得厉害。” “心慌?”悦茶疑惑的打量着朱月暖,“小姐是不是最近累着了?以前可没这毛病啊。” “不是……不是……”朱月暖摇了摇头。皱着眉沉思,“不是……” “暖暖,来,先喝口热茶,慢慢说。”楚宜桐扶着朱月暖坐下。伸手接过楚重锤手中的茶,喂到朱月暖唇边,柔声哄道。 “对对,缓口气,别急。”楚重锤在一边迭声附和。 朱月暖心神不宁,也没在意,就着楚宜桐的手喝了几口热茶,脸色才算稍稍的缓了些许,长长呼出一口气,她看了看悦茶。说道:“悦茶,去把表哥追回来,此地不宜引郎中进来,我没事的。” “小姐放心,这儿备有郎中的。”悦茶急急摇了摇头,盯着她说道,“小姐,你刚刚……” “刚刚……”朱月暖按着心口,紧皱着眉却不知道怎么说。 “大人!出事了!”就在这时,石淳匆匆跑了进来。顾不上行礼,严肃的回禀道。 “出了何事?”楚宜桐抬头。 “是乌老伯,他受了重伤,昏倒在外围林子里。”石淳说道。 “乌爷爷?”朱月暖一愣神武耀世。抬头看向楚宜桐,皱眉问道,“他不在这儿吗?” “他不在这儿。”楚宜桐摇头,“之前,我本是想安置他到这儿住段时日,可老爷子说。他有朋友相邀,也没让我派人相随。” 朱月暖变了变脸色,推开两人的手,起身急急往外走:“石淳,快带路。” “夫人别急,我安排了人抬他进来才先跑来回报的,他们应该马上就到。”石淳忙追了上去,边走边说道。 没走出多远,迎面便遇到了四人抬着简易的搭架过来,上面躺的正是乌老汉,只见他身上满是血迹,腿上更是血肉模糊,脸色刹白刹白。 “爷爷!”朱月暖大惊,冲了上去。 乌老汉似乎有所察觉,手指微动了动。 “暖暖,莫着急。”楚宜桐倒是镇定,上前拉住朱月暖,挥手让人将乌老汉安顿进一间石室。 陆霖已经带了郎中过来,见状不由一愣。 “我没事,先救我爷爷。”朱月暖说的有些惶惶,望着乌老汉,眉宇间化不开的担忧。 “啊?你爷爷?”陆霖一愣。 “周郎中,劳驾。”楚宜桐扶着朱月暖,冲着郎中示意。 陆霖身边的中年郎中也没多话,上前给乌老汉检查。 “暖暖,我们去外面等吧。”楚宜桐劝着。 朱月暖倒是没有拒绝,任由楚宜桐扶着出去,边走边频频回望。 陆霖和悦茶留在里面帮忙。 楚重锤望着那门,叹了口气:“乌老爷子一向与人为善,这次怎会伤成这样?” “只能等他醒来,才能知道了。”楚宜桐安抚的轻拍了拍朱月暖的背,柔声说道,“安心,爷爷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我……有种很奇怪的感觉。”朱月暖声音低低的。 “嗯?”楚宜桐低头瞧着她,疑惑的问。 “……没什么。”朱月暖回过神,抬头瞧了瞧他,不自在的避开了他的手。 楚宜桐深深的凝望了她一眼,静静的陪着。 不知过了多久,一盆盆干净的热水端了进去,一盆盆红红的血水又端了出来,朱月暖不自觉的揪住了楚宜桐的袖子。 楚宜桐伸手握住她的手,紧了紧,没有多问。 楚重锤留意到两人的互动,微微一笑,转过身去。 “小姐,在乌爷爷身上发现这个。”悦茶匆匆出来,手上拿着一个染了血的细竹筒,递到朱月暖面前。 “这是什么?”朱月暖一愣,和楚宜桐互相看了一眼,抬手接过细竹筒。 细竹筒用红漆封着,大拇指粗细,五指长,上面满是血渍。 “乌爷爷贴身藏着的。”悦茶在一边低声介绍,“他背上中了一刀,从左肩直到右腰上,前胸大小刀伤五处,腹上有一处穿透伤,腿上……也有无数,伤口有草药处理过的痕迹,周郎中说,乌爷爷的伤约摸有两日了,他能撑到这儿……”(未完待续。) 282后衙 readx; 细竹筒内,藏着几张纸,纸上写着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txt全集下载] “这上面,是崔知府和京中官员互通往来的证据,还有……虎佑国的密信。”楚宜桐看,神情凝重的看向陆霖。 陆霖一凛,伸手接过楚宜桐手中的几张纸,细细看了一遍,反倒轻松了下来,笑道:“这老匹夫还藏着这个,正好,我们正愁找不到他的把柄呢。” “这只是一份证据,只怕还不能把他怎么样,弄得不好,还会打草惊蛇。”楚宜桐却摇了摇头,“上面没有提到崔知府的任何字,如果交上去,也只能证明我朝中有虎佑的奸细,却不能证明是哪一个,到时,我们只怕更难。” “也是。”陆霖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将手中的纸重新卷起,瞧了瞧朱月暖,冲着两人说道,“这件事交给我处理吧,你们出来有段时辰,再不回去怕要引起他们的怀疑了。” “好。”楚宜桐点了点头,看向朱月暖,“暖暖,郎中还要看护乌爷爷,我们先回吧,找砦门的郎中给你看看。” “不,我留在这儿。”朱月暖一口拒绝,“我要在这儿,等爷爷醒过来。” “可是,你的身体……”楚宜桐皱了皱眉,不放心的说道。 “我没事,刚刚只是一时的,现在已经没事了。”朱月暖淡淡的说道,转身就要往外面走。 “表妹。”陆霖瞧了楚宜桐一眼,将手中的细卷递给了他,顺势往上一步拦下了朱月暖,“你听我说,这儿有我们呢,你先护禹知回去,要是你还想过来,夜里悄悄过来。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是,康子牧今晨受狼伤亦非巧合,他和秦时宇的到来。没那么简单。”楚宜桐也跟上两步,轻声解释道。 “好,我先送你回去。”朱月暖略一沉吟,回头望了一眼楚宜桐。 “禹知。若有可能,试试七公子。”陆霖又交待道,“外公虽然也能上达天听,可是,毕竟不如七公子来得方便。这份证据也只有直达皇上手中,才有效。” “此事,不用和舅公商量商量吗?”楚宜桐点了点头,又问。 “我出来之前,外公便与我细谈过,皇上最近身体不太妥当,太子一直在皇上身边侍疾,朝中的老臣们去面圣,太子也一直陪在左右,有些许实不方便说。七公子却不一样。”陆霖说到这儿,长长一叹,“之前,我还觉得外公说的话有些奇怪,可现在想想倒是顺了,外公必定是觉察出了朝中异样,才会这样交待我的,所以,我们不能不谨慎。” “我明白。”楚宜桐郑重点头,“这一份暂且留在表哥这儿。以免……” “我留一份,你留一份。”陆霖冲着楚宜桐挤了挤眼,朝朱月暖说道,“师妹。我知道你担心乌老伯,也对禹知前番决择心有埋怨,可如今,他身边有那二人,危机四伏,身边又没有个得力的帮手。你……” “表哥,你之前说的话还算数吗?”朱月暖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问。 “呃……那个……”陆霖讪然一笑,瞧了瞧楚宜桐,摸着鼻子说道,“自然是有数的,只是,为了引出那些人,不得不改变一下方法罢了,呐,你回禹知身边,也是为了大事嘛统御万界。” “之前不也是为了大事驱我离开吗?”朱月暖板着脸瞪了楚宜桐一眼,径自出门。 “唉,看来你还得加把劲啊。”陆霖见状,不由长叹,伸手拍了拍楚宜桐的肩。 “之前是我对不住她,她心有怨气,也是很正常的。”楚宜桐苦笑。 陆霖再次拍了拍他的肩,同情的笑了笑。 “这个我先带回去,稍后暖暖要是再过来,我让她带回来。”楚宜桐晃了晃手中的细竹筒,转移了话题,“这件事,以我看,不如……” 两人凑到一起,嘀咕了半天,才各自出去。 朱月暖和悦茶正等在那石室门口,看到两人出来,朱月暖冲身边的悦茶低声吩咐道:“悦茶,你守在这儿,有任何情况立即来通知我。” “放心吧。”悦茶点头。 “自己当心些。”悄然的回到衙门,朱月暖看了楚宜桐一眼,便要离开。 “暖暖。”楚宜桐忽然伸手拉住她的手腕,不容她多想,便将她拉进了门,推到一边角落,“嘘~” 朱月暖一愣,侧头间,不由神情一凝。 外面,一个人匆匆走过。 “爷爷不会有事的。”楚宜桐探头,见那人转出了院门,才收回目光,低头瞧着她轻声安慰,“暖暖,安心,一切……会好起来的。” “他虽不是我爷爷,可认识这么久,他一直当我是他亲孙女般,如今……不行,我得回去。”朱月暖越想,越是不放心,“你自己当心,我走了。” 楚宜桐微惊,伸手将她拉了回来,双手撑在她身后的墙,低头看着她:“暖暖,你乱了。” “我不知道你们有什么计划,我只知道,我不想让乌爷爷出事。”朱月暖被他困在怀里却浑然未觉,抬头直视着他,“我只想尽我全力,护我……想护之人。” “我明白。”楚宜桐抬手轻抚她的脸颊,“护我想护之人,我亦如此。” 朱月暖忽的回神,避开他的手,伸手轻推:“我得走了。” “别慌。”楚宜桐反而覆住她的手,微微一笑,拉着她往里走,“你回去之前,我们得先把那细竹筒做出几个,这一次若能布置得当,不仅砦门能安,舅公和乌大人也能松口气了。” 朱月暖目光一闪,瞧了瞧他的侧脸,任由着他拉着往后衙书房走去。 后衙一如既往的安静。 “自你走后,我时常宿在二堂书房,尤红在娘那个院子里照应着,浔竹宿在外院当差,这院子里……”楚宜桐放缓了脚步,轻声说道。 朱月暖安静的打量着院子,没说话。 楚宜桐侧头,望着她笑了笑:“好啦,不说这些,饿不饿?你先在书房坐坐,我去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 “随你。”朱月暖抽手出来,淡淡的应了一句。 “就来。”楚宜桐眼中一亮,俊脸上扬起浓浓的笑意,快步离开。(未完待续。) 283好事者 楚宜桐端着两碗面推开书房的门。 书房里,只点着一盏昏黄的小油灯,朱月暖端坐在他的位置上,低头刻着什么,一如当初…… “厨房里也没别的,只有这清汤面,先吃点儿吧。”楚宜桐瞧着,会心一笑,端着两碗面走到朱月暖身边,柔声说道。 “嗯,就好。”朱月暖头也没抬,拿来着笔往细竹筒上涂着朱砂,而她面前的桌面上,已经放了四支一模一样的细竹筒。 “先吃,久了这面便坨了。”楚宜桐将面端到朱月暖面前,又将筷子摆到碗上,顺势握住朱月暖的手,抽去了她手上的东西。 “嗳……”朱月暖抬头瞪了他一眼。 “先吃。”楚宜桐温柔的看着她,将筷子递到她面前,“听话。” 朱月暖后面的话顿时被噎住,垂眸瞟了一眼那碗面。 碗中的面粗粗细细,毫不均匀,上面撒的葱花亦是,分明…… “暖暖?”楚宜桐见她不动,微弯了腰看向她的脸,柔声喊道。 朱月暖回神,一把抢下他手中的筷子,埋头吃了起来。 楚宜桐不由失笑,端着另一碗坐到她对面,慢条斯理的吃着,时不时抬眸看她一眼。 一碗面,很快就解决了个光,朱月暖将碗筷往边上一放,又拿起了刚刚没完成的那支细竹筒,将细竹筒准备好,她想了想,拿过几张纸裁好,提笔想了想,在上面写了起来。 “写的什么?”楚宜桐收好了碗筷,起身站在她身边探看。一眼,便笑了,“金刚经?” “不行吗?”朱月暖停住,抬头瞟了他一眼问。 “行,自然行。”楚宜桐轻笑,目光落在她右脸上。 朱月暖一愣,立即避开他的目光。 “别动。”楚宜桐低低说了一句。手便伸了过来。 朱月暖疑惑的睨着他。 楚宜桐的目光专注在她唇边。身子微低,手已经碰到了她的脸颊,大拇指轻移。抹过她的红唇边缘。 朱月暖整个人都僵住了。 “好了。”楚宜桐轻笑,收回了手,目光柔柔。 朱月暖突然背过了身,紧抿了抿唇。红霞飞染双颊。 楚宜桐瞧着她,眸光微动。随即便笑了,沉默片刻,他轻声说道:“夜深了,乌爷爷那边有悦茶和表哥在。不会有事的,不如……后院的屋子一直有尤红打扫,今晚……” “我回货行便是。”朱月暖放下手中的笔。站了起来,“哪些需要带去给表哥的。明早我来取。” 楚宜桐一听,下意识的伸手拉住她的手腕,微有些失落的看着她,低声说道:“我还有公事需要处理,今晚就在这儿,尤红在娘那儿,你需要什么,自己辛苦些。” 朱月暖微愣,侧眸看向他。 “这几日,估计康秦二人会借机问询爷爷的事,你当心。”楚宜桐又道。 朱月暖想了想,点了点头。 “我送你。”楚宜桐暗暗松了口气。 “不用了,我又不是不识路。”朱月暖手上一使力,挣开了他的手,从他身边快步绕过。 楚宜桐站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失笑摇头。 朱月暖刚迈出屋门,又撤了回来,对着他大咧咧的伸了手:“灯。” “有。”楚宜桐立即会意,快步过去取了盏灯笼点着递到她手里,“真不用我送?” “不用。”朱月暖板着脸,一把接了灯笼快步离开,脚步不停的进了后院,来到原本的房间,她才忍俊不禁,“真是个呆子,不让他送还真就不送了。” 说罢,她长长的呼了一口气,抬头打量着房间。 房间里,和她离开时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她常用的妆台、笔墨纸砚、甚至是她曾经熬鹰的铁架子,也安安静静的立在一边,就连榻上铺的被褥也是当初常用的那些。 朱月暖环顾一圈,敛了神情,将灯笼放到桌上,缓步在屋中转圈,一样一样的看过去,好一会儿,她才转到榻前,伸手拉过被子,闻了闻,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扬:“尤红真是有心了。” 清晨,朱月暖醒来的时候,阳光已渗入窗户,映得满室宁静。 片刻的恍惚,朱月暖掀被而起,理了理身上的衣服,顺手理了被铺,开门出去。 “夫……夫人!”院门口,尤红拿着扫帚走了进来,一抬头就看到了朱月暖,不由惊喜的喊道。 “尤姐。”朱月暖微有些尴尬,略敛了敛眸,微笑着迎了上去。 “夫人回来了!太好了!”尤红只愣了一会儿,快步跑了上去,笑逐颜开,“太好了,老夫人昨晚还在絮叨你呢。” “嘘~~尤姐,尤姐。”朱月暖无奈,上前拦住尤红安抚道,“我只是……我还有事,得走了,你别告诉别人我在这儿。” “啊?”尤红一愣,看了看她身后的房门,“大人没在吗?” “他在书房。”朱月暖尴尬的笑了笑,“尤姐你忙吧,我先走了。”说罢拍了拍她的肩,绕过了她快步离开。 “嗳,夫人,夫人……”尤红一愣一愣的看着朱月暖的背影,等她回过神来,朱月暖已经出了院子。 “唉,失策……”朱月暖匆匆出了后衙,侧头瞧了瞧身后,抬手敲了敲自己的额,呼了一口气。 “夫人?”谁知,这还没缓过来,迎面就遇上了几个捕快,见到她,都是一副错愕的模样。 “呃……早。”朱月暖清咳了几声,干脆大摇大摆的往二堂书房走去。 “夫……夫人。”谁知,书房里,两位师爷和康子牧、秦时宇已经在了,看到朱月暖这样随意的出现,几人也是一愣。 “钱师爷早,关师爷早。”朱月暖淡淡一笑,坦然的点了点头,抬头走了进去,目光扫过康子牧,撇了撇嘴,“康公子的伤没事了?” “小伤而已,看来禹知是守得云开了,恭喜恭喜。”康子牧坐在一边,看到朱月暖,转头瞧了瞧秦时宇,语带调侃的冲楚宜桐抱拳笑道。 “还能这般阴阳怪气的说话,看来康公子的伤也不是很重。”朱月暖不客气的抢白道。 康子牧听到朱月暖提到他的伤,脸色阴了阴,随即便又笑道:“小伤,不足挂齿,康某也只是好奇朱姑娘怎么会这么早从后衙出来呢?难道……” “大惊小怪。”朱月暖冷哼,“我虽出了休书,可到底还未到禹洋府去办手续,这手续一日未办,我便有一日的权利自由进出我自己家吧?怎么?康公子连我家的家事也要管吗?你也未免太好事了吧?” “呵呵,原来是这样。”康子牧笑了笑,瞧向秦时宇。 秦时宇微低了头,似乎什么也没听到。 “我的东西呢?”朱月暖不理会他们,径自来到楚宜桐的面前,伸出手,没好气的问道。(未完待续) ps:今天中秋,祝亲们中秋节快乐~~~~~~ 284乌老汉在哪里 readx; 楚宜桐从书案下方取出一个巴掌长的长方形首饰箱,站起身递到了朱月暖的手上,含笑问道:“过会儿一起吃早饭吧。( )” “不了。”朱月暖接过盒子,淡淡的应了一句,转身就要离开。 “嫂夫人请留步。”康子牧却再次的开口,撑着椅子的扶手略显艰辛的站了起来。 “一会儿朱姑娘一会儿嫂夫人,康公子,你不会连我的首饰盒子也想过问一下吧?”朱月暖不耐烦的转身,皱着眉瞪向康子牧。 “嫂夫人莫误会,我只是想问问,你身边那位乌老汉现在何处,并没有其他意思。”康子牧无奈的叹气,看着朱月暖含笑摇头,“看来我还真是招了嫂夫人的嫌了,唉,失败啊。” 朱月暖皱着眉打量着康子牧,目光在他身上转了几转,才淡淡的问道:“乌爷爷在哪儿,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嫂夫人且听我细说。”康子牧摆了摆手,撑着扶手稳了稳身形,便指了指自己腿上的伤,“我这腿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嫂夫人应该知道吧。” “康公子,狼本就是野性难驯之物,我因担心会伤到城中百姓,才会放归山林,并勒令它们不得出深山半步,而康公子,却是我前脚放狼你后脚便受了伤,我却是要问问,你``大清早的跑去深山里扰了狼群的清静,这会儿还想和我算账吗?”朱月暖撇嘴,将首饰盒抱在怀里。语气生硬。 “嫂夫人莫要误会,我并没有追究这伤的意思,那是我自己不小心,与嫂夫人和嫂夫人的狼群都没有关系。小说/”康子牧连连摆手,面对朱月暖的种种不耐,竟没有一丝一毫的不高兴,反倒挂着笑意解释道,“那天一早,我与秦兄一起晨练,谁知在城门口偶尔看到龙鳞山这边有动静。出于好奇就跟上了。谁知道……对了,我那天看到的人,似乎就是嫂夫人身边的那位乌老汉,所以。我才会询问他的去向。不知道他如今回来了没有。” “你看到他了?在龙鳞山?”朱月暖眸光一凝。眯起眼睛盯着康子牧。 “是啊,当时见他,他似乎还受了不轻的伤呢。嫂夫人,你也说了,那些狼野性未泯,这他要是和我一样误闯进去,这狼闻着血腥味儿,会不会……”康子牧笑着说道。 朱月暖听到这儿,忽然上前,一把抓住了康子牧的前领,冷声问:“你说什么?!” 楚宜桐等人见状,立即站了起来。 “暖暖,不可。”楚宜桐上前,按住朱月暖的肩,安抚的摇了摇头。 “你说,乌爷爷受伤了?”朱月暖不理会他,径自盯着康子牧问,“你在哪儿见到的他?他伤在哪了?” “嫂夫人莫急,莫急。”康子牧低头瞧着自己衣领前的手,无奈的笑道,“我也是认出那人是嫂夫人身边的乌老汉,这才跟上去看的,要不是一时失察受伤,或许我还能帮嫂夫人将人带回来,唉……” 朱月暖冷冷的盯着康子牧,一言不发鬼夫难从,妾有冥胎。 “月……嫂夫人。”秦时宇直到此时才开了口,目光复杂的看了看朱月暖,刚刚吐出的名字硬生生的拐了个弯,黯然垂眸,缓缓说道,“康兄说的都是真的,乌老汉既未回来,如今最重要的事,是该立即寻着他的下落,毕竟,他看着伤得不轻,就算遇不到狼群,这伤势过重失血过多的话,后果也是不堪设想。” “我怎知道,不是你们对他动的手?”朱月暖哼了一声。 “唉,没想到嫂夫人对我的误会竟如此之深,罢了,罢了。”康子牧听到这一句,长长一叹,不说话了。 “暖暖,康兄和秦兄不是这种人。”楚宜桐再次伸手,轻揽着朱月暖的肩,微微拍了拍,温和的安抚道,“还是找人要紧,我这儿走不开,你多带些人手,务必尽快找着爷爷。” 朱月暖侧眸瞧了他一眼,才手上使力将康子牧推开:“最好不是你们下的手,哼!” 说罢,快步跑了出去。 “康兄,对不住,拙荆一直将那乌老伯当自家爷爷尊重,方才听到他出事,一时心急……”楚宜桐冲着康子牧歉意的拱手,替朱月暖道歉。 “嗳,禹知,你我之间,还需要解释吗?我们也不是头一天认识嫂夫人了,我都惯了。”康子牧笑着摆了摆手,“只希望乌老汉能平平安安的,也省得嫂夫人和禹知忧心。” “希望他老人家能吉人天相,要不然,唉……”楚宜桐苦笑摇头。 “对了,还未恭喜禹知和嫂夫人冰释前嫌。”康子牧转移话题。 “康兄就莫要笑话我了,你们也看到了,拙荆对我……唉,不说这个。”楚宜桐再次喟然长叹,转回了书案前,“让几位看笑话了,坐。” 外面,朱月暖已疾步到了校场,冲着李扬和石承等人挥了挥手:“师兄,我有急事需要你们帮忙。” “师妹尽管说。”石承几人远远的冲着朱月暖行礼,李扬笑着迎上,打量着朱月暖问道,“什么事儿?” “派些人帮我进龙鳞山寻人。”朱月暖左右瞧了瞧,急急说道,“方才康子牧说他爱伤那天,在山中遇到了乌爷爷,乌爷爷似乎还受了伤,可康子牧受伤至今,也有一两日,这万一……” “这是大事。”李扬一愣,立即转头冲石承等人喊道,“石承,集合人手,进山寻人。” 片刻间,队伍呼啦啦的涌出了东城门。 “出什么事了?”看到的众人不由纷纷侧目。 “乌老伯出事了,我们要去找他呢。”队伍中有人嘴快的说了一句。 朱月暖和李扬走在一边,听到这动静,互相看了一眼,转头当没听见。 “赶紧了,都快跟上。”石承在那边喊了一声,“你们好好守城,不该打听的莫要打听。” “师兄,一会儿进了山,你带他们拉开了线搜寻,声势越大越好。”出了东城门,朱月暖低低的说道。 “嗯?”李扬侧头,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我的狼都在山里,太往里了,怕有万一。”朱月暖眨了眨眼。 “明白。”李扬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未完待续……) 285饵 李扬带着人声势浩荡的在龙鳞山中轮番展开了搜寻。 砦门城里,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乌老汉受伤陷在龙鳞山中。 朱月暖避了众人,独自来到了矿洞的石室。 乌老汉还没有醒,全身上下用白布缠得严严实实,正安安静静的躺在石榻上。 悦茶守在一边,看到朱月暖进来,放下了手中的草药迎了过来:“小姐。” “郎中怎么说?”朱月暖疾步到了榻边,细细打量乌老汉的脸色,担心的问道。 “昨夜高烧不退,周郎中彻夜守在这儿,今早才稍稍退了些许,只是……周郎中说,老伯年数不低,又伤得这么重,还流了那么多的血,只怕……”悦茶说到这儿,顿了顿,看了一眼脸如金纸的乌老汉,叹了口气,“只怕……撑不过这几日。” “周郎中医术怎么样?”朱月暖紧皱着眉。 “估计也只是比砦门的崔郎中好上那么一点点,他自己也说了的,他这些年在军中担职,虽然对刀伤、跌打颇有方法,可老伯他……因为伤势耽搁,已经不是表面伤势这么简单了,所以,他也是提议最好让老伯搬去城里,一来可以去高祈府寻找名医,二来这草药也比这山中容易。” “我去找表哥商量商量。”朱月暖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再次望了望乌老汉,拿着盒子转身去寻陆霖。 陆霖正在打铁室里和楚重锤说话。 这一间打铁室,足比一般的石室大了几倍,室中砌了长长的一排大炉,此时,除了楚重锤。还有十几个铁匠正挥汗如雨的打着铁,每人的身边都配了一个壮汉打下手,另一头,几个赤膊汉子正扎着马步,拉着两个巨大的风箱。 “这种箭弩在军中也是常见,便是在各府间也有使用,只不过。砦门是县。这次圣上能格外开恩批下这一批,足见圣上对这矿脉的重视,楚叔若有想法。不如在这上面多下些功夫,让这弩更轻便射得更远一些,便足以胜过打造其他神兵。”陆霖将一张图纸交给楚重锤,“之前禹知和我那表妹说的话。也是为了楚家考虑。” “小将军放心,我虽然一心想要打造神兵。可我也不是不知轻重的人,之前桐儿和大儿媳妇说的那些话,我都听进去了。”楚重锤憨厚一笑,拿来着图纸细细看着。 “那就好。”陆霖笑道。 “公爹。表哥。”朱月暖将首饰盒子笼在宽大的袖子里,快步走了过去,朝二人福了福。直言道,“表哥。我有要紧事找你商量。” “去吧去吧。”楚重锤闻言,笑着挥手,“小将军的话我都记下了,我马上安排。” “辛苦楚叔。”陆霖冲楚重锤抱了抱拳,跟在朱月暖身后走了出来,在一无人角落站定,他睨着朱月暖问,“出什么大事了?” 朱月暖将手中的首饰盒亮了出来,递给了他。 陆霖狐疑的接过,打开瞧了瞧,恍然大悟,“啪”的合上首饰盒,点了点头:“明白了,这事儿就交给我处理,你别管了。” “怎么可能不管。”朱月暖撇嘴,“我要带乌爷爷回砦门。” “这怎么行!他伤那么重,砦门中也没有好郎中,而且还有那些可能在追杀他的人,回去之后就算有你守着,也不比这儿安全。”陆霖一口拒绝。 “今早,康子牧当面问爷爷的下落了,他说,那天他就是看到爷爷似乎负伤进了龙鳞山,才会跟在后面,才会受了狼伤,可是很显然,他另有所图。”朱月暖将今早遇到的事情细细说了一遍,“我知道,你和他商议做这么多相同的细竹筒,也说了让我多多留意他身边的人,暗示我回衙门相助,无非就是想引出那些人。” “话是没错,可是这和乌老伯回去有什么关系?”陆霖挑着眉调了个站姿,探问道。 “那些人追杀乌爷爷,必定是因为他身上的这份东西。”朱月暖指了指他手里的首饰盒,继续说道,“做这么多东西,自然也是为了引出那些人,我猜,你们定是想把消息传出去,将那些人的矛头引向他那儿,对不对?” 陆霖抬手摸了摸下巴,冲着她挑眉:“继续说。” “刚刚我听悦茶转述了周郎中的话,所以我才会觉得将爷爷带回去更妥当。”朱月暖话一转,说起了乌老汉,“若是乌爷爷被我带回去,自然而然,那些人的目光就会转到我身上,相信,这接下来,我们不用抛饵,鱼儿也会自动的跳出来。” “你是想用乌老汉引那些人出来?”陆霖有些吃惊的打量着朱月暖,疑惑的眨了眨眼。 “表哥说错了,不是乌爷爷,是我。”朱月暖指了指自己。 “你?”陆霖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片刻,笑道,“你功夫虽好,可到底是女子,而且,恰恰因你会功夫之事众人皆知,这派来的人必不会是平庸之才,到时候,你一人如何应付?” “我怎么会只有一人呢?表哥当悦茶当我们货行的伙计们都是吃素的?”朱月暖笑问道,“砦门初定,又遭遇大劫,如今他又如何能抽得出多余工夫去引蛇出洞,况且他一文弱书生,纵然胸有谋略,可刀剑无眼,表哥,你说对不对?” “对。”陆霖再次打量她,忽然笑道,“你啊你,一副置禹知于不顾的样子,这心里到底还是放不下啊,既然这样,你又何苦呢?郎有情妹有意的,早和好了一块儿好好的过日子不好吗?” “既然表哥同意我的提议,那我去安排一下,接爷爷回去了。”朱月暖答非所问,扔下一句话便找悦茶去了。 “嗳,你着的什么急啊。”陆霖忙跟了上去。 “悦茶,准备准备,我出去找师哥带人过来,护送爷爷回城里。”朱月暖站在石室门口,冲着里面的悦茶吩咐了一声。 “是。”悦茶一愣,立即应下。 “我先走了。”朱月暖返身,迎面便要撞上陆霖。 两人同时往左右错开一步,旋身避开。 “你这么着急干什么呀?”陆霖无奈的叹了口气,冲着她直摇头,从盒子里取出一支细竹筒,递了过去,“喏,拿着。” 朱月暖没有多说,接过细竹筒冲他晃了晃,收了起来:“我去找师哥,等天黑,你们将人送到警戒之外吧,我们来接。” “明白。”陆霖无奈,只好打了个手势,各自去安排。(未完待续) 286重回 “快快快~~立即召集郎中!