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宠腹黑世子妃》 第一章 异世 气派偌大的左相府,门前是两座白玉狮子坐镇,内里的园子是典型的京城园林风格亭台楼阁,林立有致,雕梁画栋,长廊假山,精妙优美,园中错落有致的各色繁花铺天盖地的开了满园,一片争气斗艳的景象。 因是左相玉千贺唯一的爱女及笄之日,今日特别热闹,待送走了客人,玉语幽才在小丫头的搀扶下向自己的院子走去,清雅的院门上挂着大大的幽幽阁三个大字,进了院门,迎面看到的有一大片荷塘,此时正值春季,荷塘两岸的柳树正是发芽的时候,微风吹过,柳条飞舞,荷塘旁是一座八角凉亭,接着是一座奇石堆成的假山,环境清幽优美,十分惬意! “小姐,听嬷嬷说,女子及笄后就可以嫁人了。”一身穿绿色丫环服,长相十分清秀的小丫头笑着道。 玉语幽从鼻孔里轻哼了声,及笄也不过才十五岁,在前世还是个孩子,在古代就可以成亲生子了,所以她打心眼里就没把及笄当一回事,须臾,她转头看着身旁的丫关调笑道:“原来珠儿想嫁人了!他是谁?如果你们是真心相爱的,本小姐就做主成全了你们!” 珠儿跺了跺脚,羞红了小脸嗔道:“小姐最爱取笑人了,珠儿一辈子不嫁,就守着小姐。”珠儿觉得这辈子最幸运的是进了左相府,最最幸运的是让她服侍小姐,从儿时的玩伴,到如今的亲如一家人,小姐对她非常好,是她这辈子最亲近的人,而且她也从未见过有比小姐还漂亮的女子,简直......她形容不了,反正比天上的仙女还要漂亮。 “你一辈子不嫁,小姐我怎么忍心,不过......你喜欢的到底是大圆圆还是小圆圆?”玉语幽突然转身一本正经的问道。 珠儿顿时小脸暴红,扔下玉语幽,转身就跑,还不忘控诉道:“不理小姐了!” 玉语幽看着瞬间跑得没影的丫头,笑了笑,嘴里嘀咕了两声,自己走进了室内。 却不知隐身在暗处的两兄弟,皆嘴角抽搐,不止想着他们的小姐不靠谱,还乱给他们起名字,他们本是两兄弟,是小姐的贴身隐卫,老大叫原方,老二叫原翔,却生生地被小姐叫成了大圆圆大圆圆。那是他们不知道,玉语幽之所以不叫原方是不想变成狄胖胖! 室内布置得十分典雅,缕缕清香飘入鼻中,甚是清雅好闻,正厅的墙上挂着一幅秋日落叶图,两边的架子上摆着古玩和盆栽,忙了一上午,玉语幽看着桌上摆着的糕点和茶水,坐了下去,还没能吃上两块,就听外面传来丫头的声音,“夫人来了!” 玉语幽起身迎了上去,笑着道:“娘也累了一晌午,怎么不多休息会?”快步上前十分亲昵地挽住了虽为人母,却依然美丽大方的程夫人。 “娘想着来看看你,我的玉儿终于长大成人了!”程夫人言语自豪中又带着些叹息,她这一生就唯独这么一个孩子,自是当作心头肉一般的疼爱,可玉儿是早产儿,从小身体赢弱,受不得风寒,病多时好,她天天拜神求佛,如今看着如此可人的女儿长大成人,乖巧懂事,聪明伶俐,她如何不激动,光是想想,她就止不住心中的欢喜。 玉语幽如何不知自家娘亲的心思,她把所有的心血都给了自己,想想前世孤身一人,庸庸碌碌,人情冷暖尝尽,现在的她是何等的幸福,想着她赖在程夫人的怀中不肯起来,笑道:“玉儿最喜欢娘和爹爹了,咱们一家三人永远在一起。” “说什么傻话呢,玉儿以后可要嫁人的,娘一定要好好给你挑个如意夫君!”程夫人虽然很高兴女儿对她的依赖和喜欢,但哪有女子不嫁人跟父母住一辈子的。 玉语幽顿时圆满了,这话她刚刚说过珠儿的,没想到这么快就轮到她了,这现世报,报得也太快了吧!不过,还是得跟娘提前打预防针,顿时抬起头可怜兮兮地道:“娘,玉儿不想那么早成亲,玉儿想多陪你们几年,而且嫁人好麻烦,不但要听夫君的话,还要听婆婆的话,还要被人管,万一我犯点错,还不被婆婆骂死,娘你忍心吗?”玉语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希望能说服娘亲。 程夫人愣了会,是呀,当人家媳妇可不比做人家女儿,要是女儿真的受了什么委屈,她估计也得跟着伤心,看来此事还得从长计议,急不得,想了想才道:“这件事让娘先好好想想,还有明日你跟娘去凌云寺还愿去,每年你生辰隔天娘都会去还愿,愿你来年身体健康,岁岁平安,如今你长大了,明日陪娘一起去吧。” 听到这些话,让玉语幽真的好想哭啊!她就是个苦逼的孩子,来到这个时代已经十五年了,还从未踏出府门一步,因着这具身体是个早产儿,她不过活了三个月就去了,而自己的灵魂则占用了这个身体,可还是风吹不得,雨淋不得,热不得,冷不得,还得天天喝些苦药汤子,此时的玉语幽真想仰头大叫三声,呵呵呵...我玉语幽终于出笼了!清丽绝美的容颜不停地变换着颜色,想了想,不能表现得这么明显,遂压住了心底翻滚的浪潮,无比乖巧地道:“好,玉儿晚上好好睡觉,养足了精神陪娘一块去凌云寺。” 看着乖巧懂事的女儿,程夫人有种有女万事足的感觉,她拍了拍玉语幽的白皙柔嫩的小脸蛋,含笑道:“玉儿乖,快去睡个午觉,等你爹回来一起用晚膳。” “好,娘也睡个午觉吧,把娘累坏了,玉儿会心疼的!”玉语幽轻快又调皮地道。 ------题外话------ 悠悠的新文,还请新老朋友给予支持,只要鼠标一点,就收藏吧。 第二章 出门 将程夫人送出了院子,玉语幽刚一转身,就兴奋地跳了起来,嘴里哼着前世非常喜欢的英文歌曲,边跳边哼哼,心里那叫个阳光明媚,百花齐放啊!比重活一世还让她兴奋,院中打扫的丫头,浇花的丫头,门口守着的丫头,都被自家小姐璀璨的笑容迷花了眼,本来就比花还娇艳的人儿,如今就好比那天上的云彩,雪山上的雪莲花......,只一眼,就叫人失了魂魄。 玉语幽完全不知自己的惊艳被人窥视,还沉浸在不可自拔的兴奋里,哼着歌不一会就进了暖阁,躺在床上却是一点困意也无,看着与平日里无异的闺阁,今日看起来特别好看,藕荷色的轻纱帐,同一色的床铺和被子,镂着樱花的窗子,古琴瑟瑟,檀香依依! 在床上滚来滚去的玉语幽,怎么催眠自己都没让自己睡着,神呐,不是我兴奋到睡不着,实在是心跳加速不受控制,相府虽然很大,但也经不得十五岁天天看啊,她甚至知道从幽幽阁到前院要用多少步,到爹爹的书房有多少步...... 玉语幽也不知自己是何时睡过去的,她有些不适应地睁开了眼睛,清灵如水的大眼睛转动了几圈,才缓缓地坐起了身子。 “小姐,你可醒了,今日倒是睡得久些!”珠儿听到暖阁传来的声音,走了进来,随手倒了一杯温水递给了玉语幽。 玉语幽听着小丫头近乎自言自语的低喃声,心中却在想着,她是强逼着自己睡过去的,能不累得睡得久些吗!另一方面也在鄙视自己:玉语幽,瞧你那点出息,想着不禁笑了笑,须臾道:“我爹回来了吗?” “老爷刚进府,这会怕是在书房呢。”珠儿看着自家小姐坐在床上一会发愣,一会笑的,也不明白怎么了。 “扶我起来,穿衣梳头。”玉语幽立刻出声道。 一袭绣着荷花的淡藕色长裙,将她玲珑有致的身子包裹得恰到好处,纤细的腰肢不盈一握,三千及腰青丝仅用一根流珠水晶发簪固定,知道自家小姐不喜金银,便又挑了两个紫水晶珠花戴了上去,不施粉黛的小脸极是清丽出尘,眉目灼灼,肤若凝脂,清水芙蓉般。 珠儿看着眼前的少女,不由得感叹,这样美的人儿,谁才能配得上! 收拾妥当,带着珠儿还没走出院子,就被迎面过来的李嬷嬷喊了住,“小姐果然起了,夫人请小姐去前院用膳呢。” “嗯,走吧。”话落,玉语幽率先向前院走去。 晚膳极为丰富:清蒸鲈鱼,水煮虾,红烧猪脚,水晶菜心,酱牛肉,什锦小菜,麻辣豆腐,还有一锅干贝蟹粥,程夫人亲自张罗着,看着丫头们摆好了器具碗筷,抬头向外看去,正看到自家相公和女儿说说笑笑地走过来,心中一暖,“你们爷俩快过来吃饭吧,有话一会再聊。” 望着一桌子自己爱吃的,玉语幽顿时抛下老爹,快步上前坐了下去,拿起筷子就要开吃,本来上午吃得就不多,肚子早就抱怨了,她的举动,却惹来夫妻两人无奈宠溺的笑意。 “爹,师傅最近都没有找我,他还要教我种药材呢。”玉语幽一边吃着一边不满地道。 “暮神医回药王谷了,说是谷中有些事要处理,说不定什么时候回来。”玉相如实道。 “那师傅怎么一点也没跟我透露过,摆明了欺负弱小,我又不会拉着他不让他走。”玉语幽放慢了手中的筷子,一边气呼呼地道,每次都这样。 玉相轻轻一笑,暮神医怕的就是你不让他走,他才偷偷走的,因着女儿从小体弱,他便亲自到药王谷求医,暮迟便是药王谷的谷主,从不轻易给人诊治,也不出世,如果不是父亲生前与他有些交情,怕就算跪下死求他,他也不软下心肠,可能玉儿一直养在府中,除了父母就是丫头婆子,难免孤单,每每暮神医都被她缠到头痛,但暮迟也极疼爱玉儿,还教给她医术,玉儿能活到现在,也都是暮神医的功劳。 玉语幽无比瞧不上暮大神医的风格,再有下次,她就在他身上散些追踪散,看他还逃得掉,心中暗暗发誓。 用过了晚膳,玉语幽在丫头的陪同下,饭后散步似的回了幽幽阁。 月色正浓,微微清风拂面,玉语幽挥退了身后的丫头婆子,独自一人站在荷塘边,水中倒映着月亮,随着水面上的波纹一圈一圈地荡起,她看得入了迷,已经来到这里十五年了,习惯了也对这里有了不可割舍的感情,她想这一辈子应该都离不开这片天空了,心中充满了感激和幸福,如果说还有什么好求的,无非就是希望爹和娘亲一生平安,无灾无病,除此她也就别无所求了。 一夜好眠,让玉语幽的小脸白里透红,粉嫩诱人,一袭素色绣着点点幽兰的长裙,精致简单的发髻,乌黑幽亮的青丝置于身后,屋内的丫头又是一阵的感叹,自家小姐真是美得不似凡间的女子,一切准备妥当,领着身后的丫头赶到了前院,早膳早己备好。 “夫人,玉儿,此去凌云寺五十里,途中偏僻,路上需小心!”玉相微微蹙眉道。 “老爷放心,还有府卫跟着,不会有事的!”程夫人微笑道,以往自己一人前去,也没见他担心,如今有女儿陪着,他反倒担心起来了,果然还是女儿要紧,心中还有点发酸。 玉相点了点头,喊出了暗处的原方原翔兄弟两人,“原方,切忌夫人的和小姐的安全,本相不允许她们少一根头发。” “相爷放心,属下定护夫人小姐周全!”兄弟两人异口同声地道。 玉相又交待了几句,看看天色,也该上朝了,遂在前面的马车启动后,也坐上了另一辆马车,往皇宫的方向去了。 ------题外话------ 求收,求支持,抱大腿...... 第三章 凌云寺(一更) 玉语幽坐在马车上,感觉到马车刚拐过了一个口,便到了热闹的街市,她好奇地掀开了帘子伸头去看,有一大圈人围着的,好像在捏泥人,许多的摊上多卖的是胭脂水粉和珠钗发带,还有好几个小孩子正围着卖粮葫的老人,还有许多卖糕点的,都是玉语幽未曾见过的,她想着什么时候也能亲身感受一下,毕竟还是个孩子,此时竟有些想跳下车去,融入其中。 程夫人看着比在府中要活泼许多的女儿,心中不免泛疼,轻轻拉过玉语幽的手,爱怜地道:“玉儿如今跟别的孩子一样,有个健康的身体,以后若是想出来走走,就大大方方地带上丫头出来,不过,要原方原翔在暗处跟着就行。” 玉语幽仿佛看到漫山边野的山花,瞬间争相齐放,心头五颜六色般绚烂,她平淡的生活终于多出了几许期许,偎进程夫人的怀中,独自乐着,连一旁伺候茶水的丫头也为自家小姐高兴。 看着女儿手腕上的紫色南珠手镯,程夫人端庄美丽的脸上露出淡淡高深的神情,南海神珠是不可多见的稀世珍宝,整个天启国就此一件,那还是先帝在世时赏给当时战功赫赫,曾为先帝挡了一箭,封为异姓王的郁王爷的,那是何等的容耀,如今却戴在女儿的手腕上,郁王妃是自己年轻时的手帕交,两家多有来往,郁王府的两位公子均是不可多见的博学多才,温文有礼,相貌俊美之辈,自己也甚是喜欢,再说玉儿从小乖巧,让没有女儿的郁王妃每每见到玉儿就当心肝宝贝的疼爱,恨不得抢回府中,一来两去,两府的交情更是深厚,几个孩子也玩得甚是投机,想到此,程夫人不禁笑了笑道:“你晴姨送的镯子喜欢吗?” 玉语幽抬起了手腕轻轻晃了晃,第一眼她就极喜欢,玉质莹润,流光溢彩,触手生温,极为耀眼迷人,更衬着她手腕白皙柔嫩,“女儿很喜欢!” “你晴姨从小就疼你,对你比对他们家那两小子还护短,惹得逸清每每叫若连天。”程夫人说着就笑了起来,孩子都小,在一起难免拌嘴,不过,每次都是那俩小子吃苦头。 “逸之就很好,逸清老爱扯女儿的头发,还捉了虫子吓女儿,女儿只是让晴姨不给他饭吃,他还恐吓女儿,所以不能怪女儿告状。”玉语幽说得理所当然,好像告状一点也不丢人。 “逸清那孩子活跃了些,逸之倒是很沉稳,人也温和有礼。”程夫人比对地道。 “是啊,逸之就从来都不欺负我,还总给我带些外面的新鲜玩意儿。”玉语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想着郁逸之那就是个半仙之体,从来脸上都是淡淡的笑,雷打不动,真不知他是如何修练的! 却没留意到程夫人脸上的笑容,想着郁王妃每每看着玉儿的眼睛里冒出来的熠熠火光,恨不得据为己有的势头,仔细想了想女儿那日的话,觉得女儿的话甚是有理,哪个做娘亲的不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得到夫君的疼爱,婆婆的维护...... 母女两人心思各异,玉语幽已经在想着日后可以出府的兴头中,完全不知娘亲已经打算将她嫁出去,连人选都定好了。 因着凌云寺是天启国最大最盛名的寺院,许多王公贵族都会来这求神拜佛,虽然远了些,但路还是比较平坦宽敞的,坐在马车里并不显颠簸疲累。 玉语幽搀着程夫人下了马车,映入眼帘的是一府巍峨庄严的寺庙和凌云寺三个黑金大字,香火鼎盛,人流涌动,玉语幽在心底感叹,风景鼎盛,古时方有,现代的一切再过装裱修饰,依旧没有身临其境来得震慑。 程夫人显然是极为虔诚的信徒,刚一下马车,就有一年轻小沙弥对着几人打了个佛偈,将她们迎进了寺内,程夫人先是添了香油钱,后又领着玉语幽到了大雄宝殿,玉语幽跪在程夫人的身后,听着娘亲嘴里嘀嘀咕咕说了很多,她抬头瞧了瞧普渡众生的佛祖,复又低下头,嘴里嘀咕着什么。 拜完了佛,程夫人又去抽了两支签,心诚则灵,两支签显然极好,都是极好的,程夫人心中自然欢喜,含笑道:“玉儿,你到外边四处走走,别走太远,娘去找住持解签。” 玉语幽点头,领着两个丫头走出了大雄宝殿,在寺中走了一圈,主仆三人走到寺院南门,顺着南门看上去,是一座环境十分清幽的高山,身后的秀儿丫头经常跟着夫人外出,对凌云寺也非常地熟悉,主动说道:“小姐有所不知,这座山叫仙灵山,因这山上随处可见都是珍奇草药,凌云寺的玄隐大师就是在此采摘灵药,救治那些贫苦百姓,渐渐地附近许多的百姓都来凌云寺求医,因此百姓都称玄隐大师是菩萨化身,慈悲为怀,很受爱戴!” 玉语幽笑着点点头,这个玄隐大师倒是个仁善之人,有机会定要结识一番,正想着,就听身后的珠儿兴奋地道:“小姐,咱们上山看看吧。”天启国是非常崇尚佛道的国家,玄隐大师更是德高望众,受世人景仰,连皇上都礼让三分,如果能在山上遇到大师就好了。 想着上山也花不了多少时间,暗处也有大圆圆小圆圆跟着,玉语幽转身轻声道:“秀儿,你回去通告我娘一声,省得她担心,咱们一个时辰就下来。” “是,小姐。”秀儿恭身点头,转身离去。 看着半山腰上的灵芝仙草,玉语幽有种想据为己有的冲动,一想到这些可以救许多没钱看病的百姓,很快打消了这个念想,心中止不住感叹,不愧为仙灵山,果然人杰地灵。 又走了大约二柱香的时间,已经有些受不住诱惑的玉语幽,决定不再往前走了,“回去吧,也不过如此。” 珠儿有些搞不懂了,按小姐的性子,这里这么多的好东西,小姐会很高兴才对,怎么现在还有些生气呢,看着小姐已经走了好远,赶紧跟了上去。 ------题外话------ 下午的时候会有二更,看在悠这么勤奋的份上,收吧,收了我吧! 第四章 有缘人(二更) 行至山腰处,一片葱郁的草地上躺着一抹白色的身影,身形卷缩在一起,好似极为痛苦似的,玉语幽一乐,看来这又是一个来求玄隐大师治病求医的,却让自己碰到了,那不是可以顺便展示自己的本事,一下子心血来潮,也起了悬壶济世之心,还没走上前,就被暗处的大圆圆一把拉住,“小姐小心,恐防有诈!” 玉语幽嗤了一声,诈个屁啊!他以为在演电视剧呢。 浑身犹如无数虫子在嘶咬,皮肤像是一寸寸地被刀刃划开,痛苦中的男子终于抬头看向几人,清幽黑亮的眼眸中透着深深的孤寂和防备,浑身冷气外溢,让人不寒而栗,玉语幽心中一紧,这种眼睛让她好熟悉,前世二十五年的自己每次生病,遇到困难挫折都是这种眼神,那种繁华尘世中自己只是汪洋中的一叶孤舟,凄凉而孤寂,还有对外界的排斥和防备,记忆如浪潮般一波一波拍打着玉语幽此时的心。 她推开了大圆圆,缓缓走过去蹲了下去,轻声道:“我懂些医术,让我帮你,可好?” 男子只是看着她一瞬便将目光转向了别处,低沉果断如甘冽清泉般的声音传出,“不必,就此离去吧。” “那我让人背你去找玄隐大师,可好?”说着就要扶起他。 男子躲了开来,低眉却看到她手腕上的南珠手镯,顿时部道:“你是郁王府的人。” 肯定的语气让玉语幽惊讶不己,他仅凭这支手镯就判定自己的身份,难道他与郁王府的人很熟,那自己还非救他不可了,小手快速捏上他的手腕,男子却没有再挣扎,由此玉语幽更加认定他与郁王府相熟,摸着男子的脉相,玉语幽皱了皱眉,男子并非受伤中毒,而是中了蛊,且蛊已经在他体内长年累月积累,快速生长,至于什么蛊一时也看不出来,但她惊叹男子的毅力和斗志,竟然还活着,看着男子清幽深邃的眼眸黑沉不见底,无尽的清冷和无所谓,她做了一件让她后来,以至于这一辈子都非常后悔的事,拉下头上的簪子对准自己的手腕划下了一道口子,鲜红的血凑进男子的嘴边,男子却并不领情,她气愤道:“我的血可是很珍贵的,不是看你长得帅才不救你呢。”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确实长得天怒人怨的,书上有句话用在他身上很适合: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昏倒,还给不给女子发挥的机会啊!话落硬塞进了男子口中。 师傅曾说过,四阴之女的血极为珍贵难得,是可遇不可求的,今日被他碰上也是他的造化。 男子尝到口中蔓延开来的腥甜味,鬼斧神工的俊脸微皱,这个女子甚是大胆,还无人敢强迫他,不过,感受到体内的蛊虫得到了控制,不再四处游窜,心中又极为震撼,为什么她的血能安抚控制蛊虫,连玄隐大师都做不到,她真的是郁王府的人,只要郁王府的人,那就跑不掉了,总有一天他会查清楚这其中的关联,更要让她知道何为男女授受不亲。 “你可以松嘴了,再吸血都要被你吸干了,明明刚才还装得很清高似的。”玉语幽鄙视地看着男子,却发现他竟然脸红了,清透如玉的容颜除了发红外还有些不自然,玉语幽顿时一乐,方才的郁闷,一哄而散,非常不厚道地笑了出来,身后的珠儿赶紧上前掏出袖中的帕子给玉语幽包扎伤口。 在触到男子冰冷黑沉的目光,她掩唇轻咳了咳道:“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别用你那大眼珠子瞪我。”话落,小手一挥,身后的原方珠儿等人才回了神,主仆几人就朝着山下走。 原方心中虽然有疑惑,但也就是一瞬,就释怀了,他的主要任务就是保护小姐的安全。 “小姐,咱们就把他扔在这里不管了。”珠儿单纯地道。 “他现在好好的,有手有脚的,难道还要本小姐背他下山。”玉语幽嗤鼻道,抬起自己还有些泛疼的手腕看了看,回头不放心地道:“不要和娘亲说咱们在山上遇上什么人,更不能说我手腕上的伤,明白吗?”爹和娘极小心地照顾自己,要是让他们知道自己自残,指不定会多伤心呢。 “珠儿知道,小姐放心吧。”珠儿用手臂捅了捅身后的两兄弟,三人都点了点头。 还躺在原处的男子脸上的表情十分地好看,一会白,一会红,还有些苦笑不得,他还是第一次碰到如此特别的女子,强行逼迫别人饮她的血,嘲笑了自己一番转身就走,救命之恩也丝毫没放在心上,连只言片语也不曾留下,她真的是京城里的那些大家闺秀吗?那些娇滴滴守礼故作矜持的高门闺秀何时有这样一个另类的了。 已经走远的玉语幽显然只认为自己做了一件好事,还是个长得好看的,高高兴兴地下山了。 “玉儿,天色不早了,咱们该回府了,不然你爹该担心了。”程夫人满脸含笑地看着从角门走进来的主语幽。 玉语幽知道娘亲抽了两支上上签,此刻心满意足,就急着回去了,母女两人在丫头的搀扶下上了马车,直奔京城。 凌云寺南门最边上的一厢禅房里,一非常清瘦,须眉皆白,慈眉善目的和尚正在打坐,正是玄隐大师,突然房外响起的敲门声,“进来吧。”玄隐大师明亮清朗的声音传出。 “华儿见过师傅。”白衣男子掩上房门,恭敬地朝着玄隐大师行了一礼。 “为师此刻正要念你,你来得正好。”玄隐大师睁开了眼睛满目清明,慈爱地看着来人。 男子闻言缓缓坐在了玄隐大师身旁的铺垫上,聆听教诲。 “为师近日夜观天象,沉寂以久的凤女星死而复生,锋芒大盛,此乃大兴之兆!”玄隐大师与有荣焉地道。 “师傅佛法高深,能窥看天象,只是华儿不懂......”男子有些不解师傅为何如此激动。 玄隐大师打了个佛偈,“华儿,还记得为师跟你说过的有缘人吗?此刻好己出现。” 男子只是一瞬的怔愣,师傅说过只要寻得有缘人就能祛除他身上的蛊毒,只是如何寻她呢? 望着男子投过来的不解眼神,玄隐大师故作高深地道:“佛法讲究因缘际会,缘起缘灭,缘浓缘淡,且看你的造化,凡事强求不得。” ------题外话------ 欢迎留言,请求支持,收吧 第五章 倾仙楼 男子鬼斧神工般雕刻的容颜如平静的湖面,没有失望,没有期望,或许在他心中,从没有奢求过,既然是那么的飘渺不定,捉摸不得,那就干脆不去想,不去想就不会痛苦。 玄隐大师看着眼前刚过及冠之年的男子,面对自己的生死而毫不畏惧,淡然飘远的神情像极了看破了红尘的世外之人,比他这出家了几十年的老和尚还要心如止水,男子在母体内就承了母亲体内的蛊,一直到现在,每每蛊毒发作生不如死,摧残至极,唯有四阴之女身上最纯净的血液和雪山的七色雪莲才能解掉蛊毒,两者缺一不可,只是这有缘人...... 玉语幽母女两人在天黑之前赶回了府中,因着程夫人今日极为高兴,打赏了府中所有的丫头小厮婆子,玉语幽不由感叹,那解签的师傅到底跟娘亲说了什么,才能让娘如此高兴。 位于京城东面最大的一栋宅子,是古亲王府,是当今圣上的亲弟弟的府邸,王府内往里走,是一大片樱花林,品种繁多,松月樱,菊樱,郁金樱,冬樱,御黄樱,大寒樱,十月樱,雏菊樱,大山樱等,五颜六色的开在一起,甚是好看,过了樱花林,便看见一座拱桥,下了拱桥便看见半月居三个大字,这是单独划开的院子,显然主人喜静,不愿有人打扰,院子静悄悄的,只听得见远处的鸟叫和轻风抚过树叶的声音。 “夜青,本世子要关于郁王府所有女眷的信息和画像,除了郁王妃外,要一丝不差。”白衣男子站在窗口处,望着远处的樱花林,清泉甘冽的声音传出。 屋内并没有第二个人出现,只有冷硬恭敬的声音从高处传来,“是,属下这就去办。” 片刻之间,只感觉到屋中吹起了一阵微风,瞬间便归于平静,只有那一身白衣如月光的男子纹丝不动,面如冠玉的容颜上并没有显示一丝一毫的表情,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在府中老实的呆了几天的玉语幽,终于决定出去走走,在程夫人的千叮咛万嘱咐下,规定晚饭之前一定得回府,耐心听完程夫人的谆谆善语,己是半个时辰过去了,为了保险起见,玉语幽决定女扮男装,电视小说里不是经常有女主角女扮男装,行侠仗义,路见不平什么的,她决定效仿,一身蓝色绣着文竹的长衫,青丝仅用发带高高束起,俨然一副翩翩佳公子模样,俊美不凡,眉目如画,雌雄难辨。 “小姐,你这么一打扮,呆会出去不知要祸害多少姑娘为你倾倒!”珠儿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明明很普通的一件衣服,硬生生被她们家小姐穿出绝世佳公子的味道。 玉语幽白皙柔嫩的小手挑起珠儿的下巴,一副玩世不恭,调戏良家妇女的模样,“小美人儿,不如爷将你收房,如何?跟着爷保证让你不愁吃穿,穿金戴银。” 珠儿有种被雷劈到的错觉,这还是她家小姐吗!以往小姐爱说些新鲜词语,做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自己都习惯了,像这样的还是头一回。 玉语幽看着已经呆傻的丫头,决定不逗她了,“快去换衣服,不然爷可不带你出门。” 主仆两人,暗处有大圆圆小圆圆跟着,玉语幽还是很放心的,至少绝对是安全的,她可以放开的玩了,玉府本就与街比邻,两人不一会就看到了自己想看的。 玉语幽首先冲进了人堆里,被人群围住的中间一块地毯上摆放了金银瓷器,一锭金子,一把雕刻着图腾的匕首,古董花瓶,几支精致的珠钗等很多小玩意,一个非常年轻的男子手中正拿着竹编的圈,要去掷地上的宝贝,显然他手气不好,一个也没掷中,玉语幽来了劲,吩咐珠儿付好了钱,接过老板手中的圈,对准那把匕首就掷了去,一次没中,二次没中,她也不气馁,变换了一下姿势竟然投中了,她哦耶了一声,珠儿显得很激动,忙张呼着老板拿那把匕首,周围的人都跟着起哄,看向玉语幽的眼神中多了抹惊艳。 看着手中还剩余的两个圈,玉语幽最终投中了其中的一个珠钗,看着老板不情不愿地将珠钗交到珠儿手中,让她突然想到了还珠格格里的一幕。 玉语幽本着做人厚道的原则,领着珠儿离开了。 “小姐,你真厉害!真的投中了。”珠儿兴奋得不行。 “叫公子,再叫错下次不带你出来了。”玉语幽回头瞪了珠儿一眼。 珠儿吐了吐舌头,显然这威胁没什么大作用,“小...公子,这些东西虽然不是上等货色,但看起来还不错呢。”珠儿扬了扬手中的投来的宝贝笑着道。 “珠钗你留着,匕首..给小圆圆。”玉语幽瞄了一眼道,大圆圆对这些小玩意儿是不会感兴趣,偏小圆圆跟他哥哥的性子南辕北辙,极爱收藏匕首一类的。 暗处的小圆圆早己按捺不住,现了身来,一把夺过珠儿手中的匕首,左看看右看看,手柄上的图腾还是很吸引人的,还很锋利,宏亮的声音道:“原翔多谢公子。” “不用谢我,反正又不花钱,还有...一会本公子请大圆圆吃饭,你们两人就在旁边看着吧。”玉语幽毫不在意地打击道。 躲在暗处的大圆圆一副了然的模样,好像早知道会是这样。笑看着还愣在原地的珠儿和小圆圆。 玉语幽本着以后还要出门的念头,也没怎么放开了怀玩。 “京城里最出名的酒楼,你们可知道?”看着天色,玉语幽问道。 “回公子,奴才经常出来采买,知道京城里有一家最有名的倾仙楼,口味独特,食材新鲜,进去用膳的多是一些官家子弟,高门大户,还有皇室子弟也去呢。”珠儿将自己听来的都说了出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家开的呢。 既是神仙都倾倒的地方,那肯定要进去尝一尝,由着珠儿带路,两盏茶的时间,玉语幽站在了倾仙楼的门外,共有三层,装修极为大气内敛,华丽却不奢侈,坐落的位置也极好,此时正是用午膳的时候,一楼都坐满了人。 ------题外话------ 亲们,冒个泡呗,留个言呗 第六章 原来是她(二更) 主仆四人径直上了二楼,本想着找个清静的包厢,谁知都坐满了人,只好在离窗子口近点的一桌坐了下来,一旁的店小二热情地张罗着,“几位公子,想吃点什么?” “将你们这里最拿手的菜来几个,够咱们四人就行。”玉语幽含笑道。 “好嘞,马上就来。”店小二吆喝着走开了。 玉语幽有些眼热地看着这里川流不息的客人,也不知道这家店的老板是谁?这么有经济头脑,肯定早赚得盆满钵满了,不知能不能跟他谈点生意呢?这年头,谁嫌钱少! “公子,你想什么呢?菜都来了。”珠儿不解地看着玉语幽。 玉语幽回过神,才发现那三个人都望着自己,撇了撇嘴,拿起筷子开动了,“嗯,还不错,吃惯了府里厨子的手艺,今儿倒也新鲜,都快吃吧。” 几人正吃得欢快,从楼梯口正上来三个衣着光鲜,春风满面的年轻男子,个个脚步虚浮,面色蜡黄,单薄的身子藏在宽大的衣袍内,一看就知道是沉溺酒色之人,刹时周围的人都迅速地远离他们,好像看到了瘟神一般,连着店小二都面露菜色,玉语幽无语,这什么人啊!这么大魅力,能混到如此境界,也很难啊...... 三人直接走到了一桌,只见那桌的几人立马起身买单,毫不拖泥带水,简直让玉语幽惊呆了眼,那三名男子自是洋洋得意,非常自然地坐了下去,店小二赶紧上前收拾了剩菜剩饭,给他们上了茶水,问也没过,直接上了一壶酒,几碟小菜。 “曲兄,听说翠月楼今晚新来个雏,不如咱们去试试......”其中一个身穿华服,尖嘴猴腮的男子满脸贱相地道。 “凌兄,要说你真是不了解曲兄,曲兄后院佳丽三千,府里的丫头都争相要给曲兄做妾呢,雏有什么新鲜的,要玩吗...就要找那有情趣有味道的娇人。”另一个脸色腊黄,穿着深褐色华服的年轻男子故作高深地道。 “真是羡煞小弟啊......”男子十分向往地道。 三人不分场合说着乱七八糟的污言秽语,完全不顾忌旁桌的女子孩子。 “小姐,他是曲将军府的嫡子,也是将军府唯一的子嗣曲辰浩,是这京城一霸,为非作歹,欺男霸女的事没少做,因着他爹是将军,每次出了事都是用银子解决的,所以京城里人人都躲着他,生怕得罪了这个小阎王,那个穿深褐色华服的是陈侍朗家的嫡二子陈非凡,最后那个是光禄寺家的庶子,都是人见人躲的人物。”珠儿小声地在玉语幽耳边不屑地道。 不堪入耳的淫笑声传入玉语幽的耳中,她当即一拍桌子,扭头看向三人,提高了声调道:“看三位公子衣冠楚楚,相貌不凡,也极爱此道,却也是个不懂得享受的,对女子的要求极低,真让人惋惜不己啊......” 顿时整个二楼用饭的男女老少都神奇地看着玉语幽,不少人挽叹,真是人不可貌相啊!而此时三楼一间清雅幽香的房间里,一身穿白衣如月光,俊美非凡的年轻男子正看着眼前的一面镜子,里面的景象正是二楼此时正发生的一幕幕,他看得入神,面如冠玉的容颜竟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衣冠楚楚,相貌不凡确定不是在说衣冠禽兽”。 “哦,不知这位公子有何高见?”陈非凡看着眼前如玉般做成的少年,眼前一亮。 玉语幽故作风流地朝着他们走过去,自来熟地与几人聊了起来,却不知珠儿几人已经石化了。 “要小弟说,那些不懂人事,不解风情的还得咱们教她,费时间也费精力,其实找女人最重要的就是成熟有魅力,还要你情我愿,不是有句话叫两情相悦吗!几位仁兄可知s型?”说着小手还在半空中轻摆了几下。 “爱屎...什么是爱屎?”三人向玉语幽身边围了围,不耻下问地道。 玉语幽凑进三人,小声地向三人说着什么,不一会儿,三人退了开来,但从他们的脸上能看得出来几分向往,几分恍然大悟,还有几分期待...... 曲辰浩看着身旁比自己还小几岁的少年,怎么也没看出来他从哪学来连自己都不知道的事,“还不知道小兄弟怎么称呼,怎么以前从没见过你。” “小弟初到京城,姓林名玉,早就听闻三位仁兄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闻名不如见面!”玉语幽忍着心中想吐的感觉,说得自然流利。 三人得意地笑了起来,对自己的名声还算满意,“原来是同道中人,幸会幸会!” 三楼厢房里,此时进来了一位穿着大红色绣着繁花长裙的女子正恭敬地站在男子身后,“公子,夜鹰回来了,庄里的事情都已经安排好了。” 等了半晌,却没得到男子的回应,她抬起头发现男子正面带笑意看着镜中景象,一惊,公子一年也笑不了几次,再看镜中此时整个二楼除了四个相见恨晚的男子,其余人都已经石化了。 “公子,与曲府少爷他们一起的那个面生的少年是个女子。”女子一眼看穿了玉语幽女扮男装的真相,只是她更不解的,一个女子为何要与京城三霸王相处开心。 “当真?你没看错。”男子顿时转头清泉般的声音带着些原来如此。 “回公子,确是女子,芙娘一眼便看得出来。”女子再次认真道。 “原来是她!”男子嘴角微微扬起,展颜一笑,舒服地躺回了身后的软塌,整个房间因为他的笑颜,顿时明亮芳香起来,让芙娘不敢直视。 “让夜青跟着她,先不要惊动她。”男子淡淡地道,那个在山上走得决然,让自己误以为她是郁王府的小女子,竟然跑到自己的眼前,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只是那南珠手镯...... “是,芙娘立刻去通知夜青。”芙娘心中不解,却也知道公子的事不是她一个奴婢能过问的,只是今日的公子确有些不同。 男子紧盯着镜中玉语幽精致的小脸,那双狡黠尤其明亮的似夜空中的星辰一般,怪不得如此熟悉,一双清幽深邃的眸子仿佛要将她看透...... ------题外话------ 今天又是二章,让收藏来得更加猛烈些吧 第七章 不见不散 此时二楼中,玉语幽认真地看着面前的三人道:“三位仁兄,三日后,还是此时,还是此地,咱们不见不散,小弟保证让三位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s美人!” “好,林兄果然爽快,日后在这京城之中若有为难之处,只需报上我的名字,保证让你横行无阻,为兄说到做到。”曲辰浩犹如豪爽地道。 “如此就多谢了,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三日后,不见不散。”玉语幽抱拳道。 “不见不散。”以曲辰浩为首的三名男子异口同声道。 玉语幽转身离开,原方首先反映了过来,拉着珠儿就追了上去。 走出了倾仙楼,珠儿感觉脑袋有些不够用,“小姐,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大圆圆小圆圆,三日内,你们给我找到......,明白了吗?”玉语幽凑进兄弟两人耳边,一通描述,那可是个大惊喜。 “小姐,我没听错吧......”原翔惊呆了,而原方已经憋成内伤了。 “你们的耳朵没问题,而且务必要做到,否则...本公子就把那个大美人送给你们,本公子说到做到。”完全是赤果果的威胁。 兄弟两人一脸的苦逼相,很快原方就感觉到了不对劲,与原翔互对了个眼色。 “公子,不如带些糕点回去,夫人肯定会高兴的。”原方提议道。 玉语幽点了点头,便带着珠儿走向一家糕点铺,谁知刚走进走,趁着人多原方拉起玉语幽的手臂从后门走了出去。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站在拐角处玉语幽问道。 “咱们被人跟踪了,原翔和珠儿已经将他引开了。”原方如实地道。 “那他们不会有事吧?”原翔的武功不错,但身边还有个珠儿。 “来人没有恶意,显然没想出手的意思,他们不会有事的。”原方凭着多年的江湖经验。 “回府吧。”难道是曲辰浩他们想查自己的底细,才派人跟踪的,答案是肯定的,三个烂人,玉语幽在心中暗骂。 玉语幽回到相府,在前院呆了不到半个时辰,原翔带着珠儿就已经回来,虽然双方没有正面交锋,但依然能感觉得出来对方的武功不在自己兄长之下,以后出门得更加小心才行。 倾仙楼,少了耀眼的玉语幽,曲辰浩四人,变回了原本的热闹,川流不息。、 “世子,属下无能,人跟丢了。”夜青年轻的脸上一片僵硬之色。 “倒是小瞧了她身边的两个隐卫,无防,三日后再来看戏。”男子嘴角擒着一抹犹如雪莲盛开般的动人笑意,似乎料定了那女子逃不出自己的掌心。 一大早玉语幽就被来回在房中走动的珠儿给念醒了,她皱了皱眉,懒洋洋地道:“大清早你念经啊!再吵就把你送到尼姑庵去。”如此清爽的季节最适合睡觉,偏被她吵醒。 “小姐,郁王府来人了,夫人请小姐过去呢。”珠儿知道小姐平日里最是贪睡,这是从小养成的习惯,有些怯怯地道。 玉语幽在床上打了个滚,才缓慢地坐了起来,珠儿赶紧上前,早己准备好了洗漱用品。 “小姐,昨儿夫人在锦绣楼让人给你做了两件衣服,一件紫色的,一件天蓝色的,都是小姐喜欢的颜色。”珠儿问询道。 “就紫色的吧。”玉语幽淡淡地道,她一向穿衣打扮没什么讲究,梳头更是不会,但凡她的衣裳首饰都是娘亲程夫人亲自包办的。 紫色流仙裙,高贵而典雅,裙摆处多是金丝银线勾勒出的花纹,和一些珠片作为装饰,简单中不失大方,玉语幽对娘亲的审美眼光一向极为放心满意,简单无华丽装饰的发髻,精致清丽的小脸,无须太多修饰,足以让人眼花缭乱。 领着丫头不慌不忙地向前院走去,玉语幽猜测着来人的目的。 “玉儿,快过来见过何嬷嬷。”程夫人看着宝贝女儿高兴地道。 玉语幽走进厅中,坐在娘亲下首的是一位年过五十的嬷嬷,长得眉清目秀,皮肤白皙,一眼就看得出来年轻时定然是个美人儿,也知道来人正是晴姨身边最为亲近的乳娘何嬷嬷,便上前行了半礼:“玉儿见过何嬷嬷。” “玉小姐多礼了,老奴不敢当。”何嬷嬷扶着玉语幽站起了身子,顿感眼前一亮,这玉相的女儿当真是个标致的,人也端庄守礼,像是个懂事的,难怪让王妃如此惦念,经起京城里其他的官家小姐更多了几分清灵和高贵,顿时笑着道:“老奴奉王妃之命来请玉小姐过府,咱们王妃时常念叨着小姐呢,这会定在府中等着呢,小姐这就随老奴走吧。” 玉语幽抬眸看了一眼程夫人,才道:“有劳嬷嬷了,这就走吧。” 两人共乘一辆马车,何嬷嬷虽是王妃的乳娘,但对玉语幽亦十分的满意和恭顺。 两府离得并不算远,没过多久,马车便停了下来,何嬷嬷亲自将玉语幽扶下了马车,郁王府三个烫金大字尤其耀眼,门口两尊石狮子,院子里的摆设和格局与相府不差什么,都属于京城里的园林风格,但又比相府奢侈气派许多。 在何嬷嬷的带领下,一条清幽的小道上,两旁种满了桂树,可以想像着到了桂花开放的时节,香味就该飘到城外去了,桂花也是玉语幽非常喜欢的。 正在脑中无限瑕想的玉语幽,突然听到另一头传来娇媚的女子声音,“原来是何嬷嬷,今儿怎么不在母妃身旁伺候着,也来逛园子。” “见过三小姐。”何嬷嬷面无表情地说着,礼也是随便动了一下身子。 玉语幽虽然最近才出来混的,对别人府中不了解,可对郁王府也算有一些清楚,这位三小姐正是郁王爷的一位夫人所生的女儿郁嫣儿,说起这点,玉语幽不得不偷着乐,因为堂堂左相府中竟只有一位夫人,只有一位小主子,那就是娘亲和自己,相对的玉府也就比较简单,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闹心事,相比较其它府上,哪个没有五妻六妾的。 就连郁王爷和郁王妃,虽然两人是青梅竹马,相互有着深厚的感情,却还是纳了一位夫人,不过,她曾偷偷听娘亲说过,这位夫人是当今太后的外侄女,这门亲事更是太后指定的,虽然不是郁王府自己愿意的,可还是有了孩子,不得不鄙视古代的男子啊......,还好,自己的爹是个好男人,绝对的好男人! ------题外话------ 喜欢就收藏吧,就是鼓励悠悠了。 第八章 温和郁世子 “这是哪家小姐,怎么在京城从没有见过!何嬷嬷,不要什么人都往府中带,你是母妃房里的老人了,这万一府中少了什么,到时只怕你也不好交待的!”脸摸得有几层厚的郁嫣儿看着玉语幽嫌弃地道,可那双狭长的眼睛深处藏着深深的妒忌,如此清丽脱俗的女子,就算她认识的所有京城里的官家小姐,也比不上眼前这位,可看她的打扮着实寒酸,分明就是来郁王府骗吃骗喝的。 说玉语幽打扮寒酸,虽然浑身上下没什么首饰,可身上的紫色流仙裙却是锦绣纺的新品,明明是自己不曾见过,偏狗眼看人底。 他姐姐的,我的小暴脾气,一小屁孩都敢骑到我的头上,不是为了维持在人前的淑女形象,玉语幽早就恨不得上前先扇上两巴掌再说别的。 “三小姐慎言,玉小姐是王妃请来的,而且她身份高贵,不是你一个庶女说得的。”何嬷嬷理直气壮地道,半点没将这个王府三小姐放在眼里。 “你...你放肆...!本郡主可是父王的亲生女儿,说白了,你就是母妃房中的一个贱婢,本郡主发卖了你都行。”郁嫣儿气得脸红脖子粗的,不过她脸上的粉厚,倒也看不出来,此时的她怒火中烧,心底深处的怨恨加深,就因为当初太后娘娘一句话,她的娘就被父王领回来放在了府中,说白了就是个妾,连侧王妃都算不上,她就只能有个小姐的名头,她多希望人人都称她为郡主,明明府中就她一位小姐,就是因为郁王妃,她占着父王还不够,连带着自己和娘都不受父王喜欢,一年到头也见不着几面,如果不是娘用钱使着府中的丫头婆子,还有谁能记得这郁王府中人有她们母女,太后娘娘见娘不得父王喜爱,也就将她弃了。 玉语幽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得,就是一个超级大白痴,跟她置气还不如对牛弹琴呐! 何嬷嬷并不见生气,反而显得大方得体,从容优雅,用着看小丑的目光望着气势汹汹的郁嫣儿,淡淡地道:“郡主这名头,还请三小姐莫要再用,只有咱们王妃生的女儿才称得上是郡主,老奴虽是府中的奴婢,却也是王妃房中的人,等三小姐什么时候越得过去王妃,再发卖了奴婢不迟。”简单的几句话就给郁嫣儿定了个觊觎主位的大罪。 “你...你胡说,我怎能越得过母妃,这府中自然是母妃最大。”郁嫣儿显得有些紧张地道,不管是王府大臣家,诋毁主母,觊觎主位都是大不孝,这个罪名对于她一个闺阁女子是何等的污点,她还想攀龙附凤呢。 “怒不能陪三小姐观景了,告退。”何嬷嬷低着头淡淡地道。 玉语幽真有点佩服何嬷嬷了,不亏是见惯了风雨的老人啊!想来这个郁嫣儿在府中也是个不得宠的,想来也是,哪个女人愿意同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郁王妃也是女人。 玉语幽不想看见郁嫣儿那张扭曲的脸,将目光转向远处的风景,却又听得郁嫣儿尖利的声音传出,“这手镯怎么戴在你手上,这是咱们郁王府的宝贝,还说什么身份高贵,依本小姐看你就是个小贼!”她在何嬷嬷那里吃了个大亏,就将怨毒的目光转向玉语幽,却正好看到纤细白嫩的手腕上一抹紫色,当即大惊,这手镯可是御赐之物,她明里暗地里想了好几年,本想着等她出嫁的时候能给她作嫁妆,何曾想到戴在别人的手上,心里的不平衡越来越多。 “哦,你这个啊,这是晴姨送我的及笄之礼,看来你也很喜欢...这样吧,等你及笄的时候我就照着这个再让人给你仿一个出来,你看可好?”玉语幽好心地道。 此时的郁嫣儿已经觉得呼吸不畅了,今儿出来没看黄历,碰上的老的小的一个比一个难对付,这又来了个杀人不见血的,还仿的! 一旁的何嬷嬷看着玉语幽倒是笑了起来,“小姐不知,三小姐早就过了及笄之年了,想来是用不着了。”何嬷嬷倒是对玉语幽又有了一番了解。 “哦,那就没办法了,可我真的是很有诚意的!”玉语幽无辜地道。 “你......”郁嫣儿已经想不起自己该说什么了。 “玉儿,怎么站在这里?在聊什么?”一声温和清润的男子声音传来。 玉语幽转头一看,一袭蓝衣如水,姿容闲雅,从容自若,俊逸非凡的容颜点点笑意,一眼就让人觉得亲近的年轻男子,正是郁王府世子郁逸之,这一幕让玉语幽想到了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心中感叹,果然有做半仙的潜质,在京城那可是众所周知的,郁王府历代都是武将出身,战功赫赫,偏这一代的世子不仅武功出神入化,文采更是了得,他十五岁中状元,后被皇上破格启用暂拜丞相左卿长史,协助两位左右相大人处理朝政,那是未来丞相的位置。 犹记得见郁逸之的第一次,那是自己才五岁,踩着秋千,让珠儿狠狠地推着,好让自己能看得远些,谁知珠儿那个没用的,一点力气也不敢使,这时突然他出现了,“你就是玉儿。” 自己回头瞥了一眼,发现是个不认识的,便张口道:“你谁啊?别玉儿叫得那么亲密!”虽然那时身体只有五岁,可毕竟前世活了二十五年,被一个小屁孩叫玉儿,真让人起鸡皮疙瘩。 谁知他却笑了出来,“你想看得更远,那我推你。” 在他大力又不失安全的力道下,自己果然第一次看到了更远的地方。以后每见一次,就越喜欢他脸上的笑容,那种暖如春风,温和有礼的男子,让自己有种邻家大哥哥的感觉。 “想什么这么入神,这个毛病从小到现在也不见改过。”郁逸之含笑道,这个小丫头从小就有个爱走神的毛病,真不知道那小脑袋里在想些什么。 “你都说是从小就这样了,还怎么改啊。”玉语幽不以为然地道。 ------题外话------ 喜欢就放在书架里吧,方便下次阅读,也就给了悠悠信心了! 第九章 扮弱装可怜 郁逸之轻轻笑了笑,好听温和的道:“娘早知道你进府了,这会儿该等急了,走吧,一起过去。” 玉语幽看了一眼郁嫣儿,这可是个小气善妒的,哪天再碰到她,非吵着叫自己小贼,那自己就亏大了,这些年的乖乖女淑女形象就全没了,想到此顿时委屈道:“晴姨让何嬷嬷亲自到府中迎接,玉儿受宠若惊,本想着能早点见到晴姨,却恰巧在此碰到了三小姐,三小姐说郁王府是高门大户,府中的一花一草都很珍贵,又说经常有些穷酸亲戚想来占便宜,不过,嬷嬷已经解释过了,可三小姐似乎极喜欢这支手镯,还说玉儿是小贼......,玉儿正想解释呢。”一副胆小怕事的受气包样子,如此颠倒黑白就这样被玉语幽演出来了,自己在心里恶心了自己一把。 郁逸之无奈地笑了笑,刚刚发生的一切都被自己在暗处看得清清楚楚,明明就将郁嫣儿戏弄了番,现在又装作极委屈似的,这个小丫头从小就是一副让人猜不透的模样,她有许多面,她可以撒娇,可以委屈,可以懂事,可以大哭,可以趁着大人不在的时候对着逸清做鬼脸,但这每一面都是她想让你看到的,不想让你看到的,你就永远看不到,摸不着,可自己依然如小时候一般做不到对她说不,明明知道她是装的,可依然觉得心疼,或许在他从小的认知里,她本该在众人的爱护下成长,没有烦恼,没有悲伤,她可以我行我素,无理取闹,只要她开心就好,只要她的脸上有着明媚的笑容就好。 清亮的眸光看向郁嫣儿,虽然这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可对她却提不起一丝兄妹之情,或许是她脸上偶尔流露出来的狠毒表情,或许是她贪心做作,故意讨好的嘴脸,或许是知道她们母女两人日日夜夜诅咒娘亲死去,想到此,万年不变的笑脸凝住了,“三妹妹正是待嫁的年纪,还是呆在闺房做做针织女红为好,无事不要出来走动了。” 淡淡的语气却不容质疑,郁嫣儿顿时脸色一白,这等于是禁了她的足了。 “玉儿,走吧。”郁逸之转头己恢复往常的半仙样。 看着三人渐行渐远,郁嫣儿轻呸了一声,“帮着外人欺负自己的亲妹妹,真是好大的世子威风,原来是一对无媒苟合的私通男女,更将先皇御赐的南珠手镯都送给了她,那将来等她成为世子妃,那这偌大的郁王府哪还有自己的出头之日!”话落,转身心急如焚地朝着临香院走去,还说她身份高贵,也没看出来,就算再高贵,也高不过公主的身份吧。 临香院正是郁嫣儿的亲生娘亲香夫人的院子,香夫人人如其名,长得娇艳丰满,骨子里有一种媚人的媚劲,她自认比郁王妃年轻漂亮,比她更会伺候男子,可在这郁王府,她却无用武之地,就那么一夜的恩情,郁王爷就再也没踏足临香院一步,奈何她想施展,也没有机会。 此刻她正躺在美人塌上,看着怒气冲冲的女儿向自己走来,香夫人心中明白,定是又在东院受了委屈,这种情况已经不怎么新鲜了,躺着的身子连动也没动一下,如果她像女儿这样每次都把自己气到脸红脖子粗,这漫长的日子还怎么过,有生气的劲头,还不如拿出来想办法将王爷抢回来,那才是最大的胜利。 “娘,你整日就只知道躺在房里,这府里都快变天了,到时咱们娘俩说不定就要被人赶出王府了。”郁嫣儿略带嫌弃不满地道。 闻言,香夫人只是笑了笑,只要太后娘娘在一天,那这郁王府谁也动不了她,虽然自己已经是被弃了的人,但太后也不会见死不救,因为太后还想拉拢王爷为她所用,自己再不济,也为王府生了一个女儿,“又怎么了?是不是又看中了王妃屋里的东西,她没给你。”自己的女儿是个什么模样,岂会是个吃亏的,多不过是想要什么没得到罢了。 郁嫣儿虽然生气,却也没失去理智,她知道香夫人比自己聪明得多,有许多事情还得让她拿主意,遂放下怒火,将在园子里方才发生的一切都和香夫人倒了出来,香夫人听罢嫌弃地看了一眼郁嫣儿,“说你笨你真的很蠢,能得何嬷嬷亲自去请的必定是王妃放在心上的,又和世子相熟,又叫她玉儿,咱们天启国不是有位左相大人正是姓玉吗,玉家那丫头甚得王妃心意,何嬷嬷和世子都护着她也就不稀奇了,是你自己傻,偏要上赶子受辱!” 郁嫣儿一听不乐意了,“娘,我可是你的亲生女儿,怎么连你也帮着那个小贱人,她凭什么戴着郁王府的宝贝,那本来应该是我的。”那手镯可是先皇所赐,是无尚荣誉,如果自己戴上,那在京城里,在那些高门大户里的嫡女面前该是多有面子的一件事。 “你错了,那从来不不是你的,整个王府是王爷的,可连着王爷这整个王府都是王妃的,王妃想给谁就给谁,全凭她喜欢,谁让她是这府中的当家主母,王爷的青梅竹马,又给王爷生了两个儿子,这地位不是谁能够撼动的,让你不要去那边找不痛快,你总是不听,难道不想嫁个好人家了,就连你的婚事都捏在王妃手里。”香夫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当年皇上刚刚登基,整个朝堂都是太后一手把持,太后更是将她亲族里的女子全都赐给了当时有实权的王公大臣,而自己凭着美貌,则被送进了郁王府,那时的自己是抱着很大的梦想来的,想着凭着美貌只要得到王爷的宠幸,再生上个儿子,那她也是母凭子贵了,还可以与王妃抗衡一二,谁知却生了个女儿,而王爷自那一次后就再没召过自己,他怕是早己忘了还有她这个人了吧。 ------题外话------ 请赐予悠悠力量吧......,收藏就是力量! 第十章 拍马屁 郁嫣儿一听自己的婚事,顿时急了,“娘,你一定要帮嫣儿想想办法,王妃她不会让女儿好过的,那我去求父王,父王一定会帮我的。” “你父王是不会管后院里的事的。”香夫人望着天真的女儿,淡淡地笑着,不知是在嘲笑自己的女儿,还是嘲笑这些年的虚度年华。 “娘,你一定要救救嫣儿。”郁嫣儿不依不饶地道。 香夫人被她哭得心烦意乱,猛地坐起了身子,“哭有什么用,好了,娘只有你一个孩子,肯定会帮你,也是时候该去拜见太后娘娘了。”如果王妃把手镯送给玉家那丫头,那这事可要热闹了,京城郁王府,左丞相府联姻可是大事,那也要看太后娘娘和皇上的意思,太后这些年一直在找机会拉拢王爷和左相,王爷在朝中属于中立的一派,而左相玉千贺可是实打实的保皇党,光凭这一点,太后就不会答应,定会从中破坏,那到时王妃可是要伤心了,而自己向太后密报这件事,也算是立了大功了。 郁嫣儿看着娘亲双眼冒光的模样,心里就知道娘亲已经想好了对策,“娘,到底该怎么做,你快告诉嫣儿,让嫣儿也高兴高兴。”她看得出来她的好日子就快到了。 知道女儿一向是个藏不住事的,香夫人替郁嫣儿扶了扶发上的金簪,含笑道:“娘一定让你得偿所愿,你就别问那么多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讨你父王的欢心,让他疼你宠你,你父王这会该回府了,此刻东院里定是热闹得紧,该怎么做不用娘教你了吧。” “嫣儿明白,嫣儿这就去陪伴父王和母妃的身侧。”郁嫣儿笑容满面地道,话落,扭着小腰迫不及待地走了,那么热闹的地方不去,岂不是可惜。 东院里,郁王妃听了何嬷嬷的禀报,本来很好的心情变成了阴天,这母女两人没有一天是让人省心的,哪有大户人家的小姐如此刻薄轻浮,郁嫣儿一直都想要那支手镯,别说是给了玉儿,就算不给玉儿,也永远轮不到她,且不说她是庶女的身份,单单说她们母女两人是太后一党的人,太后可是皇上的大忌,当年皇上羽翼未满,王爷不得不听从太后的吩咐,只能明面上应付着,这也是皇上的缓兵之计,本想着将沐春香养在府中也就算了,谁知那个她却用了肮脏手段,生了一个女儿,每每看到郁嫣儿在自己眼前晃动,郁王妃都觉得心好痛,那是把钝刀子狠狠磨心的痛。 “晴姨,你怎么不高兴了?玉儿没有吃亏,你别生气了,笑一笑,十年少!”玉语幽多少能够感受到郁王妃在想什么,小的时候爹和娘说话的时候并没有避着自己,只是他们以为我听不懂,对当年的事只能感叹一句:尽管郁王爷是被逼的,尽管所有的事都是不得己,可最后承受结果的都是女人,古代的女人可悲可叹! “算了,不提她们了,只是让玉儿受委屈了,一会晴姨多做些好吃的补偿你。”郁王妃温婉秀丽的脸上隐去了痛苦,重染上喜悦。 “好吃的肯定得多做些,但吃亏从来都不是我,玉儿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不吃委屈!”玉语幽一句搞怪的话惹得一屋子的人笑了出来。 从进屋就一直坐在椅子上的郁逸之,一言不发的喝着茶水,看着娘亲和玉儿脸上的笑容,让他心情舒畅,这一辈都如此刻该有多好。 “夫人,玉儿,你们在笑什么,这么开心!”突然花厅外传来一爽朗有力的声音。 紧接着一个一身降紫色蟒袍亲王服,年纪四十岁左右,刚毅俊朗的面容,身形高大,一看上去就是个极严厉的人,在他身后跟着一个身穿淡褐色长衫,领口和袖口均用金线勾边的一个十*岁的年轻男子,容颜俊美,却带着一抹玩世不恭,与郁王妃有五分想似,正是郁王府的二公子郁逸清。 郁王爷刚一进花厅,满屋子的丫头婆子均下跪行礼,玉语幽微微福了福身,轻笑着道:“玉儿见过郁叔叔,许久不见,郁叔叔还是一如既往的英俊。”玉语幽拍马屁地道。 “就你这个丫头嘴甜,难怪你晴姨天天念着你。”郁王爷严肃的脸上含着几分笑意,这个丫头从小就不怕他,人也聪明懂事,自己也很喜欢她。 “玉儿说的都是真心话。”玉语幽认为什么话只要说得像真的,那别人就一定会信的。 郁王爷此时就笑得很开心,连着其它人也都跟着开心,不是很好! “我就知道,只要有玉妹妹在,娘就会很高兴,老远就听到你们在笑了。”郁逸清非常了解地道。 “谁是你妹妹,别乱认妹妹,是不是午膳不想吃了。”玉语幽瞬间变脸,威胁地道,一句玉妹妹让她鸡皮疙瘩起满身,说想这个,不由得想起从前大人们教自己喊两人为哥哥,愣是教了一上午,自己就是不松口,废话,一世的岁数都比他们大,在古代都可以做他们的娘了。 “娘,你听到了吧,这次是她先威胁我的。”郁逸清像是冤屈己久的人终于可以反击了。 “多大的人了,从小就不让你喊,你还偏喊,谁让你不长记性的。”郁王妃嫌弃地看了儿子一眼。 郁逸清只感觉欲哭无泪,他是多么的悲催啊!自己肯定不是娘亲生的,那个挽着娘的小丫头骗子才是,正悲痛中,肩膀却一沉,回头一看,是自己的爹,多少让他心里平衡些。 哈哈丫头婆子打水,为众人净手,郁王妃亲自拿着软巾为郁王爷擦手,两人相视一笑,多年夫妻间的默契发挥极至,丫头婆子陆陆续续端上了美味佳肴,色香味俱全,满汉全席也不过如此了。 ------题外话------ 亲们,不要小看了女主,表面呈现出的不一定是真的,在看书的朋友们,冒个泡呗 第11章 山大王 “玉儿,这是你最喜欢的桂花蒸鱼,多吃些。”郁王妃亲自挑好了鱼刺才放到了玉语幽面前的玉碟里。 “谢谢晴姨,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桂花鱼,相府的厨子也做不出这味道。”玉语幽语气轻快地道,对于那些疼她的,爱她的人,她向来来者不拒,并且十分享受这个过程。 面对如此嘴甜的玉语幽,郁王妃的心情像是吃了蜜一般,她就是喜欢玉儿这样的性子,率真善良,那双大眼睛仿佛会说话,如清澈的湖水一般透明。 一桌子的两个女人高兴,其它三个男子也就高兴了,很快这种氛围便被破坏了,一个身穿绿色丫头服的小丫头急冲冲地走了进来,“王妃,三小姐来了,奴婢本想先通报一声,可三小姐等不急直接闯了进来。” 小丫头刚话落,就见郁嫣儿一派受了委屈的模样进来了,“父王,母妃,外面的丫头好生放肆,嫣儿想见见父王她们还推三阻四,简直不把嫣儿放在眼里。” “那你想怎么办呢?”郁王妃淡淡的目光像看戏子般看着郁嫣儿。 “依嫣儿的意思,每人先仗责八十,再拉出去发卖了。”郁嫣儿一副狠毒的模样,仿佛只有那样方可泄她的怒火。 “王妃饶命,奴婢们只是按照府里的规矩办事。”侯在花厅外的丫头婆子跪了一地。 “都起来吧,既然你们都是按规矩办事,又何罪之有。”郁王妃一句话解救了她们一命,仗责八十,对一个人来说不死也残废了。 “母妃真是仁慈,难免下人们会有所懈怠了,临香院可不会发生这种事。”郁嫣儿一副不满的模样。 “你母妃房里的人不用你来教训,见过了就下去吧。”郁王爷严厉沉沉的声音传出。 郁嫣儿身子僵了一下,差点忘了郁王爷在,应该让他觉得自己柔软可欺,这才放低了姿态,“父王,嫣儿许久不见您,就让嫣儿留下来伺候你用膳吧。” 看着王妃平淡的容颜,何嬷嬷知道王妃心里的痛苦,作为她的乳娘,可以说是比王爷还要了解她内心的痛楚,当即沉声道:“三小姐,今儿你在园子里冲撞了玉小姐,世子爷说了让你呆在房里做女红,看来世子爷的话你并没有放在眼里,是想以下犯上,不知尊卑礼仪了吗?” 郁嫣儿一愣,她怎么把这话忘记了,当时只顾着生气,想找娘为自己出谋划策,竟然把世子的话忘记了,怕自己受到惩罚,赶紧道:“嫣儿知错了,这就回去。” 做人做到郁嫣儿这份上,也够精彩了,玉语幽感叹,她是怎么有这么大的勇气活到现在了,真是应了那句丑人多作怪,说是就是她吧。 “今儿园子里怎么了,可是让玉儿受了委屈了。”郁王爷沉着脸问道,这个小丫头可是爱妃的心头宝啊,更是玉相夫妇两人的掌上明珠,那可是一点委屈也不曾吃过,渐渐地都疼着她宠着她,这已经变成一种习惯了。 何嬷嬷心疼王妃,当先将园子里发生的一切又描述了一遍,郁王爷听罢大手重重地拍上了桌子,沉沉地道:“如此嚣张跋扈,去临香院传本王的话,让她在房里闭门二个月,本王不想见到她们。” “郁叔叔别生气,她说我是小贼,我又不是真的小贼,你看玉儿哪点长得像小贼了。”玉语幽笑意盈盈地道。 “是不像小贼,倒很像山大王。”郁逸清小声的嘀咕在这安静的房中突然传出。 玉语幽笑眯眯地看着她,“放心,等本女王有了山头,一定找你当小弟。”玉语幽十分大方豪气地道。 顿时惹得满桌子的人无奈地笑着,郁逸之宠溺地含着的目光看了一眼玉语幽,随后饱含同情的眸子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弟,每一次和玉儿斗争,没一次赢过,就连口头上都输得一塌糊涂,为什么他还每次都撞上去呢。 郁逸清也挺无奈的,这小丫头软的硬的,都不吃,脸皮厚起来比他还过犹不及,也不知道脸红为何物,一点都不像京城里的那些大家闺秀,真难对付! 虽然被郁嫣儿小闹了一场,众人也都没放在心上,说说笑笑地共用了午膳,丫头们井然有序地撤掉收拾干净了桌子,重新摆上了瓜果和茶水。 郁王妃看着聊得开心的三个年轻人,轻轻地笑着,她那么喜欢玉儿,如果玉儿真的能做了她的媳妇,那她这一辈子实在太好了,一旁的郁王爷看着妻子眼中的笑意,如何不明白她的心意,放下手中的七彩花纹茶杯,握住了妻子的手,两人眼中的神色相同。 玉语幽在郁王府一下呆到了傍晚,直到玉府管家玉福来请,郁王妃才依依不舍地让玉语幽坐上了马车,看着马车走远,郁王妃轻叹道:“如果玉儿能时常陪在我身边,就好了!”话落含笑的目光看向两个儿子,郁逸之当然听得懂娘亲话里的意思,抬头再次望向走远的马车,脸上依然是万年不变的动人笑容,却让人猜不透他的想法。 这时郁逸清则不满地道:“这小祖宗来一次就打击我一次,再多来几次,我就真没法活了。”他说完才想起不能在娘亲的面前说那个小丫头的坏话,正准备好挨骂,却久久没听到娘亲的教训,他抬头一看,发现娘正盯着大哥笑得那叫个别有深意,他眼珠子转了几转,也没想明白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玉语幽回到府中先到前院看了爹和娘亲,过了半个时辰,才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大圆圆小圆圆,人找得怎么样了?”玉语幽在院子里的八角凉亭里坐下,对着不远处的荷塘轻喊了声。 ------题外话------ 求安慰,求支持,求收藏,抱大腿...... 第12章 动人心魄的丽娘 原方原翔应声而出,“小姐,这样的人真的很难找,我和大哥都快把京城翻了一遍了。”原翔首先叫苦连天道。 “废话,如果好找的话我直接让福伯去找了,快说,找到了没?”玉语幽一副不买帐地道。 “回小姐,已经找好了,事也跟她谈好了,她十分愿意。”原方如实回道。 “狗的!”玉语幽一句洋文把原方原翔听懵了,转头看着兄弟两人一副求解的模样,她翻了个白眼,“今儿辛苦你们了,下去休息吧,明日还要办正经事呢。”看着兄弟两人瞬间隐了身去,玉语幽走到荷塘边,入眼是满目的绿色,等荷花开起起来,满塘的荷花肯定很漂亮,明日肯定也会很热闹,真让人期待! 用过早膳,玉语幽换了一身男装,领着珠了出了玉府大门,先是在外面胡乱地溜达了一圈,才进了倾仙楼二楼临窗的位置,此时依旧人流涌动,非常热闹。 可能是她来早了,曲辰浩三人还未到达,她悠闲地用着茶水,不时望着窗外看上几眼,清灵如水的大眼睛满是得意,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一白衣如月光般的年轻男子正紧紧盯着她,将她的一颦一笑,一个眨眼都看在眼里,他倒要看看今儿她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多不过是把这倾仙楼给砸了。 正看着,从楼梯口已经走上来三个年轻男子,“林兄,让你久候了,我等三人来迟了自罚三杯如何?”陈非凡含笑道,如果不看他那纵欲过度的模样,听这声音还以为是个斯文君子呢。 “我也是刚到,谈不上久候,几位仁兄过来坐吧。”玉语幽轻笑着道。 四人相对而坐,曲辰浩发现跟在林玉身边的还是那日的小厮,并不见他说的知情识趣的美人儿,心中倒是有些急了,他急了,另外两人自然也慌了,叶凌面黄肌瘦的脸上坏坏地笑道:“林兄,你说的美人儿什么时候到啊?兄弟已经等不及想见识见识了。” 玉语幽呵呵一笑,“是我错了,考虑不同。”话落转头看向珠儿道:“将人带来吧,好好打扮打扮,要快。” “是,公子放心。”珠儿恭身回道,心中却有些七上八下,她是昨晚才知道小姐的用意的,只希望千万别出事才好啊。 “一会就到,不着急,咱们先喝点,也好助助兴。”玉语幽一副没心没肺的纨绔相。 “林兄说的是,这会不喝,恐怕美人来了就要酒不醉人人自醉了。”陈非凡端起美酒喝了下去,一副风流公子的模样,他真的很想见识一下爱屎型,前凸后翘的热情奔放型,肯定比青楼的姐儿还要放得开,肯定过瘾。 玉语幽含笑看着面前的三人酒杯不停地起落,很快一壶酒就见了底,很快就有小二又送上了三壶酒。 一柱香后,珠儿身后领着一个身穿大红色披风的看不清男女的人,因为她整个人都包在红色披风里,曲辰浩三人一看这架势,来劲了,都有种热血沸腾的感觉,果然是个妙人,还会玩欲擒故纵,藏头露尾,让人看不真切才更美不是吗!先不说人长得好不好,媚不媚,单凭这股子香味,就让人受不住,从她一进来就满层楼都散发着迷人的花香,“咳咳咳......” 就是这股味太香了,鼻子都不听使唤了,一旁的叶凌早己按捺不住燥动,双手反复磋着,一副猴急的模样,“林兄,这位小娘子该如何称呼啊?” 玉语幽还没开口,就听一听娇娇的含笑声传来,“奴家名唤丽娘,见过各位公子。” “丽娘,好名字,想必一定是个美人儿。”陈非凡眉眼一动,果然有味,不做作,不矜持,果然是个懂事的。 曲辰浩一向自持高傲,此时正经地坐在椅子上喝着小酒,也不见有所动作,一本老道地,“会喝曲吗?会掷骰子吗?会喝酒吗?” “会,丽娘全都会,还望各位公子不嫌弃。”丽娘生怕回答地晚了,迫不及待地冲到桌前急声道。 此时的玉语幽主仆两人已经完全被排除在外了,躲在一边看得目惊口呆,这位丽娘打哪来的,比二十一世纪的演员还要敬业,只是让她来演场戏,怎么搞得跟八百年没见过男人似的,大圆圆小圆圆果然有本事,这么极品的人都能找得到,这次绝对立了大功了,只是玉语幽觉得已经有些掌握不住局面了。 “小姐,这个丽娘是个屠户,因为人长得难看...,所以一直嫁不出去,听说她经常到小馆里,还一人御五男......”珠儿附在玉语幽耳边小声地难以启齿着。 玉语幽顿时呆愣原地。 此时就连倾仙楼一楼二楼的客人都不吃了,个个满脸笑意地看着临窗的这一桌,这是什么情况?竟然还有人上赶着紧贴京城三霸王! 一会儿时间,丽娘已经被陈非凡和叶凌拉到了桌前坐下,“丽娘,你不热吗?不如将这碍事的披风取下。”叶凌犹为关心地道。 丽娘犹豫了半晌,害羞的声音传出,“好,只要各位公子不嫌弃丽娘就好。”自己好些年没被男子如此包围,如此亲近了,今儿真是走大运了,天上掉下来美男,还是三个。 只见丽娘缓缓地脱掉了身上的披风,曲辰浩,陈非凡,叶凌三人目不转睛地等着她将头上的头纱也取掉,此时连玉语幽连带着用膳的客人都非常地翘首以盼着,面纱脱落在地,只听得三声汇成一处的嘶吼声传出,“呀...”,嘶吼声震耳欲聋。 玉语幽不自在地揉了揉耳朵,目光先是转向已经濒临崩溃的三人,再转向丽娘,也是肉跳了跳,丽娘个子很高,体型肥大,满脸横肉,一走三晃的那种,皮肤倒也算白,只是不知抹了几层粉,一双含春的小眼睛,两片唇瓣犹如两根香肠,红红厚厚的,不过绝对前后有料,玉语幽使劲吞了口唾液,铙是自己是有了心里准备,饶是她就是自己形容的模样,可还是被吓到了,大圆圆两兄弟也是个极品,这丽娘都能被他们挖出来,她向暗处瞪了几眼,殊不知躲在暗处的原翔正看着吓傻的三人努力憋着笑,简直乐呆了,原方则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只看热闹。 ------题外话------ 看文的亲们收藏吧,推荐悠悠的完结文(绝宠盛世王妃) 第13章 反被调戏 精致的房间里一阵像风铃被吹过的轻笑声,白衣男子鬼斧神工的容颜灼灼其华,温玉软笑,许久不曾这么开怀了,此时再看玉语幽,发现她也是一脸惊恐的模样,好像也被惊到了,不由得更是好笑,这个丫头得有多不靠谱,难道事先都没有安排吗? 身后站着的夜青和芙娘都像见了鬼似的诧异着,别说公子平日不爱笑,这种笑出声的还是头一次听到,想想这几日公子的奇怪行为,两人心思各异地胡乱在心中猜测。 “三位公子,你们怎么了?虽然丽娘长得粗陋了些,可是丽娘保证让三位公子心满意足,意犹未尽,实在不行,丽娘付你们银子行吗?多少钱?你们开。”丽娘一副万事好商量的模样,期待的眼神望着已经僵硬的三人。 “我的娘啊,我以后再也不想女人了。”叶凌惨叫一声,顿时惊起,却不小心拌到了椅子,摔到了地上,立即爬起来飞人一般奔了出去。 陈非凡被“嘭”的一声惊醒了过来,立刻连滚带爬地向楼梯爬去,他也很长一段时间对女人起不了任何兴致了。 还稳当地端坐在椅子上的曲辰浩目光一直没能从丽娘的脸上回过神来,嘴巴长得可以塞得下一个鸡蛋了,就算他府上的倒夜壶的老嬷嬷也比她好看些,看了这张脸,他会三年不举。 “公子,他们不喜欢丽娘都走了,只有你留下来了,是不是愿意和丽娘共度*啊!”丽娘十分高兴地道,至少留下来的这个长得还算不错。 正在此时,谁知曲辰浩发疯了似的大叫了出来,“救命...救命啊...夜叉...有夜叉啊......”一溜烟人跑了个没影,留下的丽娘苦丧着个脸,好生委屈。 这下玉语幽乐了,她停止了笑到胃疼的笑意,走到丽娘跟前道:“丽娘,你真是一个称职的好演员,我很佩服你,现在事已经做完了,你可以回去了。” 丽娘正在伤心中,猛然一个如玉般,绝世俏公子的少年出现在自己眼前,她哪里还听得到玉语幽在说什么,当即快速屋住玉语幽的小手,欢喜地道:“公子,你长得跟从画里走出来似的,丽娘还是头一次见到长得这么好看的男子,丽娘愿意一辈子陪在公子身边,请公子千万别嫌弃丽娘。” 玉语幽那个心跳加速,她这是自作孽不可活呀!小手被丽娘握得生疼,怎么拉也拉不出来,珠儿见此赶紧上前,用力推着丽娘,可她几十斤的小身板如何推得到高大厚重的丽娘。 “大圆圆小圆圆,你们两个混蛋!还不出来,本公子正被人调戏,你们没看到吗?”玉语幽冲着暗处毫无形象地破口大骂。 “呵呵......”白衣男子眉眼如画间溢出一抹破开云雾的轻笑,想着她在仙灵山上的张狂肆意样,哪是现在的惊慌失措样子可以相比的。 暗处瞬间出现两名身穿黑色紧身束衣的年轻男子,原方单手一挥,丽娘被甩了出去,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椅子应声而碎。 “公子恕罪,属下刚才走神了。”原方极力忍着脸上的笑意,一本正经地解释着,一旁的原翔也跟着点头,如小鸡吃米般。 玉语幽揉着红了一圈的手腕,清灵如水的大眼睛一片火红,怒不可遏地道:“回去再跟你们算账,不让你们两个学乌龟爬,本公子玉字倒着写。”玉语幽发狠地道,看来她太久没整他们了,竟然敢拿主子开涮,简直嫌命长,欺负我的人还没出生呢。 原翔肩膀猛地一沉,惨了,这次小姐又拿他们试什么药呢?本想着看看一贯沉着主意多的小姐出糗的模样,不小心就多看了会,没想到小姐这次真生气了,兄弟两人对视一眼,双方的眼中只有两字“保重!” “打哪来的,赶紧送走。”玉语幽看着坐在地上还对着自己发花痴的丽娘头疼地道。 原翔一把拉起了丽娘,丽娘一看是雇主,也就不情不愿地跟着他走了,临走前还不舍得得回头望了一眼玉语幽,着实让她浑身发抖,一屁股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她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不过,今儿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至少把那三个色鬼吓得屁滚尿流,再也不敢有色心了,想想得到的还是比失去得多,也不不计较了,刚想喝口茶定定神,就听外面传来喧闹吵杂声,很快倾仙楼便热闹了起来,曲辰浩三人身后领着身穿各府衣饰的侍卫,每人的腰间都佩带着佩剑,玉语幽定眼一年地,足足有三十多人,她感叹了下,这次玩大了! 原方立刻现身将玉语幽护在身后,用膳的客人此时也都选择了安全的地方,可没一个人离去。 “你个小混蛋,竟然连咱们也敢戏弄,真是向天借的胆子,也不出去打听打听,小爷是什么人,今儿让你不死也脱成皮!”曲辰浩一副要将玉语幽抽筋剥皮的势头。 “你才混蛋,你全家都是混蛋!”玉语幽从原方身后伸出了小脑袋,上来就骂她,怎么也得回敬一下,一看到对方人多势众,脸上神色一转,“其实吗,我真的是好心好意的,丽娘其实挺不错的,前凸后翘,人也热情,是你们不喜欢,怎么又怪到我头上了,别以为我是新来的,就欺负我!” 曲辰浩三人差点连隔夜饭都吐出来了,再次想到母夜叉的饥渴模样,三人站着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打了个颤,谁也没注意到混乱中珠儿偷偷地溜走了。 “世子,让属下去将那些仗势欺人的东西扔出去,省得脏了倾仙楼的地方。”夜青沉声道。 “看看再说,多不过是损失些古董桌椅罢了。”白衣男子饶有兴趣地看着玉语幽那张能言善辨,张张合合的小嘴,她身边的隐卫对付那些人根本不成问题,还不须他出手。 ------题外话------ 有想看一天二更的亲们吗?那就告诉悠悠吧...... 保证不断更,不弃坑,亲们放心地收起来吧,啦啦啦...... 第14章 语笑嫣然 幽幽我心(二更) 主仆两人正说话间,二楼此时已经打了起来,原方一人对付三十几名府卫绰绰有余,看着动刀子了,原本看热闹的人又换了一处更为安全的地方继续观看。 玉语幽其实也有些功夫的,那是她无聊时师傅教了她几招,说是习武对身体也有好处,可看了看现在的场景,她还是老实地坐着吧,就不给原方添堵了,不过她就奇了怪了,这倾仙楼的老板到底有多不靠谱呀,都快把他的店拆了,他竟然还能坐得住不出来,一般电视里演的不都是此时老板出现,然后表现得很肉疼的模样,然后再向她赔偿之类的,该不会吓傻了吧,她无聊地想着。 “住手,青天白日带着府卫在此公然行凶伤人,曲辰浩,你好大的胆子!”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声音虽然温和如风,却是顷刻之间盖过了刀剑碰撞的戾气,玉语幽猛地抬起头来,只见楼梯口不知道何时站了一人,一袭蓝衣如水,面色淡淡,眸光淡淡,正是郁逸之,他正看着曲辰浩三人。 曲辰浩听到声音一惊,猛地转头,当看到郁逸之,他身子似乎剧烈地颤了一下。 “还不停手!”郁逸之清淡的声音传出。 “郁世子,这是我和他之间的私事,你还是别管的好。”曲辰浩虽然对郁逸之的武功和身份有所顾忌,但是他从小到大就没像今儿一样,吃了大亏,他怎么咽得了这口气。 “都动用了府中侍卫,还敢说是私事,本世子倒是头一次听说,看来上一次曲将军花了二十万两替你抹平那件丑事,让你记忆不深刻,那本世子现在就上报皇上,到时候别说是你,就连你们将军府也有牢狱之灾。”郁逸之眉梢微挑道。 曲辰浩对郁逸之的话深信不疑,他知道他说的是事实,算他倒霉,非碰上这座大神,要不然非宰了那小子不可,看着所剩无比的府卫,只能悻悻地领着人离开了,临走前狠狠瞪了玉语幽一眼。 “逸之,你怎么来了?你算到我出事了。”玉语幽高兴地冲到郁逸之跟前,小闹了一场,也有惊无险,这事也就算过去了,让她心情很好。 郁逸之淡淡的眼眸中一闪而过的无奈,看着她女扮男装,一脸兴奋样的玉语幽,轻轻摇了摇头,温和清润的声音传出,“是珠儿在府门口找我,碰巧我出府,才知道的,你也出来许久了,该回去了。” 玉语幽无比顺从地点了点头,是该回去了,这身行头是不能再穿了,看来下次出来还得另想办法,她本来看到郁逸之来到,还以为他会教训自己的,没想到他连问也没问一声,她又发现了逸之的一大优点,当真是个可爱的人! 玉语幽没心没肺地独自乐着,突然身后传来一女子的声音,“这位公子,小店是开门做生意的,如今被公子等人砸成这样......” “我明白,明白,你算一算,要赔多少钱,我赔就是。”玉语幽很有责任感地道。 “一共是一万三千八十三两银子,请问公子是现银还是......”芙娘从小二手中接过将账单递给了玉语幽。 玉语幽面部僵了一下,我靠!就几个花瓶,一些桌椅板凳要这么多银子,太坑姐了吧!谁知那些花瓶会不会是赝品,深吐了口气,语调弱了一些,“我身上没这么多银子,过两天我让人给你送过来,我保证,可以吗?” “将账单送去郁王府,自然有人给你银子。”郁逸之轻声道。 “不行,这又不是一点点,怎么能让你出。”玉语幽立刻不出口反对道,想了想看向芙娘笑着道:“我可以写张欠条吗?” 芙娘一副好脾气的模样,“公子可以留一件贵重物品,以作抵押,等银子凑齐了再取回。” 玉语幽蹙眉,现在又不能回府中找娘要银子,摸了措手腕上的南珠手镯,这个不行,这是晴姨送的,而且逸清现在也在旁边,自己要是把它拿出来做抵押,他会难过的吧。 突然想到脖子上的玉佩,伸手取了下来,这块玉佩是她从小戴在身上的,也是极为珍贵的,可是没办法了,忍着肉痛,就往芙娘手里塞。 却被郁逸之接了过去,清幽深邃的眸子不赞成地道:“玉儿,这是你的贴身玉佩,怎可轻易做为抵押,让他们到郁王府取银子吧。” “反正过两日我就来取,没关系的!”玉语幽拿过玉佩重新放到了芙娘手中。 知道玉儿的性子,郁逸之只好不再言语,只是深邃的眸中多了一抹伤痛。 “公子放心,这玉佩芙娘定会好好保管,不会有一点损坏。”芙娘轻声道。 “好吧,只能这样了,万一有一点损坏我就拆了你的倾仙楼。”玉语幽不放心地道。 “公子放心便是!”芙娘笑了笑,这小女子当真有趣得紧,难怪公子对她有所不同。 玉语幽垂丧着头跟在郁逸之身后离开了倾仙楼。 “公子,这是那位小姐的留下来的玉佩。”芙娘恭敬地将玉佩交给了白衣男子,心里头却有着各种疑问,公子是从来不在乎钱财的,怎么会突然要自己下去,还要让那女子留下贴身物件做为抵押,难道公子对那女子动了情意。 白衣男子接过玉佩,触手生温,玉质清透莹翠,还带着一股子暖香,感觉到手中雕刻的痕迹,低头一看,正面雕刻着四个字:语笑嫣然,反转背面也有四个字:幽幽我心!看来当初雕刻这块玉佩时,有那么希望佩戴之人一颦一笑都妩媚娇美,还期望着与佩戴之人可以心灵相通,感受着手中的温度,白衣男子对这块玉佩的主人更加的好奇了。 他原本以为她是郁王府的人,可让人暗查了郁王府,却没发现一点她的踪迹,但从郁逸之今日的表现,两人是认识的,甚至可以说是熟悉,还有她手腕上的南珠手镯,到底他们是什么关系?猛地握紧手中的玉佩,缓缓起身,关着的窗子微微一晃,只觉屋中一道白月光闪过,屋中就少了一人。 ------题外话------ 说好的二更...... 第15章 古亲王世子 方才的一场打闹,并没有让玉语幽心情低落,反而感觉还不错。 “逸清,我可不可以请你为我保密,千万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我娘和我爹,我不想让他们担心。”玉语幽讨好地笑着。 “好,我不告诉任何人。”郁逸之淡淡地笑着,却也不准备拆穿她。 玉语幽一乐,逸之简直太好了,多交一些这种朋友,简直就是赚到了。就要拐过路口的时候,郁逸之眉头轻皱,对着玉语幽含笑道:“玉儿,我就送你到这里,快回去吧。” “好,那你路上小心!”玉语幽笑着说完转身过了拐弯。 “出来吧,一直跟着不累吗?”郁逸之朝着半空中淡淡地道。 眨眼间,在离他不远处凭空站着一个身穿纯白如白月光的年轻俊美男子,身材颀长,鬼斧神工般的容颜轻轻淡淡,让人看不出喜怒。 “是你,刚才在倾仙楼还没看够吗?堂堂古亲王府世子爷,神龙见首不见尾,难得也有这闲情逸致的时候!”郁逸之眸中含着淡淡地笑意,轻声道。 “真让人意外,名满京城的郁世子也有要维护之人,只是不知那人是何方神圣,能让郁世子动怒,不惜破坏自己的温润君子形象!”白衣男子不甘示弱地道。 郁逸之面色温和,须臾轻轻一笑,“每个人都有自己要护的人,她就是我要护的人!月华,将那块玉佩给我,银子我立刻让人送过去。” “你应该知道,我不缺钱,而且这块玉佩好像不是你的,你要用什么身份来讨要它!”白衣男子清淡的面容上嘴角竟然有着一丝极浅的笑意。 “月华,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她是不能动的人,你到底要怎样才能交出玉佩?”郁逸之轻声道,别人不知道古月华,他却是十分了解的,古亲王世子身中奇毒,从小到大他都以冷漠的外套示人,却甚得皇上的心意,地位几乎在几位皇子之上,他芝兰玉树,俊美淡漠,云端高阳,甚少出府,但京城里所有赚钱的铺子几乎都是他的,暗中培养了足以翻天覆地的势力,只是这股势力从不在世人面前呈现。 “我想动的人你以为他还能在倾仙楼里出现吗?想要玉佩就让她亲自来。”古月华淡淡地如清泉般的声音传出,人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郁逸之清幽的目光淡淡地望向一处,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抚上了垂在腰间的青丝,他不知道玉儿什么时候招惹了古月华,但他知道,依玉儿的清丽出尘,尤其是她全身充溢着少女的纯情和青春的风采,她就好比那娇嫩,含苞欲放的蓓蕾,让人心生爱意,见之不忘,继而深刻心中,只一眼就让人深陷其中,他温和淡笑的容颜凝住。 “小姐,大圆圆小圆圆果然又上当了,从昨晚开始后就一直进出净房,怕是就要快受不住了。”珠儿笑着道,但语气里多了抹幸灾乐祸。 “活该,让他们在院子里每人学青蛙跳一百次,再把解药给他们。”玉语幽决定给两兄弟一点颜色看看,拉上几个时辰再去蛙跳,不玩死他们算他们有本事,不过,现在没兴趣看他们的衰样,“我的首饰钱财都是你在管着,现在能拿出来多少?” “小姐,你不会想卖首饰吧,你的首饰都是夫人亲自挑选的,每件上面都有小姐名字中的一个字,绝对不能卖!”珠儿一脸惊到的模样。 “那你说现在有多少,还差多少银子?”玉语幽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回小姐,还差五千两。”珠儿弱弱地道。 “福伯现在在哪里?”没有办法也要创造办法,玉语幽想着。 “大管家这会应该在账房,小姐是要......”珠儿话还没说完,就见玉语幽猛地坐起了身子,抬脚就往外走,她只得赶紧追上。 账房外打扫的丫头小厮见到玉语幽赶紧行礼,小姐从来不来这里的,今儿怎么来了。 玉语幽推门进去,就见管家玉福正快速得打着算盘,嘭嘭响个不停,须臾,他停了手,站起身,含笑道:“小姐怎么来这了?可是找老奴有事。” 玉语幽呵呵笑了笑,“福伯,我可不可以支些银子啊?我昨日出去的时候看中一件很漂亮的簪子,我又不想跟娘要,就来你这儿了。” “当然可以,但是要跟夫人说一声。”玉福轻笑着道,整个玉府就这么一个小主子,又是相爷和夫人的掌上明珠,长得好看,性子也好,从小看着她长大的玉福满脸慈爱。 “这样啊,那你先支给我,回头我就跟娘说。”玉语幽有模有样地道。 “小姐要多少?”玉福走到桌前,准备着。 “五千两就够了!”玉语幽脱口而出。 玉福也只是怔了一会儿,便拿出钥匙打开了柜子,将五张一千两的银票递给了玉语幽。 玉语幽接过银票,心中高兴了些,暗暗想着,这些银子她肯定会从曲辰浩三个色鬼手中再要回来的,怎么说也为京城做了一件好事,不能当冤大头啊! 珠儿站在门外守着,看着玉语幽走出来,立刻跟了上去,“小姐,拿到了吗?” “准备马车,本小姐要出门。”玉语幽头也不回地道,最重要的是赶紧把贴身玉佩取回来,其它的以后再想吧。 “小姐,咱们是就这样出去,还是......”那京城三霸王说不定就在街上等着抓小姐呢,男装是肯定不能再穿了,珠儿担心地想着。 “就这样出去,就你跟着就好!”反正就是还银子取玉佩而已。 珠儿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看着玉语幽投过来的视线,赶紧去让人备马车。 “小姐,倾仙楼到了。”珠儿掀开车帘看了一眼,才回头道。 玉语幽就着珠儿的手下了马车,径直上了二楼,看着眼前的桌椅摆设无一丝变动,还和被破坏前一模一样,玉语幽轻哼了声,动作倒快,这些可都是她的压岁钱啊! ------题外话------ 今天终于没再下雨了,可还是很冷,亲们注意保暖! 第16章 等羊上门 主仆两人走了进去,珠儿拉住店中的小二问道:“你们老板娘在哪里?” “两位请随小的来。”那小二抬头看了玉语幽一眼,立刻道,昨日芙娘就交待过,只要有人找老板娘,直接领过去就是,还要不可怠慢。 看着店小二的态度,玉语幽哪里还看不明白,人家是早就在等她送银子来,而且肯定自己会来,玉语幽不禁有些期待这位老板娘了,可是怎么感觉有些浑身发冷呢,有种送羊入虎口,自投罗网的感觉,想不通所幸就不去想了,跟着上了三楼,却不知有多少人盯着她的背影看得入迷,这一幕都呈现在镜中,被白衣男子看在眼里。 三楼的装修又跟二楼不同,更加的气派华贵,小到一盆栽都修剪得十分细致,看来这位老板娘也是个极会享受的。 “小姐,直接进去就行。”被领到最里间的一间房门外,小二恭声道。 玉语幽点了点头,珠儿上前就欲推门,却不知何时出现一身黑衣的年轻男子挡在门口,“主子只请了小姐,其它人在外候着。” “凭什么,这是哪门子规矩,来还钱还这么拽,把你们老板娘叫出来,把玉佩还给我们。”珠儿一副护短的模样,瞧这人一副死人脸不得了的样子,当真可恶,万一是想对小姐不利,好歹还有她在。 “珠儿,在门外等着我,一会儿就出来。”玉语幽轻声道,如果有的有事,珠儿进去也没用,而且能有什么事,开门做生意的不就是图财吗。 珠儿正咕哝着一副非常不赞成的样子,那黑衣男子已经打开了房门,请了玉语幽进去,那男子随手将门带上,看也不看珠儿一眼,抱着手中的剑,老僧入定中。 珠儿不服气地瞪了他好几眼,他却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玉语幽走进房间,就闻到一股子极淡的玉兰花香味,清雅不浓郁,很是好闻,屋中摆设十分内敛简单,墙上挂着几幅山水画,黑楠木的木桌上摆放着文房四宝,靠墙角有一个很大的书柜,室内四角摆放了几盆绿色植物,有一面很大的窗子,此时正午的阳光洒落进来,在这清爽的春日极是温暖,让人耳目一新,眼前一亮的感觉,靠着窗子前摆放着一张软榻,正背着玉语幽,她还想着怪不得没看见人,原来是在晒太阳,真会享受。她都进来这么久了,都没有发现吗?难道是睡着了,她刚抬起脚,准备叫醒她,突然顿住了,这一切都让她觉得很诡异,心中刚想着,脚步就已经往回走去。 “怎么刚来就准备走了,玉佩不想要了!”一声如清泉般甘冽含着笑意的男子声音传来。 玉语幽一怔,身子定住,这声音让她觉得好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为何她一点都想不起来,她正努力想着,却听到身后传来极为轻微的脚步声,还伴着一阵极为愉悦的似流淌的小溪般的轻笑声,不过须臾,他已经站在玉语幽面前。 玉语幽有些慌乱地看着眼前的这张脸,这张脸该怎么形容呢?眉眼如画,眸如星辰,鬼斧神工般雕刻的玉颜,反正是人神共愤,已经到了天怒人怨的一张脸,这张脸终于让她想起了为何声音有些熟悉了,他正是那自己在仙灵山上救的地个白衣男子,她还记得当时看到他想到的一句感叹:陌上颜如玉,公子世无双!可是她现在怎么有种被人戏耍的愤怒感觉,“怎么是你!这儿的老板娘呢?” “这儿没有老板娘,你该不会认为芙娘是这里的老板吧。”男子墨玉般的眸子染上笑意。 玉语幽听着这好比魔音的还带着笑意,简直气晕了,“该不会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吧,好拿了玉佩来威胁我,你也太阴险了吧!” “阴险!是谁闲得无聊女扮男装来倾仙楼用膳;是谁与京城三霸王相处融洽,还聊得十分投机;又是谁差点砸了我的倾仙楼,还没银子赔偿,只能拿玉佩抵押,难道这些都是我安排的不成?”男子轻轻慢慢地含笑道。 玉语幽不自觉地退了两步,她有种危机感,眼前的男子就像罂粟,沾染不得,从第一次她就有这种感觉,还是老死不相往来的好,“那我的玉佩呢?银子我带来了,咱们还是遵守约定,各不相欠为好。” 男子似乎看懂了玉语幽心中的想法,墨玉般的眸子渐渐冷了下来,“你很怕我,我很可怕吗?” “谁怕你了,鬼才怕你呢!赶紧的,把玉佩还给我,我等着回家。”玉语幽被男子深邃的眸子紧紧盯着,很不自在地扭动了下身子,她怕会被那浩瀚如深海的眸子给吸进去。 “你长得一点也不像鬼!”男子轻声道,仿佛怕玉语幽炸毛,又接着道:“玉佩在我这儿,只是我现在改变主意了,不想要银子了。” 玉语幽一怔,这人又搞哪样?“哪你想要什么?只要不是龙肝凤胆,你要天上的月亮我也可以给你。” 男子缓缓走向软塌坐下,摆明了没将玉语幽的话放在心上。 看着他优雅从容的样子,玉语幽有些急了,“你快说啊,我还是你的救命恩人呢,你做人不能忘恩负义!” “我又没让你救我,是你强逼我的!”男子淡淡地瞥了玉语幽一眼。 如此让人吐血的话说得轻快无辜,玉语幽只觉得胸中无数的火苗乱窜,这是人话吗?淡定,一定要淡定,她拍了拍胸口,吐出一口浊气,垂死一般地道:“对不起,我一时手贱嫌自己血多想放一些,这事就算翻篇了,我以后再不提救过你这件事,痛快些,到底你要怎么样才肯将玉佩还给我。” 男子看着玉语幽垂头丧气无力般的模样,嘴角微微勾起,墨玉般的眸子染上笑意,灼灼其华,清泉般的声音传出,“用你手腕上的镯子交换。” 玉语幽猛地一怔,原来是看中这手镯了。虽然非常的少见珍贵,可看他也是个有钱人,应该不会稀罕吧,难道这手镯里有什么秘密?那自己肯定不会跟他交换,这是晴姨送我,不能拿来交换,“不行,你再提一个。” ------题外话------ 正面交锋了......呵呵 第17章 轻轻一吻(首推中) “我只要镯子,不如你回去考虑考虑吧,我等你!”男子听着玉语幽毫不犹豫的拒绝,墨玉的眸子雾霭沉沉。 “你大爷的,分明是故意刁难我,你信不信我毒死你!”玉语幽实在忍不住脱口大骂,这人就不能给脸,简直欺人太甚。 “我没有大爷,而且你毒死我,恐怕走不出这间屋子,甚至还有可能给我陪葬。”男子继续气死玉不偿命,轻笑着道。 玉语幽忍住心肝脾胃肾的疼,该怎么扳回这一局呢,突然男子腰间佩带的一块通体白色的玉佩出现在她在眼中,她猛地向前跨了一步,一把握住,伸手快速地夺了过来,握在手中,她顿时得意了,“怎么样?现在是不是可以相互交换了。” 男子眉梢微挑,在她冲过来的一瞬间,自己是可以挣脱的,却站着不想动,一点也不拒绝她的接近,更甚至有些期待,一如在仙灵山上,她强迫自己饮她的血,自己是可以拒绝的,可还是随了她,他以为他会很生气,其实不然,反而还被他气到哭笑不得,现下看着她得意的眉眼灼灼的样子,心中又似溪流划过干涸的土地,心头像是炸开了五颜六色的烟花,色彩斑斓,妙不可言,这种悸动是新鲜的,是渴望的。 “你傻了,现在我们手中都有对方的玉佩了,老实交换吧,但愿从今以后我再也别看见你!”玉语幽自持手中的玉佩,他肯定会交换的,便不管不顾地把心里话全说了出来。 “既然你喜欢,就拿去吧。”男子轻淡的一句话,让玉语幽差点跌倒。 玉语幽彻底火了,“你......你个混蛋,无耻,阴险,狡诈,小人,神经病,卑鄙的烂人!我要不宰了你,我就不姓玉!”玉语幽气恼着一脚往男子的腿上招呼了上去。 男子脚步轻轻移动,便躲过了玉语幽的攻击,白皙如玉的大手轻轻一动,一把将玉语幽抱在怀中,两人之间紧密贴合,不留一丝缝隙,猛然觉得一股清幽中带着莲香的女子香味传入男子鼻中,让他也是怔了一下,须臾,他抬眸看着怀中小人儿清丽的容颜上红霞遍布,如熟透的果子,墨玉的眸子染上笑意,“接着骂,我倒要看看这张小嘴有多利!” 玉语幽被这突如其来的怀抱怔愣住了,现在这是什么情况?腰间有力的手臂紧紧将自己环住,男子身上好闻的玉兰香和微温的怀抱都在告诉她,她被一个长得似谪仙却毒嘴黑心的神经病男人强抱了,虽然现在这具身子还在发育,可前世毕竟活了二十五年,这种暧昧零距离的接触,真的让她心慌害怕,她正准备与他理论,抬起头时才发现男子的玉颜近在眼前,此时他正低着头,就差那么一点就要碰上了,甚至他的呼吸都洒在自己脸上,那种暖暖淡淡的气息,让玉语幽心跳加速,她扭着身子使劲地想挣脱开来,却是徒劳无功,男子纹丝不动,反而她的挣扎更使得两人紧密贴合,也更增加了身体上的摩擦,她想到了这点,顿时不想再动了,“你快放手,看你长得人模人样的,没想到也是个无耻之徒,真是白长了一副谪仙模样!” “无耻之徒,看来我真的要做些什么,好坐实了这个称呼!”男子眸光微温,清泉般的声音还带着低低的笑意。 “不行,你敢动手动脚,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此时的玉语幽已经开始慌了,这种情况下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不会放过我,听起来还挺有吸引力的,我就是要让你记住我!”男子将玉语幽的慌乱看在眼里,却不准备放过她,尤其是看到她腕上的镯子,此刻他恨不得捏碎它。 玉语幽是彻底怂了,一肚子火气没地发,还要注意他的举动,“我警告你,我可不是好欺负的,你个混蛋,白眼狼,早知道这样,死我也不会救......” 话还未说完突然一片阴影投了下来,放大的俊脸,唇上传来温凉温润的触感,玉语幽猛地一怔,身子僵硬住了,可男子只是轻轻碰触了一下,便离开了,清泉般甘冽的声音传出,“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原来就这么小的胆子,现在你预备要怎么对付我?”男子颜如玉的容颜灼灼其华,过了半晌才发现怀中的人儿在轻轻发抖,他顿时松开了手臂,眼中的慌乱是他自己都不曾知道的,虽然她牙尖嘴利,调皮胡闹,可也是一个刚过及笄的少女,自己是不是吓到她了,他有些后悔自己的举动了,“你怎么了?我......”紧接着他闷哼一声。 玉语幽没了束缚,一脚踢在他的腿上,看着他吃痛的皱眉,猛地推开了他,转身离去,拉开门看着珠儿担心的眼神和黑衣男子吃惊的神情,她轻哼了声,放快了脚步,一会儿就消失在倾仙楼,此时守在门外的黑衣男子朝着半开的门里望去,方才屋里的说话他可是全听到了耳中,要不是他非常熟悉世子的声音,他真的以为那个不是处在云端上的世子,依他家世子的武功,竟然被小女子占了便宜,当真是让他开了眼界,长了见识,莫非真的如芙娘所说......他一副见鬼的模样,瞬间离开了原地。 珠儿看着自家小姐怒气冲冲的样子,心中又是着急又是担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就是去还银子取玉佩吗?她正想着,玉语幽已经自己爬上了马车,她赶紧也跟了过去。 ------题外话------ 今天首推,加更一章,朋友们点一下收藏,就是帮了悠悠了......抱大腿 第18章 霸气侧漏 白衣男子正站在窗边,将玉语幽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他还真是低估了她,一般女子遇到此事怕是早就不知所措或是寻死觅活,嚎啕大哭,她竟然沉得住气,骗着自己松开了她,还被她踢了一脚,那一脚绝对用了十足的力气,到现在还隐隐作痛,看着她将车帘狠狠地甩开,如雪莲盛开般的玉颜轻轻笑着,修长如玉的大手轻轻抚上薄唇,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她的温度和香味。 玉语幽回到府中,直接冲到暖阁,将珠儿等人哄到门外,把自己埋在被子里,简直就是混蛋,白眼狼,烂人,两辈子的初吻就这样没了,不但玉佩没要回来,还被登徒子占了便宜,肺都要气炸了,实在叔可忍,婶也不可忍!下次再被自己碰上,非宰了那个小王八蛋,感受着依然滚烫的脸颊,她伸手用力地搓着自己的嘴唇,真想搓掉一层皮下来,就当是被狗舔了一下,她无所谓,在床上折腾了许久,她忍不住疲意终于睡了过去。 内敛简单的房间里,夜青恭身走到男子身后,“世子,马车到了玉府门外停下,那位小姐正是左相玉千贺唯一的千金玉语幽,听说她从小体弱多病,左相和夫人对她疼爱有加,视若珍宝,一直养在府中,前些日子在凌云寺是她第一次出门,而且......”夜青不知道该不该把调查回来的信息都告诉世子。 “而且什么......,不许隐瞒!”男子淡淡地道。 “而且郁王妃也十分喜欢玉小姐,更是将进贡的先帝赐给郁王府的南珠手镯给了玉小姐做为及笄之礼,郁王妃和左相夫人是小时候的闺中姐妹,两家关系甚为亲密,目前似乎是想...联姻!”夜青陪在世子身边多年,此时他能感觉到世子在生气,很生气,看着立在窗前颀长的身躯,夜青退了出去。 男子望向繁华热闹的街市,温凉温润的薄唇里淡淡吐出,“玉语幽,语笑嫣然,幽幽我心!真正能与你心灵相通的那个人是谁,由我来定!联姻.......,妄想!”缓缓取出怀中的玉佩,拇指慢慢地在上面来回地滑动,眉目如画的容颜轻轻淡淡,再看不出一丝波澜,无喜无怒! 玉语幽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不知今夕是何夕,她只知道醒来时爹和娘一站一坐地在床前担忧地看着她,她刚想坐起身子,就被娘亲又给按了回去,“玉儿,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珠儿说你午膳都没用,也不让人在旁伺候,有哪里不舒服要告诉娘,要不让你爹把暮神医再请回来。” 玉语幽握着娘亲的手坐了起来,“娘,玉儿没事,许是昨晚睡得少了,白日里就今睡了些,让爹和娘担心了,是玉儿不好!” “没事就好,晚上让丫头们在屋子里点些安神香,你也该饿了,起来吃饭吧。”玉千贺看着可人的女儿含着笑道。 “饿了,玉儿好想吃东西。”玉语幽摸着肚子笑着道。 “阿福,吩咐人摆膳,就摆在这前厅,要快些。”玉千贺冲着候在花厅的玉福轻声道。 “是,饭菜都己备好,这就让人端上来。”玉福赶紧道。 “老爷,咱们出去吧,让玉儿起床梳洗。”程夫人展露笑颜。 玉语幽被珠儿扶着下了绣床,看着屋中的烛光,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小姐,已经酉时了,你都睡了三个时辰了,可吓死奴婢了。”珠儿后怕地道。 “有什么好怕的,又不会一觉不醒。”玉语幽轻回了句。 珠儿刚想说不吉利,就看到靠近绣枕的地方躺着一块通体白色的玉佩,这不是小姐的东西,她顿时拿了起来,疑惑地道:“小姐,你床上怎么会有玉佩,这看起来像是......” “闭嘴,这是我在地摊上买的,别什么都大惊小怪的。”玉语幽轻嗤道,那时从倾仙楼回来就一直握在手中,肯定是自己睡着后掉在了床上,她心虚地将玉佩重新塞回了枕头底下,幸亏刚才没被爹和娘发现,要不然麻烦大了,这玉佩一看便知是价值连城。 珠儿不明所以地哦了一声,如果她刚才没看错的话,玉佩上雕了一条龙,而龙形玉佩通常是只有皇室子弟才有资格佩戴,而且那玉佩一看就知道是男子所有,从上面打的缨穗来看,用的都是上等的丝线,想到此,她顿时心惊,小姐什么时候招惹了皇室中人的子弟了,这可是不得了的事情,究竟是什么时候事? 玉语幽回头看着久久没有动作的珠儿,就知道她定是看到了什么,这丫头从小跟在她身边,还是长了些见识的,“知道了什么但是一句也不能说,如果让我爹娘知道了,我明日就把你打包了嫁出去。”其实她心中也知道这龙形玉佩既代表了那人的身份肯定不简单,可是再不简单,也得等她把自己的玉佩要回来再还给他,况且她也另有打算,既然他的玉佩如此珍贵,那他肯定会想办法再要回去的,到时候就可以趁机要回自己的玉佩,还可以报仇一雪前耻。 珠儿当然知道男女大防,这关系着小姐的闺誉,私藏男子玉佩这事肯定不能让别人知道,不然真出大事了,“珠儿明白,小姐放心,老爷和夫人都在花厅等着,小姐快点吧。” 晚膳极为丰富多样,薏仁小米粥,配上几个小菜,虫草花碧玉带子,清蒸鲈鱼,红烧豆腐等让玉语幽胃口大开,玉丞相和程夫人看着食指大动的女儿,总算放了心,他们的心情都是一样,眼前清灵可人的女儿是他们的全部,用过晚膳,程夫人亲自吩咐珠儿等人小心伺候,房间里也点了安神香,就为了让玉语幽能够睡得安稳些,夫妻两人才离开了幽幽阁。 玉语幽站在荷塘边上,望着皎洁的月色,心中安定,突然想到了大圆圆小圆圆两兄弟,“他们两人怎么样了?” 珠儿心虚地道:“奴婢已经把解药给他们了,请小姐责罚。” ------题外话------ 文文正在首推,看的朋友就收了吧,抱大腿...... 晚点会有二更, 第19章 樱花林中的爱与恨 “罢了,让他们吃点亏就长记性了,哎,真是女生外向啊!”玉语幽无奈地感叹了下。 珠儿脸一红,急声道:“奴婢本想问小姐的,可是又不敢吵醒你,只能自作主张了,不然他们两就死定了。”解释了一遍又小声嘀咕道:“小姐也是女子,以后还不是要......” 话还未说完便被玉语幽打断了去,“别拿我跟你比,我才不会就你那点出息呢,这么容易心软,以后有你吃亏的!”玉语幽老生常谈地道,其实更多的是想说给自己听,在这男尊女卑,男子可以三妻四妾的年代里,还是守好自己的心最重要,还要做个没心没肺的彻头彻尾的米虫,是这辈子最大的追求! 珠儿显然跟不上玉语幽的思路,不解懵懂地道:“珠儿只是看他们可怜,更何况有小姐,珠儿怎么会吃亏呢,吃亏的怕都是别人吧!” 玉语幽猛地翻了个白眼,她好像刚吃过亏吧,不是她聪明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想到这顿时没了说笑的心思,“好吧,当我没说,我们的珠儿只是好心。” 珠儿觉得今日的小姐很反常,到底在倾仙楼里发生了什么事呢?“小姐,你的贴身玉佩......” “陪我在院子里走几圈,等会回去接着睡。”玉语幽答非所问地道。 却不知屋顶上不知什么时候坐着一个人,那人一身白衣如月光,墨玉的眸子紧紧锁住那道娇小清丽的身影,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可他就这样来了,没有理由,没有解释,这一坐就是两人时辰,终于看着那丫头回了屋子,站起身轻笑了声,身形掠起,顷刻间便离开了相府,男子轻功高绝,不过须臾,便回到了半月居,却看到拱桥处站着一抹高大的身影,他缓缓地走了过去,“父王,怎么这么晚还没就寝?是在等儿子吗?” “好些日子没见你了,就想着在这里等等你,华儿,你最后都在忙些什么?”中年男子正是古亲王爷,此时他认真地看着眼前的男子轻声道。 “都是一些琐事,没什么可忙的。”男子淡淡道。 “可有去见过玄隐大师,他是否知道如何能解你身上的盅毒?”古亲王爷带着些期盼的声音道。 “见过了,师傅说有缘人已经出现,怎么寻他要看机缘,父王不必担心,一切随缘吧。”男子依然是淡淡的口吻传出。 “罢了,是为父太过强求了,太后娘娘的寿辰就要到了,你可是要进宫?”古亲王爷轻叹了口气,接着问道。 “儿子会去。”男子平淡无起伏的声音传出。 古亲王爷显然怔了一下,这些年宫里的各种宫宴他都拒绝从不参加,今儿怎么了,不过他去就行了,其它的也不重要,“早些休息吧,为父回去了。” “父王慢走。”男子轻声道,看着古亲王爷消失在樱花林中,男子有些悲痛的目光一直收不回来,樱花是娘亲的最爱,也是父王的最爱,可最后留下来的只是这一片樱花林和一个男子痴心的爱,到底这一切该怪谁,他又该向谁讨回,又该如何讨回?罢了,不去想了,男子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走向房中,他好久没有好好睡上一觉了,是该什么都不想好好睡上一觉了。 在家老实了些天的玉语幽这会正在无聊地钓鱼呢,因为她不想出门,这些日子也睡够了,春日里的微风舒缓,暖暖的阳光打在身上,仿佛给她穿上了七彩霞衣。 “小姐,你都坐了一晌午了,有没有钓上来一条啊?”珠儿好笑地问道。 “你们都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的,鱼都被吓跑了怎么能上钩,从现在起院子里不许有一点声音,等会钓上了鱼我要亲自下厨做给爹和娘。”玉语幽一本正经地道。 珠儿憋着笑意,对着院中打扫修剪的丫头婆子打了个手势,顿时院子里安静了,玉语幽也圆满了。 “大哥,小姐为什么要钓鱼,我手一伸就能抓上来。”躲在暗处的原翔皱眉不解地问道。 “如果你想知道就出去问小姐,不就明白了。”原方好心地出着主意。 原翔脚下一动,立刻顿住,回头狠狠地瞪着自家大哥,现在出去不是找抽吗?原方神色淡淡,眉头轻挑,一副你很蠢的模样,难道看不出小姐是闲得发慌。 玉语幽无聊地打着呵欠,已经开始不在状态了。 “玉儿,如今日头大,怎么坐在外面。”程夫人刚走进院子顿时道。 玉语幽一看是自家娘亲,坐着的身子不动,轻笑着道:“娘,玉儿无事,便以此打发时间。” 程夫人一副不赞同的模样,“女子的皮肤最是娇嫩,经不得风吹日晒的,下次别这样了。” 玉语幽笑而不语,认真地听着娘亲教育,毕竟古代里的大家闺秀,可从来不像她似的顶着日头钓鱼,她们通常都是打扮地美美的,闲来无事翻翻诗书,弹琴作画,这对玉语幽来说一段时间还行,久了她可受不住,或许她不是土生土长的吧。 “玉儿,十日后是太后娘娘的寿辰,京中的夫人小姐都要进宫参拜祝寿,你以前从未进过宫,这次娘想着带你去,你想去吗?”程夫人含笑牵起玉语幽往暖阁走去。 玉语幽没想到娘亲过来是告诉她这件事的,虽然她对天启国的历史知道的不多,多是从史书上看来的,可是这位沐太后可是个大名鼎鼎的人物,她十六岁进宫,甚得先帝疼爱,为先帝生了一儿一女,儿子幼时不幸夭折,女儿嫁给了当时的武状元夜小侯爷,如今的夜侯爷,先帝在病逝前,太后与朝中亲贵大臣过往甚密,独揽朝政大权,比起刚亲政的皇旁更有实权,玉语幽知道这其中肯定有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太后并不是皇上的生母,却是暗中有大臣拥护,可想而知皇上与这位太后娘娘的关系,帝王枕塌岂容他人酣睡,虽然面上风平浪静,子慈母孝,谁知在那平静的湖面下有着怎样的暗藏汹涌,暗礁丛生。 ------题外话------ 求收藏,抱大腿,撒花 第20章 阴魂不散 玉语幽虽然对谁主宰这天下没太多关心,可是爹爹身为当朝左相,恐怕很难做到左右逢源,互不得罪,也不知爹爹是站在哪个阵地里的,万一站错了队伍那后果不堪设想,她只希望爹和娘能平安无事到老。看来自己也是该做些什么了,不能再这样混沌地过日子了,这样想着她觉得身上的担子重了,此次进宫就是个很好的试探皇上的和太后的契机,“好,玉儿陪娘一起去。” 母女两人在暖阁里坐下,程夫人替玉语幽整理着被风吹乱的发丝,轻笑着道:“近日京中热闹得紧,铺子里都挤满了人,就你躲在院里玩钓鱼,娘在锦绣纺给你做了套春衫,还没有相应的头面,不如你亲自去璨玉轩挑选,有喜欢的就买下来。” “娘,不用了,我已经有好多首饰了,再添些还是躺在首饰盒里当摆设,”古时的多是金银器,玉器也多是不够精细,没有新意,玉语幽无所谓地道。 “就你偏不爱那些,看看你的打扮哪像是相府的小姐,听娘的话,就去看看吧。”程夫人无奈地笑道,这身打扮实是太朴素了,从小就这样,真拿她没办法。 看着娘亲期盼带着闪光的眼神,只能没办法地点头了,坐上马车领着珠儿,主仆两人直奔璨玉轩,看着门庭若市的璨玉轩,当真惊了下,门前己停了数十辆挂着各府牌子的马车,这些是都是为了参加太后的寿辰来挑选首饰的,这也太重视了! “小姐,虽是太后娘娘寿辰,可皇上宫中妃嫔及皇子们,还有京中王府大臣的亲贵子弟都会列席,凡是有资格进宫的,谁不想在些次寿诞上展露风采,己博得太后和皇上的称赞,运气好的还有可能被皇子们看中,寿辰那日还要准备才艺表演,这些大家小姐们当然要好好准备了。”珠儿一看自家小姐的神情,就自动为她解惑了,谁让她们小姐平日里不爱关心这些,偏对些奇花异草感兴趣,她这个做丫头当然都得打听好喽。 玉语幽恍然大悟,是啊,说白了就是变相的相亲会,万一被皇上皇子们看中,那就是为家族争得了荣耀了,不过,自己可没有那个伟大想法。 主仆两人很是低调地走了进去,只见一楼里多是些珠宝古董的摆设,室内装修极为辉煌,在掌柜的带领下,直接被带进了二楼的一间房间里,“小姐,请在此等候,小人去去就来。” 玉语幽点了点头,倒是有些服务意识,每个进来的客人都有单独的空间,这样不显拥挤又避免争抢,倒是不错!不一会儿就有人送来了茶水。 过了半晌,不见那掌柜的回来,玉语幽正想着,就感觉到一阵风吹来,就见珠儿昏倒在地,紧接着一道白色身影出现在她身前,她一惊顿时稳住身子看过去,竟然是他!狠狠地挖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你阴魂不散啊,神出鬼没的!” 男子眉头微挑,清泉似的声音传出,“吓到了,胆子倒是越来越小了!” 玉语幽懒得听他说了些什么,望着躺在地上的珠儿沉声道:“你把她怎么了?” 男子仿佛没看到玉语幽的漠视,缓缓走到桌前坐了下去,轻声道:“只是点了她的睡穴而已,不用担心,过来坐。” 玉语幽看着这人登堂入室,搞得跟自己家似的,不满地道:“这铺子该不会也是你的吧!”话落见那男子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玉语幽彻底无语了,这种感觉让她很不爽,他是如来佛的五指山吗!她无力地坐到了男子的对面,天要亡她啊! 男子将玉语幽垂死的表情看在眼里,墨玉的眸子染上笑意,“怎么这副表情,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的。”他才不会告诉她,自己已经在玉府外等了好几日,终于等到她出门。 “那个你直接告诉我,京中还有哪些铺子是你的,以后我绝对退避三舍,打死也不进去,你看,行吗?”玉语幽的直觉告诉她,远离此人得平安。 “恐怕不行,只要在京中数得上的铺子,都是我的。”男子淡淡地道。 玉语幽淡定了,“我懂了,以后出门我直接逛地摊就行了,麻烦你,解了他的穴道,我要走了。” 男子端起桌上的雕花茶杯,轻抿了口才道:“你身边不是有隐卫吗?他们也能解,或者你背着她从这里走出去,半个时辰后穴道自动解开。” 玉语幽觉得每次跟这人说话都是牛头不对马嘴,总是答非所问,还被气得肝疼,“我现在是这里的客人,有你这么对待客人的吗?” “反正你以后也不准备进我的铺子,怎么对待你也不重要了。”男子极为轻快的道。 玉语幽顿时一噎,她已经无话可说了,怒火直线上升,“你个混蛋,我招你惹你了,气死我对你有什么好处,还是你脑子进胶水了,不听使唤了。” “咚咚咚...”恶声恶气的话音刚落,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吧。”男子轻轻淡淡地声音传出。 只见那掌柜手中拖着个托盘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略为惊讶的抬头看了玉语幽一眼,一副见了鬼的样子,“公子,这是你吩咐的。” “放在这里,下去吧。”男子吩咐道。 掌柜恭身点头,放下手中的托盘赶紧退了出去,顺手将房门带上。 男子含笑的目光转到拖盘里的饰物上,这些都是璨玉轩的新品,每一件都是独一无二的,原本不知道她会来,如果早知道就让人打造一些带有樱花做为装饰的饰物了,她戴上肯定好看,目光转看已经黑沉的小脸,嘴角微勾,“看看喜不喜欢,算是我的赔罪,可好?” 玉语幽真想撬开他的脑子看看是怎么长的,把人气个半死,再给你点甜头,他以为他是谁啊,有钱了不起啊,看也不看一眼,轻嗤了声道:“你想给我也不愿意要呢,还是留着做你的棺材本吧,像你这样毒嘴黑心,一无是处的男人,恐怕也没有女人能看上你,不过你多的是钱,看在钱的份上应该还是有很多女人想当你的老婆,小老婆,小妾,通房之类的吧。” ------题外话------ 又把他拉出来晃悠了......撒花,还是求收藏。 第21章 发了狂的小狗 男子瞬间黑沉的容颜和雾霭沉沉的眸子,看着玉语幽,“你扯够了没?” “没够,你想听我就继续说给你听,说到你满意为止,哎,不知道那些女人会不会整日里想着怎么毒死你,好瓜分你的财产,或是你运气好,百年归天后,你的一屋子女人孩子将你弃尸荒野,为了财产大打出手呢,真让人期待啊!”玉语幽陷入自己设想的画面里,说得不亦乐乎,完全没感觉到危险即将来临。 