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凰尊逆天》 楔子 我在这儿住了多少年呢?多的我自己都记不得了。自我出生起,我就被父王和母后抛在这个仙岛上,这是仙界里最偏远的一个岛。记得我刚来这里的时候,还是一个小女圭女圭,那时,这里还是一片荒凉,我没有地方落脚,就住在了一个山洞里。可是很意外的是,在那个山洞里,我竟然碰见了一个老婆婆。起初,她并不和我说话,而我就缠着她说话,后来被我缠烦了,她就把我抱在怀里,问我是谁,怎么会来到这个地方。我搂着她的脖子,笑着告诉她,我叫小七,因为出生时难产不讨母后的喜欢,所以他们就把我送到了这儿。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身份在仙界的重要性,我看见老婆婆望着我的眼里有着悲伤,我还笑嘻嘻的的捂住婆婆的眼睛,在她怀里闹腾。就这样,我和婆婆住在了一起,有一天,我看着山洞外面荒凉的土地,悠悠的叹了一口气,婆婆笑着问我,小丫头叹什么气,我笑眯眯的搂住她的大腿,仰起头可怜兮兮的说道:“婆婆,婆婆,你看外面好荒凉啊,连一棵小草都没有。” 婆婆把我抱起,她转头看着我可怜兮兮的小脸问道:“小丫头,那你喜欢什么花草,婆婆给你变!”我一愣,小手一伸,然后高兴的抱住婆婆的脖子,喜滋滋的说:“婆婆,婆婆,小七最喜欢梨花了!好白好白呢!”婆婆只说了一个字,她抚了抚我已经很长的头发,淡淡的说:“好。”在一阵淡淡的梨花香气里,我看见了那漫山遍野的梨花,白的像雪,我此生永远忘不了那一刻,那一刻,我窝在婆婆的怀里,看着无望岛上梨花飘飘,纯洁了整个天下。 后来,我和婆婆在山脚下住了下来,我开始照顾婆婆,婆婆开始教我学法力。那时的我不太懂法力是什么,只知道学了法力就可以随着我的心愿,今天把无望岛变成紫色的铃兰花海,明天就可以把岛上种满翠竹,婆婆只是很无奈的任我折腾。时间就在我笑嘻嘻的笑声和婆婆的唠叨里飞梭而过,直到那一年,婆婆离开了我,她在漫天的桃花里化作虚无,那一年,我刚满一百岁,才刚刚长成一个青涩的丫头。 后来,我自己又在无望岛住了三年,那三年,除了偶尔玩心上来我会把无望岛换个样子以外,其他的时间我都在修习婆婆教我的东西。只是有一天来了一只青鸾,在无望岛上找了很久,才在那个被梨花包围的竹楼里找到我,告诉我说我父王母后要召我回去。 回去的那天,我穿着一身婆婆送我的素色衣服孤单单的跪在大殿之上,我甚至都不认得那两个高高在上的男女是我的爹娘。现在回想起来,其实那天能够留在我脑海里的记忆少之又少,只记得母后那双冰冷的眸子和父王那张没有表情的面容。他们似乎没有想到那个青鸟能够找到我,我心里在想,他们是不是以为我早就死了。从大殿上回去以后,我被安排着和六个姐姐住在一起,可是她们没有一个理我,那些日子我就自己呆呆的坐在宫殿门口的台阶上,一手支着头,看着我那些美丽无比的姐姐们在云海中起舞。我看着她们身上的那些霓裳羽衣,再看看我身上的素色衣服,嗯!对比的确很大。 这个宫殿虽然很大,但是一点也不温暖,宫殿里的人都不理我,她们都瞧不起我,我也不在乎。在这儿呆了没几天我就受够了,我留下一张字条,然后飞回了我的小岛,我的家,然后一直住到了现在。 这天我正在溪边梳洗我的长发,六界的女子头发向来都长,我虽然还是一个少女,但是头发已经快要及地,无意间我看见水中身穿白衣的少女,心中一愣。一直知道自己长大了,因为婆婆留下的衣服都已经穿不上了,只是没想到自己已经长成和那时的姐姐们差不多大了,虽然面容不及她们美艳,但是再也不是那个青涩的小丫头了。就在我发愣的时候,我看见倒影中突然多了一个人,刚想出手,才发现那人竟是多年前来找我的青鸾。 “青鸾,是你啊!”我转身,放下手中的头发,任它们自然的垂着,看着站在我面前的青衣男子。多年不见,他还是这番模样,一张温润的脸庞,一身干净的青衣,一双洁白的翅膀。貌似是发现我在打量他,他目光一转,对我行了一个礼,说道:“参见七公主!”嗯,连声音还是那般温和。 我轻笑,让他起身,“我不喜欢这些东西,以后若是见着我就不用行礼了,再说,偌大的仙界,也只有青鸾你拿我当做公主,以后你叫我小七便好了。”我弯洗了洗手,然后领着他在竹楼前面的小院子里坐下。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情?”我抿了一口茶,目光转向他。 他还是有些拘谨,清澈的眼睛里泛着紧张的神色。 “七公主,青鸾此次前来是奉仙王之命请您回去参加仙后的牡丹宴,请公主随青鸾回去复命。”说罢,他又要对我行礼。 我叹了一口气,制止住他的动作,随口的问道:“据我所知,牡丹宴每隔十年就会举行一次,为何此次会召我前去。”以前那一二百年也没见人理我,怎么突然间就要我去参加。 青鸾似乎很惊讶我的问题,一顿之后,才缓缓说道:“青鸾只是传信小仙,我只是听说这次魔王好像有意与仙界联姻,所以可能会在仙界的公主中找一位世子妃。”听他平静的说完以后,我才知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可是我不是记得以前婆婆似乎和我说过,魔界与仙界向来明争暗斗,怎会突然联姻呢?我本想问一问青鸾,但是转眼一想,我与他也并非亲近之人,冒昧的相问,恐怕有点不妥。我应了一声,答应他牡丹宴那天自会前去,只不过现在不能和他走而已。见他面色犹豫,我笑着说道:“你大可放心,仙界的人都视我为无物,即使我不去他们也不会怎么样,只是我已经答应你,自然不会诳你,你放心就是了。” 青鸾点了点头,看了我一会儿,才缓缓的张开他那双洁白的翅膀飞去。看着他瞬间消失的身影,我心头泛过一阵微凉。那住在仙宫之中的真的是我的父母吗?二百年来任我在孤岛上自生自灭,只有用得到我的时候才会想起我这个女儿,难道就因为我出生时难产使她受尽苦楚,她就可以这般狠心放我一人在这里?罢了,有婆婆在就够了,只要我一想起婆婆那慈祥的笑容,所有的不快就消散了。不喜欢我就不喜欢罢,我只要记得婆婆喜欢我,我自己喜欢我就足够了!“ 只是很久很久以后,在我已经变成另一个人的时候,我还曾想过,如果,我不曾出岛去参加那什么牡丹宴,是不是结果就会不一样? ------题外话------ 首先要解释一下,前世的部分很短,所以为了凸显感情,前世的部分会用第一人称,但是真的很短,这点希望你们不要误会。 开新文了,希望你们多多支持。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章 前世·相遇 终于到了牡丹宴的这一天,我换上了父王赏赐的一身白色衣裙,随着我的众位姐姐缓缓的从大殿门口进去。我微低着头,可是即使如此,还是感受到了众人目光的投示,虽然大部分都落在了我的六个姐姐身上,但是还是让我百般不自在。 “女儿拜见父王母后!”我学着姐姐们的样子跪了下去,对着坐在上方的两位至亲行礼。然后又在众人的注视中退了下去。我张望了一下,挑了一个坐在后方不起眼的座位。 我心中其实是极不喜欢这种宴会的,我是一个自在惯了的人,看着那些在歌舞飘飞中迷恋的眼眸,我心中一阵不喜,于是趁众人不备,我也不管那劳什子魔王世子了,径直化作一阵悄无声息的轻烟飞出大殿。 住惯了无望岛,现在我才发现,这里的构造布局和无望岛简直是千差万别。出于谨慎,我又不能飞回无望岛,只得变作一个小宫女的模样,溜达着四处去寻一个舒服地儿小憩一会儿。 这地方可真够大的,我也不知道七拐八拐,走到了哪里,只见前方一片梨花。看到那纷落的洁白的梨花,我脚下仿佛生了根,走也走不动,脑海里全是婆婆的模样。婆婆温柔的抚着我的头,淡淡的说道:“好。”然后我就看见了漫天如白雪般的梨花,飘飘洒洒,想着想着,记忆中的梨花似乎和现实里的梨花重合了起来,我缓缓的伸出手,接住那纷飞的花瓣,那一瞬落在我掌心的感觉,好像多年前,婆婆牵着我的手的感觉。瞅见四处也没什么人,我挑了一个还算是不错的树杈飞了上去,然后翘着腿在偌大的树杈间躺了下来。我闭上眼,任由那些如雪花般洁白的花瓣落在我的身上,我的脸上,我的……心上,耳边似乎还是婆婆慈祥的声音:小七,你怎的又睡着了,是不是上一世是一条小瞌睡虫啊! “婆婆,小七上一世肯定是一只瞌睡虫!”我嘟囔着,最终还是在那么美丽的花雨中睡了过去。 “你就这般不待见我,你就这般疏远我,难道你真要娶……” “无论如何这都不干你的事情,我自有决定。”温润的男声淡淡的说道。 …… 我就被这吵闹声所惊醒,心中十分不悦,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在我睡觉的时候打扰我了。 过了一会儿,我仿佛又听见了那女子哭泣的声音,然后四周又恢复了一片静谧,我皱紧的眉头也渐渐的舒缓了起来。 “姑娘该听够了吧!”温润的男声再次响起,我才明了原来刚才的事情竟是真的,只是瞌睡虫还在,我皱紧眉头,嘟囔了句:“是你们吵我睡觉,又不是我故意偷听。”这人真是烦人,心中又加了一句。 “倒是个大胆的丫头,这牡丹宴你不去伺候,躲在这里倒是会享受。”他的声音不急不慢,似那荷叶上的水滴落在水里的声音。 本就人生地不熟,我不想惹太多麻烦,闭着眼毫无表情的说道:“我睡觉不喜人打扰,希望阁下莫要在此耽搁时间了,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我话音刚落,就感觉一阵气流急速的朝我而来,我一睁眼,甚至来不及转头就直直的飞了出去,看着那个站在梨花树上,青衫白衣的男子。在看见那个男子的面容时,我不由得一愣,世间原来还有如此标致的人物。他的发丝一丝不苟的用一只碧玉簪子别着,一双眉眼极尽温润之态,尤其是那双眸子,简直就是一汪温暖的泉水,高挺的鼻梁,好看的嘴唇,再加上那一身温润的气质,真是一个长相出众的人。尤其是此时,他手持一直墨绿色的玉笛,一身白衣站在飘飞的梨花雨中,竟是美极了的。 我承认我的瞌睡虫还没有走,我倚着一棵梨树的树干,半眯着眼说道:“阁下难道要我道歉吗?如若我道歉你就还我清静,那我就在此向你道歉!”出乎我的意料,他似乎不为我的话语所动,一双眸子反倒细细的打量我,我讨厌被人这样盯着看,见他不语,我只得另寻他处,于是径直朝小路向外走去,结果刚走出一步,那人就落在了我的面前,看着这温润的男子离我这般近,我心中暗叹:为什么行为就是粗鲁了些呢! “姑娘偷听我们讲话实非君子所为,我只是担心姑娘管不住自己的嘴!”听到他这样的话语,我才明白过来,原来是怕我多说话,我叹了口气:“我答应你就是了,你也看见了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又有什么本事去乱嚼舌根呢!况且,方才我一直在睡觉,你们说的话我根本没有听见,我只是不喜睡觉被人打扰,不知这番解释,阁下可满意?” “我只相信死人才不会说话。既然你只是个丫头,那就更容易了,杀掉你也没关系。”说着手就朝我脖子伸了过来,我向后一仰身,躲过他的手臂,然后身形一转,跳离他的周围,本想施法逃出去,怎料他紧追不舍,我只得顺手掐下一支梨花,与他厮打起来。 婆婆教过我很长时间的法术,所以我自然知道一些事情,比如,这个男子的法力安全绝对不在我之下,跟他过招我有把握不死,但是没有把握安全离开。他似乎对我法力深厚这件事情很惊讶,也有意的在拖延时间。我不想招惹太多的麻烦,只得速战速决,趁他不防备,化作青烟逃离。你们一定会笑我,怎么一有事情就要烟遁?只因婆婆告诉过我,有些情况下,走为上计,而烟遁无疑是“走”之中的上乘仙法,一般人还学不来呢! 我飞的极快,很快就逃开了那片梨花林,然后扯住一个宫女问清方向,就变回真身朝目的地飞去。 我回到宫殿的时候,几个姐姐已经回来了,虽然离得很远,但是她们那大声的谈话我还是听到了内容无非就是那个魔界世子如何如何的优雅温润有才,我摇了摇头,朝我目前的居住地走去,结果还没有走到跟前儿,就被一个人给唤住。我回头,在看到那个青衣的男子时,淡淡笑了句:“青鸾,是你啊!” “是我,公主,小仙奉命请你去含光殿”青鸾收起他那一双洁白的翅膀,一双清澈的眼睛看着我,似乎是在等待我的回答。 我一愣,去含光殿不就是意味着父王要见我吗?也是,来了这几天,倒是没见过他呢,看来总算是记起我这个女儿了,我心里一阵冷笑。 我点头,对青鸾轻轻说了句:“带我去吧!” 青鸾似乎惊讶我这般痛快的反应,先是愣了愣,随后才转身在前面带路,我随他一路到含光殿。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那宫殿前的三个金光闪闪的大字的时候,我觉得格外扎眼,而对于我待会儿要见的人,我却是觉得心烦。 走进大殿以后,我还是跪下,给我的两位父母行了个大礼。结果我还没有起来,便被一根突然窜出的绳子给绑了起来。我越挣扎那绳子捆的越紧,我低头,看着身上那绳子,心中恍然,原来是捆仙绳。想到这儿,心头还是凉了一大截,你们竟然动用了捆仙绳!我放弃了挣扎,抬头看了一眼坐在上位的两个人,眸中一片冰冷,你们到底将我当成了什么?我本以为下一刻他们会将我送进天牢,结果我那父王终于说了一句话,一句毁掉我此生的话:“把七公主看起来,要是大婚那天出了一点差错,你们就等着形神俱灭吧!” 我没有在意他对那些人的恐吓,因为我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了那两个字上:“大婚”。原来,你们是要将我作为人质送到魔界去吗?果然是靠实力说话的年代,魔界小小的一逼迫,你们就准备接受了,只是自然是不能把心疼的女儿嫁出去,所以这“天大的好事”便轮到了我的身上。而我却无能为力改变这现状,只因婆婆曾告诉我,这世间有两样东西是逃不月兑的,一便是仙王的捆仙绳,二是“情”。捆仙绳可以由仙王解除,而这情之一字,可是困难的多。想到这儿,我不禁苦笑,原来百般防备的东西还是落到了我的身上。而我,终究是爹不疼,娘不爱之人。我没有大姐二姐那般漂亮,没有三姐四姐那般聪明,没有五姐六姐那般多才,我只是一个不受人待见的落魄公主,这等倒霉事情不让我去让谁去呢! 在被人带出去的时候,我瞥见了一旁青鸾似怜悯,似愧疚的目光。我转过视线,看着前方,心中却叹道:“我此生最不愿意的事情便是被人同情,我讨厌别人同情怜悯的眼光,因为这些眼光是在用别人的角度证明着我有多可怜,我有多落魄,我有多么的抬不起头。临走出大殿,我回头看了一眼坐在高位上的那两个人,心中暗暗的对自己说道:”除了生育之恩,我便不欠你们什么了吧! 呵呵,可是在我知道日后我所要报答的生育之恩的代价的时候,我心中的悲凉更胜现在万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章 前世·成亲 在我被囚禁了三天以后,终于有人理我了。门被大力的踹开,我习惯了黑暗的眼睛被突然降临的阳光一照,有点睁不开眼,但一阵脚步声之后的那冰冷的声音我还是识得的。“小七,此番你嫁去魔界需谨慎行事,免得为仙界带来麻烦,长嬷嬷,还不赶紧过来给七公主更衣?” 三天的不吃不喝已经让我有一点虚弱,那捆仙绳自母后进来的那一刻就消失不见,可是每当我动一点要逃走的念头,我都能感觉到体内有一根绳子勒紧了我的血肉,疼的不能自已。 我迷迷糊糊的被套上了一身繁复的喜服,然后又被人整理着头发,我也不知道她们捣鼓了多长时间。后来,在出嫁前的前一刻,我被拉到了镜子面前。镜中的我的头发被挽起,梳成了华丽的发髻,上面插满了各种朱钗,远远的看着我就头疼,简直是沉得要命。我身上穿着一袭大红的嫁衣,裙摆很长,一直拖到了房间的门口,喜袍上用金线绣着凤舞九天,那被金线描绘着的凤凰仿若真的一样,就那般栩栩如生的飞在了袍子上。我瞅了一眼浑身上下这华丽的打扮,心中不禁一凉:难道我的命运就这样注定了吗?以一个弱国公主的身份去讨好一个我从未见过的男人。 直到来到了魔界,坐到了床上,我的思绪还是恍恍惚惚,总觉得这像梦一样,上一刻我还是无望岛的那个小丫头,这一刻我竟成了魔界的世子妃。可笑的是,我竟然连我这夫君的名字是什么都不知道。 “叩见世子。”房门好像被推开,我听见了身边丫鬟的齐声呼喊。 “平身,你们都下去吧!”这温润的声音响起却让我一愣,这声音好熟悉好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 过了一会儿,我能感觉丫鬟们都鱼贯而出,房门被关上,而那人好像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坐下,房间里弥漫着令人惊讶的沉默,我双手握着的帕子被我绞在一起,我不否认我心里很紧张,婆婆从前一再的告诫我,一定要远离情之一字,而我一直一人住在一起,也没见过什么人,乍然间让我和一个陌生男子住在一起,我不紧张才怪! “呵呵”就在我沉浸在紧张的情绪里不可自拔的时候,我听见了那个男子发出的一声低笑。然后在我惊讶的一刹那,我的手就被一双手轻轻的握住。他的手很温暖,不似我的手那般冰凉,我心中一慌,想要挣月兑出来,因为我还不习惯这般的亲昵。结果他却不放手,无奈我只能任他握着。 “为何你的手如此冰凉。”他温润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那声音温润至极。 我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他应该注意到了我头上还盖着喜帕,所以下一刻,那条憋闷了我一天的喜帕被人挑到了地下,我这才看清我面前的房间,这才看清我面前的男人。 是他,是那个我在梨花雨中遇见的那个白衣男子,原来如此,怪不得长得如此出色,原来他就是魔界的世子墨冉。 “你叫什么名字?”他在我旁边坐下,笑着问我。 看着他清澈的眼眸,我一愣,然后才低着头说道:“小七。” “小七吗?没有其他了?”他好似不太相信一个公主的闺名是小七。 “嗯。”我嗯了一声。 “倒是别致,那我以后唤你七儿可好?”他把我的手放在他的怀里,轻轻的搓着。看他那般自然的动作,我脸上一红,又低下头去。 我唔了一声,点了点头。 “你随我过来。”我被他拉着手坐到了梳妆镜前,他似乎看到了我疑惑的目光,便俯亲密的靠着我的耳朵说:“戴了一天的凤冠应该很累吧!我帮你摘下来。”然后他就在我不解的目光中浅笑着把我头上的发饰都摘了下来,然后温柔的梳着我的长发,一下一下,他梳得温柔,我觉得那一下一下仿佛梳在了我的心上,他的贴心让我的心莫名的一动。 我垂下头,被心里的怪异吓了一跳,他看我有点出神的脸,在我身边蹲下笑着说道:“怎么了?有什么心事吗?”看他那近在咫尺的脸庞和温润的声音,我摇了摇头。他一笑,伸手握住我的手,把我带起,站在他的身旁,他一手搂住我的腰,一手扶住我的脸。我还不习惯这样,下意识的转头。见我这样,他轻叹,然后摆正我的脸,正视着我的双眼认真的说道:“七儿,你总要适应这种亲密,我是你的夫君啊!” 夫君那两个字就如同一块小石子投入了我的心湖,眼前这个温润出色的男子是我的夫君吗? 见我不再排斥,他才缓缓的靠近,在我的嘴唇上落下一吻,在那温暖的唇靠近的时候,我浑身仿佛通过了一阵电流,身子一颤。我从来不知原来亲吻是这样的感觉。下一秒,他就一手搂紧我的腰,一手扶住我的后脑勺,又吻了上来。我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他抱得越来越紧,那个吻也越来越缠绵。我睁眼看着他跳动的长长睫毛,心中一叹,闭上了眼睛,任他在我的唇上肆虐。 恍惚间,我觉得自己被他抱到了床上,他轻柔的吻如同羽毛一般落在我的额头,我的唇,我的脖颈上。我抓紧了身下的丝绸被子,不让自己发出一丝的声音。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一双清明的眼睛瞅着我,我被他看的发慌,扭过头不去看他。他又摆正我的脸,慢慢的靠近,然后抵住我的鼻子,温柔的说道:“七儿,唤我夫君。”我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慢慢的沉沦,我迷蒙着双眼看着眼前这个对我温柔至极的男子,犹豫了好久,才轻轻唤了一句:“夫君。”他听了以后,唇边浮现出一抹惊天动地的笑容。 “七儿,唤我夫君。”他如同着魔般一遍又一遍的在我耳边轻柔的说着。我无力的抱紧他,声音破碎的回道:“夫君,夫君……” 这一夜,罗华殿内幔帐飘飞,遮住了一时的春意盎然。 事后,我只感觉被一个人温柔的搂在了怀里,然后就此在睡梦中昏昏睡去,梦中一片清明。 第二天早晨醒来的时候,我张开双手伸了一个懒腰,只是动弹的时候才发现腰间有一双手。我一愣,转头看向一边,见墨冉正睁着一双温润的眼睛,满眼温柔的看着我,我一愣,下一秒便被他扯进了怀里。我靠在他没着衣服的胸膛上,脸上迅速的染上了一层红晕。他搂紧我,在我的发顶落下一吻,轻轻的说道:“还困吗?”我一听,脑海里立马浮现出昨晚的画面,脸上不由得更红了,只得支支吾吾的嗯了一声。他抱着我,一手插在我的发间,轻柔的抚着。我们俩就这样亲密的抱在一起,我靠在他的怀里,心中情绪复杂。我之前想过来到这里的几种可能,可是从来没有想过事情会是这般,他对我温柔至极,以至于我的心已经开始有一点莫名的变化。 梳洗过后,他带我去拜见魔王和王后。 我随他走出宫殿,他拉着我的手,而我的手心却全是汗。他停下脚步,担忧的看着我说:“七儿可是害怕?”我承认的点了点头,他安抚的朝我笑着,然后在我唇边轻轻一吻,额头靠着我的额头说道:“你放心,我父王和母后都是温和之人,你不必担心。” 事情的确如墨冉说的那般,魔王和王后对我也算温和,我受宠若惊。墨冉似乎明白我的想法,一直紧紧握着我的手。从魔王那出来的时候,我舒了一口气,他转过头,好笑的看着我,然后才拉住我的手朝罗华殿走去。一路上,他给我介绍四周的景物以及宫殿,我仰头看着他温暖的脸庞,心中不由涌入一阵暖流,我轻轻反握住他的手,嘴角咧起一抹微笑。 几天下来,我已经熟悉了罗华殿周围的布置,闲来无事的时候总是会躲在那书房中窝一天。罗华殿里的藏书要比婆婆留给我的多得多,我跟这里的人也不熟,只能沉浸在书里自娱自乐。 这天,我正懒散的倚在软榻上,津津有味的看着手里的书,都没察觉身边有人靠近。直到落入一个已经快要熟悉的怀抱,我才恍然,自己总是太入戏,看着看着就进去了。 “七儿,看什么看的这么入迷?”他从旁边抱着我,头埋进我的脖颈里,落在我脸上的发丝有点痒痒的。 我懒懒的换个姿势,笑着说:“没什么,只不过是在看宸长公主的故事。” “哦?”他没有抬头,闷闷的说道:“那依七儿的看法,那宸长公主是否是可怜之人。” 我轻笑,说道:“感情这事我自己都不明白,又怎会有资格去评论她人呢!” “呵呵”他呼出的热气让我的脖子更痒,他抬起头,顺势让我倚在他的怀里,他双手环住我,拿过我手中的书,翻了几页,笑着说:“无妨,此处就你我二人,全当我们的悄悄话罢!” 我嗤笑一声,好笑的说道:“想不到夫君这般之人也会有如此好奇之心。”见我揶揄他,他但笑不语,只是接着翻那泛黄的书籍。 我叹了一口气,有点伤感的说道:“我同情她,但是绝对不可怜她,凡事有因必有果,因是自己种下的,那就要接受结果。只是我不明白,世间真有那般强烈的感情吗?强烈到连自己的生命也可以交给负了她的心的人。” 墨冉听到我的这番话,把手上的书放到一边的桌子上,双手一伸,把我整个抱坐在他的腿上,问道:“如若是你,会如何?” 我一愣,笑着说:“夫君今天太反常,不过如果是我的话,我可能会永远的离开那人,从此碧落黄泉,不复相见。” “你不恨?”他挑起我的一缕发丝,放在鼻尖轻嗅。 我摇了摇头,闷闷的说道:“我也不知道,或许吧,不过我觉得恨人太累,凡事还是看的开点比较好,说不定会有更好的等着你。你看,在嫁给夫君之前,我就跟一个孤儿差不多,爹不疼,娘不爱,一人漂泊。我恨过她们,恨他们对我不公平,可是恨人好累。这么多年我不是依旧过来了。本以为被送到魔界会生不如死,结果却遇到了待我极好的夫君你,我以前一直以为我是不被命运偏爱的人,现在看来,倒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我怎不知他们如此冷落你?”墨冉话锋一转,似乎很是惊讶我刚才说的事。 “呵呵,原来你不知道。”我苦笑:“其实自我出生起,我就被父王和母后扔到了无望岛,你知道原因是什么吗?只因我的出生令母后受尽折磨,差点难产而死。”我缓缓的说着,感觉他放在手臂上的手越搂越紧,他紧紧的搂着我,低叹一声:“原来你是如此长大的。” 我不语,只是安心的倚在他的怀里,就着房间里弥漫的沉香,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章 前世·温柔 “小懒猪,起床了!”还在睡梦中的我恍恍惚惚听到一阵温润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懒懒的翻了个身不理会,脑袋一股脑儿钻进被子里,继续我的美梦。 那人貌似也是没有耐心,因为下一秒我便被人从被窝里拎了出来。刚离开那暖暖的被窝,我不由的打了个冷战。只是一瞬间,我就被人抱进了怀里,感受到那怀里的暖意,我往里蹭了蹭,然后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接着睡。 “我的世子妃哪是仙界的仙女,分明就是一头小懒猪嘛!”我听到墨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一笑,睁开眼,直直的看着他。 感受到我的目光,他捏了捏我的鼻子,温柔的笑道:“是不是我昨晚累坏你了?嗯?” 这家伙说什么都面不改色,听他这般直白的话,我红着脸身子一滚就滚到了床上,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拉过被子蒙住自己,只剩一双黑黝黝的眸子,嫌弃的看着他。 他就那样坐在床边看着我,今天他穿的又是一身白衣,袖口和领口都用金线绣着精致的花纹。我看着看着,竟然如痴了一般。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温润的男子,他就像一块清澈透明的暖玉,周身散发着让人温暖的气息。我最喜欢的是他那双眸子,每次被他一瞧,我都感觉自己好像置身于那春回大地草长莺飞的三月之际。 “七儿可是瞧为夫瞧痴了?”他缓缓的俯身,拉开被子在我的唇上轻轻落下一吻。我看着他略带戏谑的双唇,脸顿时像烧红了的虾子。耳边只是传来他天籁般温润的笑声。 见我赖床,他无奈的拉开被子,第二次把我从被窝里拎出来,然后伸出一只如白玉雕刻般的手拿起旁边的衣裙,一件一件的为我穿上。虽然已经习惯了他的亲昵,我还是有些害羞,目光无处安放,只得落在他正在为我系带子的手上,我看着他熟练的系起一个蝴蝶结,啧啧,连系蝴蝶结都这么美。 “娘子可瞧够了?”他抬头看了一眼已经痴傻的我,转身拿起一双小巧的鞋子。直到被他握住双足的时候我才回神,见他这般动作,我慌慌的说道:“夫君,你……”话还没说完,我就被一股大力压在了床上,还没有看清头顶上的帘子上的流纹,面前就出现了墨冉那张美到惊天动地的脸,他轻轻的在我额头落下一吻,然后和我面面相对,额头抵着我的额头,轻轻的笑道:“七儿,再唤我一句。” 听到他这话,我才意识到刚才那句“夫君”在床笫间说的是有多么自然,好像下意识就说出口了。这好像是为数不多的我如此唤他,更不用说自然了。 看着那双清澈的双眼在我面上打量,我赶紧捂住他的眼睛,转过头不去看他。 “呵呵”他温热的气息呼在我的面颊上,忽然我感觉手上被一个温软的东西触碰,我转过头,才发现他已扯下我的手放在唇边轻吻。我使劲儿推开他,红着脸坐在床边。他也没恼,用手轻轻理了理我鬓边散落的头发,拥着我说:“我的娘子要长大了呢!” 靠在他怀里,我闭着眼呼吸着他身上好闻的味道,淡淡的说:“夫君会陪我到老吗?” 他犹豫了一会儿,抚着我的长发反问道:“难道七儿还想和别的男人一起到老?” 我张开双手,环抱着他的腰,把头埋进他的怀里,笑着说:“夫君,小七现在好像已经习惯有你的生活了呢!” 他没有说话,我只是感觉他的双臂紧了紧。 “禀世子,世子妃,奴婢是否要在此安排早饭。”紫苏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我依旧没有说话,只是听见平淡无波的声音在我额头上方响起:“不用了,你下去吧!” 不用了?我噌的抬起头,无视我撞到他下颌的声音,扯着他的袖子说道:“墨……不,夫君,那我吃什么?” 他扶着下颌,一手摁住我的后脑勺,把我摁进他怀里,然后才闷闷的说道:“七儿,你是仙,不是凡人,吃那么多干嘛?” 敢情是不让我吃饭?我在他腰上狠狠捏了一把,趁他呼痛之际,朝院中的小厨房奔去,不给我吃,我自己做还不行。 我一溜儿烟窜进小厨房,翻箱倒柜,果然没见一丁点儿熟食。无奈,只能亲自上手了。我挽起宽大的袖子,开始折腾起来。没有肉,就熬点儿粥吧!择菜,洗菜,淘米,不一会儿那蔬菜粥就乖乖的在锅里咕噜咕噜的想着。就在我转身想要再弄一点儿小菜的时候,身子突然被人抱住,我低头,看到那双从背后抱住我的手时,打了他一下,笑道:“别闹,我要煮饭。” 谁料他越抱越紧,我无奈只得耐下心说道:“夫君,这里脏,你还是先出去吧!”我扭捏着,这样被他抱住,动弹不得的感觉真是不好,尤其在我面前的是一锅好饭。 “乖,别动,我就抱一会儿。”墨冉的声音温柔的传来。 我们就那样站着,直到面前的粥传出温暖的香气,他才闷闷的放开我。我也不顾他,开始倒弄我的早餐。 …… “七儿,你怎的这样爱吃?”墨冉坐在我的对面,一双眸子一边看看我的饭一边看看我的脸,疑惑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或许饭是唯一让我有安全感的东西吧!”我一个劲儿的吃着,心里直夸自己手艺见长。看到墨冉疑惑的目光,我心中一动,拿起勺子,舀了一点粥放到他的唇边,笑道:“夫君要不要尝尝我的手艺啊?” 我的手一直擎着,目光一直盯着他,他温柔的目光轻轻的扫过我,在我以为自己应该收回手的时候,他一只手握住我拿勺子的手就着喝了下去,然后抿了抿唇,淡淡的说了句:“七儿好手艺。” 我欢喜的收回勺子,心里美滋滋的,这还是除了婆婆之外,第一个夸我手艺好的人。 紫苏进来收拾完以后,我又爬到了软榻上,顺手抽过一本书翻看了起来。墨冉倒是没有和平常一样随我过来,他静静的坐在椅子上,目光一直往我这边扫,被他瞅的难受,我转了个身,背对着他。 “七儿的兴趣倒不像个女孩子家。”过了一会儿,他踱步到我身边,在我旁边坐了下来。 听到他的话,我再翻了个身,抬头看向他的眉眼,笑着说:“我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不是因为我不喜欢,而是因为我不会。我不会刺绣,不会织布,不会作诗,不会画画,只是识几个字罢了。所以我说,夫君娶了我可是做了一把赔本买卖,要夫君这样的人物一辈子陪在我身边,也不知我前辈子修来的福气还是夫君前辈子做的孽。” 听了我的话,他没有言语,只是伸手抚上我的脸颊,肯定的说道:“是我的福气吧!” 我嘿嘿一笑,逃开他清亮的眸子。 “七儿,明天是魔界一年一度的狩猎之日,我们要陪父王同行。” “嗯?要出去玩儿吗?”我兴奋的爬起来,拽着他的袖子问道。 他目光一闪,随即平静的点头,道了句:“是啊,顺你的意了吧!”我咧嘴笑了起来,转头看向窗外,好向往自由的日子呢!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八章 前世·诀别(必看) 再见到墨冉,是在两天后。 短短的两天,我们的身份已经来了个大转弯。他还是那个傲视六界的魔界世子。而我,却是他不贞的弃妇。 两军对阵,偏偏将我放在中间。 “世子殿下,我们仙王已经将七公主开除仙籍,并且交由您处置,望您大人大量,切不可将罪责推及到整个仙界身上。”仙界的大将军将被捆仙绳捆绑的我推了出去,我就那般,站在了两军对垒的中间,目光的焦点却是放在了墨冉的身上。 他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墨冉,一身红色披风附在他玄黑色的袍子之上,霸气而又俊伟。看到他这幅打扮,我的心不禁一冷,他,不是他了。 “呵呵,仙王真是开玩笑,难道就凭一个残花败柳就能抵消你们仙界对我的羞辱吗?她再不济,也是你们的七公主,难道一句开除仙籍,就能让六界那些闲言碎语消失吗?就能遮盖本世子蒙受的屈辱吗?我倒是想要问问你们的七公主,本世子满足不了你吗?你就这么缺男人?我前脚刚走,你后脚就给我红杏出墙。”墨冉从马上下来,红色的披风随风摇曳着,只是那颜色为何如此扎眼。我看见他朝我望了一眼,那眸子依旧清澈,可是却泛动着我不熟悉的轻蔑,看着他那轻蔑的眼神,我不由得也怀疑,自己是否是他口中的残花败柳,不贞之人。 “讨伐仙界,讨伐仙界,讨伐仙界……”在我怔愣之际,一声声呼喊从墨冉身后响起,我望向墨冉那陌生的眸子,妄想找到一丝温暖的痕迹,可是我也说了,妄想终究是妄想。 “那依世子的意思,是想要踏平我仙界了。”仙后一身金缕衣从后面飞来,落在了我的旁边。只可惜,连一眼也没有看我。 “是。”依旧温润的声音,可是却带着不可动摇的坚定。 “来人,七公主行为不贞,将她带到诛仙台,诛仙灭魂!”仙后的声音一字一句落在我的耳边,我惊讶的看着她冷漠的面容,心中已是坠入万年寒冰。 “呵,仙后这是行缓兵之计吗?”墨冉上前一步,冷笑着看着仙后,面不改色的说道:“这个女人让我蒙受侮辱,我自然有法子罚她,终究她还是我的女人。” 我看着墨冉从容的说着,心底竟然还有一丝期冀,希望他是骗我的,他还是记着我,还想救我的。可是,他的下一句话就把我扔进了万丈谷底。 他,指着我,一字一句的说:“三军听令,今日谁先攻进含光殿,这个女人本世子就赏了你们,以弥补你们多年不见的亏欠。” 他说什么?将我赏给那些士兵? 我站在云海的中间,看着两旁排列整齐的军队,心中寒冷至极。我左边的母亲要将我诛仙灭魂,来保全仙界。我右边的夫君要将我赏给他的壮士们,来增加士气。 一个生我没养我,一个娶我却不爱我。哈哈哈…… “墨冉,可否回答我几个问题?”我看着那个黑色的身影,神色暗淡的问道。 “呵呵,怎么,这时候又记起本世子的好了?”他轻浮的语气传到我耳边。 “你可有喜欢我过?”我忍住心底的情绪,平静的看着他的眼眸,想要看出一点波动。 “你若没有爬上别的男人的床,我当然会喜欢你!”他轻笑,仿佛听了一个多么大的笑话。 “哦,这样啊!”我低下头,使劲的憋住已经快要溢出眼角的泪水。果然,他是不喜欢我的。 “怎么了,失望了?是不是现在特别后悔?”他穷追不舍,想要把我最后的一点尊严消灭殆尽。 “三军听令,挡我路者,杀无赦。”墨冉挥动手中的红旗,一身黑衣仿若天神般站在那里,号令三军。 “啊……”两军还未开战,众人便听见一阵撕心裂肺的呼喊。 “怎么会,捆仙绳怎么会断开?” “她……她……,她用的可是……宸长公主的仙术?”军队中一个年长的人惊讶的呼喊。 他们吃惊的看着那个挣月兑捆仙绳,一步步朝墨冉走去的红衣女子,目光中既有惊讶又有防备。 我只觉得心中有一股极大的情绪,挑动了我身上所有的怒气。我朝天一喊,浑身迸发出一抹金光,竟将那捆仙绳给挣了开来。 我只想要一个理由,要一个被所有人抛弃的理由。 我抚模着已经黯然失色的长发和已经发灰的白袍,然后在众人呆愣的眼神中,淡然一笑。此时,我身上的白袍已经换成了一身大红色的长裙,如我成亲那日的一般,我那及地的长发,已经恢复到了以前的顺直黑亮。 “公主,不可。”一声疾呼,将我前进的脚步阻拦,我转过身看着那个说话的人,回给了她一个浅浅的微笑:“青鸾,是你啊!” 我转过身,依旧朝敌方的阵营走去,目光一直落在那个我已爱他入骨的男人身上。 “噗……”事情突变,我衣服的前襟上已经洒满了鲜血,我看着这赤红的鲜血,心中一惊,慌忙转头,看见了那个还没来得及放下弓箭的女人,我的母亲,还有挡在我的身后,身中一支箭的,青鸾。 “青鸾,你醒醒!青鸾,青鸾……”我从未料到有这一幕,枉我自称仙术高明,竟然连这小小的动静都没有听出来。 “小七,我可以这样叫你吗?”青鸾无力的躺在我的怀里,脸色泛白,目光涣散。 “可以,我早就和你说过。”我伸手抚模他胸口上的伤,想要为他医治。 他似乎看出了我的意图,又吐出了一口血:“别费力气了,这是追命箭,没用的。” “我不信,我不信。”我用衣袖擦着他的嘴角,可是鲜血怎么也止不住。 “青鸾,愿意,青……”他话还没有说完,眼睛便无力的闭上了,再也没有看我一眼。 “啊……”我抱着青鸾的身体,泪水横流,看着他的身体在我怀中和婆婆一般,化为碎片。我呵呵一笑,这世间,终究还是有人在乎我的,是吧? 我无力的迈动脚步,站了起来。 “哈哈,母亲是吧,今天我就还你的生育之恩,至此以后,再无关系。”我挥出手中的红菱,在众人还在呆愣之际,直直的朝魔界的军队袭去,我将婆婆交给我的东西全部使了出来,一条条红绫如同致命的短剑,在化为片段的同时,竟然朝那些人的胸口袭去,一人再一人,直取他们的心脏。