乌老伯受伤了!!” 石承带着两个人先一步进了东城门,一踏进门,便冲着守城的几个人喊了一句,自己则折身出去接应。 东城门处顿时一片哗然:“乌老伯好好的,怎么会受伤?不会又是狼咬的吧?” “你别瞎说,那些狼都是朱护卫的,乌老伯又帮着照顾了那么久,怎么可能咬他啊。” “就是就是,朱护卫的狼才不会随便咬人呢。” “你们说,那龙鳞山里不会有野兽吧?” “快别说了,快请郎中,快!!”几人飞也似的散开,各自去安排。 朱月暖和李扬一左一右护在担架边,边走边留意着乌老汉的情况,所幸,这一路上倒是安然,乌老汉没有苏醒,却也没出什么意外。 “暖暖,爷爷怎么样了?”楚宜桐带着人闻讯等在东城门,一看到朱月暖等人,便抢着迎了上来,看向朱月暖的目光中流露着惊诧。 “伤得很重。”朱月暖淡淡的应道。 “来人,速去清扫东厢,请郎中。”楚宜桐转头吩咐道。 “还是请郎中到南北货行吧。”朱月暖紧接着一句。 “暖暖,后衙清静。”楚宜桐低声劝道。 “我那院子一样清静。”朱月暖撇嘴。 “爷爷的情况,身边必不能离人,让他住在后衙,再请郎中长驻,总是好的,你那院子虽也清静,可是……总有不便。”楚宜桐虚扶了一把。将朱月暖带到一边,轻声劝道,“你也曾说过,要一起面对的,不是吗?” 朱月暖闻言,瞧着乌老汉默然不语。 “离兄,有劳。”楚宜桐浅浅一笑。冲一边的李扬示意道。 “好。”李扬看了看朱月暖。含笑点头,立即招呼人往衙门而去。 朱月暖抿了抿唇,快步跟上。 远处。康子牧坐着软椅,和秦时宇匆匆而。 朱月暖微微敛眸,手在腰间一拂,快走几步跟上担架。 “禹知。乌老汉没事吧?”还未靠近,康子牧已开口询问。一双眼睛紧盯着担架上的乌老汉。 “伤得极重。”楚宜桐无奈的叹气,挡在了担架前冲着两人拱了拱手,“康兄秦兄见谅,先行一步。” “禹知。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只管吩咐。”康子牧却追着说道。 “多谢。”楚宜桐颌首,没有多言。 担架从康子牧等人面前经过。不经意间,一个细竹筒从乌老汉的身上掉了下来。落在了地上。 康子牧的目光一下子胶着盯在了那细竹筒上。 “咦?这是什么?”跟在后面的一个捕快一脚踩上,险些摔跤,他稳住身形,弯腰抬脚,捡起了细竹筒。 “何事?”楚宜桐闻声回头,看到了捕快手上的细竹筒,目光一闪,扫过朱月暖,便折身过去,伸手取下了那细竹筒。 “回大人,这个好像是从乌老伯身上的掉下来的,小的也不知是何物。”捕快忙回道。 楚宜桐拿着细竹筒翻来覆去的看,打量好一会儿,他缓步转身,手指还一直捏着细竹筒举着打量。 “禹知,这是什么稀奇玩意?那么脏,你倒是瞧得兴致。”康子牧笑着问道。 “这个……”楚宜桐正要说话,朱月暖匆匆而来,一把抢了他手中的细竹筒,打断了他的话。 “这个是爷爷的私人物品。”朱月暖白了楚宜桐一眼,转头冲康子牧没好气的说道,“难不成康公子也感兴趣吗?” “嫂夫人说笑了,我只是好奇,随口问问罢了。”康子牧忙连连摆手。 “哼!”朱月暖冷哼一声,捏着细竹筒转身就走。 “抱歉。”楚宜桐冲康子牧歉意的笑了笑,快步跟上。 康子牧看着一行人进了衙门,脸上的笑容瞬间敛去,整个人都阴沉了下来。 “你的伤还没大好,我们回去吧。”秦时宇留意着,轻声说道。 “回。”康子牧阴沉的应了一声,目光瞟向街头。 那一处,几个穿着粗麻布的挑夫驻足人群中,正朝着这边眺望。 后衙东厢房,乌老汉被安顿了下来,请来的崔郎中在屋时诊脉检查,楚宜桐留了浔竹在边上照应,拉着朱月暖出来。 “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朱月暖淡淡的抽回手。 “是表哥的意思?”楚宜桐侧身瞟了一眼房门,问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爷爷需要静养、需要郎中、需要药材,你们需要引蛇,需要抛饵,我想要留在爷爷身边照顾,今日这一来,不正是大家都需要的吗?”朱月暖撇嘴,直看着他问道。 “你呀。”楚宜桐闻言,深深的凝望片刻,叹了口气,语气中浓浓的怜意。 “桐儿,这是出什么事……月暖?”李玉娘匆匆带着尤红过来,一抬头便看到了朱月暖,不由惊愕的停了脚步。 朱月暖侧头,沉默稍会儿,冲着李玉娘福了福,转身就进了房间。 “娘。”楚宜桐迎上前,扶住李玉娘,“是乌爷爷,他受了重伤,郎中正在诊治呢。” “啊?受伤了?怎么回事?又是狼咬的?”李玉娘惊慌的问道。 “虽不知是什么伤,但决不是狼咬。”楚宜桐摇头,“娘,暖暖一向视乌爷爷为家人,这次乌爷爷受伤,她一时担心,才……” “行啦,你不用替她说话。”李玉娘抬手打断了他的话,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就你知道心疼媳妇儿。” “娘,是我对不住她。”楚宜桐叹了口气。 “你那是为她好。”李玉娘哼哼道。 “她却是一心为我。”楚宜桐抬手,挽住李玉娘的肩,轻声说道。 “好啦好啦,我就是来看看,管不了你们那许多。”李玉娘郁郁的说道,拍开他的手,转身欲走,走了两步,她又停下,朝着一边的尤红说道,“我那儿没什么事,你留下帮忙吧,浔竹毕竟是年轻小伙,这熬药煎汤的事,比不了我们女人细致。” “是,老夫人。”尤红顺从的应下。 “谢谢娘。”楚宜桐含笑送了几步。 “行了行了,忙你的去吧。”李玉娘状似嫌弃的挥了挥手,头也不回的走了。(未完待续) 287主动 深夜,朱月暖秉烛独坐守在乌老汉的身边,面前的桌子上铺着一沓白纸,手上提着醮满了墨的笔,却只是托着腮发呆,只字未写。 门被轻轻的推开,楚宜桐端着托盘走了进来,反掩上门,缓步到了朱月暖身边。 “娘熬了鸡汤,先喝点儿吧。” 说着,将托盘放到一边,伸手抽了她手上的笔,随手将桌上的纸卷起置于一边。 “嗯。”朱月暖抬眼瞧了瞧托盘上的东西,除了一个陶罐,还有一碗黑乎乎的药汤,她侧头瞧了瞧乌老汉,站了起来。 “我来,你先喝汤。”楚宜桐伸手将她按回位置上,伸手给她舀了一碗鸡汤,放到她手上。 朱月暖不自然的接过,瞧了他一眼。 楚宜桐却是已经端起了药汤到了床边,坐在那儿小口小口的给乌老汉喂起了药。 乌老汉昏迷不醒,喂的药汁大多数顺着嘴角流落。 楚宜桐小心翼翼的喂着药,时不时拿着布帕擦拭乌老汉嘴边的药汁,神情专注。 朱月暖喝着鸡汤,偶尔侧头看向他,摇曳的灯光下,专注的侧颜泛着浅浅的莹光般,俊逸而干净,一时之间,竟有些移不开目光。 楚宜桐似有所觉,忽的抬头冲她温柔一笑。 朱月暖像被抓包的孩子,脸上飞霞,倏然转了回来,低头喝汤。 碗中的汤早空,她却恍然未觉。 “暖暖,有心事?”楚宜桐喂完药汤走了过来,一眼便看到她的碗,不由惊讶的问。一边伸手取下她依然捧着的空碗,又舀了一碗递了过去。 “没有。”朱月暖动了动肩,长长的呼了口气,接过他手中的碗,却是放在了桌上。 “累了?”楚宜桐柔声问。 朱月暖抬头瞧了瞧乌老汉,摇了摇头。 “爷爷不会有事的。”楚宜桐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了然的宽慰道。 “他不会功夫。又一把年纪。那些人下手却不留半点儿余地,心肠之歹毒……”朱月暖说到这儿,忽又侧过身。认真的看着他,“这些人,我不会袖手旁观。” “这件事,我们会处理好的。”楚宜桐忙说道。 “你又想让我别管?”朱月暖立即皱了眉。瞪着他问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楚宜桐无奈,只好解释。“我只是……” “我知道你的意思。”朱月暖抬手打断他的话,瞧了他几眼,偏过头,淡淡的说道。“你口口声声言称是不想让我涉险,可你有没有想过,自我们相识。经历的这些事,哪桩事无险?” “这些年。委屈你了。”楚宜桐静静的看着她,目光歉然。 “为值得的人,何来的委屈?为不值得的人,更没有委屈可言。”朱月暖回眸,看着他幽幽说道。 “暖暖……”楚宜桐一愣。 “如今细细想来,京都之行也好,砦门之事也罢……”朱月暖起身,自嘲的笑了笑,转身到了那油灯边,看着爆起的灯花,低低的说道,“由始自终,你给的都只是两个字,安心,却从来不曾把我当作你真正的妻子。” “暖暖,不是这样的。”楚宜桐一惊,起身急急上前。 “不是这样吗?”朱月暖猛的转身,贴近他身前,盯着他的眼睛问道,“京都之行,你只身涉险,砦门之行,你又撇下我意欲独离,离扬之事,你又不惜休妻驱离我,为的是什么?你以为,你扛起所有的事,我就感激你吗?” 楚宜桐凝望着她,一时哑口无言。 “我要的夫君,是能敬我、爱我、懂我、信我的人。”朱月暖紧盯着他低低的问,“楚宜桐,你扪心自问,你懂我吗?信我吗?” 楚宜桐张了张嘴,还未说话,便见朱月暖红了眼眶,不由愣住。 “我不是菟丝花,我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弱女子,我希望的是……我能与夫君并肩,风雨共济,而不是似这般……”朱月暖说到这儿,低头苦笑,“算了,多说无益,你们想怎么做我不管,但爷爷受伤的事,那些人休想好过。” 说到这儿,她黯然转身,低低的说道:“等这件事一了,我便陪爷爷回禹洋,顺便去衙门……了结……” 楚宜桐猛然上前两步,伸手将朱月暖拉了回来,紧锢在怀里,沉声说道:“我决不会再放你走。” 朱月暖微愣,唇角微微勾了勾便收敛了起来,伸手欲要推他:“事到如今,你还……” 话未说完,楚宜桐一低头便封住了她后面的话。 “喂……唔……”朱月暖一僵,一张脸不由自主的红透,下意识的挣扎,“楚……” “嘘~莫说话。”楚宜桐磨着她的唇低低的说了一句,单手紧叩她的后脑勺,闭目深吻。 许久许久,他才略略松开,抵着她的额头低语:“暖暖,我已知错,再给我个机会,好吗?” “叩叩叩~~” 就在这时,门被人有节奏的敲响。 朱月暖惊醒,推开了楚宜桐,转身捂了捂脸。 楚宜桐瞧着她这难得的失态,低低一笑,收敛了神情朝房门问了一句:“进来。” 虚掩的门被推开,却是悦茶端着药汤进来,看到两人,灵动的眼睛一转,在门口站定:“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呀。” “回来了。”楚宜桐倒是淡定,微微一笑招呼道。 朱月暖微有些窘,却也坦然转身,白了悦茶一眼:“一回来就胡言乱语,难不成你还想退出去?” 悦茶冲着朱月暖挤了挤眼,咧嘴一笑,快步往床边上走去,将药汤放在床头边上几案上,转身冲二人笑道:“我是来送药汤的,不过我觉得呢,现下应该不是我退吧,二位有话不如移步回房,慢~慢~说~~如何?” “不如何。”朱月暖佯恼的瞪了她一眼,问道,“事情安排的怎么样了?” “按着预料行程,他们明日傍晚就能回来。”悦茶的目光还在两人之间打转,“小将军担心小姐身边没有帮手,才让我早些回来的。” “辛苦了。”楚宜桐淡定的由着悦茶打量。 “我只是为了我家小姐。”悦茶撇了撇嘴,过去推了推朱月暖的肩,“这儿有我,二位还是早些移步回房吧,慢~慢~聊~~”(未完待续) 288病危通知 “时辰不早,早些休息吧。”楚宜桐陪着朱月暖回到卧房,用手中灯笼的烛点燃床头的油灯,回身走到朱月暖身前,抬手轻抚她的颊,柔声说道,“我去书房。” “去书房做什么?这么晚了你当自己铁打的?”朱月暖疑惑的看着他。 “这段时日,我一直宿在书房的,书房里也有床榻被铺。”楚宜桐浅笑,“早些睡。” “嗳……”朱月暖看到他抬步要走,下意识的抬手拉住他的胳膊。 “怎么了?”楚宜桐停住,疑惑的低头瞧向她的眼。 “不是说……要引出那些人吗?”朱月暖不自在的别开眼睛,咬了咬唇,说道,“悦茶也说了,人手明天才能到,衙门的捕快……要是那些人找上门来,你一个书生……” “嗯?然后呢?”楚宜桐的目光越发的亮了起来,微弯了腰平视着她,唇边带着浅浅的笑意。 “然后……”朱月暖一抬眼就看到他眼中明显的戏谑,不由一窘,抬手就揪住了他的衣襟,故作凶恶的瞪着他,“去去去,喜欢睡书房就去好啦,你当我爱管你啊。” 楚宜桐顿时笑了,伸手揽住她的腰,低笑道:“谁喜欢独守书房,等了这么久,你总算回来管我了,我求之不得。” “你别得意,我只不过是回来暂住,你别想多了。”朱月暖低着头,手指在他衣衫上划来划去,低声说道。 “知道。”楚宜桐轻笑,低头吻上她的发丝,声音更柔,“就像以前一样。” “嗯。”朱月暖闭上眼睛倚在他怀里。点了点头。 “我去打些水给你洗漱,好早些休息。”楚宜桐松开她。 “嗯。”朱月暖点头,看着他出门,唇角情不自禁的勾了起来,“真是呆子。” 在屋里静立片刻,她缓缓转身,拉过被铺利索的抖开…… 一连几日。衙门都是风平浪静。 朱月暖和悦茶轮流守护在乌老汉身边。灌汤喂药,乌老汉却依然昏迷不醒。 “这些人,怎么也不快点儿呢?磨磨蹭蹭的。等得花儿都要谢了。”悦茶很不满的说道。 “你倒是巴不得那些人早些来。”朱月暖坐在床边,用布帕给乌老汉拭着额头的细汗,笑着应道,“总也得给人家一些打听消息的机会吧。” “大人那儿早放出消息了。就差让他们知道东西在什么地方,这样还找不到。那些人还真不是一般的蠢,就这样,怎么成事?”悦茶打了个哈欠,站了起来。“真替他们着急。” “你再着急,总不能还替他们把东西盗了去然后再送上门吧?”朱月暖失笑,将布巾扔回水里。抬手拉高被子,不经意间。手背磁到了乌老汉的脸侧,顿时一愣,急急的探手摸上他的额头,立即皱了眉,“快请郎中,爷爷烧得好烫。” “啊?”悦茶打了一半的哈欠突然顿住,接着跳了起来,冲了出去,“我马上去……崔郎中!崔郎中!快来!!” 崔郎中从客房匆匆出来:“悦茶姑娘,出什么事了?” “崔郎中快来,爷爷发烧了。”悦茶一把抓住崔郎中就往这边房间跑。 “悦茶姑娘,药箱……药箱!”崔郎中被抓得脚不沾地,被动的跟着跑。 “我帮你拿,你先看着。”悦茶将崔郎中推进房间,返身就跑。 崔郎中只好匆匆进来,帮着乌老汉把起了脉。 “崔郎中,怎么样了?怎么会好好的又发烧呢?”朱月暖在一边紧张的问道。 “这个……”崔郎中查看一番,站起身面有难色的摇了摇头,“夫人,我……你也知道,我这医术……治个小病小灾的还行,可乌叔这伤的……实在太重,我……我也无能为力啊。” “退烧也没有办法吗?”朱月暖紧皱着眉。 “退烧的方子倒是有,可是……”崔郎中惭愧的摇了摇头。 “那就……那就先开方子,其他的……我再想办法。”朱月暖无奈,略想了想,也只好挥了挥手。 崔郎中开了药方,摇着头离开。 “悦茶,去把周郎中请过来试试。”朱月暖咬了咬唇,看向悦茶。 “那个周郎中的医术了其实也……”悦茶叹气。 “能救得一时算一时,要是能拖到请到名医来砦门……”朱月暖说不下去,侧头瞧了瞧乌老汉,“无论如何,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爷爷就这样下去。” “好,我这就去。”悦茶一愣,立即领命而去。 清冷了许久的后衙再一次热闹了起来,一桶一桶的冰水送了进去又端了出来。 直到深夜,这热闹才渐渐的平息了下来,悦茶带着周郎中悄然而至。 “周郎中,怎么样?”朱月暖守在一边,看着周郎中为乌老汉检查,等了许久,忍不住开口问。 “别急,不会有事的。”楚宜桐伸手揽住朱月暖的腰,轻声安抚。 周郎中默默的检查结束,才起身冲着几人行礼:“楚大人,这位老哥的外伤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他年事已高,受这么重的伤,失血过多……只怕……熬不过这几日了,大人还是准备后事吧。” “周郎中,我已派人去高祈府请名医,您可有办法多拖几日?”楚宜桐轻拍了拍朱月暖的肩,向周郎中询问道。 周郎中只是摇头,长长一叹。 “悦茶……去准备……”朱月暖黯然。 “是。”悦茶瞧了瞧乌老汉,微福了福,自动送周郎中回去。 “爷爷没有家人,我想……”朱月暖侧头看向楚宜桐,伤感的说道。 “我们能顺利到达砦门,全仰仗爷爷相助,这些日子,他待我们如至亲,我们就是他的家人。”楚宜桐点头,接着她的话,“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让尤红尤翠过来帮你。” “都是我太大意,要是那时候派人陪着他,或是……爷爷就不会出事了。”朱月暖自责的叹着气。 “是我的错,若不是我惹你生气,爷爷也不会因为要给我制造机会而避出去……事到如今,却是说什么也晚了。”楚宜桐揽着她,轻声劝慰,“如今能做的,只有尽我们最大的能力,陪他最后一程。”(未完待续) 289亲爷爷 天才壹秒記住→網,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时辰不早,早些休息吧。”楚宜桐陪着朱月暖回到卧房,用手中灯笼的烛点燃床头的油灯,回身走到朱月暖身前,抬手轻抚她的颊,柔声说道,“我去书房。” “去书房做什么?这么晚了你当自己铁打的?”朱月暖疑惑的看着他。 “这段时日,我一直宿在书房的,书房里也有床榻被铺。”楚宜桐浅笑,“早些睡。” “嗳……”朱月暖看到他抬步要走,下意识的抬手拉住他的胳膊。 “怎么了?”楚宜桐停住,疑惑的低头瞧向她的眼。 “不是说……要引出那些人吗?”朱月暖不自在的别开眼睛,咬了咬唇,说道,“悦茶也说了,人手明天才能到,衙门的捕快……要是那些人找上门来,你一个书生……” “嗯?然后呢?”楚宜桐的目光越发的亮了起来,微弯了腰平视着她,唇边带着浅浅的笑意。 “然后……”朱月暖一抬眼就看到他眼中明显的戏谑,不由一窘,抬手就揪住了他的衣襟,故作凶恶的瞪着他,“去去去,喜欢睡书房就去好啦,你当我爱管你啊。” 楚宜桐顿时笑了,伸手揽住她的腰,低笑道:“谁喜欢独守书房,等了这么久,你总算回来管我了,我求之不得。” “你别得意,我只不过是回来暂住,你别想多了。【△網w ww.aixs】”朱月暖低着头,手指在他衣衫上划来划去,低声说道。txt电子书下载/ “知道。”楚宜桐轻笑,低头吻上她的发丝,声音更柔,“就像以前一样。” “嗯。”朱月暖闭上眼睛倚在他怀里,点了点头。 “我去打些水给你洗漱,好早些休息。”楚宜桐松开她。 “嗯。”朱月暖点头,看着他出门,唇角情不自禁的勾了起来,“真是呆子。” 在屋里静立片刻。她缓缓转身,拉过被铺利索的抖开…… 一连几日,衙门都是风平浪静。 朱月暖和悦茶轮流守护在乌老汉身边,灌汤喂药。乌老汉却依然昏迷不醒。 “这些人,怎么也不快点儿呢?磨磨蹭蹭的,等得花儿都要谢了。”悦茶很不满的说道。 “你倒是巴不得那些人早些来。”朱月暖坐在床边,用布帕给乌老汉拭着额头的细汗,笑着应道。“总也得给人家一些打听消息的机会吧。” “大人那儿早放出消息了,就差让他们知道东西在什么地方,这样还找不到,那些人还真不是一般的蠢,就这样,怎么成事?”悦茶打了个哈欠,站了起来,“真替他们着急。” “你再着急,总不能还替他们把东西盗了去然后再送上门吧?”朱月暖失笑,将布巾扔回水里。抬手拉高被子,不经意间,手背磁到了乌老汉的脸侧,顿时一愣,急急的探手摸上他的额头,立即皱了眉,“快请郎中,爷爷烧得好烫。” “啊?”悦茶打了一半的哈欠突然顿住,接着跳了起来,冲了出去。“我马上去……崔郎中!崔郎中!快来!!” 崔郎中从客房匆匆出来:“悦茶姑娘,出什么事了?” “崔郎中快来,爷爷发烧了穿越1862。”悦茶一把抓住崔郎中就往这边房间跑。 “悦茶姑娘,药箱……药箱!”崔郎中被抓得脚不沾地。被动的跟着跑。 “我帮你拿,你先看着。”悦茶将崔郎中推进房间,返身就跑。 崔郎中只好匆匆进来,帮着乌老汉把起了脉。 “崔郎中,怎么样了?怎么会好好的又发烧呢?”朱月暖在一边紧张的问道。 “这个……”崔郎中查看一番,站起身面有难色的摇了摇头。“夫人,我……你也知道,我这医术……治个小病小灾的还行,可乌叔这伤的……实在太重,我……我也无能为力啊。” “退烧也没有办法吗?”朱月暖紧皱着眉。 “退烧的方子倒是有,可是……”崔郎中惭愧的摇了摇头。 “那就……那就先开方子,其他的……我再想办法。”朱月暖无奈,略想了想,也只好挥了挥手。 崔郎中开了药方,摇着头离开。 “悦茶,去把周郎中请过来试试。”朱月暖咬了咬唇,看向悦茶。 “那个周郎中的医术了其实也……”悦茶叹气。 “能救得一时算一时,要是能拖到请到名医来砦门……”朱月暖说不下去,侧头瞧了瞧乌老汉,“无论如何,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爷爷就这样下去。” “好,我这就去。”悦茶一愣,立即领命而去。 清冷了许久的后衙再一次热闹了起来,一桶一桶的冰水送了进去又端了出来。 直到深夜,这热闹才渐渐的平息了下来,悦茶带着周郎中悄然而至。 “周郎中,怎么样?”朱月暖守在一边,看着周郎中为乌老汉检查,等了许久,忍不住开口问。 “别急,不会有事的。”楚宜桐伸手揽住朱月暖的腰,轻声安抚。 周郎中默默的检查结束,才起身冲着几人行礼:“楚大人,这位老哥的外伤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他年事已高,受这么重的伤,失血过多……只怕……熬不过这几日了,大人还是准备后事吧。” “周郎中,我已派人去高祈府请名医,您可有办法多拖几日?”楚宜桐轻拍了拍朱月暖的肩,向周郎中询问道。 周郎中只是摇头,长长一叹。 “悦茶……去准备……”朱月暖黯然。 “是。”悦茶瞧了瞧乌老汉,微福了福,自动送周郎中回去。 “爷爷没有家人,我想……”朱月暖侧头看向楚宜桐,伤感的说道。 “我们能顺利到达砦门,全仰仗爷爷相助,这些日子,他待我们如至亲,我们就是他的家人。”楚宜桐点头,接着她的话,“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让尤红尤翠过来帮你。” “都是我太大意,要是那时候派人陪着他,或是……爷爷就不会出事了。”朱月暖自责的叹着气。 “是我的错,若不是我惹你生气,爷爷也不会因为要给我制造机会而避出去……事到如今,却是说什么也晚了。”楚宜桐揽着她,轻声劝慰,“如今能做的,只有尽我们最大的能力,陪他最后一程。”(未完待续。) 290人情 热门推荐:、 、 、 、 、 、 、 朱月暖坐在书房,面前铺着乌百槐口述楚宜桐代笔的两封遗书。 一边几上燃着一支安神香,一缕阳光透入东窗,颗粒无遗。 楚宜桐缓步进门,静静的看了看朱月暖,走了过去,给她倒上一杯热茶放在面前,才柔声说道:“暖暖,灵堂便设在衙门,只是这灵柩……” “回家的路太远,一路上翻山越岭,扶灵总有不便,况且,多事之秋,也不是扶灵回乡的时候。”朱月暖收回目光,抬手揉搓了一下脸庞,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抬头看向他,“只是……爹都不能见最后一面……” 楚宜桐伸手揽住她,轻抚着她的头顶,柔声说道:“这些都交给我,回房好好歇一会儿,你一晚没阖眼了,当心身子。” “你有办法?”朱月暖闻言抬头,希翼的看着他问道。 “长途跋涉确实不宜,可若是接岳父来砦门一趟,总有办法的。”楚宜桐轻摩着她的脸,宽慰道。 “有办法吗?”朱月暖依然追问。 “有,如今离夏日尚远,我立即派人联系那陀,想办法从那些部族首领手中收购些冰块回来,这边便派人加急传信,再让悦茶带人轻装简从去接应岳父,如此半月余便可到达。”楚宜桐点头,说起自己的办法。 “也好……到时候,是将爷爷迎回家中还是送返爷爷的祖籍,都有爹做主吧。”朱月暖长长一叹,闭上眼靠在他怀里,抬手环住他的腰,低语道,“灵堂还是设在商行吧。爷爷是布衣,衙门总归是公家的地方。” “娘已经将灵堂布置好了,他是你爷爷,便也是我爷爷,长辈过世,设奠祭拜,天经地义。你就不要操心了。”楚宜桐摇头。“恩师那里,我也派人送了信,他所托之事总得有个交待。” “没想到。乌大人居然是堂叔。”朱月暖的语气有些飘。 “这些事我会安排。”楚宜桐微弯了腰,在她额上落下一吻,柔声哄道,“听话。乖乖的去睡觉,接下去还得守灵呢。还有得你忙的时候。” “嗯。”朱月暖仰头,看着他关切的目光,点了点头。 乌老汉是朱月暖亲爷爷的消息很快传开,前来吊唁的人络绎不绝。 第五日。冰棺便运到了砦门,那陀亲自押送,在灵堂上了香。转到了守灵的朱月暖身边,蹲着宽慰道:“节哀。” 朱月暖一抬头。不由惊讶:“你……” “紧赶慢赶,还是花了这许多日,不过余下的还在陆续送过来,不必担心。”那陀冲她展颜一笑,站了起来,“我还有事与楚大人商量,告辞。” “多谢~”朱月暖躬身。 那陀笑了笑,转身出去。 楚宜桐已经等在二堂书房里,看到那陀过去,主动迎了出来,正色作揖:“多谢那兄鼎力相助。” “好说。”那陀随意的还了还礼,意味深长的看了楚宜桐一眼,“我这也是为了朱护卫。” “请。”楚宜桐浅笑,微退开一步,请那陀进门。 “朱护卫的救命之恩,助我复仇之恩,又岂是区区几车冰块能还的?所以,楚大人不必言谢,生分了。”那陀边走,边晃着手指,笑得开心。 楚宜桐温和看着他,笑道:“她素来重情义,恩怨分明,那兄这许多年来不曾染指砦门,助你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你就不好奇我说的复仇之恩是什么意思吗?”那陀落座,睨着他问道。 “那兄说的是那次她驯狼之行吗?”楚宜桐丝毫不意外,“那兄助她得了狼兵,她助那兄,也不过是还那兄的一份恩情,二来对她的狼兵实战也是极有好处的,那兄不必放在心上。” “我能把楚大人的意思理解为,大人不想与我有什么牵扯吗?”那陀似笑非笑的问。 “那兄莫要误会,我只是觉得,你我之间的合作,似乎没有所谓的恩情会更方便些吧。”楚宜桐并不接他的招,坦然看着那陀,笑道,“那兄,你我也算是合作多次,若真要细究那等恩呀情的,只怕也算不清楚了吧?” “那倒也是。”那陀盯着他,忽然笑了,冒出一句,“看来你们已经和好了,唉,我是来晚一步了。” “就算我夫妻真的缘尽,以那兄的身份,只怕来得再早也是无用。”楚宜桐抬手给那陀和自己倒了两杯茶。 那陀闻言,目光在楚宜桐身上一定,失笑摇头:“没想到楚大人谦谦君子也会往人心上扎刀,见识了。” “谦谦君子?”楚宜桐不由轻笑,“那兄,你觉得我所做的,真的是君子能为吗?”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那陀正色说道,“楚大人为百姓谋福,就算有违某些人的规矩,那又如何?总好过那些满嘴仁义道德、暗地里却叛国叛民的伪君子吧?” 