男子大手一动,玉语幽坐着的身子瞬间离开了椅子,她手足无措地只觉得一阵炫晕便落入了一个微温的怀抱,而自己正站在他的腿上,我的天,这是要闹哪样! “你个神经,又想干什么?还不快点放开我!”玉语幽强自镇定着。 男子鬼斧神工般雕刻的容颜轻轻淡淡,看不出喜怒,清泉般的好听的声音传出,“接着说,我也好听得更清楚,难道这样你说不出来了。” 混蛋,就是个混蛋!“你这样我没法施展怎么说,你放开我,保证让你听到过瘾。” “我堵你嘴了吗?还是你害怕了......,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这张利嘴呢。”男子将玉语幽的慌乱紧张看在眼里,实际上是看着那紧紧抿着的粉嫩的嘴唇。 玉语幽顿时想起了那蜻蜓点水的一吻,小脸噌地红了起来,他该不会又想......,“不行,被狗舔一次还不够吗,我又没有恋狗情结。” “你说什么?再敢胡说八道,我真的不介意是啃还是舔。”男子无语地道。 玉语幽觉得适时地装弱也不丢人,毕竟这人的武功深不可测,打是打不过的,万一这人真的用强的,吃亏的还不是自己,“那个有话好好说,打打杀杀的多伤和气,不如以前的事就一笔勾消吧,你觉得如何?” “听起来对我也没什么好处,实在不值得考虑。”男子轻轻淡淡的语气带着慵懒的味道。 玉语幽低着头翻了个白眼,还真是蹬鼻子上脸了,须臾,抬头轻笑着道:“你也不想咱们每次见面都掐起来吧,刚才的话也收回,你以后肯定能找到一个不贪图你财产的温婉美丽,真心对你的女子,难道这些还不够吗?” 男子额头突突地跳了一下,这丫头还真是能屈能伸,谁家有这么个闹腾的丫头,也是无比头痛的事,明明口不对心,还说得如此顺溜,不过觉得她的话还算入耳,遂放开了玉语幽将她放回了椅子上。 玉语幽安然回到原地,心也踏实了许多,端起桌上的茶杯猛地喝了一口,蹙眉问道:“那个我的玉佩什么时候还给我?你都这么有钱了,何苦占着我的玉佩!” “我说过,只要你拿镯子来换,我自然就会给你。”男子眸光微闪,只怕在她心里恨不得早点拿回玉佩然后跟自己划清界限,他苦笑了下。 “其实我真的很想问你,这镯子到底对你有什么用处,自从在仙灵山上,你就一直缠着我,恐怕也是为了它吧。”玉语幽问出了心中一直以来的疑问。 男子喝茶的动作一僵,也许是他用的方法不当吧,才会让她有这样的感觉,墨玉的眸子淡淡看着杯中微晃的茶水,并不言语。 可在玉语幽看来,是自己猜对了,想到那块还在自己枕头下面放着的玉佩,瞥了男子一眼,笑得得意道:“你说我要是把你的玉佩卖了或是把它扔了会如何?” “恐怕会让你失望,除非我想给,否则这天启国无人能拥有它!”男子轻淡的口吻透出霸气和目中无人,可是他身上自然散发出来的新路气质,让人不得不相信。 看着男子霸气侧漏的拽样,玉语幽就想一脚踹上去,仅是想想而已,不屑地道:“好大的口气,还不是被我抢过来了,也没见怎么样啊!” 看着男子投过来看不明白的眼眸,玉语幽轻哼了哼,“玉佩你喜欢就拿去吧,现在你可以走了,以后无事不要随便出现,挺吓人的。”总不能为了一块玉佩总受他压迫,那还不得呕死她,最好永远都不要再见到这人。 男子眼中一闪而过的痛意,压低的声音传出,“不想看到我,那你想看到谁。”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神出鬼没的,总是不定时地出现在你眼前!”玉语幽没好气地道。 “如果我说办不到呢,你也拿我没辙不是吗?”男子淡淡的飘远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幽谷传来,有着苍凉和淡漠。 得,没好好说上两句,又回到原点了,玉语幽猛地坐起了身子,抓起桌上的茶杯向男子扔了过去,止不住怒火,“小娘不发怒,你当我是病猫是吧!” 男子稳稳地接住了茶杯,竟然一滴也没有洒出来,轻笑着道:“看你现在的样子,才更像发了狂的小狗呢,如果你想给我当小娘,那得去问我爹。”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家伙,给你当小娘,岂不是天天都要见你,我还想多活几年,不想做历史上第一个被活活气死的人!”玉语幽懒懒地道。 男子墨玉般的眸子黯了黯,看着那清灵温婉的小脸,轻轻的似溪流的声音传出,“但愿你见不到我能多活几年!”话落闪身不见了踪影。 当真是来无影去无踪了,玉语幽深感这人可以当贼了,长长地舒了口气,这人终于走了,看着地上的珠儿,取出袖中的银针,对着她的穴道扎了下去,不过片刻,珠儿费力地睁开了眼睛,她揉着僵硬的小腰,不解地道:“小姐,发生什么事了?我好像突然睡过去了。” “没事,屋子里点了太浓的安神香,窗户又一直关着,可能你太累了就睡着了,我们走吧。”玉语幽轻声道,却突然转头看了一眼拖盘里的饰物。 珠儿点了点头,这屋里的确有很重的安神香的味道,也就没怎么怀疑,跟着下了楼。 ------题外话------ 看到亲们收藏,就让悠很高兴了,都来收吧,抱大腿...... 第22章 极品大祸害 玉语幽不知她的一举一动都被男子看在眼里,在仙灵山上就知道她懂医术了,原以为她只是会些浅显的,刚才她竟然以银针解穴,银针刺穴对宫中的太医来说都是知之甚少,她竟然如此熟悉,看来这小丫头身上还藏着外人不知道的秘密,倒是有趣的紧! 主仆两人刚走出璨玉轩,就听到一记男声,“玉儿,你果然在这里。” 玉语幽听到熟悉的声音顿时抬头望去,只见一身蓝衣如水的郁逸之和一身褐色长衫的郁逸清,清丽的小脸染上了笑意,“你们怎么来了?是来找我的!” “我和逸清办完事,没想到在这里见到相府的马车,便想在这等着你,可挑着喜欢的了?”郁逸之温和轻笑着道。 “没有,我正想回去呢。”玉语幽不太想提起,淡淡地道。 此时,从两辆马车上走下来三个衣着华丽的女子,正往这边走来。 “没想到郁世子和二公子也来了璨玉轩,当真是好巧!”一声音甜美的女子的轻笑声传来。 玉语幽顿时抬头望去,只见说话的是一位身穿浅黄色春衫的妩媚女子,还有穿着粉色春衫的和穿着绿色长裙的两个年轻美貌女子,从她们的衣着打扮一看就知道是高门大户里出来的,此时后面的两个女子正含情脉脉地看着郁逸之,一副少女含情的羞涩样,眼中的柔情恨不得能融化了他,玉语幽一副了然的模样,以逸之的身份和温润君子的半仙样,定是京中女子梦寐以求的对象,她又看了看逸清,撇了撇嘴,这是个可怜娃,没人喜欢! 郁逸之听到声音转头看了过去,待看清对方,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云紫见过世子,怎么没见嫣儿妹妹?”穿着粉色春衫的女子含着娇羞轻声道,可那眼中的情意明眼人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本世子对后院的事不甚了解,没办法回答沐小姐。”郁逸之轻为轻淡的声音传出。 玉语幽一愣,在她的认识里,逸之一向都是含笑温和的,对人如此疏离的态度还是第一次见,她想着那女子定要伤心了,却是让她惊呆了。 “世子说的是,是云紫愚钝,还请世子不要见怪。”穿着粉春衫的女子反而轻笑着道。 玉语幽懵了,她是真傻还是装傻,逸之分明是一副拒她于千里之外的应付,她居然还......,果真恋爱中的女人都是瞎子,她该有多崇拜逸之啊,她刚想问什么,就听身旁的逸清对着自己小声嘀咕道:“她是右相府中的大小姐沐云紫,穿着绿色的是她的庶女妹妹沐云如,那个穿浅黄色春衫的是夜候府的小郡主夜玉玲。” 玉语幽点了点头,果然都是有身份的,饶有兴趣地道:“那两个沐家小姐好像很喜欢逸之呢,长相身份应该配得上逸之吧。” 郁逸清一副看白痴的神情望着玉语幽,不屑地道:“大哥是不会看上姓沐的女子,你什么眼神!” 玉语幽撇了撇嘴,她只是说了一个客观的事实吗,不会喜欢姓沐的,是因为那些香夫人吗?那香夫人也是姓沐,看来这两兄弟对姓沐的都没有什么好感,看来这两位沐小姐要伤心了,她正想着,却听到从远处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她回头一看,却是曲辰浩,她顿时暗叫不好,千万别让他认出来才好。 曲辰浩下了马就见璨玉轩前门站了一群衣着不俗且是相熟的人,快步走了过去,笑着道:“今儿出来果然热闹,处处都是人山人海的,幸好本公子来了,见过郁世子,二公子。” 郁逸之轻轻点了点头,玉语幽本为就是挤到了最边上,此时就更想站得远些了,不过心中却有些疑问,这个曲辰浩不是很爱女色的吗?怎么面前站着三个大美人他好像没看到似的,当真是稀奇。 “郁世子,你可知林玉现在何处?自从那日倾仙楼之后为何从未见他出现。”曲辰浩有些脸色发青地看着郁逸之开口道。 玉语幽顿时竖起耳朵去听,这曲辰浩不是应该恨死自己的吗?怎么听这语气不像是找她拼命的架势,郁逸之看了玉语幽一眼,看她瞪着大眼睛,轻笑着道:“林玉早在那日之后便回了凌州,怕是日后也见不着了!” “原来如此,多谢郁世子告知。”曲辰浩一副失望的样子。 此时璨玉轩门前已经聚拢了许多人,无论是在里面的,还是外面来的,好像觉得这边很热闹都聚集在了一起,更多的人是看向郁逸之,不知是谁大叫了一声,“快看,那是古亲王世子吗?果真是俊美无俦!” 紧接着又是一阵唏嘘声,“是古世子,真的是古世子......,没想到在这里能见到古世子。” 女子的欢呼声和窃窃私语声不绝于耳,仿佛见了仙人似的。 玉语幽被挤到了最边上,幸好身边有逸清护着,才没有被人撞到,她暗骂一声,前世的大明星出场也就这排场了,这人空间是何方神圣?越过重重人头看过去,这一看又是一惊,竟然是他!那个腹黑毒嘴的小王八蛋!只见他一身白衣包裹着颀长的身躯,鬼斧神工般雕刻的容颜轻轻淡淡,步履缓缓更显得他尊贵非凡的气质,玉语幽无力地翻了个白眼,真是白瞎了这一身好皮相,他这种就叫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不然这副谪仙样,恐要误了天下人。 玉语幽顿时有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良好感觉,要说这人不就是璨玉轩的老板吗?明明刚刚还在里边,怎么一会儿又搞得好像从外面走来似的,这人又要闹哪样? 拥挤的人群里自动为他让了一条道,在场大多数的女子此刻浓郁得化不开的眸子通通都转到了他的身上,一个个光是看着他的脸就已经陶醉得不行了,尤其是那位夜玉玲郡主的,眼中的狂喜热得烫人,更甚那位沐云紫此刻也含羞答答地看着他,眼中早己没了郁逸之,果然又是个极品大祸害。 ------题外话------ 亲们,欠收啊......! 第23章 渣女挑衅 那古大爷径直走向房间,竟没一点表情变化,绝对的冷酷型。 他一进去,所有的人都跟着挤了进去,可怜的玉语幽被人群挤着也跟着进了。 此时一楼里放置了桌椅板凳,正中间的摆着一张长长的桌子,桌子上摆放着五个拖盘,每个拖盘里都放着一套精美的首饰,打磨的玉器,闪光亮光的珍珠在明亮的房间中迷花了眼,掌柜这时走了出来,“各位,这里摆放的每个拖盘里的首饰都是今年璨玉轩的新品,每一件都是独一无二的珍品,为了公平起见,今儿公开叫价,价高者得。” 掌柜话落底下又开始了窃窃私语,“璨玉轩的东西每件都价值千金,今儿不知谁能带走啊!”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在场的多是女子,看着那耀眼的光芒,眼中有着势在必得,毕竟独一无二的吸引力还是很大的,众人都三三两两地坐在了一起,等着开始。 郁逸清这才拉着玉语幽带着珠儿看到了郁逸之,郁逸之看到三人脸上轻轻一笑,“玉儿,可是要留下来看看吗?” 玉语幽刚想摇头,就听那好听似清泉般的声音传来,“不过来坐?” 玉语幽还以为是跟她说话呢,可是他并没有看向自己,而是看着郁逸之,看得出来他们早就认识,只见郁逸之点了点头,逸清也立刻跟上,却被玉语幽一把抓住,“逸清,不如我们另外找个地方坐,就别去打扰他们了。” 郁逸清左右望了望,“你看哪还有位置?古亲王世子甚少出府,我要去见见。” 玉语幽不屑地看了他一眼,这人就是个没见识的,她四处张望了下,的确是都坐满了,唯独只有那一桌,坐了那一人。 “玉儿过来,一会儿我送你回府。”郁逸之转头轻笑着道。 玉语幽苦丧着小脸,不情不愿地走了过去。 许多女子见这一桌坐着古亲王世子和郁世子,早己恨不能自己也能坐过去,可是又碍于女子礼仪,谁也不敢放开了坐过去,此刻看着玉语幽坐在了三个俊美男子之中,怨恨的目光顿时都聚在了玉语幽身上,她感到有几人紧紧盯着她,顺着目光看去,夜玉玲一双美目怒瞪着她,其它女子也是一脸吃了她的模样,她顿时感到委屈,我只是出来打酱油的...... 玉语幽觉得她哪是跟三个人坐在一起,她是跟三个妖孽坐在一起,不都是说女子美色惑人吗?原来男子也有这样本领,好吧,她承认那个古混蛋比女人还美! 玉语幽正胡思乱想,就见夜玉玲,沐云紫和沐云如身姿曼妙地走了过来,还挑衅地看了玉语幽一眼,真是无语,别把我当假想敌好吗? “见过古世子,人多拥挤,不知可否让我们坐在这里?”夜玉玲委婉轻笑着道。 “本世子闻不得太浓的香味,所以不行。”男子淡淡的口气带着绝对的冷漠。 夜玉玲脸色一白,万万没想到被这么无情地拒绝,自从五年前在皇外祖母宫里见了他一面,俊美淡漠的气质,美如谪仙的容颜,就连他的声音都犹如天簌之音,便已将他放在了心里,每每想起便挥之不去,总想着能得到他的青睐,能陪在他身边,看来只是自己一厢情愿,不过没关系,他还没有真正了解自己,终有一天他会爱上自己,宠着自己。 这样想着,夜玉玲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目光转向玉语幽,她为什么就可以坐在这里?还有她清丽无双的容颜和清新的气质,如此面生的女子从未在京城见过,好像是跟郁世子一起的,万一被古世子看上,不行,高傲地姿态看向玉语幽道:“不知这位是哪家的小姐,从未见过,长得真是标致!” 玉语幽一听,这肯定是在说她,心中暗骂一声,俗气的套路,坐着的身子不动,一旁站在玉语幽身后的珠儿扬声道:“我们家小姐是左相玉府的小姐。” “原来你就是左相的女儿玉语幽,当真是稀罕啊!”沐云紫突然站出来恶狠狠地看着玉语幽,一副见了上辈子的仇人似的。 夜玉玲先是懊恼了下,没想到玉语幽的身份竟是如此,接着轻笑着道:“原来云紫认识她啊,倒是说来听听。” “郡主有所不知,这玉府小姐从小就是个病秧子,吹不得风经不得雨,更是玉相大人和夫人的眼珠子,却是出不得门,一直在府中修养,今儿倒是稀奇了,想来是身子大好了!”沐云紫酸酸的口气让人听了直想吐。 玉语幽搞不明白了,她从未见这个沐云紫,更不曾与她结仇,怎么她这么仇视自己呢?她抬眸笑道:“没想到沐小姐对我的事情这么清楚,真让我好奇你是如何知道的?” “谁想知道你的事情,如果不是因为你......”沐云紫愤愤的语气突然顿住。 “因为什么?不会是你暗中偷窥我吧。”玉语幽好奇地问道。 “你胡说八道,本小姐堂堂右相千金,岂会行偷窥之举,瞧你的坐姿礼态,哪像是相府小姐,没想到左相大人竟调教出这样一个女儿,”沐云紫不屑地道。 你妹的!玉语幽现在确定沐云紫如此针对自己是因为爹爹的缘故,只怕是爹爹和右相在朝中也是如此,政见不合,各自为政吧,那自己也不必以礼相待了,听着她羡慕妒忌恨的口吻,自己就偏让她知道自己在家很受宠,气死她!“是不是暗中窥视,只有沐小姐心里清楚,刚你也说了,我是爹爹的眼珠子,他只教我怎么舒服怎么坐,怎么高兴怎么来,谁让爹爹就我一个女儿,当然是心肝宝贝地疼喽,但他也教过我,身为女子要懂得矜持,不要看到长得好看点男子的就上赶子的搭讪,实在是让人不忍去看。” “你......,竟敢如此说我,也不看看你自己,身为闺中女子竟然与男子坐在一起,你更不懂得矜持为何物!”沐云紫有些气急败坏地道。 ------题外话------ 继续欠收......,外面好冷,亲们注意保暖。 第24章 也是看美男? “闭嘴,玉儿是随本世子来的,由不得你胡说,是你出口伤人在先,自实其果,怨不得人!”郁逸之温和的容颜瞬间沉了下来,淡淡的目光直直看向沐云紫。 “世子,我......”沐云紫被这样冷的目光看着,手足无措地看着郁逸之,随后又将委屈的目光看向古亲王世子,希望他能怜香惜玉。 不知何时走过来的曲辰浩突然发声,“你是玉府的小姐,我怎么看着你有点眼熟啊,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玉语幽故作镇定地道:“诚如沐小姐所说,这是我第一次出门,你认错人了。” 曲辰浩揉了揉头,他真的觉得这张脸好像在哪里见过,为什么一直想不起来呢。 这时夜玉玲突然笑了出来,“还以为曲大少爷改了性子呢,原来是没碰到看得上眼的,这玉小姐端庄标致,倒是可人儿。”曲辰浩可是有名的败家子,却是曲将军的唯一嫡子,恃宠生娇,连她这个郡主都不放在眼里,如果能将他与玉语幽配在一起,也算是一大乐事。 “你胡说什么,本公子如何不用你说,最讨厌你们这些惺惺作态的做作女子,当真碍了本公子的眼。”曲辰浩怒瞪着夜玉玲,他虽说平日里爱胡来,却从不招惹这些大家闺秀,个个都是深门内院的出来的,那股子里的阴险让人作呕,反正他从来都是无法无天的性子,谁也拿他没办法,顶多是被爹骂一顿罢了。 “曲辰浩,你敢对本郡主无礼,别以为你是将军府的嫡子就无法无天。”夜玉玲虽然生气,但也拿曲辰浩没办法,这人从小到大闯了多少大祸,都能活到现在,她能拿他如何。 “你太吵了,还有...你挡着本世子的视线了。”古亲王世子自坐下后就一言不发,此刻终于抬起了头,面色淡淡地看着夜玉玲,淡漠地道。 玉语幽终于对这个腹黑毒嘴的家伙有了点好感了,还好他的眼神没问题,没看上夜玉玲这种心胸狭窄的阴险小人,别以为她不知道夜玉玲打的什么主意,想把她跟曲辰浩凑成对,简直太不要脸了,本来还想再发挥一下口才的,不过,现在看夜玉玲伤心欲绝的模样,咧着嘴偷偷笑着,被自己的梦中人无情对待,怕是比打她一顿还痛苦吧。 夜玉玲眼圈微红,花容失色,古世子竟然嫌她吵,刚才真不应该逞一时口快,而让他厌恶了自己,半晌,她恢复了脸色,轻声道:“是玉玲的错,不打扰世子了,咱们去那边坐。” 夜玉玲不情愿地离开却气愤愤地瞪了玉语幽一眼,可想而知是将她恨上了,沐云紫看着夜玉玲怒气冲冲地走了,心中恼怒玉语幽真是好运气,能得郁世子照顾,连带着古世子都帮着她,虽然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只能随后跟上,玉语幽淡淡地笑着,今儿一闹,怕是明日就会传遍京城了吧,更惨的是,这京中的女子不会都恨上自己了吧,顿时不善的目光看着那一本正经,面色轻淡的妖孽,他就是个妖精,专门来祸害她的! “玉儿,你在看什么?”郁逸清看着玉语幽恨不得咬人的表情不解地问道。 “看妖精,为祸人间的大妖精!”玉语幽脱口而出。 “什么大妖精?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郁逸清完全没弄清楚她在想什么。 玉语幽一副你很白痴的表情,“当然是你们三个大妖精喽,这些人哪里是冲着拍卖会来的啊,简直就是为了看美男而来,你看看这屋里的女子,哪个不是一副想把你们吞了的模样,可怜我就这样不明不白地受人攻击了。” 郁逸之一怔后轻轻地摇了摇头,无奈柔和的目光安慰着玉语幽,郁逸之总算是了解了玉语幽的话了,不过说他是妖孽,跟那两位比还差了点。 “那你呢?你为什么而来?也是看美男?”沉默是金的古世子突然抬眸淡淡地看着玉语幽。 玉语幽一噎,严重内伤,她就说这人的逻辑思维跟别人的不一样,混蛋中的战斗机!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后,轻笑着道:“我可是冲着璨玉轩的名号来的,被你们搅得我都没心情了,还剩下两套了,快看吧。” 郁逸之清亮深邃的眸子看向玉语幽,听着她和月华的口气,好似熟悉似的,但他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才对,想起上次在倾仙楼,玉儿的那块玉佩,目光转向古月华,正与他墨玉般的眸子对上,两人眼中的神情让人看不透。 现在场上正在叫卖着一套孔雀绿翡翠珠链,颗颗翡翠珠浑圆通透,十分均匀,雕作孔雀的翡翠色泽又绿又润,做功和成色都是上上品,可当玉语幽看到的时候,猛地一惊,这不是那时那混蛋拿给她的吗?说是赔罪之物,转眼之间,又拿出来拍卖,这人什么心理?不过想想也是,是他的东西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玉语幽的微小表情被古月华看在眼里,她不要自己的东西,那就只有卖了它们,他之所以现身,任人观看,无非就是想和这丫头多呆一会儿,看着她被人轻视,被人欺负,心中极是不忍,心中明白她应对自如,可还是会生气,他的人,不会受一丝委屈。 “玉儿,这个不错,可是喜欢?”郁逸之转头轻笑着道。 “不喜欢,又土又老气!”玉语幽撇了撇嘴,极看不上眼的样子,今儿本来就没打算发钱的,纯属消磨时光。 这套孔雀绿翡翠珠链最终以一万八千两的价格被夜玉玲买走了,在场的女子极是羡慕,这极大的满足了夜玉玲的虚荣心,还炫耀似的朝着玉语幽这边看了一眼。 玉语幽冲着屋顶翻了个白眼,自己不要的东西还让她花了近二万两还有什么好显摆的。 很快,拖盘里的首饰全都被人以高价买走了,有些人眉开眼笑地离开,有些人失望无奈地离开,玉语幽则是眉开眼笑的,终于可以走了。 ------题外话------ 朋友们,你们过年回家吗?还是在回家的路上啊,都出来冒泡了 第25章 入宫(二更求收) “玉儿,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去。”郁逸之温和的声音传出。 “嗯,走吧。”玉语幽起身便往外走去,不想再看着夜玉玲和沐云紫怨恨的目光。 郁逸之抬脚前看了一眼古月华,才跟了上去,不出片刻,璨玉轩便安静了下来。 快到玉府时,玉语幽突然停了下来,吩咐着珠儿先行回府,她看着两兄弟,须臾认真地道:“逸之,我想知道皇上和太后真如表面的那般融洽吗?” “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些?”郁逸清诧异地道。 郁逸之怔了一下,显然也没想到玉语幽会问起这些,看着那张倔强的小脸,不过,她知道也不是什么坏事,轻声道:“太后虽然退居后宫,可朝堂上依然有她的心腹,右相沐庆仁是她的亲侄儿,夜侯府是她的女婿,曲将军等众多肱骨大臣都是她一手提起来的,皇上早己有除她之心,只是现在时机还未到。” 玉语幽觉得这些远比她想像中的还要复杂,这天启国早晚有一日会大乱,只是时间问题,她再次道:“那我爹......,那你们郁王府......” 郁逸之温和清亮的眼中有着坚定,轻声道:“郁王府忠于的从来都是皇上,这一点从未改变,玉叔叔也是。” 玉语幽顿时松了口气,这样就好,太后还能有几年活头,她唯一的儿子夭折,如果真让她得了这天下,那她肯定会找个傀儡做皇帝,到时这个国家还谈何国泰民安,选择皇上才是王道,现在她终于知道逸之和逸清为何那么讨厌姓沐的女子了,也知道沐云紫为何会针对自己了,道不同不相为谋而已。 “你觉得当今皇上如何?”玉语幽大胆地问出了心中一直的疑问。 “睿智仁君!”郁逸之轻声道,可听得出来他对皇上很是尊崇。 玉语幽点了点头,对皇上多了一分好感,能得逸之尊崇的想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郁逸之看着那双水灵灵清澈的大眼睛笑了笑道:“可是还有什么想问的吗?如果没有了,我想问你件事,你的玉佩可是要回来了?” 玉语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弱弱地道:“没有,我去了没见着人。”她无力地回了一句,总不能让她说出那日的事情吧,她可说不出口。 “玉佩的事情就交给我吧,太后寿辰那日你去吗?”郁逸之眸光微沉地道。 玉语幽点头,“嗯,娘已经告诉我了,那晴姨和你们去吗?” 郁逸之刚点了点头,就听逸清抱怨不满的声音传出,“我最不喜欢皇宫那个地方了,拘束得很。” 玉语幽感叹这两兄弟的性子真是南辕北辙,逸清的性子好动,为人纯善爽快,最不喜束缚,“要不寿辰过后咱们出城踏春吧,如今正值春日,百花齐放,风光极好,还可以野餐,好不好?” 郁逸清顿时又手一拍,乐道:“这个主意好,就去踏春,大哥你觉得呢?” 看着两双明亮期盼的眼睛,郁逸之轻笑着点了点头。 看着玉语幽进了玉府,兄弟两人才并肩准备离去。 “大哥,昨日暗卫来报,临香院那边派人进宫了,不知又要闹什么?”郁逸清沉声道。 郁逸之面色轻淡地看向远处,轻声道:“不用管,让人继续盯着。” 太后娘娘寿辰,普天同庆!凡是京中的官员,亲贵子弟,夫人小姐都要进宫祝寿。 玉语幽被程夫人强行着施了薄粉,挽了个精致的云髻,低垂鬓发斜插镶嵌珍珠碧玉步摇,一袭淡紫色衣裙,外套一层透薄洁白的轻纱,把优美的身段淋漓尽致地现了出来。齐腰的长发被风吹得漫天飞舞,几缕发丝调皮的飞在脸前,更显淡雅天成。浅浅一笑,梨涡淡现,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眉如翠羽,齿如含贝,腰若束素,紫色南珠手镯随意躺在腕上,更衬得肌肤白嫩有光泽。目光中纯洁似水,美眸顾盼间华彩流溢,红唇间漾着清淡浅笑。 程夫人看着铜镜中娇美可人的女儿,脸上笑意渐浓。 玉语幽坐在铜镜前,看着镜中清水芙蓉般的女子,自己也惊艳了把,虽然前世长得也不错,可远不如这具身体,美得如此纯净动人心魄,宛若雪山的白莲花,洁白至纯。 突然暖阁外响起了林嬷嬷的声音,“夫人,相爷下朝了,说是要接您和小姐进宫。” 程夫人顿时笑颜如花,母女俩人互挽着走出了幽幽阁。 马车行了半个时辰,玉语幽随着娘亲在宫门前下车,因着夫人小姐们要先到太后宫中参拜,玉千贺则去了别处,宫门前已经停了数不清的挂着各府牌子的马车,宫门口夫人小姐们五颜六色的长裙春衫随风吹拂,发上宝石珍珠和衣服上缀着的金片在娇阳的照射下闪闪发光,一望过去,形成了一道漂亮的风景线。 华丽辉煌的皇宫,金黄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那飞檐上的两条龙,金鳞金甲,活灵活现,似欲腾空飞去,在湛蓝的天空下,那金黄色的琉璃瓦重檐殿顶,显得格外辉煌,令人油然而生庄重之感。 众人都规矩地站在原处,等待着有人带领,这时就见夜玉玲大摇大摆,身姿曼妙的越过人群,迎头上来一个老嬷嬷,陪着笑道:“小郡主可来了,太后正等着呢。” 夜玉玲甚是得意地点了点头,看也不看站着的人一眼,随着老嬷嬷进了去。 我靠!玉语幽心中暗骂,就算你外祖母是太后娘娘,也不用做得如此明显吧,真是太任性了!不过,自己只能老实地站着等人带着才能进入。 等了半晌,终于有宫中嬷嬷将众人引了太后宫中参拜,黑压压的人头都聚在一起。 “太后娘娘宣左相夫人和小姐觐见。”年长的老嬷嬷突然走过来冲着母女俩人道。 玉语幽看向娘亲,却发现娘亲并不是很高兴,她心里清楚太后娘娘特意召见定不是什么好事,多不过是想从娘和自己身上找到可以突破爹爹的缺口,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小心应对。 ------题外话------ 推荐悠悠的完结文《绝宠盛世王妃》 第26章 沐家的女人 玉语幽挽着娘亲,跟着嬷嬷走进殿中,屋内檀香依依,陈设华丽贵重,此时已经坐了不少人,除了郁王妃,夜玉玲,沐云紫,郁嫣儿是她见过的,其余的名门贵妇她从没见过。 玉语幽随着娘亲的动作,跟着福了福身子,“见过太后娘娘,愿太后福泽绵长。” “起吧,请左相夫人坐下。”就听一声音威严有力的女声传来。 玉语幽抬起头看过去,只见正中的凤銮上坐着身穿一袭大红色绣着凤凰的碧霞罗袍,细细银线勾出精致的凤凰轮廓,雍荣华贵,不显沧桑的脸上泛着惬意的表情,葱指上戴着寒玉所致的护甲,镶嵌着几颗鸽血红宝石,黑亮的发丝梳成松松的飞星逐月髻,插上了两支赤金掐丝暖玉火凤含珠钗,垂下细细的羊脂白玉流苏,让人看不出她的年龄。 “早就听说左相有个视若珍宝的女儿从小体弱,一直养在府中,今儿倒是哀家运气好,竟是见到了,快过来,给哀家看看。”太后轻笑着对着殿中的人道。 程夫人轻拍了拍玉语幽的手,她会意,缓缓地走向了太后,“语幽见过太后。” “果真是个可人的,瞧这水灵灵的肌肤,就跟那打磨过的玉似的,是个美人胚子!”太后盯着玉语幽的小脸笑着道,话落,随手取下发上的赤金掐丝暖玉火凤含珠钗,就插进了玉语幽的发髻中。 “太后说的是,这玉家小姐把咱们府上的两个丫头都给比下去了。”一直坐在椅上,漂亮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此刻看着玉语幽轻笑着道,正是古亲王府的王妃。 “古亲王妃谦虚了,本公主瞧着你家那两个丫头就是极好的。”坐在太后右边的衣着华丽的女子笑道,说话的正是太后的亲生女儿永福公主。 玉语幽看了眼古亲王妃,原来她就是那混蛋的娘,怪不得有几分相似,随后看向太后,“太后抬爱,臣女不敢接受。”顿时受宠若惊的道。 “你这如花一般的年纪,就应该好好打扮,瞧你也太素净了,这是哀家赐的,不可推拒,而且你戴着可比哀家要好看多了。”太后一副慈悲老人家的模样,笑着道。 玉语幽只能恭身谢过,才回到了娘亲身边,心中则想着这太后在打什么主意。 “皇祖母,真是偏心,夕歌老早就想要这支赤金掐丝暖玉火凤含珠钗了,也不见您赐给我。”一个身穿白色绣着淡粉色的荷花春衫,腰系百花曳地裙,手挽薄雾烟绿色拖地烟纱,风鬟雾鬓,发中别着珠花簪,容貌娇艳的女子撒娇地道,说话的正是皇上的女儿古夕歌。 “公主说的是,玉玲也想着皇外祖母的好东西呢,也不见皇外祖母赐给玉玲。”夜玉玲凑进太后身边也跟着撒着娇道。 “你们两个混丫头,净想着哀家房里的东西,人玉家丫头头一次进宫,哀家肯定是稀罕她的。”太后好脾气地看着身边一左一右的两个女子。 “说起来玉玲是第二次见玉家小姐了,当真是有缘啊!”夜玉玲斜视着玉语幽轻笑道。 “哦,你们早就见过了,娘怎么没听你说过。”永福公主问道。 夜玉玲笑容满面地道:“前些日子女儿在璨玉轩门口遇到了郁世子,那时玉家小姐正和郁王府的两位公子一起,看起来早就相识,就连云紫不小心冲撞了玉家小姐,都被郁世子严厉教训了一通,所以女儿也不敢再提。” 玉语幽看着光亮的大理石翻了个白眼,不敢再提,那就敢在这么多人的面前提起,分明是不安好心,连逸之也扯了进来,倒让人猜不透夜玉玲到底想怎么样。 “你说的都是真的,她和郁世子相识己久?”一旁的古夕歌脸上顿时没了笑意,沉声道。 “在皇外祖母面前,玉玲怎敢胡言,这事云紫也是知道的。”夜玉玲指了指沐云紫,赶紧道,这位公主可是早就一颗心全挂在郁世子的身上,如果让她知道玉语幽和郁世子的亲密关系,不疯了才怪,保证玉语幽没有好日子过。 古夕歌冷厉冒火的目光瞪向玉语幽,小小的相府之女也敢与她争,是不知道自己的手段,未来的郁世子妃除了本公主,不会是任何人。 看着夜玉玲得意洋洋的模样,玉语幽哪里还能看不明白,只是这公主也太沉不住气了吧,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表现得逸之已经是她的男人了一样似的。 “你和郁世子怎会认识?你们是什么关系?”古夕歌冲到玉语幽面前伸手快速地扯上了她的手腕,厉声道。 “夕歌,不可无礼,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身着一湘红色大红妆霏缎宫袍,缀琉璃小珠的袍脚软软坠地,摩挲有声,红袍上绣大朵大朵金红色牡丹,细细银线勾出精致轮廓,雍荣华贵,却也将那保养的极窈窕的身段隐隐显露出来,白皙胜雪的皮肤衬托的吹弹可破,语气沉沉却不是真的生气,正是皇上的妃子沐贵妃。 程夫人早在古夕歌冲过来的时候便己站起了身子,却也是帮不上什么忙,只是恼恨的目光看着古夕歌,生怕自己的女儿受了委屈,玉语幽只是轻笑着摇了摇头安慰着娘亲。 古夕歌像是想到了什么,顿时将目光望向郁王妃,浑身的戾气收了回去,一把推开了玉语幽,反而轻盈盈地走了过去笑着道:“是夕歌失礼了,还请郁王妃别放在心上,只是不知郁王妃可是识得这位玉小姐?” “公主多虑了,只是吓到了玉儿了,玉儿自小体弱,乖巧懂事,是本妃最疼爱的小辈,本妃也常带着儿子们去玉府做客,孩子之间自是熟悉相识,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却不知公主为何有此一举,当真是让本妃百思不得其解。”郁王妃一脸轻淡的模样,此种女子想做自己的媳妇,就算是公主,她也不会同意,两年前太后就已经旁敲侧击了一番,也都被自己拒绝了,郁王府不需要一位公主,更不需要有沐家血液的公主做未来的郁王妃。 第27章 反击(二更求收) 古夕歌脸色一白,她都表现得如此明显了,为何郁王妃就是不喜欢她,身为公主难道自己还差哪里了,整个天启国,除了古亲王府,就数郁王府门户最高,郁世子风华绝代,温文尔雅,气宇不凡,他脸上总是挂着温和的笑容,柔和的叫人忍不住想去靠近他,而且,她认为除了郁世子,无人能配得上她公主的身份。 沐贵妃脸色暗了暗,素来知道这郁王妃是个心性高的,可夕歌一心想着郁世子,太后也是极力赞成的,自己也就由着女儿的心思,不仅是因为郁王府在天启国的地位,更是因为郁世子的才华和前途不可限量,竟没想到这郁王妃忒不识抬举,可看着太后含笑的眉眼,也不敢出声责怪,便轻声道:“让郁王妃和各位见笑了,也让玉家小姐受委屈了,夕歌胡闹,这么大了还是孩子心性,都怪本宫平日里太宠着她了。” 沐贵妃一句似宠似责的话就将古夕歌的恶劣行迹变成了孩子心性了,玉语幽在心中鄙视,这些历经深宫风雨的女人可都是玩弄心机的高手,正的能说成反的,黑的能说成白的,这份功力她得好好学习才是。 古亲王妃笑出了声,“沐贵妃说的是,我家这两个丫头也是个长不大的,平日里也胡闹着呢,看来都比不得玉家小姐,大方得体。” 玉语幽再次抬头看向古亲王妃,觉得她并不像在帮着沐贵妃,只是随口一说,便看向她身后的两个少女,都是十五六岁的年纪,一个穿着淡蓝色长裙的显得娇俏可爱,一个穿着黄色长裙的看上去显得成熟内敛,各有千秋。 “是呀,母妃可是最疼爱玉家小姐了,简直比亲生的还亲,连先帝御赐的南珠手镯都给了她做及笄之礼,嫣儿望尘莫及。”郁嫣儿笑着道,却是再次将玉语幽推到了浪尖。 顿时众人脸的神色不一,显然都惊了下,如此珍贵的镯子,不是真心疼爱,怎会舍得送人,古夕歌刚想冲向玉语幽,却被沐贵妃一把拉住,示意她别乱来。 郁王妃凌厉的目光射各郁嫣儿母女,怪不得太后特别将玉儿叫来,原来是她们在背后搞的动作,今儿一早,太后宫中的太监亲自到王府宣旨,指明要她们母女参加宫宴,她本来还在奇怪,太后已经有好几年没理她们了,怎么今儿会宣旨让她们进宫,太后不希望郁王府和左相府联姻,所以她们就给太后制造了今日的机会,怕是今日在座的人都参与了这个计谋,当真是用心良苦啊! 接受着众人的探究的目光,玉语幽轻轻笑了笑道:“郁小姐此话真是让我受宠若惊,竟不知这是御赐之物,可尽管它是御赐之物,也就是一个珍贵点的镯子,郁王妃给了我,仅仅是她对我的一点疼爱怜惜之心,语幽愚蠢,自小胆小怕生,又体弱多病,幸得王妃垂爱,当真是语幽之幸,可能就是这样让郁小姐觉得王妃偏向于我,还是说郁小姐是吃醋了......,我记得郁小姐也是极喜欢这镯子的吧......” 玉语幽轻轻淡淡的语气却抚平了郁嫣儿制造的波澜,将郁王妃的疼爱之心说成了怜惜体弱之情,这一下众人又觉得怜悯之心是人之常情,看向郁嫣儿的眼神多了一份嘲讽,明明是看上了那镯子,还要肆意抵毁,引人遐想。 沐云紫本来坐在一旁看好戏的,谁知都让玉语幽逃了过去,可她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今儿怎容她轻易蒙混过关,前有香夫人向太后进言,后有自己和夜玉玲的添油加醋,她以为太后会放过她,想了想脸上的笑容更甚,“太后有所不知,咱们那日在璨玉轩还有一件乐事呢。” “哦,什么乐事?倒是说来听听,也让哀家听个新鲜。”太后此刻轻笑着道,刚才发生的一切明潮暗涌她都不曾开口,只淡淡地听着,可是整个局面都被她掌控,可见她心机深沉,猜测人心,拿捏地恰到好处,一双深沉犀利的眼神看穿人心。 沐云紫笑了笑道:“还是让郡主说吧。” 夜玉玲用帕子捂着嘴,暗暗得意地看了一眼玉语幽,才轻笑道:“皇外祖母知道那曲将军家的公子可是爱闹的,近日却是老实了许多,那日他见了玉家小姐,非说好像在哪里见过玉家小姐呢,我和云紫都听到了,原本还以为他改了性子,原来......” 太后好像想到了什么高兴的事,突然笑了出来道:“曲家那小子从小就是个闯祸的,让曲将军伤透了心,却也是个极聪明的孩子,又是家中的嫡子,是该娶个妻子收收心了......”话落,将打量的目光转向玉语幽,“今年多大了?可是许了人家?” 玉语幽心中恶寒,果然是蛇鼠一窝,这太后娘娘明摆着是想将爹爹拉进自己的势力,想用自己的终身大事好牵制爹爹,还顺带着为自己的外孙女解气呢,她真想用针缝了这些八婆的嘴,可同时也意识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她该怎么做才能让自己的终身大事不被人控制呢?在这没有人权的古代,她真的要好好想一想了...... 程夫人从开始就满腔的怒气,听到这里她哪里还能不明白,简直欺人太甚,那曲家公子是京城出了名的败家子,整日只知瞎混找乐子,她的玉儿怎么能配给那种人,坐着的身子站了起来,“回太后娘娘,玉儿还小,又多受磨难,我家相爷就这么一个孩子,自是想多留她两年,也好享受天伦之乐,让太后费心了!时辰不早了,臣妇先行告退了。”话落福了福身拉着玉语幽走出了大殿。 “臣妇也告退了。”郁王妃站起身也走出了大殿。 古亲王妃笑了笑,看着屋中剩下的除了自己,都是太后娘娘的子女心腹,赶紧也恭身告退,带着两个女儿离开了。 第28章 太后的心思 端坐在凤銮上的太后含笑的脸上此刻恢复了威严深沉,一双凤眸里慢慢汇聚了雾霭,浮浮沉沉的,让人看不明白又觉得害怕。 “这左相夫人太不识抬举,母后何必给她脸面,还有那郁王妃,简直不将皇家看在眼里。”沐贵妃阴沉的脸上满是愤怒,恨恨地道。 “是啊,母后,其实又何必如此费心力,只要母后一道赐婚旨意,谅她是谁也不敢违抗。”永福公主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道。 听到母妃的话,夜玉玲脸上一喜,只要把玉语幽那个碍眼的解决掉,那自己还怕什么,古世子妃只能是自己的,古夕歌也是大喜,挤到太后跟前,讨好地道:“皇祖母,夕歌觉得皇姑姑说的是,就这么办吧。” 谁知太后眉头一锁,看着围在身旁的子女目露厉色,“自从皇上亲政以来,待哀家是越发不如从前了,如果没有这些年的处心积虑,怕是早住进冷宫了,到时你们能有现在的好日子。”话落瞪了沐贵妃一眼,如果自己的儿子还在,又岂会让他人来做皇上,弄得自己总是被动,眼中痛色一转,接着道:“玉千贺为官严于律己,廉洁奉公,能力出众,深受皇上信任,他就只有一个女儿,你们想将拿捏她,人家肯定是不高兴的;还有那郁王妃,与郁王爷是青梅竹马,深得他心,又生了两个儿子,这么些年你们看郁王爷可还有其它女人,明知她性子清傲,就别怪人家不把你放在眼里。” 沐贵妃脸色一白,可心里还是很不舒服,就算太后说的是事实,也不能损了皇家威严。 太后沉着脸看着古夕歌,“你的性子该收收了,如果你还想嫁给郁世子,就要讨得郁王妃的欢心,毕竟你想嫁的那个人可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 “母后,夕歌身为一国公主,下嫁给郁王府,已经是他们府上几世修来的福气了,怎么能......”沐贵妃一脸不赞成的样子。 “公主?你以为这世上人人都稀罕一国公主吗?别把你的那一套都交给你的孩子们,哀家问你,皇上有多久没有召见过你了?还有天晨,他都在忙些什么?皇上多久没让他进御书房了?早就让你多用些心思在皇上身上,现在有哀家在,皇上还顾忌着,等哀家百年之后,你们要如何自处?”太后恨铁不成钢地说落沐贵妃。 沐贵妃身子一僵,皇上连后宫都不进,她怎么用心思!看着太后真的动了气,只小声地道:“皇上没有宣臣妾,可是也没有宣别的妃子侍寝......” 永福公主知道母后又要旧事重提了,这事已经不新鲜了,每隔段时间都会上演一场,遂问道:“那母后觉得,咱们应该怎么做?” “不需要怎么做?哀家年纪也大了,只希望你们都能好好的,给这几个孩子的实现她们的心愿,最要紧的,就是扶持天晨登上皇位,那样哀家晚年还有些盼头,如若不然......,你们也是知道后果的。” 殿中留下的人都属亲近之人,她们也都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一个个的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们唯一的主心骨就是太后了。 殿中安静了片刻,只听永福公主先开了口,笑道:“母后,今儿是您的寿辰,时辰也快到了,咱们该去了,免得皇兄久等。” 太后点了点头,目光略过沐云紫,看着郁嫣儿母女轻声道:“这些年苦了你们了,以后常到哀求宫里坐坐,只要有哀家在,就有你们的好处,可是明白?走吧,随哀家一起去。” “香儿明白,多谢太后关怀!”郁嫣儿母女两人赶紧下跪行礼道。 因着正值春日,百花齐放,宫宴设在了御花园,此时玉语幽母女俩和郁王妃正走在幽静的石子路上,程夫人还是满脸不愉,玉语幽知道娘亲是心疼她才会如此生气,却知道现在安慰她也听不进去,只能老实地不说话了。 “今儿因着郁王府让玉儿受委屈了,晴姨会给你出气的,刚才殿中的事不必放在心上,也不必担心,她们得意不了多久的!”郁王妃含笑的眸中渐渐沉了下去。 “玉儿明白,怪就怪晴姨将逸之生得太好了,连公主都要为他发狂了......”玉语幽含笑道,自从大殿中见着郁嫣儿母女俩,她就知道今日少不得要费些口舌,因为这种宫宴,一般的妾室和庶女是没资格参加的,此次的事肯定是她们向太后说了什么,说白了就是腕上的南珠手镯的缘故,还有沐云紫和夜玉玲也是巴不得毁掉自己的人。 玉语幽脱口而出的幽默,让郁王妃和程夫人笑了起来,郁王妃笑着道:“是晴姨的错,更是逸之的错,回头让他给你赔罪,可好?” “这丫头就是个没心肝的,还能笑得出来,她倒是一点也不担心!”程夫人也跟着笑道。 “有郁叔叔和晴姨,还有爹和娘,玉儿没什么可怕的!”玉语幽一脸得意地道。 “玉儿说的对,没什么好怕的!”郁王妃对着程夫人坚定地道。 三人说话间,就来到了御花园,御花园的宁静优雅,园林景致,缤纷繁花给正统的皇宫注入灵动的活力,古木繁花、亭台楼阁、雕梁画栋、嶙峋山石、假山上还雕刻着栩栩如生的石像,石子阶路,无一不精致幽雅。 此时园中已经三三两两地汇集了夫人小姐们,她们有的在轻声交淡,有的在欣赏着皇家的御花园,看着晴姨和娘亲不时地跟其它贵妇打着招呼,她悄悄地打了个呵欠,忙了一上午,真的有些累了,得到了娘亲的允许,领着珠儿朝着不远处的八角亭子走去。 珠儿第一次进宫,表现得很兴奋,可看着小姐一脸没精神的样子,不由得问道:“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不开心啊!” “没事,就是脑子有些疼,让我自己安静会。”玉语幽瘫在石凳上没精神地道。 难得闹中取静,又没有人来打扰,玉语幽决定多坐一会,可是空气中怎么有股熟悉的味道,是玉兰的香味,她抬头四处看了看,并没有看到任何人,可这熟悉的玉兰香她只有在那个混蛋的身上才闻到过,那怎么什么都没看见。她顺着香味慢慢走了过去,一处奇形怪状的假山出现在她眼前,她轻轻地走了过去。 ------题外话------ 果然无处不在的玉兰香啊......忍不住又让他出来晃悠! 第29章 心儿微暖 假山很大,她走进去没几步,就被一只有力温凉的大手握住了手腕,另一只手捂上了她的嘴,将她固定在微温厚实的胸膛上,还带着一股极好闻的玉兰香,同时头顶响起他清泉甘冽的声音,“是我!” 玉语幽点了点头,她早就应该猜到除了这个混蛋外,没人会干这么无聊的事。 男子松开了她的嘴,将她身子转了过来放好,两人对视着,一个是满眼冒火,后者是满眼含笑,玉语幽瞪着眼前笑得如浴春风的男子,这人总是神出鬼没的,扭过脸轻哼了哼。 “怎么这副模样,是挨骂了?还是受委屈了?”古月华轻笑着道。 提起这个玉语幽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不用看也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子,不过,跟他有个毛线关系,“你怎么在这里?还有不是告诉你无事不要随便出来吓人吗,你耳朵也不好使了!” 古月华眉梢轻挑,淡淡道:“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而且我又没出现在你眼前,是你自己找过来的,关我什么事!” 玉语幽顿时一噎,的确是自己走过来的,那也是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才过来的,不想再与他争论,转身欲走,却被他一把拉住了手腕,玉语幽转头不满地看着他,他却展颜一笑,“还没告诉我是不是受委屈了?” “你管得还真是宽,就算我受委屈了,你能做什么,你还能给我报仇不成!”玉语幽没好气地道,总是喜欢惹她。 “说说看,没准真的可以!”古月华轻轻道,淡淡却很坚定,给人强烈的霸气。 玉语幽不愿去想他哪来那么大的口气,堵气地道:“那你去把太后,沐贵妃,公主,夜玉玲,沐云紫......把她们的嘴都给封住,让她们一辈子说不出话来,做得到吗?” 古月华脸色一沉,墨玉的眸子雾霭沉沉,“太后说了什么?” “还能说什么,不过就是以权压人,欺负弱小,就比如说我,她想操纵我的婚姻,也要看看我愿不愿意,话说回来,都是你的问题。”玉语幽发了一通牢骚却突然将矛头指向了古月华。 古月华眉头一挑,墨玉的眸子不解地看着玉语幽。 “你说你长得比女人好看也就算了,干吗还出来引诱无知少女啊,那夜玉玲,沐云紫恨不能将你一口吞了,就因为在璨玉轩那次,她们将我视为情敌了,你说我冤不冤啊!”玉语幽一副流年不利的模样。 古月华脸色一黑,被形容比女子还好看并不是什么好事,“我没有引诱过她们,就连她们长什么样子都没记住,更不屑去招惹她们,所以你不能怪我!” 在玉语幽听来根本就是在推卸责任,显然不买帐。 “至于你的终身大事,不用担心,太后想做什么,也不是她能一手遮天的,我虽然不能封了她的嘴,可我保证任何人都不能控制你的自由,你可信我?”古月华如同誓言般的郑重道,在自己还没有走入她的心之前,谁也不能挡在这前面,太后更不行。 一句你可信我,让玉语幽觉得暖暖的,一种自心底猛地跳出来的舒心依赖感占据着她此刻的大脑,虽然这个人无赖小气,总是黑她气她,挑战她的脾气,可此刻听他的话还是很窝心,语气比平时要轻缓了些,“虽然知道你在安慰我,可还是谢谢你了,这事我会自己想办法的,我命由我不由天,太后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他只是古亲王府世子,虽然也姓古,但也不能与太后对抗,自己还是不要连累他了,况且事情还没有那么糟。 古月华眸中一暗,她还是将自己排除在外的,或许在她心中自己还什么都不是,更不值得她信任,心中不禁一痛,望着玉语幽的眸子沉重无奈,他还有机会,多的是时间,终有一天可以的...... 玉语幽没有留意到古月华的变化,朝外边看了一眼,“我要走了,宫宴也该开始了,记着,如果你真的想为我好,就离我远远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没心情跟你的爱慕者打口水战。”玉语幽严肃认真地道,话落转身便走出了假山。 却不知古月华脸色黑沉地盯着她的背影,十足地怨夫像,总是让我离你远远的,除了这句话她还能对他说些别的吗? 玉语幽走出假山就看到珠儿一副着急的模样,明显是在找自己,“珠儿,我在这里。” 珠儿赶紧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道:“小姐,你跑到哪里去了?害得珠儿吓死了,宫宴要开始了,夫人让你快点过去。” 玉语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看到那边风景还不错,就多看了会,快走吧,别让娘等急了。” 此时御花园的清华台上已经坐满了人,玉语幽看到了娘亲坐的位置,便走了过去坐到了她身边,程夫人看到女儿安然回来,满脸笑意地让她坐在了自己身边。 一声太后驾到,众人都忙起身行礼,玉语幽抬头望去,好华丽的一副油彩画啊,一群身穿华丽长裙,珠光宝气,珠钗环绕,环佩叮当的女子,太后被身后的人簇拥在最前面。众人起身还没坐下去,又传来皇上驾到,古亲王爷驾到的声音,最引人注目的当属走在最前面的那一抹明黄,威严稳重的脸上有着锐利和睿智,那双能看透人心的明亮眸子炯炯有神,或许长时间高高在上,在他身上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强势气质,让人深感压力,只听他洪亮爽朗的声音传出,“都起来吧,太后寿辰,普天同庆,无须多礼了。” 众人这才起身,坐了下去,玉语幽越明黄的身后,跟在皇上身后的穿着亲王朝服的应该是古亲王爷了,与皇上有几分相似,却没有那震撼人心的强势压迫感,反而增添了几分文人风采,成熟淡雅。 天启国国姓为古,先帝子嗣不多,到了当今皇上时,就还有一位古亲王爷,这位古亲王爷可是真正的皇亲国戚啊! ------题外话------ 推荐好友雪桃的文文(凤定天下)目前正在首推,喜欢可以去看看哦! 第30章 宫中盛宴 再往后看去,竟然那个古无赖也跟在皇上身后,一副淡然飘远,拒人千里的俊颜,芝兰玉树,云端高阳,美如冠玉,一身白衣说不尽的风流溢彩,独占春色,他的出现,使御花园的繁花都羞得低下了头,更别看此时许多女子流露出的娇羞模样,可见这人有多妖孽,迷惑众生,大祸害啊!走在最后的是自己的爹,要说古亲王爷和爹爹陪在皇上的身边那是有情可原,那个无赖一无官职,二与社稷民生无关,可那姿态就像在逛自家的园子一般悠闲,可见这个侄儿在皇上的心中有着很重的分量,不过这人似乎都是不紧不慢,温温凉凉的性子,真正的大爷啊,玉语幽在心中感叹着,他到底知不知道这副样子更容易招蜂引蝶啊! 只见玉阶高台上,放着一把金龙大椅,皇上径直走了上去,右边的座位上坐着太后娘娘,下首坐着沐贵妃和几位妃子,第二玉阶分别并设了几个座位,显然是留给王爷和两位皇子,此时两位皇子早己等候多时,郁王府和夜侯府,再往后就是朝中的官员和家眷。 皇上在龙椅上坐好,威严睿智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月华,宫中佳宴你从小就不喜,朕也许久不见你,过来朕身边坐吧。” 皇上金口一开,自是无人敢有异议,只是太后雍容华贵的脸上僵了一下,很快便隐了下去,沐贵妃着急地看了一眼皇上,随后又看向太后,发现太后并无变化,只得做罢,一旁的公公赶忙拿椅子。 “月华不敢,随着父王坐就可。”古月华好听的声音却带着比平日要淡漠的语气传出。 玉语幽听到他的声音心中觉得有些怪怪的,可看到在座的亲贵大臣,都低垂着头,仿佛不曾听到,那怪怪的感觉更浓了,这家伙也太嚣张了,她想着皇上对自己的侄儿是不是太好了些,遂将目光转向两位皇子身上,大皇子古天晨是沐贵妃所生,相貌伟岸,一双狭长的眸子幽暗深沉,却一副风度翩翩的君子模样,可玉语幽看得出来,此人定不是好相与的,一不小心就会被他卖了,二皇子古天漓是齐妃所生,长得眉清目秀,嘴角时间擒着笑意,可那双眼睛深处,可是将什么事都看得清清楚楚的,让人觉得阴阴的,玉语幽感叹,这些皇家的人都是有些手段的,他们从一生下来就见惯了明争暗斗,尔虞我诈,心里肯定也是阴暗的。 那公公看着皇上并没有生气,只是轻笑着,垂着头,又立到了皇上身边。 须臾,就见一公公领着数名宫女们陆陆续续地走来,她们手中提着雕花的食盒,一张张紫檀木雕刻的方桌有序地摆在清华台上,方桌之上是华丽精致的镂空小垫子和纯银打造的碗筷,一群身着彩衣的宫发端着一个个食盒有条不紊地顺着方桌依次摆放着宫中的时鲜珍果,酒盏里还倒上的色泽诱人的美酒,镂空精致的碗盘里摆放着数道美味佳肴。 整个御花园足足能容纳千人,一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都是人头,人人衣着光鲜,神情愉悦,金玉满堂。每个桌席旁边都有打扮的光鲜的宫女侍候,太监公公来来回回的穿梭,一派繁华胜景。御花园一片熙熙攘攘人声,好不热闹! 此时,皇上朝着太后轻声道:“母后,既然都到齐了,便开席吧!” 太后笑着点了点头,顿时就有公公一挥手,数名舞姬身着轻纱,纤腰莲步,齐齐涌出,瞬间丝竹声声,轻歌曼舞了起来。 宫女连忙为各贵人布菜添酒,整个御花园一下子一扫刚才的静寂,热闹了起来。 不出片刻便上升到一派歌舞升平,祥和昌盛的胜景。 玉语幽端起了桌上的酒盏,泛着阳光的酒液在娇阳下闪着莹莹光泽,格外好看,还散发着一股清香气息,轻轻抿了一口,入口有点甜,一点也不辛辣,倒是多喝了一口,一眼看过去,众人有说有笑,一派胜景,盛世就是如此了。大眼珠子转了一圈,却看到郁逸之正瞧着自己,顿时想到了古夕歌,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郁逸之轻轻一咳,他好像没得罪这丫头吧,想哄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两人一怒着一笑着都被古月华看在眼里,真是个没良心的丫头,自己来这无聊的宴会,都是为了谁,还敢在他眼皮子底下与人眉目传情,真是该好好收拾了。 ------题外话------ 亲爱的妹纸们都是潜水党吧,没有你们的留言好安静啊!来留下手印吧,呵呵那个:求点赏呗! 还有就是更新时间,你们想悠悠什么时间更新才最好?赶紧来留言哦!悠等着呢:) 第31章 吃饱喝足看表演 玉语幽这下哪也不看了,她还是少惹点麻烦为好,乖乖的吃着眼前的美味佳肴,尽量让自己看不到听不到。 片刻后,就听沐贵妃朝着上边的皇上笑着道:“皇上,今儿是母后的寿辰,几个小辈们都准备了才艺,要献给太后做寿礼呢,各府的小姐们也都准备了才艺,不如现在开始吧。” 皇上朝着下面望了一眼,才轻轻道:“那就开始吧。” 底下各府的千金小姐们也立即有些跃跃欲试了,人人心中既兴奋又紧张,今儿所有的皇亲国戚可都来了,尤其是古亲王世子,那是百闻不如一见,大皇子和二皇上长得英俊人也温和,如果能坐上皇子妃也不错,还有郁王府世子...... 沐贵妃向着古夕歌看了一眼,古夕歌立刻明白,身姿曼妙地走入了清华台中,整个人洋溢着尊贵的气质,语气轻婉地道:“皇祖母大寿,夕歌敬献一白纻舞,愿皇祖母万寿无疆。” 太后一脸笑意,轻笑着点了点头,在场的众人一听是白纻舞,顿时来了精神,这可是已经失传多时的舞蹈,虽然书上有记载过,但也无人敢跳。 随着场上的鼓乐声响起,古夕歌身着长裙长袖紧身的纯舞衣,腰间束着佩带,一身纯白色的衣裙,外罩着薄薄的蚕丝纱衣,佩带着环佩叮当,其动作以手和袖的功夫为主,随着音乐节奏的急缓,只见她时而高举双袖,时而低回婉转,时而双袖急挥,时而如流风行云,轻盈飘逸的舞姿,洁白舞袖,如硃丝,如玉柱。一双含羞带俏的眸子如诉如怨,含笑流盼,不经意间总是看向郁逸之,可郁逸之并没有看向场上,他轻晃着手中的酒盏,专注地看上一层一层的波纹,面色淡淡。 一舞毕,场上响起了阵阵的喝彩声,沐贵妃忍不住要为自己的女儿叫好,太后更是轻笑着点头,她调教出来的人,可没有差的。 古夕歌小脸微红,听着一旁不少的人吹捧着,视线不由得转向对面的郁逸之身上,却见男子面色淡淡,连一眼都没有望过来,不由得小脸上有着淡淡的失望,难道她舞得不好吗?为什么他连一眼都不肯看自己呢,她身为一国公主,究竟是什么没有的! 接下来的自然就是夜玉玲了,纵观整个御花园,这两位可都是太后最为亲厚之人,谁又敢说什么,玉语幽只把自己缩得远远的,最好谁也不要看到自己,她可没兴趣奉献自己娱乐众人,又不渴望被什么人看上,做人还是低调点好...... 夜玉玲身着月白色抹胸绣蔷薇,一袭黄色衣裙裙裾曳地,袖挽同色轻纱,束腰斜坠浅紫绶缨共流苏。青丝盘成坠马垂鬓,钗俏簪点翠凤头衔珍珠,一身行头怕是价值万金不为过,早在她站起身时,早有贴身丫头抱着一把上好的古玉琴走到台上放好。 她体态优美,缓缓而坐,玉指轻舞,拔动琴弦,一双纤纤玉手在阳光下更显白皙,小脸微微泛红,妩媚动人,此时她已经随着自己的心意注入在了琴弦里...... 玉语幽撇了撇嘴,拜托,你思春,也不需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吧,她扭头去看古月华,却见那人似老僧入定,一副神游四海的模样,眼珠子眨都不眨的,心中感叹,又是个狠心的,夜玉玲的一腔热情要付绪东流了。 接下来的是古亲王府的两位小姐,两姐妹一个内敛,一个活泼,共同表演的是瑶琴剑舞,一个抚琴,一个舞剑,琴舞相配合倒是相得益彰。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一个个官家小姐也都表演了自己的看家本领。 这会吃饱了喝足了,玉语幽悠闲地缩在娘亲身边,被暖暖的太阳照射着,有些昏昏欲睡了,这到底要进行到什么时候啊! 突然她好像听到了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她听不甚清楚,可是娘亲却一脸不快的模样,她顿时了解,这个太后又怎么会放过她呢?虽然自己不乐意,爹爹和娘亲也从没有希望自己能为相府带来什么荣誉,可是还是有人不肯放过自己的。 “玉语幽,我皇祖母在叫你呢,你没听到吗?”古夕歌摆足了公主威仪,不屑地看着玉语幽。 “臣女在,太后有何吩咐?”玉语幽只得无奈地站起了身,谁叫人家是太后呢。 “你这丫头倒是个喜静的,方才一面,哀家甚是喜欢你,想必左相的女儿也定是才貌双全,今儿个可要让哀家见识见识。”太后语气轻缓含笑道。 ------题外话------ 周末两天天气太好了,亲们都出去晒太阳了没!另外文文更新时间你们还没告诉我呢,快来说说呗。 求点赏呗! 第32章 献寿诗 如此绵里带针的话,却是让玉语幽进退两难,她本来想着推说自己不善琴棋书画,来蒙混过关,谁知太后一句左相的女儿才貌双全,如果真的推脱,自己没了面子不说,连带着爹爹在朝中也失了左相的声誉,想了想,轻声道:“臣女自幼受爹爹熏陶,书法诗词还算懂得,那臣女就为太后献一首祝寿诗吧。” 玉千贺淡定自若地坐在一旁,这个女儿除了她自小身体弱些外,他从未费过心,一点就通,只是不愿意让她展露风华,亦不需要她光宗耀祖,只要她平安快乐就好! 郁逸清则是不满地轻嗤了声,亏她说得出口,什么还算懂得,她都快变人精了,她知道吗?郁逸之只是轻笑着,难得看这丫头有这么古板的一面。 很快就有宫女太监放好了笔墨纸砚,玉语幽娉娉婷婷的身姿缓缓走入了台中,精致的云髻,低垂鬓发斜插镶嵌珍珠碧玉步摇,一袭淡紫色衣裙,外套一层透薄洁白的轻纱,柔若无骨的纤细不盈一握,整个人犹如下落凡尘的仙女,清丽温婉的容颜,清灵至纯的气质,让人迷了眼,乱了心,在她的身上你能看到别人身上找不到的清新气息...... 场上的众人相互窃窃私语,这左相的女儿从小不曾露面,可真没想到竟然如此绝色,人也谦恭,倒是有了几分好感,古天晨本来听着这悦耳似流水的清音,就想着抬头看上一眼,谁知这一眼竟让自己迷了心,怎会有如此清灵似水,冰肌玉骨的女子...... 古月华不满地朝着场中没了心智的男子看了一圈,墨玉的眼瞳深处闪过一丝锐利的冷芒,仿佛要将所有的人冰封,这些人的眼睛看来是不想要了,多看一眼都是在挖他的心,他就知道不能让这丫头出来,就应该圈在屋内,不让她见人,天知道他有多想冲过去,带着她离开。 玉语幽站在长桌前,宫女已经研好了墨,白嫩柔软的玉手轻轻拿起了笔,只是随意地一想,轻俯下身看着雪白的纸张开始落笔:氤氲住气集门墙,获画贻谋世泽长,九秩金萱垂翠叶,蓬莱春满衍征祥,教子以忠更教孙,懿行淑德仰慈云,蟠桃果熟三千岁,紫竹筹添九百春。不出片刻就见她放下了手中的笔,清丽的小脸上洋溢着淡淡的微笑。 很快就有候在太后身旁的宫女上前走了过来,对着玉语幽恭身一礼,才拿起桌上的寿词向太后走去,场上的众人都有些想知道上面写了什么,坐在沐贵妃下首的古夕歌急忙起身,一把夺了过去,此举却也无人出声训斥。 她眼角挑高得意地看了玉语幽一眼,低头看着玉语幽的字,心中不屑,字也不过如此,方才大声念了出来,此时场上非常的安静,突然太后笑了起来,“哀家喜欢这首祝寿词,玉家丫头有心了。” 玉语幽微微福了福身,这首词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她只是捡好听的就写了出来,也猜想到太后定会喜欢,偶尔给人一点甜头,自己也会有所收获的。 此时永华公主含笑的声音突然传了出来,在这宁静的御花园显得格外清楚,“母后如此高兴,看来左相家的小姐这首祝寿词极得母后心意,再看这丫头倒是个端庄懂事的,诗词信手拈来,咱们京城可是要多了一位才女了。” 底下的人一听才女,不禁将目光都转向了玉语幽身上,有不屑,有埋怨,有不满,更多的是那些大家闺秀,恐怕心里都恨死了玉语幽。 “臣女惭愧,不过沿用了书本上的语句,倒是让公主笑话了!”玉语幽谦虚地道,想把自己捧得高高的,然后再重重地摔下来,自己又不傻,岂会听她三句好话就迷失了方向。 一直淡定自若的玉千贺一言不发,在朝为官多年,这宫里的每一个人,每一句话都能要了别人的命,不过,看着女儿应对如流,也就不再担心了。 一直淡笑的皇上此时却开了口中,“进退得宜,左相教养的很好,眉眼间倒有你几分的文人之气,想来是有其父必有其女了。” “皇上夸奖,微臣惶恐!”玉千贺站了出来恭身道。 “好了,坐吧。”皇上轻声道。 ------题外话------ 对于更新时间,应亲dudan的建议,以后更新都定在早上八点。 亲们,文文会越来越精彩的,多支持悠悠哦! 弱弱地说一声,求赏! 第33章 狗皮膏药的纠缠 玉语幽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看着娘亲投过来的担忧眼神,笑着安抚了她,心中不由得吐糟,这哪是什么寿宴啊,这分明就是战场吗!一场女人之间的战争。 虽然有了一段小插曲,但宴会上依然歌舞昌平,一番热闹景象,众人推杯换盏,不时地向太后,向皇上敬酒。 此时寿宴已经过去了大半,太后毕竟上了年纪,让她接着坐上几个时辰,想来也是不舒服的,随意用了些饭菜,便由永华公主相陪回了自己宫中。 今儿的寿星退了席,没过多久,皇上,古亲王爷,郁王爷,郁逸之,古月华,玉千贺也都离席,想必这些人是又聚到了一起,商量国家大事呢。 最有权威的都走了,底下的人反倒没了束缚,一时间比刚才要热闹上许多,顿时变得有些吵了,玉语幽真心不想再呆下去了,她没精神地道:“娘,咱们什么时候回去啊?” 程夫人轻轻一笑,往常这个时候她早在午休了,“寿宴后宫里给每人都安排的院子供夫人小姐,休息后就可以回去了,你累的话,就让珠儿陪你先去房间里吧。” 玉语幽嘴一撇,只能如此了,领着珠儿在小宫女的引领下便离开了,休息的宫殿坐落在环境清幽的荷塘边,安静优美,无一丝杂吵,此时己有许多夫人小姐坐在荷塘边的八角亭中,有人在下棋,有人在喝茶,玉语幽没心思去凑热闹,便朝着另一头走去。 还没走进院中,半道上却被人截了下来,对方是一年轻男子,长得倒也算清爽,直直地朝着玉语幽走来,狭长的眸子紧锁着她。玉语幽知道这人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在下乃右相府嫡子沐云帆,玉小姐有礼了。”年轻男子轻笑恭手有礼地道。 玉语幽止步,抬头看向眼前的男子,他就是沐云紫的哥哥,不是她小心眼,这人肯定也没安什么好心思,却也伸手不打笑脸人,只得轻声道:“沐公子有事吗?” “是云帆失礼了,今日得见玉小姐,云帆实感荣幸,总想着能够结识一番,还请玉小姐不要觉得唐突!”沐云帆笑着轻声道,心中却有着另一番打算,在朝中左相玉千贺一向与爹爹政见不合,可偏皇上甚是偏重于他,每每爹提起玉千贺都会郁郁不欢,如果自己能娶了他唯一的女儿,那两家就是姻亲了,也能将他争取过来,再加上玉语幽的美貌和才华,对自己也没有损失,简直一举两得,想来太后和爹爹也会赞成的。 玉语幽眉梢轻挑,事实肯定不是他说的那样,他们都是太后的人,与爹爹不在一条路上,又岂会真心交好,“沐公子恕罪,闺中女子不便与男子相交,而且男女授受不亲,失陪了!” “玉小姐请留步,云帆是真心的,请你一定要相信!”沐云帆一看玉语幽越过他欲走,赶紧上前两步急声道。 眼看着他不要抓上自己的手腕,玉语幽极有技巧地扭过了身子,躲过了他伸过来的手,眉眼微怒地道:“还请沐公子自重,这里是皇宫还是不要惹人注目的好!” 沐云帆极为懊恼了番,一时情急竟惹她厌恶了,只得赔着笑道:“是云帆的错,请小姐见谅,可是我没有别的意,是真心希望结识相交的。” 玉语幽皱眉翻了个白眼,这份心思可真够无耻的,呆会只怕整个偏殿的人都会看到,她们只会说自己不守礼仪,与男子拉扯不清,更会说自己与男子在宫中私会,要说这沐云帆的企图自己也算看出来了,冷冷沉沉的声音传出,“沐公子的心思我己经了解了,咱们不同路,还是就此止步吧。” 一旁的珠儿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只怪自己什么都做不了,此刻见沐云帆像块狗皮膏药似的紧追不舍,出口不善地道:“沐公子再是如此,奴婢就去禀报太后娘娘了。” 沐云帆斜斜地看了珠儿一眼,并没有将她的话放在心上,正欲开口说什么,就听到远处传来曲辰浩似笑不屑地声音,“沐云帆,你这是做什么?本少爷是走进戏园子了吗?还是你以为有太后撑腰就可以横行无忌了吗!” 玉语幽驻足无语地看了曲辰浩一眼,要是不知道这家伙以前是什么样子,现在只怕将他当成戏本里英雄救美里的翩翩君子了,真是不可同是而语啊! ------题外话------ 猜猜曲辰浩来干吗来了?呵呵,猜中有奖!么么哒 亲爱的朋友们,最近几章却是没什么激动人心,但悠悠保证文文会越来越精彩的,别弃了悠悠哦:) 第34章 情有独钟 “曲辰浩,凭你也想来管本公子的闲事,还是回府陪你府上的丫头玩吧。”沐云帆一副轻挑的目光看向曲辰浩,眼中有着十二分的鄙视。 曲辰浩淡淡地撇了撇嘴,心中暗暗道,哪怕自己无聊到死,也不愿意认识沐云帆这样的伪君子,真小人,自己还嫌他不配呢,“本少爷更不用你管,只是实在看不惯你这德性,实在污了本少爷的眼睛。” 玉语幽看着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挖苦回敬,心中不解,照郁逸之所说,曲将军不是太后的人吗,那曲辰浩和沐云帆也算是在一条船上的人,怎么一见面就嘴巴不留德,掐得厉害,她看得清楚,两人真心不合,各有心结,唯一的解释就是曲辰浩被他爹护得太好了,目中无人,嫉恶如仇,在他心里除了吃喝玩乐,就是对错分明,说白了就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沐云帆被气得怒不可遏,“曲辰浩,你太目中无人了,难道是曲将军在背后给你撑腰才让你如此放肆吗?” 曲辰浩轻笑出声,好似听到极好听的笑话了,“我一向嚣张惯了,这京中谁人不知,倒是沐大公子你,这么阴险无耻,难道也是靠右相和太后在背后撑腰。” 玉语幽小嘴微张,这曲辰浩太给力了,太拽了,实在是让她刮目相看,就凭着这股子无法无天的性子,也比这沐云帆好上许多倍,她收回对他的浪荡公子称号,这边两人硝烟四起,只不过一个满脸青筋暴起,一个悠哉悠哉满脸得意,此时已经聚集了许多的公子小姐在围观了。 而此时御书房内,皇上高坐在龙椅上,手中端着七彩云龙茶盏,有一口没一口地品着,须臾,他放下手中的茶盏沉声道:“近日右相连同多名官员上表,言镇北王镇守边关多年,劳苦功高,且年岁渐长,提议朕体恤其年迈,念其功劳准其返京休养,镇守边关之事暂交于夜侯爷,你们以为如何?” 古亲王爷眉头轻皱,这件事恐怕又是太后的主意,想将军权掌握在自己女婿手中,夜侯爷虽为驸马,却并无实权,且不论他这个人如何,就凭他是太后的女婿这一点就不行,他淡雅的声音传出,“臣弟以为不可,且不说夜侯爷他没有对敌作战经验,就连统领三军更是前所未有之事,恐边关将士心有不服,到时引起内乱,只怕会不发不可收拾,且镇北王现年不足五十,身体康健,放眼朝中,论资力经验,作战方案,领兵统筹,无人能敌,请皇兄三思!” 皇上点了点头,目光转向郁王爷,只见郁王爷起身恭身道:“臣赞成王爷的说法,认为镇北王之能远剩过朝中其它将士。” 皇上若有似无地点了点头,睿智的目光轻扫了众人一圈,才转到玉千贺的身上道:“千贺,照古亲王爷的话拟个旨意来看看,也好让他们死了这条心!” “是,微臣遵旨。”玉千贺起身恭身道。 殿中又静了下来,皇上将含笑的目光转向郁逸之,只听他笑着道:“逸之啊,你可是将朕的公主迷住了,今儿一早太后领着贵妃过来,说是要朕赐婚,将夕歌赐给你为世子妃,古来王公大臣赐婚之事既为家事也为国事,你们都说说看。” 皇上将问题笑着抛了出来,却让众人心惊胆颤,虽然皇上和太后不合,可公主毕竟是皇上的女儿,这可如何回答,拒绝吧,扫了皇上的脸,不拒绝呢,那以后可是要遭皇上猜忌的,实是为难,郁王爷面上平淡,内心却不安,此时就见郁逸之站起了身,轻声道:“回皇上,臣不愿娶公主,望皇上体谅。” 郁王爷面色一僵,他知道儿子心中不愿,可没想到他竟然当面拒绝了皇上。 “哦,你不愿,为何?说来听听。”皇上淡淡地道。 “臣心中已经有了心爱的女子,且此生非她不娶,一生唯她一人,再不愿娶其它女子,还望皇上体谅臣的情有独钟。”郁逸之面色淡淡,眸光淡淡,说出的话却是信誓旦旦。 谁知皇上却笑出了声,连说了两个好字,“情有独钟,说得好,世人皆道齐人之福,却不知这情有独钟才是真正的福气,罢了,此事你自己看着办吧,如何绝了太后的意思,就看你自己的了,朕也不愿强人所难!” “多谢皇上成全。”郁逸之轻声道。 ------题外话------ 明天写点好玩的,亲们,这是真正的爽文无虐!后面会更精彩,多多支持悠悠吧! 第35章 谁比谁无耻 坐着的众人也是暗自思量皇上话中的意思,却不知坐在最下首的古月华眼中雾霭沉沉,情有独钟,非她不娶,只可惜那么好玩的丫头,他已经不准备放过了。 看着皇上疲惫的样子,众人恭身退了下去,唯有古月华一动不动地坐着,一副目中无人的模样,皇上看着坐着的男子,眼中有着浓浓地化不开的情意,那是任何人也看不到的一种感情,连着声音都温和了许多,“月华,你今儿入宫可是有事?你能进宫还坐到现在,可不像你!” 古月华转头淡淡地看了皇上一眼,仅是一瞬,又看向正前方,清雅清淡的声音传出,“请皇上下一道赐婚旨意,为我和左相千金玉语幽。”这是他早就想好的,他要把那丫头栓得牢牢的,不会给任何人机会,包括她自己,她现在肯定不愿意嫁给自己,可同样她也嫁不了任何人,他就是要把所有的路都给堵死。 他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皇上一怔,又是赐婚旨意!他从来不曾向自己要过什么,竟没想到这头一次就是为他赐婚,实在让他非常不解,“你看上了那玉家小姐,要朕赐婚,那丫头知道吗?还是你自己......” 古月华怔了一下,好像极不高兴被皇上猜中心中,原本淡漠的容颜沉了下来,“你不用知道,只告诉我这圣旨给不给!” “朕可以给你,只是你突然要朕赐婚,总得给朕点时间,也好让朕好好了解那丫头,毕竟以后......” “没有以后,她嫁给我就是古世子妃,古亲王府的嫡媳,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是!”古月华突然冷厉的声音传出。 龙椅上的皇上面色一僵,那双睿智的眼睛此刻流露出淡淡的无奈和伤痛,只他听淡淡飘远的声音说道:“月华,这偌大的皇宫,除了皇弟,只有在你面前我只是一个机关算尽,渴望温暖的人,而非皇上,朕现在所在的,将来所做的都是为了这个国家,除此之外,朕早己一无所有,难道你真的不原谅朕当年的决定吗?” 古月华有些激动的站起了身子,仅是一瞬,又恢复了平日里淡漠疏离的模样,这殿中的气氛让人不能呼吸,他深深吐纳了下才道:“想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但我不允许有任何人把主意打到她的身上!”话落他转身毫不犹豫地推门离开了。 辉煌偌大的御书房,只听得皇上深深的叹息渐渐归于平静,玉千贺的女儿玉语幽,今儿宫宴上那个荣辱不惊,端庄大方的丫头,对于月华喜欢的女子,他不得不仔细了解。 古月华走出御书房,脚步轻轻缓缓,就听身后一棵大树处传来一声苍老的男子声音,“公子,在雨花阁偏殿外,玉小姐被沐云帆拦住了去路,曲辰浩也去了,现两人争吵了起来,此刻大皇子正赶往偏殿。” “知道了,退下吧。”古月华淡淡道。大树处再无声音传来,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此刻偏殿外,已经聚集了所在有此的夫人小姐们,她们的脸上都是充满笑意的,只因曲辰浩和沐云帆两人在相互揭短。 “曲辰浩,你十二岁时你娘就往你床上送了个女人,到了第二日一早你把那女人脱了个精光,却是什么都没做,真是个废物!”沐云帆不屑地眼神通身打量着曲辰浩。 “关你屁事,那是本少爷用来取暖的,你羡慕个什么劲,你以为你好,三年前京城庙会那日,你学人吟风咏月,明明一肚子锼水,还装得学富五车似的,结果被一个年仅七岁的孩子打败,简直把右相府的脸面丢得满意京城都是,任人践踏,事后还被你爹托去罚跪祠堂,还要你娘给你求情,看你那时的缩头乌龟样,真是乐了本少爷三天三夜啊!”曲辰浩好似又想起来似的,呵呵大笑了起来。 沐云帆脸色一白,那件事让他颜面尽失,整整三个月不敢出门,但不对啊,“你是怎么知道我被爹托去祠堂的?谁告诉你的。” 曲辰浩更为放肆的大笑持续了许久才道:“那日本少爷正好有空,约了几个人爬上你家的墙头,看得一清二楚,后来看来愉悦了本少爷,本少爷心善才没有请说书先生给你传扬出去,你应该谢谢本少爷才是。” “曲辰浩,我要宰了你!”沐云帆彻底恼羞成怒,恨不得咬死他。 ------题外话------ 亲们要继续支持悠悠哦,一看掉收藏,好伤心地说,玻璃心的娃子伤不起啊!么么哒 推荐好友伊闹闹的新文《狂妃复仇之皇上别放肆》喜欢的朋友可以去看看的! 第36章 换个地方接着看 躲在人群后的玉语幽此时已经无语了,这两个混蛋还能说得出口,真是一山还有一山高,没有最无耻,只有更无耻!突然远处传来极为严厉的声音,“这是在做什么?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都反了不成!” 玉语幽抬头望去,正是大皇子古天晨沉着脸走了过来,拉扯中的曲辰浩抬头看了一眼不屑地轻嗤了声,沐云帆倒是显得惊恐了下,古天晨走近,众人皆是行礼,他径直走向曲辰浩,沉沉地道:“看来曲将军真是将你宠坏了,这里是女眷们休息的地方,岂容你们在此胡闹,还不赶紧离去。” 曲辰浩轻轻一哼,“大皇子不问事情经过,就给我定罪,未免让人觉得武断,更何况胡闹的又不是只我一人,难道就因为沐云帆是你的亲戚,还真是偏袒......” 古天晨脸色一沉,阴冷的目光直射向曲辰浩。 玉语幽本打算离去,不想再看这场闹剧,就听到熟悉地似清泉般的声音传来,“让你的丫头现在回房去,不管谁问,都说你睡下了。” 玉语幽一愣,四处张望了下,却是什么都没看到,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传音入密,打心眼里觉得那人不会害她,所以跟身旁的珠儿吩咐了一番,看着珠儿离去,还没回过神来,只感觉到腰间一紧,脚尖离地,身子被人凌空抱起,速度快得来不及思考,眨眼间,两人便消失在了原地,轻功高绝,端得是来无影去无踪,等玉语幽看清周围的环境才知道此时她正站在一座嶙峋的假山后,与自己紧紧挨着的是那神出鬼没的古月华,看着那张天怒人怨的容颜,甚觉碍眼,不满地道:“你还真是来去自如,形同鬼魅了,这又是想搞什么鬼?” 古月华眉梢微挑,缓慢轻淡的语气有着点点笑意,“让你换个地方接着看而已,这里安静环境也好!” 好个屁,这人肯定又想耍花样了,突然才发现腰间有力结实的手臂还在,那淡淡如兰的清雅香气混合着男子温热的气息,身子不由一僵,没好气地一把拉了下去,不愿去想那古怪的感觉,垫着脚伸头向外看,却没看到古月华望着她的小腰,还有她身上好闻的女子幽香,眼中流光溢彩一片。 “我只是和玉家小姐在此说话,不知曲辰浩从哪出来,还出言污蔑于我,所以才......,大皇子不信可以问问玉小姐。”沐云帆极力掩饰着自己的行为,将矛头指向玉语幽。 古天晨一听玉家小姐,就想到那个清灵如水的女子和她莞尔一笑的清新感觉,让他心头一滞,抬头看向四周,却没看到那抹俏丽身影。 在场的夫人小姐一听沐云帆的话,心中对玉语幽轻视了许多,哪有闺中女子在宫中大庭文众之下与男子私会,真是不知羞耻,恰在此时,古夕歌和夜玉玲沐云紫在众多女子的簇拥下身姿优雅地走了过来,夜玉玲甚是惊讶地道:“这玉小姐不是第一次入宫吗?怎会与沐公子相识,又怎么会与沐公子相谈甚欢呢,真是让人不敢相信!” 在场的人谁没有一颗七巧玲珑心,这摆明了在说玉语幽行为不俭,作风不良,早在宫外就与男子相识,更在宫中大胆私会,假山后的玉语幽低咒一声,这个无聊又无耻的女人,终有一天要毒哑她,让她知道长张嘴不是用来说人是非的。 夜玉玲一副惋惜夸张的模样,让众人对沐云帆的话又相信了几分,这时曲辰浩却开了口,“这里哪有什么玉家小姐,是我看沐云帆在殿外鬼鬼祟祟的好像在等什么人,想到这里是夫人小姐们午休的地方,为防他做出有失礼仪冲撞之事,就想上前询问一二,结果他心中不快,就和我吵了起来,本少爷又不是好欺负的,怎么能让他欺了去!没想到他将玉小姐连累了进来,莫非沐公子与玉小姐有仇,这般毁人闺誉,要不然女子闺誉何其重要,沐公子这招还真是杀人不见血啊!” 人群中一阵嘘唏声音传出,各自心里却是非常清楚的,这左相和右相向来不合,两人虽同为丞相,但左相玉千贺在朝中甚得皇上信任,大臣拥护,不是右相可比的,这沐云帆八成是想给父亲出头,想毁人家女儿的清白呢,简直是歹毒心肠。 ------题外话------ 亲们猜猜曲辰浩为什么要帮着我们家幽呢?呵呵还有朋友们情人节快乐哟!么么哒 感谢以下亲送的鲜花, 1,小怪物多多童生送了66朵鲜花 2,qquser6649931书童送了1朵鲜花 第37章 缺个婢女 玉语幽瞧着这戏剧性的一幕,顿时一乐,真没看出来这曲辰浩也是玩弄口舌的高手,由此可见他和沐云帆有着深似海的心结啊!这倒是帮了自己了,乐着道:“这曲辰浩是越来越好玩了,听说最近老实了不少,连着那面色都红润了起来,看来是那日在倾仙楼的教育有关,我果然做了一件大好事,给京城除了一大祸害!” 玉语幽独自乐着却没得到古月华的回答,笑着的小脸转过头看着他,却见他眸色沉沉,不知又在抽什么疯,又听到不死心的沐云帆要带着众人去找自己来证明事情的真相,心中大恼,“该死的,真是欠修理,别让我在宫外碰到他,不然有他受的!” “你想怎么对付他,交给我就好!”古月华淡淡地道。 玉语幽灵光一闪,身边这人武功极好,不用白不用,用了也白用,看沐云帆那个欠抽的猪样,她从衣袖里掏出一颗蓝色药丸,抬手递给了身侧的古月华。 女子眉眼灼灼的样子,一看就知道她又想到什么了,“这是什么?” “你别问那么多,你武功好,把这个弹到沐云帆的身上,最好让药丸触到他的皮肤。”玉语幽笑着吩咐道。 古月华面色淡淡,接过药丸,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一动,药丸随着指力瞬间飞入沐云帆的脖颈里,速度快得玉语幽都不甚清楚,只看到他手中空空,才知道已经被他扔出去了,她极为明丽的笑颜看了古月华一眼,这下有好戏看了,绝对好看到爆! 古月华看着那张清丽如百合般清雅的小女子,心中微暖,这个女子就那样走进他的视线,走进他的心,没有丝毫的阻力,就那样猝不及防地打动他的心,就像那冬日里的阳光,是他最后的温暖所在。 看着众人离去,玉语幽扭头看着身边的男子,虚假的放大的笑容道:“他们都去找我了,现在怎么办啊?” 古月华挑眉看着她讨好的样子,明明自己都想好了还装作一副无害样,好笑无奈地道:“你想怎么办?” 玉语幽呵呵一笑,她的这点小把戏怎么能瞒得过他呢,“这里的风景也看够了,我现在不是应该在房里午睡的吗!”她还要看美男脱衣秀呢,不对,是贱男,不对,是渣男。 古月华甚是好笑地看着这个调皮似精灵的女子,修长的手臂穿过她的腰肢,两人紧密贴合,不留一丝缝隙,足尖轻点,眨眼之间,两人消失原地,只留下淡淡的芳香气息飘散。 两人不知不觉地从后面的窗子飘了进来,就听到外面已经开始热闹了起来,听着珠儿还能挡得住,便放心地躺在软塌里,等着一会儿的好戏上演,眼角飘到古月华神色自若地走到桌前坐下,修长如玉的大手轻执雕花茶盏,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自然优雅,玉语幽在心中感叹,这人的清雅从容总是在不经意间流露,就像一副水墨画,淡然却幽远,让人赏心悦目,为他折腰,不过这人怎么还坐着不动,不由得问道:“你应该还有许多大事要忙,现在已经没你的事了,你可以走了。”不怪她卸磨杀驴,而是孤男寡女共居一室,心里有点怪怪的。 古月华微微蹙眉,这丫头能再说得理所当然点吗?能再没良心点吗?用完了他就让他走,坐着的身子不动,淡淡如清泉般的声音传出,“抱着你飞来飞去,着实累到了,这会儿走不动了!” 你大爷的!玉语幽一个翻身坐起,跨步上前,小手已经抓上了男子的白衫,口气不善地道:“你说我胖?姐姐哪里胖了,你眼神也不好使了!”这具身子正在发育,虽然没有傲人身姿,也算得上是玲珑有致吧,跟胖一点关系也扯不上关系。 古月华墨玉的眸子移到玉语幽的身上,将她全身上下打量了一番,这身子虽然还小,但该有的都有了,也长开了,可以嫁人了,眉眼如画间俱是风华笑意。 玉语幽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他那是什么眼神,怎么感觉自己就像那砧板上的鲜肉,在等着被他做成美味来饱口腹,她不由得哆嗦了下,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 古月华嘴角微勾,雕刻般的容颜灼灼其华,含着笑道:“上次你说要给当小娘,这次又说是姐姐,不过,我都没什么兴趣,那下次呢,我身边倒是缺了一个贴身婢女!” ------题外话------ 亲们继续支持哦!么么哒 第38章 是病,得治! 玉语幽甚是鄙夷地瞪了他一眼,懒得跟这人费口水,“本小姐才不想伺候你这个毒嘴毒舌腹黑的大祸害呢,就算把你的倾仙楼加上璨玉轩都压上,我也不干!” 古月华似是上了心,不解地道:“为何?你要怎样才愿意。” “怎么样都不愿意,我怕被你活活气死,外头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愿意伺候你,你去找她们吧,慢走不送。”玉语幽扭头没好气地道。 古月华面色淡淡,眸光淡淡,轻声道:“你以为谁都能服侍本世子吗?外面那些女人本世子没兴趣。” 玉语幽好似听到了什么稀奇了,颇觉好笑地道:“说得好像你眼光很高似的,连夜玉玲都看不上,那下次也让我见识一下你房里伺候的人,本小姐倒要看看有多绝色,才把你的味口养得这么刁!” 古月华顿时抬头看向玉语幽,墨玉似深潭般的眸子雾霭沉沉,起起伏伏,压着沉沉的声音道:“你怎么知道我房里有人伺候,如果我说没有呢。” 玉语幽含笑意味深长地看了古月华一眼,曲辰浩十二岁就知道把女人脱光,这人都过了及冠之年,怎么可能!古代男子在及冠前都有通房陪妾之类的,他是古亲王府世子,不可能没有,不过,据她所知,逸之好像就没有通房的,那是因为晴姨开明,“你还真是小气,让我看一下又不会给你瞧坏,不让看拉倒,你就金屋藏娇吧!” 古月华眸光沉沉,他真的想将这个小东西恼人的小嘴狠狠堵严实了,看她还敢不相信自己,在她眼中,自己就是那贪色之人,是什么人都能看得上的! 玉语幽完全想不到男子已经想好某一日要好好收拾她呢,因为她听到了郁逸之的声音,听着珠儿将事情经过全都告诉了他,心中想着自己也该出场了,瞥了古月华坐着的身子一眼,抬脚去开房门走了出去,低低带着困意的声音传出,“这么吵怎么睡啊?珠儿,发生什么事了?” 众人一听,抬头望去,只见一清丽灵秀的女子蹙眉从房里走出来,发丝微乱,很明显是早在房中休息一段时间了,“小姐,沐公子非吵着说在殿外见过您,奴婢已经说了小姐自御花园回来后就睡下了,他偏不信,非吵着要见小姐,奴婢拦不住,请小姐责罚。”珠儿一副惶恐不安的模样。 玉语幽心中感叹这丫头也是个俐齿伶牙的说谎不脸红不含糊的,面上却显极为惊讶,“我并未在殿外见过沐公子,该不会是认错人了吧,还是沐公子得了妄想症,这是病,得治!” 沐云帆有点听不懂玉语幽的话了,一时怔愣住了,这是什么情况?他确定刚才见过她,难道自己真的产生幻觉了,不对,是她在说谎,想阴他,简直给脸不要脸! 一旁的郁逸清也跟着起哄,大笑道:“这个妄想症看来还挺严重的,竟然白日里也能像在做梦似的,如此还是赶紧请太医吧。” 众人都跟着哄笑,古天晨阴沉的目光射向沐云帆,简直丢人现眼,凭他也想来亲近佳人,讨便宜,如果不是看在舅舅的面子上,看他一眼都嫌多余,只会败事有余成事不足,转过头脸上已经柔和了许多,上前两步走近玉语幽,甚是有礼地道:“让玉小姐受委屈了,不过,经过此事,也证明了玉小姐恪守礼仪,并未与男子在宫中私会,此事也无人再敢提起。” 这是以权压人吗?玉语幽己无话可说,清澈明亮的眼眸含着笑意看见沐云帆,很快就见沐云帆不对劲了,“啊,好痒......我身上好痒!痒死我了,快来帮我抓抓......” ------题外话------ 亲们要一直支持悠悠哦,悠现正处在危险期呢...... 谢谢亲伊闹闹送的10朵鲜花。 新年倒计时! 第39章 多操点心就是 玉语幽轻哼了声,不让你脱成皮,就算我对不起你!众人正诧异不解,就见沐云帆难忍地扭动着身子,已经开始宽衣解带,外袍很快就被他胡乱地扯掉丢在了远处,整个人上蹿下跳,解了外袍犹不解痒,白色里衣随着他一个用力“嘶啦”一声整个前胸露了出来。 在场的多大数人都是闺阁女子,哪见过这种香艳场面,顿时尖叫声,大喊声响彻整个雨花阁,你推我挤的想要逃离,玉语幽撇了撇嘴,只是光了个上身,露了个点而已,用得着尖叫吗?别的女子是捂眼,就见玉语幽捂上了耳朵,清丽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但很快就有一双温暖的大手伸了过来,将她的视线堵得严严实实,同时头顶传来郁逸之温和好听的声音,“不许看,小心长针眼!” 玉语幽翻了个白眼,就这点看头,她还真不稀得看,耳边传来依旧热闹充满尖叫的女子声音和沐云帆断断续续的呼叫声。 房中坐着的古月华面色淡淡,墨玉如深潭的眸子乌云漫布,一方面气那丫头的不避嫌,本来就很大的眼睛更是瞪圆了去看沐云帆那污秽的男子身体,再看到那小脸上放着的大手,恨不得剁了它,总之那丫头就没一天是安生的,一点也不能让他放心,恐怕以后也老实不了,不过,他不嫌她闹腾,多操点心就是! 看着这混乱的场面,古天晨面色一沉,大声道:“隐卫,把沐云帆给本皇子丢回右相府去。” 话落就见暗处瞬间出现三名隐卫,其中一人一把夹起沐云帆,不过一瞬,三人己消失不见,很快就有几名太监宫女收拾了地上的碎布条。 那些慌了神的小姐们这才平息了下来,夜玉玲本想来看热闹的,却没想到竟看到这么下流的场面,她一直被身边的丫头护在身上,此时见荒唐的一幕平息了,对着不远处的沐云紫使了个眼色,沐云紫会意,“玉语幽,你到底对我哥哥都做了什么?怎么你一出现哥哥就变成那样了!” 玉语幽无语地笑了笑,倒是会望我头上扣屎盆子,别说不是我,其实就是我,我也不会告诉你啊!“沐小姐干脆直接说我会妖术好了,我一出现就能让沐云帆跳脱衣舞,那我现在想让你也跳脱衣舞,试试会不会灵验,好不好?” 沐云紫一惊,顿时害怕地捂住了自己的衣衫,大叫道:“不要,我不要跳脱衣舞!” 玉语幽斜睨了沐云紫那惊慌失措的样子,含着笑淡淡地道:“沐小姐不必害怕,看来我的妖术还没练成,等成了再找你做试验吧,还有不要随便污蔑我,难道我脸上写着我很好欺负吗!我还是无辜受害者呢,本小姐还要讨个说法呢,沐云帆先是得了妄想症意图毁我闺誉,再是发疯中邪似的在众人官家小姐面前坦胸露背,眼中可有王法,可有皇上!我倒是想替我和众位小姐们问一声,这沐云帆想做什么,右相府想做什么?他以为这皇宫是他家的吗?难道右相府比皇上还大,已经到了可以在宫中横行的地步了吗?” 沐云紫先是被玉语幽吓了一场,这时却一慌,在宫中行污秽之事,藐视皇上,无视宫规,这可是大罪,而且这个罪名实在是太大了,就算爹爹也担待不起,这个贱人是想害死右相府吗?她求救的目光转向古天晨,却见他低着头,不知要想什么。 场上的众位小姐早己没了六神,还没从刚才的画面里出来,此刻都跟着点头。 古天晨抬头深深地带着质疑的目光看了玉语幽一眼,他想看这个女子的真实目的,她真的只是懂些诗词吗?如果这些话被皇父听到,那舅舅这一辈子的辛苦经营就算白费了,想到后果对自己不利,他轻声开口,“让玉小姐受惊了,本皇子敢保证右相对此事一无所知,许是今儿宫宴上喝了些酒,才让沐云帆失了分寸,行之荒唐之事,本皇子会向右相言明定要他严惩沐云帆。” 第40章 特制痒无痕 玉语幽在心中冷哼了声,还真是会替沐云帆掩饰,以为一句喝多了就可以混过去吗?我可没打算就这样轻易放过他,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原来是这样,那倒是有情可原,只是因为此事受到惊吓的已经不止我一人了,在场的这么许多小姐们都是心有余悸,而且她们也都是未嫁之身,万一传扬出去,到时......” “玉语幽,你不要太过分!”沐云紫瞪着玉语幽怒不可遏地道。 “过分!有沐云帆过分吗?难道咱们这么些人都比不得右相府的人。”玉语幽挑眉轻声道。 古天晨阴沉地目光看了沐云紫一眼,她顿时吓得低下了头,在外人眼中只知这位大皇子表哥威严且有君子风范,可自己知道,他可不像表面上的那般好相处,更是不能得罪的人。 古天晨狭长的眸子环绕了周围的女子一圈,朗朗又威严的声音传出,“众位小姐请放心,今日这殿中所发生的一切一个字也不会传出去,更不会有人乱嚼舌根,否则本皇子定不轻饶!还有郁世子见证,如此你们也可安心了!” 如此充满威胁的口吻,众人还敢再说什么,玉语幽无所谓的挑了挑眉,这明摆着是帮自己人,会让众人对这位大皇子如何看待,恐怕已经在众人心中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如此看来,这古天晨也不是什么好鸟!沐云帆中了自己特制的痒无痕,足够他痒上七日七夜,无药可止,就算对他的一点小小的惩罚吧。 郁逸之淡淡地面色,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他扭头看着身边一脸轻笑的玉语幽,不由得眸色加深,沐云帆之所以打玉儿的主意,无非是因为玉叔叔,现在只怕太后和右相府的人已经盯上了玉儿,日后不定还有什么事发生。 此时程夫人一脸担忧地朝着这边小跑了过来,听着宫女说得不清不楚的,吓得她魂都没了,赶紧什么事都不理直接奔了过来,走近偏殿,看到女儿毫发无伤地站在那里,心里方才踏实了许多,“玉儿,到底出了什么事?吓死为娘了!” 玉语幽笑容展开,走上前挽住了娘亲,笑着道:“娘,玉儿好好的,不用担心!” “夫人请放心,只是一点误会,已经没事了!”古天晨也跟着上前恭手道。 程夫人微微福了福身,虽然心中还是有些不安,当下也不便多问。 “娘,咱们可以回府了吗?皇宫虽好,却让人不得安静,玉儿想回去了。”玉语幽淡淡的口吻却让人深思。 程夫人拍了拍手臂上的小手,点了点头,“走吧,你爹应该在等咱们了。” 母女俩人挽着对方离开了众人的视线,郁逸之两兄弟也跟着一起离开了,留下古天晨高深莫测的眸子久久收不回来,那狭长的眸子里有着太多的*。 还坐在房中的古月华墨玉的眸子轻轻淡淡,那道小身影就那样走远了,她就这么自然地将自己留下了,连个眼神都没留给自己,真是个磨人的小东西,须臾,淡淡如深潭的眸子转向古天晨,如果你安分,还是那个人人跪拜的大皇子,若是存了不该有的念头,那就休怪他! 玉语幽回到府中,珠儿已经将前因后果都交待了清楚,只是她对自己如何从房中走出来甚是不解,却也没敢有胡乱猜测。 玉丞相面色淡淡地听着,须臾,将玉语幽叫进了书房,一个时辰后父女两人已经与往日无异,也不知两人都谈了些什么,总之程夫人也不那么担心了。在前院用了晚膳后领着珠儿回了幽幽阁,叫出了暗处的大圆圆吩咐了一番,才进了房间,忙了一天她准务泡个热水澡好好睡上一觉,珠儿知道自家小姐沐浴时不喜人伺候,遂放好了热水便去外间守着了。 被玉语幽在皇宫晾着的古月华,从宫中回来后,如刀刻般鬼斧神工的容颜没了往日的淡然自若,好像总觉得很想见到她,她已经打乱了自己的心,就得负责,想也不想,半躺的身子瞬间坐起,眨眼间消失不见,不出片刻,他己站在幽幽阁的屋顶之上,看也没看暗处的隐卫和院中来来回回的嬷嬷婢女,直接进了房中,心中想着那小东西此刻不知在做什么。 ------题外话------ 所有的朋友们,新年快乐哦!爱你们,么么哒! 第41章 莲花印记 房间里处处可见女儿家的装饰,藕荷色的幔帐,藕荷色的床单被单,淡淡的莲香气息,墙边靠着一架古琴,就是不见那抹牵引他心乱的小身影,打量了四周一番,只有着荷花图案的雕镂屏风,浅浅的均匀的呼吸声传出,脚下轻移,似闲庭信步,转过雕镂屏风才看到那小人儿光裸着雪白柔嫩的肩膀和精致的锁骨,正在沐浴却是睡着了,他顿时定住,如墨玉如星辰的眸子灼灼其华,如炸开的烟花,眸光轻移,转到小人儿清丽带着红晕的小脸,如粉嫩如美玉,她睡得真沉,完全不知道他的到来,一想到等她醒来看到自己站在眼前,那场面他不忍去想,在屋中发出了细微的响声,外间的珠儿听到响声就赶紧走了进来,那人已经稳稳地坐上了房顶,吹着微风,此时府内己点上了灯笼,四周朦胧晕黄一片。 听着房内小人儿的声音知道她已经被叫醒,淡淡的容颜轻轻笑着,这一坐又是一个时辰,等到下面渐渐安静下来,他才返回房间,看着绣床上鼓起来的小身子,轻轻走了过去坐在了床边,淡淡的安神香充斥在整个房间,静得连她淡淡的呼吸声都听得清清楚楚,沉默许久,只听他低沉似小溪流淌的声音传出,“如果让你现在嫁给我,你会愿意吗?” 低沉中又似自言自语,并没有渴望她的答案,或许是他一个人太久了,或许是他的心沉寂了太久了,或许是他多想让她陪在身边的渴望已经超过了他的理智,或许还有很多或许,须臾,赛雪欺霜的容颜笑意蔓开,似那初晨的娇阳洒进一汪池水中,潋潋其华,不知过了多久,直到窗外天色发白,他才轻轻离去。 在这片大陆上的某个隐世大族,此处四面环山,依湖而建,林木葱郁,碧瓦朱檐的青石砖垒成的房子似城堡,层楼叠榭,雕栏玉砌,层层的山峦,湖光倒映着日出日落,变幻于山色之间,仿佛世外桃源般,也似置身于人间仙境一般。 这里的人好像极酷爱洁白的荷花,几乎随处可见满塘的荷花。 殿内四角立着四根汉白玉的雕花柱子,四周的墙壁全是白色石砖雕砌而成,黄金雕成的荷花在白石之间高雅的绽放,上好的白玉铺造的地面闪耀着温润的光芒,称得上是奢华,富力堂皇,与之皇上的金銮殿差不了多少。 站在玉阶下一身穿灰色长袍的中年男子正恭敬地看着上位的男子,“族主,地牢传来来消息,圣女月胧突染风寒,身子每况愈下,也拒绝医治,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只见高坐在黑楠木图腾大椅上,身穿藏青色繁复长袍的英挺中年男子此刻容颜暗沉,“不用管她,她早就不该再活在这世上了,不是念在老族主的那点恩情,就凭她敢背叛本主,就算死一千次也不值得怜惜!”男子冷漠决绝的语气带着十足地怨恨和厌恶,玉阶下站着的男子低着头,不敢再去触怒这个让人心悸的男人。 “迟云可有消息传来,事情办得怎么样了?”高高在上的阴冷男子沉声道。 “回族主,迟云并无消息传来,想来事情极为棘手,毕竟咱们要找的这个人,连她的容貌都不清楚,只凭着肩后的莲花印记,无疑是大海捞针......”灰衣男子皱眉道。 高高在上的男子目光凌厉,沉着声道:“本主只要结果,怎么做?用什么办法?你们自己想,办不好后山的蛇池就是你们的葬身之所,如果不是那个贱人,本主何苦要等上十五年,本族的圣物只能本主拥有,月胧欠我的,总得有人替她偿还,为此,不管你们用尽什么方法,一定要找到肩上有莲花印记的女子!” “是,属下明白,立刻传书给迟云,誓要不惜任何手段!”灰衣男子突然扬声道,再没听到高位上男子的吩咐,恭身退了出去。 留下那冷邪的男子目光沉沉地看着某一处,让人不寒而栗。 ------题外话------ 给朋友们拜年了,祝你们在新的一年里开心幸福,事事如意!爱你们!么么哒 感谢亲小怪物多多送的打赏:) 第42章 选妃 玉语幽醒来的时候外面早己大亮,昨晚她好像做了个梦,梦里那淡淡清幽的玉兰香缠绕在鼻息间,搅得她不得安生,以至于让她醒来都觉得房中都残留着那股香味,如果不是知道外面有大圆圆小圆圆两兄弟守着,她都以为是那个古无赖来过了,轻笑了笑自己的无聊想法,抱着被子翻了个身,起床穿衣,穿戴整齐走到外间,冲着珠儿说道:“去把大圆圆叫来。” 珠儿点了点头,不一会儿,就见两人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 用着桌上准备好的早膳,正笑眯眯地喝着小米粥的玉语幽看着原方问道:“昨晚右相府那边如何?可是请了宫中的太医?” “沐云帆被送回府时,身上的衣物已经脱得差不多了,右相夫人将府里的下人都赶了出去,连忙请府医把脉,却是没瞧出什么,无奈派人去了太后宫中求了徐太医,折腾了两个时辰,还是无药可治,属下离开的时候,沐云帆大吼大叫的声音不绝于耳!怕是隔了两条街都能听得到。”原方轻声说着。 一旁的珠儿兴高采烈地轻哼了声,“他活该,不知死活地想占便宜,也不看看对方是谁,小姐亲自研制的痒无痕哪是那么好解的!” 玉语幽眉开眼笑着,这痒无痕是她特制的,太医辨不出药物成分,更难对症下药,那沐云帆只能痒上几天喽,话说如果不是那个古无赖,昨天也不会那么顺利。 太后宫中,午休后的太后正半躺在紫檀木折枝梅花贵妃塌上,神情温和地看着下首的古天晨,这个孩子有皇家的血液,也有她们沐家的血液,是最好的皇位继承人,资质也算上乘,总算没有辜负她的期望,她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扶持他登上皇上,也好让自己有个清静的晚年,这一生也算圆满了。 “皇祖母,前日雨花阁的事情您可知晓?”古天晨温声道,他已经想尽办法不传到父皇耳中,可太后又岂能瞒得住。 “云帆那孩子怎么样了?徐太医怎么说。”沐太后轻淡的声音传出。 “徐太医也没法子医治,说是要再研究几日,只是天晨觉得此事甚是怪异,在宫宴上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像中了邪一般,连太医都没法子。”古天晨心中有着疑惑地道。 “那你怎么看?还是有人动了手脚,可是有什么发现?”沐太后精明的眼眸看向古天晨。 古天晨仔细想着那日的经过,轻声道:“那日除了郁家两兄弟和曲辰浩外,都是一些闺中女子,她们应该没有这个心计和能力在孙儿眼皮子底下做到,曲辰浩没有武功,自是也做不到,就剩下郁家两兄弟了。” “罢了,他的事就交给徐太医吧,许是吃坏了东西所致,天晨,你的兵法最近如何了?近日你父皇可有召见过你?”沐太后犹为关心地道。 “兵法天晨不敢懈怠,只是父皇近日为了镇北王的事情总是在御书房召见大臣,并无宣召,今儿一早,天晨已去请过安了!”古天晨如实地道。 话落就见沐太后温和的脸上骤然沉了下来,皇上竟然驳了以右相带头联合上奏关于镇北王年迈回京休养的折子,这是公然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打了她的脸,他不会不知道右相背后是自己的意思,还是说他已经要与自己对着来了! 不过须臾,沐太后恢复了以往的姿态,带着命令式的温声道:“天晨,你该选妃了,你心里可有合适的人选,说给皇祖母听听。” 身为皇子,古天晨知道选妃对他的重要性,娶这些女人回来不是用来真心以待的,而是把她们满门的前途和势力都加上了自己身上,所以这些女人都是他的助力。 ------题外话------ 拜年喽...... 第43章 正侧妃人选 皇室子弟最忌讳动心动情,可是那日宫宴上那个莞尔一笑的女子总是不经意时就出现在他眼前,他怔了怔顿时摇了摇头,对上沐太后望过来的眼神,稳稳地道:“回皇祖母,天晨觉得齐将军府的嫡出大小姐,李大学士的嫡孙女,左相玉千贺的嫡女,论才情姿色,家世门楣,比其它都是上上之选,不知天晨说得可对?还请皇祖母赐教。” 沐太后欣慰地笑着点了点头,果然瞧得透彻,没让她失望,“天晨想得周全,她们三人确是上上之选,再加上云紫那就够了,两位正妃两位侧妃同时进大皇子府,对你日后的前途定会有着极大的帮助。” 古天晨特意没提沐云紫的名字,因为对这个表妹他素来不喜,可是对上皇祖母如鹰一般的眼神,他低垂着头,只当多个人在府中做摆设就是,对于正妃人选他早己想好,却不知皇祖母的意思,只能轻声说道:“皇祖母,这正妃之位天晨已经想好......” “你不要说了,这正侧妃哀家早己想好,齐将军的嫡女和云紫同为正妃,那玉家小姐再好也不是自己人,若是对她上了心,日后多宠着她些也就罢了,云紫是你的表妹,日后你登上皇位少不得你舅舅的扶持,难道你想让他对你存了异心!”沐太后语气沉沉地道,这皇后,太后之后是绝不能让外姓之人占了去。 “天晨愚蠢,谢皇祖母指点!”虽然不能给她正妃之位,但他会对她好的。 沐太后这才算是点了点头,想到那日宫宴上皇上对古亲王世子的态度,目光一沉,“可有查到那古亲王世子的行踪,他是否真的身染奇毒?” 古天晨皱着眉头摇了摇头,这个古月华甚少在京中露面,连宫宴都极少参加,按说他也是皇室子弟,可他们之间却并不熟悉,只知他从小身染奇毒,出不得门,却极得皇叔疼爱,连父亲都莫名奇妙地宠爱于他,一开始觉得是父皇因为皇叔的缘故,可事实却不像如此,父皇每隔一段时间便将他接进宫中单独召见,他们谈了什么谁也不清楚,难道这其中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他想不透,低声道:“自五年前派了隐卫守在古亲王府,每次回禀都是他足不出户,连院子里也极少出,皇叔每日都会派人送药,看起来并无异常,那日宫宴上看他与常人无异,想来是身子好些了。” 沐太后脸色沉沉,“如果是这样那只有两种解释,一种是他真的身染奇毒,身子赢弱出不得门,另一种就是他有武功,且还在你派去的隐卫之上,所以你才查觉不到,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棘手了,以防万一,不得不防,既然宫里的隐卫查不以,那就找宫外的人去查,定要摸到他的行踪,还有他暗中都做了什么。”她如今最担心的就是皇上和古亲王一家在背地里密谋策划着什么,他们是亲兄弟,自是亲厚,而自己一直都忽略了这个古月华,真是大意了! 古天晨看着少有沉重脸色的沐太后,恭声道:“盛闻江湖上有个半月山庄,专以刺探消息,收集情报及刺杀为谋,只要付得起银子,什么事都能办得到,从未失手过,在江湖上鼎鼎有名,不如请他们吧。” 沐太后摆了摆手,“那就快去办吧,有消息立刻来到禀告。” “是,天晨遵命。”古天晨起身行礼后走出殿门。 沐太后幽深的眼眸望向殿外,保养极好的玉手轻抚着手指上的寒玉护甲,须臾,沉沉地道:“翠心,明日一早宣古亲王妃进宫。” “是,太后。”守在殿外的老嬷嬷恭声道。 ------题外话------ 亲们别怪罪哦,最近家里总是来人,悠都没时间码字了,应该再过上几天会好些,那悠就多更些。 爱你们,么么哒:) 第44章 踏春 又是风轻云淡的一天,幽幽阁中一片宁静,用过早膳后,玉语幽就一头栽进了后院的药房里,守在外面的珠儿抬头望了望天,已经两个时辰了。 “玉儿呢?怎么今儿这么静啊?”前院突然响起来了郁逸清的声音。 又听到有婢女的回答声,不一会儿,就看着郁逸清朝着药房走来了,清贵的气质,春光明媚的笑容,看也不看珠儿一眼,抬手就欲推开。 “二公子不可,小姐吩咐了不准任何人进药房打扰。”珠儿赶紧上前拦住了他。 郁逸清不满地一瞪眼,“本公子就要去瞧瞧,看她又在搞什么新花样。” 珠儿对这位郁二公子的大爷脾气不以为然,他不是小姐的对手,每次都像斗败的公鸡,还总想往上撞,低着头轻声道:“奴婢可不敢让二公子进去,小姐说了谁打扰她研制新药,她就把那药用在谁身上,奴婢可是为了二公子着想。” 郁逸清顿时挫败地狠狠瞪了珠儿一眼,倒真的不敢进去了,有了沐云帆做前例,他还是不去凑热闹了,有些无聊地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足足等了半个时辰,才见到那丫头推开走了出来,郁逸清顿时快步上前,谄媚地笑着道:“玉儿可是又做了好东西,也让我瞧瞧,还有上次你对沐云帆做了什么?他到现在还痒着呢!” 玉语幽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挑眉道:“如果你想当小白鼠,我是无所谓的。” 郁逸清无趣地一笑,他什么都可以当,就是不当小白鼠,却还是不死心地道:“那你对付沐云帆的那个药,能不能给我点?我觉得那药极好!” 玉语幽一副你很无聊的样子,“来找我干吗?” “不是说好了去踏春吗,你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没得逞的胡逸清不满地道。 好吧,原谅她已经忘记了!“就你一人?还要准备些什么?那现在就走吧。”玉语幽瞧了瞧身上的穿着,觉得没什么不对,也没回房梳洗换衣,直接走出了幽幽阁。 两人并肩走在一起,郁逸清说道:“什么都不用准备,大哥也来了,正与玉叔叔在书房说话呢。” 走到前厅,就见胡逸之正站在青石路上,一袭蓝衣如水包裹着挺拔的身躯,如苍劲的松柏,温润的容颜带着浅浅的笑意,正看着过来的两人。 “我爹呢?你们聊完了?”玉语幽不解地道。 郁逸之轻笑着道:“玉叔叔进宫了,程姨刚刚走开了,准备好咱们这就走吧。” 如今正是踏春的好时节,春暖花开,万物复苏,玉语幽领着珠儿坐上了自家的马车,郁逸之和郁逸清两兄弟则骑着马走在两侧,像两个保镖,不过,谁见过如此俊美又有身份的保镖。 玉语幽隔着纱帘看着两人胯下的马,有些兴奋,有些期待,她一直都想学骑马,可爹爹不允许,今儿倒是个好机会,扬着灿烂的小脸道:“逸之,我也想学骑马。” 郁逸之轻轻一笑,十分温和地道:“好,到了城外我教你。” 玉语幽一乐,逸之就是好,不知谁能嫁给这么温和有礼的他啊!出了城,越往郊外那少女的轻笑声越是听得清楚,阳光普照着大地,悠悠的小草一片,鲜艳艳的红花绽放,树上的枝头已发芽,到处可以闻到花的香味,似乎很多人都选择今天出来,观景赏花。 “小姐,今儿个人真多啊!”珠儿也凑近一块儿往车外瞧着。 玉语幽笑着点点头,此刻她己不想再坐在马车里,扬起纱帘笑着道:“逸之,咱们徒步下来走走吧,既然是踏春当然是要亲近大自然喽!” “好,玉儿说得对。”郁逸之听闻轻轻一笑,当即下了马。 珠儿扶着玉语幽下了马车,脚刚落地,只闻得空气里淡淡的花香,柳湖畔边柳叶翻飞,一派春之景象,周围栽着的杏花开得好不繁盛,春风吹拂,落英缤纷,玉语幽一身略显简单的浅兰色织锦长裙,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梅花,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将乌黑的秀发绾成如意髻,仅插了一梅花白玉簪,虽然简洁,却显得清新优雅,小脸不施半点粉黛,浅兰花的裙摆在春风里一阵飞舞。 ------题外话------ 某人说我胖了,年还没过完呢,就胖了二圈,那个受打击啊...... 第45章 采花贼 “想不到这里这么热闹,是不是京城的人都选择今儿踏春了!”郁逸清感叹地道。 玉语幽眉开眼笑着道:“看起来是,你选的好日子啊!” 三人连着珠儿有说有笑地朝一处走着,远处文人雅士三五成群,花红柳绿穿梭在这春意盎然中,眨眼望去,确也赏心悦耳,正悠闲地走着,却被逸清一拉,玉语幽转头看着他道:“怎么了?你瞧见你心目中的女神了!” 郁逸清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何谓女神?也没多想,手往一处指着,“看那边,一大群人不知在做什么?咱们也去凑凑热闹,可好?” 