墨冉此时已经要动手,我抿嘴一笑,从地上飞旋而起,忍住疼痛,抽出一根仙骨,定住他的身躯,然后便飞到魔界军队的后方,发狠的杀戮起来。 对面的仙界军队,一动不动,就如同木偶一般站在仙王仙后的身后,说我傻,你们才是一群傻瓜。 看着这黑压压的士兵,我心一狠,招招致命。 待到他们已经无力还击的时候,我才飞到两位父母的身边,一脸冷笑的说道:“他们已经无力攻打仙界了,就当我还你们的生育之恩罢!” 两位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我也没理,想要再去同墨冉说几句。可是,我没想到,那几句话,却是我用命换来的。 我刚转身,便见一支箭急急的飞了过来,阻挡已经来不及,当我反应过来,那是墨冉所射的时候,箭已经没入我的月复部,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我一时无力,软软的倒在了云海之上。 我仰视着那个手持弓箭的英俊男人,眼里的泪水混着嘴里的鲜血流了出来。 不要他看笑话,不要。我咬着牙,爬了起来,看着那抹黑色的身影,费尽我身上所有的力气说道:“墨冉,咳咳……,你还记得,仙界梨花树下的那个丫头吗?咳咳……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你。”身子受不了这般没有支撑,无奈之下,我只得凝神将体内所有的法力注入到手臂之上,然后幻成虚幻的手杖,支撑着自己。 我将最后的注视放在他的身上,然后一字一句,灌注我所有的生命说道:“我本以为自己是上辈子拯救了世界,才能在这辈子遇见你。到头来,恐怕还是我上辈子做了孽,所以活该受你欺骗。”体内的生息越来越弱,我越来越支撑不住了。最后的时刻,我低头看了一眼那插着万魔之心的月复部,又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墨冉,尽我最大的力气,咧出一抹最好看的笑容,认真的盯着他温润的面庞,笑道:“算计如你,温柔如你,可是,你,墨冉,终究做了杀妻灭子之事。”如我所愿,在他听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我看到他眼中有什么东西划过,可是,下一秒,就不见了。 “信也好,不信也罢,我,终于要离开了呢!墨冉,自此以后,黄泉碧落,再不相见!”体内所有的气力已经用尽,我再也支撑不住,月复中的疼痛加剧,我口中的血腥越来越重,终于忍不住,吐了出来。 看着视线中越来越小的世界,我安然的笑了,终于解月兑了。 “婆婆,你可在等我?” 《仙界·正史》记载:七公主一袭红衣,以一人之力击退魔界众人于云海。奈何天妒英才,终丧命于魔界世子墨冉的万魔之心。 《仙界·野史》记载:七公主当日一袭红衣,惊艳众人,以一人之力击退魔界万人兵马,报恩于王后。然,终丧命于魔界世子墨冉之手,一尸两命,就此归西。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九章 重生 冥界的王宫里传来一阵刺耳的婴儿啼哭声,“生了,生了!是一对小公主!”产婆兴奋的声音从宫殿里面传出来,焦急等在外面的冥王听到这话再也坐不住了,他迈着兴奋的步子朝里面走去,越过层层帐帘他来到了已经昏睡的冥后身边。产婆一见冥王进来,立马将两个小公主抱给他看。 “啊……王上,您看,您看,长公主睁开眼了!”产婆激动的叫出声,将众人吓了一跳,跟在她身边的侍女听到她的喊叫都凑过头来看,这一看,竟然都惊在那儿了!这窝在金色襁褓里的小女娃美得不像话,明明还是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可是那白皙的皮肤,高翘的小鼻子,红润的嘴唇以及那双正在咕噜噜转着的眼睛,无处不显示着她的特别与美貌! “快,抱给本王看看!”冥王激动的说道。 产婆仿佛被那小女娃的魅惑的眼睛给吸进去了,她颤抖着将女娃交到冥王的手上。冥王接过自己的长公主,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这是他的女儿吗?就算是被誉为冥界第一美人的冥后小时候也并未有她这般出色。冥王看着小女圭女圭那咕噜噜转着还带着疑惑神色的眼睛,不由得高兴的大笑:“好,好,不愧是本王的女儿!” 被襁褓包裹的小七此时却已经惊呆了,她没有死吗?怎么会变成一个小女圭女圭呢,明明还能感觉到那冰冷的箭头在肌肤里的温度,可是为什么现在她成了一个小女圭女圭呢?她不解的张望着,想要看看自己身在什么地方,可是目光所及之处除了一个长相英俊的男人之外并没有任何东西。只见那男子一脸欣喜之色看着她,目光中是她前世所缺失的浓浓的父爱。 “父王,母后给我们生了个妹妹吗?”一个长相英俊白皙的少年问道。 旁边的一个手拿玉扇的少年敲了敲他的脑袋,说道:“你耳聋吗?刚才没听产婆说吗?是两个。” “我要看看,我要看看!”年纪较小的那个少年凑到冥王身边,想要看看自己的小妹妹长什么样子。 “哇……,好白啊,好可爱哦!”少年在看到冥王手中的小女娃的时候惊呼出声。 年纪稍大的少年倒是迈着步子走向了那个刚刚被冥王放在床上的婴儿。金色的襁褓里,小女圭女圭乖乖的躺在那里,只是不同于寻常家刚出生的皱巴巴的孩子,她竟然是睁着眼睛的。少年坐在蹲在床边,视线早已被小女圭女圭那灵动的双眼所吸引。那小女圭女圭清亮却略带迷茫的眼神让他莫名的疼惜。“你是,我妹妹吗?”他笑着轻叹出声。 小七本就迷茫,可是突然眼前出现了一个翩翩少年,那少年有着很冷峻的容颜,可是在看到她的时候却突然笑了,那样真诚的笑容似一抹刺眼的阳光刺痛了她的心。有多少年没有见过这样的笑容了,自从她知道墨冉的一切都是假情假意的时候。 “哇,四哥,这个妹妹长得怎这般漂亮?”年少的少年又蹿到小七这边,瞅着小七那漂亮的脸蛋啧啧的感叹道。 “给我滚一边儿吆喝去,你那么大声要吓着她吗?”四殿下祁歌顿时冷下脸来,他朝五殿下祁远喊道,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护短。 “四哥,你小点儿声,你吓着我了!”祁远的气势顿时弱了下来,他眯着笑眼讨好的朝祁歌笑了笑,然后就趴在床边与小七大眼瞪小眼。 “四哥,她好漂亮是不是?”祁远看见小七那粉女敕的脸蛋忍不住想要模一把。这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圭女圭了! “废话,咱们的妹妹能长得丑吗?”祁歌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额……” 冥界因这两个小女娃的到来而变得沸腾,冥王更是喜不自胜,在连续生了五个儿子之后,终于他也有了自己的女儿,而且还是一对,这件事让他高兴了许久。这天,他刚下完朝便回到了自己与冥后的寝宫想要寻自己的两个宝贝女儿。 “阿晚,长安和长若呢?”冥王迈着匆匆的脚步朝冥后走去,脸上全是遮掩不住的想见宝贝女儿的急切。 “呶……”冥后将目光瞥向后院,语气稍显无奈的说道:“在你儿子们那里呢!” 冥王一听,又一阵风似的飞到后院,结果就看到了让他掉下巴的情景。他那个高傲至极的四儿子此时正慵懒的坐在那棵千年梧桐树上,怀里抱着刚刚出生不久的长安。随身携带从不离手的玉扇此时竟然被长安松松的抓在手里,祁歌非但不心疼,反而用少有的宠溺的笑容看着自己的小妹妹。 梧桐树下,自己那个调皮捣蛋的五儿子正乐此不疲的摇着长若的小摇篮,嘴里还哼哼着什么! “四哥,你小心些,万一把安安摔着怎么办!”祁远的声音从树下传来,祁歌伸手轻轻的擦了擦长安嘴角的口水,笑着说道:“有你当垫子,安安怎会摔着?” 此时的小七,哦不,已经变成长安的小七,正安静的躺在祁歌怀里的襁褓中,一双摄人的双眸清亮的瞅向正用宠溺的眼光看着自己的四哥。来到这里的几天,她通过身边人的谈话终于将事情搞明白了,原来这里是与仙界同处六界的冥界,而自己与长若正是冥王夫妇刚刚出生的一双女儿,冥界的六殿下。不同于前世的悲苦处境,短短的几天长安便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家庭的温暖。父王母后对她好得不得了,而这个正抱着自己的四哥对自己宠得更是无法无天。上方透过梧桐叶洒到她身上的阳光暖暖的,长安闭上了眼睛,心想道:老天你这是补偿我吗?让我重生在这样一个幸福的地方来弥补前世的伤痛吗?可是为什么我依旧记得那冰冷刺骨的万魔之心刺入月复部的温度呢?为什么当那痛苦的潮水涌来我依旧记得那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呢! “安安,将来的你必定栖息于这千年梧桐之上,成为冥界最耀眼的凰!”祁歌看着长安在自己怀里闭上了眼睛,嘴角轻轻的嗫嚅道。 这一世,再也没有人能伤我心! --长安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章 早慧 冥王冥后最近相当之烦心,每天天还没亮,那两个家伙就在外面敲门,呶,这不又来了。 “父王,开门,开门啊!”祁远在外面喊叫着。 冥王烦的翻了个身不搭理他们。冥后推了推他,说道:“快去开门啊,儿子们在外面呢,冻坏他们怎么办?” “阿晚,他们不是凡人,莫担心,我再睡一会儿哈!”说着又睡了过去。 “四哥,你看,父王不搭理我们!”祁远拉耷着眼皮,扯了扯祁歌的袖子。 “笨死了,过来,我教你……”倚在柱子上的祁歌嫌弃的朝祁远勾了勾手指。 祁远屁颠屁颠的附耳过去,面色也开始乌云转晴。 “去吧!”祁歌挥了挥手。 祁远嘿嘿一笑,又扑到了宫殿的门上,使劲儿的敲着,口里还喊道:“父王,开门啊,明天这个时候我们就不来了,父王……” 哄的一声,寝殿的门突然开了,把祁远摔了个狗吃屎,他笑着爬起来,和身后的祁歌一溜烟儿的跑到了隔壁去找妹妹去了。 “四哥,安安怎么这么能睡啊!”祁远趴在长安的摇篮前看了一眼那个睡得正香的小人儿,好奇的问道。 祁歌此时趴在摇篮的另一边,他伸出食指轻轻的点了点长安红扑扑的脸蛋儿,说道:“没听过凡人们的一句话吗?能睡是福!” 祁远切了一声,嘴里小声嘟囔着什么朝一旁的长若走去。 被窝里的长安因为祁歌的触碰开始变得不安起来,她挥动着肉乎乎的小胳膊在空中转了个圈儿,就在祁歌以为她要醒的时候,她却一转身又睡了过去。祁歌见她这副娇憨可爱的样子,不由得笑了起来。 祁远在看到他那副宠溺无比的样子时,浑身抖了抖,心中暗想,还好没被书院里的那群女孩儿们看到,要不然他这个四哥的身价又得水涨船高了。 长安醒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她四哥宠溺的眼神。她慵懒的在襁褓里打了个小哈欠,朝那个少年笑了笑。 祁歌先是一愣,这还是她第一次朝他笑呢! “你要是能说话该多好啊!”祁歌低声的叹道。 “四哥!” “老五,你叫我干嘛?”祁歌下意识的问道。 “谁叫你了,自恋吧你!”祁远只顾拉着长若的小手,对于祁歌的话他压根就不在意。 祁歌又是一愣,刚才那声四哥是谁叫的,不对,不是祁远,祁远的声音没有那么软糯。突然,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于是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襁褓中的长安,吃惊的说道:“安安,刚才是你在叫我吗?” 一旁的祁远听了这句话一脸我不想认识你的样子说道:“四哥,安安现在还是个婴儿,怎么会说话呢?这话你可别出去说,要不然我都觉得没脸!” “安安,是你吗?”祁歌对着那个笑眯眯的小女圭女圭又问了一遍。 长安费劲儿的用小手扯住祁歌的一个手指头,睁大眼睛声音软糯的叫道:“四哥!” 祁歌再也忍不住了,他激动的将长安抱在怀里,大声的喊道:“安安会说话了,安安喊我四哥了!” 祁远也坐不住了,他凑到祁歌的面前,朝长安说道:“安安,还有我呢,还有我呢!” 长安伸着小手,笑眯眯的叫道:“五哥。” “哎!”祁远应了一声,然后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跑向了冥王冥后,一边跑一边吆喝道:“父王,母后,安安会说话了!” 冥王早就被他吆喝吵得不行了,谁知祁远已经跑进来,他跑到床边,拉着冥王的胳膊想要说些什么,可是一激动竟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老五,你没事吧!”冥后穿好衣服,有些担心的问道。 “没……没事,是……是……安安!”祁远语无伦次的说道。 “什么、安安怎么了?”冥王一听自己宝贝女儿的名字,立马慌了起来,他揪住祁远的衣领,着急的说道:“老五,你妹妹怎么了?说清楚些!” “我……安安……,哎呀!就是安安会说话了!”憋了一大顿,总算给说出来了! “安安会说话了?可是安安出生不过才一个月啊!”冥后不解,言语中也有些不信。 “真的,她喊我们了,不信你们去瞧瞧!”祁远解释道。 “不用瞧了,安安在这儿!”祁歌一身白衣缓缓的朝里面走来,而他怀里抱着的正是长安。 “老四,安安真的会说话了?”冥王半信半疑的问道。 “是!”祁歌肯定的答道。 “快,把安安给我!”冥王从祁歌的手中接过长安。“乖女儿,你真的会说话了吗?知道我是谁吗?我是父王啊!”冥王小心翼翼的抱着长安,跟抱着小祖宗似的。 长安此时已经在心里翻白眼儿了,一激动喊了声四哥竟然惹了这么多事,可是她也是忍不住了,前世那样缺乏关爱,可是降临到这里的一个月,她每天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人不是父亲母亲而是她那个四哥,那个少年总是将她护在身边,那种手足之情是她前世所心生向往却求而不得的,如今有这样疼惜自己的哥哥在身边,也难免她会动容了,只不过她忽略了那样清晰的声音从一个小婴孩儿的口中发出来所引发的轰动性! “四哥!”长安装傻充愣的叫了一声,候在冥王身边的祁歌一听,脸上那笑容啊,跟朵花似得。 冥王一听那软糯清晰的声音,虽然喊得不是他,可是安安会说话这件事已经让他震撼了。他抱着长安瞅了瞅坐在那里的已经呆住的冥后,然后突然大声笑了起来:“阿晚,我们的女儿果然不凡!” 冥后起身将长安抱到自己怀里,她纤细的双手轻轻的描摹着长安小小的五官,声音温柔的说道:“安安,母后不求你有多么的不凡,只求你如同给你取的名字一般,长安长安!” 长安乖乖的窝在冥后的怀里,嗅着她身上温暖的味道,眼睛却逐渐的湿润起来,她在襁褓中蹭了蹭,蹭去那些下一秒便会滑落的泪水。 我想,上天终究是公平的吧!给过我穿心之痛,却也给了我一个梦寐以求的家! --长安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一章 流川 时光如同风一般匆匆的飞过,转眼间两个女娃都已经一岁了,可是为什么两位公主的状态这么的不同呢? 祁歌的徽华殿中,刚满一周岁的长安身着一身红色的锦缎小袍蹭蹭的钻进软榻上的毯子里。伏在书桌上看书的祁歌瞥了一眼毯子里左右攒动的小小的一团,习惯了紧抿着的嘴角却在这一刻翘了起来。他放下手中的书,轻声的走到软榻边,大手一伸,将那团小小的东西从毯子中拎出来。长安的后背被人揪住,她一时失了平衡,“啊!”的一声叫了出来,一只白色的小团子嘭的一声从空中落向软榻。 “咦,这是什么东西?”祁歌将气得撅着嘴的长安放到一边,手指头一点就朝着那小白团子飞了过去。小白团子被法术所束,只能在原地打滚儿。祁歌将那白团子拿在手上,伸出手指戳了戳它肥肥的肚子,在看清它全身面目的之后先是瞅了瞅一旁还在生气的长安,可后来他便不可抑制的笑了起来。 “安安,这白团子怎么在你这里?”祁歌将白团子放下,然后一脸笑意的将长安抱在怀里,止不住笑意。 “五哥。”长安女乃声女乃气的答道,小胳膊紧紧的抱住祁歌的袖子,生怕一不小心就摔下去。 “我猜只有他那个白痴才干得出这样的事来!”祁歌嘴上那样说着,可是唇角的笑意一直没有减淡:“流川不会放过他的!不过嘛,要是安安想要,那就另说了!” 长安听得稀里糊涂的,疑惑的目光在祁歌脸上扫着。 “不如四哥带你去看看他吧,自你出生起,我和他还没坐下来说说话呢!”祁歌这才想起来,流川估计还没见过安安呢! “哦!”长安淡定的吱了一声。 祁歌看她那副老成的样子,又作弄了她几句,才抱着她朝宫外飞去。 呼呼而过的风吹过她的脸颊,她紧紧抱住祁歌的脖颈,平静的看着那些急速倒退的景物。本以为那流川住在宫里,可是祁歌飞了这么远,竟然还没有停下来。 “还没到吗?”长安嗫嚅出声,声音虽小却还是传入了祁歌耳中,看着那已经出现在视线中的枫林,祁歌的嘴角轻咧:“已经到了!” 他从容的落地,将已经开始摇摆的长安放到了地上,她小小的身体站在地上,渺小的能够让人忽略过去。 展现在两人面前的是一片火红的枫林,年岁已久的枫木错落无序的长在那里,枝叶高高的耸起,通往深处的小路上铺满了火红的叶子,路两旁高大的枝叶相互交叉,形成了一道天然的拱形,从远处看,仿佛是一条宽阔的隧道。长安目不转睛的看着那如火的惊艳场景,心里不禁对那个住在枫林深处的人起了好奇之心。 “安安,前面的路虽然不长,可是对你而言已经足够,若是执意要自己走,那可不要对我喊累啊!”祁歌蹲子,目光与她齐平。他抚着她迅速长长的头发,严肃的说道。 “嗯!”长安对上他认真的目光,点了点头。 枫林的小路上,一个红色的小不点儿跟在白衣少年的身旁缓慢的移动着。 小路的尽头并没有房屋,反而是一片平静的湖水,长安仰起头四处打量着这才发现这湖水的四周全是枫林,而被枫林包围的湖中央貌似能看到一点小岛的踪迹。 祁歌又将长安抱起,踏过湖边那一路甲板,直直的朝湖中央飞去。小岛不大,可是容纳一人却足够有余了。当踏上那软软的草地的时候,长安心中的好奇更深了,岛上的一切处处显露着主人对生活的享受,歪歪的篱笆虽然乍看有些碍眼,可是细看之下,那粗矮的爬满扶桑花的篱笆竟然也是美极的。被篱笆所围的便是那人的住处了。一座高高的竹楼矗立在那里,一棵参天的梧桐直直的站在屋前,发黄的树叶如同脆弱的枯蝶缓缓的飘落。 “安安,来……”祁歌伸出双手将长安抱进怀里朝楼梯上走去。楼梯的声音嘎吱嘎吱,听在耳里,倒也别有风情。 “流川!”祁歌抱着长安推开房间的门,声音不大不小的叫道。 屋里正躺在榻上的少年睁开眼,一双俊眸直直的瞅向门口一大一小的两人。长安窝在祁歌的怀里,一双黑眸细致的打量着这个躺在榻上,手里还攥着一卷书的少年。少年的年纪同祁歌差不多,可是长相却还要比兄弟几个中最优秀的祁歌好看几分。他那样安静的躺在那里,没有五哥的好动,也没有四哥的高傲之气,只是那般平静的躺着,可即使这般不言语,他仍是好看的如同画一般,当很久很久之后,长安再回忆到这一幕的时候,仍是不能忘怀。 流川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被祁歌抱在怀里的精致小人儿,这貌似还是第一次见到她。比传言更甚的美貌与灵透,最让他惊讶的还是她那直直打量他的目光,完全不似一个一岁孩童所能有的透彻。 祁歌将长安抱到榻上,抚着她软软的头发朝流川说道:“流川,这便是长安!” 而此时处于另一处的小公主长若却又是另一般景象了。 徽远殿中,长若迈着不太稳当的脚步朝另一头满脸期待的祁远走去,她小小的身体似乎还不能把握好平衡,短短的距离愣是让她走得跌跌撞撞。当那抹小身影终于扑进祁远的怀里的时候,祁远高兴地笑道:“若若,你终于会走了!”一旁的伺候的宫女们抽搐着嘴角看着她们一脸慈父模样的五殿下,暗自叹道:长公主三个月就能跑了! “若若,叫五哥!”祁远将小女圭女圭抱在怀里,耐心的教着她。可长若跟听不懂似得,只是一个劲儿呵呵的笑着,在他怀里不安分的动着。祁远看着她欢乐的模样,虽是无奈,却也是高兴地,她的妹妹,怎么样都是好的。 ------题外话------ 如无意外,一般都会在八点五十五更新!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六章 赛才日(中) 此时,场内大部分女子的目光都被那从入口处进来的少年惊在了一旁,她们久久的将视线胶在他的身上,一举一动都被她们放在了眼里。 虽然同样是参赛者所统一穿戴的白色赛袍,可是穿在他的高挑的身上却是说不出来的飘逸潇洒。长长的黑发用一条黑色锦带扎起,露出黑发下冷峻的面容,即使不苟言笑,迷倒众生足矣。 “流川,来之前你可照过镜子?”祁歌眯着眼,笑着朝流川说道。 “……” “我还以为你今天会与众不同,依旧一身黑袍呢?”祁歌起身,摇着扇子打量起流川来。 “你今天话很多?”流川闭眼倚在柱子旁,语气平静的问道。 “冥界除了你还有谁能享受到这么大的殊荣,你看那些尖叫的女子,我可是一句话都不会对她们说的!”祁歌嫌弃的说道:“本殿下今天高兴,前所未有,你能奈我何?” 流川睁眼瞥了他一眼,随即合眼,没有表情的说道:“你今天话的确很多。” “你……”祁歌刚想扁一扁流川那副处变不惊的嘴脸,可是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了高台上走出的两人,确切的说四个,如果算上那两个女圭女圭的话! “安安也来了?今天还真是怪呢!这头小猪也能起来?昨天还给我念叨不想来。”一抹笑容挂上他的嘴角。 倚在柱子上的流川这时睁开眼,眼中一片清明。 王宫前的广阔的空地上此时已经聚满了前来观赛的人,他们正屏气凝息的看着高台上那个属于他们冥界的王。 随着冥王一声“比赛开始”的高喊,赛才日正式拉开了序幕。 赛才日所赛的才无非就是文武两类,文又分为:书,画,乐。武便是:射箭与比武。 参赛的一百人两两对决,所赛项目随即抽取,直至剩余四名选手。 “流川,待会儿见!”祁歌拍了拍流川的肩膀,然后便越过他朝那一堆靶子走过去。 “嗯!”流川将手中的纸条伸展开,一个大大的乐字躺在上面。 台上,长安窝在冥后的怀里,刚要再睡一会儿。耳边便传来长若那流利的软软话语:“父王,四哥好棒,你看他射中了!哦!” 长安此时即使不睁眼也能想象到那个丫头挥着两只小胖手手舞足蹈的样子。她自动略过周围此起彼伏的叫好声,缓缓的睁开眼,转头朝赛场上看去。祁歌此时正拉弓开箭,最后一箭狠狠的从前者的箭尾将整支箭贯穿。 “哇,四殿下好英俊!一身赛袍竟也穿得那么有味道!”场外一个坐在树上的小女子叫道。 “真是天生贵气呢!”小女子旁边的女孩搭话,一时之间,女子的叫喊声几乎将赛场淹没。 解救这场喧闹的是一阵琴声,很奇怪,明明五个场地都已按照类别分布在不同的位置,可是当那段悠远浑厚的琴音从西北角传出来的时候,他们还是不由自主的被吸引了过去。 长安几乎是一眼就找到了那个盘腿坐在树下的身影,今日的流川同其他人一样身着一袭白色锦袍,黑发飘逸的散在肩上,双手在那张墨绿色的古琴上弹拨着,低沉而又醇厚的琴声似乎是神了一般,将众人的视线全都拉扯了过去。长安在心中感叹,真不知是琴声称了他,还是他称了琴。 祁歌此时刚刚放下弓箭,见众人似被迷醉的众人,不屑的哼道:“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听得耳朵都长茧子了!” 旁边的几个男子似乎是没听见祁歌的嘟囔,他们也跟那好事儿的人一般,叽叽喳喳的说道:“那人什么来头,竟然用自己的琴,不是犯规吗?” “你看那通体墨绿色的琴,便应知这人不是我们这等平民所能比的,想来该是不凡之人。”一人回道。 “呵,凭琴就能看出这么多,要是给流川知道他的洁癖能惹来这般的讨论,估计得对你们”佩服“的五体投地。”祁歌摇头又叹气,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晃晃悠悠的摇着他那把玉扇朝前面的裁判台走去。 “流川那孩子,真是块璞玉!若经一番好好雕琢,必能有所成就。”冥后转头看着冥王,目光中尽是赞赏之色。 冥王听了这话,倒是摇头。他一边从冥后怀里抱过长安,一边说道:“他生来便无需别人的雕琢,这世间,能雕琢他的唯有他自己而已!” 冥后有些不明白,追问冥王要他讲得详细一点,冥王却一直摇头:“日后便知。” 长安一直静静的听着父母的言语,目光却一直落在那个仿若无人在旁的弹琴少年身旁,温和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被白色的锦袍一反,竟亮得耀眼。 时间便是在这漫天飞舞的话语中过去了,此时赛场的中间已经站着四位入选的胜者。除了一名平民之外,其余的三位竟然全是书院的。 承元,流川,祁歌,以及那位平民少年。 四人同时进行诗,乐,武,三项比赛,每一门表现最差者被淘汰,剩余的人继续下一项比赛。 第一场是作诗,裁判便拿出冥界最常见的彼岸花摆在四人面前,一炷香的时间,诗词不限。 长安坐在冥王的怀里,目不转睛的看着场上的四人挥毫泼墨,仿佛记得婆婆以前跟她讲过人界那江南才子的故事。 一炷香的时间眨眼而过,四人的诗交由几位老师傅评审,而此时,除了流川的那句:“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以外,长安什么也不记得了。此时此刻,她脑海里回荡的尽是这句话,缘注定生死…… 等到场上响起一片骚动的时候,她才回神,转回目光,原来是那平民少年败了。这并非毫无缘由,毕竟那三人是冥界最盛名的师傅教出来的。 第二场是乐,三人同时选择斗琴,长安的心开始有些纠结起来。这三个人是她在书院里最熟悉的,而且其中还有她最亲的哥哥。可是注定有一人下去。 不过,在听见祁歌那如水滴般清亮的琴音以后,她纠结的心就落了下来。 可是,就在下一秒,她听见了长若的大喊大叫:“四哥,四哥……” 只是一瞬间的功夫,台上的祁歌便已伏在了琴上,不省人事。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七章 赛才日(下) 冥后此时已经惊吓得站了起来,提起裙裾就想要飞下去。 “阿晚。”冥王伸手拉住冥后的袖子,低声的唤道:“他没事。” “你怎知他没事,老四的身体一直很好,怎么会这样?”冥后一看到自己的儿子倒下,心里就着急万分。 “你放心吧,他没事的。”说罢,放下怀中的两个女儿,飞身朝台下已经被冥医们扶下去的祁歌飞去。 “四殿下怎样?”冥王抬头看了一眼台上依旧在对弹的两人,冷冰冰的问道。 “回王上,殿下无碍,只是……”冥医的语气开始有些隐瞒。 “只是过敏!”冥王探了探祁歌的脉象,冷笑道。 “是,殿下的确是过敏,花粉过敏!”冥医回答。 “行了,将殿下先安置在冥医馆,过敏的事你们最好给我烂到肚子里。”冥王冷着脸说道。 比赛因为这个突发事件而变得戏剧化起来,对弹的两人还没真正比拼,祁歌就已退赛,所以他们二人自然成为最后的对决者。 而第三局,决的恰好是武。 场上,就在那震天的鼓声中,冥王亲自拿着一个匣子放到空中。只见那水晶匣子浑身透明,里面似乎是蕴含一点如血般的亮红。 “是血陀罗。”是上古的冥界圣物,血陀罗。有人这样喊道。 “这便是血陀罗,而它,就是你们比武的筹码,得者胜!”冥王松手,飞身回到高位,独余两位少年站在场上。 两人同时将目光投向那藏在水晶盒子里的一抹血红,手掌却在同一秒迅速的攻向对方。 此时的流川已经换了一身黑衣,两人一黑一白,迅速的打斗在一起,场下的人几乎认不清他们的招式,一切仿佛如风一般迅速,只闻得衣袖刷刷的响声。承元越过流川身体上升,伸手握住那只水晶盒子,可是下一秒,腿便被流川握住,身体顺势往后甩去。在与地面相平的时候,承元将盒子往高空中甩去,两只手同时用力朝流川的胸口袭去。流川放手,用衣袖将那盒子卷了过来。 承元见盒子被抢去,便又出招去抢,一招一式,竟然变得凌厉起来,处处透露出一股狠绝的味道。 流川见此,深邃的眼眸眯了起来,手上的动作却依旧是不紧不慢着,还有些漫不经心。 “你为何如此漫不经心,是觉得我都不过你吗?”承元自然能察觉到流川掌上的功力,他有些嫌恶的问道。 “你想多了!”流川依旧面色平静。 “那就别怪我了!”承元眸中闪过一丝狠色,在心中说道。 场上的气氛越来越火热,有些观赛的女子甚至分成两大派,为各自钟意的少年加油。 长安歪着头朝冥王说道:“父王,为何要让他们一边比武一边抢那东西呢?你就不怕有其他人来抢吗?” 冥王先是一愣,随即抚着长安软软的头发说道:“我倒是希望!只是,不会有人来的!” 长安听出了这句话中的一丝什么意味,可是脑海中却一点头绪也没有。 只是当长安将目光再放回场上的时候,场上的比赛却突然有了巨变,而场下的人显然也被这一巨大的变化给惊在了那里。 偌大的台上,那血陀罗突然发出一股巨大的红光,将台上一白一黑两个少年笼罩,两个人漂浮在空中动弹不得。 “王上!”书院的师傅立马来到冥王的身边,小声的说道:“王上,血陀罗突变,恐怕是已经感知到了什么!” 冥王的眼睛此时深不见底,只是死死的盯着发出那抹红光的血陀罗。 “来人,本王……” “啊……啊……” 冥王还没说出口的话被长安的一声大喊给惊了回去。就在那一秒,空中的那抹血陀罗以极快的速度朝长安的头部飞了过来,等到长安呼叫的时候,那血陀罗已经极快的进入了长安的身体。 嘭嘭两声,流川和承元的身体由于失去控制也以极快的速度落了下来。 所有人都被这一连串的变化给惊呆了。他们甚至都没有看到那坨红光是如何进入他们的长公主殿下的身体里去的。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小小的身体已经被冥王抱在怀中赶往了王宫里去。 “您有什么看法!”冥王屏退周围的人,只留下书院师傅和流川两人。他坐在床边,抚了抚刚刚看过冥医的长安,转头朝书院师傅问道。 “不知道,我只能说这不是一件坏事。”师傅捋着胡须说道。 流川一直站在他们身边,目光却瞧了一眼那躺在床上毫无声色的小人儿。 “血陀罗是冥界先祖留下的圣物,既然它选择了长公主,那必然有它的道理,只是那件事情我们要从长计议了!”师傅的目光一直盯着长安安静的脸庞,不疾不徐的说着。 “只能静观其变了!”冥王叹了口气。 三个人又谈了些什么,只是就在他们准备要走的时候,一直安静躺在床上的长安突然嘟囔了句什么。 冥王一听立马折回,走到床边握着长安的手,有些激动的说道:“安安,能听见父王说话吗?” 而此时,流川已经愣在那里了,他捂着心口的位置,可是那不适只维持了不到一秒,就再也寻不到。 “安安,安安!”冥王此时坚信女儿已经醒了,他轻轻的拍了拍长安的脸蛋,轻声的喊道。 “父……王。”长安迷糊的看了一眼冥王却又在下一刻昏迷了过去。 师傅此时已经走出了徽音殿,他见流川呆呆的站在那里,上前关切的问道:“流川,没事吧!” “没事。”少年稍显低沉的嗓音在院子中回荡。他告别师傅,朝宫外走去。他现在急切的想要找个地方发泄心中那突然而来的闷闷的感觉。 “流川哥,你走那么急干嘛?”祁远刚从冥医馆出来,正准备去看一看安安,却撞见了脚步有些急促的流川。 “没事!”流川摇头,指了指大殿里面说到:“他们在里面。” 祁远望着一眨眼已经走出好远的黑衣少年,嘴里嘟囔道:“怪人一个!”说着便一路大呼着“安安,安安,五哥来看你了!”朝徽音殿里走去。 这天下午,流川突然翻出那件很久没穿的白袍穿在身上。他慵懒的双手枕在脑后躺在竹楼外那棵梧桐树上的枝桠上,耳边传来梧桐树叶沙沙的响声。 忽然,一声小声的嘟囔仿佛穿破记忆透过时光传入他的耳中,他抚着心口,突然响起今天上午听见的那个声音。 “阿蘅,等我。”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八章 血陀罗 “疼,好疼!”徽音殿里响起细小的呼疼声,一直趴在床边的祁远听见声音,猛地抬起头,入眼的便是长安布满细密汗珠的小脸。 “冥医,冥医,快快,安安醒了。”祁远飞快的跑出去,将候在殿外的冥医拉进来。 “疼,疼……”长安额头上冒出的汗珠越来越大,而把脉的冥医头上的汗珠也越来越大。 因为他压根查不到任何的异样。 就在冥医内心忐忑的时候,冥王和冥后此时正好赶来。 “长公主怎么会突然呼疼?”冥后一见长安那疼的快要缠在一起的眉毛,着急的问道。 “臣,臣……臣实在是查不出来。”冥医心中万分忐忑,因为公主的心脉没有一丝异样。 “那要你还有什么用?”冥王一把挥开冥医怒声斥道。 “安安,母后在这里,不疼了,不疼……”冥后紧紧的握住女儿的手,心疼的不能自已,此刻恨不得自己能够代替女儿受那份苦。 “啊……”一声大喊突然从长安的嘴里喊出来。冥王抱住有些吓到的冥后,转头担忧的看向自己的女儿。 可是奇异的景象发生了。长安渐渐的安静了下来,与此同时,一抹如血般的红光缓缓的从她的光洁的小脑袋上溢出,渐渐的笼罩住她整个身体。那抹红光在众人惊讶的眼神中,缓缓地变换着模样,直到,屋内的人惊讶的看着一朵红得发黑的曼陀罗从红光中一点一点的浮现。 “父王,安安这是怎么了?”祁远瞪大眼睛好奇的朝冥王问道。 冥王此时也讶异的很,他拍了拍祁远的肩膀,急促地说道:“去,把书院的师傅喊来!” “夫君,安安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冥后捂住嘴,吃惊的看着一朵近乎黑色的曼陀罗绽放在长安小小的身上。 “没事的,安安福大命大。”冥王将冥后搂在怀里,柔声的安慰道。 那近乎黑色的曼陀罗花以极快的速度在红光中绽放,以一种极其妖冶的姿态展现在众人的眼前。 冥王本想上前将长安抱起,可是却又怕一时差错造成难以改变的后果,只得等到书院师傅的到来。 “王上。”师傅转眼间便已到了徽音殿中,他越过冥王径直的朝床上的长安走去。“来的路上,祁远已经把事情和我说了。”师傅捋着自己的胡子,目光仔细的打量着床上被曼陀罗花笼罩的小人儿。眼中的情绪被保护的一丝不漏。 师傅尝试性的伸出手去想要穿过那如血的红光,可是那双手还没靠近它,便被一股大力给弹开了。如此反复的尝试了几次,没有一次是成功的。 “王上,我也没有办法,活了这么多年,我从未见过如此奇异的景象,恕臣无能为力。”师傅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没有办法。 而一旁的冥后此时已经晕倒在冥王的怀中。 从这天起,徽音殿中开始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曼陀罗香气,那丝丝淡淡的香气,仿佛浸在空气中的密不可分的分子,无意间便会蹭入人的鼻尖,可是待你想要细细的闻时,却怎也寻不到那香气的来源。 三天后,奇异的香气消失,徽音殿中的院子里开始大面积的生长出一片如血的曼陀罗。而那昏迷了许久的长安,也在那日正午曼陀罗盛开到荼蘼的时刻苏醒。 醒来的她与平时并无区别。 唯有眉间多了一点朱砂。红得吓人。 这日,祁歌一大早便来到了徽音殿。还没进去,他便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曼陀罗花香气,殿内的景象他已经听别人描述过,可是等他亲眼见证的这一刻他还是惊呆了。 徽音殿本来干净的院落里此时处处挤满了火红的曼陀罗花,即使现在的季节已是深秋,可是这片曼陀罗竟如流川的那片枫林一样,四季都维持着同样的颜色。 他沿着那仅留的一条路走进大殿,长安已经乖乖的坐在椅子上,眼睛滴溜溜的看着祁歌。 “四哥,你好些了吗?”长安从椅子上蹦下来,跑着扑进祁歌的怀里,揪着他的衣袍问道。 “没事儿了,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祁歌蹲子,捏了捏长安的脸颊笑道。 “四哥,我……,我这几天突然发现……”长安瞪着一双大眼睛认真地看着祁歌,吞吞吐吐的说着。 “嗯?怎么了?你发现了什么?”祁歌将她抱起,迈着步子朝殿外赶去。 屋里的小白一听见他们离开的脚步声,蹭的一声抬起头,拖着圆滚滚的身子跟在他们身后缓缓地滚着。 “额,额,没事,我就是发现,我发现曼陀罗花特别好看。”长安突然笑了起来,指着那群曼陀罗花说道。 “得得,你现在可是满院子的曼陀罗花,以后让你闻个够。”祁歌无奈而又宠溺的看着自家的这个脑子不着调儿的妹妹说道。 “呵呵。”一阵铜铃般的笑声在王宫的一隅响起。祁歌看着笑靥如花的长安,嘴角也高兴的咧了起来。 书院 “吆,今天你们兄妹俩竟然都来了,几天不见,还真是想你们。”书院里的人在见到少年抱着小女娃走进来的时候都不约而同的打趣道。 “一边儿去,别吓着我妹妹。”祁歌将长安宝贝地抱在怀里,朝那些好事儿的人说道。 “行了行了,你们都散了吧!”他抱着长安径直朝流川走去。 “哎呦,这不是长公主殿下吗?”突然一阵高亢的声音传来,刚坐定的长安抬头,就看见承元一副痞子模样站在自己面前,手里还拿着一把大红大绿的扇子。 “来,让我看看,啧啧,眉间一点朱砂,真是漂亮极了!”承元无视祁歌有些厌恶的眼神,竟伸手以极快的速度朝长安的额头伸了过去。 “不要碰我!”长安拍了拍承元已经触到她发丝的手,眉头也皱了起来。 众人瞠目结舌的看着这一幕,但下一秒便将目光转向了坐在那里的小小的长安。 长安还没反应过来,耳边便传来承元的呼痛声。承元那只被长安拍打的手此时已经变得通红,仿佛是被什么大力给拍得似得。 