楚宜桐冲着那陀抱了抱拳:“谢那兄看得起。” “就是这虚礼多了些,不如月暖爽直。”那陀摆了摆手,“楚大人,不介意我直呼她的闺名吧?” “如我介意,那兄便不喊吗?”楚宜桐抿了一口茶,略调了调坐姿,看着他正色说道,“那兄,我还有一事需要你帮忙。” “说来听听。”那陀举着茶杯示意。 楚宜桐略倾了倾身,细细说起他要托付的事情。 “也就是说,那些人杀了月暖的爷爷?”那陀认真的听完,也没表态,反而开口就问道。 楚宜桐微讶,看了那陀几眼,笑道:“那兄要这么想,也没错。” “好,这事儿我接了,不过楚大人可得记好了,我是帮她报仇,与官府无关,与你嘛……如果将来你还是她的夫婿,这人情还是要落到你头上的。”那陀绕口令似的说道,放下手中的茶杯,站了起来。 楚宜桐跟着起身:“不提将来,那兄的人情,楚某铭记。” “不怕某些人弹劾你通敌卖国?”那陀笑问。 “方才那兄也说了,你是助我家内子一臂之力,与官府无关,如此,便也与砦门县令无关,欠那兄人情的也只是楚宜桐罢了。”楚宜桐负手而笑。 “好,那某记住楚兄这番话了。”那陀放声朗笑,告辞离去。(未完待续) 291娘家人 热门推荐:、、、、、、、 深夜,灵堂里灯火通明,供桌后的放置的冰棺周围摆满了大盆大盆的冰块。【阅读本书最新章节,请搜索800】百度或者好搜“书” 朱月暖一身素白独跪在灵前,手上拿来着一沓经文,一张一张的往火盆里扔着。 烛火明明灭灭,照映着她的脸,哀伤尽现。 “爷爷,我不知道,当年您为什么会离开,我也不知道,您为什么明明在我身边却没有告诉我,您就是我爷爷。”朱月暖仰头,看着牌位上的名字,低低说道,“我还真是笨,认识这么久,都没想过要打听您的名字……如今,却不能送您回来,更是辜负了乌大人的托付。” 说到这儿,她苦笑着低头,伸手将手中的经文点着火,看着它缓缓燃烧,直到火快燃到手指尖,才松了手,任由着那点儿灰烬落入火盆中。 李玉娘带着尤红提着食盒出现在门口。 “把这个拿到隔壁去。”看着屋内郁郁的朱月暖,李玉娘想了想,侧身指了指尤红手中的食盒。 “好。”尤红点了点头,转身去了隔壁。 李玉娘在门口顿了顿,走了进去,站在朱月暖身后,轻声说道:“这儿我看着,你去吃点儿东西吧。” 朱月暖闻声抬头,眼中流露着惊讶。 “明天是二七,和头七? 一样,还是那几位懂行的老人家,一切都安排好了。”李玉娘避开她的眼睛,坐到一边的草蒲上,拿过旁边的纸钱烧了起来,“桐儿一直忙。有很多地方也不懂行,你别放在心上。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婆婆。”朱月暖见状,目光微闪了闪,微咬了咬下唇,正面看向李玉娘,轻声说道,“谢谢~~” “谢我做什么。”李玉娘不自在的应了一句,低着头没看她,手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扔着纸钱,“我也没做什么。再说了。死者为大,就算是陌生人,遇到了也不可能不管,更何况是……雁归的乡亲。” 朱月暖莞尔一笑。低头略想了想。开口说道:“婆婆。对不起……” “去吃东西吧,一家人又是道谢又是道歉的做什么?”李玉娘有些突兀的打断了朱月暖的话。 “好。”朱月暖打量着李玉娘的神情,微微一笑。从善如流的退了出去,刚刚踏出门槛,便看到楚宜桐快步走了进来,便驻了足。 “听浔竹说,你没吃晚饭?”楚宜桐加快脚步,微皱了眉看着她。 “一时忘了时辰。”朱月暖微微一笑,示意了一下灵堂,“……婆婆……刚刚给我送了吃的过来,我正打算去吃呢。” 楚宜桐看向她身后,走了过去:“娘,辛苦了。” “行了,你不也没吃吗?一起去吃点儿吧。”李玉娘头也没回,别别扭扭的说道。 楚宜桐惊讶的回头看向朱月暖,目光询问。 朱月暖无辜的摊了摊手,呶了呶嘴。 “走,先吃饭。”楚宜桐伸手揽住她的腰,进了隔壁无敌天下。 尤红已经将饭菜摆上,看到两人进门,招呼了一声就去了灵堂陪李玉娘。 “公爹的事,你不打算告诉你娘?”朱月暖望着空空的门口,听着隔壁细微的动静,缓步坐到桌边,用很轻的声音问道。 “一时没找着机会和她说。”楚宜桐微微叹气,很自然的给她盛饭布菜,“等过些天,处理了手上的事,我再与她慢慢说吧。” “又是慢慢说。”朱月暖不太赞同的嘀咕了一声,“公爹和婆婆也是因为我们的事才会变成如今这样的,你也不想想,他们一起这么多年,有过这样大的误会吗?” “没有。”楚宜桐略想了想,摇头,“爹的嗓门虽大,却从来不曾……都是因我……” “打住。”朱月暖瞪眼,“我只是在跟你讨论解决的方法,可没跟你翻旧帐哈,你要真知道错了,以后莫再提莫再犯便是了。” “遵命,夫人。”楚宜桐放下手中的碗筷,朝她抱了抱拳。 “你何时也学会这些。”朱月暖白了他一眼。 “子欲养而亲不待,我明白你的意思。”楚宜桐有些感慨,“而且,我之前也不是没试过,只是在爹面前提了几句,爹却说,我们所图之事尚不宜公开,若是让娘知道事情真相,怕是会横生枝节,娘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若让她知晓那边的事,必定会天天去看爹,若让她住在那儿,爹又说不想让娘受这份苦,所以,只能等以后再慢慢说。” “原来如此。”朱月暖恍然。 “暖暖。”楚宜桐抬手按住她的手,正要说话,忽然听到外面纷沓而来的脚步声,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齐齐站了起来。 “大人,悦茶姑娘把老太爷接回来了。”浔竹跑在前面,高声通报着。 “老太爷?”朱月暖奇怪的看着院门口。 “是岳父岳母到了。”楚宜桐却并不意外,伸手拉起她的手出门。 “这么快?!”朱月暖惊喜的脱口而出,跟在他身后急急迎出去。 脚步声已到了院门口,未迎几步,朱广晟、杨慕萍已经出现在眼前,他们的身后还有朱广昱、朱清莲和朱月暖的两个堂弟,风尘仆仆,个个面带倦色。 “爹,娘。”朱月暖抽出手,扑上去挽住杨慕萍的手,顺势和身后几人一一打招呼。 “小婿见过岳父岳母。”楚宜桐停了下来,冲着几人一本正经的行礼,“见过叔父,姑母。” “行了,不用这么麻烦。”朱广晟对楚宜桐有些冷淡,却也没有完全不给面子,“灵堂在哪?既然来了,就先上柱香。” “请。”楚宜桐让到一边。 朱广晟径自绕过他往前走。 朱月暖瞧着朱广晟僵着的背影,歉意的看了看楚宜桐。 楚宜桐留意她的目光,温柔一笑,轻摇了摇头。 “暖囡,你俩到底怎么回事?”杨慕萍进来后的眼睛一直留意着楚宜桐和朱月暖,此时看到两人之间的互动,不由疑惑起来,悄悄的凑在朱月暖耳边问了一句。 “娘,说来话长,等你们安顿下来休息好,我再细细告诉你。”朱月暖笑了笑,安抚的拍了拍杨慕萍的手。(未完待续……)百度一下或者好搜一下‘’即可找到本站! 292旧事 热门推荐:、 、 、 、 、 、 、 “暖囡,你和女婿是怎么回事?” 杨慕萍一安顿下来,便拉着朱月暖的手迫不及待的问了起来。 “娘,已经很晚了,您又一路劳顿,还是先歇息吧,我去灵堂陪爹守夜。”朱月暖挨着杨慕萍坐下,安抚的冲着杨慕萍笑了笑。 “我不累,这一路上有悦茶照顾着,来的车上又无事,早就休息好了的。”杨慕萍摇头,盯着朱月暖不满的说道,“快说,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前,阿福突然带着人回了揽桂镇,还有你公爹独自一个人也回了,再就是你爹很突兀的出了一趟远门,回去后还郁郁了许久,娘又不瞎又不盲的,他们不说难道我便没有察觉吗?” “娘……”朱月暖无奈的看着她。 “这次我原本是可以不来的,我就是想来看看你,想问问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要是不说,那我明日便亲自去问禹知了。”杨慕萍打断她的话,严肃的看着她说道,“或者,我去找亲家母好好的叙叙?” “……”朱月暖顿时哑然,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挽着杨慕萍的手轻声说道,“这件事,说起来也是我的责任,他是为了我,不得已才那样的。” “看来你俩之间是真的有事。”杨慕萍的语气越发笃定,“你不用先替他开脱,大是大非,娘还是分得清的,你只管说事情便是。” 朱月暖打量着杨慕萍的神情,无奈的叹了口气,略略斟酌,将她和楚宜桐之间的事捡着能说的简略说了一遍,只是抹去了她就是离扬的事,只推说崔知府心起歹念,以她为要挟逼楚宜桐就范,楚宜桐为她的安危才有了那一番的事。 “这个禹知,太小看人了吧?被人裹挟就能休妻吗?你说说,他就真的没有半点儿想娶知府家女儿的心思吗?”杨慕萍听完。疑惑的盯着朱月暖问。 “他不是那样的人。”朱月暖忙说道,“现在已经没事了,只是因我们的事连累了公爹和婆婆,到如今。婆婆还是一个人留在这儿呢。” “你那个婆婆呀……唉。”杨慕萍看着朱月暖,伸手揽住朱月暖的肩,喟然长叹,“娘还以为你也和馨囡……既然无事,那娘便放心了。只是你公爹和婆婆毕竟是因为你们的事受累,你可不能对他们心生怨怼,做儿媳妇的,你算是好了,寻个机会,让公爹和婆婆和好吧。” “嗯,好。”朱月暖乖乖的点头,“月馨怎么样了?” “唉,她不听我的,非要自个儿搬出去。如今已经盘下了戚杏的那个茶肆,倒是还能度日,只是苏儿那孩子……”杨慕萍说到这儿,已红了眼眶。 “苏儿?”朱月暖疑惑的问道。 “就是你那外甥,寻了无数的郎中,也没有办法,如今都一岁多了,还不会开口,与他说话倒是听得见,也不知道能不能……唉。”杨慕萍愁闷的连连叹气。 “有些孩子说话晚也是有的。娘别太心急了。”朱月暖微有些吃惊,可看着杨慕萍担心的样子,也只能这样安慰道。 “希望吧。”杨慕萍点了点头。 “娘,天不早了。快些睡吧,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朱月暖起身,帮着杨慕萍铺好被褥,劝着杨慕萍歇息。 杨慕萍抬头瞧了瞧窗户,点了点头,站了起来。轻声叮嘱道:“你爹虽然嘴上常说不认不提,可他心里却是还记着的,要不然,也不会在收到信之后独自在书房坐了一晚,你有空时,多陪他说说话。” “我这就去陪爹守灵。”朱月暖点头。 杨慕萍也是真累了,一躺下便睡了过去,朱月暖吹熄了油灯,关上门往外走东厢走,经过朱广昱和朱清莲住的客户,看到两人的房间已经熄了灯,显然也已睡下。 “夫人,老太爷只带了四位随从,都宿在前面了,他们不肯住在后衙,说是不合礼。”尤红还等在院门外,看到朱月暖忙上前回报。 “嗯。”朱月暖点了点头,“老夫人歇了吗?” “刚刚去歇了。”尤红应道。 “你也去睡吧,不用管我。”朱月暖拍了拍尤红的肩,“辛苦了。” “夫人说的哪儿的话,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尤红顿时笑了,微福了福便退了下去。 朱月暖来到灵堂,楚宜桐已换了常服,陪着朱广晟坐在那儿,朱广晟的手上还拿来着那两封信。 “怎么还不睡?”朱广晟有些惊讶。 “反正睡不着,便过来陪陪爹。”朱月暖迈了进去,拖了一个草蒲过来,盘腿坐下,瞧向楚宜桐,“你明日不是还有公事?先去歇吧。” “无碍,我都安排好了。”楚宜桐浅笑着摇了摇头。 朱广晟目光扫过两人,没说什么。 “爹,爷爷的事……”朱月暖看向朱广晟,有些不好开口。 “他离开的时候,我十一岁,你姑姑才一岁,你叔叔还不曾出世。”朱广晟低头,将手中的信慢慢的折起,低声说道,“你奶奶一个人带着我们三个,还要照顾你太公太婆,要不是有你姨婆姨公一直以来的扶持接济,只怕我们早饿死了,这一切,都是因为他。” “或许,当初爷爷也有他的苦衷呢?”朱月暖和楚宜桐互相看了一眼,试着给乌百槐说好话。 “他的苦衷?他的苦衷就是因他好吃懒做被你太婆时时管束,觉得不自由不舒坦才走的。”朱广晟说着,语气渐渐的激昂起来,抬头看着那牌位,“当年,我坚持出门做生意,就是想找他问一句,为什么?为什么既然进了杨家门,有了我们,他还会不告而别一走了之,为什么这么多年来对我们不闻不问,为什么……可他呢?你知道他做了什么?” 朱月暖一愣一愣的,又不好乱说话,只能老实的摇头。 “那年,他明明回了乡,他却过家门而不入,偏偏住在他那所谓的朋友家中,跟他们打听二老死了没有,还说什么二老没死,他就不回来。”朱广晟指着牌位,眼中隐隐有泪花,气愤的冲着朱月暖问道,“你们说说,这样的人,他还是人吗?” “……”朱月暖顿时哑然,好一会儿,她张了张口,一旁的楚宜桐伸手握住她的手,无声冲着摇了摇头。 “他也不想想,他当初流落雁归时,是谁对他照顾有加,他离家之后,又是谁在替他照顾他的妻儿,他居然……居然……”朱广晟说不下去,负手背过身,手中的信被他捏成了一团。 “岳父,当初的事,或许是爷爷的错,不过,据我们这些时日相处来看,爷爷只怕是早就悔了。”楚宜桐见状,起身温言宽解。 “我知道,上一次我来砦门……我就知道了。”朱广晟点了点头,微低下头转了过来。 朱月暖目光微闪,没接话。 “逝者已矣,岳父还须保重身体。”楚宜桐瞧了瞧朱月暖,再一次劝道。(未完待续。) 293骑兵 天气虽然不是很热,但眼见三七将至,乌百槐的后事也不能再拖下去,次日一早,朱家一家人便聚在东厢的院子里商量着怎么操办这事。起舞电子书百度或者好搜“” “火化了吧。”朱广晟低着头想了很久,说了一句朱月暖之前和楚宜桐提过的建议。 “也只能这样了,这都多少天了,再扶柩回去怕是更不妥。”朱广昱看起来要精神许久,语气也颇为随意。 “回去之后呢?葬哪?”朱清莲有些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朱广晟,问了一句最最重要的话。 朱广晟没有说话。 杨慕萍看了看他,又瞧了瞧朱广昱和朱清莲两人,轻声问:“你们的意思呢?” “大哥说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办,听大哥的。”朱广昱没有半点儿犹豫的回答道。 朱月暖撇了撇嘴,瞧了一眼站在她身边的楚宜桐。 楚宜桐冲她微微一笑,手悄然抬起抚了抚她的背以示安慰。 “无论怎么样,总也得问问姨母的意见吧?那些年毕竟是姨母撑起的我们家。”朱清莲又顾忌的瞟了瞟朱广晟,继续说道,“或者……不是说那边的人在找他吗?要不,问问?” “你什么意思?”朱广晟猛的抬头看向朱清莲,语气沉沉的压着,明显的怒气溢了出来。 “我……我就是说说。”朱清莲吓了一跳,小声的解释了一下,避开了朱广晟的目光。 “你们不想管那就不用管,我一个人管。txt全集下载”朱广晟腾的站了起来,硬着声音宣布道,“也不用进朱家祖坟,我自己花钱在揽桂镇找个地方埋了他就是了。” “大哥这说的什么话,我们也没说不管啊,这不是商量着嘛。”朱广昱立即跟着站了起来,将朱清莲挡在身后,一只手负在身后,冲着朱清莲连连挥手阻止。一边冲朱广晟陪笑,“就算进不了朱家祖坟,可也不能在揽桂镇呀,再说了。这办完了这桩,还有娘百年后的事情呢。” “哼,这不公平吗?我办一个,你管一个。”朱广晟气呼呼的说道。 “老爷,这说的什么话。婆婆还健朗着呢。”杨慕萍一见,立即上前挽住朱广晟的胳膊轻声劝道,“小姑说的也是实话,别动气。” “爹。”朱月暖看着朱清莲不在自的样子,微抿了抿嘴,走了过去,“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而且,姑姑说的不无道理。” 朱广晟侧头瞧了瞧她,又看了一眼她身后的楚宜桐。略略收敛了些,问道:“你有什么想法?” “我?”朱月暖一愣,显然是没想到这件事会问到她头上。 “没错,如果我们这次没来,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朱广晟点头。 “如果……我是打算火化,等砦门的事了,我就送爷爷回去至高圣皇最新章节。”朱月暖认真的说道,“我不知道以前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我知道,爷爷其实已经悔了。每年除夕,他都会看着家乡的方向喝闷酒,还有爷爷留下的那两封信,以及这段日子的种种迹象。我相信,就算是入不了朱家祖坟,只要能回到朱家村,爷爷都是高兴的,哪怕是骨灰洒入山林河流。” “那就火化。”朱广晟点了点头,一言定乾坤。 火化的场地就选在龙鳞山上一处半山石岩上。乌百槐在砦门的付出,记住的人还是不少的,日子选定的这一天,砦门百姓纷纷闻讯而来,几位懂得诵经的老人也在家中小辈的挽扶下赶了过来。 火,吞噬着高高的柴架,瞬间将乌百槐卷了起来。 朱月暖站在一边,哀伤的看着火中的乌百槐。 楚宜桐默默的扶着她,一样关注着火势的变化。 四周,石承和悦茶各自带着人分散在四周,手中都拿着粗粗的木棍,留意着那偶尔卷起四散的火星,时时的上前熄灭,以防火势漫延。 朱广晟负手而立,平静的看着火堆上空袅袅的烟,不知道在想什么。 朱广昱背着火堆,低着头时不时的抬袖拭着眼睛。 朱清莲默不作声,却一直低着头掉着眼泪,杨慕萍和李玉娘一左一右陪着。 在她们身后,阿浓等人都情不自禁的抹着泪。 架起的柴堆足足燃烧了两个时辰才渐渐的熄了下去。 朱广晟和朱广昱两人在老人们的指点下,将还未冷却的遗骨许一一捡起,按着顺序摆在了木棺中。 突然,地面颤了颤。 朱月暖一凛,猛的转头看向远处。 石承已经飞快的伏身,耳朵贴在地上倾听着动静,片刻,他跳了起来,冲着楚宜桐急急回道:“大人,似乎是大队骑兵往这边来了。” “骑兵?”楚宜桐抬头望着东边,神情凝重,“立即回城。” “来不及了。”朱月暖看向远处,只见那边已经出现一线黑点,正朝砦门涌来,她微微一想,转头看向楚宜桐,“你快带他们避进龙鳞山,我这就回城通知师兄布防御敌。” “不行,要回去也是我回,你带他们……”楚宜桐急急拉住她的手。 “等你下山再进城,他们都已经到了。”朱月暖皱眉,“而且,这一次的敌袭来得这样突然这样迅速,必定是那些人动的手脚,你若回去,一旦被困,局面必定会更难,倒不如先带他们退入龙鳞山,这边还有狼兵把守,还有……我和师兄一定能等到你们搬回援兵。” “小姐,我跟你一起。”悦茶迅速掠了过来,淡定的看着朱月暖。 “你留下。”朱月暖摇头,认真的看向悦茶,“那些人还不知道是在城中还是山中,你得保护他们的安全。” “可是……”悦茶皱眉,还想再说。 “城里有师兄,有货行,还有梁家商行,支撑个几日并不是问题。”朱月暖打断她的话,却是直直看着楚宜桐,“论谋略,或许我比不上你,可论功夫和守城对敌,我比你更有优势,禹知,你也知道的,这一战不同寻常,你在山中比困在城中更能有所作为。” “……”楚宜桐深深的看着她,好一会儿才长长一叹,低声叮嘱,“务必小心。”(未完待续。)百度一下或者好搜一下‘’即可找到本站! 294清除令 朱月暖全力施展轻功掠进城,敲响了东城门上的警钟。 李扬带着人匆匆而来,身后还跟着徐七公子、康子牧、秦时宇三人,看到朱月暖独自出现,都有些意外。 “师妹,你不是出城了吗?”李扬抢着开口问道。 “敌袭,他们来不及回来,暂退山中了。”朱月暖飞快的说了一句,也顾不得什么虚礼,对着徐七公子说道,“七公子,趁着现在砦门还未被围,你还是赶紧带着人出城吧,从南门走,来得及。” “这……”徐七公子有些犹豫,瞧了瞧身边的康子牧和秦时宇。 “七公子,军情紧急,还请配合。”朱月暖板着脸,也不管他是什么身份,便转向李扬,认真的说道,“师兄,如今砦门的兵事都是你在负责,有什么需要我做的,请吩咐。” 李扬一愣,立即明白过来,也不与她客气,派了任务给她。 朱月暖没有二话,立即离开城头,去组织人手疏离无力参战的百姓。 李扬这些日子的努力很快就在这一刻显示出来,城墙上的防御有条不紊的展开,自知没有能力参战的百姓也没有半点儿拖沓,捡着重要的口粮和细软带着,很有秩序的从南城门退出。 只是,不到半柱香的工夫,撤退的队伍便缓缓的退回了城。 “朱护卫,不好了,外面有埋伏。”有人匆匆来报。 “朱护卫,南城出现无数黑衣人,手中拿的全是弩箭!” “看来是出不去了。”朱月暖皱了皱眉,当即立断,“关城门!” 撤退的队伍匆匆往两边靠去。并没有混乱的乱窜,而是让出一条道,让后面的年轻人顶上。 很快,消息便传了过来,城外的骑兵已经到达城下,清一色的虎佑服饰公然宣示着他们的身份和来意。 东城门、北城门外皆是这虎佑兵,而南城门、西城门却都是穿着黑衣拿着强弩的神秘人。 “那些人……是什么来头?”等朱月暖重新安顿了百姓回到县衙。一进去就听到徐七公子的疑问。 “还能是什么人。不是想要我们死的人,就是想要你七公子命的人呗。”朱月暖很直白的说道,微皱着眉盯着徐七公子。抿唇说道,“我真是想不明白,七公子好好的京都不待,跑到这鸟不拉屎的砦门来做什么。” 徐七公子有些尴尬。避开朱月暖的目光,清咳了一声。解释道:“我只是……” “我并不想知道七公子是做什么来的,只是我希望,在这个节骨眼上,七公子能少让我们操一份心。”朱月暖打断他的话。说完又转向康子牧和秦时宇,淡淡的说道,“还有你们俩个。也是。” 秦时宇黯然垂眸。 康子牧却是扯了扯嘴角,笑道:“放心。我们可不想死。” “这样最好。”朱月暖淡淡的说道,吩咐人将这三人送回驿站,径自转身去完成李扬的交待。 傍晚的时候,虎佑兵在北城门正面发动了第一轮的攻击鬼咒全文阅读。 李扬带着人出城迎战,斩杀了对方的两名将领。 深夜,虎佑兵直接对东城门和北城门发动攻城。 “那些人找到了吗?”朱月暖没有参加守城战,而是和梁家商行的管事在货行后院悄然会合。 “回大小姐,已经发现他们的踪迹,他们一共有二十三个人,已化整为零分散至各个城门,还有驿馆,属下觉得,他们可能要对七公子下手了。”梁管事郑重的回禀道。 “西城门和南城门外埋伏的那些人,一直没有动静,显然是想断了我们的后路,一旦七公子在砦门出了事,只怕到时虎佑退了兵,砦门也危险了。”另一人担忧的说道。 “大人在城外,我们现在还不是死局。”朱月暖想了想,说道,“清除行动开始……除了七公子那边。” “大小姐,七公子那边万一出事,可就麻烦了。”梁管事一听,不由愣住。 “暗中保护他不就好了,他们不动手,那位七公子如何知道他的处境?又如何体会我们的处境?”朱月暖冷哼道,“好好的京都不待,跑这儿捣乱。” “是。”梁管事闻言,会心一笑,冲着朱月暖拱了拱手。 “七公子那儿交给我,行动。”话音一落,朱月暖自己便先往外走去。 “行动。”梁管事等人四散而去。 没一会儿,十几个伙计打扮的人从梁家商行和南北货行出去,分散着向四面掠去。 朱月暖瞧了瞧四周,略一沉吟,往驿站掠去。 驿站外驻守着一队衙兵,把守着四周。 朱月暖避开了这些衙兵,从驿站后面潜了进去。 徐七公子正坐在驿站大堂,秦时宇和康子牧在边上作陪。 “外面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徐七公子端着茶杯,目光看向外面,微微皱着眉。 “那个朱月暖,越来越不知礼了,连七公子你都不放在眼里。”康子牧在一边叹气,“更不用说我们了。” “她也是为了我们的安全着想。”秦时宇应了一句。 “都这样了,你还帮她说话,时宇兄,你也未免太傻了。”康子牧不满的看着秦时宇,“你忘了她都是怎么对你的了?” “她有她的选择,我尊重她的选择。”秦时宇垂眸,有些郁郁。 “你倒是尊重她了,可她呢?尊重过你吗?”康子牧不屑的哼了一声,瞧着他嘲讽道,“你为她所做的那么多,值吗?她根本就不把你看在眼里好吗?从一开始就是那样,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居然喜欢她这样的,估计这世间也只有你和禹知两个傻瓜才会把她当成宝了吧?” “子牧,难道你对她就没有半点儿心思吗?”秦时宇有些恼怒,想也不想便还击了一句。 “……”朱月暖听到这句,脚步不由一滑,所幸及时稳住了身形,退到暗处。 “谁像你。”康子牧转开头,有些不自在。 “呼~~不知道这一次,砦门能不能熬过去……”秦时宇瞧了瞧他,转头看向驿馆外,长长的呼了口气。(未完待续) 295反水 天才壹秒記住→網,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800)驿站里过份的安静,越发衬得外面喊声震天。 朱月暖安静的隐在暗处,听着三人的谈论,听到秦时宇那一句,目光微闪,流露些许意外穿越1630之崛起南美。 “七公子,砦门这种情况,你还是早做打算,早些离开才好。”康子牧转了话题,劝起了徐七公子。 “四面城墙已封,出去未必就比呆在这儿要安全。”徐七公子轻笑,倒是对自己的处境并不担心,“放心吧,城中有楚夫人还有离护卫他们在,城外有还有楚大人,砦门合围之势便不成立,安心吧,不会有事的。” “可城外有那么多的虎佑兵,单凭砦门现在的兵力,怎么……”康子牧忧心重重。 “你怕了?”徐七公子似笑非笑的看向康子牧。 “我是担心七公子的安危。”康子牧忙说道。 徐七公子笑笑,没再说话,而是起身走到窗边,观望着外面。 一位驿卒端着茶水低着头走了进来。 朱月暖隐在暗处,打量了一眼驿卒,突然,她目光一定,凝在他的托盘之下,片刻,她抬头扫视了一下,果然,不远处的角落站着一个驿卒,紧紧盯着这边的动静。 微微一想,朱月暖闪身到了另一边,离得徐七公子又近了些许。 驿卒渐渐靠近,恭敬有加:“几位公子,这是新沏的茶。” “放着吧。”康子牧看了看徐七公子,见徐七公子没什么反应,便主动开口应了一声。 “公子。”驿卒放下茶,缓退了两步,喊了一声,突然之间,他手中匕首乍现,以掩雷之势刺向了徐七公子的背。( ) 朱月暖随手往腰间一探,摸出一文钱,顺势弹了出去。撞上那人的手肘处。 刀偏离了几分,擦着徐七公子的臂膀刺了过去。 徐七公子一惊,迅速退开,手中茶杯顺势回砸。和那个驿卒战在一起,他的功夫不高,但对付一个驿卒却也绰绰有余。 “七公子!!”康子牧大惊失色,抢上前去助阵。 突然,另外两个人也冲了上来。团团围住徐七公子,而原本的驿卒却一个没有出现。 “七公子小心。”康子牧惊呼,上前档开其中一人的剑,却也连累得徐七公子的攻击落了空,被对手一匕首挑中了肩。 秦时宇不会功夫,只好避到一边,皱着眉关注着战况。 “康子牧,你什么意思?!”徐七公子很快就发现了不对,一掌劈开了面前的人,急急退到一边瞪向康子牧。 “七公子当心。”康子牧又一次惊叫。扑了过去,挡下了三人的合力一击。 徐七公子一愣。 就在这时,康子牧手中的刀突然反刺,直直刺向徐七公子的心窝。 