玉语幽定眼瞧去,确是有一大堆人围着,看来应该是在做诗做画之类的,颇觉好笑地道:“往日也不见你爱好附庸风雅之事,今儿改性子了!” “哼,本公子自是腹有诗书气自华,虽然比大哥只差了一点儿!”郁逸清扬着头高傲地道。 玉语幽瞪了他一眼,说他喘,还开始卖弄起来了,扭头就走,声音如冷水似的飘了过来,“想去附庸风雅自个去吧,我可是出来玩的,谁要去动脑子!” 看着自家大哥轻笑着的脸,毫无犹豫地随着那丫头的脚步,只能挫败地跟了上去。 玉语幽正看得高兴,突然眼睛瞄到不远处正走过的几个花枝招展的女子,顿时眉着一蹙,还真是冤家路窄,天要亡她啊!为什么要遇见她们! 正想着该如何甩掉这些猫见了腥一样的女人,她们已经走上前来了,以古夕歌为首,夜玉玲,沐云紫,还有其它几位女子,身后还跟着一群的嬷嬷婢女,这是要闹哪样?果然是一国公主的派头,正想着,就听古夕歌轻笑的声音道:“能在这里遇见郁世子,真是难得!”话落便瞧见了站在一旁的玉语幽,顿时脸上的笑容沉了下去。 躺着也中枪,玉语幽哪个郁闷啊!却也不想坏了心情,只是身子往逸清的身边靠了靠,郁逸之瞧见了玉语幽的小动作,眼中的笑意一滞,遂轻声开口道:“不打扰公主赏景,我们去别处走走。”话落转身欲走。 古夕歌一急,顿时追了上去道:“郁世子且慢,近日京中并不太平,想必郁世子是知道的,今儿郊外这么些人,多是由家人陪伴着来的,咱们这些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闺中女子,不知可否与世子同行?如此也可安心了!” 郁逸之眉头轻皱,据掌管京城的官员京兆尹禀报,近日京中频现采花贼,目标皆在京中闺中女子,年龄都在十五岁左右,一夜醒来,尸体都在偏僻的野外发现,皆是衣不敝体,身上却没发现明显的伤痕,也没有中毒的症状,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古夕歌看着深思的郁逸之,心中已经知道他不会把自己丢下,万一出了点事,那他也脱不了干系,如果不是郁嫣儿派人告诉自己他今儿到这里来,自己又何必跑出来冒险。 玉语幽正想着京中怎么不太平了,就看郁逸之点头答应了她们同行,她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过头好奇地问道:“逸清,近日京中发生什么事了?” 郁逸清甚是详细地描述了一番,听得玉语幽心里直冒冷汗,靠!她也是十五,不带这么欺负人的!有些紧张地四处望了望,那些采花贼不会就在暗中盯着她吧,想想那些女子的死相,身子不自觉地又往逸清身边靠了靠,想着暗处的大圆圆和小圆圆,心中倒是安定了许多。 正胡思乱想着,前面的路又被人堵上了,玉语幽抬头望去,又来了一个妖孽,今儿这俩妖孽算是聚齐了,古月华似闲庭信步的悠然自若样,抬眸淡淡地瞥了玉语幽一眼,这丫头倒是乐得自在,跟两个男人出来游玩,本来父王让自己护着两个妹妹出来,还想拒绝,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很快也来了这里,不过,她靠郁逸清那么近想做什么。 第46章 爱现的男人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她们的队伍也壮大了,人多的地方是不能去了,一群人只得随得湖畔慢慢前行,却是找不到那会儿那么好的兴致了,玉语幽垂头丧气地颇有些不想走了,开始动起了别的小心思。 一行好几十人走在一起,却是谁也不曾开口,静得只剩下风吹杨柳的沙沙声和众人的脚步声,玉语幽伸手拖住走在身旁的郁逸清,看着他投过来不解的眼神,轻笑着道:“逸清,你不是要教我骑马的吗?咱们就不跟她们走一起了,这样互相不受影响多好,是吧!” 郁逸清想了想也是,有了她们加入的确让人不自在,抬头看了一眼走在前头的自家大哥还有犹豫地道:“那大哥呢?让大哥一个人是不是不太好啊?” “有什么不好的,不是有那么多美人陪着他吗!更何况牺牲他一人,自在了我们两人,这是双赢!”玉语幽一口气痛快地说了出来。 却不知走在最前面的两个男人,将她的话完完整整地听了个全,古月华赛雪欺霜的容颜轻染笑意,更显灼灼其华,他觉得那小东西这点最得他心,同时也让他费心思,在她心里除了她爹爹和娘亲,恐怕就只剩下她自己了,除此之后谁也没有走进她的心,就像那人,就像自己,现在的自己恐怕在她心中还不如她身边的那个叫珠儿的丫头。 郁逸之嘴角微勾,因为知道她的性子,所以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只是再也没有走下去的心情了,看着清澈纯干净的天空,湖边的风景秀丽,撩了衣摆席地而坐。 古夕歌眼角一直注视着离自己一步之距的郁逸之,看着他就那样自然优雅地席地而坐,一举一动都让牵动着她的心,当下也不顾身上精心挑选,价值千金的春衫,随即也选了个好的位置坐了下去,陪在身后的宫女吓了一大跳,公主可是最爱讲究的,见不得一丝一毫的脏乱褶印,专门打理公主衣衫的几位宫女每日心惊胆颤,生怕公主一个看不顺眼,就拉出去杖毙了,已经有不少的宫女为此丧了命,夜玉玲和其它官家小姐自都是向古夕歌看齐的,虽然不情愿自己的新衫就这样一次就报废了,可也只能如此,更何况此处有古亲王世子和郁世子在,说不定还能得到他们的青睐,想了想便宽了心,瞬间一大群的人都坐到了青草地上。 看着前面的众人就这样不走了,玉语幽不乐意了,这画面也太诡异了,一群口是心非的女人和两个长得天怒人怨的妖孽,却是连丝声音都听不到,抬眸看向古月华,白衫包裹着颀长的身躯,就见他那样悠然自得地立着望着一处,仿佛这片土地就他一人,在他的眼里再也找不到其它,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爱现的男人! “逸清,找点乐子来玩,出来玩也这么闷真是憋气!”玉语幽有些泄气地道,有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想学骑马是不可能了,不是瞧着天气好,真想回去了。 “你想玩什么?平日里不是鬼主意最多的,这会让我想,我怎么知道!”郁逸清随意地回了一句。 “还敢说自己腹有诗书气自华,唱歌变魔术会不会?”玉语幽一副你很土老帽的鄙视样。 “就你脑子里稀奇古怪的馊主意多,不过,看你这么无聊,今儿本公子心善给你看看什么叫做轻功水上漂,也省得你总是小看了本公子。”郁逸清傲娇地道。 话落,只见他足尖一点,身子凌空而起,朝着湖中心飞了过去,然后直直地立在了水上,然后得意地朝着玉语幽挑了挑眉,一副牛皮哄哄的拽样。 瞧着他得意的眉眼,玉语幽玩心大起,低头眼角扫到一块不算小的石块,瞄准了郁逸清的位置,“飕”地一下朝他身边扔了下去,顿时溅起了一人高的水花,将郁逸清淋了个彻底。 第47章 想吃果子 一个为了炫耀自己的武功,一个纯属为了打发时间,两人玩得不亦乐乎。 突然人群中有一抹鹅黄色的身影向着那边跑了过去,正是古亲王府二小姐古韵月,她早就想过来了,她就是个爱玩的性子,看到这么好玩的事情,忍不住跑了过来,轻笑着道:“玉小姐,我可不可以也和你们一起?” 玉语幽扔的动作一顿,转头望去,正是那个活泼的可爱女子,第一次在太后宫中见到她,就觉得她纯真善良,看着她眼底的渴望和兴奋,笑着点了点头。 有了古韵月的加入,郁逸清更加地吃不消了,他顿时大声嚷着,“不玩了,有你们这么玩人的吗!本公子累了!暂时休息。” “你就好人做到底吧,我们饿了,抓些鱼上来,我们就饶了你!”玉语幽不依不饶地道。 郁逸清那个郁闷,他为什么会认识那个叫玉语幽的恶魔,看着她笑眼弯弯的模样,只得认命地抓鱼了,只见他单手成爪,眼明手急地抓上了一条两斤多的鲤鱼,用着湖中的荷叶包了起来,随手就朝玉语幽身上砸来,玉语幽小嘴一哼,就这点力道还想难倒她,正准备接着,包好的鱼却没抓入手中,她回头望去,不知何时走过来的郁逸之轻轻地稳稳当当地接在了手中,脸上带着暖如春风般的温和笑意道:“罚我烤鱼来吃,可好?” 对上郁逸之温润如玉的半仙样,那是一点脾气也发不出来,玉语幽点了点头,就见他将接过来的鱼都交到了珠儿手上,很明显的意思是让珠儿去杀鱼,对此,玉语幽翻了个白眼。 闻到了这边的香味,那边坐着的古夕歌等人有些沉不住气了,“玉语幽,你没长眼睛吗?鱼烤好了当然是本公主先品尝,这点礼仪也不懂吗!” 玉语幽轻哼了哼,看着手中烤好的似金黄的烤鱼,也不管烫不烫,张嘴一口咬了下去,烤得外焦里嫩,当真好吃的很,感觉到口中蔓延的酥香,满意地勾起了嘴角才道:“正因为你是公主,所以才吃不得这么廉价的烤鱼,这样会有失你公主的身份吧,我是替你着想哦!” “伶牙俐齿,全是借口,你以为本公主没办法吗?隐卫,本公主要吃烤鱼,要很多!”古夕歌沉沉地吩咐道,接着就见二名隐卫现身,下水抓鱼去了。 抓鱼对宫中的隐卫来说是易如反掌,可烤鱼可是难倒他们了,他们身为皇室中人的贴身隐卫,极少会抓鱼烤来吃,所以自然是不会喽,所以抓了一堆的鱼,又隐了身去。 古夕歌自然不敢让郁逸之帮她,只得吩咐着围在身边的宫女,可那些宫女就更不会了,一个个愁眉苦脸地,按着想像中的办法,想来肯定是不好吃的。 “玉小姐,我可不可以让世子哥哥和姐姐也过来这边啊?”古韵月笑着轻声道。 玉语幽抬眸看着那个已经神游去了的古月华,眼中神色一转,笑着道:“可以啊,反正这里还有很多,以后别那么客气了,叫我语幽就行。” 古韵月高兴地点了点头,起身跑过去招呼了。 古月华似闲庭信步地缓缓走过来坐在一旁的石头上,墨玉般的眼瞳看了一眼和玉语幽紧挨在一起的郁逸之,面色淡淡,看不出喜怒,一晌午都是这样,唯独的是换了个地。 看着他那副淡然的模样,虽然冷了点,无赖嘴毒了点,可心眼也不坏,看了一眼手中的烤鱼,玉语幽伸手递了过去,“看你可怜兮兮,就给你吃吧。” “我不喜欢吃这个!”古月华低眉看了一眼嫌弃地道。 “世子爷,知道你身份高贵,可也得看看这里的环境不是,有得吃就不错了,不吃这个你还想吃什么?”玉语幽一脸不满地模样,真是被宠坏的孩子。 古月华挑眉淡淡地看着那张清丽中微怒的小脸,嘴角微微勾起,轻淡的语气带着丝丝的笑意,“那边山上有些果子,我有点想吃了。” “你又犯抽了!大白天的做什么美梦呢,想吃自己摘去。”玉语幽无比无语地道,这人绝对是个神经,跟他讲话就是费劲,不吃饿得是他,干吗关心他! ------题外话------ 最近几章只是过渡铺垫一下,精彩的马上就要来喽! 继续支持悠悠,么么 第48章 自作聪明 却不知其它几人都惊奇地看着他们,古亲王世子性情淡漠,连皇上的面子都不给,竟然被骂了,反倒没什么变化,真让人诧异,古韵月两姐妹甚是错愕地看着玉语幽,对于这个世子哥哥是有些害怕的,虽然同住一个府,却没有兄妹之间的感情。 看着日落西山,众人也都坐上了各自的马车回了京城。 宫门前,两辆华丽的马车停在了一处,夜玉玲扭着小腰向着古夕歌走了过去,想着心里早已经酝酿好了一些对策,可是最重要的是要先把自己保护好,所以她也同样想好了替罪羊,眼前这位高贵无脑的公主殿下就是她最适合的人选,“公主,这个玉语幽实在太嚣张了,完全没有将你放在眼里,眼前就有一个绝好的机会。” 古夕歌眉头微皱,那个玉语幽的确是该修理了,但是经过今日,是真的没看出来她和郁世子有什么联系,也就没什么心思对付她了,却还是问道:“什么绝好的机会?” 夜玉玲怎会看不出她的心思,暗骂了声蠢货,接着轻声道:“公主万不可掉以轻心,更不能心软,谁知她们是不是做戏给你看呢,如果咱们今儿不跟着去,可就他们独处了,公主可听过,日久生情这话,他们关系那么亲密,难保哪天不会生了做世子妃的念头,难道公主还要留着这么一个样貌才情出色的女子与你平分秋色吗?再加上郁王妃那么喜欢那玉语幽,实在是公主的一大劲敌啊!” 古夕歌哪里听得了这些,当下变得怒火中烧,沉沉的声音传出,“你有什么好办法,赶紧说出来,本公主只会是独一无二的,谁也别想争做郁世子妃。” 夜玉玲得逞地笑了笑,身子又靠近了些,小声地道:“公主也知道近日京中常有采花贼出没,如果那个玉语幽被采花贼掳了去,公主以为她会如何......” 古夕歌听后眉眼俱是笑意,对着夜玉玲点头,甚是满意的道:“那这些个采花贼本公主要亲自安排人出手,要保证万无一失。” 这正合了自己的心思,夜玉玲恭了恭身,笑着道:“公主英明,玉玲佩服!” 古亲王府西院,宽敞华丽的大厅中,古亲王妃一身暗绿色绣锦花的衣裙半躺在软塌上,却是眉头紧皱,一声声深深的叹息传了出来,看得身边的嬷嬷担忧不己。 “王妃,两位小姐回来了,要过来给您请安呢。”门外的丫头走进来轻声道。 郁王妃抬头看了看,语气淡淡地道:“玩了一天,就让她们先回去休息吧,不用来请安了。” 一旁的贴身嬷嬷赶紧挥了挥手,让那丫头退下,上前几步给古亲王妃上了杯茶,“王妃,这是怎么了?自昨儿从太后宫中回来后就魂不守舍的,可是太后说了什么。” 古亲王妃沉默不语,想起太后的话,又是一阵担忧,十八年前的那件事,一直是自己心中的痛,这十八年来,每晚做梦都会梦到,它就像一个长在心口上的毒瘤,无法根除,可自己从来没有后悔做那件事,如果再来一次,她还会恨下心来。 太后手中有自己的把柄,当年为了自己的心愿,她不得不选择跟太后合作,如果这件事被王爷知道,那自己将会死无葬身之地,但是她到底该不该拿她和几个孩子的命和荣誉来赌这场输赢呢......,到底该怎么做? “王爷呢,可是回府了?”古亲王妃皱眉沉声道。 “王爷从宫中回来后就去了书房,许是忙着呢。”老嬷嬷看着王妃神色不对,赶紧道。 “准备点参汤,本妃去见王爷。”古亲王妃眉头舒展,此时己是神色坚定,似是想好了选择。 书房位于幽静的主院,站在书房外,古亲王妃挥退了随身的嬷嬷,接过汤盅独自走了进去,看着坐在书桌后依旧英俊的男子,内心暖暖的柔柔的,温笑着道:“王爷,臣妾给您准备了参汤,喝一些再忙吧。” ------题外话------ 精彩温馨的就要来喽!么么 第49章 半月山庄 古亲王爷抬起头看了一眼点了点头,才放下了手中的折子,接过了参汤。 看着自己爱了一辈子的男人,古亲王妃更加坚定了心中的决定,“王爷,昨儿太后宣臣妾入宫,问了好些个问题,臣妾是怕......”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太后说了什么,看起来你很担心!”古亲王爷正眼看着淡淡地道。 “臣妾不敢欺瞒,太后问了许多关于华儿的事情,问他是否真的身中奇毒,这些年足不出户可否属实,还有皇上为何会如此疼爱华儿......”话落古亲王妃抬头有些紧张地看了一眼。 书房静了片刻,才听到古亲王爷淡淡的声音传出,“照实说就好,反正这些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只是皇兄为何疼爱华儿,那要问皇兄本人。” “臣妾懂得,也是如此向太后禀明的,只是不知太后为何会对华儿的事情这么上心......”古亲王妃忧心地道。 古亲王爷神色淡定,仿佛不曾听到,知道王爷的话少,古亲王妃也没想得到什么答案,只轻笑着道:“王爷,晚膳臣妾备了些您爱吃的小菜,不知您......” “本王会去的,你先回房吧。”古亲王爷淡淡地道。看着她走出屋外,努力想在她身上找到另外一个影子,却发现原来没有一个地方是相像的,只是记忆里的身影是如此清晰。 王府半月居内,古月华回到府中便回了自己的住所,房中静静,一尘不染,细看你会发现屋里的摆设与倾仙楼三楼的摆设一模一样,此刻他正埋首,处理着眼前的一封封的密信,要说他的生意,倾仙楼,璨玉轩,锦绣纺等只是一小部分,十一年前他还建立了半月山庄,专以替人刺探消息,收集情报及刺杀行动,这些密信也都是每日有专人送来的。 安静的房间一阵微风吹过,就见夜青出现在房中,对着眼前俊逸卓然的男子,恭声道:“公子,今儿京中的联络点接到了一个重要的消息,大皇子古天晨要咱们替他查一个人,那人正是公子。” 古月华轻轻一笑,鬼斧神工般雕刻的容颜更显灼灼其华,淡淡又带着嘲笑地口吻道:“现在才想到查我,不觉得很晚吗!不用管他,只要他出银子,你们查就是了。另外,多派些人手给夜鹰,要把左相府守好,不得有一丝差错!” “属下明白,公子放心!”夜青严肃沉稳的脸上一片肃杀之气。 玉语幽回到府中又一头钻进了药房,晚饭都没出来,她要赶紧研制一些可以防身防狼的药物,虽然府中有隐卫,但她也要保证可以保护好自己,以防万一,她一直呆到了戌时才出了药房,随便用了些膳食,便回了房睡觉。 近些日子京中实不太平,采花大盗依然非常猖獗,京中及周边的一些年轻女子皆是在夜里被掳走,都被残忍的杀害,虽然京城守卫城已经加紧人手,也己加大力度想要抓住这些采花大盗,可依然有少女被害,偌大的天启国,竟无一人见过这些丧尽天良之人。 京中有权有势的人家,都竭尽全力地加强府上的守卫,也有专门去请护院的,只是可怜了那些没钱没势的老百姓家的女子,惶惶不可终日,一时间整个京城也都人心惶惶。 皇上对此事十分震怒,下令京兆尹全力抓捕,限期十日之内,不然就革职查办,已经过去了五日,却是一点音讯也没查到,此事已然成了京中最大的话题。 此时皇宫的一处,早朝早己散去,因着皇上龙颜大怒,众人也都转到了御书房继续议事,大皇子古天晨趁机走了出来找到了在殿外等候的古天漓。 “皇弟这是来给父皇请安吗?只是这会恐怕没有时间见你了,父皇正为京城治安震怒,皇弟可知近日发生的女子被杀案?”古天晨好心地提醒道。 ------题外话------ 实在抱歉,精彩只能等下一章了,写着写着就写到那一章去了,亲们表拍我... 么么 第50章 皇上召见(一更) “多谢皇兄提醒,倒是听了不少,只是臣弟人单力薄,没有能力帮得上父皇,只能来请个安,希望能替父皇排忧解难!”古天漓一副惆怅的模样,可他话里的意思无不是在表明想要以此来证明自己的能力,更想在皇上面前邀功。 “皇弟太谦虚了,以你的聪明能力定能替父皇分忧,怕只怕此事并非易事,而且此时也不是你我兄弟表现的时候,你可知万一有负父皇的期望,后果会是如何......”古天晨仔细分析着目前的形势,虽然这个兄弟是他登上皇位的最大的竞争对手,可此时还不是他们内讧的时候,因为他要通过这件事情,看清楚古月华的实力,也要让父皇看清楚,究竟谁才是他应该疼爱的人,如果古月华找不出凶手,就会让父皇失望。 “臣弟不懂皇兄的意思,还请皇兄赐教。”古天漓略显冷沉地道。 “臣弟难道不想知道父皇为何那么疼爱古亲王世子吗?恐怕这几年来你也没少派人查探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如果由众大臣建议由他掌管京城守卫,捉拿凶手归案,这样会不会很值得一看,再说万一事败,到时再由皇弟出马,岂不是更好!”古天晨一副高深莫测地道。 古天漓听后低低一笑,“多谢皇兄提醒,臣弟也很想看看这场好戏,朝臣那边还得劳动皇兄费心多多周旋,臣弟也要去拜访几位大臣。” 古天晨点了点头,两人相视一笑,已经达成了共识。 玉语幽用过午膳后,刚想回房休息,就有宫中公公前来传旨,说是皇上召见,要她立刻进宫,虽然很疑惑,但是皇上有请,只得收拾了一番便随着那公公坐上了宫中的马车。 跟着那公公来到一座宫殿外,就听那公公说道:“玉小姐请在此等候,皇上在御书房召见大臣,吩咐了您在此候着,等候皇上传召。” 玉语幽点了点头,心中百思不得其解,皇上为何要见她呢? 不出片刻,就见两名宫女走来,手中端着雕花果盘,上面装着时令水果和各种点心,放下了后很快就退了下去,玉语幽皱了皱眉,也不去猜测了,遂放松了下来欣赏着四处的风景,殿中挂着的一幅樱花纷纷飘落的美丽情景画呈现在眼前,只是心中有些疑惑。 终于半个时辰后,才听到皇上那洪亮爽朗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喜欢那副画?可看出来什么了?觉得如何?” 玉语幽不妨身后突然传来声音,猛地转过了身子,见正是皇上,随即行了个礼,才道:“皇上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还有如果我说错了皇上可不许生气!” 皇上爽朗的一笑,缓缓走近那副画跟前,“你这丫头倒是机灵,你都还没说如何知道朕会不高兴,只管说,朕不生气便是!” 虽然这副画实在不怎么样,可是它却挂在这华丽精致的大殿,想都不用想此画对皇上来说意义非凡,她当然得先说清楚喽,玉语幽在心中腹徘,得到皇上的金口了,再次看向那副画说道:“此画真的非常一般,显然作画之人不善此道,该重的地方没重,完全凭着心意而画,可画中的意境却是极好,想好是用心去画的,倒也看得过去。” ------题外话------ 亲们,晚点会有二更。 等收藏上去了,悠一定会多更些。 继续支持悠悠! 第51章 遇险(二更求收) 玉语幽话落,只见皇上眼中流露出一种极为思念的悲痛感情,不过须臾,眼中沉重消失不见,恢复了他帝王的威严,轻笑着道:“你倒看得仔细,她的确不善作画,这是她唯一画的一幅,还要朕在一旁磨墨她才肯画,如今想来已经过去二十年了。” 玉语幽好奇地挑着眉头,这个她,是谁啊?画的右下方写着一行小字,云惜赠君古乾!古乾她知道就是当今皇上的名字,可这个云惜到底是何人?不过,名字一看就知道是个女子,竟然让皇上亲自为她磨墨,看皇上的表情就知道是想起以前的事情了,看来皇上也是个痴情之人吗?真没看出来!她好想问这个人还在吗?是谁啊这么幸运!话在喉间问不出口,憋死她了,可看着皇上还沉浸在自己的过去里,倒是没问出口。 “朕将这副画赐给你,只是你可要好好保存它,万不可有一丝损坏!”玉语幽正低着头做思想斗争,就听到皇上威严沉重的声音传来。 玉语幽突然抬头,吓了一大跳,别挑战她的小心脏好吗?这副画看起来那么重要,她有点不敢收啊!正想拒绝来着,又传来那沉重的声音,“这副画陪了朕太久,也折磨了朕二十年了,既然它与你有缘,你就好好保存吧。” 都已经说到这种地步了,她还能不收吗?“多谢皇上,我一定会好好保存,将它视若珍宝!” 皇上轻轻点了点头,“过来坐吧,突然传你入宫,是不是很害怕!” 玉语幽依言坐了下去,轻笑着道:“倒是不怎么害怕,一我没做伤天害理之事,二我没杀人放火,三皇上看起来也没有很凶很吓人,自然也就不怕了!” 看到皇上开心地一笑,玉语幽心里就踏实多了,至少看起来不是什么坏事。 “你己过了及笄,可有许配人家?或是你己有了心上人,要朕给你赐婚也可。”皇上突然就爆出这么一句带有爆炸力的声音。 玉语幽一懵,怎么都没想到皇上会问出这么雷人的话,他是皇上,不是月老,好吗?心里有些怪怪的,搞不清所以然来,却也淡定地道:“回皇上,臣女不曾许配人家,也没有心上人,更没想过这么早嫁人,我还小呢!” 皇上只当她是在害羞,再次道:“朕听说你与郁王府那两个小子关系亲厚,不管你看上他们中哪一个,朕都会为你做主,但要说实话。” 玉语幽那个郁闷啊,这个皇上太闲了吧,京中连续作案的采花大盗还没找到,怎么会有闲情来管她的终身大事,这是要闹哪样,玉语幽只觉得头顶一群乌鸦飞过,一头的黑线!“回皇上,我和郁家兄弟只有兄妹之情,并无男女之爱,还请皇上不要为我做主了!” 谁知皇上却是满意地一笑,声音依然威严地道:“本打算着今儿全了你的心意,你这丫头还不领情,那可就没有下次了。” “我谢谢皇上了,让您老费心了,真的不必为我做主,您老还有那么多国家大事要忙,就不给您添堵了!”玉语幽一副被打败的模样。 “朕还要去御书房批折子,下次再让你来陪朕用膳,李全,好生送她出宫。”皇上站起身,扶了扶龙袍上的褶印,便走出了殿外。 留下玉语幽一头的雾水,到底让她来为什么啊?就为了给她做主,打死她也不相信是这样,换作是别人,她早冲上去问个清清楚楚,哎,这个是皇上,就当又逛了一次皇宫吧! 由着那公公将自己带出了宫外,玉语幽坐上了相府马车往府中赶去,马车上她有些疲软地躺了下去,握着手中的那副画,只觉得今儿是最怪的一天。 她正放松着,突然间觉得马车外变得安静起来,非常地静,很是诡异,仔细去听,顿感有杀气传来,只听“嗖”的一声,有利器直冲拉车的马而来,利器射中马匹,只听那马儿仰天嘶鸣了数声,马车随之不稳,眼看着那马儿肆不忌惮地横冲直撞,玉语幽稳住身子,电光火石间,她一把抓起驾车的车夫,带着他跳离开马车,两人在地上滚了数米远。 ------题外话------ 说好的二更!明日看咱幽儿的神功...... 第52章 当街暗杀 隐在暗处的原方原翔两兄弟早己现身,见玉语幽安然无恙,心中才算安定,瞬间向玉语幽的方向飞去,一前一后将她护在中间,而此时数名黑衣人己围成一个圈,将她们三人围在圈中,黑衣人手持武器,冷绝肃杀的气息,玉语幽知道,他们是一群死士。 玉语幽的第一反应是京中出没无常的采花大盗,不然谁敢在离皇宫的不远处,又是青天白日里行凶,向天借了胆子不成,可是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是哪里不对劲她又说不出来。 “小姐小心,这些人来者不善,一会恐怕会是一场恶战,小姐不用担心属下的安危,看准时机,以小姐的武功,应该逃得出去。”原方沉沉地声音传出。 玉语幽不想一个人跑路,心中各种担心,她不是担心自己,因为她早想到了有这么一天,所以也做了很多的防备,却很担心这两兄弟为自己送了命,虽然他们只是相府的奴才,可她毕竟从来没把他们当作奴才,是当做一家人来处的,可看着这种场面,心中恼恨自己没练成绝世武功,只得沉沉地点了点头。 黑衣人步步紧逼,眼看着身后就是墙角,原方沉声道:“你保护小姐,我先会会他们。”话落他足尖轻点,飞向黑衣人中间,想来他是用尽了毕生所学,希望能尽快解决掉一些人。 纵然原方武功高强,却也一拳难敌四掌,他一人对付四人己显吃力,黑衣人将目光再次转向玉语幽,原翔只能出去应战,此时玉语幽已然知道,今儿想趁机逃走是不可能的,唯有拼死一战,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她一人对付着两名黑衣人,自是游刃有余,趁着空隙,她将制好的药粉涂抹在手上,在与黑衣人对掌之时,药力发挥极致,只见其中一句黑衣人瞬间倒地不起,浑身僵硬着。 其余人一看,眼色沉了沉,瞬间又飞来四人全力对付玉语幽,玉语幽在袖中早己准备好了银针,只待他们靠近,谁知正在此时,从暗处出来五名蓝衣男子,其中一人正是那日在倾仙楼守在门外的男子,他轻功高绝,一把拉住玉语幽,将她带离了包围圈,淡定地看着眼前的厮杀,玉语幽知道,他是古月华的人,只是他的人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打斗持续了半个时辰,依然不见京中守卫军影子,玉语幽暗骂了一声,这些人是猪吗?这么大的动静怎么可能听不到,难道非等她被抓走了,才知道京中又少了一个女子! 虽然有了古月华的人加入,原方原翔也就没那么四面受敌了,只是对方人数实在太多,玉语幽看着护在身边的男子,“不用保护我,你去帮他们吧。” 那男子沉默了片刻,才点了点头,纵身跃了过去,加入了打斗,玉语幽站在原地,冷眼瞧着这一切,抬起早己握在手中的银针,三根齐发,顿时射向黑衣人。 却不知身后什么时候站着一神秘男子,武功之高让她一点气息也没感觉到,直到听到原方的急呼声,玉语幽猛地转身,才知道那人与她不过一步之遥,身子未动,心中却有些不安,此人的武功远在她之上,比原方还要高上很多,莫非今日真的难逃一劫...... “只要你跟我走,我就放过他们,不然他们都要死在这里。”神秘男子沉声道。 玉语幽无语地瞪了一眼,这种过时的废话他还用,她又不演苦情戏,向来吃软不吃硬,冷声道:“你敢报上名来,把身份和住所都告诉我,我就跟你走,如何?” “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神秘男子话落顿时出手,单手成爪欲擒住玉语幽,玉语幽早有防备,脚下轻轻移动,便躲开了他的攻击,反手就是一掌,神秘男子不屑一笑,接住了他认为不堪一击的掌力,却不知玉语幽掌心有毒。 神秘男子感觉到掌心传来阵阵灼伤麻痛感,抬眼冷厉的目光射向玉语幽,“你掌心有毒?这是什么毒?为何我从未见过。” ------题外话------ 咱们幽儿的武功会越来越强大滴,亲们猜猜明天会发生什么泥 第53章 受伤 玉语幽轻轻一笑,“呆会你就知道是什么毒喽,保证让你僵到过瘾!” 神秘男子冷哼一声,显然没将玉语幽的话放在心上,更为凌厉的招式向她袭来,玉语幽非常轻松地只守不攻,冷笑的小脸等着看他毒发,两人交手数十招,那男子却不敢再接玉语幽的掌风,因为他感觉左手连着整条手臂都僵硬麻木着,完全没有丝毫感觉,此时才明白玉语幽并没有骗他,运着体内的真气想冲破手臂的僵硬,发现根本起不了作用。 玉语幽算着毒发的时间快到了,便站得远些的位置轻轻笑着,“如何?你现在知道什么叫做僵到过瘾了!别着急,再过一会,你全身都会僵住,会更爽的!” 神秘男子沉脸瞧着玉语幽一眼,大手在半空中打了个响指,自己则快速离开了。 玉语幽一乐,武功很高又怎么样,不还是败在自己手上,狼狈逃走,转过身看着场中依然打得不分你我,不过很明显那伙黑衣人已经渐渐开始呈现败势。 正当她分神想上前助他们一臂之力之时,不知打哪个方向飞来几支类似莲花形的飞镖,电光火石间势如破竹,以锐不可挡地速度直直飞向玉语幽,原方夜青等人感到十足的杀气扭头望去,却也是分身乏术。 玉语幽急步的动作一滞,眼看着飞来的两支莲形镖直冲她的面门,手中银针抬起,直直朝着那莲形镖飞去,顿时噌的两声化去了莲形镖被打落在地,眼角瞄到左侧飞来的一支,侧身一个翻转,躲了过去,却是再没时间去接离后背不足一尺的另外一支。 玉语幽低咒了声,也不见慌乱,她顿时将微薄的内力聚到后背,等着承受,就在这千钧一发一际,一道白衣身影不知何时出现,一把将她紧紧搂在怀中,玉语幽一懵,只闻得到淡淡的玉兰香飘散,接着是莲形镖刺入皮肉的嘶嘶声和头顶传来微弱的闷哼声。 此刻玉语幽已经想不起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又为什么会替她挡下飞镖,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心中有些复杂地道:“古月华,是你!你怎么样?没事吧!” “我没事,放心!”头顶传来古月华轻轻淡淡如潺潺溪水般流淌的声音。 玉语幽皱了皱眉,连忙转过身子,看了一眼他的脸色,发现只是微微有些苍白,并无中毒的迹象,扶着他走到了墙角,替他检查伤口。 此时打斗中的黑衣人一个个地倒了下去,才听到远处传来非常响亮的马蹄声,古天晨骑上高头大马上,看着眼前血流成河的街道,脸色暗了暗,大手一挥,身后的御林军出动将一干黑衣人消灭干净,一旁的京城守卫军统领看着眼前的一幕,双腿不听使唤地滚下了马,摇摇晃晃地赶紧冲到古月华跟前,这可是皇上最疼爱的侄儿,竟然在他管辖范围内受伤,头上乌纱帽不保不说,这条命恐怕也赔不起,结巴地道:“古世子,臣立刻命人去请太医。” 这时古天晨走了过来,他本来还怀疑古月华隐藏武功,如今看他虚弱的模样,又不像是有武功的样子,轻声道:“让玉小姐受惊了,古世子可是有事?” “他替我挡了莲形镖,要立刻拔除,等不及宫中的太医了。”玉语幽头也没抬地沉声道,眼睛一直望着伤口的位置,整个莲形镖都射入了体内,想来是极痛的,也不知有没有伤到内脏,当下也没征求他的意见,朝着原方大声道:“背上他,回玉府,要快!” 原方运作快,有人比他更快,夜青一把拉开蹲在地上的那个吓坏了的京城守卫统领,极为小心地背起了古月华,一路施展着轻功直奔玉府。 一瞬间,几人都消失了踪影,留下古天晨脸色沉沉,看着一地的死尸,一时也不明白这其中的缘由,或者是有人故意安排了这一切。 “请大皇子恕罪,微臣实在不知会发生这等事,微臣该死......”那统领弓着腰背胆颤地道。 “此时正是京卫交班的时刻,难免出现疏忽,本皇子理解,定会在父皇面前为你美言几句,将这些尸体抬回去,找人尽快验尸,看看可有什么蛛丝马迹留下。”古天晨威严地道。 “是,微臣遵命,多谢大皇子。”话落赶紧让人将尸体运走,清扫这一地的血迹。 ------题外话------ 看他赖在咱们幽儿的闺房...... 第54章 还好你有良心 玉相府中,夜青轻车熟路地将古月华背上了玉语幽的绣床,将他背朝上放好,玉语幽紧跟其后,惊愕地看着夜青,他进的不是古亲王府,怎么会如此熟门熟路!却也知道现在不是问他的时候,冲到床边,露出了他的后背,开口道:“古月华,现在我要把它拔出来,你忍着点!” “你拔吧,我受得住!”古月华淡淡暗哑的声音传出,可依旧好听。 珠儿早己准备好了一盆清水,创伤药和金疮药,放在了玉语幽的手边。 “古月华,你怎么会那么巧地出现呀?你是要进宫还是刚好经过啊?”话落,趁着他在思考,手中的利刀快速准确无误地探到镖尾,小手一转,只听着嘶啦一声,满眼的鲜血喷溅,将玉语幽长裙染红,却没听到那人一丝的痛苦声传出。 “古月华,你怎么样?我出手还算利索吧!”玉语幽蹙眉问道。 “比宫中的御医快多了,还好你有良心没把我送进太医院去。”古月华轻轻淡淡的声音传出。 玉语幽皱了皱眉,都伤成这样了,还要跟她贫嘴,真是欠收拾!其实她不知道的是,古月华不想让她以为自己替她挡了一下而觉得亏欠了自己。 看他并没有晕厥的症状,想着这人的武功高深莫测,还能跟她耍嘴皮子,应该也没什么要紧的,帮他清洗伤口,上药包扎,一气呵成,他身上的衣服已经染了血,是不能再穿了,刚想吩咐夜青回府拿套衣衫给他,就见夜青不知何时手中已经抱着一团白色衣物了,挑了挑眉道:“珠儿,去炖些补血的汤水来给他喝。” 珠儿点了点头,主仆两人便离开了房间,美男脱衣可不是每个人都想看的! 玉语幽走出房门,闻着自己身上散着的血腥味,着实碍眼得紧,抬头看着已经昏黄的天空,便到了隔壁房间泡了个澡换了身衣物。 古亲王世子受伤的消息很快传入皇宫,皇上极为震怒,下令将京兆尹以及京城守卫统领革职查办,将此事交于古亲王爷全城搜捕漏网之鱼。 “皇兄,华儿他内力深厚,不会有事的!”古亲王爷皱眉看着上位的皇上轻声道。 “朕知道,只是感叹咱们古家虽是帝王之家,却是专出痴情种,明明不该有情,却个个有情,他如此不珍惜自己的身体,你我又能如何,他对那玉家丫头怕是情根深重了,罢了,你且去看看他吧,李全,带些补身的药材,随皇弟去一趟玉府吧。”皇上略微疲惫地道。 “皇兄何必伤怀,你我皆是如此,又如何能要求得了华儿!至于那玉家丫头,只要华儿喜欢,臣弟赞成,听说她会医术,华儿能舍御医相信她,想来医术定是不差,臣弟也想见见那丫头,臣弟告退。”古亲王爷含着点点笑意退出了御书房。 都说帝王无情,只是没有遇到愿意真心相付之人!看着古亲王爷轻快稳重的身影,皇上眉头舒展,其实一生能遇上这样一个人,何其难! 此时幽幽阁院内,已经聚集了玉府中人和古亲王府的人,玉语幽穿好衣服走出房门就看到爹爹和古亲王爷说着什么,自己被娘亲抱住,“玉儿,你有没有哪里受伤,吓死为娘了!” “爹,娘,我好好的,一点事也没有,你别担心了!只是古世子替女儿挡了一下,伤得不轻!”玉语幽挽着娘亲走到古亲王爷面前,“见过王爷,世子的伤恐怕要休养一段日子,他失血过多,利器刺入身体,伤口愈合较慢,但精神还算好,世子是为了救我,王爷恕罪......” “罢了,都没事就好!”古亲王爷看着玉语幽淡淡地道。 “世子请王爷进去。”紧闭的房门被打开,夜青走出房间轻声道。 玉语幽朝房内瞧了一眼,他的王妃娘亲还在外面站着呢,怎么只叫了王爷,真是个怪人! “玉儿,事情到底如何?跟为父再详细地说一遍。”玉千贺沉声道,采花大盗已经嚣张到在离皇宫不远处就敢动手了?这不合理,而且还那么清楚守卫交班的时间。 玉语幽此时也明白了些什么,一开始她也觉得是京中盛传的采花贼,现在想想却不是,采花贼都是夜晚出没,且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就将人掳走了,绝对做到人不知鬼不觉,可是今儿个他们先是青天白日掳人不成,狠下杀手,一副要置自己于死地的势头,看来是有人想害她,而且还是对京城非常熟悉的人! ------题外话------ 亲们,爱你们!希望这一路都能有你们的陪伴,就是悠悠最大的快乐! 第55章 纯情美少男 玉语幽将发生的一切都说了一遍,玉千贺脸色沉沉,如果这京城有人想害玉儿,一想便知是哪些人,只是他们动错了心思,敢伤玉儿的人,该死! “语幽,世子哥哥真的没事吗?我听说他流了好多血,世子哥哥身体不好,不会有事吧?”古韵月冲到玉语幽身边担忧地道。 “世子真的没事,我保证!”玉语幽郑重其事地道。 “玉小姐会医术?本妃觉得还是请宫中御医照顾吧!”古亲王妃皱眉道。 玉语幽想说自己可以治好他,可一想那人为救自己受伤,那人又是她的儿子,人家不相信也是情有可原,便也不予她争论了。 又过了一会儿,才见古亲王爷走了出来,面色淡淡,可你仔细去看,能看得出来他嘴角是带着笑意的,“千贺,华儿此时不宜移动,只能在府上住上几日了,劳你费心了!” “王爷客气了,是臣该谢谢世子救了小女,岂有费心劳累之言,王爷放心,世子的伤定能早日好起来。”玉千贺言辞诚恳地道。 古亲王爷点了点头,抬脚走了两步又转过头道:“华儿就有劳玉小姐照顾了!” 玉语幽有些迟钝地点了点头,要她怎么照顾啊,管他一日三餐就是。 “父王,我想留下来陪着世子哥哥......”古韵月讨好地看着古亲王爷祈求道。 “等你世子哥哥好些了再来吧,现如今让他好好休息吧。”古亲王爷轻声道。 古韵月只得垂头丧气地跟了上去,临走前还望了玉语幽一眼。 玉语幽安抚了爹和娘回了房,就听身后珠儿的脚步声,“小姐,古世子不让奴婢伺候,还有那个鼻孔朝天的臭人,拽得很!简直把这儿当自己家了。” 玉语幽嘴角一勾,知道珠儿口中的那个臭人是夜青,看了一眼她手中的托盘,抬脚走了过去,守在门外的夜青主动打开了房门,顺手接过了珠儿怀里的托盘,将她拦在了门外,摆明了不让她跟着进来。 玉语幽听到门外传来珠儿气呼呼地声音,挑眉看着坐在自己床上的男子,“尊贵的世子爷,你这是哪门子的规矩啊?你以为我的丫头谁都能用吗!” 古月华抬起头面色微温,清泉般淡淡的声音传出,“我不习惯有丫头伺候!” 玉语幽轻嗤了声,王府的丫头少吗!说得他跟纯情少年似的,“你不会想让你的那些美人儿来伺候你吧,对不起,玉府很穷的,养不起!你就凑合着用你的侍卫吧,” “我家世子从来没有过美人儿,屋子里连个丫头都没有,属下粗手粗脚的,怕是伺候不好世子,玉小姐就看在世子为您受了伤,这就交给你了。”夜青一口气说完,快速将托盘放在了玉语幽怀里,转瞬便消失不见。 玉语幽怔了一下,还真没想到这个看似冷酷的家伙能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屋子里连个丫头都没有,怎么可能?扭头看着一张玉颜的男子,该不会真是纯情美少男一枚吧!嘴角扬起笑了笑,端起雕花缠枝玉碗,走到床边坐下,试好了不烫,才送到他的嘴边,那人一点也不排斥地一口接着一口,“说什么不习惯有女人伺候,难道本小姐就不是女人吗?” 古月华喝汤的动作一顿,赛雪欺霜的玉颜如雪山的雪莲绽开一般迷人地一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对着你就没有排斥的冲动,可能是没把你当成女人吧!” 很显然他得到玉语幽一个大大的白眼,看着一碗汤喝得干干净净,没好气地将碗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尊贵的世子爷,你也已经无大碍了,回你自己的地盘去,你不排斥我,我还不想伺候你呢!” “生气了?其实是我觉得你不说话的样子更像个女人!”古月华坐在床上一副思考的样子。 “信不信我把你扔出去,管你是受伤还是什么呢!”玉语幽冒火地道。 却听着他极为悦耳的如风铃般的轻笑声传来,“伤口有些痛,就想着跟你斗斗嘴就不痛了,真生气了?” 玉语幽嫌弃地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到床边,想要查看他的伤口,“伤口有些深,肯定会痛的,你只能忍忍了。” “有没有想过是什么人想杀你?不过,你好像总是能惹事!”古月华挑眉看着玉语幽。 玉语幽蹙眉坐在了床边,有些气愤地道:“我走出玉府大门到今儿还不到三个月的时间,能惹什么事,更何况我一向对人和善,真要算和谁结过梁子,那就只有你和逸之的那些爱慕者了,她们将我视为眼中钉,不过,总不至于为了这点就要杀我泄愤吧!” ------题外话------ 看他,就想赖着咱们的幽儿! 第56章 佛怒唐莲 玉语幽话落就听古月华轻咳了一声,“你可知那支飞镖的来历?” 玉语幽摇了摇头,她怎么可能知道,不过如果能从飞镖上查出些线索,不就知道是什么人想害她了吗?遂将闪着问号的大眼睛盯向古月华。 “它叫佛怒唐莲,在唐门位列第二的暗器,是唐门的一大绝技,出镖必得见血!”古月华拿起那支佛怒唐莲轻声道。 “你的意思是说唐门的人想杀我,可是我从不认识什么唐门田门啊!”玉语幽皱眉道。 “如果是有人请了他们呢,这个世上能请得动唐门的人不多!”古月华一副高深莫测地道,“而且你不觉得最先来的那帮黑衣人只是想将你带走,并不想杀你,可是显然你比他们想像中的难对付,最后才狠下杀手的!” “你的意思是那帮黑衣人才是真正计划对付我的人,那他们会是谁呢?你认为会是京中盛传的采花大盗吗?还是说有人借此机会想对付我,最后还把罪名归到神出鬼没的采花贼身上?”玉语幽同意古月华的说法,却实在想不出是谁想对付她。 “不像是,从手法和时间上都不相同,既然想不出就别想了,总有一天会查出来的,这次不成,你还怕他们不会来第二次吗?唐门的事交给我。”古月华淡淡地道。 听到这话玉语幽低咒一声,这正是她已经想到又不想去想的!这次总归是有惊无险,可下次呢?她总不能时刻活在小心里,那还不得呕死她! 古月华看着她苦皱着小脸的模样,嘴角微勾,还以为她天不怕地不怕呢! 玉语幽浑身无力地躺在了床上,垂头丧气地道:“去隔壁房间睡去,我要睡觉了!” 古月华看着她毫无形象地就那么平躺着,心中微暖,“我受伤了,动不了,而且我很喜欢这间屋子和这张床,不想换别的房间。” “拜托,这是我的房间,你喜欢有用吗?让夜青背你去。”玉语幽坐起身好笑地道。 “我让夜青出去办事了,如果你背得动我,也是可以的。”古月华挑眉轻笑着道。 这是个毒嘴毒舌心黑坏心肠的男人,她怎么给忘了呢,罢了,累了一天,此时只想好好睡上一觉,玉语幽愤愤地道了句晚安,似乎想到了什么又转过了身子问道:“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及时出现,还有为什么要替我挡了一下?还有夜青他们又为什么帮我?” “你猜,其实...现在我有点后悔了,当时真没想到还挺疼!”古月华挑眉道。 玉语幽看着这个欠抽的男子,不是看在他受伤的份上,真想将他打包卖掉算了,气死人了!不爽地轻哼了声,推门去了隔壁房间。 古月华看着她气呼呼的背影,玉颜轻轻一笑,屋子里淡淡的莲香飘散,还残留着她身上幽香的气息,满满的都是她的味道,他必定能一夜好眠。 “世子,夜鹰来了。”房外传来夜青的声音。 “让他进来。”古月华轻声道。 “世子,属下陪着王爷将那些死士的尸体全都看了个遍,没找到任何烙印和记号,也查不到他们的出处,但从他们的衣着布料来看地,属下断定他们就是京城附近的。”夜鹰沉静的脸上淡淡道。 古月华面色淡淡,薄唇发出冷冷的一笑,跟他想得没什么出入,“夜鹰,带上几个轻功好的,给本世子从皇亲贵族,王公大臣府中开始查,这些年每个府中多都养着死士,连太后都给本世子查,必定要将他们的来历查出来。” “是,属下遵命,这就去办。”夜鹰恭身退了出去。 “夜青,你带上这支佛怒唐莲去一趟唐门,以半月山庄的身份前去,只要他肯配合,以后唐门就有半月山庄护着,如果不肯配合,以后半月山庄以诛尽唐门为目标,让那老头自己选择,你只管把话带上。”话落,古月华将手中的佛怒唐莲给了夜青。 “是,属下立刻出发,只是世子这里还需有人守着。”夜青虽然知道世子武功高深,可是现在还不是暴露的时候,古天晨正想找世子有武功的把柄呢。 第57章 甘之如饴 古月华展颜一笑,父王来时将御书房发生的一幕告诉了他,右相连同多名大臣建议由自己领兵捉拿采花大盗,不用想就知道背后是谁在操纵此事,想试探自己,“你以为经过此事,他们还会以为本世子有武功吗!太后这些年一直派人查我,这次也可以放心了!” 夜青沉稳的脸上神色一顿,憋在肚子里的话还是说了出来,“属下就知道碰到玉小姐的事,世子眼里就没有其他了,万一这镖有毒,那这些年世子所受的苦和所有辛苦经营都白费了,怎么对得起夫人!” 古月华低着头,面色一片淡然,他收到夜青的信号时,立刻赶了过去,当他赶到的时候,正看到那一幕,那一刻,他连想都没想就冲了过去将她抱在怀里,只有那样才能确定她不受到任何伤害,但如果换作平日的他,会非常冷静地将那支镖打开,也可以救她,但他没有那么做,不是为了掩藏他的武功,不是为了让她感动,不是用自己受伤给任何人看,只独独希望她是好好的,笑着的,是开心的站在自己面前,朝着自己挑眉,小嘴一直说个不停,骂他混蛋无赖,是的,就是这样! “你去吧,让夜鸣跟着我就好。”古月华抬眸轻声道。 夜青点是应是,走出房间,朝着隔壁房间瞧了一眼,但愿玉小姐不要太让世子操心。 留下古月华独自一人看着窗外的月亮,如果再来一次,他还是会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抱住她,根本不用去思考,更没想过要她报答,奋不顾身,只为她能安好,自己就甘之如饴!鬼斧神工般的玉颜轻轻一笑,刚想躺下去,背上传来的痛感,让他苦笑一声,看来这几日他只能爬着睡了。 夜侯府,精致华丽的闺房此刻一片狼藉,古董花瓶碎了一地,屋子里的丫头全部都跪在门外,每人脸上身上青一块紫一块颤抖着身子。 夜玉玲犹不解气地将精致贵重的雕花越窑褐釉香熏随手扔了出去,声音带着满满的怒火和不甘地道:“贱人,惯会勾引男人,不知使了什么下三烂的手段,竟然勾得古世子为她受伤,还将人领进府里,当真是不要脸!她怎么不去死!一群废物,连个女人都杀不了!” 早有嬷嬷去请了永福公主,此刻走到房前,挥退了门外跪着的婢女,看着碎了一地的古董宝贝,摇了摇头走了进去,“玉玲,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不高兴地跟娘说,娘替你出气。” 夜玉玲一下子冲到永福公主的怀里,哭泣着道:“娘,女儿一定要嫁给古亲王世子,此生非他不嫁,你一定要帮女儿,这是女儿这辈子最大的心愿!” 永福公主闻言无奈宠溺地一笑,她虽贵为公主,可就得了这一个女儿,那些个贱妾生的庶子庶女没一个能入她的眼,女儿的心愿她早己知道,虽然那古世子身中奇毒,甚少露面,却是真正的皇亲贵族,高门大户,加上玉玲又那么心仪于他,也只能遂了她的愿,笑着点了点夜玉玲哭花的小脸,“瞧你这样,哪还有半点闺中女子的礼仪,娘只得你一个,必是全为你着想,你皇外祖母也想着呢,你还担心什么啊!” 夜玉玲平息了怒火,擦干了脸上的泪水,挽着永福公主走向了床边,愤愤地道:“娘没听说昨日的事吗?现在古世子都已经住进了玉府,与那贱人日日相对,万一她使了狐媚下流手段,让古世子娶了她,难道要女儿做个侧妃吗?” “傻女儿,那玉家丫头早被你皇外祖母想好,要赐给天晨为侧妃,怎容得她自己胡来,这已经是定好的事情了,现在可以放心了吧!”永福公主轻笑着道。 夜玉玲瞪大眼睛惊喜交集,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太好了,那就没人敢跟她争古世子妃的位置了,含娇带羞地道:“娘,听说古世子伤得不轻,女儿想去看看他......” 看着女儿眼中殷切的神色,永福公主只得点了点头。 玉语幽一觉睡到了大天亮,不是被珠儿的敲门声吵醒,她不知还要睡到什么时候,珠儿走近房间的时候,玉语幽正睡眼惺忪看着她。 “小姐,古世子让奴婢过来的,说您该起床了,还说...他饿了!”珠儿低低弱弱地道。 ------题外话------ 天儿真冷,朋友们注意保暖! 第58章 算你狠 玉语幽无力地倒回了床上,什么破人啊这是!“饿了让他回去找他娘去,伤的又不是手,还不能自理了他!没什么事别来烦我,天大的事也等我睡醒后再说。”话落将自己包在被子里,连根头发丝都看不到。 珠儿只得苦丧着小脸退了出去,但是她要把小姐的话告诉古世子吗?确定古世子不会把她掐死,突觉一阵冷风吹过脖子,她抖了抖,硬着头皮去回话。 玉语幽刚进入梦中,耳边又响起珠儿如蚊子般的声音,“小姐,古世子说......” 玉语幽顿时睡意全无,一下子坐起,“他又说了什么?他就是故意的!穿衣,本小姐倒要看看他想搞什么鬼。” 玉语幽梳洗妥当,走进房间的时候,正看到那人慵懒地坐在床边,乌黑的发丝散落在纯白的袍子上,墨玉的眸子似闪动着琉璃的光芒,赛雪欺霜的容颜轻轻淡淡,举手投足间自然流露出浑然天成的尊贵优雅,不知不觉地让人迷了眼。 玉语幽轻哼了声,这人绝对是妖孽转世,也不知以后要祸害多少女子为他痴狂了,故意重重踩着发出了声音,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道:“世子爷,您老这又有什么吩咐啊?” “我饿了,想吃饭。”古月华抬眸淡淡地道。 玉语幽真想一巴掌拍过去,她是他妈吗?“世子爷,你伤的是后背,不是脑子啊,怎么智商倒退回到三岁了,难道是脑子进水,不听使唤了,要不要我给你打开拿出去晒晒。” 古月华看着她,像极了一副极其无辜似被摧残过的模样,可你仔细去看,却发现他嘴角微扬着,清泉般的声音传出,“是你昨日当着父王和你爹的面前说要好好照顾我的,这么快就不记得了,我看是你脑子不好用,才该去洗洗了吧。” 玉语幽顿时觉得头顶一群乌鸦飞过,一头的黑线,打个雷劈死她吧,这人也是穿过来的吧!学习能力也太强了,特别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她好像从认识这个腹黑男,好像每次都被他气得半死,懒得再看他,转头朝着守在屋外的珠儿道:“将早膳端上来,每一样多拿些来让他吃,吃不完我就要他好看!” 一直在外守着的珠儿浑身冒汗的听着屋里两人针尖对麦芒,心中很是不解,小姐看起来和古世子很熟似的,听到吩咐赶紧去叫人端早膳过来。 两个丫头将托盘里的食物摆在了桌子上,不仅品种花样多,连份量也很多,摆满了整整一桌子,玉语幽满意地笑了笑,“不是饿了吗?还不过来,千万别跟我说要背你啊!” “不用你背,只要你喂给我吃就行了。”古月华笑意淡淡地道。 “想得美你!你长着手是做什么用的,别想使唤我!”玉语幽头也不回地坐在了桌前,端起米粥喝了起来,等着那人自己走过来。 “我也不想麻烦你,可是只要手一抬,伤口就会痛,万一伤口再撕裂了,恐怕我要在玉府住上更久,那样就太麻烦你了,那好吧,还是让玉相派人送我回去吧,反正在哪里都是一样的!”古月华轻轻淡淡地道,仔细听却能感觉他语气里带着些落寞。 玉语幽端碗的动作一滞,差点没喷出来,这男人简直无敌了!这种煽情的话也能说得如此完美,明知道他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可是如果被爹知道,定会教训自己的,凶神恶煞地端起另一碗粥走了过去,“算你狠!” 得逞后的古月华嘴角勾人的一笑,享受着眼前脸色实在不怎么好看的人的喂饭服务,虽然有些凶相,可还是吃得下去的,“我要吃那个卷馍,还有那个梅花饼,还有那个......” 某人不知死活地继续要求着,完全看不到玉语幽脸色黑青了,“你有完没完啊,怎么这么能吃啊!是饭桶变的,还是你故意耍我啊!” 早己吃饱喝足的古月华无辜地看着她,清泉般好听的声音传出,“是你说的,吃不完要我好看的,虽然已经撑着了,但我还是决定不让你给我好看!” 玉语幽彻底被激怒,看着眼前长得天怒人怨的一张脸,实实在在写着我很欠抽!还有他如星辰如墨玉的眸子带着撩人的笑意,真想给他个熊猫眼,本着女子不计男子过的心态,努力在心中默念淡定无数遍,才平息了狂乱的心跳,“都收走,以后每顿饭只准给他一碗饭。” ------题外话------ 真的把咱们幽儿给气着了… 谢谢小怪物多多送的100朵鲜花,感谢更多支持鼓励悠悠的朋友! 真的很感谢,有了你们的只言片语悠悠码字才有了动力,生活更多了些笑脸,爱你们,祝福你们! 第59章 扳回一局 门外的珠儿赶紧领着丫头将桌上的已经空了的盘子收下去,低着头只当没听到玉语幽的话。 “真的有些吃多了,扶我出去走走,可好?”古月华轻笑着道。 “不好,世子爷身子还没好,手臂抬一下都痛,万一再走出去碰着磕着了不是更糟了,您还是老实地坐着或爬着吧,这可是我善意的提醒。”玉语幽清丽的笑脸如娇花般的展开,终于可以扳回一局了,不是每次都被他吃定了。 古月华眉头轻挑,须臾,无奈地一笑,打败他有那么高兴吗! “小姐,郁世子和二公子来了,已经到院子里了。”门外传来珠儿的声音。 玉语幽点了点头,回头笑得道:“那世子爷就好好休息吧,不打扰你养伤了,不过,看你这样,貌似真的有些无聊,珠儿,把我的那些小玩意找来给他,别闷着世子了!” “是,小姐。”珠儿走进房中打开了一个雕花木箱子。 玉语幽心情愉悦地轻快地走出了屋子,一大早被喊起来的郁闷一哄而散了,连着心情都好了许多,站在院中就见逸之和逸清两兄弟正坐在凉亭里,轻笑着走了过去,“听说昨儿的事了,不过总算有惊无险!” “你还笑得出来,光抬进停尸房的尸体就有三十几人,胆子真够大的,换作别人,早就吓得魂都没了!”郁逸清一副无语的模样,这丫头是十五岁吗! 玉语幽挑眉耸了耸肩,害怕有用吗?难道要她束手就擒啊!不过,死的是别人就好! “月儿,可有发现是什么人要害你?”郁逸之皱眉沉声道,万年不变的半仙温和样此刻有着凝重和凌厉。 玉语幽摇了摇头,坐在了石凳上,“你知道唐门的佛怒唐莲吗?最后那几支镖就是唐门的人发出来的,我怀疑应该是两拔人,他们想抓我不成才下杀手。” 郁逸之看向远处沉默了会,这个天下能请得动唐门的人不多,顺着唐门查应该能查得到真正想害玉儿的凶手,他脸色沉了沉,不过须臾,轻声道:“以后出门多带些隐卫,这段时间我会派两个隐卫跟在你身边,古世子的伤如何了?” “还好镖上没毒,只是刺得比较深,恢复得也慢些,不过有我在,很快就恢复原样的!”玉语幽轻声道,她现在给那人用得都她最好的药,伤好了赶紧赶他走,省得气她! 郁逸之刚想说些什么,就见珠儿慌慌张张地小跑了过来,“小姐,古世子说他伤口痛,让您快点过去看看呢。” 玉语幽头疼地翻了个白眼,“那么深的伤口肯定会痛的,让他自己忍忍,男子汉大丈夫一点痛都受不了,怎么那么娇弱啊!” 珠儿被炮轰了一通,只得往回走,她这个传话筒,已经很被小姐嫌弃了,虽然古世子为人温和有礼,可是她又不敢违背他的意思,这日子怎么这么难过呢! “快把昨儿发生的事情再跟我说一遍,怎么我就没碰上呢,不然,非得让他们瞧瞧小爷的拳头!”郁逸清一脸懊恼地模样。 玉语幽甚是瞧不起地看着他,“连小圆圆都只能打个平手,还小爷呢,看你是小弟弟还差不多,幸亏你不在,不然还得让姐姐保护你!” 郁逸清一下子蹦了起来,“你又瞧不起我,我要和你挑战!” 玉语幽送了他大大的一个白眼,“早就和你说过,姐不欺负弱小,先把小圆圆摆平再来找姐挑战吧!现在还是一边玩去。” 郁逸清不干了,明明自己就是个小丫头,“把原翔叫出来,小爷非打爬下他不可。” 这是被激怒了,玉语幽知道这家伙的牛脾气又上来了,拿他没办法,“原翔出来,跟他过几招,最好在五招之内让他爬下,省得他一天到晚地得瑟!” 暗处的原翔不情不愿地走了出来,皱着眉头道:“小姐,为什么每次都是我!属下只想跟高手对决,对武功不如我的向来不感兴趣,不如,找府卫跟二公子过几招?” 玉语幽一怔后顿时一乐,扭头看向郁逸清,只见郁逸清头顶冒火,一下子冲到原翔面前,两人你一拳我一脚的打了起来,完全没章法可言。 玉语幽看了一会,转头看向逸清之,轻笑着道:“连小圆圆都瞧不起他了,你什么时候也教他几招啊。” ------题外话------ 祝我节日快乐吧!嘻嘻 第60章 挑衅的古世子 郁逸之也朝着那边正打得热火朝天的两人看了一眼,温润温和的轻笑道:“他的武功是父王亲自教导的,说是要先把基本功练好。” 玉语幽心中正想着郁叔叔为何会不同地对待两个儿子,就见珠儿又跑了过来,“小姐,世子说是时候换药了,让您快回去呢。” 玉语幽眉头一皱,这人又抽什么疯呢!“去告诉他,本小姐才是医者,什么时候换药不用他提醒,让他乖乖地歇着吧!” 看着玉语幽微愠的小脸,郁逸之眸色暗了暗,轻声道:“我也该去看看古世子,就一起去吧,别让人等着。” 玉语幽轻哼了声,两人并肩向房里走去,却见那人正坐在床上,手中握着一本书,听到脚步声抬看了过来,面色淡淡,眸光淡淡,淡然的神情正看着她。 玉语幽瞧着摆在一旁的五子棋和跳棋,得意地笑了笑,再聪明的人也不会玩这些吧。 “月华,伤可好些了?还好你及时出现救了玉儿,不然如今坐在床上无聊的该是她了,她可是最坐不住的人。”郁逸之温和有礼地道。 “我倒是坐得住,只是也耐不住有人总是不待见我啊!”古月华淡淡地笑着道。 玉语幽恶寒了下,还敢说不待见他,这混蛋能再无耻点吗?都是他在欺负她好吗!搞得好像他受了极大的委屈似的,“好吃好喝好药的伺候着你,你还想怎么样?难道要我供大神一样的供着你!” “那倒不用,只是能再温柔点就好,不要总是冲我发脾气,就行了。”古月华淡笑着提着要求,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 “要求还挺多,先管好自己吧,脱衣服。”玉语幽一副不买帐的模样。 “脱衣服要干什么?”古月华一副惊讶地看着她。 “你别想多好吧,不是你让换药吗?”玉语幽白了他一眼,混蛋什么心态啊! 古月华如星辰墨玉的眸子染上笑意,清泉般好听的声音传出,“难道你想本世子在外人面前就这么脱衣露背吗!我不习惯!” 玉语幽狠狠瞪了他一眼,“不习惯就自己换,这里可都是外人呢。” “你不一样,你是医者,照顾伤患是理所当然,而且说好要照顾到我好为止!”古月华轻笑着道,完全没理会玉语幽已经想用眼神杀死他的凶相。 郁逸之听着这两人你来我往的斗嘴,心里突然有些害怕,有些失落,虽然玉儿经常也和逸清斗嘴,可跟他现在的心情完全是不一样的,可他清楚,玉儿还是从前的那个玉儿,只是床上的这个男子,抬眸淡淡看了过去,却发现他含着笑意正望着自己。 “伤好了就立刻赶你走,省得碍了我的眼。”玉语幽甚是厌恶地道。 “玉儿,出来许久了,我们也该回去了,只要你没事就好,以后出门的时候千万注意,本来娘也是要来的,只是府里有些事耽搁了,她很担心你!”郁逸之看向玉语幽己是温和半仙样。 “让晴姨不要担心,过几天我会去看她的。”玉语幽轻笑着道。 郁逸之点了点头,扭头看了一眼古月华,才转身走了出去,玉语幽随后跟上,留下独自坐在床上的男子含笑的玉颜顿时消失不见,只剩下淡漠清冷。 屋外,打斗的两人还在继续,玉语幽一乐,“逸清,武功见长啊,还真没想到能坚持这么久,有出息,再接再厉哦!” 打斗中的郁逸清冲着这边得意地一笑,招架更加地猛厉了些。 “你说他们照这么打下去,要打到什么时候?”玉语幽乐着看着身边的郁逸之。 郁逸之无奈地笑看了她一眼,温声道:“你想他们什么时候结束就什么时候结束。” “知我者逸之也!”话落就见玉语幽素手一转,手中的事物快如闪电般的飞向郁逸清,就听后者“啊”了一声,被打中了手臂,低头一看却是一枚棋子。 “玉语幽,你暗箭伤人,算哪门子的江湖规矩啊?”郁逸清不满地朝着她大叫道。 玉语幽莞尔一笑道:“不是一直想要这五子棋吗?我想送给你的,怎么,不想要了?” 郁逸清一怔后,阴沉的脸顿时笑了起来,“要,要,要......,你暗箭伤人这事本公子就不跟你算了,你可不许反悔!” 一旁的小圆圆抹了抹额上的汗水,大口呼了口气,终于可以不打了,再打下去就累死他了,没想到二公子的武功高了许多,不行,自己还得加紧练功,争取像以前一样三招之内将他摆平,不然还没完没了了。 ------题外话------ 朋友们,继续支持哦! 第61章 你不饿吗? 看着兄弟两人走出了幽幽阁,玉语幽想到屋里那个抽疯的男子,抬脚用力地走了过去,快步冲到床前,居高临下地道:“现在没人了,可以换了吧。” 古月华抬头向窗外看了看,须臾,抬起清澈的眸子笑看着眼前的女人,“快到午时了,你不饿吗?你早饭也没有吃吧。” 玉语幽彻底圆满了,她已经没词形容她此刻的心情了,抓狂也就她现在的样子了,愤愤地低下身一把抓住他的衣衫,“你个混蛋,你是故意的,为什么不早点说?” 古月华一副任她施为的淡笑着,不慌不忙地道:“我是想告诉你的,不是没找到机会吗,谁让你听到那两兄弟来了就高兴的跟什么似的,我看你那么开心,想着你肯定不饿,也就没说了,这完全怪不到我身上啊!” “谁说怪不到你,不是你像饭桶一样能吃,将早膳都吃完了,我能忘了吃饭吗!你说,你是什么人呐?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了你的,现在让你专门来克我,你能再气人点吗!”玉语幽抓狂地大声道,完全忘了平日里要保持的淑女形象。 “我还想说是不是我上辈子欠了你的,对别的男子有说有笑的,偏偏对我恶言凶相!”古月华瞥了她一眼小声地自言自语道。 “你说什么,你敢大声再说一遍。”玉语幽气不打一处来,那么小声的嘀咕,肯定不是什么好话,指不定在骂她呢。 古月华抬头赛雪欺霜的玉颜明艳迷人,轻笑着道:“咱们三番几次的遇上,上辈子说不定真的认识,所以,更要好好相处才是!” “好你个大头鬼!如果真是那样,算我倒霉!”玉语幽一副极为嫌弃他的模样。 古月华无奈地一笑,这丫头的嫌弃白眼好像一并都给了他,清泉般好听的声音传出,“我觉得那样挺好的,不如先用午膳如何?换药的事也不急在一时。” 看着他脸上无奈溺人的笑意,玉语幽更是嫌弃地瞪了他一眼,“当然要先喂饱肚子,不过没你的份。”话落,朝着门外的珠儿道:“把午膳端上来,本小姐要吃肉,古世子早膳吃多了,就不用帮他准备了。” 珠儿眉头皱得像个老婆婆似的,她跟着小姐这么久,从来没见过小姐吃亏过,看看刚才都被气成什么样了,不过,这两人说不定上辈子真的是冤家,没听到古月华的声音传来,只得领着几个丫头下去了。 不出片刻,就见珠儿领着几个丫头,每人手中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满满一桌子的精致菜肴多数都是肉类,玉语幽两眼冒光地盯着盘中餐,坐下身子正准备开动,又见珠儿端进来一盅汤,随口问道:“这是什么?” “小姐,这是夫人亲自给古世子熬的人参鸡汤,说是对身体有好处,特意让奴婢端来的。”珠儿偷偷瞧了床边一眼,才轻声道。 “便宜你了,如果不是娘亲手熬给你的,才不会轻易放过你呢。”玉语幽回头看了他一眼。 古月华玉颜轻轻一笑,轻轻接过珠儿递过来盛好的玉碗,自己喝了起来。 正啃着鸡腿的玉语幽等了半天,没等到那人喊自己伺候他,不由得有些诧异了,回头看了过去,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不是说自己手不能动吗?你这人简直坏透了!” “看你狼吞虎咽的,定是饿坏了,我只能忍着痛自己喝了,省得又被你骂!”古月华淡淡笑着温和地道。 “信你才怪!你脸皮已经够厚了,骂你也没用。”玉语幽懒得再看他大口吃了起来,仿佛将手中的鸡翅当作了那个总阴她的男人,用力地咬着。 将盘子扫荡一空,玉语幽拿起一旁的湿巾擦了擦手,摸了摸总算饱了的肚子,轻声道:“珠儿,冰窖里的酸奶还有吗?” “小姐,酸奶早就喝完了,前几日夫人还在问呢。”珠儿收拾着桌上的空盘。 “那去准备些牛奶,一会我再教你做。”玉语幽轻声吩咐着。 珠儿有些兴奋地笑着点点头,酸奶可是很好喝的东西呢。 “酸奶是什么?听起来好像是吃的。”清泉般好听的声音传来。 玉语幽回头得意地笑着道:“你这么聪明,一定猜得出来的。现在,换药吧。” 古月华闻言嘴角微勾了下,缓缓解开了外衣,一举一动中透着优雅,动作不快不慢,好像他从来都是这样温温淡淡,清贵如玉,里衣退到腰间自己爬了下去。 ------题外话------ 今天会很冷,亲们注意保暖。 第62章 活色生香 玉语幽坐到床边,仔细地极其小心地清洗着伤口,还好,天刚刚开始热起来,不至于发生感染,看着眼前一具活色生香半裸着的美男子,身材颀长,宽肩窄腰,每一处都恰到好处,无一丝赘肉,肌肤莹白如玉,晶莹剔透,还泛着莹莹润润的光泽,简直比女子的肌肤还要好,这男人怎么长的,保养极好的女子的肌肤也不一定能比得过他,昨日匆忙着处理伤口还没发现,今儿倒是长见识了,玉语幽忍不住多瞧了一眼,嘴上却轻嗤道:“看你平日里高深莫测的,没想到这么瘦弱没看头,就一干巴骨,不是说练武之人多都身强体壮的吗?怎么你跟健壮魁梧这么挂不上边。” 在玉语幽看不到的地方,古月华眉头轻挑,淡淡地道:“原来你喜欢那样的,卖猪肉的丽娘倒是健壮魁梧,她巴不得想跟在你身边伺候你,要我帮你找她回来吗!” 玉语幽顿时一噎,想起丽娘,寒毛感觉都立了起来,那么热情的丽娘可不是一般人能消受得起的,嘴上不甘示弱又带着些惋惜地道:“可惜丽娘是个女子,若是个男子,我立刻就让大圆圆将她带来当玉府的乘龙快婿。” 古月华恨不得封了玉语幽的嘴,这丫头嘴里没一点顾忌,墨玉般的眼眸雾谒沉沉。 “好了,自己把衣服穿了。”玉语幽看着自己包扎得很完美的绷带轻笑着道,话落转过了身子,走到门口,就听珠儿道:“小姐,刚刚福管家派人来说侯府的夜郡主来了,现正在前院,问小姐可要见?” 玉语幽顿时转头看过去笑着道:“你的爱慕者都追到我这儿了,要不要见啊?” 古月华眉头轻挑,轻轻淡淡的眸色直直得看着玉语幽。 “看什么看啊,人家肯定不会冲着我来的,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来向你献殷勤来了,见不见你倒是说句话啊,别让人等着。”玉语幽一脸笑意地火上浇油着。 “这里是玉府,我受伤住在府上也是客人,见不见你随意。”古月华淡淡地道。 玉语幽一乐,“那你说我是去前院见她,还是将她领来这里呢?” “你觉得你和她之间能说得上三句话,在哪里见也都是一样。”这次连头都没抬地淡淡道。 玉语幽想想也是,想看痴女献媚的戏码的心也没了,“去告诉她,本小姐那日受了惊,身子不爽利,不便见客,让她回去吧。” 珠儿点点头,恭身退了出去。 玉语幽一屁股重重地坐在软塌上,自言自语地道:“要说这京中恨不得我死的人,估计也没几个人,夜玉玲就是其中一个,说不定就是她,说来说去都是你的错!”话落恨恨地瞪着古月华,越看他越觉得可恶。 古月华看着那晶莹清灵般的剪水双瞳,玉颜缓缓绽开,更显灼灼其华,“好,是我错了,那你说应该怎么办呢?” “男人真不用长这么好看,要不你自毁容颜吧!”玉语幽脱口而出。 “这就是你想的办法,也只有你想得出来!”古月华挑眉无奈地笑着道。 玉语幽轻嗤了声,“现在招人妒忌恨的是我,你倒是乐得享受被人追捧的滋味,我没找你赔偿已经很给你面子了,反正我不管,你给我想办法。” “办法不是没有,让她死了不该有的心思更是简单!”古月华清泉般的声音淡淡地传出。 玉语幽闻言顿时笑容满面,一下子起身坐在到了床边,等着听他的办法。 夜玉玲走出玉府大门,满脸不屑地回头朝门里看了过去,“受了惊,身子不爽利,玉语幽,你等着吧,这只是第一次,下一次你别想轻易逃脱!古世子不会每次都能救得了你!” “小姐,咱们是回府,还是去哪里?”身边跟着的婢女低着头轻声问道。 夜玉玲收回阴冷的视线,沉声道:“进宫,好久没去看皇外祖母了。” 房间里,玉语幽本着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态度,再三的想套话,古月华愣是不告诉她。 这时,门外传来珠儿略显诧异的声音,“小姐,将军府的曲公子来了,福管家将人领到院子里了,小姐可要过去看看?” 玉语幽一下子想起来曲辰浩,他来做什么?不过,上次在宫中他也算帮了自己,回头看着床上的俊美男子乐着道:“你接着看书吧,我去见见他。”话落转身开心地走了出去。 留下古月华身姿僵硬地坐着,什么时候这些碍眼的人都能来找她了! ------题外话------ 亲爱的朋友们,笑口常开哦! 第63章 改邪归正 走出房门,就见福管家候在一旁,见自己出来,便上前道:“小姐,曲将军也来了,此刻相爷正陪着说话呢,还带了好些个珍贵补品。” 玉语幽若有似无的点了点头,要说父子俩来玉府的目的,还真让人猜不出来,“我去看看,还有福伯,昨日我坐的马车上有一幅画,你帮我找回来。” 福管家点了点头,便离开了幽幽阁。 八角凉亭里,曲辰浩心里有些激动地四处张望,这院子里虽没有雕梁画栋,花团锦簇,亦没十分艳丽的奇花异草,却处处透着一股清雅怡人,芳香四溢,让人有种很舒爽的春天的感觉。 “让曲公子久等了,找我可是有事吗?”玉语幽走上台阶轻笑着道。 沉思中的曲辰浩惊了一下,立刻站起了身子,慌张地道:“我找玉小姐是有件事想证实一下,所以才央求我爹带我来玉府的。” 玉语幽轻轻一笑,小手摆了一下,两人对面坐下,“想证实什么?问吧。” 曲辰浩似乎很纠结,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道:“你...你就是林玉,对不对?上次在宫宴上我已经认出你了,只是不敢确定。” “你认出我是林玉,才帮着我对付沐云帆的,对吗?”玉语幽轻笑着道。 曲辰浩有些迟钝地点了点头,那日他见她离席,也跟着离开想问问她是不是林玉,谁知在殿外就见她被沐云帆拦住不放,想也不想就冲了过去,倒不是他想英雄救美。 “那你今儿来是想报仇还是想证实完再报仇?”玉语幽一边喝着茶水一边笑看着眼前人道。 “我不是来报仇,我真的不是......”曲辰浩慌忙想解释。 “那你来干什么?难道说那件事你不记得了,还是说你认识到是自己的错了!”玉语幽看着他慌张皱眉的动作越加想看他更忙乱的样子。 曲辰浩很是凌乱地瞧了玉语幽一眼,垂下了头,半天才听他道:“以前是我不好,脑子里除了那点事,别的事从来没放在心上过,自从那日后,我发现人原来可以做很多事来让自己开心,可以不再脑袋空空,不再成天无所事事虚度晃悠,对女人也没那么......,现在想想以前爹每次无奈叹息的样子,都让自己觉得自己是个浑的,我知道这京中所有的人都认为我是个依靠家族的不知所谓不知上进品行不良的纨绔子弟,以前的我的确是,可是现在我不想再混日子了,你会看不起我吗......” 此刻玉语幽正在心中得意忘形呢,她是多么的有感染力啊!佛祖普度众生也不过如此了,看着面前的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还须好好引导,遂一本正经地劝教着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人应该多做些有意义的事情来充实自己的心,等你的心充实丰富了,你也就不会觉得是虚度了。” 曲辰浩非常认同地点了点头,以前是没心,现在他想要心!却还是非常执拗地道:“你不嫌弃我这个街头霸王吗?我想...以后我能经常来找你吗?” 玉语幽点了点头,轻笑着道:“以后我们也可以像今儿一样坐着聊聊天。” 曲辰浩终于紧皱的眉头舒展了开来,“我听说你被一群死士当街围攻,幸好有古世子及时赶到,我带了些补品给你和古世子补身子,已经来了很久,那我就先回去了。” 玉语幽点了点头,目送他走出了院子。 走近房间,就见珠儿手里拿着一幅画递给了自己,“小姐,是福管家亲自送来的。” 玉语幽接过画走了进去,看也没看床上坐着的一人,在屋里找着合适的地方挂上这幅意义非凡的画,看了半天,也没找到合适的地,这时她才想起屋中还有一人,开口问道:“你说,我应该把这幅画挂在哪儿?是挂在床头还是靠近窗户边上?” 古月华缓缓抬眸看过去,轻瞥了一眼她手中紧握的画,轻轻淡淡的声音传出,“什么人送你的画,让你如此宝贝,该不会是曲辰浩送的吧!” 玉语幽一乐,仿佛没听懂他话里有多酸,笑着道:“你猜?是个你绝对想不到的人!” 古月华如画的眉眼沉了沉,“哦,该不会是订情信物吧!” 玉语幽愤愤地瞪了他一眼,“你咒我!他又老女人又多,我跟他订情,你脑子没坏吧!” “那我收回那句话,可好?我错了!”古月华眉眼淡淡中含笑,轻哄着道。 玉语幽像不认识他似的朝他看了一眼,能让这家伙认错何其容易,看他这次表现不错,遂大方地走到床边,将画递到他手上道:“想知道自己看吧,反正你们都是一家子的。” 古月华闻言面色淡淡,眸光淡淡,修长的手指缓缓将画打开,只见清溪两岸的百步樱花林,满天满谷的落英缤纷,配着树上青叶与绿叶,更映衬着淡红娇嫩的樱花盛景,伴着和煦轻风,摇曳,流泻,仿佛看到了半月居前的那片樱花林,修长白皙的大手轻抚着那行小字。 玉语幽看着他大手在那行小字上来回地轻抚,眉头轻蹙,再看着他玉颜上流露出的怀念伤痛,感觉到屋中的气氛随之冷了下去,凑近了他好奇地道:“你知道云惜是谁是吗?” 古月华终于抬眸深深看着近在咫尺的小脸,眸中神色如一汪深潭,神秘而忧伤,让人看不清摸不着,玉语幽看着他的眼睛,自己毫无感觉地被吸了进去,迷失在那深潭里,直到耳边传来他清泉般好听的声音传出,“以后你会知道的,既然他把这幅画送给了你,就好好保存吧,虽然不是出自名家之手,也非万金难买的珍贵之物,可毕竟是用了心,倾注了她所有的感情来表达自己对樱花的喜爱,那时她是笑着的吧!” 第64章 翻倍给她 玉语幽心有余悸地收回视线,这可是个毒嘴毒舌心思深沉的腹黑神大妖孽,她还想多过几年好日子,怎么能看他看得入迷了呢!却被他的话引起了极大的兴趣,他肯定知道云惜是谁,这中间肯定也有着故事,但看着他脸上淡漠清冷的神色,还是将好奇又装了回去,轻声道:“你说我该把这幅画挂在哪里好?” 古月华墨玉般的眸子抬起,“就挂在床头吧。” 玉语幽也觉得挂在那里最好,便喊了珠儿进来,两人齐力挂了上去。 “小姐,牛奶都准备好了,奴婢还从冰窖里拿了樱桃和葡萄出来。”珠儿轻笑着道。 “是你想吃了吧,好了,这就过去。”玉语幽回头眉头轻挑道。 被一眼看穿的珠儿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主仆两人一前一后就要走出房间,身后传来古月华清泉般动人的声音,“书看得眼睛疼,扶我出去走走吧。” 玉语幽回头轻笑着道:“还以为你真能坐得住呢,伤口不痛了!好吧,本小姐心善,带你出去走走,一会给你吃好吃的。”话落,抬脚走了过去,将他扶着站了起来。 “你好重!拜托你自己也使点力,不要把所有的重量都压在我身上,好不好?你想累死我啊!”玉语幽无语地抱怨着,这人一点力气也不想使,完全是自己在拖着他走。 古月华低下头看着那清丽脱俗的小脸皱巴成一团,如画的容颜灼灼其华,温玉软笑,清泉般好听的声音传出,“好,累了就歇一会儿再走吧。” 身后的珠儿有些头疼地摇了摇头,古世子不让她扶,在府上这几日,也都只让小姐近他的身,看着小姐吃力的样子,眼前的如扭成了一团麻花的两人,心里觉得怪怪的,可是这幅画面又非常地般配和谐,两人皆是人中龙凤,容颜绝色,一颀长一娇小的两道绝美身影,让人赏心悦目,仿佛两人天生该并肩站在一起。 从幽幽阁到前院,不过几十米远,可玉语幽却觉得从来没这么远过,身上像背了块大石头似的,怒瞪着那个坐在软塌上轻笑不语的男子,这人一会儿不欺负她心里就不舒坦,活动了下僵硬酸软的手脚,吩咐着嬷嬷开始搅拌缸子里的牛奶。 京中连续出现采花贼,少女接连失踪被害,左相之女被死士当街截杀,古亲王世子受伤,这一连串的事情让京中百姓人心惶惶,有种乌云遮日的势头一发不可收拾,皇上更是龙颜震怒,京城戒严,下令两位皇子协助齐将军和京兆尹全力缉拿采花贼,十日内捉拿归案;古亲王爷严力追查死士一事,不得有误。 众大臣也是终日提心吊胆,生怕做错事说错话惹怒了皇上而被革职。 “娘,我爹怎么又不回来吃饭了,我都好久没见着他了。”玉语幽对着精致的菜肴皱眉,少了一个人吃饭怎么都不香。 “你爹最近总是早出晚归,你定是见不着的,都是让那些害人的东西给害的,这一段时间不知又丢了多少人家的女子,听说西边有人借此造反,说是朝廷无能,你爹正为这事愁呢。”程夫人一脸忧心地道。 玉语幽顿时放下手中的玉筷,小脸微沉,难道那些采花贼是老鼠变的会打洞藏起来,不然怎么会找不到一点蛛丝马迹,这不合逻辑,他们也要吃喝睡觉的,要么就是搜查的不够仔细,难怪百姓们没有安全可言。 心思早飞走的玉语幽草草地用了些晚膳,便回了幽幽阁,如果她偷溜出去,后果会不会很严重!她想是的,无精打采的模样走进房间。 “怎么了?你那是什么表情?”古月华如溪水般潺潺流动的声音传来。 玉语幽无力地抬眸瞥了他一眼,然后一下子爬在了桌子上,自言自语地道:“我要是狄大神探就好了,早将那帮采花贼绳之以法了。” 古月华只当她在胡言乱语,但听她提采花贼,如画的眉眼微沉,好听的声音沉沉地传来,“那不是你能管的事,你还是消停安分些,别让人为你担心!” 玉语幽瞪了他一眼,一听这话就知道是保全自身之人,没一点怜悯之心,不满地道:“你看不起女人,我不能管,你能管?伤好了就赶紧滚,碍眼的家伙!”话落猛地起身走了出去。 留下古月华面色淡淡,眸色淡淡地看着消失在门外的身影,近日朝中的事他都知道,听过之后便放下了,只是没想到这丫头上了心,如果还有事能乱他的心,也就只有她了!他轻笑了下,眼中有着宠溺和点点无奈。 沉寂的房间突然多出了一人,夜鹰恭身道:“世子,属下查出来了,那日的死士是右相暗地里养的,从未用过,两年前送给了他的姐姐沐贵妃,沐贵妃常年在宫中,自是用不上,又将他们给了公主,直到那日才启用。” 古月华玉颜微沉,淡淡地道:“翻倍给她,夜容的暗器功夫不错,带他去,留她一命既可!她还有用。” “是,属下就就去办,只是王爷那边......。”夜鹰沉稳的脸上轻轻淡淡,声音不起不伏地道。 “办完之后再告知父王,还有让人查出京中采花贼的落脚处,查到后立刻回禀。”古月华再次吩咐道。 夜鹰点头应是,转瞬隐了下去。 第65章 应该奖励 半个时辰后,就见夜青一身风尘仆仆地来到房间,恭声道:“世子,属下回来了,据唐门主说,是有人拿着太后的手谕前去唐门,他们不想得罪朝廷中人,才出手,另外唐门愿从此为半月山庄马首是瞻,请世子放心!” “知道了,这几日你不要离开玉府,看紧这个院子里的一举一动。”古月华淡淡地道。 夜青一怔后赶紧点头应是,难道又要发生什么事了?世子最在意的就是玉小姐,只要玉小姐好好的,那世子也就放心了,看着世子淡漠的神色,退了下去。 当天夜里,宫中出现刺客,公主古夕歌身中两处暗器,命悬一线,生死不明,经一干御医全力救治了整整一夜,总算救回了一命,却是让京中上至文武百官下至平民百姓更加提心吊胆。 这样担惊受怕人心惶惶的日子,一天天地过去着,京城附近的少女依然在半夜失踪被害。 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随着天气慢慢热了起来,幽幽阁中一大片荷塘里开满了大朵大朵的荷花,为院中增添了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玉语幽被勒令不准出门,这些日子可是闷死她了,此刻她正赤着雪白双足浸在池水中,坐在荷塘边,素手捏着一支莲花,很是悠闲地打发着时间,心里则想着昨日古天晨派人送了一车的珍贵药材和稀罕千年人参,指明是送给自己的,他到底什么意思?有钱也不带这样玩的。 “上来,把鞋袜穿上,小心着凉!”身后突然传来清泉般动听的声音。 玉语幽扭头一看,一张鬼斧神工般的玉颜呈现在眼前,只是一眼,便转过头不想理他,“就你爱管闲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哪边凉快哪呆着去。” “你起不起,再不起来我就帮你起来。”古月华轻轻淡淡地声音传出。 “懒得理你,这是我的地盘,你操得哪门子心!再敢吵我,把你扔出去。”玉语幽抬头瞥了他一眼发狠地道。 话落,就听她“啊”的一声,整个人被凌空抱起,在半空中旋转一圈,终于稳了下来,猛地抬头看去,正望进那一汪清泉深潭中的笑眼眸里,顿时大声喊道:“你是不是有病啊!又发哪门子神经,我看你就是闲的!” “确实病着呢,这点你应该最清楚,看你这小脸都皱成一团了,你这小脑瓜子都想些什么呢,不过还好,总算没有自己偷偷溜出去,应该奖励。”古月华清泉般动听的声音含着笑意。 “奖你个头,这是我家,我凭什么偷偷溜出去,我正在欣赏我的荷花呢,谁让你来插一脚的。”玉语幽皱眉鄙视地看了他一眼,还真是个爱管闲事的主儿。 “看来你这段时间真的太闲了又不爱动,人都重了点,再照你这么吃下去,我抱起来都有点费劲了,从今儿起,就别吃肉了。”古月华挑眉看着近在咫尺的皱巴的小脸。 “你个烂人,一天不挤兑我你心里就不舒坦是不是!抱不动就别抱,谁让你抱来着,你是我什么人呐?”玉语幽恼火地道,这人就是来专门克她的。 “我是你什么人现在还不知道,以后是什么人就不知道了,不过,现在觉得抱着还不错。”古月华眉眼含笑,嘴角微勾地道。 “我看你真的是脑子进水了,想抱找你的女人使劲抱去呗,别来找我,本小姐是什么人都就能随便抱的吗?你得到本小姐同意了吗?”玉语幽挑眉无语地看着他。 “你同不同意我现在都抱着呢,你能如何?”古月华好笑地看着她。 两人光顾着斗嘴,玉语幽完全想不起现在自己正被人抱在怀里,而自己的双腿还缠在古月华的腰上,这是刚才被突然抱起来给吓的,这会儿正一门心思地想敲开这男人的脑子,看看里面是不是一团水活面,为什么他老是听不懂自己在说什么呢。 却不知院里的下人丫头们都惊呆了似的瞪圆了眼睛正看着两人,看起来被吓得不轻,尤其珠儿最甚,她急得直跺脚,小姐到底知不知道她现在的样子啊!就连隐在暗处的夜青和原方原翔等人都有些吃惊了,这是要干什么啊,这是要做什么节奏啊! 夜青怔忡过后侧头去看原方两兄弟,心里有些小得意,一贯稳重的脸上此刻挂着笑意,还是世子厉害,就算再聪明再厉害的玉小姐,也被世子一点点地化解攻占,看来他们很快就要有位女主子了。 “你还不准备下来吗,再抱下去伤口我的就快裂开了,到时你还得负责。”古月华轻笑着道。 玉语幽脑子一懵,瞬间风中凌乱了,缓缓低下头,正看到自己的腿跨在他腰间,顿时猛地推开他,一言不发地冲进房间,连鞋袜都没穿上,古月华被她猛地一推,倒着退了两步站稳,俊颜笑看着她落荒而逃的小身影,赛雪欺霜的玉颜如雪莲绽放一般,灼灼其华,耀眼迷人! ------题外话------ 悠悠接到入v通知:明天10点左右开v,希望所有支持喜欢我的朋友能一如既往的陪伴在这条路上,首订当天还请各位亲们一定要来支持,各种求,亲们懂得! 从去年9月份来到520小说,当时想都没想一股热情劲就来了,顺着流程一步步注册,签约,发文,成为作者,想想那时好高兴的说,文文三万多字的时候首推,每两分钟看一次收藏,文到了二十几万字的时候,才想到问什么时候能上架,结果是扑了(新人好傻的说),却还是接着写完它。 这一本其实挺仓促的,当时就好了简介,只因有一个一直支持我的读者的一句,“新文出来我第一个支持!”所以我立马开始构思写了出来,感谢所有支持世子妃的朋友,我也有了上架的机会。 明天的情节:男主女主还有逸之都去了青楼? 第66章 镂外楼(万更) 房间里,玉语幽面红耳赤地将自己埋在被子里,她真想就这样不要见人了,从来没想到自己竟然能做出这么丢人的事,买块豆腐撞死算了,亏得自己还跟他吵了那么久。 “小姐,你没事吧?别闷在被子里,小心闷坏了。”珠儿小声地问着,就想去扯被子。 谁知玉语幽一下子坐起身,口气不善,怒气冲冲地道:“去跟他说,让他赶紧滚蛋,少赖在我院子里碍我的眼,再不想看他一眼。” “小姐,消消气,古世子也是为了你好,他肯定不是故意的,你就别赶他走了,他的伤还没全好呢!”珠儿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劝慰道。 “等他伤全好了,本小姐的小命就没了,每次都能被他气得半死,你还帮着他说话,你是他的人还是我的人!”玉语幽扭头目光不善地瞪着珠儿。 珠儿正想说什么,就见门被人推了开来,古月华一袭白衣身姿颀长地站在门前,她顿时瞧向玉语幽,就听到玉语幽忿忿地道:“你又来干什么,欺负人没够是吧!占了我的屋子,我的床,现在又想到什么坏点子想折腾我了!” 古月华清泉般似溪水流淌的声音低低地笑了起来道:“这些日子不知是谁在欺负谁,连饭都不给吃饱,亏你还说得这般理直气壮的,这算不算倒打一耙。”话落抬脚缓缓地走了进来,大手轻抬,珠儿会意,立刻退了出去,将屋子留给两人。 “亏你说的出口,每顿一碗我娘亲手炖的汤,还有我做了那么多的酸奶,都进了谁的肚子,真是个白眼狼,还说我倒打一耙,你有没有良心!”玉语幽怒瞪着一脸轻笑的男子。 “好吧,这次是我错了,就别蹙着眉头了,出去用晚膳吧。”古月华轻笑着道。 说起吃玉语幽更是一肚子火,“不吃,气都被气饱了,哪有地方再吃啊。” “真不吃,我让人将饭菜都准备好了在凉亭那里,本想着和你一边用膳,还可以一边欣赏满塘的荷花,而且就今日。”古月华挑眉淡淡地道。 玉语幽轻嗤了声,“什么就今日?你就是欺负我没够!说得好像你明儿就不在了似的。” 看着男子淡淡而笑的模样,玉语幽顿时坐起,“你明儿要走?怎么没听你提起,你的伤还没好,我可是答应我爹和王爷了,要把你恢复原样的,你可别毁我医德。” 古月华玉颜展开,轻轻一笑,“你不舍得我走,就是怕毁了你的医德!” 玉语幽有些不自然地轻咳了咳,“说清楚,可不是我撵你走的,是你自己要走的,到时可别怪到我头上,不过,你怎么突然想到要走了,是有什么事吗?” “是有些事情,现在可以去用膳了吗?”古月华终于看到了这个小丫头也有心虚的时候了。 “那个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要去办什么事?我今早看到夜青了,他是不是替你办事回来了,可不可以告诉我他去办什么了,是去唐门了吗?可有查到什么?”玉语幽一连串的问题噼里啪啦地一口气地问完。 古月华转头看着玉语幽,“你的问题好多,夜青的确去了唐门,也查到了暗杀你的幕后之人,而且她也已经受到了惩罚。” “什么叫查到幕后之人,她已经受了惩罚?你怎么没跟我说过,现在要杀的人是我,你怎么能不问问我的意见就私自做主这这么轻易放过她呢!她是谁?为什么要杀我?这些你都查清楚了吗?”玉语幽无比郁闷的道。 “谁说轻易放过她了,伤了本世子的人你以为她能活着!你也可以放心以后出门不会被人暗杀了,那日的事就别想了。”古月华淡淡地道。 “你脑子没坏吧,这是我的事,你既然查到了就应该立刻告诉我,怎么对付她,那是应该我做的,谁让你自作主张了,快点说,她是谁?”玉语幽挑眉不耐地看着他。 古月华淡淡看了她一眼,转身欲走,玉语幽赶紧上前一把抓住大手,怒不可遏地道:“你倒是跟我说说呀,成心让我急,是吧!” 古月华停住脚步回头,轻轻淡淡的声音传出,“我又不是你什么人,凭什么要告诉你!”话落抽出自己的手,转身大步离开,很快消失在门外。 算你狠!以后最好也别有什么事求着我,你以为人人都当你是大爷!哪天落在我手里,非把你的狐狸皮扒下来一层,玉语幽站在原地心里恨恨地想着,看着半开的房门,一脚踢了过去,沉声道:“大圆圆出来。” 原方应声而出,刚才那一声巨响,小姐的脚应该很痛吧! “夜青回来后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玉语幽沉沉地道。 “回小姐,没有,咱们都是做属下的,都是为主子办事,因为都习武还算聊得来,没有谈过其它!”原方一本正经地道。 “那我告诉你,夜青前几日离开是去查咱们那日被人暗杀的事情,而且定是查到了什么,现在有一项艰巨而光荣的任务要交给你,你想办法把夜青勾搭过来,用什么办法都行,本小姐要听他嘴里的实话。”玉语幽一副狼外婆的小模样。 原方脸色一白,稳稳地道:“小姐,属下是男子,没法勾搭!” “本小姐不管,看你是出卖*还是精神,你自己看着办,反正我要知道事情真相,办不好就是你失职!”话落,玉语幽一身轻松地离开了。 留下原方苦逼地额头青筋直跳,什么叫出卖*还是精神?精神怎么出卖? 晚风习习,八角凉亭处,满塘的荷花为映衬,周边奇石嶙峋的假山为背景,亭子里,飘散着诱人的饭菜香,尤是那坐在一旁尊贵绝色的男子,一袭白衣如月光,如丝如绸般的墨发仅用丝带简单束起,却盖过独占这一方风景,淡然幽远的的气质,宁静而致远,让人望尘莫及。 玉语幽翻了个白眼,抬脚向凉亭走去,一桌子的美味佳肴配上好风好景,关键是配上帅哥,怎么都可说是秀色可餐,玉语幽感叹自己此时的想法,笑了笑坐了下去,“真是会享受,看不出来你还是个浪漫主义者,不过,这好像是我的院子,借我的院子玩浪漫,可真有你的!” “什么是浪漫主义者?”古月华抬眸笑看着她。 “不需要知道,知道第一个字的意思就行。”玉语幽一脸笑意地说着。 古月华蹙眉,这丫头不报了刚才的仇,怎么会给他好脸色,只是如果真的告诉了她,恐怕会带给她更多麻烦,玉颜无奈地一笑,捏起桌子的玉筷递给了玉语幽,淡淡的声音如清泉般传出,“昨日古天晨送了好些东西给你,你没什么想说的,他倒是关心你的紧!” 玉语幽拿着玉筷东戳一筷子西戳一筷子,甚是轻松地道:“我能有什么说的,他自己送的关我什么事,指不定是为了上次在宫中沐云帆的那件事,送来堵我的嘴的,你以为他会安什么好心,这些人的心岂是我能想透的。” “知道就好,还不算太傻,没有被一点小恩小惠就迷了眼认不清方向,右相不但是他的舅舅,还是扶持他登上皇位的最有力的手,他不帮着沐云帆,难道会向着你,而且依你爹和右相这些年的心结,他对你怎么会安好心!你不会真的不明白上次在宫中沐云帆为什么会拦住你不放?难道只是单纯地想让你在众人面前出丑!”古月华神色淡淡地道。 玉语幽面色淡淡,却咀嚼的速度明显地慢了下来,清澈似水的眼眸寒光乍现,淡淡地道:“沐云帆那种渣子也想来找便宜,下辈子也是做梦,宫中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让我做老佛爷我还得好好想想,我早就说过,谁也不能任意支配我的婚姻!” 古月华眸色深深地看了玉语幽一眼,那眸中有着担忧,有着认真,但随后便释然,轻轻淡淡的声音传出,“别以为人人都对你有想法,他们不过是看中了你是左相的千金而已,如果你爹不是受皇上信任的左相,你以为谁会搭理你!” 玉语幽眉头一皱,没好气地道:“是呀,如果我不是左相的女儿,咱们也没必要在一起吃饭了,上哪能攀得起你这高贵的世子爷呀,吃完了赶紧滚,嘴里没一句好话!” 古月华勾唇一笑,清泉般好听的声音传出,“在仙灵山上你强逼着我饮你的血,我就在想,这是哪家的丫头,怎么如此大胆无礼,那嚣张得意的劲头,我怎么会忘记,从那时起,我就记住你了,所以不管你是左相千金还是山贼土匪,我都忘不了!你也逃不掉!” 玉语幽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怪不得这个毒嘴腹黑神总是缠着自己,原来是想报仇来着,一脸嫌弃地看着他道:“我说你怎么总是欺负我没够,原来早就想着要对付我了,我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救了一头白眼狼,还是个记仇的小气鬼!” 古月华笑而不语,那日他蛊毒发作,无法抵挡,只能任由着蛊虫在他体内四处游走,从小到大无数次的发作让他已经习惯,能抵过去就还能活得下去,可就在他意识模糊间,一抹清丽婉约的身影出现在他眼前,素色长裙上绣着空谷幽兰,那一刻,他看着那长裙裾上绣花的裙摆,看得十分清楚。 玉语幽看着他眼中的神色,也没了与他计较的心思,别看这人平日里一副芝兰玉树,云端高阳的淡漠样,说起话来气死人,可是只要他体内的蛊毒一旦发作,就会痛不欲生,而且蛊已经在他体内生长,慢慢侵蚀他体内的血管,后果不堪设想,如果再不解除,那他必死无疑。 “最近你体内的蛊毒没再发作吧?”玉语幽看着他轻声问道。 古月华缓缓抬眸,眸色幽深,那轻淡的面容如平静的湖面,自那一日饮了她的血,蛊毒再未发作,他想起了师傅的话,正是那一日,师傅说有缘人已经出现,难道就是她!她就是他一直在寻找的有缘人,缘起缘灭,缘浓缘淡,原来她已经在自己身边,这就是天意......,原本心里想着她,倒忽略了这其中的因由...... “你傻了,在想什么呢?我问你话呢。”玉语幽凑近了点问道。 古月华视线从远处收了回来,摇了摇头。 “你知道雪山之颠的七色雪莲吗?只要找到它,我就能解了你体内的蛊!”玉语幽淡淡地道,自那日从凌云寺回来后,她翻阅了许多医书,才查到了这个办法。 “你要救我?给我个理由,难道不怕我毒嘴毒舌小气无赖再气你了!”古月华玉颜轻笑着道,心中却有些担心,虽然有缘人就在眼前,他却胆怯了,他知道蛊不是只要七色雪莲就能解得了的,这其中的凶险他不得不顾着眼前的人儿。 玉语幽翻了个白眼,要救他,还要给他个理由,这人也太傲娇了吧!“说你脑子进胶水了,半点都不亏,这世上除了我,谁也救不了你!自己想去吧。” “你的医术不错,药王谷的神医暮迟是你的师傅。”古月华转移着话题。 玉语幽眉头一挑,“你调查我!你安的是什么心?” “你一个闺中女子竟能识得蛊,银针解穴,身上还藏着形形色色的药粉,难道不让人怀疑吗!还是你以为我查不出来。”古月华温和地笑着道。 “没想到你除了气死人不偿命外还是个偷窥狂,真是从里到外都坏透了,你真的只是个足不出户的病世子吗?若论计谋论谋略论城府,依我看,你才是那个最深不可测的站在暗处的腹黑神!这世上的人多半都被你蒙骗了。”玉语幽语气略为嫌弃地道,依他出神入化的轻功和他暗中的势力,财力,恐怕他在隐藏自己的实力,他是古亲王世子,皇上的亲侄儿,可是他为何常年不出府,又为何身中奇蛊,从未在人前显露他有武功这件事,恐怕还有更多不为人知的事情。 古月华面色淡淡,清泉般淡淡的口吻道:“至少我从未想过对你隐瞒!” 玉语幽撇了撇嘴,不甚相信地道:“说得真好听,你不想让我知道的恐怕数不胜数,不过,我也没兴趣知道,省得知道的太多哪天被你杀了灭口!” “如果知道了会变成沉重的负担的压力,那又何必让你知道。”古月华淡淡地道。 听着这淡淡又沉重的语气,玉语幽微微挑眉,继而劝慰地道:“别总是神秘兮兮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你要知道这世上比你可怜的太多了,有人会为了一顿饱饭去做苦力,有人好几年也穿不上一件新衣,有人为了钱,会不惜出卖一切去争取,相比他们,你实在要幸运多了,你长得又好又有钱还有权力,大好前途无量,又是富二代又是官二代,多好的命啊!” 古月华听着这不伦不类又稀奇的安慰话,无奈笑了笑,“你这是劝我还是夸我!” “都有吧,只要你别沉着脸就好,否则我连用膳的心情都没了,装那么深沉不累吗?”玉语幽笑看着他道。 “我装深沉?深沉是装出来的吗!”古月华挑眉淡淡道,修长如玉的大手夹了一筷子青菜放在了玉语幽面前的青花缠枝碗里。 玉语幽笑看着他,一副你就是装的! 两人说说笑笑,不知不觉中菜少了许多,渐渐地天色暗了下来,院子里也挂起了灯笼,清明月光下,荷香阵阵,两人相对而坐犹如身在月宫之中,此情情景,有种酒不醉人人自醉。 守在凉亭外的珠儿等人,看着同样绝色脱俗的两人入了迷,自家小姐清灵出尘,犹如月中仙子,古世子更是像从画里走出来的一样,犹如嫡仙,以前总想着有谁能配得上自家小姐,现在看来,两人是那般的相配! 吃完晚膳,玉语幽又一头扎进了药房,一个时辰后,才走出药房,看着月上中天,月色沁人,知道那人还没睡,便走了进去,内室里清幽安静,唯独多了抹淡淡的玉兰香,只看得那挺拔俊逸的身影如苍松翠柏,正聚精会神地看着墙上的那幅百步樱花林。 玉语幽眸光轻闪,那人似乎没感觉到她的到来,轻咳了咳道:“就知道你还没睡,喏,这个给你。”话落将中的白玉瓶扔给了古月华。 古月华轻轻接过,看了一眼抬眸笑问道:“这是什么?” “你的伤口也好得差不多了,这个是给你去疤用的,只要你连续涂上七日,你的皮肤就跟原先的一模一样,保证看不出一点疤痕,是我研制的,嫌弃可以不用。”玉语幽淡淡道。 古月华玉颜轻轻一笑,原来吃完饭就把自己扔下,一个时辰见不到人影就是为了做这个,心中似暖暖的泉水流过,嘴角不由得勾起,整个人如沐浴在春风里,更显灼灼其华,“我又不是女子,没那么在意,更何况是在后背,也看不到。” “你是看不到,不代表以后你的妻子们看不到,万一被她们嫌弃了,那我不是罪过大了!”玉语幽一脸轻笑地道。 古月华抬眸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更为轻淡的声音传出,“她不会嫌弃的!” “她嫌不嫌弃你怎么知道,你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玉语幽撇嘴不相信地道。 “我就是知道,我的妻子定是最了解我的人!”古月华轻笑着带着认真地道。 “但愿你能得偿所愿!早点休息吧。”玉语幽转身离开了房间。 古月华看着那抹清丽婉约的身影渐渐走出视线,片刻后,才转头继续对着那幅满天满谷的樱花林,确切地说是看着那一行小字,如星辰如清泉的眸子里有了暖意。 玉语幽一觉睡到了大天亮,她还有些困意地坐起了身,每天的这个时辰都会被那人叫醒,今儿怎么珠儿还没来,正诧异着,就见珠儿端着水盆走了进来。 “小姐,你醒了,今儿没叫你也醒得这么早,真是难得!”珠儿笑眯眯地道。 “我这不是正等你着你叫吗!”玉语幽打了个呵欠才慢悠悠地道。 珠儿笑了笑,“古世子都走了,以后奴婢可不敢再打扰小姐睡觉了。” 玉语幽一怔后才想起那人说过今日要回府的,可是也不用一早就走吧,又没人赶他,连个招呼都不打,真是欠教育! 珠儿等了许久,也没听见小姐说什么,不解地望过去,正看着自家小姐在发愣,一时间也想不出玉语幽在想什么,“小姐,古世子一早就去前院见了老爷才走的。” 玉语幽若有似无的点了点头,轻声道:“替我穿衣梳洗吧。” 看着面前摆了一桌子的早膳,玉语幽嘴角不自觉地笑了起来,那人在的时候总是跟自己抢吃的,经常一顿饭过去,基本都是空盘了,完全不懂得怜香惜玉,还毒嘴毒舌腹黑无赖,总是想尽办法地跟自己斗嘴,怎么会有他那样的人!想到这些不由得摇了摇头,想他干什么!这种清闲自在的日子不知道有多好,看来是前些日子被他气的脑子不好使了。 “大圆圆出来。”玉语幽轻喊了声。 看着原方很快出现在眼前,轻笑着问道:“跟夜青交流的如何了?可有套出什么话来?” 原方面不改色地道:“回小姐,没有,属下跟他的武功不相上下,所以谁也不服气。” 玉语幽真想敲开他的脑子,看看里面是不是一团浆糊,他就不能用点技巧吗?不是什么事都能用武功征服解决,“谁让你跟他去比武的,我就是想知道他查到的事,你白长了这么大个脑袋了!套交情懂吗!” 原方继续面不改色,“跟他比武,是属下想到的最直接的办法。”看着玉语幽瞪眼的样子,他轻声道:“不过,属下听到他和夜鸣说今晚古世子要到镂外楼,说是要查什么事。” 玉语幽一听赶紧问道道:“镂外楼,那是什么地方?” 这回原方不淡定了,低着头轻声道:“是京中有名的青楼。” 妓院!玉语幽顿时了然,原来那人急着离开是去找女人了,只是依他的身份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他连夜玉玲都看不上,怎么会去青楼找呢?难道是位绝世美人儿!“可有听到他们说要查什么事?” “属下没敢距太近,后面的听得不是很清楚。”原方轻声道。 “今晚咱们也去凑凑热闹,你和小圆圆也换身衣服,就咱们三人。”玉语幽吩咐道。 “小姐,属下担心......”京中本就不太平,现在又有人盯上了小姐,万一再发生那日的事,恐怕就没上次那么好的运气了,原方担忧地想着。 “放心吧,易容后没人认得出是我。”玉语幽信心十足地道。 用过晚膳,玉语幽一身男子打扮,脸上做了稍微的改变,吩咐珠儿守好院子,不敢惊动前院,玉语幽三人从院墙跳了出去,夜笼长巷,一排排高檐低墙悄悄隐匿于夜幕之中,石板路映着月光闪着银白的露光向远方延伸去。 大约走了半个时辰,便见到一处有三层楼高,金色的匾额上龙飞凤舞着镂外楼三个大字,屋檐四角处红灯高悬,热闹异常,寻着女子或软糯或清脆的吟笑声,不由得想起那句: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 玉语幽一乐,手中折扇一摇,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走了进去,屋内多以镂空金饰装裱,金碧辉煌,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屋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绝对够奢华! 正中的台子上正有一女子在低低吟唱,台子下坐着一群纸醉金迷的男子,男来女往搂搂抱抱,看那红粉绿绢,慢歌艳舞,燕瘦环肥,短襟长裙,一缕缕幽香伴着糜音散播开去,心中暗道一声“好个烟花之地”,从二楼上的房间里传出了男子和女子的调笑声。 玉语幽直接被带上了二楼,进了房间,那上了年纪的涂脂抹粉的老妈妈扬着声笑道:“公子是第一次来吧,今儿算是来对了,一会儿咱们的青霞姑娘登场,要在今晚找着她心中的恩客呢,公子可千万不能错过啊!” 玉语幽用力地扇了扇那直往鼻子钻的胭脂味,对着原翔打了个眼色,就见原翔伸手入怀掏出了金碇子,砸在那妈妈手上,淡淡道:“咱们就是冲着青霞姑娘来的,这里不用你伺候了,端些茶水上来就行,你下去吧。” 那妈妈见着金子,顿时喜笑颜开,谄媚地道:“好嘞,几位公子先坐会儿,茶水马上到。” 与此同时,在另外的房间里,古月华和郁逸之都收到了玉语幽也来了镂外楼的消息。 “公子,大皇子,二皇子和郁世子也来了,就在对面的三个房间里,看来是都收到了消息,属下觉得今晚定会有事发生。”夜青沉稳的脸上有着凝重。 “不用管他们,看来是有人特意将消息传了出去,我倒是好奇,这镂外楼有多大的本事,能保得住这个青霞,我这边不用你跟着,多派些人守在她身边。”古月华淡淡地道。 “属下明白,公子放心,可属下觉得这会不会是镂外楼故意散播的,目的只是想引更多的人前来,而不是真的知道采花贼的下落。”夜青疑惑地道。 古月华玉颜绽开,清泉般的声音轻轻一笑,“如果真是这样,那明日镂外楼就会在京城消失,毕竟想立功表现的可不少!” 又是过了半个时辰,终于才听到下面的哄笑声和像吃了兴奋剂的男子大叫声,玉语幽起身推开房门走了出来,站在雕花栏杆处,看着下面已经混乱的场面,感叹了下,这位青霞姑娘是何许人也,竟如此受欢迎,她正想着,就见二楼的每个房间门都打了开来,竟然都是一些熟面孔,竟然连逸之都在,这是什么情况?玉语幽有些拎不清了,连逸之都来了,这是要逆天的节奏吗! 那老妈妈说了一连串的话,底下的人都有些等不及了,突然大厅里暗了许多,发出粉红色的光芒,就见一飘逸清雅灵动的女子手持琵琶的飞天,飘逸得犹如漫天轻盈的雪花,清雅得就像步步生莲的仙子,轻高曼舞,载歌载舞她用她的长眉,妙目,手指,腰肢;用她髻上的花朵,腰间的褶裙;用她细碎的舞步,繁响的铃声,轻云般慢移,旋风般疾转,腰肢不盈一握地尽情舞着,仿若九天玄女一般。 玉语幽不得不感叹句,长得真美!黛眉轻扫,红唇轻启,嘴角勾起的那抹弧度仿佛还带着丝丝媚意,眼波一转,流露出的风情让人忘记一切,红色的外袍包裹着洁白细腻的肌肤,她每走一步,都要露出细白水嫩的小腿,脚上的银铃也随着步伐轻轻发出零零碎碎的声音, 纤细的手指划过古朴的琵琶,令人骚动的诡异声音从琵琶流露下来。 一曲琵琶语结束,底下的男子已经痴迷地不成样子了,个个眼里呈现暗红色,恨不能立刻冲到台上将那浑身散发着妩媚幽香的女子揽入怀中,这不是人,简直是媚人的妖精! 可是今晚的规矩是青霞自己挑选这些人中的一位,她保持着媚人的浅笑,直接略过了台下的男子,将勾人的目光转向了二楼,打量了一圈最后将目光定在了古月华的身上,那欲语还休的模样直醉了在场男子的心。 玉语幽恶寒了下,妖孽配妖精,正是天生一对!想去看看古月华是否也像场中其它男子一般已经欣喜若狂了,抬眸却发现那墨玉般的眸子正淡淡地看着自己。 玉语幽正诧异着他是不是认出自己了,就听到古天晨含笑的声音传来,“原来二弟,古世子和郁世子也来了,今晚镂外楼倒是热闹得紧,只是不知这位公子高姓大名?” 玉语幽一听这话肯定是问自己了,轻笑着道:“在下姓名不足为道,只是听闻青霞姑娘的芳名慕名而来,看来各位都是一样的。” 古天晨爽朗地一笑,朝着古月华笑得愉快地道:“听闻青霞姑娘善歌善歌,堪称绝色,虽身在青楼却是洁身自好,想来应该还是处子之身,此刻看她情意绵绵的样子,看来古世子今晚是艳福不浅啊!我等只能欣赏其美色了。” 古天晨话落,只听整个二楼处发出低低的嘲笑声,堂堂古亲王世子被青楼女子看上真算不得是好事,就算她长得妖媚动人跟天仙似的,谁知道还干不干净,可是听着大皇子的意思,哪个不明白大皇子和古世子之间不合。 玉语幽抬眸刻意地看了一眼古天晨,心里止不住地想着:嘴巴还挺损,拐着弯的嘲笑人,这两人有仇吧!想着那人的性子,顿时望了过去。 就见古月华只是轻轻笑了笑,仿佛不曾听到那些嘲笑声,玉语幽翻了个白眼,这人的毒嘴毒舌都用到自己身上了,果然捡软的捏! 却不知古天漓这时却笑了起来,“兄长此言差矣,既然大家都是为了青霞姑娘慕名而来,岂能辜负如此良辰美景无功而返,想来古世子也不是那等小气之人,青霞姑娘的琵琶堪称一绝,方才还没听够,不如咱们一起将她请上来,坐下一起喝一杯如何?” “二弟所言极是,古世子以为如何?”古天晨似笑非笑地朝着古月华看了一眼。 “正合我意!”古月华清泉般的声音传出。 就在众人达成一致,台上的青霞娇媚的小脸却是暗淡了下来,带着些哀怨的神情望着古月华,那老妈妈收了古天漓的银子,赶紧乐颠颠地下楼去请青霞,谁知,就在此时此刻,屋内突然暗了下来,伸手不见五指,顿时整个镂外楼此起彼伏的慌乱和嘶叫声传了开来。 玉语幽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发生了什么,就见从二楼处顿时飞出了好些个身影,直冲台子上青霞处,不过一瞬,底下刀剑兵器相结合的声音传了出来。 与此同时,两道一白一蓝的身影向玉语幽飞了过来,就听古月华清泉般带着些无奈地声音传出,“你还真是会找热闹,胆子不小!” 玉语幽轻嗤一声,有些惊奇地道:“这样你们都认得出来,有没有搞错!” “派给你的隐卫就守在玉府中,你出府他们岂能不知。”郁逸之温和温润的声音传出。 玉语幽有些挫败地叹了口气,上次逸之说是给她送两名隐卫,谁想到这么快呀,那古月华又怎么认出自己的呢,难道他也派人守在玉府了,想到此怒瞪了他一眼,“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别告诉我都是来看美人儿的!” 郁逸之淡淡清润的声音传出,“就在前几日,隐卫探到消息,有人放出消息镂外楼打探到京中采花贼的藏身点,线索就在青霞的身上。” 玉语幽这才明白为什么都齐聚于此了,听着下面激烈的打斗响声,心中明白,或许镂外楼真的知道采花贼的真相,那必定会遭人灭口,古天晨等人来此不是为了其它,而是等着采花贼自动送上门,好一网打尽,顿时沉声道:“那你们还站在干什么,赶紧出手呀,趁着今晚咱们也替天行道一把,大圆圆小圆圆,上去帮忙。” “有人比咱们更着急,只管看着就好!”古月华轻轻淡淡地声音传出。 玉语幽听着这悠然自得的声音,顿时望了过去,此时耳边传来古天晨沉沉严肃的声音,“所有隐卫听令,燃起火把,将镂外楼给本皇子通通包围起来,连只苍蝇也不准放过,今晚定让他们有来无回,抵抗者格杀勿论!” 待得屋内有了亮光,玉语幽朝下看去,正中的台子上已经围满了宫中隐卫,将最中间的五名灰衣人团团围住,古天晨和古天漓站在不远处冷眼看着这一切,而那个绝色美人儿青霞早己香消玉殒,真乃是红颜薄命!然而此刻在场的男子中,多数人都已经惊慌不知失措,剩下的几人也都将注意力转到五名灰衣人的身上,无人去管已经芳魂消逝的青霞。 看着下面的情景,玉语幽笑了起来,“这么多人对付五人,应该不成问题吧!” “他们的武功都在隐卫之上,安然离开也不是问题。”郁逸之淡淡地道。 玉语幽瞥了一眼古天晨阴沉沉的脸,知道逸之说的是事实,扭头看着身边的两人笑得意味深长地道:“没关系,反正有你们俩在,你们来这儿不会只为了看热闹吧。” 古月华淡淡地瞥了玉语幽一眼,一直知道她胆子大,敢女扮男装光明正大地来青楼,还真是不能小看了她,此时看着她兴奋的小脸,只能无奈地勾了勾嘴角。 “他们用的是什么武功?那是隐身术吗!”玉语幽惊讶地看着灰衣人的招式。 等了半天也没听到有人回答她的问题,她扭头看向两人,郁逸之温和含笑的面容上轻轻淡淡,眉头微蹙,正凝视着台下,古月华淡漠的玉颜不露丝毫情绪,让人猜不透。 不知何时,古天晨也己加入了打斗,却是没过上几招,便被灰衣人打了一掌,他猛地吐了口血倒退了数米远,灰衣人趁机杀出一条血路,逃出了镂外楼。 “夜青,原方,送她回去。”古月华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沉声吩咐了句,便想离开,却被玉语幽一把拉住了手臂,“我也要去。” 古月华回头看着她倔强的小脸,当下二话不说,结实有力的手臂一个用力,将她揽入了怀中,足尖轻点,两人消失了原地,紧跟着暗处的一众隐卫都跟着飞了出去,留下郁逸之眸色比幽深,不过须臾,身形略起,紧跟着离去。 离京城五十里地的郊外树林里,玉语幽等人追上了灰衣人,紧跟着夜青原方等人,逸之也都追了过来,对着面前只露出眼睛的灰衣人,玉语幽淡淡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戏谑地道:“你们穿这么多不热吗?