流川盯着承元的伤口看了许久,然后才将目光转回身旁这个小小的长安身上。 而另一旁呢,祁歌在看到承元的呼痛以后,立马将长安扯过来,拉着她的小手问道:“安安,有没有伤到手?谁让你是那么大劲儿的,砸人也不能砸得自己手疼啊!咦?这小手还是原样,承元,你装什么蒜,安安只是个小孩子!” 长安看了看四周还在瞪大眼睛的人以及眼里闪着不可思议的承元,故意使劲儿拉了拉祁歌的袖子说道:“四哥,我,我要和你说的就是这件事。” 嘶的一声,祁歌袖口突然裂了开来。 祁歌此时也不可思议的将目光转到长安的脸上,他抚了抚袖口的裂痕,张着口,吃惊的说道:“安安?” “四哥,我要说的就是这个,我力气。”长安伸了伸自己的小拳头,说道:“我力气好大。”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九章 被掳 大殿后的书房中,冥王看了看乖乖坐在椅子上的长安,又看了看承元红得跟猪蹄似得手,祁歌碎裂的袖子。他掩住眼睛里的讶异之色,朝长安挥了挥手,说道:“安安,到父王这边来。” 长安跳下椅子,一步步朝冥王走去。 冥王一把将走进的长安抱起,然后指了指面前的那两个少年说道:“安安,承元的手和祁歌的袖子果真是你弄得?” 长安咬了咬嘴唇低着头说道:“是,是安安弄得。” “父王没有怪你,抬起头来。”冥王抚了抚她的发,然后转头朝祁歌和承元说道:“这件事我自会处理,你们俩先回去吧!流川,你也先回去吧!” “是。”三人齐声答道。 待三人走后,冥王这才朝师傅问道:“安安如此的表现,想必是那血陀罗的缘故。” 长安窝在冥王的怀里,好奇的盯着目光深沉的两人。脑子却在飞速的运转着两人的表情和话语。 “长公主,可否让臣给你把一下脉?”师傅答非所问,反而朝长安问道。 “嗯!”长安点头,但是并没有忽略师傅对她的称呼,师傅刚才唤她长公主。 师傅还是老规矩,一边把脉,一边捋着自己的胡子,面色看不出一丝波动。 “如何?”冥王见师傅收回手,问道。 “无碍,如常。”师傅摇了摇头。 “那,安安她,可有危险?”冥王不由得有些担心。 “长公主,你可愿意学习法力?”师傅再次越过冥王的话,朝长安问道。 “学法力吗?可以向四哥那样飞吗?”长安天真可爱的态度仿若她真的就是那个不谙世事的长公主。 “是。”师傅点头回道。 “父王,我可以答应吗?”长安转头期盼的看向冥王,目光中尽是期待。 “您真的要让她学习法力吗?”冥王有些担心的看了眼自己的宝贝女儿,又将目光转回师傅。“冥界自上古时期,便有规定,不过三十岁,不得修习法力。如今这样做,恐怕众大臣会有异议。” “无妨,冥山的事并不在他们的讨论范围之内!”师傅捋着胡子笑道。 “您是什么意思?”冥王大吃一惊。 “我的意思是,我要收她为徒。”师傅难得露出一副“欢天喜地”的表情。 晚上,长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无论如何也睡不着,只得搂着小白干瞪眼儿。毫无疑问,今天师傅的问题很对她胃口,经历过一些事情以后,长安悲哀的发现,其实,有可能,最后能保护你的只有你自己,而有了法力,无疑就给这个可能增加了机会。 “唧唧……”怀中的小白突然变得警觉起来。 “是谁?”长安搂住有些暴躁的小白,却突然发现墙上多了一个黑影。她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 “我还想问你是谁?”一声尖锐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传来。 长安颤抖着将小白推向被窝中,然后大着胆子起身朝床下走去。 “你是谁?你把门外的人怎么样了?”长安小小的身板站得挺直,朝墙上的那个黑影说道。 “呵呵,那些死人。”男子不屑一顾的说道。 “为何不敢让我见你的真面目!”长安此时惊讶的发现,那墙上的似乎只是男人的影子,可是她并没有看见男子的身体在哪里! “只有死人才能看见死人的身体。”只一瞬的功夫,黑影蓦然的朝长安袭来,那黑色的身影仿佛一张巨大的黑色幕布,将长安裹得严严实实。 然后,消失得不见。 枫林湖畔,流川正坐在那甲板之上,突然听见一连串破碎的唧唧的声音,他站起身子,回过头,果然看见了一团飞速奔驰而来的小白团子。 “唧唧唧唧……”小白一把扑进流川的怀里,咬住流川的领口,唧唧唧唧的叫着。 “长安出事了?”流川抱起小白,盯着它的大眼问道。 回答他的是小白那有些水汪汪的眼睛里沾染的泪水。 流川带着冥王一席人赶到徽音殿的时候,殿中依旧是灯火通明,可是偌大的殿中却空无一人。甚至连一点打斗的景象也没有。 “看来,有些人终于忍不住了!”师傅捋着胡须说道。 “可是,安安她……”冥王捏了捏眉心的位置,疲惫的说道:“她才那么小!我不想让她卷入到这是非之事中。” “或许,这就是她的命运。”师傅捋着胡须,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 …… 长安迷迷糊糊,没有知觉的被人带到了一处黑暗的地方,她很像睁开眼看看周围是什么地方,可是眼皮却沉得要命。这一睡,便是无尽的黑暗。 再次醒来的时候,长安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绑在山洞外**的岩石上,而那岩石的下方便是深不见底的悬崖。 长安的嘴里塞着东西,她想要动弹一下,可是悲苦的发现那双手被绑的牢牢地,压根不能动弹。 “小东西,别动弹了,没用的!哈哈!”一声大笑突然从洞口传出来。 长安抬眼,发现一个高大的身影撑着伞正逆着光缓缓地走向自己。 黑色的靴子,黑色的袍子,黑色的长发,以及一双赤红的眼睛。 在看到那个身影完全暴露在自己的视线当中时,长安的瞳孔蓦地睁大。即使胳膊上早已布满了鸡皮疙瘩,即使心中的恐惧正慢慢的爬遍全身,可是所有的恐惧都不及在看到那张脸的那一刻来的害怕。 “流川哥哥,怎么会是你?”长安在心里大声的呼叫到。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四章 冥山 “师父,为什么他们听说我要来冥山,都笑话我!”长安趴在祁歌的背上,探出个头,朝前面驾云飞行的师父问道。 “他们眼瞎!”祁歌笑着回答。 “哦!”长安倒也不在意,目光很快就被愈来愈近的景色给迷住了! 被云雾环绕的群山慢慢的展现在一行人的面前,几人轻车熟路的在其中最高的那座山顶落下。 “哇,好美的景色!”长安从祁歌的背上爬下来,接着便被祁歌抱在怀中。目光所及之处是漫山遍野的紫花绿树,一股夹杂着花香的新鲜空气扑面而来。 ‘果真是登此山而小天下’长安不由得在心中感叹道,这仙山就是不一样。目光已经完全被这壮阔的景象吸引了。 “行了,以后有的是机会看,先进庄吧!”祁歌好笑的捏了捏她的鼻子,将她的注意力拉回来。 “四哥,我们是不是走错地方了呀!”长安皱着眉头看着前面的那绵延不少里的极其阔气的山庄,质疑的问道。 这哪里是练功的地方,分明就是个安乐窝嘛?长安在心里翻了翻白眼儿。可是,却仍然控制不住自己不断朝里面飘去的目光,雄伟的大门,竟然还有看门的。再看那挂在中间的牌匾,龙飞凤舞的镀金大字,只是,这山庄的名字会不会,柔美了些?跟老头子师父的气质一点也不符! “紫苑山庄?这里面该不会还有个年轻漂亮的师母吧!”长安盯着那几个潇洒的行书,小声的蹑嚅道。 “呵呵,安安,你可是这紫苑山庄的第一个女孩子。还有啊,你刚才看见的那大片的紫花,那花便唤作紫苑。所以这山庄才以此为名。”祁歌被长安的想法给逗乐了,边摇头,便给她解释道。 流川不言不语的走在祁歌旁边,目不斜视。 长安被祁歌抱着走进大门,越走越远,她终于还是没耐得住心,咦了一声。 “安安,你脑子里又想什么呢?”祁歌敲了敲她的小脑袋。 “四哥,走了这么远怎么一个人也没有啊!门口不是还有守卫吗?”长安本以为这么大的庄园里会有人列队欢迎呢!只是这空无一人的现实还是将她的美梦给打碎了。 “只我们三人而已。”流川歪头看了一眼长安,淡淡的说道。 长安一听,忽然觉得来之前,那些人的取笑是有道理的了! 好不容易到了大堂,师父看着站成一排的三人,笑着说道:“以后的三个月我们就要在这里度过了,长安,我要特别强调一点……” 师父的话还没说完,长安便揉了揉自己的肚子,撅着嘴可怜兮兮的说道:“师父,我饿,我好饿!”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直的瞅着主位上的老头子。 “长安,为师没有记错的话,你不吃饭也没事儿!”师父突然有些懵,他没想到这小丫头会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笑话,堂堂的冥界公主,饿什么饿! “她一日三餐缺一不可,嗯,我想想,现在距她午饭时间不到一刻钟了!”祁歌将正闪着无辜小眼神儿的捂着肚子的小丫头抱到椅子上,然后双手抱胸,一脸该你了的眼神看着安静的流川。 “你……”师父看着坐在那儿一个劲儿揉肚子的小丫头,突然觉得有些头大。 “流川,你看这……”师父将求救的眼神投向流川。 “师弟,你看这……”祁歌也学着师父的模样。 “四哥,我饿,我饿!”长安的小腿乱扑腾,一副现在不吃饭,下一秒就会饿死的模样。 “我去做饭。”流川平静的目光一一扫过老小三人,什么表情也没有,闷闷的扔下一句话,便转身出了大厅。 “四哥?”长安见那黑衣少年头也不回的出去,转头朝正一脸奸笑的祁歌问道。 “安安,你二师兄做饭可是比王宫里的饭好多了!”祁歌瞅了一眼那老头儿,问道:“师父,你说是也不是?” 师父貌似也想起了什么美好的回忆,捋着胡子笑眯眯的说:“不错,不错。” “那有桂嬷嬷做的饭好吃吗?”桂嬷嬷可是王宫里做饭最好吃的嬷嬷。 “不可同日而语。”祁歌啪的一声甩开玉扇,潇洒至极。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一股香味就在饭桌上传来。 长安窜的极快,小腿儿蹭蹭蹭的跑到饭桌边,让祁歌抱她站在椅子上。她把头趴在饭桌上,大口大口的吞噎着口水。 “四哥,咱们把桂嬷嬷也带来吧!”长安目不转睛的看着饭桌中间,被几个小素菜围起来的鸡肉,舌忝着舌头说道。 “好好地把桂嬷嬷带来干嘛?”祁歌给她换了一把高椅子,让她舒服的坐下。 “学手艺啊!”长安吧唧吧唧嘴。 “你们在干嘛?”流川刚换了件衣服,回来便看见老小三人板正的坐在那里,目光齐齐的瞅着他。 “你不落座,我们怎么吃饭啊!”祁歌把长安已经快要钻到碟子旁的头给掰回来。 “嗯!”流川点了点头。 “流川哥哥,你以后可以给我做饭吃吗?桂嬷嬷每次都耽误我饭点,不像你这么准时。”长安眯着小眼儿,满脸期待的看着流川。 流川抬头,不期然的撞入一双透亮无比的眼眸,里面有星星。 他放下碗筷,看着对面的这个小不点儿,没有说话。 “哈哈,丫头,吃一顿还不行吗?你还指望吃一辈子吗?”师父模了模长安的头,大笑道。 “哦!”长安夹了一块鸡腿肉塞到嘴里,闷闷的低下了头。 流川看着那已经把头埋进碗里的小人儿,淡淡的答了句:“好!” “嗯?” “嗯?” “嗯?” 三人齐齐抬头惊讶的看着他。 “有意见?”流川抬眼,反问道。 “没有,没有。”长安的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得。 “徒弟,你今天从哪弄得鸡啊?怎么还一股子艾草的味道!”老头子吃着吃着,突然好奇的问道。今天这鸡的味道泛着一股中药味,不过味道真是不错。 “嗯,捉了一只你的药鸡!”流川头也不抬的说道。 “什么?我的药鸡?”师父突然悲戚的看着桌上的一堆鸡骨头,还有那正要进入小丫头胃里的鸡腿,仰天长叹道。 长安伸着小手朝祁歌挥了挥,祁歌宠溺的用手帕一根一根的擦着她的手。 “咦?师父,这鸡是你养的吗?真好吃,咱们今天晚上再来一只吧!”长安笑眯眯的说道。说完还转过头朝流川说道:“流川哥哥,可以吗?” “嗯!”流川点头。 “小兔崽子,赔我的鸡!”师父抓狂的喊道。 “四哥,你听见什么声音了吗?”长安夹了一口小菠菜。 “没,流川你听见了吗?”祁歌眼角的余光已经看见老头子那张黑得不成样子的脸了。 流川:“……”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五章 学艺 山庄后的竹林里,长安好奇的张望着,笑嘻嘻的朝对面的老头子说道:“师父,你带我们来这儿干嘛?捉药鸡吃吗?”天知道,现在长安多想捉一只来烤着吃,蒸着吃,煮着吃。 “吃吃吃,就知道吃,吃屎吧你!”老头子一听药鸡,立马火冒三丈。 “说得跟你没吃是的!”长安朝师父做了个鬼脸,小声的嘟囔道。 “乖!”祁歌蹲下整了整她的小袄。 师父此时完全不复平常的玩笑模样,他背着手一一的从三个徒弟面前走过,带着考究的神色。 “为师今天把你们叫到这个地方来,并不是没有缘由的。”师父站定,一脸正经朝祁歌和流川说道:“你们要有师兄的样子,以前怎么练,以后就带着她怎么练,甭把她当孩子!” “师父,练什么呀!”长安抱着小白,歪着头问道。 “练功!你说练什么?”师父瞪眼吹胡子的说道。 “哦!”长安安抚着被吓到的小白,叽里咕噜的说着。 第二天一早,长安和小白便被祁歌从被窝里拖了出来。 来到竹林的时候,里面已经传来一阵耍剑的声音,和竹林的刷刷声混在一起,说不出的“风声鹤唳”之感。 长安透过那已经凋落的竹林,远远的便看见了一个黑色身影穿梭在竹林之间,一把剑使得如同长在了自己身上一般。行云流水般的动作,被这个黑衣少年舞出来,既有剑气的凌厉之势,又有飘逸的美感。 “安安,今天你的任务便是扎马步!我给你做个示范!你看仔细了!”祁歌将长安带到一小片空地上,扔掉她怀中的小白,一板正经的朝迷糊的长安说道。 “哦,哦,哦!”长安此时正有游移在半睡半醒之间,一听祁歌要自己扎马步,眼中的睡意顿时更重了。 “师父待会儿会过来检查,你认真些。来,先扎一个给我看看!”祁歌提溜着她的耳朵说道。 “四哥,别,别揪我耳朵!”长安疼的抽气。不满的看了一眼祁歌,在看到祁歌那严肃的表情的时候,立马下蹲,朝他说道:“呶!” 长安立马扎了个马步给他看。 “嗯,不错,一直维持这个动作,等师父来了再说!”祁歌扔下一句话,就自顾自的练功去了。 “扎马步,很简单嘛!”长安小声的嘀咕了句。脑海中突然又想起前世婆婆教她练武时的模样,动作突然一顿。她记得,光扎马步她就练了一年。现在重拾,虽然换了副身子,稍微适应适应应该便会上手。 “那是谁?”长安忽然有一种错觉,再想起那久远的过往,感觉自己似乎已经成了局外人。她现在已经无比的适应了自己温暖的家庭,适应了自己新的生命,那个可怜的小七,似乎正在慢慢的从她记忆里退却,带着所有好的,不好的记忆。 慢慢的蹲子,双手前伸,缓缓的往下蹲。她显然低估了身体对于步法的适应,这么小的身子,如果想要打好基础,不下苦功夫是不行的,即使她前世做得很好,可是她自己也说了,那不过是前世罢了。想到这里,她认真的思索着什么! 当太阳渐渐的生起,她的睡意也慢慢的退却。抬头看着远处从云海中升腾起的朝阳,长安突然觉得:这世界这般美好,而属于她的时代,似乎才刚刚开始。 一个时辰之后, 师父火急火燎的带着流川和祁歌在竹林中寻找着。一边走,一边吆喝道:“让你们好好看看她,怎么就给看丢了!你们这师兄是怎么当得!” “还有你!”师父指着祁歌:“你是怎样当人家兄长的!” 第一天练功,他本想来瞧瞧那小丫头的表现如何,结果却连个人影儿也找不到。 “流川,能找到小白吗?”祁歌此时早已急得满头大汗!安安那个小不点儿到底跑哪儿去了。 “没有。”流川摇头。小白的主人终归还是她。 “唧唧唧唧……”突然一阵唧唧的叫声在空旷的竹林中响起。 “是小白!”祁歌跳了起来。立马朝声音的源头走去。 等到三人找到长安的时候,便看到了惊掉众人下巴的一幕。 在一条溪水的旁边,长安正站在一块不大的石头上,双腿下蹲,极其标准的扎着马步,双手向前伸,眼睛微闭,额头上不断的往外冒着汗珠,身上的小袄被她月兑下一件,里面那件显然已经被汗水浸透了! 小白就蹲在她的脚边,时不时的叫几声,再打几个滚儿。可是这一点不妨碍长安的镇定。 “天呐,这是汗吗?”祁歌看着她那件被汗水浸透后背的小褂子,吃惊的问道。 连一向镇定的流川都有些惊讶,他探究的目光一直从小丫头的身上拂过。 唯有师父,独自捋着胡子站在那里,目光中一片清明。 “丫头,可觉得累!”师父问道。 长安眼睛都没睁开,只用那软糯气十足的声音答道:“不累!” “好。”师父大笑起来,但随即便接着说道:“继续练,练到你喊累为止。” 这时的长安还不知道,接下来的三个月将要陪伴她的是什么魔鬼训练。 “是。”长安答应,把一旁心疼的不行了的祁歌晾在一边。 “安安,你早饭还没吃!”祁歌十分不理解的看着面前这个坚持的小丫头,心里的诧异都卡在嗓子眼儿了。 “唧唧唧唧。”小白上前蹭了蹭祁歌的脚,祁歌蹲子,这才看见小白身边的不远处散落着几个果壳。 待师徒三人走了许久之后,长安这才缓缓的睁开眼睛,四肢此时已经麻木得不能动弹,她一时有些头晕,小小的身板“嘭”的一声摔落到地上。 “小白。”长安躺在地上没有动弹,任晚秋的阳光透过林子,细细碎碎的洒到自己的身上。 小白听见主人的呼唤,立马爬动四条小短腿儿,蹭蹭蹭的蹿到长安的脖子边儿上,亲昵的拱来拱去。 “小白,你有没有过一刻很欢喜,下一刻却跌进深渊里!”长安伸出一只小手轻轻抚着小白软软的皮毛,自言自语的说道:“经历了太多,我才发现,其实,这世间,你能依靠的只有自己,千万不要把自己的欢喜寄托于另一个人身上。他笑,你便笑,他哭,你便哭,那时的你,便不再是你!” 长安从地上狼狈的爬起来,走到溪边,用手捧起一把清凉的溪水朝脸上拍了拍,水珠滴落间,她看着自己印在水中的倒影,久久不语。 记忆是枷锁,所以自从那天起,我便将它们葬在了那竹林深处。除了让自己变得更好更强大,我找不出任何活着的意义。 --长安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六章 妖女 连续几天,长安勤快的不像话,每天早晨再也不需要祁歌来喊,天还不亮就拖着那只懒得要死的小狐狸朝后山的竹林走去。 这天早晨,流川刚打开门,便看见对面厢房里走出一个小小的身影,虽然有些黑,看不太清,但是从那细小的声响中,流川想,她该是在打哈欠吧! 果不其然,随着小人儿的越走越近,画面也渐渐的清晰起来。小丫头一边拽着自己梳在两边的包子头,一边张口打哈欠,身后还跟着一团缓慢滚动的小白团子,那画面带着喜感,有着说不出的娇憨可爱。 流川就那样静静的站在门前,待那小丫头走远以后才出门。 当太阳整个的从云海中蹦出来的时候,长安方才拖着疲惫的身子慢慢的往回赶。 “小白,快些啦!别在后面跟个大爷似的!”长安转头看着那只慢的要死的狐狸两手掐着腰说道。 “嗯?怎么没了?”长安这一转头才发现,哪里有小白呀?压根连影子都找不到了啊! 一想到那个白团子可能躲在路边的某个角落睡大觉,长安脚下的步伐不禁快了许多。 “臭小白,你在哪儿!”长安时不时的用小短腿儿踢腾着路边的杂草,希望下一秒能一脚踢在那白团子的**上,然后疼得它唧唧的跳起来。 “唧唧唧唧。”说曹操,曹操到,这嗓子刚喊完,那白团子的声音便在不远处叫了起来。 长安循着声音的方向,走到一处杂草已经没入她大腿的草丛,拨开草丛,这才发现了小白,只是目光一转,便看到了令人惊讶的一幕。 “小白,这是?”长安唤过小白,指着那个躺在草丛里,鼻子和嘴角都留着血的中年男子问道。 小白只是一个劲儿的唧唧唧唧的叫道。 长安放下小白,小手准确的搭上男子的脉,然后又扒开男子的眼睛,还好,还剩下一口气儿! 男子的旁边还有散落的的斧头和成捆的柴,看样子应该是附近山下砍柴的樵夫。 “怎么了?”突然一声低沉的声音在长安身后响起。 不声不响的一句话,倒是把长安吓了一大跳,她刚要回头,可是那说话的人已经俯子,在她身边蹲了下来。 “什么时候发现的?”流川直接伸手探了探那人的鼻息,话语平淡的问道。 “刚刚!”长安侧目,只见流川一袭黑色劲装,蹲在自己身旁,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倒在地上的屠夫。 “先送回山庄吧!”说着便迅速的背起樵夫朝山庄的方向飞去,那轻松的模样,令长安叹为观止。 “唧唧唧唧。”小狐狸急切的蹭着长安的腿,长安这时才反应过来,望着那早已看不见人影的云彩,自怜自叹道:“为什么不捎上我呢?” 等到长安和小白以龟速回到山庄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时辰以后了。半个时辰是可以做很多事情的,譬如,救活一个人。 “师父,看他的样子,该是得了疫症。”客房里,流川站在床前,背对着老头儿说道。 “能治好吗?”师父问道。 “您是要我医治他吗?”流川踱步走到师父面前,有些诧异的问道。 “是!”师父肯定的答道,没有一丝犹豫。 “我尽力!”流川语气淡淡的说道。 一时之间,室内除了无言的师徒两人,只剩下床上那昏迷樵夫的微弱呼吸。 “师父,师父。”客房的门忽的被人踹开,祁歌有些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 “师父,山下的庙里出事了!”祁歌一把拽过流川和老头儿,头也不抬的拉着他们就朝外面走去 “师父,这儿山上还有和尚吗?哪来的庙啊!”长安带着小白从门缝里钻进来,晃晃悠悠的走着,手里还拿着一个苹果。 “什么事,你慢些说!”师父嫌弃的拉开祁歌的手,兀自的说道:“为师不是和你说过吗?凡事不可慌张!” “人命关天,您那破庙现在已经成了杀人的刑场了!”祁歌没空看那老头儿唧唧歪歪,大声的喊道,那提高分贝的声音立马将老头儿镇住了。 …… “杀死妖怪,杀死妖怪!”还没到山下,那庙内便传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叫喊。树林葱郁的山间小庙内,开始散漫出阵阵带着无比愤怒的杀气。 四人一兽站在小庙旁边的一棵树上,庙内的情景在这个角度清晰可见。 “好漂亮的姐姐!”这是长安在看到被围在中间那女子时的第一反应。 虽说她身穿绿色粗布麻衣,可是那浑然天成的美丽仍是透过那粗朴的装扮展露了出来。不过,最吸引众人视线的当属她那别出心裁,用紫苑花环扣住的头发。不,确切的说,是一头及脚的银发。 “她是妖界的人!”长安只听身后的祁歌这样说道。 六界中,除了妖界,再没有人能够拥有那样一头飘逸顺直的银发。 就在长安诧异的时候,人群中走出一人,朝庙内供奉的人恭敬的拜了一拜,然后跪在地上说道:“无极圣者在上,受小民一拜。今日紫苑村所有的冥民,祈求圣者明鉴。此妖女!”那人将手指向被绑在柴火堆上的银发女子说道:“此妖女作法,带来疫症,枉害人命,今日便求圣者明鉴,将妖女火刑加身,送上西天。” “烧死她,烧死她!”震耳欲聋的声音再次传来,似乎在谋求一种共鸣。 长安拽了拽祁歌的袍子,冷不丁的来了句:“那无极圣者是什么人物,难道就这般纵容村民私自刑罚她人吗?” “丫头,那无极圣者就是你师父我!”老头儿终归还是没忍住,黑着脸回了句。 故事的镜头再次转回庙内,那始终紧闭双眼的女子终于在此时睁开了眼,她平静的目光一一扫过在场的众人,最终视线定格在人群中的一点。 那一刻,长安敏锐的察觉到,女子的眼中除了呼之欲出的泪水,更多的是心痛的悲哀。 “陈良,你就这般不信我!”女子终于吐出了一句话,不重不轻,却偏偏让长安心上一紧。 人群中此时举着火把的一个男子突然安静了下来。顺着女子的视线望过去,才发现那时一个年轻的小伙子。 “绿萝,你要我如何信你?那日你就活生生的站在我父母的尸体前,你要我如何信你!”男子举着火把的手有些颤抖,“你为何要害他们?你为何要害整个紫苑村,他们和你没有任何仇恨啊!” “我,不是我,若是我说,这疫症不是我做的,你可会信我?”女子着急的想要解释,可是话到嘴边却发现,自己能问出口,说出口的便只有这一句:“你可信我?”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七章 红衣公子 “你要我如何信你,我亲眼看着父母死在你手中,你要我如何信你!”那名唤作陈良的男子扔掉火把蹲在地上,呜呜出声。 “你终究还是不信我,我已经解释过无数遍,他们不是我杀的,你还要如何?”女子闭上眼,一行清泪在秋风中化作虚无。 “妖女,快将解救的法子说出来,否则,我们只得当着圣者的面将你烧了罢!任你是妖界中人,也难逃一死!”旁边的众人依旧不依不挠的添油加醋,你一言,我一语,一时之间,那庙内的争吵几乎要沸腾起来。 “师父,你就这般容忍他们在你的庙内胡作非为?”长安跑到无极老头儿的身边,仰着头使劲儿的拽着他的灰袍子说道。“这帮愚昧之人会侮辱了师父的大名!” “丫头,莫做那搅屎棍!”无极老头儿低头看着那个正拽着自己袍子角的小丫头,面色严肃的说道。 “噗嗤!”祁歌忍不住笑了出来。 就连一旁的流川此时也忍不住提了嘴角,浅浅的笑着。 “呵呵,真是可笑,可怜那女子,傻得可怜,天地为证,没做过便是没做过,又何必去得那人的认可,真是傻瓜!”长安忽然笑了起来,只是笑得太难看。 “丫头,看事情不能只看表面。”无极老头儿捋着胡子,盯着这个脾气有些不定的小丫头,认真地说道:“凡事不可急躁,你这样感情用事,以后遇见大事可如何使得?” “师父,男女感情之事岂是理智便能理清的!若是相爱,必然相信,若是不信,必是爱得不深。女的傻,男的渣。就这么简单而已!”长安蹲在地上,戳戳小白肥嘟嘟的身子,却不知自己这番话说完之后,身后的三人脸上挂上了什么表情。 “来人,点火!”一道粗狂响亮的声音划过耳边。 站在柴火堆上的女子依旧平静,只是眼睛再也没有睁开。而眼角,泪痕犹在! “我要下去!”长安蹲在树杈上,仰头看着她的师兄和师父,语气坚定的说道。 “救人就免了!”师父果断的拒绝。 “那你就是答应了!”长安作势就往祁歌身上跳。 “安安,师父说了,现在还不能下去!”祁歌抱起她和小白,耐心的解释道。 “师父只是说不准下去救人!”长安反驳道。 “那你下去干嘛?”祁歌不解。 “自然是,”长安眼中乍现一抹狠绝之色,随后便一字一字的说道:“杀人。” “丫头,你现在还杀不了人。”师父提醒道。 “师父,你可别忘了我体内的血陀罗,若是我愿意,杀个没有法力的冥民,于我而言,并没有什么难处。”长安呵呵笑了起来,只是那有些渗人的笑声从这么个两三岁的小丫头的嘴里出来,已经足够奇怪了。 还没待几人出手阻止,长安的周身便开始散发出一股淡淡的红色气息,随即她便抱着小白从几十米的大树上飞身而下。 “快下去接着,她飞不了多远!”无极老头儿没想到长安是个那么倔的丫头,见她跳了下去,忙对两个少年说道。 无极老头儿说得不错,那红光其实只维持了一瞬便消失了,长安的身子就这样直直的往下摔了下去。 她的身后,直直的追来两个少年,可是唯有站在树上的无极老头儿知道,他的两个徒弟还是慢了一步! 此时的长安已经被下坠的速度吓坏了,她现在连飞也不会,没想到这么一时冲动的飞下去,却是自寻死路。 不过,四哥他应该会来救我的吧!长安在心中这样想到。 风呼呼的从脸庞刮过,刺得人生疼。不过下一秒,长安便觉得自己被轻轻的提了起来,然后,便被一人抱入了怀里。 “四哥?我就知道是……”长安直觉是祁歌来救她了,抬头看向那人甜甜的叫道。可是,下一秒就愣在了那儿! “小妹妹,我的确在家中排行老四,可惜我并没有弟妹!”红衣少年开口。 “嗯?”长安抬头,目光有一秒的怔愣。面前抱住自己的少年,一身火红的长袍,修长的脖颈,一双狭长的凤眼,魅惑至极。还有那一头长长的银发,随风飘飞。 “你要带我去哪儿?”长安怔愣的功夫,那少年已经抱着她直直的飞向寺院的屋顶。 长安透过少年的肩,看向飞来时的那棵大树,想要寻找师父和四哥的影子,可是,什么也没有寻见。 “绿萝,你可知错?”少年邪魅的声音在长安耳边响起,长安这时才发现,两人正站在寺庙的院墙上,而他们的前面,便是那刑场。 “主子?”女子的眼睛几乎是在少年声音响起的那一刻便睁了开来,目光中各种情绪混杂。 “不要磨蹭了,赶紧给我点火。”中年男子又发话,只见几个冥民拿着火把朝女子走了过去,将手中的火把扔到了那堆干柴之上。 火苗遇见干柴立马灼烧起来。 “绿萝,你可后悔?”少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看样子也没有救人的打算,只是问着那名叫绿萝的女子。 “主子,你可有真心喜欢过一个人?”绿萝不答反问。 “你死,还是他们死?”红衣少年把玩着手中的一缕银发,邪肆的问道。 长安仰头看着这个红衣少年,心中却有说不出的冷。 说话的功夫,火苗一步步的吞噬着柴火,眼看就要烧到绿萝的裙子了,可是绿萝依旧望向红衣少年,目光中全是祈求。 “你是什么人,凭什么决定我们的生死?”众人这时才发现站在院墙上的红衣少年,和跟在他身边,小小的一个孩子。 “愚不可及!”少年似乎有些不耐,他仍旧看着绿萝,手却突然一挥,那已经要烧到绿萝裙角的火苗立马消失在一瞬。 “绿萝,你知道我的耐性!”少年冷冷的说道:“你死,还是他们死!” “主子,我……我死。”绿萝有些挣扎,她不舍的目光一直盘旋在陈良的脸上,似是有难言之隐! “可想好了?”红衣少年抬眸问道。 “是!”绿萝点头。 “好,那就去死吧!”少年冷笑一声,一支木条应声而起,直直的朝人群飞去。 “别看!”在鲜血溅起的前一秒,一只带着冷冷的体温的手覆上长安的双眼,那一刻,除了鼻尖渐渐传来的血腥味,长安什么也感受不到了! “乖,别怕!”黑衣少年以如同鬼魅般的速度落在红衣少年的身旁,蹲子,手掌轻轻覆上小丫头的双眸。 那血腥的场面,不适合她!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二章 我会飞 当疫症完全被解除,已经是十天半月之后了,那个安纳病患的竹楼此时已经空空如也。 长安一手支头坐在竹楼外面的台阶上,小白就一个劲儿的在她身边拱来拱去。院子中的少年依旧在不慌不忙的收拾着,黑色的袍子优雅的在长安眼前晃来晃去。 “长安,我们该走了!”收拾完院子的流川一转头便看见小丫头一手支头好似沉浸在思绪之中。他缓缓的踱步到她身边,俯子在她耳边唤了句! “流川哥哥,你教我飞好不好?”长安蹭的抬起头,瞪大眼睛希冀的看着流川。 流川见她不想动弹,想了想,一撩袍子,在她身边坐下。问道:“你年纪还小,师父顾忌的也就是这点!” “年纪小,年纪小,年纪小我不是一样来了冥山!”长安的嘴巴仿佛是开了闸的坝口,叽里呱啦的说着。 “长安,喜欢的东西就去争取,这世上,除了你自己,没有人能阻挡了你,你,可明白?”流川淡淡的说道。 “有用吗?”长安有有些泄气,那老头儿如何都不肯教她,顽固程度令人恨得牙痒痒。 “相比较说,我更喜欢亲自去做。”流川起身,朝小丫头扔了一句话。却正好砸在长安的脑袋上。 “对,我就去磨他,天天跟着他!”长安也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尘,拎起小白跟上流川。 紫苑山庄, 无极老头儿正坐在书房中捣鼓着什么,突然被门响的声音吓了一大跳,他刚要训斥来人,只是一看见那站在门边的小不点儿,又给咽了回去。 “丫头,院子收拾完了?”老头儿一边捣鼓木头,一边朝长安问道。 “师父,我有事情和你说!”长安将手背在身后,一副小大人模样朝无极老头儿移动着。 “哦?让我猜猜!”手中的东西已经完工,老头儿也来了兴致。 “您别猜了,我就是想和您说,我想飞!”长安的话干脆直接,天知道她现在有多懊恼,前世学个飞行跟玩儿似得,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到这具小小的身体身上,她什么劲儿也使不上。 “现在还不是时机!”老头儿摇头。 “什么时候才是时机?”长安有些气愤,她径直朝老头儿跑去,晃着他的腿说道:“要是我非学不可呢!” “丫头,流川算是我见过学会最早的了,五岁能飞行对于我们冥族来说已经少见了,你现在连三岁还不到,不行不行。”师父叹了口气,耐心的解释道:“我们并非那生活在云海之上的仙族,丫头莫要急进了!” “师父,不试试怎么能知道呢,我保证,我承担一切后果!”长安态度坚决。 “那不是轻而易举就能完成的事情,你可做好心理准备了?”老头儿再次确认她的坚决。 “是!”长安点头。 “好,今天下午,随我去后山。”无极老头拍了拍她的头。 待到那心满意足的小丫头走出书房的那一刻,老头儿的脸上是挂不住的满意笑容。 后山,一片火红的枫林下面,长安有些兴奋的等着师父发话。 “长安,以后这棵树便是你学飞的道具!”无极老头儿突然一掌朝树冠袭去,只见一片片红枫叶漫天飞舞的从树上飘下,师父语重心长的说道:“长安,你看这飘飞的红枫叶,若是哪一天,你能参透这红枫,那你的轻功,就算过关了!” 老头儿扔下这句话就走了,独留长安和一地飘落的红枫。 长安尽量的平复自己的心情,屏气凝神,目光专注的看着一片从上面飘下来的枫叶。小小的身体开始上升,可是离地还不到一尺,扑通一声,长安就摔了个狗吃屎。 她不哭不闹,拍了拍身上的土继续练习。 傍晚,饭点,祁歌坐在大厅里,焦躁的来回踱步。 “行了行了,别晃了,晃得我头晕!”无极老头抿了口茶,嫌弃的朝祁歌说道。 “师父,她还是个小孩子,你就把她扔在后山!”祁歌暴躁的跳起来,恨不得上前揪着老头儿的那把胡子。 “乖徒儿,整个紫苑山都被我下了结界了,没有危险的!”师父闭着眼,安然的享受着唇齿留香的茶水。 “不行,我要出去找她!”祁歌转眼就要迈出去了。 “给我回来!”老头儿一声令下。 就在两人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一个小小的身影费力的迈过门槛,跌跌撞撞的走了进来。 “长安!”流川有些惊讶的叫了一声。 祁歌一听,立马回头,眼睛在瞅到那个小人的时候,变得不可思议。 这还是他的宝贝妹妹吗?怎么跟个小乞丐似的。红色的小袍子磨出了好几个洞,浑身都是泥土,头发上还插着几片红枫叶,那落魄的模样,活月兑月兑像个小邋遢。 “唧唧唧唧!”小白从流川怀里跳起,刚想跳进长安的怀抱,可是小腿儿还是急刹车了,它仔细的打量着面前的脏兮兮的小丫头。 “安安,你这是?”祁歌心疼的要命,也不顾那脏兮兮的衣服了,一把将长安拎到自己身边,拍了拍她的脸颊,心疼的问道:“安安,你怎么搞得?哪里疼?你吱一声!” “吱!”长安顶着灰扑扑的脸颊笑了起来。 “流川哥哥,你做好饭了吗?”长安结果祁歌递的帕子,边擦边问。 “嗯!”流川笑着点头,嘴边带着一抹笑意。 “好笑吗?估计你们当初也比我强不到哪儿去!”长安最受不了流川那副憋着笑的模样了,不由得嘟囔了一句。 “丫头,受不了可以放弃!”老头翘着二郎腿,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的小徒弟。 “师父,我已经下定决心了,激将法不管用的!”长安小小的身子朝流川挪去,笑嘻嘻的说道:“流川哥哥,可以开饭了吗?摔了一下午好饿啊!” 祁歌心中一阵醋意,上前揪住长安的后衣领,拎着将她提溜了出去,咆燥的喊了一声:“赶紧回房把你这身臭臭的泥土给我洗掉。” “流川哥哥,我回来再开饭啊!”长安大喊一声。 “死丫头!”祁歌气得嘴角抽搐!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三章 梦中人 这天晚上,长安由于身体的疲惫,脑袋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梦境是那样的真实,长安甚至有个大胆的想法,这似乎不是梦,是真实的。她的脚踩在软绵绵的草地上,那真实的触感让人心惊。 “以然,你来了?”一个身着淡蓝色衣裙的美丽女子朝长安走来。 “以然?你是叫我吗?”长安疑惑的指了指自己,诧异的问道。 美丽的女子模了模她的头发,嘻嘻笑道“这里除了你还有别人吗?以然,你还是这么傻!”说罢,便伸手牵起长安的小手,带她往林子深处走去。 长安有些挣扎,她费劲儿的踮着脚尖,想要挣月兑女子的手,结果却是被女子抓的更紧。 “你要带我去哪儿?”长安有些懊恼,这人怎么这般不讲理。 “随我来,你便知道了!”女子故意卖关子。 穿过墨绿的林子,展现在二人面前的是一座典雅至极的宫殿,亭台楼阁, 琳琅环绕,清泉叮咚,还有那氤氲的水汽。 “你带我来这儿干嘛?这是哪里?”长安突然觉得这地方有些熟悉,虽然她并不记得自己以前来过这个地方,可是身体中总有股强大的力量,将藏在身体深处的对于这地方的熟悉感渐渐的溢出来! “我以前,来过这里吗?”长安捂着心口,自言自语的朝里走着,可是心却越来越疼。 “傻以然,你就住在这里啊,怎么会不熟悉呢?”蓝衣女子将手放在唇边,嘻嘻的笑着。 “我住在这里,怎么会呢?”长安讶异的反问道,即使是前世,她也是住在无望岛,怎么会来过这里呢! 说话的功夫,两人已经来到了一处池塘旁边,长安无意的瞥了一眼那清澈的池水,可目光迅速便被那池水中央的一株红莲给吸引住了,那是血的颜色,那妖艳的颜色不禁让长安心中一动。 “好漂亮的莲花啊!”长安情不自禁的赞叹道。 “哦,那是血莲,你若是近些看,还会看到那上面的红色露珠呢!”蓝衣女子解释道。 “真的吗?”长安不禁凑近身子往前看。 “啊!”