电光火石之间,朱月暖已掠到康子牧身边,一掌推开徐七公子,一手握住了康子牧的手,笑道:“康子牧,你想做什么?” 康子牧一惊,迅速松了手中的刀。叫道:“楚夫人,快,有刺客!!” “放心,我这不正抓着刺客吗?”朱月暖扯了扯嘴角。冲他一笑,手掌扬起,将康子牧一掌拍晕。 余下的几个驿卒自然也不是朱月暖的对手,没一会儿便被朱月暖擒下。 “……”秦时宇看着这一切,黯然的叹了口气,走了过去美女的金牌高手。看着地上躺的康子牧,默然无语。 朱月暖在一边,侧头望向他,淡淡的问:“怎么?你要为他出力吗?” 秦时宇抬头看了看她,没说话,只是从腰间拔出他的折扇,打开,顺着扇线撕开,从里面取出几条细细的纸卷,递给了她。 “嗯?”朱月暖狐疑的看着他。 “这是我出京前,莫晓音让我带出来的。”秦时宇低声说道,“她是从康府偷出来的,为了这个……她已经搭上了性命。” “你说什么?”朱月暖顿时愣住,看向他手中的纸卷。 徐七公子此时也走了过来,瞧着他手中的纸:“这是什么?” “这是康太师谋反的证据。”秦时宇垂眸,“按照原来的计划,七公子在砦门遇刺,楚宜桐涉嫌谋反通国,他们就能借机削弱朱将军的兵权,控制京都,端午祭祀时,就能……” “既然是出京的时候就收到这个,为什么你来砦门这么久也没交出来,也没有提起过?”朱月暖皱着眉,质疑的看着他,“你有很多机会不是吗?” “我试过,是你没给我机会。”秦时宇幽幽的说道,看向她的目光中满是忧伤。 朱月暖瞧着他,目光闪了闪,没说什么。 徐七公子却已接过那些纸卷,一一展开细看,越看,神情越是凝重。 “莫晓音为康家生了一个儿子,深得康太师欢心,时常留宿……”秦时宇解释道。 “等等,你说莫晓音深得康太师欢心,还……”朱月暖愣住,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秦时宇看了看她,便错开了目光,尽量平静的语气说道:“自从进京,莫晓音就被设计进了康太师的房……名为子牧的妾室,其实那孩子……她受尽屈辱,本打算自我了结,谁料一次偶尔,听到康太师提到禹知,才隐忍苟活了下来,七公子出京前几日,我去子牧府上拜访,离开时在途中遇到重伤的她,才知道这些事,她将这东西交给我之后,便引着那些追兵走了,也正是因为这个,我才想了办法跟着子牧一起来的砦门,只是一直没能找到机会。” “你和康子牧向来孟不离焦,怎么?如今见康子牧栽了,你就拿出这东西来投靠我们这边了?”朱月暖冷眼看着他,嘲讽的问道。 “我虽然没有做过什么,但我和子牧同进同出,他做的一些事,还有我妹妹做的……我早就洗不干净了。”秦时宇看着朱月暖,自嘲的扯了扯嘴角,转向徐七公子,深深一揖,“我和莫晓音一样,她为的是禹知,我为的……希望殿下他日能赦我秦家诛连之罪,我便心满意足。” “本王不是好杀之人,自不会滥杀无辜。”徐七公子将手中的东西收了起来,也不再隐瞒自己的身份,“你放心,事情查明之后,你若真的牵涉不深,就凭这一份,也足以保你不死。” “多七殿下。”秦时宇深深一揖,低头说道,“子牧为人虽然狠辣,可对我却是真真切切的兄弟情谊,我不求自己如何撇清,只望能向七殿下求个恩情,以我之命换我外甥女一命。” “你外甥女?”徐七公子一愣。 “子牧的庶长女,便是我的亲外甥女。”秦时宇再次一揖,“如今才一岁有余。” “原来……”徐七公子恍然,目光打量着秦时宇,点了点头。 朱月暖看着秦时宇,若有所思。(未完待续。) 296他是为了你 天才壹秒記住→網,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txt全集下载/“朱护卫,二十三人,无一人遗漏。” 梁管事站在驿站门口冲着里面回报,似是没看到她身后的徐七公子和秦时宇般。 “这儿还有几个意欲刺杀七公子的,收入南监,派人严加看管,莫出了意外田园小农女。”朱月暖指了指地上依然昏迷的康子牧,“尤其是他,可得看好喽。” “是。”梁管事看到康子牧,没有半点儿惊奇,带着人进来清理了出去。 “七公子,还请移步衙门。”朱月暖又转头看向徐七公子,她的称呼依然是七公子,并没有像秦时宇那样改为七殿下,神情态度与平日无疑。 徐七公子倒是不介意,笑道:“辛苦了。” 朱月暖点了点头,看向秦时宇。 秦时宇微颌首,跟在后面,没有询问,没有辩解,神情间,透露着轻松。 后衙并不大,东厢已经安置了朱家人,朱月暖便让人收拾了西厢一间客房安顿徐七公子,至于秦时宇…… “让你和康子牧一起,不介意吧?”朱月暖看着秦时宇淡淡的问了一句,但语气间却少了平日的不耐。【△網w ww.aixs】 秦时宇微微一笑:“不会,我和他兄弟情深,自然是他到哪里我便陪在哪里。” “委屈你了。”徐七公子抬手拍了拍秦时宇的肩,说道,“只要本王能活着见到父皇,必定不会让你失望。” 秦时宇又是一揖。 “你这把折扇暂时放我这儿吧,修好了再派人还你。[ 超多好看小说]”朱月暖突然出手,抽走了他手中的扇子,扇面已经被撕开,露出了里面的扇骨。 秦时宇点头,没再说什么。 朱月暖吩咐人将秦时宇带往南监,和康子牧关在了一间石室里。 “七公子且先歇着,县衙里很安全。”朱月暖看着他出去,才转向徐七公子,“接下来的事。禹知会安排,七公子尽管放心。” “好。”徐七公子没什么意见,“你去忙吧。” 朱月暖瞧了瞧他,快步离开。到了东城门上。 漆黑的天空只挂着一轮弦月,月光黯淡。 城墙上火光照耀,城外攻势正猛,一波波的伤员被送了下来,又一波波的百姓填了上去。【△網w ww.aixs】李扬亲自拿着箭弩留意着城头,一发现有漏网上来的,一律射杀。 朱月暖二话不说,加入战局,一边向李扬靠近。 “师兄,康子牧行刺七公子,已被拿下,其余人已被清除,秦时宇反水,给了一份极要紧的证据。现在在七公子手上。” “太好了。”李扬大笑,随手拔下敌军射上城头的箭往右边射了出去,听着那边的惨叫声,他往朱月暖身边凑了凑,低声吩咐,“你想办法将徐七公子送出城去,到了大人那儿自有安排,不过,必须让人相信,他还在砦门城里。” “明白。”朱月暖没有多问。点了点头。 “禹知跟你说了?”李扬见她这样爽快,反而一愣,确认的问道。 “他什么也没说,不过。我相信你们会有安排的。”朱月暖莞尔一笑,“当然,师兄若是愿意告诉我,我自然高兴,也能更好的配合不是?” “……”李扬瞧着她哑然片刻,“等你送了人出去。见着禹知,让他自己跟你说。” 朱月暖白了他一眼,冲他随意的挥了挥手,转身跃下城头。 东、北两个城门外,嚣声震天,战事激烈,其他两个城门外却是鸦雀无声大鉴定师。 朱月暖领着徐七公子来到南城墙上,看了看他:“准备好了?” “有劳楚夫人。”徐七公子也是一身夜行装束,身上背着一个简单的包裹,他来时身边没有随从,如今倒是给朱月暖省了不少事。 朱月暖淡淡的点头,抬手拍了三拍。 黑暗中,传来了回应,没一会儿,南城门悄然开了一条缝,一队黑衣人潜了出去。 只片刻,外面就传来了打斗声。 “这是……”徐七公子一愣。 “走。”朱月暖一把抓住徐七公子的胳膊往城门的反方向跑去,沿着城头跑出一段路,那儿已经有人等着了。 “大小姐,这边的人刚刚被引开。”守在这儿是梁家商行的一位伙计。 “得罪。”朱月暖朝外面打量一番,冲徐七公子说了一句,便伸手搂住徐七公子的腰,纵身一跃。 徐七公子一惊,却也没有喊出声来。 高高的城墙上跃下,还带着一个大男人,落地时,朱月暖微微的踉跄了一下,发出了些许声响,她顾不得回头看那边的情况,拉着徐七公子便全力施展轻松离开。 直到进了林子,她才缓下了脚步,松开了手。 “你没事吧?”徐七公子有些担心的伸手扶住她。 “呼~~没事。”朱月暖略扭了扭自己的脚腕,吐了一口气,低低的应了一句,“这儿不安全,我们得快些离开。” 徐七公子回头看了看砦门城,皱起了眉:“你不管他们能行吗?” “送你离开。”朱月暖淡淡的说道,“在你到达京城之前,砦门都不会有事。” 说罢便先走在了前面,只几步,徐七公子便发现了不对。 “你的脚受伤了?” “小事。”朱月暖停住回身,“七公子如今该关心的不该是这样的小事吧?” “你若为我受伤,我又如何向禹知交待?”徐七公子叹气。 “区区小事,谈什么交待不交待。”朱月暖有些不耐,“只要七公子能安然回京,阻止那一场变天浩劫,不让那些人将屎盆子扣在我朱、杨、楚三家人的头上,这些又何足挂齿?” “一定。”徐七公子瞧着她,黑暗中,目光微有些亮。 “请吧。”朱月暖抿唇,抬手作了个手势。 徐七公子没再多话,顺着朱月暖所指的方向走去。 林子深幽,又是深夜,没几步,他便滑了一下。 朱月暖及时伸手拽住,才没让他跌入隐在树枝下的沟壑中,无奈,她只好拉着他的胳膊在前面引路,一边警惕着四周的动静。 “秦时宇,是为了你。”徐七公子被拉着,倒是走得平稳了些,一路上,他瞧着朱月暖的背影,突然,他冒出一句。 朱月暖骤然停下脚步转身,松开了他的胳膊,眯起眼看着他,淡淡的问:“七公子这话什么意思?”(未完待续。) 297撮合 密林深深,天上弦月余光透入,朱月暖的表情若隐若现。【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800】百度或者好搜“书” 徐七公子看着她,微微一笑,解释道:“楚夫人莫要误会,本王只是感慨一番,这几日来砦门,你们之间的纠葛,本王也看到一二,禹知也好,秦时宇也好,无非都是为了情义二字,本王也是人,又岂能不懂情义?贤伉俪今日助本王之情,本王定不会忘,楚夫人放心。” “我们只是平头百姓,寻常人家,所做所为也不过是图个安稳罢了,七公子若是没什么事,现在能走了吗?”朱月暖淡淡的说道,并不接徐七公子的话茬。 “明白。”徐七公子含笑点头。 接下来的一路,徐七公子虽然走得深一脚浅一脚,却也没有再多废话。 朱月暖暗暗松了口气,绕着圈将徐七公子带往矿洞外沿。 花了小半个时辰,朱月暖看到了等在路边的楚宜桐和石承几人。 “七公子。”楚宜桐快步上前迎接,“受惊了。” “没事儿,倒是连累楚夫人辛苦。”徐七公子喘着气上前,指了指朱月暖,说完后便拄着自己的膝盖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冲着楚宜桐的身后问道,“这还有多远?” “便在前面。”楚宜桐看了朱月暖一眼,让出路来。 “走吧。”徐七公子长长的吐了口气,撑着继续,边走还边说道,“没想到这龙鳞山还这般大,这都走了小半个时辰了……” “为了殿下的安全,还请见谅。最新章节全文阅读”楚宜桐瞧了朱月暖一眼,微笑着请罪。 “我明白的。”徐七公子在楚宜桐面前言谈随意了许多,挥了挥手,冲楚宜桐说道,“那继续走吧,我怕我坐下来就不想站起来了。” “石承,扶着七公子。”楚宜桐吩咐道,看着石承扶走了徐七公子。他微落后和朱月暖并肩,轻声问道,“城中情形如何?” “那些人已经被清除了,只是我们没想到的是。康子牧居然选在这种时候对七公子下手,更没想到秦时宇会送了一份大礼给我们。”朱月暖叹了口气,将晚上的事情简略的说了一遍,“东西在七公子手上,方才。梁管事带人组织了一次突袭,我才将他送了出来,那些人估计还以为他因在城中。” “暖暖,方才和表哥商议,正打算将七公子暗中接出来送进京去。”楚宜桐看了看前面的人,压低了声音,“这边的事情如何,我最是清楚,所以,我得随七公子一起进京密奏皇上。表哥会留下来助你们一臂之力。” “带上悦茶和凤离他们。”朱月暖一愣,叹了口气说道。 “这一次不同以往,那些虎佑兵都不是乌合之众,他们是为龙须山铁矿而来的,我走之后,你们只怕会更辛苦……”楚宜桐有些忧心的看着她,眼中满是歉意,“只是,连累了岳父岳母。” “师兄已经和我说了,在你们到达京都之前。砦门会维持这种被困局面,我们会誓死保护七公子和砦门百姓的安危。”朱月暖停下脚步,抬头看着他的目光中流露着坚定和笑意,“事到如今异世之紫微。还说那些话做什么?” “辛苦你了。”楚宜桐握住她的手,十指交握。 “婆婆见到公爹了吗?”朱月暖忽然想到一件事,问道。 “没有,昨夜回来可能是受了惊,一直歇着呢,而且。铸造室不是谁都能进得去的。”楚宜桐摇头。 “都这种时候了,你还不打算让他们见面?”朱月暖侧头睨着他。 “这种时候,更怕他们……”楚宜桐叹气。 “这事儿交给我。”朱月暖撇嘴,抬手拍了他一下,“真是呆子,这种患难时候,天大的误会也能放下,枉你还挺有谋算的,反而在这些事上糊涂了。” “好,你做主就是。”楚宜桐柔柔一笑,拉着她加快速度。 徐七公子这会儿已经跟着石承等人到了矿洞门口,见到了出来迎候的陆霖等人,不由吃惊的指了指四周:“这就是……真没想到,这儿居然别有洞天。” “七殿下请。”陆霖上前行礼。 “婆婆在哪?”朱月暖抽手,悄悄的问。 “在那边石室里。”楚宜桐指了指另一边的石室,低头看她,“你不进去一起听听?” “你们聊你们的,我不参和。”朱月暖冲着徐七公子的方向呶了呶嘴,一脸嫌弃,冲他挥了挥手,快步往那边的石室走去。 一进门,尤红就看到了她,忙放下手中喝了一半的水站了起来:“夫人。” 朱月暖点了点头,瞧了一眼里面安卧的李玉娘,轻声问:“老夫人没事吧?” “怕是受了惊吓,才睡下没一会儿。”尤红放低了声音,又关心的问,“夫人,城里可好?我听他们说,那些虎佑兵攻了几次城?” “他们攻不下的。”朱月暖安抚的拍了拍尤红,“照顾好老夫人,我还有事。” 就在这时,李玉娘动了动,转过了身。 朱月暖见状,刚刚迈出的脚步立即停下,看向李玉娘。 “城里的乡亲们都退出来了?”李玉娘坐了起来,第一句就这样问道,有些生硬,又有些不自在。 “没有,四个城门都被围住了,一时半会儿撤不出来。”朱月暖摇头,平静的说道,“我来看看你们,这就得回去了。” “……”李玉娘避开目光,长长一叹,抬手抚着自己的被头,说道,“我们都知道你功夫好,可,再好的功夫,也不能大意,你……别太意了。” “谢婆婆关心,我会小心了。”朱月暖嫣然一笑,“婆婆这会儿还困吗?若是身体没事,我带您出去转转?” “这儿……能转转吗?”李玉娘有些意外。 “有些地方不能去,但有个地方,有个人,我觉得婆婆应该见见。”朱月暖浅笑着看着李玉娘的反应。 “是什么人呐?”李玉娘有些迷糊,好奇的问,一边已经掀开被子下来。 “看到就知道了。”朱月暖卖着关子。 李玉娘看了看她,微微落下了脸,不过还是配合的穿好衣服,跟着她出来。(未完待续。)百度一下或者好搜一下‘’即可找到本站! 298局面 热门推荐:、 、 、 、 、 、 、 铸造室里,熊熊的炉火中时不时的传出“噼啪”声,打铁的声音此起彼伏,伴着“呼呼”的拉风箱的声音,交织成炙热的旋律。 “这里是……”李玉娘一进来就愣住了,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停了脚步。 “婆婆,公爹在那边。”朱月暖指了指左边最大的铸造炉,那儿是楚重锤个人专用的场地,除了铸造炉,陆霖还给他开辟了一个小石室,是他平日休息、研究图纸的地方。 此时,楚重锤正站在铸造炉边,拿着一支刚刚打造出来的箭端详着,这支箭比寻常的箭显然袖珍了许多,顶多也就手掌那么长,黑黝黝的,箭尖却泛着光。 “公爹。”朱月暖抬手扶着犹豫的李玉娘走了过去,远远的便喊了一声。 “大儿媳妇,来得正好,我刚刚……”楚重锤听到朱月暖的声音,头也没抬便冲着朱月暖这边高兴的招手,话说一半,他才回了头,一眼就看到朱月暖身边的李玉娘,不由愣住,“你……你怎么来这儿了?” “怎么?我不能来吗?”李玉娘瞬间冷了脸。 “公爹,砦门有敌袭,最近婆婆和我爹娘都会住在这边,山中烦闷,您若是有空,就去陪他们说说话,我还得回砦门,一时怕是照顾不上。”朱月暖瞧着两人的脸色,笑着说道,“我先走了,你们聊。” “这就走了?”楚重锤一听,忙走了过来,示意了一下手中的箭,“大儿媳妇,你把这个带上。” “这是?”朱月暖停下脚步。惊讶的看向他手中。 “陆小将军给的图纸上有这个,我便先打造了几把,既然现在砦门有战事,你就带过去吧。”楚重锤说着,又急急跑了回去,拿过几把小巧的弩箭,递了过来。“看看。这个杀伤力可不是一般的弓箭能比的,射程又远,正合适你现在用。” “我现在带走合适吗?”朱月暖拿起一把试了一下。关心的问。 “刚刚陆小将军还在说,要想办法给砦门供应武器,只是有事被叫出去了。”楚重锤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朱月暖点了点头,又挑了挑。拿起一把最轻巧的,支上箭对着洞顶射了一箭。“这把不错,不过,我却是用不着,不如留给禹知。多事之秋,他身上也得有个防备的东西才好。” “桐儿?他?”李玉娘敏感的皱起了眉,疑惑的问。“他有危险?!” “婆婆,您误会了。我只是说防身用的。”朱月暖忙安抚,“如今这局面,便是这山里,也未必就全然安全,他身边现在虽然有凤离和悦茶他们相助,但凡事也不能排斥万一不是?有这东西,会更安全些。” “也是。”楚重锤点了点头,指了指朱月暖手中的弩,问道,“试着感觉如何?” “箭与这小弩相比,有些沉手,给他带着,怕是带不了几支箭。”朱月暖把弩递了过去,说起自己的感觉,“最好,给这弩加一层防护,以免他带着时误伤了自己。” “好,我再看看。”楚重锤立即点头,接了弩便要去重新修改。 “公爹,我得走了,您也别急着忙啊。”朱月暖忙拦下,笑看了看李玉娘,“您二老也许久没见了,还是先歇歇,说说话。” 说罢,快步离开,留下板着脸的李玉娘和错愕的楚重锤。 楚宜桐和陆霖、徐七公子之间的商谈也有了结果。 楚宜桐亲自送徐七公子带上证据潜回京都,一路同行的有凤离、悦茶的商队,还有朱家军的两名副将,方便京中形势。 这边,有陆霖配合李扬、朱月暖行动,暗中换下西城门的那些黑衣人,假造砦门依然被围之势。 “这几日,龙石方向也有敌军异动,只怕他们是想从龙石和砦门两边入手,抢占龙须山,一时半会儿,朱家军怕也调不出多余人手来砦门支援,现在,就只能靠我们自己了。”陆霖抬手重重的拍了拍朱月暖的肩,郑重的说道,“表妹,我和离兄怕是不能轻动,这其中往来联络的事怕是要你多多辛苦了。” “小事。”朱月暖不在意的摇头。 “暖暖,这不是小事。”楚宜桐上前,认真的看着她说道,“砦门必须撑上半个月,到那时,你想办法让秦时宇救康子牧出去,最好,让他回不得京都,只能去高祈府求助,崔知府如今怕是还和他们一条心的,只要崔知府知道此次刺杀失败,砦门又险危急,他定会派兵支援,到时……便是他狐狸尾巴露出来的时候。” “名为援助,实为灭口吗?”朱月暖平静的看向徐七公子,“要让人知道七公子还在砦门不难,只要七公子赐一件随身携带又能让别人一眼能认出身份的物件便可。” “这个简单。”徐七公子说着,从腰间摘下一条缨络,“这个是我母妃亲手所编,是她唯一的遗物,这十几年来我一直随身带着,朝中上下无人不识。” “七公子,如今的局面,万一有闪失,这个……”朱月暖没有伸手去接,只是坦然的看着徐七公子说道。 “若我母妃还在世,必定也不会怪罪,一个物件,能真能护我江山社稷、还我朝清明,便是折损了也是值了,我更不会怪罪于你们,放心拿着吧。”徐七公子双手将缨络奉上,接上了朱月暖的话。 朱月暖这才接了,用手帕包起收在腰间,看向楚宜桐:“出发前去看看公爹吧,路上千万小心。” “好。”楚宜桐点头。 “离此几里有个树屋,曾是我以前住过的地方,我会每日派狼兵过去看看,表哥有什么事尽可留信。”朱月暖又转向陆霖,“只是派去之人切莫忘记了之前我给你们的木牌,久得误伤。” “明白。”陆霖含笑点头。 “我先走了。”朱月暖再一次深深的看了楚宜桐一眼。 “当心。”这一次,楚宜桐没有再提他惯说的安心两字,也没有送她出门,只是站在原地,深深的凝望,看着她一步一步走入黑黑的树林中。(未完待续) 299劫牢 热门推荐:、 、 、 、 、 、 、 砦门的三月,没有江南暮春草长莺飞,只有激烈的连绵战火,连续半个月,虎佑兵和那些黑衣人轮流发起了八场攻城战,在龙威山和陆霖时不时的游击援助下,砦门终于在朱月暖的狼兵和李扬带领的百姓们坚持下终于撑了下来。 只是,撑下来的砦门也已满目疮痍,初初恢复的城墙重染了火与血,又添了几分悲壮。 “小心些。”朱月暖和李扬略作休息,一起去探望受伤的百姓。 他们都是刚刚撤下来,未能离开的老弱妇孺便在城中自动担任了照顾伤员、安顿牺牲人员的要职。 “朱护卫,离护卫,我们的伤没什么要紧的了,我们要回去。”几个年轻的小伙儿看到两人,纷纷涌了过来。 “好好休息,有你们上去的时候。”李扬拍了拍几人的肩,宽慰道。 “可我们现在已经好了。”几人不太满意李扬的说话。 “这战还有得打,你们急什么?”朱月暖笑道,“你们现在的任务,就是休息,养好身体,到时候才有力气出战是不是?现在还带着伤,就冲上去,他们说不定还会以为我们城中无人,说不定就破釜沉舟冲上来,那样更误事。” “朱护卫,援军什么时候才能来啊?”有人问道。 “援军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只是碍于地势太复杂,行军必定会有所阻碍,大家耐心些。”朱月暖安抚道,“这么多场的攻城战我们都撑下来了,很显然,那些虎佑兵也就是这样了,没什么可怕的。” “没错,还有一点,他们长途跋涉过来的,时间长了,粮草都是问题。我们赢是尽早的事,大家不要灰心。”李扬紧接着鼓舞道。 安抚了这些人,两人又往西城门而去。 一圈巡视下来,再回到衙门已是一个时辰之后了。天色也渐渐的暗了下来。 李扬站在衙门前,抬头瞧了瞧天色,转向朱月暖:“该行动了吧?” “嗯。”朱月暖负手而立,打量着微暗的天,“昨天的消息。最多两日人便能到位,而他们到达高祈,一来一回最起码也要五六天。” “也是时候了。”李扬伸展了一下双手,伸了个懒腰,跳下台阶,边走边随意的挥了挥手,“好好歇会儿,晚上看大戏。” “好。”朱月暖转身往衙门里面走。 楚宜桐虽然不在,衙门里的各项事宜却依然在进行,钱师爷和关师爷两人正和胡县丞在商谈物资的事。 “这些箭矢倒是不愁。敌军射上来的,我们都可以回收利用,只是这粮食怕是只能撑上十天了。”钱师爷拿着账本一一报着。 “十天……不知道我们还要撑多久,大人也不知道在哪。”胡县丞有些烦躁的抬手挠了挠耳后,整了整自己的帽子。 朱月暖没有进去,直接越过门口转而往南监走去,康子牧和秦时宇就关在那儿,她还得为今晚的事情做些安排。 时间过得很快,一下午的风平浪静之后,夜幕如期而至。 梁家商行的侧门打开。走出十几个黑衣蒙面人,大摇大摆的来到衙门口。 “那边。”朱月暖站在门边等着,冲带头的梁管事指了指南监的方向,“给你们的木牌都带了吗?” “带了。”梁管事拍了拍胸口。后面的几人也纷纷检查了一下东西,表示已经带妥。 “行动吧。”朱月暖点头,让到一边。 “兄弟们,动起来。”梁管事冲着身后几人笑着喊了一句,抬手将黑巾拉了拉,率先抬腿往南监走去。 等到他们进去。朱月暖冲着暗处拍了拍手,几个捕快走了出来,守在了门口。 朱月暖纵身隐在了暗处,看着南监的动静。 很快的,里面有了动静,守在门口的捕快迅速的行动起来,七倒八歪躺倒在南监门口,有几个甚至不忘摆出被人放倒后的扭曲造型。 刚刚躺好,梁管事等人便扶着秦时宇和康子牧从里面出来了。 “这儿怎么就几个人守着?”康子牧有些疑惑。 “回公子,这边的人刚刚被调走了,就剩下这些人,不过,那边可能也撑不了多久,我们得赶在他们回来之前,从西城门出去。”梁管事在前引路,嗓音也与真实的有了天差地别,他一边压着声音解释,一边警惕着周围的动静。 “原来是这样……”康子牧的精神不太好,这大半个月的牢狱生活,让他显得十分憔悴,此时被人扶着,走路都有些打颤,倒是秦时宇显得精神一些。 “快走吧,万一那个姓朱的回来,我们怕是走不了了。”梁管事四下张望,微有些紧绷的催促着。 朱月暖隐在暗处,不由撇了撇嘴。 康子牧没有疑心,被两个人架着,迅速的往西城墙跑去。 街道上,偶尔有巡防的百姓经过,梁管事等人小心翼翼,连避了几队人,花了两盏茶的工夫,才到了西城墙下面。 “我怎么觉得不对劲呢?”康子牧站定,疑惑的目光看向空荡荡的街面,沉吟着说道。 “公子,哪不对劲?”梁管事一愣,凑到他身边问道。 “太安静,也太顺利。”康子牧皱着眉,“砦门现在的情况……她怎么可能让城中这样没有防备呢?” “公子有所不知,太师并不止派了我们几人,同时来的还有好几拨,想来他们已经牵制住了大部分人。”梁管事说的有模有样,“公子,别想那么多了,公子的安全最重要。” “子牧,无论如何,先出去再说。”秦时宇在一边观望着,打量的目光在梁管事等人身上流连片刻,忽然轻声开口,“要是他们反应过来,只怕想出去就没这么容易了。” “秦公子说的对,公子,太师还在等着你呢。”梁管事低低的附和劝说着。 “好,走。”康子牧想了想,一咬牙,点头,“我们怎么走?” “那边。”梁管事指向一座民居后面的城墙,有两个人已经甩上飞爪,挂好了绳子。 朱月暖远远的看着,等到他们翻了墙出去,她才缓步跟上,悄然的跟在后面,帮着他们打发那些哨兵。 很快,梁管事等人便进入龙鳞山的林子。 朱月暖计算着行程,估摸着他们已经离开那些黑衣人的范围,才摘下腰间携带的陶埙,“呜呜”的吹了起来。 “这是什么声音?这么难听?”梁管事明知故问。 “不好,是她在召唤狼兵!”康子牧回头望了一眼,吃惊的说道,不用梁管事提醒,反过来催促几人说道,“快走!” 只是,他们还来不及走多远,四周的树林里便窜出了十几头狼,将他们的后路全都断了。 “你们带着公子走,你们几个跟我留下断后。”梁管事随手指了两个,抽出手中的刀拉开了架势。 “走。”那两人一人拖一个,将康子牧和秦时宇迅速的拖走。(未完待续。) 300窜门 天才壹秒記住→網,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最新章节全文阅读康子牧被“救”走的第四天,砦门的粮食终于告罄,钱师爷和胡县丞急作一团,拦着朱月暖和李扬两人讨办法。 “朱护卫,离护卫,南北货行和梁家商行里的屯粮都已经拿出来用了,还有那些大家,怕是也没有什么余粮了,你们看,这……”钱师爷急得嘴上都燎了泡。 “这个时候,去哪里弄粮草?”胡县丞苦着脸,“新粮还不能收,商行粮行又没办法正常经营,砦门又被围……这……这……” “这事儿……我去想想办法。”朱月暖环着手臂站在门前,右手曲指点着唇,沉吟片刻,她眼中一亮,随手打了个响指。 “去哪想办法?打猎?”李扬挑眉看向她,问道。 “打猎也未必不可,不过这龙鳞、龙威两山中并没有太多的野物,打些回来解解荤腥倒是可以,但代替粮食却是不可能。”朱月暖摇了摇头,笑着解释。 “那你准备去哪?”李扬越发好奇。 “那儿。”朱月暖随意的抬手,指向东城门外的方向,慧黠一笑,“都这么久了,也是时候去窜窜门了吧?” “……”李扬顺着她的手指望了望那边的天空,哑然失笑,却没有多说,只是叮嘱道,“万事小心。” “明白,等我的好消息。”朱月暖做了个手势,转身回房,在行动之前,她还得做些准备。 夜再一次来临。 今夜的砦门难得的安静,天空,一轮月芽儿高挂,四野模模糊糊。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李扬带着人巡视在城墙上,频频望向远方。 不一会儿,从龙威山脚下出现一溜黑影,以极快的速度掠向对面的虎佑兵营。 李扬有些担心的皱了眉,紧紧盯着那边的动静,扶着城墙垛上的双手不自觉的紧了紧。 此时,朱月暖已经到了虎佑兵营侧翼。 她没有换上夜行衣。依然如同平时一样,一身张扬的红袍,手中拿着陶埙,穿梭帐篷中。便如同在自家院子里散步般的悠适。 虎佑兵营密密麻麻的排列,时不时的有几队兵丁来回巡逻。 朱月暖带着狼行在暗处,观察片刻,她举起陶埙吹了几声。 狼群分出几头分别向几个方向潜去,聪明的避开了巡逻兵钻入黑暗中。 约摸等在两柱香的工夫。狼们全都回来了,其中一头冲着朱月暖低低的呜了几声。 “乖,好样的。【△網w ww.aixs】”朱月暖蹲下身,轻拍了拍那头狼的头顶,“前面带路。”说着又吹了声口哨。 那头狼低低的呜了几声,转身便跑。 绕过一段路,她来到后翼,还没靠近就听到几声“咩咩”声,随着她和狼群的靠近,羊群突然便骚丨动了起来朽灵咒(gl)全文阅读。显然是嗅到了这边的威胁。 “这么多的羊……”朱月暖端详着,有些遗憾的叹气,“这个要怎么带回去呢……” “#¥%*……”突然,对面传来一声斥喝声。 朱月暖立即低低的吹了一下陶埙,带着狼群从边上悄然退去。 后面的几个大帐篷拉得严严实实,几个虎佑兵一动不动的守在一边,似乎是睡了过去。 朱月暖想了想,独自掠了过去,手掌连翻,将几人劈昏。顺势将几人扶好,让他们背靠背坐着,看着就像抱着枪互相倚着睡着了般,她这才去撩开了其中一个帐篷的门帘。 门帘后。堆着满满的麻袋。 朱月暖细听了听,没听到什么动静,便闪身进去,抽出匕首所向其中一袋,只见里面装着白白的面粉。 “虎佑人居然也爱吃面吗?”嘀咕了一句,朱月暖绕过前面的麻袋。到了角落,用匕首割开帐篷,另开了个出入的小门,才召了她的狼群过来,将麻袋搬下绑在狼身上,一头狼一个袋子,很快就挪了几十袋出去。 也不知道是朱月暖的功夫太了得,还是虎佑兵这些日子攻城攻累了,朱月暖来来回回的好几趟,居然都是顺利无比,没有一个人发现。 天际渐渐的泛起了白。 朱月暖看着被搬空了的两个帐篷,抿了抿唇,转身到了另一个帐内,提了几坛子酒,围着帐篷便洒了起来,倒得足够多,她先让狼群退了出去,自己摸到了另一边的马厩边,割断了所有缰绳,自己挑了其中一匹骑上,摘下腰间长鞭,狠狠的一挥,带着所有马往羊圈冲去。 羊受惊,没头没脑的往外跳去,四散而逃。 朱月暖连挥着长鞭,将羊群拢在一处,另一只手抽空掏出火折子打开,用力掷向堆放粮草的帐篷。 “腾~~”火苗顿时窜了起来,瞬间漫延。 “#¥!%%!!!”后面,传来惊惶的喊声。 朱月暖回头望了一眼,刚刚那帐篷处已然火光滔天,人声鼎沸。 “师妹,你搬就搬呗,怎么还放火呢?”李扬出来接应,看着那火花,不由无奈的摇头,“这下好了,下次还怎么去?” “师兄,你糊涂啦,今晚搬了这么多,肯定是这段时日我们太安份,他们没想到我们会突然来这一手才疏忽了罢了,可到了白天,他们肯定会发现不对,第二趟还可能吗?”朱月暖笑嘻嘻的下了马,说道,“既然没机会了,那干脆还留那么东西给他们?一把烧了不是更省事?” “说的也是。”李扬听罢,哑然失笑,挥手招了一队人安顿粮食、羊群和马匹。 “只是这样一来,大家又要忙了。”朱月暖指了指城外,撇嘴说道。 “无妨,本就定在这几天。”李扬随意的说道,城墙上众人已经开始准备御敌,“方才我已收到信,援兵已然到位,现在就单等着那位崔大人来了。” “早来早了。”朱月暖长长的吐了口气,“我去龙鳞山一趟,晚些回来。” “你不去休息?”李扬皱眉,打量她的脸色。 “我去表哥那儿看看,既然援兵已到,接下去要怎么做,还得当面问个详细,我们才好配合。”朱月暖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深吸了口气,招呼她的狼儿们出城。(未完待续。) 301截杀 热门推荐:、 、 、 、 、 、 、 朱月暖带着狼群穿过山林,半道上便遇到了陆霖。 “表妹。”陆霖带着几个人,身上背着弓箭,手中拿着刀,一副备战模样,看到朱月暖,他大步迎了上来,笑道,“你来得正好,我们正准备行动呢,借你的狼一用呗。” “好。”朱月暖瞧了瞧他们,含笑点头。 “崔老儿已经带人过来,如果顺利,后日便能到,我们得赶在他到来之前收拾了西城、北城外的那些黑衣人,而且还不能让他们逃出一个去通风报信,这一片山林太大,我怕会有遗漏,有你的狼儿们,更有把握些。”陆霖边走边和朱月暖说着细节。 朱月暖二话不说点头答应,两人又约好了如何辩别敌我的方法,分头行动。 陆霖去和朱怜卿派来的将领会合,朱月暖带着狼群穿过山林,绕到了那些黑衣人驻守的后方,那儿有一片小林子,是通往高祈府的必经之路。 到了地方,朱月暖遣散了狼群,让它们各自潜伏到林中,自己选了一棵高高的树跃了上去,倚着树干闭目养神,静静守候。 半天的光阴很快过去,夜渐渐降临。 林子里除了偶尔响起的不知名的虫鸣鸟叫声,安静的诡异。 “杀!!!”突然,远处传来震天却又变得模糊的喊声。 朱月暖睁开了眼睛,抬手揉了揉脸颊,调整了一下坐姿,慢条斯理的摘下陶埙。 不知过了多久,林子里传来了几个纷乱的脚步声,隐在那厮杀声中,不明显,却也足以让狼群警惕。 灰狼低低的发出警报。 朱月暖低头看了看离她不远的灰狼,勾着唇角笑了笑,将陶埙凑到唇边,低低的“呜呜”声如泣如诉的传了出去。 “什么声音?”来人顿时停住了脚步,警惕的问。 透过林隙。朱月暖已经看到了那五个身影,清一色的黑衣蒙面,却没有她和陆霖约定好的辩别方式,正是她要截杀的敌方逃兵。 “有埋伏。”五人中。有两人受了伤。 “有埋伏也得闯,我们必须有人闯出去,要不然崔大人一到,必吃大亏。”最中间那个低低的说道,看了看身边的几人。发了狠,“你们两个,一会儿什么也不用管,只管冲,其他的交给我们。” “大哥!”被他点到的两人急急喊道。 “闭嘴,这是命令!”那个大哥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斥道。 “呼~~”朱月暖长长的叹了口气,陶埙声倏然一变,变得尖锐而又绵长,越发的显得诡异难听。 狼群们却倏然冲了上去。直扑目标。 “什么鬼东西……狼!!”五人惊叫着便要逃开,却已来不及。 五头最健壮的狼已经将他们分明扑倒,一口咬向了他们的喉咙,两个受了伤的人瞬间毙命,为首的大哥倒是挣扎开来,手中的刀也劈向了狼,狼迅速躲开,下一刻,迎接他的却是狼群的撕咬。 五个人没有撑过几个回合,便没了气息。 狼群围着他们转了转。掉头跑了回来。 对于那没了气息的几人,它们似乎也没了兴趣。 朱月暖放下陶埙,吐了一口浊气,对狼儿们没有去吃那几个人的行为。她很满意。 歇不得一柱香的时辰,脚步声再次传来,朱月暖抿了抿唇,再次吹起了陶埙。 勾月的余辉透入林隙,照得林间影影绰绰,鬼泣般的陶埙声连绵不断。伴着狼群起舞,收割着一个个逃窜者的生命…… 凌晨,林子再一次的平静了下来。 朱月暖见到了陆霖,他身后还跟着几个身穿铠甲的将领,他们一出现,狼群便围了上去。 狼儿们刚刚见血,看到这还带着血迹又没有熟悉气息的陌生人,不约而同的围上前冲着他咧了咧嘴,锋利的獠牙还带着血,一呲牙,带血的口水便滴了下来,看着极是渗人。 “这些就是狼兵?”陆霖身边的将领们见到了朱月暖和她的狼兵们,不由自主的退了退,后面几个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手中的刀柄。 “没错。”陆霖笑着指了一圈,说道,“你们可都得小心着些,这些狼啊,只听我表妹一人的,她要是不在,这山里你可不能乱跑,它们可不认人,而且又金贵,遇到了还不能伤它们。” “说得这么神,真的假的。”后面几个将领分明是不相信,互相看了一眼,笑问道。 “嗨!你们还别不信。”陆霖瞪了他们一眼,转向朱月暖说道,“表妹,给他们见识见识。” 朱月暖将他们的话都看在眼里,微抿了抿唇,打了个“唿”哨。 凑到他们面前的狼群立即后撤,退到了她身后,齐整整的坐着看着他们。 “这么听话?真奇了!”几人顿时惊喜的喊道。 “表妹,这是我爹手下副将,也是我堂哥,陆霄,这几位都是我军中的好友。”陆霖笑嘻嘻的把手搭在身边那将领肩上,给他们介绍道,“四哥,这是我家表妹朱月暖,这些狼兵就是她的。” 陆霄比陆霖矮了半个头,浓眉大眼,皮肤黝黑,身上穿着全副铠甲,铠甲上还沾染着刚刚凝固的血渍,整个人如同浸血的剑,难掩那种冷冽的了肃杀气息,战场上淬炼沉淀下来的气息。 “陆四哥。”朱月暖收回目光,冲着几人拱了拱手,“见过几位将军。” “原来你就是婶娘常提的朱家表妹。”陆霄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朱月暖一番,才还礼道,“果然,和婶娘一样的人物,改日得闲,一定要领教一下朱家表妹的功夫。” 朱月暖笑了笑:“有机会一定向陆四哥讨教。” “表妹,这边的事都结束了,快回去歇着吧,方才见到离兄弟,他说你前夜去对面窜了窜门,把人家的粮草给点了,对吧?”陆霖打量她,关心的问,“你昨儿也没说,还跟着忙了一晚,你要是累坏了身子,表妹夫回来,我可没办法和他交待。” “我又不是娇滴滴的大家小姐,没那么娇气。”朱月暖笑着摇头。 “那也得注意着身体,要不然,且不说表妹夫会不会怪罪我,便是我娘知道了,也饶不了我……”陆霖忙劝道。 “好啦,我就是说说。”朱月暖忙打断他的话,笑道,“好在现在西城门、北城门都收回来了,我这就回去,回头让梁管事把木牌送过来。”(未完待续。) 302来了 朱月暖醒来的时候已是黄昏,简单的洗漱整理后,便出了门,刚到二堂院子,便遇到了李扬。 李扬穿着一身藏青色劲装,收拾得干干净净,瞧着也是刚刚休整过。 “师妹。”一看到朱月暖,李扬脚步一转,缓步迎了过来,打量她一番,笑问道,“刚起吧?一起去吃饭?” “好啊。”朱月暖爽快的答应,直接带着李扬去了厨房。 让厨房做了几个小菜,温热了一小坛酒,两人就坐在厨房的小厅里对饮。 “师兄请。”朱月暖抢着拿起酒坛,给李扬满上酒,“这段日子辛苦师兄了。” “老师于我有救命之恩,再说了,我也不光是为老师的恩情,边陲的百姓都不容易,我也想尽些薄力罢了。”李扬摆了摆手,端起酒杯碰了碰她的杯,一饮而尽。 朱月暖笑了笑,喝完杯中的酒,说道:“师兄也知道的,我说的是离扬的事儿。” “离扬不就是我吗?师妹糊涂了。”李扬放下杯,看着她笑问道。 “你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朱月暖抬头迎视着他,目露感激,“要不是师兄,我也不会这么轻松。” “我相信,就算没有我,以师妹的才智,一样能解决好这件事。”李扬摇了摇头,抬头瞧了瞧天色,感慨道,“真快,这师妹一喊便快有三个月了。” “师兄也辛苦三个月了。”朱月暖给他满上第二杯酒。 “好在,砦门也快熬出头了,这次若是顺利,高祈府要大换血了,纵然是上面派下来的人。也不会像崔知府那样,你们以后在砦门也不会像现在这样难了。”李扬安慰道,话锋一转,说起了练兵的事,“这段日子,大战小战不断,倒是给我们挑出了不少人才来。听他们说。阿浓的机关术是你教的吧?还有许芝、尤翠、阿浅、庞力,都已经被我提了职务,他们手底下。也有好几个挺不错的。” “好好的跟我说这个做什么?”朱月暖惊讶,“师兄不是带得好好的吗?” “要想砦门真正安定,除了拔除高祈府的毒瘤之外,还得把虎佑兵打疼打狠了才行。”李扬轻啜一口。继续说道,“也只有这样做。崔知府才会进这砦门城,才会做他能做的事儿。” “师兄是想亲自带人出去?”朱月暖忽然回过味儿来,定定的看着他问道。 “离扬的事儿,也该有个完结了。”李扬笑着点头。 “你是说……”朱月暖恍然。起身冲着李扬深深一福,“师兄恩义,月暖铭记。” “师妹。别。”李扬吓了一跳,忙起身扶起朱月暖。说道,“你这一弄,反倒是我不好意思了,我也说了,这么做不单单为了还老师的恩情。” “无论如何,也是因我之事,这份情我岂能不记。”朱月暖认真的看着他,“就算你是为了还我小舅舅的恩情,就算你是为了砦门的百姓,可你顶的是离扬之名,为我当年的任性犯下的错收拾烂摊子,这份恩义,就是我欠你的,与其他无关。” “师妹,我既喊你师妹,那做师兄的为师妹做些事,不是很正常的嘛,别放在心上。”李扬收回手,打量了一下她的神情,笑道,“等他日若再遇,你还能记得我这个师兄,我便高兴了。” “以后还有机会见到你吗?”朱月暖眼前一亮。 “自然。”李扬点头,伸了伸手,“好啦,坐下喝酒,我把现在砦门拥有的兵力都告诉你,这一次,我会和陆小将军的人一起行动,这城中的事需要你来接手了。” “好。”朱月暖应下。 两人回到位置上,边喝边说。 李扬将砦门的现状以及楚宜桐等人的用意全都说了一遍。 “原来你们安排的这样细致了。”朱月暖恍然,笑容里带了些许的感慨。 “楚大人对你情深意重,有些事不告诉你,也是为你的安全考虑。”李扬帮着楚宜桐解释了一句。 朱月暖笑了笑,垂眸:“我不是撑不起事的人,有时候,他对我这样的保护,反而……” “我相信师妹一定能做得比我好。”李扬见状,略一沉吟,宽慰道,“不过,禹知也是关心则乱……” “师兄,你不用给他当说客,我明白的。”朱月暖抬眸,看着李扬的样子,突然莞尔一笑,打断他的话,坦然说道,“他就一书呆子,一直都是。” “明白就好。”李扬这才放心,给朱月暖满上酒,正要继续说点儿什么,突然便听到尖锐的警报声响了起来。 两人不由一愣,互相看了一眼,将手中筷子一扔,同时起身掠了出去。 “哪边的敌袭?”一到衙门口,李扬便问道。 “回离护卫,西城门。”跑来报警的一名捕快高声回道。 “西城门?”朱月暖顿时皱了眉,看向李扬说道,“那边有我表哥他们在,虎佑兵不可以绕过去,怎么会……” “不对,我觉得,应该是崔知府到了。”李扬想了想,猜测道。 “去看看。”朱月暖说了一句,身形已经掠了出去。 李扬忙跟在后面。 西城门外的小林子后,旗帜飘扬,列着满满的队伍。 “真是他们?”朱月暖眯了眯眼睛,一边问着身边的李扬。 “应该没错。”李扬手搭凉篷眺望着,点头,“比我们预期的来得快了些,看来这崔知府也够心急的。” “夜长梦多,徐七公子还在砦门城里呢,京中形势每天都在变,他岂能不急?”朱月暖撇嘴,“我还嫌他磨叽呢,这都拖得多少天了,才来。” “他要是来早了,我们还奈何不了他呢,如今却是刚刚好。”李扬侧头看了看好,失笑摇头。 “好吧,刚刚好……”朱月暖眼珠子一转,转身就要下城楼。 “干嘛去?”李扬立即转身。 “我先去窜窜门。”朱月暖回头一笑,冲她眨了眨眼。 “窜门……”李扬一听这个词便忍不住笑,虚握了拳清咳了一声,叮嘱道,“窜窜就好了,莫像上次那样惊着人家。” “明白。”朱月暖头也没回,抬手做了个手势,很快就到了城门边上。(未完待续) 303崔知府到 天才壹秒記住→網,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800】“崔知府这么心急,看来他们在京都的进展应该还顺利。” 李扬陪着朱月暖依例巡视到了西城墙上,看着远处的兵马调动,他不由轻笑。 “也该是了结的时候了。”朱月暖微侧身,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墙头,微微一笑,“表哥那边也准备妥当,只等着那只老鳖自己钻进来了。” “交给你了。”李扬望了望那边的方向,收回目光,抬手轻拍了拍朱月暖的肩膀,“多加小心。” “你也是。”朱月暖马上回神,转过身看向李扬,轻声说道,“安顿以后,记得给我捎个平安信。” “会的。”李扬脸上带着温和的笑,缓缓收回手,“保重!” “保重。”朱月暖郑重的点了点头,目送李扬离去。 阳光下,李扬高大的身影似涂上一层莹光般。 半个时辰后,李扬和陆霖的人一起,主动挑起了战火,直击虎佑兵,而西城、北城门外也发起了佯攻。 这一战,一打便是一整天。 夜幕渐渐降临,震天的声音才渐渐的缓了缓,朱月暖坐在城墙壁上,望着城外的动静。 庞力提着两个食盒快步上来,到了朱月暖身边:“朱护卫,吃饭了。” “谢谢。”朱月暖跳了下来,接过食盒,里面放着三个小菜,几个白面馒头,她瞧了瞧,抬手揭开了庞力那一个食盒,却是一碟咸菜,一大碗清粥,几个饼。 “朱护卫……”庞力有些意外,却是阻拦不及,不由讪然。txt全集下载/ 朱月暖瞧着庞力的食盒,叹了口气,将食盒的盖子放到一边:“坐,一起吃吧。” “这……不太好吧。”庞力看了看食盒,有些不好意思。 “坐吧。都这种时候了,还拘什么虚礼。”朱月暖提着食盒,左右瞧了瞧,寻了个平坦些的地方。把两个食盒并到一处,将菜拿了出来。 “虎佑兵已经退到百里之外,李护卫正率兵追击呢,这一次,虎佑兵估计撑不下去了。”庞力挠了挠头。坐在她身边,抢了他那碗清粥喝了一大口,边吃边回报道,“西城门上伤了三十人,东城门上二十人,都是轻伤,已经安顿好了。” “辛苦。”朱月暖点了点头,倒是自在,拿了个馒头掰着,吩咐道。“一会儿让大家抓紧了休息,今晚,才是最关键的一战,顺利的话,一切都可以结束了。” “太好了,我这就去……”庞力说着就要端着碗起身。 “不用急,先吃完来得及。”朱月暖顿时失笑,抬手拦下他,“吃完,我还有交待。坐吧。” 庞力忙又坐了下来。 吃过饭,朱月暖将食盒收拢好,细细交待了接下去的事。 庞力收好食盒,领了差事下去布置。 月上树梢时。对面的平原上突然传来震天的响声,紧接着,火光冲天而起。 “朱护卫,来了。”朱月暖巡视到西城头上,庞力快步迎上,指了指城外。语气中隐约带着欣喜帝御山河。 “准备。”朱月暖倒是平静,浅浅一笑,站在了城墙正上方,看着小林子后面的动静。 林间,人头攒动,果然,陆霄的人已经和崔知府的人交上了锋。 缠斗了近一个时辰,声音又渐渐小了下来。 朱月暖关注着动静,果不其然,又过了半个时辰,黑衣人溃退四散,有大部队接近了城下。 “城上守门的谁?”一靠近,便有人冲着城墙上喊话,“崔大人到,还不快快打开城门!!” 朱月暖侧头示意了一下。 她身边守着的捕快立即挥了挥手,扒着城墙冲下面喊:“哪位崔大人?” “高祈府知府大人前来援助,还不开门?!!”下面的人傲然回道。 “原来是崔大人到。”捕快回头望了望朱月暖,立即欣喜而又夸张的应道,“崔大人稍等,马上开,马上开。”说罢,疾步下了城门,冲守门的人挥手,“快开门,援兵来了,砦门有救了。” 那捕快的嗓门极大,这一嗓子喊得,无论是城头上还是城外,都清清楚楚。 一听到援军来了,守城的百姓皆齐声欢呼。 重重的城门缓缓打开,城外的队伍快步进了城,沿着街道直接停在了衙门口。 “七公子呢?”崔知府一照面,便迫不了待的问道。 “七公子在安全的地方。”朱月暖一直没出来,直到这会儿,才从后面绕了过去,走到衙门前停下,淡淡的看着崔知府,“崔大人一路辛苦了,还是先回驿站暂作休整,等天亮了,再见七公子不迟。” “楚宜桐呢?不知道本府来吗?为何不见人影?”崔知府正眼也不看她,依旧昂着头四下环顾,硬着声问道。 朱月暖瞧着他那样子,撇了撇嘴,也懒得开口了。 现场一片安静,一时竟无人接上崔知府的话。 胡县丞眼珠子一转,左右瞧了瞧,忙笑着上前冲崔知府行礼:“卑职见过大人,回大人的话,楚大人带兵出城去了,这会儿还不曾回来。” “出城?他一个文官,带的什么兵?他会带吗?他要是会带,还需要本府亲自来支援吗?”崔知府的余光瞥向朱月暖,见她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顿时更恼,一转身,便冲着胡县丞开炮,“他不在城中保护七公子,出城迎的什么战?!胡闹!!要是七公子出了事,是他能担得起责任的吗?!!” “七公子安全着呢,大人放心,有朱护卫的人十二时辰贴身保护,决不会有事。”胡县丞忙解释道。 “七公子身份尊贵,岂能如此掉以轻心?你,前面带路。”崔知府怒斥道,指着胡县丞命令道。 “这……”胡县丞顿时为难了,抬头瞧了瞧朱月暖的方向。 “崔大人,不知七公子的身份尊贵到何等地步?居然能让崔大人如此紧张。”朱月暖淡淡的问。 “七……他的身份,不是你该问的。”崔知府梗声,总算是看了朱月暖一眼。 朱月暖抬起手指挠了挠自己的额头,挑了挑眉,转身就走。 “站住!”崔知府大喝,手一抬,立即有一队府兵抽刀出列,将朱月暖团团围了起来。(未完待续。) 304声东 “报~~~~”剑拔弩张之际,一个不显眼的年轻小伙从外面快速的冲了过来,到了近前,脚下一软,摔倒在地。 众人的目光齐齐转了过去。 那个年轻小伙迅速从地上爬了起来,随手拍了拍身上的灰,惊慌的冲到朱月暖前不远,喘着粗气喊道:“朱护卫,不……不好了!!大、大、大人……大人和离护卫中了……中了埋伏!!情况危急!!” “你说什么?”朱月暖错愕的抬头。 胡县丞等人面面相觑,不敢相信:“怎么可能!” 崔知府却是眯了眯眼睛,反倒不急着去找七公子,抬手理了理自己的衣衫,带着一丝冷笑看向朱月暖。 朱月暖没理他,一脚踹开挡在她身前的几人,快步到了那年轻小伙的身前,一把揪住了他的衣襟,沉声问:“他们现在在哪?” “就在那边,东南方向。”年轻小伙缓了一口气,指着东南方向飞快的说道,“方才楚大人进城,大家都高兴援兵去了,没留意到那边发出的信号,三黄一绿,就是离护卫约好的,他们遇到埋伏的求救信号。” “马上召集人手,出城营救!!”朱月暖想也不想,一把推开年轻小伙。 “是。”年轻小伙气还没喘匀,转身又跑了,边跑,边大声喊道,“你们几个,快!集合!出城救援大人!!” “且慢!”崔知府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上前两步,冲朱月暖喝道,“你要去哪?” “崔大人耳朵有问题吗?我要去救人。”朱月暖转身,冷冷的问。 “七公子还在城中。你现在也跟着出去了,七公子的安危谁管?”崔知府甩了甩衣袖,昂起头慢条斯理的问。 “这不是还有崔大人吗?”朱月暖撇了撇嘴,“怎么?大人不想保护七公子?” “七公子人在哪里?”崔知府眸光微闪了闪,问道。 “南北货行里有个院子,以前是我和我的狼兵住过的。”朱月暖微垂了眸,似有些不情愿般。顿了顿才回道。“不过,别怪我没提醒楚大人,我的那些狼……可不是吃素的。大人最好不要轻易进那个院子,免得……呵呵,您应该懂的。” “姓朱的,你敢软禁七公子!!”崔知府一听。脸就黑了下来。 “崔大人何出此言?”朱月暖眯了眯眼,抿唇说道。“这可是经过七公子同意的。” “你刚刚也说了,你的狼兵不是吃素的,再说了,狼毕竟是养不熟的畜丨牲。万一伤到七公子,你担不起这个责!!”崔知府说的大义凛然。 “七公子好好的,昨儿我给他送饭。还瞧着他了,再说了。我们朱护卫的狼兵又没有和七公子在一起,不过是在院子里保护七公子罢了,七公子看不到它们,更不用提会不会伤到他了。”一直安静的跟在后面的崔刑书突然插话说道,说罢,他笑容满面的冲着崔知府行礼,“崔大人只管安心。” “既然大人这样怕那些狼,我带走便是鲜血神座。”朱月暖轻蔑的打量崔知府一眼,快步离开,边走,边抿着唇,长长一哨。 “嗷~~~~~~~~~” 高昂的狼嚎声从南北货行的方向传了过来。 高祈府的府兵们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脖子,退后了一步,转头往那边频频打量。 崔知府听着这声音,也忍不住变了脸色,眼睛余光转了转,强自镇定的拂了拂衣袖,挺直了腰板。 狼群从街那头狂奔而来。 府兵们吓了一跳,纷纷抽刀出来,一边警惕一边退到衙门口。 “呜~~”朱月暖吹响陶埙,往东城门走去。 狼群很快就经过了衙门口,对那边那些紧张的警惕着它们的高祈府兵们看都不看一眼。 “朱护卫。”东城门下,刚刚报信的年轻小伙已经等在那儿,除了他们还有一群被召集来的兵丁,看到朱月暖,齐齐行礼。 “出发。”朱月暖点了点头,直接让人打开城门。 浩浩荡荡的队伍快速出了东城门,目标明确的往虎佑方向跑去。 城内,崔知府还站在衙门前,目光阴沉的看着东城门方向,久久不语。 胡县丞等人互相看了好几眼,等了许久,胡县丞才上前一步,恭敬的问道:“崔大人辛苦一路,又刚刚战了一场,想来也是乏了,不如先回驿站,好生休息一晚,待天亮以后再去看望七公子?” 崔知府这才动了动脚步,负手身后,淡淡的说道:“前面带路。” “是是,崔大人这边请。”胡县丞立即上前,在前面引路。 “躬送崔大人。”崔刑书等人在后面客气的送行,直到崔知府拐进那边的街道,才互相交谈了几句,四散而去。 “胡县丞,方才那报信的是什么人?”崔知府端坐在驿站的大厅里,看着驿卒们忙忙碌碌的送茶送水,看向胡县丞沉声问道。 “回大人,那是看守东城门的一个百姓。”胡县丞站在他面前,恭恭敬敬的回道。 “他方才说,楚宜桐和那个离扬一起追击敌兵中埋伏了,是真的?”崔知府眼皮子一撩,看了他一眼便又垂下,横手端了茶,掀盖轻撩了撩,吹了吹,低头啜了一口。 “应该是真的。”胡县丞笑道,“方才大人刚到,下官一心欢喜砦门有救,还真的没有听到什么动静,不过,他们不同,他们是奉命望哨的,他这么急赶着来报信,想来也是真的看到了,要不然,朱护卫跟着他出去救援,却发现事情子虚乌有,那他不是要被朱护卫军法处置了吗?要知道,朱护卫治兵一向很严的呢,他若谎报,后果他担不起。” “治兵严又如何?哼~终归还是妇道人家。”崔知府冷哼一声,说了一句,“你回去吧,明日辰时,我去拜见七公子,你来领路。” 说罢便低着头管自己喝起了茶。 “是。”胡县丞见状,忙躬身告辞。 “大人。”他一走,海捕头从后面冒了出来,走到崔知府身边候着。 “都警惕些,看好那些东西,明天……”崔知府说到这儿,将手中的茶子重重的放到桌子上,站了起来。(未完待续) 305击西 翌日清晨,天阴阴的了,远处天际一线黑压压的云,似滚滚而来。 高祈府的府兵们从驿站疾行而出,兵分两路,将货行和衙门分明包围了起来。 崔知府穿着他的官服,一步三晃的到了门前,抬头挺胸腆着肚望向那匾额。 “大人。”