大晚上的能聚在一起不容易,不如坐下来聊聊。” 其中一名灰衣人轻蔑地看了一眼玉语幽,随后将目光转向古月华身上,低沉沙哑的声音传出,“就凭你们几人也想拦咱们的去路,不觉得太自不量力吗!” 玉语幽被鄙视了,她也不甚在意,含着笑意的小脸问道:“其实我就想打听点消息,你们为什么将目标锁在京城附近年纪在十五岁左右的少女身上,为什么要杀她们?你们的目的是什么?说了或许我会好心放你们离开。” “狂妄小儿,好大的口气,想知道为什么,就先让我看看你的本事!”低沉的声音再次传出。 “好,乐意奉陪!”古月华轻淡的语气传出,话落将玉语幽推到了郁逸之身边,自己上前了两步,一袭白衣如月光,包裹着他清瘦颀长的身躯屹立在正中。 玉语幽被他推了一把,身子退了几步差点站不稳,心中恼怒这人又抽什么疯!顿时抬头看了过去,就见那抹白色身影,夜空下如一道白月光飘落,他猛的出手,一道清寒强劲的掌风对准其中一人的面门,快如闪电,他如雪如云的白衣飘袂,身姿清逸如风游走于灰衣人之间,一直以为他的轻功非常好,可以用身轻如燕来形容,可现在玉语幽第一次见识他的武功,当真可以用出神入化四个字来形容。 守在身后的夜青夜鹰等人早己按捺不住,自己的主子已经出手了,他们怎么可能还能稳得住,纷纷出手,也想为自家主子减轻负担。 玉语幽转头对上郁逸之温和的眸子,皱眉道:“逸之,我总觉得他们的武功很是怪异,你知道他们使得是什么武功?我怎么觉得有点像隐身术之类的特异功能。” “我也从未见过,有些像不出世的高手,只是天启国被他们搅得不得安生,造成朝中不宁,百姓恐慌!此次终于被迫现身,不该再让他们四处做乱!”郁逸之眉头紧皱,沉声道。 玉语幽清澈晶亮的眸子在月色下更显眉目灼灼,她当然懂逸之的心思,抬眸看着半空中来回晃动的数道身影,忽然半空中“砰”地一声巨响炸开,只见古月华与其中一名灰衣人已经进入白热化状态,如果不是那一抹白衣如莲和一道灰色身影,当真要分不清看不清,清澈的眼瞳里顿时破碎出一抹坚定,“再留着他们,终是祸害,说不定哪天就找上我了,趁此机会,逸之,咱们一起解决他们。” 郁逸之此时的容颜轻轻淡淡,他看着那如水的眸子里闪烁着坚定,温和地道:“不许逞强,留在这里,照顾好自己就行。”话落只见他飞身而起,顿时加入了半空中的打斗。 玉语幽眸色幽深,沉声道:“不用跟着我,上去帮忙,他们就是心尖的针,不拔不痛快!” 身后的原方原翔两兄弟有些激动的朝半空中望了一眼,天知道他们早己等不急了,此刻听着玉语幽的吩咐,两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原方回头看了一眼道:“小姐小心!” 有了原方原翔的加入,夜青等人轻松了不少,半空中依然是打得难舍难分的几人,玉语幽摸了摸袖中的宝贝,还好换衣服的时候记得带出来了,料想到今晚定会有事发生,还好想得周全,她掏出了几根银针,在上面抹着什么,细看之下,会发现她眸中有着冷冷的寒意。 等一切做好准备,玉语幽抬头望去,她知道这五名灰衣人武功皆是上乘,尤其正与古月华交手的那人,听他的声音就知道年纪已经不小了,她眸中一转,纤细素白的小手捏着三根银针抬起,对准正与夜青夜鹰交手的灰衣人,三根齐发,正中灰衣人眉心要害,端的是无声无自,快如闪电,灰衣人瞬间倒地气绝。 突如而来的变故,却让夜青夜鹰两人怔怔了片刻,心里不由得感叹,武功好真的不如用毒来得快!不然他们可能还要用更多的时间来对付,紧接着玉语幽连续出手,连连用毒针杀了三名灰衣人,下面的是都解决了,唯独半空上的四人正打得热火朝天,玉语幽抬眸看向半空,她是想出手来着,可是这四人已经打得难分彼此,让人眼花缭乱,实难对得准! 玉语幽仰着脖子找着机会,看得她脖子直发酸,眼角扫到身后的大树,身形一动,瞬间飞上了树枝,虽然离得近了,但是依然看不清分不清,她有些懊恼地翻了个白眼,想也不想,身子一动,无声无息地飞上了半空,猛的出手,与古月华的掌风合于一处,对着对名灰衣人打了过去。 灰衣人感觉到身侧传来的肃杀之气,身形一转,朝着玉语幽就挥出了一掌,千钧一发之际,古月华身形急转,脸色顿时变得煞白,抱住玉语幽在半空中翻转了一圈,两人落到了地面上,玉语幽刚想说什么,就听古月华沉沉含怒的却依然好听的声音传出,“玉语幽,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不想要命了!如果我护不了你,你就准备挨上一掌!你就不能老实地呆着!”细听他的恼火的声音中带着深深的后怕和颤音,他的心不受控制地颤动着,狂跳着,仿佛就要跳出体外,现在这样紧紧抱着她,才能压制住那颗狂乱的心,却又极是无奈,心中一叹,早晚要被这个磨人的小东西吓死! ------题外话------ 明天接着万更,接下来会越来越精彩,看幽儿中的媚药男主是如何为她解的,还有两人定情,还会出现一个超级自恋臭美的美男,还有一个身份神秘的婢女,亲们继续支持哦! 第67章 心太黑了 劈头盖脸的一通大骂,直浇得玉语幽头脑发懵,浑身发毛,这人还有判断力吗?她这是在帮他,难道他看不出来吗?顿时挣扎着离开他的怀抱,沉着脸看过去,“不识好人心,我这是助你一臂之力,更何况,就算挨了一掌,那你看他现在的样子会比我好!” 灰衣人从半空中跌落踉跄退了数丈,极力压制着胸中火烫翻滚的血液,再听到玉语幽的话,实在气极,终于忍不住吐了一口血,鲜红的血染红的灰衣。他凌厉冷沉的目光直直射向玉语幽,在看到地上躺着的三名同伙,己是怒不可遏,一双枯手青筋暴起,沉沉地道:“是你杀了他们!”肯定的语气,死神一般的目光盯着玉语幽。 “是,那又怎样!你们杀了我天启国多少无辜风华正茂的少女,想看我的本事,现在你也看到了,你也该从实招来了。”玉语幽正一肚子火,此刻小脸冷若冰霜。 “你杀了他们,就为他们填命吧,到了阴曹地府,我会告诉你的!”灰衣老者压低着声音,阴鸷沉沉的目光仿佛死神降临。 “那也要看你的本事了!你不会以为自己是勾魂使者吧,那我就是阎王!”玉语幽淡淡地回了他一句,话落,猛的出手,十足的掌力直冲灰衣老者面门,端的是风驰电掣。 那灰衣老者几乎在同一时间出手,同样十足带有杀气的掌力席卷玉语幽,同样是奇快无比。 玉语幽话落电光火石间的出手,让古月华怔了怔,眉眼清华间俱是满满地无奈,她就这么不相信自己吗!有他在,还要她出手吗!身形一动,与玉语幽汇于一处,两人合力对付灰衣老者,不过片刻,己是交手数十招。 灰衣老者浑身散发着冷厉透骨,许是看着自己人一个个倒下,此刻他内力暴增,双眼发红,像是震怒了的狮子,不顾一切地攻击着两人,玉语幽知道此刻他已经到了颠狂的边缘,不敢再与他正面交锋,抬眸对着古月华使了个眼色,小巧玲珑的身子虚晃了一下,瞬间移到古月华身后,古月华会意,出手越发的凌厉凶猛,完全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 玉语幽得此机会,素白小手挥出,五根齐发,直冲灰衣老者面门,他顿时惊慌了起来,却也知此时逃脱不了,眼明手快地抬起左臂全数挡住,身子飞向数米远,就见他掏出怀中的匕首,对着自己的左臂切了下去。 与此同时,与郁逸之交手的灰衣人,胸口中了一剑,倒地身亡,瞪大着眼睛不甘地看着远处,到死也不相信会败在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年手上。 郁逸之手执宝剑,眉目淡淡,剑身上的鲜红滴落在地,他顿时抬头看向玉语幽,发现她并无受伤,眸色微暖,当下盘膝而坐,他中了一掌,需要调息片刻。 玉语幽清淡如水的目光直直看向灰衣老者,淡淡戏谑的声音传出,“你倒是下得去手,也对,没了一条左臂,保住了一条老命,太值了!还以为你会向我要解药呢,真是浪费了我特意为你准备的毒!现在,可还有底气继续反抗,我劝你还是从实招来,省得右臂也没了!” “黄口小儿,没想到老夫会败在你的手上,你是谁?说出来也让老夫死得瞑目。”灰衣老者沉沉地道,来时的五人变成了只剩他一人,从未有过的惨败。 玉语幽低低一笑,“我是黄口小儿,你是半截身子快入土,自然要尊老,你先自报家门吧。” 灰衣老者重重地哼了一声,“好个伶牙俐齿的无赖稚子,你想知道的,我一点都不会告诉你,你杀了我们这么多人,早晚我会替他们报仇的!” 玉语幽眸光一闪,清冷清淡的声音传出,“原方原翔,不用留着他了,立刻动手杀了他。” 瞬间,不止原方原翔,知道老者有了想逃的意思,夜青等人齐齐出手,纷纷飞身,想一击必杀,玉语幽正想着哪里不对劲,就见老者伸手入怀,掏出一小块黑乎乎的东西,摔向了这边,她大喊出声,“是黑火药,快回来爬下。” 纵然她大声提醒了,他们却是收不住了,只听得“嘭”的一声巨响,整个大地都跟着颤了颤,玉语幽被古月华压在了身下,过了许久,等一切风平浪静,她推了推身上的古月华,眼中有着一抹异色,这人在她大喊之后立刻冲向自己,将自己护住,她知道他没有一点时间考虑后果,完全是第一时间的第一反应,只是越是这样,她越是心慌...... 古月华缓缓起了身,伸手动作不紧不慢优雅地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看着玉语幽有些发红的耳朵和小脸上不自然的神色,嘴角不自觉地勾了勾,一袭白衣如雪如云,一动不动站在那里,白如月光,眉眼清华,瑰姿艳逸,在这深夜里独占一道风流,自成一幅风景如画! 郁逸之在听到玉语幽的声音,等他睁开眼睛看清楚一切,飞身想护住她,却是己来不及,此刻见她安然无恙,万年不变的温和温润此刻有着深深地自责与不安,急步走了过来,平日里清润的声音也显得急迫起来,“玉儿,你没事吧,有没有伤着?” 玉语幽本来偷偷地看着那一身白衣如莲的雅致画面,再听到逸之担心的口吻,顿时轻笑着道:“我没事,放心吧!你怎么样?” “我调息了片刻,没有大碍。”郁逸之温和地道。 玉语幽点了点头,猛然想起了原方等人不知道怎么样了,顿时抬头望去,只见数米远外那几人有些狼狈,灰头土脸地爬了起来,原翔猛地跳了起来,暗骂一声,“什么鬼东西!差点被埋了。”话落犹为嫌弃地呸了两声。 “呵呵呵呵......”一连串似莺啼的清脆笑声划破这幽静的夜空,丝毫不顾及形象,也没有主子此时该有的态度,笑声似乎有些止不住,笑着笑着弯起了腰,直笑得一身泥土的几人浑身寒毛直立。 古月华面色淡淡,眉梢微挑,心中感叹她的胆大,此时看着她眉眼灼灼,清灵似水的动人笑脸,心里从未有过的平静舒缓,仿佛那笑声仿若梵音,能洗涤他的灵魂。 等玉语幽终于笑够了,看着不远处几人望过来的视线,收了收笑意,轻咳了咳道:“你是去挖煤了还是刚从非洲回来,一个个比非洲鸡还黑,再配上一身黑衣,不是本小姐目力好,真看不出来你们是人!” 几人你瞅我,我瞅你,顿时一个个眉头紧皱,原翔和夜鸣两个没脸没皮的则大笑了起来,夜青苦着脸,有些哀怨地看着玉语幽,“语幽小姐,你喊得太慢了些,咱们卯足了力飞过去,哪还能收得回来!” 玉语幽耸了耸肩,看不出一丝内疚地含笑道:“如果轻功真的好,自然收得回来,多跟你家世子学学,抱怨是没用的!” 夜青苦兮兮地偷偷看了一眼自家主子,那俊逸卓然的玉颜与往日无异,月色照在他白色长袍上仿若天边飘落的一朵白云,似乎不曾听到自己属下被人打击,一副恍若未闻的样子,他在心中暗叹,世子满心满眼都是语幽小姐,自是什么话都不会说,他这个做属下的只能跟着主子的心思,讨语幽小姐的欢心了! 夜鹰就显得冷酷些,没去管自己灰头土脸的样子,沉沉地道:“还是让他逃跑了,恐怕他不会再轻易现身了,再想查清楚就无处下手了。” 原方沉着脸,心中有着同样的想法,谁曾想到瓮中鳖最后还能逃脱,简直功亏一篑! 玉语幽上前几步,淡淡不容质疑的声音传出,“谁说无从着手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话落她蹲下身去,素白小手捏起泥土里黑乎乎的物质笑着道:“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吗?这种东西就算整个天下也找不出几处来,这就是他留给咱们的线索。” 众人正诧异着,就见郁逸之上前问道:“玉儿,这就是你刚刚说的黑火药。” 玉语幽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它属于易燃易爆类物质,刚才发出的那声巨响就是它爆发出来的,不过,威力不足为惧,比这更可怕的还有更多。” 众人听得一愣一愣的,威力不足为惧,还有更可怕的,那不是要把人给炸烂了,血肉之躯怎么也抵不过这鬼东西,再好的武功也禁不起啊! “小姐,你怎么知道那么多,属下就从未听说过。”原翔一脸惊奇地道。 玉语幽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她能说她是从有火箭大炮那个时代穿过来的吗!不满嫌弃地道:“让你平日多看些书,现在脑子空空,跟狗舔过似的,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 原翔被嫌弃了一通,挠挠头闷闷地想着,还的确是,他脑子里只记得武功招式,其它的什么都没记住,真挺干净的。 古月华淡淡的容颜终于有了一丝颜色,如星辰如墨玉的眸子破碎出一抹幽深,这女人编造借口的能力越来越强了,只有她和天知道哪本书里记载了这些,她真的是体弱多病出不得府,左相的掌上明珠,受万千宠爱的千金小姐,就凭她的胆色也不是寻常闺中女子该有的,想到这些他顿时想起那日在幽幽阁的亭子里她说自己才是那个藏得最深的人,现在看来,她才是那个柔软淑女外表下藏着一颗坚定强大的心,扮猪吃老虎,杀人不见血且是将所有人都蒙在鼓里的腹黑女。 玉语幽知道她的说辞能骗得了其它人,却是骗不了眼前两个如玉般的男子,不过,他们都聪明人,跟聪明人不用演戏,太累,费心! 郁逸之虽也诧异,也只是一闪而过便不去想,玉儿本就是如此,她想说的自然会告诉你,不想让你知道的你永远猜不透,如果一个五岁的孩子眼神中偶尔流露出让人觉得高深莫测的狡黠,那双大眼珠子转动几圈就能看透人心,现在这样也就不足为奇,他温润如玉的容颜染上笑意,淡淡清润的声音传出,“黑火药的事情我会让人去查,天就快亮了,玉儿,你也出来许久了,我送你回府吧。” 玉语幽抬头望了一眼,天边己渐渐发白,可是她却一点困意也无,有些兴奋地道:“咱们是不是应该庆祝一下,怎么着也算为民除害,替天行道了一把,实在让我有些睡不着啊!” 郁逸之轻轻笑了笑,温和地道:“城里这会怕是已经翻了天,大皇子受了伤,这会定是挨家挨户的搜查,你想怎么庆祝啊。” 玉语幽想了想也是,心里暗骂:这个古天晨,武功实在不怎么样,还想出来逞能,受伤了吧!庆祝是不行了,也只能回去了,无精打采地道:“那就回去吧。”话落扭头看向原方等人,“你们几个看哪里有水,跳进去洗洗吧,这样子怎么进城,别吓坏小孩。” 几人闻言,有种崩溃的感觉。 “郁世子受了伤,虽是调息了番,但毕竟伤了肺俯,还是早些回去为好,她就我来送吧。”突然插进来古月华淡淡好听的声音。 郁逸之一怔后顿时抬头望了过去,心中大惊,要得他一句关心的话何其不易,此刻看着他眉眼清华间含着淡淡笑意,如果说他以前就像天边的云,此刻就是飘落了地,两人一温润一淡然直直望向对方,没有激烈的言辞和火光,却更显无形的诡异。 玉语幽看着郁逸之如玉的容颜有些苍白,便笑着道:“逸之,你先回去吧,不用送我,有大圆圆和小圆圆呢,更何况现在也不怕有采花贼再出现。” 郁逸之抬眸淡淡看了玉语幽一眼,看着那与往日里无异的小脸,幽深的眸子黯淡了许多,但声音依旧温和地道:“好,过几日我再去看你。” 玉语幽笑着点了点头,目送着郁逸之转瞬离开的身影,轻功也是一等一的好。 “你们快去洗洗,我在这儿等着。”玉语幽对准原方原翔道。 不一会儿,原地只剩下了两人,玉语幽看了一眼心情似乎很好的男人,她可还记得刚才他护着自己的那一瞬间,那种不安凌乱的情绪紧跟着涌了上来,她有些心慌地踱了踱步,率先打破这让人心跳加速的气氛,尤其是此刻的郊外小树林,花前月下,这感觉糟透了,不自然地道:“他们怎么还没来,不会跑到很远的地方吧。” 古月华看着她有些烦闷的小脸,嘴角微微勾起,更显瑰姿艳逸,清泉般好听的声音传出,“难道你想去找他们,此刻他们应该光着身子。” 玉语幽顿时噎住,差点一个气上不来,被惊呆了,这个混蛋加毒嘴的,就不能给他一点好脸色,简直蹬鼻子上脸,亏她还有些感动来着,此刻却是恨得牙痒痒,她忿忿地瞪了过去,那一眼恨不得灭了他,却是早先的气闷凌乱全都消失了,这样的感觉才对吗!那混蛋的好可真是消受不起,还是听他嘴毒些正常点。 却是见不得他得意好看的眉眼,立刻回了过去,“我倒是想看看你光着身子的样子,怎么说古亲王世子的*还是有些看头的。” “你不是看过了吗!怎么...还想看。”古月华淡淡地回了一句。 玉语幽暗骂一声,这人无敌了,简直没脸没皮,不就看了个背而已吗?那也算*!忿忿地道:“那就真的没什么看头了,就是一瘦干巴骨,跟身强力壮完全扯不上边。” 玉语幽正得意那人终于无话可说了,就只听得风吹了一下,裙裾跟着扬了起来,她顿时落入一个微凉的怀抱里,与此同时,耳边响起他低沉好听的声音传来,“还敢说你没看过,现在我再让你看个够,如何?” 玉语幽顿时有些慌乱了起来,轻功好也不带这么欺负人的,一眨眼就跑在你身边,连防备都不给你,扭动着身子想逃离他的怀抱,嘴上依旧硬撑着道:“不如何,现在不想看了,对你的身材实没什么兴趣,你还是不用展示了。” “没兴趣?嗯......”古月华淡淡好听的声音越发的凑近玉语幽的耳边,近得闻到了她身上好闻的莲香和诱人的幽幽体香,他深深吸了一口。 玉语幽感觉到耳边的温热气息,心从未有过的停止不前,就快不能呼吸了,越是挣扎越是换来他更紧的钳制,这人离这么近是想做什么,而且这个画面怎么想怎么诡异,这种情人才该有的姿势,怎么轮到他们身上了,“哪有你这样的,还带强迫人的,不想看还不行吗!” 话落只觉小腰被有力的手臂紧紧抱住,身子凌空而起,她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地低下头看了一眼,却发现她们正在半空中,向着京城的方向飞去。 “你又抽疯了,这又想干什么?”玉语幽恼怒地瞪着眼前放大的赛雪欺霜的玉颜。 古月华看不也不看她一眼,淡淡好听的声音传出,“不是要庆祝吗?我带你去。” 玉语幽翻了个白眼,断然道:“不想去了,我要回去睡觉,你放我下去。” “你确定要我放你下去?”古月华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淡淡地道。 玉语幽轻嗤了声,“你以为就你会轻功,我也会,你把我扔下也不会有事。” “学了一点皮毛就叫轻功吗?玉语幽,你的胆子太大了,除了用毒医术,我还真看不出你有哪点可以跟人比拼的本事,亏你还能这么得意!”古月华终于转头看了玉语幽一眼,那一眼虽也轻轻淡淡,看不出怒火,可玉语幽知道这人真的在生气。 想起他那时不问青红皂白劈头盖脸就骂了自己一通,玉语幽觉得甚是委屈,不说帮了他就算了,就算挨了一掌伤的也是自己的身子,跟他有什么关系!也太喜怒无常了吧,顿时忿忿地道:“要你管,本小姐就是得意了,你羡慕嫉妒恨呐!” “不让我管,你以为谁都想管你,给你五天时间,把轻功给我学好,直到我满意为止。”古月华瞥了玉语幽一眼,脸色发黑地道。 玉语幽本着好女不吃眼前亏的态度,闭上眼睛恍若未闻的样子,心里默念:淡定,淡定,就当这人是空气,不用自己走路都能回府,就忍忍吧! 不得不说这个嘴毒喜怒无常的男人轻功绝顶的好,不到一盏茶的时间,玉语幽感觉腰间有力的手臂松开,此刻正坐在什么东西上面,她顿时睁开眼睛,左右看了看,才发现两人正坐在倾仙楼的屋顶上,放眼过去,整个京城都能看得到,不得不说这是个俯瞰京城最好的位置,此时街道上无数的御林军手持兵器穿梭在各个街道上,挨家挨户地搜查着。 此时天己发白,太阳渐渐升起来了,淡蓝色的天幕,仿佛被舞台上的灯光照亮了,东半边涂上了一摸亮晶晶的朱红色,看着天边朝阳破出云雾,玉语幽浅浅一笑,梨涡淡现,美得轻灵至纯,此刻她已经忘了身边还坐着一个她不想见的人。 古月华看着她白皙清丽的小脸眉眼灼灼,出尘脱俗,有一种惊人心魄的美,不自觉跟着她扬起的嘴角笑了起来。 玉语幽低着头朝下看去,突然诧异地道:“古天晨不是受伤了吗?怎么还这么尽职尽力地带伤搜查!真是看不出他原来这么有责任心,简直可以说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己!” “带伤搜查才更能显得他尽忠职守,为国效力,演戏也得好好演。”古月华淡淡地道。 玉语幽闻言扭头望了古月华一眼,他一个大皇子需要演戏给谁看,脚趾头想想就知道肯定是演给皇上看的,更想搏得大臣们和百姓的支持和爱戴,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古天晨还真是用尽心思,不惜以受伤为代价,心机深沉令人不耻。 玉语幽顿时没了去管下面的动静,“大圆圆他们怎么还没回来,会不会找不到咱们了?” 古月华面色淡淡,举止优雅从容,动作闲缓地朝后躺了下去,“就你爱操心,他们是隐卫。” 玉语幽撇了撇嘴,好吧,她忘了他们不是正常人,全都是狗鼻子变的。看着他舒适安逸的样子,没好气地道:“起来,闹了一晚上,我饿了,弄点东西来吃。” “我又没拉住你,不是说自己轻功好,不用我管你的事,那就自己想办法。”古月华躺着的身子不动,淡淡地回了她一句。 玉语幽有种想拍烂他那副淡漠从容的冲动,还记着刚才的事,气性还挺长,不满地道:“我本来是要回府的,是你非带我来这儿,倾仙楼可是你的地盘,管顿饭总不为过吧,还说什么庆祝,就是坐在这里看风景啊!” 古月华恍若未闻,仰望着初晨的娇阳,一副心不焉的样子。 “喂,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话。”玉语幽心中小火苗噌地一下子烧起来。 古月华缓缓转了过来,眉眼清华间含着淡淡的迷人笑意,清泉的声音好听地道:“真的饿了?刚刚说的让你练好轻功,直到我满意为止,你觉得如何?” 玉语幽轻嗤了声,挑眉看着他道:“不如何,你让我学,我就得学吗!你管得太宽了吧!就是不学你能把我怎样!倾仙楼不管饭,本小姐回府吃去,还愁顿饭!” “我是不能把你怎么样,但是我可以点了你的穴道,让你在这屋顶上欣赏个几个时辰,等到你能动的时候恐怕比你那个僵到过瘾还要过瘾!”古月华看也没看她一眼,自顾自地道。 玉语幽怒极,顿时忿忿道:“你个混蛋黑心,喜怒无常,懒得理你。”话落身子一动,就想离开这个让人生气的男人。身子刚动还没站起来,就被他伸手一拽,玉语幽一个不稳,跌倒在他怀里,同时身子一僵,被点了穴道,她想骂可是发不出声来,难道连哑穴也被他点了,天要亡她啊! 古月华勾唇一笑,大手若有似无地穿过她纤细柔软的腰肢,似小溪流淌好听的声音传出,“这张利嘴总是不饶人,这会儿可还能说得出来,总该信了我的话了吧,学是不学?” 玉语幽一动不能动,心里急得要命,被他暗算了,算她大意。 “不要动别的心思,我点的穴道天下无人能解,别想着等你那两个隐卫,我不逼你,给你足够的时间坐在这儿好好想。”古月华轻笑着道,话落一副准备离开的样子。 玉语幽一看这架势,顿时沉不住气了,不能开口,动也动不了,难道真的要她在这里坐上几个时辰,愿意坐的人才是傻子,她迫不及待地眨了眨眼睛。 “就知道你是个聪明的,早些点头不是更好。”古月华含笑的声音传出,话落,抱起怀中人儿,脚下一个轻点,转眼两人便落在了三楼的一间溢着淡淡玉兰香明亮精致的房间里,玉语幽眼珠子转了几圈,正是这间屋子,她第二次遇见这个妖孽,凄惨的开始...... 等她落在大椅上,身上的穴道跟着就解开了,她动了动手脚,憋了一肚子的话就准备破口大骂,“你这个混......” “如果还想被点,就接着骂。”古月华淡淡瞥了她一眼。 玉语幽一肚子的邪火发不出去,忿忿地瞪着他,一副恨不得找他拼命的架势。 “不是饿了吗?快吃吧。”古月华捏起桌上的玉筷递到了玉语幽的面前。 玉语幽怒气冲天,顺着那双修长如玉的大手望了过去,竟发现紫玉桌上早己摆好了满满的早膳,香芋粥,卷馍,春卷等各种小菜,各式各样,种类繁多,大多数都是她每日早膳必吃的,有些惊到的同时抬眸深深鄙视了一眼神情愉悦的男人,原来早就备好了早膳,还把她当猴耍,简直黑心无底限! “不想吃,那就是还不饿,我让人撤下去吧。”古月华眉梢轻挑淡淡地道。 玉语幽翻了个白眼,很是没节操地一把将他手中的玉筷夺了过来,夹起一块煎饺塞进了嘴里,香喷喷冒着热气的香芋粥轻淡甜香,入口香滑,这可是大爱呀,喝了一勺让人味口大开,紧接着嘴里塞满了食物,抬眸看着笑而不语的男人,瞪了他一眼,嘴里使劲地嚼着,把食物当作了眼前的男人,突然“啊”的一声,她有些痛苦地皱着眉头,小脸拧巴成了一团。 “怎么了?吃饭还能吃成这样!”古月华顿时扔下手中的玉筷,一把将玉语幽拉到了自己腿上,皱眉无奈地看着她。 玉语幽连吸了两口冷气,抬眸忿忿地道:“还不是被你气的,不然我能咬到舌头吗!” 古月华玉颜轻轻一笑,这丫头真是状况百出,淡淡含笑好听的声音传出,“现在还疼吗?让我看看咬破了没有。” “人都说吃饭咬了舌头,是想吃肉了,我现在就想吃肉。”玉语幽目露凶光地看着他。 “原来是想吃肉,那还不简单,让人做就是。”古月华轻声道。 “我想吃你的肉,你现在就下楼找厨子,我要红烧一份,清炖一份,还要打包一份,留着晚上吃。”玉语幽看着他,大眼睛里露出骇人的馋涎欲滴。 古月华一怔后无奈一笑,淡淡地道:“想吃我的肉等晚上洗干净了再吃吧,现在还是先把肚子填饱了。” “好,你说的,晚上等不到你的肉,我就亲自动手。”玉语幽狠狠地道,屁股下传来温热结实的感觉,她低咒一声,起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一通狼吞虎咽,玉语幽非常快速地结束了她的早膳,吃完拿起桌上的湿巾擦了擦嘴,起身毫不迟疑地离开了房间,留下古月华看着空盘空碗笑得愉悦。 此时倾仙楼还没什么客人,整个二楼一楼都空荡荡,连个人影都看不到,玉语幽面无表情地走出倾仙楼,就见原方原翔两人正守在门外,好像等了许久。“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回小姐,属下们早就回来了,那时小姐正与古世子坐在屋顶上,属下两人也已经用了早膳,早己在此等候小姐。”原方抬头望了一眼轻声道。 玉语幽那个胸口发闷啊!简直就是个腹黑神,他早把一切都算计好,顺带着戏耍了自己一番,连原方原翔都有早膳吃,偏她还要被威逼强迫了一番才有的吃,这人就是专门克她的,她脸上写着很好欺负吗?别给我机会,不然有你受的!大跨了两步又顿住,回头朝着三楼的方向骂了一声:“混蛋!心太黑了!” 三楼临窗处,古月华看着那柔弱清丽的背影,将她的话听得一清二楚,眉眼清华间俱是笑意。 “世子,王爷请您回去。”夜青突然现身,恭声道。 半月居正厅,古亲王爷正独坐在桌前,手执青玉云龙茶杯,正慢慢品着,看得出来他此时的心情还是很好的。 “父王,找儿子有事吗?”古月华缓缓地走进了厅里,轻声道。 古亲王爷抬头,轻笑着道:“大皇子昨晚受了伤,到早朝的时候所有大臣都己知道大皇子为捉拿采花贼亲自上阵而身负重伤,且不顾伤势,仍连夜领兵搜查,实为皇子中的典范,不少大臣都己联名上书,要皇兄立他为太子。” 古月华面色淡淡,眸色淡淡,不发一言地坐在了对面的位置,等着接下来的话。 古亲王爷似乎已经习惯了他的轻轻淡淡,依旧俊雅的脸上仍挂着笑容,接着道:“听说你昨晚也去了镂外楼,郁家那小子也去了,不过采花贼打伤了宫中隐卫逃走之后,你们也跟着不见了,后来如何?父王要听实话。” “父王既己知道了,儿子还有什么可隐瞒的。”古月华抬眸淡淡看了古亲王爷一眼。 “华儿,父王很高兴,父王一直以为你不会插手朝中之事,父王替京城百姓谢谢你,皇兄也可以安枕了,西边起兵造反的事也可以平息了。”古亲王爷有些欣慰地道。 “父王谢错人了,如果不是她,儿子是不会插手的,采花贼也是她杀的,儿子想护的不过只有她而已!”古月华淡淡的声音有着坚定和狂妄。 古亲王爷一怔后随即笑了开来,“左相倒是养了个好女儿,上次你为她受伤,才知道她会医术,原来还会武功,看来也是个深藏不露的,不管你是为了护她还是为了朝廷,这次的事能得到解决,对整个天启国来说都是福气!” “上次宫中行刺之事,皇兄心中大概都清楚了,宫中戒严了几日也就不了了之,只是公主到现在还躺在床上动不得,太后极为动怒。”古亲王爷含了口茶淡淡道。 “父王可是怪儿子。”古月华抬眸轻声问道。 古亲王爷笑着摇了摇头,“她伤了你,自要承担后果,只是父王担心,那丫头实在出色,相貌也极好,关键她更是左相唯一的女儿,想打她主意的人数不胜数,怕是太后早己看中了她,心中也早己盘算好,如果不能真正替她解决掉这些麻烦,情况只会越来越糟,你以为派些人守在她院子里,在她出事的时候你再挺身而出,时时刻刻护着她,暗中做些安排,就能护着她吗?还是你以为在不可挽回时,你可以带着她远走高飞,父王知道你不愿与宫中有牵扯,可你别忘了,你是古亲王世子,她是左相千金,你们的身份是早就注定的,避无可避。太后这些年在朝中的势力根深蒂固,暗地里笼络了多少大臣,如果她真的要做一件事,没有办不成的,到时只怕皇兄都没办法阻止,到时你该怎么办?” 房中静了片刻,一直沉默的古月华墨玉的眸子直直盯着一处,须臾,轻声道:“儿子知道了,只是现在......” 古亲王爷慈爱地看着面前俊逸卓然,眉眼清华的儿子,从未见过他会有迟疑犹豫不决的时候,看来真的是情根深重了,犹记得皇兄说过,帝王之家,明明不该有情,却个个有情,但有情有心的人才算真正活过!“听皇兄说,你去求赐婚圣旨了,没求来!” 古月华面色不变,轻淡的看不出一丝表情,可那墨玉的眸子有了一抹冷色。 “圣旨的事父王可以去求,只是那玉家丫头还得你自个求来,父王只等着抱孙子就是。”古亲王爷难得调侃地道,话落他起身轻拍了拍衣衫上的褶印,就欲离开。 走了两步还没跨出门槛,他又回头轻声道:“宫中两位皇子己过弱冠之年,太后提议,五日后宫中御花园举办赏荷会,宴请所有朝中王公大臣之女,皇兄已经答应了。”话落古亲王爷笑了笑,这次真的很快离开了屋子,走上了拱桥。 留下古月华一动不动地坐在桌前,赛雪欺霜的玉颜看不出喜怒。 玉语幽自倾仙楼回来后,自动摒除心中对那人的不耻,泡了个花瓣澡,舒舒服服地一觉睡到天黑透。怕娘亲担心自己睡了整日而疑心,晚膳在前院陪着爹娘一起用了,回到幽幽阁,望着院中挂满了灯笼仿如白昼,银白的月光洒在地上,院子里安安静静,连声蛙叫都听不到,夜的香气和阵阵荷香弥漫在空中,织成了一个柔软的网,此时她竟无半丝睡意,抬头繁星点点,晚风吹拂着人的面颊,感到阵阵清凉。 “珠儿,将我的琴抱来。”这样好的月色和此刻的心情,使她有了兴致。 珠儿点头应是,她知道小姐的心情这会是很好的,领着几个丫头摆好了琴正放在房外的正中,玉语幽嘴角含着笑身姿秀丽走了过去,藕荷色的华衣裹身,外披白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挽迤三尺有余,使得步态愈加雍容柔美,三千青丝用发带束起,头插蝴蝶钗,一缕青丝垂在胸前,不施粉黛,就己是肤若凝脂,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红扉感营造出一种纯肌如花瓣般的娇嫩可爱,整个人好似随风纷飞的蝴蝶,又似清灵透彻的冰雪,在这样的月色下有着惊人心魄的美。 ------题外话------ 感谢gfl0211的月票,也感谢所有上架第一天的订阅的朋友们,爱你们! 求月票呗 第68章 搞破坏 这一幕让坐在屋顶上的男子看得痴迷,他怔了怔,心尖随之跟着颤了又颤,如星辰如墨玉的眸子直直盯着那个让他失了魂的女子,不知不觉手中的酒壶抬起的次数慢了许多。 玉语幽缓缓走到琴前坐了下去,双臂微抬,白嫩素白小手轻放于琴弦之上,玉手轻拨玉弦,滑出一串优美飘逸的泛音,琴声悠扬,如高山,如流水,潺潺铮铮,就像在欣赏大自然最美得风景,使人心旷神怡,抚起了层层泛着涟漪的乐音,音色犹如一汪清水,清清泠泠...似夏夜湖面上的一阵清风...引人心中松弛而清新......清婉悠远的琴音在月下花影间盘旋,似穿帘而过的微风,摇曳每片疏影与花枝,连鸟儿也停止了歌唱,静立在枝头悄悄聆听,整个院子里的下人们也都听得入了迷。 月色沁人,只见她眸含春水清波流盼,由于抚琴的缘故,她螓首微微倾斜,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那一身晶莹如玉一般的肌肤在月色下显得越发的剔透,一双清澈如水的双瞳闪烁着无尽的清灵和自信,如误落凡尘的仙子般摄人心魂。 一曲尽,玉语幽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素白的小手在玉弦上来回地拨弄。 “小姐,小心伤了那玉葱似的指甲。”身后的珠儿忙揪心地道,一副担心的模样,小姐的指甲修剪得如此通透晶莹,伤了或是断了就太可惜了。 玉语幽不甚在意地笑了笑,倒是不再拨弄琵弦了,“收了吧,你们都下去休息吧。” 珠儿忙招呼着婢女将古琴收回了屋中,“小姐,奴婢不困,陪着您就好。 玉语幽倒也没再劝她,闻着空气里别样的味道,轻问道:”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珠儿皱眉四处嗅了嗅,惊讶地道:”小姐,好像有酒味。“ 玉语幽早闻出了有酒味传出,此刻正站在院中四处观察着,她还没看到酒味从哪里传出,瞬间眼前就多出一人,正是那个妖孽,她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淡淡冷厉地道:”深更半夜的,古大世子跑到我的院子里喝酒,有何企图?“心中暗骂着原方原翔两人,他们倒底是谁的人,竟然连这么一个大活人来了都没察觉,还是他们早就知道了任由他的存在,一顿早膳就把他们收买了,真是好骗! 古月华看着她转动微愠的眸子,哪会看不出她的想法,如果他不想被隐卫发现,大可悄无声息地进来,轻笑着道:”今日早上你答应我的,没忘记吧。“ 玉语幽轻嗤一声,无语地道:”我看你真的是闲得发慌,我学不学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就这么想给我当师傅啊!还赖上我了。“ ”勉强收你为徒,倒也可以,现在开始吧。“古月华停顿了会淡淡挑眉道。 ”开始你个头,你不用勉强,我也不稀罕,我现在要回去睡觉,从哪来的回哪去,慢走不送了。“玉语幽迫不及待地想打发他走。 ”再磨蹭下去,总还是要学的,反正你也睡了一日,我知你也无困意,难不成是怕吃苦才不肯学!如果我有一条对你不利的消息要告诉你呢。“古月华走到一旁的石凳坐下,淡淡道。 玉语幽转身的动作一顿,这人虽然喜怒无常,说话气死人,黑心等一大堆臭毛病,但他不会说假话,鄙视了自己一番,慢慢踱步走了过去,闷闷地道:”先把对我不利的消息告诉我,我就跟你学,不然,没门!“ ”不想知道就算了,从昨晚到现在本世子还没睡觉,此刻倒觉得困倦了!“古月华淡淡地道,赛雪欺霜玉色的脸颊上带着丝疲倦,父王走后最后说的一句话,让他足足坐了两个时辰,紧接着又处理了一摞的密信折子,都处理妥当,心里想着她便晚膳也没用就来了。 玉语幽冷着脸看了他一眼,看着他眸子里比平日里多了抹朦胧云雾,的确是没休息好的样子,嘴上却还是硬声道:”你就装吧!真的困倦就不会跑到人家屋顶上坐着了,不是要当我师傅吗?教的不好再找你算账!“ 古月华玉颜笑了笑,清泉般甘冽的声音极为爽利地道:”好,教得不好我负责到底!“ 玉语幽轻哼了声,跟着前面清瘦颀长的男子走到了荷塘边,身后的珠儿本来惊奇地瞪着眼睛看着突然出现的古世子,再听到两人如往日那般斗嘴,默默地退了下去。 默念了一遍他说的口诀,暗暗运功,只觉得小腹丹田处忽然有了能量,跟她之前有的感觉完全不同,她顿时来了精神,足尖轻点,只觉身子骤然一轻,她双脚已经离地面三尺,瞬间飞了起来,几个起落,眼看着就要飞过满塘的荷花,谁知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低咒一声,学个屁的轻功,这下要掉进荷花池里了。 她正暗自运功,腰间却是一紧,不过一瞬,便已经稳当地落在了假山上,只他古月华淡淡好听的声音传来,”暮迟没教过你要换气吗?你这点皮毛亏得你那晚发挥得还不错,你要用丹田换气,不要像平常一样呼吸,这样你的真气就能接上,就不会中途断了,你的速度自然就提升起来了。“ ”丹田呼吸?“玉语幽似懂非懂地道,她只粗略地学了点,又没想练成绝世武功。 古月华淡淡挑眉的目光看了过来,看得玉语幽一阵发虚。 ”不要用口鼻呼吸,用心去感觉丹田,你会感觉丹田处有气流在来回盘旋,像一个漩涡一样,你跟着它流动的顺序去呼吸,自然就不会再掉下去了。“看着她难得露出的心虚认真样,古月华再次轻声道。 玉语幽按着他说的步骤去感觉着丹田处的气流,很快就跟上里面的气流快速地流动,她顿时一乐,扭头对着古月华笑得灿烂地道:”我会啦,原来很简单!“ 古月华看着她璀璨白皙的小脸,自然知道她领悟到了其中的门路,也对她的聪明不觉得惊讶,原本说的五日倒是小看了她,轻声道:”再去试试吧,顺手了就自然了。“ 玉语幽乐着点点头,极其小心认真地朝着屋顶飞去,这种感觉极好,感觉自己就像一片羽毛,非常地自然。 暗处的原翔一脸苦相,那日在郊外见到古世子的武功,当真出神入化深不可测,如果能得他指点一二,绝对受益匪浅,这下小姐的轻功要超过他了。 练习了几圈,将玉府跑了遍,玉语幽甚是得意地飘到古月华面前,”本小姐真乃神人也,简直没点技术含量,一学就会。“ 古月华抬眸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清泉般甘冽的声音传出,”这就满足了,那过几日我再教你些武功吧,希望你也能学得如此快。“ ”只要你教得好,我自然学得快。“玉语幽甚是痛快地回了一句。 古月华眉梢微挑,没有回答她的话,抬脚踱步走出幽幽阁。 玉语幽看着那人二话不说就往外走,不明所以顿时开口问道:”你还没告诉你什么对我不利的消息,怎么说走就走。“ ”下次来再告诉你。“古月华极为好听的声音传来,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院子。 玉语幽的感觉是又被这人给骗了。 要数这京城里最春风得意的人就是古天晨了,自那日镂外楼受伤后,他连夜带人全城搜捕采花贼,至今日京中再无女子被半夜掳走杀害,朝中大多数臣子联名上书请奏立自己为太子,父皇更是当朝表扬了自己,近来大皇子府宾客络绎不绝,这无不代表着自己离皇位更近了一步,他想着想着脚下的步伐不由得加快了许多。 ”大皇子来了,太后正等着您呢。“门口守着的嬷嬷赶紧行礼恭声道。 古天晨目不斜视地点了点头,大步走了进去,看着软塌上半躺着的太后,行礼恭敬地道:”天晨见过皇祖母。 沐太后柔得能掐出水的声音传出,“快过来坐吧,在皇祖母这里无须多礼,你身子可好些了?” “回皇祖母,让徐太医瞧过了,父皇也赐了药,己无大碍,劳皇祖母挂心。”话落古天晨走到了一旁的大椅上坐下。 沐太后甚是满意地点了点头,一眼就看得出她心情非常地好,“天晨,此次你做得很好,在朝中的反响也很好,哀家很满意,你那二弟的心思咱们一清二楚,他们母女这些年来一直想在你父皇面前有所表现,此次也算被你踩在脚下了,谅他们也不敢再存什么心思了!” “皇祖母说的是。”古天晨乖顺地道,额头却冒出了虚汗,那日镂外楼他己知隐卫们并不是灰衣人的对手,才故意出手露了破绽被灰衣人打了一掌,如果他不受点苦头,还让灰衣人逃走,那今日的大喜就会成为大悲。 沐太后自顾自地沉浸在自己的喜悦里,并没有看到他的异常,“天晨,皇祖母已经决定五日后在御花园举办赏荷会,宴请所有大臣之女,虽不是正式的选妃,但盛宴后就会有赐婚圣旨,你父皇也己经同意了。” 古天晨脸上一喜,果然又是一件喜事,“天晨多谢皇祖母。” 沐太后瞧着他喜上眉梢的模样,打趣地道:“瞧你这欢喜心急的样子,你母妃也往里府里塞了不少侍妾,也从没见你欢喜过,怎这般的沉不住了!” 古天晨惊了惊,他只是想起了那个清雅温婉,冰肌玉骨的女子,竟然在皇祖母面前没有控制住自己激动的心情,这对他,是犯了大忌,恢复了往日的谦恭,“是天晨失态了。” 很快,各个王府大臣家都收到宫中的帖子,有的欢喜有的愁,欢喜的是在宫中能结识贵人,再能得到皇子们的青睐,尤其此次赏荷会是太后亲自操办,愁的是宫中规矩颇多,一不留神便犯了大忌,而此时的玉语幽大白天地正睡得香甜,谁让那人总是夜里来教她武功,弄得她都白天黑夜颠倒了。 等她终于睡够了,珠儿才告诉了她明日进宫的事,她听了全不当回事,打了个呵欠起床梳洗,收拾妥当,正准备吃早午饭的时候,原方将手中的信封给了珠儿,说了几句话。 “小姐,这是古世子派人送来的。”珠儿将书信放在了桌子上。 玉语幽皱了皱眉,昨晚上不是刚见过吗?有什么话这么急还要送书信来,这人就不能正常些,他以为这样很酷吗!心里想着小脸着有着不耐,“念来听。” “小姐,这是古世子的信,奴婢可不敢看。”珠儿顿时退了一步摇头道。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胆子还跟小时候一样没长!”玉语幽无语地瞪了珠儿一眼,捏起湿巾擦了擦手,略为嫌弃地打开了信。 不出一会儿,嫌弃的小脸渐渐变了颜色,秀丽的眉头紧皱,“啪”的一声将纸张扔飞了几米远,吓得珠儿浑身一颤,这古世子又说了什么将小姐气成这般咬牙切齿,她硬着头皮上前了几步,怯怯地道:“古世子说了什么,让小姐如此生气!” 玉语幽恍若未闻,脸色不停地变换,眸子里透着冷厉,让人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片刻后,只听她吩咐道:“去告诉娘亲,说我昨夜染了风寒,引起旧疾体弱,需安心静养,把明日入宫的事推了。” 珠儿有些不明所以,却看着小姐难得这么动怒的样子,也不敢追问,立刻恭身去了前院。 留下玉语幽眸色深深地看着地面上青花玉石板上的花纹,幽幽地道:“想打我的主意,也不把你们的招子擦亮些!” 于是玉语幽便上床躺着装病,左相玉千贺自下朝回府后听到夫人说起了此事,沉稳睿智的眼眸一片幽深,他在朝半生,倾轧半生,如何看不透这里面的关系,安慰好了夫人,随即派人将帖子递回了宫中。 宫中赏荷会,太后和两位贵妃亲自住持,这是天大的荣誉和恩赐,天还不亮,各府的夫人小姐就起床梳洗打扮,个个绫罗绸缎,珠钗满头,珠光宝气,务必在皇室中脱颖而出。 此时玉语幽还在闷头大睡,不知神游到何处了,院子里珠儿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猛地推开房门,气喘吁吁地道:“小姐,不好了......宫中来人了。” 等了片刻,屋中还是只有她喘息未定的回声,不由得有些急了,她定了定神,准备去掀被子,还没掀开,就见小姐睁开了眼睛,刚睡醒的眼中一片清明和冷沉,珠儿叹了口气,小姐终于醒了,“小姐,太后宫中的孙嬷嬷来了,夫人让奴婢赶紧来通知小姐。” 玉语幽小手撑着身子坐起了身,淡淡地道:“将昨晚我做好的药丸拿过来。” 珠儿眉头一皱,忧心地道:“小姐,那个药吃了后会浑身滚烫冒冷汗,呈现高热,还会让人有昏眩之症,小姐的身子弱,怕是受不住的!” “去拿来,管不了许多了,爹都已经将帖子送回去了,她们还不死心,这次来定是想好了万全之策,不会给咱们退路的,万一再给咱们定个欺瞒忤逆罪,那受苦难还是玉府,况且药效只能持续二个时辰,我受得住。”玉语幽沉沉地道,心里忿忿地想着古代皇权大于天,万恶的古代,不过,她不会屈服的,去他的赏荷会,打着选妃的幌子,其实不都早已内定好了! 珠儿只得转身在梳妆台上取了药丸递到了玉语幽手上,又端了杯温水,玉语幽毫不迟疑地吃下了药丸,正在此时,门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不一会儿,娘亲身后领着孙嬷嬷走了进来,“玉儿,身子可好了些?”程夫人娴静的脸上多了抹忧愁。 玉语幽感觉着刚吃下了药丸已经开始有了反应,轻轻地道:“让娘担心了,是玉儿身子弱。” “老奴见过玉小姐,太后娘娘听说玉小姐染了风寒,特让奴婢派了马车来接,宫中徐太医医术高明,此刻正等着为玉小姐诊治,这是太后娘娘亲自吩咐的,老奴在宫中伺候多年,从不曾见太后娘娘对哪家小姐有过如此恩泽,玉小姐该当惜福才是!”孙嬷嬷含笑淡淡地道,虽态度还算恭敬,可那话里的意思无不在提示着玉语幽要识抬举。 一番看似无限恩赐的话,却处处透着威胁利诱,一旁的程夫人脸色顿时煞白,她原本不知道此次宫宴的目的,还是自己的夫君看得明白,他们夫妻两人都不愿女儿嫁入皇室,但是现在看来是推脱不得,她担忧的朝着玉语幽看了过去。 玉语幽知道娘亲的担心,被子里的小手紧紧握上娘亲的手,声音有些虚弱地道:“劳嬷嬷在外稍等片刻,容我更衣梳洗。” 孙嬷嬷顿时笑得欢了些,看来这玉家小姐是个聪明的,点了点头含笑道:“玉小姐且快些吧,太后娘娘习惯了老奴在旁服侍。” 玉语幽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孙嬷嬷满意地去了前厅。 此刻玉语幽只觉得浑身发烫,脑子里昏昏沉沉,由着珠儿和娘亲为自己穿衣梳洗。 “玉儿,你身上怎么这么烫?”程夫人触到那双柔嫩无骨的小手惊慌地道。 玉语幽朝外看了一眼,才轻声道:“娘,我服了能让人出现发热症状的药物,两个时辰后药效会退去的,不用担心!”正因为这副样子她才决定进宫,不过不是屈服,是去搞破坏,她倒要看看谁敢上前找抽来! 程夫人这才放下心来,凑近了点道:“玉儿只管想做什么便做,不必有后顾之忧,你爹也会向皇上进言,万大事都有爹和娘在。”话落又朝着珠儿吩咐道:“照顾好小姐,万一有什么事,立刻让原方通知老爷。” “是,奴婢明白,夫人放心!”珠儿认真地点了点头。 玉语幽一袭浅蓝色纱衣,肩上披着白色轻纱,微风透过窗户吹来,给人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三千青丝仅用一根碧玉簪子拢起,缀着点点紫玉,流苏洒在青丝上,略显柔美,清丽脱俗的小脸未施一丝粉黛,更显肤若凝脂透着点点苍白之色,收拾妥当,珠儿扶着玉语幽慢慢踱步走出了内室,“让嬷嬷久候了,这就走吧。” 孙嬷嬷放下了手中的茶盏,当先一步迈出了房门,玉府外,宫中的马车静静停在那里,玉语幽安慰了娘亲,便扶着珠儿的手,上了马车。 孙嬷嬷一句回宫,车轮随即转动,马车上玉语幽紧靠在珠儿身上,虽然这些只是表象上的,可还是觉得浑身不舒服,脑子也晕晕的。 马车很快到了宫门口,门口停着一抬小轿,孙嬷嬷上前与来人说了几句,便走到玉语幽面前,“太后娘娘,贵妃和众位官家小姐此刻都在御花园,请玉小姐直接过去就是。” 玉语幽缓缓地点了点头,坐上小轿好像坐在了摇床上,晃来晃去的她更觉得晕了,不出片刻,才停了下来,玉语幽走出轿子,只听得不远处传来女子清脆的谈笑声。 朝着人声缓缓走过去,御花园里满植各色珍贵花草,各种颜色的玫瑰都在盛开,花团锦簇,绿草如茵的草地和高耸参天的巨木,令人眼花缭乱,楼台高峻,山叠岷峨怪石,叠嶂层峦,玉语幽没心思欣赏御花园的美景,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才刚走到清华台,就听着一声响亮的声音,“玉家小姐到。” 玉语幽翻了个白眼,这是想告诉所有人自己迟到了,顺带着给自己个下马威。 抬头朝着台上望了一圈,清一色俊男美女,个个衣着艳丽,金玉满头,竟连逸之和逸清也在,对上古月华望过来幽深的目光,玉语幽低下了头,步子轻轻缓缓,身姿却不像平日那般轻盈,扶着珠儿的手上前福了福身,“臣女来迟,望太后,贵妃娘娘怒罪。” “你身子不适,起来坐吧。”沐太后含着笑意道,话落对着身边的公公道:“传徐太医,让他过来给这丫头看看。” 玉语幽朝着空着的位置坐了下去,她早知道沐太后会当众请太医来为自己诊治,不过,料想太医也查不出蹊跷来。 “玉语幽,你这病得可真是时候,竟然让这么多人都等着你,你眼中可有皇祖母!”古夕歌半躺在软塌上目光不善语气沉沉地道。 玉语幽抬头有些惊讶,这位刁蛮公主不是遭人刺杀,应该好好养伤的吗,怎么还能坐得住,还是一如既往的口齿伶俐,不过,看着她身下的软塌,可想而知她的伤并未全好,能让身娇肉贵的公主死撑着,恐怕是为了逸之,目光扫到她身边坐着的夜玉玲,感叹该来的人都到齐了。 正想着今日就像有所预谋的相亲大会,就见一上了年纪的老者向玉语幽这边走了过来,玉语幽顿时明白,这位就是徐太医,在沐太后的注视下,把脉望闻问切,片刻后,徐太医起身望了玉语幽一眼,才转身向沐太后恭声道:“回太后,这位小姐的确体虚孱弱,且染了风寒出现发热,臣要立即开方子,恐防病情严重。” 沐太后锐利的目光直直看向玉语幽,徐太医的医术和忠心她是相信的,原想着这丫头在推辞,竟是真的病了,原本想治她的心思去了大半,此时平和中不失威严地道:“那就快去办吧,别让这丫头死撑着陪哀家赏荷,哀家看着也心疼。” 坐在最靠近沐太后的位置上古天晨眼中包含着太多的感情望向玉语幽,因她不愿进宫而生气,看着她柔弱苍白的小脸而心疼,此刻知道她是真的病了,心中又万分的愧疚,不该生她的气,他真的有些忍不住想冲过去将她揽在怀里,好好怜惜她,再不让她受委屈。 玉语幽低垂着头,紫檀木雕刻的方桌之上摆着华丽精致的镂空小垫子和纯银打造的碗筷,各种时鲜珍果,诱人的美酒,还有着数道美味佳肴,她却一点也没想吃的感觉,总觉得有一道审视而又强烈的目光一直注视着自己,她微微抬头,望向那道视线的主人,没好气地瞪了回去,看看看,有什么好看的! 古月华看着她生气的眉眼,眸色温温淡淡,把自己弄成这副弱不禁风的模样,亏她想得出来,可是看着她白皙光洁的额头上冒出零星的细汗,眸子里多了抹心疼。 众人正心思各异,低眉沉思,就听到一声尖利的声音传来,“皇上驾到。” 除了沐太后和古月华外,所有人都跟着起身行礼,皇上好似极开心似的,“都起来吧,朕刚批完折子,便也来凑个热闹,难得能陪母后赏莲。” 沐太后也跟着笑起来,一副母慈子孝的场面上演,她关心地道:“皇上国事繁忙,实在辛苦,要多注意身子才是。” “母后说的是。”皇上跟着答了一句。 两人客套着,就见古天漓手中端着一碗药向玉语幽走了过来,那冒着热气老远都能闻到苦味的药引子味一时间充斥着众人的口鼻。 “天漓,你这是做什么?这些是奴才们的活,交给她们来做就是。”沐太后猛得严厉呵斥的声音传了出来,她贵为太后,如何连古天漓的这点小心思也看不出来。 “皇祖母教训得是,天漓见玉小姐病得很严重,又看奴才们手脚不灵活,担心药凉了误了玉小姐的病情,一时情急才出此下策,还请皇祖母谅解。”古天漓谦恭着严丝合缝地挡了回去,心里虽怨恨着却是有些得意,将气死她也不错,视而不见沐太后的怒火,径直走向玉语幽,眉清目秀的俊脸洋溢着亲和般的笑意:“玉小姐,趁热喝了吧,药凉了就失了药性了。” 玉语幽低眉,眼中神色微冷,扶着珠儿的手起了身,轻福了福身,身子跟着晃了两下,声音有些虚弱地道:“有劳二皇子了,实不敢当。” “玉小姐就别再推迟了,本皇子也是顺便而已。”古天漓温笑着看着玉语幽。 玉语幽在心里恶寒了下,微微点了点头,稳住了身子接了过来,对着古天漓殷切的目光,玉语幽低下头轻轻喝了一口,突然眼中眸色一转,只听得“噗”的一声,她猛得吐了出来。黑色的药汁全部喷到了古天漓的脸上身上,直浇得他惊诧冒火,还没看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听到玉语幽无力含怒的声音传出,“二皇子是想烫死我吗?这么烫让人怎么喝?你自己试试。”话落将药碗递回了他手上。 古天漓感到脸上传来的滚烫,心中火焰噌的冒了出来,可是他顿时想起今日的目的是要做给太后和父皇看的,更为了打击皇兄,此时就算再生气也不能让人看出来,他脸色变了又变,终于还僵硬的脸上带着可怖的笑意,“是本皇子没试好温度,烫了玉小姐,等本皇子试好了温度再让玉小姐喝吧。”话落他扬起碗喝了口。 玉语幽看着古天漓故作委曲求全地喝了下去,清透苍白的小脸有了一抹狡黠的笑意。 “天漓,你太不知分寸了,玉小姐身为闺中女子,怎能与你同饮一碗药,来人,请徐太医再去熬一碗过来。”不知何时出现在面前的古天晨目光阴沉地大声道。 古天漓心中得意地想着,你想要左相的支持还想得到美人儿,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正想着与这位皇兄较量几句,可他突然觉得小腹处一阵翻滚,顿时让他夹紧了双腿,他顿时朝玉语幽望了过去,发现她此刻柔柔虚弱的模样,顾不得再去深想,赶紧火烧屁股一般地离开。 古天晨看着他落荒而逃的样子,阴沉锐利的目光布满阴狠和不屑,再转回头,己是一副风度翩翩的君子模样,充满柔情的眸子看着玉语幽,“没烫着吧,嘴角有药渍,擦擦吧。”话落从袖中掏出一块手帕,就欲碰上玉语幽的嘴边。 玉语幽像是没听到一般,无动于衷,这让古天晨的心更加地欢喜起来。 此时场上的少男少女包括上座的几位全将目光转向玉语幽这边,有高兴的,有愤怒的,有不屑的,总是众生百态,郁逸之担忧地目光带着些不解望向玉语幽,玉儿是不会让人碰触的;古月华手持翠青龙凤酒杯,轻轻仰头一口饮尽,墨玉般的眸子轻轻淡淡,面色淡淡,心底却是一片狂风暴雨,风雨交加,她到底想做什么! 古天晨看着眼前人儿如此乖顺可人,心底一片柔软,大手刚要碰到那娇艳欲滴略显苍白的淡粉色唇瓣,就见她似受到惊吓般地后退了一步,嫌弃紧皱的眉眼惊呼道:“这是什么味?这么难闻,我最是闻不到这味的!”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众人惊了眼,古天晨也是怔愣了片刻,这时就听身后的珠儿颤颤地道:“大皇子恕罪,小姐最闻不得麝香味,幼时不慎闻了此香身上便起了疹子,府医说是过敏所致,切忌接近乱用此香。” 古天晨脸色暗沉,一时也分辨不清这话的真假,可是心底已经阴郁满布,她搞了这么多花样,很难让人相信她不是故意的! 场上大多数女子都认为玉语幽不识抬举,不过这样,她们就有机会了,倒是看着玉语幽顺眼了许多,沐云紫有些木讷呆滞地坐着,犹如一座精美的塑像,望了郁逸之又望了望古月华,她心目中的男子怕要永远放在心底了,片刻后,转头看向玉语幽,这一刻眼中有了十足的恨意,父亲说自己和她都要入大皇子府,自己会是正妃,她只是个侧妃,到那时候一个妾捏死她还不是易如反掌。 安静异常的清华台,突然皇上爽朗清快的笑声传了出来,这丫头的确聪慧,竟想出这等办法让两个儿子望而却步,亏得一大早皇弟和左相便一前一后来求旨意,让朕护着这个丫头,看来是多此一举了,他缓缓起了身,含笑道:“朕还有些折子要批,就不陪母后了。” 沐太后此时已经不能用脸色铁青来形容了,本来对古天漓的强词夺理,以下犯上存了火气,后来玉语幽帮她出了口气,才让她气消了些,谁知那丫头根本就是来生事的,此时看着皇上开心的模样,心情犹如过山车一般忽高忽低,己知今日目的不但没达到,反而坏了事,皇上本就不赞成此次选妃之事,可这次天晨立了大功,是自己在背后的推波助澜及众大臣联名上书皇上才不得不同意,如此一来倒是称了他的心意,看来终究是白费了一番心思。 沐太后锐利强势的目光直直看向玉语幽,好个心机深重的女子,不亏是朝中游刃有余左相的女儿,自己称霸后宫大半辈子,这种哑巴亏还是第一次,之前还真是小瞧了她,不发一言猛的起身,宽大精致的凤袍带动了方桌上的酒杯,哗啦落地碎成数块,她看也不看,气势威仪地离开清华台,两位贵妃紧跟着离开,不过一瞬,整个清华台人走了一半。 古天晨知道太后这是真的动了气,眸色幽深地看了一眼玉语幽,转身跟了上去。 玉语幽有力无气毫无形象地爬在桌子上,虽然身上极不爽利,可心里还是很痛快的,经自己这么一闹,他们总该知道自己不是好拿捏的,可是大人物都走了,她还要留在这里多久啊,她现在只想躺在床上好好睡上一觉,头晕得厉害! “玉语幽,这下你得意了,将皇祖母都气走了,你把皇宫当成你家了吗?看看你现在,坐无坐相,毫无女子礼仪,我皇兄能看上你,是你几世修来的福气,你别不识好歹!”古夕歌心里一万个看玉语幽不顺眼,恨不得她立刻消失才好。 玉语幽爬着的身子不动,心中却对这位刁蛮公主的胆大无知有些佩服,能当着众多官家小姐说出这等话来的不可谓不极品,可以说脑子里全是水,虽然嘴损了点,心思倒也好猜,她懒懒无力的声音传出,“公主说的是,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不知礼数,不守尊卑,坐无坐相,贪玩成性,脾气也不怎么好,自知配不上龙子凤孙,更没有那个福气,所以我就安分守己做我的玉府小姐,那我现在可以回去了吧!” “玉语幽,你放肆,你真当皇宫是你府上,说来就来,想走就走,这里本公主最大,本公主不说走,谁都不准走。”这京中的女子哪个不想嫁给皇兄,给了她脸面还往外推,简直不把皇家放在眼里。 “我知道我叫玉语幽,公主不用每句话都提醒一次,还有声音用不着那么大,小心再撕裂了伤口就不好了,会留疤的,请问公主什么时候肯移驾呀?”玉语幽轻轻软软的声音传出。 “你......”听着那轻淡带着嘲笑的口吻,古夕歌怒火中烧,半躺的身子跟着动了一下,顿时痛得她呲牙裂嘴,倒回了软塌,怕真的留下疤痕,却不敢在轻举妄动了,只是一双不甘的眸子狠狠瞪向玉语幽。 清华台静了片刻,就见一白净的公公走来,尖利的声音喊着,“传太后旨意,请各位公子贵女们自行在御花园赏玩。” 玉语幽低咒了声,有什么好赏的,让她回府才是正事。 “玉儿,我带你出宫。”不知何时过来的郁逸之轻柔温和地道。 玉语幽缓缓抬起了头,对上逸之温润温和的俊脸,心下一暖,去他的宫规礼数,本小姐就是要回家睡觉,天大的事还要本小姐舒服了再说,当即开口,“好,反正我也坐不住了。”话落她慢慢起了身,晕眩的感觉顿时让她轻晃了晃,身旁的逸之没有一丝迟疑地将她虚抱了怀里,顿时红了多少人的眼。 “郁世子,你不能带她走,皇祖母特地派人将她接了来,现在宴会还没结束,怎能离开,谁知她是不是真的病了,装腔作势来让人怜惜,实在让本公主忍无可忍,况且在宫中怎能拉拉扯扯,您虽贵为世子,可别忘了还是朝中大臣,这宫里的规矩你应该知道。”古夕歌双眼冒火,言辞激烈地道。 郁逸之面色淡淡,淡淡冷漠地道:“公主的意思臣明白了,自会求得皇上的旨意再出宫。”话落转头对着怀中人儿温声道:“玉儿,先让珠儿扶你到偏殿里休息会,我一会儿带你出宫。” ------题外话------ 看点在明天哦! 求月票 第69章 太晚了 玉语幽点了点头,此时能睡上一会儿,也是很不错的,却没看到夜玉玲对着身后的嬷嬷低头交待了几句,那嬷嬷很快转身离去。 还是雨花阁的偏殿,珠儿扶着玉语幽躺在了床上,“小姐,奴婢让人送些茶水来。” “去吧,早点回来。”玉语幽弱弱地回了一句。 偏殿地处阴凉,屋外参天大树遮阴,繁花似锦,清风透过窗户吹进来,房中不见丝毫闷热,玉语幽心平气和地闭着眼睛,突然殿门被人轻轻推开,有人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 玉语幽闭着的眼睛没睁开,只以为是珠儿回来,可是来人身上的味道与珠儿的不同,是非常陌生的味道,她猛地睁开眼睛,却是沐云帆正满脸得意地站在床边,心惊恼怒的同时,身子快速站了起来,“沐云帆,你想做什么?看来上次的事没让你得到教训,贼心不死所以又想故伎重施!” “原来上次真的是你搞的鬼,害我颜面尽失,还折磨我痒了那么久,那日算你运气好,今日我看你怎么逃,本公子知道你心高气傲,连两位皇子都不放在眼里,可本公子就想摘你这朵最高贵冷艳的花,等你变成了本公子的女人,看你还怎么装高贵!到时有你受的!”沐云帆目光阴沉,冷嘲热讽的口吻说得洋洋得意。 玉语幽冷眼看着面前笑得无耻的小人,沉声道:“就凭你!看来你的妄想症又厉害了,你不会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只要我喊一声,到时惊动了整个皇宫,后果你承担不起!不想死就赶紧滚,我懒得瞧你!” 谁知沐云帆却得意地笑了出来,片刻后才说道:“我是不是妄想,你很快就会知道,不过你尽管放心,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扰咱们的好事的,你的丫头是死是活还不知道呢。” 玉语幽眼中眸色一转,缓缓走到桌前坐了下来,沉沉道:“看来想害我的不止你一个,你的同谋就守在暗处吧,你们把我的婢女怎么样了?” “你果然聪明,猜得也*不离十,不过我想要的就是你,你的婢女是不是还活着就不知道了,好了,多余的话就不要说了,咱们还是办正经事吧。”话落沐云帆就欲走近,一副迫不及待的猥琐丑陋模样显露无遗。 他还没上前两步,只觉得后颈一痛,整个人躺在了地板上,原方不知何时站在其后,“小姐,暗处守的人己被夜青拉下去审问,他怎么处理?” 玉语幽厌恶地朝地上看了一眼,淡淡道:“把他的衣服都给我扒了,一件不留,丢出宫外,珠儿怎么样了?” “珠儿中了迷药,恐怕要睡上几个时辰,原翔带她先行回府了。”原翔沉声道。 正说着,就听见门外传来几阵轻轻浅浅的脚步声,原方拉起地上的沐云帆顿时隐了下去。 “玉小姐,你可好些了?咱们来看看你。”外面传来夜玉玲好听关心的声音。 玉语幽冷哼一声,是想来捉奸吧!懒洋洋无力的声音传出,“想进来就自己进来吧。” 殿门跟着被推开,夜玉玲,沐云紫连着一大串花枝招展的贵女们,身后跟着一众嬷嬷婢女们走了进来,玉语幽唇角微微扬起,能召集这么些人也是费了一番功夫的。 “玉小姐,这是皇祖母特地让我送过来的药,赶紧喝了吧。”夜玉玲从身后嬷嬷的手上接过了药碗递到了玉语幽面前。 玉语幽淡淡瞥了一眼冒着热气的苦药汤子,淡淡道:“方才小躺了会儿,感觉好多了,有劳夜郡主了,先放着吧。” 夜玉玲脸上的笑意不变,很是理解地道:“这会看着是比刚才要好上许多,不喝便不喝吧,依本郡主看,在座的官家小姐们没几个受得了这苦药味的。”话落她自己先笑出了声,众人也都跟着说着笑着。 “这是皇外祖母赐的香妃茉莉花粥,说是玉小姐方才在宴上没用膳,特意吩咐御膳房做的,这个可不能再使小性子不肯吃,辜负了太后的心意不说,空着肚子对身体也无益。”接过一碗刚盛好的花粥,亲自递到了玉语幽手中。 夜玉玲心里恨着自己,如此委曲求全又能做到滴水不漏,实在让人不可小觑,玉语幽看着手中青花缠枝玉碗中冒着香气喷喷的花粥,心中一时百转千回,今日闹了这一场,怕是己惹恼了太后,如今若是再逆了她的意思,只怕会彻底激怒了她,只是这粥喝下去,有什么后果还未可知,纠结思虑了一番,捏起玉勺吃了一小口。 没人注意到夜玉玲扬起的嘴角和眼中的亮光,含笑道:“玉小姐,皇外祖母说了,你身子不舒服,可以先行出宫。” “那就多谢太后娘娘了。”玉语幽放下手中的玉碗,起身就想离开。 “玉小姐,你的婢女呢?没人搀着你可以吗?不如让本郡主的婢女扶你出宫,如何?”夜玉玲犹如关切地道。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玉语幽低眉轻声道。 “那好吧。”夜玉玲朝着身边婢女使了个眼色,只见那婢女“呀”的一声,惊慌摔倒在地,顿时整个人压倒了玉语幽。 玉语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了一下,被人整个压在硬邦邦的地板上,一股奇异的异香传来,感觉到手臂和膝盖处传来灼人的疼痛,好看的眉头皱了皱,一阵阵乏力晕眩直袭而来。 “你这个没用的贱婢,还不赶紧将玉小姐扶起来,看本郡主将你发卖了去。”夜玉玲非常生气地怒斥着那个已经慌了神的小婢女。 “奴婢该死...,不小心撞了玉小姐,还请玉小姐恕罪!”那丫头慌忙起身跪下道。 玉语幽轻轻摇了摇脑袋,努力定了定神,用着全身的力气让自己站了起来,淡淡地瞥了一眼主仆两人上演的戏码,淡淡道:“这么得力的丫头,夜郡主当真调教得好,发卖了岂不可惜,依我看,不但不能打骂于她,还应该好好奖励她才是。”话落,转身离开。 夜玉玲面色变了变,就算她看出来自己和婢女演的戏,可未必想得透这戏里最精彩的地方,等她知道了好戏也结束了,笑了笑强作镇定地道:“玉小姐慢走。” 玉语幽走出偏殿,脑袋的晕眩感和身体上传来火辣辣灼疼感,身形更加地趔趄,突然一个玉阶没踩上,身子控制不住地向一边歪倒,正当她以为又要摔一跤时,腰间有力的手臂将她揽了过去,她闻着来人身上淡淡的麝香味,猛地惊醒,快速离开他的怀抱,垂头皱眉地道:“多谢大皇子,我还有事要先走了。” “你很讨厌我!本皇子的碰触让你这么厌恶吗?还是你觉得本皇子配不上你!”古天晨脸色暗沉地道,她只闻到自己身上的味道,立刻像沾染了不干净的东西一般将自己推开。 “大皇子说笑了,您贵为皇子,身份尊贵,只有别人配不上您,臣女自认肤浅幼稚,无缘高攀大皇子,这就离去。”今儿碰上的人一个比一个难缠,都来欺负她。 “口是心非,在你心里根本就不是这么想的,你的这套敷衍说词本皇子一个字也不信,放眼整个天启国,有谁会比本皇子出色,难不成...你想做父皇的女人!”古天晨以着一种质疑的口吻咄咄逼人。 玉语幽有种被打败的感觉,跟这些人说话太费劲了,难道天下间每个女子都梦想着能做皇室中人的女人,都是一群高傲自大以自我为中心惯了的皇室子弟,冷冷地道:“我谁的女人都不想做,我只想做我自己,麻烦大皇子让让,我要回府。” 古天晨见她并不像说假话,又看她真的要走,一时情急一把抓住玉语幽的手臂轻声道:“我想娶你,虽然我也会有别的女人,但本皇子保证,只疼爱你一人!” 玉语幽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听不懂人话又何必再浪费口水,使出浑身的力气挣开了他的大手,抬脚欲走,突然小腹一阵酥软袭来,直冲脑门,身子越发地软了起来,她暗叫不好,难道是中毒了! “你怎么了?你的脸好红!”古天晨看着她眸中的惊慌和不安,有些不明白,可是再看到她满脸潮红和隐忍的模样,心中哪里还不清楚,他身为皇子,虽未正式成亲,可房里侍候的女子不少,偶尔也会用媚药助情,与她此时的情形一模一样。 这种奇异又特殊的感觉充斥着玉语幽全部的思考,除了那碗粥她想不出还有什么能让她在不知不觉中中了毒,而且花粥里她也没觉出来有什么不对,她已经焦头烂额了,现在这样无疑是雪上加霜,理也不理面前的古天晨,想着赶紧离开这里。 古天晨看着她转身就跑,眸色变得幽深,抬脚追了上去,“你身子不适,让我看看可好?” 玉语幽恍若未闻,只顾想着要赶紧离开,此处正是出宫的必经之路御花园的一角,由于此刻正是晌午,天气炎热,并无宫人在此走动,又被一座假石遮住,更是无人看得见,她气力皆弱,只怕......可是身后那个亦步亦趋像狗皮膏药一般的总是不放过她,“别再跟着我,我现在这样,难道大皇子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你的意思是说媚药是我让人下的,我实在不知。”面对玉语幽的冷若冰霜,古天晨极力想要解释着。 “媚药”玉语幽如樱花的嘴唇冷冷说出这两个字,接着毫无预兆地笑了起来,这些人该有多恨自己,竟能想得出这种恶毒的方法,古代女子贞节大如天,婚前失贞就等于是判了死刑,虽然她这辈子还没打算嫁人,可也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地失去原本的纯洁。 “语幽,让我帮你可好?我会娶你的。”媚药对于不经人事的女子根本抵挡不住,就算毅力再坚固内力再深厚的人也控制不住冲动,此刻看着她粉嫩如瓷如玉的小脸潮红,眼含一汪春水,还未绽开的少女春情正慢慢渲染她的眉眼,淡淡的女子体香飘散,本就冰肌玉骨,清丽如水,肤若凝脂的她此刻的模样有着一种惊人的美,更是让人情不自禁。 玉语幽猛地回头,冷沉的眉眼不屑地看着他,“无耻,大皇子是想趁人之危!” “我只想帮你。”话落令人来不及眨眼的速度袭向玉语幽,他只想着能将她拥在怀里,好好疼爱,再不让她隐忍的难受。 玉语幽拼命朝着腰间掐了自己一把,让她稍微恢复了一点神智,极力控制体内的媚药,什么武功内力一点也使不出来,“滚开,如果你碰了我,会比让我死还难受,你干脆杀了我!” “我不会杀你,我只会让你成为我的女人!”古天晨不欲与她多说,出手点了玉语幽的穴道,就想带她离开。 “别碰她!”一声冷冷沉沉似从天边飘来带着十足的煞气响起,一袭白衣似白月光刹时穿过天幕,快若闪电,根本不给人反应的机会,只见他大手微动,十足的掌力直袭古天晨,整个人快速落下将玉语幽紧紧抱在怀中,仔细看那大手,竟有些颤抖。 “古月华,是你......来了吗?”玉语幽昏昏沉沉,整个人瘫在一个微凉微暖的怀抱里,闻着熟悉的玉兰香,犹为安心! 古月华低下头,如玉修长的大手抚上那如白瓷般带着红晕的小脸,墨玉的眸子忽明忽暗,如古井般的深潭凝聚着越来越来的暗沉,大手一动,出手解了她的穴道,清泉般的声音带着格外的小心柔软,“是我,我来了,已经没事了。” 玉语幽若有若无地轻嗯了声,她只觉得抱着他的人身上好凉好舒服,更加地向他贴了过去,那霸道的药劲一泼一泼地袭击她不堪一击的身子,她不由自主地跟着颤了颤,口齿不清楚地道:“赶紧...离开这里,我好热......” 怀中的小身体香香软软,此时就像那易碎的娃娃,娇弱惹人怜惜,紧紧地贴着自己,单薄的夏衣能感觉她身上滚烫的热度,眉眼清华间尽是骇人的暗沉,大手抬起,将内力一点一点地注入玉语幽体内。 “古月华,你会武功!没想到这些年你一直将所有人都蒙在鼓里,到底意欲何为?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就不怕本皇子禀告父皇和皇祖母吗?还有,不许碰她的人是你,她将是本皇子的侧妃。”古天晨一脸质问,胸口传来的疼痛时刻提醒他古月华的武功远胜他数倍,而且那一掌已经震碎了他的心脉,莫名的恐慌和不甘充斥着他惊骇的边缘,尤其当看到玉语幽那么信任他,靠在他怀里安心的模样,怒火一拨一拨地冲击着他,让他心如刀绞。 古月华缓缓抬头淡淡瞥了他一眼,极为轻淡的声音传出,“我想杀你易如反掌,而且人不知鬼不觉,你到了地府还有机会再说出去吗!再敢对她动心思,下次震碎的就不是你的心脉,而是你的人头!”话落,人已经消失不见。 豪华精致的马车里,铺着厚厚的几层四合如意天华锦纹栽绒毯,玉语幽浑身无力地软倒在古月华身上,因着媚药有了内力压制,她感觉好了许多,如水的眸子上下打量了一番,低低地道:“咱们这是要去哪?你可知媚药怎么解。” “你想怎么解?你中了一种叫千媚的媚药,只有两种办法可解。”古月华低下头看着她此刻轿软无力的样子,平淡似水的声音缓缓吐出。 “真有你的!有办法还不快说出来,看不出我难受得紧!”玉语幽不满地道,可怎么听都听得出她松了一口气。 古月华墨玉色的眸子幽深一片,轻声道:“千媚自西域传来,无色无味,极为珍贵,需有几种不同的异香才能催发,药性霸道,药力持久,除非与男子交合,否则只能等死!” 玉语幽无力地皱了皱眉,两种办法等于没说,哪一种都是死!此时想起那婢女身上的异香,顿时明白就是那股异香催发了她体内的千媚,夜玉玲真是好深的手段,沐云帆只是个幌子,她更大的目的就是将自己身边的人一个个都引开,使了计让自己中了媚药,再通知了古天晨,那时千媚已经发作,她料想自己抵挡不住千媚,只能委身于古天晨,可她没想到古月华会出现,此时玉语幽庆幸地觉得是这个男人在自己身边,否则...... “今日多谢你了!送我回府吧。”玉语幽闭着眼睛,淡然地道。 “只送你回去......!你想怎么办?”古月华眉梢微挑。 “我......又来了,好热...热......”玉语幽正想说话,那奇异酥软的感觉再次袭来,她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下,柔若无骨的小手不由自主地摸上了古月华的玉颜,轻轻地来回地抚着,樱花似的嘴唇里低低轻吟着...... 古月华俊逸卓然的玉颜顷刻变得瑰姿艳逸,如娇艳的盛世西潘莲,眉眼清华间尽是惑人的风流,墨玉色的眸子蒙上了一层薄薄的云雾,缭绕看不清,最后所有的云雾缭绕化作一抹清幽和坚定,头微微低下,如刀削般的薄唇印上了那娇艳欲滴的樱唇,薄唇微张,将那所有的香甜柔软美好都吞了下去...... 玉语幽被温热的气息感染,不由自主地嘤咛一声,睁开迷蒙的如水眼瞳,就见一放大的玉颜挨得自己如此近,近得可以看得到他微颤的长长睫毛,再感觉到那软滑温热滑进了自己的嘴里,她身子跟着猛地颤了颤,却无力挣扎,只觉得身子更热了起来,却不似那般的难耐,就像那离了水的鱼儿终于见到了大海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似己过去了千百年那么久,古月华终于离开了那令他迷失心醉的圣地,看着怀中人儿虚弱不堪难耐的小脸,那被自己浸染的红润似血的饱满,他有些满足地舔了舔嘴角,柔得似化出水来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怀里这个能让他方寸大乱,坠落成魔的女子,这一刻谁也不知他的心中是何等的温暖轻柔,片刻后,淡淡的声音传出,“加快速度。”无人应答,只有更快的车轮转动的声音。 宫门口,郁逸之面色淡淡,正用着期盼的目光朝着里面望去,希望能尽快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他求得旨意后,却得知玉儿已经离去,可无人看见她出了宫门。 “世子,语幽小姐不在宫中,她被古世子带走了,而且小姐她......”突然暗处出现一年轻男子,立在身后有些欲言又止。 “玉儿如何?快说。”郁逸之顿时转身暗沉的眸子散发着凌厉的气势。 那年轻男子一惊,猛得惊醒后立刻道:“语幽小姐中了媚药,在御花园被大皇子拦住,意图趁人之危,幸而得古世子出手相救,才得以离开。” 郁逸之面色一沉,总是一派温和如玉,姿容闲雅的他此刻散发着令人心颤的阴冷,温白净的大手紧紧握拳,许久后,他缓缓抬头看向天边的云彩,无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知过了多久,他面色恢复平淡,淡淡道:“派人打听古世子的去向。”抬脚转身离开。 暗室里,屋中宝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地铺白玉,内嵌金珠,白玉砌成的水池水波粼粼,水石清华,水池下生长着极其珍贵的草药,对身体有着极大的好处,玉语幽感觉到屋内的清爽清凉,屋内的摆设如此陌生,她乏力轿软的身子紧靠着古月华,仰头不解地问道:“这是哪里?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这是我房里的暗室,带你来这里自然是要为你解媚药。”古月华清泉般甘冽的声音传出,眉角眼梢间俱是溺人的暖意,修长有力的双臂轻轻环住那不盈一握的腰肢。 玉语幽似懂非懂地皱眉看着他,樱唇轻启道:“你不是说千媚无药可解的吗?那你要怎么解?还要带我来这里。” 古月华闻言淡淡不语,只挑眉看着怀中人儿皱巴成一团的小脸。 玉语幽眉头皱得更加深了,看着他嘴角微勾,顿时想到了他说的解千媚的办法,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可是她此时眼含春水,又如盈盈秋水,更显别样的风情妩媚,“如果只有那个办法才能解,那我情愿不解。” “你不愿意?”古月华眉梢微挑,原本用内力压制她体内的媚药,此刻大手收了回去。 玉语幽恍若未闻,又似听到了正在思考,难道真的要为了活命,与男子......,此时心中天人交战,无数的乱七八糟的想法让她更加不能思考,她摇了摇头,坚定地道:“我要回去。” “太晚了!”话落,两人已经被温热的池水包围。 ------题外话------ 感谢下面亲的打赏 苏ewb01313042031479呆呆妞儿gfl0211 周六周日继续万更。 第70章 喂药 玉语幽一怔,心中前所未有的紧张,顿时抬起头沉声道:“你别乱来,我不愿意!而且就算我们真的那个什么了,我也不会对你负责的,以后再也不理你!” 古月华对她的怒斥毫不在意,挑眉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等着她再一次的媚药发作。 玉语幽被他看得浑身发毛,很快便没了力气与他对峙,那种难耐的感觉再次袭来,她不由自主地扭动了身子,来减轻身子里的不适。 古月华扶住她的身子,清泉般淡淡的声音传出,“幽儿,幽幽我心,以后我叫你幽儿可好?我总是在心底默默念这两个字,像这样说出来还是第一次。”话落修长如玉的大手抬起缓缓解开了玉语幽腰间的丝带。 “我知你不愿意,岂知我也不愿,我盼望着有一日,爱到浓时心意相通可以两情相悦!幽儿,死生契阔,与子成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要你永远陪着我,生生世世不离不弃!你说,可好!”低低暗哑的声音有着无尽的爱意和眷恋。 正隐忍着的玉语幽哪里还听得到他说了什么,单薄的夏衣退到了腰间,露出她清透圆润的粉肩和光洁无瑕的裸背,她却一点儿也不知自己此时是何等的引人痴迷。 突然她肩后一朵含苞欲放的莲花映入眼中,栩栩如生似真的一般,那逼真的高洁莲花似从她身体内长出来的一般,古月华盯着看了片刻,只觉得极美。 白玉池中,水石清华,男子白衣似雪,俊逸卓然,灼灼其华,清瘦颀长的身躯紧紧抱住怀中娇小玲珑的人儿,修长如玉的大手紧紧贴在光洁无瑕的裸背,源源不断的内力随着大手传入玉语幽体内,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古月华像是忘记了时间,此时己想不起身在何处,又过了多久,直到怀中传来小人儿平稳轻微的呼吸声,他才缓缓撤了手,原本玉颜此刻变得更加晶莹剔透,如真正的玉人儿一般,眉眼略显疲惫,清瘦的身躯轻轻晃了晃,他随意地将怀中人儿的衣物穿上,一把抱起她打开了暗室,身上衣服尽湿,他翻出自己的贴身衣物,有些笨拙地给玉语幽换下了湿衣,等将她收拾妥当放在床上,才想起自己也是衣物尽湿。 夕阳西下,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夏日的傍晚清风带着一丝热气,那片火烧云笼罩了西边的天际,似一幅绚丽缤纷的水彩画。 屋内却是清凉似春,檀香依依,温情脉脉,古月华侧躺着身子,眉眼清华间俱是宠溺的笑意,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臂弯里睡得正熟的人儿,她脸色恢复了往日里的白皙柔嫩,长长睫毛投下一片暗影,淡粉如樱花的嘴唇微微抿着,轻浅的呼吸声让她看起来睡得安心,因着穿着男子的里衣,精致小巧的锁骨和一大片雪白的肌肤显露无遗。 突然门外传来夜青的声音,“世子,玉丞相和郁世子正派人寻找语幽小姐的下落。” 古月华恍若未闻,玉颜上溺人的笑意不变,俯身朝着那淡粉色的樱唇贴了上去,半晌后,才听到他幽幽似小溪流水般的声音,“先讨点利息!”话落,起身将玉语幽隔着被子抱了起来,转瞬之间,便己消失在房里。 隔着几条街的距离,古月华却只用了一盏茶的时间便来到了幽幽阁,当珠儿看着自家小姐被古世子用被子抱着突然进了房间,她的心狠狠地突突地跳着,竟有些不知所措,看着古世子非常轻柔地将小姐放在了绣床上,替她抚下额头上调皮的青丝,眼中的情意像是在看绝世珍宝一般,她愣住了...... “照顾好你们家小姐,她身子还很虚。”古月华头也没抬地轻声道。 珠儿脑子一懵,听着这能让人胡思乱想的话,猛得抬头看过去,这是什么意思?却见古世子已经走出屋外,很快便看不到他的身影。 珠儿赶紧走到床前,小姐已经失踪快一日了,说是早就出了宫,却是谁也没看到,老爷派人四处找小姐的下落,却是一点消息也没有,正大发雷霆呢,现在小姐终于回来了,她要赶紧去通告老爷,可是小姐身上盖着的被子,不行,这一看就知是男子房里所用的,万一被人看到,那就真的要说不清了,她立刻动手想换床被子,可当被子一掀开,她更惊慌了,顿时一种五雷轰顶的感觉向她袭来,小姐竟然穿着男子的贴身里衣,她知道不能张扬,赶紧从柜子里取了一套女子衣物,快速替小姐换上,看着玉语幽手臂和膝盖上一大片一大片的青紫,却是已经上了药,她不敢多想,将那件男子衣物给藏到了柜子里,一切都处理妥当,她才走出了房外,向前院奔去。 “玉叔叔,可是玉儿回来了。”很快来到的郁逸之突然出现在幽幽阁,看着院中的玉千贺轻声问道。 玉千贺点了点头,“此刻正睡着。” “玉叔叔,我可否去看看玉儿?”郁逸之温和的声音中竟带着一丝祈求。 “还未传府医前来,你也会些医术,就去看看吧。”玉千贺面色淡淡,轻声道。 郁逸之步履有些急切得跟在玉千贺身后,在看到床上那个熟悉到骨子里的人儿,他的心终于安定回归了原位,他知道媚药是任何一个人都抵挡不了的,他只恨,自己没有保护好她,不管怎样,只要她好好的,还可以对他笑,就好!其它的,他什么都不管。 他轻轻坐在床边,从被子里取出素白的小手,片刻后,心中有着难以压制的震惊,清幽黑亮的眸子变得幽深,那人怕是珍惜她不比自己少,竟然传内力替玉儿解媚药,没有绝顶深厚的内力是万万做不到的,他此时的心就像滔滔白浪从天际滚滚而来,银白皎亮的波涛推涌追逐,渐渐由远而近,越近越高,越高越响,宛如千军万马挟着雷鸣一般的轰然巨响奔腾而至,那惊涛骇浪狠狠击碎他所有的感官,最后渐渐归于平静,如一汪死水。 “玉叔叔放心,玉儿是中了媚药,不过被人用内力压制,己无大碍了,只是身子还有些虚,养养就好了,其它一切正常。”郁逸之面色轻淡,垂着头将小手塞进了被子里。 “竟然用如此恶毒的手法伤害我的女儿,简直该死!”玉千贺脸色铁青,常年泰山压顶而不变色的左相大人此刻竟有了嗜血的冲动。 “玉叔叔息怒,此事还要从长计议,宫中人多手杂,就算咱们知道是谁想害玉儿,也没有确凿的证据,反而会害了玉儿。”郁逸之冷冷沉沉的声音传出。 玉千贺深深叹了口气,他何尝不知逸之的话是对的,他这一生就得了这一个女儿,视若瑰宝,如果连她都护不了,那这些年的努力忙碌又为了什么!他心里想着目光慢慢转向床边坐着的温润男子,轻声道:“逸之,我不想再让玉儿面对今日的事,这些日子前朝和后宫的暗潮涌动你我心知肚明,太后为了给大皇子铺路,选朝中大臣的女子入大皇子府,玉儿也是其中之一,因为本相的缘故,才让她身陷险境,如今她也长大了,是时候嫁人了!” 郁逸之何等聪明,岂会不明白玉千贺的意思,清幽的目光看向玉语幽,温和清润的声音传出,“自八岁时秋千旁见到玉儿,从此心里眼里只有她,我心磐石,无转移!” 玉千贺轻轻点了点头,他待玉儿如何两家人心知肚明,早在玉儿及笄之时便有了这个意思,如今看来不得不赶紧订下来,只有这样,才会使太后一党死心,也能让玉儿躲过做为朝堂后宫争斗的牺牲品,“叔叔明白,那叔叔就在玉府等着你。” 郁逸之轻轻点了点头,如果在今日以前,他会激动的无法言语,那这一生也就无所求了,可是此时...心却是那么的沉重,沉重得让他连呼吸都变得缓慢吃力,十年的相识陪伴,让他以为可以一生一世,哪怕付出所有也是值得的! 屋中静了片刻,才听到玉千贺的声音,“小姐中了媚药之事不可传扬,连夫人也不可告知,免得她担心,你是小姐的贴身婢女,好好照顾。” “奴婢明白,请老爷安心!”珠儿赶紧恭身行礼,信誓旦旦地道,她终是没将小姐是被古世子送来的说出去,她知道有些事是要烂在肚子里的。 半月居,郁逸之突然出现,暗处守着的夜青立刻现身,恭身问道:“见过郁世子,不知郁世子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你家世子呢?他可还好?”郁逸之清润的声音传出。 “我家世子已经睡下了,请郁世子改日再来。”夜青面无表情地道。 郁逸之面色淡淡,清幽深邃的眸子朝着房里望了一眼,突然大手一挥,一白玉瓶直冲夜青,轻声道:“这是天香玉露丸,对恢复内力有极大的帮助,告诉他,这个人情我会还他的。”话落,足尖一点,转瞬消失。 夜青望了望手中的白玉瓶,世子为救语幽小姐失去了大半内力,以致身体虚弱,且世子受蛊毒侵蚀多年,早己内外皆损,原是世子内力深厚,与常人无异,可是现在......,天香玉露丸确实有助恢复内力,可是如果他真的拿进去,他肯定要倒霉!正想着就听屋里传来世子极为轻淡的声音,“拿去扔了。” 翌日清晨,京中城楼之上,一昏迷不醒,赤身露体的年轻男子被倒挂着,让人不忍直视,路人纷纷避让,也有好事者停驻观望,也有人认为这是世俗败坏,捡起地上的烂菜叶子臭鸡蛋不要命地扔,直到过了三个时辰,才有人认出这是右相府上的公子。 玉语幽这一觉睡了很久,也极沉,在梦里她好像回到了前世,那世里,孤身一人,清清冷冷,那种深深的孤寂和防备让她浑身不寒而栗,她极力想要逃避,不管不顾没方向跑了许久,直到筋疲力尽,等她终于可以躺下好好喘口气的时候,耳边总是有男子清泉似风铃般的好听声音时时传来,那声音仿佛带着芳香和魔力,让她极为安定,忘记了所有烦愁,只沉浸在那一声声缠绵悱恻里,她努力想要睁开眼睛。 “小姐,你终于醒了。”珠儿惊喜地跑到床边笑着道。 玉语幽摇了摇还有些昏眩的脑袋,就着珠儿的手坐了起来,珠儿放了个软枕在她腰后,让她能坐得舒服些,玉语幽坐直了身子,抬眸看着屋中熟悉的布置才知回到了自己房里,她想起她被古月华带到一间密室里,说要为她解媚药,之后就完全想不起来了,当下心中一惊,该不会真的已经......,她顿时摸了摸身上的衣物,发现衣物竟是换过的,脑子一懵,她完全想不起发生过什么。 珠儿像是看出了她的想法,轻声道:“小姐,寝衣是奴婢换的,老爷和郁世子来看过了,说您身子有些虚,其它都没事。” 玉语幽松了一口气,却还是不放心地掀开了手臂上的衣袖,殷红的守宫砂安然醒目,那人不说是只有与男子交合才能解吗?怎么现在自己安然无事,到底自己都忘记了多少,想不明白只能问问那人才知道了,睡了许久,连着声音都变得无力沙哑,“我睡了多久了?是谁送我回来的?” “是古世子将小姐送回来的,您已经睡了两天两夜了,都快把奴婢吓死了。”珠儿后怕地道。 原来自己睡了那么久,“古世子可有留什么话?” “古世子也说您身子虚弱,要好好养着。”珠儿想起那日听到这话,差点被吓死了,看着小姐无精打采的样子,轻声道:“小姐,你肯定饿了,我去端些清粥小菜过来。” 玉语幽轻轻点了点头。 喝了两碗粥,整个人都感觉舒服了许多,似重新活过来了一般,略带些嫌弃地道:“躺了这么久,胳膊腿都软了,扶我下床走走。” 屋外灿烂明媚的阳光穿过树叶间的空隙,破开云层,一缕缕地洒满了院子,透过稠密的树叶洒落下来,成了点点金色的光斑。 玉语幽走出房门,刺眼的阳光让她不适应地眨了眨眼,一缕缕温暖照在身上,反而让她不觉炎热,只觉得由心到外都温暖充盈了起来。 沿着荷花池缓缓走了一圈,刚想走到亭子里歇息会儿,就见夜青急忙慌张地落在亭子外,冷硬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语幽小姐,属下恳求您去看看世子!” “你们世子怎么了?”古月华身边的人从来都是沉稳内敛的,能让夜青如此着急,肯定是很严重的事,玉语幽皱眉不解地道。 “世子蛊毒发作,而且高热不退...,府医束手无策,属下担心......,请语幽小姐出手相助,属下感激不尽!”夜青突然朝玉语幽跪了下去,万分恳切地道。 玉语幽听到他蛊毒发作,心里突突跳了两下,自上一次仙灵山,他体内的蛊虫得到了控制,没想到这么快就再次发作,他的身子已经经不起蛊虫的折腾,虽然他看起来与常人无异,可身子早己是千疮百孔,蛊虫在他体内慢慢长大,如果一旦到达心脉,到时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只有一死! 这次自己能安然无恙,都是多亏了他,当下轻声道:“不用说了,我陪你去看看。” “小姐,你身子还很虚弱......”珠儿在一旁轻声道。 “我已经没事了,你守在院子里,如果娘来了,就说我睡下了。”玉语幽转头吩咐道。话落,随着夜青离开了院子。 两人运用轻功,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古亲王府,站在半月居门前,玉语幽想也没想抬脚便跨了进去,走进内室,紫檀木墨玉大床上一抹白色映入眼中,男子身形蜷缩在一起,衣衫凌乱,如画的眉头紧皱,赛雪欺霜的玉颜略显痛苦,如玉的双手青筋暴起,狠狠拽着已经破烂不堪的被子,极力在忍受着什么。 玉语幽眼中一痛,虽然不知道到底有多痛,却是知道他有多么骄傲清华尊贵优雅,能让他难以忍受,可想而知换作常人是一点也受不住的。 她快步上前,声音不自觉地软了下来,“古月华,让我看看,把手松开,别弄伤了自己。”话落就想掰开他紧握的手,可此时的古月华哪里还听得到她在说什么。 “夜青,过来帮忙,帮我把他固定住。”玉语幽无奈只得喊夜青上前帮忙。 夜青赶紧上前,还没伸出手来,床上痛苦的男子像是感知了危险一般,突然出手挥了一掌,夜青大惊险险躲过,距离床边数米远急声道:“语幽小姐,世子发病时不让属下等人近身,以前蛊毒每次发作,都是世子一人独处。” 玉语幽无奈,想起在仙灵山上他那种防备的眼神,自己强逼了他,从此就被他盯上,原来竟是这样,真是个怪人!再次想分开他的手,小嘴里忿忿地道:“古月华,我早就跟你说过,我的血可是很珍贵的,本小姐送上门来给你,你别不识好歹。”话落手中银针抬起,对上他的大手扎了下去,最终见昏迷中的男子安静了下来。 玉语幽无奈地看着他此时的模样,心中暗骂一声,真是欠收拾!小手快速解开了他的衣衫,感受着他身体里四处游窜的蛊虫,灿若春华的眉眼蹙起,蛊虫似乎极为活泛,躁动不安,似受了惊吓一般,来不及细想,她拉下发上的簪子,伸出手臂划了一道深深的口子,将纯净的鲜红血液送到他的口中。 终于安抚了他体内的蛊虫,玉语幽才撤出了自己的手臂,看着被他吸得红肿的伤口,也来不及处理,走到桌前,写了一张药方,“夜青,照着这个去熬药。” 夜青走上前,恭敬地接了过去,整个过程夜青站在门口,丝毫不差的全看在眼里,世子为了救语幽小姐失去大半内力,高热引起蛊毒发作,命悬一线,语幽小姐不顾自身,毫不迟疑地划破手腕又救了世子,此时他心中万种感慨,世子那么在意语幽小姐,可知语幽小姐的心里早己也有了世子的位置,只是她自己不知而已,等她明白过来,那世子也能如愿了! 趁着夜青去熬药的时间,玉语幽走到床边,替古月华理好了衣衫,然后检查他的手指,才发现手指都磨得出血了,取出随身带着的药粉,一一上了药包扎好,做好这一切,替他盖上被子,才轻呼了口气,坐到了床边。 男子熟睡的玉颜上轻透白皙,薄唇略显苍白,高热让他睡不安宁,玉语幽走到面盆前,打湿了帕子,轻轻放到了他的额头上。 “语幽小姐,药熬好了。”夜青端着托盘站在门外。 玉语幽起身接了过来,随口吩咐道:“去煮些清粥来,等会儿他醒了你喂他吃些。” 夜青听她这么说,顿时问道:“语幽小姐,你......” “放心吧,等他烧退了我再走。”玉语幽哪里不明白夜青的心思。 玉语幽端着玉碗,蹙眉站在床前,这人正昏着,要怎么样喂进去呢!试着温度正合适了,她轻声道:“古月华,咱们现在喝药,你要乖乖配合。” 如预期的一般,药汁顺着唇角全部流了下来,一滴也没喝进去,无奈只得将他扶着坐了起来,玉语幽吃力地撑着他的身体,可还是喂不进去,想了无数的法子,终是一滴也没喂进去,玉语幽苦大仇深地盯着手中的药碗,她真是欠了他的!猛得自己喝了一大口,俯下身子朝着苍白的薄唇贴了下去,药汁一滴不露的渡进了他的口中,虽然只是轻轻一贴,却是让她心中一颤,顿时想起了马车上的那个吻,小脸刹那满布红霞,心尖跟着颤了颤,一种前所未有的悸动充斥着她全部的神经,她缓了缓如小鹿般乱撞的心跳,自我安慰地想着反正这人也看不到,红着小脸很快将一碗药都给喂了下去。 终于让他喝了下去,玉语幽已经气喘吁吁,不能呼吸了,清澈如水的眸子快速望了眼床上玉人儿一般的男子,转身跑了出去。 “语幽小姐,世子他怎么样了?”夜青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玉语幽。 “药已经喂下去了,应该很快热就会退的,我出来走走。”玉语幽低着头轻声回了一句,抬脚走出屋子,才发觉院子里极静,连个打扫院子的小厮丫头都没有,院子里非常地干净清幽,多是绿色植物,抬眼望去,拱桥那边竟是一片樱花林,她正惊喜,却见樱花林中正站着一人,肩头落了片片绿叶,很明显已经站了许久。 ------题外话------ 感谢下面亲送的月票, sunnypiggy471763500337 第71章 情动了,心怯了 玉语幽低头眸色微转,缓缓走了过去,微福了福身轻声道:“见过王爷。” “不必多礼,华儿怎么样了?”古亲王爷转身淡淡道。 “世子己无大碍,王爷放心。”玉语幽低头轻声道。 过了片刻,才听到古亲王爷的声音,“玉小姐知道华儿为何会突然发热陷入昏迷?” 玉语幽心中不解抬头看了过去,她为什么会知道呢。 “那玉小姐可知你中了千媚是如何解的?”古亲王爷淡淡的声音再次传来。 玉语幽一怔,这跟她中了千媚有什么关系?“王爷有话不妨直说。” “华儿自小受蛊虫侵蚀,异于常人,修习武功也为压制他体内的蛊毒,况且传内力非常危险,很容易走火入魔,他却不知顾忌,消耗了体内大半真气才将你身上的千媚压制,自己却受蛊虫反噬昏迷不醒。”古亲王爷语气缓缓淡淡地道。 原来竟是这样,玉语幽恍然大悟,心中一时许多个为什么压向自己,却是如打了结的线头一般,怎么理也理不出头绪来,低着头努力想让自己平静下来。 “华儿自小性子淡漠,不管对谁都是冷冷淡淡,纵然天大的事也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可是如果一旦他在意且用了心,那必定是一心一意,谁也无法改变的。”古亲王爷看着眼前极力看似镇定的玉语幽接着道:“玉小姐身为左相之女,对前朝和后宫也有所了解,定也知道太后的心思,如果不想再重演赏荷宴上之事,唯一的办法就是玉小姐定有婚约,这一点玉相比谁都清楚,怕是心里早己有了安排。” 玉语幽此时非常确定古亲王爷要等的人就是自己,这番话也是要说给自己听,原是自己想得太好了,沐太后等人又岂会因自己这么一闹真的放过她呢。只要爹爹在朝一日,那自己就会一直处在风口浪尖之上,她眉眼沉了沉,轻声道:“多谢王爷的提醒,我也明白了王爷的心思,世子此番受此大难都是因为救我,我己是无地自容,日后定会竭尽小心,再不让人有可趁之机。” “但愿玉小姐是真的明白了本王的心思!”古亲王爷回了一句耐人寻味的话,话落抬脚向半月居走去。 留下一脸沉思的玉语幽,的确,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嫁人,原来自己一直想要的平淡生活这么快就被人惦记上了,却是无可奈何,此刻反而不烦不怨,不急不躁,心如止水。 玉语幽抬头望向天边,此时太阳已经西斜,收敛了它刺眼的光芒,周围留下了一圈金黄色的柔和的光晕,那万里无云的晴空像极了明净的海水,却也渐渐加重了色彩,远处的一花一木,一山一水,青翠绚烂,在夕阳的映照下,仿佛染上一层闪闪的金色,显得格外壮丽。 不管那人出于什么样的目的,什么样的心里救了自己,她都应该感谢他,此刻她决定了一件事,那就是一定要帮他解了蛊毒,不管付出多大代价,她都愿意! “语幽小姐,该用晚膳了,属下让人端到房间。”夜青不知何时站在身后轻声道。 “不用了,我不想吃,不用准备了。”玉语幽淡淡地道,话落抬脚离开。 大床上,古月华依然睡着,高热也渐渐退了,清透的玉颜上细细密密地汗珠让他脸色有了一丝颜色,玉语幽坐到床边,掏出帕子替他擦了去,刀削般俊朗的剑眉,浓浓的长睫,挺直的鼻梁,美如冠玉,如此鬼斧神工般的玉颜,配上他此刻淡然的睡颜,让人不知不觉沉溺其中,就算此刻熟睡,也难掩他尊贵淡雅的气质,如此美的男子,当真是天怒人怨! “如果现在我还要问你,为什么不顾自己的命救我,你会怎么回答?会不会觉得我多此一问,还是觉得我没心没肺?你怕是会说早知救你让自己命在旦夕,就不救你了!”自言自语的玉语幽说着说着突然自己笑了出来,依这人的性子必定会这么说,也不愿让自己承了他的救命之情,他是那么骄傲内敛,尊贵优雅,温温淡淡,又是那么的深不可测让人捉摸不定,这样口是心非的人,用着他独特的表达方式,来证明他的心意! 玉语幽就这么看着他,一会儿沉思,一会儿嘴角微勾,清澈如水的眸子轻轻柔柔变了几变,内敛清幽的房间淡淡玉兰香飘散,清雅的芳香气息怡人心神,摸了摸他额头高热已经退了下去,此刻己近深夜,屋外月色正浓,玉语幽也在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月色撩人,屋中静静,两道轻浅的呼吸汇于一处,谱写了一段乐章。 “幽儿......幽儿,是你在吗?”睡梦中的古月华喃喃出声略带沙哑,他能感觉得到在他昏迷中一直有一双轻柔的小手为他抚平疼痛,那股熟悉到骨子里的淡淡幽香和她婉若莺啼的温言软语时刻萦绕,让他格外安心,缓缓睁开墨玉色的眸子,屋外天己发白,朦朦胧胧一片,房间里的景致清晰可见,眸光轻转,床边爬着的已经睡熟的小人儿映入眼帘,薄唇微勾,修长如玉的大手伸出轻轻抚上那乌黑柔顺的青丝,原来她真的守在自己身边,赛雪欺霜的玉颜瑰姿艳逸,灼灼其华,大手一动,玉语幽爬着的身子,瞬间落入他的怀抱。 古月华拿捏的恰到好处的力道并没有惊醒玉语幽,此刻伸直了身子让她睡得更为安稳,小嘴咂咂了两声,躺在男子臂弯里睡得香甜,看着她此时纯真酣睡的一面,男子眸色柔柔,嘴角微扬,抱紧了怀中的人儿,两人中间不留一丝缝隙,相拥而眠。 外面天己大亮,灿烂明媚的阳光照在院子里,花草树木像是染了一层金黄一般,极为绚烂青翠,夜青在门外已经徘徊了数次,己近午时,语幽小姐难道还睡着,也不知世子醒了没有,他能进去看一眼吗? 玉语幽被窗外耀眼如银的阳光晃了眼睛,她不适地睁开了眼睛,昨晚她竟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想着此时应该不早了,刚想起身,耳边传来的温热气息让她瞬间怔住,小腰被有力修长的手臂圈住,谁能告诉她,她不是爬在床边的吗?怎么变成这样了...... 夜青等人是不会这么做的,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人早醒了,顿时抬头看向他,却发现那人依然睡得纯熟,原本清透白皙的容颜睡了一夜容光焕发,如暖玉如谪仙,潋潋其华,美得惊心动魄!玉语幽顿时不敢再瞧下去,被子里的小手轻轻抬起腰上的手臂,只想着赶紧离开这让人窒息的房间。 “醒了,你昨晚也没睡好,再多睡会吧。”古月华清泉般好听的声音似遥远的空谷突然传来,语气轻柔含着笑意。 玉语幽顿时收回视线,稳住慌乱的心神,轻声道:“已经不早了,再睡下去像什么样子,你应该饿了,我让夜青给你准备点吃的。”话落,掀了被子就欲下床,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同床共枕了一夜,怎么还能睡得下去,亏他说得出口。 古月华像是没看到她紧张急切的样子,有力的手臂不松开反而抱的紧了些,低低悦耳的声音传出,“我不想起,再睡一会儿好不好?” “那你睡吧,我先起了。”玉语幽迫不及待地想着赶紧脱身,使劲推开他的大手,还未得逞,就又被带了回去,这下竟然被古月华压在了身下,她顿时大惊,皱眉看着他道:“你干什么?这会儿有力气了,你手指都上了药,别再碰着了!” 古月华这才看到自己的磨破的手指一一都被包了起来,俊逸卓然的俊颜染上笑意,更显光华,突然他似乎想到什么,拉出玉语幽的手臂,掀了衣袖就看到一道深深的口子,已经红肿不堪,精致如画的眉眼一沉,“我的手磨破了你都可以上药包扎,那你自己的呢?” 玉语幽垂眸看了一眼,他不提起来,自己还真就忘记了,漫不经心地样子轻声道:“没事,回去上点药就好了。” 古月华看着她无所谓的样子,心口像是堵了一块大石头般,却是无力去责怪她,她两次划破手腕都是为了自己,可知那伤口比划在他身上更让他痛!清泉般好听的声音传出,“我包扎的虽然不如你的好,应该也不难看,咱们起来将伤口清洗后上点药,可好?” 玉语幽听着他轻柔讨好的语气,眼中闪过一丝异色,轻轻点了点头,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道:“那你还不赶紧起来。” 古月华恍若未闻,轻笑的容颜带着点点戏谑,“我还是第一次觉得你这么好说话,我都有点不习惯了,以后也是这样吗?” 玉语幽终于赏了他个白眼,这人是得多欠收拾啊!“我还是第一次觉得你除了毒嘴黑心外,现在更多了许多废话,我也不太习惯,请你以后不要这样了。” “听多了自然就习惯了,我不嫌弃你话多。”古月华轻笑着回了一句。 “我嫌弃,跟你说话简直费口水,赶紧起来,快被你压成饼了。”玉语幽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要不你压着我!”话落,只见他身子一动,瞬间变成了她在上,他在下,小腰被他牢牢地固定住,动都动不了。 “你又发哪门子的神经?是玩过家家吗?”玉语幽无语地看着身下的男子。 古月华只是笑着,似乎极爱看她无奈皱眉的小脸。 玉语幽被他这样看着,不自然地轻咳了咳,“古月华,你是不是有话想说?” 古月华脸上笑容不变,墨玉色的眸子轻眨,轻轻摇了摇头。 玉语幽心里其实有很多话想说,可又不知该如何说起,他们之间这种越来越微妙的关系,己经超出了她的预料,再也找不回以前的心态对他,当真应了那句: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本来想着他会有话要对自己说,可是一想,他这样一个骄傲的人,定不会希望听到自己对他说出感激的话,也不愿自己对他存了内疚之心,所以干脆什么话也不说,他这样心思细腻,替自己设身处地的考虑,却更让自己不知所措,手忙脚乱! “你在想什么?还是你有话想说。”古月华轻笑着道,可那清幽深邃的眸子直直盯着玉语幽,似乎想要透过她的眼看穿她的心思。 “没想什么,不是说要起吗,还不赶紧。”玉语幽垂下眼帘轻嗤了声。 “好。”古月华似乎笑得更欢了些,双手一举,将玉语幽抱了起来,放在了地上,自己跟着起来,“你的衣服有些乱了,让夜青回玉府取一套来吧。” 玉语幽低下头看了一圈,“只是有些褶印,不用了,我一会就回去了。” 古月华闻言眸子暗了暗,自己动手穿衣。 两人梳洗妥当,古月华拉着玉语幽坐到了床边,替她清洗伤口,极尽小心地不弄疼她,上药包扎好后,他如墨玉般深邃的眸子紧紧锁住眼前的人儿,轻声道:“如果还有下一次,是不是伤的还是这里?” 玉语幽一怔,随后笑着道:“你还想有下一次,那我可不会再割腕救你了!” 古月华也跟着笑了起来,他希望永远不要再有下一次。 因着古月华的身子,早午膳比较清淡,两碗清粥配上些小菜,也让早己肚子空空的两人填饱肚子,看着吃得干干净净的碗盘,玉语幽无语,这得饿了多久啊! 看着外面的天色,自己已经出来了一天一夜了,也不知珠儿能不能瞒得住娘和爹,取了湿帕擦了嘴角,轻声道:“我该回去了,你身子还很弱,这些天不要出门,好好养着吧。” “我送你回去。”古月华起身,轻声道。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好。”话落,玉语幽当先走出房门,施展轻功离开。 古月华看着那清丽的小身影很快消失不见,面色轻轻淡淡,看不出喜怒。 “世子,属下送语幽小姐回去。”门外的夜青恭声道。 “不用了,她不想我送她。”轻淡如水的声音带着些无力。 夜青在心里叹了口气,世子此时的模样跟语幽小姐在的时候简直天壤之别,变脸的速度真比翻书还快,既然这么舍不得语幽小姐离开,那为什么不早点向她表明心意,将她娶回来就是,何苦忍受相思之苦呢!连他这个没情根的都有些着急了,“世子,语幽小姐其实很担心您的,一听说您出事了,赶紧就来了......” “是你将她找来的。”古月华淡淡地打断了夜青要说的话。 “是,世子蛊毒发作,危在旦夕,属下情急之下才去请语幽小姐......”夜青将事情的前后经过都一一说了出来。 “可知父王跟她说了什么?”怪不得她那时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除了父王会告诉她真相,没人敢在她面前说什么。 “属下不知。”夜青轻声道。 古月华一袭白衣如雪如云,坐在那里,容颜轻淡,眉眼清华,在这明媚的午后更加地瑰姿艳逸,须臾,赛雪欺霜的玉颜上渐渐染了一层笑意,她是了解我的,她知道我最不想听到的就是感激和内疚,她如此聪明,如此通透,如此善解人意,让人怎能不想她,不念她! 玉语幽回到幽幽阁,院子里静悄悄的,与往日里无异,她轻轻笑了笑,抬脚向屋里走去,脚刚踏进,就看到玉千贺正坐在桌前,睿智深沉的眸子直直望着她,已然等了许久。 “爹,你怎么......”玉语幽脸色一白惊慌地道。 “爹在等你,过来坐。”玉千贺淡淡看了她一眼轻声道。 玉语幽慢慢踱步走到桌前坐下,心中对接下来要谈的话已然知道了个大概,方才紧张的心情反倒平静了下来,静等着爹先开口。 “逸之都跟爹说了,古亲王世子现今如何了?”玉千贺平淡的声音传出。 “已经没事了,玉儿彻夜未归,还请爹爹责罚。”玉语幽低着头轻声道。 “罢了,他既是舍身救你,你去照顾他也无可厚非,不过,古亲王府人多口杂,若是让有心之人传了出去,只怕是风言风语不堪入耳,这些年,太后对古亲王府颇为忌惮,欲除之而后快,就因为古亲王爷不支持大皇子为太子,暗里更是波谲云诡,暗潮汹涌,前朝是,后宫是,连着整个古亲王府都是政治权利争斗的核心,可以说是处在了风口浪尖之上,稍有不慎,怕是会粉身碎骨,相比咱们玉府,也是太后眼中非除不可的沙子,这一次你差点被人暗算,不正是这样吗?爹只想让你远离这些是非,不做权利阴谋下的牺牲品,你可明白?”玉千贺幽深的眸子直直看向玉语幽,认真严肃地道。 玉语幽哪里听不明白爹的意思,虽然他没有直接说明,却是将这里面所有的利害关系摆了出来,是想告诫自己离古亲王府远些,“爹,太后真的可以翻云覆雨,一手遮天吗?如今皇上正值壮年,四海升平,国泰安安,现在立太子不是逼皇上早日退位吗?” “先皇垂危时,一直是太后把持朝政,独揽大权,更是提拔了不少心腹大臣为她所用,几乎渗透了整个朝堂,他们忠于太后,自是希望大皇子登基,才能加官进爵,享受更多的荣华富贵,如今皇上登基不过十载,根基尚稳,只能步步为营,逐个铲除,不能硬来,万一此时与太后撕破脸,怕是会引起内讧,百姓恐慌,边关不稳,动摇国之根本!”玉千贺沉声道。 玉语幽白嫩的小脸上满是凝重和冷厉,没想到沐太后真的可以只手遮天,那就是说如果她真的想做一件事,只怕连皇上都阻止不了,这么一想,那自己在她面前简直不堪一击,还不是她想捏死动动手指就行,也许不用她动手指,自会有人替她,这样想着心中极为不爽,一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女人还挺厉害,难道自己就要束手就擒,任她拿捏,不行,好不容易重活一回,只想做个快乐的米虫,是应该做些什么的时候了。 玉千贺看着眼前小脸不停变换的玉语幽,心里一叹,这个女儿从小聪慧,极有主意,往往聪明人偏是会选一条极难走的路,但愿她的选择是对的,自己能做的,就是护她安好,“赏荷宴那日你闹了一场,太后怒极离去,事后定会觉出你的心思,如我所料不错,这几日定会传你入宫,质问利诱一番不在话下,到时不知又会惹出什么乱子,昨日庄子上的管家来信,说是庄里的时时鲜果子熟了,玉儿,你去住上几日,等事情平息了再回来。”玉千贺话落起身欲走,还没跨出门外,脚步顿住转身道:“玉儿,你也及笄了,是该好好想想你的终身大事了,爹和娘不逼你,但是你自己要想清楚。” 玉语幽坐着的身子不动,小脸有些苦笑不得,爹说了这么多最后一句才是重点吧!不过,也算开明的了,至少没有强迫她。终身大事,这话好像已经是第二次听到了。 没过片刻,玉管家就亲自将一切打点妥当,玉语幽刚回来屁股还没坐热,连杯水都没喝,就被珠儿催促着,“小姐,包袱都收拾好了,从府里到庄子上应该明儿一早就到了,马车都准备好了,玉管家在院子里等着呢。” 玉语幽有些惊讶了,原来爹早有准备,恐怕他对自己的行踪也是一清二楚,她就觉得奇怪,爹每日这个时辰都会进宫,今儿个怎么会坐在这里逮自己个正着,还将一切都安排妥当,然后淡定自若地坐等着自己回来。 珠儿看着小姐不发一言,有些心虚地道:“小姐,昨日你才刚走,老爷就过来了,奴婢把什么都交待了,还有原方原翔,也都把这些日子里发生的事情都交待了。” 玉语幽无奈苦笑了一下,心里倒也不怪原方等人,毕竟他们也不能违背爹的意思,反正在京中也呆得无聊,去庄子上住上几日也是好的,就算不愿意,此时也没有说不的机会,坐着的身子站起,轻声道:“收拾好了就走吧。” ------题外话------ 感谢gfl0211:2张月票,shuiling1218:2张月票,梦里依稀琴声响评价票,xymxymxym:1张月票。 第72章 左相的未来女婿(万更) 玉语幽走到前院,就见娘亲正站在不远处含笑看着自己,“玉儿,可有落下什么?娘做了你爱吃的点心,带着你路上吃。” “珠儿都收拾好了,娘别担心。”玉语幽走上前亲昵地挽住程夫人的手臂。 