长安只感觉一只手狠狠的将自己推了下去,她一时重心不稳,便借着那人的手势落入了池塘中,一股窒息的感觉迅速漫上她的心头,她想呼喊大叫,可是一张嘴,那水便漫入口中,好不难受。 “救命!”长安大声的呼救,可是那呼唤最终淹没在层层的池水当中。 身子迅速的在水中下落,长安一直挣扎,终于在眼睛闭上的那一刻停止了动作。 本以为已经溺死在池塘中,可是当长安再次感受到陆地的时候,她才真正的相信,自己现在不是漂浮在水中。只是,眼前的地方又是在哪里呢? 这是什么地方,她疑惑的看着面前的场景,心开始不自觉的抽痛。 眼前是一片广阔的空地,即使花草杂七杂八的覆盖着,也难掩这里的荒凉之态,一个身着大红衣服的女子远远的站着,目光一直落在长安面前的那一人一鸟身上。 长安的面前坐着一个长发飘飘的白衣女子,黑色的长发遮住了她的眼睛,长安看不清的她的样子,只知道她很悲伤。她抱着一只鸟,不,确切的说是一只凤,无力的啜泣着,嘴里貌似还喊着什么,可是被哭声一混淆,长安分辨不出她说的话。 那只凤嘴角啼血,斑斑点点的血迹沾了白衣女子一身。 长安有些不知所措,她不知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而眼前的这些人她也并不认识,这种陌生的感觉她并不喜欢。 “阿蘅,不要离开我!不要……”白衣女子抱着那只凤呜呜的哭出声,以至于嗓子都哑了! 长安如同世外人一般看着这有些怪异的场面,心中的感情却并没有那么平静,她看着这一幕,心疼的要命,仿佛有一把剑刺进了她的心口,一刀一刀的剜着。 就在长安捂住胸口,小小的身子蹲在那窝成一团的时候,白衣女子突然抬眼朝长安的方向看来。女子抬眼的刹那,遮在她额前的发丝全都散开,露出了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可是最让长安心惊的还是女子的眼眸,赤红一片,尽是嗜血的味道。 那双嗜血的眸子就那般直直的看着长安的方向,红得让人腿软。 “啊……”长安感觉自己全身都浸在那个冰冷至极的眸子里,整个世界都变成了红色,嗜血的颜色。 窝在床边的小白被长安的动作所惊醒,它迷迷糊糊的蹭到长安的怀里,在它怀里拱了拱。 长安从梦中惊醒,反应还有些迟钝,她知道刚才的是梦,可是那种真实的感觉却让她感觉是真正的发生过一样。 她就维持那个姿势坐了好长时间,直到小白从她腿上滚到了被窝里,她才回神。把小白塞进被窝,她穿了件小袄,径直的走到了院中。 快到冬天了,皎洁的月亮此时显得格外的阔,她紧了紧衣服坐到走廊旁的石台上。山庄里的晚上格外的安静,除了偶尔有几片树叶下落以外,再没有任何声音。 长安有些混乱的心境在这极其静谧的环境中慢慢的沉淀了下来。 一片枯叶安静的落在了她的肩膀上,她抬头看着那从院外飞进来的落叶,看着看着,身体也不由自主跟着动了起来。她从台子上一跃而下,目光久久的追随着那片片落叶。一股淡薄的气力开始在她体内凝聚,她放轻自己,顺从那股力支配着自己的身体。 在几片落叶的陪衬下,小丫头的脚开始慢慢腾空,直到停在了与院墙一般的高度。 长安停止在那个高度,没有白天那种摔得狗吃屎,除了稍微的摇晃,她几乎能够稳稳的停在那里,长安清晰的感觉到,身体貌似有了那么一丝变化。而那丝变化,显然是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发生的。 虽然那静止之维持了很短的时间,可是当长安自己控制着慢慢落地的时候,她心里的兴奋简直要跃出喉咙了。 第二天一大早,长安便顶着黑眼圈朝竹林赶去,那轻快的脚步,带着微笑的脸庞,无一不昭示着她的好心情。 强大不是一蹴而就的,我深知这个道理。所以,日后的强大的长安,必会感谢现在这个努力的小女圭女圭。 --长安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四章 学医?学毒! 最近的半个月,长安每天都是一副小公主的模样出门,一副小乞丐的模样的回来,每次晚饭的时候,众人必定会看见一个脸上挂着满足笑容的小丫头晃晃悠悠的朝饭桌走来。 这天,长安又是灰头土脸的回来了,可是,祁歌明显发现,这个丫头今天身上的泥土比以往要少了许多! “丫头,今天身上的土少了不少,为师不在,可有偷懒?”老头儿上下打量着长安身上的灰土,目光中明显泛着赞赏。 “师父,您就算离开了,我也不会偷懒的!”小丫头拍了拍身上的土,鄙视的朝无极吐了吐舌头。 “哈哈,好志气,丫头,先去换身衣服,为师待会儿有话和你说!”无极老头儿朝长安挥了挥手。 长安得令之后,又折回房间,收拾自己去了。 大厅中,此时只剩下师徒三人。 “流川,你觉得此时的长安与当年的你比如何?”老头突然将视线转到了一直安静坐在旁边不说话的流川身上。 “徒儿不敢妄言!”流川面色平静的答道。 “呵呵呵!”无极老头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 在冥山待得这段时间,师徒几个已经被长安带的,一日三餐,缺一不可。已经有了一种家的氛围,这是在王宫中所缺少的。 “师父,你要和我说什么?”长安制止了祁歌想要带起她的手臂,轻盈的蹦到了椅子上。她坐正身子,朝无极老头问道。 “长安,我的确有话和你说!”无极老头这句话一出,在座的几个人都感觉到了无极老头的严肃。 “您说!”长安放下筷子,等待他的话语。 “你现在的身体并不适合学习兵器,所以,为师在想,从明天起你的课程里要加上学医这一点!”无极老头的话语严肃而郑重,甚至连选项都没有。 祁歌和流川听了以后,多多少少有些惊讶。 可是下一秒长安说出口的话更是让他俩惊掉了下巴。 长安兀自拿起筷子,拨了拨碗里的一块肉,不答反问道:“可以,但是师父您要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无极老头没有料到小丫头一开口便是和他谈条件, “哦?你倒还有条件了?说来听听吧,为师可以考虑考虑!”老头儿现在发现自己是越来越喜欢这个小不点儿了,人小鬼大,一肚子怪点子。 “我想学毒,就是不知道师父会不会?”长安抬眼,黝黑的瞳孔直直的看着无极老头,似有一股挑衅的意味。 “安安!”祁歌的语气有些重:“安安,别闹,这不是开玩笑!” 长安趴在桌子上,歪着头看向无极老头的方向,不以为意的笑道:“师父,您觉得呢?” 无极老头捋着胡子,似乎在想着什么,久久不语。 “安安,吃饭!”祁歌出声,打破这有些平静的沉默。 “丫头,为何想要学毒?要是我不会你又该如何?”老头用眼神制止了祁歌,朝长安问道。 长安听了这话,拿着筷子的手一顿,有些落寞的说道:“学医有什么好处,终究是医尽天下人却医不了自己。即使师父不会,我也不会学医!”长安完全没有发现她此时的模样有多么的老成,就好像一个看透世间万事的人一般落寞。这世间最苦痛的事情不就是看清了世间的一切吗? “丫头,救死扶伤乃是积善行德之事,并非是利益可以衡量的。”无极老头又开始一套一套的教导起来。 “若是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怎么去保护别人!”长安呵呵的苦笑道。 “丫头,告诉师父你这么坚持的理由!”老头实在是有些无奈,他不明白为何他这般大年纪的人总是被一个小丫头给堵得无话可讲。 “师父,我只不过是不想勉强自己,若是您不教我,我也不会勉强您!”长安擦了擦嘴,从椅子上蹦了下来,安然淡定的朝门外走去。 临走出门,她回头,朝那个正襟危坐的老头说道:“师父,若是吃得了苦我一样能学兵器,还有一件事就是,我会医,但也仅限于自救而已!” 说完便迈着脚步走了出去,完全不理会这几句话在其他人心中所激起的浪花。 “竟是个固执的丫头!”无极老头叹了口气,想说些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说。、 而坐在旁边的两位少年,却是同时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这晚,长安依旧如往常一般,在院子中练了一会子轻功才回房睡觉。睡梦之中,她完全想象不到第二天早晨面临的是什么情景。 蛇,蝎子,蜈蚣。这这,这些老毒物们怎么会在她的床上。满床的毒物,这就是长安起床时惊悚的发现。她抱住早已经蹿到她怀里的小白,慢吞吞的朝床下移动着,害怕动静一大,那群东西就会群起而攻之。 “该死的老头儿,整我是吧?”长安在心中愤懑的想到。看我怎么整回来! 想到这里长安干脆就坐在那不动弹了,任那些蝎子蜈蚣慢慢爬上她的锦被,任小白已经吓得跳上了她的肩头。她抬起手,张嘴便朝食指咬去,又稳又狠,果真,当牙齿穿破皮肤,几滴血珠从高处落了下来,血的味道迅速在空气中挥发,本来快要铺满她床铺的毒物立马吓得退回了一边。 “啊……”长安突然大叫了一声,门外的师徒听见长安这般喊叫,嗖嗖的破门而入。 “安安,你……”祁歌吃惊的看着正抱着小白,坐在床上,踢着小腿儿的丫头,惊讶的问道。 “丫头,你,你诓我?”老头再看见长安嘴角那抹诡异的笑容的时候立马明白了事情的始末,本想吓一吓她,去一去她的固执,没想到却是被她给耍了。 “她的手指流血了!”流川朝祁歌淡淡的提醒了一句。 经流川这般提醒,祁歌才发现,长安露在外面的手指头的确是有血珠,他冷着脸上前,拎起小丫头,就开始念叨起来:“安安,谁准你咬手指的?疼不疼?” “四哥,师父他想要害死我!”长安指了指排在床下一堆的毒物,咬着牙说道。 “搅屎棍!”无极老头在接收到祁歌投来的带有“怨言”的眼神的时候,悠悠的叹了一句。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五章 小毒物 “师父,您教,还是不教?”长安踏过一片毒物,举着还带着血珠的手指朝无极老头说道。 老头瞥了一眼床下那堆吓得哆哆嗦嗦的毒物,捋着胡子思索了一会儿。 “师父!”长安走到老头儿的面前,一把拽过他的袍子,理直气壮的说:“您的考验我已经通过,为何不答应我?” 祁歌看了流川一眼,在没有得到后者的任何意见的时候,也帮腔了几句;“师父,既然安安喜欢,那您就教她吧!” “教教教!长安,你可知,你父王是不会同意你学毒的,自古以来,王族中少有人学毒,我冥界自开界以来,向来是以行善积德为正路,那牛马畜生道里的亡魂便是作恶多端的下场!”无极老头有些头疼,便又把那道理搬出来说与几人听。 “师父,我不明白,难道是我哪里长得特别像作恶多端之人,您这样提前下定论,并不公平!学医的就都是好人?简直是谬论!”长安反驳道。 “长安,你不是一般人,你,你身上有太多变数,你明白吗?”师父叹了口气,话语中似是有不少无奈之感。 “师父,她只是您的徒弟罢了!”流川扔下一句话,便转头走了。 祁歌的身体蓦然的定在那里,耳边似乎又想起了不久前,流川对自己讲过的同样的话。他走过去,在长安旁边蹲下,抚着长安软软长发,对无极老头说道:“是啊,师父,安安只是您的徒弟而已,就如同,在我的眼中,她永远只有一个身份,那便是我祁歌唯一的妹妹!” 长安有些感动的看着祁歌,祁歌朝她一笑,抬头朝老头说道:“既是唯一,给她最好的又怎样?师父,您说,是也不是?” “你们啊!哎!”老头挥了挥手,无奈的说道:“罢了,罢了!你们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若是不教,恐怕得落个恶师父的名头了!” “丫头,为师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不论何时,都不要忘了初心!”临走之前,老头语重心长的对长安说道。 “弟子明白!”长安点头。 …… 自从多了学毒这一项之后,长安的日子现在简直是充实的要命,用人界的一句俗语形容,那便是:“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每天还要抽出两个时辰来和那堆毒物们堆在一起。 这天,她刚从药房里出来,便看见流川一人,静静的坐在院中,手里把玩着一个茶杯,目光平静的看着她。 “流川哥哥,你没去练功吗?怎么会在这里?”长安在他身边坐下,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水,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 “今天有些乏了!”流川嘴角上翘,竟露出一个笑容来。 长安看着那张英俊的惊天动地的笑脸,竟有一瞬间的呆滞,她有很强的预感,这个黑衣少年,才是那个不一般的人。 一时之间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不言不语。 直到最后,长安忍受不了这沉默了,轻盈的从凳子上蹦下来,礼貌的朝流川说道:“流川哥哥,我要回房间了。”说罢,便准备带着小白朝院外走去。 “长安!”少年极具磁性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她疑惑的转头,看着那个正盯向自己的少年。 “这个给你!”流川掏出两本书递给长安。 长安接过书,只看了一眼名字,《毒经》,那不是毒家的秘籍吗?她有些犹豫的说道:“流川哥哥,这,我……” “就当做是给你三岁生日的贺礼吧!”流川起身,再一次朝长安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 直到流川走远了,小白已经快要把她的裙角咬碎的时候,她还怔愣的站在那里,消化着流川刚才说的最后一句话:“这是我们的秘密!”以及他嘴角那一直挂着的微笑。 晚上,长安趴在床上,从枕头底下翻出那本纸页已经发黄的古书,认真的读了起来。 “白附子,白花蛇,白降丹,草乌,蟾蜍……”长安认真地读着每一句话,仔细的捉模里面的含义,小小的脑瓜飞速的运转,将几种药物结合在一起。夜越来越深,她对于书的兴趣却越来越大。 “这么好玩儿,何不现在就试一试!”长安的脑中忽的冒出这样一个想法。于是乎,说做就做,她匆匆披上一件衣服,便朝药房赶去。 “闹羊花,真是个好东西!”她飞到架子边上,抓了一把晒干的闹羊花,拿到臼子里,然后滴了几滴用黑蛇泡的药酒,就开始捣了起来。 “嗯?不够毒!”长安觉得这种迷药有些低级,于是在将东西捣乱之后就开始飞到架子上,翻看有什么药物可以加进去。 “加点儿什么好呢?”长安捏着下巴,有些苦恼的思索着。 “有了!”长安打开药房的窗户,一溜烟儿的功夫就回到了自己的房中,翻箱倒柜,终于在一个包袱中找到了一个锦囊。 她小心翼翼的打开锦囊,将那已经风干的花朵拿在手上,脸上也露出了得意的表情。 “嗯,明天也不知道谁会这么倒霉!”她将已经掺和好的药物放入炼丹炉,心中已经笑开了怀。 那风干的花朵,不是一般的花,而是长在她殿中的曼陀罗,比寻常的曼陀罗更加怪异。临来冥山之时,她采了几朵放进了锦囊,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第二天一早,她比平常要早的回到了山庄,洗漱完毕以后,就开始往厨房里蹿。 “流川哥哥,我帮你端吧!”长安迈过门槛,一脸期待的看着正要端着粥往外走的黑衣少年。 “嗯?”流川有些诧异的看着小丫头水汪汪的大眼,但随即就真的将瓷罐子给了她。 “嘻嘻!”长安顺利的接过罐子,一溜烟儿就跑了。 祁歌这正往里面赶,就看见一抹红色的身影快速的朝这移动着。他咦了一声,拦下那个小丫头。 “太阳今天是从西边出来了吗?”祁歌接过她手中的罐子,揶揄道:“还是吃了这么久的霸王餐,脸皮上过不去了!” “嗯嗯嗯,脸皮上过不去了!”长安指了指自己的小脸,笑嘻嘻的说道。 …… 饭桌上,长安主动的招呼祁歌和老头儿,一脸笑开了花似的说道:“师父,四哥,我帮你们盛粥吧!”说罢就拿过两人的碗盛了起来。 老头和祁歌一脸见鬼的模样看着小丫头,异口同声的问道:“你又想要什么?” 长安一听,脸立马拉下来了,她将盛好的粥递给两人,委屈的说道:“不是过几天就要回宫了吗?可能没有机会和你们这般吃饭了,所以我才想……” 祁歌一看她那委屈的小表情,立马心软了下来,他捏了捏她的鼻子,笑道:“好了好了,我吃就是了!” 倒是一旁的老头平静的很,他指着流川对长安说道:“怎么没有流川的呢?丫头,这样做可不好!” “额……”长安没想到老头会这般问,有些答不上来话。 “是我和她说今天不喝粥的!”流川悠悠的来了一句。 “是是是,流川哥哥说他今天不想喝粥!”长安一个劲儿的点头。 还不到一刻钟,祁歌感觉到一阵晕眩,手脚似乎也使不上力,肚子还有些疼。无极老头也捂着肚子。 “丫头,你给我们吃了什么东西?”老头面目狰狞的问道。 “安安,你,你又在玩什么?”祁歌咬着牙说出了一句话。 “你们俩,坑我们!”祁歌指着流川和长安,没好气的说道。 流川看着坐在那里笑成了一朵花的小丫头,嘴角也被感染,微微的上翘。他拍了拍祁歌的肩膀,淡定的说道:“我这就去弄一碗绿豆汤来!” 流川一出大门,老头便揪起小丫头,怒气冲冲的说道:“好啊,丫头,你竟然给为师吃闹羊花!” “非也非也,我只是试一试新炼的药如何!”长安笑眯眯的说道。 “小毒物!”无极老头后悔万分的说道:“怎么当初就遂了你的愿!” “师父,我要告诉你个秘密!”长安凑近老头儿,轻声的说了一句。 “其实,这粥里还有徽音殿里的曼陀罗,所以……哈哈哈哈哈!”长安不顾老头发青的脸色,哈哈大笑起来。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章 谶语 老人在长安面前跪了下来,吓了长安一大跳。 流川皱了皱眉头,将长安抱了起来,准备继续走。 老者见不被人搭理,立马抬头阻拦,结果却又看到了流川那张脸。他的神情显得更加惊恐,但是也带着无比的畏惧和敬意。 “小人有话对两位贵人说!”老者恭敬但是不屈的说道。 流川看了看前方已经走远的同伴,又看了看怀中好奇的长安,终究还是答应了,他示意老者起来,不要跪在地上,惹得众人围观。 “没想到在有生之年,还能一睹两位贵人的风采,真是我的荣幸!”老者起身,笑容满面。 “既然无事,那我们告辞了!”流川见他来了一套客套话,不禁有些不悦,抱着长安就走。 “殿下,小人有话要赠与你,望殿下谨记!”老者拉住流川的衣袖,在流川皱眉的瞬间,朝他怀中的长安说道。 “若生则生,若死则死,生,上九天;死,入炼狱!” “什么意思!”长安不解。 就在这时,祁歌一行人因为找不到两人而赶了过来,众人在见到老头的时候都有些好奇。 “流川,他是谁?”祁歌指着老者朝流川问道。 “不知!”流川摇头。 “姑娘,我也有一句话要送给你!”老头突然看见了人群中的彩云,于是又大着胆子上前,对彩云说道。 “你说!”彩云站在那里,安静的等待老者的话语。 “若生则死,若死则生。一念天堂,一念地狱!”说完,他便哈哈大笑,也不顾彩云的阻拦,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他到底是何人?”祁远扛着长若,问问左边的流川,又问问右边的祁歌,结果人家都不搭理他,只得落得一脸灰。 “若生则生,若死则死……”长安小声的嘟囔着,小小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别想那些无用之事了!”流川将一个糖葫芦递给长安。 “你不信吗?”长安咬了一个山楂,鼓着腮帮子问流川。 “命这东西从来不是算出来,我命由我不由天,长安,这句话,你可明白?”流川淡淡的说道。 “我命由我不由天!”长安突然又开始念叨这句,以至于连流川和她说话她都听不见了。流川见她那呆愣的模样,不由得嘴唇上扬,露出了一个非常非常好看的笑容来。 而这抹笑容,恰好也入了另一个少女的眼! 集市中的人熙熙攘攘,长安一行人走走停停,直到长若拍着小肚子喊撑得慌的时候,几个人被她娇憨的小模样逗乐,不由得都笑了起来。 “好了,吃也吃饱了,我带你们去个地方!”祁歌拦住众人,提议道。 “什么地方,四哥,你要带我们去哪玩儿?”祁歌一听要换个地方玩儿,扛着长若就蹭到祁歌的面前,好奇而又兴奋的问道。 “跟我来就是了!”祁歌看了看众人好奇的目光,卖了个关子。 “流川,你就不能表现的好奇一点?”祁歌的目光在扫过流川那张淡定的面庞时,有些丧气。真想撕开他淡定的面具,看一看他发狂的模样。 “需要我装一下吗?”流川抬眼,嘴角微勾,揶揄的说道。 “找死!”祁歌骂了一句。 流川反倒得意的笑了起来。 …… “长安,醒醒!”长安只觉得一只手轻轻的拍打着自己的脸颊,她嫌弃的拍开那只手,想要再睡一会儿。 “哎!”似乎是听到了一声轻叹。 长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时辰以后的事情了。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发现自己以一个婴儿般的姿势窝在流川的怀里,而流川此时正斜倚在一颗大树旁,眼睛眯着,一只手揽住长安的小身子,一只手枕在自己的脑后。 流川眼睛闭着,长长的睫毛盖住了那双目色深沉的眸子。长安看着那张近在眼前的脸,有一瞬间的呆滞。她不安的移开目光,这才发现,自己所处的这个地方竟然是一个天然的雪场。一条覆满雪的路上,祁歌祁远和彩云正玩得不亦乐乎,即使柔弱如彩云,孤僻如她,竟也开怀的笑着,那笑容不会有假。 “醒了?”一阵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长安愣愣的转头,就看见流川的一声黑眸正静静的看着自己。 “谢谢你!”长安有些慌张,她匆忙的从流川怀里跳出来,站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流川。 流川似是低低的笑了一声,他不紧不慢的坐直身子,拍了拍身上的雪,优雅的起身,牵起长安的手便朝其他人走去。 “喂,你们俩得懒死,流川,你小心被安安那个丫头给带坏了!”祁歌见两人走过来,打趣道。 流川什么也没有说,反倒是长安松开流川的手,抓起一把雪,团了团,使劲儿的朝祁歌扔去。嘴里还小声的说道:“好久没使劲儿了,也不知道力气还在不在!” 祁歌没有料到小丫头直接用武力说话,虽然躲得及时,但是还是被砸了一下。他也不管小丫头的年岁了,团起雪球就朝长安扔去。 “四哥,你臭不要脸!”长安一边追着祁歌,一边喊道。 “好啊,你说脏话!”祁歌一面躲避,一面反击。 嘭,一个洁白的雪球突然打到了一抹黑色身影上,洁白的雪花也因此在黑袍上留下了一道印记。 “流川哥,我不是故意的!”祁远有些无语,声音都因此小了下来。 “祁远,你个怂包!”祁歌突然也放开了,肆无忌惮的嘲笑着祁远的同时,将手中剩余的那个雪球直直的朝流川扔了过去。 “四哥,你倒霉定了!”长安站在一旁,一面观察着流川的气色,一边取笑祁歌道。 流川在众人的目光中轻轻的拍掉雪痕,然后右手突然伸展,在一股冥冥之中的力道之下,雪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迅速凝结成球。流川的手指朝祁歌微微一动,那雪球仿佛长了眼睛般,一个接一个的朝祁歌飞去。 “你耍赖!”祁歌灵巧的躲着,瞅着缝隙愤恨的朝流川说道。 “你也可以耍!”流川的手再次抬起,不以为意的说道。 “啊……”就在两人打得不亦乐乎的时候,彩云的一声呐喊将众人的视线从打闹上拉了回来。 彩云捂着右肩倒在雪地里,似一只蝴蝶般轻飘飘的。祁歌一见,使了个颜色给流川。 流川见少女娇弱的倒在雪地里,面色顿时恢复了平静的模样。几经犹豫,最后还是飞身落到她的身旁,扶着她的胳膊将她拉了起来。 “抱歉!”流川的声音里有那么一丝丝疏远。 “没事,是我自己不好!”少女温柔的声音响起,有些着急的解释着。 祁歌这时也走过来,问道:“彩云,可还好?” 彩云扶着流川的手臂,微微一笑,说道:“谢谢四哥哥关心,我没事,就是脚刚才崴到了!” “我帮你看看吧!”流川依旧是不冷不热的问道。 “这不太方便吧!”彩云有些抹不开面子,当着几个少年的面月兑掉鞋袜。 长安这时挤了进来,她果断的说:“我来!” 彩云有些惊诧,疑惑的目光转向祁歌。 祁歌模了模长安的头顶,笑着说道:“我都忘了,这儿还有个小毒物!” “疼疼疼……”长安刚月兑下她的袜子,她就一个劲儿的喊疼,可是她压根还没碰到她的脚啊! “四哥哥,我脚好疼!”彩云似乎是有些抵触长安,一直喊疼。 长安的医治工作也进行不下去了,只得将求助的目光放到祁歌身上。 “那就回宫医治吧!”祁歌叹了口气,在彩云身边蹲下,安抚道:“彩云,我背你回去!” “四哥哥,你不是还要背着长安吗?”彩云慌忙的推阻。 长安在一旁有些愣,怎么又扯上自己了,还说得自己仿佛是个无能小儿似的。 “嗯?”祁歌嗯了一声,只得抬头看向了那个此时正眉头微皱的黑衣少年。 “流川……”祁歌也有些无奈。 “我来吧!”流川最后还是妥协的蹲子,将彩云背了起来。 长安看见,在彩云被背起的那一刻,她的嘴角有一抹淡淡的笑,如同刚才看见她在雪场里的笑一样,是真心的。 众生皆是如此,喜欢上一个人,或许只是一瞬间而已,而当你想要努力回想,是哪一秒的时候,却又找不到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一章 冰山侍女 “你是谁?”这天早晨长安刚醒来就看见床边站着一个浑身煞气的身影,她定睛一看,原来是个年纪不大的少女,一身黑色劲衣,冷冷的眉眼,除了那及腰的长发,哪有一点女孩子的模样。 “你的贴身侍女!”少女冷冷的说道,连瞅向长安的眸子似乎都是冷的,似乎还带着一丝丝敌意和蔑视。 长安自己穿好衣服,完全忽视少女的存在,她从床上跳下来,一把揪住小白,头也不回的说道:“哪来的回哪去,即使我需要侍女也并不是一个给我脸色看的人,更何况,我并不需要侍女!” “哈哈,我果然没猜错,你们这种娇生惯养的人,果然骨子里就有一种名叫高傲的东西,自以为是!你以为我愿意当你的侍女啊!”少女冷漠的眸子扫过长安,一句句话如同针尖一般朝长安袭去。还不待长安转头,她便要越过长安走出门去。 “听你的意思,你对我有意见?我哪里惹到你了?”长安见她如此生气,干脆不走了,顺势跳上椅子,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冷笑道。 “呵,不敢!”冷面少女停住脚步,那回答似乎是从鼻孔里给哼出来的,带着浓浓的鄙视。 “你无法决定你的出身,若你因为这个身份而瞧不起我,那你蔑视的不止是我,还有你自己!”长安抿了一口茶,漱了漱口,面色平静,仿佛被蔑视的并不是自己一样。 “欲带王冠,必承其重。我不知道你哪来的对我这么大的敌意,但是,我告诉你,这世间,没有什么是容易的。就好像我不知道你这冷冰冰的面庞下有过何等的经历,而你也不知道我这公主的冠冕下有如何的经历。鄙视我,你还没有这个资格!”长安趴在桌子上,慢慢的说着,声音完全不似一个三岁的孩子该有的沉稳和内敛。 冰山少女的面容在听到这一番话的时候,眼睛里有什么东西闪过。可又迅速被冷漠所遮盖。 “抛去公主的头衔,除了法力,你有什么和我比?而我的法力才刚开始而已!”长安突然转过身子,狡黠的眼眸盯着冰山少女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说道。 冰山少女这时并没有回话,而是冷静了下来。 长安见她貌似在思索着什么,跳下椅子,走到她的跟前,仰起头,目光紧紧的盯着她,说道:“该说的我已经说了,你好些想想吧!” “哦,对了,你走时和嬷嬷说一声就可以了,我有她照顾就行了!”临走时,长安回头又补了一句。 然后,小丫头便在冰山少女抬眸的一瞬走出了大殿。 又到了书院上课的时间,祁歌坐在屋里,一直焦急的朝窗外张望。 “还信誓旦旦的说自己可以,我看准是又睡过头了!”祁歌哼哼一句。 书院师傅机进来的前一秒,一个小身影蹭蹭的跑进来,一头撞到了祁歌的怀里。 流川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祁歌将她揪到椅子上,小声的问道:“怎么来得这么晚,说,是不是起晚了?” “是殿里来了个冰山丫鬟,所以费了些时间!”长安随意的说道。 “冰山?丫鬟?”祁歌一转脑子,说道:“是父王派给你的侍女吧!什么冰山?” “惹你上火了?回去四哥就给你整整她!”祁歌一甩玉扇,又是一副傲天傲地的模样。 “脾气比我还大,先晾她几天!”长安现在是一脑子的疑惑,那冰山少女怎么会对她意见这般大?两人之前连认识都不认识啊! “呵呵,比你脾气还大?那我可真得见识见识!哎,流川,你去哪儿?上课呢!”祁歌话还没说完,就被流川的消失勾起了好奇心。 也就是一眨眼儿的功夫,流川朝师傅点了点头,然后那黑色的身影便消失在了书院中。 “这家伙,总是这么神秘!”祁歌似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句。 中午,长安回到书院的时候,远远的便看见早晨那个黑色身影站在殿中的曼陀罗花深处,脊梁挺拔,一动不动。 长安放下小白,沿着鹅卵石铺成的小路走过去,在她面前停下,有些不解的打量着她。 “为何在这儿站着?”长安背着手,面色平静的问道。 “主子,属下错了!”冰山少女面上冷色依旧,但是声音明显不如早晨的那般充满敌意,虽然软了下来,但是不卑不亢。 “谁让你站的?”长安心中的疑惑就像一个雪球,越滚越大。 “是属下自己!”冰山少女答道。 长安打量的目光依旧没有放过她,她抬眼,等待着冰山少女的解释。 “主子,属下来自军营。父母均已过世!”少女的语气依旧不卑不亢,即使谈到了自己的过往,也冷静的不含一丝情绪。 长安没有说话,似在思索着什么。 曼陀罗花深处,一主一仆,一高一矮,就静静的站在那里。 许久之后,长安才轻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冰!”冷冰冰的回答。 “以后若是选择跟着我,就改个名字吧!”长安用眼神征求她的意见。 “嗯?”少女这时语气才像个人,她似乎很吃惊,那冰冷的面具也因为这一个小小的字眼儿而碎裂。 “就叫含笑吧!”长安突然笑了起来,眼睛里似乎含着星星般,她坚定的朝冰说道:“世间百味苦,还是多笑笑吧!” 说完也不管冰的反应如何,竟有些蹦蹦跳跳的回了宫殿。 冰抬眸,一直目送着那一身红衣的小女圭女圭走进了大殿,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刚刚那一抹笑容,的确是掀起了她心中的一股浪,有多久没笑了呢? 自此之后,冥王宫里的宫人们都看见了这样一幅景象,他们沉静的长公主身边除了跟着一只看不见腿在哪儿的白团子之外,还有一个永远顶着一张冰山脸的侍女。 而几年后,刚进宫的新宫人们都会被前辈提醒着这样一件事:“我跟你们说,你们谁要是找死,也别去惹徽音殿那位祖宗!” 有好奇的宫人大着胆子问道:“师傅,那个主子很厉害吗?” 师傅瞥了一眼这堆没有见识的人,高傲的说道:“小祖宗很厉害,但是冰山姑娘和白祖宗也很厉害!” 新宫人听得一头雾水,但是还是佯装明白了,但是都在心底暗暗的想着,哪一天,一定要见识一下这被师傅特别提起的主子。 好奇心总是害死猫! 而这边,窝在长安怀中的白团子突然打了个喷嚏,惹得长安嫌弃的直皱眉头。白团子眯了眯眼,又乖乖的蹭了蹭,睡了起来。 站在一旁的含笑,看着这安静的一幕,心底的世界,貌似响起了一声细细的破裂的声音。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二章 重遇墨冉(一) 五年后, “扣扣!”书房外响起敲门声,青衣男子头也没抬,道了句:“进!” 门外一身黑衣打扮的男子恭敬的走了进来,朝青衣男子行了一个礼,然后就双手将一封请柬奉上。 “这是什么?”青衣男子放下手中的毛笔,声音不紧不慢的问道。他的声音似乎天生就蕴含着一种温润之态,让人如沐春风。 “回主子,是冥王送来的请柬!”黑衣人恭敬如旧。 “哦?”青衣男子接过请柬,翻了开来。只瞧了一眼便将那请柬扔在了桌子上。朝黑衣人摆了摆手道:“下去吧!” 黑衣人领命,只是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见那温润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 “冥王什么时候生的女儿?”青衣男子问得有些突然。 黑衣人一顿,立马答道:“八年前的夏天!” 青衣男子小声的念叨:“八年前,八年前的夏天!”眸子中也闪过一丝什么,只是不待人捕捉,便早已被主人给抹平。 门被关上以后,青衣男子修长的手指拂过那张红色的请柬。 三日后, 大殿的门被轻轻的打开,含笑端着一盘水果脚步轻轻的朝书桌旁走去,浑身带着一股冰冻一切的气息,仿佛立刻能将盘子里的水果冰冻成冰碴! “主子,水果!”她将盘子放在那被书落满的一角,目光转向那个正拿着毛笔刷刷在纸上写字的小女娃。 五年过去了,她还是那么高,一丁点儿也没有高,只是跟着她的这五年,含笑明显的感觉到,她变化很大,大到她心甘情愿的跟在她身边。 正想着呢,一抬头便撞上了长安询问的目光:“怎么?又想让我给你改名字:” 长安嘴角含笑,目光有些期待的盯着眼前的黑衣少女。 含笑一愣,嘴角抽搐,严肃的说道:“主子多虑了!” “哎!”长安拿起一旁的手绢擦了擦手,从椅子上跳下来,端着盘子窝进软榻里,无奈的说道:“你说,这五年你笑了几次!还没小白能笑呢!” “唧唧唧唧!”一旁的小白似乎是听懂了似得,晃荡着肥肥的小身子朝长安拱去,拱之前还瞪了一眼含笑,结果却是被含笑的一记冷眼给吓了回去。 “主子,明天是您的大日子,嬷嬷让我提醒您,今天下午不得出徽音殿!”含笑提醒道。 “知道了!反正我也懒得出!”长安抚了抚额,头疼的说道。 八岁的生日在冥界来说是一个很重要的日子,更何况长安还是冥界的长公主,所以一堆繁复的礼仪,宴会自然是必不可少的。她本就厌烦那些繁复的礼节,现在一想到又要跟个猴儿似得被众人观看,她这心里着实排斥的很。 “姐姐,姐姐!”不用猜,这门外娇滴滴的声音自然是那个长不大的若若了! 含笑将房门打开,恭迎长若进来。长若一边抚着门槛,一边微笑着看着含笑,笑嘻嘻的说道:“谢谢!” 面对那如太阳般灿烂的笑容,含笑依旧是没有动容,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然后就关门出去了! “姐姐,你有好吃的都不和若若说!”若若走进书房,就看见这样一幅画面,她那个孪生姐姐此时正舒服的窝在软榻上,眯着眼睛享受那片刻的静谧,而一只手时不时的从旁边的盘子里捞一个荔枝。长若伸长脖子,瞅了瞅,那盘子里全是剥好了的荔枝,白白女敕女敕,看起来就很诱人。 “姐姐,你真会享受!”长若一骨碌爬上软榻,扔开小白,靠在长安身边,伸手就朝那盘子伸去。 “你不是去了绣娘师傅那儿吗?”长安睁开眼,看着这个跟自己一点也不像的妹妹说道。 “学完了!”长若扔了一个荔枝到口里,笑眯眯的嚼了起来。 长安倒是有些愣了,她这才仔细的瞧着长若,仿佛以前从未仔细看过她似的。她这个妹妹,和五哥祁远一样,对于练字书法一点兴趣也没有,倒是小小年纪就精通女红,本来听说她生日前还在学习,现在看来,倒是师父无用了。他们家的孩子,总是这般,各有各的所好,而更应该庆幸的是他们的父母,也总是让他们自由的发展。 “喏!”长若一边吃一边从袖子里掏出一块帕子,递给长安。 长安有些疑惑,身后接过,然后展开,目光好似被黏在了上面,怎么也收不回来。 如若不是稍剩的理智,长安几乎以为这丝帕上开出了花。洁白的天蚕丝锦上,一朵红色到妖冶的曼陀罗花生动的浮现在上面,而丝帕的右下角用好看的篆体绣着长安两字。 长若看着长安有些着迷的眼睛,不由得心头涌入一阵欢喜,她高兴的拽着长安的袖子,趴到长安的身边,笑嘻嘻的说道:“姐姐,你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长安自然没有忽略她一脸期待的表情,于是慢吞吞的说道:“若若,这字你绣的真好看!” “哼!”长若立马松开长安的袖子,生气的撇头,嘟着嘴不理长安。 “姐姐,你又取笑我,好啦,那字是我让四哥写的。谁让五哥写字那么丑!”长若小声的嘟囔着。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长安向长若道歉,捏了捏她滑女敕的脸颊,笑道;“你看,我连拿针都不会,你都能绣出这么好看的花了!嗯,若若最棒了!”长安心中暖暖的,她静静的在一旁说道。说完之后就打开了软榻下面的暗格,拿出一个雕刻精致的木盒子递给长若,说道:“还以为这礼物要明天才能送出去,没想到竟是今天!” 长若有些惊讶的拿过那上面雕刻着一堆梨花的盒子,开心的合不上嘴,她立马挽着长安的袖子,兴奋的说道:“姐姐,你只要送我这个梨花盒子就可以了,对了,你怎么知道我最喜欢梨花呢!” 长安先是一愣,随后便笑了起来,戏谑的说道:“得了便宜还卖乖!” 长若仰起头,睁大眼睛,期望的说道;“我可以现在打开吗?” 长安点头。 