胡县丞得了之前的吩咐,已经候在了附近,一瞧到这阵仗,他不由发愣,行完礼,疑惑的问,“大人,您这是?” “本府担心七公子安危,不得不这样做。”崔知府睨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前面带路。” 胡县丞再一次瞧了瞧那些严阵以待的府兵,抬步上前拍门。 大门很快便开了,来的是货行留守的伙计:“胡大人,有事吗?” “知府大人想要求见七公子。”胡县丞解释道。 “七公子还不曾起呢。”伙计笑道,“要不,两位大人先进来稍坐?” 胡县丞侧身请示:“大人,您看?” “带我们去七公子的院子里等。”崔知府沉着脸,一手推开胡县丞和小伙计便往里走,走了几步又停住,转头瞪了那小伙计一眼,“还不带路!!” 小伙计缩了缩脖子,悄悄看了看胡县丞。 “带路吧。”胡县丞示意。 小伙计这才退开,带着他们到了朱月暖以前住过的偏院,院门紧闭着,极静极静,他停在门边,对着崔知府和胡县丞回道:“这儿就是七公子住的院子。只是……” “叫门。”崔知府抬头,看了看比平常院子高出一倍的墙,眯了眯眼。 小伙计缩了缩脖子,乖乖的敲门。 “谁啊?”里面传来询问声。 “顺子哥,崔大人、胡大人要见七公子。”小伙计隔着墙回道。 “七公子还没起身呢。”门开了,一个清秀的小厮带着笑出来,到了崔知府面前,大大的一揖。“小的见过两位大人。” “七公子住哪一屋?”崔知府没理会他,目光直直看向里面的院子。 “正中间那一间。”顺子侧身指了指。 崔知府微撩着官袍前襟,直接越过几人进了院子,一眼,他便看到右边靠墙的那一溜狼舍,皱了皱眉,加快脚步到了顺子指的那个门前。整了整官帽。理了理衣襟,有模有样的冲着那门大礼参拜,“下官崔和礼拜见七殿下。” 胡县丞三人站在院门口,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 顺子闪身出去,迅速带上了门,上了一把大锁。 “下官崔和礼拜见七殿下。”崔知府一时还没有察觉,维持着礼数,略略扬声继续喊道。 屋里。却是久久不见声音。 崔知府一愣,突然回头,却发现院门紧闭,跟着他的几个人也没了踪影,他吃了惊,沉着脸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却又停下,阴沉着脸转而望向那房门。想了想,他又缓缓回到了那屋前。盯了好几眼,忽的抬脚踏了过去。 门应声而开。里面安安静静的,一点儿人迹都没有。 崔知府警惕的站在门口瞧了瞧,却不进门,而是阴沉着脸转身,打量着这院子。 “崔大人,这边风景可好。”朱月暖出现在高高的墙上,穿着红红的深衣,却配着裤装红靴,单手叉腰,一手拿来着她的长鞭居高临下看着他,笑盈盈的问道。 “朱月暖,你敢造反!”崔知府也不着急,站在那儿仰望着上方的朱月暖,依旧端着他的官架子说道。 “崔大人,造反的人是谁,你心里应该更清楚吧?”朱月暖甩了甩手中的长鞭,漫不经心的卷起鞭子,对崔知府抖的官威视而不见。 “朱月暖,你敢挟持朝廷命官!你信不信只要我一声令下,我所带的那些精锐便能踏你砦门县!”崔知府的声音反倒平缓了下来,负手站在檐下看着朱月暖,“你要是敢动我半根毫毛,皇上定会彻查此事,到时候,不仅仅是你们朱家,便是杨家、楚家都是诛九族的大罪。” “我说崔大人呐,你一天到晚闲着没事儿,是不是净想着怎么诛我们朱杨楚三家九族呢?”朱月暖似笑非笑的问,“再说了,我对你的毫毛不感兴趣。” 说到这儿,她抬头望了望远处,继续说道:“对了,忘记告诉你了,你的人可都是俊杰,如今正在营地好吃好喝着呢,估计,没多少空来管你了。” “你什么意思?”崔知府此时才露出一丝不安,凝目问道。 “意思就是你的人每个都很识时务,陆霄将军一拿出他的令牌,你的人都不用人收拾的,全都放下武器啦,崔大人,还得感谢你教得好哇,让我们的人省了不少事儿。”朱月暖用鞭柄轻击着掌心,好心情的告知道,“对了,还有一事,你心心念念的七公子,这会儿已经进京了,你要是真想见他,也不用太着急,过段日子,我们定会护送大人去的,崔大人稍安勿躁。” “你说什么?!”崔知府一听到陆霄的名字,顿时变了脸色,“陆霄!!他为什么会在这儿?!” “陆霄将军奉圣命而来,比崔大人你早了两天而已。”朱月暖边说着,边冲着外面挥了挥手。 下一刻,周边的墙头上跃上十几个人,手中都拿着铁链。 “朱月暖!!你想做什么!!”崔知府退后两步,厉声喝道。 “我不想做什么,只是奉圣命,请崔大人好好的在这儿住几天,待砦门战事了结,自有人护送你回京述职。”朱月暖略抬了抬下巴,那十几人便行动了起来,手上的铁链被他们甩得如同草绳般,呈“井”字集结在院子上空。 “本府是高祈知府,本府未接到圣旨,是绝不会离开高祈的,你休想害本府。”崔知府见形式真的不对,叫嚣完毕,便冲向那院门。 “我可没那闲工夫害你,再说了,砦大人,你还需要别人害吗?你所做的事,七公子早有证据”朱月暖撇嘴,跃下高墙离开,“看好他,别让他死了。” “是!”外面传来声音。 “朱月暖!”崔知府发了疯似的拍打着院门,“楚宜桐!!你给本府出来!!敢私自关押朝廷命官,你们……你们想造反呐!!!” “啧啧~~你这知府都是怎么当的?话说这份上还没明白呐?要不是陆霄将军怜惜将士们的性命,你早在踏入砦门时便得死了,现在这样,是给你这个知府留着体面,你别不知好歹。”高墙上的其中一人听不过去,开口说道。 “你理他作甚?做了那么多的恶事,七殿下早上报给圣上了,一秋后的蜢蚱,也值得你费口舌?”边上一人接话,“快些干活。”(未 完待续 ~^~) 306三道旨 乌云阴沉沉的压了一天,却在次日滴雨未落的散去,阳光再次普照着大地,砦门四门洞开,百姓们邀三呵五的拿着工具开始修缮善后的事务。 县衙二堂,除了楚宜桐之外的所有官吏们齐聚,安静的听着几个兵士的回报,朱月暖沉默的站在后面,目光看着自己的脚尖,不知道在想什么。 “离护卫带着我们追击那些虎佑兵,本来一直很顺利的,谁知道在百里外的一个山谷里,我们遭遇了埋伏,离护卫为了掩护我们,带着几十个自愿的兄弟设了局,我们刚撤出山谷,山谷里就炸了……离护卫……和兄弟们一个……一个也没出来。” 说到这儿,几人黯然的低下了头。 “你们就没回去看看,兴许离护卫他们还在呢?”胡县丞错愕的顿了许久,急急问道。 “我们试了,可是,整个山谷都被两边倒下的山给埋了,我们……我们……”其中一人抬手抹了抹眼泪。 “那个山谷在哪里?”陆霖皱了皱眉,问道。 “就在百里外,当时,我们是追着溃逃的虎佑兵去的。”另一人见陆霖动问,忙回答道。 “来几个人,带我们去一趟。”陆霖吩咐完,转身看着后面一直没说话的朱月暖,“表妹。” 朱月暖抬眸,阳光下,长长的睫毛微颤,白净的脸染了一层光莹,却流露着一名异样的苍白。 “你要一起去吗?”陆霖问道。 朱月暖想了想,微微点头。站直了身。 “放心吧,这边有我。”陆霄打量着朱月暖,宽慰的说道。 点齐人马,在那几个人的带领下,立即出发,砦门的百姓们已尽数知道李扬遇难的事情,一时又是一番唏嘘伤感。 “事情结束了,你该高兴才对。”陆霖和朱月暖并肩策马。看着她一直没有舒开的眉心,他不由疑惑。 “他是为了给我收拾烂摊子。”朱月暖摇了摇头,郁郁的说道,“自从他到了砦门,就一直是。” “你也别想多了。”陆霖摇了摇头,劝道,“他担了离扬的名。挑起烂摊子的同时。何偿不是也承了离扬的名,而且,之前我和他也谈过,他也说了,承离扬之名,看似风险大,可事情做起来却并不难,反而还多了这么多的好友。还有你这位师妹,值了。” “他何时跟你谈的?”朱月暖有些惊讶。 “出发前。”陆霖笑道,“别不开心了,说不定这次的事全部完成之后,你便能见到他本尊了。” “本尊?什么意思?”朱月暖目光微凝,急急追问。 “这人呢,虽有相似,可两个没有血脉关系的人,要那么相像却是不易。”陆霖控制着马匹的速度。低声说道,“你当时也是妆扮过的。而他呢,也仅是相像而已。”说罢。还冲朱月暖眨了眨眼睛。 “……”朱月暖顿时沉默,片刻,她叹道,“没想到……我居然完全没看出来。”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呐。”陆霖轻笑,看了看前面,“不过,我们这一趟却是必须的,而且声势越大越好。” “明白。”朱月暖点了点头,心情倒是好了许久。 搜救的行动,声势浩大的拉开,直到十天后,砦门迎来了钦差,带来了三道圣旨。 “高祈知府崔和礼,罔视民之根本,贪墨结党,通敌叛国……”一连串的罪名之后,宣旨太监尖锐的嗓音一转,“……主犯崔和礼并其从犯三十九名斩立决,九族男丁一律流放祭龙山,女眷一律没为官奴……” 崔和礼顿时瘫倒在地,眼睛一翻,“扑嗵”一声,仰面摔倒在地。 朱月暖暗暗松了口气,微侧头瞧了瞧那边倒地的崔和礼。 第二道圣旨,皇帝自我反省了一番,免不了又是对崔和礼欺上瞒下蒙痹圣听的指责,接着又细述砦门这些年的难处,赦了砦门百姓落草的罪,并免了砦门百姓三年的赋税。 百姓们顿时一阵欢呼,许芝和庞力等人更是欢喜,拜恩的声音也比旁人响亮。 一片沸腾中,第三道圣旨缓缓展开。 “砦门县令楚宜桐以状元之才入主砦门,文官武治,治砦门护边陲除谋逆,功在社稷,今高祈府空缺,楚宜桐实为继任高祈之不二人选,但其任职未满三年,我朝又无先例,经议,封楚宜桐为五品县令,主砦门兼领高祈府衙事宜……” “……”朱月暖错愕的抬了头,看向还在认真宣读圣旨的太监,又瞧了瞧边上的陆霖,一头雾水。 “楚朱氏贤良淑德,武艺非凡,堪为我朝女儿楷模,特封五品诰命,赐诰命服,协领砦门兵事……” “表妹,还不谢恩!”圣旨宣读完毕,陆霖一侧头便看到朱月暖还在发愣,忙横了她一肘轻声提醒。 “啊?什么?”朱月暖回神,还是一头雾水中。 “楚夫人,快谢恩领旨吧。”宣旨太监笑容满面的将手中的圣旨往她面前递了递,他身后,还有两个人端着托盘,一个摆着明晃晃的首饰,一个摆着齐整整的红色锦服,“皇上封赐楚夫人的。” “那个……五品诰命……是说我?”朱月暖难得的迷糊,指着自己有些不太相信的确认道。 “正是。”宣旨太监好脾气的点头。 “这儿还有第二个楚朱氏吗?”陆霖忍笑,再次提醒,“快谢恩。” 朱月暖惊醒,立即磕头谢了恩。 众人这才得以起身。 “黄公公辛苦了。”陆霖显然认得这宣旨的太监,大步上前拱手,又帮着朱月暖解释了一句,“我家表妹一向直来直去,怕是刚才咋一听楚朱氏未来得及反应,怠慢了。” “这是小事,不值当提。”宣旨太监笑着摆手,看向他身后的朱月暖,说道,“皇上还有一道恩赐,令祖的事,皇上已知,特恩准楚大人与你们一起回乡安灵,楚夫人准备准备吧,还有陆小将军你,也该回京了吧?” “这边的事有我堂哥接手,我也能安心了,便与黄公公一起吧,这路上,我们也好有个伴儿。”陆霖从善如流,“黄公公辛苦了,驿站已经收拾停当,胡县丞也已备了接风宴,黄公公洗漱洗漱便可入席了。” “不急,不急。”黄公公抬手点了点陆霖,笑道,“等处决了钦犯,我们再饮不迟。”(未 完待续 ~^~) 307势力 “五品县令……还有这样的官职吗?” 接风宴后,送黄公公到驿站安顿,朱月暖和陆霖等人缓步回到衙门,她便忍不住开口问了起来。 “这五品县令,前朝倒是有个先例。”关师爷抚着须笑呵呵的解释道,“说起来,这可是洪恩呐,以县令之职行知府之事,以后这高祈府便都是大人说了算了。” “这么说,大人以后岂不是要入驻高祈府,不在我们这边了?”胡县丞有些着急,“那我们砦门以后怎么办?” “嗳,胡大人莫急。”钱师爷笑着抬手拍了拍胡县丞的胳膊,说道,“以圣旨上所说,大人先是砦门县令,然后才是高祈,以我的理解,大人最要紧的事务还是在砦门。” “你们呐,别胡猜了,砦门如今可非同寻常,朝廷要是再不管,说不定哪天就被虎佑、凤栖给瓜分了去。”陆霖指了指龙鳞山的方向,直接了当的说道,“再说了,这以后的兵事都有你们的五品诰命朱护卫负责了,你们还怕她不管吗?” “说的也是。”众人顿时释然。 朱月暖白了陆霖一眼:“什么五品诰命朱护卫,你存心笑话我是不是?” “不敢不敢。”陆霖忙抬手退后,笑嘻嘻的说道,“我说的可是大实话。” “不早了,大家辛苦这么久,都回去好好歇歇吧。”朱月暖不理他,冲着胡县丞等人说道。“大人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我们也得回乡一趟,这接下来还有许多事还得仰仗你们呢。” “夫人放心,如今有了圣上的这番恩赐,大家都有了盼头,都憋着劲儿要大干一场呢。”胡县丞拱手,一口应下,“我们会看好家。等大人回来。” “钱师爷,关师爷,你们要一起回家看看吗?”朱月暖又问起两位师爷。 “不用了,大人和夫人都不在,我们还是留在这儿帮忙。”关师爷和钱师爷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摇头,“麻烦夫人帮我们捎封家信便可。” “好。”朱月暖也不多说。爽快的点头。 众人又聊了几句。便在衙门口道了别,各自分开回家。 “表妹。”陆霖却留了下来,看着朱月暖欲言又止。 “怎么了?”朱月暖惊讶的回头,打量他的神情,又退了回来,关心的问,“表哥是有什么事吗?” “这一次,楚老爷子会不会回去?”陆霖犹豫片刻。问道。 “我正打算去问问呢,说起来,他们也辛苦这么久了,也应该回去看看。”朱月暖哑然失笑。 陆霖却是一脸严肃:“最好是能劝他们回家去。” “表哥,你这么说,是知道什么内情吗?”朱月暖顿时凝住目光,肯定的问道。 “只是我的一些想法,并非什么内情。”陆霖摇了摇头,左右打量了一下周围。上前一步,轻声说道。“我只是觉得圣上对禹知的任命有些奇怪,五品县令……如果圣上要让禹知顶了高祈府的缺。直接封为知府就可以,为何又要用知府的品级来抬举一个县令?可要说圣上无意赏赐,却又给了一个县令无上光荣,这其中,不得不让人深思啊。” 朱月暖有些意外的看着陆霖,此时的陆霖,和当初相遇时随意张扬的陆霖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还有刚刚黄公公的那句提点,他提醒我该回京了……”陆霖说到这儿,叹了口气,看着朱月暖说道,“黄公公是宫里的老人了,似这样长途跋涉出远门颁旨的差事儿,是轮不到他的,唯一的解释,就是他知道了些什么,才会来了这一趟。” “黄公公和你家有交情吗?”朱月暖猜测的问。 “他和舅公是旧相识,年轻的时候也是共过患难的。”陆霖点了点头,“只不过,大家因职责所需,鲜有往来,只在紧急关头,他才会暗中指点一二,所以,我才会觉得这一次不同寻常。” “原来是这样……”朱月暖恍然的点了点头。 “走,我们找四哥探讨探讨去。”陆霖想了想,略有些烦躁的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冲着朱月暖提议道。 朱月暖没有异议,跟在陆霖身后出城。 陆霄在他自己的军帐中,看着沙盘沉思,一听到门口的脚步声,他才转了过来。 陆霖没有半点儿拐弯抹角,直接把他们的来意说了一遍。 “你能想到黄公公在提点你,很不错。”陆霄嘴角一弯,笑得意味深长,转而冲朱月暖伸了伸手,“朱家表妹,坐。” “陆四哥,打扰了。”朱月暖也不客气。 “没事儿。”陆霄笑了笑,继续说道,“其实这道理很简单,无非就是四字:帝王之术。” “什么?”陆霖愣了愣。 “陆四哥可否细说?”朱月暖却是若有所思的看了看陆霄,虚心求教。 陆霄点头,负着手踱了几步,垂眸仔细的斟酌一番,开口解释道:“这些年来,朝中党争日渐厉害,其中以太子这边康系,郑王那边的林系最为显著,而我们朱家却一直都是中立,只效忠圣上,除了这些,中立的还有寒门清流,比如乌为正乌大人,这些可都是各党争派系中明争暗斗想要争取的力量。” “四哥,你就说重点吧,别绕圈子啊。”陆霖有些心急的催着,“这些事,我都知道。” “你知道,可朱家表妹不一定清楚吧?”陆霄瞪了他一眼,“还听不听?” “听,听,听,你继续。”陆霖没辙,随手给自己拿来了个干净茶杯,径自倒茶,端上手他又顿了顿。转而放到朱月暖面前,自己重新又倒了一杯。 “朱家、乌家原本是没有什么渊源联系的,还有杨老先生门下诸多学生,也都是各自为政。”陆霄这才继续说了起来,“可如今,情况却是变了,新科状元楚宜桐是乌大人的门生,又是朱老将军的外甥孙女婿。还是杨老先生的外孙女婿,名动天下的清淼先生的外甥女婿,徐知府的侄女婿……一下子,就把这许多没有关联的人全都纽到了一块儿……在党争如此激烈的时候,由不得人不多想啊。” “……”陆霖凑到嘴边的茶顿时停住。 朱月暖也凝重的坐着,红唇紧抿。 “朱老将军军功赫赫,叔父和婶娘如今又领着边陲几十万雄兵。杨老先生一代大儒。桃李天下,乌大人身为六部之一,又清名在外,如今,禹知不仅治是砦门有方,更重要的是,他还发现了一条铁矿脉,如今又立了奇功。还有朱家表妹你手中的狼兵,一桩桩,一件件……”陆霄说到这儿,停了脚步,双手撑着沙盘桌沿,盯着某处喟然长叹,“功高……必震主啊……” 朱月暖听到这儿,猛的打了个激怒,立即起身:“我这就回去找我公爹说说。让他们都回去。” “噫?楚老爷子怎么了?”陆霄惊讶的抬头。 “陆四哥有所不知,你刚刚数了这么多。还少数了一条。”朱月暖正色说道,“那便是楚家。楚家祖上曾向皇家敬献神兵,得一‘巧夺天工’的御匾,而我那公爹,一直以来都是心心念念再造神兵,且不论我们几家关系如何深厚,单神兵这一件,只怕都是大忌。” “难怪楚老爷子一直念叨神兵,原来还有这一层。”陆霖恍然大悟。 “还有,我之前因为招亲的事,曾展露了些机关巧术……如今想来,却是太大意了。”朱月暖叹气,“那时,我怎么也想不到会有今日。” “只怕京中那些人,谁也没料到禹知有这样的手段吧?当初外派禹知来砦门,一个个的可没安什么好心。”陆霖笑道,“我们一起回吧,你能劝走楚老爷子也不错,他也一把年纪了,那边太辛苦,没必要太费那个力的,费的力大了,也未必是好事。” “你还是个将军呢,说这话……”朱月暖古怪的睨着他笑。 “我说的话怎么了?我可是说的大实话。”陆霖瞪眼,“你不也知道的吧,有时候,武器太利,就会引发人的贪念,想着凭借手中利器去拓疆扩土。” 朱月暖没说话,和陆霄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相视而笑。 “走啦走啦。”陆霖话锋很突然的一转,冲着陆霄挥了挥手,招呼朱月暖一起回矿洞。 接风宴设在晚上,而且还有胡县丞他们招待着,倒也不用他们两人费心。 到了地方,朱月暖先去见了朱广晟等人,告知圣旨的事,才转向铸造室,寻找楚重锤。 楚重锤和李玉娘都在,听完朱月暖的分析,楚重锤坐在一边久久不语,李玉娘也静默不语。 “公爹,婆婆……”朱月暖有些担心的看着两人,轻声开口。 “那就回吧。”楚重锤抬了头,目光果断,脸上也没有不高兴的表情。 “我……”朱月暖忽然有些愧疚。 楚重锤放下手中的大铁锤,冲她轻摇了摇手,笑道:“不必解释,我明白你的意思,我虽然是铁匠,可这些道理我还是懂的,你也是为了我们的安危考虑。” “砦门如今一无所有,等以后……”朱月暖想说点儿什么。 李玉娘却忽的开口打断了她:“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这次,正好了,我们也该回去看看二炳了,那小子打小就没桐儿稳重,身边也没有像你这样能干的人帮他,我正不放心他呢。” “婆婆……谢谢。”朱月暖看向李玉娘的目光有些复杂。 “谢我作啥,我又没做什么。”李玉娘不自在的避开她的目光起身,“我这就去收拾收拾,要回去了,这边也不知道有什么特产,总得给左邻右舍的乡亲们捎些。” 说罢,快步走了。 “何时出发?”楚重锤含笑看着李玉娘离开,直接问。 “怕是就这两天,得和传旨的黄公公一同回呢,禹知在京都等着我们一起回乡。”朱月暖忙说道。 “行,我一会儿就把手上这些都移交给他们。”楚重锤没有半点儿不舍,拿着大铁锤便站了起来。(未 完待续 ~^~) 308会合 热门推荐:、 、 、 、 、 、 、 二十几天的昼行夜宿之后,朱月暖一家跟着黄公公的队伍在一个明媚的早上到达了京都脚下,城门口,得了消息的楚宜桐已经等在了那儿。 “黄公公,辛苦。”楚宜桐的目光落在朱月暖身上片刻,便迅速转到了黄公公身上,温润谦和的行礼道谢之际,身后的悦茶也顺势奉上了送给黄公公的礼物,礼物是几个扎绑在一起的锦盒以及一个锦袋,楚宜桐带着笑,坦然的说道,“这一路,辛苦黄公公和各位兄弟们的照应了,只是楚某不宜在京都久留,也未能好好设宴答谢大家,还得劳烦黄公公再辛苦些,用这锦袋帮忙招呼兄弟们。” “好说,好说。”黄公公倒也不推辞,接了礼物爽快的应下,“这一路,楚夫人已经把我们照顾得很好了,楚大人再客气,反倒是咱家不好意思了。” “这一路要不是黄公公和兄弟们相护,我的家人也不会这样顺利到达京都,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楚宜桐客气着。 朱月暖在后面听着他们的对话,不由撇嘴。 “都说官场历炼人,这话果然没错,如今禹知也圆滑许多了。”和朱月暖同车的杨慕萍凑在她边上,笑着感慨了一句。 “人总是会变的,他要真是书呆子一个,这些年早就被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东西给吞了。”朱月暖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些许欣慰。 “他能为百姓做那么多,就算是变坏了,那也是好官。”朱清莲坐在车里面,透过杨慕萍的肩望了望外面,倒是说了一句中听的话,“不过,月暖啊,这男人毕竟是男人,你也不能太放松了,得留个心眼。以后你公爹和婆婆不跟着去,你就是当家主母了,可不能跟以前一样,只管外面的事儿。到底是女人,这女人该软的时候就得软,知道不?” 朱月暖有些无奈的扯了扯嘴角,悄悄和杨慕萍对望一眼,才笑道:“姑姑。您这经验都传了一路了,我都记下了,放心吧,我会的。” “姑姑是为你好,他才多大,就是五品县令了,有能力,人也长得好,这走在外面,就算他没那个心思。也保不住别的女人往他身上扑啊,你可千万千万要记好喽。”朱清莲见朱月暖听进去了,立即挪了挪坐姿,挺直了背认真的说道,“你们成亲也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动静呢?这次回来,你可得抓紧了啊。” 听到这儿,朱月暖悄然的将袖子往下拉了拉,笑着点了点头。 前面,黄公公的人已经有了动静。正慢慢的和他们的人分离开。 “暖因,我们不好跟着进城吧?”杨慕萍忙错开话题,指着前面提醒道。 “我去看看,和黄公公道个别。我们就宿在城外吧。”朱月暖借着她的话跳了下去。 朱清莲这才探了头瞧了瞧高高的城墙,有些失望:“我还是头一次来京都,我们不进去吗?” “我们还扶着灵呢,不方便。”杨慕萍看了她一眼,回了一句。 “唉,难得来一趟……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这个命到京都来……”朱清莲很是遗憾的叹着气。 杨慕萍听在耳中。却没有回应,只是撩着布帘看着外面。 朱月暖已经快步到了前面:“黄公公要走了?” “咱家赶回去向圣上复命呢,走了。”黄公公笑容满面的冲她告辞,这一路的同行,朱广晟和朱月暖的客气相待,让他的态度已不仅仅是因朱家的关系那样客气,而是亲切如友。 说话的工夫,朱广晟等人也跟了过来,一一和黄公公道了别。 陆霖却是留了上来。 楚宜桐又向朱广晟等人行礼,一番寒喧,说起了正事:“岳父,凤离已在城外寻了落脚的地方,我们先去安顿爷爷的灵柩吧,舅公和乌大人送了信,说是下了早朝就过来祭拜的。” “好。”朱广晟自然知道轻重,没有异议的点头。 “都到这皇城脚下了,为什么不进?”朱广昱却目光晶亮的看着巍然而立的城脱口问道。 “叔父若是想进城,安顿了灵柩之后便可。”楚宜桐笑着解释。 “里面如何了?”陆霖轻声问。 “前日,圣上当朝颁了废太子的诏令。”楚宜桐简略的提了一句,笑道,“大家都辛苦了,还是先安顿吧。” 陆霖目光一闪,望了望城门,没再多问。 朱月暖打量了一下两人的神情,顺着陆霖的目光看去,却只见,城楼上的戒备和城门口守着的士兵比她上一次来时多了许多,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显然,楚宜桐那句话的背后隐的意思不浅。 凤离寻的落脚点离皇城并不十分远,是官道边上的一个村子,却因靠近皇城,比一般的村子要显得齐整热闹,风离包下了最靠近外面的那个客栈,里里外外都安排上了自己的人。 客栈掌柜的看到灵柩也没什么异色,引着人将灵柩安排到了偏后的小院子,一应需求都尽心的送了过来,态度极好。 “还好,我还以为又要跟路上一样住野外了呢。”看到这一切,朱清莲长长的吐了口气,下一句却又转道,“不过,这得不少钱吧?要不然一个开客栈的怎么会让灵柩抬进来?” “姑姑,您就别操心这些了,这一路都没歇好,还不回房好好的洗漱洗漱休息休息?”朱月暖不由失笑,岔开话催道,“一会儿舅公和乌大人都要过来呢。” “呀~~我这样子可不好见人呐,我得赶紧去洗洗。”朱清莲一听,立即低头打量了自己一番,咋咋呼呼的招呼了一个伙计带路。 “呼~~”杨慕萍瞧着朱清莲的背影暗暗松了口气。 朱广晟夫妻、楚重锤夫妻、朱广昱、朱清莲的房间都安排在了三楼上房,朱月暖和楚宜桐的房间在二楼,和悦茶相邻,再过去就是凤离等人,客栈不大,安排得满满当当。 一番送水送茶的忙碌。 朱月暖也在房间舒舒服服的洗了个热水澡,整个人顿时松泛了不少,收拾一番出来,得知楚宜桐和朱广晟等人在灵堂说话,便找了过去。(未完待续。) ps:ps:亲们~~这两个月因为身体原因,依月的更新拖沓了,实在对不住~~鞠躬~~不过,本文虽然在细节上和设定有些偏差,但总算是坚持到了尾声,大方向还是没有错的,不出意外的话,过几天就可以大结局了,在此,谢谢大家的支持~~再次感谢给依月粉红、推荐、评价的所有朋友,因最近的状态,也没能一一记录,还请见谅。 309相认 热门推荐:、 、 、 、 、 、 、 中午时,朱安旭和乌为正才双双来到,同来的还有陆霈和乌为正的妻儿。 “大哥。”一番相认行礼,乌为正拉着朱广晟的手,双目盈眶,“总算找到你们了。” “没想到兜来转去的找,居然是自家人。”朱安旭在一旁感叹了一句,瞧了瞧朱月暖,佯作责备,“丫头,此事还是你的错,之前乌贤侄让你找人的时候,怎的也不与舅公提提?凭白的耽搁了这许久。” “我错了。”