程夫人点了点头,抬头慈爱地摸了摸玉语幽的小脸蛋,轻声道:“玉儿,你爹都是为你好,出去走走也是好的,咱们庄子上种了好些个果树,你肯定喜欢。” “娘,玉儿知道,就是怕会想你和爹。”玉语幽赖在娘亲身上懒懒地道。 程夫人轻轻笑了笑,“娘也舍不得,过几日就派人去接你,快上马车吧。” 玉府门前,玉语幽告别了娘亲,扶着珠儿的手上了马车,前后有几个府卫跟着,暗处有原方原翔两人护着,一行人快速向城外驶去。 太后宫中,富丽堂皇,殿中非常地安静,所有的嬷嬷宫女都守在殿外,沐太后一袭明黄色凤袍半躺在软塌上,只是平日雍容华贵的脸上此刻冷冷沉沉。 “母后,那玉家丫头当真是上不得台面的,敢在您面前耍心眼,实在是不知天高地厚,京中哪个女子不想嫁入皇家,偏她不识抬举,也该给她点颜色瞧瞧。”永福公主一副严词厉色。 闻言沐太后脸色更是铁青,就是个不识抬举的黄毛丫头,就算有几分小聪明也逃不出她的手掌心,让她生气的是那日皇上的态度,这些年都是她占上风,还从没有像那日一样被个小丫头摆了一道,看皇上那得意愉快的模样,那笑声简直就是剜她的心,这口气不顺了怎么样都让她不舒服,沉声道:“明日传她入宫,来陪哀家用午膳,还有天晨这几日在做什么?怎么不见他进宫请安。” 坐在下首的沐贵妃听着沐太后略带严厉的语气,知道这是不高兴了,赶紧道:“前两日派人进宫传话,说是练功时不小心受了伤,所以臣妾就让他好好养着,不用来请安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让徐太医去看看吧。”沐太后含着薄怒的眉眼,语气却温和了放多。 “是,臣妾代天晨多谢母后垂爱,这就请徐太医出宫一趟。”沐贵妃起身行了一礼转身走出了大殿。 永福公主瞧着沐贵妃越走越远,才转过头沉声道:“母后,依女儿看,也不能小瞧了齐妃母子,这些年他们母子虽然表面对您恭顺有加,暗地里收揽人心,据为己用,不可不妨!” 沐太后幽深的眸子更加暗沉,早晚一并都解决,省得碍她的眼。 玉语幽一行人很快出了城,天快黑时,包了家客栈住了一晚,第二日一早一场细雨飘飘洒洒而来,却也没挡住她们的去路,终于在晌午前赶到了庄子。 马车停下,珠儿当先走下马车,随后挑起车帘,将玉语幽扶了下来,门口跪着十几个年纪稍长的管事,齐声道:“奴才们见过小姐,小姐一路辛苦了。” 玉语幽当即笑着道:“都起来吧,你们都是咱们玉府的老人了,不必如此多礼。” “多谢小姐,快请入内吧,午膳都己准备妥当。”其中一名年长的管事恭声道。 玉语幽笑着点了点头,此时雨过天晴,碧空如洗,彩虹就在这时飘飘然出现在天边,它那柔软的身躯宛如一条瑰丽的丝带飘洒地舒展开来,这才注意到自家的庄子,院外青砖碧瓦环护,绿柳飘垂,三间垂花门楼,四面抄手游廊,只见入门便是曲折游廊,阶下石子铺成甬路,佳木茏葱,各色繁花入眼,奇花熌灼,一带清流,从花木深处曲折泻于石隙之下。 玉语幽在管事的引领下去了前厅,各色时鲜小菜,鸡鸭鱼肉,皆是庄子里自产自养的,绝对天然健康,口味却比京中要淡上许多,玉语幽自是多吃了些。 “小姐,咱们庄子上都是些上了年纪粗手粗脚的管事嬷嬷,怕是伺候不好小姐,这是老奴的远房侄女,人勤快也机灵,无父无母怪可怜的,不如就让她在您身边伺候吧。”那管事领着一个年纪在十五六岁的眉清目秀的绿衣少女走了过来。 “奴婢阿浅见过小姐。”那绿衣少女恭身跪下道。 玉语幽笑着点点头,眼前的少女虽然穿着婢女的衣服,可硬生生被她穿出了一丝清灵,“管事费心了,快起来吧。” “多谢小姐,阿浅以后会好好照顾服侍小姐的。”阿浅起身高兴地道。 用过午膳,管事的领着玉语幽在庄子里四处走了一圈,前院己是让她极为喜欢,却没想到后院更是别有一番风景,绿树环绕间,一条贯穿整个庄子的天然湖呈现在眼前,一片爽心悦目的碧水茫茫,鳞光闪闪,像千万条银鱼在游动,湖面晶莹如镜,在阳光的照耀下,闪耀出金刚钻、绿宝石般的光芒,耀得眼睛睁不开。 不枉此行,此时玉语幽心中最先想到的就是这句话,虽然这处庄子没有玉府面积大,可这似人间仙境般的古代庭园,仿佛置身于大自然中,幽雅而恬静,真是让她十分地喜爱。 “小姐,老奴已将庄子里的账本都准备好了,还请小姐过目。”管事跟在身侧此时轻声道。 “好,咱们这就去吧。”玉语幽心情甚好地道。 半月居前,夜鸣正跪在门口,平日里一张爱笑的娃娃脸此刻难得的凝重和懊恼,望着正站在窗前一袭白衣如雪如云,清瘦颀长的古月华,沉沉的语气中带着恭敬地道:“属下失职,请世子责罚。” “你说是夜青点了你的穴道,那语幽小姐呢?”一旁的夜青低头小声问道。 夜鸣朝着窗前望了一眼,轻声道:“属下不知,语幽小姐已经离开玉府了......” 夜青脑子一懵,顿时抬头望向古月华。 “下去吧。”古月华清泉般动听的声音轻轻淡淡。 夜鸣有些不解地望了过去,他以为世子定会为自己的失职而怪罪,却没想到这样的平静。 “世子,属下这就让人打听语幽小姐的去处。”夜青急切地道。 “不用,都下去吧。”没有一丝起伏的好听声音传出。 夜青真的有些不明白了,却也只能揣着不解退了下去。 正是黄昏时分,斜阳余晖返照山光水色,交织成一幅飘动着的画面,瑰丽无比,古月华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清瘦的身躯如苍松翠柏,眉眼清华,俊逸卓然,瑰姿艳逸,在这晚霞斑斓的傍晚独占一道风流,自成一幅风景如画。 在庄子上住了几日的玉语幽,过着真正米虫一般的日子,此刻她正坐在曲径通幽的繁花游廊处,将园子里的一景一物都描绘于纸张上。 “画得不错,挥笔自如,用柔美的线条勾勒出它们的美好,一草一木似活过来了一般,可见作画之人画技炉火纯青,本公子佩服。”突然墙头传来一张扬不羁的年轻男子的声音。 玉语幽顿时抬头望去,这人究竟在墙头坐了多久,怎么她一点气息都没感觉到,可见内力深厚在她之上,如果想对自己不利的话,此时早己是身首异处了,年轻男子在十*岁的样子,一袭锦衣翩翩,样貌俊美,唇红齿白,气宇不凡,眉眼含着张扬的笑意,手中握着一把白色折扇,一副清新无害的模样。 “你是谁?怎么坐在咱们院子上?”守在身边的珠儿上前护着玉语幽急声道。 “本公子闻香而来,却没想到,此处的风景不但是最美的,更有美人如花!”年轻男子张扬的笑意,得意的眉眼,无不显示他纨绔风流浪荡本质。 珠儿一知半解地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一时之间倒是无言以对,可玉语幽明白,一看这人就知道他风流不羁,自命不凡,张扬狂妄,前世里这种人多的是,总之就是欠收拾,淡淡地道:“你可否听过一句话,往往最美的也是最危险的,浑身带刺伤人不说,万一碰上有毒的,那就惨了。”话落随手摘了一朵小花,在手中把玩了几下,不知不觉中直直飞向年轻男子,那力道不伤也残。 年轻男子张扬一笑,是个有意思的,大手一抬便轻而易举地接住,放在鼻尖闻了闻,只觉淡淡沁香扑鼻而来,顿时笑道:“本公子就喜欢美的,带刺有毒也不怕,不是有句话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吗,本公子的人生目标就是这辈子誓要摘一朵最美最娇艳的!” 玉语幽恍若未闻,吩咐珠儿收拾东西,准备离去。 “小姐,不如让管事来赶他走吧,万一他不安好心,岂不是......”珠儿不解地道。 突然就见阿浅不知从哪里搬出了一块大石头,绝对是实打实的石头,试想一个柔弱女子手中抱着几十斤重的石头行动自如,不费吹灰之力,那场面何止是震憾,玉语幽正想着,就见她小手一挥,巨大的石头脱手而飞,直冲坐在墙头的男子。 只听得嘭的一声,巨大的响声让整面墙轰然倒坍,而那墙上之人此时狼狈不堪,灰头土脸地从土堆里跳了出来,叫骂道:“有必要这么狠吗,万一砸到本公子的脸,简直是要了我的命啊!这是什么世道,一个小丫头哪来这么大的力气。” 阿浅冲他得意地笑了笑,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朝玉语幽走了过去,“小姐,奴婢从小天生神力,哪怕是一座山奴婢都能举得起来。” 玉语幽有些瞠目结舌地点了点头,这就是所谓的天赋异禀。 “再赖着不走,有你受的!小姐,咱们走吧。”阿浅回头怒瞪男子,话落扶着玉语幽转身离开,还愣在原地的珠儿,赶紧追了上去。 年轻男子没想到玉语幽几人说走就走,站着的身子立刻想冲过去,可是手心突然传来一阵刺疼,他低头一看,从掌心开始一圈圈黑色快速蔓延,不一会儿,便整只手都变成了黑色,他诧异片刻低声笑了笑,立即从衣袖里取出一颗药丸吃了下去。 晚膳时分,玉语幽刚坐下没多久,就听到外面传来吵闹声,“管事,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回小姐,有一个姑娘带着几个人好像要找什么人,非说人进了咱们园子,说是要进来搜查呢。”管事站在一旁轻声道。 玉语幽眸子轻转,心中一动,对着阿浅使了个眼色,淡淡道:“咱们这园子虽算不得富丽堂皇,可难保有人存了不该有的心思,既是见人进了咱们园子,为了安全起见,那咱们配合那姑娘在庄子里找上一找,管事,你领着人好好查查。” “小姐说的对,奴婢腿脚快,就陪着大伯一起去看看。”阿浅一见玉语幽看过来的眼色,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那管事一听只觉在理,眼前的是相爷唯一的千金,万一在庄子里出了点差错,那他就难辞其咎了,赶紧恭身道:“小姐说的是,老奴这就去办。” 看着屋中只剩下主仆两人,珠儿轻声道:“小姐,你说她们要找的人是不是方才咱们遇上的年轻公子。” 玉语幽轻轻一笑,八成就是一出痴女苦寻负心汉的故事,她也算为民除害了。 “你倒是清闲自在,把那恶婆娘放进来,好让她找到我,本公子要真没点本事,早就被她吃干抹净了,不过,她怎么也想不到,她满园子的找我,岂知我就在她眼皮子底下。”屋中突然响起年轻男子的满是得意的声音。 玉语幽一怔,他竟然能解了她的毒,冷眼看着他缓缓向自己走过来,淡淡道:“真没看出来你武功不错,医术也不错,倒是小瞧了你,更没想到还是个狼心狗肺的负心汉!” “本公子才不是什么负心汉呢,是那恶婆娘对本公子起了色心,非要我娶她,本公子向来对送上门的不感兴趣,而且她不符合本公子的口味。”年轻男子非常嫌弃地道。 “信口雌黄,依你的武功会怕一个女子!哪儿凉快哪呆着去,别在这脏了我的地方,麻烦你去照照镜子才出来。”玉语幽挑眉淡淡道,男子一袭锦衣像是蒙了一层灰尘,发上的束冠松松散散,完全看不出那时的风流不羁样。 年轻男子啧啧了两声,“本公子就知道你是个有脾气的,可是我是不会走的,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你是不知道恶婆娘的厉害,她专门喂养那些恶心的虫子为乐,身上藏得到处都是,给你喂下去一个,就只能任她摆布了,为了躲那恶婆娘,本公子容易吗?都已经好几天没吃过饭洗过澡了,就算要饭的,你也该施舍一点吧。” 玉语幽无语地瞥了他一眼,“我还有很多毒,你是否都想试试。” “咱们都是同道中人,你下毒本公子自然解的了,既然如此,那又何必浪费呢,不过,你不用担心,本公子不是坏人,也不是负心汉,只是本公子已经有了未婚妻,自是不能再招惹其它女子,为了给未来妻子守身如玉,本公子一路上东躲西藏的,实属不易啊!”年轻男子自顾自的坐在桌边吃了起来。 玉语幽坐到一旁视而不见,等年轻男子吃饱喝足,盘子也空了,珠儿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小姐一口还没吃呢,全进了他的肚子。 男子填饱肚子,并不打算离开,一副登堂入室的样子在屋子里看来看去,最后目光定在主仆两人身上,一个轻轻淡淡,一个把他当贼防着,他顿时笑道:“看你们这样真把本公子当作坏人了,像我这般仪表堂堂......咳咳咳,实话告诉你们,本公子可是你们天启国堂堂左相的未来女婿,如假包换,左相你们总该知道吧,这下你们不用害怕了吧!” “原方原翔,给我封了他的嘴。”玉语幽想也没想顿时朝暗处喊了一声。 守在暗处的两兄弟顿时现身,一左一右地朝着男子攻去,手下毫不留情,招招直冲面门,顿时屋中三道人影纠缠在一起,难分彼此。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本公子说错话了吗?还是你们跟左相有仇啊?”男子对付原方原翔,依然游刃有余,不显费力,得了空朝着玉语幽说道。 “今儿你能走得出去,算你本事,不然你就等着死吧!”玉语幽挑眉看着他。 “君子动口不动手,有话好好说,至少也得让我知道为什么呀!”男子无奈地道。 “好,让你死得痛快,左相千金是我的至爱,你敢跟我抢,我还不灭了你!”玉语幽理直气壮地道。 却不知打斗中的两兄弟差点没一个不慎摔下来,珠儿更是无语,亏小姐说得这么大声。 年轻男子更是诧异了下,差点被原翔击中要害,忙收回心神,“你可别吓我,本公子才几年不来天启国,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开化了!” “能吓死你也是好的,废话少说,你是如何认识玉家小姐的?还是受了谁的指使?老老实实交待清楚,不然你就等着英年早逝吧!”玉语幽甚是咬牙切齿地道。 “要我交待什么,玉语幽就是本公子的未过门的妻子,我和她是天作之合,郎才女貌,你们是不可能的!是你该死心才是。”男子张狂地道。 玉语幽翻了个白眼,脚下一动,瞬间加入其中,毫无张法可言,吓得原方原翔赶紧跳了出来,因为这两人已经不是拼武功了,玉语幽浑身是毒,可年轻男子却一点也不畏惧,轻轻松松接住她打过来的掌力,依然面不改色,毫发无伤。 玉语幽低咒一声,素手一抬,三根银针齐发,端的是无声无息,快若闪电,冷沉着小脸看着他还如何接招,却听得男子惊呼一声,“千羽针!你是小师妹。” 玉语幽小脸一怔,他竟然识得出千羽针,站定挑眉道:“你是楚昱风。” 男子纵身跃起,落在不远处站定回头只见三根银针直直钉入他身后的墙壁,齐齐没入墙壁之中,可想而知,如果钉的是他的身体......他小心肝一颤,心浮气躁的声音中带着不甘地道:“本公子就知道那老头子偏心,竟然把千羽针传给了小师妹,差点把本公子的小命都交待了,等我再回到药王谷,非一把火把他的宝贝全给烧了,不让他吐血本公子以后都听他的。” 玉语幽看着他生气不甘的模样,反倒乐了,抬脚走到一旁的大椅上淡淡挑眉道:“真没想到你就是师傅口中的大师兄,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 楚昱风扬唇一笑,卖着讨好的笑意走到玉语幽面前,“那是小师妹你还不了解我,等咱们相处久了,你就会知道其实师兄我并不像表面上这般,有内涵不说,还风度翩翩,玉树临风,风姿卓绝,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尤其还洁身自好,守身如玉!” 玉语幽恶寒了下,只觉天雷滚滚来,乌云压顶,他以为他是小精灵吗,还人见人爱!无语地道:“别故意套近乎,就算你也是师傅的徒弟,也要看我认不认你这个大师兄!” “同门如手足,如果老头子知道咱们师兄妹不睦,恐怕会不高兴的,你也知道,那老头子的脾气不怎么好,三句话不说就动手,我也不能欺师灭祖不是!”楚昱风轻笑着道。 玉语幽淡淡瞥了他一眼,“你不是在北齐吗?来天启做什么?” 楚昱风悠然自若地坐到玉语幽旁边的大椅上,手中折扇啪的一声打开,自命风流似的扇了起来,“我历经千山万水,途中还被一个恶婆娘盯上,差点就被她生吞活剥了,就是为了来看师妹你呀,顺便游览一番天启国的七夕乞巧节。” “七夕乞巧节,不太清楚。”玉语幽显然没听到第一句,直接朝着珠儿望去。 “小姐,每年的乞巧节您都在府里,自是不清楚,那日整个京城都很热闹,但凡少男少女都可以出门看花灯,还可以做一些乞巧节的礼物送给心爱的人,听说有人把心爱人的名字写在荷灯之上,荷灯顺水而飘,飘得越远,就能得到幸福!”珠儿绘声绘色地描述着,此时对楚昱风也没有了防备之心。 玉语幽大眼珠子转了下,心中不置一否,淡淡道:“你口中的恶婆娘是怎么回事?难道不是你招惹了人家女子,还是你不想负责任?” “师妹真是冤枉我了,你可知她是谁?”楚昱风扭头语气严肃了些。 玉语幽挑眉看着他,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她是西蜀国的公主,师妹应该知道西蜀是什么地方,那是蛇虫鼠蚊横行之地,而且西蜀人人善养蛊虫,视为珍宝,可想而知就算一个女子再美,天天与那些恶心的虫子相伴,早晚也会变成蛇蝎美人,本公子想想都想吐,怎么会去勾引她,是她贪图美色,意图侵犯本公子,本公子躲都来不及!”楚昱风铁青着脸甚为气愤地道。 史书记载西蜀民风骠悍,世俗开放,女子的身份更高于男子,且人人以养蛊为乐,终日作伴,玉语幽想着关于西蜀的记载,心中对楚昱风的遭遇也相信了一二,淡淡道:“咱们也算见过了,那西蜀公主找不到你想来也该离开了,你可以走了。” “师妹好绝情,亏我不远万里为你而来,你就这么想打发我走,不过,你不是应该在京城玉府吗?怎么到这偏远的小镇上了。”楚昱风瞪着眼不解地道。 “这是玉府的别庄,我过来住几日,不过,我现在不准备回京,咱们也不同路。”玉语幽企图绝了楚昱风接下来的话。 楚昱风扬唇灿烂一笑,“既是如此,那我也陪你在此住上些日子,反正这次来天启就是投靠你来的,你看着安排就是,我不是很挑剔的!” 玉语幽翻了个白眼,这还是个没脸没皮的硬茬子,师傅在哪收了个这么骚包张扬的徒弟,轻笑着地道:“想来那西蜀公主还没走远,不如我派人将她找来一起喝杯茶如何?” 楚昱风有片刻的沉默,须臾眉眼张扬得意地笑了起来,“你既有此雅兴,请她回来也无妨,不过,等她再缠着本公子的时候,我就说我已经有未婚妻了,只怕到时她只会缠着你不放,自不会再对我如何了。” “赶紧滚蛋,有你这样的师兄吗!”玉语幽心中暗骂碰到瘟神了。 “真是不容易,你终于承认我是你师兄了,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好好相处吧,不过话说回来,我心中早对师妹你情有独钟了,此次一见,更是一见倾心,所以本公子决定了,誓要娶你为妻!”楚昱风越说脸上神色越得意。 玉语幽反应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小手慢慢从袖中掏出一物,突然手臂一伸手中一青玉扳指突然出现在楚昱风眼前不足一尺,带着点点笑意的声音传出,“认识吧。” 楚昱风仰着的脖子朝后倾了倾,待看清楚顿时瞪大眼睛惊讶道:“药王谷掌门青玉扳指,师傅将它给了你。” 玉语幽轻笑着点点头,缓缓收回了青玉扳指,在手中把玩,有了它看他还敢嘴贱,“原来是掌门信物呀,师傅只跟我说有了青玉扳指,凡是药王谷的人都必须听我的,更有生杀大权,看来是真的。” “的确是真的,不过,你也被那老头子给蒙骗了!”楚昱风淡淡地道。 “是真的就行。”玉语幽无所谓地道。 “到底还是年轻呀,只要你带上了这扳指,就是药王谷的掌门了,以后那老头就可以到处逍遥快活,把所有的事情都扔给你,到时你哭都来不及。”楚昱风一本正经地劝慰道。 玉语幽笑着的表情不变,心中却是有些苦笑不得,这种事情的确是师傅才做得出来的,就是个老头子,不知不觉地就被他给阴了,堂堂药王谷还怕找不到接班人吗! “我愿意,你管不着,再敢乱说些不着调的话,我就行驶掌门的权利,用千羽针封了你的嘴!”玉语幽没好气地回了他一句。 “我尽量!”楚昱风张扬不羁地笑了笑。 “你试试!”玉语幽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看着外面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珠儿上前道:“小姐,奴婢再去准备些吃食来。” 玉语幽点了点头。 “原来师妹还没吃呢,正好我也没吃饱,麻烦你的小丫头多准备些,再去给本公子烧点热水洗澡,几天不洗自己都嫌弃了,再也不怕有人偷看了。”楚昱风自说自话地指使着珠儿。 珠儿看着小姐没有反对,只得点点头,谁让这位大爷是小姐的师兄呢。 一顿饭大部分都被楚昱风抢了个干净,玉语幽嫌弃地看了他一眼,起身朝着房间走去,月色沁人,重峦叠嶂,优美淡雅的院子此时仿佛份外静谧,隐隐约约仿佛可以听得见一丝若有若无,仿佛气力不继的琴音,一如自己的心声。 庭院深深,各种果香花香,连着泥土都带着香气,曲徊长廊深处,依稀听得到裙裾拖地的声音和自己轻微的脚步声,处处透着幽静,不知京中的月色可有这般的美好明亮诱惑人心! 这样恬静安逸的日子又过了几日,有了楚昱风的院子,时不时地传来他张扬的笑声,丝毫不提想入京的事,反而有些乐不思蜀。 明媚的午后,后院里的天然湖波光鳞鳞,碧水茫茫,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莹泽的光芒,湖边大树阴凉下正坐着两人,都有些懒洋洋地坐着钓鱼。 “亲亲师妹,你说咱们谁能先钓上鱼来?”楚昱风扭头望向不远处的玉语幽笑着道。 玉语幽无聊地翻了个白眼,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人就一直喊她亲亲师妹,脸皮之厚可堪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怎么收拾都没用,也就懒得再跟他理论了,无精打采地道:“那就试试吧,在这么坐下去,我都要睡着了。” 楚昱风高兴地点点头,幽亮的眸子闪着别样讨好的笑意,“不如这样,如果今儿咱们谁钓得最多,就要答应对方一件事,如何?” 玉语幽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这一眼平平淡淡却瞬间打灭了楚昱风心中燃起的小心思,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专注着湖中的动静。 “小姐...小姐......玉府来人了。”突然传来珠儿含笑的叫声。 眼看着鱼儿就要上钓,硬生生地被珠儿的叫声吓了回去,玉语幽皱了皱眉,轻声道:“是谁来了?” “回小姐,是福管家亲自来接您回去呢。”珠儿走近玉语幽轻笑着道。 “那正好,反正本公子也住得有些腻了,亲亲师妹,咱们快走吧。”楚昱风顿时来了精神,一点也想不起,是谁非死赖着不走的,还住得很开心。 “小姐,奴婢这就去收拾收拾,准备回去。”珠儿开心地道。 “不急,天色己晚,明日一早再走吧。”玉语幽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 “小姐说的是,明日出发傍晚时就该回京了,也免得途中留宿客栈了。”珠儿认同地道。 “小姐,求您带阿浅一起回去,好吗?”阿浅含着期盼的声音传出。 “原来你这个力大无比的小丫头也想去京城啊,本公子第一个反对,亲亲师妹肯定也和我想得一样!”楚昱风含着欠抽的笑意道。 玉语幽轻轻一笑,这几日的相处,让她突然发觉,这个臭美师兄特别喜欢和阿浅反着来,两人就像上辈子的冤家,见面就吵,“凡是师兄反对的,我绝对拥护。” “多谢小姐!”阿浅高兴地欢呼起来,得意地朝着楚昱风看了一眼。 翌日清晨,青砖碧瓦院外,绿柳飘垂,来时的两辆马车变成了四辆,后面的两辆马车上装满了成筐的新鲜果子和特产,等玉语幽坐上马车,玉管家一声令下,一行人离开了庄园,楚昱风骑在高头大马上走在最前。 一行人不紧不慢的速度,终于在天黑前进了城门,早有人回府通知,等玉语幽下了马车,就见到自家爹爹和娘亲正站在门口,含笑看着自己。 “见过爹和娘,玉儿回来了。”玉语幽走近微微福了福身笑着道。 “娘的玉儿终于回来了,娘好想你。”程夫人一把将玉语幽拉进了怀里。 “回来了就好。”玉千贺正欣慰地看着母女俩人,突然看着一年轻公子向这边走来,顿时问道:“不知这位公子尊姓大名?” “小婿拜见岳夫大人。”楚昱风一本正经地行了个大礼,语气没了往日里的张扬不羁。 玉千贺脸色一白,当真有些吓到了。 “爹,别听他胡说,他也是师傅的徒弟楚昱风,他脑子有点问题,说话不太正常,不用理他。”玉语幽狠狠瞪了他一眼,赶紧安慰爹爹凌乱的心脏。 “既是暮神医的徒弟,就请进吧。”玉千贺收起了惊诧,话落他当先走近府中,玉语幽挽着娘亲跟随其后,还不忘回头警告那个正暗自得意的楚昱风。 晚膳极为丰富,就听着楚昱风侃侃而谈,将程夫人夸得那叫个天上有,地上无的大美人儿,可是一说到天下政事,又变成一副儒生一般,连玉千贺都对他有了不同的看法,玉语幽被晾在一旁,有此崇拜地看着桌上的其它三人,这位师兄绝对是个宝! 用过晚膳,陪着娘亲在府里走了一圈,玉语幽才回到了幽幽阁,一走近熟悉的院子她顿时笑了,果真是从小呆惯了的地方,还真有些想念了。 因着坐了一日的马车,回到房间泡了个热水澡躺在床上就睡了过去。 翌日,太阳高照,玉语幽还沉沉地睡着,就听到外面传来吵嚷的声音,她闭着眼睛皱眉,把自己包在被子里,没清静一会,又传来楚昱风张扬的大笑声,还有震天的声响,她顿时扯下被子沉声道:“珠儿,他又搞什么花样?” 守在外间的珠儿立刻走了进来,轻声道:“小姐,楚公子看上了咱们的院子,正指使人要搬过来呢,阿浅已经和他打起来了。” “让他安分守己点,再玩花样就把他赶出去。”玉语幽不奈地皱眉道。 “奴婢早就跟他说不行了,他偏不听,说是这样可以跟小姐增加感情。”珠儿撇了撇嘴小声道。 玉语幽只觉一阵阵无力,连发火都嫌费力,那厮又臭美又自以为是,他妈知道吗! 穿衣梳洗,玉语幽走出屋外,阿浅一动不动地站着,明显被他点了穴道,转眸淡淡看着那个正摇着折扇笑得欢快的人,“你要搬过来住?” “亲亲师妹听谁说的,我只是觉得这院子的景致不错,就显得高兴了点,快走吧,我都等你好久了。”楚昱风笑得欠抽。 玉语幽翻了个白眼,“去哪?” “玉叔叔让你带我出去看看,我一早就起来等你了。”楚昱风将玉千贺搬了出来。 “等着。”话落转身回房,片刻后一袭墨衣长衫走了出来。 “亲亲师妹的易容术果然不同凡响,不过,还是穿女装比较好看。”楚昱风评价着。 玉语幽恍若未闻,越过他走了出去。 两个翩翩绝世佳公子,身后跟着两个清秀的小丫头,那回头率绝对百分百,突然听到珠儿惊呼一声,“小姐,你们快看,这画的不是楚公子吗?” 玉语幽走近一看,画上之人的确是楚昱风,还写着悬赏万两,顿时一乐,想找他的人除了西蜀公主外,想不出还有其它人,看来这个公主是真的非娶他不可了! 楚昱风却是脸色一青,用力地将画像撕了个粉碎。 “京城这么大,可不只这一张,怕是到处都贴满了你的画像。”玉语幽含笑道。 “把我画得这么丑,简直毁了本公子的形象,再让我碰到她,非让她尝尝厉害,还真以为本公子怕了她!”楚昱风出人意料地道。 惹得玉语幽三人无语不屑地看着他,就听阿浅故作不解地道:“小姐,奴婢一直听人说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可就是不知道它的意思,还请小姐为奴婢解答。” 玉语幽一乐,用这八个字形容楚昱风简直太合适了,赞赏地看了一眼阿浅,笑着道:“你看看他就彻底明白了,现在回府吧。” 楚昱风脸色一青,原想着对付亲亲师妹还可以抵挡一二,现在又加上个古灵精怪的丫头,他那个冒火呀!“回去做什么?已经午时了,正好本公子饿了。” “你确定你还吃得下去。”玉语幽无语地道。 “当然吃得下去,本公子现在能吃下一头牛。”话落,熟门熟路的朝前走去。 倾仙楼,此时正是用膳时分,一楼早己是人山人海,四人直接上了二楼在临窗的位置坐下,点了几道倾仙楼最拿手的菜肴。 却不知三楼雅致的房间里,古月华一袭白衣如雪如云,一动不动地盯着眼前的一面镜子,眉眼清华,俊逸卓然,赛雪欺霜的容颜轻轻淡淡,心中却如百爪挠心,心神不宁,那一抹墨色就那般自然地走近他的眼,他的心,那清丽的小脸,眉目灼灼,一举一动都牵引着他的目光,此刻心中思绪早己飘远,有的只是他好想她! ------题外话------ 感谢下面亲的打赏 小怪物多多(2张月票,100朵鲜花)/梦里依稀琴声响(评价票) 周末两天万更,其它时间为六千,以后也都是如此哦,不会轻易变的。 求打赏 第73章 顺从心意 “楚昱风,本公主终于找到你了,看你这次往哪逃!”突然一声清脆的年轻女子声音响彻整个二楼,所有人都朝着声音的方向望了过去。 玉语幽抬眸看去,就看到一身穿五颜六色的异族年轻女子,白皙娇艳的容颜,锐利黑亮的眼瞳,脖子上挂着雕着图腾的珠链,浑身散发着高高在上的尊贵气息,不用想,此人定是西蜀公主。 “恶婆娘,本公子还正想找你呢,你自己送上门来了。”楚昱风啪的一声收起折扇,沉声道。 “怎么,你想通了,愿意跟本公主回去做西蜀驸马了。”那公主抬高下巴笑着道。 “你说你堂堂西蜀公主还有没有点廉耻之心了,你西蜀是没男人了,让你从北齐一直追我到天启。”楚昱风大开嘴戒地道。 “哼,本公主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别不识抬举。”话落她目光移向玉语幽,眸子一亮,眼中除了狂喜之外还多了抹异色,她顿时问道:“他是谁?竟然长得比你还好看,那正好,你们两个本公主一起收了。” 玉语幽小脸一白,刚喝进嘴里的水“扑哧”一下全喷了坐她对面的楚昱风脸上,心中那个汗呐,敢情这公主是想收集天下美男供她享用呢!果然不同凡响呐。 楚昱风被喷了一脸茶水,却也不见他生气,反而一脸幸灾乐祸地看着玉语幽。 玉语幽怒瞪了他一眼,转头面对西蜀公主笑着道:“实不相瞒,其实在下不喜欢女子。” 那公主显然没怎么听明白,“什么意思?” 突然楚昱风大笑了起来,“其实我也不喜欢女子!” “不喜欢女子,难不成你们喜欢男人!”西蜀公主沉沉地看着两人。 “你明白了就好,其实我喜欢的人就是他,他喜欢的人就是我,我们是真心相爱的,谁也不能将我们分开!”楚昱风一番情真意切地道。 “找死,你们竟敢戏耍本公主,看鞭。”话落,手中银鞭一掷直冲而来,只见临窗的桌子顿时四分五裂,她整个人飞向楚昱风,两人纠缠在一起。 玉语幽在银鞭飞来之际,拉着珠儿身形急退,站在了楼梯口,看着那两人你来我往的致命招式,显然楚昱风的武功更胜一筹,虽然西蜀公主没有内力,可她一根银鞭得心应手,运用自如,一时之间两人倒分不出胜负来。 看着这两人不要命的厮杀,桌椅板凳碎了一地,二楼正吃饭的众人早吓得魂飞魄散,一个个躲得远远的,生怕伤了自己。 打斗中的两人似乎觉得房间里施展不开,竟然同一时间飞出了窗外,宽阔的街道上两人再次纠缠在一起,玉语幽看着破烂不堪的倾仙楼,嘴角抽了抽,不由想到那日也像这般,结果赔上了自己的贴身玉佩,从此惹上了那个毒嘴黑心又让她不知所措的男人,她吓得赶紧抬脚离开,一口气冲出了倾仙楼,站在街道上,她那凌乱的心才觉得舒缓了些。 此时四个身穿异服的中年男子瞬间飞起,招招毙向楚昱风,招式怪异,出手狠辣,令人应接不暇,楚昱风以一敌五,处处受掣,此时再看他的招式,明显比刚刚多了份谨慎。 “谁让你们四人出手的,他是本公主未来的驸马,别伤了他。”西蜀公主沉声道,自己退了出来,目光转向玉语幽,直直越了过来,“跟本公主回西蜀,自不会亏待你的。” “公主有什么了不起,见到长得好看的就情难自禁了,真不要脸!”阿浅不屑地回了一句。 “你敢辱骂本公主,先收拾了你这个伶牙俐齿的贱婢再说。”西蜀公主怒不可遏,话落手中银鞭一挥,直冲阿浅的小脸蛋。 玉语幽眸子一沉,脚下轻移将阿浅护在身后,单手接住的银鞭,淡淡道:“如此要人命的招式,不觉得太毒辣了些,你虽贵为公主,可这里是天启国,由不得你作威作福。” “你心疼这个贱婢,那本公主就非杀她不可了。”西蜀公主脸色一沉,猛力一扯,收回银鞭,不知她怎么动了一下,银鞭上长出无数根倒刺。 玉语幽大惊,没想到这银鞭上竟然内藏悬机,如果被它击中,可想而知定是血肉模糊,眼看着那银鞭飞驰而来,她急中生智,手中银针抬起,千钧一发之际,身后的阿浅突然将她猛得提了起来,护在了身下,准备自己承受。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让人完全没时间思考,玉语幽被阿浅压在身下,等她反应过来回头望去,正看到阿浅含笑看着她。 “你是谁?难道不怕本公主的追魂鞭吗?”西蜀公主顺着那只有力白皙如玉的大手望过去,只见一袭白衣犹如月光,眉眼如画,面如冠玉,如刀削般恰到好处的薄唇,有一种美到极致动人心魄的清华男子,她瞳孔一缩,连着语气都柔和了许多。 玉语幽朝着那抹白影望了过去,正是古月华,那修长有力的大手接住了袭向她的银鞭,她小脸一怔,心中有些复杂地看着他。 古月华恍若未闻,大手一动,紧握在手中的银鞭像是一条游龙一般,不快不紧的速度势如破竹直飞了回去,等西蜀公主感到危险,己是闪躲不及。 “公主小心!”另一处身穿异服的中年男子飞身扑了过来,只听他惨叫了一声,顿时单薄的衣襟尽碎,胸前血肉模糊一片,流血不止。 西蜀公主虽被惊吓了一番,却也不见恼怒,淡淡瞧着脚下躺着的中年男子,轻轻笑了起,“这次天启之行果然不虚此行,你是本公主见过的长得最好看的男人,不但武功好也很英勇,我西蜀女儿最喜欢的就是你这样的男人,相比他们两个,本公主更喜欢你!” 刚被阿浅扶起来的玉语幽顿时一个没稳住,又跌了回去,这西蜀公主还挺有眼光,果然选了最妖孽的这个,她抬眸望古月华,正触到他望过来的眼神,顿时心中一慌。 “幽儿......”清泉般甘冽的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暗哑和蚀骨的媚惑。 玉语幽顿时心中一颤,何时听过他这般诱人心魄的低唤,有一瞬间的恍惚,突然想到他的手,顿时望过去,才看到他的手垂在身侧,鲜红的血滴在地面上,如渲染开了的花朵,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轻声道:“你的手......” 古月华看也不看一眼,瑰姿艳逸的容颜带着溺人的笑意看着玉语幽,轻轻软软地道:“有些疼,你帮我包扎,可好?” 玉语幽低垂着眼走了过去,动作轻缓地拿起他的手,血肉模糊的手掌皮肉外翻,过了这么久血还没止住,她脸色一沉,掏出袖中的手帕给他包扎了起来,“先随便包一下吧,伤口要先洗洗,我身上也没带药。” “好,都听你的,幽儿医术高明,我的这只手就交给你了。”古月华轻笑着道。 玉语幽听着他含笑顺从的语气,抬头有些诧异地看着他,突然响起西蜀公主愤怒怪异的声音,“你们...你们不会也都喜欢男人吧!” 古月华看也没看她一眼,抬起那只完好有力的手臂,轻轻环住玉语幽的腰肢,身形一动,两人瞬间消失原地,留下西蜀公主瞪眼直跺脚。 阿浅看着自家小姐被人带走,着急的同时又有些糊涂,但她看得出来,小姐和那个长得似谪仙的男子是认识的,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走到不远处的珠儿身边轻声道:“珠儿,带走小姐的那个是谁?” “他是古亲王世子,小姐跟他在一起不会有事的。”珠儿肯定地道。 “都住手!传父皇旨意,传北齐国太子和西蜀国公主入宫。”正在这时,古天漓骑在高头大马上,身后跟着一队御林军赶到。 打斗中的几人顿时停了下来,楚昱风啪的一声打开了折扇,眉眼俱是张扬的笑意,这天启皇帝倒是消息灵通。 “你要带我去哪?”看着脚下的城门,玉语幽知道这是出城的方向,抬眸看着近在眼前一张鬼斧神工般俊颜的古月华。 “一会儿你就知道。”古月华轻笑着回了她一句。 玉语幽低垂着眸子,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终于半个时辰后,古月华才停了下来,将玉语幽身子放好,轻声道:“还记得这是哪里?” 玉语幽四处张望了下,他们竟然到了仙灵山,也就是他们初次相遇的地方,也就是从这里开始,他强势霸道又无赖地闯进自己的生活,从开始的躲避不及,针锋相对,若近似远的微妙关系,再到剪不断,理还乱的不知所措,最后他们谁也没有说破,却是心中再也不能平静,只是今日...... 那日在樱花林中古亲王爷的话言犹在耳,也不是不明白他的意思,只是......从没想到他会对我存了心意,更是在那种他舍身为我的情况下,现在想想他的毒嘴黑心,腹黑无赖,每次气得我火冒三丈得逞后的恼人笑意,现在想起来真让人苦笑不得,原来他的喜欢如此独出心裁,与众不同!这也的确符合他淡漠骄傲的性子。 “在想什么?告诉我。”古月华看着眼前不时眨动的清澈眸子,清泉般好听的声音传出。 玉语幽低头轻声道:“我在想我曾经在这里遇到个大妖孽。” 古月华低低一笑,如微风拂过风铃般宛转悠扬,又似清风拂过琴弦,像落花飘在水上般动人,更为悠扬的声音传出,“在这里我遇到了这辈子最重要的人,不知何时起,她已经在我心中根深蒂固,她或是笑着,或是挑眉,或是无奈,或是恼我,我都深深感激,因为那时在她的眼睛里有我,只独独有我一人,在这个世上,我只要你,只独独你一人!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幽儿,我愿与你岁岁长相伴,白头不相离,直到生生世世!” 看着那闪着真诚的墨玉色眸子,玉语幽慌了,她极力稳住身子,可是那颗早己上窜下跳的心已经快要跳出体外,她只觉得已经控制不住,连着身子都跟着打颤,白玉般的小脸,红得沁血,脑子里一片混沌,什么都想不起了,果然男人说情话的本事是天生的,连眼前这个尊贵清华的妖孽也是如此。 她想说些什么,可是舌头像打了结一般,心中如小鹿咚咚乱撞,只觉得连空气都变得稀薄起来,再这么下去,她只怕要呼吸不畅,心脏麻痹了。 “幽儿,你的脸好红。”古月华弯着身子低头去瞧她。 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的脸肯定红得不成样子,玉语幽没好气瞪了他一眼,刚欲转身,就被古月华有力修长的手臂抱了过去,轻笑着道:“其实我的脸也很红,不信你看看。” 玉语幽抬眸看他,平日里赛雪欺霜的容颜此时更加的瑰姿艳逸,灼灼其华,泛着莹润的光泽,清华的眉眼俱是溺人的笑意,一袭白衣如雪如云,在这满是苍翠的仙灵山,独占一道风流,真真像极了一幅风景如画,“你脸皮那么厚,红也看不出来。” “是,我脸皮厚,幽儿的脸皮薄,像极了那熟透了的果子,让我有些情不自禁!”古月华好听的声音宠溺的笑道。 玉语幽脸更红了些,心里想着这男人嘴巴抹蜜了,这么煽情的话顺口就来,有些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可她此时眉目灼灼,眼含一汪春水,清丽白皙的小脸上犹如含苞欲放的桃花,与其说是瞪,不如说是娇嗔来得更贴切些。 “幽儿......”古月华好听的声音低低而暗哑。 玉语幽听着这浓浓低沉却极为诱惑的声音,不由自主地抬头对上那墨玉般的眸子,那如深井如浩瀚的眸子里满满的全是自己,这一刻,她仿佛看到了全世界,仿佛看到了眸子里最深处的爱恋和刻骨铭心,久久回不过神来,直到唇上传来麻麻痒痒的感觉和男子清新玉兰香的气息,她心中一颤,唇儿微张,那软滑却趁机滑了进去,犹记得马车上的那一吻,那种怦然心动,美好到极致的动人心弦的感觉再次袭来,她只觉得浑身一阵酥麻,便沉浸在浩瀚大海中自己只是一叶孤舟,在飘飘荡荡,起起伏伏中一次次感受着心尖上的触动。 这一刻,天地静谧,两个绝美的人儿紧紧相拥,唇儿相贴,仿佛万事万物都静止了一般,这一吻直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也解不了古月华心中满满的对这个人儿的爱!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玉语幽不能呼吸,只能靠着古月华渡过来的气息,可那人却还是不肯放过她,辗转吮吸,直到将小人儿口中的甘甜全吃了下去,他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少许。 古月华墨玉色的眸子此时汇聚了越来越多的雾色,动情地看着怀中的小人儿,红粉娇颜,满面含春,如水的眸子眼波盈盈,红的似血的唇像极了熟透的樱桃,柔嫩的小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襟不停地喘息着,一想到是自己让她娇艳盛开,心中止不住的狂喜。 玉语幽浑身无力,整个人昏昏沉沉,只能靠着他才能稳得住身子,连眼睛都不愿睁开,俯在古月华的胸口平息着喘息。 看着这样依偎在他怀里的人儿,古月华轻轻笑了笑,低下头凑近玉语幽的耳边,低低动人的声音传出,“幽儿,我爱你......”话落,完全不给玉语幽睁眼的机会,薄唇再次印了上去。 这一吻不似刚才的急切如狂风怒卷,而是轻得不再轻,柔得不能再柔,轻轻含住那两片樱桃,慢慢厮磨,却更让人承受不住,连着心尖都是痒的。 玉语幽只觉身体飘浮着,大脑一片空白,身子无力地瘫软在古月华怀里,心尖不停颤动,淡淡清香的气息将她包围,让她几欲窒息,觉得在这样下去她就会窒息而死了,小手拉着古月华的胸口的衣衫轻扯着:“唔,快......起开......我...喘不上...来气了。” 听着她软软无力的娇嗔,古月华心中狠狠一颤,努力平息着体内的火热,依旧离开少许,深邃幽黑的眸子眨也不眨地看着玉语幽,真想一口把她吞了。 身后的西边天迹残阳似血,映着晚霞给古月华渡上了一层火焰般的颜色,如画的眉眼带着浓浓的爱意,何时见过这样的幽儿,只得紧紧抱住怀中人儿,似要将她融入骨血之中。 “幽儿,我还想亲你......”低低暗哑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缠绵悱恻。 玉语幽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同样暗哑的声音轻哼了声,“你再继续我的小命就交待了。” “我这次会把握好的,等我掌握了分寸之后就好了。”古月华低低恳求道。 “看你一副恶狼的架势,恨不得把我吃了,我才不信你的把握。”玉语幽轻嗤了声。 “我们再试一次,我保证。”古月华就差对天发誓了。 “不要,从现在起,你都要听我的,我说不准亲你就不许乱来,还有不准惹我生气,不准黑我,不准骗我,不准......”玉语幽想着这人以往的罪行,这次总算可以报仇了,是不是以后她也就彻底翻牌了,可以骑在他头上作威作福了,一想到这些,她更加高兴了些。 古月华无奈地笑了笑,看着她狡黠滴溜乱转的大眼珠子,哪里不明白她在想什么,他顿觉未来想吃肉的日子有些遥远,这个想法刚上心头,他立刻惊醒,“除了亲你,其它的我全都答应,此生唯一想做的就是抱着幽儿,亲着幽儿,可以和幽儿亲密无间,不然那才真是要了我的命!”话落薄唇快速擒住那红肿娇艳的樱桃,更为熟练令人沉醉的浪潮袭来。 玉语幽闪躲不及,腰身被他固定,又被他吻住了,脑子里一片空白,那时的理直气壮早己飘到九宵云外,沉浸在古月华带给她的美好里。 再次窒息前古月华才放开了她,玉语幽只觉得唇舌麻麻痛痛,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已经说不出话,只剩下急促的喘息,古月华重重喘息着将头埋在她的脖颈里,只听他低低暗哑的声音传出,“幽儿......”一声声带着浓浓的低暗魅惑,还有强自压抑的情动。 玉语幽已经完全没了力气,软软地的身子依靠着古月华不停地娇喘着,幽静苍翠的仙灵山只有交缠在一起的喘息声,说不清的动听和谐。 两人静静相拥,不知今夕是何夕,也仿佛不知疲倦,感受着抱着她的男子狂跳的心声,玉语幽笑了,这一笑,如破开云雾,如冰山初融,如春回大地,如百花齐放,只觉眼前的,所有的都是极好的,她想着这人是何时走近她的心,或许是第一眼他眸子里的孤寂和淡漠让她想起了前世,或许是倾仙楼里那轻轻一吻,或许是他为她挡了莲形飞镖时那一瞬间的复杂感情,或许是那晚在对付采花贼时,他的那一声玉语幽,或许是他为她解媚药,选了最难的一种办法,或许是她早己在不知不觉中对他有了情愫,或许还有很多或许...... 刹那间,好像灵台通透了一般,心瞬间清明,伸出手臂紧搂着古月华的脖子愉快地轻笑了起来,爱了就是爱了,她遵从自己的心意,虽然在来之前心中还有些茫然,只是只有自己知道,在面对所有人中,只有对着他才是真正的自己。 古月华似乎感受到了玉语幽心中的变化,对她主动搂住自己内心欣喜万分,只觉此时此刻自己是最幸运的那个人,那些深藏在心底的沉重和恨意,似乎也跟着烟消云散,只想着和这个人儿就一直这样下去,哪怕是在梦中,他也愿永远不要醒来! 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古月华清泉般好听的声音传出,“幽儿在庄子上住了十几日,可觉得好玩?” 玉语幽脸上笑意一滞,这是要秋后算账的架势吗?呵呵一笑道:“除了环境清幽外,也没什么好玩的,我每日无所事事,就到后院的湖里钓鱼来打发时间。” 古月华如画的眉眼笑意不变,“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原来你尽想着钓鱼,定是想不起我,还带回来一个不三不四的男人。” 玉语幽一听这语气,就知他心中早己是一清二楚,还偏要故意捏酸吃醋,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说她不想他,她想过的好吧!“你不是早就知道了,还要问我。” 古月华眉梢轻挑,他没想到幽儿会碰上楚昱风,更还是她的师兄,五年前的一面之交,让他知道楚昱风的身份,虽然表面张扬轻狂,可如果没有些手段如何能稳做北齐太子的位置,这会儿楚昱风应该被请进宫了吧,他能容忍在庄子上他和幽儿的相处,可回到京城,还想天天和幽儿见面,那是不可能的。 古月华低头在那红艳微肿的唇瓣上轻啄了下,“你可知他的身份?” 玉语幽摇了摇头道:“听老头子说他是北齐人。” “他是北齐太子,极受北齐皇帝宠爱。”古月华轻声开口道。 玉语幽仅是微微一怔后笑了起来,“真没看出他还是个太子,那我就要替北齐百姓担忧了,有个这么不正经的未来皇上。” “我不信你没看出来些什么。”古月华低头轻笑着道。 玉语幽轻哼了声,“我研究他做甚,我只知道老头子收了个不正经的徒弟,我多了个不正常的师兄,其它的,我一点也不关心。”她当然明白古月华的意思,不过,对她来说,那些都不重要,别人对她好,她也会对别人好,相反,也是一样。 古月华顿时笑了,眉眼清华间尽是媚惑的笑意,“幽儿说的是,他的确不太正常,以后咱离他远点,最好离他有多远就多远。” 玉语幽无奈地扯了扯嘴角,说了那么多原来是吃醋了,这个人的心思这么明显,跟他往日的老练深沉完全相差甚远,难道恋爱中的人都是傻子......,那自己还清醒着吗? 不过想着这人的醋劲此时发了,应该就不会再找她的麻烦了,依着这人又霸道又小气的性子,自己离开京城十几日,他反倒没有去找自己,这倒是让她有些刮目相看,“那我不在京城的这十几日,你除了想我就没做其它的了,玉府里有你的人,你就没想着去找我!” 古月华嘴角微扬,对玉语幽有此一问,只是笑着,在夜鸣告诉他,她离开了,不知去了哪里,那时他想的全部都是冲出去找她,不过转念一想,依玉丞相对女儿的疼爱,势必会让她远离宫中是非,也料想到太后不会轻易罢休,玉家二老是真心疼爱这个女儿,也想把所有最好的都给她,在他们看来,郁逸之是照顾他们女儿最好的人选,不过,经过这么多事,依玉丞相的眼力和心思,不会看不出自己女儿的变化,所以将她放到偏远的庄子上,也是想让她能够考虑清楚,他又怎么能辜负一个疼爱女儿的爹的心思,所以他选择等她回来,俊逸卓然的容颜轻笑着俯下身看着正睁着大眼睛等他开口的人儿,“我就想着我们分开这么久,你会不会想我,为了想知道所以只能忍着了,好辛苦!” 玉语幽仰着头等了半天竟然还是没听到想听的,她扯了扯嘴角,语气淡淡地道:“竟想着你毒嘴毒舌,还老是黑我了,其它的一点都不想。” 古月华低低一笑,“那也算想我了,在庄子上可有想明白些什么?” 玉语幽在心里感叹,就知道这人没什么事是不知道的,她突然想起那日爹爹的话,要她好好考虑清楚终身大事,可她清静了许久,心里却是前所未有的乱,结果是一团糟,什么都想不出来,最后她索性干脆不去想,糊里糊涂地过一天算一天,想到此,她闭上眼睛懒懒地道:“没有,费脑子!” “以后幽儿觉得费脑子,费力气的事都交给我,由我来想,可好?”古月华轻声道。 “不要,咱们一起想。”玉语幽慢慢地道。 古月华玉颜刹那绽开,似那西边火红色的霞彩,有着惊人心魄的美,这个人儿何其聪慧,在她心里,真正的有了自己,他更加用力地抱紧怀中让他爱到极致的人儿,好听的声音传出,“好,咱们一起想。” 玉语幽并不是为了说些好听的让他高兴,只是觉得他们未来要走的路还很长,恐怕数不尽的崎岖荆棘在等着他们,但是他们会携手并肩,共同面对。 看着西边似镶着金边的落日,此时正圆,散发着它最后一丝光芒,玉语幽轻声道:“咱们回去吧,你的手也要重新包扎。” “不急,我带你去见我师傅。”古月华轻笑道。 “你师傅......”玉语幽仰着头不解地看着他。 “我师傅就是玄隐大师,因我自小身中蛊毒,父王将来送来凌云寺,我一身武功全由师傅传授,十岁之前我都住在凌云寺,这仙灵山就是我练功的地方。”古月华好听的声音平平淡淡,像在说着别人的事。 玉语幽心中一疼,十岁之前都住在寺庙里,那就是说从小就离开了父母身边,怪不得她总觉得他对古亲王妃的态度很奇怪,庙里的生活清苦单调,可以想像得到这其中的辛苦和孤独,难怪在他身上总能看到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和拒人于千里的清冷淡漠,想想第一次就在这里她就被他眼中的孤寂和防备深深吸了进去。 身为古亲王府唯一的世子,他怎么会中蛊呢?是谁要对一个刚出生的孩子下手呢? “幽儿,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古月华似看出了玉语幽的心思,轻声道。 “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那些伤害你的人,早晚要付出代价!”玉语幽信誓旦旦地道。 古月华心中一动,这个人儿没有问他是谁下的手,她心里怕是有很多问题,可是她都没问,却说有她在,自己不会有事的,轻轻的一句话,却是让他狠狠颤抖了起来,自懂事以来,这是自己第一次听到这么好听的话,原来自己也可以被人保护,这种感觉既新奇又感动,原来被人保护的滋味是那么的舒心,还是自己最爱的人!“好,以后幽儿要好好保护我,从此刻起,我的所有都交给幽儿了。” “行,以后我罩着你!”玉语幽义气十足地道。 惹得古月华无奈一笑,此刻看她清丽的小脸上过分娇艳,眉目灼灼,嘴唇微微肿着,他忍不住低下头又轻啄了口,“走吧,师傅见到你定会欢喜的。” 玉语幽刚抬脚的动作一滞,顿时想到此刻的模样,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的德性,定是见不了人的,怒瞪了一眼古月华,“我这样子怎么见人,都是你不好,回家。” “师傅虽是出家之人,却也知道咱们情投意合,情不自禁,不会笑话你的。”古月华玉颜上笑着欢快地道。 玉语幽没好气地轻哼了声,“那也不要,我要回家。” 古月华轻轻笑了下,“那好吧。” “那怎么回去?还用轻功。”玉语幽如水的眸子闪着笑意,从这里回京城马车也要二个时辰呢,亏这人只用了半个时辰就到了。 “如今你的轻功也不错,就麻烦幽儿了。”古月华淡淡地道。 “想得美你,是你把我带来的,自然也要带我回去。”话落,她突然转到古月华身后,轻轻一跳,爬到了他背上,明显是不想动了。 “看来在庄子上养得太好了,又重了些,背着你下了山我也累倒了。”背上传来女子轻软的身子,古月华好笑的道。 “累也要背,每次说我胖,本小姐这是正在发育好不好!”玉语幽得意的眉眼轻嗤道。 “发育......是该好好发育,都已经及笄了,该嫁人了。”古月华认真地回了一句。 玉语幽顿觉又被他占便宜了,不满地道:“发你个头,看好路,仔细将我摔了,本小姐发卖了你。” “是,还请小姐垂怜,千万不要卖了我。”古月华顺从地道。 “我考虑考虑吧,只要你表现得好,本小姐自会给你点甜头的。”玉语幽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势,仰着头得意洋洋地道。 “为了甜头,小生会好好表现的!”古月华嘴角微扬,轻笑着道。 终年人迹罕至的仙灵山回荡着这两个绝美的人儿的笑声,似天簌之间传来,仿佛为这充满灵气苍翠的山上增添了更为璀璨的光芒。 两人不紧不慢地下了山,不,应该说是一人,玉语幽抬头一看,山脚下正停着一辆马车,夜青一动不动地坐在上面,顿时明白过来,原来这人早就安排好了。 “世子,语幽小姐,请。”见到两人来到,满脸含笑的夜青赶紧下车拉开了帘子请两人上去。 玉语幽看着这么高兴的夜青,暗地里翻了个白眼,他有必要这么高兴吗!被古月华抱着上了马车,她突然想起倾仙楼外的楚昱风和那个西蜀公主,也不知最后怎么样了。 “想什么呢?”古月华动作闲缓地坐了下去,一把将玉语幽抱了过来。 “我在想楚昱风是不是已经被西蜀公主抓回去当驸马了。”玉语幽笑眯眯地道。 “此刻他们都在宫中,北齐太子和西蜀公主来到天启,皇上定会设宴款待他们,只怕这会儿京中有身份的大臣都入了宫,参加今晚的宫宴。”古月华语气平缓地道。 玉语幽略为惊讶不解地回头看着他,心里止不住的感叹,还有什么事是这人不知道的,自言自语地道:“师兄刚到京城,皇上怎么这么快就听到消息了。”话落她顿时想到,恐怕又是这个人的手段,不然也没人有这个本事了,目的不过是不想师兄整日围在自己身边,亏得他这么深的心思,竟想着拈醋吃酸了。 “幽儿不是也觉得他很吵吗?还扰得你不得好睡,我是心疼你!”古月华一本正经地道,完全不在意自己小气又腹黑的本质。 玉语幽那个无语,一个有计谋有谋略有城府的男子一旦吃起醋来,就会变得强势霸道又小气,后果应该会很严重吧,不过,看在他做了一件好事的份上,就不跟他计较了,“你不用进宫吗?” “这么些年,我也没参加过几次。”古月华淡淡地道。 “反正我是不想去,无聊又无趣,那老太婆心里指不定想着怎么对付我呢。”玉语幽皱眉嫌弃地道,突然觉得有些困了,车内极为凉爽加上有个肉垫子,她闭上眼睛不愿睁开。 古月华自是知道玉语幽口中的老太婆是太后,方才墨玉般柔和的眸子瞬间变得暗沉幽深,面色淡淡,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外面传来的喧哗声,让玉语幽知道已经进了城,她慢慢睁开眼睛,抬头瞧了过去,古月华微闭着眼睛,好似睡熟了,她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又过了片刻,才听到夜青的声音,“世子,语幽小姐,到了。” 古月华瞬间睁开清明的眼睛,正对上玉语幽望过来的目光,甘冽清泉般含笑的声音传出,“我的手还伤着呢,你说要给我重新包扎的。” 玉语幽扯了扯嘴角,回幽幽阁也可以给他包扎的,心里这样想着,可是看着他玉颜上绽开的笑颜,顿时软了下来,“当然,我说话肯定算话。” 古月华更为娇艳的笑意蔓延,抱起玉语幽下了马车,脚步极为轻缓地朝着半月居走去,玉语幽那个无语,她腿脚很好的,不用他一直抱着呀!看着眼前的一片樱花林,玉语幽笑着道:“你说这片樱花林和画上的那片樱花林有什么相同之处?” “都是一样的樱花林,仅此而已,不同的是看樱花人的心情。”古月华高深地回了一句。 玉语幽挑眉一笑,眨着大眼睛朝古月华望去,听他的意思这里面肯定是有故事的,她越加的想知道了,“那你整日看着它,是什么心情?” “看得多了就麻木了,在我眼里就是一片林子。”古月华淡淡地道。 “说的也是,看多了就不觉得稀奇了。”方才还很好奇的玉语幽突然之间就失去了兴趣。 古月华不紧不慢的脚步很快走近屋中,将玉语幽放在软榻上,又将一些纱皮和药粉放到了她的手边,自己坐在了旁边的矮凳上,这时就见夜青端着清水走了进来。 ------题外话------ 终于让他们在一起了,某些人该欢喜了吧... 感谢下面亲送的月票 724306(1张月票) 光井微钢(1张月票) 第74章 争做你眼中最好的那个 玉语幽小心翼翼地揭开手帕,血早就已经止住,此时已经变成暗红色凝固了,玉语幽有些心疼地朝他看了一眼,却见他面色淡淡,抬头对她笑了一下,玉语幽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就是个对疼没知觉的,当初的飞镖刺得那么深,也没见这人吭一声。 费了好久的功夫,终于将他手掌上的血迹全部清理干净,盆子里的水都被染红,玉语幽脸色沉沉地上药包扎,这个仇她肯定要报的,管她什么狗屁公主。 古月华似乎看出了玉语幽的心思,却也不点破,轻笑着道:“先去沐浴换身衣裳,我让人做些你喜欢吃的小菜,等你出来就可以吃了。” 玉语幽低头看了看,小脸蹭的一下红了,她都忘了身上穿的是男装了,竟然在仙灵山上和这人搂搂抱抱,试想两个男人纠缠在一起,她顿时不忍去想,低声道:“不用了,我没带衣服,你的手也包扎好了,我回去了。” 就见古月华走到房间的一角,打开衣柜在找什么,片刻后他走到跟前,轻笑道:“已经洗干净了,我亲手洗的。” 玉语幽抬头一看,顿时愣住,一套浅蓝色纱衣,外罩白色轻纱,叠得整整齐齐,正是她中了媚药那日所穿的衣服,那日到底在暗室里都发生了什么,竟然衣服都是他给换的,心中小纠结了会,却故作镇定地道:“你亲手洗的,你会洗?” “这又何难,在凌云寺洗衣做饭都是要自己亲自动手,我虽是世子,也不能假手于人,这些我很早就会了。”古月华语气平缓地道。 玉语幽一乐,顿感捡到宝了,这种男人在前世里多的是,来到古代后才发现男人都是大爷,不但要人尽心尽力伺候,还得巴结讨好着,真没想到被自己找到一个,心里止不住的得意,笑眯眯地道:“这种优良传统是要传扬下去的,你千万要一直保持这种好的习惯,而且我觉得在洗衣做饭上男人比女人更有天赋!” 古月华含笑点了点头,惹得玉语幽一个欢呼,起身搂着那人的脖子朝着那玉一般的容颜亲了一口,“我想吃你古大世子亲手做的菜,可惜你的手不能碰水。” “就知道你是这么想的,难得幽儿主动亲我一下,让我好生欢喜,我的手没关系。”古月华眉梢微挑。 “不要,等你的手好了再做给我吃吧。”玉语幽立即反对道。 “没关系,让夜青帮我把菜洗好就行,伤的是左手,右手还可以用。”古月华无所谓地道。 玉语幽想了想才点了点头。 “不再亲一下吗?”古月华墨玉色的眸子直直盯着玉语幽。 “那是我对你的奖励政策,哪能让你一直欢喜,快去吧。”玉语幽挑眉道。 古月华宠溺一笑,这丫头总能找一些稀奇古怪的理由,一把将她抱了起来,“你知道暗室怎么进去吗?”话落走了过去如玉的大手在墙壁上轻按了下,就听一声轻响,暗室的门被打开,“快去洗吧,别在里面睡着了,不然还得我捞你出来。” 玉语幽轻哼一声,“放心,绝对不让你捞我。”话落接过衣服走了进去。 被挡在门外的古月华低低笑了下,这一笑仿若冬日春阳那样的璀璨夺目,仿佛听到了里面细细碎碎脱衣的声音,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如星辰如墨玉的眸子越来越汇聚了更多的温柔缱绻,片刻后,脚下轻抬,步履轻缓地走了出去。 玉语幽坐在白玉池中,被温热的泉水包裹,脑海中一直不停地遐想着那日在这里发生的一切,她有些气急地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不去想,可更为清晰的画面突然袭来,仙灵山上,两人紧密贴合,唇儿相贴,似要吻到天荒地老般,这样想着,只觉浑身一颤,她低咒了声,将自己埋入水中。 等玉语幽走出暗室,已经是半个时辰后了,她刚走出来,就闻到了一股菜香,如水的眸子轻转,古月华一袭白衣如雪如云,只坐在那里,就耀眼带着光芒,桌子上早己摆好了饭菜,她轻轻一笑,走了过去,坐在古月华的身边。 桌子上四菜一汤,有杏鲍菇烧肉,水煮虾,清蒸桂鱼,水晶菜心,还有两盅鸡汤,光看着颜色就己觉得不错,她好笑地转头看过去,“比我想像中的好。” “那就多吃点。”古月华温声道,如玉修长的大手动手拨弄盘子里的虾,将虾壳和虾线除去,才放到玉语幽面前的盘子里,又接着开始重复的动作。 玉语幽突然觉得很感动,眼眶有些湿热,这一刻她好像看到了他的心,在那颗跳动的心里,满满的都是自己,她仿佛看到了这人心底的爱有多深,依他的身份地位,受万千宠爱的亲王世子,应该君子远疱厨,应该高高在上,应该纤尘不染,那双修长如玉的大手可以抚琴作画,可以挥洒泼墨,可以指点江山,如今却与那小小的虾奋战,前世里孤苦无依,老天垂怜让她重活一世,有爱她的爹和娘,如今更是多了一人。 “怎么不吃了,这些都是你喜欢的。”古月华停下手中的动作,抬眸看向玉语幽,却见她眼眶有些湿润,眉梢轻挑温声道:“这是感动的!” “你这样会把我宠坏的!”玉语幽含着一丝情绪,低低地道。 “那正好,我就是要把你宠坏,那样别的男子再好,你都不会多看一眼,宠到你离不开我,只能和我在一起,那我就放心了!”古月华毫不隐藏自己的心思。 玉语幽本来有些感动的,可一听他的话顿觉好笑,“在我眼里你已经很好了,而且,我就那么让你不放心吗?” 古月华缓缓点了点头,一想到她身边的郁逸之,现在更多了个楚昱风,那两个没一个是简单的,都对她存了心思,他不得不防,清泉般好听的声音传出,“有点,所以我要做到在你眼里是最好的那个。” 玉语幽扑哧一笑,“在我眼里最好的那个是我爹,你要跟他争吗?” “争,就算他是岳夫大人也不能跟我争你眼里最好的那个!”古月华眉眼含着肯定地道。 玉语幽无语,那一声岳夫大人,她没好气怒骂了声,“真是霸道!”话落动作有些粗鲁地夹了一筷子鱼肉放在他面前的盘子里。 古月华却是轻轻一笑,夹起来吃了下去。 两人你给我夹,我给你夹,不知不觉中盘子都空了,屋外早己黑漆漆一片,圆圆的月亮皎洁明亮,如一盏夜灯挂在天上,给这幽静淡雅的院子带来了一丝光亮和一丝温暖。 用过晚膳,玉语幽躺在软榻上,有些懒懒地道:“宫宴也快结束了吧。” “应该还没结束。”古月华朝着软榻走了过来,俯身自己也躺了下去,将玉语幽抱在怀里。 “咱们也去凑凑热闹,如何?”玉语幽突然来了兴致,她很想看看宫宴上多了个爱臭美的师兄,还有个收集美男为目标的西蜀公主,会不会很热闹。 古月华眉梢微挑,明显看出了玉语幽的那点小心思,“你担心郁逸之会被西蜀公主看中,选为驸马?” 玉语幽无语,这人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吗?连她怎么想的都能猜得到,“不是很担心,逸之会想办法摆脱她的,我是在想,把西蜀公主跟古天晨配成一对,你说如何?” “恐怕不行,西蜀皇帝膝下只有三女,其中以这位乌琳公主最为得宠,也最有可能继承皇位,她这次浏览各国,目的就是选各色美男充斥后宫,古天晨依靠沐太后,笼络朝臣,所希望不过是未来可以登上皇位,相比西蜀驸马,他是不会看在眼里的。”古月华缓缓地道。 玉语幽不爽地轻哼了声,像古天晨那种卑鄙趁人之危之徒,如果真的让他做了皇帝,那这个国家早晚被他毁了!“事在人为,我就是要他做西蜀公主后宫中其中的一个,等着被人临幸,恶心死他,彻底粉碎他的皇帝梦。” “那你想怎么做?”古月华好笑地看着她。 “还没想好,见机行事吧,起来,快走。”玉语幽推开抱着他的人,起身先站了起来,看着那人还躺着不动,伸出手将他拉了起来。 一盏茶的功夫,两人越过宫墙,坐在了御花园中一颗参天大树枝上,此时宫宴还在继续,玉语幽朝下望去,在青铜异兽宫灯的照耀下,只看得黑压压的一片都是人头,全是有些身份的,人人衣着光鲜,清华台上轻歌曼舞,金玉满堂。 突然就见西蜀公主起身走上台中,手中握着一幅画卷,清脆响亮的声音传出,“皇上,乌琳有一事相求,请皇上务必答应。” “哦,公主请说。”就听皇上爽朗轻笑着问道。 “此次来到贵国,让乌琳很高兴,乌琳看上了一位男子,他是乌琳见过的最美的男子,还请皇上下旨将他赐给我。”话落乌琳将手中的画卷交给了一旁的宫女。 那宫女将画卷在皇上面前展开,却见皇上脸色一变,玉语幽坐的位置正好也看到了画卷,她也是脸色一青,顿时扭头望向身边的古月华,“看你魅力多大,只一眼就将人公主迷住了!” 古月华此时才转眸去看,那画卷之上画的正是自己,他面色淡淡,墨玉色的眸子却是寒光乍现,直直盯着那画卷,似要将它化成碎沫。 就见坐在左手边的楚昱风笑得那叫个欠抽,风流不羁的模样直叫在场的闺中女子心尖直颤,真真又是一个祸害。 玉语幽心中正气恼,却见他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那公主看,顿时气不打一片来,忿忿道:“心里乐得开花了吧,人家是公主,长得够妖够美,看你这样已经巴不得冲过去了吧!” 古月华阴沉的眸子收回,只一瞬,眸子里己是柔和宠溺带着淡淡笑意,“是很高兴,原来幽儿这么在意我,就算给我西蜀皇帝我也不要。” 玉语幽真想打烂他脸上的笑意,害得她的心跟过山车似的,“谁在意你了,你少臭美得瑟,如果你真的做了驸马,那我只会拍手叫好,省得你天天在我眼前晃悠。” “好,我错了,是我臭美,我知道幽儿嘴上说的跟心里想得都是反着来的,在我心里,除了玉语幽,再不会有第二个,我只要做幽儿的男人!”古月华神情愉悦地抱紧怀中人儿。 玉语幽侧着头轻哼了声,“知道就好,既然是我的人,就得为我守身如玉,更不能抛头露面惹人垂涎,真给我惹麻烦!” 古月华好笑无奈地点了点头,清泉般好听的声音道:“好,听幽儿的。” 玉语幽仍是气不过的板着脸,心中的恼火一股脑地全发在古月华身上,“白日里在倾仙楼外,谁让你出来的,我又不是打不过她,这下好了,白白让楚昱风占了个便宜,他这会心里指不定怎么高兴呢,终于可以摆脱色女的纠缠轻薄了,有可能全天下的男人都要感谢你,说不定那西蜀公主为了讨你欢心,会为你空置整个后宫,独宠你一人,还会应了那句:*苦短日高起,君王从此不早朝!” 就看古月华额头上冒了一层冷汗,嘴角的笑意怎么看都觉得有几分无奈,见玉语幽瞪着眼睛看着他,赶紧表决心地道:“放心,她不会得逞的,父王不会同意的。” 玉语幽仍是不满,淡淡瞥了他一眼,扭过头继续朝下面看着。 “乌琳公主可知画上人的身份?”就听得皇上语气淡淡地道。 “乌琳已经打听过了,他是古亲王世子,身价也尊贵,与乌琳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日后到了西蜀,也是我西蜀国最尊贵的皇夫。”乌琳公主很是隆重地道。 “恐怕不行,你既知道他是古亲王世子,就应该知道他是古亲王府唯一男子,也是未来古亲王府的继承人,如果他随你去了西蜀,那古亲王府这一脉就后继无人了。”皇上面色淡淡轻缓地道,可那语气却极为坚定不能更改。 “我知道你们天启很看重子嗣,乌琳会让父皇用六个城池作为聘礼来换取两国之间联姻,还望皇上能再考虑考虑,天启繁华,乌琳会在此多住上些日子。”乌琳公主不死心地道。 “你还挺贵的,看到人家公主这么非你不可,有没有什么想说的?”玉语幽扭头沉沉地道。 古月些有些苦笑不得,只得赔着笑道:“她是痴心妄想,别生气,你知道我心里只有你!” 玉语幽轻轻一哼,不满意,扭过头不理他。 “公主不必多说,本王是不会同意的。”突然就听到古亲王府清清淡淡地道。 “你是古亲王爷,你既贵为王爷,就该知道两国交好的重要性,更应该主动为皇上分忧,而不是反对。”乌琳公主锐利的目光肯定地道。 “两国交好固然重要,可从古至今,只有女子远嫁异国,堂堂天启国世子,怎能做人皇夫,说出来,我泱泱大国岂不让人笑话轻看了去。”古亲王爷面色微冷。 一直坐在一旁的沐太后含着看着眼前的一切,如果能把古月华送出去,也算是为她除了一心腹之患,含笑庄严地道:“那些规矩传统毕竟是死的,依哀家看乌琳公主身价尊贵,性子也好,也很有诚意,若是两国联姻,日后必定成为一段佳话!” 皇上突然冷厉的目光看向沐太后,语气淡淡地道:“那依母后的意思,是赞成联姻!” 沐太后轻轻一笑,“哀家只是瞧着乌琳公主敢爱敢恨的性子甚是喜欢,不如此事还是让月华自己做决定吧,公主留在京中也可以到古亲王府做客,若是两人情投意合也说不定。” “皇上,乌琳赞成太后的话,如果世子愿意跟我回西蜀,你们就不能再反对了。”乌琳公主扬着下巴自信满满地道。 就见古亲王爷朝着皇上轻轻点了点头,皇上这才同意。 却不知坐在台阶下的夜玉玲正满含怨恨地看着乌琳公主,竟然敢有人跟她抢,现在边皇外祖母都不帮自己,她心中一阵烦燥,低下头赶紧想着对策。 “还说你父王不会同意的,这不是点头了吗。”玉语幽撇了撇嘴。 “那是父王知道我早己对你情有独钟,自不会再看上西蜀公主,他自是放心,只是这些日子我怕是不愿回王府,还请幽儿不嫌弃,收留我吧。”古月华温柔温润地轻笑着道。 “不收,你自己找找有没有什么狗窝猪窝什么的,凑合着住吧,招惹了别的女子,还想我收留你,我才不管!”玉语幽看也不看他一眼,坚决道,话落起身欲走。 “不行,那样身上会变臭的,就不能抱着幽儿了。”古月华将她带了回来,笑着道。 “那就不抱,不过就算你臭了,有人也会不嫌弃的。”玉语幽反唇相讥道。 古月华顿时一噤,须臾浅浅一笑,看着玉语幽似笑非笑的眉眼,看来是真生气了,一时之间他竟有些无言以对,温声道:“回去吧。” 越过宫墙,两人无声无息地离开,很快回到了幽幽阁,院子里珠儿和阿浅正无聊地坐着打盹,见到两人到来,赶紧起身行礼“见过小姐,世子。” 玉语幽面无表情地走进屋子,古月华温声朝着两个丫头道:“不必多礼。”话落也跟着走了进去。 “小姐看起来好像不太高兴。”看着一前一后进去的两人,阿浅自言自语地道。 珠儿低低笑了笑,小姐和古世子在一起这样的表情太常见了。 “你还不回去?”玉语幽看着那个坐在桌前优雅喝着茶水的古月华挑眉道。 “不想回去。”古月华瞥了玉语幽一眼,莞尔一笑。 玉语幽被这一笑心神一晃,差点就被他诱惑了,顿时收回视线,她皱了皱眉,撇嘴道:“你不会又想说你喜欢这间房和这张床吧,王府不想回,倾仙楼总可以回吧。” 古月华笑而不语,继续品着杯中的茶水,大手轻晃,只看着碧色的茶水一圈一圈地荡开,他眼睛一眯,就听到外面传来楚昱风的声音,“亲亲师妹呢?应该还没睡吧,我去找她。” “不行呀,这是小姐的闺房,楚太子不能进。”珠儿焦急地道。 “她肯定没睡呢,本太子进去说几句话就出来。”楚昱风越过珠儿就欲推门。 “就算你是太子,也不能硬闯小姐的闺房,太子也没什么了不起的!”阿浅小手一推,楚昱风一个不稳跟着倒退了几步,他脸色一青。 “你这个小丫头,一身蛮力,小心将来嫁不出去。”楚昱风啪地一声打开折扇,不满地道。 阿浅呵呵一笑,淡淡瞥了他一眼,“嫁不出去也不用你操心,就你这样不男不女的太子,本姑娘还不放在眼里呢。” “你敢说本太子不男不女!”楚昱风彻底凌乱了,像他这么风流潇洒,风度翩翩的美男子竟然被说成不男不女,咬牙切齿地苦大仇深地盯着阿浅。 “说的就是你,你耳朵塞住了,一个男人爱美也算有情可原,但是一个男人自恋起来就真让人受不了。”阿浅毫不示弱地顶了回去。 楚昱风有些气急败坏地瞪着阿浅,在原地转了两圈,那怒火怎么都下不去,从来还没人敢这么说他,突然他站定,“本太子向来不屑跟女人动手,但是现在,我要破例了!” “来就来,谁怕你!”话落阿浅率先出手。 “你还会武功?怎么我不知道,你是伺候人的丫头吗?”楚昱风慌忙接住她的招式,满目不解地道。 阿浅看也没看他一眼,专注着手下的动作,楚昱风一时倒不敢小看了她。 房间里,玉语幽两人将外面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仿佛对阿浅隐藏武功这件事一点也不稀奇,玉语幽面色淡淡,垂下头,不知在想什么。 “你这个婢女倒是厉害,珠儿该好好向她学学。”古月华墨玉般的眸子里透着点点幽深,淡淡地道。 ------题外话------ 感谢下面亲的月票 1473092388(2张评价票,5张月票) shsusan2003(4张月票) 光井微钢(1张月票) 第75章 冷神面瘫 玉语幽哪里听不出古月华话中的意思,恐怕他早就对阿浅的身份起了疑心,今儿在西蜀公主银鞭甩过来的时候,她很清楚看到阿浅手下的动作,当时也是一惊,如果说她是天生神力也就罢了,可她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还隐藏她会武功这件事,不得不让人怀疑,可当她看到自己望过来的视线,顿时化去了手下的动作,反倒将自己护在身下,尤其她对着自己笑的时候,玉语幽知道,那笑是真诚的,是没有恶意的。 可越是这样就越让人觉得奇怪,说她是婢女,其实她骨子里有着自己的清高,连一国太子都不放在眼里,只是她为何想留在自己身边呢? 古月华抬眸望向玉语幽,见她小脸上的神情变幻,轻声道:“她虽有招式,内力却不足,恐怕不是楚昱风的对手。” “师兄不会对她如何的。”玉语幽淡淡地道。 “楚昱风这么晚又回到玉府,看来是不准备去行宫住了,连他都可以住在玉府,我也要住。”古月华温声笑着道。 玉语幽翻了个白眼,“堂堂古亲王世子有王府不住,偏跑到玉府来住,恐怕不出半日,整个京城都要轰动了,光你那些个爱慕者的口水都会把玉府淹了,你还是赶紧走吧。” “真的要我走?”古月华挑眉轻笑着道。 “真的,非常真,千真万确!”玉语幽看着他很是认真地道。话落她走近窗前,轻喊道:“楚昱风,玉府太小放不下你这位太子了,收拾东西回行宫去。” 外面打斗中的两人顿时停了下来,楚昱风狠狠挖了一眼阿浅,朝着房间讨好地笑道:“我不打扰亲亲师妹睡觉了,这就回自己的院子去。” 阿浅鄙视地看着楚昱风奔跑的身影,心中甚是嫌弃。 “你就让他一直叫你亲亲师妹!”古月华长长的睫毛轻眨了两下,轻声道。 “他嘴贱,我有什么办法,你有办法让他不叫,我高兴还来不及。”玉语幽撇了撇嘴。 古月华低低地笑了起来,好看的眉眼展开,抬脚轻缓地朝玉语幽走了过去,手臂一伸将她抱在了怀中,低下头在她额头上留下一吻,温柔温和低低地道:“梦里要有我!” 玉语幽心尖一颤,却还是觉得很肉麻,轻轻一哼,“我不做梦。” 古月华浅浅一笑,放开玉语幽,走出房间,清瘦颀长的身躯,步履闲缓,如一道月光的白衣慢慢消失在幽幽阁。 玉语幽望着他的背景,只觉得是那般从容优雅,仿佛他从来都是这样一副温温淡淡的样子,那雷打不动的步伐,那淡漠疏离的气质,无一不显示出他尊贵高傲的性子。 想起这一日,他和她之间,都有很大的改变,原来他淡漠的外表下,有着那样一颗柔软细腻的心,一想到那柔软是对着自己,玉语幽止不住心中一阵悸动。 “小姐,奴婢服侍您休息吧。”突然外面传来珠儿的声音。 玉语幽收起了脸上的温柔笑意,轻声道:“不用服侍了,你们下去睡吧。” 屋外终于安静了下来,这一天虽是开心,却是费了不少心神,玉语幽倒在床上,闭上眼睛就睡了过去。 这一觉玉语幽睡得极沉,直到日上三竿,她才悠悠转醒,门外守着的两个丫头听到里面的动静,端着梳洗的物什走了进去。 “珠儿,我饿了,你先去弄点吃的来。”玉语幽朝着珠儿轻声道。 “是,奴婢这就去。”珠儿点头小跑了出去。 玉语幽坐在梳妆台前,从铜镜里看着为她梳头的阿浅,却是一言不发。 “小姐是不是想问些什么。”阿浅也看向铜镜里的玉语幽,微微笑着。 “你既知道我想问些什么,那你就说来听听。”玉语幽轻声道。 阿浅苦笑了下,停顿了片刻,轻声道:“奴婢不是庄子上管事的侄女,只因三个月前我被买进去做了粗使丫头,管事见我可怜,便收了我做侄女,我并非存心隐藏我的武功,只是怕小姐以为我留在您身边是别有目的,会赶我走。” “那你留在我身边有什么目的?”玉语幽脸上看不出情绪,语气也是淡淡地问道。 “奴婢是有目的,就是想留在小姐身边,永远伺候小姐,再没有其它!奴婢第一眼见到小姐就觉得好亲切,也认定了主子。”阿浅信誓旦旦地道。 这种鬼话在以前玉语幽是不相信的,可看着阿浅眼中的恳切和固执,她心中突然有些释然,“我知你心里还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你可愿说给我听?” 阿浅咬着嘴角,垂着头不敢对上玉语幽的视线,片刻后,她抬起头,眼中己是一片清明,“奴婢不能说,但有一日必定全部都告诉小姐,阿浅可以立誓,永远不会做伤害小姐的事,更会以命相护,若违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我向来不信这些,我身边也留不得不明不白的人,我也不逼你,你自己走吧。”玉语幽猛地起身,转身就欲离开。 阿浅心中一急,立刻出声道:“如果我说我知道小姐肩后有莲花印记呢。” 玉语幽脚步一顿,虽然阿浅跟在身边有些日子了,可是沐浴更衣的事情从来都是珠儿服侍的,而且珠儿是不会将这种事说出去的,她猛地转过身子,沉声道:“你怎么知道?” “小姐肩上有莲花印记,那就是阿浅的主子,这一点阿浅从小就铭记于心,不敢有丝毫遗忘,这也是阿浅今生最大的使命,这下小姐可以相信奴婢了吧。”阿浅情绪有些急切,有些激动地道。 玉语幽心中忽然安定了下来,就像从波澜起伏的海浪上瞬间回到了平静,她直直看着阿浅的眼睛,须臾,她闭上眼睛又缓缓睁开,“好,我等着那一日。” “多谢小姐。”阿浅顿时笑了起来,虽然她早就猜到小姐早晚会怀疑她的身份,可没想到竟然这么快,昨日她只是一个动作,便被小姐看在眼里,到此时还有些心有余悸。 这边刚风平浪静,外面就听到楚昱风轻快兴奋的声音,没过一会儿,那声音的主人就到了房间,“师妹,好消息,昨晚那色女在宫宴上指明道姓的要娶古亲王世子,今儿一大早便去了王府,趁着古亲王爷不在,带着人冲进那人的院子,却是没找着人,真是笑死我了,本太子倒要看看那个冷神面瘫知道这件事后是什么表情!” “冷神面瘫?”玉语幽扭头提高了声调再次重复了这四个字。 “就是古月华,跟他呆一天你发现他一个表情都没有,连笑都不会笑,不是面瘫是什么,师妹又不是没见过他,他还救过你呢。”楚昱风满脸看好戏的样子。 玉语幽蹙了蹙眉,对楚昱风知道的事情不觉奇怪,只是那人冷是冷了点,面瘫倒不至于吧,心中想着那人昨晚肯定在倾仙楼住着吧,看着珠儿端着早膳进来,她几步走到桌前坐下,嘴上轻嗤了声,“这就是你说的好消息,亏你还一国太子呢,竟打听些街头巷尾鸡毛蒜皮的小事,真有你的!” 楚昱风很是不以为然,坐在玉语幽的对面,也吃了起来,一边还说道:“那是你还不了解他,如果换作是别人本太子看都懒得看一眼,但这次的对象是古冷神,太有看头了,我就等着看他如何绝了那色公主的念头,最好被那色女带回西蜀,做西蜀驸马,那我就将全天下都铺满锦红,好为他庆祝!” “你认识他?还是你跟他有仇?”玉语幽突然抬头问了一句,心里却恨不得撕了楚昱风那张噼哩啪啦不停放屁的嘴。 “都有。”楚昱风完全不知玉语幽对他恼上了,得意的眉眼突然暗淡了许多,一想到跟那人比武时,被他打落污泥之中,然后非常淡定从容的离开,他那个郁闷,那个冷神就是故意的,明知道他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脸,偏把他往污泥里打,这个仇记他一辈子! 玉语幽看着楚昱风不停变幻阴沉的脸,心中已经知道了个大概,突然轻轻一笑,“你就不怕他再收拾你!” 楚昱风冷哼一声,“那次是本太子没准备好,才让他占了便宜,再来一次试试,更何况现在有亲亲师妹护着,我就更不用怕了。” 玉语幽翻了个白眼,她只会帮着他一起收拾你!低着头缓慢地咀嚼着,片刻才道:“你既然知道他救过我,那我肯定是向着他的。” 楚昱风顿时一噤,半晌后脸上的笑意才慢慢展开,“师妹,你可不能胳膊肘子往外拐,分不清里外呀,咱们可都是老头子的徒弟,万一我再被那人打败了,丢的可是药王谷的脸,到时老头子会不高兴的,再说那人救了你谁知道他是不是脑子一时发热,说不定救过之后他就后悔了。” 这次倒是玉语幽噤声了,想起那时古月华好像也是这么说的,他当时的原话是早知道这么疼,就不救你了,两者简直是有异曲同工之妙,她不禁有些傻眼了,没好气地道:“吃东西还塞不住你的嘴,信不信我封了它。” 楚昱风看着玉语幽发黑的小脸,有些不明所以,倒真的闭上了嘴。 “小姐,郁世子和二公子来了,已经在院子里了。”就见珠儿从屋外走了进来。 玉语幽拿起软巾擦了擦嘴,起身走了出去,前厅里丫头奉了茶,两兄弟一坐一站,她笑着道:“你们怎么有空来了?” 郁逸之转身温润温和的容颜笑着道:“前几日你让人送去的时鲜果子和庄子上的特产,娘很喜欢,今日她亲手做了很多你喜欢吃的点心,今日无事,我就带过来了。” “还是晴姨对我好。”玉语幽明媚一笑,看着桌上的雕花食盒上前几步打了开来,只觉一阵清香扑来,她捏一块桂花糕吃了起来。 “真不知道你给娘什么好处了,这糕点咱们还没吃过呢。”郁逸清甚是不满地道。 玉语幽冲着他得意一笑,气得郁逸清扭过头不看她。 “什么味道这么香?”很快就见楚昱风扑了过来,抓起一块就往嘴里塞。 玉语幽鄙视地看了他一眼,简直将北齐国的脸丢完了。 “北齐国太子连桂花糕都不认识吗?”胡逸清饶是不解地问道。 楚昱风接连塞了好几块,有些口齿不清地道:“认识,认识,只是没见过这么多花样的。” “玉儿,听说昨日你们在倾仙楼和乌琳公主起了争执。”郁逸之淡淡笑着,昨日的事已经都传开了,京城上下无人不知。 玉语幽点了点头,还没开口,就听楚昱风淡淡冷笑着道:“那色女人就是来找男人的,听说她们西蜀的男人个个长得又矮又丑,她就不顾廉耻到各国选驸马,连本太子都敢肖想,不是我有几分本事,早就被她凌辱了。”话落他突然高兴了起来,“不过,这下咱们都可以放心了,她看上最美的那个了,还愿出六个城池做为聘礼,不费一兵一卒就得了六个城池,也不知你们的皇上有没有心动。” 玉语幽低着头,想着皇上平日对古月华喜爱的程度,应该不会为了几座城池就把他卖了吧!不过,转念一想,那人总会摆平的,倒也不怎么担心。 “玉儿,在想什么?”郁逸之看着嘴唇微抿的玉语幽温声道。 玉语幽浅浅一笑,“没什么,其实我昨日还有些担心你会不会被她看上。” 郁逸之清幽的眸子里瞬间亮了起来,温和一笑,“你真的很担心!” “是呀,你这么优秀温润的男子,被她看上简直是种污辱,哎,真不知谁才能配得上你郁大世子呀!”玉语幽叹息了下,心中想着逸之该配什么样的女子呢。 却不知郁逸之眸子里刚燃起来的光芒很快便退了下去,心底一颤,她对自己一如小时候那般,虽是亲厚却永远是亲厚。 楚昱风听着玉语幽的话,眉头挑了挑,手中折扇啪地一声打开,张扬不羁的脸上满是自恋,“像本太子这般丰神俊秀的,普天之下除了亲亲师妹外,谁也配不上我!也只有我才配得上亲亲师妹,简直天造地设呀,老头子知道了肯定会高兴的。” 玉语幽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她觉得对楚昱风经常性的发骚自恋已经免疫了,自动就当没听见,连个眼角都没给他。 “痴人说梦,小姐跟你相配,大白天做梦呢吧你!”站在一旁的阿浅自言自语地道。 “等你家小姐做了我的太子妃,本太子会给你这个力大无穷的丫头也找个好人家的!”楚昱风这次很识大体地没跟阿浅吵起来,反倒是笑着道。 阿浅轻嗤了声,一副不跟他见识的模样。 “楚太子这话在这里说说便也罢了,若是让外人听去,怕又给玉儿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你是玉儿的师兄才住到了玉府,可别让人拿了把柄。”郁逸之淡淡道。 “师妹呀,这天启国的破规矩太多了,我北齐比这好多了,不如我带你去见识见识。”楚昱风不死心还想诱惑玉语幽来着。 “师兄既然在天启住腻了,那就自个回北齐吧。”玉语幽淡淡回了一句。 楚昱风顿时一噤,却发现屋中的几人都望着自己,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本太子是为了乞巧节才来的,还差几日就到了,师妹不会这时候赶我走吧。” 玉语幽淡淡瞥了他一眼,分明在说着:我随时都可能想赶你走! “乞巧节都是女子过的,你竟然还专门为这个来的,看来你真的很闲。”郁逸清有些鄙视。 “本太子忙的时候你没看见。”楚昱风努力为自己找回一丝面子。 “玉儿,乞巧节你想怎么过?”郁逸之含笑看着玉语幽温声道。 “乞巧节幽儿要和我一起过。”突然屋外传来一声甘冽似清泉般好听的声音。 玉语幽撇了撇嘴,这人的出场感言能别这么轰动吗! 话音刚落就见古月华一袭白衣如雪如云包裹着清瘦颀长的身躯,俊逸卓然的容颜如沐春风,更显瑰姿艳逸,步履轻缓,直直走向玉语幽。 “古月华,你什么时候来的?几年不见,功力又长了,走路连丝声都听不到。”楚昱风惊讶过后,总觉得这样的古月华跟五年前的他变化很大,语气带着不满地道。 “在你说要幽儿做你的太子妃后,没听到只能说明你武功不如从前了。”古月华淡淡回了一句,走到玉语幽身边紧挨着她坐下,端起她面前的茶杯抬手就要喝。 “我喝过的,想喝让珠儿再沏就是了。”玉语幽抓上他的大手,皱眉道。 “我就喜欢喝幽儿喝过的。”古月华伸出另一只手将玉语幽的小手抓在手里,微微仰头喝了下去,完全不顾忌在场的还有其它人,只想着秀恩爱! 玉语幽那个无语,这人分明是故意的,小手使劲挣扎,却换来那人更大力的紧握。 “你们...你们在做什么?”楚昱风头脑直发懵,口齿不清地道。 郁逸之清幽黯然的眸子直直盯着那双大手里的小手,虽是心痛难过,却不显惊讶,仿佛他早己料到会有这一日,或许在他心里已经知道结果会是这样,可他偏偏不想承认,他活在自己给自己编织的梦里,梦想着玉儿还是从前的玉儿,可是纵然他早有感觉,心还是止不住地颤抖,从来坚定笃信的他此刻竟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现在看到了也该明白了吧,不要再妄想带幽儿走,也管好自己的嘴。”古月华虽是对着楚昱风说,却先是朝着郁逸之看了一眼,随后才说出这话,只有他和逸之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郁逸之缓缓抬眸,清幽不见底的眸子直直对上古月华墨玉如深潭的眸子,那视线似寒冷锐利沁凉,直通心底,却是谁也没有退缩。 “好你个冷神面瘫,竟敢打我们药王谷的主意,我看你是不安好心,师妹是我的,你才是妄想!”这时就见楚昱风跳了起来,脸色黑沉,心中似百爪挠心,新仇旧恨一并暴发,脚下一点转瞬飞了过去,凌厉极快的身形表示着他此时的心情。 古月华眯了眯眼睛,修长的手臂抱起玉语幽一跃,两人轻飘飘落在院子里,楚昱风紧跟着追了出来,一副气势汹汹的黑脸样,玉语幽撇了撇嘴,“打什么打,这是我的院子,弄乱一点我把你们俩都扔出去,就算他不安好心也是打我的主意,跟药王谷有什么关系!” 楚昱风冷哼一声,“你是咱们药王谷未来掌门,怎么能嫁给他这个冷神面瘫,说出来简直丢药王谷的脸,我第一个不同意,老头子也不会同意的,今儿非跟他好好较量不可。” 玉语幽翻了个白眼,未来掌门不能嫁给冷神面瘫,这两者有关系吗?再说他和老头子同不同意有那么重要吗!看着楚昱风那誓不罢休的模样,玉语幽知道今儿这架肯定是拦不住的,这人八成是记恨着古月华将他打败,今儿被古月华又这么一激,顿时牛脾气上来了,所幸让他心服口有也好,转头看着古月华淡淡道:“别弄乱我的院子。” 古月华长长的睫毛轻眨了眨,墨玉色的眸子含着溺人的笑意,他岂会猜不出玉语幽的意思,如沐春风的俊脸更添了几分绚丽,“放心,我不会伤了他的。” 楚昱风顿时发飚,沉声道:“担心你自己吧!”话落,纵身飞了过去,率先挥出一掌。 两人武功均属上乘,一招一式变化多端,楚昱风招式凶猛,招招攻向古月华面门,古月华面色淡淡,应对自如,大手微转一道清寒强劲的掌风对准楚昱风,快如闪电,楚昱风一惊,身体一个翻转躲了开来,一袭白衣和一袭玄衣已经进入白热化状态,两人出手极快,招式更是变化多端,让人眼花缭乱,此时的楚昱风与平日里完全判若两人,其快的身形加上他此刻认真的眉眼,无一不显示着他有多想打败古月华。 ------题外话------ 感谢下面亲送的月票 gfl0211(1张月票) 苏ewb013(1张月票) 梦里依稀琴声响(1张月票) 第76章 乞巧宴 郁逸之两兄弟此时也己走出屋外,站在玉语幽身边,看着半空中的两人出神入化的武功,郁逸清睁大了眼睛,想要看得更清楚。 “玉儿,你们......”郁逸之只是朝着半空瞧了一眼,便将清幽的眸子转向身边的玉语幽,他还是想听玉儿亲口说出来。 玉语幽浅浅一笑,珠圆玉润的声音又似从遥远的空谷传来一般,“从最初的避之不及到后来的心慌意乱,心也就跟着不由自主了,或许就是这样他走入我的心,就在昨日以前,我还有些彷徨不知所措,不知该怎么面对他,可最终还是抵不过他眉眼清华间的暖意,那时我忽然明朗了,顺着自己的心意才是最好的!” 郁逸之心中狠狠一颤,带着些凄凉萧索的眸子看着玉语幽清丽的小脸上那浓浓的笑意,眉目灼灼,嘴角扬起的弧度,他顿时转眸,须臾,闭上眼睛再次睁开,己是黯淡一片。 半空中古月华面色淡然,出手的速度明显慢了许多,可此时看着楚昱风凌厉不肯罢休的招式,墨玉色的眸子微沉,正眼瞧了一眼楚昱风,手下动作翻转,得先把楚昱风治老实了。 不到片刻的时间,半空中的两人已经交手数十招,忽然半空中“砰”地一声巨响炸开,两人瞬间落地,没有丝毫停留,两人再次飞身而起,古月华一招移形换影,对着楚昱风虚晃了一招,楚昱风慌乱闪身,古月华大手一动,一招隔空点穴,楚昱风暗叫不好,却是为时己晚,手不能动口动不了,只能任着身子往下坠,心里暗骂古月华无耻。 “原方,接住师兄。”玉语幽淡淡道,心里想着那人的点穴功夫无人能解,这下师兄又中招了,心中怕是要呕死了,也该老实了吧。 隐在暗处的原方顿时飞身而起,将楚昱风下坠的身子接住。 看着一动不能动,眼睛瞪得滚圆一脸不甘的楚昱风,玉语幽挑了挑眉,心里不由感叹,这下梁子结大了!轻声道:“带师兄回房。” 就见原方扛起楚昱风飞快地跑出了院子。 玉语幽抬眸看着姿容闲雅,缓缓走过来的古月华,没好气地道:“师兄可是个记仇的,这次怕是彻底恨上你了,看你怎么办?” 古月华莞尔一笑,清泉般好听的声音传出,“不怕,反正你会护着我的!” 玉语幽翻了个白眼,把她夹在中间当夹心饼干,她才不干呢,淡淡道:“一个小气的,一个黑心的,我才不管。” 古月华低低地笑着,温柔温和地看着玉语幽小脸上的嫌弃,仅是一夜不见她,就已经对她思念入骨,他此时真想将她抱在怀里,转眸看到郁逸之两兄弟,他轻笑着不语。 “玉儿,我们该回去了。”郁逸之低眉轻声道。 玉语幽点了点头,看着两兄弟走出幽幽阁。 此时正是正午,天气炎热,玉语幽朝着天空望了一眼,转身朝房间走去,古月华眉眼含笑,紧跟着走了进去。 “你怎么又来了?你这个世子做得也太清闲了。”玉语幽走到软塌坐下,挑眉看着古月华。 “我想着见你,控制不住就来了,不然我的女人就要被别人抢走了。”古月华轻笑着道。 玉语幽撇了撇嘴,听着他口中的他的女人直接无语,是不是从古至今的男子都是这样霸道,想着这人在门外不知站了多久,怕是该听的都听到了,“真不知道你还有听墙角的习惯,若论无赖,谁能抢得过你这个黑心的!” 古月华莞尔一笑,缓缓走到软榻坐下,“那是幽儿心里向着我,不管我毒嘴还是黑心,都喜欢我,不过,就算幽儿心里没有我,我也会把你抢过来,直到你心里有我为止!” 玉语幽只觉一阵无力,伸出小手扯上古月华的脸颊,气呼呼地道:“亏你说得这般理直气壮,脸皮真厚,我说过我喜欢你了吗?让我捏捏这脸皮有没有城墙拐角厚。” 古月华感觉到脸颊上传来的丝丝痛意,心中无奈这丫头真舍得下手,却也不甚在意,修长的双臂缠上玉语幽的纤腰,温柔温润地道:“好,我脸皮厚,是我最喜欢幽儿,幽儿在心里喜欢我就行。” 玉语幽翻了个白眼,这人已经没脸没皮了,她索然无味地收回了手,转过身子靠在古月华身上,淡淡地道:“听说乌琳公主一早就到处找你了,你就跑到我这里躲清闲来了。” 古月华帮她身子放好,让她躺得更舒服些,温声道:“是幽儿不准我抛头露面惹人垂涎,所以她去了倾仙楼,我就立刻离开了。” 玉语幽眉眼一沉,猛地坐了起来,心里不知是气这个男人多一点,还是气那色女多一点,沉沉道:“难道你就准备这样一直躲着她,她只会更加变本加厉。” 古月华含笑看着玉语幽不停变幻的眸子,心中已然知道她定是想到了什么,本来对于什么狗屁公主,杀了就是,他可不管是不是会影响两国邦交,还是西蜀会向天启开战,只是眼前的人儿高兴就好,“那幽儿想怎么做?” 玉语幽眸色一转,“古天晨最近都在忙什么?” “在府中养伤,自那一日他被我震碎心脉,没有一年半载是恢复不了的,不过有徐太医照顾,想来现在也可以下床了。”古月华淡淡道。 玉语幽自是想起那一日差点让古天晨得逞,心中一寒,须臾,狡黠一笑,“我想到个两全之策,太后不是想让你入赘西蜀吗,我倒要看看如果让古天晨入赘,那时候她的脸会变成什么样!还有乌琳公主,她那么爱美色,我就帮帮她,结果如何我就管不了了,到时候嚣张色公主和太后老太婆对上,咱们就等着看戏吧。” “幽儿的两全之策,可否说来听听。”古月华含笑温声道。 玉语幽挑眉一笑,“暂时保密,到时少不得还需要你配合,再过几日就是乞巧节了,宫中是不是又要办个宫宴,同祝乞巧节?” 古月华点了点头,每年都会办上一次,可他从没参加过。 “那就好,咱们就等着那一日吧。”玉语幽高深莫测地道。 古月华虽是好奇玉语幽的对策,但看着她小脸上神秘的笑意,也没有多问,只要她想做的事情他一定会支持,也会护着她,只要她高兴就好,大手一动,将玉语幽又拉回了怀中,温声道:“幽儿,乞巧节你可有准备什么给我?” “要准备什么?”玉语幽心思一转,顿时想到珠儿说的那天要给心上人送荷包或是其它物品做为乞巧礼物,也可以说是定情信物,不过,她好像听过就忘了。 古月华看着依偎在怀里乖巧正大眼珠子乱转的玉语幽,轻笑着道:“只要是幽儿给的,哪怕是一根线都是好的。” “你还好意思说,我的贴身玉佩还在你那呢,现在总该还给我了吧。”玉语幽顿时想到她的玉佩,想起当时这人的无赖黑心,没好气地道。 古月华莞尔一笑,“幽儿不是也拿了我的玉佩,咱们就算扯平了。”话落拿起玉语幽的手向他脖颈处摸去,玉语幽会意,小手主动将他脖子上挂着的玉佩扯了出来,顿时一怔,这玉佩是她的,原来这人一直贴身带着,还贴着肉,顿时小脸一红。 古月华爱极了此时眼前小人儿灿若云霞的小脸,只觉得怎么看都看不够,他忍不住低下头朝着那粉粉如樱花的唇瓣印上轻轻的一吻,低低好听的声音传出,“幽儿好美!” 玉语幽心尖一颤,抬眸怒瞪了他一眼,“没你美!就是个妖孽。” 古月华玉颜娇艳绽开,眉眼清华间尽是溺人的笑意,看着那樱花似的嘴唇,低下头轻轻贴了上去,密密麻麻的细吻轻轻柔柔。 大皇子府,尊贵奢华的房间里,古董花瓶字画应有尽有,古天晨阴沉着脸半躺在软榻上,这十几日他一直在府中休养,古月华那一掌用了十足的功力,到现在他心脉处还隐隐作痛,徐太医说不好好调养怕是以后会落下病根,一想到那日,他就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古月华将玉语幽带走,到底都做了什么,后来听说自那日的第二天玉语幽就离开了京城,直到这些日子才回来,他此时心神不定,总觉得心口像插着一把刀,这些年真是小看了古月华,万万想不到他的武功这么厉害,自己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殿下,侯府的夜郡主来了。”突然外面传来老管家的声音。 古天晨面无表情,她来做什么?淡淡道:“让她进来。” 不一会儿,夜玉玲在老管家的引领下走进了房间,她抬头就见古天晨淡淡的目光,心中一笑,满脸笑意地道:“表哥,身子可好些了?皇外祖母很担心你呢。” “过几日再去向皇祖母请安,你今儿来可是有事?”古天晨兴致缺缺地道,显然跟夜玉玲没什么话说。 夜玉玲也不甚在意,脸上的笑意证明她的心情很好,“自那日宫中赏荷宴后,表哥就身体不适,看来在御花园中定是发生了什么,表哥可见到玉小姐了!” 古天晨猛地抬头,锐利阴沉的目光直射夜玉玲,那日他见皇祖母生了大气,本想着去劝慰的,谁知皇祖母下令谁也不见,那时他心中被玉语幽的冷淡刁钻搅得很乱,漫不经心在宫中随意走着,可谁知却碰上了夜玉玲,是夜玉玲告诉他,玉语幽正要出宫,还是孤身一人,他就想着找玉语幽问清楚,也想让她知道自己的心意。 他赶紧向御花园走去,真的见到了玉语幽,那时他就想着将她拦下来,可谁知她竟然被人下了媚药,一直以来被玉语幽无情的拒绝和冷淡,此刻让他心中狂喜,只想着这是天意,可现在看来是有人故意安排好的。 “玉语幽中的媚药是你下的!为什么要这么做?”古天晨冷声道。 夜玉玲轻轻一笑,“表哥真是抬举玉玲了,我哪有那通天的本事。” “你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古天晨沉着脸不善地看着夜玉玲。 “在宫里能将此事做到天衣无缝的,表哥觉得会是谁。”夜玉玲故弄玄虚。 “皇祖母,她为什么......”古天晨收回目光,低着头似乎想明白了什么,依皇祖母的性子怎会放过玉语幽,只是谁也想不到古月华会出现,反倒弄巧成拙了。 “表哥知道皇外祖母的脾气就行,玉玲想知道,御花园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夜玉玲有些急切地问道,在她心中已经猜测不止几百上千种如果,都是要玉语幽身败名裂。 “她被人救走了。”古天晨低着头,让人看不到他脸上的神色,心中激烈交战了许久,还是没将古月华说出来,他心中竟然有些害怕,害怕那句:我想杀你易如反掌!他更不敢承认他被古月华打败,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保住自己的身份和地位,等他登上皇位,再杀古月华也不迟。 “救她的人是谁?”夜玉玲一惊,心中立刻想到古月华,无边的恨意顿时袭来。 “我没看清楚,他蒙着脸。”古天晨淡淡地道。 夜玉玲一屁股坐到身后的大椅上,身体还颤抖不止,心里想着只要不是古世子就行,不然就便宜玉语幽了,可是那贱人为何每次都能那么走运? “千媚无药可解,如果三个时辰没有男人替她解,那她只能血管暴裂而死,可玉语幽现在好好的,看来她的身子......”夜玉玲手帕捂嘴一笑。 “闭嘴,不是你下的该死的媚药,她怎么会......”古天晨猛地坐直身子,气恼地道。 夜玉玲心中冷冷一笑,这位表哥看来是真的对玉语幽有了几分心思,不然不会这么生气,那就更好了,她嘴角扬起,“这些日子京中发生的事,想来表哥身在府中恐怕还不知道呢,玉语幽从外面带回来一个男子,那人正是北齐国太子楚昱风,听说他们还是师兄妹呢。” “北齐国太子?”古天晨正眼瞧着夜玉玲问道。 “是呀,楚太子亲口所说,他和玉语幽都是药王谷的人,表哥应该知道药王谷,那可是神医暮迟呀,能是他的徒弟,想来千媚也难不倒玉语幽。”夜玉玲娓娓道来。 古天晨心中一喜,这么说她的身子还是干净的了,他顿时如重拾了至爱的宝贝一般激动不能自己,之前心中的火气不爽一下子被欢喜代替。 夜玉玲看着正沉浸在喜悦中的古天晨,得意一笑,“表哥这下总算可以放心了,不过,还是要快点想办法,将玉语幽纳进大皇子府,迟则生变。” 古天晨还没消失的笑意瞬间凝固在脸上,从那一日他看得出来古月华对玉语幽的不同,如果真的惹恼了他,那后果...... 夜玉玲见此眉眼一沉,再接再厉地道:“表哥不妨想想目前的形势,再想想玉语幽的身份,她现在不但是玉府千金,就连郁王府也是她的后盾,郁王妃视她如己出,那郁家两兄弟更不用多说,对她可算是千依百顺,再加上她现在更是神医暮迟的徒弟,身后还有北齐国太子撑腰,娶了她只会是百利而无一害,更会多了这些人的支持,那到时表哥离皇位也只有一步之遥,只要表哥登上皇位,还有什么事是不能解决的呢。” 此刻古天晨已经忘记了害怕,这诱惑对他来说实在太大,没有哪个人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只娶一个女子就能完成他毕生的心愿,关键这个女子还是他看上的人,他眉眼坚定,眼中有着誓在必得,不管用什么办法,他都要得到玉语幽。 夜玉玲一看就知道今儿的目的达到了,心中极是得意,这京中这么多的女子,她从来都没放在眼里过,就连古夕歌她都能耍着玩,她自认美貌敢认第一,无人敢跟她争,就连身份都是最好的,她也一直活在这种被人追捧高高在上的感觉,可玉语幽却无声无息地冒了出来,那些以前集中在她身上男子们爱慕的神情都不见了,她怎么能容忍得了,所以她一定要毁了玉语幽,等她受世人唾弃,成为残花败柳的时候,看谁还会要她! 华丽的房间里,一男一女做起了美梦,仿佛已经看到了他们想看到的那天,沉浸其中不愿醒来,殊不知,白日做梦,让两人看起来多么可笑。 屋中静了半晌,才听到夜玉玲含笑的声音,“今日的话玉玲会一字不差地告诉皇外祖母,也让她老人家放心,相信表哥肯定不会让她失望的。” 古天晨点了点头,脸上再不复之前的冷淡阴沉,竟带着些笑意地道:“有劳玉玲了,以后的事还要请皇祖母和玉玲帮忙了。” “表哥客气了,等表哥登上皇位,圆了玉玲的心愿就行。”夜玉玲捡着好听的话笑着道。 古天晨顿时容光焕发,仿佛看到了他登上皇位的样子,片刻才道:“表哥明白,定会让玉玲得偿所愿。” 天气越发的热了起来,七夕乞巧节转眼就至,宫中御花园中开满了木槿花,一片一片的,白的,粉的,紫红的正娇艳盛开,成为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宫中为举办乞巧节早己准备妥当,一大早,宫门前已经陆陆续续停了无数辆马车,但对凡京中官员家眷,无不精心准备衣服首饰,此刻宫门口黑压压的一片全是人头,而且是一群闪着金光的女人在烈日娇阳下更显珠光宝气。 此时玉语幽还躺在床上睡得正熟,就见珠儿火急火燎地跑了进来,“小姐,快别睡了,太后亲自派了人来接您进宫呢。” 屋中静了片刻,就见蚕丝薄被里玉语幽伸出了脑袋,刚睡醒的声音有些暗哑,“娘那边准备好了吗?” “夫人早准备好了,就在等小姐了。”珠儿有些无奈地道。 “扶我起来吧。”玉语幽淡淡道,心中有些偷笑,那老太婆还派人来接,她本来就要进宫的,今儿不让她进她还不干呢。 这时就见阿浅端着梳洗的物什走了进来,两人一左一右地服侍着玉语幽穿衣梳洗,没过多久,主仆三人便朝着前院走去。 “小姐,古世子派人传话,他在宫里等着您。”阿浅看着玉语幽轻笑着道。 玉语幽点了点头,那人早些去也好。 前院正厅里,自家娘亲和楚昱风坐在桌前饮茶,还有一位年老的嬷嬷恭身站着,玉语幽一笑,这次怎么不派孙嬷嬷来了。 “娘,师兄,咱们这就走吧,别让人等着。”玉语幽难得好心地道。 玉语幽上前挽着娘亲,就听楚昱风对她轻哼了声,她顿时好笑,这人的穴道直到第二天才解开,立马跑到幽幽阁还要找古月华较量,连带着自己都被他恨上了,好几日都不跟自己说话,要么就是挑眉瞪眼,跟个孩子没两样。 几人前后脚出了玉府大门,各自坐上了马车直奔皇宫,因着有太后宫中的嬷嬷带领,到了宫门口直接几顶小轿将玉语幽等人抬了进去。 玉语幽挽着娘亲很快到了御花园,此刻御花园早己是人山人海,百花争相齐放,处处可见花团锦簇,绿草如茵的草地和高耸参天的巨木,令人眼花缭乱。 “语幽,你怎么才来。”突然传来古韵月轻笑的声音。 自家娘亲看着是古亲王府的小姐,拍了拍玉语幽的手,领着丫头自己走到那些贵妇中间攀谈,玉语幽朝着古韵月走了过去,“起得晚了些,不过也不迟。” 古韵月轻轻一笑,“咱们四处走走吧。” 三人身后领着几个丫头沿着荷塘走到一处凉亭,玉语幽转眸看向古韵茹,第一次见她时就觉得私文好静,可没想到她竟一句话也不曾说过,她正想着,就见古韵茹带着些复杂的眸子也望了过来,不过一瞬,便收了回去。 玉语幽不明所以,轻笑着摇了摇头,便也不去深想。 ------题外话------ 明日看幽儿对付渣男渣女,自己躲起来听墙角!嘻嘻 感谢下面亲送的月票,flwscy(1张月票),天使不爱飞(1张月票) 第77章 听墙角 “语幽,等宫宴结束,咱们一起到宫外看荷灯吧,听说今晚会很热闹的,全城的人都会去放荷灯。”古韵月有些兴奋地道。 “好呀,我也还没见识过呢。”玉语幽点了点头。 几人正说着话,就听不远处传来一阵阵细碎的脚步声,玉语幽抬头一看,哇,好大的阵仗!以古夕歌和乌琳公主为首,身后跟着夜玉玲,沐云紫,郁嫣儿等一大群金枝玉叶,个个珠光宝气,穿金戴银,好不奢华! “玉语幽,你也来了,今儿没不舒服!”古夕歌高扬着头嘲讽地道。 “今儿很舒服,看来公主也舒服了。”玉语幽轻笑着回了一句。 古夕歌顿时瞪眼,她不明不白地中了两刀,躺在床上二个月,最近才能出来走动,这玉语幽又拿这事来说,她狠狠瞪了一眼玉语幽。 乌琳公主眼睛眯着,看向玉语幽的眸子里又显出一抹异色,这是她来到天启遇到的第二人才有的感觉,心中一沉,顿时瞧见了守在凉亭外的阿浅,“是你,本公主认识你,就是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婢坏了本公主的好事,你怎么会进宫,你家主子呢?”乌琳公主看着阿浅沉声道,凌厉的目光四处张望。 阿浅有些鄙夷地扯了扯嘴角,“我家主子没来,以后也不会出现,公主很失望吧!” “阿浅,不得无礼。”玉语幽淡淡说了一句,怎么听都听不出是真的责怪。 “这个贱婢是你的丫头,那昨日那个少年公子呢...是你!”乌琳公主瞪圆了眼睛直直盯着玉语幽的脸。 “公主眼花了吧,这里哪有什么少年,只有咱们几个。”玉语幽轻笑着道。 乌琳公主凌厉暗沉的眸子看向玉语幽,仔细看她确实与那日的少年有所不同,可同样的感觉这已经是她第二次感觉到了,难道真的不是同一个人! 这时就听夜玉玲笑了起来,“公主见过玉小姐吗?她可是左相府的千金,容貌倾城,身份尊贵,也甚少出门,极得太后的喜爱,就连古亲王世子都对她很特别,前不久还替她挡了一刀呢,差点命悬一线,要说这玉小姐也是个有福气的!” 玉语幽嘴角微挑,冷笑的眸子看向夜玉玲,想拿乌琳来对付我,真是好深的心思,想到上一次的事跟她有关,心中寒冰一片,等她腾出手来,好好跟她玩玩。 “你跟古亲王世子什么关系?他为什么会救你?”乌琳公主怒火中烧,沉沉地道。 玉语幽浅浅一笑,“今儿古亲王世子也来了,公主不如等会见到他再问他吧,而且公主不是也很想见他吗,这会还是想想见到他怎么才能取得他的欢心吧!” 乌琳公主冷哼一声,气冲冲快步走向别处,古夕歌怒瞪了玉语幽一眼,领着身后的一群花枝招展的贵女们跟着离开。 “语幽,世子哥哥是不会喜欢西蜀公主的,你怎么......”古韵月皱着眉头。 “放心,我就是随口说说。”玉语幽一脸轻笑地道。 今日的宫宴极热闹,也特意安排了歌舞表演,清华台上君臣同乐,欢声笑语,葡萄美酒,美味佳肴,好不热闹,玉语幽狡黠的大眼睛到处乱转,看着乌琳公主望着古月华那痴迷的眼神,嘴角冷冷一笑,转眸看向玉阶之下的古天晨,嘴角笑意加深。 古月华与古亲王爷紧挨而坐,如玉的大手轻捏翠青龙凤酒杯,一杯接着一杯,却也不见半丝醉意,墨玉色的眸子紧盯着玉语幽,心中一直在想,这丫头的视线什么时候才能转到他身上,不过片刻,面前的酒壶已经空了。 就听啪的一声古月华手中的酒杯摔到了玉阶上,顿时碎了数瓣,平日里欺霜寒雪的玉颜此刻娇艳若云霞,更加地瑰姿艳逸。 “月华,可是喝多了,让人扶你回寝殿休息吧。”皇上面上含着笑意吩咐道。 古月华缓缓起身,身子轻晃了下,微微点了点头,在众人的注视下离开了清华台。 玉语幽撇了撇嘴,装得还挺像!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喝多了呢。 宫宴依然在继续,不一会儿,就见西蜀公主朝着身边的奴才吩咐了几句,她自己则悄无声息地离开,玉语幽嘴角一扬,心里得意地想着,就知道她坐不住想跟过去。 这一幕自然也逃不过夜玉玲的眼睛,她满面怒意,眼中冷气外溢,暗骂乌琳公主不要脸,肯定是想趁古世子醉酒,干些见不得人的丑事,想到此她顿时也坐不住了,领着身后的丫头也跟着离开。 玉语幽那个乐呀,很好,现在也是她该离开的时候,朝着身边的娘亲说了几句,便领着阿浅和珠儿也跟着离开。 自那日被夜玉玲说动了的古天晨,今儿特意忍着身体不适也进了宫,他现在心里想的都是怎么才能把玉语幽娶回来,此刻看着她离开,自己也跟着追了上去。 “阿浅,夜青他们都准备好了吗?”玉语幽主仆三人躲在假山后,看着寝殿外的一切。 “小姐放心,都准备好了。”阿浅一脸笑眯眯的模样。 古月华休息的寝殿被安排在清心阁,此处环境优雅,清心阁不远处两个身着宫女服饰的正交头接耳地说着什么。 “哎,我刚才有没有眼花,那不是古世子休息的寝殿吗,怎么西蜀国公主进去了?”其中一个身材娇小些的宫女轻声道。 另一名宫女捂嘴笑着,“你又不是不知道西蜀公主喜欢咱们古世子,不过,古世子醉酒,这会儿肯定是不醒人事,这公主进去,难不成......” 话落两人暗暗偷笑,“快走吧,这些不是该咱们管的,还是赶快走吧。” 话落两人四处张望了下,赶紧离开。 却不知一颗参天大树后,夜玉玲脸色铁青地走出来,声嘶力竭地道:“不要脸,真不要脸...本郡主要杀了那个贱人......” “郡主,现在该怎么办?万一让西蜀公主得逞......”一旁的丫头忧心地道。 却换来夜玉玲狠狠一巴掌,“吵什么吵,看不到本郡主正在想吗。” 假山后,玉语幽心中感叹,果然这个世上的每个人都很会演戏!主仆三人正看得起劲,就听身后传来古月华似清泉小溪般潺潺流动的声音,“可是好看?” 玉语幽顿时转身看过去,轻笑着道:“好看,看咱们古大世子多有魅力呀!” 乌琳公主走进房间,外室里与宫里其它寝殿的摆设没什么差别,闻着内室里传来的淡淡香味,她心中不由一动,脚步不受控制地走了进去,大床上一身姿俊逸的男子面朝里躺着,身着白色里衣,光一个背影就己让她心痒难耐,在西蜀她阅男无数,却从来不曾有这种心动难耐的感觉,原来世上真有长得跟画上走出来似的男人。 