她小心翼翼的打开盒子,之间那盒底规规矩矩的躺着一条坠子,那坠子恰巧是眼泪的形状,晶透的坠子里面似含着一滴血一般。 “好漂亮的坠子,姐姐,这叫什么?好像眼泪!”长若爱不释手。 长安拿过那坠子,亲自为她带上去,一边耐心的解释给她听:“自此以后这便是你的了,所以,你决定!” “嗯?我想想哈,叫什么?小红?”长若又摇了摇头,突然她高兴的叫了起来,指着窗外的那些如血的曼陀罗说道:“花泪,怎样?” 长安笑着点头。 “姐姐,我听外面的丫鬟们说明天咱们的生日宴会来好多好看的哥哥,有神界的,魔界的,哦,对了,还有妖界的!哦哦,还有仙界的漂亮姐姐!”长若收好盒子,又开始吃起来,鼓着腮嘟嘟囔囔的说道。 长安却是呆在那里了,她突然发现,原来所有的自我开导都抵不过听到魔界二字之时,胸中烧起的怒火,那火似乎一点便着,瞬间便烧透了她整个心绪! 她依稀还记得,当年身死之日,她对他说的话语:“墨冉,自此以后,黄泉碧落,再不相见!” 没想到,八年后还能再遇见他。 是福是祸,她也不知道。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三章 重遇墨冉(二) 生日前的这天晚上,长安睡得并不安稳,那几乎已经忘却的梦境又开始在她的梦中重演,等到她尖叫被噩梦惊醒的时候,手一模,头上已经布满了汗珠。 “主子!”一声略带情绪的声音传来,长安接过从帐子外递过的手帕,挥了挥手,有些虚弱的说道:“含笑,我没事,你睡去吧!” 冰山少女站在帐外,透过帐子看着里面的小女圭女圭,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拉好帐子,悄无声息的走了出去。 第二天,晴空万里。 “我的姑女乃女乃啊,你跑慢点儿。”冥王的贴身侍卫冥夜撩起自己的袍子,追赶着那个好像使出吃女乃的劲儿的小女圭女圭。 小女圭女圭看着身后冥夜气喘吁吁的样子,一手掐腰,笑道:“冥夜,你跑的好慢哦!咦,姐姐跑的比你更慢!” 冥夜听到小家伙儿的话一愣,这才记起身后还有一个姑女乃女乃。他赶紧回去,跑到那个小姑女乃女乃的身边,一脸笑意的说道;“长公主,我们的时间来不及了,可否快一些呢?” 长安瞥了他一眼,冥夜浑身一哆嗦,总觉得这小殿下的眼神太过犀利,老成。 “冥夜,本公主好累,你背我去。”长安打了个哈欠,目光直直的盯着面前的冥夜。 “冥夜,你盯着姐姐,我要先去了哦!”长若一声呼喊,不顾旁边照顾的嬷嬷,便迈着小短腿儿蹭蹭的往前跑去。 冥夜见此,瞅了瞅小公主旁边的冰山姑娘,后者赏了他一记冰冷的眼神,冥夜擦了擦头顶的汗,只能乖乖的蹲下,背起这个小姑女乃女乃,也朝大殿赶去。 此时,大殿之上, 冥王一副开心的模样,客气的对着众人说道:“多谢各位的赏光,本王感激不尽。” “冥王客气了,我倒是想要瞧瞧,那两位让冥王捧在手心里的公主是何等模样?”一位年轻的公子抬起酒杯朝冥王敬去,脸上含笑的问道。 众人只听一阵含笑的声音传来,待到他们打量起这位谈笑自若的人时,只觉恍若是天人下凡。这年轻男子一头银发,一张脸可谓是倾国倾城,一双凤目,流光溢彩,高挺的鼻梁,性感的薄唇,还有那赛雪的肌肤。他一袭红袍,鲜艳胜火,就那样静静的坐在那儿,虽是妖冶,竟也是美极的。 “呵呵,我已派人去接她们,应该很快就到了。”冥王的话刚说完,就听见殿外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咯咯咯……,父王……父王……”一个身穿粉色小袄的小女圭女圭就在众人怔愣之际跑了进来,众人只见这女乃女圭女圭迈着两条小短腿儿朝主位之上的冥王跑去,头上的两个小髻也因此摇摇摆摆。那小女圭女圭一张笑脸粉女敕至极,两只圆溜溜的眼睛好似含了星星一般亮眼。 “若若,你姐姐呢?”冥王伸手抱住她小小的身子,笑着朝她问道。 “父王,姐姐在后面呢!”长若窝在冥王的怀里,伸出小指头,指了指殿外缓缓而来的身影。 众人随着长若的视线看去,果真看到一个人影,只不过,那人影似乎有点大啊。 冥夜气喘吁吁的背着长安走进大殿,众人才看清,原来这侍卫身上还背着一个小女圭女圭。这小女圭女圭倒也不怕生,她身着一身红色小袄,头发倒是散了下来,只用几根银丝带扎着,眉间一点朱砂,红的惊人。只是令众人吃惊的是,这小女圭女圭长得尤其出众,与那二公主虽是同胞姐妹,可是她的面容要惊艳的多,小时候就这般好看,不知长大以后会怎样! 长安慢吞吞的从冥夜的背上爬下来,稳稳的向前走了几步,给冥王行了一个礼,有模有样的说道:“长安给父王请安。” 冥王放下长若,笑着说道:“安安来父王这边。” 长安看了看那个坐在上位的英俊男子一眼,才迈着小腿,缓缓的走到冥王的跟前。 冥王起身,一手拉着一个小女圭女圭,对众人说道:“这就是本王的两个宝贝疙瘩,安安,若若,快向诸位行个礼。” 长安又是面无表情的对众人行了一个礼,而这一旁的长若,却是笑嘻嘻的松开冥王的手,一脸笑眯眯的说道:“我叫若若,呵呵……,你们好,呵呵……”她银铃般的笑声响起,众人都被她可爱的笑容感染,一时,大殿之上响起众人的称赞之声。 “嗯,果然是冥王的掌上明珠!”先前说话的红衣公子再度开口,引来众人的视线。只见他端着酒杯,朝那小小的人影抬了起来,嘴边仍然挂着让人疑惑的笑容。 “丫头,五年不见,怎么还是这么丑?”红衣公子似乎是嫌视线不够,这下子倒好,一张口,立马惊死人。 殿上的人注视的目光都在两人之间游移! 长安循着声音望过去,众人大多是浅色的衣衫,只有那个妖孽一身红衣坐在那里。她松开冥王的手,恭敬的朝红衣公子做了一个揖,面色平静的说道:“师侄拜见师叔!师叔风采依旧!” “师叔!?”大殿上又掀起一阵叽叽喳喳的讨论。 “安安,这是妖界的四殿下,不得无礼!”冥王无奈将长安拉回来。 “无妨,小孩子的话总归是天真了些!”姬四抿了口酒,邪肆的目光挑衅似的瞧着长安。 “咦,这个哥哥真好看。”冥王还来不及阻拦,一旁的长若就迈着小短腿儿朝姬四跑去。姬四也是一愣,那小家伙儿已经跑进了他的怀里。 “哥哥,你好漂亮啊!”若若好像没有看见众人有些吃惊的眼神,小手抓住姬四的一缕银发就把玩起来。 据传,妖界的四殿下乃是性情乖戾之人,阴晴不定,长若这般鲁莽,众人都为她捏了一把汗。 出乎众人的反应,姬四将小家伙儿抱在怀里,摘下桌上的一个葡萄塞到她的嘴里,结果却被长若给吐了出来,她小脸一皱,吐了吐舌头说道:“哥哥,我不喜欢吃葡萄,姐姐才喜欢吃葡萄。” 姬四听了她的话,将她放下,嘴里轻声说道:“哦?是吗?”目光直直的看向了那个安安静静站在冥王身边,拉着冥王手的小孩儿。 “这位哥哥也好俊啊!”长若好像又发现了新大陆,蹭蹭的跑到了一个身着青衣的男子身边。 长安无奈的看着有些花痴的妹妹,可是待自己看清那个被长若挡住的人的真面目的时候,她心难受的差点站不住。 那个悠然的坐在那里,脸上挂着温润笑容的青衣男子,不是墨冉还是谁? 时光总是这般爱开玩笑,八年的时间,你依旧是六界中嘴温润如玉的魔界世子,而我却早已踏着一地的鲜血慢慢走远。 呵!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八章 嫉妒 流川听了含笑的话,连忙朝枫林深处飞去。静悄悄的竹屋内,长安依旧安静的躺着,可是那额头上冒白气儿的毛巾昭示着她身体的不好。 “去窖子里取一块冰块来,快!”流川有序的将长安额头上的毛巾换下来,然后就伸手为她把脉。 眉头再次不自觉的皱起,流川的眸子中盛着一丝愤怒的火焰。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他就走了一小会儿,她就开始发烧,高烧不止。 屋中的气氛似乎也随着主人的面色而冷了下来。 一阵匆忙的脚步声赶来,流川头也没回,伸出手朝那人道:“把冰块给我!” 对方的脚步停住,流川的手就那样伸在空中。 一种诡异的气氛开始在屋中弥漫。 “含笑!”流川朝门外喊了一声,无视着站在屋内的那个人。 “流川,你这样算什么,你就这样对待我,你知不知道这五年来我为了能够见你我做了多大的努力,你为何要这样无视我的付出!”彩云有些失控,她一手撑着桌子,防止自己摔在地上。 “等你静下心来我们再谈一谈!”流川接过含笑递过来的冰块,一掌碎成小块,夹在布中,敷在了长安的头上。然后又给了含笑一个眼神,示意她出去。 “我都将整个巫族送到了你的手上,你为何还不答应我?”彩云干脆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完全不理解的语气朝流川问道。 “我没有那么大的野心!”流川细心的撩开长安落在耳边的发丝,用毛巾细细的擦着她脸上的汗珠。 彩云一听,仿佛听了个多大的笑话似的,眼神一变,朝流川问道:“那你给我解释一下无极楼是什么意思!” 流川的手一顿,转过头,冷冷的朝彩云问道:“你知道些什么?” 彩云一笑,仿佛是拿捏住了他的把柄,有些骄傲的说道:“你娶我,这是唯一的办法!” 流川起身,深沉的眸光瞅了彩云一眼,迎上她那炽热的目光,冰冷的话语似一盆冰水直接泼到了彩云的头上:“这世上能逼迫我的人恐怕还没出生!” “那她呢?你口口声声拒绝我,那她呢?”彩云伸手指着长安朝流川质问道:“你今天在大殿上变脸就是因为她发烧了吗?” “是!”流川诚实的回答。 彩云的脸突地变白,身子也有些摇晃,她不解的追问:“为什么?为什么你待她们都那么好,唯独对我狠心!” “我不喜欢血腥的味道!”流川的话刚说完,彩云的身子便一震,她失魂落魄的跌在椅子上,眼睛变得血红,紧紧的盯着流川:“你知道什么?” “不要再靠近我!”说完,他便做了个请的手势,送客的意味那么明显。 彩云跌跌撞撞的走出门,可是偏又回头说了一句:“流川,终有一日你也会满手血腥!” 流川轻笑,背对着彩云说道:“我从未打算做一朵遗世独立的白莲!”说罢,房门嘭的一声被关上,就此隔绝了两个人的身影。 彩云心中的怒气已经累积到了顶点,她不明白,为什么那个人总是对她爱答不理,大殿之上,她亲口告诉他,要将整个巫族当做嫁妆送给他,可是他平静的如同没有听见一样。 他什么都不知道,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这五年来是如何一步步走过来的,她每天吃药练功,为的就是改变那越来越虚弱的身子,她开始学习一切她不喜欢的东西,为的就是这一天以更好地姿态站在他面前。她吃了多少苦,他根本不知道,甚至是不想知道。他的眼里只有那个小丫头。 想到这里,彩云的眼中已经止不住的燃烧,她只觉得心中憋了一口气,堵得难受。 竹屋外的湖面上,姬四与墨冉独占一边,脚尖轻轻点在水面上。姬四双手环胸,一双凤眼邪肆的打量着同样不发一言的墨冉。 墨冉轻笑:“四殿下有何高见?” 姬四切了一声,说道:“我只是在想,什么时候才能撕破你那张虚伪的面皮!” 风轻轻地吹起墨冉的青袍,他理了理自己的袖子,笑道:“怒而不发也是一种境界,四殿下还是多学学的好!”说罢,瞅了一眼前方的竹屋,便飞身而去。独留姬四停在那水面上,目光讽刺。 当白日的喧嚣过去,夜晚的序幕开始降临。枫林环绕的湖泊上,水汽环绕,仿佛是仙境一般。 而中间小岛上的竹屋也处处显露着一股静谧的氛围。 门被悄悄地推开,两只脚轻轻的前后迈进屋内,没有发出任何一丝声响。借着窗外的月光,隐约能够看见床上躺的娇小人影。来者轻手轻脚的走近,手中握得很紧的一只小虫子开始挣扎着从来人的掌心爬出来。 一步又一步,直到离床边还有最后一步的距离了,来人方才停下来,将手掌摊开,左手拿起一把小匕首狠绝的朝手掌划去,而那小虫子仿佛是看见了具有致命吸引力的东西一样,跑到血里吸了起来。 当小虫子的月复部开始涨起来以后,来人收起匕首,弯下腰,将小虫子对准长安的脖子。 小虫子刚滑出手掌,还没落到底,只听嗖的一声,一根银针准确无比的将虫子定在了床尾上,绿色的竹板上被溅了几滴血。 “公子,明天该换张床了,主子对床的要求很高!”冰冷无比的女声在房间内响起,啪的一声,原本黑暗的房间顿时光亮无比。 “嗯!”少年隐在黑暗的角落里,听见他那低沉的声音,来人这才找到他的所在。 他竟然在这守她一夜?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九章 你喜欢她 “同样的话我不想重复第二遍!”流川从阴影中走出来,不同于平常的黑衣,他着了一件月白色的长袍,袖口是金线绣的曼陀罗。 来人一把摘下面纱,犹豫了许久才问道:“是不是我今天不来,你便要守她一夜!” 对方的气场越来越压抑,即使彩云口气坚定,终究还是敌不过他眉间的冷漠。 他一步一步走到彩云的面前,带着冷漠的气息站定。 “你不该来的!”流川的袖子轻抬,手掌在彩云反应之前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虽是一身白衣胜雪,可是那眸中的温度却让人如坠寒冰。 “你……”彩云没想到他会对自己动手,眼睛里开始弥漫着惊讶和水汽。 嘭的一声,流川将彩云摔到了地上。彩云的身子碰到了椅子,直直的摔到了地上。 “咳咳,流川,你竟然为了她打我!”彩云满脸的愤怒,声音沙哑。 流川接过含笑递过的帕子,擦了擦手,冷声道:“公主,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我不知道自己是否给了你错误的暗示,于情于理,你都没有质问我的权利!” 彩云的身子突然一软,她倚在那里,眼里带着泪珠,缓缓的说道:“流川,你混蛋,你根本不知道这五年来我做了多少的努力才能让自己以这样的面貌见到你!” 流川没有动作,静静的听她讲着。 “在你们看来我也是巫族的公主,可是这里面的辛酸你们又如何知道,我是身体不好,我是比不过弟弟,可是这也不能成为你们全部疏远我的理由,你知不知道这五年来我是如何的折磨自己,我想在我来见你的这一天能够有一个强健的身体,有一张自信而不再柔弱的脸!”彩云说着说着,眼泪已经开始滑落。 “含笑,将她扶起来!”流川在桌边坐下,倒了一杯茶,推到了彩云的面前。 “我理解!每一个光鲜亮丽的身份背后都有着不为人知的辛酸!”流川淡淡的说道。 彩云突然笑了起来,说道:“你理解?你理解什么?你们这种人怎么会理解我?” 流川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面色严肃的说道:“我们现在的年纪还小,所以你今天的这番话我可以当做没听过,也希望公主忘记吧!” 彩云一听,大怒,将杯子摔到了地上。大声的喊道:“忘记?年纪小?不能成亲那我们就定亲啊!” 含笑在一旁有些看不下去了,但是主子没发话之前,她什么也不能说。 “我想你误会了,我并不喜欢你!”流川抿了一口茶,目光平静。 “你不喜欢我?那你喜欢谁?喜欢她吗?”彩云只觉胸口闷着一团火,她指着床上的长安愤怒的喊道。 流川不语。 “就因为她长得漂亮吗?是啊,连我也很羡慕她,父母宠着,哥哥爱着,还有你保护着,从来不用顾忌什么。”彩云冷笑。 流川这才说话:“你看轻她了!” 彩云不屑的说道:“这只不过是你的借口而已!” 这回轮到流川笑了。 “水,水……”一阵阵小小的声音,将两人对峙的气氛打破。 含笑还没动手,流川已经拿着茶壶飞到了床边。床上的长安眼睛还未睁开,嘴唇有些发白。他坐在床边将她抱到自己的怀里,接过茶杯,一口一口的喂着她喝水。 “流川哥哥!我没事了!”长安睁开眼,抓着流川的雪白衣襟,艰难的扯出一抹笑容。 “嗯!”流川拿着帕子给她擦着嘴,点了点头。“长安,我后悔了!” “嗯?”长安有些疑惑,怎么后悔了? “担惊受怕的日子真不好过!”流川细心的擦去她唇边的水珠,苦笑道。 “流川哥哥,你今天话特别多!”长安趴到他耳边,小声的咕哝道。 流川模了模她的头,笑道:“你听见了?” 长安笑着点了点头。 “你先好好睡一觉,有什么话,明天醒来我们再说!”流川将她放下,为她盖好被子。 两人的互动几乎将彩云当成了透明人。 流川转过身,对彩云说道:“时间不早了,公主请回吧!” 彩云的目光并未因为流川的话语而有所动作,她一直全神贯注的瞅着长安,即使她已经躺了下去。 “含笑,送客!”流川无奈,朝含笑说道。 彩云方才回过神,阻止了含笑,指着流川说道:“流川,送我出去吧,我有话要对你说!” 含笑瞅了眼流川,在得到后者的示意后,这才退开。 两人走到院中的梧桐树下,彩云停了下来,就着月光看着一身白衣胜雪的流川说道:“你喜欢她!” 流川双手背在身后,只是静静的站着,什么话也没说。 “流川,这世上你有了一根软肋,只恐怕你自己还不知道!”彩云讥笑的表情,仿佛在嘲笑他人,又仿佛在嘲笑自己。 见流川依旧没有说话,彩云扔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她说:“我不会放弃的!” 当彩云的身影离开了他的视线以后,他一身风华的站在院中,手掌摊开,里面静静的躺着一枚梧桐树叶。看着那纹理分明的叶子,他轻轻的叹道:“我知道!”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十章 不轨? 当清晨的第一抹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屋内,长安习惯性的睁开了眼睛。绿油油的竹子在窗外哗哗的响着,她慢腾腾的坐起来,舒服的伸了个懒腰。 “主子,你醒了?”含笑端着饭推门而进,正好看见长安伸了伸小胳膊,懒懒的打了个哈欠。 “吃些饭吧!”含笑将小菜一样一样的摆好,这才过去替她更衣。 长安伸开胳膊,穿上衣服,朝含笑问道:“我睡着的这几天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发生吗?” 含笑理了理长安的衣领,听见她说这话,手中的动作停顿,有些犹豫不决。 长安本以为她身子不适,结果抬头便看见她犹豫不决的模样,那纠结的脸蛋,还真是不好看。 “含笑,原来还有让你纠结的事情。”长安打趣道。这个冰山少女原来也有这幅模样。 “主子,你睡着的这几天,彩云公主她……”含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说还是不说? “彩云表姐?”长安从床上下来,又伸了个懒腰,晃了晃脑袋,好奇的问道:“彩云表姐怎么了?” 长安心里还是很好奇的,对于彩云那个人,她知道的不多,只知道她很神秘。 “彩云公主向流川公子求亲!”含笑终究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你说什么?求亲?大表姐向流川哥哥求亲?”长安承认是被这个消息给吓了一大跳,她那个柔弱的表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勇敢了? 冰山姑娘点了点头。 “哦,知道了!”长安蹦上椅子,先喝了口汤垫了垫,这才吃起饭来。 “主子,你不好奇?”这回轮到冰山姑娘好奇了,她不解,为什么主子听到这个消息以后除了最初的那一点惊诧再也没有任何的回应。 “我好奇什么?好奇流川哥哥答没答应?”长安举着筷子有些好笑的问。 “恩恩!”冰山姑娘点头。 “呵呵!”长安笑了起来,“才多大啊就成亲,这也太着急了吧!” 冰山姑娘嗯?了一声,有点跟不上长安的思绪了,怎么又说到年纪上来了。 “行了,含笑,都没见你这个八卦过!”长安不可置信的看着含笑一脸藏不住心事的样子,不由得想要逗一逗她,“难道你喜欢上了他?” 长安不说还好,这么一说,冰山姑娘的脸立马黑了,她站在那里,冷声道:“主子,这样的玩笑不能开!” 本想看看她难得的不是冰山的表情,结果却是让她的温度更低了,长安见她浑身冷飕飕的,也就不说话了,低下头,开始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 冥王从来没觉得自己这样无力过,即使是面对如小山般高的奏折的他也没有如此的感觉没有办法。他看着站在大殿上的少年少女,只觉得头疼。 他的外甥女,今天早晨就那般直接的闯进大臣们议事,依旧如前天那般,引起了众人的注意,而她开口说的话更是让群臣大声喧哗。 她站在大殿的中央,昂起头如同一只高傲的白天鹅,大声的说道:“舅舅,我要讨一个公道。希望您为我做主!” 当着众臣的面,冥王面无表情的说道:“彩云,如果是私事,下朝以后再说!” 就在冥王示意刚才未讲完话的大臣说话的时候,彩云却又出声打断了他:“舅舅,此事不仅有关彩云的声誉,也有关冥界王室的面子,就算您想私了,也得看看群臣让不让。” 哪一个朝代不是这样,因为阶级的差别,大臣们总是对王室多偏见,如今遇上这样的事,他们哪有不插一腿的道理。 彩云这话一说完,那几个言官就开始说个不停了,说来说去,不过是要求冥王公正的处理这一件事,因为关乎王室声誉,怕王上徇私。而如何公正呢?不过就是在他们面前处理这件事情罢了。 站在大臣后面的姬四从来没有想到,这一次偶然的来访,竟然会遇见这么多好玩儿的事情,眸子中闪过几许深思。 “四殿下好兴致!”墨冉突然出现在姬四旁边,嘴角噙着一抹微微的笑容。 “真是阴魂不散!”姬四厌恶的躲开他,找了个舒服的地儿,窝在那儿等着看好戏。 于是乎,这才有了刚开始的那一幕。 流川又被传唤过来,等到他看见大殿上的那一抹人影时,眸中的颜色更加深沉了。 “彩云,流川已经来了,你说吧!有何事情要本王为你做主!”冥王扶额,口气还算平和的问道。 彩云看了流川一眼,突然小声的啜泣起来,对着冥王说道:“舅舅,其实我们也可以私底下说的!我怕,我怕这样说出来……” “彩云公主此言差矣!”一位言官往前迈了一步,说道:“众所周知,冥界乃是**的地方,不管您有何冤屈,我们都可以为您找出真相,因为是在太阳底下,若是移到黑暗中,你不觉得容易扭曲事实嘛?就算您答应,王上也不会答应的!” 言官的这一番话可是彻底将事件推到了阳光下!再也没有商量的余地。 “彩云,你说吧!”冥王在心底叹了口气,挥退言官。 彩云这时没有说话,只是将袖子撩了起来。 众臣惊呼一声,那如玉的胳膊上净是瘀痕,看在众人的眼中,不免有些触目惊心的味道。 “彩云,你胳膊是怎么回事!”冥王怎么也没有料到彩云会这样做,但是又不否认,自己看到那些瘀痕的时候,还是心疼的。 “舅舅,这就是彩云撞破事实的代价!”彩云苦笑,一脸落寞的样子。 “什么事实?”冥王问道。 “流川他,他……”彩云的面色有些踌躇,看在别人眼里却是一副不敢说的模样。 “彩云公主应该明白,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一点,相信流川公子比微臣更明白!”言官又出来搅和。 “彩云,你说!”冥王的口气已经变得有些脾气,不再和前面那般平和,那微怒的样子,将言官吓得往后退了几步。 “他,他对表妹不轨!” ------题外话------ 送票票的姑娘,不知道你能看到我这条留言不?谢谢你昨天送的票,我真的是受宠若惊,谢谢你的支持和鼓励。 好了,感谢完毕,我要去复习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十一章 他脸红了 “他,他对表妹不轨!”彩云的话犹如平地惊雷,将整个大殿炸的外焦里女敕。 “你说什么?他对谁不轨?”熟悉冥王脾气的人都知道,此时冥王或许是怒了! “流川对长安不轨,昨天晚上,我想去找流川质问为何他不答应的事,是我太过匆忙,连门都没有推,直接进了去,结果便看见流川对表妹,流川他,他?”彩云的语气在这时适时的委婉起来,听在众人的耳朵里呢,便是这其中有不可说的肮脏事迹。 “流川哥哥他如何?”大殿的门被缓缓推开,一个小小的身影逆光而来。 长安迈着小小的步子径直的走到彩云面前,仰起头看着她说:“如何?你看见什么了,照实对大家说就是了,赶紧说完,说完以后我也有话说!” 彩云没想到长安竟会跑到大殿上,与她对质。 “彩云公主,您大胆的说!”不怕死的言官总是这般爱当搅屎棍。 “他,吻表妹,结果被我撞破,他便将我推到在地上!”彩云面色柔弱,让人禁不住可怜起来。 “说完了吗?”长安仰头看着面前的少女,心中禁不住摇头,原来,五年的时间,竟能让一个人改变这么多。 她伸出小手揉了揉扬起的脖子,刚要开口,整个人便腾空而起,下一秒便落到了流川的怀里。 “仰着头不累?”流川依旧是冷冷的表情,可是那动作都表明,他很细心。 长安愣了下,转头对他一笑,然后就在众人以为她要说话的时候,她拉过流川的脖子,在流川的腮旁大大的亲了一口。 “舅舅,这下你该相信了吧!”彩云忍住自己的怒气,黑着脸朝冥王说道。 冥王的脸色此时也没有好到那里去,而那群言官们此时更是沸腾不已。 “你们都活够了是吧?”长安一手环住流川的脖子,一手指着那群叽叽喳喳的言官,一字一句的说道:“若是活腻歪了,跟本公主说一声,我让你们死的痛快些!” “长公主殿下,你这样说话不免太骄纵了些!我们是为民说话的人,你怎么可以在大殿之上要挟我们?”一个言官出列,一副义正严明的样子。 “这大殿上最没资格和我说为民说话的人便是你们,你们以为你们那些猪狗不如的勾当本公主不知道是不是,想要为民说话,先将你们吞掉的那些赃款给我吐出来再说,给你们三天的时间,三天过后,让我知道还是老样子,你们提头来见!”长安冷着脸,眯着眼,心狠手辣的模样让众臣吃惊到不行。 “安安,你给我好好解释一下!”冥王冷声道。 长安突然笑眯眯的看着彩云,话语却是对着冥王说道:“解释什么?父王您看看流川哥哥现在的反应便知道彩云表姐说的话是真是假!” 流川现在反应的如何?众人都将目光投到了流川的那张俊脸上。 “噗嗤!”还是窝在角落里的姬四最先笑了起来,接着很多大臣都笑了起来,就连冥王都有些忍俊不禁了! 流川的脸色明明红得很,却偏偏又黑着脸,红黑复杂。 “我只是亲了流川哥哥一下,他的身体便已经僵硬到不行,而众位大臣也都知流川哥哥的脾性,他亲我?我可是不会相信的!”长安顿了顿,接着说道:“更何况,今天早晨之前,我一直是昏迷的,而原因便是中了黑曼巴的毒,我想在座的各位应该有人了解,黑曼巴的毒一旦毒发,毒液会通过血液,汗液渗出,这样的前提下,流川哥哥还会去亲我吗?我的脸上可全是毒啊!” “你说谎,昨晚你分明是醒着的!”彩云见小丫头如此牙尖嘴利,竟有些应付不过来了。 “谁能作证呢?仅凭你一人之言你要如何让众人信服!”长安冷冷的瞧着她。 “你……”彩云被她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 “父王,流川哥哥和四哥一样都对长安照顾有加,希望父王还长安,还哥哥一个公道!”长安从流川身上滑下来,跪在那里,严肃的朝冥王说道。 “长安,你说谎,昨晚你明明是醒着的,你的毒昨晚就解了!”彩云不信,上前站在长安的身旁,指着长安说道。 “彩云表姐,我本想就此抹过这一笔,你,终究还是不知悔改!”长安转过头,叹了口气,突然喊了一声:“含笑,拿证据上来!” 殿外的人应声而进,一个浑身黑色劲装的少女从大殿外走了进来,侍候的公公们见到冰山姑娘都浑身一哆嗦。 含笑在长安身旁跪了下来,双手将证物呈上。 “长安,这是何物?”冥王问道。 长安一把掀去上面的红布,下面的东西就清晰的展现在众人面前。 “啊,是蛊虫!”一个大臣看清后,惊呼道。 “没错,这的确是蛊虫!”长安将钉着蛊虫的银针拿起来,捏在指尖。对着彩云质问道:“彩云表姐,这蛊虫一定不是你放的吧!” 彩云见到那被银针穿身而过的蛊虫,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长安挥退含笑,伸了个懒腰,有些慵懒的说道:“父王,我今早刚醒来,身子还有些不适,就先告退了!”说着就迈着脚步如同她进来时的那般,悠闲的走了出去。 “长公主!”言官想要喊住那个悠闲的小女圭女圭,可是小女圭女圭却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站在原地的彩云更是始料不及,看着那小丫头的背影,她突然觉得背上凉嗖嗖的。 “真是个特别的人!”墨冉转过打量小丫头的目光,笑着说道。 姬四轻笑:“头一次觉得你说的算句人话!”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十六章 断肠劫(一) 第五十七章 断肠劫(二) 时间:长安睡去的第十天。 大殿之上,冥王将手中的折子全都摔到了地上,他愤怒的站起来,朝跪在下面的祁歌和流川说道:“怎么不早说,你们是想本王见不到自己女儿的时候才要告诉我吗?流川,你说,她到底吃了什么东西?本王要你照顾她,你就是这么听本王的话的吗?” 冥王额角的青筋突起,面色几乎要将所有的物体都冷冻。站在一旁的冥夜暗暗为跪在下面的两位公子捏了一把汗,这宫中谁人不知,两位公主是王上和王后的掌中之宝,怎么会允许她们受一点点伤害呢! “父王,流川怎么会害安安,安安她,哎!”祁歌一冲动差点要将昨从流川嘴里掰出来的东西给全都吐了出来,只是幸亏头脑没有被冲昏,刚想自圆其说,殿外传来一阵冷冰冰的声音。 “王上,含笑有事求见!”黑衣侍女淡定的跟在侍卫的后面从大殿门口走进来,跪在祁歌的旁边,双手将一封信函呈给了冥王。 冥夜见状,赶紧将信函拿过,递给冥王。 冥王一见信封上的父王亲启四个字,手竟然有些颤抖。他急切的将信封撕开,抖开信纸。 许久,大殿上一点声音也没有,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在那封信上。 本以为冥王会说些什么,结果出乎众人的意料,冥王看完后一脸怒气,将信扔到了流川身边,转头就走了。 “父王,女儿痴迷毒物已久,所以在女儿睡着的时候千万不要责罚流川哥哥,若是不准,女儿便长睡不醒。” 流川一字一字的将信读完,祁歌连个影子还没看见,那信纸便被流川收拾到了袖子中,然后黑色的身影瞬间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竹屋内,一个隐在暗处的身影,看不清的模样,站在少年的面前。 少年的语气有些冷,他冷声说道:“青龙,去妖界,将三殿下请来。” 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黑影领命,恭敬的说道:“是,尊主!” 只一瞬,那身影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从未来过一般。 坐在床边等她醒来,这件事,五年来,流川不知做了多少回,就在前几天,同一个位置,流川还在等待着她熬过黑曼巴那一关,可是,那些日子,他从未这般的担心过,而现在,他突然有些怀疑了。 “扣扣!”竹屋的门被轻轻的敲打,流川坐在那,道了句:“进。” 白衣少年推开门,看见的便是那么一副景象,他从小玩到大的兄弟出神般坐在床边,脸上依旧是没有任何表情,可是直觉告诉他,他现在的心情并不好。 “安安怎么样?”祁歌在床尾坐下,关切的目光黏在长安的身上。 流川没有回应,只是摇了摇头。 祁歌叹了口气,就着那明亮的烛光,直直的望进流川的眼里,似感叹,又似懊恼的说道:“流川,你不该瞒我的。” 流川的目光从长安那发白到透明的脸上挪开,说道:“多一个知道,她就多一份危险。” 祁歌反驳道:“可是,我是安安的亲哥哥啊,若是论关系,我也不该在最后才知道啊!” “我不敢拿她的命来冒险,即使你是她的亲哥哥!”流川回道。 “你……”祁歌被他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得气得大喘气。 时间静静的流淌着,月亮已经从原来的梧桐树枝爬到了西方,祁歌看了眼依旧面无表情的流川说道:“你已经守了她这么久了,今晚好好休息吧,我来守着她!” “我不会走的。”流川的语气果断坚决,他制止了祁歌的话,接着说道:“天色不早了,你先回吧,我有分寸。” 看着流川执拗的态度,祁歌的心里闪过什么,只是细细的想一想,却又觉得不可能。见他那般执着,他悠悠的叹了一口气,便走出了房间。 “长安,不要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夜风习习,一声轻叹,随风飘远。 妖界, 紫衣男子坐在轮椅上,慢悠悠的朝百草园走去,目光在掠到那个土堆时突然停住了。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那个身着红衣的小丫头蹲在那儿挖土的模样。 真是个胆大的丫头,这么多年来,她是唯一一个,不,唯二之一从这取走药的人。 只是? “三殿下,尊主有请。”一声偏冷的声音打断了姬煜的回忆。 一个黑色的身影悄然的出现在紫衣男子面前,他脸上覆了一张银白色面具,看不清容貌。唯有那冷冷的声音令人印象深刻。 姬煜抬头,仿佛是料定了他会来一般,只是轻轻颔首,双手一使力,那轮椅便如长了腿一般,飞快的超前穿梭着。 竹楼, 紫衣男子被黑衣人推进书房。看着背对他站着的人影,开口说道“许久不见,你依然这么冷漠。” “我要你保住她的命。”流川开门见山,看样子是无意与他叙旧。 男子摇头,说道:“既然你已决定要她来那百草园,现在又何必多此一举,你该知道,她吞下断肠草的那一刻,没有人能救她,除了她自己。” 流川没有说话,没有应答,依旧是站在那里。 “我很好奇,你为何要为她这般大费周章?你那小把戏,骗骗别人也就算了。”姬煜很少会有这种八卦的心理,是流川的这一系列怪异行为让他起疑。 “我的身边需要一个强大没有死穴的人。”流川转身,看着面前紫衣银发的男子,轻声说道。 “呵呵。”男子却好似听了多大的笑话似得,他笑道:“若是手下,无极楼的那群家伙还不够强大吗?若是女人,那就该另当别论了。” “你很少这么多话。”流川嫌弃的说道。 “闷久了,自然话也就多了!”紫衣男子轻拂了拂袍子,不以为意的说道。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十八章 谁准你死的? 暗黑的夜,流川只着一件单衣站在院中的梧桐树下,身后悄无声息的站着一个黑衣人。 一主一仆,相对无言。 “尊主,三殿下他?”黑衣人开口问道。难道就那般轻易的让他走,不是请他来为公主治病的吗? “长安能否醒来,决定权在她自己手中。”流川方又想起刚才同姬煜的谈话,心中不免一阵烦躁。 “公子,公主她……”含笑从屋中飞奔出来,在看见黑衣人的时候,一愣,但随即就走到流川面前,想要说长公主醒了。 可是,含笑还未站定,那抹身影已经呼啸而过,带起的风吹得含笑脸疼。 流川飞奔到床边,在看清那抹小小的身影的时候,心中突然松了一口气,仿佛有一只手,将他心口上的那块巨石给移了去。 “流川哥哥,我想去忘川河边看曼陀罗,你能带我去吗?”长安清醒极了,完全不似刚醒过来的模样,那神态精气神儿看在流川的眼里全是惊喜莫名。 “长安,感觉怎么样?”流川也不顾忌什么,一把将长安捞到自己的怀里,抚着她的额头问道。 长安也没动弹,只是亮晶晶的眼睛如同小狗般的乞求着流川:“流川哥哥,带我去,好吗?” 流川看着那双拽住自己袍子的小手,心里也突然的软了下来,他将她稍微发冷的手指包裹到自己的手中,微笑着点了点头。 “含笑,拿你主子的披风来。”流川朝门外喊道。 含笑应了一声,不一会儿的功夫便将几条披风全都拿了过来,看着含笑手中的一摞衣服,长安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你这是要作甚?大热天的,难不成要把我包成个粽子?”长安嬉笑,脸上也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色。 含笑露出了少有的笑容,她将一件件衣服递到流川的手中,看着长安那生龙活虎的模样,笑道:“主子,你瞧你瘦的,即便是个粽子,也是个扁粽子!”说完,不待长安回她,便一溜烟儿的跑没了影儿。 “伸手。”流川道,然后便将一件小袄套到了她的身上,长安有些扭捏,想要伸手去抓,流川的嘴微抿,修长的手指为她将一颗颗扣子慢慢的系上,见她不安的样子,微微抬眸,嘴角带上了一抹弧度。 “走吧!”流川一把抱起被裹成了球的长安,飞身朝窗外飞了出去。 “趴下,别抬头。”耳边的风呼啸而过,流川将她身后的帽子扣到头上,低声说了句。 长安缩在他的怀里,被他抱得紧紧的。 忘川河旁,曼陀罗花开得正盛。隔得老远,便隐约听见几声凄凄切切的哭声。忘川,忘川,乃是亡灵投胎的必经之路,只要上了那奈何桥,喝了那孟婆汤,这一世,也便了结了。 流川听了那些声音的烦燥得慌,袖子刚要抬起,便被一只小手给阻止了。 “流川哥哥,不要使法力,我只是想要听一听。”长安从他怀中探出一个头,小心翼翼的说道。 流川看了她一眼,也就打消了念头。 耳边的风突然停住了,长安在他怀里蹭着,左右张望着,眼神极其的明亮,尤其在看到那些被冥官看押,一步步朝奈何桥上走去的人时。 而与此同时,那些神思恍惚的亡灵在看到那个身穿黑衣的英俊少年以及他怀中的小姑娘时,都不觉得驻足观望了一眼,这不看还好,这一看,立马引起了一阵骚动。 那少年身上的温度似乎比那阴冷的空气还要低上几分,这地府中也会有这般好看的人?那些人都在心中思索着这样一个问题。而目光就像被什么粘住了一样,自打瞧了他一眼,就再也没有收回来。 而他怀中那个只露出头的小丫头,额间一点朱砂,竟是比那盛开的曼陀罗还要鲜艳的。 