朱月暖失笑,从善如流的赔礼,“还请叔父恕罪。” “世事难料,错不在你。”乌为正连连摆手,“说起来也是缘份,我头一次监考,便认识了禹知,还一起在天牢住了那么久,显然,冥冥之中,上苍保佑我们家人团聚。” “哥,午饭可吃过了?要不,边吃边聊?”朱广昱很积极的张罗着,一声“哥”喊得极是亲热。 “正好,还真饿了。”朱安旭抚了抚自己的肚子,笑着应道。 一行人移步,分作几桌。 上菜的空档,朱广晟开口说道:“舅舅,这次安灵的事儿,还需听听您的意见。” “我没意见,人都不在了,过往一切也都过去了,自当落叶归根,入土为安。”朱安旭随意的摆摆手,“倒是你姨母那儿,你还得问问。” “我们也是这个意思。”朱广晟微松了口气,“若是姨母同意,趁着这一次机会,便把生坟也落实了。” “这是大事,务必做的妥善。”朱安旭点头,表示支持。 “大哥,我已送了信归家,我因公务不能离京,那边只能由两位弟弟去送叔父最后一程,若是顺利。等你们到家时,他们也该到了。”乌为正遗憾的说道。 “你有你的正事,这些就别操心了,我们会处理的。”朱广晟忙摆手。 “放心吧。这事儿有我们呢。”朱广昱殷勤的给几人倒酒,连连说道。 朱月暖正面对着那边,将朱广昱的表现全都收在眼中,而她们这一桌,朱清莲正和乌为正的夫人聊着家常。 同桌的还有乌为正的小女儿。此时正好奇的打量朱月暖,灵动的眸滴溜溜的转着。 “你叫什么名字?”朱月暖留意了一会儿,见她还是这样,便笑着主动问道。 “我叫乌莲儿。”乌莲儿顿时眼中一亮,声音如黄莺般清脆,“我可以叫你暖姐姐吗?” “当然可以。”朱月暖含笑点头。 “我敬暖姐姐一杯。”乌莲儿将酒杯递了过来,认真的说道,“谢暖姐姐救我父亲之恩。” “嗯?”朱月暖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 “就是天牢那次。”乌莲儿提醒道。 “那个啊,那本是冤案。谈不上救不救的。”朱月暖恍然,拿起酒杯碰了一下,“不过,你这杯酒我喝了,不为别的,只为我又多了一位妹妹。” 乌莲儿一饮而尽,脸上染了红霞,看着朱月暖问道:“暖姐姐,听说你有狼兵?” “是啊。”朱月暖随口应道。 “那为什么不带过来呢?我还没见过狼呢。”乌莲儿眼中大亮,忙问道。 “狼是野物。岂能带到京都呢?”朱月暖哑然失笑。 “可惜了……”乌莲儿嘟了嘟嘴,显然很遗憾。 朱月暖只是含笑看了看她,并没有接后面的话。 “莲儿多大了?”杨慕萍接着问,转了话题。 “十六了。年后便要成亲了,订的柳学士家的小公子。”乌夫人笑着回道,“她可喜欢月暖了,虽没见过面,却总是暖姐姐长暖姐姐短的,若不是要在家中待嫁。她都想跟着你们回去呢。” “一起回去也不是不可以呀,反正月暖他们待不了两个月就要回砦门的,到时候可以顺路送她回京。”朱清莲随口就来。 “不成呢,这接下来待嫁的事儿还有好多,她哪能走得开。”乌夫人摇了摇头,“再说了,也没有那个规矩。” 朱月暖听到这儿,抬头瞧了乌夫人一眼,笑了笑没再说话。 “以后会有机会的。”杨慕萍也瞧了乌夫人一眼,笑着打圆场,“这后面还有段路呢,来来回回的难免累着,做新娘子的人了,自当在家好好养着。” 朱清莲看着乌莲儿,张口便要说什么,一直安静坐在一边的李玉娘却忽然笑着接了杨慕萍的话:“孩子们能来上柱香,这番心意,乌叔会明白的,至于送不送到,那是虚礼,一家人不说这些虚的。” 朱清莲微皱了皱眉,瞥了李玉娘一眼,闭上了嘴巴。 好在,杨慕萍和李玉娘两人也没在意,一唱一和的说起了别的话题,又是频频劝酒,又是频频挟菜,很快就揭过了这一茬。 乌夫人倒也给面子,顺着两人的话茬聊了下去。 吃过饭,朱安旭还有事情要忙,便带着陆霈、陆霖一起先回,乌为正执意要留下守一晚的灵,于是,乌夫人和他的一儿一女便与朱安旭同行回城。 “你俩回去歇着吧,这儿有我们呢。”朱广晟陪着乌为正一起守在临时的灵堂,上了香,便赶着一直陪着的楚宜桐和朱月暖回房。 “叔父明日可是要早朝?”朱月暖瞧了瞧谈兴很好的朱广昱,开口问道。 “没事,五更前城门也开了。”乌为正笑着说道。 “既如此,那一会儿我来守后半夜吧。”朱月暖主动说道。 “不用不用,后半夜我来。”一边的朱广昱抢着说道,“我再陪两位哥哥坐会儿就去睡,后半夜再我来。” “那就这样,你们回去歇着,不用管了。”朱广晟的目光扫过朱广昱,冲朱月暖两人摆了摆手。 朱广昱愿意担事,朱月暖自然不会坚持,和楚宜桐两人告辞出来,缓步回到房中。 房门关上,朱月暖过去铺被子。 楚宜桐很自然的跟上,在后面抱住了她,埋首在她肩上,深深的一闻,低声说道:“这段日子,辛苦你了。” “有几位哥哥呢,不辛苦的。”朱月暖也不挣开,任由着他抱着,一边抖开被子一边浅笑温语,过了好一会儿,被褥铺好,她才拉开他的手,转身迎向他,轻声说道,“说说这边的情况呗。”(未完待续。) 310为媳 京都的形势比朱月暖想像的还要严峻。 徐七公子安然进宫,当夜京中便有了动静,名单上的人纷纷遭了殃,皇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清理那些人,太子当夜便被软禁东宫,但,康太师的反应也不慢,所以,如今康太师那一系中,还有余党未擒到。 “如今,京都正戒严着呢。”楚宜桐叹了口气,松开了朱月暖,“好在,有舅公和恩师在。” “既然都有安排,那我们还是早些起程吧,你也知我那叔叔和姑姑不是个清省的,他们还想着进城去玩上几天呢,也不想想如今是什么时候……”朱月暖无奈的叹气。 “叔叔和姑姑想进城?”楚宜桐惊讶的抬眸。 “说是从来没来过京都,下一趟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朱月暖点了点头。 “说的也是。”楚宜桐恍然,浅笑道,“歇息吧,这事儿我来安排。” 翌日,楚宜桐果然安排了行程,让悦茶带着人陪着朱广昱和朱清莲等人进城,朱广晟本不想去,但见楚重锤夫妻在场,想了想也带着杨慕萍邀请了二人同行。 朱月暖和楚宜桐留守在客栈,倒也难得的清闲安然。 朱广晟一行人,直到天将黑时才回来,无论是朱清莲,还是? 杨慕萍几人,都满载而归。 “看看你,买这么多。”东西收拾出来,楚重锤忍不住又数落起李玉娘。 “你知道什么呀,我们出来一趟。要是不带些东西回去,你家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的能清静吗?”李玉娘白了他一眼,接着说道,“再说了,桐儿升了官,家里怕也知道,我们要是空手回去,还不知道他们会怎么编排桐儿和……算了,跟你说不清楚。” 将楚重锤推到一边,便径自去整理礼物去了。 朱月暖听到一两句。不由愣了一下。看向身边的楚宜桐。 “暖囡。”她还没开口,杨慕萍已经过来,拉了她的手到一边,轻声说道。“方才和你爹在街上看到一些京绸挺好的。便买了些。女婿那边的亲戚都备了一份,这是礼数。” “啊……”朱月暖愣了愣,看向杨慕萍的目光有些莫名的莹光。 “怎么了?”杨慕萍奇怪的打量她。 “谢谢娘。”朱月暖伸手挽住杨慕萍的胳膊。倚了过去。 “看你,这点儿小事还谢来谢去的。”杨慕萍失笑,却也对朱月暖的亲近颇受用,抬手拍了拍她,轻叹道,“你小舅虽然有才,可这为人儿媳的礼节规矩,他怕也是一知半解,估计也不会和你多提,所以呀,我和你婆婆一起商量的,我备的京绸,她备的都是各家所想所需的,到时候,就以你们俩的名义送过去。” 朱月暖越发意外,抬眸瞧了瞧还在那边清点货物的李玉娘。 “暖囡,娘知道你委屈。”杨慕萍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娘刚得知他那番话的时候,也生气,可经过这一次,娘却是越发看重他,也能体谅到他说那番话的处境,你比馨囡明礼懂事,娘不会干涉你的决定,只希望,你能多想想,想好了,再决定。” “娘……”朱月暖收回目光,微愣的看着杨慕萍,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若决定继续跟着他,那就找个好日子圆房吧,若是决定和他分开,趁着这一次他得空在家,你们好好的谈谈,好聚好散,那样他回砦门时你也不用跟着去。”杨慕萍目光复杂的望向站在院门口和凤离说话的楚宜桐,“这些年你都没能在娘身边,正好,在家多陪陪娘。” “……”朱月暖哑然,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不过,娘还有句话要说。”杨慕萍瞧了瞧她,继续说道,“你们小两口的事,不论长辈做的如何,都不该让这些成为你失礼的借口,再说了,他们待你亦不薄。” 朱月暖顿时了然,郑重的点头:“娘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娘相信你一定可以的。”杨慕萍高兴的点头,结束谈话。 耽搁了两日,队伍再次起程。 离开时,朱安旭和乌为正都送来了礼物,直接导致队伍比原来黄公公他们在时还多了两辆载货的马车,一路上,朱清莲还在不断的遗憾这个没买那个没买。 让同车的朱月暖和杨慕萍频频无语。 总算,半个月后,顺利的回到了雁归县。 朱家要去安灵,楚重锤一家子虽然是亲戚,却也没有非要跟着的道理,在路口,朱广晟便让队伍分了出来。 “禹知,你送你爹娘回去,我们先回朱家村。” “是。”楚宜桐点头,“等我安排好家里便过去。” “不急,待出殡日子定了,你再过来不迟。”朱广晟抬手拍了拍他的肩,含笑点头,转头招呼朱月暖,“月暖,你也先回去,到时候再过来。” “爹……”朱月暖有些奇怪,跳下车疑惑的看向朱广晟,不明就里。 “家里虽然派人去打扫过了,可你们一家人离家久了,总有需要安顿的事情。”朱广晟淡然的说道,“回去好好安顿,到时候再和你公爹婆婆一起过来。” “岳父,家里的事有我呢,就让暖暖和你们一起……”楚宜桐忙开口。 “不。”朱广晟却正了脸色对着两人说道,“先是楚家媳,后是朱家女,莫忘了最基本的礼数。” 朱月暖顿时了然,看向朱广晟的目光中又添了几分暖意:“是。” “对了,月馨在戚家茶肆,到时候你们捎上她们。”朱广晟抬了抬脚,又转了回来吩咐道。 “岳父放心。”楚宜桐浅笑,抬手揽住朱月暖的肩,一如既往的温和。 朱广晟笑了笑,摆了摆手上了车。 “大哥!!大嫂!!”楚宜桐等人拐上另一条路,行不到一里路,迎面就过来一群人,楚二炳坐着牛车冲着他们这边又喊又挥手。 “是二炳吗?”李玉娘听到声音,立即撩了车帘探身出来,欣喜的问。 “是。”朱月暖坐在车中,掀起窗帘。 “臭小子,只知道大哥大嫂。”李玉娘骂了一句,却难掩的笑意,连连招呼道,“停车停车!”(未完待续……) 311姐妹相逢 “大哥,大嫂。” 小染跟在楚二炳后面,看到朱月暖打量的目光,脸上一红,却大大方方的行礼打招呼。 “小染。”朱月暖上前挽住小染的手,带笑的目光在小染身上流转,打趣的意味明显。 小染的脸更红,飞快的瞟了楚二炳一眼,娇羞的微垂了头。 “大哥。”楚二炳已经到了楚宜桐面前,一双眼睛几乎粘在他身上,细细打量观望,好一会儿才松了口气,抬手轻捶了一下楚宜桐的肩,两兄弟相视而笑。 另一边,楚重锤和李玉娘已经和来迎接的楚家人寒喧了片刻,已有人在招呼:“快回家吧,家里都打扫好了,小染还准备了酒菜,就等着你们到家了。” 李玉娘跟着她们一起往前走,朱月暖也不再坐车,拉着上染跟在后面 一路上,小染伴在朱月暖身边,小声的回报着铺子里的大事小事。 当初朱月暖设的铺子还只是刚刚开始,可如今却已在小染和悦茶等人的联手打理之下,已颇有规模。 “对了,那个秦公子前些日子回来了。”小染说完铺子的事,忽然小声的提了一句。 “秦时宇?”朱月暖有些意外。 “是呀,据说,过些日子便要成亲了。”小染点了点头,有些不解的说道,“只是那新娘子却不是我们揽桂镇的,听秦家的人说,是令县的一富家小姐,门当户对的。” 朱月暖笑笑,没接话。 小染也只是当新鲜事提了提,很快便又转了别的事儿,很快的便进了揽桂镇,到了楚家铁铺前。 那儿,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这一番热闹,直到天黑,一家人才算清静了下来。 一路劳累。一家人洗漱完也顾不上收拾便歇下。 家里虽然被小染收拾过,可毕竟这么久无人居住,要拾掇的地方极多,楚宜桐带着礼物去拜访恩师。楚重锤也带着楚二炳去安排酒席待客的事,家里一切便只有李玉娘、朱月暖和小染三人,好在左邻右舍也肯帮忙,忙了三日,朱月暖才算抽了空出来。去了一趟戚家茶肆。 茶肆的墙上,挂着当年楚宜桐等人的题词,而楚宜桐的那些都被提了出来,高高的挂在了一处。 正值中午,茶肆里也有几桌客人在,看其服饰都是书院的学子,正一边品茗一边对着那些字画高谈论阔。 而角落的一桌,一小小孩童安静的背门坐着,手中拿着笔,一笔一笔的写着。面前铺着无数的纸,纸迹虽然幼稚,却也能瞧出其认真。 朱月暖站在门口瞧了瞧,没见着朱月馨,想了想,抬步往那孩童那边走去,轻轻的坐在一边,侧头瞧着他的笔画。 笔下,已写成了大半篇的默字。 孩童写的专注,朱月暖站在一边也没有抬头看她一眼。 倒是内室出来一衣着朴素的老妇人。手中端着托盘,一抬眸便看到了坐在孩童边上的朱月暖,不由一愣:“是……朱……楚夫人?” 朱月暖应声抬头,认出眼前的朴素老妇人正是舒姚清的母亲舒老夫人。她微有些惊讶,却马上起身,冲着她微微福了福:“舒夫人。” “月馨,月馨,你姐姐来了。”舒老夫人笑着点头,转头冲着后面扬声喊道。 紧接着。脚步声急急的响起,朱月馨惊喜的出现在舒老夫人的后面。 “你们聊。”舒老夫人再次冲着朱月暖含笑点了点头,端着手中的东西送到了其中一桌学子面前。 朱月暖惊讶的看着舒老夫人的一举一动。 “姐姐。”朱月馨快步到了她面前,张着手就抱住了朱月暖,“总算回来了。” 朱月暖有些不自在,却没有推开朱月馨:“你还好吗?” “好,都好呢。”朱月馨松开手,眼中已有泪光,脸上却挂着开心的笑,上下打量朱月暖一番,抬手拭了拭眼睛,笑道,“前几日便听说姐姐回来了,不过我也知道你们刚回来,家里必定事多,正想着等几天去看姐姐呢。” “家里这么久没住,确实是费了不少工夫。”朱月暖再次瞧了瞧舒老夫人,又打量了朱月馨一番,朱月馨身上穿着一袭青底白花的深衣,头发轻挽,没有半点儿饰品,和往昔大有不同。 “姐姐快坐。”朱月馨拭了泪,忙又拍了拍那孩童说道,“苏儿,快给你姨母见礼。” 那孩童抬头瞧了瞧朱月馨,听话的放下手中的笔,起身冲着朱月暖恭恭敬敬的一揖,黑白分明的眸清澈而干净。 “乖孩子。”朱月暖眸光微闪,忙扶起舒苏。 舒苏行了礼,又回到桌前自顾自的写字。 “月馨,陪你姐姐去后面坐吧,这儿我看着。”舒老夫人回转身,对着朱月馨说道。 “嗳。”朱月馨开心的点头,拉着朱月暖进了后面的厨房。 “杏嫂子他们怎么把这儿转了呢?”朱月暖没见着戚杏,好奇的问了一句。 “杏嫂子他们一家搬到禹洋府去了,说是和她姐姐一起开了家茶楼。”朱月馨泡了一壶茶,斟上两杯才在朱月暖对面坐下。 “难怪。”朱月暖了然的点头,端起茶喝了一口,品了品,满意的笑道,“看来,你得了杏嫂子七分真传。” “要不是姐姐,杏嫂子又怎么会教我这安身立命的本事呢。”朱月馨感叹的看着朱月暖,说道,“姐姐和姐夫的事,我之前从娘那儿听到一二,砦门的战事,也听那些学子们议论过,姐姐一定很辛若吧。” “我辛苦也不过短短数月,哪像那些百姓,十数年的艰难……”朱月暖摇了摇头,“在那个位置,总得做点儿什么吧,不过,最难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是啊,最难的时候已经熬过来了,以后一定会更好的。”朱月馨颇有同感的点了点头。 “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舒老夫人。”朱月暖冲外面瞟了一眼。 “我公爹走了,她身边的人走的走,散的散,大病一场也没人管她,我就把她给带回来了,怎么说,也是苏儿的亲奶奶。”朱月馨打量着朱月暖的神情,生怕她不高兴般的措着词,“她如今已经大不一样了,病好之后,便在这儿给我帮忙招呼客人,照顾苏儿。” “你打算一直这样下去?”朱月暖对她的这番话不置可否,只问道。 朱月馨有些讪然的低了头,轻声说道:“她一个人在外面孤苦伶仃的,再怎么样,也得等他回来。” “后日家里宴客,你带她的苏儿一起来吧。”朱月暖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朱月馨一愣,随即立即高兴的点头应下:“好。”(未完待续。) 312安顿 楚宜桐难得回家,一时谢师宴、谢客宴不断,等到乌百槐殡礼结束,已是半个月后。 “爷爷总算得偿所愿。”回程的马车上,朱月暖不仅感慨。 “好在如今姨婆和舅公大度,爷爷落叶归根,奶奶苦了一辈子,百年之后,也算是能团聚了。”朱月馨赞同的点头,眉宇间颇为感慨,说罢,她微撩起窗帘瞧了瞧前面骑马的楚宜桐,意有所指的说道,“人生苦短,姐姐,该珍惜时,莫要犹豫。” 朱月暖微讶,瞧了瞧朱月馨,浅浅一笑:“你呢?” “我如今有苏儿。”朱月馨放下窗帘,侧身揽住身边一直安静的舒苏,一如既往的温婉中多了一丝坚韧,“至于其他未发生的事,如今何需多想。” 朱月暖有些触动的盯着她,抿了抿唇,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如果,他回来呢?你会接纳他吗?” “要不是他,姐夫怎么可能会……”朱月馨低头,轻抚着舒苏的头,轻声说道。 朱月暖皱了皱眉,打断朱月馨的话:“如果,他并不是你所想的那样呢?” “姐姐,你……想说什么?”朱月馨迅速抬头,惊愕的看着朱月暖。 “当初,楚家遇事之时,我曾收到一封信,提点颇多朱月暖微一沉吟,开口说起当年的事。 “姐姐是说……他是……他是……”朱月馨震惊的瞪着眼睛,说不话来。 “我说这些。并非想劝你什么,我只是觉得,这些事不应该瞒着你。”朱月暖见状,不由哑然失笑,抬手按住她的手,目光平和,“至于你的决定,不论你另选良人也好,重续前情也罢,我都希望你能慎思慎行。” “我明白。”朱月馨眼眶一红。反手握住朱月暖的手。郑重点头,“当初我年幼不懂事,让爹娘为我伤心,让朱家为我丢尽了脸面。这一次。我决……” 朱月暖听到这儿。脸一板,拍开了朱月馨的手:“我看我是白说了这么多。” “姐姐?”朱月馨顿时愣住,就是她身边的小舒苏也眨巴着清澈的眸疑惑的仰望着朱月暖。“我说这些。是想让你能正视心中所向、所思、所想,扯什么朱家脸面。”朱月暖瞪了她一眼,“人生如搏弈,我们或许做不到纵揽全局、深谋远虑,唯求……落子无悔,问心无愧。” “落子无悔,问心无愧……”朱月馨喃喃的重复了一句,略有所悟。 说话间,马车缓缓停下。 门帘外传来轻轻的“叩叩”声,楚宜桐的声音也响了起来:“暖暖,茶肆到了。” “有劳姐夫,我们就在这儿下。”朱月馨恍然,忙掀起布帘应道。 前面朱广晟的马车也已经停下,杨慕萍也在悦茶的搀扶下下了马车,往这边走来:“馨囡,你不回家住几日吗?” “不了,茶肆只有婆婆一人,怕是忙不过来。”朱月馨边摇头,边踏着木阶下去,正待回身抱舒苏,楚宜桐已先她一步,接了舒苏下了车。 “苏儿,快谢过姨父。”朱月馨福了福,接过舒苏,微弯身冲着舒苏说道。 舒苏眼巴巴的看着朱月馨的嘴巴,看着她说完,转头瞧了瞧楚宜桐,小手一拱,正正经经的行礼。 “好孩子。”楚宜桐顿时笑了,抬手抚了抚舒苏的头,温声问道,“可曾入蒙?” “只是在家中教了他认字。”朱月馨微敛眸。 “也该是入蒙的年纪了,茶肆和书院颇近,若愿去,我可以推荐几位先生。”楚宜桐显然是挺喜欢舒苏,再次抚了抚舒苏的头顶,笑着说道。 “只是苏儿他……”朱月馨有些犹豫。 “文章学识未必非得宣出口,听暖暖说,苏儿写的字极好,天资聪颖,自当好好栽培。”楚宜桐摇头,低头看着舒苏问道,“苏儿可愿意进学?” 舒苏的一双眼睛瞬间点亮,仰头望着楚宜桐,好一会儿,他重重的点了点头。 “好,等我问过几位先生,便来送你去书院。”楚宜桐说到这儿,目光询问朱月馨。 “有劳姐夫。”朱月馨一喜,立即冲楚宜桐行礼。 “一家人谢来谢去累不累啊。”朱月暖倚在马车门边,无奈的抬手抚额。 杨慕萍几人看向朱月暖,纷纷失笑。 看着朱月馨和舒苏被舒老夫人接进茶肆,马车才继续起行,不稍会儿便进了揽桂镇,悦茶随朱广晟夫妻回朱家,楚宜桐这才和朱月暖一起坐了马车回家。 舒苏虽哑,听力却好,没过两日,楚宜桐便约好了愿意收舒苏为学生的先生,便备了礼接了舒苏去书院拜师。 朱月暖留在家里帮着楚重锤收拾铺子,二老不再跟他们回砦门,便想着把铺子再撑起来,虽然现在家中衣食无忧,可楚重锤却是觉得给自己找个事情做做,二来也是为了能给乡邻一些方便。 “月暖,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回砦门?”李玉娘干完活,一边解着围裙,一边出来。 “圣上给的两月之期,这路上还得花好些日子,算算也就这几天了吧。”朱月暖掐着手指算了算,很自然的回道。 “要不,等办了二炳和小染的事再走吧。”李玉娘将围裙抖了几抖叠好放到一边,坐到铺子里的椅子上认真的说道,“你们也不在家住,二炳也说马上要回禹洋府报道,我寻思着就趁你们都在,把他们的事儿给办了,到时候,二炳带着小染去禹洋府买个宅子,你们也回去了,我们再把这院子翻翻。” “这样草率,不是要委屈人家孩子?”楚重锤有些不赞同。 “这可是小染娘自己提的。”李玉娘却笑,“我当然不会委屈小染,可是小染娘却说,难得桐儿和月暖都在家,而且二炳也有差事要当,我也说了等我们收拾好了,去看看有没有宅子,再风风光光的给他们办,小染也不肯呢,说简单些就好。” “她们说好,你就当真了?”楚重锤眼一瞪,问道。 “啧~你个老头子打铁打得脑子都不灵光了啊,我该说的都说了,是他们坚持的呀,你还看不出来,他们冲的是什么吗?”李玉娘也不服气的瞪眼还击道,“我又没糊涂,再说了,他们订亲也很长时日了,现在成亲也不算草率,该有的,我不会亏了她的。” “行行行~我说不过你,你看着办吧。”楚重锤无奈,大手一挥,不管了。 “看着办就看着办,没有你帮忙,我还有月暖呢。”李玉娘撇嘴,转向朱月暖已换上笑脸,“月暖,这几天辛苦你一起置办置办吧。” “婆婆,这置办的事儿就交给我吧,您和小染那边商量日子就好。”朱月暖倒是不介意,点头应下。(未完待续……) 313想踹你 朱月暖接了置办的事儿,她和楚宜桐成亲时日也不算长,房间一切都还是新的,楚重锤夫妻那房间还有厨房却显得陈旧,她干脆便连这些都纳入了计划,请了工匠来丈量,又去铺子里订购家具用品,三天的工夫便把家里家外都焕然一新,包括那间杂物间也收拾出来装扮了一番。 “月暖呐,你怎么把这些都换了?”李玉娘见状不由咋舌,连连说道。 “婆婆,砦门清苦,如今也不合适带你们过去受苦,您二老显然也没想过跟着小叔子一起去禹洋府,公爹又不愿放弃这祖业,所以,我打算买两个丫头回来照顾您二老,这儿便是给她们安排的。”朱月暖有她的打算,笑着解释道,“这样我们在外面也能安心些。” “不用不用,我们都是自在惯的人,哪用什么丫头照顾。”李玉娘连连摆手。 “原本,丫头,家丁,护院,管家都是必须的,只不过我也知道您二老会不习惯,才没说全备上。”朱月暖认真的说道,“婆婆,我知道您是节俭,可如今,禹知是五品官,小叔子也在工部任了职,若是您二老留在乡间却无人照顾,这不是让禹知和小叔子被他人唾骂吗?” “我自己愿意的,关我儿子们什么事?我看谁敢骂?”李玉娘立即圆瞪了双眼。 “话不是那样说的,这儿子们都过上了好日子,爹娘却在家中受苦,任何事都亲历亲为,要是朝中哪位御史听到了风声,往上递上那么一本。禹知和小叔子就都有麻烦了。”朱月暖却是眨了眨眼睛,继续说道,“婆婆一心教养着儿子们成才,如今他们都出头了,难道婆婆忍心别人指着他们脊梁骨骂他们不孝吗?” “这个……”李玉娘愣了一下,有些转不过弯来。 “唉,算了。我看我还是去瞧瞧有没有谁家的宅子要卖……”朱月暖打量着李玉娘的神情。故意说道。 “买宅子做什么?”李玉娘下意识的问,话出口,她立即会意过来。无奈的冲朱月暖摆了摆手,说道,“这儿可是我们老楚家留下来的,我们才不搬。就按你说的吧。” “那这样,我留在家里陪公爹和婆婆。”朱月暖又提议道。 “那不行。你留下那桐儿怎么办?”李玉娘反对的更快,一双眼睛在朱月暖身上扫来又扫去,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愣愣的看着朱月暖。好一会儿才迟疑的问,“月暖,你……你不会还……还在生桐儿的气不愿意跟他一起走了吧?” “您想多了。”朱月暖失笑。摇了摇头。 李玉娘却似越想越觉得可能,一把抓住朱月暖的手。压低了声音:“那你就是在生我的气?我知道,之前我为桐儿那样说你,是我不对,我……” “婆婆。”朱月暖无奈的看着她喊了一句,再次申明,“您真的想多了。” “可是……可是……”李玉娘有些惶惶,头一低,目光落在朱月暖被袖子盖住的手腕上,支吾了好一会儿,却突然放弃的松了手,讪笑了笑,说道,“没事儿,我就是担心你们。” “婆婆放心,我们很好。”朱月暖轻笑,没有多说。 “那就好,那就好。”李玉娘不自在的缩着手,转身去收拾厨房。 朱月暖瞧了瞧她的身影,抿唇一笑,往街上走去,接下去还有许多零碎东西还要准备。 “楚夫人。”正走过四方桥,迎面站着秦时宇。 秦时宇穿着素色长袍,眼底还泛着些许青色,但神情还算平静,手上也没有了他一贯爱拿的扇子,就这样安安静静的站在那儿,坦然看着她。 朱月暖停住脚步,将他的神情看在眼里,微微福了福,一改之前的冷漠,客气的招呼:“秦公子。” “楚大人可在家中?”秦时宇瞧着她的举动,笑意渐渐浮现。 “他受了南公子和莫公子之托,去探望他们的家人去了。”朱月暖这次倒是耐心。 “南兄和莫兄不曾一同回来吗?”秦时宇有些惊讶。 “也曾问询过他们,可他们却说砦门百废待兴,我们又数月不能在砦门,那边的事不能离人,所以便没回来。”朱月暖解释着,打量他一番,问道,“你找他有事?” “无事。”秦时宇笑了笑,从袖间递出一封红红的请柬,微低着头说道,“再过几日,是我成亲的日子,若楚大人和楚夫人得空,还请赏光来家中喝杯水酒。” 朱月暖有些惊讶,想了想,缓步走下最后几级台阶,双手接过他的请柬,翻开看了一眼,有些遗憾:“这个日子啊,我小叔子也是这一日成亲呢。” “是吗……”秦时宇有些失望,却又似小小的舒了口气。 “我一会儿转交给他,放心,人若到不了,心意必到。”