一颗心飘浮不定地来回激荡,闻着屋中的香气,她只觉得更加地沉醉其中,连着眼前的事物都看得不是很真切,只觉身子轻盈地快要飞起来,几步冲到床前,将那人身子转了过来,小手不由自主地抚了上去,来回流连,指下细腻滑嫩的肌肤让她心潮澎湃。 红艳艳的嘴唇有些迫不及待地朝着床上的男子亲了下去,半晌后才抬起头,更加得意地道:“本公主早就说过,你跑不掉的,现在先让我尝尝,然后就等你回国,以后日日夜夜地伺候我,你肯定会得到前所未有的欢乐,到时你会求着本公主疼爱你的。” 话落,乌琳公主小手快速伸进了薄被里,不一会儿,两人已经赤身*,紧紧相贴,床上的男子此时也睁开了眼睛,他只觉得浑身发热,整个人像是走进了蒸笼里,紧贴在身上温滑清凉的触感让他浑身舒坦,嘴上满足地轻叹了声,两人如饥似渴,一发不可收拾。 寝殿的屋顶上,古月华脸色阴沉,一言不发,听着屋里传来男子的嘶吼声和女子的娇吟声,脸色更黑了三分,捏在大手里的小手不自觉地用了力气。 “哎呀,好疼,你要把我的手捏碎呀!”玉语幽皱眉一脸抱怨地道。 古月华赶紧松开,轻揉着玉语幽的小手,淡淡地道:“你还知道疼,看你干得好事!” 玉语幽嘿嘿一笑,“干吗绷着一张脸,不是挺好玩的吗。” “让那个女人以为里面的是我,很好玩!”古月华眉梢微挑,语气淡得让人可怕。 玉语幽脸上笑容一顿,紧接着赶紧安慰笑着道:“我只是在檀香里混合了些能让人产生幻觉的药物,是她自己欲念太深,把别的男子当作是你,关我什么事。” 古月华面色淡淡,眸色淡淡,瞥了一眼玉语幽,“你还有理了!” 玉语幽讪笑,她的确是利用西蜀公主对这人的痴念,才有了里面的好戏,不然以乌琳的警觉和狠厉,还有什么事能让她失去戒备,更重要的还是要她和太后反目,这也算是一举两得的办法,只是惹得这人不爽了。 “别生气,反正里面的人也不是你,而且她以后再没理由要你做她的驸马了,我在帮你出气,你还不高兴。”玉语幽撇了撇嘴。 古月华蹙眉,他应该高兴吗!突然屋内传出桌椅倒地的声音,他脸上再次黑了三分。 玉语幽咧着嘴干巴巴地笑了两声,“还挺激烈!” “就知道你们又在一起,鬼鬼祟祟又搞什么?”突然楚昱风闷闷不乐的声音传来,话音刚落,人已经落在了屋顶上。 “你怎么也出来了?”玉语幽挑眉看着楚昱风。 楚昱风轻哼一声,嫌弃地看了一眼玉语幽,沉沉地道:“从现在开始,我要看紧你,省得你被这个冷神面瘫骗了去,还有,你们俩不许挨得这么近。”话落,抓住玉语幽的手臂就想把她拉过来。 可有人比他更快,古月华大手轻轻一动,将玉语幽整个人带进了怀里,楚昱风气极,正欲出手,就听下面传来女子痛苦压抑的声音,顿时问道:“什么情况?” 玉语幽笑了笑,“想知道自己看呗。” 楚昱风似犹豫了片刻伸手揭开了一块瓦片,下面的景象让他顿时瞪圆了眼睛,惊呼道:“哇,这么刺激,是那个色女,太猛了!” 楚昱风没头没尾的几句话,惹来古月华挑眉看着他,真想一脚把他踢下去。 “师兄,看看就可以了,难不成你还想学习来着。”玉语幽无语地看着楚昱风,这人眼睛眨也不眨地往下瞧,也不怕长针眼。 楚昱风轻咳了咳,合上了瓦片,转头看着两人问道:“这肯定又是你们安排的,我说你们怎么都不见了,原来是坐在这里听墙角。” “我们是在把风,省得有人来搞破坏,不然谁愿意留在这里。”玉语幽淡淡道。 夜玉玲一脸苦大仇深地站在清心阁门前,“不让我进,我就没办法了吗,你等着。” 身后的婢女躲得远远的,生怕惹得她不快,又是一个耳光。 夜玉玲小跑着向御花园的方向走去,边走边喊着,“来人呀,快来人呀,有刺客...有刺客进了清心阁,快让人通知皇上......” 她身后的婢女也跟着大喊,很快一传十,十传百,整个宫中都惊动了,御花园里很快有人将此事禀告了皇上,皇上大怒,亲自领着众文武百官前去,浩浩荡荡的一大群人相当壮观。 “有人来了,咱们还是换个地方吧,省得被人发现。”玉语幽拉起古月华纵身向殿外的大树上飞去,楚昱风随后跟上。 “是谁说看到了刺客?刺客在哪里?”皇上和古亲王爷走在最前,抬头看着清心阁,心中煞气一片,沉声道。 半晌,竟无一人回答。 “给朕进去搜,朕倒要看看是谁敢在宫中放肆!”话落他当先走了进去。 李公公领着宫中侍卫一间一间地挨着搜查,却是什么都没有发现,眼看着就剩下最后一间房,他低着头不知想在想什么,“皇上,所有的房间都己搜查,唯独剩下这间房。” 这时就听太后严厉的声音传出,“什么叫就剩下这间房,这里面休息的可是古亲王世子,万一宫中真的进了刺客,那还得了,还不赶紧进去搜。” 李公公恍若未闻,低垂着身子等着皇上的吩咐。 “皇兄,母后如此担心华儿的安全,就让人进去看看吧。”这时就听古亲王爷淡淡道。 “李全,你亲自去瞧瞧。”皇上吩咐道。 李公公恭身点了点头,迈着小碎步走到门前,伸手推了开来,正厅里的青石地板上,眼前的男下女上浑身*的画面映入眼中,他腿一哆嗦打了个颤,揉了揉眼,这才看清楚,顿时大叫道:“大皇子,乌琳公主......” 房间里地板上的两人依然忘我的奋战着,丝毫不知门外已经站了不止上千人在观看,因着他们此时正躺在正厅里,所以站在门外的所有人都看得一清二楚,顿时上千人瞪圆了眼睛,就看着那二人哼哼唧啷卖力的声音和动作。 皇上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铁青来形容了,紧抿着嘴一言不发。 就听沐贵妃大叫了出来,“天晨,怎么会是天晨?” 沐太后怒极,沉声道:“别叫了,还不赶紧让人进去将他们分开。” 门外的那些官员家眷,未出闺的女子一个个都羞红了脸,此时也顾不得其它,相继跑出了院子,虽是害羞,却也抵不过心里的那点好奇,实在是那画面太过奔放。 此刻夜玉玲已经呆若木鸡了,僵硬的身子一动不动,她怎么都想不到里面的会是古天晨,本想着将人都带来,看看西蜀公主是多么一个下流淫荡之人,可是现在......,若是皇外祖母知道是自己将人引来的,那后果不知道会怎样。 奋战中的两人渐渐恢复了些神智,屋子里散发的淡淡清香随着门被推开,药力飘散在空中,瞬间化为无形,乌琳公主浑身酸软地停了下来,跨坐在古天晨的腰上,由于房外的太阳实在太过耀眼,她皱眉望去,顿时大惊,呀的一声从古天晨身上离去,蜷缩在一处。 而古天晨已经人事不醒,犹如一具死尸仰躺僵硬在地,连轻微的呼吸都听不到。 沐贵妃一下子冲了进去,接着身后嬷嬷递过来的衣服,给古天晨盖了上去,哭泣着道:“天晨,你怎么了...天晨,你别吓母妃......” “还不快宣徐太医,你们都是死人吗?”沐太后压低着声音,随时可能爆发滔天的怒火。 “乌琳,这是怎么回事?”皇上面无表情的沉声问道,话落看了一眼李公公,就见李公公拿着一套女子的衣物,放到了乌琳公主身边。 乌琳公主此时自己也吓得面色惨白,她虽是阅尽男色,可也没有让这么多人观看的习惯,而且她明明看到古月华走了进去,怎么会是古天晨?到底是怎么回事?心中因羞愤恼怒不甘屈辱而更加想不出所以然,此刻听着皇上严厉质问的声音,她低着头,“我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这里是古世子休息的寝殿,你无缘无故怎么会进来,还做出有辱皇室尊严之事,依哀家看这一切都是自己安排好的。”沐太后严厉尖锐的声音传出。 乌琳公主猛的抬头望去,她本就觉得委屈烦燥,更被人这样大声怒斥,还想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她身上,火气蹭蹭蹭上升,在西蜀就算她再不像话,父皇也不会怒斥她一句,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本公主身价高贵,此次本就是来挑选驸马的,大不了给他个名分就是,而且太后一口咬定这些都是本公主安排的,你有何证据?你怎么不问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沐太后保养得极好的一张脸顿时变成了猪肝色,未来天启国的国君,现在让一个小小西蜀国的公主给个名分,她越想越气,心中如火燎般气闷,让她不能呼吸,差点吐出一口老血来,“放肆,不要说你是个小小公主,就算是也只能是你给天晨做个侧妃,已经算是抬举你了,收起你狂妄自以为是的性子,这里是天启,由不得你胡来!” “你敢这么跟本公主说话,本公主可是父皇最疼爱的女儿,未来的君主,从来只有我抬举别人,而且本公主已经决定了,誓要纳他进我的后宫,不然,我现在就让父皇出兵攻打你们天启。”乌琳公主猛地站起身气势汹汹地道。 “你......,不可能,我天启也不怕你,那就兵戎相见吧。”沐太后气急败坏地道。 皇上沉着脸一言不发,深邃睿智的眸子凝聚越来越多的暗沉,心中对此事也明白了几分,他心中竟有些庆幸,在屋里的不是古月华,听着两个嚣张至极,完全不将他放在眼里的女人,沉声道:“乌琳,此事真相到底如何,还有待查清,你为一己私欲掀起两国战争,不觉得太儿戏了吗!”话落抬眸看向沐太后,淡淡地道:“母后虽贵为太后,可早已退居后宫,而且后宫向来不得干政,母后一句兵戎相见,可知我天启要多少浴血男儿血洒边疆!” 沐太后虽是不满,却也知道此时不该再与皇上争论这个问题,是她刚才太心急了,险些忘了她早已不是那个掌握生杀大权的太后了,眼看着皇上的皇位越做越稳,她多少次暗恨当年心软留他一命,此时却是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打落了牙齿往肚子里咽。 “太后,徐太医来了。”这时就听孙嬷嬷出声,也给沐太后找了台阶。 “快让他看看天晨。”沐太后眸子一转,瞬间变成一个疼爱孙子的老人。 徐太医点头应是,背着药箱赶紧走上前跪了下去,拿起古天晨的手腕摸着脉相,半晌后才见他住了手,一张老脸青红交加,慢吞吞地走到皇上面前,“回皇上,大皇子先前练功时不甚伤了心脉,经微臣这些日子的调养,倒无甚大碍,好好养着便是,微臣曾跟大皇子说过,调养的这段时间切忌劳累,减少房事,只是...此刻大皇子体力透支,身体过度疲累,以致心脉再次受损,才会昏厥不醒人事,以后怕是会落下心痛的毛病。” 第78章 乞巧礼物 在场的哪个不是人精,如何听不出徐太医的意思,就差说古天晨是纵欲过度了! “大皇子什么时候会醒?”沐太后急声道。 “这个...微臣不知,大皇子的情况很是严重,微臣一下子也找不出法子,还是等微臣先开个方子让大皇子服下。”徐太医轻声道。 “太后,咱们宫里可有两位医术高明的,不如请他们来试试。”孙嬷嬷出着主意。 太后眸子一转,她只记得生气差点忘了很重要的事情,四处看了看,装模作样地道:“这么许久,怎么不见月华?他不是醉酒在寝殿休息吗,怎么不见踪影了?或许他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皇上眉眼一沉,心中冰冷一片。 “太后对我倒是关心得紧,我应该知道什么事?”突然殿外传来古月华略为轻淡的声音,在他身后跟着摇着折扇,无比风骚的楚昱风,细看他的脸还带着不高兴。 “月华不是在寝殿休息吗,怎么又从外面进来?”沐太后锐利的目光紧盯古月华,心中暗恨,现在躺在地上的为什么不是他。 “有楚太子在,区区醉酒又岂会难得了他,在寝殿无事,便想着出来走走,太后觉得合理吗?”古月华面色淡淡,无起无伏地声音传出。 “月华说么说,自是合理,不过,乌琳公主对你情有独钟,想来见你醉酒便想着过来照顾你,谁知认错了人都照顾到床上去了,她定是也喝多了酒当作是你了。”沐太后低沉的声音带着嘲讽和轻笑。 古月华嘴角一扬,这老太婆是想激怒他还是想恶心他,不过,若是在以前,她的确做到了,不过,这一切都是玉语幽安排的,他也只能不去想了,“太后既然对此事了解得如此详细,为何还要问本世子呢。” 沐太后脸色一白,她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不愿再看古月华嘴角的笑意,转头朝着楚昱风道:“楚太子是神医暮迟的徒弟,医术定是极好,可有什么办法让天晨早点醒来?” 楚昱风站得远远的,一副事不关己的悠闲风流模样,手中折扇轻悠悠地晃着,闻言淡淡地室内瞥了一眼,轻淡的声音传出,“看他那样,就知道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身体不好还玩那么激烈,真是不怕死,不过,本太子也没办法,除了小师妹的千羽针,恐怕他就是睡上个十天半个月也醒不了。”心里则一通暗骂,活该,你也有今日!他自是知道了玉语幽差点被古天晨占了便宜,心里十分不爽。 沐太后闻言脸色更是白了几分,看向玉千贺淡淡吩咐道:“左相将那丫头快些找来吧。” 玉千贺对着程夫人点了点头,就见身后的丫头很快跑出了院子。 等玉语幽慢悠悠走来又是过去了许久,看着所有人都望着自己,她低头一笑,整整两个时辰,依着古天晨的身体,肯定都被掏空了,原本没想让他醒来,可一想他醒来后的表情,玉语幽就忍不住想看看,站在门外,朝着沐贵妃轻声道:“将他的外衣退下。” 沐贵妃赶紧照做,就见玉语幽手中抬起三根银针,对准古天晨的胸口处射了过去,小手翻转,千羽针跟着晃动,片刻后,她小手一挥,三根银针顿时回到了她的手中。 众人正看得诧异,就听地上的古天晨猛地吐了一口血,费力地睁开了眼睛,只觉得浑身无力发软,从未有过的疲软,扶在地上坐起了身子,脑子里一片混乱。 “天晨,你终于醒了,你怎么会跑到清心阁来,还做出......”沐贵妃有些责怪又有些心疼地道。 古天晨无力地摇了摇头,那欢快时淋漓尽致的画面突然想起,他顿时抬头看着站在门外的玉语幽,看着她脸上的轻笑,心底一沉。 “天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还不快说。”沐太后大怒。 “天晨不知,我不记得怎么到的清心阁,我什么都想不起来。”古天晨紧皱着眉头。 “看你做得好事,将皇室的脸面都丢尽了。”沐太后怒骂道,就算他以后登上皇位,这件事始终也是个污点,怎么能让朝臣信服。 “来人,送大皇子回府,着徐太医好好医治,此事就此罢了,不准再提,违抗者以忤逆罪论。”皇上金口一开,众人赶紧应是。 “皇上不可,乌琳想要的是古......”乌琳公主一怔,赶紧急着开口。 “乌琳休要再提,此事到底为何,难道非要朕查个水落石出吗!还是你想嫁到天启来做大皇子妃?”皇上沉着脸质问道。 “乌琳不愿,就按皇上的意思办吧。”乌琳最终同意了皇上的话,她觉得这样也不错,反正她也没吃亏,而且她也不喜欢身体不行的男人。 一场乞巧宴会,一场闹剧结束,皇上和沐太后自是没了同庆的心思,众人也不敢在宫中逗留,就各自出宫了。 玉语幽正想陪着娘亲出宫,就见李公公一脸笑意地向她走了过来,“玉小姐,皇上有请。” “玉儿,那你快去吧。”程夫人轻笑着道。 玉语幽点了点头,随着李公公来到了御书房。 看着金龙大椅上,皇上正坐得笔直,手持朱笔正写着什么,玉语幽走近殿中,微微福了福身,轻声道:“见过皇上。” 皇上缓缓放下手中的朱笔,身子朝后靠在椅背上,面色似乎还带着一丝愉悦,“坐吧。” 玉语幽依言坐在了右手边的大椅上,心中对皇上的召见多少有了一些了解,只是还猜不透他心中的想法,想了想开口问道:“不知皇上召见是......” “你对今日之事有何看法?”皇上饶有兴趣地看着玉语幽。 玉语幽一怔,却还是极为镇定地道:“此事关乎皇室颜面,皇上也说过此事不准再提,而且我只是一介小小女子,哪敢有什么看法。” “如果朕非要你说呢。”皇上淡淡道。 “那我只能说我没看法。”玉语幽轻声道。 皇上爽朗地笑了出来,忽然转移了话题,“你的医术不错。” 玉语幽讪讪笑了一下,“那是师傅教得好。” “引着乌琳去了清心阁,竟然能让她在清醒的情况下将天晨认成了月华,连天晨也失了心智,做出有失体统之事,的确医术不错,连宫中太医都查觉不出任何蛛丝马迹,可以算得上是天衣无缝!”皇上一脸似笑非笑,不紧不慢地口吻让人探不出他的态度。 玉语幽低着头,心中一动,果然坐得高看得远,或许能骗得过其它人,却是骗不了他的火眼金睛,不然他这个皇上早就成了太后的傀儡了,她突然想到之前逸之说的,皇上是睿智仁君!她多少有些了解了,可是他会怎么对付自己呢? “怎么,害怕了?朕以为依你的性子,既然敢做肯定会承认的。”皇上淡淡含笑的声音。 “皇上有什么话就问我,这一切都是我安排的。”突然大门被人推了开来,古月华面色淡淡的走了进去,往日闲缓的步伐有着些许急切。 皇上突然笑了,神情愉悦不见一丝怒气,端起桌上的七彩云龙茶杯轻喝了一口,才缓缓道:“是谁安排得都好,朕也算知道了,你们退下吧。” 玉语幽顿时抬头望去,心中极为不解,就这样让她走了,别的都不说,就光古天晨可是他的亲儿子,现在只剩下半条命,脸面也丢尽了,皇上就这么放过她,真是奇哉怪哉! 她正想着,就被古月华拉着起了身,随便行了一礼,两人走出了御书房。 皇上眼含笑意看着两人离开,久久收不回来视线,半晌后,他起身走了出去,连李公公都不准随行,很快走到了寝殿,寝殿里靠大床的位置只见他随意动了一下,原本完完整整的墙壁突然开了一扇门,他走了进去,密室里清凉如春,随处可见女儿家的装饰,全是淡淡的粉色,白玉床上躺着一容貌绝丽的女子,恬静的睡颜犹如少女一般。 此时的皇上完全不像是平日里高高在上威严英明的帝王,此刻的他就是一平凡的男人在看自己最爱的女人,他缓缓走到白玉床边坐下,大手轻轻抚上女子的睡颜,看得痴迷。 玉语幽两人很快出了皇宫,站在宫门口,玉语幽抬头望去,此刻太阳西沉,天空中那一缕缕的白云也变得像用金丝镶过边似的,绚烂而多姿,她看着笑了笑。 “在笑什么?”古月华转头看着身边的人儿温声道。 “笑今儿天气好,笑今儿是个好日子。”玉语幽笑着道。 “的确是个好日子!今儿是乞巧节,咱们也去放荷灯吧。”古月华也跟着笑了起来。 “好,咱们就这样走着去,边走边玩。”话落玉语幽拉着古月华就跑。 却不知,在他们走后,宫门口突然出现一人,楚昱风满脸得意地看着两人跑远,嘴上忿忿道:“幸好本太子聪明,留了一招,不然亲亲师妹又被古冷神一个人霸占了。” 玉语幽两人像两个孩子一般,见到吃的就买,见到好看的也买,看着古月华手中提着大包小包,还外带两个精致的荷灯,明明芝兰玉树,云端高阳的一个玉人儿,偏偏被玉语幽使唤成这样,而他只是笑着,宠溺地看着眼前笑靥如花的女子。 “哼,你们到是乐得自在,想甩掉本太子,没门!”突然楚昱风含怒微沉的声音传来。 “真的想甩你,你以为你找得到我们吗?”古月华淡淡回了他一句。 “想讨师妹的欢心,就得对我好点,不然我就带她回北齐。”楚昱风威胁地道。 “你可以试试。”古月华站定,微微挑眉看着楚昱风。 玉语幽一看这两人的架势,就知道下面肯定要打起来了,其实楚昱风的心思很好猜,他就是气不过古月华的武功高过他,反正处处与他作对就是了,受苦的就是自己了,眼看着两人气氛不对,赶紧道:“那就一起玩,人多也热闹。” “真不知道你什么眼神,这么多男人偏选了这么个冷神。”楚昱风嫌弃地看了一眼玉语幽。 “你是不是准备一直这么挖苦我,这些日子你也该消气了。”玉语幽淡淡道。 “哼,跟你个没心没肺的生气,到头来气的是自己,反正这个仇本太子记他一辈子!”楚昱风一脸不爽,冷冷的眸子直直看向古月华。 玉语幽无语,拉着古月华抬脚就走。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但街市上却更加地热闹了起来,各种花样的荷灯挂满了京中的大街小巷,街道上少男少女结伴而行,碧水湖边少女结伴放花灯,极为热闹。 三人走走看看,突然古月华像是看到了什么,大手一动,将玉语幽揽入怀中,足尖轻点,瞬间消失在原地。 等玉语幽反应过来,顿时朝下看去,却发现她们已经出了城,抬眸看着古月华皱眉道:“咱们就这样把师兄一个人留下?” “有什么不好,我想和幽儿独处。”古月华轻笑着道,他是不会告诉她刚才在街市上郁逸之也来了,也看到了他们。 玉语幽撇了撇嘴,心里想着反正师兄也对这个人心生不满,再多一次应该也无所谓,遂也不去想,“那咱们去哪里?” “带你去个地方。”古月华温声道。 被撇下的楚昱风,眼看着两人消失不见,顿时破口大骂,“古冷神,你就是个混蛋!” 刚走过去的郁逸之闻言朝着天边望了一眼,面色淡淡,看不出喜怒。 不多时古月华带着玉语幽停了下来,这里是郊外的一条河,两岸开满了木槿花,繁花似锦,河边挂着两排各式各样的花灯,将此处照得灯火通明,犹如白昼。 玉语幽转头略带惊讶地看向身边的古月华,看来这里是这人特意准备的,笑问道:“你什么时候准备的?我怎么不知道。” “就在咱们出宫后,可喜欢?”古月华温柔温和地道。 玉语幽笑着点点头,缓缓走了过去,看着两边的花灯,顿时愣了眼,花灯上画的人不正是自己吗?她接着向后看去,每盏花灯上都画着自己,或站着,或坐着,或笑着,或挑眉,作画之人显然极为用心,每一个动作,眼神都很生动逼真,似真人一般,一看便知是这人的手法,只是他什么时候画了上去的! 古月华看着眼前肤若凝脂,眉目灼灼的女子,心神一荡,尤其此刻月光花灯下,淡淡柔和的光芒映在她脸上,更加地清丽温婉,执起她垂在身侧的小手,慢慢走向河边的小船上。 小般无人划动,随风飘流,两人相临而坐,古月华从怀中取出一物,紫檀木的盒子递到了玉语幽的手上。 玉语幽轻轻一笑,小手打开了木盒,一支精致别样的莲花形的珠钗出现在眼前,长长的簪柄晶莹剔透,极是漂亮,簪顶端雕刻一朵含苞欲放的莲花,长长的流苏垂下,极是夺目,细看之下与玉语幽肩后的莲花印记一模一样。 只一眼玉语幽就极为喜欢,柔嫩的小手拿起珠钗来回看着,爱不释手,突然簪柄上的一行小字映入眼中: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如水的眸子接着看去,莲叶上写着: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每片莲叶上都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这要费多大的心思和足够的毅力才能完成这样一个珠钗,她不知该如何形容此时的心情,只觉得心跳得厉害,处在古月华带给她的柔情风暴里。 古月华一袭白衣如雪如云,在夜空下白如月光,眉眼清华,瑰姿艳逸的玉颜含着淡淡的笑意,看着玉语幽眉眼含羞,一副欲语还休的动人模样,不由得莞尔一笑,“幽儿可觉得有些眼熟?” 玉语幽正感动着,就听古月华淡淡的戏谑声传来,顿时没好气地瞪了过去,他不就想说他是照着自己肩后的莲花才做了这个珠钗的吗,瞧他那得意的眉眼,对她又搂又抱,还脱了她的衣服,这种不君子的行为亏他做得出来,微怒地道:“一点新意都没有,就是一个平常的珠钗,我也不是很喜欢。” 古月华浅浅一笑,清泉般好听的声音传出,“其实我也觉得幽儿身上的莲花才最美。” “你滚!”玉语幽黑着脸一脚踹向古月华,羞愤地道:“真不知羞耻!” 她从来只知道这男人毒嘴毒舌黑心气人,还不知道他居然也可以如此油嘴滑舌。 古月华闷哼一声,如玉的眉头微皱。 玉语幽侧着脸看着他眉头结在一处,心里有些后悔,她那一脚可是用了力的,肯定会很痛,不过,是他是找的。 “看来以后不能再教你武功了,都用来对付我了。”古月华轻笑着道。 “你活该,谁让你气我。”玉语幽挑着眉头气盛地道。 “好,我活该,要不要再来一脚。”古月华温声笑着道。 玉语幽白了他一眼,对古月华的卖乖讨好油嘴滑舌深感招架不住。 古月华对玉语幽无奈的眉眼,心中欢喜,如玉修长的大手轻轻地捏起了玉簪,看着她乌黑如墨的青丝上简单的发髻,轻轻簪了上去,精致绝美的莲花簪栩栩如生,随着微风吹拂,长长的流苏轻轻晃动,清丽出尘的小脸更显妩媚动人。 “幽儿......”清泉似的好听声音带着浓浓化不开的缠绵情意。 玉语幽心尖颤了颤,抬起头,脸有些红,“其实我也有东西给你看。”话落就见她从衣领里取出一物,正是古月华的玉佩。 “幽儿此举,甚得我心!”古月华玉颜绽开,莞尔一笑。 玉语幽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自那日见到自己的玉佩被他随身带着,便等他走后在梳妆台子上最底层的首饰盒翻出了他的玉佩,听他这么说,实在有些惭愧。 古月华哪会看不出她眸子里的神色,却也不说破,大手一动,忽然将玉语幽拉进了怀中,低下头毫不迟疑地亲了下去,玉语幽一怔,睁大眼睛看着眼前放大的玉颜,却见他正含笑看着自己,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古月华的唇此时温暖柔缓,而玉语幽的唇温凉带着甘甜,看着怀中人儿眼含一汪春水,让古月华想逗她的心顿时心神一荡,深深地吻了下去。 这一吻带着些许急切,舌尖轻巧地启开玉语幽的唇瓣,将她口中的甘甜清香全都吸了回去,随后便紧紧缠住丁香小舌,辗转吮吸,不可自拔。 淡淡清雅的气息充斥着玉语幽全部的思考,脑子里一片空白,明明刚刚还对他恼怒着,此刻已经在他的吻里不可自拔,直到后来变成浑身发软,急促喘息。 许久,古月华才放开她,唇瓣贴在她的唇瓣处,清泉般好听的声音暗哑地道:“幽儿,我们成亲吧。” 玉语幽还有些迷离的眸子顿时清明,她望向古月华认真的眉眼,须臾,低下头看向他如雪如云的白衣上的纹理,语气带着些不自然地道:“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就想着成亲,我还没想过。” “幽儿都及笄了,早已不是孩子了,答应我,从现在开始好好想,可好?”古月华温热的气息贴进玉语幽雪白的耳朵,轻轻地道。 感受着耳边传来的气息玉语幽心尖一颤,转头触到古月华如星辰如墨玉的眸子,她忽然一笑,觉得现在让她嫁人她也没有不愿意,反而有些期待,期待和古月华在一起的生活,再次对上古月华的眸子,含笑点了点头。 “幽儿真好!”古月华嘴角扬起,话落俯下头又吻了下去。 这次玉语幽反应灵敏地用手挡住他的嘴,挑眉看着古月华,“你又来,真是不知节制!” “为什么要节制,我都恨没早些把你抢回半月居,以后我都要不知节制,好把以前的补回来,不止亲你,我还要更多。”古月华大手快速地拉掉了嘴上的小手,低头吻了下去,似乎真的为证实自己的话,将辱准确无误地覆上了她的唇,重重的,稳稳的,不留一丝余地,这一吻如狂风暴雨般袭来,带着疯狂蚀骨,骤然将玉语幽的三魂七魄刹那撞了个支离破碎。 ------题外话------ 感谢亲的月票,63500337(1张月票) 第79章 就你一人 玉语幽觉得她已经不能喘息,这样的疯狂她似乎承受不住,身子从内到外剧烈地颤了起来,可古月华还是不肯放过她。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玉语幽小手拍打着古月华胸口,他才意犹未尽地离开了少许,玉颜更加地娇艳俊美,急促的喘息传出。 玉语幽浑身无力地软倒在他怀里,娇艳欲滴的红唇微肿,她已经没力气去跟这个不知节制的男人理论了,小嘴凌乱的不停的喘息着。 小船飘飘荡荡也不知飘到了哪了里,等玉语幽平复了喘息,从古月华怀里抬起头才发现他们此时在河的中央,已经看不到岸,她顿时又好气好好笑地道:“咱们这也算是随波逐流了一次!你可真放心,不怕它把咱们带到不认识的地方去。” “有幽儿在的地方哪里都是好的。”古月华浅浅一笑。 “快走吧,也没什么风景可欣赏,我有些饿了。”玉语幽朝四周看了一圈,就欲起身。 “好,这就走。”古月华一把抱起她,轻轻一跃,身形掠起,转瞬回到了岸边。 玉语幽瞧着岸上的花灯,蹙眉道:“这些花灯怎么办呀,总不能留在这里吧。” “你可真会操心,会有人来收拾的。”古月华嘴角微扬。 “我当然得操心,这上面画的可都是我,而且还是你亲手画的,万一让别人得了去,怎么办?”玉语幽挑眉瞪着古月华。 “原来幽儿这么在意,是因为它们是我画的,放心,这上面的每一个幽儿我都会好好保存,等咱们大婚的时候挂满整个半月居,你说可好!”古月华温柔温和地道。 “好,就这么办。”玉语幽非常赞同地肯定道。 “回倾仙楼,还是玉府?”古月华温声道。 “去我那,珠儿肯定备好了饭菜等我呢。”玉语幽笑着道。 不出片刻,两人落在幽幽阁的院子里,院中正坐着一人,咬牙切齿地看着他们两人,确切点来说,是看向古月华。 “还知道回来,你把我师妹拐到哪里去了?”楚昱风沉沉压抑着怒火的声音传出。 “幽儿,药王谷的掌门信物暮迟已经传给了你,那你就是掌门了,对待这种以下犯上,目无掌门的弟子应该怎么处罚?”古月华看也不看楚昱风一眼,转头朝着玉语幽问道。 玉语幽翻了个白眼,这人是成心的,她非常肯定古月华是想气死楚昱风,还把自己拖下水,她撇了撇嘴,“我饿了,你们自己解决吧。” 古月华挑眉轻笑,温声道:“我也饿了,难道幽儿都不心疼我吗!” 玉语幽扭头,无奈地瞥了古月华一眼,须臾,转向楚昱风,讨好地笑道:“师兄应该也没吃吧,不如一起?” “幽儿,我想楚太子应该吃不下去,还是不用叫他了。”古月华一脸笑意地道。 就听楚昱风冷哼一声,“谁说我吃不下,你想和师妹独处,我偏要挤在你们中间。”话落当先抬脚,路过玉语幽身边的时候,眼角扫到她发上的珠钗,嫌弃不满地道:“品味真差!” 玉语幽小脸无奈地笑了笑,这个活宝师兄的气性可真大。 三人默默无言地用完了晚膳,玉语幽瞧着屋里的两人,谁也不动一下,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你们俩换个地方继续对眼,我可要睡了。” 古月华轻轻一笑,起身走到玉语幽身边,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吻,转身步履轻缓,很快走出了房间,如雪的白衣渐渐消失看不见。 “真是肉麻,真不知道你什么眼神,天下好男人多的是,依我看,郁逸之都比他好,你怎么偏偏选他!”楚昱风一脸黑沉。 闻言玉语幽一笑,喜欢一个人是没有理由的,心动了人也跟着不由自主了,逸之是很好,好到她觉得他都无欲无求,到达神仙的地步了,真不知什么样的女子才能配得上他,看着还坐着不动的楚昱风,她挑眉道:“你就是这样做师兄的,一点也不尊重师妹的想法,挑拨离间对你没好处。” 楚昱风轻嗤一声,“我就是看那人不顺眼,不给他找麻烦我心里不痛快。” “真有你的,不理你了,我要去睡了。”玉语幽淡淡瞥了他一眼,转身走进内室。 京中似乎最近非常平静,那些闲来无事总喜欢找事的好像都变得安分守己,躲在自己府里不出来,就连太后都消停了许多,听说自那日宫宴后便召见了御医,说是怒火攻心,不思饮食,毕竟是上了年纪的,平日里养尊处优,唯我独尊的人哪受得了这个打击。 “小姐,听说祈国大皇子进京,咱们京城越来越热闹了。”珠儿手中端着刚洗衣好的葡萄笑着走进来。 玉语幽闻言笑了笑,“是挺热闹的,这些太子公主闲来无事,都往天启跑。” 主仆两人随意的聊天,却谁都没发现阿浅变了几变的脸色,眉头微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此时大皇子府,古天晨脸色苍白靠在大床上,沉声对着站在床边的管家怒骂道:“让她滚,本皇子恨不得杀了她,她竟然还敢来!” 那管家浑身一哆嗦,赶紧点头应是退了下去。留下古天晨一脸寒意,整个人都阴森森的。 忽然房间里响起了女子清脆的欢快笑声,同时轻挑得意的声音传出,“本公主好心好意来看你,大皇子不领情反而拒人千里,怎么说咱们也算春风几度,也曾乐在其中,总还有些情意在的,何苦这么苦大仇深看着本公主呢。” 屋中突然多出一人,让古天晨大惊,随后怒火中烧,又听着这轻薄无状的言语,更加地火冒三丈,“你这个贱人,亏你说得出口,本皇子想想都觉得恶心!”如果说此次这他颜面尽失,还被皇祖母和父皇责怪,心脉再次受损,徐太医说未来三个月内不能行房,这些都不是伤他最深的,关键是眼前的这个人尽可夫的贱人并非处子之身,而是不知被多少男子享用过,他贵为皇子,伺候在旁的哪个不是身子清白的,一想到这点,他就如吞了满嘴的苍蝇一般让他恶心想吐。 乌琳公主也不在意,她无所谓地笑了笑,走到一旁的软塌极为自然地躺了下去,“大皇子虽然翻脸不认人,可本公主还是念着一丝情意的,此次来就是要告诉你一个好消失的。” 古天晨虽恼怒,可此时他躺在床上,浑身瘫软,武功更是使不出来,如果这贱人想对他做什么,自己也奈她不得,冷着脸压低了声音,“什么好消息?” 乌琳勾嘴一笑,“大皇子果然成大事不拘小节,这个消息对你我都有好处。” 玉府前院,正厅里圆桌上,四人相临而坐,楚昱风有些漫不经心地捏着手中的筷子东戳一下,西戳一下,偷偷看了一玉语幽,刹那俊脸布满笑意,“师妹,你从小生活在天启京城,不觉得烦闷吗?不如咱们一起去药王谷如何?” 玉语幽挑眉,“真的只回药王谷?” 楚昱风讪讪一笑,“随便周游列国如何?” 玉语幽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低头继续用膳。 “楚太子这是应了祈国皇子的要求?”玉千贺轻笑着问道。 “没想好,若是玉叔叔让师妹陪我一起去,那我就立刻允了他。”楚昱风闪着晶亮的大眼睛望向玉千贺。 “什么要求?”玉语幽抬头问道。 “此次祈国皇子前来,是为他母后求医,听闻祈国皇后素有心疾,找遍各国名医也不见好,也不知他从哪得知了我在天启,就跑到这里来找我。”楚昱风满脸不高兴地解释道。 “这祈国皇子倒也是个孝道之人,雪山就在祈国境内,对吧!”玉语幽忽然变了脸色,极为轻淡地道。 “是呀,师妹想去看雪吗?那我陪你去吧。”楚昱风忽然笑得很开心地道。 玉语幽白了他一眼,他那点小心思谁还看不出来,“别想拉上我,人家可是专门来求你这位神医的徒弟,关我什么事。” “我怎么知道他从哪里打听来的,更何况师妹的医术比我好,更能打响咱们药王谷的声威。”楚昱风讨好地道。 玉语幽翻了个白眼,“你这张嘴再管不住,恐怕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是神医暮迟的徒弟了。” 楚昱风顿时一噤,他想着他也没有跟很多人提过吧,却还是不甘心地道:“我那是给老头子面子,不然我才懒得提,本太子可是很低调的人!”话落他语气一转,“师妹,就陪师兄一起去吧。” 玉语幽这回头也不抬起,淡淡回了一句,“没兴趣!”起身对着身边的娘亲道:“爹娘,玉儿吃饱了,先回房了。” “去吧。”程夫人笑着点点头。 留下一脸深思的楚昱风将主意打到另外两人身上,英挺的脸上挂着谄媚地笑,“玉叔叔,程姨,我知道你们肯定是舍不得师妹离开,可是你们放心,我们很快就回来,顺便带师妹浏览一番,也让她开开眼界,你们觉得如何?” “这件事你还是跟玉儿商量吧。”玉千贺轻笑着说了一句,话落起身离开。 楚昱风刚想把视线转向程夫人,就见她也一脸笑意地起身,他顿时挫败地坐了回去。 夜幕降临,繁星高挂,一轮半月高悬,将幽幽阁照亮。 古月华走进院子,却见院子里一个丫头也没有,他步履闲缓,优雅从容的身姿缓缓走了进去,内室里淡淡莲香飘散,却不见心中思念的人儿,感受着屏风后传来极为轻浅的呼吸和水声,瑰姿艳逸的玉颜破开一抹笑意,须臾,他墨玉的眸子透着一抹凝定,抬脚走了进去,本来一惯轻浅的脚步不由自主地放得更为轻浅低缓。 屏风后浴桶里,那人儿巴掌大的小脸此刻凝润粉红,容颜清丽,眉目灼灼,三千青丝如墨披在浴桶边,白皙修长的玉臂,精致小巧的锁骨,似那上好的美玉,泛着剔透莹润之光,他看着不自觉失了神,凝定的目光忽然破开云雾,变得极为温暖。 玉语幽完全不知屋中多出一人,自己春光乍现,忽然她听到一道极为轻浅的呼吸,顿时抬头望去,却看到古月华一动不动地站在屏风处,如玉的眉眼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也不知他来了多久,她顿时气极,身子快速地朝水中藏去,微恼地道:“你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一点都没发觉,你是鬼呀,无声无息的。” 古月华恍若未闻,一言不发,竟直直地走了过去,玉语幽小脸一黑,心里暗骂古月华太不君子,明知道她光着身子却一点也不知避讳,看着他越来越近,心中慌乱一片,急声道:“你快出去,你看不出来我在沐浴吗......你怎么还往前走!” 古月华像是听不出来玉语幽的微沉的恼意,径直走了过去,如玉温凉的大手轻抚上玉语幽圆润的肩头,似在拨动琴弦一般,慢慢滑到她的美背,撩拨她此刻的心弦。 屋中静了许久许久,连两人的呼吸都己不闻。 古月华身子一动不动,墨玉色的眸子忽明忽暗,越来越多的浓浓云雾汇聚,直直盯着玉语幽的留给他的美背一瞬不瞬,透过散落的青丝,清楚地看到她身上有淡淡的梅花印记,斑斑点点,似乎成了她白玉肌肤上的点缀,他看着那些淡粉印记,如深潭布满云雾的眸子破开,此刻变得温柔温暖,玉颜灼灼其华。 玉语幽等了半天,不见古月华动作,也不见他开口,心中不解恼怒地回头看去,正落入他那柔得能化出水的眸子,忿忿道:“你傻了你,没听到我说话吗?” 等了许久依旧不见古月华出去,她此时这副样子,又不能上前抽他,玉语幽十分恼火地想着,就这样耗着吧,他总会离开的。 屋中静静,仿佛一根针落地都能听得到,忽然就听玉语幽惊呼一声,整个人离开水中,被提了起来,同时身上披了一件寝衣,她又慌又羞,小手攥紧寝衣以防再被这人看了去,抬眸怒瞪着古月华,“放我下来,快点......,听到没有。” 古月华闻言浅浅一笑,似破开云雾一般,清泉般好听的声音传出,“不放,你此刻光着脚,踩在冷冰冰的地板上会着凉的。” 玉语幽翻了个白眼,蹙眉道:“不用你管,快放我下来,不然不理你了!” 古月华恍若未闻,脚下步履加快,径直走向床边,将玉语幽放在了绣床上,玉语幽得了自由,赶紧背过身子,将寝衣的扣子扣好,此刻才觉得安定了些。 却不知站在床边的古月华玉颜绽开,莞尔一笑,优雅缓缓地自己脱了外衣,退了鞋子,刚上床就将玉语幽一把抱入怀中,玉语幽此刻没了担忧,见这人又得寸进尺,心中火气直冒,“混蛋,离我远点!” 古月华将自己埋在玉语幽胸前,哝哝暗哑的声音传出,“不要,就不要离幽儿远些,不但不想远,还想更近一点,再近一点......” “姓古的,你脸皮能再厚一点吗!你还赖上我了,我又不欠你的!”玉语幽看着他无赖的玉颜又好气又好笑地道。 “我就赖上你了,不止这辈子缠着你,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要缠着你,你别想逃!”古月华暗哑低沉的声音闷闷地传来。 玉语幽无语,轻哼一声,“你还有理了,平日里淡漠冷俊,优雅从容,云端高阳的人,竟然做得出如此不君子的行为,你怎么一点都不脸红呢。” “我为什么要脸红,反正你早晚都是我的女人!”古月华不置可否。 玉语幽翻了个白眼,轻啐了一声,“不要脸,谁说我就是你的女人,我就不能是别人的女人!” 古月华忽然翻身将玉语幽压在身下,如玉修长的大手攥紧她腰间的丝带,只要手指一勾,就会春光乍现,好听带着十足压抑冒火的声音传出,“玉语幽,你敢再说一遍。” 玉语幽一怔,再次被他连名带姓地喊着,心中顿时慌了起来,他每次生她的气时,都会连名带姓地喊她,想起那晚在郊外对付采花贼的时候,他也喊了她玉语幽,那时虽然也生气,可也没有此时的声音来得更冷更沉,对上他墨玉色的眸子,那眸中浓雾忽然扩散开来,清淡的眸子瞬间全部染上浓浓黑雾,他眯着眼睛看着自己,玉语幽有些气短的扭过头不看他,心里想着这个人生起气来还挺可怕的,嘴里低低咕哝道:“有必要这么生气嘛!” “小东西,你信不信我现在......只要我手指一勾!看你还敢乱说。”古月华挑眉沉沉道,眸中有浓浓的火焰在燃烧。 玉语幽心神一荡,小脸刹那布满红霞,她知道这人说得出做得到,顿时不敢再激怒他,闭着眼睛小声道:“不说就不说。” 半晌后,才听到古月华低低的轻叹声传出,那轻叹仿佛带着无尽的压抑和无奈,使得玉语幽有些不解地望了过去,顿时被他清澈如墨玉的眸子吸了进去。 眼前的玉颜缓缓俯了下来,轻轻柔柔的吻落上她的眉眼,脸颊,唇瓣,唇齿间的美好轻轻一贴就不愿再离开,薄唇沿着那娇艳微肿的唇形,细细柔柔,轻柔温热的唇似春风化雨,更叫人心动不能自己,古月华微微离开少许,深深看了玉语幽一眼,须臾,轻啄了一下玉语幽的唇角,深深吻了下去...... 这一次的吻不同于早先在屏风后的那狂热的一吻,而是极尽温柔缠绵,这更让玉语幽承受不住,只向向后仰着,无力地承受他的吻,大脑一片空白,在浮浮沉沉里找不回理智,只觉得眼前都是云雾缭绕一片,再看不到别的颜色。 许久后,才见那人停了下来,眸光黏在身下人儿的脸上浓得化不开,低低而沙哑地道:“幽儿,你只能是我的......” 玉语幽心尖一颤,若是以往她定是觉得这话很霸道很无赖,可此时她却觉得很欢喜,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觉得被这样的一个玉人儿深爱着,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古月华墨玉色的眸子深深盯着玉语幽,如玉温凉的大手轻轻抚上玉语幽的脸颊,柔得不能再柔的声音传出,“你已经在我心里有了不可磨灭的痕迹,对你的爱已经刻在灵魂最深处,是刻骨铭心,是挖骨焚心也忘不掉的,哪怕是毁天灭地,我都要你在我身边,如果没有你,我不知道我会变成什么,我想我会毁了所有,更会毁了自己......” 玉语幽紧紧抿着嘴,心中久久不能平静,只有她知道此刻她有多么激动,那浓浓的感动和这霸道的宣言无不让她震撼......,她仿佛看到了这人心中的爱是多么的炽热和疯狂,那满心满眼里都是自己,满满地都快溢了出来...... “我知道了......”玉语幽低低地回了一句,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与平常无异。 古月华忽然低低笑了起来,好听的声音传出,“你知道什么了?” 玉语幽抿了抿唇,抬眸正好看到脸上的笑意,刚才的心动欢喜一下子被他脸上的点点笑意打破,小脸一红,就欲推开身上的古月华。 古月华非常轻易地握住她的小手,顺势与她十指相扣,温暖溺人的笑意含笑道:“今晚就做为咱们的洞房花烛,如何?省得我心神不定,日日担心你被别人抢去,还要日日思念你!” “不要......,你千万别发疯!”玉语幽顿时开口,她还没想过要婚前就把自己交给他。 “那咱们成亲,我真的怕我控制不住古......”古月华忽然一改先前温暖的笑意,眸光幽幽似有火焰燃烧,低下头埋在玉语幽脖颈处,慢慢厮磨。 “别发疯了,没人抢得过你的,就算有人要抢,也得先问过我意思不是!”玉语幽被他撩人的气息磨得脖子处痒痒的,小手抱住他的玉颜轻哄道。 “那我现在很难受,怎么办?”古月华像是吃不糖的孩子一般,继续不依地道。 玉语幽一怔,须臾,小脸一会白一会红,她能将这个脸皮越来越厚的男人扔出去吗?越来越招架不住这人的厚颜无耻了,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浴桶里的水也该凉了,你跳进去泡一会,保证你不难受了。” “真的有用?”古月华墨玉的眸子直直望着玉语幽。 “有没有用,你试试不就知道了。”玉语幽无力地嗔了他一眼。 “那幽儿难受吗?”古月华忽然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 玉语幽摇了摇头,那会儿被他折磨的时候已经难受过了。 “那我为什么很难受,幽儿就不难受?”古月华似懂非懂地问了一句。 “呃...这个......这是因为咱们身体结构不同,各自的反应也不相同。”玉语幽想着该怎么跟他解释呢,干脆随意敷衍算了。 “什么是身体结构?”古月华难得谦虚地问道。 玉语幽顿时头大,心里想着这人是不是又故意找事的,可看着他一脸求解的认真模样,只得无奈地道:“你是男子,我是女子,身体结构当然是不同的。” “我知道幽儿的意思了,我有喉结,幽儿没有,幽儿的如玉肌肤也比我的好,还有幽儿有这里也跟我不一样......” “混蛋,你往哪儿摸!”玉语幽顿时一个激灵,拉住他的大手。 “是幽儿自己不说清楚,我只能自己摸索了,又不能怪我......”古月华竟有些可怜兮兮又带着些许得意地道。 玉语幽彻底了然,这人就是故意的,她是个笨蛋才会跟他探讨身体结构的问题,看着那人眉眼清华间止不住的暖暖笑意,她能退货吗?她不要了,可不可以? “你还敢笑,看你个无赖样,从里到外坏透了,回你自己家去,我要睡觉。”玉语幽使力想推开压在身上的人,可那人明明清瘦如柴,却是纹丝不动。 古月华低低地笑了起来,本就清泉般甘冽的声音更加好听,似清风划过,忽然眼前就像是雪莲娇艳盛开一般,让人心颤,“有幽儿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玉语幽心头一震,有她的地方就是家吗!她只觉得纵然方才那一番宣言也没有这句话来的让她震憾,明明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她久久回不过神来。 古月华脸上的笑意似乎笑得更欢了些,趁着玉语幽正出了神的思考,温热带着玉兰香的薄唇又开始不老实,在玉语幽眉眼间轻轻点点地吻着...... 修长温凉的大手隔着寝衣来回地轻挑慢捻,玉语幽翻了个白眼,顿时扣住他的大手,没好气地道:“混蛋...姓古的......你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 古月华瞬间抬头堵住了那张小嘴,如狂风暴雨. 玉语幽无力地承受着,大脑一片空白,神智飘飞,眼前迷离看不清,当她以为快要窒息时,古月华才放开了她,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低头看着她。 玉语幽急促地喘息,头脑晕晕乎乎,身子如火又如水,似乎随时就要燃烧化入水中。 古月华墨玉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看着玉语幽,眸光云雾缭绕看不清楚,仿佛想把玉语幽给吸进去一般,他静静地看着她喘息,眸光定在她被吻得娇艳红肿的樱唇和凌乱的吻痕上,那柔得似乎能化出水的眸子染上笑意,终于开口,“就会威胁我!” 他的声音低低沙哑,似乎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玉语幽闻言急促的喘息会停顿了片刻,半晌后,才道:“不威胁你还蹬鼻子上脸了,得寸进尺,贪得无厌,你这会又不难受了,是吧!” “还很难受,可是为了可以跟幽儿亲密些,只能忍着了!”古月华低低暗哑地声音传出。 玉语幽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你不用忍着了,我现在就赶你走。”话落抬起脚就踢向古月华,出脚的速度绝对算得上神速。 可就算如此也难不倒古月华,大手轻轻一动,便抓住了她的脚踝,玉语幽见一计不成,顿时飞快地抬起了另外一脚,也踢向古月华,可想而知又被他紧紧握在手中。 玉语幽顿时气恼,欺负人没够,她不爽地抬眸望去,立刻傻了眼,这画面怎一个诡异喷火可言,只见古月华跪坐在床上,两只手紧攥着她的脚踝,正含笑着看着她,她顿时三魂没了七魄,又慌又羞地道:“快松手......快点......快松开啊......” 古月华见她真的变了脸色,顿时放开了手,玉语幽得了自由,顿时松了口气,掀了薄被把自己埋了进去,一动不动,只有慌乱急切的喘息未定。 古月华玉颜绽开,温柔似水的眸子看着薄被里鼓起来的小身影,勾唇一笑,看来这次是真的被吓倒了,他缓缓靠了过去,伸手轻轻扯开玉语幽紧攥的被子,将她抱入怀里,轻柔得化出水的声音传出,“别闷着自己,我保证什么都不做了。” “闷死我算了,也就不用被你欺负了。”玉语幽低低恼怒的声音闷闷地传来。 “不许说这种话,我想着讨你开心,爱你还不及,怎么会欺负你!”古月华清泉好听的声音沉了一分。 “我才不相信你的鬼话,那我现在让你赶紧走我就开心,你会走吗?”玉语幽不满地道。 古月华眉梢微挑,无奈一笑,“不走,我走了幽儿一个人会冷的。” 玉语幽轻哼一声,心里想着她冷个屁,她都快热死了!想想刚才这人的恶行,心中燃着一团火气,手肘一个用力向力捅去,只听得古月华闷哼一声,“嗯,好痛......” “活该,你应得的,看你以后还敢乱来。”玉语幽犹不解恨地道。 “幽儿的力气越来越大了,上次被你踢的腿上还青了一大块,到如今还没好呢,这次比上次还用力,你可真舍得。”古月华皱眉盯着玉语幽。 玉语幽抿着嘴明显不买账,“知道我舍得就好,这样你也就老实了。” 古月华浅浅一笑,“只要幽儿高兴解了气,随便你踹好了。” 玉语幽有一种被打败的感觉,好像自从跟这人有了牵扯之后,就没占过上风,每次都被这人气个半气,谁让没他脸皮厚呢,无奈地叹了口气,“去隔壁房间睡去。” “不要,隔壁房间没有幽儿。”古月华闷声道。 “那我去?”玉语幽回头嗔了他一眼。 “谁都不去,好好睡,我不闹你了。”古月华轻柔温和地道,话落,只见他大手一挥,熄灭屋中的烛光,皎洁的月色飘洒进来,使屋中变得幽静淡雅,暗香浮动。 玉语幽翻了个白眼,心里想着这人今晚肯定不愿意走了,只得妥协地靠在他怀里,被他折腾了许久,倒真的有些困了,本想着跟他商量件事的,可也耐不住困意,闭上眼睛不一会儿便入了梦乡,古月华听着她传出的轻浅的呼吸声,轻轻一笑,把她又往怀里抱紧了些,闻着她身上好闻的莲香气息,满足地闭上了眼睛。 翌日清晨,两人还处在酣睡里,却不知外面早己翻了天,无数的流言像是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不出两个时辰,便大街小巷里都传遍了,很明显是有人故意散播的。 娇阳高照,万里碧空中飘浮着朵朵白云,阳光被层层叠叠的树叶过滤,漏到幽幽阁的院子里变成了淡淡的圆圆的轻轻摇曳的光晕。 古月华看着怀中睡得纯熟的人儿,玉颜上一直保持着轻柔温暖的笑意,墨玉色的眸子含情脉脉地盯着玉语幽清丽的容颜,明明抱在怀里份量很轻的人儿,却又让他感觉如此之重。他看着那因睡了一夜而更加娇艳的樱唇,心神一动,不由自主地轻啄了口。 看着一点反应也无的玉语幽,古月华勾唇一笑,薄唇轻轻缓缓地印上她的额头,眉眼,脸颊,不由自主含住了那两片樱桃。 玉语幽睡得正熟,梦里她忽然觉得自己呼吸不畅,她用尽力气也挣不开,急得她顿时睁开了眼睛,眼前放大的玉颜正含笑看着她,她蹙眉,一把将古月华推了开来,“大早上你又发什么疯,一会儿不欺负我,你心里就不舒坦是不是!” “我在喊你起床,都快午时了,你不饿吗?”古月华如画的眉眼笑看着她。 “你还这样喊过谁起床?”玉语幽冷着脸挑眉看着古月华。 古月华浅浅一笑,“就你一人。” 玉语幽轻哼了声,转过身子打了个呵欠,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心情好了一些,小手推着古月华,“赶紧起来,等会儿有人进来看见像什么样子。” 古月华顺势坐了起来,温声道:“今日就让我伺候幽儿梳洗更衣。”话落,他起身,白色里衣包裹着他清瘦颀长的身躯,缓缓走到衣柜前,朝里面看了一眼,走到床边时,手里抱着一套衣物,笑看着自己。 玉语幽撇了撇嘴,不情不愿地起了身,站在床边,摊开双臂,等着他服侍,只见那人不慌不乱,有条不紊地解开了衣带的环佩扣子,动作优雅地替玉语幽一一穿戴整齐,紫色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淡紫色的翠水薄烟纱,将她玲珑有致的身子包裹得恰到好处,纤细的腰肢不盈一握,白皙清丽的肌肤在紫色的映照下更加地肤若凝脂,如玉一般。 被古月华带着坐在梳妆台前,玉语幽挑眉,“你还会梳头?” “看多了你常挽的发髻,自然就会了。”古月华温笑着道。 “你真神了,看看就会!”玉语幽淡淡的语气带着质疑,想到她都在这里生活了十五年,都还没学会怎么梳头,这人一看就会,可不有本事吗。 “只要用心,就没什么难的!”古月华看着镜子里的玉语幽温声道。 玉语幽挑了挑眉,心里想着这人早就想好了要缠着自己,可不就要用心吗!那心都已经坏透了,从一开始他就打好主意,等着自己一步步落入他设的陷井,好让自己跟他有了牵扯,再到后来的毒嘴黑心,纠缠不清,这人可真用心! “幽儿,在想什么?”古月华手中动作不停,轻柔优雅的动作不急不慢,掬起她一缕青丝,脖颈后处处可见粉色的梅花印记,是昨晚自己留下的,他深深看了两眼,心神一荡。 “在想某人心思如深海,一步步地把我骗了,让我的心都跟着不由自主,可真是本事!”玉语幽黑着脸不服气地道。 古月华浅浅一笑,温笑着道:“这话才该我说,是谁在仙灵山上不顾我意愿强迫我的,是谁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在我眼中的,从那以后就让我对你牵肠挂肚,朝思暮想,想得我心都痛了,恨不得立刻就把你抢回来藏起来,却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心,非你不可!如此一来倒是幽儿把我骗了,不过,我甘之如饴,只要幽儿能永远陪在我身边,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玉语幽小脸一黑,这人比她还有理了!“说得我好像诱骗无知纯情少年似的,明明是你心思不纯,还敢这么多话,是不是以后不想替本小姐梳头了!” 古月华无奈一笑,“好,我话多,是我错了!” “这还差不多,主动承认错误的孩子都是好孩子,我原谅你了!”玉语幽十分大方地道。 “咱们的孩子还没出生呢,等他出来后幽儿再教育他也不迟。”古月华轻缓温声道。 玉语幽顿时一个气没上来,猛地咳嗽了起来,“咳...咳咳......” “怎么了?怎么这么不小心!”古月华将玉语幽抱了起来,大手在她背后轻轻顺着。 玉语幽抬眸怒瞪了他一眼,“还不是被你吓的!” “我说的那句话能把幽儿吓成这样!”古月华眉梢微挑,轻笑着问道。 “懒得理你,我去吃早膳了。”玉语幽抬脚迈了出去。 留下古月华一脸溺人的笑意,片刻后,走到床边,自己动手开始穿衣梳洗。 玉语幽走出内室,就看到阿浅和珠儿两人端着满满的饭菜走了进来,见到她显然一愣,“小姐今日怎么起得这么早,连发髻都梳好了。”珠儿不解地道。 “有人愿意伺候,自是得让他发挥下。”玉语幽走到桌前坐下。 两人正不解,就见从内室里走出一袭白衣如雪如云,风姿卓越的古月华,顿时一怔,片刻后,还是阿浅先反应过来,拉着珠儿行礼道:“见过古世子。” “无需多礼。”古月华轻声道,话落朝着玉语幽走了过去。 两人正温情脉脉地用了早饭,就见夜青急急忙忙落在门前,朝着里面望了一眼,却也不敢上前打扰,便隐了身去。 “夜青来了,看来是有事,你先去忙吧。”玉语幽轻声道。 “不急,陪幽儿用完我再走。”古月华轻笑了一声。 玉语幽自不会赶他,只是桌子上的食物明显地少了许多,古月华浅浅一笑,拿起桌上的软巾擦了擦手,凑近玉语幽的耳边低低道:“晚上我再来。” 玉语幽很想跟他说,千万别再晚上来了,可那人根本不给他机会,清瘦颀长的身影已经跨出门外,雷打不动的步履慢慢走出了幽幽阁,她轻嗤一声,翻了个白眼,晚上她得做点什么措施,看他怎么进来! 御书房中,皇上与古亲王爷一下了早朝,两人便挥退了殿中伺候的奴才。 “皇弟,可有查出来那些话是谁传出去的?”皇上一脸寒意地沉声道。 “回皇兄,臣弟已经派了隐卫四处打听了。”古亲王爷淡淡道。 ------题外话------ 感谢亲们送的票票 sunnypiggy(1张月票)13042031479评价票,bearjbx评价票,光井微钢(1张月票) 潫殇(1张月票),shuiling1218(2张月票)张玉梅1128zym(1张月票) 求打赏呗 第80章 离间计(二更) “尽快查出幕后散播谣言之人,月华呢?”皇上一脸沉思地靠在身后的龙椅上。 “华儿出了城,此刻他应该还不知道呢。”古亲王爷眉眼紧蹙。 “那丫头真的是月华这些年一直在找的有缘人吗?如果真的是......”皇上精明的眉眼竟带着一丝欣喜,可转眼他语气一沉,“看来是有人借此来离间他们之间的关系。” 古亲王爷沉思了会,轻声道:“上次华儿蛊毒发作,就是那丫头在旁照顾的,臣弟本想着她只是医术不错,也没多想,看来她就是有缘人,看起来华儿早己知道,可他为什么要隐瞒呢?” 这也是皇上心中的疑惑,可不管古月华怎么想的,只有等他回来问问才知了,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先解决这些谣言,“可有派人通知月华?” “还不曾,只是皇兄,万一此事让太后知道......”古亲王爷眉眼一抹幽深。 “知道又如何,这些年咱们也忍了够久的了,该做的准备这几年都安排好了,如果她真的不想安然度过晚年,那就是自寻死路!”皇上眉眼坚定。 傍晚时分,玉语幽在前院陪了会娘亲,便回了自己院子,她刚想走进药房,就见楚昱风火急火燎地跑了过来,面色有些难看,口气不善地道:“古月华呢?他在不在这里?” 玉语幽眉头微皱,淡淡地道:“你们俩个是不是又打起来了!” “肯定要打的,得先把他找出来,剥了他的狐狸皮,看他还怎么招摇撞骗!”楚昱风气急败坏地道。 玉语幽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他又怎么惹你了,你们俩什么时候能和平共处呀!” “这次比惹我还严重,我和他和平共处,那是天方夜谭,只有你这个小丫头才会被他蒙骗,我看你也不傻呀,难道是眼神不好!”楚昱风皱眉看着玉语幽。 玉语幽无话可说,这两人之间的前仇旧恨是彻底结上了,她也懒得管了。 “你怎么还无动于衷呀,平日里收拾我也没见你这么手软过!”楚昱风不满地道。 “要我说什么呀。”玉语幽懒懒地回了一句。 “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都传翻了天了,说他是故意接近你的,就连上次替你挡了一箭的也是他故意设计的,目的就是要你对他死心踏地,他好达到自己的目的。”楚昱风真想敲开玉语幽的脑子,看看里面都装了什么。 “你在说什么?”玉语幽这回正视着他,挑眉问道。 楚昱风恨铁不成钢地望了一眼玉语幽,“就你这样天天躲在屋里的,活该你被他骗!” “把话说清楚,说得糊里糊涂的听得人头晕。”玉语幽语气淡淡,却那精致的眉眼里明显多了一抹愁意。 “古月华是不是中了蛊?而且只有四阴之女身上最纯净的血才能替他解蛊,这个人就是你,对不对?”楚昱风不紧不慢地道。 玉语幽一惊,古月华中盅这事除了自己,恐怕最多也就古亲王爷知道此事,为何会被外人知晓?还被传了出去,她稳住慌乱的思绪,这一定是有人故意散播出来的,可会是谁呢?古亲王爷是不会将此事说出去的,他自己更不会,难道是下盅之人...... 一时千头万绪袭来,她竟有些不知所措,若是有人借此生事,那要对付的人究竟是自己,还是他呢?想到此,她眉眼一抬,沉声道:“你找过他?” “我把他常去的地方都找了一遍,连个人影都没见到,不就赶紧回来告诉你了吗。”楚昱风一脸不爽地道。 玉语幽想起用膳时,夜青慌慌张张跑来,定是出了大事,会不会也是这件事呢,那人此刻不见踪影,会不会出事了?刚想到这点,她不禁一慌,顿时竟带着些哀求的声音传出,“师兄,我知道你身边有很多人,请你派出去帮我找他,千万不能让他出事!” 楚昱风顿时一惊,他想不到玉语幽竟然还为他担心,难道她没听清楚他的话,可是心底里有一种难以言表的心情涌了上来,原来她真的很爱古月华!他很想臭骂她一顿,说她不长脑子,可是看着她担忧的眉眼,轻轻点了点头。 “传言还说了什么?”玉语幽蹙眉问道。 “说他为了想活命,一直在寻找四阴之女,直到找到了你,他就想方设法地纠缠你,还设了个局,让你对他心存感激,他做的所有表面上对你好的,都是为了让你心苦情愿为他解蛊,还说他早就有了心爱的女子。”楚昱风脸色有些黑,语气带着些麻木地道。 玉语幽面色淡淡,看不出喜怒,那清澈如水的眸子里渐渐聚拢了寒意,须臾,她自嘲地一笑,这些人还真是费尽心思想让她不舒坦,她多少能猜出一些事件背后的意图,“可有派人查到背后散播谣言之人?” “正在查,相信很快就会知道。”楚昱风看着比他还冷静的玉语幽,心中多少有些不解,“师妹,你真的不生气?如果他真的是为了活命才接近你的,你难道一点也不生气吗?” 玉语幽轻轻一笑,“还好,不怎么生气!” “那他如果真的还有别的女人,你也不生气?”楚昱风试图想从玉语幽脸上找出一丝破绽,可他发现,他什么都看不出来。 “如果他亲口承受了,那我也没什么好生气的了!”玉语幽淡笑着回了一句,转身朝药房走去,“我还要研制几味药,找他的事就交给师兄了。” 玉语幽几步走进药房,快速将房门掩上,整个人无力地靠在门上,就算自己去找,也不一定比得上师兄手下的隐卫,她唯一期盼的,就是那人安好! 直到天完全黑了下来,夜空上无星无月,连着整个世界都是黑漆漆的,玉语幽走出房门,抬头望了一眼,苦笑了一下,明明今早那人眉眼清华温暖如春的笑意还在眼前,自己还嫌弃他来着,可此时想见他一眼,都觉得奢侈! “小姐,老爷请你去书房。”珠儿站在身侧小声地道。 玉语幽点了点头,出了这么大的事,爹爹心里也不知怎么想的,她轻吐了一口浊气,眉眼恢复以往的清灵和自信,向前院走去。 “爹,你找我。”玉语幽走进书房,轻笑着道。 “过来坐,你晚膳也没用,爹让丫头们热了些饭菜,咱们父女俩一起吃点。”玉千贺轻笑着从书桌处迈了出来。 玉语幽笑着点点头,心中忽然清明了许多,她看着爹爹脸上如儿时陪着她一起玩闹时的笑意,心突然安定了下来,有一种安全被保护的感觉,就是父爱的感觉! 很快丫头们热好了饭菜,端了上来,还拿了一壶酒,玉语幽淡淡一笑,执起酒壶为爹爹斟了一杯,也给自己斟了一杯。 “玉儿,你对古世子在你不知不觉中有了感情,这些爹都看在眼里,那次让你在庄子上好好想想,就是让你考虑清楚,做好选择。”玉千贺执起酒杯喝了下去,缓缓地道。 玉语幽无奈一笑,不亏是自己的爹,什么事都看得透彻明白,她不发一言,继续替爹爹将空了的酒杯满上。 “爹娘曾想着让你嫁给逸之,逸之你很了解,咱们也都知道他对你的心意,也都乐见其成,不过,爹知道你对他一如小时候,等你从庄子上回来,爹知道你的心意一直未改,便也想开了,随着你的意思才是为你好!”玉千贺轻声道。 看着眼前的玉语幽一言不发,面色淡淡,仿佛不曾听到,玉千贺停顿了一会再次开口。“古世子真的如传言是中了蛊?” 玉语幽点了点头,端起酒杯一口喝了下去。 “蛊在天启并不多见,当今皇上的结发妻子也是中了蛊,在十八年前连着腹中的皇子一起去了,那时正值朝政交替,也是沐太后最为辉煌的时候。”玉千贺突然转了话题。 玉语幽一怔,顿时抬头望去,心里不可说不震动,“爹的意思......” “当今皇上睿智英明,不喜奢侈,整日忙碌朝政,后宫也多都空置,从未听过他独宠哪位妃子,宫中也只有两位皇子,也从未见他偏爱哪一个,但对古世子却很特别,不仅时常宣他进宫,更免了他跪拜之礼,可以在宫中随意走动。”玉千贺淡淡道。 玉语幽顿时想到宫宴那日,她被皇上召进御书房,还没过多久,古月华就冲了进来,当时没仔细想,现在想想有谁敢像他那般闯进御书房,连着口吻都带着不近人情,皇上竟然也不见生气,就那么放他们离开了,还有那幅樱花林的画,不禁问道:“爹,皇上的结发妻子是不是叫云惜。” “是,镇北王长女顾云惜,如今的古亲王妃正是她的庶妹。”玉千贺轻声道。 玉语幽轻轻一笑,她以前也觉得有些奇怪,可从没想过要问他,因为她知道在他心里藏着的都是一些不为人知,痛苦的记忆,所以她选择不问。 玉千贺看着兴致索然,无精打采的玉语幽,嘴角轻轻一叹,他本来一肚子的话顿时都收了回去,轻笑着道:“玉儿,多吃些。” 书房渐渐安静了下来,只有两人慢慢的咀嚼声,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壶酒见了底,玉语幽也爬在桌子上醉了。 “来人,扶小姐回去。”玉千贺朝着门外轻喊了声。 就见珠儿和阿浅走了进来,阿浅一把将玉语幽抱了起来,直奔幽幽阁。 太后宫中,古亲王妃一早就被宣进了宫,此刻她正低着头坐在一边,不敢直视上坐的沐太后,面色有些难看。 “你是月华的亲生母亲,怎会连他是中毒还是中蛊都不知道!”沐太后沉着脸质问道。 “回太后,华儿自小与臣妾不亲,在他还很小的时候就被王爷送去了凌云寺,回来后性情大变,对所有人都极为冷淡,就算臣妾是他亲生母亲也是如此,这些年他都在自己院子里不肯见人,除了王爷谁都不见,所以臣妾真的不知。”古亲王妃声音有些打颤。 “哀家不要听这些废话,你应该还记得当年你做过什么,如果还想保住你古亲王妃的地位,就给哀家好好办事,哀家要知道他所有的事,若是有一丝隐瞒,你当知道后果!”沐太后锐利的目光直直盯着古亲王妃。 “臣妾懂得,定尽心尽力为太后办事。”古亲王妃起身跪下表着忠心。 翌日清晨,玉语幽有些无力地睁开了眼睛,只觉得头痛欲裂,她眉头深蹙,缓缓坐起了身,她记得昨晚和爹爹喝了点酒,才几杯下肚,竟然喝醉了。 她揉了揉额头,起身穿衣。 看着满桌子的早膳,玉语幽却没有一点味口,“师兄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回小姐,还没有。”阿浅站在一旁轻声道。 “你们吃吧,我再进去睡会。”话落玉语幽起身进了内室。 留下阿浅和珠儿两人愁眉苦脸地对眼。 玉语幽走进房中,也不知该做些什么打发时间,走到窗台边,随手拿了一本书翻了起来,还没翻上几页,只见窗外一黑影快速闪过,她眉眼一寒,扔下手中的书,纵身追了上去,暗处的原方原翔立刻现在跟了过去。 那黑影直奔出城的方向,追着他飞了半个时辰,终于在一处山谷停下,然后消失不见,玉语幽一人站在山谷里,四处打量了下,就是一个很平常的山谷。 “玉语幽,本公主就知道你肯定会来。”忽然身后传来女子清脆的笑声。 “果然是你,你处心积虑安排了这么多,到底想做什么?”玉语幽小脸上一丝惊讶也看不到,仿佛她早知道来人是谁。 “你知道是本公主!你是如何猜到的?”乌琳脸色顿时阴沉。 “知道古月华中蛊,这整个京城也没几人,而且他们也不会说出去,但我知道,你能看出来他身上有蛊。”玉语幽语气淡淡地道。 “哦,你如何知道本公主能看出来?”乌琳反倒一乐。 “你不但能看出来他体内有蛊,更看得出来只有我身上的血才是解蛊的引子,对吧。”玉语幽小脸上含着一丝浅笑。 “不错,本公主就是能看得出来,更知道你就是那日在倾仙楼里的那个少年,虽然你后来不承认,但本公主就是知道。”乌琳高抬着下巴志得意满地道。 “我今早无意翻了本书来看,竟被我看到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再想想那些传言,我料定你就是散播谣言之人。”玉语幽轻声道。 “你看到了什么?”乌琳皱眉问道,她十分不喜对手比她知道得多。 “你喜欢古月华,甚至是痴迷,并不是因为他俊逸卓然的玉颜,也不是他高贵的世子身份,是因为他体内的蛊深深地吸引了你,我说的对吗?”玉语幽眸色幽深地看向乌琳。 乌琳脸色一沉,语气明显有些暗沉,“你很聪明,说的很对,的确如此,我西蜀国人人养蛊,自小与蛊作伴,蛊是我们生命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你们这里经常会说忠于君,忠于夫,在我们看来都是放屁,在这个世上谁也没有蛊对人忠心,永远不可能出卖它的主人,本公主第一眼见到古月华,就深深地被他身体里散发出来的气息吸引住了,就连我身上带着的蛊都蠢蠢欲动想去接近他,再加上他的容貌,本公主没理由不动心!” “所以从一开始你见到我就已经动了要杀我的心思,对吗?”玉语幽冷声道。 乌琳得意一笑,“这点你猜错了,第一次在倾仙楼见到你女扮男装,雌雄难辨,本公主虽心生怪异,却不想杀你,大不了收了你就是,等你做了本公主的人,自然也就威胁不到我了。” 玉语幽心中恶寒,一个人很贱,但不说出来也就没人知道她贱,可她贱的想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那你知道我是女儿身,所以就设了这一计。” “那日七夕宫宴上,我一眼看见你那种怪异的感觉再次袭来,我浑身每个毛孔都在害怕,连我身上的蛊都跟着颤抖,它们都怕你,说白了就是怕你身上的纯净血液,你是我西蜀的克星,本公主怎么还能留你!”乌琳浑身散发着戾气,一触即发。 “如此说来,你是非杀我不可了,杀了我这世上再也没人能威胁到你们这些以蛊掌握他人生死的禽兽了,不过,我倒是奇怪了,想杀我按你的脾气,大可不必费这么多心思,直接来就是,为何还要做这么多小动作?”玉语幽皱眉问道。 乌琳娇媚一笑,“你倒是了解本公主,原本是这么想的,不过后来仔细一想,就重新换了种办法,因为本公主想知道,在你得知古月华是为了解蛊才对你亲近的,你会怎么样?会不会痛哭流涕,郁郁寡欢,最后香消玉殒!” 玉语幽小脸一寒,这十五年来一直清心寡欲,只想做个快乐的人,从未有什么事是值得自己生气的,可此时心底里汹涌而来的恨意快要将她淹没,淡淡道:“你无非就是想离间我们之间的感情,最好我恨上古月华,你就顺水推舟然后把他带走。” “本公主早知道你是个聪明人了,想想杀了你这个美人儿,还真有点舍不得呢!不过,等你死了,本公主会把你这张媚人的脸皮脱下来,然后我戴上它给古月华看,你觉得如何?”乌琳满脸得意之色,那脸上的笑容真让人想拍死她。 玉语幽只觉得恶心,没想到她除了很色很贱,还很变态!语气淡淡地道:“如果你喜欢,我帮你找一张蛇皮如何,跟你很配!” 乌琳冷哼一声,“废话少说,本公主可没空跟你闲聊,今日你必死无疑!” “好,那就试试。”玉语幽眉眼一沉,话落,率先出手直冲乌琳面门。 山谷的四面八方顿时出现了几十个身穿异服的隐卫,一直守在玉语幽身边不远处的原方原翔两人顿时出手,顷刻之间,山谷里刀剑碰撞的和厮杀的声音传出。 玉语幽的武功在得了古月华的指导后,可谓是比之前上了一层次,应付乌琳一人足以,两人交手数十招,眼看着玉语幽占了上风,乌琳冷笑一声,手中的银鞭动了一下机关,整条鞭身像长满了刺一般,被它击中一处,那就是皮开肉绽。 玉语幽小脸一寒,不敢硬接,她暗恨身上没带把匕首之类的防身武器,她只能极力避开那直飞而来的倒刺,可乌琳并不准备放过她,眼看着那银鞭直冲玉语幽的面门,她顿时一惊,忽然一个急切的声音传来,“住手,乌琳,你不能伤她!” 乌琳顿时停下了手中挥鞭的动作,看着急忙奔跑而来的古天晨笑着道:“大皇子不是在府中休息吗?等办完了本公主自然会把这个好消息带给你的。” “你只说让她恨上古月华,又没说要杀她,如果本皇子不及时赶到,你准备要杀了她吗?”古天晨黑着脸质问道。 乌琳娇艳一笑,闪着媚惑的大眼睛戏谑地道:“亏大皇子与本公主都有了肌肤之亲,还那么绝情,原来是心里想着别人呢,她那张脸的确美,难怪连你也着迷了!” 玉语幽翻了个白眼,这个女人绝对够不要脸! “不要再说那件事,本皇子现在要带她走。”古天晨脸色阴沉着转向玉语幽。 “且慢,你真的要带她走,就算如此,恐怕她也不会领情,更不会多看你一眼,你又何必自作多情呢!难道大皇子真的没想过,那日在清心阁,究竟谁有那么大的本事能让我们产生幻觉,迷失本性,更让大皇子你颜面尽失,本公主想除了神医暮迟的徒弟无人能做到!”乌琳带着些欢快的笑声一字一句地道。 古天晨脚步一顿,忽然抬头看向玉语幽,“真的是你做的?” 玉语幽蹙眉,对这种质问她没必要回答,看也没看古天晨一眼。 “大皇子身子还未好,就在一旁看着吧,等本公主将她收拾了,打包送到你府中,到时还不是任由你的意思。”乌琳一脸笑意地道。 古天晨深深地看了一眼玉语幽,站着的身子不动,眸子里千万种复杂的神色不停地变幻。 乌琳手中银鞭运用自如,使得玉语幽应接不暇,总是被她的银鞭缠住也不是办法,她眸子一动,一个纵身飞向乌琳,与她近距离交手,乌琳脸色一沉,这样近距离交手,她显得有些吃力,忽然这时一个一直站在原处一动不动的黑影蹿了过来,对着玉语幽挥出一掌,玉语幽要防着乌琳,自是闪躲不及这带着六成功力的一掌,身子顿时飞了出去,猛的吐了一口血。 千钧一发一际,天边一道蓝色如水的身影匆匆而来,身形快速落下将玉语幽抱起,躲过了那黑影的又一次掌力。 “玉儿,你怎么样?”郁逸之看着怀中人儿脸色苍白,嘴角溢出暗红,声音低沉得可怕。 玉语幽只觉得胸口好痛,比砍她一刀还让她痛,连着呼吸都有些不顺畅,她看着郁逸之,心中安定了些,轻轻摇了摇头,“你怎么来了?” “是隐卫通知我,没事了,一会我就带你回去。”郁逸之收紧手臂的力量,方才那一瞬他有多害怕,他自己都想不起,这个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女子如果真的不在了,那比剜他的心还痛,哪怕让他替她死,他都愿意,他只想让她开心地笑着,不管她心里住着的是谁! “郁逸之,来得可真及时,这就是所谓的英雄救美!”乌琳忽然笑道。 此时幽幽阁,古月华一身疲惫地落在院中,昨日他因急事出了城,办完了事立刻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他还承诺昨晚会来的,此时他有些心急地朝屋里走去。 “古月华,你还敢来!真是好大的胆子。”忽然院门口楚昱风冲了出来。 古月华恍若未闻,径直朝屋里走去,前厅里,阿浅和珠儿被人点了穴躺在地上,两人眼中含着热泪,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古月华心头一惊,抬脚朝内室走去,内窒里暗香浮动,却不见心中思念的人儿。 “幽儿在哪里?”古月华几步跨出内室,朝着楚昱风问道。 刚走进屋子的楚昱风脸色黑沉,师妹不在屋子里能在哪儿,可当他看着地上躺着的两人,顿时惊慌,就见古月华出手解了两人的穴道,“幽儿去了哪里?” “小姐.....小姐.....奴婢不知,奴婢两人被一道黑影点了穴道,就躺在地上什么都不知道了,小姐可能去追那道黑影了......”珠儿哭得惨兮兮地道。 古月华脸色暗沉,墨玉色的眸子聚拢了越来越多的煞气,如玉的手上青筋暴起。 “你快去找小姐,还愣着做什么?如果小姐真的出事了,谁也承担不起这后果!”阿浅朝着楚昱风大声吼道,她虽不似珠儿满脸泪水,可那清亮的眸子红透透。 “你朝我吼什么!我也很担心师妹,要怪就怪这个人不好,如果不是他,师妹怎么会遭人暗算,还有这满城风语,如果师妹真的有什么不测,本太子誓要灭了他!”楚昱风满脸想杀人的冲动。 古月华恍若未闻,径直朝外走去,刚走到院子里,就见院子里落下一人,正是芙娘,满脸急切地道:“公子,昨日您走后,京中传出一些对您和语幽小姐不利的消息,奴婢飞鸽传书给您,可您急着赶回来,并没有收到。” “古月华,原来你在外面真的有女人!”楚昱风跨出屋子气极地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古月华冷沉的口吻似破冰而出,在这温暖的午后像一道寒气,以锐不可挡的气势袭来,顿时让在场的众人浑身一颤。 “玉语幽可真是好福气呀,连郁世子的心都向着她,真是艳福不浅啊!”乌琳带着占有的目光直直看向郁逸之,心里则暗恨玉语幽好福气。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享受艳福无边!”玉语幽语气沉沉。 乌琳呵呵一笑,“有什么不好,像郁世子这样绝色的,本公主怎会不心动呢,只可惜他没试过本公主的好,偏喜欢你这样不解风情的!” 郁逸之终于抬眸看向乌琳,深邃的眸子轻淡如水,“你可知你脚下站着的土地是哪里?” “郁世子是想说本公主不自量力,敢在天启杀人,那你说对了,本公主就敢,凡是对本公主有威胁的人都不能留。”乌琳得意地道。 “你既是知道这是天启,那就永远留在天启吧,这偌大的天启总有你埋身的一方寸土!”郁逸之语气淡淡地道。 乌琳小脸一沉,随即一笑,“本公主就为郁世子不值,明知道她心里只有一个古月华,你还处处维护着她,这样不是太愚蠢了吗?想要的东西哪怕是用尽心机手段也要得到,不然你什么都留不下,难道你要看着她嫁给别人,日日夜夜躺在别的男人身侧!” “该怎么做本世子不用你教,你伤了她,就要付出代价!”郁逸之将玉语幽扶到一边,转身欲走,却被玉语幽抓住了手腕,“逸之,她身后那人的武功很厉害,我不想你为我受伤,而且你没必要不顾自己的性命为我,我......” 郁逸之脸色一白,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传出,“玉儿,难道你为了他连咱们十年相识相伴的情意也不要了吗?纵然你心里有他,你在我心中也从未改变过什么,你让我看着受伤,对你不管不顾,你怎么忍心!你不如先把我的眼睛挖出来,那我看不到了自然就不管了!” 玉语幽心头一震,有些慌张语无伦次,“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想连累你......”玉语幽只觉得她越说越乱,明明不是这个意思,偏偏想不出好些的话来说。 “别说了,我都知道。”郁逸之恢复了平日里的淡笑。 玉语幽看着他一袭蓝衣若水,与那道黑影交缠在半空中,如水的眸子里像那终年云雾缭绕的云山,迷迷雾雾,什么都看不清楚。 那边原方原翔对付几十人,己明显有些吃力,身上也都受了些皮外伤,玉语幽对着郁逸之带来的人轻声道:“你们去帮他们,不用管我。” “语幽小姐,世子让属下等人护着您!”其中一人恭声道。 “你们去帮他们,就是护着我了。”玉语幽转头诚恳地道,她不会让她身边的人出事,要都好好的,哪怕有一人离去,对她来说都是断臂之痛。 那人一愣,看着玉语幽望过来的眼神,只得向人群中飞去。 “玉语幽,你真是好大的本事,看着郁世子为你奋不顾身,有没有很感动,此时你心里还有古月华吗?”乌琳满脸不爽地看着玉语幽。 “乌琳,你少得意,你今日将我逼到这种地步,可知日后你不会有这一天!”玉语幽冷沉的小脸凝视着乌琳。 “那我就杀了你,就不会再有人能威胁到我了!”乌琳语气一沉,话落忽然出手,手中银鞭一挥,袭向玉语幽。 玉语幽忍住心口火势灼痛的感觉,轻身一跃,躲了过去,乌琳像是没了玩耍的兴趣,手中银鞭挥个不停,令人眼花缭乱,应接不暇,玉语幽素手捏住三根银针,射了过去,却被乌琳银鞭打落,只见她没有丝毫停顿,又是重重的一鞭袭来,玉语幽侧身转过,却还是被银鞭打中了手臂,顿时衣衫裂开,手臂上一道深深的血口子,泛着鲜红滴落在地。 此时就听乌琳大笑一声,似乎极为得意,尤其是看到那鲜红的血,她更快地挥动着手中的银鞭,似乎想看到更加的鲜红,才能满足她变态的心理。 玉语幽面色淡淡,她己不知疼痛,麻木着自己的痛意,稳稳地对付着乌琳,更想找出她的破绽,可纵然她极为耐住痛意,却己是疲惫不堪,身子沉重,眼看着又要被打中,说时迟,那时快,天边刹那飞来一片云彩,似乎将整个天际都照亮了起来,玉语幽只觉眼前一片月光闪过,顿时落入了一个微凉颤抖散发着玉兰香气息的怀抱里,她心中一颤,一直压着的大石头泄了下去,只觉身子无力地想要倒下。 “幽儿......我终于见到你了,是我不好......我好怕我找不到你了......”古月华低低沙哑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怯意,抱着玉语幽的手臂都发着颤。 “你无事就好!”玉语幽身子软软地靠在他怀里,语气轻轻地道。 闻言古月华心头一颤,这个人儿竟然还在为他担心,如玉的大手松开了些玉语幽,低下头看去,却见她嘴角还有着未干的血迹,墨玉色的眸子朝下看去,手臂上皮开肉绽的血肉模糊,他只觉得那鲜红刺得他眼睛生疼,他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再次望去,依旧还是那样鲜红,心底里滔天的怒火将他淹没,瞬间阴沉的眼眸带着凌厉的锋芒和煞气,他的人儿何时被人这样欺负,此时他想毁天灭地,他想杀了自己,他想将这些伤口都给自己,可他却硬生生地压了下来,面色淡得看不出一丝起伏,伸手快速扯掉一节衣袖,将那鲜红遮住,因为他害怕再看,真的很怕...... “幽儿痛吗?很痛对不对,我知道幽儿一定很痛,我觉得我忘了痛的感觉了,以后每日我也受上一鞭,好让我重新痛起来,将幽儿受过的痛都受上一遍。”古月华语气轻轻淡淡。 玉语幽猛的抬头,这样的古月华有些不对劲,这语气也让人觉得奇怪,“你怎么了?我......不痛,你的眼睛......”玉语幽大惊,看着那平日里如墨玉如星辰的清澈眼眸此刻变成了深红色,似血玉一般,她心头一震。 “师妹,终于找到你了,你没事吧?”此时忽然传来楚昱风的声音。 紧跟着他身后的阿浅一个跨步,急忙跑到玉语幽身边,急切地道:“幸好小姐无事,不然奴婢就算一死也弥补不了!” “我没事,你们别担心了!”玉语幽只看了来人一眼,便又将担忧的目光转向古月华。 看着玉语幽身上的血迹,楚昱风顿时阴沉了脸,“你这个恶婆娘,竟然敢伤害本太子的师妹,今日不让你死在这里,本太子跟你姓!” 正处在深深自责中的古月华,对玉语幽担心的口吻,对这谷中万剑碰撞的厮杀声和这一方万事万物都仿佛失去了感觉,但是楚昱风的一句:伤了玉语幽!他猛然惊醒,突然一把将玉语幽放开,轻身一跃,从夜青腰间取出宝剑,整个人似疯了一般,朝人堆里飞去,每一招都直冲面门,一击必杀,他完全没了理智,完全不管原方等人也在其中。 “师妹,他是不是疯了?他怎么连你的人也不放过。”楚昱风心中疑惑,诧异地道。 玉语幽恍若未闻,她全部的心思都在古月华身上,看着他不管不顾,招招致命的架势,那剑身上的血还没滴落就又染红,漫天的血红似油彩一般飞舞成画。 “原方你们快散开,别好端端的被他杀了!”楚昱风朝着那混乱的场面大喊出声。 原方等人早己看出来古月华的不对劲,看着他手中的剑,不断挥舞,一个接着一个倒下的黑衣人,心中发颤,对着原翔几人看了一眼,几人顿时飞出了战圈。 不过片刻,这一方几十个黑衣人全部倒地,鲜红的血洒在黑衣上,在阳光的照耀下,更加显得醒目惊心,古月华只站定了一瞬,机械式的飞身而起,手中利剑直冲乌琳,乌琳大惊,她根本不是古月华的对手,此刻他更是疯了一般,她忽然朝半空中大喊一声。 只见半空中正与郁逸之交手的黑影,顿时将郁逸之扔下,身形急速坠下,替乌琳挡过了古月华致命的一剑,两人瞬间交手数十招。 郁逸之身子落在玉语幽身边,清幽的眸子看向古月华那一招一式,还有他红得滴血的眸子,惊诧道:“玉儿,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玉语幽闷声不吭,她也不知此时心中在想什么,只是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那狠厉的招式和那浑身散发着寒气的古月华,只觉得此刻他不再是古月华,只是一个杀人的机器...... 不出半晌,那武功高深莫测的黑影已经死在古月华的剑下,直到他死的那一刻,那瞪圆了的不相信的眼睛直直看着古月华,死不瞑目。 古月华没有丝毫停顿,血玉的眼瞳望向乌琳,阴冷至极,手中利剑一阵剑花,快如闪电,乌琳睁大眼睛惊慌失措,她完全看不清楚那剑如何飞来,只觉得手臂骤然一痛,只是一瞬间的疼痛,只见左臂不翼而飞,许久后,才看着那条鲜血淋漓的手臂落在数米远。 乌琳大叫一声,前所未有的害怕直袭她惊慌到极致的灵魂,她从未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更不敢相信她竟然没了左臂,看着古月华手中利剑就要刺中心脏,她尝到了死的感觉。 “住手,古月华,别杀她!”忽然玉语幽大喊出声,她不能让古月华杀乌琳,哪怕是这里的任何一人出手都行,唯独他不行。 失去理智的古月华心头一颤,手中利剑迟疑了片刻,剑身没入乌琳心脏偏了一寸,他听到那熟悉到骨子里的声音,顿时扔下了手中的剑,直直朝玉语走来,血玉的眸子里再无其它,只有眼前的人儿,一把将玉语幽抱在怀中,手中力道让玉语幽吃痛。 “幽儿......幽儿......”低低暗哑的声音喃喃出声。 ------题外话------ 求打赏呗 第81章 何其有幸 这一幕让在场的众人都目瞪口呆,吃惊不己,平日里那样一个淡然优雅,眉眼清华,云端高阳的男子忽然变杀人不眨眼的冷血之人,想想都让人不寒而栗,可又觉得很感动,那种让人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深刻感情,对他们来说都有些不可思议,却是深深被触动了。 楚昱风带着些纠结复杂地目光看着古月华,他之所以双眼赤红,性情大变,都是因为他心中自责,他觉得没有保护好师妹,虽然平日里看他不顺眼,可此时心再一次被震动,就如那日在院子里师妹的那一番对话,此刻他有些明白了,这两个人都深受着对方,那种爱到极致,至死不渝,至死方休! “咱们回去吧。”玉语幽低声道,此时她浑身都痛,更让她担心的还是古月华完全像变了一个人,让她想不到的是古月华对她受伤反应会如此之大,与之前判若两人。 一行人很快离开了山谷,此时躲在一块大石后的古天晨才走了出来,在古月华来的那一刻他就躲了起来,刚才发生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心中震惊不说,光古月华那骇人的气势就足以让他浑身颤抖,他走近乌琳,见她躺在血泊里,奄奄一息,他脸色一沉,很想再补上一剑,正想动手,忽然心思一动,或许留着她还有用。 此时幽幽阁中,一片慌乱,玉语幽撑着最后一点气力回到府中,她很想先替古月华检查一番,可她实在耐不住身子的疲软,昏了过去。 绣床上,玉语幽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床边坐着古月华,浑身寒气外溢,除了楚昱风敢上前替玉语幽把脉,其它人不是躲得远远的,就是候在前厅。 半晌后,才见楚昱风停了手,严肃认真地道:“师妹被掌力所伤,并不严重,手臂的伤口有些深,加上失血过多,才会昏迷不醒,师妹有师傅留给她的灵丹,不会有事的!” 楚昱风说完等了许久不见床边那人有一丝声响,连着呼吸都听不到,他忽然心中一气,朝着古月华大吼道:“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就算师妹醒了,也会被你这副样子再吓晕的,你给我正常点,恢复以前的古月华!” 古月华恍若未闻,身子一动不动,如玉的大手紧紧包住玉语幽的小手,血玉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看着床上娇弱的人儿,那淡漠清冷的样子,哪怕是天塌下来他也没有一点反应,谁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楚昱风突然觉得有些挫败,狠狠瞪了一眼古月华,转身走了出去。 整个幽幽阁静了下来,无比的安静,西天的一抹晚霞渐渐融进冥冥的暮色之中,晚霞烧红了天空,夕阳像一个金灿灿的光盘,收敛去那刺眼的光芒。在那万里无云的天空,蓝蓝的,就像是一幅油彩画,天色逐渐暗下来了。 幽幽阁的动静最终惊动了前院的程夫人,此刻她急冲冲地跑过来,还未踏进院中,就听到身后传来自家相公的声音,回头一看,顿时一惊,古亲王爷也来了,她赶忙行礼,却被古亲王爷虚手一抬,“不必多礼了。” 几人前前后后走进院中,院中原方夜青等人垂头丧气地或站着,或坐着,或躲在树枝上,面色都不怎么好看,见到来人,赶紧上前行礼。 古亲王爷没有丝毫停顿,径直走进屋中,前厅里坐着郁逸之,楚昱风等人,他顿时问道:“逸之,到底出了什么事?仔细说来。” 郁逸之恭身行了一礼,才将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半晌后,才听到古亲王爷冷沉的声音传出,“楚太子可知华儿是否还能恢复到从前?” 楚昱风深思了片刻,“我想他是见师妹受伤,受了刺激才会狂性大发,他的眼睛只是一时的,等师妹好了,他自然也就恢复了。” 古亲王爷若有似无地点了点头,屋中一下子静了下来,就听内室里传来程夫人的低低哭泣声。 月上中天,微弱的月光飘洒在院中,将整个幽幽阁照得朦胧淡雅,前厅里摆满了一桌子的饭菜,也无一人去动一筷子,自古亲王爷离去后,都各自坐回了位置直到现在。 “我说,你们都不饿吗?大家都忙了一天了,都过去吃饭。”楚昱风黑着脸沉声道。 屋子里除了阿浅瞪了他一眼,没一人理他,他皱了皱眉,气呼呼地道:“都不吃算了,反正本太子也没味口,回去睡了。” “郁世子,夫人吩咐让您在府中过上一夜,奴婢已经把隔壁的房间收拾好了。”珠儿恭声道。 郁逸之点了点头,须臾,他起身朝隔壁房间走去。 内室里,古月华仍是一动不动地坐在床边,一袭白衣犹如一道白月光,眉眼清华,面色淡淡,薄唇微微抿着,血玉的眸子在这幽暗朦胧的深夜里尤其得亮,他像是石化了一般,久久不曾动一下,在他眼前依然是那一片血红......刺目惊心! 一夜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对于古月华已经没了知觉的显然只是坐了一夜,可对于玉语幽来说,这一夜是那么的漫长,她心里似乎有一种力量,催使着她快点醒来,她努力地睁开眼睛,映入眼中的是那张略显疲惫的玉颜,因为离得近,她清晰地看到古月华眼里细微的血丝,她抿了抿嘴角,沙哑轻柔地声音传出,“月华......”软软糯糯的声音轻得不能再轻。 古月华心中一动,血玉的眸子眨了眨,随之才反应过来,俯下身贴近玉语幽,同样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传出,“幽儿......还痛吗?” “不痛了,我已经没事了,只是你......”玉语幽话音未落,就被古月华打断,“幽儿可以气我,可以恼我,可以杀了我,就是别离开我,别再让我找不到你......” 玉语幽心中一颤,这人一贯骄傲清冷,霸道强势,像如今这般带着祈求的话还是第一次,想到这人是为了自己而狂性大发,心中震惊之外还有些自责,伸出柔嫩的小手轻轻抚上瑰姿艳逸的容颜,柔柔道:“我不气你,也不恼你,更不会杀你,你如此待我,心疼我,我怎么舍得离开你呢,你知道吗,我心中庆幸伤的是我,当我知道她们要对付的人是我,那一刻我竟然很开心,我想着只要你好好的,就好!” “幽儿......你好傻!我情愿伤的是我,那样我也不会这样心痛,那种心死灯灭的感觉一次就够,以后再不许你如此,我所有的牵挂,喜怒,甚至一切,都建立在你身上,你受伤,我只会更痛,如果你真的想我好,就好好的陪在我身边,这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古月华清泉般好听的声音轻轻传来。 玉语幽觉得她有些了解了他的心思,因为她自己也是这么想的,情愿自己替他受了苦难,来换取他的平安,须臾,她轻轻一笑,“好,以后咱们都要好好的!” 古月华看着她脸上的笑容有些沉醉,他仿佛经历了几世才又见到这温暖他心的笑容,冷冻的心似活过来了一般,深深看了几眼,他低下头,薄唇印上还有些苍白的樱唇,他的唇温凉,玉语幽的唇带着些温热,一热一凉相贴,两个人的身子齐齐一颤。 玉语幽似乎觉得心尖都是颤的,对他轻轻的重重的吻更加承受不住,神智刹那飘飞。 这一吻带着轻柔小心,极尽呵护之心,许久后,古月华离开唇瓣少许,静静听着身下人儿急促的喘息。 方才一番缠绵温柔的吻和他身上传来的热度,让玉语幽以为他又要折磨自己了,可是这人竟然停了下来,她有些惊奇地睁开眼睛望向他,又是一惊,血玉的眸子竟然又恢复到往日里如星辰如墨玉,原本清澈的眸子此刻如火似水又似云雾,那里面清楚地映着自己的脸,她看着他温柔似水的眸子,一时间有些痴然,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的眼睛又回到原样了。” 古月华只是轻笑了下,仿佛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的眼睛是什么样子,他只觉得这个人儿能躺在他怀里,对他笑,对他嗔,他就满足了,“那幽儿不喜欢我之前的眼睛吗?” 玉语幽似乎沉思了一会,“红色的眼瞳呀......是有一点奇怪,不过,我都喜欢!” 古月华莞尔一笑,将自己埋在玉语幽脖颈里,深深吸了一口,浓浓暗哑的声音轻轻传来,“这样真好!” “是呀,真好!”玉语幽也跟着笑起来。 过了许久,才听到古月华轻轻淡淡的声音,“幽儿,那些传言......你信吗?” 玉语幽心中一动,其实自她听到这些传言之后,根本就没当回事,更没放在心上过,就算传言是真的,又如何?她早就发誓定要帮他解了蛊毒,可依着古月华的性子,他这么在意自己,可想这些传言他肯定会有些担心的,也为此不安,想到此,伸出柔嫩的小手捧着古月华的玉颜,认真地看着他问道:“你会吗?” 古月华轻轻摇了摇头,重重稳稳地道:“我不会!” “既然你不会,我就不信,我相信我自己的眼睛,更相信你对我的心是真的!以后只要你说的,我都信!”玉语幽轻轻软软的声音,却让古月华久久回不过神来。 “幽儿......老天果然待我不薄,把你带到我身边,我何其有幸!”古月华柔声道。 玉语幽一怔后随即一笑,说不定她来到这里真的是老天的安排,心里这样想着更觉得无形中有一种力量牵引着两人,她有些小得意地道:“你知道幸运就好,不准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现在我饿了,要吃你亲手熬的粥。”玉语幽本想着这人已经两日两夜没有合眼定是困极了,想着劝她睡上一会,可看着他眼中的炙热和欢喜,他定是不愿意睡过去的,为免他多想,让他忙碌些也好。 古月华何其聪明,玉语幽那点小心思如何能瞒得过他,他只觉得眼前的人儿那么好,如果能和这个人儿生生世世,他愿意倾心所有,心中波澜壮阔久久不能平息,清华如玉的眉眼更显灼灼其华,整个人都带着耀眼的光芒,他莞尔一笑,“好,这就去,幽儿等着。”话落低头在玉语幽唇瓣上轻啄了口,从容优雅的步履走出内室。 古月华刚走没多久,就见珠儿和阿浅走了进来,两人显得有些激动,“小姐,你终于醒了,奴婢这就去通知夫人和老爷。” “小姐,是阿浅不好,阿浅曾发誓要好好照顾小姐的,如今却让小姐受伤......”阿浅跪坐在床边,语气低低沉沉地道。 玉语幽轻轻一笑,“不怪你,乌琳早就想着要对付我,只是早晚的事,她安排了那么多加上她身边那个武功厉害的黑影,别说是你,就连我都不是对手,这事过去了就别再提了。” “昨日就该让古世子一剑杀了她,小姐为何还要留她一命?简直死不足惜!”阿浅恨恨地道。 玉语幽挑眉一笑,自那日在书房里知道了古月华的身份,她又怎么能在天启境内让古月华杀了别国公主,单不管皇上会怎么想,若到时挑起两国战争,遭殃的不都是两国百姓,为了一个色女实在不值,“阿浅,你记着,要一个人死很简单,但要一个人在绝望中慢慢死去,绝对比一剑杀了她更让她痛。” 阿浅低着头沉思了会,忽然她猛的抬着惊喜地道:“阿浅懂小姐的意思了,乌琳那个贱人所依仗的不过就是西蜀皇上的宠爱,如果一旦这种宠爱不再了,那她就一无所有,再加上她现在没了一条手臂,到时候恐怕连条狗都比不上。” 玉语幽轻笑着看了阿浅一眼,相比珠儿,阿浅一点就通,只是心里还是对她隐瞒身份这件事有些心疑,清澈如水的眸子转到别处,想想昨日,乌琳咄咄逼人,非要置自己于死地,这个仇她一定会还的,而且留着她早晚是个祸害! “玉儿,你醒了。”忽然传来郁逸之柔和含笑的声音。 玉语幽飘远的心思顿时收回,转头对上郁逸之温和温润的容颜,浅浅一笑,如果是昨日的郁逸之她或许不知该怎么面对,可此刻的郁逸之依然一袭蓝衣如水,姿容闲雅,俊逸非凡的容颜点点笑意,一眼望过去,还是她所认识,从未改变过的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她心中似乎清明了一般,逸之可称得上是全天下男人中最体贴优秀的正人君子,明明知道他的心意,可她不会愧疚,因为除了自己的心,她会把他当做这世上最亲近之人中的一个,永远不会改变,“幸好有你及时赶到,不然还能不能醒得过来就不知道了。” “你还笑得出来,差点没把人吓死,我就知道你是个没心没肺的!”楚昱风阴沉着脸走了进来,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可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 “我这也算是劫后余生,当然要高兴,你不会又想挖苦我吧!”玉语幽瞥了他一眼。 “你说你真够笨的,打不过你不会跑吗,本太子的师妹,堂堂药王谷的未来掌门,万一不明不白地被人杀了,这传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楚昱风甚是嫌弃地道。 “我倒是想跑,也得给我机会不是,说来都是你这个师兄不好,谁让你将她勾到天启来的,当日在庄子上我就应该赶你走,真不应该把你带回京城。”玉语幽倒打一耙。 楚昱风眉眼一沉,“那个贱人,本太子不会放过她的!”话落语气一转,“这样也好,看你以后还敢逞能,明知道有这么多人担心你,以后再敢受点伤回来,本太子就不认你这个师妹了!” 玉语幽翻了个白眼,关心人也不用这么挖苦讽刺的吧,想着要不要打击回去,可是知道他也是关心自己,也懒得跟他争辩了。 “玉儿,你醒了就好,娘都快被你吓死了......”玉千贺夫妇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进来,程夫人直奔床边,眼泪一直掉着。 “娘,玉儿没事,您别哭了!”玉语幽抬起那只完好的手臂揽住了娘亲。 程夫人有些泣不成声,就听玉千贺含笑道:“玉儿,伤口还痛吗?” “爹别担心,有师兄在,况且只是一点小伤。”玉语幽安抚地道。 楚昱风狠狠瞪了一眼玉语幽,还一点小伤,骨头都露出来了还叫小伤,哪大伤该是什么样了?他正想着,就见古月华端着一碗清粥走来,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想事后献殷勤装好人,师妹好骗,本太子可不是好糊弄的,今儿趁着大家都在,你把话说清楚,究竟你是不是为了解蛊才故意接近师妹的;上次师妹被人当街暗杀,是不是你故意安排的;还有昨日来找你的那个女人是谁?不把事情说清楚,本太子今日饶不了你!” 古月华恍若未闻,径直走向床边,白衣如雪,步履闲缓,面对楚昱风的咄咄逼人他竟一点变化都看不见,惹得楚昱风那叫一个生气,朝着玉语幽大声道:“师妹,你还不问他。” 玉语幽轻轻一笑,温柔似水的眸子看向古月华,“昨日有女人来找你,谁呀?” “幽儿见过的,是芙娘。”古月华柔柔地道。 玉语幽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芙娘是他的手下的人,就见古月华走近床边,一手将她轻轻扶了起来,自己坐到了她身后,好让玉语幽靠在他身上,试了试粥的温度,轻轻舀了一勺放在玉语幽嘴边,玉语幽顿时小脸一红,这么多人看着,他能有点顾忌吗。 “幽儿不是说饿了吗?温度刚刚好。”古月华轻声道。 “你也累了,让珠儿喂我吧。”玉语幽细若蚊蝇的声音传出。 “我不累,幽儿快吃。”古月华有些固执却依旧好听的声音传出。 看着嘴边的米粥,玉语幽相当无奈,只得张口咽了下去,可想而知屋中的玉千贺夫妇两人的表情是何等丰富了,明知这不合礼数,却是谁也没说出口,只是忽然觉得女儿长大了! 郁逸之只是看了一眼,便低头饮茶。 楚昱风可就又眼冒火了,师妹也太好骗了,只是一碗粥她就感动了,顿时嚷道:“话还没说完呢,那师妹被人暗杀,是不是你故意安排的?” 古月华置之不理,只听玉语幽轻声道:“不是他,是古夕歌。” 且不说屋中其它人的惊讶程度,光古月华就怔了一下,玉语幽感觉到他舀粥的动作一顿,转头笑看着他道:“这京中跟我有深仇大恨,除了古夕歌和夜玉玲那几个,我想不出来还有别人,而且他们刚开始只是想抓住我,并不想杀我,我猜想她是为了逸之,想毁了我的清白就不能跟她抢逸之了,那件事发生之后,没过几日宫中就发现有刺客,古夕歌身上被射了两处,奄奄一息,你故意不告诉我,是怕我冲动找她报仇,反而会害了自己,其实我也是那日七夕宫宴上看到古夕歌才想到的,我说的对吗?” 古月华含笑点了点头,继续手中的动作。 玉语幽面上笑着,其实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她没说,就是宫中发生刺客,公主差点被杀,皇上的处理就是不了了之,除非他知道是谁下的手,否则不可能不彻查,试想身为皇上,有人在宫中行刺,这对他来说,是种威胁。 玉语幽能想到这些,屋中的玉千贺和郁逸之肯定也能想到,郁逸之望向古月华眼神带着点点幽深,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心底却是不可说不震憾。 一碗粥在古月华不紧不慢的速度下喝了个光,他掏出手帕替玉语幽擦了擦嘴角,柔声道:“幽儿再喝一碗,可好?” 玉语幽点了点头,就见候在一旁的珠儿接过了碗,退了出去。 屋中静了片刻,就听玉语幽珠圆玉润的声音一字一句地传出,“还有你身上的蛊......我曾经发过誓,一定要给你解了,所以师兄,不要再说他是因为这个才故意接近我的,我知道他心疼我比心疼自己还多!” “我看你真的是被他迷晕了头,你和我都知道该怎么解蛊,那是要用你身上的......”楚昱风一脸看白痴的模样。 玉语幽轻笑了声,“到时有师兄在旁帮忙,定不会让我出事的,对吧!” “我才不管,懒得理你们,从昨日就没吃饭,我要去喂饱肚子。”楚昱风垂头快速走了出去。 “玉儿,先把身体养好才是最重要的,其它事以后再说吧。”玉千贺轻声道。 玉语幽嘴角一笑,“是,爹和娘也去吃些东西吧,别担心玉儿了。” 程夫人有些舍不得地跟着玉千贺离开了内室。 “玉儿,我也该回府了,过两日再来看你。”郁逸之起身温和清润地道。 “好,阿浅送逸之出去。”玉语幽含笑道。 屋中静静,两张绝美的容颜,一个轻笑,一个轻淡,古月华就一直保持抱着玉语幽的姿势一动不动,许久后才道:“幽儿,到底解蛊的办法是什么?” “只要有七色雪莲,我就能解了你身上的蛊。”玉语幽回头认真地道。 “我要听实话。”古月华眸色幽深。 “这就是实话,你不相信我说的。”玉语幽清澈的眸子直直看着古月华。 两人足足对峙了半晌,最后还是古月华无奈,他有些不满地俯下身含住了那淡粉的樱唇,狠狠吮吸了番,朝着唇瓣咬了下去,就听得玉语幽“嘶”的一声,倒吸了口凉气,“好疼......你属狗的,还咬人,刚是谁说伤在我身上,更疼的是他,这么快就忘记了......” 古月华目光落在玉语幽唇瓣上,见她唇角被咬破了一处地方,有丝丝血丝溢出,他眸光忽幻忽灭,低低暗哑的声音传出,“这是你不老实的惩罚!” “我怎么不老实了,我看你就是欺负人没够!”玉语幽抱怨地道。 “幽儿......千万不要伤害自己救我,不然我会生不如死,情愿蛊毒发作而死!”古月华低低柔柔地声音传出。 玉语幽猛地抬头,古月华的唇又落了下来,完全不给玉语幽丝毫反应的机会,重重的稳稳的不留一丝缝隙地覆在了她的唇上,这回不同于刚刚的狂怒席卷,而是轻得不能再轻,柔得不得再柔,如春风似细雨,滋润着刚刚被他咬破的那处痕迹,温暖的感觉让玉语幽如沐浴在暖阳阳的冬日阳光下,这种感觉仿佛能慰烫人的灵魂深处,渐渐地她沉浸在这种温暖中不可自拔。 不知过了多久,才见古月华放开了那被他侵染得微肿红润的唇瓣,他依旧离开少许,眸光如火似水又云雾缭绕,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玉语幽浑身软软地躺在古月华怀里,无力地娇嗔道:“你上瘾了是不是,总是让我措手不及,我看我以后不是心跳加速而死,就是窒息而死!” “不许混说!你嘴里能盼点自己好的吗,真是个混丫头!”古月华带着严厉的口吻。 “本来就是嘛,只要你能控制得住自己,我自是好好的!”玉语幽小声地嘀咕道。 “对你,我就是控制不住......”古月华低低道,忽然低头再次吻了下去。 玉语幽撇了撇嘴,头一偏,古月华的吻落在了她的脸颊上,她得意地哼了哼,“你以为你每次都能得逞!”接着一边串风铃般悦耳的笑声。 古月华眸光微暖,勾唇看着那眉眼得意的人儿。 “小姐,奴婢多端了些饭菜来,古世子从昨日也没用膳,想来也饿了!”忽然外面传来珠儿的声音。 “嗯,端进来吧。”玉语幽笑着道。 “小姐,这是夫人亲手熬的补血的汤,让您多喝些。”珠儿端着一盅汤走到床边,刚想坐下来喂给玉语幽,就被一只有力如玉的大手接了过去,看着古月华轻轻吹了吹,再喂给小姐,她顿感自己是多余的了,立马退了出去。 两人吃过饭,玉语幽才觉得浑身酸软,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来,她本来就失血过多,内腹受伤,因为心中担心古月华,逼迫着自己早点醒来,现在一颗心都放回了原处,只觉得头脑发晕,“我还想再睡会儿,你也许久不曾休息了,陪着我睡会吧。” 古月华觉出玉语幽的不对劲,蹙眉道:“幽儿,是不是又疼了?” 玉语幽摇了摇头,软软地道:“有些累,我想睡觉。”话落自己躺了下去,不出片刻,便己睡了过去。 古月华虽然心中担心,可看着玉语幽除了想睡觉之外也没什么不适,便将她往怀里紧了紧,闻着她身上好闻的气息,渐渐睡了过去。 古月华虽然睡着,但他每两个时辰都会醒来一次,看着玉语幽沉沉睡得极熟,连续几次,他终于开始不放心了,“来人,把楚昱风叫来。” 瞬间屋外好几道身影,向楚昱风的院子飞去。 此时己是深夜,夜空中只有点点繁星高挂,外间守着的阿浅和珠儿两人猛地惊醒,冲进内室,都有些不明所以。 “幽儿......幽儿...快醒醒......”古月华有些急切有些祈求的声音传出。 “怎么了......师妹怎么了?”就见楚昱风一身白色里衣急急忙忙地冲了进来。 “你快过来看看,我怎么叫幽儿她都听不到。”古月华清泉般的声音没了往日的轻淡。 楚昱风没有丝毫停顿大步迈到床边,手指搭上了玉语幽的脉,许久后才听他道:“师妹身子本就弱,又受此大难,依我看,她昏睡不醒,应该是在快速恢复,放心吧,她这样睡着只会好得更快,不用吵醒她,她想睡就让她睡吧。” “幽儿什么时候会醒?”古月华更为低沉的声音传来。 “这个我不能确定,要看师妹身体恢复的能力。”楚昱风沉思片刻后才道。 屋中再没声音传出,楚昱风等人也都退了出去。 玉语幽这一觉,足足睡了三日,等她缓缓转醒,屋外阳光明媚,鸟语花香,她只觉得体内充盈温暖,有一股气流在体内来到回流转,所到之处犹如温泉划过一般,连着心都被暖风抚过了一般,这样感觉让她浑身舒服,她顿时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古月华欺霜赛雪的清透玉颜和眸子里的血丝。 “幽儿,你终于醒了......我都以为你要一直睡下去。”古月华眉眼绽开,俯下身贴近玉语幽,好听沙哑的声音似小溪潺潺。 “我睡了很久吗?”玉语幽略为惊讶地道。 “你都睡了三日了,你现在觉得怎么样?”古月华轻声道。 玉语幽动了动胳膊腿,一点也没有无力酸麻的感觉,想来定是她睡着的时候这人给她舒松筋骨了,她笑了笑,“我现在感觉体力充沛,精神饱满,而且体内好似有一股气流......你不是又给我传内力了!”玉语幽顿时紧张,抓住古月华衣袖问道。 “幽儿,别担心,我好好的,我见你一直睡着,心中不安,而且多给你些内力,以后也不会再处处受别人掣肘,现在你终于醒了,我好高兴!”古月华柔声道,话落将自己埋在玉语幽颈处,贪婪地呼吸着她的芳香。 “以后不要再这样做了,想要内力我多修习就是,不许你再浪费内力。”玉语幽轻声道,他的内力是用来压制蛊毒的,万一蛊毒再次发作,到时真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了,看来有些事必须要尽快去做了。 “好,听幽儿的,幽儿饿了吧,我去做饭。”古月华还埋在玉语幽脖子里不肯出来。 “交给珠儿吧,你扶我出去走走。”玉语幽有些怕痒的笑着道。 古月华似乎极为贪婪这一会儿的温存,赖着不肯动,微凉的舌尖在玉语幽脖子里做乱,惹得玉语幽浑身颤抖,又好气又好笑地道:“别.....我怕痒,呵呵......好痒......” 古月华听着这莺啼似的娇笑声,心头一颤,朝着玉语幽雪白的脖子猛地吸了一口,顿时渲染出一朵梅花,玉语幽本来痒得难受,又猛地一疼,“小狗变的......” 古月华浅浅一笑,俯下头,好闻的玉兰香的气息吞噬着玉语幽的唇瓣由内而外的每一处,她只觉得她不能呼吸,浮浮沉沉,心也跟着飘了起来,所有一切感官的东西都失去了感觉,身子轻颤着。 “师妹,你是不是醒了......”忽然外面传来楚昱风的声音和另外几道脚步声。 玉语幽猛地一惊,小手用力地想推开古月华,可他像是上了瘾一般,丝毫没有停下来的势头,大有一发不可收拾的感觉,玉语幽气极,朝着他腰间狠狠掐了一把。 就听古月华闷哼一声,黑着脸离开了少许,眸光忽明忽暗又带着还未消退的*幽怨地看着玉语幽,“幽儿,好疼......” “别装可怜,占便宜没够,没听到有人来了,难道你想演戏给别人看!”玉语幽一副不买账的小脸,她使的力她知道,这人向来对疼没知觉,还故意装给她看,她才不会上当。 古月华浅浅一笑,“那咱们成亲,我就日日把你关在房间里,做我想做的事,也不会有人来打扰,幽儿觉得,可好?” “好你个头,还不赶紧起来,脑子里就那点事,你发骚了......”玉语幽不善的目光瞪着古月华,心里想着正值发情期的男人真受不了! “你们在做什么......”忽然楚昱风闷闷暴躁的声音传出。 