流川的脚步加快,躲过那些令人不自在的打量的目光,抱着长安飞身一跃到了河上游那座小亭子里。 “流川哥哥,若是我死了,也要到这里来喝汤吗?不知道那汤好喝不?改天要一碗来试试。”长安被流川抱到石凳上,搓着小手,笑眯眯的说道。 流川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他抿着嘴,脸上一片冷色,可在见到长安搓手时,还是上前将她仔细的裹好,把她的手放到了自己的大手中。 “怎么会想要来这儿?”流川坐在她身边,看着远处那些排着队上桥的人,一时不能理解长安到这儿的用意。 “我只是想要看看,人是如何转世投胎的。”长安笑着答道。 流川皱眉,无奈的说道:“这有什么好看的。” “因为,我马上就要这样了啊!”长安小声的蹑嚅道。 后来,流川也忘记了事情是如何发生的,他只记得一股温热的液体喷到了自己的身上,待他抬头时,长安已经满脸是血,那青色的小袄上遍满了血迹,红的惊人。 “流川哥哥,咳咳。”长安刚要说话,结果喉咙里又浮上一股腥甜,一口鲜红的血又吐了出来。“我,我能感觉到骨头在软,心在疼,肉在疼。” 流川的手臂上又多了一朵血花,他将长安紧紧的抱到怀中,拿起手帕使劲儿的擦拭着,安抚道:“长安,别说话,挺过断肠草,血陀罗就会完全为你所用了,你不会再有死穴,明白吗?” “流川哥哥,你总是这么冷静,即使别人不会在我发狂的时候伤害我,可我总归还会有别的死穴。”长安突然笑了起来,唇角还带着几颗血珠。 “我不想死,可是,怎么办,我能感觉到身上的骨头和血肉在分离,在消失。”长安费尽全力的说完,手便不可抑制的软了下去。 “长安,长安。”流川发怒的吼了两声,结果回应他的没有任何声音,只是让人阻挡不住的变化,她的黑发就在他的眼皮底下瞬间变白,而她的身体,也软的好似一滩水一般。 “长安,谁准你死的?”忘川河边,少年的怒吼响彻天空,惊得一众魂灵抖三抖。 “长安,我费了这么大的功夫,怎么会让你死的?”流川有些恍惚,抱着浑身是血的长安轻声说道,生怕声音大了吓着谁。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十九章 以我之血,塑你之躯(一) 第六十四章 凤凰和鸣 第六十五章 司命那些事儿 第六十六章 等你长大 两年后,长安,长若的十岁生辰晚宴。 殿中,来人几乎已经到齐,若若已经趴在了桌子上面开始大口大口的吃着东西,这时,大门外出现一大一小的两个身影。 流川一身月牙白的袍子长身玉立的站在那里,手中牵着长安的小手,长安今天同样是一身月牙白,只不过在袍子上多了些红色的修饰,相比流川袖口的那些金色曼陀罗还是显眼了许多。 “安安,过来。”祁歌一见两人牵着手进来,气儿就不打一处来,白白让流川捡了个大便宜。 长安见祁歌那副吹胡子瞪眼的模样,看了眼流川,就松开了他的手朝祁歌走去。 “安安,你是不是都忘了我这个四哥了?满眼里只有你的流川哥哥?嗯?”祁歌随意的倚在那里,满眼酸意的朝长安问道。 长安嗤的一声笑了出来,她抢过祁歌手中的玉扇,自顾自的扇到,说:“四哥,我每天都在想你。” 祁歌忽然来了精神,笑道:“真的?那流川呢?你是不是也天天在想?”说着,眼神还不自觉的朝她身后撇了撇。 “四哥,你真无聊!”长安转头,果不其然的看到了站在身后的流川。 祁歌一把拉过流川,拍了拍流川的肩膀说道:“竟然让你小子捡了便宜,我还真是不舍得。” 流川笑了笑,锤了祁歌一拳,说道:“放心。” 祁歌见此,大声的笑了起来。对他,他从来都是放心的,有他这句话,他的安安应该会好好的被保护的。 “姐姐,我们一起去放烟花吧!”长若一身漂亮的彩裙,仿佛一只漂亮的花蝴蝶朝长安飞来,她拉起长安的手就要往外跑。长安朝两人吱了声,无可奈何的随着长若跑到了宫外的白玉栏杆前。 “姐姐,要许愿哦!”若若指着空中那绽开的一朵朵烟花朝长安说道。 长安转头看着若若双手合十,虔诚的模样,不禁笑了笑,许愿不过是一种祈祷罢了,终究,还是事在人为。 “墨冉哥哥,你的信,若若收到了呢,若若很高兴,下一次,墨冉哥哥一定要亲自来看若若啊。”若若小声的念着,完全不计较长安已经将这些话全部听进了耳中。 “若若。”长安大惊,但是还是压制住自己心中的惊讶,平静的朝若若问道:“若若,墨冉给你写信了吗?” 若若睁开眼,转头看着长安一个劲儿的点头。 长安有些晕眩,她看的出来,若若那样的目光,比天上的星星还要亮! …… 长安也不知道自己在外面站了多久,直到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她这才回过神。那局促的模样被流川看在眼里,他理了理她有些凌乱的发丝,问道:“怎么了?” 长安有些慌忙,感觉心里烦得慌,只得摇了摇头,说道:“没事。” 见殿内还是灯火通明,她问道:“还没完?” 流川轻笑,说道:“就当它完了吧。” 说着便依长安的意思将她放到地上,然后牵着她的手朝来时的路走回去。 “流川哥哥,你不会离开我的,是吧?”长安的一只脚不安分的踢打着路上的小石子,恍若无事的问道。 “不会。”流川先是一愣,随即便轻笑道。 这丫头,今天这性子怎么有些奇怪。 “不会吗?”长安似是在问流川,也是在问自己。 “胡思乱想多半是因为闲得。”流川伸出手模了模她的头,无奈而又宠溺的说道。 小路上,两人也没用法力,只是慢慢地走着,边走边说,这场面在两人看来可能没有什么,可是在跟在两人身后不远处的青龙来说,主子什么时候能说这么长的话了,与他共事的时候,他从来都是几个字就解决,对于话语从来都是吝啬的很。 不知不觉,两人竟然已经走到了徽音殿的门口,两人携手走了进去,可是长安却在此时突然停住了脚步,她似是犹豫,却又仿佛下定了决心似得,握紧流川的手,仰着头问道:“流川哥哥,你不会离开我,是吗?” 流川被她眼中的坚定吸引了,他不否认那种坚定是他所喜欢的。 他蹲子,一把拉过长安,在她额头轻轻落下一吻,将她拥入怀中,轻声的道:“不会,我会等你长大,然后,同你一起变老。” 长安的眼眶因为这句话瞬间而溢满了眼泪,她抱紧流川的脖子,仿佛终于找到了一个避风的港湾,闷声的说道:“若你离开我,我一定会……” 流川拉开她,轻轻的拭去他眼角的泪,模了模她的头,冷峻的脸庞被他化成最温柔的模样,低沉的声线被他融为最温柔的话语“若我离开你,除非我死。” “乖,别哭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六十七章 初吻 一百年后,冥界都城最负盛名的酒楼里,一个身着白色衣服的少女靠窗而坐,目光透过窗外瞅着外面的街道,眉目间的神色有些欣喜。 小二蹑手蹑脚的将一盘小菜和一瓶烧酒轻轻的放在她的面前,唯恐惊了她的气息。一面将东西放下,一面又止不住偷偷的朝少女看去。其实这样做的又岂止是他一人,自从这个少女进来以后,几乎是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到了她的身上,众人无不屏气凝息,生怕将走了只应天上有的人儿。这整座酒楼最淡定的恐怕就是那少女本人了。 “姑娘慢用!”小二笑嘻嘻的说了句,眼神却还在不自觉的打量着少女。她一身白衣如雪,长长的头发随意的搭在肩上,那倾城倾国的面容此时正瞥向窗外,见小二招呼她,她也只是淡淡的点了一下头。 “来了,回来了!”突然,街道上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少女的目光顿时闪亮如星,她从座位上站起来,目光也欣喜的在外面搜寻。 瞧着她的人此时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便见她的视线正与那刚刚迈入城门的一群士兵相撞。 此时,外面的街道上早已是人满为患,所有的人都簇拥着朝城门口看去,因为,他们的孩子,丈夫刚刚从战场归来。 宏伟的城门下,几个身着黑色铠甲的士兵打头,身后跟着归家的将士们。 人群瞬间欢腾起来了,叫喊声此起彼伏。 白衣少女一直站在窗边,目光愈发的焦急闪亮起来。 城门外,两匹骏马并行。身穿银色铠甲的年轻男子,眉脚刚刚月兑去少年的模样,他肆意的坐在马上,目光瞅了一眼旁边的男子,笑道:“也不知道安安那丫头会不会如同那冥民一般,像欢迎英雄一样的欢迎我。” 另一匹马上的男子一直紧抿的嘴角在听到那个名字的时候,突然放松了下来,他嘴角微微笑,看着越来越近的城门,心头也涌上一股迫切的味道,他也很想知道,他的长安会不会像一个寻常的少女一般,等待她心中的归人。 “时间过得真是快,想想我都一年没有闻到都城这新鲜的空气了。”祁歌已经看到了城内涌动的人流,虽是有冥兵在把守,可是街道两旁还是挤满了人。 巫族同冥界突然闹翻,这场战争来的有些让人措手不及,他早已期盼和三个哥哥一般去战场锻炼一番,却没想到这次却是同姑姑家的军队打了起来,好在,没有辜负父王母后的期望。 “到了。”流川一句没有情绪的话将祁歌从回忆中拉回现实。 喧哗声比城外更甚,祁歌看着街道两旁那些翘首以盼的冥民们,转头朝流川说道:“流川,直到这一刻,我才明白,战争对这些平凡的百姓来说意味着什么。” 即使是伤亡最少的战争,受苦最大的终究还是这些平民百姓。 “那就让这世道长安吧!”流川轻轻的扔下一句话,目光却是定于前方的一个窗口,那抹白色身影。 白衣少女此时倚在窗边,目光正好同那人看来的目光装个正着。她一直没有表情的脸终于落上了一抹喜色。人群喧扰,可是她只觉得这世界只剩下了他,一身黑色的铠甲,如同离别那日,她目送的一样。他骑在那骏马之上,俊伟的如同神祗一般,可是,当对望的两双眼相遇,她知道,他的眸子也是有温度的。 心中因为那温柔的眸子一动,她的身子轻轻一跃从窗口飞了下去。 “快看……”几声惊艳的叫喊将众人的目光引向了那抹从窗前飞跃而下的白衣少女。 她脚尖一跃朝思念中的人飞去,嘴角也渐渐的漫上浓浓的笑意。 “重色轻兄的丫头。”祁歌看着飞奔而来的少女和身旁明显气温上升的流川,月复诽道。 都城的大道两旁,本是喧嚷的人群,此时却也安静了下来。 流川从马上飞身而起,一把搂住白衣少女的纤腰,将她抱坐在马上,另一只手却挥动马鞭,带着怀中的人朝街道尽头的王宫方向赶去。 时间仿佛急迫的不行,流川扔下马,抱着长安就朝超然楼上飞了上去。 终于,所有的声音都安静了下来。 长安仰头看着这个将自己推在墙上的年轻男子,红唇轻启:“流川哥哥,你回来了!”似满足,又似抱怨。 流川眼角含笑,一只手扣住长安的后脑勺,嘴唇也如心中想的那般,无比的靠近了少女的红唇,可是还是在最后的距离面前停了下来,他深沉的眸子此时倒映的全是她的面容,再也忍不住,他瞅了她一眼,见她也直直的瞅着自己,也不顾自己身上还未月兑去的铠甲会咯到她,一把攫住了她的唇。 如同想象般的甜美,流川本有些顾忌,可是在当感觉到脖颈上环上来的手臂的时候,他的脑子已经有些停止了,只是依着本能将她抱得更紧,夺取她更多的甜蜜。 这一吻可是跨越了一百年,两人都不明白,可是事情就这样顺其自然的发生了。 如同是一年未见的情人,两人之间的吻比想象的更加火热,直到最后长安气喘吁吁的靠在流川的怀里,她甚至能听到他的心跳,扑通扑通的。 “流川哥哥,你终于回来了!”长安将头伏在他的心跳上,那一下下的心跳似乎有安抚人心的魔力,让她的心渐渐的平静了下来。 “都不觉得硌得慌吗?”流川叹了口气,将长安拉开他的怀抱,转身将铠甲月兑了下来,换上一件月牙色的白衫。 长安现在对他穿白衣服的样子已经习惯了,人前他喜欢穿黑色的锦袍,可是她知道,私底下他倒也是会穿白衣的。 “陪我出去走走?”流川揽住长安的腰,低头询问道。 长安被他眼中的眸光所笼罩,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两人完全忽视了门的作用,又直接的从超然楼的窗户飞了出去。一路越过众生,朝枫林中的竹屋赶去。 竹屋虽是没有人住,可是打扫的如同有人在一般干净,流川揽着长安飞到了那棵高大的梧桐树上,他坐在树枝上,长安枕着他的腿躺在枝干上。 流川倚在那里,一手环着她,一手模索着她那倾泻而下的长发,嘴角尽是宠溺而又淡然的笑容。 “流川哥哥,彩云有没有伤到你?”长安突然坐了起来,拽住流川的衣领,紧张的问道;如果不是今天和他聊天,她压根不知道那个柔弱的表姐竟然亲自披上铠甲,上了战场。 一想到她那诡异的巫术,长安就觉得有些心惊。很明显她已经不是那个柔弱的彩云公主了,在她的身上定然发生了不少事情。 “没事,只是,她心魔太重,恐怕再不制止,不会有什么善终。”流川伸手拂起长安的一缕秀发,放在手中把玩着。 “你们可吃过巫术的亏?”长安叹了口气,重新枕回他的腿上,好奇的问道。 流川点了点头,说道:“有过。” 那日双方对阵沙场,结果对方的将领竟然就是彩云。流川对于女子的记性除了长安几乎不认人,所以当一身铠甲的彩云出现在他的面前的时候,他根本没认出她来,直到军队的前锋们开始头晕,说胡话,喊着妻儿的名字,他才记起,原来她是彩云,那个会读心的彩云。 “后来呢?”长安拉着流川一定要让他讲下去。 “怎么对一个外人这么关心?”流川无奈的摇头,但是却又在她明亮的眸子中败下阵来。 彩云操纵人心的能力显然比一百年前强多了,如果不是他和祁歌及时的阻止,那些将士估计得中了心魔。行事狠绝,手段毒辣,目光之中尽是冷血之态,连祁歌都被彩云的样子吓到了。 “那你可有被她迷惑?被她看穿?”长安眯着眼,看着流川光洁的下巴,戏谑的问道。 “呵!”流川一把将长安从腿上拖了上来,抱在怀里,一只手捏起她小巧的下巴,目光幽深的说道:“我早已被另一个人迷惑,其他人怎能如得了我的眼?” 长安嗤笑,说道:“流川哥哥,你这是在诱拐少女,你知道吗?” 流川又收紧手臂,将她困在自己的怀里,嘴唇探到她的耳边,轻声说道:“那你上钩了吗?” 长安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他以吻封缄。 她睁眼,看见他温顺的长长的睫毛,心中一叹,伸出手抱住他,温柔的回应了起来。 司命府中,此时含笑正带着小白在府中前前后后的忙活着。这偌大的司命府中除了含笑竟是连个丫鬟都没有的,所以那杂活全都被无极楼的人包了。 看着那些叱咤战场的人此时竟弯腰拿着扫帚被她当成小厮指使来指示去,她自己都觉得好笑。 跟在她身后的小白呢,这以百年来倒是一丁点儿也没有长,仿佛就维持在那个个头了。 “含笑,这东西放哪?”青龙抱着一堆东西走到正在咧嘴笑的含笑面前,见怪不怪的问道。这些年,冰山姑娘已经慢慢淡化出了人们的视线,现在的她越来越爱笑了。 含笑见到青龙倒是吓了一大跳,惊诧的问道:“怎么?怎么轮到你亲自上阵了?” 青龙叹了口气,说道:“只不过是表达高兴的一种方式而已。” 含笑突然咯咯咯的笑了起来,上下打量着这个七尺男儿,笑道:“那可真特别。” “东西?”青龙用眼神示意她手中的竹筐子。 含笑这才反应过来,把最重要的事情忘了,她瞅了一眼筐子里的那堆东西,似无奈的说道:“肉放到厨房吧,让他们收拾的利索些。剩下的交给嬷嬷就行了。” 流川与长安携手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忙碌的场面,含笑带着小白在府中走得着急,含笑两只手忙于指挥那些大男人们往这放,往那搁。 “若是让那群言官知道府中让这些属下做这么琐碎的事情,那参你的本子估计得摞很高。”长安其实并不反对招一些丫鬟来司命府,只可惜某人一直不同意。 流川握紧她的手,说道:“我今天抱你上马,没有觐见王上,已是犯了大错。” 长安停住脚步,仰头认真看着他,认真的问道:“你的意思是我是那罪魁祸首喽?” 流川摇着头失笑,一把将她拉进了自己的怀中,抚着她的长发说道:“难道不是吗?” “我怎么发现你现在越来越会说话了?”长安从他怀里抬起头,伸出手在他腰上掐了一下,一双灵透的眼睛直直的望进他的眸中。 “那也要看人!”流川无视掉周围那些属下暗暗好奇的目光,搂紧少女朝大堂走去。 长安嘴角带笑,随他进去。 或许是刚刚重逢,长安这顿饭吃得少之又少。流川伸手在她额上一探,唯恐她身体出什么毛病。 “今日怎么吃得这么少?”流川放下筷子,有些担忧的问道。 长安以手支头,歪着头静静的说道:“你和四哥不在的这一年,过得可真是无聊,五哥被父王送到了新兵场,难得见他一回,若若整天窝在殿里,也不爱出门,只剩我孤零零的。如今你们回来了,可是高兴过后,竟还是兴奋不起来。” 流川看着她失落的模样,笑道:“这样我就放心了。” 长安不解的抬头,嗯了一声。 “祁歌告诉我你连封信也不去的原因是因为找到了什么小白脸。”流川说着说着,已经止不住笑了。 “四哥说的?”长安突然精神了起来,脸上尽是一副狡黠之色。 就在这时,大堂外落下一抹白色身影,说了句:“我说什么了?” 玉扇打开的声音响起,祁歌悠闲的踱着步子朝里走去,可是目光在看到流川那身着白衣的模样的时候还是顿了顿,嘴角抽搐。 “你……”他只觉得说不出话来。 随即又将目光转向一年未见的妹妹,上前将用扇子在她头顶点了点,没好气的说道:“安安,你是不是都把我这个四哥给忘了,嗯?” 祁歌在她身旁落座,打量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梭巡。 “怎么会,就是把小白脸忘记了,我也不会把四哥忘记的。”长安笑道。 祁歌听完这句话后立马将视线对准流川,见流川也正在笑,拿起扇子对着流川恶狠狠的说道:“你,你能耐!” 三个人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久违的欢笑从超然楼里传了出来。楼下,含笑抱着小白也笑了起来。 真好,除了时间,什么都没有变。 ------题外话------ 终于长大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七十二章 彩云的秘密 奈何桥上,孟婆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才收拾好东西,回身看那绝色的少女。 “殿下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无聊之地。”孟婆上前,叫醒那倚着树干浅寐的长安。 长安睁眼,揪了揪孟婆身上万年不变的黑色衣裙,皱着眉头嘟囔:“一百年了,怎么还是穿着黑色?他们克扣你的俸禄了吗?” 孟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姣好的面容也漫上了一层光晕,她无奈的摇头:“从古至今的规矩,岂能在我一人身上坏了,倒是你,还没回答我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怎么?不欢迎?”长安拉着孟婆的手朝忘川河边的曼陀罗花走去。 孟婆脑中突然想起百年前的一副画面,黑衣少年抱着怀中女圭女圭满眼嗜血,如今见她这般自在,不由得打趣道:“这整个冥界谁人不知你是谁?若是你家的那位因为找不到你而错怪与我,那我可就白白的受委屈了。” 长安一听,脸色顿时有些晦暗,孟婆不晓,以为说错了什么话,只得随在她后面走着。 良久,才听见少女有些懊恼的声音传来:“我已经好几天没见到他的人影了,也不知他在忙些什么。连个消息都没有给我。” 孟婆一听,刚才紧绷的情绪突然松了下来,她拉过长安的胳膊:“你以为司命大人是你这样的闲人啊,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倒记起一件事。” 长安抬头,用目光询问她,孟婆赶紧道:“前几日我见司命同几个黑衣人在忘川河边路过,貌似是追什么,可是他脸色严肃的吓人,我也不好打搅。” “追什么。”长安小心的咀嚼这几个字,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他从未这般待过自己,以前即使是出征,他也会最先告诉自己,安抚一会儿,而今消失了四五天却是一点消息也没有留,真真是急死人了。 孟婆看出她的焦急,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司命本就不同凡人,你切不可胡思乱想,他待你那般,并不是无缘无故闹什么的人,你该相信她才是。” 长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糟了,又来了一拨,你先玩儿,我得去灌汤了。”孟婆只瞧见一群魂又晃晃荡荡的过来,赶紧告别长安,飞身过去。 长安茫然的点头,有些魂不守舍的回到了司命府。 空荡荡的府中竟没看见一个人,含笑那丫头也不知道哪去了,她闷闷的转身,想要回徽音殿,结果却撞上了一个温热的身子。措手不及的抬头,那人眼底灼热的目光照热了自己。 她一把抱住了那人,将头埋进那人的怀中,小声的呜咽:“流川哥哥。” “长安,危险。”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速的掌风,长安惊诧的抬头,结果就见站在自己面前的男子眼里兴奋的光芒,那人从背后伸手一针扎进了长安的脖颈,而身后那人错失了良机只拽的一块她身上的布料。 “长安……”一阵心痛的呼唤。 …… 昏昏沉沉之中,长安只觉得脑海中吹过一阵阵心痛的呼唤,那声音好像带有魔力,绞的心疼。细小的疼痛爬上手脚,麻麻的感觉让长安觉得后背吹过一阵寒风。 费力的睁开眼,想要伸手遮住外面照进来的阳光,结果这一动弹才觉手脚早已经不能动弹。她皱着眉往四周望去,心中猛然一震。、 这是什么地方,四周全是密密麻麻的藤蔓植物,只有极小的缝隙能透过阳光,而她现在所处的地方竟然是水池。极其清澈的水漫到了长安的脖颈处,四肢都被里面的铁链锁住,而她的四周正围绕着无数的毒物,有大胆的上前,轻轻的啃咬她的皮肤,但是下一瞬就被那慢慢渗出的血珠所惊吓,退了回去,因此周围的那些毒物才迟迟不敢上前。 “卑鄙的人,你是不是该出来了?”长安对着空荡的四周冷冷的喊了一句,心中却在暗暗骂了自己几万遍,怎么会这么大意落到别人的手中。 “哈哈哈哈。”一阵变态的小声传来,随后四周的藤蔓突然伸展,铺成一条粗壮的绳索,然后那人便顺着那绳索滑到了长安的面前。 白色的鞋子,彩色的衣裙,漂亮的脸蛋,恶毒的眼睛,长安咬出两个字:“彩云。” 彩云冷笑一声,蹲在水池边上,用手捧起一抔水朝长安的脸上狠狠的甩了过去,声音带着变态的笑意:“你不是很能耐吗?怎么?很不甘落入我的手中?” 长安一听,立马屏气凝神,屏蔽自己的内心,目光好笑的看着彩云,语气也更加不屑:“你以为这样你就能奈我何?” 彩云微微一笑,伸出手捏住长安的下巴,笑道:“怎么?你还想逃?” 长安厌恶的撇开头,嫌弃的说道:“彩云,你变了好多。『**言*情**』” 彩云起身哈哈大笑起来,语气愈的阴狠:“是吗?你还以为我是以前那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吗?任你们瞧不起的小姑娘吗?” “没有人瞧不起你,只有你自己瞧不起自己。一个人若是自己下贱,那么谁也阻挡不了。”长安有些无奈,真不想和个变态说话。 “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这种人怎么会了解我的苦痛,疼你的父母和哥哥,还有你这讨人厌的脸,还有,呵,还有他的守护,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彩云说着说着情绪越来越激动,上前一把掐住了长安的脖子,另一只手不怀好意的抚上长安的脸。 粗糙的触感,长安撇头,这才见彩云的右手上戴着一只白色的手套,诡异的很。 “你不就是比我多了一张迷惑人的脸吗?既然这么能迷惑人,不如我就,亲手毁了它。”邪魅的笑意荡漾在眼角,一把小匕不知何时落入她的手中,她侧着匕轻轻的在长安的脸上摩挲,似乎在想从何下手。 “好可怕的女人。”长安简直不能相信那样恶毒的眼神会从她的眼中渗出,她看了一眼拴住自己的铁链,心中冷笑一声。 “你要用毒?你以为这些毒物会听你的吗?”彩云突然停住动作,可笑而又可怜的目光照在长安的身上。 长安在心中冷冷一笑,面上却是装作一副惊诧的模样,她暗自将体内的血陀罗唤醒,那股强劲的力量就顺着奇经八脉向四肢蔓延,池中的水也跟着旋转起来,那群傻乎乎的毒物还来不及反应就被池水卷着转圈去了。 “你……”这次轮到彩云惊诧了。 长安伸展四肢,大力一震,那链子瞬间化为碎块,长安从水中跃出到藤蔓上,恶心的甩了甩身上的水,可怜的看着彩云:“彩云表姐,似乎一碰到我和流川的事情,你的”长安指了指脑袋,接着说道:“就格外的笨。” 说罢就飞身跃出那浓密的藤蔓,可是身后彩云的声音锲而不舍:“你以为你能逃得掉吗?” 长安头也没回,一把这段那可恶的藤蔓,冷笑道:“那就试试吧!” 两人穿梭在藤蔓之中,而那藤蔓在彩云的命令下也以极快的速度抽长着,想要勾住长安。渐渐地那藤蔓已经将空间围成了一个蛋的模样,没有人知道里面的两个女子此时正打斗的火热。 “你逃不走的。”彩云似乎肯定的很,嘴边突然多了一个小哨子,轻轻一吹,就听见四周的枝叶忽然刷刷作响,然后无数的毒物从植物的根部往上爬,密密麻麻,令人作呕。 长安摇头,一手应对彩云,一手从头上将那簪子取了下来,化为一支剑朝彩云袭了过去。 彩云修习的是巫族诡异的巫术,你根本料想不到她下一招会出什么,只能屏气凝神根据周围气流的变化来判断她的位置。而且长安又要时时提防那个变态的女人用什么阴招,毕竟巫族的蛊毒不是开玩笑的。 很好,右后方,长安感受着那无色的气流离自己越来越近,但是出乎意料却一直没有动手,直到她离她只有一尺,她心中突然浮起自己平日与流川的亲昵,果不其然身后的人因为突然读到的画面身体有一瞬间的呆滞,长安见机不可失,挥剑朝那人刺了过去。 剑穿入**的声音,长安嘴角一笑,转身,又刺进了几分,而彩云的肩头也伸出了红色的液体,她恶狠狠的瞪着长安,目光之中尽是不甘。 “你以为,你能逃得出去吗?”彩云吐出一滩血,用剑支撑着自己,带着血的嘴角扬起一个弧度,有着强大的自信:“就算你杀了我,这藤蔓,你终究还是逃不出去。” 长安抽出剑,上面还滴着血,四周的毒物瞬间没入藤蔓伸深处,握紧剑的手犹豫着,最终还是放下了,从袖中抽出一根银针朝她的头上飞了过去。终究还是下不了决心,只因她是姑母的女儿。 彩云毫无疑问的倒了下去,长安开始打量这个地方,像蛋一样的构造,四周围满了藤蔓,她飞身而起,用剑削着那些枝条,可是削掉之后,伤口处又迅速的生长,重新组合,根本削不完。 她坐在地上,目光不经意间看到了那个水池,水底潜伏着一众毒物,蠢蠢欲动,而他们拥挤的空间内,似乎冒着细小的水泡,长安走近,确定自己没有看错。没错,那里的确有小水泡冒起,那是不是说明下面别有洞天呢? 她咬破自己的手指头,滴了一滴血进去,那毒物闻到血腥味立马四散,环着水池的底部形成了一个圈,空余中间一块空地。长安上前,将剑幻为原状,却见那钗子中多了一抹血色,少了一抹翡翠绿。 长安也没当回事,拿起簪子对着水中央轻轻的转着圈,水池中的中似乎受到了感应,也由慢到快的转了起来,不一会儿就形成了一个不小的漩涡,她一笑,将簪子对准漩涡的中心使劲往下插了过去。咔嚓一声破裂的声音,那水底破了个洞,露出了别有洞天。 长安喜出望外立马飞身而入,透过隧洞穿了进去。本以为这就是出路,谁曾想她在这儿见到了让她万分惊讶地事情,透过隧洞长安步入的仍旧是如同刚才那个一般的结构,只是这里面有两个水池子,透明的水池中覆满了毒物,而里面躺着她认为最不应该躺在里面的人。 “姑母姑父。”长安失声的叫出来,怎么会这样,除了露出水底的头部以外,两人全身都浸在水中。面色苍白,隔得这么近甚至感受不到他们的呼吸。她上前,将手探入他们的鼻息,没有呼吸,没有生气,是没了。 “姑母,你们醒醒啊!”长安拍了拍巫族王后的脸颊,想要唤醒她们,可是那苍白的脸色告诉她这是不可能的。 “律儿。”旁边池子里困得那人不就是彩云的弟弟,巫族的王子吗? 还好,律儿的呼吸虽然很弱,但似乎还有转圜的余地,砰砰砰三声巨响,长安将三人拖上了岸,姑父和姑母的身体几乎是油尽灯枯,只有律儿的心跳还比较整齐。 “律儿,醒醒,醒醒。”长安拍了拍少年的脸,许久才得到回应。 “长安姐,怎么是你?”少年无力的掀开眼皮,目光浑浊,意识不清,只识得面前这人是他许久未见的表姐。 “律儿,你怎么会在这里?是彩云吗?”长安简直是不敢相信,那人竟然心狠手辣到如此的地步。 律儿咳出一堆水,握紧长安的袖子,身体在听到那个名字的时候止不住的颤抖,那些血色的记忆又涌上脑海,巨大的恐惧将人吞噬。他一个劲儿的摇头:“是姐姐,是姐姐。”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长安想问,彩云是冷血的吗?为何这般心狠? 律儿靠在长安的怀里,将事情的原委说了出来。 事情还要从那年彩云从冥界过完新年回来说起,那时彩云从冥界回来以后就一直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任谁叫她也不听。那时候,律儿还不到两岁。 可是几天后彩云突然出门了,而周围的人显然现了他们公主身上的改变。她早出晚归,每次回来都将自己折腾的不像样子,律儿当时很黏她,有一次她出去的时候,律儿就迈着小脚跟在她的身后,想要和她在一起。 结果彩云一直走到了一处荒芜的空地,然后就如同当年长安一样,狠了心在修习武艺。 律儿见长安眉头微皱,问道:“你也疑惑是吧?自小我就知道姐姐的身体比较虚弱,可是那天我跟在她身后,看她练武的模样,我也吓了一大跳,那根本就不像她,你根本没法想象,为了磨练自己的毅力她竟然在太阳底下站了六个时辰,中途还昏过两次,可是醒了以后依旧爬起来。” 那时的彩云完全跟变了一个人似的,虽然表面上还是一副柔弱的模样,可是在律儿看来,她已经开始褪去柔弱的外衣了。 “我第一次知道她不喜欢我是在我三岁生日的时候,父王母后为我庆祝生辰,可是姐姐提前回去了,我舍不得,就去找她,结果看见她蹲在宫殿后面烧着什么。等到她走后,我上前翻看,长安姐,你猜我看到了什么?”律儿苦笑:“巫蛊之术你一定听过,她烧得是我的替身,上面还写着我的生辰八字,虽然已经烧了大部分,但是我还是认出来了,那是我的。有了第一次,你就会越来越细心,所以从那以后,我才渐渐地现,她背地里看我的眼神其实是很讨厌的,父王母后在的时候她会哄我,疼我,可是父王母后一走她就将我扔到一边。” 长安还是不明白两人之间怎么会这样,不由得问道:“她为什么这么恨你?” 律儿摇头:“不知道,我知道恨意很深,后来我有想过,或许是父王母后待我太好,而她身子天生柔弱,不讨父母的欢心。只有这样我才能找到一个她恨着我们任何一个人的理由。她或许只是不甘。” “那你们怎么会被她困在此地。” “呵呵,姐你一定知道她会读心术吧?我们可以防御,可是宫人们并不会,她是宫中最得人心的主子,每一个人的心她都吃得死死的,她最擅长的就是玩弄那些心,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宫里已经遍布她的势力,她开始不再伪装,甚至开始将手伸向朝堂,她开始变得心狠手辣,而那时,她便已经开始囚禁父王母后,这也是我被囚禁以后才知道的。”律儿悲哀的目光看着旁边的父母,满是叹息。 “她现在已经是一个十足的魔头,甚至可以说是变态了。你看她将我们困在这里,咳咳,她每天用我们的血来喂食那些毒物,你看。”律儿无力的朝长安抬起胳膊,长安小心翼翼的掀开他的袖子,只见上面大大小小的伤疤千处万处,密密麻麻覆满了整个胳膊。 “律儿。”长安再也不忍心看下去,将律儿放平,点了点他身上的几个穴道。叮嘱他;“你忍住,我们很快就会出去的。”说罢就要去寻找出口。 律儿拉住她的袖子,虚弱的告诉她:“姐,这里很诡异,我只知道这是圣池边上的树,可是出口,我却不知。” 长安阖上他的双眼,安抚道:“你别说话,我自有办法。” 她起身在四周转悠着,打量着这奇妙的结构,除了脚下所踩的地,周围尽是藤蔓,缠的死紧,砍掉又会重新长出来。她蹲下,想要看看那些藤蔓是从那里出来的,可是一点思绪也没有,它们就好似凭空从地上长出来的一样,等等,地上。 长安看了看身旁的两个池子,又使劲儿跺了跺地下,一股诡异的感觉在心底升起,的确如律儿所说,诡异的很。 她又跺了几下,纰漏没觉,倒是不小心踩到了自己的裙子,她蹲子,想要抚去上面的灰尘,可是这一蹲,她就现不对劲了。为什么诡异?这地上根本就没有尘土,虽是硬邦邦的,可是长安完全忽略了地上即使是特别干净,也会有尘土的。 竟然没土,那么她可不可以认为这不是地呢? 圆形的“平地”上,长安瞄准了所谓的圆心,抽出头上的簪子,幻成剑,不是刚才那种打架用的剑,而是越变越大的剑,她站在剑柄处,一股红光渐渐从手心溢出,形成一个红色的光层,她回头对着虚弱的律儿说道:“律儿,抱住头。”说完伸手朝红光压下去,那剑就在长安的推动下一寸一寸的往下压,直至没柄。 “呜。”一震巨大浑厚的吼声因为剑柄的没入而了出来,长安回身揽住律儿,用尽十分的气力,狠的按了下去。随着那声怪异的声音,四周的藤蔓突然全部张牙舞爪了起来,摇晃挣扎了许久终于枯萎,哗啦一声全部倒下,而那个诡异的结构也因为藤蔓的消失而坍塌,只听轰隆一声似有什么倒地,长安收起剑,揽住律儿朝光亮处飞了出去。 “长安闭眼。”耀眼的阳光刚刚探入视线,长安就听一声极其低沉的声音响起。 前所未有的心安,长安轻声对律儿说:“律儿,闭上眼。”然后两人就顺风而下,直到脚安全的着地。 下一瞬,一个黑影站在面前,长安缓缓的睁眼,静待自己的眼睛恢复正常。 可是怎么周围怎么会有打斗的声音。 “青龙。”流川一声令下:“将王子送到……” “长安姐。”律儿不安的抬头,长安朝他点了点头:“律儿,都会过去的。随他去吧。” 黑色的身影揽过虚弱的少年瞬间消失,徒留两人站在原地。 身子被人打横抱起,耳边传来一声:“回府。” “流川哥哥,你前几天去哪里了?”长安安然闭眼,躺在他的怀里。 “长安对不起,对不起。”歉意的呢喃在头顶响起,带着浓浓的愧疚。 “说,你是不是去找温柔姑娘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的长安。 本书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第七十三章 祸起巫族,良人出征 “长安,醒醒。”流川将长安抱回司命府的房间,拍了拍她的脸颊,想让她起来洗洗换身衣服再睡。结果长安就在他怀里睡了过去,怎么叫也叫不醒。 “含笑,伺候你主子沐浴。”流川将含笑叫过来,然后吩咐了几句;“收拾完以后,跟我说一声。” 含笑看着自家主子睡着的模样,心想,这任务未免太过艰难了。 一个时辰后,当含笑为长安盖上被子,她这才大大的松了口气,想要出去禀告流川,谁料刚打开门,流川就已经站在了外面。 “退下吧。”流川扔下句话,就进去了,含笑赶忙消失。 身上的脏衣服已经换了下来,只着一件软白色的中衣,极其安静的躺在那里,想必是累极了。想到她离开自己的那一天,流川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他无比的悔恨让那些人钻了空子,掳走了他的长安。轻轻摩挲着她软软的手,突然,手指停住了动作,从被中拿出她的手,一阵怒火顿时升腾了上来,果然,还是伤到了,那小小的刺痕他岂会不知是从哪里弄得。 给她盖好被子,他一身冷气的从房间里走出来,低声道了句:“青龙,去牢房。” 身后隐没的人立马出现,跟在他的身后,朝司命府的地牢走去。 阴暗的环境,潮湿的味道,重兵把守之下,四个人被绑在墙上,头发遮住了眼睛,身上也净是伤痕。 “主子。”侍卫们见黑衣男人进来,无不恭敬的行礼,长安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下去:“青龙白虎留下,其他人都出去,然后去把疯婆婆给我请来。” 流川踱步到四人的面前站定,冰冷的声音让人入坠冰窖:“抬起头来。” 没有人应声,那四人丝毫不动弹,仿佛是故意恼他。 流川冷笑,飞身后退坐在中间的椅子上,揉了揉眉心,继续道:“不开口,不动弹,无所谓,你们只需要睁大眼睛就可以了。”说罢手心飞出四道金线,将四人的头发吊了起来,迫使他们抬头。 “睁大你们的眼睛。”一声冷笑,流川挥手,一人从墙上落到了地上,他给了身后两人一个手势,两人立马上前将那人摁在地上,两根铆钉上身,只听那人闷哼一声,他便双手朝上被钉在了地上。 “调虎离山是不是很好玩?因为你们,我的长安差点回不来,你说,我该如何惩罚你们?”流川交叠双手,安坐在上位,目光若有似无的扫过四人,地牢内的气压却是越来越低。目光掠过牢房外的一个身影,流川笑道:“青龙,将疯婆婆请进来。” 青龙得令,上前搀着一个双目失明的老婆婆走了进来。 “婆婆,流川要劳烦您了。”流川接过老婆婆的手将她带到那人的面前,说道:“这些人伤害了流川很珍贵的人,只得劳烦婆婆的剔骨术以作惩戒。” 那老婆婆没有说话,只是拿手拍了拍搀住她的流川的手,示意他放心。 而那四人在听到剔骨两字的时候浑身都不由得一颤,剔骨术,相传就是去肉剔骨,最后只剩下一副完整的骨架,只是据传,没有人真正见识到。 