朱月暖冲他挥了挥手中的请柬,笑着说道。 “楚夫人说笑了,我不是这个意思。”秦时宇有些尴尬,忙解释。 “我的意思也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朱月暖撇嘴,直白的说道,“我们好歹也是相识一场,况且,砦门最后那一次交锋,我也听他提过,若不是你从中斡旋,我们或许就落在那些人手里了,所以,于情于理,这份心意都少不了的。” 秦时宇一愣,抬头看着她的目光闪着亮光。 “当然,你要是不想收我们的礼,也可以,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扔了就是。”朱月暖撇嘴说着,径自从他身边走过,边走边挥着他的请柬说道,“看你这婆婆妈妈的样子,就想踹你下河。” 秦时宇听到这一句,忍不住轻笑,目光落在桥下粼粼的水光上:“如果你真想踹,便踹吧,我保证不躲。” “得了吧,看你如今眼底泛青,脸色发白,我这一脚踹下去……你是想老账新账一起算是吧?”朱月暖停住,不屑的看向他,“我才不上你的当。” “楚夫人果然聪慧。”秦时宇哑然失笑。 “谢谢夸奖。”朱月暖也不客气,“有事,走了。” “好。”秦时宇站在原地,抬手一揖,许久才抬眸瞧着已经没有朱月暖踪迹的街,浮现浅浅的笑,轻轻的说了一句,“真好……”未完待续 ... 314你死了,他就可以娶我 .shu.shumilou.co “钱叔,麻烦您了。”朱月暖站在陶器店门口,冲着送她出来的陶器店老板道谢。 “放心,所有的,我一定亲自挑最好的送过去。”陶器店老板笑容满面,目送朱月暖走出老远,才转了身高唱着走了进去,“小五嗳,快点儿,关铺门,我们去挑上好的货给状元爷家送过去。” 朱月暖听着身后远远传来的吆喝声,忍不住失笑摇头。 “宜桐媳妇,给二炳办东西呢?”迎面,几个眼熟的老妇人热情的招呼。 “是呢。”朱月暖含笑,随口应道,脚步略缓缓了。 “需要我们帮忙不?”另一个不甘落后,抢着问。 “谢谢~~已经差不多了,余下的他们会送货上门的。”朱月暖客气的接话,正说着,突然间,上方一道劲风袭来,一个黑影当头劈下,瞬间,她脚下一滑,迅速避到一边,顺着脚下旋转之势转身正面看着来人。 却只见,她面前站着的是个穿绿衫的女人。 女人明眸皓目,身上衣衫明显不是龙樾人的装束,黛眉微挑,菱唇嫣红,手上拿着两把似刀似勾的兵器,一脸杀气的瞪着她。 这一会儿的工夫,街上众人纷纷尖叫着躲到一边,紧张的看着朱月暖和她面前这明显不善的女人。 朱月暖皱了皱眉,开口问道:“你是什么人?” “杀你的人。”女人眯起眼,话音未落,便清叱一声再次冲了上来。 “谁指使你的来的?”朱月暖脚下微点,避开她的连击,轻松化解。 “他说了,你死了,他就可以娶我。”女人的攻击一下比一下迅猛,她会说龙樾话,但语气间有些生硬,一句话。差不多一字字蹦出来般。 “什么?”朱月暖愣了一下,动作稍慢,袖子被划破一条长长的口子,隐约带出一丝血迹。她忙急退,避开身后的小摊子,皱眉瞪着她喝道,“你说的他,是谁?” “一个死人不需要知道太多。”女人不理会她。手中的刀又攻到了眼前。 朱月暖抿唇,不再退让,随手便抄起了边上一面摊上的擀面杖迎了上去。 女人的功夫不弱,每一招看似大开大合,路数却极古怪,看似出刀,迎上时却又成了勾法,一手勾住另一手已经斜劈而下。 朱月暖手中的擀面杖很快就被削去了一寸,下一刻,朱月暖足尖一点。那落下的那一寸木头给踢了出去,砸中那女人右手,武器脱手横飞出去钉在了一家铺子的匾额上,同时,朱月暖手中的擀面杖也在瞬间抵上了女人的喉咙,女人急退,却被乘胜追击而上的朱月暖反手夺了另一把兵器,毫不客气的横在了她的颈间,一线血丝瞬间渗了出来。 “说,你说的他到底是谁?”朱月暖将她抵在墙上。手肘压在她胸口,手中的刀锋紧压着她的颈,眯着眼冷声问道。 女人脸色刹白,却不服输的抬着头睨着她:“一个不爱你的人。你何苦霸着!” “……”朱月暖整个人一僵,唇瞬间抿成一线,眼眸冰冷,压着声问道:“你说的人……是否姓楚?” “我杀不了你,就不能和他在一起,你杀了我吧。否则,我迟早会要了你的命,跟他在一起!!”女人压根不理会朱月暖的问话,自顾自的说道。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朱月暖手上再次一紧,那雪白的颈间,血渗得更多。 “暖暖,你没事吧?”街那头,楚宜桐和悦茶等人匆匆赶来,还未靠近,楚宜桐略紧张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朱月暖侧头,眯着眼望了望楚宜桐的方向,又转回头对着女人,用刀子逼着她侧头,冷声问道:“你说的人,可是他?” 女人望向楚宜桐那边,却没有说话。 朱月暖见状,眼中怒意更甚,猛的转头冲着楚宜桐扬声喊道:“你过来!!” 楚宜桐惊讶的看着她,没有半点儿犹豫快步上前,关心的问:“你没事吧?” “你这句话,是在问我,还是问她?”朱月暖紧盯着楚宜桐的眼睛,沉声问道。 “嗯?”楚宜桐一头雾水,微皱了皱眉,“暖暖,你为何这样问?” “你只须回答我,是我,还是她?”朱月暖咬着下唇,一字一句的话。 楚宜桐错愕的看看她,又瞧瞧那女人,皱眉:“我自然是在问你,我又不认识她。” “从没见过么?”朱月暖却是不信,质问道,“既然如此,她为何说,杀了我才能和你在一起?” “……!”楚宜桐顿时傻眼。 悦茶等人也到了后面,一头雾水的看着这局面,之前躲起来的众人也慢慢的围了过来,彼此交换着刚刚看到的一切,打听着眼前的状况。 “怎么?不能解释吗?”朱月暖的语气有些颤,正说着,那女人突然绷紧了身子想要趁机脱身,朱月暖直接抬腿一脚踹在了女人的小腿上,手上的兵器再次贴上那女人的颈项,“说!!否则,我真杀了你!!” “呃呃呃!!暖暖,不可!!”人群里传来杨慕凡的惊呼,一眨眼功夫,他便到了朱月暖身边,一手扣住了她的手腕,夺了她手中的兵器,并把那女人抢了出去,站到了几步远的地方,确定安全,才低头看着那女人小声的质问,“我跟你开玩笑呢,你怎么还……真的去杀她了?” “小舅?”朱月暖在听到杨慕凡的声音时便有些发愣,一时也没防住杨慕凡抢人,此时耳尖的听到这一句,她不由错愕的看着两人。 “小舅舅何时回来的?怎么没通知我们呢?”楚宜桐深深望了朱月暖一眼,上前冲着杨慕凡深深一揖,笑着问道。 “刚回来的,正要去看你们呢,呵呵呵呵~~”杨慕凡将女人护在身后,有些讪然的转身,目光看向朱月暖,“暖暖,功夫见长了。” “小舅,她说的人,是你?”朱月暖不理会他,径自指着他身后的女人,幽幽的问。 “是……呃,开个玩笑,玩笑,我没想到她会当真的……”杨慕凡尴尬的摸摸鼻子,笑着解释。 “小舅舅……你太过份了!!!”朱月暖眼中泛起一丝泪光,冲着杨慕凡大声的说了一句,转身就扒拉开人群跑了。 “嗳……”杨慕凡顿时愣住,迈开脚步便要追,却被他身后的女人拖住。 “凡,你选她还是选我?”女人一脸怒气。 “我……”杨慕凡指着自己的鼻子,左右瞧了瞧围观的百姓,一时不由大叹,无奈的说道,“你跟她根本没有可比的好不好?你是你,她是我外甥女……这都什么事……” “爷还知道那是你外甥女?要不是小姐功夫了得挡住了偷袭,爷会真的娶了这个杀了你外甥女的女人吗?”悦茶板着脸,冷冷的看着杨慕凡接话,说罢,深深的望了那女人一眼,转身走了。(未完待续。) 315凤羽 夜渐深,热闹了一整天的楚家终于安静了下来。 朱月暖坐在房间的梳妆台前,闷闷不乐的梳着长发,如扇般的睫毛低垂,遮住了她眼底所有的情绪。 “还生气呢?”楚宜桐端着一杯热茶过来,看着铜镜中的娇颜柔声细语的问,一边将茶放到她面前的梳妆台上,浅笑着帮杨慕凡说好话,“小舅一向将你放在心尖上,今日之事,怕是有什么误会……” 话还没说完,朱月暖却突然站起转身扑入他怀里,紧紧的搂住了他的脖子。 楚宜桐顿时愣住,随即便笑了,抬手抱住她,轻声问道:“别伤心了,今日之事必事出有因,待明日,我陪你一起回去问个明白。” “对不起……”朱月暖却埋首在他胸前,闷闷的说了一句。 “为何说对不起?”楚宜桐惊讶的问。 “我以为……她说的人……是你。”朱月暖有些难以启齿,却还是说了出来。 楚宜桐不由无奈,轻抚着她的背笑道:“你以为是我说的那话?让她杀了你再娶她?” “对不起。”朱月暖的声音郁郁。 “看来,我让我的暖妻失望了。”楚宜桐叹气,紧了紧双臂,亲了亲她的额头,“不过,我挺高兴。” “……什么?”朱月暖闻言,不由疑惑的抬头。 “我的暖妻打翻醋缸子了。”楚宜桐低笑,抬手点了点她的鼻尖。 “……”朱月暖顿时无语,瞪了他一眼,松开了手退离一步。 “真傻。”楚宜桐心情极好,抬手揉着她的头顶,轻笑着说了一句。 “我是傻,怎么样?”朱月暖瞪着他,故作凶恶,“我警告你,如果有一天。你真这样对我,我就……” “就如何?”楚宜桐配合的问,眼底却是浓浓的笑意。 “就……我就废了她,再让你为我陪葬!”朱月暖冷哼着。 “遵命。夫人。”楚宜桐退后一步,双手合拢,冲着她缓缓一揖。 “歇息啦。”朱月暖撇了撇嘴,傲慢的瞟了他一眼转身,背过他。唇角却难以遏制的扬了起来。 次日一早,朱月暖正安顿了家里的事准备和楚宜桐出门,杨慕萍身边的丫环便上了门:“大小姐,大姑爷,夫人有请。” “正要去呢。”朱月暖和楚宜桐会意的对视,淡淡的点了点头,跟着丫环一同回朱家。 朱家主院,杨慕萍、杨慕凡和那个女人坐在厅中喝茶,悦茶板着脸立在门外檐下,凤离陪在她身边。时不时的看上她一眼。 “夫人,大小姐大姑爷来了。”刚踏进去,丫环便清脆的通报了一声。 厅中,杨慕凡立即放下了茶杯,起身迎到厅前,目光关注的看着朱月暖。 朱月暖微垂着眸,板着脸径自从他身边走过,冲着上方的杨慕萍福了福:“娘,找我有事?” “见过岳母,小舅。凤姑娘。”楚宜桐却是礼数周全,一一招呼。 “暖囡,来,这是你小舅的朋友。凤羽姑娘。”杨慕萍瞧着朱月暖的脸色,起身拉住她的手,特意介绍起那个女人,一边笑道,“凤羽姑娘还是凤管事的堂妹呢。” 朱月暖瞥了那个女人一眼,抿唇不理不睬。 杨慕凡瞧着。有些无奈,抬手搓了搓鼻侧,转身到了朱月暖前面,轻声哄道:“暖暖,是小舅不对,小舅给你赔礼道歉,别生气了好不好?” “不敢当。”朱月暖避开他,冷冷的应了一句。 “朱姑娘,昨天的事,是我的错,是我没弄明白情况,你要生气,打我出气都可以的。”凤羽盯着朱月暖眨了眨眼,也上前笑着说道。 朱月暖瞥着她,冷哼:“我昨日若是不敌你,今日还能听得到你的道歉吗?” 凤羽脸上一红,却认真的侧头想了想,点头:“确实不能。” “夫人。”凤离忽然进来,冲着朱月暖微微一拱,“妹妹不懂事,夫人若要出气,我愿代之。” “姓凤的!!”悦茶火了,站在门口怒气冲冲的看着凤离,绷着声说道,“你这么喜欢代受罚,那我就成全你,替小姐出气!!你给我出来!!!” 朱月暖微讶的看向悦茶,好一会儿才转向凤离,指着凤羽淡淡的说道;“想让我原谅你妹妹的鲁莽,可以,悦茶气消,我和她的事便算了了。” “好。”凤离眼中已有了些许笑意,郑重应下便随着悦茶出去了。 “四哥!”凤羽有些担心的追了几步,停在厅门口。 “谢谢暖暖。”杨慕凡松了口气,笑看着朱月暖。 “我又没说原谅你,你谢什么?”朱月暖没给他好脸色。 “呃……”杨慕凡无奈的瞧瞧楚宜桐,摸着鼻子凑到朱月暖面前,陪笑道,“要不,我们也找个地方,小舅由着你打一顿出出气?” “这可是你说的。”朱月暖闻言,傲娇的抬高了下巴。 “我说的。”杨慕凡宠丨溺的点头,“绝对不躲。” 朱月暖睨了他片刻,转身就往外走。 杨慕凡见状,抬手拍了拍楚宜桐跟了出去。 “嗳……”凤羽便要跟上。 “你在这儿陪我姐姐。”杨慕凡扔下一句话,人已出了院门。 “凤姑娘,请。”楚宜桐上前拦下了凤羽,看着担心的凤羽和杨慕萍二人,笑着宽慰道,“暖暖从小跟着小舅,她不会真对小舅动手的,况且,她的功夫都是小舅教的。” “这孩子,真是……”杨慕萍叹气,打住后面的话,笑着招呼凤羽重新落了座,转移话题问起了凤羽的事情,“凤姑娘似乎不是龙樾人呀?不知家在何处?家中还有何人?和我们慕凡是怎么认识的?” 凤羽担心的瞧了瞧外面,犹豫片刻,跟着回到厅上,坐在原来的位置,开口回答杨慕萍的话:“我是凤栖人,家在凤栖皇都,家里还有父……父母都在,还有奶奶,哥哥姐姐各两人,弟弟妹妹也多,我喜欢到底游玩,和慕凡是在凤栖皇都认识的,是他救了我。” “凤栖皇都?”杨慕萍一愣,下意识的抬头看向楚宜桐。(未完待续。) 316牛角尖 .shumilou.shumilou.co “她是凤栖国下任女主?!!!!” 镇外小树林,朱月暖听完杨慕凡对凤羽的介绍,不由震惊。 “是。”杨慕凡倒是平静。 “那凤离岂不是……”朱月暖立即皱了眉。 “凤羽原名凤清羽,凤离本名凤清璃,他们是堂兄妹,只是,凤离从小在外游历,无意涉足皇位,我与他也是极缘巧合相识,帮了他一些事,他才跟着我的。”杨慕凡轻声介绍道。 朱月暖古怪的看着他,一语不发。 “凤羽和我……是不可能的,她是凤栖下任女主,于他们凤栖而言,女主不得外嫁,只能娶夫……”杨慕凡说到这儿,长长一叹,眉宇间的云淡风清顿时消失不见,浅浅的忧色逐渐晕染开来,“而且,你也知道,老头子必然不会同意的,凤栖和龙樾如今虽然交好,可保不齐将来……” 朱月暖沉默,她平静的看着杨慕凡,许久,才轻声开口:“我一直以为我是懂小舅舅的,可现在才知道,于小舅舅的事,我知道的并不多。” “你一女孩子,快快乐乐的就好,知道那许多作甚?”杨慕凡轻笑,低头看着她的眼睛,“那句话只是个误会,这次,她执意跟着我,还说不再回凤栖、还说要放弃继承女主之位<跟着我,我没办法,正好,她看到我的画册里我们以前画的小像,然后就……” “然后你就拿我作伐,对吧?”朱月暖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小舅,你可真逊,我昨日要是反应慢些,怕已经死在她手上了吧?” “是是是,小舅最逊。”杨慕凡顺着她的话点头,哄她开心,“小舅不是相信你的功夫嘛,而且,我也不知道我一转身的功夫,她就真的遇到你了。” “小舅。你是喜欢她的。对不对?”朱月暖睨着他,手指直指着他肯定的说道,也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便继续说了下去。“要不然。你不会让她跟着。更不可能对她束手无策到拿我作伐。” 杨慕凡不自在的清咳了一声,却没有反对。 “既然是真心喜欢,既然人家又能为你放心女主位。你为什么不能干脆的接受她?她不再是下任女主,不就不存在娶夫之说了吗?将她娶回龙樾来不就好了?”朱月暖了然,继续说道。 “哪这么容易……”杨慕凡摇了摇头,沉声说道,“她有两个哥哥两个姐姐,下面还有几位弟弟妹妹,唯独她最得女主欢心,那几位弟弟妹妹年纪还小倒也罢了,可她的那几个哥哥姐姐却个个不是省油的灯,如今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现,可暗中动作频频,野心不小呐,如果下任不是她继位,我担心,龙樾和凤栖多年的和平怕是要到头了。” “所以,小舅宁愿放弃和她之间的情谊,也要让她死心回凤栖继位?”朱月暖无语望天,直接开口反驳道,“小舅就不怕她被情所伤,一怒之下挥兵攻打龙樾?要知道,我们可是你的外甥女外甥女婿,都在砦门哦。” “这……”杨慕凡顿时愣住,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她的性子……还真有可能。” “小舅,你一向随性不拘泥,怎么如今却变得这样婆妈了呢?”朱月暖鄙视的看着他,“你还不如我呢,我看上禹知的时候可是直接就下手的。” “是吗?”杨慕凡好笑的看着她。 “本来就是。”朱月暖避开他的目光,清了清嗓子,说道,“要我说,小舅要是真心爱她,便无须顾忌那么多,外公那儿嘛,我觉得他应该能理解的,外公可不是那些老顽固,他豁达着呢,小舅既然决定不下,不如回家和外公谈一谈,听一听他的意见,再下决定如何?” “我只是担心老头子一旦知道她……”杨慕凡苦笑,“你懂的,你家的书呆子,那老头子就是老书呆子,在他们心里,忠君爱国可是头一等。” “小舅,难道你和她在一起之后,便会叛君叛国吗?”朱月暖奇怪的看着他。 “自然不会。”杨慕凡立即摇头,却还是苦笑,“可我不得不防,如今,杨家、楚家、朱家、乌家甚至是徐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老头子的学生、大哥的学生、我的学生……在朝中有多少?禹知如今守着高祈,朱老将军军功赫赫,你那表姑表姑夫又震守边城,手握几十万的雄师,乌尚书又是你的表叔,还有你徐知府,禹洋府虽不比高祈、荆原重镇,却是龙樾经济命脉所在,你想想,若我与凤羽在一起……她若是女主,虽可保两国和平,可在有心人眼里,必定要忌惮我们几家,若她不是女主,以她那几个哥哥姐姐的尿性,到时候……” “……”朱月暖顿时无语可说。 “我如今才知,世外并非桃源,东篱之下也不清闲,我不入仕,却也不代表我能彻底不理仕事。”杨慕凡长长的叹了口气,看着朱月暖说道,“好啦,这件事我会想办法处理的,别担心。” “小舅。”朱月暖沉默了一会儿,轻声开口,“其实,你完全不必想那么多的,杨家虽然有很多的学生在朝中为官,但,外公和大舅一向不参与那些事,他们只是儒师,只是教导学生成才的先生,禹知虽然成了五品县令,却也是官微言轻,此次助七公子不遗余力,足可表其忠心,至于我舅公和表叔,他们由始自终都是忠于圣上,这点,圣上岂会不知?而且他们在朝堂上也是各自为政,各行其事,并无勾结,小舅做什么,跟他们根本扯不到一起的,小舅怕什么?” 杨慕凡认真听着,垂眸思索。 “小舅以前还教我说,行事不必前怕狼后怕虎,如今小舅怎么就怕了?”朱月暖郑重的看着他,“清淼先生才名在外、行踪不定,就算有了家眷,必定也是不问世事逍遥四方的神仙眷侣,以我看,小舅以上所述种种顾忌,其实,只有一条才是小舅需要正视需要处理的。” “你说老头子?”杨慕凡再抬眸,已经带了笑意。 “对啊,外公要是不承认你们,那就有点儿不好了,至于其他人……”朱月暖轻笑,“小舅要是每做一件事,都要考虑杨家、楚家、朱家、乌家、徐家,那不得累死?要是照小舅这个思路想下去,那是不是还得考虑到外公和大舅的那些在朝中为官的学生们?是不是还要考虑那些学生们的亲戚好友?” “哈哈~~”杨慕凡听到这儿,顿时大笑,“倒是小舅钻了牛角尖了。” “小舅以前还笑话那些陷在爱情里的人都是白痴,现在……嘿嘿。”朱月暖话说一半,似笑非笑的看着杨慕凡,“小舅也有今日啊。”(未完待续……) 317喜临门(大结局) 被朱月暖嘲讽的杨慕凡决定带着凤羽先回家一趟,离开时,朱月暖和悦茶一起送到了镇外。 阳光下,杨慕凡和凤羽的身影远去,分外般配…… 朱月暖忍不住侧头看了看身边的悦茶。 悦茶一脸平静的望着远处,没有半点儿异样。 朱月暖不由频频侧目。 “小姐。”悦茶收回目光,轻声喊了一句。 “嗯?”朱月暖忙端正了态度,静静的看着她等着下文。 “等二公子的喜宴结束,我想陪凤离回去一趟。”悦茶认真的迎视着她,说出自己的决定。 “回去?”朱月暖疑惑的眨了眨眼,立即会意过来,惊问道,“你们要去凤栖?” “是。”悦茶点了点头,微垂了眸,有些许的羞涩,“他昨天……向我求婚了。” “真的?”朱月暖惊喜的看着她。 悦茶颌首,脸上浮现些许的红晕,不过,还是坦然的抬了头面对朱月暖,有些忧心的说道:“只是,我们这一去也不知何时回来,不能陪小姐回砦门了。” “不对。”朱月暖却是摇头,笑道,“二炳的婚事了结,我们也要回砦门了,而凤栖皇都不是离砦门更近些吗?我们还是可以同路一程的。” 悦茶微愣,片刻便反应过来了,失笑道:“是我糊涂了,只听他说去皇都,却忘记了砦门的位置。” “你能陪他同行,想来是答应他的求婚了?”朱月暖打量着悦茶,想了想还是细问,“他的身份,你都知道了?” “嗯,他都跟我说了,也提了他们这一脉在凤栖皇家的尴尬处境。”悦茶认真的点头,“他的父亲本是之前的太子,却在党争中被人拉了下来,后来。那人也没能争上那位置,反让凤羽的母亲当上了女主,说是也有二十年了,这二十年来。他们这一脉一直低调行事,从不参与皇家中事,可这一次,似乎他们又被人推上了风口浪尖。” “他有那个心思吗?”朱月暖听到这儿,不由担心的看着悦茶。 “没有。”悦茶摇了摇头。“他想扶凤羽上位,他到底是在龙樾长大的,不想其他人上位后挑起两国纷争,所以……” “倒是和小舅想的差不多。”朱月暖喟然长叹,“这一去,怕又是一番血雨腥风,偏偏我们还不能助你……你自己千万当心。” “我会的,而且我也不是一个人,我还有凤离,说不定爷也会出手的。”悦茶甜甜一笑。目光再次投向杨慕凡离开的方向,忽然又是一声轻笑,“没想到兜来转去的,我还是高了小姐一辈哦,说不定,比爷还高出那么一点点儿。” “……!!”朱月暖疑惑的眨了眨眼,瞬间了然,不由失笑,“还真是,以后要是小舅真娶了凤羽。还得唤你一声嫂子……哈哈哈~~~他都服小了,我便是小你一辈又如何。” 悦茶莞尔,目光在朱月暖身上转了好几转,轻声开口:“小姐。你既然决定跟姑爷回砦门了,那你们……”说到这儿又停了下来。 “嗯?我们怎么了?”朱月暖目光游离,避开她的视线。 悦茶不客气的伸手抓住了她的手,挤了挤眼:“我是指这个。”手指也点在了朱月暖手臂上那粒嫣红的位置。 “咳咳~~~”朱月暖脸上一红,抽回了手拉下袖子,扭着身左看了看。右瞧了瞧,见左右无人,才冲着悦茶招了招手。 悦茶默契的凑上耳朵。 “我打算……”朱月暖拢着手,凑在悦茶耳边说起了悄悄话。 “噗~~”悦茶听罢不由喷笑,不过,看到朱月暖瞪她,忙忍住笑意,拍着胸脯保证道,“放心,这事件交给我布置,保证完成任务。” “不许说出去。”朱月暖脸红红的,目光却是晶亮,冲着悦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知道知道。”悦茶笑意未断,连连点头保证。 楚二炳大喜的日子很快来到,楚宜桐和朱月暖身为长兄长嫂,招待客人的差事自然逃不了,况且,上门道贺的客人里还有许多冲着楚宜桐不请自来的。 “凤离,帮个忙。”没办法,朱月暖只好备了双份的礼,请凤离代为送到秦时宇府上,“这是请柬,代我们向秦公子致个歉。” “好。”凤离今天倒是放下了他的剑,也换上藏青的锦袍,仪表堂堂,收下请柬,便带着几个伙计抬了礼走了。 这边,朱月暖又领着悦茶等人安顿点心招呼客人。 楚家的院子立即便显出劣势来,所幸,边上的邻居们都帮忙,把自家的院子和门前都借了出来,供楚家摆席面之用。 而负责酒菜的大厨也都是朱月暖从酒楼请来的,乡邻们分作两批,一批留在楚家帮忙洗涮,一批去了小染家帮忙。 一时之间,四季桂街热闹非凡。 中午的席刚刚撤掉收拾干净,那头便响起了新娘子出门子的炮竹声,大厨们带着人手又马不停蹄的准备晚上的正席。 楚重锤和李玉娘两人被人围着说话,笑得合不拢嘴,一应事务自然都落到了朱月暖头上,好在,除了悦茶还有杨慕萍特意带来的几个丫环帮忙,才算没有出纰漏。 迎亲的队伍从小染家出来,并不直接到楚家这边,而是绕过金桂街,穿过银桂街,走过四方桥,才停在楚家门口。 朱月暖和悦茶站在一边,看着新人下轿,跨火盘,过马鞍,一步一步走进正堂,一时不由感叹:“局中人与旁观者,果然是不由感受。” “还记得小姐那时候出嫁,莫晓音捣乱,还是小染帮忙的呢,如今,却成了一家人了。”悦茶看了看她,笑着接道。 “是呀,真快。”朱月暖远远的看着堂上新人拜天、拜地、夫妻交拜,目光有些恍惚。 小染很快便被送进新房,热闹的酒席也再度开始。 朱月暖没有入席,里里外外的张罗着,巡看着各席酒菜是否不够,检查哪一桌是否又有遗漏,一路过去,听到不少街坊私下的称赞。 楚二炳很高兴,一桌一桌的敬酒过去,虽然身边带着几个伴郎朋友,却也喝了不少,很快就被人送回了新房,这边,楚宜桐只好替弟弟继续招呼客人。 “禹知,我来。”朱月暖吩咐厨房煮上醒酒汤,自己赶上前挡下了楚宜桐,接过他手中的酒,冲着客人们歉意的笑道,“各位不好意思,他不胜酒力,这杯我代劳了。” “意思一下就好了,不用全喝完。”在座的自然不敢真的逼着楚宜桐喝,忙顺着朱月暖的话纷纷说道。 绕是如此,等到所有酒席全部敬完,不论是楚宜桐还是朱月暖都有些微醺了。 “这儿我们来收拾,你们去歇着吧。”酒足饭饱,客人们告辞离开,李玉娘赶了朱月暖回房,带着几位留下帮忙的邻居揽下了后续收拾的事。 朱月暖也不和她客气,累了一天,又喝了这么多酒,她确实也有些吃不消了。 回到房间,悦茶随后送来了热水和醒酒汤,离开时,冲着朱月暖挤了挤眼,带上了门。 各自喝过醒酒汤,各自洗漱后,等楚宜桐从隔间出来,房间的桌上,燃着一对红红的烛,摆着几碟糕点,放着一壶酒,被褥也都换成了新的,他不由顿了顿脚步,抬头看向朱月暖,目光带着些许疑惑。 朱月暖长发披散,身上穿着红色薄衫,背对着他站在桌边倒酒,听到脚步声,她放下了酒壶,端起杯子转身看向他,目光盈盈:“喝了这杯。” 楚宜桐接过,睨了那对红烛一眼,再转向她时,眼中泛起笑意。 “我们做真夫妻。”朱月暖凝望着他,幽幽说道。 “好。”楚宜桐温柔的看着她,没有丝毫意外丝毫犹豫的应道。 两人对望,手臂交叉,饮尽杯中酒。 下一刻,朱月暖手中的空杯刚刚放到桌上,整个人便已腾空,落入了楚宜桐怀中。 他抱着她,凝望着她,一步一步走向青罗帐…… (完)(未完待续。) 完本感言 《夫贵荣妻》终于收尾了,松了口气,也觉得有些遗憾,原本说好的多更爽更,结果这几个却因为身体原因、家中琐事弄得连以前的三千一更都木有了,在此,向支持依月的所有亲们表示歉意,也感谢各位一直支持依月的朋友们。 过长的致谢词就不说了哈~~ 新文还在筹备中,依月准备再调整一下状态再上传,希望大家能继续支持。 最后就是:希望亲们在看完之后,本文能投完本满意票的时候,能投下宝贵的一票~~ 谢谢!!(未 完待续 ~^~) 新书《末世俏商》正稳定更新中 新书《末世俏商》正在更新中,书号:3670233。 简介: 一夕之间,红月笼罩大地,一切能源消失,城市陷入瘫痪,末世来临。 林又羽在这一天经历重重背叛,从天之娇女变成落魄孤女,也意外开启神奇的空间力量。 为了活下去,为了让自己变强,她利用空间走上行商之路。 可同时,在查证父母死亡真相之路上,她也陷入了新能源之争的漩涡中。 一句话简介:空间指引,末世寻宝! 希望新老朋友们能喜欢,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