这时才见古月华缓缓坐直了身子,看也没看楚昱风一眼,楚昱风阴沉着脸瞪着古月华,却发现只是自己白生气,那人根本不理他,他将目光转向玉语幽,脸色又是一沉,那红肿娇艳的唇瓣和脖子上醒目的痕迹,无不在表示着这两人刚才在做什么,顿时不服气,犹如是他被他占了便宜一般,叫骂道:“混蛋,师妹才刚刚醒,你就兽性大发,你还是不是人!你们还没成亲呢,有本太子在,不允许你再接近师妹,更不许你对她胡作非为!” 玉语幽垂死一般的闭上眼睛,那时她就想着来人是谁都行,千万别是楚昱风,可偏偏他跑得最快,听着他那句兽性大发,她真想再睡过去算了。 “幽儿喜欢我对她胡作非为,况且这种事情是你该管的吗!不想再被点,你就装作看不见!”古月华轻淡如水的声音又带着些得意。 努力将自己当作不存在的玉语幽,在听到古月华的话后,她更加圆满了! 楚昱风瞬间暴跳如雷,手中折扇啪的一声合上,“好你个面瘫,你还敢说出来......” 玉语幽知道这两人又是杠上了,睁眼没好气地瞥了古月华一眼,明知道楚昱风的性子,还故意刺激他,淡淡道:“这房间留给你们,只要别拆了就行,我出去走走。”话落就要起身。 古月华轻轻一笑,手臂穿过她的身后,将玉语幽带了起来,朝着珠儿吩咐道:“去将饭菜准备好,你家小姐要吃饭。” 站在内室口的阿浅和珠儿恭身退了出去。 “师妹,你就任由他胡来!”楚昱风满脸不爽地道。 “等师兄有了喜欢的女子,就会知道两情相悦,总有情难自禁的时候!”玉语幽轻笑了下。 楚昱风轻哼一声,“我看你是无药可救了,你就等着被他吃定了。”话落转身走了出去。 玉语幽小脸一红,她怎么觉得楚昱风的这个吃定了别有深意呢! 古月华却是心中得意,瑰姿艳逸的玉颜凑近玉语幽,软软地道:“幽儿,我又有些情难自禁了.......” “别闹了!”玉语幽越来越招架不住古月华的无赖软糯的声音。 “就闹你,幽儿都说咱们是两情相悦,看来我不用忍着了,反正我也快忍不住了!”古月华爱极了玉语幽灿若云霞的小脸,那娇羞的模样直让他心口柔软,眼中宠溺浓得化不开。 玉语幽无语白了他一眼,“你那么着急,我去给你找个善解人意又体贴的去!” “又说混话,我只要幽儿!”古月华玉颜顿时黑了三分。 “京城里凡是大户人家的公子,成年时都会安排通房,你身为古亲王世子,古亲王妃肯定也会给你准备的,你如此心急,不会也没忍住吧!”玉语幽挑眉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古月华,仿佛他只要说是,她就立刻踢他滚蛋。 “没良心的丫头,你什么时候见我房里有女人了,没认识你之前,我就是个半出家的和尚,而且你以为什么人都能近我的身吗!”古月华语气不满地道。 ------题外话------ 感谢亲们送的票票 ntkd(2张月票),光井微钢(1张月票),三喜(1张月票) 小老子1969(5张月票),潫殇(评价票) 第82章 前往祈国 “和尚?信你才怪,和尚会对我又搂又抱又亲又摸的,别告诉我你是无师自通!”玉语幽扬着小脸显然不相信。 “那是本能,我对幽儿做的一切都是不由自主,由着心意去靠近幽儿,越靠近就越想要得更多,谁让你这么诱人的!”古月华不满地轻轻咬了一口玉语幽的脸颊。 玉语幽盈盈一笑,她自是知道这人除了自己从不让别的女人近身,现在的古月华脑子里只有那个事,为免他再接着那个话题说下去,她就只能胡搅蛮缠一通,分散他的注意力。 “你们两个肉麻够了没有,可以吃饭了。”房外传来楚昱风不满的声音。 看着古月华微皱的眉头,玉语幽浅浅一笑,“我饿了。” “你就吃定了我心疼你,小东西!”古月华眉梢微挑,抱起玉语幽走出内室。 玉语幽咧嘴笑得开心,被古月华不紧不慢地抱着出来,看着桌上都摆好了饭菜,她顿时直流口水,“放我下来,我要吃带肉的。” 古月华扬嘴笑了笑,将她轻轻放下,温声道:“先把汤喝了。” 玉语幽看着他一勺接着一勺,动作优雅缓慢,撇了撇嘴,一把夺了过来,仰头几口就喝光,咂了咂道,“这样才快。” 古月华浅浅一笑,拿起湿巾给玉语幽擦了擦嘴角,又动手开始挑鱼刺,就差要喂到玉语幽嘴里了,而自己一口也没吃,只是看着,如画的眉眼尽是溺人的笑意。 “你们有完没完,还让不让人吃饭了!”楚昱风实在看不下去了,吃个饭有必要这么溺歪吗! 古月华恍若不闻,又夹了些青菜放到玉语幽面前的盘子里。 “谁不让你吃了,不过,你也没少吃啊!”玉语幽挑眉轻声道。 “你还嫌我吃多了,我日日被他气,怎么不见你帮着我!”楚昱风不满地道。 玉语幽翻了个白眼,她很会分清里外的好吧!对楚昱风的不满置若罔闻,夹起一筷子牛肉放进古月华的盘子里,“快点吃,等会都被他抢光了。” 古月华自是乐意玉语幽的做法,淡淡瞥了楚昱风一眼,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楚昱风自是气得心肝疼,轻哼了声,低着头猛扒了两口饭。 用过饭后,三人坐在原处喝着茶水。 “师兄,乌琳怎么样了?”玉语幽轻声道,她被古月华砍了一条手臂,最后一剑偏了一寸,不然她必死无疑。 “被人送到了行宫,昨日晚上刚醒,她带来的人都死光了,可能是怕有人找她寻仇,她提出让你们的皇上派人送她回国。”楚昱风脸色有些不好。 “她倒是聪明,知道再呆下去对她没好处,还让皇上派人送她,她是怕有人会对她不利吗!除了回国她没有说其它吗?”玉语幽冷笑了一声。 “没有,那贱人不会蠢得还提那日的事吗,不然哪那么容易离开!”楚昱风沉声道。 “师兄有没有兴趣到西蜀游览一番?”玉语幽笑着道。 “那鬼地方有什么好去的,尽是些害人的东西,难不成师妹想去......”楚昱风忽然有了兴致。 “乌琳在天启国搅了一通,怎么着我都该答谢一番,也让她尝尝被人逼迫的滋味。”玉语幽一脸高深的笑意。 “我明白了,师妹是想......”楚昱风忽然明白了。 “去不去吧?”玉语幽问道。 “去,我最喜欢看戏了,有热闹我怎么能不去呢。”楚昱风笑得开心。 古月华一言不发,他本想着在乌琳回国的路上,出动半月山庄的力量杀了她,听着玉语幽的话,他面色淡淡,也不知在想什么。 两人在院子里走了几圈,玉语幽只觉得身子比以前更加轻盈,许是她体内有了古月华的内力的缘故,她望了望身侧的古月华,原本欺霜赛雪的玉颜更加清透如玉,想来这几日他都没有好好睡过,“咱们进去吧,这样温暖的午后睡个午觉最好了。” 古月华含笑点点头,抱起玉语幽缓缓走进了内室。 玉语幽睡了三日自是不困的,可她被古月华有力的手臂牢牢抱着,动都动不了,看着他睡得纯熟,她竟然无聊地也跟着睡了过去。 直到夕阳西下,院子里静悄悄的,玉语幽才睁开了眼睛,她动了动有些酸软的身体,一直被这人紧紧抱着,身子都僵了,抬头无奈看了古月华一眼,酣睡的容颜更显姿容滟滟,玉质盖华,平日里墨玉色的眸子总有一汪泉水流淌,此时闭着眼睛,又是那么尊贵淡雅,如此鬼斧神工般的玉颜当真是造物主的宠儿,淡粉的薄唇微微抿着,玉语幽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一想到那温凉温热的唇总是能让自己迷失,搅得自己心尖发颤,不能自己,她又觉得浑身开始发烫,连着空气都变得稀薄起来,她轻手轻脚地拿掉腰间的手臂,没发出一点声响地下了床,站在床边她长吁了一声。 玉语幽走出内室,就见珠儿和阿浅正从外面回来,她笑问道:“师兄在做什么?” “楚太子刚从宫中回来,此刻应该在自个院子里。”珠儿笑着道。 “咱们出去走走吧。”玉语幽越过两个丫头向外走去。 “小姐,这是楚太子的院子。”三人站在西院,珠儿不解地道。 “你们在这儿等我,我进去找师兄有些事。”玉语幽吩咐道,话落转身走了进去。 楚昱风正坐在院中的石桌上品茶,见着玉语幽,又是不满又是戏谑地道:“还以为师妹在那混蛋的柔情蜜意里出不来了呢,怎么有空来看师兄!” 玉语幽笑而不语,径直走了过去,坐在楚昱风对面,笑着道:“正因为你是师兄,咱们之间也就不必那么客气了,你说,对吧!” 楚昱风哼了哼,“你知道就好,我还以为你被他灌了*汤呢。” 玉语幽无所谓地笑了笑,“师兄是否答应了祈国太子的请求?” “没想好,这几日你受伤昏睡不醒,我哪能有心思去想他。”楚昱风淡淡道。 “那师兄就允了吧,我陪你一起去。”玉语幽轻笑着道。 楚昱风先是一喜,随即脸色一黑,压低着声音,“你是想去雪山!”肯定的语气。 玉语幽笑着点了点头,“师兄果然聪颖过人,一点就通。” “我看你真的是疯了,你为了他什么都愿意做,对不对?”楚昱风沉声道。 “他已经是我心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了,我总不能看着他随时都有可能蛊毒发作,而我又无能为力吧!”玉语幽轻声道。 “那你自己呢?你我都知道七色雪莲在雪山之顶悬崖峭壁处生长,爬上去己属不易,万一跌落崖底,必死无疑,更重要的是他身上的蛊必须要用你身上的血才能引出来,难道为了他想血尽人亡!”楚昱风一脸看白痴的模样。 玉语幽轻笑了声,“依我的武功爬上去应该不成问题,况且只是用我的血,又不是要我的命,不会有事的,到时还少不得要师兄帮忙,师兄就别责怪我了,帮我,可好?” 楚昱风有些生气地闭了闭眼睛,可是看着这样的玉语幽,他又实在拒绝不了,低低地道:“你是我师妹,我肯定会帮你!只是,你真的有那么爱他吗?” 玉语幽浅浅一笑,“放在以前我真的不敢相信我会如此爱上一个人,可是爱了就是爱了,不管这个人他是闹我,气我,黑我,还是对我做所有不君子的行为,我都心中欢喜,我要他好好的,永远陪着我!” “师兄知道了,不管什么事师兄都帮你,三日后,咱们出发。”楚昱风无起无伏地声音传出。 “谢谢师兄,三日后。”玉语幽笑颜如花,话落转身离开了院子。 玉语幽走出院门,又向前院走去,此时爹爹也该回来了。 她又在前院呆了一个时辰,才心情愉悦地回到幽幽阁。 等她走进内室,看到古月华还在睡着,心里舒了口气,还没走到床边,就被那人一把扯进了怀里,哝哝低沉带着睡意的声音传出,“去哪了?为什么不陪我睡?” 玉语幽翻了个白眼,亏她刚刚还小得意了会,“我醒了就睡不着了,就到前院陪会儿娘,这几日她都没好好用膳,我把你吵醒了。” 古月华将自己埋在玉语幽胸前,轻轻摇了摇头,“没有你我睡不好!” 玉语幽挑眉,嘴上轻嗤道:“那你以前没认识我的时候,也都睡不好。” 古月华低低软软地嗯了一声,“闻着你的味道,我就能睡得好!” “那就睡吧,我陪着你!”玉语幽伸出小手搂住古月华精瘦结实的后背,轻声道。 不管外面如何天翻地覆,也不管有些人如何算着心机,可幽幽阁里却是一片宁静祥和。 玉语幽的伤慢慢地好了起来,手臂上的伤口因为用了上好的药,也已经开始结痂,可在古月华看来长长如碗口般大小的疤痕,实是碍眼得紧,每换一次药都让他心如刀绞,他手下包扎的动作越来越慢,低低沉沉地道:“就算好了,也会留下一大块疤痕的。” 玉语幽抬眸看着他眼中的疼惜和自责,轻笑着道:“你也太看不起身为药王谷未来掌门的本事了吧,这点疤痕,只要用了我特制的药膏,保证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 “幽儿冰肌玉骨,如玉雪颜,这一身如锦缎的凝脂肌肤更是晶莹剔透,不过,就算有点痕迹也没关系,我看到它就会记住这个教训,以后再不会让你受伤!”古月华好听的声音柔柔地传来。 玉语幽小脸一红,实在有些受不住古月华轻柔带着淡淡*的味道,故作不满地道:“不要,我才不要留着这疤痕,难看得紧!” 看着眼前人儿满面红霞,古月华莞尔一笑,“那就换个你看不到的地方,好不好?”话落古月华大手一动,抱着玉语幽转了圈,对准玉语幽颈后猛地一咬,听到小人儿惊呼一声,身子僵住,他嘴角一扬,松开牙齿,改为慢慢吮吸舔舐。 玉语幽被他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心尖直颤,心中恼怒这人又发疯,没好气地道:“怎么不让我咬你?” 古月华顿时将脸凑了过来,“幽儿想咬哪里?不管哪里我都愿意!” 玉语幽小脸暴红,真真是个厚颜无耻的,看着近在咫尺的玉颜,朝着嘴边的脸颊咬了下去,这一口用了十足的劲力,刚咬上去,顿时又不舍,身子向后仰了仰,“真想给你留个记号,这样就没人敢跟我抢你了!” 古月华眉眼笑意加深,嘴角轻扬,“那幽儿怎么不咬了?” 玉语幽淡淡瞥了他一眼,“这张脸我以后日日都要看的,咬坏了就不美观了!” “那换个地方咬,好不好?”古月华身子前倾,贴近玉语幽唇边柔柔道。 “你找虐是吧,还有求着人咬他的,你骨头得有多轻啊!”玉语幽伸出小手推开他的脸。 “咬吧,就咬一口。”古月华忽然伸出一拉,将玉语幽压在身下,眼中柔情似水。 “不咬,我嫌咯牙!”玉语幽不敢去对上那柔得能化出水的眸子,偏着头道。 “咯牙...幽儿每次吃肉的时候怎么不嫌咯牙,难道我的肉还比不得那些。”古月华轻轻柔柔的声音缓缓道出,温热撩人带着玉兰香的气息在玉语幽耳边四处游动,舌尖伸出缠着那雪白小巧的耳垂慢慢厮磨,直让玉语幽浑身颤抖不己。 “自是比不得的,吃肉可以填饱肚子,咬了你能填饱肚子吗!”玉语幽忍着心里的悸动,拼命压着就要破口而出的娇呤。 “幽儿不试试怎么知道,咬不咬?”古月华看着身下人儿的隐忍视而不见,舌尖打着圈得在玉语幽耳廓里轻移徘徊。 “不咬,不用试也知道,你快起来。”玉语幽实在觉得她受不住这样的古月华。 “不咬......”古月华淡淡重复了一句,须臾,他低下头,温热的气息搅得玉语幽心尖颤动。 玉语幽心中一颤,顿时慌了起来,刚想伸出手来推他下去,就被他牢牢握在手里,看着古月华忽幻忽灭云雾缭绕的眸子,心中知道这人是不准备放过她了,顿时开口道:“我咬......我咬还不成吗!” 趁着古月华怔愣的瞬间,玉语幽身子一动,顷刻之间将古月华压在了身下,清丽的小脸上不知是羞的,还是恼的,红透透的像极了熟透的樱桃,恨恨地道:“这么欠收拾,我非咬死你不可!”话落低下头朝着古月华如玉的肌肤狠狠咬了下去。 这一连串的动作行为,都快得让古月华来不及反应,等他感到疼痛,身子一僵,身上的小身子轻软带着幽香,让他心口软软,自是乐得美人在怀,眸中情意浓得化不开,随即展颜一笑,笑看着玉语幽像没头苍蝇似的隔着衣服在他身上胡乱咬着。 “果然皮够厚,我都这么用力咬了你还笑!”玉语幽下狠心咬了半天只听到那人的轻笑声,顿时没了再咬下去的兴致。 “皮厚没办法呀,哪像幽儿一身吹弹可破的肌肤,只要我亲一下身子都会变得红红的,甚是诱人,每每令我着迷不己!”古月华摊开了身子满脸春风得意的模样。 “你是古月华吗?我怎么觉得你这么像个无赖呢,你快点......把以前的那个古月华还给我!”玉语幽咬牙切齿地道。 古月华低低一笑,胸膛微微震动,这一笑仿若冬日春阳那般的璀璨夺目,又如初晨升起的娇阳,直照在了玉语幽的心底,她不由得有些看呆了,果然人都是爱美的,连自己也不为过,这个人只是一笑,她顿时就忘了去生气,有些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古月华面上笑意加深,眸底竟是暖暖的柔情,“我竟不知幽儿这么爱看我,说明这副皮相还是有些可取之处的!” 玉语幽心中一突,猛地收回了视线,她竟然看他看得失了神,暗骂一声没出息,嘴上不服气地道:“是呀,你最美了,这天下的女子哪个见了你不留口水!” “可是幽儿就没留口水,咱们第一次见的时候我还被幽儿嘲讽了一番呢!”古月华温声道。 “那是我定力好,知道越美的事物往往越是最黑心难缠的,果不其然,我招回来一个黑心无赖大灰郎!”玉语幽有些微恼地道。 “定力好呀......那让我试试。”话落,古月华如玉温热的大手伸向玉语幽腰间的细肉,不轻不重地挠她痒痒,直惹得玉语幽惊呼出声,身子不停地翻动着,欢快的笑声带着点点求饶。 “姓古的...呵呵...痒死了.......”玉语幽气力不继的笑声断断续续传来。 等到玉语幽笑得眼泪都出来,古月华才罢手,柔得似水的眸子含笑看着身下人儿粉雕玉琢的小脸,笑到无力的柔弱模样,嘴角笑意怎么也止不住。 “为什么你都不怕痒?偏我每次都被你得逞,看来冷神面瘫这个称呼真挺适合你!”玉语幽浑身发软,小嘴噘着不满地道,这人浑身上下一处痒痒的地都没有,真是让她头疼呀。 “幽儿即将有个冷神面瘫做相公,可是喜欢?”古月华浅浅一笑。 “不喜欢,我要退货!”玉语幽撇了撇嘴。 “幽儿已经许了我生生世世情,我已经将深深它刻在心上了,那道痕迹是任何药物也除不去的!”古月华眸光柔暖,那眸光像是会发光一般,闪着耀眼的光芒。 玉语幽心中刹那阳光明媚,春暖花开,甚是欢喜,扬着的嘴角似乎怎么也下不去,“你越来越肉麻了,我都有些吃不消了。” “吃多了就习惯了!”古月华立刻接了一句。 玉语幽翻了个白眼,“一堆歪理,我说不过你,我要睡觉。” 古月华胸膛细微地震动着,好似极为愉悦,低头在玉语幽脸颊上留下一吻,“睡吧。” 翌日清晨,内室大床上早己没了玉语幽的身影,她避过隐卫,一袭墨色长衫很是轻松地离开了玉府,街头拐角处早己停候着一辆马车,她刚想掀帘走上去,就听身后传来阿浅急切的声音和她加快的脚步声。 “小姐,阿浅要和你一起去。”阿浅很是快速地站到了玉语幽面前。 “你知道我离开?”玉语幽挑眉道。 “阿浅本来不知道,可楚昱风突然答应了祈国皇子的要求,加上小姐这几日的神情,我就猜到小姐定是要去雪山,所以就一直留意着小姐的动静。”阿浅道。 “你倒是用心,你想去?”玉语幽面色寒了一分。 “是,阿浅要保护小姐的。”阿浅像是没看出玉语幽眼底的冷意。 “那走吧。”玉语幽当先上了马车。 马车在玉语幽上去时立即转动,直奔城门而出,不到半个时辰,就在郊外一处树林停住,楚昱风和祈国皇子凤瑾瑜正站在原地,等着自己。 而此时幽幽阁中,古月华只觉得自己睡得极沉,以前从未来有过这种感觉,他心中一寒,猛地睁开了眼睛,墨玉色的眸子从大床上望了过去,唯独不见玉语幽,只有薰香炉里浓浓的安神香飘散,他眼睛眯了眯,瞬间起身。 他刚站起身,就见衣袖里飘出一张白纸,只有寥寥的几行字,他眼底一寒,大手一动,挂着的白色丝锦衣衫瞬间落在他手中,几步走出内室,墨玉色的眸子在院中张望了一瞬,身形略起,转眼消失在原地。 马车上,玉语幽若有所思地静静坐在一处,她知道如果不用这种办法,古月华是不会放她离开的,再过上半日,就算他追上来,也是无计可施,她一定要去。 可是一想到那人生起气来清寒似冰的玉颜,她心中突然扑通扑通跳得厉害,这样的感觉让她身子往里面缩了缩,摇了摇头,让自己不要去想。 “师妹,咱们已经接连跑了三个时辰了,下来休息会吧。”在玉语幽快要无聊透顶的时候忽然车外传来楚昱风的声音。 玉语幽伸了伸已经发麻的腿脚,有气无力地道了声嗯。 ------题外话------ 感谢亲们送的月票 ntkd(2张月票),青婷123(2张月票) gfl0211(1张月票),zcy123(1张月票) 第83章 一家之主的样子 阿浅扶着玉语幽下了马车,找了块大石坐了下去,知道玉语幽在马车里坐得不舒服,贴心地蹲了下去给她捏着发麻的小腿。 凤瑾瑜从见到玉语幽的第一眼心里就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可是又说不上来那种是什么感情,后来才知她的身份,可他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她似的,那种感觉只在脑子里一闪而过,他努力想要回忆,却是什么也想不出来。 “玉小姐,喝口水吧。”凤瑾瑜走上前轻声道。 “谢谢了,我不渴。”玉语幽抬头轻笑了下。 玉语幽有些心神不定,这一路上她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幽怨地看着自己,她知道这是自己的心里在作祟,想到此她有些烦燥,猛地站起了身子,抬头向远处望去,正看到古月华一袭白衣如雪如云,一动不动站在那里,白如月光,一双清泉般的眸子透着清寒刺骨,她心中一慌,抬脚向他走去。 “古月华,你来了。”玉语幽在他身前站定,像极了做错事在认错的小妻子样。 古月华轻淡如水却又似风铃抚过淡淡嗯了声。 玉语幽被这淡得似水的一声嗯弄得心里一突一突的,她忽然伸出双臂搂住了古月华的腰,脑袋在前胸前蹭了蹭,低低软软地道:“古月华,你别生气好不好,你知道如果我不这样做,你是永远不会松口的,而且我真的好想要你永远陪着我!” 古月华眸光淡淡,清寒的面色暖了暖,但也就是那么一分的暖,语气微沉地道:“我不松口,你就准备撇下我自己一个人溜走!” “我知道你早晚都会追上来的,不过没想到会这么快,我就想着到了祈国,就算你追上来应该也不会再反对了。”玉语幽有些气短低低地道。 古月华轻“哼”了一声,不说话。 “虽然我骗了你,但是你不能不理解我对你的心,还有我最害怕你冷着脸了,弄得我也跟着难受,这一路上我都在担心你来了之后会不会很生气,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压得我闷死了,到现在还难受呢!”说到最后玉语幽竟然有些郁闷地道。 古月华享受着怀里柔若无骨的小身子,一双清泉般的眸底早己变暖,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玉语幽,她如此待他,他又怎么会生她的气,气得只不过是她再一次撇下他,让他又一次经历了心痛的感觉,忽然他推开怀中的小身体,玉语幽心底猛地一凉,凉意刚要蔓延开来,身子骤然一轻,她被拦腰抱了起来,意外地惊呼了声。 古月华抱着她向马车走去,清泉般甘冽的声音低低地道:“现在可还难受!” 玉语幽嘴角不禁露出笑意,刚刚那心口的凉意在她被抱起时就已经烟消云散,想也不想地接着道:“不难受了,我最喜欢你了!” 古月华忽然低低一笑,整个个连着语气都暖了起来,低眸凝视着玉语幽的小脸,重复地问道:“你最喜欢我了......” 玉语幽小脸一红,但还是舍不得古月华眸底的柔情温暖,与他的眸光对视,点点头,低声道:“我本来就最喜欢你了!” “有多喜欢?”古月华好听的声音低了一分。 “好多好多喜欢,喜欢到心里满满的,再也盛不下任何只言片语!”玉语幽扬着小脸,小手捂着胸口轻笑着道。 古月华眸光瞬间破出璀璨的光华,那眸光似乎要将玉语幽慰烫进灵魂,他不再说话,只看着怀中这个能让他方寸大乱的人儿。 玉语幽本来行了这一路身子清清凉凉,加上她心里又七上八下,如今被古月华的目光看得全身焦灼热了起来,如被投放进了火焰山,整个人都烧了起来,见他不说话,低低地问,“你怎么都没什么反应?我说我好喜欢你!” 古月华不说话,大手伸出将玉语幽的脑袋贴进自己的胸口,玉语幽本想着这人开始拽起来了,直到她清楚地听到古月华胸口传来快速跳动的心跳,她会心一笑,有些微恼地撇了撇嘴。 “听到了吧?”古月华低低地道。 “什么都没听到。”玉语幽故作不懂地道。 “一会儿到了马车上,我好好让幽儿听听。”古月华温声道,看也没看站在不远处的楚昱风等人,抱着玉语幽径直上了马车。 楚昱风朝着天边翻了个白眼,心里十分不爽,暗骂玉语幽就是个没出息的,竟然主动投怀送抱还认错,一点威摄力也没有,日后肯定会被那个混蛋欺负,他不操心点能行吗! 一直静静看着这一切的凤瑾瑜面上带着几分沉思,直到那两人被车帘挡住,他收回视线,朝着楚昱风道:“楚太子,咱们这就上路吧。” 楚昱风狠狠瞪了马车一眼,也不言语,直接跨上马,当先奔走。 阿浅在看着古月华抱着玉语幽进马车的时候,就非常自觉地向护卫要了匹马,此刻她纵身一跳,飞身上马,挥动缰绳,身材娇小的她此刻英姿飒爽。 马车里,玉语幽一直被他抱在怀里,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古月华拖住脑袋,低头深深地吻了下去。这一吻轻轻柔柔却又带着极度沉沦蚀骨,含住两片娇嫩深深地吮吻着...... 久久后,玉语幽闭着眼睛小嘴不停地喘息着,脑子里一片空白,忽然古月华清泉般动人心魄的声音似遥远的空谷传来,“幽儿,我永远不会生你的气,在我面前,你不必低头,不必难受,不必压抑自己的想法,这一生能护你周全,能哄得你开心,能和你白头到老,己是最大的幸福,我只求你永远不要离开我,不要只剩下我一人......” 玉语幽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这样一个高傲淡漠的玉人儿,竟用这么祈求的语气求自己别抛下他,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她深深震憾...... 玉语幽正想着,那好听的似小溪潺潺的声音再次传来,“我娘在刚生下我时就已经离开了我,而我的亲生父亲......当今的皇上,他也在娘咽气以后将我交给了父王......父王虽然对我十分疼爱,又在我不到一岁的时候交给了我师傅......” 清淡,清淡如水的声音无起无伏,如一汪死水,玉语幽虽然早就知道古月华是皇子的身份,可是听着他用这么平淡的声音讲着自己的身世,心口像是插了一把刀,身子止不住地颤抖,小手紧紧攥住,那是心疼,心疼这个有着曲折身世的清华玉人儿...... 遥想前世自己孤身一人,那种凄凉无助的滋味是何等的痛苦折磨,可跟眼前的男子相比,却要好上许多,因为不知道自己的亲人是谁,在哪里?所以心里还会有些企盼,可是他却从小就知道他是被遗弃的,娘死了,爹又不要他,只能在别人那里找到亲人的感觉。 “别怕,你还有我,我永远都不会让你孤单,你已经在我心里住下了,那里只有你一人,唯你一人!”玉语幽伸出手臂搂住古月华的脖子,郑重其事地道。 古月华不说话,只是手臂更加用力地搂紧玉语幽。 车内暗香浮动,温情四溢,两人像是不见了万年一般,紧紧相拥。 许久后,才听到古月华清泉般好听的声音传出,“幽儿好像一点也不惊讶!” 玉语幽怔住有些不好意思地轻咳了声,她能说她惊讶过了嘛,低声道:“其实我之前已经猜到了一些,现在听你说也不觉得惊讶了。” “那幽儿为何不问我?”古月华低低道。 “就像你说的那些事知道了会让人觉得沉重心痛,我又何必再往你伤口上撒盐,而且我要的是你的人,如果掺杂了太多外在的事物,我怕会被那些牵绊,不能把所有的心都给你!”玉语幽抬眸轻声道,她以前总想着活得简单快乐就行,就算嫁人也会嫁个比较简单的家世里,像古月华这般身世复杂,一旦被人知道他皇子的身份,那他势必会成为太后的眼中钉,非拔不可,这其中的利害关系终有一日会暴发,到时又是一场血雨腥风,朝中动荡,而自己既然选择了他,就会陪他,不管遇到什么挫折困难。 玉语幽想的这些,古月华何尝没想过,可他此时心中欢喜,原来自己在幽儿心中是那么重要,这个人儿何其聪明,何其善解人意,在她心里,永远都有了自己的位置,这样就够了,未来不管发生什么,就算让他赔上性命,他也会护她安好,让她快乐一世,低低悦耳的声音传出,“我愿倾尽所有,倾尽生命,来换你生生世世安好,你可信我?” “信,我愿生生世世里都有你陪在身边,那样才是真的安好,若你安好,便是晴天!”玉语幽心中深深感动着,他为了让自己安好,情愿付出所有,那样的爱虽是疯狂也让她心颤。 古月华忽然莞尔一笑,似娇艳盛开的雪莲般璀璨夺目,让玉语幽深陷其中,直到唇瓣被他轻轻含住,不留一丝缝隙,看着近在眼前的玉颜,她轻轻闭上了眼睛。 一行人不紧不慢的速度,终于在半个月后来到了祈国。 祈国京城脚下,马车停了下来。 “见过大皇子,皇伯伯吩咐子痕特意在此等候楚太子大驾。”忽然车外传来一年轻男子温和有礼的声音。 “莫世子不必多礼,此次能请得楚太子前来总算不枉此行。”凤瑾瑜似乎对这个叫子痕的男子很有好感,含笑道。 “早听闻楚太子丰神俊朗,风流倜傥,更是神医暮迟的徒弟,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不知在车里的是何人?”男子清澈的目光转向马车。 片刻后,车帘才被古月华掀开,淡淡如水的声音传出,“祈国莫王府世子莫子痕少年英雄,十五岁便扬名天下,天下无人不知,想不到咱们还有再见面的机会。” 莫子痕扬唇一笑,“想不到古亲王世子也来了祈国,咱们可是相识己久,如此倒是热闹了,只是为何古世子要坐马车呢,你身边的女子可是楚太子的师妹!” “马车烦闷,本世子自要陪着幽儿!”古月华挑眉淡淡道,并不回答莫子痕的问题。 “哦,真没看出来古世子原来也有怜香惜玉的一面,倒是让本世子见识了,如此就请入城吧。”莫子痕目光幽深,轻笑着道。 行宫大殿里,玉语幽笑看着古月华,“你什么时候来过祈国的?” “五年前吧,现在想想以前那么多时间都浪费了,我应该早点把幽儿抢过来,就可以更早地缠着你了!”古月华眉梢微挑,极是认真地道。 玉语幽翻了个白眼,她现在才刚过及笄,早点被他缠住,难道他有恋童癖不成!娇嗔了他一眼,自顾自地喝着茶水,自动忽略他的话。 楚昱风扫了一眼对面坐着的两人,眼睛微眯,这一路上他觉得这两人的感情似乎又好上了许多,虽然他们以前也很好,可总觉得有哪里不一样了,不过,他总算看古月华觉得有些顺眼了。 “师妹,今晚的宫宴陪师兄一起去吧!”楚昱风笑容满面地道。 “你想不想去?”玉语幽朝着身边的古月华道。 玉语幽的一句话,顿时惹来楚昱风的不满,叫嚷道:“为何要问他,师妹你可要拿出一家之主的样子来,别太给这男人脸面了,男人嘛,就应该三天一小揍,五天一大揍,不然他哪天蹬鼻子上脸,可就不那么好治服帖了!” 玉语幽顿时一头黑线,无语地翻了个白眼,难道他就不是男人吗!淡淡挑眉道:“看不出来师兄原来还有这嗜好,喜欢找虐!就不知以后谁有这么强悍的本事,能收拾得了你这个一国太子,不过话说回来,师兄这个太子也该大婚了吧!” 楚昱风轻哼一声,“本太子当然要另当别论,我的女人必定得老老实实服服帖帖的!” “你为什么要另当别论,你不是男人!”忽然阿浅接了一句。 楚昱风一噤,看着玉语幽等人望过来等着看好戏的视线,不好意思地轻咳了咳,“你这个没脑子力气大的丫头,我在给你家小姐树立威风,你来拆什么台子!” “我家小姐的威风不用你树,依我看,定是你又小气又自恋,才会没有女人喜欢,就算你有个太子名头,想来那女人早晚也会被你气得早死!”阿浅非常鄙夷地道。 楚昱风脸色一黑,有些咬牙切齿地道:“那本太子就娶了你,看你会不会早死!” “楚昱风你找死,敢占我便宜!”阿浅厉喝一声,猛地出手。 不出片刻,两道身影便在院中纠缠在一起,没有半点招式可言的下着狠手。 玉语幽目光一直紧盯着打斗中的阿浅,心里一时千头万绪,最后归于平静。 “幽儿,在想什么?”古月会伸出手臂将玉语幽往怀里紧了紧。 玉语幽沉默片刻,再抬头己是面色正常,“你可有查到阿浅的出处?” 古月华轻轻摇了摇头,“幽儿若是疑心,再让她回到庄子上去便是。” “我也不知心里的感觉,总觉得她不会害我,可连你也查不出她的身份,实在让人可疑,她竟然知道我肩后的那朵莲花......”玉语幽低低道。 古月华眼睛眯了眯,沉声道:“那日咱们在郊外对付的采花贼,幽儿可还记得他们的杀人手法?难道不觉得奇怪吗?他们只对年龄在十五岁的少女下手,而且既然他们是采花贼,又为何只是扒了她们的衣服,却是什么也没做,这不符合采花贼的手法......” “你的意思......那阿浅又是怎么回事?”玉语幽蹙眉。 “算了,想不出来就别想了,总有一天会知道的!”古月华伸出如玉的手指轻轻抚着玉语幽微皱的眉头,心里则已经有了安排,他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他怀里的人儿。 玉语幽闭了闭眼睛,须臾睁开,眼中己是一片清明,“说得也是,早晚会知道的,那咱们要去今晚的宫宴吗?” “幽儿想去那就去。”古月华温声道。 宫宴设在了一座宽敞奢华的大殿里,只是一般的宫宴,玉语幽等人此时都己坐在位置上,等着祈国皇后娘娘的驾临。 “听说祈国皇上后宫中只有一位皇后,是真的?”玉语幽有些好奇地凑近古月华问道。 古月华含笑点了点头,“我也只要幽儿一人!” 玉语幽撇了撇嘴,她又没问他,坐直了身子,心里还在感叹,原来这世上还有像爹爹一样的男子存在,古往今来,有哪个皇上能做到这点! “皇后娘娘到。”忽然殿外传来一尖利的宫人声音。 玉语幽缓缓站起了身子,就见一身银丝墨雪牡丹含苞对襟振袖收腰丝制罗裙宫装,雅而不俗的鹅黄色,淡淡的幽雅,腰间一朵大大的乳白色蝴蝶结,更显妖冶,繁复的发髻上一支飞蝶墨雪镂宝髻花翠簪,斜插水钻山茶绘银华胜,芙蓉清淤墨顶翠色串珠步摇,带了紫金嵌芍药白羽搔头,保养得极好的白皙容颜,当真看不出是年近四十的一国皇后。 祈国皇后含笑身形优雅地走过正中的红毯,在玉阶之上坐了下去,刚坐下就听到她柔而不失尊贵的声音,“不必多礼,都入坐吧。” “楚太子不远千里而来,实是辛苦,这次是瑾瑜自作主张,其实这么些年本宫都已经习惯了。”祈国皇后含笑看向楚昱风轻声道。 “皇后千金贵体,且大皇子乃孝子贤孙,我虽为太子,却是最敬佩这种人,此次若是能为皇后除了心疾,也是一大幸事!”楚昱风一派正经地道。 祈国皇后含笑点了点光,一双巧目打量着殿中的其它人,忽然她目光定在玉语幽身上,脸色刹那惨白,白皙的手快速捂上胸口,半晌后才道:“这位小姐是......” 只听得楚昱风道:“她是我的师妹,天启左相之女玉语幽,此次来祈国,是陪着本太子来的,在她身边的是天启国古亲王世子。” “姓玉......是天启国人,玉小姐从小就长在天启国吗?”祈国皇后淡淡问道。 玉语幽眼中神色一转,却还是开口道:“是,自我出生就养在玉府里。” “原来如此,是本宫多想了,本宫总觉得在哪里见过玉小姐。”皇后嘴角有了一丝笑意。 忽然就听莫子痕轻爽地笑了起来,“娘娘可真会说笑,玉小姐生在天启,如今不到二八年华,娘娘您又十多年没出过皇宫,怎么会觉得眼熟呢!” 玉语幽忽然抬头看了一眼莫子痕,须臾,她轻声回了一句,“我从未来过祈国,确信不曾见过娘娘。” “子痕说的是,玉小姐清丽脱俗,容貌过人,想来是不曾见过的,倒是本宫觉得跟玉小姐面善,有空来我宫里坐坐吧。”皇后恢复之前的优雅尊贵。 “娘娘有命,自敢不从。”玉语幽回道。 一场宫宴在这种眼神审视诡异中过去,玉语幽走出殿外,若有所思地道:“你觉不觉得这个皇后娘娘有些奇怪,席间她多次盯着我看,似疑惑似幽怨,我总觉得在她眼底里别有深意。” “是有些奇怪,而且她好像对幽儿你表现得热情了些!身后皇后,有这么平易近人的可找不出几个。”古月华轻声道。 “我可不觉得她平易近人,反而看着她望过来的视线有些毛骨悚然,那种感觉有些怪!”玉语幽揉了揉手臂,有些发冷。 “既然幽儿不喜欢,那我们就早些回去。”古月华搂紧了玉语幽,想用自己的身子温暖她。 玉语幽轻嗯了声,“等明日师兄给她把过脉后,咱们先去了雪山,就回家吧。” “听幽儿的。”古月华淡淡道,他虽怕伤害她,可也无法逆了她的心意。 ------题外话------ 感谢亲们送的评价票 724306(1张月票),q3392246(2张月票),tzbxjj06(1张月票) ax135789(1张月票),杨八一(1张月票),梦里依稀琴声响(1张月票) 李兰(1张评价票) 第84章 夜探皇宫 玉语幽回到行宫,舒服地沐浴完准备睡觉,刚要走进内室,就见大床上古月华身着白色丝锦里衣侧躺着身子正笑看着她,一副任人采撷的勾人样,她顿时有些好笑地道:“我没要求有美男服务!” “不用要求,我自动送上床的。”古月华一脸春风得意的笑容。 “自动送上来的不香,我比较喜欢从老虎嘴边抢来的。”玉语幽本要走上大床的,却又退回到了梳妆台前,拿起帕子擦着湿发。 她刚拿起帕子,就被古月华接了过去,温柔地替她擦拭湿发,清泉般含笑的声音传出,“我竟不知幽儿原来这么爱冒险,要不我跑到深山老林里等着被老虎吃掉,然后幽儿骑着白马来救我,如何?” 玉语幽一乐,低低地笑了起来,“你最好把衣服都脱光,这样也逼真些。” “不行,那不就被老虎看光了,我要留着给幽儿看的。”古月华煞有介事地道。 玉语幽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我不介意你被老虎看光。” “那也不要,我要给幽儿留着。”古月华轻声道。 “那你留着吧,反正我也没那么稀罕!”最后一句玉语幽说得细若蚊蝇。 古月华何等耳力,却也不说破,大手扔掉了手中的帕子,有力的手臂穿过玉语幽的腰,瞬间将她打横抱了起来,满意地听到玉语幽轻呼一声,他低低一笑,犹如雪莲盛开般娇艳璀璨,胸膛微微震动,“赶了这么久的路,睡吧。” 玉语幽嗔了他一眼,有自己的屋子不住,偏来占自己的床,却是躺在他胸口,不出片刻,便睡了过去,古月华嘴角微扬,俯身在她额头上留下一吻,也跟着闭上了眼睛。 翌日,楚昱风早早地就被请进了宫,而玉语幽两人却是睡到了日上三竿,等他们梳洗妥当,己是到了用午膳的时间。 看着宫人们将一个个雕花食盒提了进来,摆了满满一桌子,玉语幽嘴角抽了抽,整个行宫里加上阿浅就他们四人,而且师兄又进了宫,哪用得了这么多,太奢侈了。 古月华像是看出了玉语幽的心思,牵着她的手在桌前坐下,“近几十年来各国相安无事,和平共处,也就没有了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情形,渐渐就形成了铺张浪费,这也表明了祈国对咱们的厚待,既不想浪费,就多吃些,这些时日你都轻了许多。” 玉语幽当然知道此次是凤瑾瑜亲自去请的师兄,来到祈国他们自是要好好款待,也就不去想别的了,端起面前的一盅鸡汤看了看,鸡汤很清淡,看上去很好喝的样子,她拿起勺子,身子放得低了些,冒着热气的香浓鸡汤忽然有一股异香飘了出来,她猛地一惊,看到阿浅已经快要喝到嘴里去,轻喝一声,“不要喝!” “幽儿,这汤可是有问题!”古月华肯定的语气轻声道。 玉语幽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端起古月华面前的鸡汤闻了闻,却是更惊讶了些,她再端起阿浅的那碗汤,脸色猛地一沉,身子坐回了大椅上,嘴角紧紧抿着。 “幽儿,怎么了?”古月华眉头微蹙。 “你们两人的鸡汤没问题,我的里面被人下了料,见血封喉。”玉语幽低低沉沉地道。 古月华眉眼一沉,清寒似冰的眸子瞬间破碎出点点幽深,如玉的大手伸出将玉语幽柔弱无骨的小手攥在手里,在天启时,他总担心有人会对她不利,想着法的暗算她,可没想到,他们初到祈国,竟然又被人暗算,万一幽儿没留心喝了下去,他顿时不敢去想。 “小姐,你说是有人特意为您安排的,还是将这三盅汤弄浑了?”阿浅沉声问道。 玉语幽摇了摇头,没查清之前她不做这样的推论,目光凝定了片刻,忽然眸光破碎出一抹坚定,坐着的身子站起,将那盅加了料的鸡汤随手倒在了殿中的盆栽里,只见那绿色植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速枯萎,直到变成一堆废料。 玉语幽脸色更难看了些,下毒之人真的想要她的命,连一点喘息的机会也不留,她初到天启,又与人无怨,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杀她不可。 “师妹,我回来了,你们怎么还在吃呀!”忽然殿外传来楚昱风极快的脚步声。 玉语幽走到古月华身边,在他身边站定,看着楚昱风走进来,问道:“皇后娘娘的病情如何?可是棘手?” 楚昱风皱眉,“心痛的毛病哪那么容易治好,她就只说自己常做恶梦,心口绞痛,可又说不上来为何会如此,依我看很是棘手!”话落走到桌前,拿起筷子就要去吃。 “不要吃,你想被毒死吗?”阿浅一把夺了他手中的筷子。 楚昱风一愣,有些不明所以,转眸望向古月华,却见他神色清冷,幽寒的眸子盯在一处,心中顿觉不好,“发生什么事了?” “有人在饭菜里下了毒,应该是给我的。”玉语幽无奈轻笑了下。 “真有此事!可是这不合乎情理,你在祈国人生地不熟的,为何要害你?”楚昱风也是面色微寒,沉沉地道。 “说的就是这个,为何有人要害我呢!”玉语幽嗤笑着重复了一句。 “那师妹想怎么做?”楚昱风皱眉道。 “先不要打草惊蛇,咱们静观其变再说,既然来到祈国,随便去街市走走吧,也好把肚子填饱。”玉语幽轻笑着道。 古月华起身,面色淡淡,拉着玉语幽走出大殿。 街市上非常地热闹,百姓生活富足,街道两旁的酒楼林立,青楼楚馆一家挨着一家。 “小姐,你看那边好多人,应该是在捏糖人呢。”阿浅拉着玉语幽就想跑过去。 古月华松开了玉语幽的小手,含着看着她走入人群。等他们走到跟前的时候,就见阿浅跟一个少年吵了起来。 “幽儿,怎么了?”古月华大手揽住玉语幽,轻声问道。 “阿奴不得无礼,快跟这位小姐道歉。”少年身前站着一位英俊男子淡淡道。 “公子,是她撞了咱们,为什么不是她道歉?”少年一脸抱怨地道。 “人多难免拥挤,既都是无心的,又何必徒惹是非。”英俊男子轻声道。话落他看向玉语幽,恭身行了一礼,温和道:“家奴鲁莽,还请小姐不要责怪!” “小事一桩,公子无需多礼。”玉语幽笑着道。 “小姐不但人长得好,就连心地也很好,定会有所福报的,就此别过。”英俊男子又是一礼。 玉语幽笑着点点头,清幽的目光盯在那人身上。 一段小插曲,三人也没在意,朝着一家酒楼走去,在临窗的桌子坐下,刚坐了片刻,就又见到那名英俊男子带着他的家奴也来了酒楼,还朝着玉语幽点了点头。 忽然楚昱风折扇“啪”的一声打开,含笑带着点点戏谑地道:“师妹,我怎么觉得那男人好像看上你了,他是故意跟着咱们上来的。” 玉语幽轻笑不语,转眸看向古月华,却见他面色淡淡,眸色淡淡,看不出喜怒。 楚昱风可是乐了,风流张扬地轻摇着手中的折扇,别有深意地瞥了一眼古月华,继续火上浇油地道:“某人心里这会醋坛子怕是要打翻了吧,装得还真淡定,一会儿别回去哭鼻子,依师妹的倾城容貌和药王谷未来掌门的地位,后院里只有一个男人实在太少,依我看,就应该跟皇上选妃似的,也来个选美大赛,邀请天下美男云集,到时师妹左拥右抱,享受齐人之福,好不乐哉!大不了让你做最大的那个就是了。” 玉语幽喝水的动作一顿,一口水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猛地咳嗽了起来,一张清丽的小脸憋得红红的,古月华挑眉,如玉的大手在她背上轻轻抚着。 等玉语幽咳够了,狠狠瞪了一眼楚昱风,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师兄,这些天古月华都没怎么收拾他,倒让他开始得意忘形了,她转眸看向古月华,笑颜逐开柔声道:“你知道我心里只有你一个!” 古月华紧皱的眉头散开,轻轻点了点头。 被玉语幽暗瞪了一番,楚昱风一点也不知收敛,风骚无比地道:“要说本公子我早就对师妹一见倾心了,对她的心意天地可见,甘愿做她后院中的一个,试问你古大世子可有这个容人之量!若是没有,就说明你对师妹的心也不过如此。” 玉语幽心中一怔,这个不怕死的师兄,又忘了被古月华收拾的惨状了。 “祈国繁华,这里的青楼女子聚集天下各色美人,今晚不脱了你一层皮,算本世子对不起你!”古月华轻淡的语气一字一句地传出,眸光幽深忽明忽暗。 楚昱风顿时一噤,面上的笑意还未消退,心里倒有些隐隐觉得不安了,这个冷神向来腹黑无耻,说到做到,万一真的点了他的穴扔进青楼,哪可不是脱一层皮的事了,抬眸讨好地瞧着玉语幽,希望她能帮着点自己。 “几位可真是巧,不如坐下一起用,可好?”英俊男子走向玉语幽这边,轻声道。 “坐吧。”玉语幽轻笑道。 男子坐了下去,“几位不像是祈国人,这次来祈国可是办事?” “听说祈国风景如画,便来此一游,公子看起来也不是祈国人,难道也是游览祈国风景!”玉语幽饶有兴趣地回道。 “正是,在下桑青,不知各位贵姓?”男子温和地道。 “我姓林,他们的名字不提也罢。”玉语幽嘴角微勾。 男子爽快一笑,便也不追问,倒是和玉语幽聊得开心。 夕阳西沉,天边火红一片,三人慢悠悠踱步向行宫走去。 “今日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呀,这个冷神竟然能让师妹跟别的男人聊得那么开心!”楚昱风又开始不怕死地道。 玉语幽翻了白眼,“你觉得他是男人!” “他不是男人还是女人不成......他是女人!”楚昱风惊呼道。 “堂堂北齐太子连男人女人都认不出,真是丢人,他虽扮男人装,可在他身上分明有女儿家涂抹的胭脂香味,而且她还有耳洞,这么明显都没看出来!”阿浅提高音调不屑地看他。 “难怪,这么说你早就知道了。”楚昱风朝着古月华问道。 古月华恍若未闻,如果他不是幽儿的师兄,他真想一巴掌把他拍到地底下去,那张嘴恨不得也封了它,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的玉语幽步履轻缓。 月上中天,玉语幽一身黑色紧身男装打扮,从屏风后走出来,就见古月华坐着饮茶的身子不动,撇了撇嘴,“你就这样去?” “有何不可。”古月华含笑看着她。 “咱们要夜探皇宫,当然要穿黑衣了,哪有像你这样一身白衣这么耀眼,很容易被人发现的。”玉语幽不满地道。 古月华浅浅一笑,“如果很容易被人发现,那不管你是穿白衣还是黑衣又有何不同。” 玉语幽皱眉,是这样讲的吗,可是想到他的武功,想在皇宫里来去自如,那是轻而易举之事,也就不管他了,拉着他的手,轻身一跃,消失在原地。 皇后宫中,两人轻飘飘落在屋顶之上,随手揭开了一块瓦片,就见皇后后殿之中供着一尊佛像,而此时皇后正跪坐于佛前,抄写佛经,殿中竟无一人在旁伺候。 玉语幽蹙眉,通常敬仰供奉佛像的无非有两种人,一种是虔诚信佛之人,一种是亏心事做多了,求佛祖保佑庇护之人,而她此时的第一感觉就是皇后是第二种人,通常她的感觉都不会差到哪里去!今日汤中被人下了毒,分明是针对自己,可她想不出是谁要害她,想来那晚宫宴上皇后对她的态度,她就想着夜探皇宫,看能不能查到些什么。 她抬头望向古月华,正对上古月华看过来的清澈眸子,心中一暖。 两人在屋顶整整坐了一个时辰,皇后专心抄写佛经,不知疲倦,也没什么特别之处,看来今晚是不可能听到些什么了,玉语幽拉着古月华轻身飞了出去。 忽然脚下一座废弃的宫殿让玉语幽停住的脚步,院中清雅幽静,荷塘里种满了各色莲花,甚至有些品种连玉语幽都没有见过,她瞧了一眼古月华,两人落在院子里。 “没想到这皇宫里还有一片这样的景色,比幽幽阁里的莲花还要好看。”玉语幽笑着道。 古月华淡淡打量了院子,轻声道:“这院子虽然无人居住,可打扫得却是干净,连一片树叶都不见,说明有人时常打扫,这些莲花也是有人打理才能长得如此好。” 玉语幽一笑,是呀,她低下头看地面上竟连一片落叶都没有,这似乎有些不合常理,一座废弃的宫殿,是谁这么用心打理呢。 “咱们进去看看,可好?”玉语幽对房间里是不是也是如此有了极大的兴趣。 古月华轻轻嗯了声,他倒没有多大兴趣,自古皇宫里就是权贵势力之地,这里面有多少不为人知又埋葬了多少不可说的故事,这些都是他最厌烦之事,可是他的人儿想去,那就去看。 两人手拉着手推开了沉重的殿门,借着月色,殿内的摆设一清二楚,十分的淡雅秀气,像是女子居住的宫殿,桌椅软塌上被擦得纤尘不染,屋子里还有着一股淡淡的幽香,十分好闻,墙壁上挂着形形色色的莲花图案,从画功来看,像都是出自一人之手,可是笔力稳重自持,又不像是女子所画。 玉语幽不自觉地松开了古月华的手,看着那一朵朵娇艳盛开的莲花,入了迷,她总觉得有一种奇异的感觉由然而生,她想去感受那种奇异,可很快那种感觉又消失了。 玉语幽感受着心底的那股柔软,朝着寝殿走去,寝殿里以紫色为基调,紫色的沙幔床单被单,连梳妆台上的手饰盒都是紫檀木雕刻的繁花,玉梳静静地躺在一处,好像它的主人刚刚不久前还用了它似的。 古月华没有走进寝殿,因为那里面的幽香是属于另外一个女子的,他朝着另外一间屋子走去,不过片刻,就听寝殿里传出一清爽带着颤音的男子声音,“胧儿,是你!真的是你......你终于回来见我了......” 古月华嘴角微抿,抬脚向寝殿走去,就见玉语幽被人紧紧攥着手腕,他清寒的眸子直直望向那只手的主人,大手一抬,一道清寒强劲的掌风挥出直冲那人面门,那人明显怔愣了片刻,瞬间移开了身子,玉语幽也随之回到古月华的怀里。 古月华没有半刻停顿,抱着玉语幽,足尖轻点,瞬间消失在院中。 “胧儿,是我......你为什么回来了又要离开我......”那人冲出殿外急切地声音中带着发颤,一张朗目疏眉,英俊非凡的容颜黯然无神。 半空中的玉语幽听到这让人觉得凄凉的声音,回头望了一眼,却是什么也没看到。 “来人,给朕把整个皇宫翻过来一遍,查到有可疑之人立刻禀报于朕。”那人站在院中沉声道,瞬间暗处数道身影向外冲去。 却不知那两人早己回了行宫,不过片刻,玉语幽一回来就换掉了那身紧身黑衣,等她出来看到自回来后持着同一种姿势动也不动的古月华,嘴角微勾,几步走到他面前,扬着头笑道:“你这是吃醋了!” “我说我吃醋了你会怎样?”古月华伸出手臂环住玉语幽的细腰,垂着头眸色柔柔。 “他分明是认错了人,这种醋咱就不吃了吧。”玉语幽赖在他怀里笑着道。 古月华浅浅一笑,心底却止不住地寒气外溢,刚刚在殿中,月色极好,那人一身武功目力定也极好,肯定将幽儿的面貌看得一清二楚,绝不可能认错人,可是那人肯定的眼神,急切的语气......他分明是将幽儿认做了他心中的女子...... “幽儿,咱们早些回天启吧!”古月华低着头看着怀中此时已经有了睡意的玉语幽。 玉语幽轻轻嗯了声,“这次来祈国最大的目的就是找雪莲,只要找到它,咱们就立刻回去。” 古月华眸光柔暖,打横将玉语幽抱起,向床边走去,“等我解了蛊,幽儿可还有什么心愿?” 玉语幽挑眉想了想,半晌后,才听到她开口道:“简单快乐地活着!” “还有呢?”古月华嘴角微勾。 玉语幽摇了摇头,抬眸看向古月华,“那你呢?” 古月华不说话,径直走向床边将玉语幽放下,身子随之压了下去,如玉修长的大手在玉语幽白瓷般的小脸上来回抚着,低低又媚惑地道:“我唯一的心愿就是娶幽儿为妻!” 玉语幽嘴角轻笑了声,拐弯抹角的原来是想说这事,“那你想什么时候娶我?” 如此简单的一句话,可在古月华听来,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中如火山爆发般涌动无法平静,久久后,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我虽盼不得此刻就是吉时,却也不愿就此草率咱们的大婚,等到那日,那日......幽儿,我会给你一个盛世大婚!” 玉语幽柔柔地笑了,她知道这人财力雄厚,恐怕连国库怕都没他钱多,试想那日,这人不知会办成什么样子,她觉得有些期待了,“那我等着!” “不行,我有些等不及了,没有花烛,今晚我也想先洞房!”古月华眉头轻皱,大手在玉语幽腰间摸着,手指勾住就要解开丝带。 玉语幽翻了个白眼,小手顿时攥紧大手,挑眉道:“你说真的?” 古月华重重点了点头,墨玉色的眸子如一汪深潭,似要将身下的人儿吸进去,眸中忽暗忽灭如云雾缭绕,浓浓*汇聚,连着身子都热了起来。 “给我老实回房睡觉去,别一天竟想着那些事!”玉语幽淡淡瞥了古月华一眼,故意忽略他眼中的云雾,在经历了这么多,彼此已经心意相通,这辈子都不会再改变,男女之事水到渠成,也是很自然的事,可身为医者,她比谁都清楚,在古月华没解掉身上的蛊之前,他们是不能拥有对方的,因为蛊会随着他的身体传给他们的孩子,所以她不能冒险...... “不要,我想要你,我不想控制不住了......”古月华轻巧地挣开了玉语幽的小手,薄唇快速俯了上去,重重含住,手指一勾,玉语幽腰间的丝带被扯开,单薄的长裙滑落白皙的肩头,玲珑美好的曲线一览无余,古月华眼角扫过,顿时目光一滞。 ------题外话------ 感谢亲们送的票票 shsusan2003(3张月票),724306(2张月票),梦幻公园(评价票,1张月票) 倔强的猪(1张月票),漂流书客(1张月票),张玉梅1128zym(1张月票) 韩雨轩hyx2000(3张月票) 第85章 玉佩 缠绵难耐的一吻久久后才结束。 玉语幽沙哑地细若蚊蝇的声音传出,“古月华,你再不停手,以后就别想真的有洞房!” 古月华手下的动作一顿,收回放在了玉语幽的背后轻轻抚着,像是在安抚一个生了气的婴儿般,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传出,“幽儿,我受不了了......” “你活该,都让你老实点了!”玉语幽声音还有些微颤。 “我控制不住了,而且这样会出人命的,难道幽儿忍心看我这么难受......”古月华赖在玉语幽脖颈不肯出来,低低闷闷的声音幽幽传出。 “不想出人命赶紧起开,殿外有个池子,你跳进去就不难受了!”玉语幽硬着心肠低低道,天知道她也很难受的好嘛,刚刚她都差点心脏麻痹死掉了。 “幽儿好狠的心,我真的受不住了,我肯定会轻一点的!”古月华做着保证。 “受不住也得受,谁让你不听劝得来着,而且这种事太早对你身体没好处,自己都还没长好呢,那小豆子能长得好嘛!”玉语幽黑着小脸。 “长得好,肯定长得好,不信咱们试试。”古月华玉颜抬起认真地道。 玉语幽翻了个白眼,“不用试,我觉得我还没长好!” 古月华低头上下打量了一番,很是认真地道:“该长开的地方都长开了,可以了!” 玉语幽被他一通打量浑身发毛,想想此刻的模样,自己衣衫凌乱,裙带尽解,快要被这人煮熟了,而古月华锦袍玉带,衣冠楚楚,她羞愤地瞬间闭上眼睛,低喝道:“姓古的,你想冻死我嘛,还不赶紧起来。” 古月华嘴角微勾,掀了薄被将两人盖住,自己从玉语幽身上滑了下来,手臂一伸,又将她整个的抱在了怀里,低低好听的声音传出,“乖,就这么睡吧!” 玉语幽真恨不得将这人拽出去,想想自己此刻光着的身子,顿时打消了这个念头,脱口而出道:“你怎么不这样睡?偏就我这样!” 古月华低低地笑了起来,胸膛微微震动着,看着玉语幽微恼的目光,嘴角笑意淡了一分,“原来幽儿也想和我亲密无间,那我怎么能不满足幽儿呢!”话落就欲退去里衣。 玉语幽深感无力,小手顿时伸出扣住他的手,“别,求你不用满足我!” “幽儿可是不敢?”古月华挑眉含笑看着玉语幽。 玉语幽嘴角轻抿不开口,想想每次自己都被这人折腾得死去活来,不止被他看光,刚刚他们差一点就要走到最后一步了,顿时觉得有些不服气,对上古月华含笑的眸子,小手用力一扯,他里衣被她剥落,露出他白皙玉色的肌肤,玉语幽看了一眼立即闭上了眼睛。 看着这样的玉语幽,古月华忽然轻轻笑了。 这个他爱到骨子里的人儿,这个与他心心相印的人儿,此刻就躺在他怀里,裸裎相对在这一刻似乎变得自然而然,他知道玉语幽的担心,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最后一刻他还是会停下来的! 玉语幽等了半天,没见半点动静,睫毛眨了几下睁开眼睛,对上古月华柔得似水的眸子,不禁有些痴迷了,这是她最爱看的目光,那里面有太多盛不了了的爱,满满的都是自己。 “幽儿乖,睡吧!”古月华柔声道。 玉语幽轻轻点了点头,低头看着他玉色温润的肌肤,小脸蹭地红了个彻底,顿时想去找自己的衣衫,她刚想拿起来穿上,就被一只如玉的大手接了过去,温声道:“我脱的,我穿!” 玉语幽又在他眼神视线中浑身滚烫了一遍,那如玉温热的大手若有似无地擦过自己的肌肤,瞬间渲染出红粉,也不知古月华是不是故意的,脱的时候没见他停留,此刻见他动作闲缓优雅,不紧不慢,直让玉语幽小心肝乱跳,长裙刚穿上,她立刻转过身子,自己动手。 “幽儿,我的也被你脱了,你是不是该给我穿上。”古月华凑了上来靠在玉语幽耳边轻轻说着,温热带着玉兰香的气息直让人颤抖不己。 “不管,我睡着了。”玉语幽闭上眼睛准备不理他。 古月华嘴角一扬,也不在意,将玉语幽往怀里紧了紧,虽然只隔了一层衣,他还是能感觉到那温滑柔嫩的肌肤的触感,须臾,他闭上眼睛。 皇后宫中,皇后的贴身齐嬷嬷走进了后殿,轻轻走到皇后身边。 “娘娘,听说皇上昨晚在宫里遇到了刺客,侍卫们搜查了整整一夜,却是什么也没发现。”齐那嬷嬷恭着身子轻声道。 “皇上没事吧?”皇后此时睁开了眼睛。 “皇上好好的,只是今日的早朝起得晚了些。”齐嬷嬷面色有些惊讶。 “无事就好,那边可有传来什么消息?”皇后敲着手中的木鱼,轻声道。 “没有,娘娘咱们是不是换种别的办法,毕竟她......”齐嬷嬷有些欲言又止。 “让本宫再想想,现在还按之前的吩咐办吧,你退下吧。”皇后此时闭上了眼睛。 齐嬷嬷道了声是,恭身退了下去。 行宫寝殿里,玉语幽睁开眼睛,屋外阳光明媚,床上就她一人,她顿时一惊,抬眸在屋子里看去,就见古月华正坐在桌前提笔写着什么。 “醒了,可是饿了?”古月华在听到床上的动静时,就己抬头看了过去。 玉语幽看着他心中安定,身子又躺了回去,“还好,你在做什么?” “这些都是半月山庄的密信,天亮前刚送来的。”古月华扔下手中的密信,朝玉语幽走来。 “半月山庄是你的!”玉语幽顿时没了睡意,抬眸看着古月华,她当然听过半月山庄的大名。 古月华轻笑着点点头,在床沿坐下,“也是幽儿的!” 玉语幽撇了撇嘴,好吧,她承认这个男人的强大,才刚过了弱冠,就已经让半月山庄在天下人尽皆知,声势浩大,果然不是人!都说古代的人早熟,这人得多早熟呀!不过,听这人这么一说,反倒不乐意了,“连你都是我的,这些自然都是我的!” “嗯,幽儿说的对,等咱们大婚的时候我会把所有的都做为嫁妆交给幽儿,还请幽儿永远不要嫌弃,给为夫留一口饭吃,就行!”古月华温笑着俯下身子凑近玉语幽。 玉语幽听他说为夫,小脸上有些不自然,也只是一瞬便被喜悦代替,闪着晶亮的大眼睛笑道:“放心,把你饿坏了我怎么等着数钱,那以后我是不是就是个小富婆了!” “幽儿,为夫还不知道原来你还是个小财迷!”古月华看着她灿若云霞的小脸温声道。 “现在知道了吧,我还认钱不认人,等你没钱了,我就一脚把你踢了!”玉语幽板着小脸挑眉看着古月华淡淡道。 古月华浅浅一笑,“踢也不走,没有我幽儿会伤心的,我怎么舍得让幽儿伤心!” 玉语幽轻哼了声,“姓古的,你好臭美!” “臭美幽儿也喜欢,就像无论幽儿什么样,我都深爱!”古月华眉眼尽是溺人的笑意。 “你好肉麻,快服侍我起来,我要吃饭。”玉语幽深觉得这人就是个妖孽,大清早的又来诱惑她,似乎不想再看他脸上的璀璨笑意,伸出小手将他的脸拉向一边。 古月华低低地笑了起来,猛地一下将玉语幽抱了起来,惹得她一个轻呼。 前殿里,楚昱风一脸黑沉地坐在一边,正中的长桌上摆满了诱人的食物,见着玉语幽两人携手走出来,他狠狠瞪了一眼,“你们还知道出来呀!” 玉语幽轻笑,“这又是怎么了?我们没惹你吧!” “自然有人惹了。”楚昱风没好气地道。 “小姐,饭菜里又被人下了药,是专门给小姐的汤里。”阿浅脸色也有些难看。 “还不止这些,就连你屋子里的香炉里也混了不同药物的剧毒,今早刚送来的。”楚昱风更加低沉的声音传出。 玉语幽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冷笑,忽然感受到身边古月华散发出来的刺骨寒意,心中一暖,小手紧紧握住大手,转头对他笑着,“昨日那家的饭菜不错,咱们还去那吃吧。” 对上玉语幽清丽的小脸,古月华眸光暖了一些,轻轻点了点头。 四人只得出了行宫,向街道走去,等他们回来还没走进行宫,就有公公传旨,请几个入宫,皇上召见。 玉语幽想着来了许久还不曾见过祈国皇上,现在终于可以一见了。 就在这时,就见皇后身边的贴身嬷嬷向他们走了过来,“玉小姐,皇后娘娘有请。” 玉语幽嘴角一勾,抬头对古月华一笑,松开了他的手,朝着那嬷嬷道:“那就走吧。” “幽儿......”古月华低低喊了一声。 玉语幽对她点了点头,转身随着齐嬷嬷离开。 玉语幽走进皇后宫中,却没看见皇后的身影,就听齐嬷嬷道:“玉小姐只管进去就好,娘娘在佛堂等您。” 玉语幽面色淡淡,径直走了进去,就见皇后正坐在垫子上闭着眼睛念经。 “你来了,过来坐,替本宫将那卷佛经抄下来吧。”皇后闭着眼睛不睁开。 玉语幽依言在桌前坐下,她想和自己磨时间,那就磨吧。 直到两个时辰后,玉语幽抄了整整一本佛经,皇后竟然一动不动坐着,其间屋子里也无人打扰,静得可怕,玉语幽扔掉了手中的笔,动了动僵硬的脖子,身子朝后靠去,朝皇后望去,她仿佛入定了一般,只有轻微的呼吸传出。 直到那嬷嬷走进来,冲着玉语幽淡淡道:“玉小姐,您也累了,奴婢送您回去。” 玉语幽忽然一笑,也不在意,起身朝外走去。 她刚回到行宫,就见古月华和楚昱风已经回来,正在喝茶,“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幽儿在那边怎样?”古月华笑看着她走进来。 “给人抄了一晌午的佛经,手都软了。”玉语幽自嘲地笑了下。 古月华眉梢微挑,起身将玉语幽柔若无骨的身子抱在了怀里,如玉温凉的大手给她揉搓着小手,连着每根手指都细细揉着。 “这个皇后倒是有趣的紧,对师妹你也很特别。”楚昱风挑眉道。 玉语幽无比放松着身子靠在古月华怀里,享受着他轻柔的揉捏,懒懒地道:“何止是特别,简直让人有些哭笑不得。” “小姐,这个皇后的行为很是怪异,咱们不得不防,还有在您的饭菜里总是被下了毒,能在宫里做到只手遮天的,身份必定不一般。”阿浅沉声道。 玉语幽深思片刻,才问道:“你们见着祈国的皇上,感觉如何?” “就是皇上。”楚昱风笑道。 却见古月华一脸凝重,墨玉色的眸子渐渐汇聚了越来越多的雾色,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怎么了?”玉语幽感觉到他手上力气骤然变大,转头问道。 “无事,你累了去休息会吧。”古月华起身抱着玉语幽向寝殿走去。 夜幕降临,两人再次夜探宫中,可还是没有丝毫发现,玉语幽有些气力不继地躺回了床上,打着呵欠,“咱们是不是该换种方法?” 古月华面色微暖,几步走到床边,替玉语幽盖上薄被,柔声道:“乖,睡吧。” 半个时辰后,古月华如玉的大手还在薄被上轻轻拍着,直到玉语幽完全睡熟,他才罢手,修长温润的大手慢慢抚上清丽如瓷的小脸,眸光柔暖,片刻后,他起身,从窗户处飞身而起,不过须臾,身子落在了那座废弃的宫殿里。 他步履优雅,缓缓走了进去,整个殿里只有一间屋子里亮着一点烛光,他抬头看了一眼,眸光如冰。 “朕知道你一定会来。”忽然室内响起男子清爽欣慰的声音。 “哦,你如此肯定!”古月华平淡如水的声音传出,今日朝宫见到祈国皇上,竟惊奇地发现他就是那晚在这宫殿里的那个男子。 “肯定与否,此刻你都来了。”祈皇凤修似乎极轻地笑了一下。 “我来了,祈皇是否能告诉我些什么?”古月华走到一旁的大椅上坐下,淡淡道。 男子正是祈国皇上凤修,屋中静了许久,才见他将桌前的一幅画轻轻交给了古月华。 古月华将画卷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桃花林,林中一位绝世佳人,明艳动人,纷纷飘扬的桃花只是她的衬托,竟不似凡间平常女子,可更让他震惊的是,画中人竟与幽儿有几分相像,尤其是笑的时候,那种惊人的相似。 “你见过画中人!”祈皇竟带着些肯定的口吻。 古月华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问道:“她是谁?” “朕的妻子,十五年前她离开了,可那晚朕以为她回来了。”祈皇平静地道。 “她不是你要找的人,她是我的女人,我未来的妻子,她更没有来过祈国,岁数也不对,皇上以后莫要再将她认错,我们很快就会离开,我不希望多生事端!”话落古月华起身,脚步有些急切向外走去。 祈皇坐于桌前一动不动,嘴角似乎轻笑了一下,缓缓念出,“语笑嫣然,幽幽我心!玉佩上的八个字,是朕亲手刻上去的,古世子想来是见过的!” 古月华脚步一顿,身子站定,他虽是早就猜到了一二,却还是没有此时来的震动。 “胧儿怀孕三个多月的时候,告诉我她肚子里的是个女儿,我当时非常欢喜,语幽二字是我对女儿的期盼,我花了整整一日的功夫才将玉佩雕好,而且朕知道那块玉佩就在你身上。”凤修带着些回忆的口吻。 古月华猛地转身去看祈皇。 祈皇走到院中,与古月华并肩站着,再次开口,“祈国历经百年,先祖时就留传着一块灵玉,传说灵玉里有着神仙的灵力,且通人性,直到朕这里,朕将灵玉一分为二,其中一块在朕身上,另外一块给朕未出世的孩子,那晚时间太快,朕还没有发觉,可是今日朕看见你时,贴身的玉佩竟然有了感应,再想想那晚貌似胧儿的女子,朕明白了,玉语幽,天启左相之女,今年正是十五岁,楚太子的师妹,而且她现在还不是你的妻子!” 古月华心中一动,幽儿的玉佩的确在他身上,他并没有觉得祈皇是在说谎,可他不想玉语幽面对这样的现实,清寒刺骨的声音传出,“天下同名同姓之人比比皆是,长得有相似之处也无足为奇,今晚我不是来与皇上讨论的,而是提醒皇上,不要再将我的女人认错,否则,我不敢保证祈国是否还能如此繁华!而且她是我妻子的这件事,谁也无法改变!” “那你可有想过,如果她真的是朕的女儿,这一点更是谁都改变不了,因为她身上留着朕的血,这十五年来,朕没有一日是不想着她们母女的!”祈皇的声音终于带着一丝急切。 “既是想着她们母女,为何另娶他人为后,更有了孩子,幽儿向来最看不得这些,而且她从不稀罕一国公主的身份,在她心里,玉相是世上最好的爹爹,视她如瑰宝,十五年来更是细心照顾,生怕有一点闪失,别说她不是你的女儿,就算是,她也不会认你的!本世子奉劝皇上,不要打幽儿的主意!”古月华面色微冷,沉沉道。 古月华话落,空旷的院子静若无声,甚至连祈皇的呼吸都闻不到,他不想再有片刻停留,身子一跃,转瞬消失原地。 留下祈皇一脸凝滞的俊颜,许久后,才听到他低低沉重的叹息。 古月华很快回到寝殿,轻柔的笑意看着床上人儿酣睡的面容,浅浅一笑,在床边站了片刻,等身上的凉气退去,才脱了外衣上床,将玉语幽抱在怀中,口中满足一叹。 皇后宫中,此时她正坐在凤塌上,低着喝着茶水。 “娘娘,叶将军来了。”门外有嬷嬷传话道。 “让他进来。”皇后头也不抬地回了一句。 “见过娘娘。”一中年男子半弯着身子恭身道,正是皇后的兄长,祈国的大将军叶秦。 “兄长何须多礼,快坐吧。”皇后笑道。 “李嬷嬷派人传话说娘娘近日神思恍惚,不思饮食,可是有什么烦心事?”叶秦问道。 皇后闻言脸色黯淡了几分,挥手让殿中伺候的嬷嬷丫头退了下去,半晌后才听她道:“兄长可记得十五年前那件事。” “娘娘为何提起那件事,都过去这么些年了,你始终无法忘怀,自那后你一直心疾缠身,恶梦连连,是时候放下了。”叶秦劝道。 皇后轻声一叹,“当年那药是兄长找来的,是否确保万无一失?” 叶秦脸色一怔,“娘娘的意思是......” 皇后沉默半晌,再抬头眼中己是一片坚定,沉声道:“瑾瑜也大了,有兄长在一旁扶持,定能撑起祈国江山,那件事本宫一直没同意,如今是时候进行了。” “娘娘终于点头了,为兄等这一日已经等了快十年了。”叶秦有些激动地道。 “另外,再帮本宫帮一件事......”皇后淡淡开口。 在祈国又住了几日,这几日倒是风平浪静,连膳食里都干干净净。 “师兄,咱们是时候该离开了。”玉语幽笑看着楚昱风。 楚昱风眉头一皱,“知道了,他不是好好的,用得着那么急嘛!” “在这里有些无聊,我想早点回去。”玉语幽随口回了一句。 楚昱风显然不相信,轻哼一声,“如果不是为了雪莲,你会这么好陪师兄来祈国!”忽然话音一转,“女大不中留,我懒得说你,明日一早我就向皇上辞行。” “这样最好了,拿到雪莲,咱们立刻回去。”玉语幽笑着道。 坐在玉语幽身边的古月华轻轻放下手中的茶盏,温声道:“我派人在雪山脚下找了间屋子,让阿浅留在那里陪你,我和楚太子上去就行。” “不要,我要亲自找到它。”玉语幽一口拒绝。 古月华还想再说,对上玉语幽眼中的倔强,便也不再开口,只是笑着,她想去便去吧,自有他陪着,护着。 ------题外话------ 感谢亲们送的月票 13042031479(1张月票),jewellery(1张月票),sunnypiggy(1张月票) 18923741387(1张月票),ly63毛(1张月票) 第86章 做个见证 翌日,玉语幽等人收拾好一切,就等着楚昱风一回来就立刻出发。 没过许久,就见楚昱风一脸似笑非笑地走了进来,“师妹,看来咱们今儿是走不了了。” 玉语幽面色淡淡,“明儿个是中秋团圆节。” 楚昱风笑着点点,“我还没到宫中,就被皇后身边的齐嬷嬷传话要咱们参加明日的中秋佳宴,还说让咱们务必参加。” “这是皇后的意思?”古月华忽然问了一句。 “是呀,怎么了?”楚昱风问道。 古月华摇了摇头,面色有些许凝重。 “你怎么了?是不是觉得咱们要在祈国过团圆节,心里有些不舒服!”玉语幽上前笑问道。 古月华浅浅一笑,“有幽儿的地方在哪里过团圆节都是一样!” 外面阳光大盛,玉语幽一觉醒来,却不见古月华的身影,她走出寝殿,就见阿浅一人坐在殿中发呆,遂轻声问道:“他们两人呢?” “回小姐,古世子说是出去片刻,一会就回来,楚太子进了宫。”阿浅起身走到桌前倒了杯温水给玉语幽。 玉语幽接过水杯,心里想着古月华去了哪里,怎么也不等她醒来一起去,她正想着,就见齐嬷嬷从殿外走了进来,恭着身子道:“奴婢见过玉小姐,娘娘说玉小姐写得一手好字,上次那本佛经抄写得也极好,想再请玉小姐为娘娘抄写经书。” 玉语幽顿时一乐,手中的茶盏放下,嘴角微勾,这个皇后到底想干什么!她可不相信皇后让她过去就是因为她习得一手好字的缘故,只是自己真的猜不透她的心思,不过,她不准备拒绝,“好,这就走吧。” “小姐,阿浅陪你去。”阿浅上前一步走近玉语幽,一脸的执拗。 玉语幽笑着点点头,阿浅一直说要保护自己,这一点她从不怀疑。 与上次无异,玉语幽抄好了佛经,又是过去了两个时辰,她身子有些懒懒地靠在椅背上,嘴角微扬,看着叶皇后淡淡道:“娘娘诚心向佛,我等寻常人望尘莫及,其实我心中一直有个疑问,不知娘娘可否为我解答?” 叶皇后闻言睁开了眼睛,轻声道:“你说来听听。” “娘娘每每坐在佛前,可有跟佛祖坦诚相待,在娘娘心中最放不下的,或者是跟娘娘的心疾有关系的恶梦,可有向佛祖言明!”玉语幽面上淡淡,清澈的眸子点点幽深。 叶皇后闻言脸色一白,身子一动不动,似是陷入了沉思,许久后,她淡淡的眸子转向玉语幽,“佛祖大慈大悲,佛法无边,纵然本宫身为皇后,在佛祖面前也是众生平等,世间凡人只要真心忏悔,佛祖都会宽恕她,玉小姐觉得本宫说的对吗?” 玉语幽轻笑着点点头,“娘娘说的对,可有些事纵然佛祖原谅了她,她自己也忘不掉,恐怕会记得更深,她永远逃不开内心的自责和怨恨,到头来只会越陷越深!” 叶皇后平淡的眸子瞬间变得阴沉和凌厉,直直望向玉语幽,殿中足足静了好一会儿,玉语幽坦然地笑对着叶皇后冷沉的气息。 “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懂得这许多,是呀,这世上所有的贪嗔痴念皆是自己的心魔而生,若是过了自己心里那道坎,还有什么是放不下的呢!这些年倒是本宫太执着了,竟不抵一个晚辈的心境,是本宫在这宫里呆得太久了,都快忘了外面的一切了。”叶皇后垂着头,似是自言自语地叹声道。 “不知皇后心里的那道坎可否说出来听听,或许说了出来心里会舒服些。”玉语幽轻笑着道。 叶皇后极轻地笑了一下,“还记得本宫说过你长得像本宫的一个故人吗,你和她真的很像,都是一样的聪明伶俐,跟你们在一起说话,让本宫心里很慌!” “这世上真的有两个长得很相像的人也不足为奇,不过,对于娘娘口中的那人,我倒真的有些想见识见识了。”玉语幽挑眉道。 “本宫也想见她,就不知是否还有那个机会!”叶皇后声音忽然低了许多。 “她去了哪里?”玉语幽顿时问道。 “她......本宫也不知,若是知道了那倒也好!你回去吧,本宫有些累了。”叶皇后情绪似乎急速低落,语气淡淡地道。 玉语幽撇了撇嘴,这是赶人的架势了,她轻轻一笑,走了出去。 “小姐,皇后又让你抄佛经了!”阿浅瞧着玉语幽走出殿外,嘴角撅着不满地道。 玉语幽轻笑不语,径直走出大门。 安静的宫外小道上,主仆两人慢悠悠地走着,玉语幽想着今日还是有些收获的,可是究竟该怎么做才能让叶皇后说出心中的秘密呢?她正想着,就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杀气直袭而来,她顿时转头望去,就见两个青衣老者,双双挥掌,肃杀的气息直冲面门。 玉语幽眸光一转,拉着阿浅足尖一跃,如闪电般飞离了原地,再落地时只听得嘭的一声,就见她们那时站的地方已经出现了两个大坑,想来那两个老者的武功定是极高,才能有如此的杀伤力,她眼睛一眯,这些人是有备而来,而且就是针对自己的。 阿浅被玉语幽拉在身后,看到这情形,顿时一惊,急声道:“小姐,你先走,这里交给阿浅。” “谁派你们来的?”玉语幽冷声道,没去看阿浅着急的眉眼。 “有人出钱买你的命,老夫只认得钱,连买主的面相都没看清,小丫头只能算你运气不好!”其中一名老者声音洪亮。 玉语幽冷声一笑,眯着眼睛淡淡道:“既是只认得钱,我就出钱让你去杀那个派你们来的人,如何?反正也都是做生意而已!” 那老者似乎觉得玉语幽的话很有趣,大笑了出来,“你这丫头倒是有趣的紧,老夫虽爱钱,可是江湖规矩还是讲的,如果今日杀不了你,老夫再接你的钱去杀他,如何?” “好,够爽快,为了更多的钱,你可要手下留点情才好!”话落,玉语幽顿时出手,极快的身形,对准那名老者挥了一掌,这一掌用了七成的功力,那老者精亮的眸子暗沉,他似乎没想到玉语幽有武功,内力不在他之下,他身形急转,不敢去接玉语幽的掌力。 玉语幽嘴角轻扬,她体内有了古月华的内力,武功可谓是又上了一个层次,只是也不能轻敌,这两个老者的武功都在她之上,而且她也担心阿浅的武功对付不了另外一人。 那老者似乎看出了玉语幽的心思,忽然袖中飞出一枚匕首,直冲玉语幽面门,玉语幽冷眼看着那直飞而来的匕首,手中银针抬起,两两相撞,只听得噌的一声,双双落地。 而那老者二话不说,眼睛一眯,趁着玉语幽出招之时,手下运起一股掌力,却是对准了阿浅,阿浅此时正与另外一人奋力施展,完全不知危险来临,可玉语幽却是看到了,她眉眼一沉,想要飞身前去,却是为时己晚,就听阿浅啊的一声,身子飞出了数米远。 玉语幽低咒一声,这世上无耻的人怎么处处都有,就连这种老得牙都快掉光的也这么混蛋,她还能有什么办法,此时她心中发狠,身子一跃,手中数根银针齐发,以极快的身形和她浑身散发出的气势,让那两个老者脸色一怔,看着那直直飞来的银针,身形快速飞起,踏着银针飞上了半空,没有丝毫停顿,双双出手,完全不给玉语幽半点反应的机会,只在电光火石之间,玉语幽只是一个抬眸的时间,眼看着那两人一左一右攻向自己,玉语幽瞬间出手对准其中一人,却是被另一人打伤了肩膀,她身子倒退了几步。 那两个老者趁机而为,势要杀了玉语幽,手下动作不停,双双攻向玉语幽,千钧一发之际,就见一黑色身影急速飞来,拉起玉语幽的手腕带她飞离了此处,玉语幽抬眸望去,却是个陌生人,来人不过四十左右,却依然俊雅非凡,平淡的面容对上玉语幽的眸子,只一眼,他放开玉语幽,与那两名老者纠缠在了一起。 来人的武功也极好,一人对付那两个老者依然游刃有余,玉语幽身子站定,小手捂上了受伤的肩膀,清幽的眸子直盯着那名中年男子,不过须臾,她再次出手,与那人的掌力合于一处,两两对上两两,可是玉语幽受了伤,气势明显低了许多。 “幽儿......师妹......”忽然半空中传来两声男子的声音,正是古月华和楚昱风。 玉语幽还没来得及回头看,身子就被古月华抱在了怀里,两人落在地上,古月华立刻推开玉语幽,对着她上下打量了几番,墨玉色的眸子定在她肩膀上,一言不发。 “我没事,只是一点小伤,你别担心,还是先把他们解决了再说。”玉语幽轻声道,随即朝着半空中望了一眼,半空中楚昱风和莫子痕都己出手。 “在这等着。”古月华沉沉极淡地回了一句。 他刚欲转身,就被玉语幽拉住的大手,他眉梢微挑,回头望去,就听玉语幽轻声道:“让他们交待出幕后指使之人。” 正在这时,才见原方原翔两兄弟现身,但他们似乎都受了伤,玉语幽眸子一寒,他们应该也被人袭击了,才没有及时出现,轻声道:“我没事,你们不用自责。” 古月华看了一眼原方两兄弟,对着玉语幽点了点头,轻身一跃,向半空中的几道人影飞去,有了古月华的加入,加上楚昱风和莫子痕的武功高深莫测,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两名老者已经死了一个,另一个身受重伤被打落在地,楚昱风身子落下,一脚踩在他胸口上,沉声道:“谁派你们来的?” 那老者嘴角淌着鲜红,垂死一般沉沉的眼神,淡淡道:“老夫输了,想杀便杀。” 楚昱风冷笑一声,“你想死哪那么容易,本太子奉劝你,若是还想多活几年,还是老实交待的好,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老夫是不会说的,若是今日不死,老夫还是依诺杀了那个小丫头。”老者闭上眼睛沉沉道。 就在众人还处在怔愣的瞬间,古月华脚下一动,地上插着的匕首似闪电惊雷般风驰电掣,在那老者毫无知觉的情形,匕首直直插入他眉间,连丝痛苦都感觉不到,就已经命丧黄泉。 吓得楚昱风身子猛地跳出了老远,回头狠狠瞪了古月华一眼,就算他武功好,可万一伤了他,他找谁说理去。 这一幕仅在电光火石间,连着莫子痕都怔了一会儿,须臾,他转过头看向古月华,嘴角微勾,心里忽然冒出一句话:龙之逆鳞,触之必死!可见他对玉语幽已经情深似海,连这天下间最淡漠冷情之人都动了凡心,还有什么事是不可能发生的呢! 玉语幽也被这一幕惊住了,不过不是被吓的,而是觉得那画面有些恶心,只一眼,她转过眸子,瞧向不远处的阿浅,朝着楚昱风轻声道:“师兄,你去看看阿浅如何了。” 楚昱风像是才发现一般,神色一顿,目光触及地上躺着的小身影,轻身飞了过去,片刻后才道:“她只是昏了,没什么大碍,我先带她回去。”话落抱起阿浅,飞身而起。 “玉小姐的伤可是严重?”忽然安静下来的地方,莫子痕轻声问道。 玉语幽低头瞧了一眼肩膀,才轻笑着道:“还好,一点小伤。”话落她转头四处望了一圈,却不见了那外身穿黑衣的中年男子,顿时问道:“方才你们来之前,可有看清楚那个黑衣男子,知道他是谁吗?” 莫子痕极为轻浅地朝着天边望了一眼,眸光轻幽,随后变得淡淡的眸子转向古月华,好似他也等着古月华的回答,等了半晌,才见古月华淡淡瞥了他一眼,便抬脚向玉语幽走去,柔声道:“幽儿,你受了伤,咱们回去吧。” 玉语幽只得点了点头,便也不去想那人为何要帮助自己,朝着莫子痕点了点头,就被古月华抱住,身子一轻,向行宫飞去。 留下莫子痕清贵的容颜上挂着淡淡的笑意,玉语幽不清楚那人是谁,可他和古月华都心知肚明,他此时心中竟有些欢喜,还带着些冒险的因子,他等着有一日,那一日...... 行宫寝殿里,玉语幽衣衫半解,裸露的肩头己是乌黑青紫一片,面前坐着的是一脸冷寒的古月华,如玉修长的大手小心翼翼地替玉语幽上着药。 虽然古月华的动作极其小心,玉语幽还是倒吸了几口凉气,虽然不是什么大伤,可那一大块乌青总是隐隐作痛,她抬眸瞧了一眼一言不发的古月华,嘴角有些苦笑,软软糯糯的声音传出,“我知道让你也跟着痛了,让我瞧瞧,要不要也上点药!” 古月华手中动作一顿,缓缓抬头,墨玉色的眸子直直定在玉语幽巴掌大的小脸上,眼中柔情浓得化不开,片刻后,才听他柔得似水的声音传出,“我的心也很痛,你要不要去看看。” 玉语幽忽然一头扎进古月华温热的怀抱里,耳朵贴在他心口处,嘴角扬着轻声道:“让我听听,你是怎么折腾我的心!” 古月华浅浅一笑,如初融的雪花,如雨后彩虹的阳光,一下子照在了玉语幽的眼里心里,她只觉得在那浓浓爱意的眸子里慢慢迷失,久久回不过神来。 直到唇瓣被温热带着玉兰香气息的薄唇含住,神智刹那飘飞,浮浮沉沉的心尖打颤,这一吻缠绵轻柔,却更加让玉语幽承受不住。 不知过了多久,玉语幽被古月华紧紧抱在怀里,听着他猛烈的狂跳的似喷涌而出的心跳,清丽的小脸灿若云霞,软软地道:“你趁我睡着去哪里了?” 古月华轻轻推开玉语幽,走出寝室,不过须臾,就见他一袭白衣如雪如云,步履闲缓地走了进来,手中握着一包糕点。 瞧着玉语幽望过来诧异的眼神,他莞尔一笑,“那日在酒楼见你爱吃这些糕点,我又去买了些,本来想等着你醒来时就能吃到呢。”古月华缓缓走到玉语幽身边坐下,修长如玉的手指将糕点打开,捏了一块凑进她嘴边。 玉语幽轻轻一笑,伸手就欲接过来,“你就为了这个特意出去的!” 古月华轻轻点头,大手离开一点,非要喂到玉语幽口里,玉语幽无奈轻笑,樱唇微张咬了一口,顿时香软清香的味道在口中蔓延,她嘴角微勾。 “多吃些,你喜欢以后我就做些给你吃。”古月华温笑着道。 玉语幽挑眉轻笑,“你别告诉我,你就光看了几次就会做糕点了,那样你也太厉害了,还是说你刚刚偷偷去拜师去了!” “谁让幽儿爱吃这糕点呢,其实我刚刚偷偷爬在屋顶上学了好一会呢。”古月华轻声道。 玉语幽顿时觉得好笑,只觉得那样的画面定是有趣,试想一个优雅尊贵,鬼斧神工般玉颜的男子爬在屋顶上偷看人家做糕点,说出去简直没人相信。 “原来如此!”玉语幽故作恍然大悟地笑着道。 玉语幽的伤并不是很严重,等她上了药,随着古月华朝阿浅的房间走去,还没走到院中,就听得阿浅一声震天的咆哮,“楚昱风,你这个色鬼!简直找死!” 两人脚步一顿,玉语幽张大了嘴望向古月华,“师兄该不会是......” “阿浅受掌力所伤,想要查看她的伤势必须褪了外衫,想来是楚昱风不计男女大嫌,替她疗伤,顺便做了些什么,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古月华淡淡地回了一句。 玉语幽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这人的脑子里能想点别的吗! 两人在院中的凉亭里坐下,没一会儿就见楚昱风黑着脸跳了出来,看到玉语幽两人,脸色又是一白,故作镇定地道:“你们怎么来了?” “阿浅的伤如何了?还有你们......”玉语幽闪着精亮的大眼睛好奇地道。 “你们可别瞎猜,本太子才不会看上又粗鲁又野蛮的丫头,救了她不但不感激,反而还骂我色鬼,本太子如果真的想色她,早化身为狼了!”楚昱风嫌弃地道。 “楚昱风,你就是个混蛋!我要杀了你!”忽然阿浅冲出房间,脸色虽有些苍白,但精神还算好,双目喷火地狠狠瞪着楚昱风。 “看你这么杀气腾腾的,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本太子对你如何了,就你这样的,我还真没看上呢!”楚昱风顿时闪得远远的,手中折扇轻摇,淡淡瞥着阿浅。 玉语幽轻咳了咳,脸上笑容渐浓,“师兄,女子贞节大如天,既然你们已经那个了......那我和月华就给你们做个见证让你们成亲,如何?” “小姐,我不要嫁他......”阿浅立刻出声,哀怨地目光看着玉语幽。 “师妹,我才不要娶她......”楚昱风立刻开口,同样哀怨地目光看着玉语幽。 两人同时出口,连说出的话都是一样,玉语幽勾嘴一笑,带着些愉悦的口吻道:“你们俩还挺有默契,这是不错的表现,感情嘛,越吵才越有感觉,咱们就不打扰了,阿浅就好好养着吧,有师兄在,想来你的伤也无大碍。”话落拉着古月华的手起身欲走。 “幽儿,当时你总是对我没个好脸色,是不是那时就对我有感觉了!”古月华任玉语幽拉着,步履轻缓,转头看向身边的人儿柔声道。 玉语幽撇了撇嘴,“我那时被你气得脑子一团乱,上哪找感觉去!” 留下院子里的楚昱风和阿浅两人,有些幽怨地瞧着玉语幽的背影,须臾,两人同时看向对方,嘴角同样冷哼一声,各自转身离开。 翌日,中秋佳节,宫中早就为庆佳节而做好了准备。直到凤瑾瑜亲自来请,玉语幽等人此时才慢悠悠地朝着宫中走去。 “幽儿,一会宫宴上不要一个人走开,宫宴过后咱们就立刻离开。”古月华低头道。 玉语幽也没多想,轻轻点了点头。 第87章 疯狂的叶皇后 眼看着时辰己到,可最重要的皇上和皇后一个也没来,玉语幽随意坐着,如水的眸子向大殿里的其它人看去,目光轻转,正对上莫子痕望过来含笑的脸,那俊脸上带着些许深意,玉语幽低下头,没去想那些许深意的背后。 殿中身穿彩衣的公公宫女四处走动,为众人斟酒,玉语幽正低着头和楚昱风说些什么,就感觉手臂上一湿,她抬头看去,就听一个小宫妇的哭泣声,“奴婢该死,不小心手滑了一下,冲撞了小姐,还请小姐责罚!” 玉语幽眉头皱了皱,如今正是夏日,酒水洒在衣服倒不觉得冷,可是满身的酒味很不好闻,她轻声道:“既然不是有心的,为何要责罚你,下去吧。” 那宫女自是感恩戴德,千恩万谢地退出了大殿。 “幽儿,我陪你回去换身衣服。”古月华面色淡淡,眸色幽深。 玉语幽低头瞧了一眼,又瞧了瞧古月华身边围着的祈国官员,一个接着一个找他敬酒,轻声道:“不用了,你留在这里,我去去就来。”话落起身走出大殿。 古月华目光直随着玉语幽的身影消失才收了回来,不过须臾,他面色淡淡,放下手中酒杯,也没去管那些祈国官员的奉承,起身也跟着向外走去。 他脚步有几分急切,与平日里的步履闲缓不同,站在石子路上却己是见不到玉语幽的身影,他快步向前走去,石子路头不远处一袭浅紫色长裙的玉语幽背对着他正疾步前行,他轻喊道:“幽儿......” 可玉语幽像是没听到一般,径直朝前走去,他紧跟着,走到在一座宫门前,却是什么都看不到了,玉语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一点气息也感觉不到。 古月华心中一寒,刚刚那道身影绝对不是幽儿的,是有人故意将他引开,瞬间阴沉的眸子散发着凌厉和煞气,浑身冷气外溢,低喝一声,“来人,将皇宫给本世子翻了遍,定要查到幽儿的下落。” 暗处瞬间数道身影向四面八方飞去。 原本热闹的宴会,因着玉语幽凭空消失,众人也都没了原本的心情,祈国大臣们也都惶惶不安,在他们祈国境内,竟然让天启国左相千金不见了踪影,而且她还是楚太子的师妹,这要追究起来,可是关系着两国的邦交,万一弄个不好,可就难办了! 祈皇凤修坐在金龙大椅上,面色淡淡看不出丝毫情绪,底下众人的表情心思也都被他看在了眼里,可是他一言不发,很快就见他缓缓起身,朝殿外走去。 宫中御花园中,凉亭里坐着楚昱风和莫子痕,古月华站在亭外负手而立,一袭白衣如雪如云,清瘦颀长的身躯如苍松翠柏,墨玉色的眸子里染上清寒,沉声道:“到底宫中发生什么事了?昨日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莫子痕面色有些暗沉,淡淡道:“昨日我就告诉过你,要好好守着玉小姐,现在她不见了,你再生气也没用。” “你还不说实话!非要等本世子将所有事情查个水落石出。”古月华低沉的声音传出。 楚昱风面色淡淡,眸中有着担忧,听着两人的话,心中疑惑,不解地道:“你们到底在说什么?为什么要好好守着师妹?” “还不说是嘛,若是幽儿出了事,本世子就毁了祈国!”古月华低低似遥远的天边传来。 莫子痕面色一寒,可他知道古月华有这个本事,仰天轻叹了口气,“世人皆传皇伯伯和皇后感情深厚,皇伯伯为她甘愿空置后宫,独宠她一人,可事实并不是这样,就本世子所知,皇伯伯己有数十年不曾踏足皇后宫中半步,虽然同住宫里,却是从不相见,所有了解的人都知道皇伯伯曾在民间认识一女子,为之倾狂,后来不知为何,那女子突然人间蒸发了一般,听说那女子离开时己有了身孕,若是孩子生下来,今年己有十五,自此后皇伯伯心如止水,宫中除了皇后再无她人。” “那这跟师妹有什么关系?那些人为什么会对她出手?”楚昱风更为不解地问道。 莫子痕忽然抬头看向古月华,见他眉头紧蹙,再次道:“皇后的兄长叶秦将军多年来镇守边关手握三十万大军,在朝中为人圆滑,加上皇伯伯只有大皇子一子,所以朝中所有的大臣都把大皇子做为未来的储君,这也让叶秦笼络了一帮子亲信,他们都支持大皇子登基,好为日后封官加爵,但你们都了解,大皇子为人单纯,性子柔软,根本不适合做未来储君,这也是皇伯伯心中一直的郁结,这几日叶秦突然在京中各府出没,收买人心,意图逼皇伯伯退位,三十万大军也向京城压来,若是一旦让他得逞,就算大皇子登基也只是被人利用的棋子,可想而知,叶秦也就做了太上皇,这一点皇伯伯也早有防备,可是玉小姐的出现,更让皇后像是受了刺激一般,提前了她们多年来的计划。” 楚昱风满脸惊讶不解,完全听不出头绪来,可古月华却是都清楚了,幽儿是被皇后的人抓走了,是想将幽儿做为人质,好逼祈皇退位。 “那你还坐着做什么?既是知道了皇后的阴谋,你们不会没有安排!”古月华沉声道。 “我在等皇伯伯的吩咐,没他的吩咐我不能动!”莫子痕淡淡回了一句。 “那师妹呢?这件事跟师妹有什么联系?你们能不能说得清楚点。”楚昱风有些微恼地道。 莫子风终于转头看向楚昱风,轻声道:“听皇伯伯的意思,玉小姐就是当年那民间女子肚子里的孩子,她有可能就是皇伯伯的女儿,祈国的公主......” 楚昱风脸色一白,继而不赞同地道:“这不可能,师妹从小在天启长大,在她不到一岁的时候师傅就见过她,况且就凭几分相似,就断定师妹是祈国公主,根本不足为信!”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如今恐怕只有玉相夫妇才知道了,而且当日皇后见到玉小姐时的情形,你我都在场,难道不觉得奇怪吗?还有昨日,玉小姐从未来过祈国,为何会有人对她不利?但皇后为何能如此肯定,抓了玉小姐做为威胁皇伯伯的手段,我就不知了,不过,我想玉小姐究竟是不是皇伯伯的女儿,古世子应该最清楚!”莫子痕忽然将目光转向古月华。 古月华站着的身子不动,一言不发,片刻后才道:“本世子从来不做这种猜测,就算是也要看幽儿愿不愿意,现在说说你们的计划。” 皇后宫中,叶皇后正坐在凤榻上,手中捏着一串佛珠,闭目养神,殿中静静,唯她一人。 祈皇缓缓走进来,抬头淡淡朝她看了一眼。 叶皇后听到脚步声,瞬间睁开眼睛,那眸中含着欣喜和嘲讽,轻笑着道:“臣妾还以为皇上这辈子都不会再踏进这空旷奢华的宫殿一步呢。” 祈皇面色从容,距离叶皇后数米远外站定,淡淡道:“你将她带到什么地方去了?” 叶皇后忽然大笑了起来,“皇上果然知道,竟还能如此淡定,臣妾佩服!原本只有八成的把握,此时倒是完全肯定了她就是那个贱人的女儿。” “闭嘴!朕不允许你侮辱她!”祈皇面色暗沉地道。 “侮辱她,你心疼了是不是,那我呢?谁又心疼我,是谁害的我一生孤苦,自进宫来从没得到你半点的宠爱,让我天天对着这个让人作呕的宫殿孤独地活着,我的心好痛,每每夜半醒来,心痛得都不能呼吸,恨不得死去,那时候你又在哪?你每日除了躲在那个荒废的宫殿里发呆思念她,可想过我的感受,我也是人,是个女人,也希望得到你的心和疼爱......可惜这一切只不过是我的一场梦,其实这场梦早该在多年前就该醒了,我竟天真地以为只要她不在了,你就能回到我身边,我等呀等呀,等到心痛麻木,后来我明白了,恐怕此生我都无法得到你的怜爱,我也想通了,纵然得不到你的爱,那就得到你的恨,让你哪怕是恨我,我也在你心里有了一席之地......”叶皇后有些悲喜交集地道。 “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从没有人逼迫你,当年的事谁对谁错,你我心知肚明,皇兄更是明白,难道非要朕一件件说出来,还是你觉得瑾瑜知道后,会怎么面对你这个母后,你总觉得自己才是最可怜的那个,那皇兄呢?那胧儿呢?朕当年不杀你,因为什么,你比谁都清楚,不是为了皇兄,你以为朕真的还会留着你!”祈皇面色沉沉。 叶皇后有些激动得大笑了起来,半晌后才听她道:“你果然狠心,凤修,在你心里可曾对我存过半分心思,哪怕是一点点,我也不会走上今天这条路,是我先遇到你的,为什么你从来都不看我一眼,我有哪点比不上她!” 祈皇闭了闭眼睛,须臾,他睁开眼睛淡淡道:“不必多说,你要怎样才肯放她?” 叶皇后笑着连说三声好,“既然你无情,也别怪我无义,桌子上有皇上你最喜欢喝的茶,只要你喝了,臣妾自然会放了她,绝对不伤她半点。” “朕从来都不觉得做皇帝有什么好,如果不是父皇和皇兄的嘱托,我早已陪着胧儿归隐山林,如今她不在了,我更是......皇后,希望你看在皇兄对你的情份上,好好辅佐瑾瑜,这祈国的江山原本也属于他,不过,叶家朕是一定要除的,不然等朕到了地下也无法面对父皇!”话落祈皇走到桌前,拿起茶盏几口喝了下去,片刻后放下,没有丝毫犹豫地朝外走去。 留下殿里的叶皇后疯狂地大笑了起来,她目光紧盯着祈皇远去的背影,随后转到那空了的茶盏,忽然她像失去了理智一般,快步上前,尖利的指甲捏起茶盏狠狠摔了出去,失控地大喊道:“凤修,你休想,有本宫在叶家永远不会倒,本宫就是要看你到了地底下如何向先皇交代,本宫要让你内疚痛苦一辈子!” 尽管她嘶吼着大叫着,依然没挡住祈皇的脚步,那不紧不慢的脚步很快消失不见。 郊外一座大宅里,玉语幽醒来时只觉得后颈很痛,她眉头紧皱,顿时睁开眼睛,此时正是黄昏时分,屋子里视线朦胧,但也看得清楚屋里的摆设,她盯着青色的帐幔片刻,想起她从殿里走出来时,就觉得脑袋有些晕炫,身子有些不稳,她顿时想到那洒在衣服上的酒里定是掺了迷药,而且迷药混入酒中,是不容易被查察的,她正想着,忽然后颈一痛,便不醒人事,一直到现在,她缓缓坐直身子,只觉得身子绵软无力,定是在她昏睡时被人喂了软骨散,她无力地靠在了大床上,想着她终于要见到那个一直对她下毒又不肯露面的人了,心中不担心反而有些急切,只是古月华肯定很担心自己吧! 没过一会儿,就见门被人从外面推了开来,走进来的是一个中年男子,他身着锦衣,身材魁梧高大,浑身上下带着习武之人的刚劲勇猛,再加上他走路的姿势,想来也是有些身份的,他走进房间深沉的目光转向玉语幽,眼中有着惊讶和不解,自言自语地道:“果然有几分相像,难怪娘娘不放心了!” 来人正是祈国将军叶秦,那日他终于等到叶皇后的允许,让他联络亲信大臣,逼皇上退位,这一等就是十六年,可想而知他是多么的激动,想起当年皇上为了一个民间女子而弃妹妹不顾,当时妹妹正怀有身孕,那时他就提议逼宫,只是妹妹狠不下心来,最后只得想办法除了那个民间女子,如今又来了一个与她长得相似的,若是让皇上见到,不定又会做出什么事了,所以当他听妹妹提起时,两人立刻商议了个对策,那日派人暗杀一计不成,于是又想出这一招,如今人被他抓来,是死是活都由自己来定,尤其是这种关键时刻,就算逼宫事败,他也有个后路可走,有了这个人的脸,相信皇上也不会为难他! 玉语幽有些好奇地朝叶秦看了去,这人从进屋自言自语了一句话,已经站在原地半晌了,此刻看着他脸上还未完全退去的狠厉,嘴角冷笑,“你是谁?是你将我抓来的!” 叶秦这时才回过了神,阴沉的目光转向玉语幽,“你不用管我是谁,只要你老实地在这里住上几日,我保证你平安,我警告你别耍花招,不然休怪我手下无情!” “昨日在宫外那两个老者也是你指使的!”玉语幽再次问道。 叶秦冷哼一声,“昨日是你运气好,竟然有人及时出现救了你,不然这会儿咱们也说不上话了,不过,今儿个你可是没那么好的运气了,这里是我为了你另觅的一处非常隐蔽的地方,谅你插翅也难飞,劝你还是老实点好,不然我可不敢保证你这如花似玉的年纪还有没有明日!” 玉语幽冷冷一笑,“你是皇后的人!能不能保我平安似乎你说了不算。” 叶秦猛地一惊,随即震惊的神色瞬间隐去,沉声道:“好个狡猾的丫头,差点就上了你的当了,不过,我要奉劝你的是,千万不要自作聪明,否则就是自寻死路!” “看你人模人样的,原来也就是个藏头露尾的鼠辈宵小,对付我这样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竟吓得连名字都不敢提,想让我老实呆着,就告诉我为什么要把我抓来这里?还有你们的目的是什么?虽然我现在使不上力,可是咬舌的力气还是有的!”玉语幽轻笑着道。 叶秦脸色一沉,“你不怕死!” “现在怕不怕还很重要吗,与其等着被你利用完杀掉,我还不如自尽来得痛快!不过,在这之前也得让我知道是谁要害我啊!”玉语幽挑眉无奈道。 叶秦忽然笑了,她倒是聪明,几步走到大椅上坐下,他嘴角上扬,淡淡道:“此事说来话长,又关系着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知道了对你没好处。” 玉语幽无力地翻了个白眼,此人心机深沉,也懂得猜度把握人心,跟他谈判要多用点心了,抬眸己是淡然一片,“那好吧,我对别人的秘密向来没什么好奇心,我只想知道皇后为何要把我抓来这里,还有她为何要对我下手?” “因为娘娘觉得你长得很像一个人,而那个人是她此生最痛恨的人!”叶秦淡淡道。 “就这么简单!”玉语幽挑眉道,想起那日在皇后宫中的一番对话,但她绝对不相信仅仅就是这样,就算叶皇后有多恨那个人,也不至于就为些不惜顿顿饭菜里面都下毒,连着行宫里的花草植物都掺了巨毒,而且从跟皇后每次的接触来看,皇后是个沉得住气的人,往往这种人的心思最难猜,但绝对不会这么简单,只是这人跟她打呵呵,想来也是得不到什么消息了。 “我能说的只有这么多了,你老实呆着吧,最好连这个屋都不要出,会有丫头来伺候你的!”叶秦话落,转身走出房间。 没过一会儿,就见两个丫头打扮的女子走了进来,手中端着饭菜和衣裳。 玉语幽浑身无力,只能坐着不动让人喂饭,看着那缠枝玉碗里白饭,只一眼她就知道那里面也放了软骨散,她笑了笑,也不拒绝。 夜幕降临,玉语幽下床走到窗前,抬头看了一眼高挂在夜空上的圆月,嘴角轻轻一笑,伸手推开了窗子,瞬间屋外出现数名黑衣人,将屋子围得严严实实。 “小姐,老爷吩咐您不准离开这间屋子。”其实一名黑衣人淡淡道。 “我不出去,站在窗前赏月总可以吧!”玉语幽有些好笑地道,手下却是悄悄捏碎了一粒药丸,药丸随着微风四处飘散,沉在半空中。 不过片刻,院中站着的黑衣人一个个只觉得头重脚轻,等他们查察到不对劲,抬眸看向仍站在窗前的玉语幽,却见她只是轻笑着,小小的软骨散就想难住她,就算她找不到药材可以解,但她身上还有从不离身的千羽针。 看着他们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了下去,玉语幽走出房间,刚站在院中,就见原方夜青等人已经现身,正立在院中,她轻声道:“这院子里可还有其它人?” “回小姐,这院子里还有些打扫洗衣的奴才丫头,已经被属下都关进一间屋子里,暂时不准他们离开,另外还有些守院的侍卫,也都被咱们除了,只是他们口中的老爷应该已经离开了,不在此处。”原方恭声道。 玉语幽刚想说什么,就觉得小院里忽然多了另外一道轻浅的气息,她转头望去,就见墙头上坐着一人,一袭玄衣的莫子痕清贵俊逸,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正笑看着她。 “你来了很久,是来找我的!”玉语幽皱眉问道。 “看来咱们都是关心则乱,依玉小姐的聪明心智,这小小的院子又怎么能困得住你呢!”莫子痕轻笑开口,话落,身子一动,转眼便来到玉语幽面前。 玉语幽无语地撇了撇嘴,看来这人是早就到了,也将刚刚的一幕都看在了眼里,应该是月华让他来找自己的,他反倒坐在墙头上看戏,还看得有滋有味,她没好气地瞥了莫子痕一眼,淡淡道:“月华呢?他怎么没来?” 莫子痕像是看出了玉语幽眼底的郁闷,轻轻一笑,在这安静的院子里格外的好听,对上玉语幽不满的眼神,笑着道:“他有别的事要办,让我来找你!” 玉语幽一怔,依古月华对自己的在乎程度,他怎么可能去办别的事,而把自己的安危交给别人,除非有两种可能,一是他很信任莫子痕,另外一种就是他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办,可她确定是第二种,顿时问道:“你可知将来掳来的这院子里的主人是谁?还有这一切的一切,有谁能给我一个解释?” “你想知道?”莫子痕没回答,反而轻轻淡淡地问了一句。 玉语幽翻了个白眼,她太想知道了,自从来了祈国,就没一天是不处在风口浪尖上的,又是下毒又是暗杀,她是真的好奇了。 “跟我来,想知道什么你就自己去听。”莫子痕忽然出手握住玉语幽的手腕将她带入怀中,抱着她身形掠起,转瞬离开了院子,原地站着的原方夜青等人连忙跟上。 玉语幽还处在他的那句自己去听,就感觉身子轻飘飘,她被一个带着些温暖清爽气息的男子抱在了怀里,眉头一皱,想挣开他的怀抱,她还是依赖古月华的怀抱,小手刚想去推开,就听莫子痕轻松愉悦的声音传出,“咱们要去的地方,你确定知道在哪?” 玉语幽眉头又是一蹙,她的确不知,心里虽然还有些别扭,手上却没再挣扎,她的神情举动都被莫子痕看在眼里,此刻他清幽的眸子闪着点点笑意,还有着不为人知的点点情愫。 半个时辰后,两人在皇宫一角处停下,此时虽是夜晚,可皇宫里处处灯火通明,却极是安静,连丝脚步声都不闻,玉语幽挑眉,平日皇宫不但有御林军巡视,还有很多的公公宫女走动,像这么安静的绝对不正常。 玉语幽跟在莫子痕身后,在宫中来回穿梭,大约又走了半个时辰,终于看到了不远处殿前的御书房三个大字,殿外守着大概有几千个身穿盔甲的士兵,她眉眼一沉,站定沉声道:“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月华去了哪里?” 莫子痕转身立定,面色淡淡,开口道:“你在院子里见过的那人是祈国的将军叶秦,他也是皇后的亲兄长,恐怕你早就猜出要对付你的人就是皇后,今晚有人会有所行动,古世子此刻应该领着半月山庄的人在对付宫外的叛贼。” 玉语幽眉头深蹙,极为轻浅的声音传出,“这又跟我有什么关系?她为什么要对付我!是不是又跟那个与我长得有几分相像的人有关!” “这一切可以说与你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也可说没有半分关系,究竟如何,恐怕谁也不敢断定,你不妨自己去听吧。”莫子痕很是高深地回了一句。 玉语幽抬眸直直看着莫子痕,她似乎想从莫子痕脸上看出一些破绽来,心里却是再没有之前的平静了,她脑中此时一片空白,又似乎有浪潮一般的思绪飞驰而来。 半晌后,才听到玉语幽淡淡的声音,她眸中神色似乎坚定了些,“你去引开殿外守着的人。” 莫子痕扬唇一笑,似乎极为开心,足尖一点,朝着另一处飞去。 玉语幽趁着那些士兵忙乱的一瞬间,身形一动跃起,不过须臾,她落在了御书房的屋顶上,小手随意地揭开了一片青瓦,偏殿中的一切随处可见,忽然她眼睛一眯,一袭明黄色龙袍的祈国皇上身子软靠在塌上,脸色有些乌青发紫,应该是中了毒的缘故,可更让她诧异的是,祈国皇上就是那日及时出现救了她的中年男子,一时心中思绪万千,却是怎么想也想不明白这其中的缘故,片刻她隐下心中的疑惑,低头瞧去。 偏殿里叶皇后一袭正红色凤袍,身形娇俏,正站在祈皇的对面,她脸上带着丰富的表情,有着嘲讽,有着决绝,还有着几乎看不出来的几分不舍,那丰富的表情好像是对着祈皇,又仿佛是在对着自己,怎一个矛盾可言! “再过上几个时辰,皇上您就可以见到自己心爱的女子了,是不是该感谢臣妾,成全了你们做一对鬼夫妻!”叶皇后精致的妆容上有着讥讽。 祈皇沉默了好一会,半天后他才抬眸,看向一处,淡淡道:“十五年前朕就想随着胧儿一起走,如果不是为了祈国,不是为了瑾瑜,朕支撑不了这些年,如今也是该放手的时候了!” 玉语幽再次从祈皇口中听到胧儿,竟不似那晚在那座废弃的殿中那般淡然,她似乎明白了一些,这个叫胧儿的女子就是与她长得有几分相似的人,从刚才听到的来看,胧儿应该是祈皇心爱的女子,可祈皇又表现得这般生无可恋,只求一死,说明她应该已经不在世上了,她正想着,就见身后一阵清风吹来,瞬间身边多了一人,正是莫子痕。 忽然殿中传来叶皇后极为灿烂的笑意,等她终于笑够了,才缓缓道:“皇上果然是常情之人,这些年心里一直想着那贱人,当年她离宫时腹中已有三个月的身孕,也不知那孩子生下来没有,皇上难道就不想知道自己的女儿在哪里?” “朕的女儿,自有天佑,不管她在哪里都好,只愿她平安快乐!”此刻祈皇眼中有着些许柔软,嘴角似乎还带着些笑意。 叶皇后冷哼一声,“皇上不必此番装腔作势,那贱人的女儿如今就在这世上,就在咱们祈国,皇上也是见过的,她们母女两人是不是长得很像,皇上难道没有错认她是那贱人!” 屋顶上的玉语幽心头一震,便很快隐去,只是柔嫩的小手攥紧手下的瓦片,纤细的手指不自觉地深深扣住,直到指上有缕缕血丝冒出,也没有唤醒她的神智。 身旁的莫子痕则是盯着那白皙的小手,和那血丝冒出,久久回不过神来。 “你闭嘴,朕早就说过,当年的事已经连累了很多人,皇兄死了,胧儿生死不明,知道此事的宫人当年都被你亲手杀死,现在又想无中生有,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是你这个毒妇做不出的,这些年你吃斋念佛,竟也没有一丝改变吗!”祈皇震怒地道。 “皇上何必生气,就算那丫头不是皇上的女儿,可看着那张脸,皇上又岂会不心动,臣妾之所以这么着急动手,就是怕再重演当年之事,也好让皇上早日去陪心爱的女子,难道臣妾又做错了吗!”叶皇后表现得极其无辜。 “出去,朕不想再见你!”祈皇闭上眼睛低低地道。 叶皇后听了不见生气,反而更加高兴了些,“臣妾知道皇上已经等不及要见那贱人了,当年那碗药是臣妾亲手准备的,如果那丫头真的是皇上的女儿,那皇上猜猜,她会不会也活着呢,如果她还活着,那皇上就算下了地狱,也见不到她!” 祈皇闭着的眼睛猛地睁开,凌厉暗沉的眸子直直望向叶皇后,随即低下头,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传出,“胧儿怕是恨着我的,她是该怨我的!” 叶皇后疯狂地大笑了起来,“枉皇上也是一代贤明圣君,原来也有怕的时候,竟为了一个小小女子,那我呢?当年我入宫都是为了你,我唯一爱的男子,在你眼里你可曾正眼瞧过我!” 祈皇一言不发,似乎陷入了沉思里。 叶皇后心中喷涌而出的情绪似乎已经控制不住,多年压在心底的怨恨就在此刻爆发,她目光阴沉地直勾勾盯着祈皇,压着汹涌的怒火淡淡道:“我十六岁进宫那年,在母后宫中第一眼见到祈国的二皇子,惊人天人,从此后眼里心里再装不下任何人,我想尽办法地讨好母后,逼着爹爹送我入宫,我什么都不管不顾地连皇后的位置都不想要,只想做你的二皇子妃,终于母后接纳了我,将我接近宫中长住,我以为这离我心中愿望又近了一步,可是二个月后你竟然从外面带回来一个绝色女子,誓要娶她为妃,不惜与母后反目,为了此事我整整哭了三天三夜,最后我还是忘不掉你,于是我就下定决心,除掉她,代替她,做你独一无二的女人,你可知这要做出多大的牺牲,要费多少心力!” “所以你为了自己的私欲,将皇兄牵扯进来,他一心一意对你,你怎么忍心下得了手杀他!”祈皇冷沉着脸质问道。 “他深爱我又如何,他只是一个病秧子,随时都会没命,我动手杀手,只是早点结束他的痛苦,谁让他那么蠢,明知汤里有毒,他也喝,那是他愿意的,怪不得我,他临死前还抓着我的手,让我放下心中的欲念,让我好好地活着,还说,他不怪我,只是心疼我,你说,他蠢不蠢,天底下上哪找这么蠢的人!”叶皇后似乎有些颠狂。 “你闭嘴,皇兄对你的心意,你根本不配拥有,等朕见了皇兄,会如实将你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全都告诉他,让他看看他深爱的女子到底是怎样的女人,还是否不悔当年所做的决定,当年你让皇兄将我灌醉,宿在了宫中,第二日你还派人将胧儿接来宫中,故意让她看到我们在一起,然后又将你怀有身孕的事传到胧儿耳中,因为你知道,因着你肚子里的孩子,我是不会出手杀你的,所以你就更加肆无忌惮,甚至对胧儿下毒,逼得她走投无路,只得离开祈国,生死不明,你又为了杀人灭口,连皇兄都不放过,他还是......”祈皇的声音带着些愤怒,可到最后又带着些叹息。 “他什么都不是,他只是我的一块垫脚石,我从没爱过他,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如果我罪孽深重,你又能干净得了多少,至少我杀的这一半人中有你一份,如果再重来一次,我依然会这么选择,我这一生都给了这个皇宫,可这个皇宫又给了我什么,只有数不尽的难眠夜晚,数不尽的痛苦挣扎,谁又真正替我想过。”叶皇后控制不住的激动情绪。 “你知道爱人不易,爱而不得更是痛苦,那皇兄呢?皇兄是真心是对你的,从你进宫第一日,对你百般呵护,千依百顺,他为了你,不惜甘愿放弃自己的性命,甘愿为你付出一切,你痛苦的时候,他比你更痛苦,他临死前,为了你,不惜跪地求我,让我好好对你,不管你做错了什么,都让我留你一命,还要让你一生无忧,你犯的那些罪孽都让他来替你还,到现在你还觉得你才是最痛苦的那个吗,那皇兄呢?谁又替他想过,你到现在还要执迷不悟吗!还有胧儿,他是我唯一爱的女子,就因为我心里只有她,你就要除掉她,她何其无辜,还有我们的女儿......”祈皇反倒有些平静了下来。 闻言叶皇后明显地脸色一白,眼中迷茫一片,她仿佛忆了起什么,继而开始又哭又笑,笑那人的傻,笑自己的痴,她仿佛又看到了那人总是温笑着的脸,许久后,她闭上眼睛,两行清泪流出,似是坚定了什么,从衣袖里掏出一把匕首,慢慢踱步向祈皇走去,神情有些绝然,冷声道:“我不用他可怜我,我的罪孽也不用他来还,这一生走到这一步,我早己无路可退,我知道你们两兄弟的感情一直很好,既然他已经被我送下去了,那你的命也由我来送,这一生两个与我有牵扯的男人都由我亲手结束,你说这样是不是也很好!” 叶皇后一边说着一边靠近祈皇,手中匕首高举,眼中死一般的灰色,屋顶上的玉语幽刚想动手,就被莫子痕拉了回来,她顿时回头望去,眼中冷冽一片。 莫子痕只是笑笑,轻声道:“皇伯伯不会有事的,有人来了。” 玉语幽低头望去,就见凤瑾瑜从殿外冲了进来,他仿佛被眼前的景象给惊住了,眼看着叶皇后的匕首就要落下,他猛地跑了过去,护在祈皇身前,不解地道:“母后,为什么要杀父皇?还有外面守着的士兵是怎么回事?” “瑾瑜,你让开,等母后杀了他,你就可以登基为帝,这偌大的祈国就是咱们母子的了,母后这些年所受的苦也都了结了!”叶皇后沉声道。 “母后,你杀父皇是弑君,是篡位,是大逆不道之罪,而且,他的我的父皇,我不会让你杀他的!”凤瑾瑜脸上深深地疑惑着,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高贵狠厉女子是他那个温婉母后。 