感受到他们的颤抖,流川朝婆婆说了句:“婆婆,用这个吧,从手开始。”说着就将一只钝钝的钗子放到疯婆婆的手中。 疯婆婆模到那钗子的时候一愣,笑着摇了摇头:“伤到她手了?小崽子大老远请我来竟是报私仇的,这么钝的钗子,老婆子要剔上八天八夜啊!” 流川笑笑:“知道您有收集人骨的习惯,不如您就将这四人带走。” 疯婆婆歪头:“老婆子就那么像收破烂的?” 流川没再说话,吩咐身后的两人道:“将他们的眼皮撑起,要是闭上了眼,这好戏可就看不见了。” “恶魔。” “担不起。”流川冷笑一声,随即身后传来的叫喊依旧不绝于耳,流川冷着脸,不再理会。伤她的人,他都不会手软。 明明是艳阳高照,可是却冷得让人发寒。 流川这里忙得很,殊不知祁歌那里更是忙得团团转,冥王不知从哪里得了消息说有人往祁歌的府上送人,于是还真命人将冥界贵族女子的画像送到了徽歌殿,气得他牙根痒痒:“爷白天处理政事,晚上回来还要受这折磨,真是受够了。”于是脾气火爆的赶走冥夜和他手中抱着的一大摞花卷,飞身朝旁边的司命府赶了过去。 他去的时候流川刚换完衣服坐在大厅里喝茶,祁歌一见他悠闲的样子,这火就不打一处来:“吆,司命大人,怎么这么悠闲啊?折子都看完了吗?”凭什么他就活得这么滋润,小爷累的跟狗似的。 流川皱眉:“什么时候你也学那姬四,阴阳怪气的。” 祁歌一锤砸下去,喝了杯茶,压了压火气,烦闷的说道:“还不是那些什么画像,也不知是哪个龟儿子通风报信,惹得父王母后以为我饥渴。” “咳咳……”流川擦了擦水渍,面不改色的说道:“那日见官员们去你那送人,我就以为,所以递了个折子上去。” 祁歌愤愤的转身,手都颤得不行:“你,你……” “行了,说正事,前几天查的那件事怎样?”流川本来还想处理完长安的事情就去找他,毕竟这并不是小事。 祁歌收起刚才的浪荡模样,摇了摇头:“查不到,至少是现在,巫族动乱是迟早的事情,就是不知道参与这密谋的还有哪一方,终究还是有人野心太大,想要吞了六界。不过,流川,有一件事情我可以肯定,我们同巫族的战争不远了。” 流川面色平静,没有什么表情,听了祁歌的话只是说了一句:“该来的总会来的。” …… 长安这一觉一直睡到了晚上,睁开眼的时候先是一愣,随即又舒服的伸了个懒腰,哈欠还没打出口,就听见左后方向传来一声:“起了?” 长安转头,只见灯火之下,流川正在低头批阅着什么,手执朱笔刷刷的写着。线条分明的侧脸被暖暖的灯光晕染的柔和了许多。 “流川哥哥,你怎么会在这里?”他今天怎么将书房搬到这里来了。 “顾不过来。”流川头也没抬。 长安嗯了一声,然后就见流川从那堆高高的折子里抬起头,揉了揉眉心:“这几天存的折子太多,你又睡得昏天黑地。” 长安顿时没话可说了,这一觉睡得还真是挺长的,要不是刚刚想起,她都几乎要忘记是流川抱她从巫族回来的了。 “长安,过来。”这是流川习惯性的口头禅,长安伸了伸懒腰,掀开被子嗖的一声飞到了流川的面前。下一秒就被流川抱坐在了怀里。 “饿不饿?”流川将她圈在怀里,执笔的手继续再折子上划拉着。 长安本来没有感觉,听他这么一说,反倒有些饿了。 “含笑,送饭。”流川对着窗外喊了一声,不多一会儿,含笑就端着盘子进来了。 长安起身,从他怀里下来,端着东西在一旁乖乖的吃着,边吃边问:“流川哥哥,彩云的事情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我是指他囚禁姑父姑母的事情。” 流川摇头:“比你早知道一点而已。” “真是难以置信,小时候只是觉得她心机重,现在看来是小看她了。”长安乐呵呵的啃着鸡腿,嘴巴却怎么也不肯消停。 “无可厚非,她太自卑,再者,巫王巫后的确是重男轻女。”流川一想到那个极端固执的人,只能这般评价她,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长安越吃越饿,听了流川的话一边嗯嗯的点头,一边又拿起东西吃的不亦乐乎。许久不见人说话,流川抬头就见少女吃得正欢,头发被她挽在身后,手里拿着油油的鸡腿,见他看她,还朝着他灿然一笑,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哭笑不得。 他在灯下批了一个时辰的折子,她就窝在那里吃了一个时辰。流川见她吃完,上前掏出帕子将她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擦干净,又将她的嘴角的东西给抹去,语气不乏宠溺:“这么大了,吃饭怎么还是没个数?” 长安撅着嘴恶作剧般衣服上蹭了蹭,抬头时,果不其然看到一张黑了的脸,她也不怕,哼哼了一句:“让你嫌弃我。” 身子被人打横抱起放在床上,身后传来一声低叹:“从小到大,你毁了我多少件衣服,还有理了?” …… 一个月后,冥界边境的一个村落被巫族袭击,死伤半数。 两个月后,两界交界地带,巫族一支大肆杀戮冥民,死伤二百零九人。 三个月后,巫族递交战书,巫冥两界之战至此拉开序幕。 这几天长安一直躲在屋子里不肯出来,谁叫她也不听,就连她最爱的范=饭都是含笑送进去的,待她吃完再端出来,一向最爱黏她的小白也被她提溜着尾巴从窗户扔了出去。 这天,她终于肯出门了,可是那模样却是偷偷模模,抱着一个盒子鬼鬼祟祟的甩掉含笑去了若若那里。 若若正窝在那绣花,听见门响探了个头,结果就见长安抱着个大盒子哼哧哼哧的喘气,嘴里还嘟囔着:“吓死了。” 她放下针线,怪异的目光一直徘徊在长安的盒子上,“姐姐,你是给我送梨花酥的吗?” 长安摇了摇头,一把拽过长若,趴在她的耳朵上叽里咕噜的说着。 不一会儿,徽若殿里就传来若若不计形象的哈哈大笑。 两天后,司命府, 流川敲了敲长安的房门,淡淡的道:“长安,开门。” 里面磨磨蹭蹭好久还没有声音。 流川叹了口气,有些无奈:“长安,明天我就要走了,你不打算见我了吗?” 果然,流川的这句话刚说完,面前的门突然打开了,长安眼睛红红的站在那里,什么话也不说,只是静静的看着流川。 “都不要我了吗?”流川伸手揽她进怀里,抚着她的长发问道,不想看见她的眼泪,那是他最大的死穴。 长安也不说话,只是双手紧紧的环着流川的腰,直到被他抱进屋里,她也不说话。 “不要我了,也不打算和我说话了,嗯?”流川捏了捏她的脸颊,结果被她一掌拍了下来。 “我的长安。”流川低头,轻轻吻上她的唇,极尽温柔。 长安双手环上他的脖颈,眼泪无声的流了出来。 流川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动作不再温柔,变得霸道起来,揽住她腰的手也越来越紧。就像是毒药一样,明知要结束可是怎么也舍不得,直到嘴里浸入她的苦涩,他才放开她,用手抹去她的眼泪,拇指在她的眼下摩挲着,声音有些沙哑:“会想我吗?” 长安重新将头埋进他的怀里,点了点头,声音哽咽的不像样子:“我等了一年才等回你,谁知还不到一年,你又要走。” “乖,在家等我,嗯?”流川紧紧的抱着她,感受着她的温度,嘴上这般说,心中也着实舍不得。 两人静静相拥,没有多余的语言,听着彼此的心跳,各有各的深思。 良久,长安从他怀里抬头,长长的睫毛盛着密密的不舍,她脸色有些微红,语气也有些吞吞吐吐:“我有东西要送给你。” 说罢转身将床头的盒子端了过来,放到流川的面前,示意她打开。 流川看了她一眼,这才伸手打开盒子。 “这是,你做的?”流川的声音本就低沉,现在因为情绪起伏更是如同喘不过气一样,他的眼睛紧紧盯着盒子里的东西,一刻也不想收回视线。 长安见他一直低着头,知道他恐怕会笑话自己,低下头闷闷的嗯了一声:“后来我见实在是拿不出手,就让若若给我补了几针。” 流川的嘴角慢慢扬起一个弧度,前所未有的大,他起身,一手将她拉近自己,抬起她的下巴,声音再也止不住笑意;“毁了我那么多,就补给我一件,我是不是太亏了?” 长安拍掉他的手,没好气的问道:“你要还是不要?” 流川抿嘴:“自然是要。”手指一挑,那盒子里的衣服就落到了他的手上,抛开这件衣服是长安做的这个主观原因,这件白袍除了质地以外没有一样能入流川的眼,可是最珍贵的地方不就是她亲手为他做的吗?如同每一个平凡的妻子一样,为自己的丈夫穿针引线。一想到那几天她闷在屋里是为他做衣裳,他的心已经满足的要命。 “要我穿上给你看吗?”流川轻声问她。 长安点了点头,亲自接过衣服,帮他换上去。 “好看吗?”流川抬头问她。 那衣裳做得可真难看,长安站在他的面前,上下打量着,越看越觉得拿不出手,偏偏他还一个劲儿问她。 “这两个字是你绣得?”流川这才发现在左胸的位置有两个小小的字,很明显是两个人的手笔。长安,上面用红线绣着长安。 “哦,后来嫌丑又让若若给我滚了一个边。”长安瘪嘴。 “好看吗?”流川锲而不舍的问道。 他本就俊秀挺拔,如今穿上这么丑的衣服竟也好看的很,看着他嘴角微挑的模样,长安突然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怎么了?哭什么?我又是不回来了。”最见不得她哭,可她今天愣是眼泪多得吓人。伸手将她拥入怀里,闻着她身上淡淡的曼陀罗的味道,他有些手足无措,只得一个劲儿的安抚她;“长安,别哭了,再哭这件衣服我就不用穿了。” 让人哭笑不得,她的哭声戛然而止,长安趴在她的怀里,轻声道了一句:“流川哥哥,平安归来。” 流川点头,紧紧的抱着她。 离别夜,相近的房间,相近的两个人,注定难眠。 第二天,京都城外。 良人出征千里外, 女子流泪日徘徊。 心念神明灵常在, 愿我儿郎早归来。 几个月前她们刚在这里迎回了久征一年的军队,如今又是这里,他们将要再一次感受离别之苦。 城外,泱泱的军队排列整齐,流川一身银色铠甲站在最前,对着冥王行了大礼。 冥王同祁歌上前,叮嘱道:“流川,万事小心。早日凯旋归来。”冥夜也适时的端上那杯行军酒。 流川端起酒杯一仰而进,说了句:“流川谨记。” 祁歌转头四处寻着,却怎么也不见那人的身影,心知估计是心里难受,连送别也不愿意现身了。 流川眼底闪过一阵失望之色,时辰已经差不多了,转身上马准备出发。 就在这时,忽然传来一声咕咕咕的声音,是小白。流川突然停住,有感应般抬头看着那人一身红衣从城墙上飞身而下,直直的落在他的身前。 下马一把将她抱进怀里,众人见此也都低头回避,留给两人最后的告别。 “好看吗?”流川的额头抵着长安的,握着她的手放在了自己铠甲左胸的位置。 长安眼睛发红,含着泪点头,她看见了,他今天穿的是她亲手缝制的衣裳。 “乖,在家等我。”流川一声呢喃,右手突然撑起披风朝她裹了来,披风落下的一瞬间,他低头攫住了她的唇,辗转缠绵。 “等我回来!” 第七十四章 冥巫大战,凤死凰哀 冥界的大军长途跋涉了半个月才行军到边境,半路上汇合旁支军队终于在月底与边境的军队汇合。 流川不同于那些平常的士兵,所以到达目的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休整军队,而他自己则将常年驻守边境的陈将军叫到了军帐中。 两人正在对着军事图商讨的时候,一个人打帐外进来,笑眯眯的看着帐中的黑衣男子:“流川。” 流川回身,见到来人,眸中掩不住的欣喜,挥退陈将军,笑着迎接来人:“三殿下,昨日下属上报说你出去探寻敌情,我还以为至少今日是见不到你了。” 来人一身玄色劲装,温润的面庞早已被战场磨练的棱角分明,浑身上下散发着荒漠的气息,却又不让人觉得疏离。此人正是冥王的第三子,祁战。人如其名,天生的战场骄子。 祁战笑着摇了摇头:“怎么?还叫三殿下,早该改口了。” 流川点头,道了句:“三哥。” “流川,我想咱们的这场仗并不好打,至少就目前的状况来说”祁战放下茶杯,正色道:“昨日我本想去探听一下他们的军事图,结果无意间听到几个巫族长老的谈话,虽然不知道具体,但是从他们的言语中可以猜测出,他们所用的并非一般的武器。自一百多年前,墨冉同仙界大战以后,六界少有战乱,一旦真正打起来,我们这些人自有法术庇佑,可凡夫俗子根本没有法力,两军对阵不如说是主帅之间的斗争。而如今巫族一战,诡计多端,不可不防。” 流川点头,没有说话,脑中在思考着什么。 第二日,冥门之外,万里沙场。流川与祁战一黑一白坐镇,目光盯着对面一片黑色的巫族军队。乌压压的黑色让人沉闷,流川与祁远对视一眼,手中的令旗挥动,全军戒备。 “流川!”祁战突然喊了一声:“你看一下,那些士兵。”他伸手指着对面那群黑压压的军队。 流川眯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根本看不清,除了最前面领队的一个长老,其他的士兵皆是黑布蒙面,只留眼上和嘴唇上的三个窟窿。等等,蒙面,黑衣。 “流川。”祁战的心缓缓地被吊了起来;“你说,那些被黑衣盖住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流川凝神,想要细看,结果就见对面的军队浩浩荡荡的移动了起来,速度极快,不似奔跑那么有气力,远看就仿佛是一大块黑色的固体快速的朝这里移动,想要撤退已经太晚。 祁战扬起令旗,指向两边,两旁的军队顺势沿外圈朝对方包围了过去。剩下中间的一小队跟在祁战和流川的身后朝中间冲了过去。 两军相交,出乎冥军的预料,细看之下,那些人却是连武器也没有的,之前背在身后的手中什么也没有,流川的马靠在最前,手中的长戟直接朝对方长老的头挥去,那人毫无反抗,反倒朝流川诡异一笑,头端落地,让人惊诧的是,连一滴血也没有。也在此时鼻中渐渐漫来一股香味与臭味混合的恶心气息。 “又是蛊尸?”流川低喃,下一秒耳边就传来一阵让人作呕的啃噬的声音,一个黑衣人已经扑到了一个冥军,张口朝他的脖子垦去,随即就发出了这渗人的声音。 倒地的冥军在地只挣扎了一会儿就没有了气息,身后的冥军已经被这景象给吓坏了,站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目光骇然的看着躺在地上已经死去的同伴。突然他指着地上已死的人喊了起来:“早了,他诈尸了。”果真,地上的人手脚抽搐,流着血的嘴角慢慢张开,露出里面的两颗尖牙,眼睛也蓦然瞪大,散发着红色的妖异光芒,变得同那些怪物没有什么两样。 祁战一看,立马飞身停驻在空中,令旗再次挥动,大声喊道:“全军听令,阴阳阵开启。” 已经被惊呆的冥军迅速从惊吓中回神,以圆形的姿态拼命的往外围围成圈,生怕下一秒就被那些可怕的东西咬住。 外围被冥军围成了一个圈,将那些黑衣蛊尸围在了里面,而流川和祁战各带领一对混入圈中,形成了一个太极八卦鱼的形状,两人一黑一白分别占据鱼眼的位置。 被围困的蛊尸见自己被围住,好似激起了他们体内的亢奋因子,发了疯似得朝外围的人移动。流川赶紧飞身而起,屏气凝神,一股火焰从体内飞奔而出,如同长了眼睛一般飞快的朝沿着阴阳阵的外圈旋转,而那真火,显然是将蛊尸吓到了。 “阵起。”祁战高声喊道,三军听令,长矛朝里对着蛊尸,随着外围的真火转起了圈,圈越转越小,流川见时机到了朝祁战一点头,两人跃下马站在原地,只一瞬就转了起来。祁战并非流川,只能凭一己之力凝起一股火,带着自己的一小队军队朝蛊尸的方向旋转,与外围的军队一起形成夹饼的形状。而流川唤出体内的火凤,只听一声凤鸣,那凤的嘴角就吐出一个火球,随着军队转动着。 蛊尸怕火,见这堆人围着他们转,为了逃避火苗的灼烧,他们站得稍远,也顺着那些人的方向跑去。好好地一个战场愣是让这些人给转着圈玩儿。 不少人已经转的发晕了,甚至有倒下去的趋势,流川抬眼,见时机已到,挥动令旗,大声喊道:“反向。” 训练过一次到底是比较熟稔的,对身体的冲击远比对那些没脑子的怪物的冲击要小,而那些蛊尸因为突然地转向反应不及,突然撞到了火上,一个接一个,慌乱至极。本来齐整的蛊尸此时因为突然地变故变得乱套起来,见火候到了,流川身后的火凤突然啼火,朝那些尸体喷了过去,火一近身,立马如烈火遇见干柴,灼灼的焚烧了起来,发出阵阵恶臭的气味。三军得令退出,看着那些蛊尸在火中挣扎致死。不少冥军对着那灼灼的烈火眼眶多了一分湿意,那火中葬着的还有他们被咬的兄弟。 一将功成万骨枯,战场上最不缺的就是血。 祁战落到流川的身边,心有疑惑:“养成这么多的怪物的人定是心狠手辣之辈。” 流川点头,:“恐怕这还只是个开始。” 晚上,冥军军营。 夜静悄悄的只闻黄沙飞舞的声音,守卫的冥军也有些昏昏欲睡,倚着长矛差点睡了过去。一个黑影悄悄地从军帐后方潜了进来,伸手撂倒两个已经完全灭幼抵抗力的冥军,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从袖中取出一支小小的骨笛,放在嘴边轻轻一吹,无声,却是在传递着某种信号。果然不一会儿就听见军营外面传来小声的声响,然后变大,直至一群黑影将军营围住。 帐前的黑影嘴角一挑,灭掉营中所有的火把,对着外面做了个手势,就将身子阴入了暗处。 外面的黑影得了命令,飞快的往前,直至步入帐中,准备为所欲为的时候,只听空中嘭的一声,小小的信号弹落下夜幕。军营的四周立马点起了一圈火,长安站在营中的最高处,手执一只银箭,对着暗黑的夜射了出去,顿时箭急速的飞驰,顿时便听见一声闷哼,然后就见一人被箭带出好远,定在了木桩子上。 “点火。”祁战不知何时带着人出现在了军营的外面,冥军们听令,抱着干草绕着军营围了一圈,流川开弓拉箭,一支带火的箭正中干草,火势刺啦刺啦的照了起来,他又朝身后挥了挥手,众军后退,一支带火的箭飞向军营的帐子,至此,军营被火掩埋,死尸成堆。 就这样,三天内,蛊尸军队来袭四次,每次都被火烧尽,而冥军呢,也因此大感疲惫,整日担心被咬变成怪物。 两日后,巫族再次叫板,冥军上阵的时候,士兵们都仔细的擦亮自己的眼睛,就担心对面再冒出一堆怪物。 “流川,开战前要不要考虑一下我曾经的提议,我可以考虑放过你。”彩云一身金色铠甲坐在马上,嘴角微挑,朝流川喊道。 流川面无表情,甚至连看她都没有看,冷冷的道:“你就看你有没有本事了。” “呵!”彩云露出一抹风情万种的微笑:“你总是这般不解风情。”说罢,冷声对着身后的人喊道:“上。” 身后一片黑衣人应声而出,在阳光下,他们摘下头上的帽子,解上的黑色披风,**着上身朝冥军跑了过去。 一小队先锋上前与他们厮杀,一边打斗,一边观察他们的眸子的颜色,在看到对方并不是红眸的蛊尸的时候,一众人明显松了一口气,鼓起士气朝那些人的脖子砍了下去。结果跟砍在硬铁上一样,根本没有用处。反倒是自己的胳膊被那**上身的怪物给生生的捏碎了。 流川与祁战见势不好,飞身上前,对那些人竟也无可奈何,刀枪不入,力气大的吓人,一触模到他们的皮肤,手就跟被蛇咬了一样。 彩云难得见到流川跟三表哥这幅吃瘪的模样,坐在马上悠然的看着自己的宝贝们同冥军相斗,冥军渐渐有些吃不住。也是,凡夫俗子怎么和自己精心配制的毒人相比呢,前几天的蛊尸不过是给他们点颜色看看,这才是她的王牌。 冥军渐渐败下阵来,死的死,伤的伤,还有的因为触模到了那些怪物躺在地上口吐白沫不死不活。 “好好伺候他们,宝贝们。”彩云轻笑,目光却是追着那人不舍。 祁战与流川背靠背站在战场的中心,祁战一边应付那些毒人,一边对流川说道:“这么下去不行,恐怕除了我们两个那些人都得死,我们得尽快找到他们的弱点,不会一点死穴都没有的。” “三哥,眼睛。”突然空中传来一阵清亮的声音,随即就有一道强烈的光线照到了他的身旁,伴随着一声痛苦的尖叫。 纷乱的战场,只见一个身穿白衣的少年浮在空中,手中拿着一面小小的铜镜对准那些毒人的眼睛,借着阳光的反射照了过去,荒漠上的太阳本就毒辣,如今这么一反射更是烫的要命。 祁战一听,眼睛一亮,拿起长戟朝那些人的眼睛刺了过去。 彩云在见到空中的少年的时候先是一愣,疑惑的想这是什么人,可是在听到她的声音的时候,她的眼睛变得痛恨起来,是她,是长安。心中的恨意驱使着她的身体飞身过去,伸手朝她袭了过去,要不是她,她也不用在床上躺了两个月。 “长安,受死吧!”彩云痛恨她到极点,巴不得她现在就死,所以下手也又快又准。 长安见彩云一副金色铠甲,手中的小铜镜突然一转在眼前一晃,虽然躲过,可那光线刺得彩云睁不开眼。 “原来不管是禽兽还是非禽兽,这东西都好用啊,幸亏出门时爱美带了来,啧啧。”长安拿着镜子玩弄着,一会儿朝这照,一会儿朝那照,玩得不亦乐乎,也把彩云气到不行。 “哎,一镜在手,走遍六界也不愁啊!怪只怪,你没有一双挡光的眼睛。”长安一手拿着镜子追寻着彩云的眼睛,一手趁她不备,一掌将她击了下去。 待她玩儿够了,下面的战场也被那两人收拾的差不多了,虽然冥军折损也不轻,但已经是最小限度了。 望见了那人黑黑的脸,她赶紧收起笑容,乖乖的落地。 祁战已经许久未见长安了,此时见到一个白衣少年打扮的模样,倒没认出来,上前礼貌的说:“小兄弟,今天多谢你相救。” 长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指了指自己额间的那点朱砂,笑嘻嘻的说:“三哥,许久未见,你竟是连我这个妹妹也识不得了?” 祁战睁大眼睛,伸手抚上她额间的朱砂,高兴的大笑:“我本还想问清是哪家的少年,收他从军,没想到竟是自家的小丫头,长安,你这次可是偷着出来的。” “自然是偷着出来的,三哥,你不知道,都城里有多么无聊,我……”我字刚说出口就见一人黑着脸走了过来,长安吓得不敢出声了,顺势抓过祁战的胳膊躲在他的身后,狡黠的眸子咕噜噜的转着,好不灵动。 “长安,你是不是该给我个解释?”流川黑着脸看着躲在祁战身后的她,面色平静,可是话里的话能将人冻死。 长安嘿嘿一笑拽了拽祁战的胳膊:“三哥,飞了好久,我都没有力气了,我想吃饭。” 祁战还没有回答,就听流川冷冷的说道:“不准吃。” “三哥。”长安摇晃着祁战的袖子,一个劲儿的朝他眨巴眼。 祁战瞅了瞅流川那黑黑的脸色,又看看身后眼中闪着狡黠目光的少女,无奈的笑道:“难得咱们三人碰到一起,也正逢大捷,不如今晚就回去好好聚聚。”长安听了以后一个劲儿的点头。 流川走近一步,笑着朝祁战说道:“三哥你先回去休整一下军队,我有点私事要和公主谈谈。” 祁战抹了把汗,回头给长安一个自求多福的目光,就飞身上马回营去了,一眨眼儿就没了人影。 长安丧气的低下头,不敢看他恼怒的眸子。 “出征之前,我和你说过什么?”流川冷着脸问道。 长安低着头,闷闷的道:“等你回家。” “那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长安的手指拽着腰上的玉佩转圈圈,闷闷的道:“千里寻夫。” “……。” 好久都没有听到流川的回应,长安低着头瘪着嘴,心想:“完了,惹恼他了。”小心翼翼的抬头,目光掠到他嘴角的时候,她细心的发现了那一抹小小的弧度,果然还没有看到他的眼睛,就被他揽进了怀里,他,啧啧,每次不好意思的时候就用这招来掩饰,以为看不到他的眼睛就感受不到他的笑意了吗?小样儿! “你啊!”流川叹了一句,没再说什么,只是紧紧的将她抱住。 长安双手环着他的腰,疑惑的问道:“你这次怎么没带无极阁的人,至少也要把青龙他们捎上吧!” 流川摁住她乱动的头,哦了一声,也不做解释。 …… 长安来了以后军营中的气氛明显活跃了起来,流川赶了她几次都赶不走,最后还是祁战让她在军中做了个随军的军医,帮助军中的士兵们看病。流川一听脸就黑了,他可不想让她与那么多男人们处在一起,还好某人脸皮厚上前讨好,这才让他答应了下来。 这天,长安正在自己的帐中研磨药粉,一个士兵有些不好意思的掀了帘子,问道:“公主,一个兄弟被蛇咬了,您你能不能过去瞧瞧。” 长安一听扔下家伙什,风一般的跑出去,边跑还边唠叨:“赶紧的呀,磨蹭什么?” 那人急忙的应了一声,背起她的药箱,带着她往外走。 黄沙之中的蛇类多非善类,那人不小心被咬伤了腿,长安让人生起火,抓了一把干巴巴的叶子塞满到一个小瓦罐里,又灌上水,这才放到火上烘烤。那些人很舍得柴火,火烧得旺旺的,也就一点儿的时间,小瓦罐里的水就开了,长安将小瓦罐里的水倒出来分成两份,一份放进茶碗让那人吞服下去,剩下的几滴稍微凉一下就擦到了伤口处。 她将那小瓦罐递给旁边照顾他的人,吩咐道:“一天两次,照我今天这样做的就行。” 那被蛇咬的小士兵伸手挑起一片小瓦罐里的叶子,细细的小小的摊在掌上,好奇的问道:“公主,这是什么?怎么能治病呢?” 长安收拾好东西,见他好奇,就拿起一片叶子对他们说:“这是苦茶,跟咱们平常饮得茶不是一个东西,这种雨水少的荒漠中最常见,因为水少,所以它的叶子又细又小,但是却是治蛇毒的良药。” 小士兵听的津津有味,长安要走的时候,他千谢万谢,长安点了点头,同他告别。 背着药箱回到帐中,就见那些盛药的盆盆罐罐前蹲了一个人,听见声响,转头就撞进了她的视线。自然的接过她的药箱,起身将她揽置身侧,语气怪怪的说道:“过得还不错?没吃够苦吗?” 长安对准他的腰狠狠的掐了一下,没好气的回道:“你又要赶我走是不是?” 流川叹了口气:“长安,这里并不适合你。你不要任性,嗯?” 长安转身正视他的眼睛,伸出手指指在他的左胸处:“那我适合哪里?温室?流川哥哥,你该比任何人都懂我,我并不喜欢做温室里的花,若你征战沙场,我也绝不退缩。” 流川无奈至极,每次都说不过她,只得扯她入怀,声音温柔的说道:“那就依你,再过几天我们也该回去了,巫族不会有什么大动作了。” 长安点头。 三天后,彩云率领一大队真正的巫族士兵在城外挑衅,两军再次对垒。长安不甘被舍下,偷了套士兵的衣服穿上,偷偷的跟在队伍的末端。 黄沙漫天,乌云蔽日,彩云暗淡的眼神在见到那个身影时蓦然一亮,飞身朝那人迎了过去。 祁战指挥人马与巫族的士兵相斗,流川与彩云在半空中过招。她不放过任何一个注视他的机会,即使会因此负伤竟也不舍得伤他一毫。 “你这是让他们送死。”流川听见下面一声又一声来自巫族士兵的哀嚎,眉毛一皱,疏远而又陌生的看着面前的女子。 彩云冷笑:“我只是不想这么快就与你分别。” 所以就让那么多的凡人受死吗?流川眼里闪过厌恶的眼神,不想她已顽固至此。 长安一边打人,一边留意着半空中两人的动静,恰好此时两人正在对话,长安哼了一声,收回目光,伸出剑使劲儿的朝来人身上砍去,仿佛在发泄怒气一般。 忽然,空中传来一声闷哼,还有彩云撕心裂肺的尖叫:“流川。” 抬头,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停止了。 那个自己依靠的黑色身影直直的从空中落了下来,被惊呆的彩云正抱着他的身体痛苦。 心好像被掏空了,周围的一切声响都没有了,眼中只剩下脸色苍白的他,还有那支插在他胸口的箭。 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掉,长安扔掉头盔,瞬间飞到他的身边,一把推开了趴在她身上的彩云,发红的眸子狠狠的瞪着她:“你,竟然杀他?” 彩云激动的说不出话来,眼睛里满是泪水,一个劲儿的摇头。 长安赶紧抱住流川,声声念着:“流川哥哥,我是长安,你睁开眼看看我啊,你睁开眼看看我啊!” 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长安刚想看看他的伤口,结果流川就缓缓的睁开了眼睛,那么清亮,还有着浓浓的不舍。他伸手抚上她的脸,吃力的说:“你还是不听我的话。”长安一个劲儿的摇头,大声的喊道:“你不要睡过去,我以后一定认真听你的话,我发誓。” “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刻,但是没想到会这么早。”流川咳出一口血,长安赶紧拿出帕子无助的擦着,可是那血怎么擦也擦不干净,就如同她的泪一样。 “别哭,我们……我们是凤凰的后人,涅槃方能重生,咳咳……别哭,我的长安,等我回家。”流川紧紧的握住长安的手,缓缓地说着。 长安一直看着他,生怕错过一秒可以记住他的机会,泪水已经模糊了眼睛,可还是舍不得眨眼,生怕一眨眼他就不见。 “不会的,不会的,我不要等你回家,我现在就要和你回家。”长安声音哽咽,悲切心痛。 握住她的手突然滑落,长安不敢相信,他就这样闭上了眼睛。 前所未有的怒气在心底凝聚,她转头盯向一旁同样哭得不成样子的彩云:“你杀了他,彩云你杀了他!我要你为他偿命。” 彩云一个劲儿的哭着摇头,口齿不清的说道:“不是我,我也不知道那箭怎么会突然飞过来,我怎么会杀他呢?”她明显比长安更激动,说道最后竟然哭晕在那里。 长安听了彩云的话才突然想到那支箭,轻轻的放下流川的身体,小心翼翼的避过那支箭,可是,余光在瞟过那支箭的时候,她突然愣住了。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插在流川胸口的那支箭竟然是,竟然是万魔之心。无声无息,灭身灭心的万魔之心。 在长安怔愣的时候,流川的身体开始浮现一点点金光,最后那金光凝成一只凤凰的模样伏在流川的身上,长安屏气凝息的看着这一幕希望流川在下一秒就睁开眼,结果,那凤一声哀哀的啼叫,下一秒金凤的颜色越变越淡,而被它遮住的流川的身体也越来越透明,直至最后化为乌有。 那一刻,所有的怒气都爆发了,长安手里紧紧握着一堆沙子,仰头大声的喊了出来:“墨冉,今生今世,我绝不会放过你!” 呵,墨冉,我们何其有幸,仅存的三支万魔之心竟然两支用在了我和流川的身上,此生此世,我必以你的血祭奠上苍,以你的命解我心头之恨。 祁战呆呆的站在的身后,根本不相信的自己的眼睛,为何上一刻还在指挥千军万马的人这时就化为了空无。他蹲子抱住妹妹颤抖的身躯,安抚着她的情绪,他知道在这一刻,没有人比她的心更痛。 “三哥,他走了,他没了,什么等他回家全是屁话,呜呜呜……”长安揪住祁战的衣襟,呜呜的哭着。 祁战没有说话,只是抱着她,任她哭着,发泄着,直至太阳落山。 天已经黑了,祁战抱起已经哭晕的丫头,一步一步的朝军营走去,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脚步这般沉重过。 送她回帐,他守了一夜,她哭了一夜,哭累了就睡过去,醒了又哭,如此反复。 第二日,祁战命人将消息传回了京都。 司命殁,举国殇。 直到出征的军队起步回都城,长安仍旧不吃不喝守在那片黄沙之上,不言不语,到最后甚至连眼泪也没有了。祁战不放心她,一直陪她在这里,每天早晨和她一起去流川消失的那个地方,虽然那里已经被她掘地十尺,深夜陪她回去,看她睁着眼入睡。 一个月,她呆在这里整整一个月,祁歌来了好几次,同她说话她也不应,说什么她也不听,最后他指着一同前来的含笑,大声的朝长安骂道:“你知不知道她是谁?她是无极阁的阁主朱雀,当年流川竟将堂堂的阁主派给你当丫鬟,你知不知道这次青龙白虎那些人为什么没有随军前来,因为流川将那些人全都留在都城保护你,你知不知道,他是用命在保护你啊!你这么颓废给谁看?平日的那些脑子都死哪去了?你想死是不是?你死了除了我们会掉一滴眼泪还有谁会伤心,你死了不是正好合了杀死流川那人的意?你就这点出息,小时候对自己那么狠,现在呢?那股子狠劲儿哪去了?你说啊,你说啊?” 已经流干的泪水再次溢出眼眶,她哭着扑进祁歌的怀里,放声的哭了出来:“四哥,他走了,他不要我了。” 祁歌红着眼抱住她,紧紧的。 第二天,几人回到了都城,宫中的人听说她回来都相继的来看她,每个人来的时候她都强颜欢笑,只有含笑和小白知道,她一个人的时候,哭得有多伤心。 书房里属于他的东西依旧摆在那里,他的房间也依旧整整齐齐,可是长安知道,人不在了,它们的主人不在了。而她的心,也仿佛丢了,里面空落落的。 深夜辗转反侧的时候,她突然记起十岁那年的生辰,两人携手走到徽音殿的曼陀罗花丛中,她问他会不会离开她,那时他一把拉过她,在她额头轻轻落下一吻,将她拥入怀中,轻声的道:“不会,我会等你长大,然后,同你一起变老。” 她还记得他说:“若我离开你,除非我死。” 夜深月明,独留她一人,品尝孤独。 第七十五章 妖娆殿下 嗜血红莲 长安将自己闷在超然楼中闷了半个月,又是不吃不喝,虽然身体能够承受得住,但是她这样还是让含笑等人担心得不行。一天又一天过去,长安闷在里面,含笑他们守在外面,这天,含笑实在是忍不下去了,想要去敲门的手刚出来,面前的门就突然打开了,露出了一张有些惨白的小脸。 “主子。”一干人恭敬的行礼。长安点点头,看向含笑,拍了拍她的手,语气低哑的说道:“谢谢你,含笑,这些年委屈你了。” 含笑一脸正色的抱拳:“主子折煞属下了,若非心甘情愿,属下又怎么会在这里呆上一百年。” 长安扯出一个艰难的笑容,抱紧怀中的小白,转身在走廊上呆呆的走着。 青龙白虎等人一个劲儿的瞅着含笑,含笑在心底笑自己,以前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哪去了?于是鼓起勇气朝长安的背影喊道:“主子,无极阁有事相求。” 长安定住,慢慢的转身,疑惑而又心疼的表情莫名的盯着眼前的人,语气轻颤;“既然他走了,你们也随意吧!” 含笑等人一听立马惊诧地跪在长安的面前,长安一惊,后退一步,冷声的说道;“含笑,你们这是做什么?” 含笑抬头,脸上带着严肃的目光,朝长安拜了一拜,说道:“请主子接手无极阁。” 长安抬眼,平静的眼波中终于有了一丝波澜,她疑惑:“你不是阁主吗?无极阁的事情怎么会容忍外人插手?” 含笑摇头,只是诚恳的请求长安;“主子随我们来一趟吧,若是那时,主子再不答应,我们就心甘情愿的接受。” 长安在几人的恳求中最终还是迈着步子随他们过去了。 他们走进的是流川的书房,长安刚想出手制止,结果就见含笑的手在书架上摁了什么,一间密室就呈现在众人的眼前。 长安抱着小白随他们走进去,穿过狭窄的一道道楼梯,一个偌大的房间展示在眼前。 “这是?”长安心惊,她在书房呆了那么多年,从来不知道这书房的下面会有这么一座密室。偌大的密室里,什么东西都很齐全,除了光线有些弱。 含笑朝那三人点了点头,这才回道长安:“这是无极阁平常议事的地方。”也是主子以后要熟悉的地方。 “含笑,为何是我?”长安不解,为何他们要她接管无极阁,难道只是因为她同流川的关系? 含笑知道长安心中有疑惑,也耐着心思给长安解释;“主子,你还记得当年选司命的时候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吗?有一只凰跪在你脚下。” 长安点头,问道:“那又如何?” “那就证明了主子是凰的传人。”含笑见长安的目光扫过来,又补了一句:“就如同司命主子是凤的传人一样。” “什么?”长安只觉不可思议,怪不得那火凤总是那般听话的任流川召唤,思及此,长安还是疑问满满:“为何我不能召唤?” 含笑考虑了一会儿,说道;“或许是时机不到。” “主子,无极阁不听令于王命,只听命于凤尊凰尊。”含笑起身:“这就是无极阁的规矩。” 长安坐在那里,轻声的呢喃:“流川哥哥……” 含笑给那三人一个眼神,那三人退下,整个密室中只剩下了她和长安。 “主子,有些事,关于无极阁,关于流川主子的,我想主子有必要知道。”含笑开口。 一听见流传了两个字,长安的身体不自觉的颤了颤,她垂下眼睛,轻声应了句;“说罢。” …… 从密室里出来以后,长安突然又将自己关在了屋子里面,青龙有好几次想去敲开,结果都被含笑给拦住了:“主子会明白的,你们先退下。” 长安独自窝在被窝里,脑海里全是那日含笑同她说的话。 “主子受过的苦,流川主子都受过。” “我们第一次寻到他时,他正在遭受着断肠草的折磨。” “流川主子的体内也有血陀罗。” “无极阁生来就是属于两位尊主的,所以,主子请你接手无极阁。” …… 他到底吃了多少苦,他到底默默的受了多少罪?长安用被子蒙住头,呜呜的哭了起来。 三日后,长安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一身大红的锦袍,怀里抱着还是没长个儿的小白,笑意冉冉的走到了含笑的面前。她轻抚小白的皮毛,声音柔柔的道:“含笑,我接受。” 含笑的目光望进她冰冷的眸子,点了点头。 长安妖娆一笑,极尽妩媚之态。 三年后,超然楼,青龙白虎看着那个躺在软榻上,伸手逗弄着小白的少女,不知为何都有些心惊胆战。 她一身红衣半倚在那里,黑色的长发落到了软榻下面的地毯上,一双精致的眉眼斜斜的一挑,眉心的朱砂痣红得耀眼。 “如何了?”长安一下一下的抚着小白的柔顺的皮毛,眼皮抬起,朝下面的两人问道。 青龙行礼:“一切顺利,只是那人的行踪太过诡异,有时候似乎是存心扰我们。” 长安轻笑一声:“无妨,一直扰着他就行。” “属下明白。”两人点头,退下。 长安冷笑一声:“墨冉,我们新仇旧仇一起算。” “扣扣扣。”门外传来含笑的声音:“主子,该上朝了。” 长安应了声,小白乖巧的从她怀里下来,含笑进来伺候她更衣。看着眼前目光冷冷的长安,含笑心中多有感叹,三年的时间,早已将她磨练的冷心冷情。 朝堂上,等候冥王驾到的时分,几个大臣凑在一堆,谈论着什么:“你们听说了没,上个月京都尹的弟弟因为强抢民女,被公主活活的弄成了阉人,还有啊,城东的那谁来,剥削冥民,害死了不少无辜百姓,结果你们猜怎么着?一夜之间家财散尽,不过,倒也是报应。” 另一个人插口道;“只不过这公主行事也太过毒辣了些。” “可是,这三年来京都的变化你也不能否认,现在哪个冥民不是将她当神一样供着,你啊,说话可要小心些。”一人说罢目光还警惕的瞅了瞅旁边的言官。 怕什么来什么啊,言官见几个大臣凑在一起叽叽喳喳,立马见缝插针塞了进来,不怀好意的问道:“各位达人可是在说什么有趣的事情?不妨说来我听听。” 众人一见言官这狗腿子跑了过来立马噤声了,他们心中正在思索要如何赶走这腿子,结果就见那腿子不说话了,目光呆呆的瞧着大殿外面。 不由得回过头去,沿着他的目光看去,心中不得不承认,即使看了三年,这个少女的身上依然有让人收不回目光的资本。 言官立马一哄而上,簇拥到少女的面前:“殿下,我已经将最近民评最差的几位官员的名单递交到了司命府。” 另一个言官也凑上前,谄媚的说道:“殿下真是英明……”他话还没说完,就见长安冷冷的抬头,目光尖锐:“方大人今天这嘴皮子格外的溜啊,是不是当官当够了想要出去出去另寻高就?” 那方大人一听立马噤声了,一旁的众人不禁都偷着笑话他:“拍马屁也不看人。” 朝堂上几个为官正直清廉的人倒是对着长安恭敬的点头,目光中不乏赞赏之色。祁歌见长安走到跟前,开口问道:“听说你前几天将京都尹的弟弟给办了,没人找你茬吧!” 长安摇了摇头,嘴角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没事,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四哥不必担心。” 祁歌叹了口气:“我倒宁愿你是个小孩子。” 长安想说什么,可是冥王也在这时出现在了大殿上,想了想,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回到司命府以后,长安刚进府,就见含笑站在府内貌似在等她,见她出现,悄然松了口气,上前说道:“主子,姬四殿下来了。” 长安点了点头,说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含笑刚转身,又被长安叫住了:“含笑,你,你不必……” 含笑知道她想说什么。只是笑着摇了摇头:“主子赶紧进去吧,姬四殿下有些咆燥。” 果然,长安还没到大厅,远远地就看见某人翘着二郎腿大爷似得坐在那里,红衣白发,才是真真的妖娆。 “小师叔,你怎么有空来我这儿,也不怕我这小地方盛不住你这尊大神?”长安冷然的坐下,面上还带着一丝冷凝。 姬四也不怒,反倒笑了起来,凑近她,邪肆的说道:“小师侄,今天怎么这般听话,以前可从不见你喊我的。” 长安嫌弃的推开他,骂了句:“臭不要脸。” 姬四坐回原位,笑道:“这两年听闻冥界的长公主行事狠绝,做事毒辣,却也尽得人心,本殿下仰慕已久。” “滚,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浪费我的时间。”长安懒得见他这个阴人。 姬四脸皮倒也够厚,悠然的坐在那里,举手投足尽是贵气风范。他不紧不慢的喝着茶,语气轻松:“你这样的人染上血可真是不好呢!” “说完了吗?那我回去了。”长安起身,不打算理他,直接朝外面走去。 姬四见她果真不理自己,朝外面走,立马上前拉住了她的袖子,她眼睛一横,他无奈的放手,语气依旧散漫:“小师侄,跟我去妖界玩儿吧,我刚得了一池血莲,想让你去瞅瞅,你看,你这么喜欢红色,看了以后肯定会很欢喜,不会再去想那些打打杀杀的事情。” 长安转头看他,也不说话,那冷冷的眸子竟然让一向自诩天不怕地不怕的姬四有些发毛,他终于承认:“我承认,是无极老头让我来的,他担心你忙于杀人太过劳累。所以……” “我没事。”长安打住他。 “所以?” “我最近正要出去走走,既然尊贵的姬四殿下邀请我,不去岂不是白白浪费了你那富足的同情心?”说罢,一挥衣袖,消失的没影。 姬四一直看着她的身影消失,眼中是人看不透的神色。良久,只听他一声低叹:“女人心,海底针。” 长安并没有骗他,其实他的心意她大约也能明白,不过就是担心她换不过来,想到这里,她无奈的苦笑,三年了,她暗地里派人将冥界都翻了个遍可是连个影子也没有找到。所以这次痛快的答应姬四不仅是领一份他和师傅的情,也是借此机会去其他五界走一走,探寻他的踪迹。 “主子,事情我都已经吩咐下去了,我们可以出发了。”含笑背着行李对长安说道。 长安一听,点了点头,抱着小白,两人动身。真的好久没有出来走走了,以前那人每年都会陪她出去游玩,两人如同寻常百姓家的儿女,携手同行,走遍千山万水。 两人到达妖界的时候,还是和上次一般,绿萝已经守在望月楼的门口了,依旧是那般温婉的目光,柔柔的朝长安行礼:“公主请进。” “绿萝,你主子呢?”长安抱着小白进去,却没有看见姬四的身影。 绿萝一笑,好看的笑容绽放在脸上:“主子不知从哪弄来一池血莲,每天都宝贝的不行,偏偏又有些贵族子弟又打它们的注意,主子现在是巴不得住在那里。” “哦?血莲?有那么好看吗?”长安着实也想亲自瞧一瞧。 绿萝给两人倒茶,倒茶的间隙给两人讲着那血莲如何妖娆,如何迷人,就连含笑都有些好奇了。 “绿萝,能不能带我们过去。”长安有些期待,人总归是有好奇心的嘛! 绿萝笑着点头。 出去的时候含笑在一旁递了一块白色面纱给长安,被绿萝瞧见了,用帕子掩住嘴唇笑道:“公主这样貌的确该遮一遮,要不然待会儿去了玉池,那帮子人非得打起来不行。” 所谓的玉池并非位于那人气鼎盛之地,反而是偏安一隅,坐落于一个角落里,池子的四周被人精心的用石头堆砌,池子的正对面是一个偌大的亭子,远远的就能听见里面传来的人声。 穿过走廊,那池水就浮现在长安的面前,深绿色的池水上浮着一朵朵似开半开的莲花,乍一看不觉得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颜色略显妖艳。 “公主一定在疑惑这血莲有什么独到之处吧?”绿萝给两人引路,见两人眼中的疑惑之色,不由得卖了个关子:“主子说晚上来就知道了。今晚他会给众人一个观看的机会。” 此时正围在那池边说笑的公子哥儿们,突然看见一个走廊深处走出三位袅娜的女子,绿衣服的那位众人眼熟,细看之下原来是姬四的贴身丫鬟绿萝,只是剩下那两位女子是谁?那身着黑衣的女子满脸冷意,虽是娇俏之貌,但面容未免太过冷硬,而那抱着一团白白的东西的女子一身大红锦袍,衬得肌肤赛雪,长长的头发几乎及脚,面上蒙着一块白纱,尽显犹抱琵琶半遮面之态,只可惜看不到面容。 “殿下,那两位是?”一人禁不住好奇心朝正一心扑在莲花上的姬四问道。 姬四不耐的回头,却正好见绿萝引着长安与含笑朝他们走来,不由得朝长安笑道:“丫头,这里。” 长安踩着众人打量的目光走到姬四的面前,指着那池中的一池血莲,轻笑道:“这就是你的宝贝?该不会是被人骗了吧?” 姬四倚在柱子上,目光望向那池血莲,得意的笑道:“你脸大,我今晚在此为你接风,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清亮的声音不似寻常女子的娇媚,站在后面的众位男子听见了长安的声音之后,不由得更加好奇这少女的模样了,纷纷将打量的目光投到了她的身上,可是还没触及到那道背影就被她旁边的那个黑衣少女的眼神给吓住了,偶尔有大胆的想要细细的打量的,结果只觉得眼睛涩的生疼。 “你是从哪儿得的?”长安好奇,他拈花惹草倒是可能,折腾花草倒是怪哉。 姬四哼笑一声,面上又是那副邪肆不羁的表情:“求我啊,求我我就告诉你。” 长安叫了声:“你皮痒了?需不需要我给你挠挠?” 姬四两手一摊,无所谓的模样:“你来啊。” 长安不动声色,一个劲儿的模着怀中小白的软软的毛,轻声道:“小白,别伤了小爪子。”说罢,小白一个纵身跃到了姬四的怀中,恰巧姬四两手环胸,小白蹲在上面,瞪着咕噜噜的大眼好奇的盯着姬四。姬四一见一只不明物体飞到他身上,立马跟沾了什么东西似得跳了起来,结果小白又死抓着他不放,小爪在还在他衣服上蹭蹭的蹭着。姬四已经看不下去了,刚要动手将那东西甩出去,就见一条红绫急速的卷过来小白顺势落回了长安的怀中。 长安抚着小白的头,任它在她掌心蹭啊蹭,抬头见姬四一副吃了什么恶心东西的表情,冷哼一声:“假干净。” 姬四瞪了一眼旁边偷笑的绿萝,阴阳怪气的问道:“很好笑?” 绿萝点头。 …… 晚上,这偏安一隅的小角落也变得灯火通明起来,黑色的帷幕拉下,一些贵族的公子小姐应声而来,这里也顿时人声鼎沸。 外面的小路上,一个黄衣女子扯住身旁男子的胳膊:“哥哥,你快看看,我这样进去可以吗?” 男子不耐的拉着她往前走,嘴里嘟囔道:“在家不是看过三百遍了吗?柔儿,只是个小小的接风宴,不是世子选妃。” 女子撅起嘴,不满的说道;“可是流苏那些人肯定都是盛装出席,她们那点儿鬼心眼儿,我还能不知道吗?” 男子显然是烦了:“还不快些,还真当自己是世子妃了?”说罢就扔下女子气呼呼的走了进去。女子见走在前面气呼呼的哥哥,气呼呼的叨叨了句,脚下的一颗小石子被她踢了出去。 糟糕!貌似踢到人了,前面那两个身影因为这响动而停下了脚步,含笑转头,看身后的那姑娘正在打量着自己,目色不善,显然也没有道歉的打算。她也没看长安,一脚就将那小石子直直的踢了回去,正中她的脚踝。 那唤作柔儿的姑娘显然是被含笑的行为激怒了,含笑也没管她,护在长安的身旁继续往前走,结果那女子偏偏不死心,上前一把就要扯住含笑的袖子,结果还没近身,就被含笑给擒住了手。 “你们是谁?凭什么打我?”柔儿打量着面前的两个女子,黑衣女子护在红衣女子的身边,那红衣女子面上蒙着白色的面纱,目光冷冷的正瞧着自己。见此她面上不屑的一笑:“吆,我怎么没想到,脸上蒙块白纱可真是个好主意,既能遮丑,又能勾引男人,这位小姐,你这心机可真是深沉呢!” 长安不动声色的看着她,给了含笑一个眼神。含笑松开她,不再理会她。 那柔儿见含笑松开了自己,竟愈发的大胆起来:“真是贱人胚子,以为蒙个面纱就能勾引世子,这是异想天开。” 含笑看了长安一眼,长安摇了摇头,不再与她计较。 池旁的公子姑娘们,此时正三五成群的坐在一起,没有条条框框的拘束,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 “快看,她来了。”不知是谁吆喝了一声,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到那个越走越近的身影身上。 “听说她就是今晚世子接风的客人。”一人解释道:“只不过蒙着面纱,看不清楚面容。” 就在一群人打量长安的时候,长安的身边忽的落下一人,含笑警觉的要动手,就听耳边传来一声妖魅的声音,带着他所独有的懒散:“含笑,不要这么紧张嘛!”含笑退后,留两人站在一起,姬四红衣白发站在长安的身边,陪着她走向上位。 “这是本殿下今晚的贵客,你们可都给我长点儿心!”两人落座,姬四慵懒的倚在那里,对着众人说道。 长安在这儿恰巧能望见那一池血莲,暗淡的灯光下,依旧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她歪着头问道:“你该不会是骗人的吧?” 姬四暧昧的贴近她,嘴角上挑,声音令人遐想:“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呢,小师侄。” 长安嫌恶远离他,掀开面纱,兀自抿了一口酒,却在抬头的瞬间接收到一股让人不舒服的目光。美目微眯,正见那冲撞自己的少女,带着她遮掩不住的恨意。长安又瞧了一眼身旁放荡自在喝酒的姬四,暗自摇了摇头。 “世子殿下,还有半个时辰,不如就让在场的小姐们表演一场如何?”一个长相清秀的公子哥儿提议。 姬四手臂轻抬,宽大的衣袖挥到了桌上的美酒,他仿佛是没看见,只是邪魅的笑道:“允了。” 那清秀公子哥儿朝身旁的白衣少女眨了眨眼,下一刻,那少女就盈盈的起身,走到中间,对着众人行了个礼,说道:“流苏献丑了。” 柔若无骨的身躯,纯洁如同谪仙的白裙,时而水袖轻扬,时而裙摆翻飞,在这暗黑的夜,女子的舞动的身影如同一只洁白的蝶,那清秀的公子哥儿也拿出随身携带的笛子,巧妙的变换音律,用笛子奏出了一曲春江花月夜,少了古筝的一分纯粹,多了几分清爽,歌舞相合,竟也有说不出的美妙。一曲即将收尾,女子白裙翩然的转着圈,水袖也飘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就在众人要喝彩之时,流苏忽然啊的一声倒了下去,捂住了自己的脚。 那公子哥儿赶紧上前扶起她,低声问着:“妹妹,伤到哪儿了?” 流苏也不答,之事抬起头在人群中搜寻着,公子哥儿似乎是明白了什么,朝上位的姬四看了一眼,扶起她便回了原位。 长安的眼睛可没有错过,她再次扫到那个身影,面上积起一抹冷凝。她抬手,指着那个柔儿对姬四说道:“师叔,这个姑娘长得不错,不如就让她来表演一番可好?” 姬四懒懒的抬眼,笑道:“允了。” 坐在下座的柔儿一听要自己表演,掩不住面上的喜悦之色,起身朝姬四行了个礼,问侍从要了一把剑,柔柔的说道:“既然我出身将门,那就给各位舞个剑吧!” 长安一听,心底了然,原来是将门“虎女”,怪不得气焰那么嚣张。 剑起风生,一招一式倒也有模有样,将女子的柔美同剑气的凌厉完美的结合在一起,如果不发生最后那一点事情,这个柔儿的确会接收到一众人的赞赏或许还有姬四的,可惜,现在她接收到只有众人屏气凝神的呼气声和姬四极有兴致的看戏心态。 柔儿的剑此时正对着长安的面颊,而柔儿的脖子上也架着含笑的剑。长安含笑的眸子抬起,就跟没事儿人一样,朝含笑道:“含笑,退下。” 含笑有些犹豫,可终究敌不过长安的命令,于是放下剑,退回长安身边,谁知,她脖子上的剑一离开,柔儿的剑突然往前刺了一寸,正中长安的面纱,含笑的手已经扣在了柔儿的手腕上,可还是长安轻轻的拂了下来。那剑的尖几乎已经贴上了面纱,只要再稍微一用力,就能刺入面纱划破长安的脸。长安冷冷一笑,在含笑松手的一秒用手指夹住剑,冷冷的笑道:“我方才在想,若是含笑松手之后你也松手,我就饶你一命,可是,你错过了这次机会。”女子清亮的声音如同天籁响在柔儿的耳边,柔儿不屑的张狂道:“我只是不服气而已,为什么有的人努力表演却也落不到一点好处,有的人或许明明是个丑八怪,偏偏蒙着面纱当圣女,说不定连跳舞也不会,却能尽享好处。” 长安呵呵一笑,道:“我为何要和你比?” 柔儿一听,大笑道:“莫非你真是个不会跳舞的丑八怪?” 长安也不恼,依旧笑着问:“你确定?你想看我跳舞?” 柔儿冷哼一声,挑衅道:“那又如何?” 长安转头见姬四一脸看戏的表情,答道:“既然要拿小师叔用一段时间,那么今天我就跳一支舞,但是怕,这舞跳完了,师叔这池子……”也得脏了,长安在心中冷笑。话刚说完,长安的手指一弯,硬生生的将那剑夹断了,将小白交给含笑,然后红衣翩飞飞身直入了那莲池,脚尖轻轻点在血莲上,宽大的纱衣沾染了池中的水珠。两道暗淡的光线柔柔的照在池上,少女白纱蒙面,两道红绫从袖中突然而出,击中了意念之中的鼓,而后转身,红绫就随着身体的旋转在水上绕成让人眼花缭乱的圆圈,水花一层一层的被激起,舞步柔美却又刚劲,明明没有鼓却被她舞出了十面埋伏的气势。 众人都被她吸引到了池边,无不惊愕的看着她美轮美奂的舞姿,眼睛都直了。 姬四眯着眼睛,眼中竟也有几分期待。 “哇!”突然众人爆发出一声惊叫,许多条红绫从长安的身后刷的一声飞了出来,只听砰砰砰几声鼓响,可放眼望去四周根本就没有鼓,收回,转身,长安的从半空落入池面,单脚踩在一朵血莲上,手从头上取下那支簪子,放在手心轻轻的摩挲,目光随意淡然。 直到人群恢复平静,长安方才抬头,看着面色发白的柔儿,微微一笑:“既然舞跳完了,自然该你付代价了。” 柔儿被她舞姿所惊,此时早已迈不动步子,听她如此说,才稍稍回神,满脸恨意的看着长安。 长安目光一冷,一条红绫直直朝柔儿飞去,没有给她任何挣扎的机会,一把将她扯到池中,红绫在她要靠近长安的时候断开,长安的衣袖一挥,旁边侍卫的剑应声而出,直直的插进了柔儿的胸口。滴滴鲜血从红绫中漫出,滴到了水中。长安歉然的朝姬四一笑:“抱歉,小师叔,脏了你的池子。” 姬四只是浅笑。 长安飞身上岸,朝流苏走去,结果就被流苏哥哥和柔儿的哥哥给同时拦住了。 “妖女,你还我妹妹的命来。”柔儿的哥哥拔剑出鞘,挥向长安,长安叫了句:“含笑。” 长安不理身后的动静,对着挡在自己面前的清秀公子哥儿冷声说道:“若想你妹妹活命,就别挡我的路。” 公子哥儿一惊:“你说什么?” “同样的话我并不想说第二遍。”长安有些不耐,救人也这么麻烦。 那人执意不肯让路,非要问个清楚,长安懒得理他,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扔给正瞪着惊慌的眼睛看着自己的流苏,扔下句话:“自己看着办吧!” 远处池边,柔儿的尸体已被人打捞上来,她哥哥漠然的站在一边,表情看不出悲喜。长安走到姬四的旁边,指着莲池,笑道:“真不好意思。突然想杀人了。” 姬四笑着回道:“你倒是帮了我个大忙。” “快看,血莲,血莲……”四周轰然又响起一阵鼎沸的叫喊,长安转头,只见池子中的朵朵血莲正慢慢的绽放,而神奇的是它们浑身散发着红色的幽光,处处透着妖艳跟诡异。 长安乍然,问道:“难道这花,是要用血喂的?” 姬四指了指头顶的月亮随意的答道:“你说对了一半,月圆之夜用血为引子即可。” 外表这么美,内心竟也这般恶毒。 晚上,长安摩挲着那支钗子,目光不明,自从那日与彩云相斗,她就发现钗子里的翡翠色正在渐渐被红色所取代,流川走后,钗子几近一半都变成了红色,而过去的这三年,她手上每多一条人命,那钗子便会变红一点点,就如同今晚一样。 小白在怀中不安的挪动,长安背对着含笑,轻声问道:“含笑,你说我是不是很恶毒?” 正在铺床的含笑摇头:“主子所杀之人皆是该死之人。” “是吗?”长安低喃。 第二日,长安正在用早餐,便见绿萝急急的进来,语气有些迫切的说道:“公主,王上有请。” 长安不紧不慢的擦擦嘴,抬头问道:“妖王?” “是!”绿萝脸上有些焦急:“外面催得紧,公主随我来吧!” 含笑刚想开口,就被长安打住,无奈之下,她只得随着长安朝那宫中深处走去。 雄伟的宫殿面前,绿萝停下脚步,指着那冲冲把守的御书房说道:“公主,前面是绿萝所不能走进的范围,公主请吧。” 长安点了点头,一步一步朝书房走去。 侍卫们很自觉地让路,虽然眼中满是警戒,推开书房,让小白和含笑留在外面,出乎她的意料,姬四竟也在里面,只是脸色冷得要命,完全没有他平常的那副模样。 “见过妖王。”长安不卑不亢的行了个礼,这才抬头打量起妖王的模样,同冥王差不多的年纪,但是浑身满是戾气,不像个善茬。 “你就是昨晚杀掉柔儿的人。”妖王的声音里也透着一股戾气,仿佛浑身带着攻击性。 “是我。”长安点头。 妖王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好胆量,国公府的女儿你也敢杀。” 长安没有应答,模不准这人的脾性。 “你还会医?”妖王打量着面前的少女,虽见不到面貌,但是这胆量和身手还是颇符合自己的意。 “会点皮毛。”长安不理解妖王眼中明显的满意的目光。 妖王大笑:“配,配极了。”转而在看见长安的白纱的时候心中有些不悦,手中的朱笔一抬跟长眼睛似得朝长安飞了过去,力道之大,让一旁的姬四也差点动起手来。 长安不悦,不料妖王会这般无礼,虽然抓住了笔杆,但那面纱还是被他的气力给生生的震了下来。 “嗯,容貌也配。”妖王没想过面前的少女会有着这样一副绝色的容貌,看见以后心底更加满意了,起身走到长安的面前,直接的问道:“丫头,你可有许配人家。” 长安皱眉,不愿意回答。 姬四冷声的在旁答道:“她早已许配人家。” “闭嘴,没问你。”妖王怒斥道,面色变得更加生冷。 长安点头,隐约也猜到了妖王的用意,答道:“我八岁的时候就已许亲。” 妖王摇头,道:“本王不管,只要你现在还未成亲,许了人家也不算,更何况什么人能和煜儿相比。” 煜儿?长安一听,难道是姬煜? 正在这时,门外响起一个轱辘的声音,随后就见妖王的脸色一愣,瞅向大门。门忽然开了,露出了外面的人影,坐在轮椅上的姬煜。温润的男子一身紫衣,银发散落,依旧记忆中那副温润的模样。 “长安?”姬煜没有想到开门最先见到的竟然是长安,虽然长大许多,但是眉间的那点朱砂痣还是有她那精致的容貌倒是没有怎么变。 “姬煜哥哥。”长安应声。 这时轮到妖王吃惊了:“你们认识。” 姬煜摇着轮椅进来,见这架势,扶额叹道:“父王,这种事情哪能强求,再说长安已许配人家,你怎可这样做?” 妖王一听,面色立马软了下来,甚至多了几分柔和,他看了长安几眼,最终还是可惜的叹道:“这丫头会武会医,我真是喜欢,真是可惜。” 姬煜歉意的朝长安点头,长安一笑带过。 长安明显感觉到妖王对姬煜的不同,他不禁面色柔和下来,甚至都不再称本王而用“我”字。他对姬煜的重视不言而喻。 就在这气氛缓和的时候,姬四冷冷一笑,没有打声招呼就走了出去。妖王见了,刚压下去的火气立马又窜了上来,眼神冰冷的指着那咦飞远的背影大骂道:“逆子,孽障。” 长安现在在这儿略显尴尬,朝两人打了一声招呼也走了出去。对上含笑担忧的目光,她微笑,接过小白,朝姬四追赶去。 望月楼的顶楼唤作摘月阁,长安就是在那找到了姬四。他背着她站在阁楼之上,目光所及之处是整个王宫。长安站在他的身后,从未觉得他这般的落寞过,孤独过…… 重生之凰尊逆天 第八十章 姐妹反目 送走若若,墨冉站在亭中,对着身后的空气说道:“阁下既然来了,又何必躲躲藏藏呢?” 悄无声息的一个红色身影落入亭中,清亮的声音响起在他的耳后:“墨冉,你不该这样骗她!” “呵,原来是长公主。”墨冉轻笑,转过身子,打量着面前容貌绝色倾城的红衣女子。“长公主管得未免太多了。” 长安冷笑:“墨冉,你要让我妹妹成为另一个七公主吗?” 墨冉的目光一沉,说话的语气也冰冷起来:“祸从口出,不该说还是不要说得好!” “我有说错吗?真是难以相信,你这般的人物竟然每每利用女子的真心来获取利益,真是肮脏至极。”长安冷漠的看着他,话语中全是轻蔑之色。 墨冉握紧手指在石凳上坐下,目光却阴狠的看着长安,面上温润不再,浮上一片冷凝。 “墨冉,我今天就是来警告你,你若是伤害若若,除非你死,要不然我绝对不会放过你。”长安拂袖而去,临走前朝墨冉扔下一句话:“你一定没有爱过人!” 冥王殿,冥王冥后无奈的看着面前的女儿,相视一望,尽是无奈。 若若拉着冥王的袖子,撒娇般的说道:“父王,墨冉哥哥来提亲了是吗?你就答应他吧,答应他吧!” 冥后轻声呵斥道:“若若,你是女子,这个样子成何体统?” 若若转而又上前拉住冥后的衣服,软软的求道:“母后,你就答应他嘛!反正除了墨冉哥哥,我谁也不嫁。” “父王,母后,你们就准了吧!”若若左摇摇,右晃晃,脸上带着无比的祈求。 冥王拍了拍若若的手,说道:“若若,这件事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容我和你母后商量一下。” 若若瘪瘪嘴,不甘的辩论道:“明明没有那么复杂,父王为何不准?他喜欢我,我喜欢他,就是这么简单啊!” “我的傻孩子。”冥后拉过她的手:“他是魔界的王,你们若是要成亲,这关系到的就不仅仅是你们两人,还有整个冥界,甚至是六界,你明白吗?” “母后,反正我不管,此生我非他不嫁。”若若气鼓鼓的在一旁坐下,没好气的看着对面的父母。 冥王冥后无奈的相视,两人皆是摇头。 “若若,你先回去,这件事我们从长计议。”冥王最后还是朝若若摆了摆手 若若突然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她大闹:“父王,你们不可以这样,我要去找姐姐。” “我也不会同意,若若,你放手吧!”大门乍然被推开,背着光处站着一个人。 “姐姐。”若若跑过去拉着长安的胳膊,不敢相信的问道:“你说什么?” 长安模了模若若的头,面色坚决的说道:“若若,即使父王母后同意我也不会同意的。” “为什么?”若若甩开她,大大的眼睛中眯着一股怒火,她指着屋中的三人,大声的说道:“你们都不疼我了,我恨你们!” 啪的一声,长安在冥王冥后吃惊的眼神中甩了若若一巴掌,大声的斥道:“为了一个臭男人你就忘记了父王母后多年的养育之恩?你就开始恨我们?是不是让你嫁给他,你连自己是谁都忘记了!” 若若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长安,眼中全是不可置信,若不是脸上那灼灼的热度,她根本不能相信,她的姐姐竟然动手打她。 “你打我?你竟然打我?”若若喃喃道。 长安面无表情道:“我的确是打你。若你一日不放下这念头,咱们之间就没什么话好说。” “你凭什么打我?我喜欢一个人有错吗?”若若反驳道。 “喜欢他你会把命丢掉你知道吗?他很复杂根本就不适合你!”长安颇感无力。 “呵呵,没命,流川哥哥为了你还不是一样没命了吗?他可以我为什么就不可以?”若若说完才捂住嘴,一脸忐忑的看着长安。 这一百年来从来没有人敢在长安面前提起流川,流川这两个字已经成为了王宫的禁忌,如今若若这样大声的说出来,她心中也是后怕的。 长安的目光在听到那两个字的时候瞬间转冷,她瞧着长若,一字一句的说道:“你死心吧,我是不会同意的。” “呵,你不同意有什么关系,父王母后同意就好。”若若壮着胆子大声的说道。 长安关上门在冥后身边坐下,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沉声说道:“你当我这个司命是吃白饭的吗?” 若若被她的话气急,上前站在她面前,指着她说道:“司命有什么了不起,我若是想嫁给谁,你们谁也阻拦不了。” 冥后见两个女儿吵得厉害,想要上前将两人拉开,结果连个缝也插不进话去。 “青龙白虎,进来将公主带下去。”长安令道,门应声而开,隐隐可见两个暗影站在门口。 “你凭什么?你不过就是见不得我幸福,流川哥哥死了,你就把火气撒到我的身上,也不准我寻得幸福,你这是嫉妒,你知道吗?”若若看到那两道身影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愤怒,张口就朝长安大声的喊叫起来,完全不复平时那乖巧的模样。 “若若,她是你姐姐。”冥王怒斥一声。 “姐姐,有她这样当姐姐的吗?我不过是想嫁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啊,难道也要这么难吗?长安,你就是嫉妒我!你得不到幸福,你也不要让我得到,你这个自私的人。”长若气得停不下嘴。 “你们俩还愣着干什么,把她给我带回徽若殿,严加看管。”长安冷声朝门外的两人说道。 “安安。”冥后怜惜的看着自己的女儿,面上尽是疼惜。 长安朝父母摆了摆手,朝青龙使了个颜色,带着挣扎的若若朝门外走去。 “这孩子,心里太苦。”冥后倚在冥王的怀里,看着自己的两个女儿,心中传来阵阵疼痛。 “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不要担心了!”冥王拍着冥后的后背,安抚道。 徽若殿,长安挥退下人,面无表情的朝长若说道:“墨冉的事情我不想多言,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同意的,若若,有些事情并不像你表面所看到的那个样子,你是我唯一的妹妹,总之我不会害你。”说完这些话,长安走出大殿,命令青龙白虎亲自看守,不得有一丝的疏忽。 两人得命,只放灵芝进去伺候着,所有时间两人都守在殿外,尽职尽责。 看着长安稍显落寞的身影走出殿外,长若无力的瘫倒在软榻上,心中一片委屈。 超然楼,长安抱着小白靠在床上,喃喃的说道:“一百零三年了,流川,你这个大骗子。”不是说好来找她的吗?为何找遍六界却一点踪迹也没有寻到呢? “主子。”含笑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进来吧!”长安应了一声。 含笑走到床前,报告着她所见到的一切。 “不吃不喝?含笑,你暗中多加照看一些,有什么事情及时同我说。”长安回道。 “是。”含笑告退。 乏力的从床上下来,长安抱着小白走出卧室,一瞬间消失在空中。 枫林依旧红得吓人,安然的落在地上,她抱着小白顺着窄窄的小路朝深处走去。 广阔的水潭,葱绿的竹屋,可是却再也寻不到那个身上满是竹子味道的人。 “我就知道你在这里。”祁歌从水面飞身而过,落在院中那棵梧桐树下,看着一身寂寥的人,心中叹了一口气。 “四哥,你怎么会来?”长安招呼他在树下坐下,扬眉问道。 我刚去超然楼找你,玄武说你不在,我料想你十有*会到这里,所以我就寻来了。 “有什么急事?”长安问道。 祁歌点头,又摇头:“京都内的事情恐怕无极楼早就告诉了你吧!” “什么事情?” “探子。”祁歌说道:“近来,似乎是有人放出了风声,说冥魔两界要联姻,所以京都之内最近多了许多可疑的人。” “我知道,四哥,若若的事情你怎么看?”长安问道。 祁歌摇头:“我不赞成,但是若若那丫头,对墨冉未免用情太深。而墨冉此次前来。显然是摆明了要赖在这里。” “我不想冥界在六界之中落得魔界同伙这个名头,当然,如果墨冉要起战争,我会亲自带兵解决了他们。”长安说道:“这是我想过最差的后果。” “安安,战争太残酷,对冥民来说根本就是灾难。”祁歌自从那次从战场归来,就对战争反感的要命。 “可是四哥,我绝对不允许若若嫁给墨冉,我不希望若若也落得惨死的下场。”长安一想到若若要成为第二个小七,心中的愤怒就无以复加。 “什么惨死?安安,我虽然反对他们在一起,但是这又跟惨死有什么关系?”祁歌不解,怎么会是惨死,她的妹妹怎么可能惨死? “四哥,你可听说过墨冉曾娶过妻?”长安平静下来,叹了口气朝祁歌问道。 祁歌点头:“听说过,引起过仙魔大战我岂会不知。” “你以为她是红杏出墙?”长安冷笑。 “难道不是吗?”祁歌反问。 “当然不是。”长安的眼里闪过冷酷的眸光。 第八十一章 我同意 为新剧选角的事,古颜总是杭州横店两地跑。作为编剧的她,首选赛和总决赛一首一尾必须在场。首选赛能办的这么成功,也是意料之中。 “cheers!!”简约雅致的包厢内,坐着得却是一群不简单的人物。 “我得单独再敬一杯,为我们最出息的古人。喝!”蔡美拿着酒杯,豪放地说。 “为我们的重逢。”古颜拿着酒杯示意一下,随后一口喝下。 一旁的礼珉略有所思地打量着古颜,他想不到那个在小美口中的古人会是剧作家alisa。眼前的女人虽然笑意盈盈,给人的感觉却是清冷孤傲。 “蔡美,我也敬你一杯。有情人终成眷属!”蔡美眼神在郑英奇和古颜二人身上油走一番,笑着喝完杯中的酒。这次的‘接风宴’很顺利,期间古颜只对李珉说了两个字,惜福。 第二日,古颜就带着蔡美返回横店了。走时,她承诺这次的男主角定是李珉。不怪古颜的偏帮,这就是现实。关系永远是实力最关键的一部分。 回到熟悉的故乡,蔡美先选择去了医院。 病房内很安静,只留心电图嘀嘀嘀的声响。数日不见,古颜觉得病床上的女孩更显消瘦。蔡美嘴唇抖动神情悲伤,眼泪一直往下掉。 “大仙大仙臭美来了大仙臭美不要李珉了,臭美回来了。古人也是,古人不要沈宏了。你醒醒啊,这么多年了,别再让蒋云开折磨你,别让我们看不起你。我知道你能听见我说话。你醒来啊,醒来啊” 古颜不忍再看哭成泪人的蔡美,转过身去,一滴眼泪滑落。只是古颜不知道的是,在她转身的瞬间,病床上的女孩眼角也留下了一滴清泪。 最后,蔡美决定留在医院。她说,小颜我和你一样有家回不了,就让我留着照顾大仙吧。回到酒店,古颜倒头就睡。这些日子,忙得每个消停,也难怪这么累。 “死女人,杭州回来不知道来看看大爷。知不知道老子想你了。”卫皓边说边进门,走到房间,看见熟睡的古颜,他说话明显已经底气不足了。“算了,原谅你这一次。”说着,手温柔地抚模着古颜的脸。 “爸妈”女子眼角流下一滴泪。 坐在床边的卫皓心脏像是被敲中般,他见过野蛮无理的古颜,见过才情洋溢的古颜,见过清冷孤傲的古颜,见过放声大哭的古颜,就是没讲过脆弱无助的古颜。这一刻,他突然觉得三年的相处,自己从未了解她一点。他早该想到的,回到从小长大的故乡,她见过了朋友,却独独没有这最亲的家人。 卫皓突然心疼起这个年长自己几岁的女人,好奇她到底受了多少苦和泪—— 磨叽的情节将要结束,本文马上进入小高嘲。 第八十二章 若若之死 这是一场空前盛大的开机仪式,在横店这个小城镇显得特别地突兀。无数媒体记者粉丝把纸醉金迷酒店围得水泄不通。举着卫皓,李珉,alisa牌子的粉丝占大多数。尽管天气已经慢慢转热,但是粉丝的热情依旧高涨。 “啊————” “卫皓卫皓卫皓” “李珉李珉李珉” “alisaalisaalisa” 粉丝突然bao发出激动的呼声,闪光灯快门键也不停地交错响起。等了半天的主角终于来了 除却男一号是韩国当红明星李珉外,女一号是以为普普通通毫无名气之人。不过她也是今天最受羡慕嫉妒的人,或许她在前一刻还默默无闻,但是这一刻起,她的人生必然光芒万丈。为什么?因为她成了著名剧作家alisa在中国大陆首部戏的女一号。那个令无数国际女星抢破头也抢不到的角色。 “各位媒体记者朋友,欢迎大家来参加《很重要的人》alisa首部以励志为主题剧作的开机仪式。现在我们欢迎这部剧的两位主演,以及赞助商郑氏企业少董郑英奇和我们的alisa一起为新剧剪彩。”助理蓝若对于这种话早就驾轻就熟。 “啪啪啪啪——————” 掌声过后,四个人一同上前一步,举起剪刀,同时剪下红绳。 “alisa,请问你对这部戏有什么期待。” “请问您为何要想找一个韩国人来饰演剧中的男一号?” “请问” countryroad,takemehome就在这时,熟悉的手机铃声打断了记者的问话。 “哈喽!”在蓝若的帮助下,走出记者堆。 “哈你妈个头啊!” 听到熟悉的声音,虽然带有病态,但是一如既往的嚣张。古颜拿着手机的手开始颤抖,激动地不知道说什么话好。 “喂!古人,你该不会兴奋地晕过去了吧。”电话那头再次传来调笑声,才让古颜回过神来。 “你丫的给我好好呆在那里等我!”古颜挂了电话,马上跑去酒店的底下车库,不理会面面相觑的记者。当然也有不少反应快的记者早就抓拍下了古颜接电话时的画面。如果不出意外,明天的娱乐头条将会是“神秘电话引得alisa口bao粗口,丢下演员赞助商匆匆离开”。 古颜把车速提到最快,快速往医院赶。来不及注意,后面有一辆车子紧紧地跟着她。 沈宏看见古颜车子停在医院门口,心中的疑惑瞬间解开了。两人毕竟曾朝夕相处过两年,有些事他不说,但都看在眼里。 “死丫头,你还舍得醒来啊。”古颜一走进病房,就看见大仙、臭美、晓梦、10四人在调笑,感情她是最后一个赶来的。 “丫丫丫!你看看lv包包,香奈儿裙子,我们的古人大发了我当然要醒来敲上几笔啊。” “呼——”古颜呼出一口气让自己淡定,“算了,你今天死而复生,我不计较。” “哈哈,哈哈!!”看着一本正经的古颜,姐妹们地忍不住笑了起来。时隔三年,她们五姐妹也终于真正聚在了一起。 靠在病房门口的古颜听到房内的笑声后,轻轻离开了。和来的时候一样,没人知道。 第八十三章 她是小七? 为新剧选角的事,古颜总是杭州横店两地跑。作为编剧的她,首选赛和总决赛一首一尾必须在场。首选赛能办的这么成功,也是意料之中。 “cheers!!”简约雅致的包厢内,坐着得却是一群不简单的人物。 “我得单独再敬一杯,为我们最出息的古人。喝!”蔡美拿着酒杯,豪放地说。 “为我们的重逢。”古颜拿着酒杯示意一下,随后一口喝下。 一旁的礼珉略有所思地打量着古颜,他想不到那个在小美口中的古人会是剧作家alisa。眼前的女人虽然笑意盈盈,给人的感觉却是清冷孤傲。 “蔡美,我也敬你一杯。有情人终成眷属!”蔡美眼神在郑英奇和古颜二人身上油走一番,笑着喝完杯中的酒。这次的‘接风宴’很顺利,期间古颜只对李珉说了两个字,惜福。 第二日,古颜就带着蔡美返回横店了。走时,她承诺这次的男主角定是李珉。不怪古颜的偏帮,这就是现实。关系永远是实力最关键的一部分。 回到熟悉的故乡,蔡美先选择去了医院。 病房内很安静,只留心电图嘀嘀嘀的声响。数日不见,古颜觉得病床上的女孩更显消瘦。蔡美嘴唇抖动神情悲伤,眼泪一直往下掉。 “大仙大仙臭美来了大仙臭美不要李珉了,臭美回来了。古人也是,古人不要沈宏了。你醒醒啊,这么多年了,别再让蒋云开折磨你,别让我们看不起你。我知道你能听见我说话。你醒来啊,醒来啊” 古颜不忍再看哭成泪人的蔡美,转过身去,一滴眼泪滑落。只是古颜不知道的是,在她转身的瞬间,病床上的女孩眼角也留下了一滴清泪。 最后,蔡美决定留在医院。她说,小颜我和你一样有家回不了,就让我留着照顾大仙吧。回到酒店,古颜倒头就睡。这些日子,忙得每个消停,也难怪这么累。 “死女人,杭州回来不知道来看看大爷。知不知道老子想你了。”卫皓边说边进门,走到房间,看见熟睡的古颜,他说话明显已经底气不足了。“算了,原谅你这一次。”说着,手温柔地抚模着古颜的脸。 “爸妈”女子眼角流下一滴泪。 坐在床边的卫皓心脏像是被敲中般,他见过野蛮无理的古颜,见过才情洋溢的古颜,见过清冷孤傲的古颜,见过放声大哭的古颜,就是没讲过脆弱无助的古颜。这一刻,他突然觉得三年的相处,自己从未了解她一点。他早该想到的,回到从小长大的故乡,她见过了朋友,却独独没有这最亲的家人。 卫皓突然心疼起这个年长自己几岁的女人,好奇她到底受了多少苦和泪—— 磨叽的情节将要结束,本文马上进入小高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