叶皇后轻轻笑了起来,“他根本就不是你的父皇,你的亲生父亲也不是他,这些年他对你好,培养你,都是因为他心中愧疚,因为他对不起我!” 凤瑾瑜脸色猛地惨白,无一丝血色,继而大声愤怒道:“不可能,他就是我的父皇,母后的心疾是不是更严重了,还是回你自己的宫里去,儿臣以后都不想再见你!” 叶皇后猛地大笑了起来,“凤修,看你多有本事,把我的儿子教唆成连亲生母亲都不想认了,如此我就更不能留你了!” 祈皇淡淡瞧了叶皇后一眼,那一眼平静似水,又冷冽似冰,须臾,清亮的眸子转向凤瑾瑜,轻声道:“瑾瑜,你母后说的是真的,朕不是你亲生父皇,你的亲生父亲是先太子凤连,朕的皇兄,他在你没出生前就已经去了。” 就见凤瑾瑜身子一僵,怔怔地转身,有些痛苦地看向祈皇,有些失控地道:“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不相信,我一点都不信,这不是真的......” ------题外话------ 感谢亲们的鲜花月票 ly63毛童生送了1朵鲜花,jewellery(1张月票) iris1230(1张月票),1139524603(1张月票) 第88章 雪山寻莲 祈皇带着些沉痛的声音传出,“当年你皇祖母十分喜欢你母后,将她接到宫中居住,皇兄对你母后一见钟情,可是他身子不好,临死前将你们母子交给朕,让朕好好照顾你们,瑾瑜,这个皇位本该就是你的,如果你还念着这些年父皇的这点疼爱,日后登基为帝,要好好治理国家,善待你母后,朕与你母后之间......当年朕并不知你母后对我的心意,而朕也有了心爱的女子,所以她怨朕,是朕对不起她,如今你也长大了,朕也该卸下祈国的重任,终于可以随着自己的心意去了。”祈皇轻声缓缓地道,他并没有说关于叶皇后的所做作为,因为他答应过皇兄,绝对不出手杀她,那是皇兄一辈子唯一的心愿,纵然她害了胧儿,让他们一家分离,他都不会杀她! 凤瑾瑜还处在心里极度震惊中回不过神来,就听叶皇后大笑出了声,“凤修,你终于知道是你对不起我了,这辈子能得你这句话,那我这些年所受的苦总算没有白等,等你死了,我的苦也就结束了,从今往后,我再不会想你!”话落,叶皇后眼中一狠,脚下生风,手中匕首直直朝着祈皇而去,眼看着这么近的距离,匕首就要插进祈皇胸口,屋顶上的两人瞬间惊起,等她们在殿中站稳,可还是晚了一步,就见凤瑾瑜挡在了祈皇的身前,胸口上插着那把匕首...... “瑾瑜......”祈皇大声地叫了出来。 “母后,不管我的亲生父亲是谁,在我心里,父皇依然还是我的父皇,他从小教我读书写字,教我做人为君的道理,我绝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杀他......”凤瑾瑜声音低低缓缓。 叶皇后睁大着双眼,握着匕首的手猛地松开,泣不成声地道:“瑾瑜,你没事吧......你好傻,母后不是故意的......母后就剩下你了...千万别离开我......” 忽然她目光看到玉语幽,上前一步紧紧抓住玉语幽的手臂,急切地道:“你快救他,本宫不要他死,他不能死......” 玉语幽抬眼淡淡地看着此时的叶皇后,毫无前些日子的淡然优雅,那一贯在人前温婉端庄的皇后,此刻只是个一无所有的可怜女子,自从来到祈国,又是下毒,又是暗杀,又将自己囚禁,可却是看着眼前这样的母亲,玉语幽恨不起来,手臂撤出叶皇后的桎梏,朝着凤瑾瑜走了过去。 玉语幽走近榻边,却没有抬头,因为那道一直追随着自己的说不清道不明又带着些让人心慌的视线,让自己觉得很不适应,她低着头上前看了一眼伤口,匕首非常靠近心脏,殷红的血不断涌出,她从衣袖里取出一白玉药瓶,倒出了一颗大还丹,塞进了凤瑾瑜的嘴里,小手快速抓上匕首,一翻一转带着力量又快速地拔了下来,此时凤瑾瑜已经昏了过去,玉语幽用千羽针替他止住了血,又摸了摸他的脉相,淡淡道:“我能保住他的性命,可是插得太深,我也不敢保证他什么时候才会醒,且看他自己的求生意志了!找御医来寸步不离地守着他吧。” 叶皇后先是一惊又是一喜,随即又是惨白黯淡,朝着殿外沉声道:“来人,将大皇子抬到太医院,吩咐御医务必让大皇子早日醒来,不然就让他们全部陪葬!” 殿外守着的士兵很快走了进来,抬着凤瑾瑜离开。 殿中此时静得可怕,玉语幽蹙眉,只觉得这殿中诡异压抑得叫人不能呼吸,她有些急切地朝着一旁的大椅上坐下,执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仰头喝了个精光,随后她目光轻轻淡淡望向殿中的其它人,有些烦燥地道:“你们不接着说了!” 闻言祈皇嘴角无奈地笑了笑,温暖如春的眸子直直看着玉语幽,不止是看着那张脸,这一刻,谁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叶皇后脸色一白,随即阴沉着眼睛,沉声道:“你怎么出来的?” “走出来的,大大方方地走出来的。”玉语幽挑眉淡淡地回了一句。 惹来莫子痕一个轻笑出声,这丫头当真有趣得紧。 “既然逃出去就不应该再回来,你该知道本宫是不会放过你的!”叶皇后瞪着玉语幽。 玉语幽嘴角一个冷笑,“不放过我,我倒是稀奇得很了,我招你惹你了,就因为我长得跟你恨的那人有几分相似,你就非杀我不可,我看你是病得不轻,心里变态了吧!你的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心酸往事本小姐没空听,只能告诉你一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的,怪不得任何人!” “你懂什么!如果你处在本宫的位置上,一辈子得不到心爱的男人,一个女子最好的青春年华都给了这冰冷无情的皇宫,你会怎么样!”叶皇后有些声嘶力竭。 “爱人本来就是痛苦的,如果你爱他,只是为了换得他更多的爱你,那你的爱也太自私了,或者说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爱,爱要两情相悦,要相互交融!更何况,明知道他不会爱你,你偏要飞蛾扑火,你这不是犯贱是什么!”玉语幽冷冷地有些忿忿地道。 叶皇后脸色刹那苍白如纸,像是被天雷击中一般,一动不动,痴痴然一副六神无主的模样,她不断地问着自己,究竟什么是爱?如果她的爱不算爱,那她到底有没有爱过凤修,那她这辈子到底还争什么要什么呢! 殿中不止叶皇后一副失心疯的模样,连着祈皇都有些怔住了,那句:如果你爱他,只是为了换得他更多的爱你!让他深深入触动,天下间,能做到不顾一切,默默付出,事事为对方考虑的能有几人,如果都懂得了这句话,那人世间该少了多少痴男怨女...... 莫子痕面色含笑,只是那深邃的望向玉语幽的眸子带着些审视,还有一点点的欢喜。 “娘娘,将军派人传信,大军已经在离京城不到五十里了!”忽然殿外冲进来一个年纪稍大的统领,瞬间打破了殿中的宁静。 一直处在混乱思绪里的叶皇后猛地惊醒,狠厉的目光望向玉语幽,冷声道:“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和那贱人一样,都是自作聪明,连本宫都差点被你糊弄了,正好,今日本宫就让你们一家三口团聚,谁都别想逃,不杀了你,本宫寝食不安!” 玉语幽听她说一家三口,她打心底有种排斥,微皱的眉头一闪而过,面色却极是平静,身子靠在椅背上,淡淡地道:“本小姐就坐在这里,看你怎么杀我!不过,我想杀你,现在就可以动手,外面的那些个不中用的,想来也是护不了你的!” 叶皇后脸色一僵,随即嗤笑道:“你敢动本宫试试,他中了我的毒,没有我的解药必死无疑!” 玉语幽勾唇一笑,“娘娘不会忘了我的身份吧,竟还用这种手段威胁我,简直好笑,而且你就那么肯定,我怕他毒发身亡!” “如果你能眼睁睁看着他死,本宫就相信你不怕,可是你会吗?”叶皇后反问了一句。 “娘娘这套激将法已经过时了!”话落,玉语幽起身走向祈皇,捏起他的手腕,手中银针快速一划,一道血口子冒出了浓浓黑色液体,滴落在地,片刻后,黑血流尽,冒出来了鲜红,祈皇的脸色也跟着变得正常起来,只是还有些苍白。 玉语幽低着头,眼角扫到软榻边上放着的软布,随手撕了一块,给祈皇手腕上的伤口缠了上去,只是随意简单的一缠,自始自终一言不发。 这一幕仅在一个恍神间,只是祈皇看着腕上包扎的软布,嘴角微微上扬。 玉语幽在一旁站定,低垂着头,刚刚在屋顶上所有的话她都听到了,可她不会相信眼前的男子才是她的亲生父亲,打心底里她也不愿承认,她也说不上来对祈皇是种什么心态,可能因为他也算救过自己,她肯定不会看着他死,似乎这样想着,玉语幽倒觉得舒坦了些,朝着叶皇后轻笑着道:“他现在没事了,娘娘心里是不是很难受!” 叶皇后冷哼一声,“你这样算是认他了!” 玉语幽皱眉,沉声道:“不要把我扯进你们的仇恨里,我再重申一遍,我爹是天启丞相玉千贺,你再敢说错,看我不封了你的嘴!” 祈皇那时燃起的发亮的眸子此刻黯淡了许多,缓缓低下了头。 叶皇后不怒反倒笑了起来,那得意的眉眼怎么都掩饰不住。 玉语幽像是没听到,走回大椅上坐下,不出片刻,就听到殿外响起了厮杀声和刀剑碰撞的激烈声音,她眉头一皱,心里有些担心古月华。 正想着,就见古月华一袭白衣如雪如云,身姿闲缓地走了进来,在这深夜里,像极了一道白月光,眉眼清华,瑰姿艳逸,干净无一丝皱褶的白衣,纤尘不染,对上玉语幽的眸子柔得似水,温声道:“幽儿,你可还好?” 玉语幽展颜一笑,坐着的身子猛地几步走到古月华面前,轻声道:“我没事,你怎么......” 古月华伸手在玉语幽小脸上轻抚了一下,还没开口,就听叶皇后厉声道:“你怎么进来的?外面守着的人呢?” “自然是走进来的,娘娘若是不放心的话可以出去看看,敢动本世子的女人,只有死路一条,另外,娘娘也不必再等叶将军的大军了,据本世子所知,三十万大军已经折损不到一半了,另外一半已经被莫王接收。”古月华有力修长的手臂环在玉语幽的腰间,目光淡淡地看着叶皇后,却极是凌厉。 “不可能......本宫不相信,本宫筹划的这么严密,京城附近的驻军都已经被本宫支开,整个皇宫也都被兄长的人团团围住,你怎么可能还走得进来?”叶皇后一脸质疑的模样。 “娘娘的计划的确是天衣无缝,可你错就错在不应该对幽儿动手,她是谁也不能动的人!京城里和宫里的叛军已经都被本世子的人除去。”古月华一脸淡然的模样。 忽然玉语幽浑身一僵,神智有些飘远,她那时就在想,依古月华对她的紧张程度,不可能让莫子痕去找她,可是他却将自己交给了别人,而自己带人剿灭守在京都的叛军,甚至不惜出动半月山庄的力量,难道只是恼怒叶皇后曾经对自己暗杀下毒,又或者是他和莫子痕的关系不一般,但她直觉不会这么简单,难道真的是...... 玉语幽心中的变化和身子的僵硬,古月华自然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他低下头,看着玉语幽的沉思微蹙的眉头,面色淡淡,却是什么也没说。 “你......”叶皇后震惊愤怒的同时,心中深深不甘着,没一会儿,却笑了起来,“果然跟她那个贱人娘一样勾人,看看你们一个个的都被迷成什么样了,若是有人能像这样对本宫,护着本宫,今日也不会成这般......” “你闭嘴......闭嘴......”祈皇,古月华同时开口。 玉语幽没去细想祈皇沉沉的语气和他微怒的面色,抬眸看向叶皇后愤愤地道:“他说过不杀你,我可没答应,你不会觉得你现在还有什么可以叫嚣的筹码吧!” “哈哈哈......天不助我......本宫终是败了,这些年的辛苦谋划终是一场黄梁梦,本宫不甘心,为什么本宫要承受这么多的痛苦......为什么......”叶皇后又哭又笑地嘶叫着。 玉语幽翻了个白眼,对于这么为什么,她有种无力的感觉,极其不奈地道:“下辈子投胎记住千万不要做人,不是人就不会有七情六欲,也就不用痛苦了!” 一句话惹来古月华嘴角微勾,他的人儿说话总是一针见血! 殿中除了叶皇后的似笑还哭的声音,沉闷地叫人压抑,玉语幽似乎极不喜欢这种感觉,她刚转过身子,就听到楚昱风的声音传来,“师妹,你没事吧?” 玉语幽摇了摇头,“师兄去哪里了?” “我去助莫王一臂之力,很多向着祈皇的大臣都被叶秦关了起来,我带人将他们都救了出来,刚刚收到传信,叶秦已经被斩杀,叶府一门都被押入死牢。”楚昱风眉眼得意着。 叶皇后猛地一惊,随后奔到祈皇面前,抓着他的龙袍,眉眼死沉一片,无力地嘶喊着,“皇上,臣妾求您,放过臣妾兄长一家吧,这一切都是臣妾的主意,怎么处置臣妾都行,只求皇上宽宏大量,放过兄长一家妻小吧!” 祈皇面色淡淡,缓缓起了身,轻声道:“朕不会杀你,你就在冷宫好好住着吧,朕想皇兄在天上也想日日能看到你,叶家,你就不要管了,就因着他一己自私,造成血流成河,我祈国多少男儿没了性命,如此祸乱意图谋反之人,朕绝不能留!” “不要......求皇上看在瑾瑜的份上,饶恕她们吧......”叶皇后不甘地道。 “不必多说,来人,请皇后回宫,没有朕的吩咐,不许她踏出宫门一步!”祈皇背过身子,似不愿再看叶皇后一眼,淡淡道。 很快就见几个宫人走了进来,可叶皇后忽然像发疯了一般,在殿中如无头苍蝇般的乱跑着,一边跑着一边嘴里嘀咕着说些什么,那宫人想上前扶她出去,她却像避瘟疫一般,口齿不清地道:“本宫所做的一切都是你逼的......本宫也不想,不想的......” “师妹,你看她是装的,还是真的疯了......”楚昱风站在殿中一角摇着折扇轻笑着道。 玉语幽挑眉一笑,“人生大喜大悲,又岂能尽如人意,有时越想得到,就越得不到,心中积郁己久,就在此时爆发,个中滋味恐怕也不好受,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她这样也挺不错的,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心里应该会好受些吧!” “师妹说的是,她魔怔了也不错,省得以后再害人!”楚昱风十分认同地道。 玉语幽想着叶皇后这样恐怕是最好的结局了,不然这后半辈子住在冷宫,早晚也是生不如死,她抬头淡淡看了一眼,便轻声道:“咱们该走了。” 古月华含笑点了点头,揽着玉语幽刚走了两步,忽然脚步一顿,身子微微转过,墨玉色的眸子望向祈皇,轻声道:“祈皇,咱们就此告辞。” 话落,牵着玉语幽走出大殿,留下楚昱风怔了片刻,似乎没想到玉语幽就这样走了,眼看着两人走远,他对着祈皇随意行了一礼,赶紧追了上去。 “皇伯伯,你怎么能让她......”莫子痕显得有些急切地道。 祈皇面色淡淡,缓缓走到窗前,殿外早己没有那三人的背影,身子站定久久不曾开口。 玉语幽几人回到行宫,此时己是深夜,阿浅早己收拾好了一切,古月华抱着玉语幽上了马车,连夜赶往雪山,刚上了马车,玉语幽便将自己埋在古月华怀里,不肯出来。 “幽儿是不是困了?”古月华有些好笑地看着怀里柔软的小身子。 玉语幽拉长声音糯糯的轻嗯了声,小脑袋更往他怀里钻了钻。 “那就睡吧。”古月华随手拉开一暗格,拿出天蚕丝薄被给玉语幽盖上,抱着她一起躺了下去,许久后却是没听到她熟睡的呼吸,眉梢微挑,嘴角微微扬起,“幽儿有什么想问的?” “那你有什么想说的。”玉语幽反问了一句。 “我有很多话想跟幽儿说,就不知幽儿想听什么!”古月华轻轻一笑,在这寂静的马车里显得格外的好听,似微风吹动风铃一般。 玉语幽翻了个白眼,软软地道:“困死了,再敢吵我就踢你出去。” 古月华嘴角无奈一勾,柔声道:“乖,睡吧,我不吵你了。” 玉语幽从鼻子里轻哼了声,这回真的老实不动,没过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雪山脚下,此时阳光明媚,马车安静地停在那里,楚昱风有些无聊地蹲在一块大石上坐着,阿浅还因为那日的事记恨着楚昱风,她站得远远的。 马车里,玉语幽睡得正熟,就感觉到脸上一阵阵温热的气息袭来,她皱眉,小手轻轻拍了一下,谁知那温热忽然含住了自己的唇瓣,腰间被温润温凉的大手来回抚着,她猛地惊醒,顿时小脸一黑,无奈地睁开眼睛,眼前鬼斧神工般的一张玉颜正含笑看着自己,她没好气地狠狠瞪着古月华。 “幽儿醒了,我就知道这样叫醒你会比较快!”古月华带着些惊喜地道。 “姓古的,你越来越厚脸皮了!”玉语幽伸出小手在他如画的玉颜上狠狠捏着。 “幽儿好疼......每次下手都这么重,真狠心......”古月华眉头微蹙,拉掉玉语幽的小手,将脸埋在她脖颈里,有些闷闷不满地道。 “别装可怜,撒娇也是没用的!还是师兄说的对,就不能太惯着你,你看你现在坏死了,我都有点不想要了!”玉语幽嫌弃地用手推开古月华。 古月华有些幽怨地玉颜看着身下的人儿,压着声音低低地道:“幽儿不想要我了......” “嗯,不想要了......”玉语幽扬着小脸淡淡道。 “不要我......你个混丫头竟敢不要我......看我不收拾你!”古月华皱眉有些闷闷地道,如玉的大手在玉语幽身上四处点火,专往她痒痒的地方抓。 惹得玉语幽大笑着不断求饶,身子都快蜷缩在了一起,哭笑不得地道:“别来了......好痒...我要...我要还不成吗......” 古月华看着身下眼泪似乎都笑出来灿若云霞的女子,玉颜似雪莲般娇艳盛开,灼灼其华,俯下身朝着那饱满红润的樱唇吻了下去,不留一丝缝隙,轻轻吮吸。 许久后,这缠绵蚀骨的一吻在两人气喘吁吁的时候结束,古月华轻喘着贴近玉语幽耳边,暗哑低沉地道:“拿到雪莲,咱们立刻回去,我要快点把你娶回去!” 玉语幽急促地喘息着,乍听到这急切柔柔的声音,呼吸一滞,嘴角灿然一笑。 “你们两个黏乎够了没!咱们还在外面呢,快点出来,本太子都快被晒黑人了!”忽然车外传来楚昱风咬牙切齿地声音。 车里的玉语幽扑哧一笑,小手推着身上的古月华,“赶紧起来,先办正事。” 古月华就着她推来的力量,一把将玉语幽抱起,就听他认真地道:“幽儿说的对,办完正事,今晚就洞房!” 玉语幽无语,刚站起的身子差点又跌了回去,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古月华,自己率先出了马车。 留下古月华,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犹如一道月光,眉眼清华,春风满面的玉颜更显瑰姿艳逸,在这宽敞华丽的马车里,自成一幅风景如画,忽然他低低地笑了起来,随后走出马车,只是手里多了一件紫色绣着青莲的披风。 “此次让师兄辛苦了,回到玉府,我做几道拿手小菜慰劳师兄,如何?”玉语幽走下马车看着楚昱风望过来恨不得咬死她的目光,清丽的小脸笑逐颜开。 身后的古月华脚步一顿,眉眼瞬间暗沉,他都还没尝过幽儿做的小菜呢!如果真的让楚昱风抢了先,他就呆在这雪山当雪猴算了,墨玉色的眸子淡淡看向楚昱风,那是越看越不顺眼! 可是楚昱风心里可算痛快了,对上古月华灭他的目光,不屑一顾,径直朝玉语幽走去,张扬不忌地道:“原来师妹也会做小菜,那可得尝尝了,光想想就觉得很好吃了,而且就只能做我吃,师妹说好不好?” 玉语幽无奈,这两人是又要杠上的架势吗!不过,想到回京后还需要师兄的帮忙,怎么着也得给他点甜点啊,遂轻笑着点了点头。 楚昱风这下更得意了,摇着手中的折扇,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一边朝山上走去,一边自言自语地道:“今儿个天气真是好呀,明明刚才还觉得有些热,这会倒是凉爽多了!” 玉语幽轻笑,忽然小腰被人猛地收紧,双脚离地,抬眸正对着古月华精致的眉眼,墨玉色的眸子浓浓雾霭汇聚,她扯了个极其灿烂的笑容,贴近古月华耳边轻声道:“别生气,咱们这不是有求于人嘛,怎么也得态度好点对不对,我答应你,就这一次!” “不要,如果他想吃,那我做给他吃,你只能做给我吃!”古月华极是认真地回了一句。 玉语幽一怔,随即一乐,“你说真的?”依这人骄傲尊贵的脾性,能说出这话实属不易。 古月华淡淡地瞥了一眼玉语幽,“幽儿觉得我说的不像真的!” 玉语幽轻笑着摇摇头,“我是怕你会在饭菜里下毒!” “能毒死他更好,也省得我日日看着他揪心!”古月华低眉淡淡道,话落抱着玉语幽抬脚就要上山。 “爬上去还不知道要多久呢,放我下来吧。”玉语幽瞧着黑着脸的古月华轻笑道。 “不放。”古月华看也没看玉语幽一眼。 玉语幽无奈轻笑,知道这人心里正不舒坦呢,也就不再说什么,任他抱着上山。 半山腰上,玉语幽几人有些气喘地坐在石头上休息,越往山上走就越发的冷,冰寒刺骨,还好古月华给她准备了披风,不然她就得原路返回了。 “幽儿,累不累?”古月华有些心疼地将玉语幽往怀里紧了紧。 “还好,七色雪莲都长在雪山之颠,咱们才走了一半,得抓紧上去,不然天黑了咱们就下不来了!”玉语幽搓了搓僵硬的手指。 古月华何尝不知道,他只是心疼怀里的人儿,大手伸出将玉语幽的手塞进了自己衣衫里,抱起她步履轻缓朝上走去。 手心传来温暖的感觉,玉语幽眉眼轻笑,“好暖和!” “暖和就放着吧。”古月华莞尔一笑。 走在最后的阿浅,含笑的目光有些高兴,又有些黯淡,她目光轻转,甚是幽怨地看着楚昱风。 终于在一个时辰后,四人登上了雪顶,巍峨的雪山连接着湛蓝的天空,雄伟壮观,居高放眼看去,天际屹立着皑皑的雪山冰峰,在阳光下十分耀眼。 雪顶上不但风景秀丽壮观,连着空气都变得纯净清澈起来,玉语幽深深吸了一口,有些兴奋地道:“咱们分头找,找到了它再想办法拿到它。” 其它几人点头,分散开来寻找雪莲。 玉语幽脑中想着古书上关于雪莲的记载,它生成于雪山深处,通常会长在石缝、石壁和冰磺砾石滩中,玉语幽朝着最崎岖的地方走去,走了许久,却发现前面没路了,她身子站定,四处张望着,忽然眼中映出一团彩色娇艳盛开着,正是七色雪莲,她心中己是激动万分,恨不能立刻冲上前去,可她脚下才轻轻移动,就听得沙石滚落的声音。 玉语幽低下头望去,脚下己是万丈深渊,而雪莲正在对面的石缝里绚丽盛开,她目测了一眼,身子刚想动,就被人拉了回来,身子瞬间被困住。 玉语幽回头一看,正是古月华,墨玉色的眸子里雾霭沉沉,连着声音都淡了许久,“玉语幽,你是想让我把你一身武功都给废了吗!” 玉语幽一怔,随即撇了撇嘴,依她现在的轻功采到雪莲绝对没问题,偏他要那么生气,明明她的武功和内力都是他给的,现在又要给她废了,这人还真是有本事。 “皱着眉头不服气嘛!我教你武功是让你能够自保不受伤害,不是让你去送命的,你事事都做了还要我做什么!”古月华低低沉沉的声音传出。 玉语幽轻哼了声,“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不服气了,不就是忘了喊你嘛,我还不是一时激动的,我想了它那么久,现在它终于在我眼前,我都恨不得长对翅膀了!” 古月华眉梢微挑,如果他刚刚没及时拉住她,恐怕她早就做出让他心惊肉跳的事了,可看她此刻眉目灼灼的清丽小脸,又不忍再责怪她。 “师妹,是不是找到七色雪莲了!”楚昱风更为张扬兴奋的声音传来,话音刚落,人就冲了过来,正瞧着石缝里的雪莲,满脸都是激动,“果然还是师妹运气好,七色雪莲,实属罕见,今日咱们能得一见,真是有幸!” “正是因为它罕见仅有,咱们才不远万里而来,不止为一观,更要用它来救命!”玉语幽扬着灿烂的笑脸直直望向那娇艳。 “在这等着。”古月华松开手臂,将玉语幽身子抱离了峭壁的边缘,轻声道。 玉语幽点了点头,在古月华转身的一刹那,拉住了他温润温凉的大手,轻声道:“小心点!” 古月华点头,转头几步上前,足尖轻点,身形快若闪电,堪称身轻如燕,可那石壁上并没有可以支撑的地方,只见他左手握着一把匕首,深深插入石缝里,右手握住雪莲,不过眨眼之间,那抹白色直直飞了过来,玉语幽的心也跟着回了原位。 “幽儿......”古月华将手中的雪莲放在了玉语幽的手上。 玉语幽接过,在手中观看了一会,便将雪莲装进了一个黑匣子里,紧紧抱在怀中,有了它古月华身上的蛊就可以解了,他再不必忍受蛊毒发作时的痛苦了,他可以像正常人一样,不必担心随时会丢了性命,更可以陪她一生一世,她心中此时百种复杂的情绪缠绕,踮起脚尖,朝着古月华欺霜赛雪的玉颜上吻了一下,“你真厉害!” 古月华自是乐得开心,修长的手臂顺势揽住了玉语幽,柔柔低低地道:“幽儿,一下怎么够,不再多来几下嘛!” 玉语幽嫣然一笑,朝着另一边又吻了一下。 “行了行了......当咱们是透明的不成,这么简单的事,我也可以!”楚昱负不满了。 此时玉语幽哪有空再理他,只是望着古月华比刚刚的雪莲还要璀璨的玉颜,移不开眼睛,直到被古月华拦腰抱起,她惊呼一声,伸出柔嫩的手臂抱住他的脖子,惹来古月华低低的笑声。 山脚下,夜青原方等着见着几人下来,弯腰行礼,有些激动地眉眼怎么也止不住。 古月华眉眼含笑,抱着玉语幽径直上了马车,车帘放下的一瞬间,清泉般好听的声音传出,“赶车,立刻回京。” 夜青跳上马车,立刻挥动缰绳,车轮驶动离开雪山,众人也都齐身上马,一时之间,尘土飞扬,马蹄声响。 马车里,玉语幽被古月华压在身下,温润温凉的大手来回在她脸上轻移,墨玉色的眸子*云雾缭绕,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传出,“幽儿,正经事办完了,咱们是不是该洞房了......” 玉语幽身子一僵,这人还没忘呢,她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洞什么洞,也不选个时间地方,昨晚就睡了两个时辰,你哪来的精神!” “幽儿觉得在马车里不好吗?那在哪里?”古月华极是认真地道。 玉语幽那个欲哭无泪,这人能抓住什么是重点嘛!怎么一到这个时候他就犯糊涂,根本就是故意的,狠狠瞥了他一眼,“在哪里等我选好了再告诉你,现在先睡觉。” “那好吧,其实我觉得在马车里挺好的!”古月华轻声地嘀咕了一句,还带着些不甘心。 玉语幽小脸刹那红得沁血,这男人越来越色了,她真想一巴掌拍过去,忿忿道:“好你个头!” 却是再没听到古月华的声音,她抬头一看,古月华竟然爬在她身上睡着了,明明刚刚还和她说要洞房的人,下一秒就睡熟了,她有些哭笑不得的嗤笑了声,想着自己自那日宫宴上被人抓了去,这人应该就没有好好睡上一觉吧,小手伸出将他身子放平,拉上薄被,跟着闭上眼睛,不一会儿,车厢里便只有两人浅浅的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停了下来,玉语幽睁开眼睛,就看见古月华还在熟睡着,她透过帘幕朝外看了一眼,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想来应该是傍晚了。 “师妹,天色己晚,咱们也都累了,不如在客栈留宿一晚吧。”车外传来楚昱风的声音。 “师兄看着安排吧,想来大家也都饿了。”玉语幽轻声道。 不一会儿,就听到众人纷纷下马的声音,想来他们已经到了客栈了。 马车里,玉语幽想着这人应该是困极了,这么大的动静都没醒来,便轻手轻脚地准备下车,伸展下身子,她刚起身,就又被拉了回去,同时响起古月华哝哝沙哑的声音,“去哪里?” “你在装睡!”玉语幽没好气地道。 “抱着你才睡得香!”话落又将玉语幽往怀里紧了紧。 “你不饿嘛?咱们出去吃些东西,然后回房接着睡好不好。”玉语幽轻声道。 “饿,我先吃......”话落古月华俯身吻了下去,这一吻带着初醒的柔情和缠绵,含住两片唇瓣,慢慢厮磨,犹如春风化雨,轻轻柔柔叫人止不住的悸动,却更加让人承受不住,连着心尖都是颤的。 玉语幽只觉身体飘浮着,大脑一片空白,身子无力地瘫软在古月华怀里,心尖不停颤动,淡淡玉兰香的气息将她包围,让她几欲窒息,忘乎所以,沉醉在这个吻里。 感觉到身下人儿颤抖的小身体,古月华薄唇离开了少许,墨玉色的眸子里云雾缭乱,如一汪深潭,似要将玉语幽吸进去,他垂着头紧紧盯着玉语幽灿若云霞的小脸,清澈如水的眸子微微闭着,长长的睫毛轻颤,樱唇微肿,像极了雨后初绽的花朵,他心头一荡,眸中忽明忽暗,渐渐汇聚了一抹凝定,须臾,瑰姿艳逸的玉颜破开一抹笑意,竟低低地笑了起来。 玉语幽听着似小溪流水般潺潺的声音,睁开了眼睛,想想自己每次都被他吻得脑子一团乱,连爹娘都想不起了,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此刻看着这人得意的眉眼,气呼呼地道:“想来你也吃饱了,晚膳就不要用了,给我省了!”话落伸手想推开古月华。 古月华浅浅一笑,顺势坐了起来,也将她带了起来,如玉修长的大手为她整理着有些凌乱的衣衫,不知打哪里变把一把玉梳,又替她重新梳了个发髻。 玉语幽很是理所当然地享受着温柔的服务,小手玩着精致的珠钗,想着她这不仅是找了个男人,还找了个全能保姆,还是挺不错的,至少以后都不用她动手了。 “好了,幽儿奖励一下吧。”古月华放下手,轻笑着道。 玉语幽轻呸了声,猛地起身下车,留下古月华嘴角的笑意怎么看都觉得有些苦笑。 ------题外话------ 感谢亲们的礼物 ly63毛(1朵鲜花),queen0617(评价票),wgjwgj(1张月票) ㄆミ一倾风月一流年、ノ(1张月票) 第89章 防贼 因着客栈比较偏僻,里面用膳住宿的也没什么人,所以整个客栈都被楚昱风包了下来,众人一起用了晚膳,连夜的奔波让众人都有些累极。 房间里,阿浅备好了热水,等着服侍玉语幽沐浴。 “月华和师兄呢?”玉语幽挑眉问道。 “古世子和他吃完饭就不见了,奴婢也不知。”阿浅也有些惊奇。 玉语幽蹙眉,似乎极轻地笑了一下,“你也累了,下去休息吧。” 阿浅恭身退下,将房门都带上。 玉语幽站在房中,心中一动,小脸上跟着狡黠地笑了笑,抬脚在房中走了一圈,这才安心地脱了衣服开始沐浴。 许是马车坐得久了,浑身都有些酸痛,泡在热水里,只觉得舒畅轻松,她闭着眼睛开始松泛身子,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门外传来极为轻浅的脚步声,接着门被人从外面推着,玉语幽猛地睁开眼睛,吓得赶紧起身穿衣。 门外除了那一会儿的动静,便再没其它声音传来。 等玉语幽穿戴整齐,才抬脚去开门,却是什么也没看到,她关上门刚转过身子,古月华俊逸卓然的玉颜映入眼中,她心中一跳,随即轻笑道:“你怎么进来的!” 古月华面色淡淡,墨玉色的眸子雾霭云雾汇聚,闻着这屋里淡淡的莲香气息,淡淡地道:“你把门窗都封得死死的,是为了防贼,还是为了防我!” 玉语幽讪讪一笑,她可以说贼就是他嘛,还是个色贼,防得就是他!清丽的小脸眉开眼笑,“这荒山野岭的,我要沐浴,当然要防着点小贼!” “哦,确定不是防我!”古月华极是淡淡地问了一句。 “当然不是,我怎么会呢!”玉语幽赶紧表明态度。 古月华一言不发,拉着玉语幽走到桌前,轻声道:“都洗干净了,快吃吧。” 玉语幽清澈的眸子移向桌子,只见果盘里装着红通通熟透的果子,有大有小,极是新鲜可口,她心头柔软一片,赖在古月华怀里,抬头糯糯地道:“吃完饭就不见人影,原来是去摘果子了,也不叫上我。” “天气炎热,我见你不思饮食,花了半个时辰才采到这些果子,你可倒好,想着法的让我进不来,就是个没心肝的!”古月华享受香软美人在怀,清泉般的眸子似一汪潺潺流动的活泉,深深看着怀里的人儿。 “我哪有,还不是怕......”玉语幽顿时住了口,心里暗骂还不都是上次她沐浴时被他忽然出现给吓的,都有后遗症了,她哪还敢让他进来。 “怕什么?”古月华挑眉道。 “没什么,坐下一起吃。”玉语幽眼眸轻眨,拉着古月华在桌前坐下,自己塞了一嘴的果子,。 古月华也不追问,缓缓坐下身子,眸光轻柔和缓,执起桌上的茶水细品,直到玉语幽将所有的果子消灭干净,他一杯水还没见底。 “你是回自己房睡,还是不想走了?”玉语幽懒懒地爬在桌子上。 “我要沐浴。”古月华淡淡道。 玉语幽撇了撇嘴,身子刚想动,就听门外传来夜青的声音,“世子,水备好了。” “提进来吧。”古月华轻声道。 夜青走进来,目不斜视,径直朝屏风走去,很快就又退了出去。 玉语幽瞧着一动不动的古月华,皱眉道:“你不会想我伺候你沐浴吧!” 古月华起身,极轻极淡地回了一句,“我怕会被你看光!”话落,径直走入屏风后。 留下玉语幽一脸呆滞,半晌才反应过来,什么人呀这是!这完全是赤果果的报复,她轻哼一声,几步迈上大床,蒙在被子里又好气又好笑,流动的水声清晰传来,她小脸一红,想到那人此刻就隔着一道屏风脱光了沐浴的样子,心中有种奇怪的感觉,他们现在算不算未婚同居! 等了许久,还不见那人过来,玉语幽实在耐不住困意,意识模糊间,小腰被有力的手臂紧紧抱住,温热带着淡淡玉兰香的气息直扑在颈间,低低暗哑似清泉般的声音传出,“小东西,等咱们成了亲,看你还怎么防我,非让你日日下不得床,你就长记性了!” 玉语幽迷糊间就听到这句话,心底最深处的那根弦顿时绷紧,可终是睡了过去。 翌日,等玉语幽睁开眼睛,天己大亮,她摸了摸身旁还有些余温的被褥,抬头朝屋中望去,就见古月华低头看着桌子上的密信。 她缓缓坐直身子,正欲自己起来穿衣,就听门外传来阿浅急切的脚步声,“小姐,你们起了吗?外面出事了!” 玉语幽顿时抬眸看向古月华,此时他己放下手中的密信,起身拿着放在床头上的衣衫,慢条斯理地为玉语幽穿戴,温声道:“别担心,没事的!” 玉语幽轻轻点了点头,须臾,轻声问道:“你觉得是谁派来的?” “不希望咱们回京的,除了她还有谁呢!”古月华似乎笑了一下,只是屋中忽然变得有些冷。 玉语幽了然,沐太后怕是已经知道了古月华的身份了吧,由此可见,自己也成了她的眼中钉,等两人收拾妥当,己是半个时辰过去。 刚走上楼梯,就见大厅里除了自己人,连店中的老板伙计都不见了。 “世子,咱们被人包围了。”夜青沉声道。 “他们有多少人?”玉语幽冷声问道。 “应该有二百人左右,手持武器,应该是死士。”夜青恭声道。 “咱们现在被困在屋子里,他们肯定早有准备,就咱们这些人要对付二百人,恐怕有点麻烦,师妹可有什么好的办法?”楚昱风不紧不慢地笑看着玉语幽。 玉语幽翻了个白眼,她要是有大枪大炮,就一点也不麻烦了,淡淡道:“该是师兄拿出真本事的时候了,想来依你的武功对付这些人也不成问题,咱们就坐这里等你英勇献身击退敌人。” 楚昱风脸上笑意一顿,顿时苦巴巴地干笑了几声。 阿浅极为开心地笑了起来,“总说自己武功好,也让咱们见识见识啊!” “在这坐着,不许你出去。”古月华低头看向玉语幽认真地道。 玉语幽刚想摇头反动,就听古月华淡淡道:“听话,咱们一会儿就回家。” 玉语幽只得点了点头,目光紧盯在他一袭白衣上,看他率先走出了房门,身后跟着夜青原方等人,楚昱风轻笑一声,摇着折扇慢悠悠也走了出去。 屋中就只剩下玉语幽和阿浅两人,一坐一站着,不出片刻,就听外面传来刀剑碰撞和厮杀的声音,玉语幽眉头一皱,起身向门外走去,阿浅紧跟在身后。 玉语幽站在门口,冷眼看着眼前的厮杀,二百黑衣人阴气深深,出手狠辣,招招毙命,幸而这次出来带的隐卫武功皆属上乘,虽是人数不多倒也不显下乘。 忽然黑衣人将目光转向玉语幽,顿时两人一起攻向玉语幽,出手快如闪电,玉语幽早有防备,身形快速移动,瞬间消失原地,回身两根银针齐发,直冲两个黑衣人眉间,瞬间倒地气绝,就在此时,玉语幽忽然被古月华一把抱住,大手一动挥出一掌,打飞了想要偷袭的黑衣人。 玉语幽顿时抬头对上古月华轻轻淡淡的玉颜笑靥如花,“有你护着,我不怕!” 古月华眉梢微挑,有些无奈地淡淡瞥了她一眼,两人配合默契,并肩对敌。 厮杀依旧猛烈,突然远处传来响亮的马蹄声,玉语幽抬头望去,就见莫子痕骑在雪白的骏马上,当先跑在最前面,英姿焕发,身后跟着数十名隐卫,待跑到跟前,大手一挥,隐卫们飞身下马,瞬间加入打斗中。 不出半个时辰,所有黑衣人都倒地身亡,古月华淡淡看着院中这一地的尸体鲜血,目光轻转,带着些审视淡然瞧向莫子痕,“莫世子,怎会来得如此凑巧?” 莫子痕不紧不慢地越过脚下的障碍物,轻笑道:“这里还是我祈国的地方,这些找死的竟然敢对祈国的贵宾无礼,本世子自要出手灭了他们,而且,本世子受皇伯伯吩咐,要将玉小姐安全护送回国,不得有误!” 玉语幽眉头轻皱,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祈皇客气了,幽儿有本世子护着,自是安全,莫世子请回吧。”古月华淡淡地回了一句。 莫子痕不恼不怒,反倒笑了起来,“此次平乱,多亏古世子和楚太子相助,祈国才能幸免没有生灵涂炭,血流成河,我祈国上下无人不感激,且皇伯伯已经传国书至天启,愿修两国交好,此次子痕不但要护送各位回国,更要代表皇伯伯拜访天启皇帝,如此子痕便可与各位同路了吧!” 就听楚昱风颇为得意张扬地笑了起来,点点戏谑的目光转向古月华,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如此天启又要热闹了,本太子也不用担心势单力薄被某个腹黑神欺压了!” 对于楚昱风的幸灾乐祸,古月华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揽住玉语幽朝着马车走去,轻淡的声音传出,“即刻启程!” 一声令下,众人都齐身上马,只留下几人将这一处的尸体处理干净。 马车里,玉语幽被古月华抱在怀里,眉头紧皱,低低道:“你说,他是认错了人对吧!” “幽儿,不管别人怎么说,都不必在意,你只要顺着自己的心意即可,如果你不愿意,任何人,任何话都不能改变你的意愿,你只要看着我,有我的地方就是你的家,咱们才是要永远在一起的!”古月华低低悦耳的声音传来。 玉语幽无语地撇了撇嘴,她就是觉得有些怪怪的,嘴上不自觉地问道:“我就是不明白他为什么那么肯定,就因为我和那人有几分相似!” 古月华眸光轻转,如玉的大手取出衣间的玉佩,低低道:“他说,这块玉佩是他亲手为还未出世的女儿雕刻的,这上面的八个字是他对女儿的期盼!” 玉语幽柔嫩的小手轻轻抚上玉佩,这块玉佩自她穿越异世,睁开眼睛就戴在她脖子上,那时她才几个月大,当时也只有爹和娘在身边,确信不曾见过其它人,看来想要知道真相还要等回到玉府,才能知道了。 忽然她眼眸一转,抬眸看向古月华,沉着小脸淡淡道:“你还知道什么?” 古月华嘴角无奈一勾,依着这个人儿的聪明心智,如何还猜不透这其中的因由,看着她质问微愠的小脸,柔声道:“就这些了,其它的幽儿都知道了。” 玉语幽不相信地冷哼了声,“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是怕幽儿心烦,连我都有些惊到了,可想而知,你知道后肯定会难过,而且那时候都还没查清楚,我又怎么舍得幽儿伤心呢。”古月华宠溺地搂紧怀中的人儿,温声道,其实他那时没告诉玉语幽,是以为祈皇抛妻弃子,另娶他人为后,如果真是那样,他就更不能让玉语幽知道了,他的人就算没有那高贵公主的身份依然是这世上最美最珍贵的! “你少避重就轻,赶紧给我老实交待,现在就敢蒙骗我,到以后你还不翻了天了!”玉语幽一副不买帐的模样,偏着头想离开他的怀抱。 她身子刚离开了少许,很快就被古月华拉了回来,更加用力的双臂紧紧缠着她不盈一握的腰,欺霜塞雪的玉颜如雪莲般娇艳盛开,似那初晨的娇阳洒进一汪池水中,灼灼其华,低低哝哝含笑的声音传出,“幽儿,你现在的样子好像个凶悍的小妻子!” “我还母老虎呢......今儿不教训的你服服帖帖,我就跟你姓!”玉语幽狠狠地道,话落在古月华身上连踢带打又乱啃一气,跟个发了疯的小狗没两样了。 古月华嘴角笑意蔓延,本就鬼斧神工一般的玉颜更显清华娇艳,微微震动的胸膛显示着他此刻的愉悦,清泉般潺潺的笑声由低渐高,比那春日里的阳光还要柔软,“母老虎......这个称呼不错,我很喜欢!” “喜欢你个头,就是个黑心的,我怎么就栽你手里了!”玉语幽在那奋斗折腾了半天,却是听到这人的笑声,顿时没了兴致,抬头恼怒地道。 “你必须得栽在我手里,不然我把全天下男人的手都给剁了!”古月华挑眉含笑道。 玉语幽无语气恼地瞪了他一眼,“你还真是本事了,说这种话也不嫌脸红!” “为什么要脸红!幽儿本来就是我的,独独我一人的!”古月华贴了过去,低声笑道。 玉语幽没好气地转过头,用力推着他贴过来的身子。 忽然古月华大手一动,就将玉语幽压在了身下,眉眼如画,墨玉色的眸子似璀璨的星辰,温热的薄唇贴在玉语幽耳边,低得不能再低的好听声音传出,“而且幽儿嫁给我以后,本来就要冠上我的姓,是古玉氏,我的妻......” 玉语幽只觉心尖一颤,不知是被他温热的气息撩拔的,还是被他低低含笑的声音诱惑的,身子一动不动,也不知她在想此什么。 古月华嘴角勾起,趁着玉语幽怔愣的瞬间,薄唇含住那两片红润的樱唇,重重的,稳稳的,不留一丝缝隙,深深吮吸,蚀骨中带着缠缠绵绵,似要吻到天荒地老。 玉语幽感受着唇瓣上传来的轻柔爱怜,一双盈盈秋水的眸子轻轻闭上,沉浸在这一吻里。 这一路,经历了大小数次暗杀,派来的死士一次比一次厉害,如果没有莫子痕带领的隐卫随行,恐怕真的没有那么容易回到天启,这一行就是半个多月过去,终于回到了天启。 古月华将玉语幽送回了玉府,没过多久,就见李公公前来传旨,要古月华,楚昱风,莫子痕进宫朝见,于是三人又赶紧入了宫。 玉语幽没有先回幽幽阁,而是先去了前院,程夫人见着女儿回来,自是喜极而泣,母女两人好一通贴心话,“玉儿,先回房休息会,等你爹回来,咱们一起用晚膳。”程夫人笑着道。 “嗯,娘要多做些好吃的,玉儿好久没吃到娘做的菜了。”玉语幽挽着程夫人笑道,她终是问不出口,从她睁开眼睛,见到的就是玉千贺夫妇,在她心里,爹和娘是她最亲的人,是任何人也隔不断的。 “好,娘这就去。”程夫人一脸的笑意。 玉语幽回到幽幽阁,又被珠儿抱着哭了一通,好不容易才把她不要钱的眼泪收回去。 直到傍晚,前院的嬷嬷来请玉语幽用膳,等她走到前院大厅里,第一眼就看到自家爹爹,心中欢喜,正想几步跨过去,就又看到古月华,楚昱风,郁逸之,连着莫子痕都在,她顿时眉头一皱,这四个绝对的妖孽又凑在一起,偏又都凑到玉府,肯定没好事! “爹,玉儿回来了。”玉语幽径直朝玉千贺走去,笑意盈盈。 玉千贺也显得非常开心,“回来就好,也省得你娘日日思念你!” 玉语幽上前,小手抱住玉千贺的手臂,有些撒娇地道:“难道爹就不想玉儿吗?” “有古世子和楚太子陪着你,爹知道你定会好好的!”玉千贺转过身子慈爱地看着玉语幽。 玉语幽轻笑,清澈的眸子看向另一处,“逸之,你怎么也来了?” “听玉叔叔说你回来了,出了宫就陪着一起来了。”郁逸之温和含笑地道。 玉语幽笑着点头,“一会儿留下来用晚膳,我娘亲自下厨。” 郁逸之轻笑着点了点头,对上屋中的另外三人冷沉的目光,视而不见。 “那你们怎么也来了?”玉语幽挑眉看向古月华,离府这么长时间,不是应该先回府吗! “我怕幽儿看不到我,会吃不饭,所以就来了!”古月华淡淡地回了一句让人无比抓狂的话。 玉语幽一怔,随后感觉到自家爹爹喝茶的动作一顿,她没好气地瞪着古月华,示意他收敛些。 就听楚昱风重重地冷哼了声,这人就是故意显摆他的师妹的关系,鄙视他! 古月华面色淡淡,眸色淡淡,似乎对他刚才那句爆炸性的话一点也没放在心上。 屋中静了片刻,就听莫子痕笑了出来,“子痕初来天启,就觉得玉府才是亲近之地,遂求了皇上同意,未来这段时间住在玉府上,和楚太子一个院子就行,我不挑的,恐怕就要麻烦玉丞相和玉小姐了。” 玉语幽深深蹙眉,这一个个的都魔怔了不成,都想赖在玉府,玉府就有那么大的吸引力吗!师兄住着,倒也说得过去,可是莫子痕到底存的什么心思呢?语气有些微愠地道:“爹,皇上是怎么回事?难道宫里穷得连行宫的饭菜都支不出吗?咱们府上又不是搞慈善的!” “玉儿,不得胡说!”玉千贺轻声斥了一下,没有半点威慑力。 就听莫子痕极其开心地笑了出来,半点看不出被玉语幽挖苦的不高兴,“要不这样,我在府上所有的花销都由我自己来出,另外每日还交点银子做为食宿费,玉小姐觉得可好?” “莫世子严重了,此次你带着两国交好的诚意而来,这对两国百姓而言是件幸事,本相深感欣慰,玉儿是小孩子脾性,莫世子不必太在意!”玉千贺轻声道。 “玉相果然深明大义,忠君爱国,子痕佩服!”莫子痕话落,却是笑看了一眼玉语幽。 “相爷,晚膳备好了,夫人请您们过去。”玉管家站在门外恭身道。 玉语幽直觉此次莫子痕来天启的目的绝不仅仅是为显诚意,至于他最终的目的,她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不过须臾,跟着自家爹爹身旁朝花厅走去。 饭桌上,摆满了各种珍味佳肴,玉语幽在玉千贺身边坐下,众人也都没按各自的身份去坐,都显得非常地随意,整个花厅里有一种诡异说不上来的和谐感。 身后的婢女们手中端着酒壶,极是周到地给众人添酒。 “玉儿,你爱吃的。”郁逸之夹了块排骨放在了玉语幽面前的盘子里,温笑着道。 玉语幽眉开眼笑,一点也没注意到古月华越发黑沉的玉颜,笑道:“带肉的我都喜欢!” 忽然就见一双筷子飞来,一大筷子鱼肉近在嘴角,耳边响起古月华似笑非笑,轻轻而柔柔的声音,“不要吃那么多肉了,我都快抱不动了,多吃些鱼肉才不会长肥!” 此话一出,桌上的几人顿时停止了所有的动作,有些怔怔地望向玉语幽,确切来说是望向她唇边,就见玉千贺和程夫人脸色一会白一会红,极是好看。 玉语幽只觉得天雷滚滚来,除了外焦里嫩外,瞬间将她心底最深处的小火苗点燃,近在嘴角的鱼肉,是吃不下,是推不得,足足僵持了半晌,古月华还是执着的看着玉语幽,手中的筷子一动不动,玉语幽气极,有些恼羞成怒,张嘴猛地咬住,就听她“啊”的一声,倒吸了一口凉气,清丽出尘的小脸皱巴成一团。 “早就跟你说过,要慢点吃,总是不听,又咬到自己了吧!”古月华起身走向玉语幽,极是无奈地道,如玉温润的大手伸出就欲抱住玉语幽。 玉语幽此刻真想将他塞回他妈肚子里,上哪找这么皮厚黑心无耻的!她有些咬牙切齿地道:“混蛋,还不都是你害的,给我坐回去,老实吃饭,再多说一句,看我不收拾你!” 古月华不见生气,却是轻轻笑了起来,似细雨打落在荷叶上动听,又似冬日春阳那般璀璨夺目,连着花厅里的花朵都跟着羞红了脸,“好,是我错了,幽儿说得对!” 楚昱风顿时冒火了,“好你个冷神面瘫,你诚心不让人吃饭了是不是,跑到玉府耀武扬威,师妹还没答应嫁给你呢,玉叔叔还在这坐着呢,你要闹哪样!” 玉语幽皱眉,这混蛋是故意的,他是看着师兄和莫子痕都住进了玉府,连逸之也来了,他心中不爽,巴巴地赶来找不痛快的,还说了这么多雷人的话,他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已经很亲密!真亏了他一副清华俊逸的玉颜,心眼小的还不如针眼呢! 古月华缓缓走到位置上坐下,眉眼清华,淡淡道:“你怎么知道幽儿没答应嫁给我呢,又如何说我是耀武扬威呢?” 楚昱风一时间没了底气,目光不善地盯着玉语幽,“师妹,你答应嫁给他了?” 舌头被刚才那重重的一咬,顿时让玉语幽没了味口,此刻又听到楚昱风的质问,她顿时扔掉手中的筷子,身子靠在椅背上,淡淡道:“你们还让不让我吃了!” 玉语幽一句话,顿时让剑拔弩张的花厅缓和了气氛,她无力地翻了个白眼,看着爹娘脸上不自然的神情,心里有些小羞愧,重新换了双筷子,给两人夹菜,“爹娘,多吃点,以后不要请这么多人吃饭,尤其是那些个不懂得食不言,寝不语的人!” 玉语幽话落,顿时惹来桌上的四个妖孽无奈轻笑。 有了刚刚的段落,饭桌上总算安静了许多,只有酒杯碰撞的声音和众人的咀嚼声。 用过晚膳,玉语幽亲自送郁逸之出门。 “玉儿,此次祈国,可有什么收获?”郁逸之温声笑着道。 “当初的目的就是为了七色雪莲,如今总算得偿所愿了,只是......还有一件事让我有些不知所措。”玉语幽低头,脚步缓缓。 “我认识的玉儿,从小就知道自己要什么,该做什么,能让你也不知所措的,想来是极难做出选择的,就依着自己的心意吧,况且该来的总会来,咱们要做的,就是面对它!”郁逸之轻笑着道,温和清润的声音让玉语幽心中少了刚刚的一抹沉重。 “嗯,你说得对,该来的总会来,我也只能淡然而遇,随意而行了。”玉语幽极轻地笑了一下。 郁逸之脚步顿住,俊逸非凡的容颜上带着点点笑意,温声道:“回去吧,不用送了。” 玉语幽笑着点点头,转过身子朝来时的路走去,留下郁逸之清幽的目光紧紧盯着那道婉约的身影,直到看不见,他才转过身子,朝府外走去。 玉语幽走到前院,却发现一个人都没看到,难道古月华回了幽幽阁,她正想着,就听珠儿轻声道:“小姐,古世子和老爷进了书房。” 玉语幽一怔,心中不解,他会和爹谈什么呢?顿时好奇心大发,抬脚朝书房走去,偷听墙角什么的,最好玩了。 走到书房,却发现门外夜青和夜鹰两人站的笔直,玉语幽挑眉,难道是谈什么机密,还让人守着,她抬脚走近,还没上台阶,就听夜青道:“语幽小姐,世子吩咐不让您进去。” 玉语幽翻了个白眼,黑着小脸道:“他为什么不让我进去?” “这......属下不知。”夜青十分为难地道。 “你起开,我偏要进去听,放心,他不敢把你怎么样的!”玉语幽话落就欲上前推门。 “语幽小姐......世子再三嘱咐,不让您进去......”夜青垂着头,低低地道。 “这个混蛋,又发什么神经!”玉语幽轻嗤一声,转身朝幽幽阁走去。 玉语幽气冲冲回到屋子,很是舒服地沐了个浴,躺在床上翻看了半天的书,依然不见那人回来,她心中一气,猛地扔掉手中的书,躺下身子准备睡觉。 也不知过了多久,等她正睡得正香,就感觉身后贴过来一个温凉温热的身子,接着身子被他困住,还没来得及细想,便又睡了过去。 太后宫中,此时殿中坐着的都是沐太后的心腹亲厚之人。 “母后,真的查清楚古月华就是当年皇后腹中的那个孩子,他不是随着皇后一起死了吗!”永福公主一脸惊诧地道。 沐太后一脸凝重,眼中阴沉布布,当年那蛊是她亲自寻来,让人寻着机会放在皇后的参汤里,当晚她就蛊毒发作,难产而死,当时皇上密不发丧,陪在皇后身边五天五夜,没有上朝,现在看来,这些只不过是皇上演给自己看的戏码,而恰逢当时古亲王妃也在当晚生产,且生下来一个男婴,这一定是皇上和古亲王爷密谋安排的。 看着沐太后的脸色,众人哪里还不明白,一直不发一言的沐丞相此时开口道:“太后,不管他是不是皇上的亲生子,看来咱们都不能留他了!” “你们以为哀家不想赶紧除掉他吗,从他们回京的路上,已经派了多少死士都有去无回,原想着他不在京城,身边跟着的人不多,这样比较容易下手,偏偏莫子痕跟着来了天启,他倒是命大,身中其蛊,竟然能活到现在!”沐太后压低着怒火的声音传出。 “太后,此次在祈国古世子不但帮着祈国皇上平定谋反,还被视为祈国的贵宾,祈国皇上亲自送国书言明一切,皇上龙颜大悦,当日早朝便大肆嘉奖了一番,更有意封他为王,由此可见皇上对他的重视程度,现宫中的两位皇子都己成年,别说封王,就连正妃人选皇上都不同意,这样下去,那大皇子的地位可就岌岌可危了!”沐丞相眯着眼睛沉声道。 “那是他运气好,说来说去还不是玉家那个丫头,跟着楚太子跑到了祈国,要不然古月华哪会也跟着去,还让他占了这么大个便宜,再怎么说天晨也是皇上的长子,封王哪轮得到他,名不正则言不顺,皇上就算有心袒护于他,前朝不还是有哥哥周旋,定不能让他越了天晨去!”沐贵妃一脸气急败坏,心底里火气直冒,随后将期盼的目光转向沐太后,“母后,您还是快些将天晨的正侧妃人选定好,不然臣妾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沐丞相看着自己妹妹心急如焚的模样,哪能不帮着她,况且只有大皇子上位,才是他真正出头的机会,他朝着沐太后恭声道:“娘娘说得不错,太后,咱们应该先发制人,臣也会在前朝和各位大臣联名提议,尤其是这种时候,皇上也不能太逆着朝臣的意思。” 沐太后点点头,看来已经到了非常时期,究竟谁来定乾坤,就看谁有翻天覆地的本事了。 “母后,依儿臣觉得玉家那丫头也是个有主意的,而且她也不愿嫁入大皇子府,玉丞相又老谋深算,恐怕不好对付,到时不知又有什么变故,而且乌琳公主不是说过,古月华身上的蛊只有那丫头能解,若是真的解了他身上的蛊,恐怕就更难对付了,咱们不得不防呀!况且母后不会不知,他们似乎已经私订终身......”永福公主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沐太后冷哼一声,“哀家这一生阅人无数,却是看轻了她,一直都知道那丫头是个聪明的,却没想到她竟还是药王谷的人,还成了楚太子的师妹,不知又用了什么手段,连莫王府世子昨日也向皇上要求,住进玉府,皇上竟然也同意,如此一来,要动她可不是那么容易了!” “她一个小小女子,能有什么本事,还不是凭着那张能媚惑人心的脸,连天晨都对她念念不忘,现在又招了那么多男人住在府上,说不定......本宫还不稀罕这样的女子嫁给天晨!”沐贵妃满脸不悦地道。 “你以为让天晨娶她们回来是做什么的,那些都是让你儿子登上皇位的助力,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不长点脑子,依哀家看那是她有本事,你呢?你嫁给皇上这些年,可有一点半点让他着迷,就得非你不可,没有就别给哀家说废话,这偌大的后宫也没几个妃子,皇上都多久没踏进后宫一步了,整日里就知道和齐妃争长论短,竟是些妇人见识,若是你能让皇上事事听你的,咱们这些年也不用事事算计了!”沐太后语气有着不耐,有些七窃生烟的感觉。 沐贵妃顿时低下了头,极是委屈不甘地小声轻泣了起来,“母后,臣妾也不想的......皇上心里只想着那顾云惜,无论臣妾做什么,皇上都不肯看一眼,每次臣妾亲自煮好了汤端去寝殿,都被人堵回去,臣妾能有什么办法......” “给哀家闭嘴,当年先皇有多宠爱云妃,不还是被哀家使手段抢了过来,不然哪有你们今日的身份地位,说到底不还是你没用,天晨有你这样的母妃,才会被皇上不喜,你给哀家宫去反省去,哀家不想看到你!”沐太后有些忍不住的暴跳如雷。 沐贵妃的哭泣声顿时收了回去,肩膀还在微微颤抖,连忙跪了下去惊慌失措地道:“母后......臣妾知错了,臣妾口不择言,求母后宽宏大度......” “太后息怒,娘娘也是一时着急,才会失了言行,这些年她心里也不好过,皇上未登基前,就娶了镇北王长女为妻,可谓是少年夫妻,共过患难,况且皇上有心不让咱们沐家显赫声威,也为了平衡朝中势力,这其中因由太后自然清楚,娘娘也是有苦难言呐!”沐丞相起身恭身道,看着亲妹妹被太后训斥,他自是袒护替她说话。 刚刚还怒目圆睁的沐太后此时脸色好了几分,毕竟也是自己的亲侄女,她再怎么瞧不上眼也不会真的与她置气,微微垂头淡淡道:“罢了,起来吧,哀家如何不知这些都是皇上的心思,只怪当年手软,饶他一命,如今他皇位越坐越稳,倒是忘了哀家的手段,他这皇位也坐得够久的了,是时候换人了。” 沐贵妃缓缓起身,抹干了眼泪,猛地听到沐太后的话忽然一惊,随后更是惊恐万状,虽然她很希望天晨登上皇位,可听着太后的意思,到时皇上只有死路一条,可皇上就算再不喜欢她,总还是她的夫君,她真的不希望皇上死。 ------题外话------ 清明小长假,悠也得跟风,任性一次,今儿继续万更,希望你们喜欢! 感谢亲们的打赏 ly63毛(1朵鲜花),tzbxjj06(1张月票),亲维尼包邮(评价票) bearjbx童生投了(1张月票),a2575169(评价票) 13042031479(1张月票,评价票) 第90章 提亲 “母后,那玉家丫头怎么办?万一她解了古月华身上的蛊......”永福公主轻声问道。 沐太后嘴角冷笑,“想知道她能不能解蛊,很简单,一试便知。” “母后的意思......”永福公主保养精致的脸上渐渐也有了一丝笑意。 “当年幸亏哀家留了一手,只要催动他身上的蛊,自然都一清二楚,告诉天晨,既然有心那丫头,就让他自己多用点心思,今晚皇上在雨花台宴请莫王府世子,到时该怎么做,就让天晨自己看着办。”沐太后嘴角扬着一丝狠厉的笑容。 又是过了半个时辰,众人才离开了太后宫中,沐贵妃朝着自己的宫殿走去,忽然就听身后传来沐丞相的声音,“娘娘,请留步。” 沐贵妃停下脚步转身,眼眶有些微肿,“兄长,可还有事?” “娘娘不必在意太后的话,只要等大皇子坐上了皇位,娘娘也就得偿所愿了,目前臣弟有一想法,不知娘娘意下如何?”沐丞相轻声道。 “兄长有话不防直说。”沐贵妃面色温和了些。 沐贵妃回到殿中,就将所有的宫人嬷嬷都赶了出去,自己躺在贵妃软塌上一边生着闷气,一边想着刚刚沐丞相的话。 “母妃,皇兄和我来给您请安了!”忽然外面传来古夕歌轻快的声音。 话落就见两人进了正殿,沐贵妃起身脸色好了一分。 “母妃,你怎么了?怎么眼睛红红的!”古夕歌有些惊奇地道。 沐贵妃一下子冲到古夕歌面前,神情有些期盼,有些急切,“夕歌,你答应母妃,不要再想着那个郁世子了,母妃想让你与天齐联姻,楚太子身份尊贵,是未来的国君,到时你嫁过去就是一国之后,多么风光尊荣,母后也就不必再事事阿谀求容,在这深宫之中,处处小心防范,努力装作端庄谦卑,本宫也是人,也想真正做这后宫第一人!” 古夕歌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看着沐贵妃,手臂猛地扯出了沐贵妃的桎梏,一脸不愿意地道:“母妃,我不要,您不能为了自己,而不顾儿臣的心愿,儿臣这辈子除了郁世子谁也不嫁,更不要嫁到天齐去,不要......” “夕歌,那郁世子再好,也只是个世子,以后不过是继了他父王的王位,况且他对你如何,他可曾对你有半分和颜悦色过,你就别再想着他了,只要你嫁去了天齐,这对你皇兄也是有帮助的,难道你不希望你皇兄登上皇位吗?”沐贵妃耐心劝解着。 “母妃,你怎么能这么对儿臣呢,为了皇兄和你自己的地位,就要牺牲儿臣的幸福吗?儿臣一人嫁去天齐,人生地不熟,你们可曾为我想过!儿臣绝不答应,我去找皇祖母去,她肯定不会让我嫁到天齐去。”古夕歌话落就欲向外跑去。 “你给本宫站住,你皇祖母也不会向着你的,她说不定直接求了你父皇将你嫁过去,如果你能像玉语幽那样,将楚太子和莫世子那样显赫的人物都迷得昏头转向,本宫又何必出此下策,难道你以为本宫舍得将你嫁去天齐吗!”沐贵妃有些怒不可遏。 古夕歌茫然失措,眼下只能求着母妃打消念头,心里却是将玉语幽恨上了,她哭着扑到沐贵妃怀里,声嘶力竭地道:“母妃,儿臣不想离开您,更不想离开天启,求母妃了......” 一直站在原地不动的古天晨面色如常,的确夕歌如果嫁给楚昱风,对自己是百利而无一害,可自己的妹妹自己清楚,一门心思都在郁逸之身上,况且像楚昱风,莫子痕等人是不会看上夕歌的,他们连行宫都不住,偏要住到玉府去,可想而知,都是冲着玉语幽去的,此时他心中恼恨不己,对玉语幽可谓是又爱又恨,虽然恨,却也是无计可施,这些日子他绞尽脑汁地想着办法如何才能将她弄到手里,他只恨自己没有覆天的本事! “母妃可是又在皇祖母那里受了委屈!”古天晨面色淡淡地道。 沐贵妃脸色有些不自然,推开古夕歌在软榻上坐下,语气有些不高兴地道:“你皇祖母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她养尊处优惯了,哪容得有人忤逆她的意思,说来说去,还不是怪母妃得不到你父皇的宠爱,可这怎么能怪到本宫的头上,她以前处处拿捏皇上,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可想而知,皇上现在掌权,又岂能不怀恨在心,皇上不是不宠爱本宫,只因本宫是姓沐,才弄得现在活得像在冷宫一般,更说你因为本宫的缘故,才不得皇上喜爱,狠狠斥责母妃一通,可这又怎么能怨到本宫头上......”说着说着沐贵妃刚刚心底的委屈不甘又涌了上来,竟轻轻地哭了起来。 “母妃莫哭,儿臣都明白,皇祖母久居宫中,行事霸道专横,可她还是向着咱们的,毕竟咱们现在除了皇祖母和舅舅,就无人可依了!”古天晨冷静地道。 “母妃何尝不知道是这样,可是本宫心里也很难过,这些年皇上从来不来本宫这里,想见上一面都极难,本宫心里......”沐贵妃有些泣不成声。 “母妃放心,等儿臣登上皇位,一定让父皇日日陪在母妃身边。”古天晨嘴角带着一丝冷厉。 沐贵妃有些欣慰地点了点头,取出帕子擦了擦眼泪,轻柔地道:“天晨,你这些日子在你父皇面前一定要好好表现,你皇祖母的意思,要赶紧将正侧妃人选定下,那玉语幽如今可是炙手可热,你多用点心思,将她夺过来,到时还不是任咱们施为!” 古天晨阴沉的眸中更坚定了些,须臾,他沉声道:“母妃,古月华真的是父皇的......” 沐贵妃脸色一沉,不情愿地点了点头,随后嘴角勾起,“这件事你不用担心,你皇祖母已经想到办法对付他了,今晚的宫宴,你要早点来,不管你用什么手段都好,反正有你皇祖母在!” 古天晨眉眼凝重,片刻后,才见他点了点头。 古夕歌此时弓着身子,小脸上还有着未干的泪痕,连皇祖母和母妃都靠不住,她就只能靠自己了,心中恨意丛生,她是一国公主,为什么还不如一个小小丞相之女,为什么她就有那么优秀的男人围在身边,她不甘心,心中恨不得撕了玉语幽,眼中喷出浓浓恨意。 此时幽幽阁内室大床上,一夜好眠让玉语幽白皙清丽的小脸看起来更加的红润柔嫩,像极了熟透的樱桃,嘴里咕哝一声,她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接着她眉头一皱,只觉浑身酸痛,身子被人紧紧地抱在怀里,她翻了个白眼,白皙小巧的足轻轻抬起,对准古月华,一脚踢了下去,丝毫没有犹豫不决,出脚快若闪电。 熟睡中的古月华一个惊起,身子一动,瞬间远离了床,站在了大床不远处,嘴角无奈扬起,低低哝哝的声音含着柔柔的笑意,“幽儿为何要踢为夫下床?” 玉语幽撇了撇嘴,似乎对没踢上古月华也不生气,淡淡道:“我想叫你起床呀,看来这样也是最快叫人起床的方法,我是跟你学的!” “哦,原来如此,那幽儿以后能不能换种方法,这样久了为夫会吃不消的!”古月华身着白色里衣,面色含笑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玉语幽挑眉想了想,片刻才道:“可以呀,下次我准备把刀子,如何?” 古月华挑眉轻笑,这丫头大清早的脾气就这么大,定是还气着昨晚的事呢,难道要他看着她和郁逸之有说有笑的,还敢吃他夹的菜,他能忍住还能和颜悦色,已经很不错了,如玉修长的大手轻轻抚上额头,低低地笑了起来,似轻风抚过琴弦一般悦耳,须臾,他抬脚走到床边,刚想躺下身子,就见一白皙圆润的小脚伸了出来,直直抵在他胸口,他微微一怔,看着雪白的足,嘴角笑意加深,墨玉色的眸子轻柔一片。 “幽儿,你这是在勾引为夫!”古月华轻柔和缓的声音含着愉悦。 “勾你个头,给我回你自己家去,厚着脸皮赖在玉府,深更半夜闯进女子闺房,你也好意思,本小姐现在还没嫁给你呢,你也不怕我爹把你扔出去!”玉语幽很是嫌弃地道。 “玉叔叔才不会扔我,而且幽儿很快就要嫁给我了!”古月华像是没看到玉语幽嘴角的嫌弃,笑得似乎更愉悦了些,如玉温热的大手轻轻抚上那雪白的足,轻轻流连。 玉语幽有些怕痒,又有些嫌弃地收回了脚,顿时坐直了身子,睁着水灵灵转动的大眼睛问道:“什么意思?你昨晚和我爹在书房里都谈了什么?” 古月华顺势坐在了床上,一把将玉语幽拉进了怀里,贴近玉语幽耳边极轻极低又极欢喜地道:“昨晚我向玉叔叔提亲,他已经同意了!” 玉语幽顿时转头看向他,这人也不知跟爹说了什么,爹怎么会就如此同意了呢?怪不得他不让自己进去,还专门让夜青夜鹰两人守着,指不定在里面怎么威胁利诱呢!刚想到这,心底一笑,爹爹是知道自己的心意,才同意的吧,她目光转向另一处,嘴角轻抿,“哪有人提亲是晚上来的,你这未免也太稀奇了些!我觉得这样应该不算,要重新再来一次。” “你以为这么简单呢,后面还要先是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最后才能娶到幽儿,这每一礼我都会亲自去办,我答应过你,誓要给你一个盛世大婚,幽儿只要在这里等着我就好,等我来娶你回去!”古月华低低柔柔地道。 玉语幽眉头一挑,这就是古代成亲时的礼节吧,“原来这么麻烦,你是怎么说通我爹的!” “这还用说嘛,未来岳父英明无比,知道把女儿交给我是最好的,当然不会反对,只说让我好好照顾你,不要欺负你,我答应了,他就同意了!”古月华温笑着道。 “少臭美,现在还不是你岳父呢,别叫得这么亲热,还有呀,敢欺负我试试,我把半月居给你拆了!”玉语幽斜瞪着古月华,挑眉道。 古月华似乎极轻地叹了口气,“家有悍妻,为夫自是不敢惹的!” “你少来,我真当个悍妻,你就等着收拾烂摊子吧!”玉语幽不满地道。 “那我也愿意,只要幽儿嫁给我,就算你把整个天启拆了,为夫也给你收拾,还会帮着你一起拆!”古月华极是认真地笑道。 玉语幽翻了个白眼,低着头小脸上有些许凝重。 “幽儿在想什么?”古月华柔声道,墨玉色的眸子轻眨了两下。 “我在想沐太后,她定是不希望咱们在一起,怕是会从中做阻,而且她又知道了你的身份,我怕她会想办法对付你,恐怕她最先出手的就是冲着你身上的蛊,还有皇上......”这人从昨日回来就陪着莫子痕进了宫,恐怕也没来得及向皇上提起,毕竟他的身份摆在那,成亲已经好像不是他们两个人的事了。 “又胡思乱想,我反倒担心她会出手对付你,经过乌琳那事后,如果能解我身上的蛊只有你一人,你想她怎么可能放过你,这段时间,你出门必须有我陪着,不然你不许出府门半步,记住了没?”古月华面色淡淡,语气却有些严厉。 玉语幽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直接说你以后都要住在玉府算了!” 古月华莞尔一笑,“果然还是幽儿了解我!”话落他低头在玉语幽脸颊上印上一吻,须臾,清泉般好听的声音再次坚定传出,“我娶你是我一个人的事,这世上谁也不能阻止我娶玉语幽,就算毁天灭地我也要娶你,其实父王早就想让我把你娶回去了,还说他等着抱孙子呢,而且只要父王赞成的,皇上是不会反对的!幽儿,什么都不要想,从此刻起,只想着嫁给我这件事,咱们经历了这么多事,就是为了能永远在一起,对吗!” 玉语幽极轻地点了点头,“知道了,我以后每日默念一百遍我要嫁给古月华,这总行了吧!” 古月华浅浅一笑,薄唇轻启,“甚好!” 玉语幽无力地撇了撇嘴,赖在古月华怀里糯糯道:“起来,给我穿衣洗脸,快饿死了,都怪你昨晚发神经,害我咬到舌头连饭都吃不下,还有你也不怕吓到我爹和我娘!” “让我看看是不是咬破了,而且我说得本来就是事实,为何会吓到!”古月华一边说着,一边低头看向玉语幽的唇。 玉语幽拍开他的脸,“你能不能听重点呀,我说我饿了!” 古月华无奈一笑,起身抱起玉语幽站在床边,走向衣橱里找出一套浅蓝色绣素花的长裙,极是轻柔地给玉语幽穿上,玉语幽看着他不紧不慢雷打不动的动作,只觉得连穿衣这种服侍人的事都被他做得如此从容优雅,仿佛他从来就是这副温温淡淡的样子,天大的事情也不见他有丝毫慌乱,却处处透着十足的尊贵清华。 走出内室,桌子上已经摆满了早膳,就等着两人出来。 待到桌子的饭菜少了许多,玉语幽忽然道:“我要去一趟璨玉轩,你要不要去?” “幽儿想要什么,告诉我就行,我亲自给你做。”古月华轻笑着道。 玉语幽狡黠一笑,“恐怕我想要的,你做不出来!” “哦,到底是何物?”古月华含笑挑眉道。 “不告诉你,做好了再给你看。”玉语幽神秘地道。 “好,那我等着。”古月华温声道,拿起桌上的湿帕擦了擦嘴角。 玉语幽顿时放下手中的筷子,拉起古月华就走了出去。 却不知,在他们走后,两道修长的身影同时现身,不着痕迹地跟了上去。 就听楚昱风得意地道:“本太子就说了,守株待兔是最好的,跟那个冷神交手这么多次,每次都让他得逞把师妹带走,经过本太子的总结,就是悄悄地跟着他们,自然就跑不掉。” 莫子痕身子不自觉地远离了些,有些嫌弃又有些赞赏地道:“既然你有斗争经验,又有总结,那本世子就跟着你混了。” 楚昱风仿佛很受用莫子痕的话,手中折扇啪地一声打开,更加地轻狂张扬,抬脚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跟他摇折扇时的张扬无忌相去甚远。 此时郁王府,古夕歌只带着一个贴身婢女急冲冲地赶到郁王府,恰巧在府门口碰到郁嫣儿身边的婢女,将她直接领进了王府偏院。 “嫣儿,郁世子可在府中?”古夕歌走进厅中开口问道。 郁嫣儿轻轻一笑,这位公主一来王府,肯定是冲着世子来的,她也好久没到前院去了,开口道:“不如嫣儿陪公主一起去找找世子可好?” 古夕歌自是愿意,她从母妃宫中出来,就想好一定要见到郁逸之,她打定主意只要郁逸之能娶她,她什么都可以不在意,两人各怀心思地朝前院走去。 谁知在前院走了一圈,也不见郁逸之的人影,而郁王妃更是不愿露面,说是身子不爽,不便见客,古夕歌心急如焚,抓住在院中练剑的郁逸清一通问道:“郁世子在不在府中?他去了哪里?你快告诉本公主。” 郁逸清皱眉,身子偏离了远一点,沉声道:“我又不是大哥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他去了哪里,你想知道出去找去。” 古夕歌气得直跺脚,却也是不敢朝郁逸清发公主脾气,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走了出去,郁嫣儿随后跟上。 “公主,不如嫣儿陪您出去找找,我知道世子偶尔会在倾仙楼用膳。”郁嫣儿讨好地道。 古夕歌脸上又是一喜,“好,那快走吧。” 一辆紫木精贵的马车上,里面清凉如春,奢华幽香,镂空雕花薄毯铺了几层,古月华环抱着玉语幽,嘴角微勾,“幽儿刚刚画了什么?为何不让我看!” “看了你也不知道,等做好了自有你看的!”玉语幽淡淡笑着道。 古月华浅浅一笑,也不追问,忽然他眼睛一眯,那两个人还真是锲而不舍,从玉府一直追到现在,还不肯现身,此时外面阳光大盛,想来定是出了不少汗吧。 “咱们去哪里?”玉语幽扭头问道。 “倾仙楼,我知道幽儿定是想念那里的饭菜了,还有幽儿爱吃的糕点,一会儿我亲自做给你吃。”古月华柔声笑道,他就是要后面两个尾巴跟着转圈。 玉语幽笑着点头,身子软靠在古月华身上,手中玩着车内装饰的圆珠子。 倾仙楼三楼明亮淡雅的房间里,四个角落处都摆着冰盆,屋中淡淡清香缕缕飘出,玉语幽独坐在书桌前翻阅着手中的书,就听门外传来脚步声,接着芙娘走了进来,恭身行了一礼,“语幽小姐,公子正给您准备糕点呢,吩咐奴婢沏些清茶过来。” 玉语幽抬头,放下手中的书,轻笑道:“放下吧,其实我很想看看你们家公子做糕点时的样子,偏他还不让我看。” 芙娘轻笑了下,“膳房里极热,公子是怕累着语幽小姐了。” 玉语幽轻笑不语,接过芙娘递过来的茶水,轻轻饮了一口,入口清香淡雅,还带着一股子的甘甜,水温也刚刚好,抬头望了眼芙娘,古月华身边多是一群男人,唯独芙娘一个女子,想来她定是个细致周到之人,看她年纪应该比自己大,她顿时八卦心起,含笑道:“芙娘沏得茶很好喝,怪不得你们公子将倾仙楼交给你打理,像你这样又会做生意,茶也沏得很好的女子,应该有很多人喜欢你吧!” 芙娘脸色顿时红透一片,“没人喜欢奴婢,语幽小姐别笑话奴婢,公子心善,奴婢才可以有处容身之地,此生己别无所求,只想着什么时候再伺候小公子呢。” ------题外话------ 感谢亲们的打赏 402369101(3张月票),ly63毛(1鲜花,1钻石) 13042031479(1张月票),良钰(10鲜花) 潫殇(1张月票),yoyo60086(1张月票) 第91章 人品问题 玉语幽翻了个白眼,小公子还不知道在哪呢!不过依芙娘的年纪在古代都是几个孩子她妈了,玉语幽想着古月华这人肯定也不会关心属下成家的事情,她要不要当玉媒婆呢,正想着,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芙娘像是知道来人是谁,很是自然地把门打开,就见一脸冷酷的夜鹰站在门前,朝着玉语幽行了一礼,才将手中厚厚一摞的密信交给芙娘,一言不发地很快消失不见。 玉语幽想着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的手下,一个比一个冷,顺着那摞厚厚的密信,忽然瞧见芙娘的脸色更加地红了,她顿时一乐,原来如此,待芙娘走近,玉语幽凑近了点,带着些戏谑地道:“原来芙娘的心上人是夜鹰,真是看不出来那家伙冷得跟块冰的,也有人喜欢!” 芙娘身子一僵,小脸红得沁血,“语幽小姐,奴婢和他......” “我知道,看把你羞的,两个人相处久了,互生情愫是很正常的,他知道吗?”玉语幽眉开眼笑地道。 “奴婢等人都是公子的人,只想着尽心为公子办事,其它的都不重要,奴婢的这一点儿女私情就更不重要了,只要语幽小姐和我家公子好好的,就行!”芙娘低头道。 玉语幽眉开眼笑着,看芙娘认真的眉眼,笑得开心,“好,大家都好就最好了!” 芙娘又是羞涩又是无奈地点了点头,心里想着玉语幽还没她大呢,她反倒羞愧地恨不能钻起来了,还是公子选的人强大呀!她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走出屋子,正欲说什么,就听窗子处轻风一动,屋中瞬间多出两人,她大惊,猛地转过身子,还以为有人要对语幽小姐不利呢,见是楚昱风,她松了口气。 玉语幽小手撑着头好笑地看着来人,“看你们这满头大汗的,是去跑步了吗?” 楚昱风没好气地瞪了一眼玉语幽,咬牙切齿地道:“你还好意思说,那古混蛋呢?带着咱们东转西转,累得一身臭汗,你们倒是坐在马车里,乐得自在,他就是故意的!” 玉语幽一乐,“你们跟在马车后面吗?怎么不吭一声呢,车里极是凉爽又宽敞,加上你们两人也不见拥挤,是你们要玩跟踪的游戏,怎么怨得了我们呢!” 楚昱风顿时一噤,他以为人不知鬼不觉,谁让古冷神的警觉性太好了,就是个腹黑神,从璨玉轩里出来,马车顺着京城跑了几圈,如果这还不看不出是在溜他,他就撞墙死了算了! 莫子痕倒不在意笑了笑,应该也是累极,从进来后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额头上冒着星星点点的汗珠子,他和楚昱风的轻功己属高绝,可还是被古月华发现,可见他武功在他们之上。 “师妹,你跟着那面瘫久了,怎么也变得这么欠收拾呢!”楚昱风满脸不爽,尤其是看不得她和古月华一个鼻孔出气,抬脚几步走向玉语幽,抓起她手中的杯子就要喝。 “楚太子,这是奴婢特意沏给语幽小姐的,您想喝,奴婢再去沏。”芙娘看着楚昱风的动作,赶紧开口,她怎么能让楚昱风喝语幽小姐用过的杯子呢,万一被公子知道,还不得黑着脸。 “本太子就要喝师妹用过的,最好气死他!”楚昱风话落,抬手就欲喝。 “能不能气死我,你喝了便知。”忽然古月华轻轻淡淡的声音传出,众人抬眸望去,就见一袭白衣如雪如云,眉眼清华,手中端着还冒着热气的糕点,竟也极是优雅。 楚昱风有些泄气地放下了手中的杯子,终是没喝下去,连他自己都想不明白为什么看着古月华极淡的眉眼,他自动投降了!有些生气地朝着一旁的软塌坐去,点点戏谑张扬的声音传出,“堂堂古亲王世子做起店小二了,看着这姿势还挺娴熟的,本太子看着甚是养眼。” 古月华像是没听到一般,径直朝玉语幽走去,将盘子放在玉语幽面前,捏了一块往她嘴边放,看着玉语幽极是顺从地咬了一口,眉眼绽开,淡淡道:“楚太子和莫世子赶路辛苦了,去沏壶凉茶过来,让他们解解渴。” “是,奴婢这就去。”芙娘赶紧退了出去,屋中火花四溢,一点就着,除了语幽小姐还能如此淡定,她是一刻也呆不下去的。 “这糕点是古世子所做!看起来甚是美味诱人,吃起来恐怕也定会别有一番滋味吧,不知子痕可有这口福!”莫子痕含笑看着桌前那两人的一举一动。 “不怕被毒死,就随便吃,付钱即可!”古月华淡淡地道。 楚昱风无比鄙视地看了一眼古月华,要他的钱,没门!起身几个跨步走上前,抓起两块就吃了起来,莫子痕则是轻笑着走过来,细嚼慢咽着。 “想不到古世子的手艺这么好,比我府上的厨子还要好,真是让我感到惭愧呀,回去后就把那厨子开了,一定要找个像古世子这般内外皆易的!”莫子痕又捏起了一块,可那话里的意思却是耐人寻味。 玉语幽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原来爱找茬的真正在这里呢,好像不打击古月华,他们都挺难受的,这还是个含沙射影,不露痕迹的高手。 “本太子也这么觉得,咱们还真是想到一块去了,赶明嫁给师妹后,就安心在府中做饭洗衣吧,这样等师妹对你有了依靠,定不会抛弃你的!”楚昱风火上浇油地道。 玉语幽更是圆满了,这两人八成是记恨着气刚刚被古月华耍了一番,这是在伺机报复呢! 古月华面色淡淡,丝毫不见恼怒。 玉语幽抬头有些可怜地望着古月华,这人被打击了,竟然也不反击,本着一致对外的精神,小手握住古月华温热温润的大手,“我就喜欢你这样的,而且你做的很好吃,只能我一个人吃!再有以后,谁敢跟我抢你做的糕点,我就毒死他!” 正处在得意中的两人口中咀嚼的动作一顿,都有些怔怔地望着玉语幽,是咽不下吐不出,颇有些啼笑皆非的味道。 古月华眉眼绽开,淡淡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两人,浅浅一笑,“那以后为夫就靠幽儿了。” 楚昱风咬牙咽了下去,黑着脸道:“师妹可还答应我回京后,要做小菜给我吃呢,我现在就要吃,跟我回去。” “不想动,晚上再给你做。”玉语幽淡淡地道,欺负了她的人,还想要吃的,先看看有没有窗子再说。 “怎么不想动了,再过一个时辰我要入宫,吃不着。”楚昱风非此时不可的态度。 “那就改在下次吧,反正现在不想动。”玉语幽靠在桌子上,就是不想动。 楚昱刚想去拉起她,就听门被人推了开来,芙娘身后跟着郁逸之走了进来,“郁世子怎么也来了,今儿可真是巧了,又碰到一起。” “的确巧。”郁逸之温和地笑道。 芙娘看着自家公子淡淡的脸色,赶紧开口道:“公子,楼下大皇子和公主,还有郁王府的小姐来了,好像是来寻郁世子,郁世子不愿见他们,奴婢就斗胆带他上来了。” “做得好,你下去看着点,别让她们占了倾仙楼的便宜。”古月华还没开口,就听玉语幽赞赏了句,想到以前就被这倾仙楼坑了一次,今儿能不能坑别人一次。 芙娘像是得了特赦令一般,脸上一喜,她知道带郁世子上来,公子定是不高兴的,可是语幽小姐高兴,反正公子也听语幽小姐的,她也就私自做主了回,恭着身子退了出去。 “最难消受美人恩,果然说得不错,谁让晴姨把你生得太好了,这整个京城上至公主,下至闺中千金,哪个不想得到你的垂青,犯桃花呀!”玉语幽含着道。 “玉儿,连你也要笑话我,你知道我是避之不及!”郁逸之温和清润地笑道。 玉语幽轻轻一笑,“你赶紧找个世子妃回府,她也就死心了!”随后含笑淡淡的目光转向屋中的其它几人,这些人中哪个不是身份尊贵,笑一笑就能让无数女子为之倾狂的妖孽! 郁逸之嘴角微微勾起,并没有开口。 “像本太子这般气宇轩昂,俊美不凡,来了天启这么久怎么就没人喜欢呢?”楚昱风挑眉有些不满地道。 “师兄,这可能跟人品有关!”玉语幽低笑着打击道。 楚昱风眉头一挑,“人品?人品是什么?” “师兄还是不知道的好,我怕你会受伤!”玉语幽淡笑着道。话落走向房间一角,随手打开一面镜子,二楼的景象一览无余。众人也都跟着看去。 “夕歌,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是不是要将整个京城翻过来,非要人尽皆知,你才安心,你可还有身为公主的仪态,还不跟皇兄回去。”二楼包厢里古天晨一脸铁青地看着古夕歌。 古夕歌满脸不情愿,也不吭声,可那样子仿佛一点也不在乎古天晨的话。 一旁的郁嫣儿可是高兴了,她本就想着陪古夕歌出来能不能碰到身份高贵的男子,也好为自己将来打算,如今竟是见到了大皇子,此刻她心里似乐开了花,款款走到古天晨面前行了一礼,拿捏得自以为柔美的声音传出,“嫣儿见过大皇子。” 古天晨淡淡转眸瞧了她一眼,谦恭娇羞的模样让他心生得意,不过一个庶女他还不看上眼里,身子站得笔直,淡淡道:“起来吧。” 郁嫣儿心中一喜,遂站直了身子候在古天晨身边,见此古夕歌不屑一顾,沉声道:“母妃不关心我,连皇兄也不疼我了,我都要被母妃送到天齐了,哪还顾得了什么公主仪态,我只知道我只想嫁给郁世子,什么太子,一国之后我都不要!” 三楼房间里,玉语幽有些好笑地朝楚昱风瞧去,“师兄,有人早就开始惦记上你了,还要给你当皇后呢,这下虚荣心得到满足了吧!” 楚昱风低咒一声,不屑一顾地道:“郁世子都避之不及,本太子只怕是想吐都来不及,师兄就是个命苦的,碰上的一个个都是看到男人就成白痴的女人,真是晦气!” 玉语幽轻轻一笑,心底却是冷寒一片,沐贵妃打的还真是好主意,想将女儿嫁给师兄,做天齐太子妃,可不就是想巩固自己的地位,也为了帮古天晨登上皇位,只是她这如意算盘是打错了,师兄是不会看上古夕歌的。 忽然玉语幽想到了个很重要的事情,依皇上对两位皇子和古月华的态度,明眼人一看便知,更偏向于古月华,那皇上心中属意的太子人选呢?也会是古月华吗?可她比谁都清楚,古月华是不在乎皇位的,还有他对皇上的淡漠,似乎有结不掉的心结...... “幽儿,在想什么?”一直站在玉语幽身侧的古月华感应到她微乱的气息,温声道。 玉语幽扬脸对他笑着摇了摇头,转向看向镜中。 “夕歌,你都这么大了,为何还不懂事,依着咱们的身份,自己的心意如何有那么重要吗?你身为公主,和亲联姻是很平常的事,况且更能为母族带来荣耀,你又何必太执着!”古天晨耐着性子,试图能说动古夕歌。 古夕歌忽然笑了起来,带着些冷嘲热讽地道:“为母族带着荣耀!真以为我什么都不懂吗,你和母妃都想让我嫁给楚昱风,不就是为了自己的地位吗,既然你们都可以为了自己的地位不管我,我为什么要牺牲自己成全你们!” “夕歌......”古天晨怒极,可想着屋中还有一人,顿时收起了怒火,朝着郁嫣儿看了一眼,见她低垂着头仿佛没听到,他才放心,随即阴沉的目光转向古夕歌,“你怎么到现在还不明白,那郁逸之根本就没把你放在眼里,他不喜欢你,才么会处处躲着你!” 古夕歌顿时心中一寒,如果这话是从别人口中说出,她绝对会杀了那人,凌厉的目光直直看向古天晨,冷得似霜的声音传出,“皇兄又比我好多少,那玉语幽不也没把你放在眼里,她情愿喜欢一个快死的人,也不喜欢你这个大皇子,你几次想献殷勤占便宜,不也没得逞吗!现在连皇祖母都不死心,还让你想办法把她弄到手!” 忽然只听得“啪”的一声,响亮清脆的一巴掌落在了古夕歌的脸上,古天晨沉着脸,浑身散发着慎人的冷凌厉气势。 “师妹,看来古天晨对你还不死心,指不定心里又存了什么龌龊心思呢,简直找死!”楚昱风盯着镜中的古天晨,怒火中烧地道。 玉语幽面色淡淡,心中却是将目前朝中的形势想了一遍,片刻,眉眼坚定,对上古月华淡淡含笑的眸子,两人相视一笑。 “你敢打我,我去告诉皇祖母。”古夕歌小脸布满泪水,哭着冲了出去。 古天晨满目怒色,对着屋中的郁嫣儿淡淡道:“郁小姐慢用,这顿饭本皇子已经结过帐了。”话落,他衣袖一挥,转身离去。 玉语幽此时才将目光转向郁嫣儿,这个一门心思攀龙附凤的女人,许久没出来张牙舞爪了,她嘴角微勾,起身道:“逸之,郁王府没了郁嫣儿,晴姨是不是也能清静些!” “是,她只不过碰巧也姓郁而已。”郁逸之含笑温和地道,那双清幽的眸子透着高深。 “我下去走走,马上回来。”玉语幽哪里还不明白郁逸之的意思。 玉语幽直接去了二楼房间,连门也没敲,便走了进去。 “是你,你进来干什么?”郁嫣儿一惊后口气不善地道。 玉语幽眉眼含笑,“我来给你指条明路,让你得偿所愿,如何?” “你会这么好心?”郁嫣儿显然不相信。 “我是不是好心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得到你想要的!”玉语幽挑眉轻笑道。 郁嫣儿显得有些呆滞,却也没反对,睁大了眼睛等着玉语幽接下来的话。 片刻后,玉语幽走上三楼。 “师妹,你给了她那药丸有什么用处?”楚昱风摇着折扇,笑得张扬。 “等到宫宴过后,你会知道的。”玉语幽卖着关子。 “有意思,这说明有好戏看了,本世子本来不想参加今晚的宫宴,现在觉得还是不要错过才好!”莫子痕饶有兴趣地道。 众人又在屋中坐了好一会,就是赖着不想走,尽管如此,他们几人都要参加宫宴,只能不情不愿地离开,此时屋中只剩下玉语幽和古月华两人,两人都坐在书桌前,一个拆着密信,一个看着密信。 “幽儿,明日陪我去见师傅吧。”等古月华终于都处理完了事情,他扭过头温声道。 玉语幽脸上神情一顿,继而笑道:“好呀,反正我早就想认识玄隐大师了。” 古月华莞尔一笑,师傅见到幽儿定也会高兴的! “世子,王爷派人传话,请世子和语幽小姐参加今日的宫宴。”忽然外面传来夜鹰的声音。 “要咱们两人都去?难道宫宴上有什么大事发生?”玉语幽挑眉道。 “估计是好事也说不定!”古月华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 “你是说......”玉语幽忽然心中了然。 古月华含笑点了点头,如玉的手执起桌子上温润无骨的小手,“自祈国回来后,皇上有意封我为王,但我没同意,而是求了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 玉语幽翻了个白眼,对那件重要的事一清二楚,这人脑子里如今只有那个事了! 皇宫雨花台,此次宫宴是为款待莫子痕而设,所以天启的大臣都向他敬酒,打着官场上的官腔,乍看之下,倒是一派君臣和乐的盛世景象。 玉语幽坐在玉千贺身边,含笑看着场中的轻歌曼舞。 许久后,一曲毕,殿中安静了下来,就听得皇上清亮愉悦的声音传出,“此次能与祈国岁岁交好,更有莫世子亲自前来以示诚意,朕心甚悦,这其中月华功不可没,朕一直想着赏他些什么,可朕能想到的多是些俗物,趁着月华在,不如让他自己说说。” 皇上刚一话落,底下便是一片沉寂,如果皇上赏赐的都是些俗物,哪这世上还有什么不是俗物,不过他们也都见惯不怪了,皇上向来对古世子这般。 就在此时,沐太后笑了起来,“皇上说的是,此次祈国能安然度过危机,多亏了月华的功劳,依哀家看,月华身价尊贵,自是什么都不缺,唯独缺了一个世子妃,想来这些年也苦了他了,自小身子有疾,如今终于身子康健,也该大婚了,说来说去,咱们皇家的几个孩子,都还没大婚呢,皇上也是该好好操心他们的婚事了!天晨是皇上的长子,早些成亲,也好帮着皇上处理些锁事,皇上觉得呢?” 皇上眼中一寒,嘴角却是笑了出来,“母后说的是,是朕思虑不周,等朕闲了下来,便让礼部着手拟个名单出来,到时任母后挑选便是。” 沐太后眼中厉色一闪而过,等他闲下来,不知又拖到什么时候去了,自己岂能容他拖延,明显低沉了不少的声音传出,“皇上国事繁忙,日理万机,自是想不了许多,不如趁着今晚,当着哀家和众位大臣的面,给天晨,天漓和月华三人当面指婚,如何?” 殿中安静了片刻,皇上面色淡淡,看不出喜怒,底下的众人也是一言不发,个个垂着头,不敢去接沐太后的话,只怕说得哪句不对,得罪了皇上。 玉语幽朝上位的两人看去,皇上和沐太后的关系已经都抬到了明面上,可以说是势同水火,一触即发,她如水的眸子朝殿中望了一圈,这殿中大部分坐着的都是接近前朝后宫的核心人物,无论他们的心向着谁,到时都是一场血雨腥风,不可避免,只是有些人倒是可以利用起来,不止为了皇上,更为了自己...... 玉语幽正想着,却没看到古天晨走到殿中跪下,谦恭地道:“父皇,儿臣对玉相之女玉语幽魂牵梦萦,想娶她为大皇子妃,还请父皇成全!” ------题外话------ 明天看咱们幽儿对付沐老太婆,绝对过瘾!还有赐婚哦! ly63毛(1鲜花,评价票),莹泪孤雪(1张月票) 李y瓜兮兮(评价票) 第92章 此生唯她一人(一更) 玉语幽微微蹙眉,顿时朝古月华望去,见他面色淡淡,仿佛感应到了自己望过去的视线,他转眸对上,却是一言不发,玉语幽眉头更是紧皱,依着这人的脾气,没掀桌子简直有些不可思议,难道他另有打算。 两人就这样一直盯着对方,仿佛在比耐力,看谁先动眼珠子。 就见楚昱风狠厉地瞪了一眼古天晨,起身摇着折扇冲着皇上笑得开心,“皇上,您可不能答应大皇子,其实本太子早就对师妹一见倾心,而且肥水不流外人田,别说师妹不同意,本太子就第一个不同意!” 玉语幽身子一僵,什么叫肥水不流外人田,心中暗骂楚昱风用词不当,想打击古天晨,也用不着说得这么难以入耳! 皇上似乎极轻地笑了一下,幽深的目光转向古月华,并没开口。 “不瞒皇上,其实子痕此次前来,也是为联姻而来,在祈国时,皇伯伯就极喜爱玉小姐,这次派子痕前来,就是希望和天启结秦晋之好,若是能娶得玉小姐,实乃子痕三生在幸!”莫子痕竟然也跟着起哄道。 玉语幽这次倒显得非常平静,因为从最开始见到莫子痕,在他眼里就有着一种说不清楚的东西存在,虽然她不在意那背后的深意。 郁逸之手执白玉杯,微微扬头,一饮而尽,俊逸非凡的容颜上带着点点笑意,可那双总是带着清幽温和的眸子一闪而过的黯淡和伤痛,这里所有人都可以随着自己的心意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可他不行,他不想让玉儿为难,他情愿一直能护着她就好! 一时之间,殿中的气氛有些怪异沉默,众人的脸色也都极是好看,单不说沐太后有多七窍生烟,光殿中的那些千金小姐的目光都要将玉语幽秒杀了!夜玉玲带着惊恐的目光一直盯在古月华身上,生怕一个起身也向皇上请旨。 还跪在地上的古天晨满脸阴鸷,为什么这些人都要跟他争,偏偏还都是些惹不起的人! 玉语幽有些苦笑不得,这两人是来添乱的吧!她又成了京中小姐们眼中的沙子了。 就听皇上爽朗地笑了起来,睿智含笑的眸子望向玉语幽,“这丫头确是惹人喜爱,记得朕上次召你入宫,问你可有心上人,你那时告诉朕,你没有心上人,那如今呢?” 玉语幽撇了撇嘴,那日她莫明其妙被皇上召进宫,还问了她一堆稀奇古怪的问题,还说要给她做主,现在看来,多半是为了古月华,原来那时候古月华就...... 她正想着,就听古月华清泉般似潺潺流水般的声音传出,“幽儿的心上人是我!”话落他起身不紧不慢地走向玉语幽,细看他嘴角是带着笑意的,在玉语幽桌前站定,如玉修长的大手伸出,柔声道:“幽儿,我就说今日会有好事发生!” 玉语幽无语,屁的好事!别以为她不知道他的目的,一想到等宫宴结束后,整个京城都知道了,到时候一准人人都会说自己用了狐媚手段迷惑了那么多男子,连古月华这样处在云端里的冷淡疏离之人也被自己迷惑,光是吐沫星子都能被玉府淹了,她深感无力又无语,抬头望了望天,只看到雕有两条金龙的华丽屋顶,金光闪闪的她眼睛疼。 古月华笑看着玉语幽,大手一直保持着伸出,柔暖的眸光将她清丽出尘的小脸打量了个遍,顺着眉眼到樱唇到锁骨处,最后眸光定在她皱眉无语的神情上,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愉快,伴随着他这一笑,连着殿中的花朵都跟着颤了颤,更加的妖娆艳丽。 玉语幽听到他的笑声,缓缓收回了视线,即使这张鬼斧神工般瑰姿艳逸的玉颜早己熟悉无比,可她还是每次都会被他脸上的笑意惊艳,甚至是吸引,没有半分迟疑将手放在了他手心,古月华紧紧攥住,轻轻一带,将她拉了起来,两人在古天晨的不远处跪下,就听古月华清泉般甘冽的声音传出,“古月华愿娶玉语幽为妻,此生唯她一人,独一无二,永远不离不弃,求皇上赐婚!” 一时之间,整个雨花台都静若无声,有欣慰的,有不甘的,有怨恨的......殿中呼啦啦地站起了一大片人,其中包括郁王爷,沐丞相,曲辰浩,古韵月,夜玉玲,沐云紫等人,人人都震惊不敢置信地看着单膝跪在地上的古月华。 还跪在地上的古天晨脸色瞬间阴沉,他在得到沐太后的眼色后,怕被人抢了先赶紧上前言明心意,也想占个先机,却是没想到这两人同时跪下请婚,那他现在跪在这里是多么的可笑,这让他怎能不恨不怨呢! 尽管众生百态,可又让所有人深深触动,单不提古月华的身份,就算平凡男子一生也不可能只娶一个女子为妻。 这两人一个身中奇毒,一个从小身子孱弱,可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关于他们的传言人尽皆知,光是那一次的宫外暗杀,古月华竟然替玉语幽挡了飞镖,古月华是谁,那是皇上眼中最特别的存在,又是古亲王府唯一世子,身份何等显赫。 而玉语幽呢,左相唯一嫡女,更是药王谷神医暮迟的徒弟,楚太子的师妹,左相府与古亲王府联姻,对皇上而言那是百利而无一害,可想沐太后定会从中阻挠,不知会想出什么办法阻止这场婚事,感觉着上位的两人无形间有着一点即燃的火花,此时看着那两人单膝跪在地,手握着手,眉眼都一样的坚定淡然,都有些怔怔地凝视着他们。 郁逸之显然也有些惊到,虽然他早知道这两人两情相悦,再无人能分开他们,可在他心中依然抱着一丝幻想,此刻这仅存的一丝幻想都要破灭,只觉得心中钝痛酸涩,无法抑制那股沉闷的叫他呼吸不畅的杂乱情绪,可他依然淡笑,并没有不甘。 自古月华话落,莫子痕从刚刚站起来的那一刻面色再无表情,此次他来天启确是有目的,就是要带玉语幽回去,不止是为皇伯伯和祈国,更为了自己...... 楚昱风手中折扇摇得慢了些,锐利深沉的目光直射古月华,本就看他不顺眼,这会更是恨不得打烂他那张迷惑师妹的脸,可听他说独一无二,心中的不甘恼怒似乎退了许多,尽管以前自命风流多情,却从来没想过一生只爱一个女人,也或许是没有任何一个女子能入自己的眼,现在好不容易碰到个投脾性的,又是自己的亲亲师妹,这是多近的关系呀!可是他知道,如果今日换了是他拉住玉语幽的手请婚,玉语幽怕是会拿千羽针钉了他吧! 细看玉语幽眉眼也有些凝住,清灵的大眼睛看着殿中的青玉石板久久回不过神,虽然知道古月华对她的心意极深,这一生定不会背叛自己,可还是被他的那句“此生唯她一人,独一无二”的话触动心弦,清凉如春的雨花台,冰凉的青玉石板,尽管这殿中气氛诡异,数道怨恨的目光瞪着自己,她还是感觉身如仙境般美好,只觉眼前是色彩斑斓的夺目,世间万事万物都抵不上那人儿的一句话,一个轻笑。 皇上闻言眉开眼笑,淡淡斜视了一眼沐太后,只见她满脸怒不可遏,浑身气得颤抖,一副发作不得的模样,皇上脸上的笑意更加愉快了些。 “皇上,大皇子还跪着呢,而且他也诚心娶玉小姐,这可如何是好?”这时沐丞相恭身道,声音恳切又带着疑问,但更多的似乎是提醒。 “是呀,皇上,天晨是您的长子,而且还是天晨先向您请婚的,应该先从天晨开始,才对。”沐贵妃有些急切地起身,含着数不尽的情意望向皇上。 皇上闻言并没什么大的变化,目光一直放在古月华身上,这个十八年前被自己狠下心肠,更是无可奈何送出去的儿子,如今有了喜欢的女子,也可以成亲了,眸光淡淡却是饱含着数道复杂的情绪,那眸中的高深任是谁都理解不了。 “这丫头聪明伶俐,端庄温婉,如今也过了及笄之年,有人爱慕实属正常,为免觉得朕太过偏坦,不如就让这丫头自己选吧。”皇上忽然笑着将目光转向玉语幽。 “皇上这话错了,别说她只是一个小小丞相之女,就算是一国公主也没有让她自己选夫的道理,再说依天晨,楚太子等人的身份,哪个看上她都是她的造化,皇上莫不要当是儿戏,却置皇家脸面于不顾!”沐太后冷沉的声音传出。 玉语幽嘴角挤出一抹笑意,沐太后这是恼羞成怒了,装都不愿意再装了,很好,最好再气得她一命呜呼,她倒省事了!转眸看着身旁的古月华,见他嘴角紧抿,眸光幽深,心知他定是听了沐太后的话心中生气,柔嫩的小手在他手心轻轻动了下,对上他望过来的视线,极为灿烂的一笑,沐太后故意贬低自己,也没什么可生气的,因为她根本就不在意她的话。 皇上脸色顿时暗沉,“母后此话从何说起,今日设宴不止是为宴请莫世子,更是朕为了赏赐月华而设,有功自是得赏,若不是母后提起月华该成亲之事,朕也是想不起的,既是当面指婚,自得按照他们自己的意愿,如何是置皇家脸面于不顾!” 沐太后顿时一噤,身子猛地颤了颤,不是身后的嬷嬷及时接了一把,恐怕就从椅子上掉下去了,此时她己是满腔怒火,却又发作不得,皇上拿她之前的话来堵她的嘴,她又辨驳不得,顿时气得七窃生烟,本想让天晨先提出来,谁知被楚昱风和莫子痕跳出来掺和了一通,搅得乱七八糟,接着古月华拉着玉语幽上前共同请婚,这正合了皇上的心意,她是一子错,满盘皆输,心口火急火燎的,大口地喘息着。 殿中一时间非常沉寂,长着眼睛的哪里还看不出皇上和沐太后之间的明争暗斗,皇上这些年对沐太后,以及所有依顺沐太后的,包括大皇子,都非常的忌惮,而玉丞相又是皇上的人,他自是不希望玉语幽嫁给大皇子,可沐太后一直都在拉拢玉丞相,自然玉语幽就成了这两者之间的猎物,就看谁能得了这味美可口的猎物了。 “皇上,玉玲有一事相求,还请皇上做主。”忽然沉寂的殿中响起夜玉玲急切的声音。 玉语幽眼睛眯了眯,对于夜玉玲忽然站出来,心中了然,只是暗恨之前没有时间出手对付她,现在让她也跟着出来搅局,这个女人比乌琳还要攻于心计暗算,看来是留不得了。 皇上刚刚的声音低沉,此时看着夜玉玲嘴角勾了勾,淡淡道:“玉玲有何事相求?” “皇上,玉玲对古世子心存爱意,一直念念不忘,之前碍于女子礼仪,也不敢对他表明心意,今日皇上既然要给古世子指婚,那玉玲也恳求皇上,将玉玲赐给古世子,哪怕是世子侧妃也是愿意的!”夜玉玲上前在古月华不远处跪下。 殿中又是沉寂无声,只觉得今日的好戏是一个接着一个。 楚昱风这下高兴了,摇着折扇风流张扬地望着古月华,终于来了个让他闹心的,尽管是个小角色,最好师妹一脚把他踹了,那就更好了,而且这样的戏看着才更舒坦,不是吗! 沐太后眼中神色一转,如此也好,反正不能如了皇上和古月华的心愿,她朝着永福公主使了个眼色,永福公主立刻会意,起身笑道:“是呀,皇兄,臣妹这个做母亲的何尝不知道自己女儿的心思,玉玲对月华可是情有独钟,非他不嫁了,臣妹只好厚着脸皮,请皇兄做主,给您的外甥女指一门好婚事吧!” 玉语幽小手一缩,顿时又被古月华紧紧攥住,抬眸柔得似水的墨玉眸子黏在玉语幽脸上,浓得化不开,玉语幽淡淡瞥了他一眼,扭过头看着夜玉玲,她是有多想找死! “竟是这般,皇妹可真是为难皇兄了,不知母后可还记得吴将军,他因冲撞了母后被派到西南一带整治匪贼,一去便是数年,这几年西南一带百姓安平,生活富足,他也因治理有方,将在不久后回京述职,前些日子收到他的折子,言明他的长子在京之时就对玉玲存了心意,请朕下旨将玉玲赐给长子为嫡妻,奏折中字字恳切,诚意可见,朕看了都颇为感动,正想什么时候招皇妹入宫,订下此事,也算是对吴将军这数十年的恩赐,朕是一国之君,如何能朝令夕改!”皇上面色淡淡,眸色淡淡地瞧着沐太后。 皇上话落,永福公主顿时大惊,刚刚还自鸣得意此刻脸色惨白,站着的身子连忙冲了出来,“皇兄,千万不可,那吴将军长子风流成性,整日无所事事,今年不过才过二十,可是府中早己小妾姨娘成群,若是玉玲真的嫁了过去,那不等于是入了火坑,还请皇兄收回成命,臣妹这一生就得了这一个女儿,怎能眼睁睁看着她受苦,母后......”永福公主将求救的目光转向沐太后,希望她能为夜玉玲出头。 “皇妹多虑了,人不风流枉少年,毕竟那时他还小,这些年跟着吴将军在西南处理事务,性子收敛了不少,此次他会随着吴将军回京,到时再议就是,母后觉得呢?”皇上面色含着淡淡的笑意,挑眉看向沐太后。 “皇上如此说便如此做吧!”沐太后沉着脸,有些漫不经心。 沐太后本是怒极,自知今日都让皇上占了先机,己是无力挽回,便也不做争论,可她这样,却是急坏了永福公主母女两,只见夜玉玲猛地起身,脚下生风地向玉语幽冲了过去,紧紧抓住玉语幽另外一边的手腕,“玉小姐,我不要嫁给吴永阳,我知道古世子喜欢你,你帮我说说情,让我为妾都行,我不会跟你争的,只求能守在古世子身边即可,绝不与你争宠......”夜玉玲神情慌张地道。 夜玉玲修剪的尖利长长的指甲隔着一层薄薄衣衫,让玉语幽眉头微皱,抬眸淡淡瞥着夜玉玲,“先把手松手,你弄疼我了!” 夜玉玲似乎没听到,再次攥得紧了些,“你答应我,好不好?” 玉语幽挑眉,淡淡道:“我不答应又如何,我的男人只能是我一个人的,别人看一眼我都不爽,你说我会不会答应你!”话落,玉语幽身子站起,手下翻转,从袖中飞出一枚银针快若闪电飞入夜玉玲胸口,随手挥出一掌,将夜玉玲打飞在了殿中的石柱上。 只听得“呀”的一声,夜玉玲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直直撞上了石柱。 一时之间雨花台的众人都目瞪口呆,惊得说不出话来,都没想到玉语幽竟然二话不说就动手,那一掌明显用了力气,撞在柱子上可想不死也是残废了,而且还是当着皇上和沐太后的面,也不知这接下来该如何收场了! 忽然古月华低低地笑了起来,如破开云雾一般,又似春日暖阳那般璀璨,让殿中众人在怔忡发愣间及时收回了心神,玉语幽听到他的笑声,转眸看向他,见他脸上的笑意似炸开的烟花一般绚丽,眉眼清华间溺人的笑意怎么都遮不住,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顿时收回了目光。 “玉玲...玉玲你怎么样?你别吓娘......”永福公主大惊后,猛地向夜玉玲跑去,将爬在地板上已经晕了过去的夜玉玲抱起,看着她满脸鲜血,竟吓得手足无措。 “放肆,你好大的胆大,当着哀家和皇上的面也敢动手伤人,谁给你的胆子,在你眼中可还有王法忌讳?”沐太后怒不可遏,瞬间暴跳如雷。 玉语幽无语,最讨厌那句什么王法了,再说人她已经伤了,谁能奈她如何!跪了那么久,膝盖很疼的!又听了那么多废话,心里早就不舒坦了!看不也看气势汹汹的沐太后。 “这也叫动手,我只是轻轻一推而已,想来太后上了年纪,眼神也不好使了,我都跟她说了先松手,是她自己不听,我虽然胆子不大,总不能任人欺负吧!”玉语幽淡淡受伤地道。 却不知上位的皇上竟然嘴角扬了扬,看着玉语幽满脸的不奈和郁闷,好像刚刚出手伤人的那个不是她一般,完全没有一丝的害怕和担心,他不禁对玉语幽更是觉得亲近了几分,既是月华在意的人,他势必是要护着的! “来人,快传御医!”沐太后正欲发作,可是永福公主的哭泣声越来越响,皱眉大声道。 很快夜玉玲被人抬了下去,华丽庄严的大殿中飘着若有若无的血腥味,雕有繁复金龙的石柱上片片血迹,极是耀眼。 “传哀家懿旨,左相之女玉语幽目无法纪,以下犯上,任性妄为,更是出手伤人,拖出去押入天牢,以待皇上查办,左相教女无方,罪加一等,遂罢去左相之职,即刻执行!”沐太后己是滔天怒火随时暴发,带着十足的愤怒沉声道。 此话一出,底下唏嘘一片,窃窃私语声不绝于耳,玉语幽冷冷一笑,动她无所谓,若是敢动玉府的任何一人,她就豁出去把老太婆弄死算了。 “母后何必如此动怒,就算伤的人是您的外孙女,也要分清对错才是,不然这天下人会以为母后您有失偏颇,况且玉小姐说得也没错,是夜郡主强人所难在前,不听劝告在后,也怨不得人!”古亲王爷坐着的身子不动,面色淡淡,语气淡淡。 沐太后险些吐出一口老血,她若是强行给玉语幽定罪,就是偏袒自己人,更会落得个是非不分的骂名,若是就这么放过她,那她这个太后还有何颜面可言,她满腔怒火发作不得,保养得极嫩的手紧紧攥住,锋利的指甲陷入皮肉而不自知,转眸望向皇上,沉声道:“皇上,你就任由她这般胡来,是不是她以后目中无人,不知规矩,连哀家都不放在眼里,你也放任她!” 皇上轻轻一笑,“母后严重了,小心身子才是,依朕看只不过是孩子之间的一点冲突而已,又何必与一个小辈置气呢!” ------题外话------ 说好的虐渣渣,就让朋友们看全了,晚点会有两更。 梦里依稀琴声响(2月票,评价票),ly63毛(1月票) shuiling1218(评价票,1月票) 第93章 气晕沐太后(二更) 沐太后有些咬牙切齿,脸上青红交加,极是花俏,出手伤人竟然说成孩子之间冲突而已,她一生受人奉承巴结,从没吃过亏,可她两次都被玉语幽气得火冒三丈,却又拿她无可奈何,她刚说要将玉语幽押入天牢,就被皇上和古亲王爷挡了回来,此时她哪里还不明白,皇上是打定了主意要护着她,就连古亲王爷,莫世子,楚太子等人都是护着她的,想到这些,她满腔怒火收了收,既是知道此刻拿捏不住,何尝没有下次。 “皇上言之有理,不过这丫头总该受点教训才是,皇上可别忘了,玉玲被她推到石柱上,鲜血横流,若是毁了容貌,这让她一个如花似玉的年纪还怎么嫁人,依哀家看,不如罚她每日正午时分在宫门口跪上一个时辰,如何?”沐太后压低着声音,努力装作尊贵威严的样子。 沐太后话落,古月华脸色猛地一沉,墨玉色的眸子冷冷淡淡,玉语幽感觉到身边人散发出来的冷气,对他轻轻摇了摇头,随后瞧向沐太后轻嗤一声,无语地笑了笑,要她傻傻跪上一个时辰,她又不是笨蛋!“太后口口声声说是我推的夜郡主,却不知我也被她抓伤了!”话落她掀开衣袖,白皙柔嫩的手腕上几道深深的指印,破了皮的地方还冒着丝丝血迹,玉语幽低头望了一眼,再次抬头,目光冷寒,“太后一心想置我的罪,是在怕什么?是心里有鬼,还是心里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肮脏心思!” 古月华瞧着那些指印脸色更是黑沉,幽儿出手还是太轻了,应该要了她的命才是。 “你胡说什么,哀家有什么好怕的,就凭你也敢来质问哀家,你真当哀家治不了你!”沐太后脸色一白,随后更为大声的沉怒声传出。 玉语幽轻轻一笑,“没什么好怕的就不用事事算计了,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的!我奉劝太后一句,该还的总要还的,不过是时间问题!” “今日哀家非要治了你这个目中无人的丫头,隐卫,把她押下去,关入天牢!”沐太后己是怒到了极点,猛地起身大声喊了出来。 瞬间,近百名隐卫从四面八方向雨花台飞来,走进殿中看着皇上也不见行礼,径直朝玉语幽走去,二话不说,就欲动手。 玉语幽站着的身子不动,就见古月华面色淡淡,手下翻转,一股极寒冷冽的掌风挥出,瞬间将冲上来的几人打飞,这些隐卫明显是只认沐太后,连皇上也不放在眼里,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就要对付玉语幽,不出片刻,殿中己围满了近百名隐卫,对着玉语幽两人出手。 皇上满面阴沉,这支隐卫是沐太后从父皇手中夺过去的,他们只认持有黑玉令的人,这些年沐太后用这支隐卫做了多少让他头疼的事,如今终于舍得让他们见人了,不过既然出来了,那就别想再收回去,留着终是祸害! 玉语幽嘴角冷笑,自祈国一路返回天启,一路上数次被死士暗杀,后来才爹听说过沐太后手中有一支隐卫,极是狠厉,她料想这些隐卫就是沐太后派去暗杀他们的那些死士,要说她刚刚也是有些故意激怒她,除了心里不爽外,也是想证实一下自己的猜测,现在看来自己猜对了,若是能借此除掉这些隐卫,绝对等于削了沐太后的一条手臂。 殿中的其它人也都被这一幕惊了去,坐着的身子都站了起来,生怕伤了自己。 就在这时,就见郁逸之,楚昱风,莫子痕,夜青等人纷纷出手,很快原本华丽庄严的大殿变成了战场,玉语幽等人似是商量好的一般,皆是一招毙命。 “来人,将这些擅闯皇宫的逆贼都拿下,即刻处死!”皇上凌厉的声音传出。 大殿里近百人来回交手,刀剑碰撞,强劲的掌力流动,鲜血喷溅,有些人己是吓得面色惨白,绻缩在墙角。 眼看着自己最为得意的一条臂膀,就这样一个个倒下,沐太后又惊又怒,沉声道:“皇上,这些隐卫是你父皇留给哀家的,如何会是逆贼,你快让他们住手!” “母后这话错了,父皇己经去了数年,怎知他们还如数年前那般忠诚不二,如今朕坐在这里,他们都敢视而不见,目无君主,这与擅闯皇宫的逆贼有何分别,不杀他们难消朕心头之恨,还是说这些都是母后的意思......”皇上眯着眼睛狠厉地看着沐太后。 沐太后神色一变,赶紧开口道:“皇上误会了,哀家也不知他们早己心生叛意,这些年哀家深居后宫,从不曾动用黑玉令,这定是有人想离间咱们之间的母子关系......” 皇上冷哼一声,怒气威严犹在。 “皇上请明察,这些隐卫本就是从先皇手中得来,太后不过是掌管了这么些年,说白了就是掌管了黑玉令,怎么会教唆他们叛逆造反,皇上真的错怪太后了!”沐丞相赶紧出列跪下,带着些苦口婆心地道。 “是呀,皇上,太后常年身在宫中,替皇上打理后宫琐事,定是这帮逆贼不甘屈居人下,想借此生事,依臣看,定要将他们斩尽杀绝!”曲将军也跟着出列大声道,很快,殿中向着沐太后的大臣都跟着出列在皇上面前跪下,为沐太后求情。 皇上脸色更是黑沉,瞪圆了眼睛好像要将这些人看得更清楚,一言不发。 “臣赞成曲将军的意思,敢在皇上面前放肆,自是死有余辜,依臣看,不如让太后交出黑玉令,也可免了太后的嫌疑,皇上以为如何?”郁王爷忽然开口道。 “皇兄,若是这支隐卫都存了造反之心,有了黑玉令,皇兄就可将他们全部处死,想来太后也不会反对的,母后,对吧!”郁王爷轻声淡淡看着沐太后。 沐太后此时脸色极为惨白,她那时被玉语幽气昏了头,极怕她探出自己的心思,一时怒极就想让她赶紧消失,谁知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但赔了一直紧紧攥在手中的隐卫,更是让皇上借题发挥,倒打一耙,此时望着皇上看过来的阴沉视线,她狠狠咬了咬牙,从袖中取出一块黑玉,扔到身旁嬷嬷的手上,浑身狠狠打着颤,犹如千万根针在扎。 那嬷嬷恭敬地将黑玉令交到皇上手中,掂了掂手中的分量,皇上冷声一笑,交出黑玉令,恐怕会让沐太后生不如死,这一支隐卫究竟有多少人,现在也只有沐太后才知,可是如今黑玉令在他手里,那他也可以少了一丝顾忌,多了一分把握。 又是过了半个时辰,殿中己是鲜血横流,近百名隐卫倒地身亡。 一直候在皇上身后的李公公极是镇定地吩侍卫将地上的死尸抬走,又着宫人将殿中打扫收拾干净,不出片刻,庄严华丽的大殿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 刚刚殿中的一切,玉语幽全都听在了耳中,此刻她转过身子笑看着沐太后,“太后的脸色怎么如此苍白,难道是见不惯这死人的血!” 楚昱风张扬一笑,“师妹,你这就不懂了,太后活到这把年纪,还有什么是见不惯的,只不过有些人是杀人不见血,比这见血更要歹毒数倍!” 玉语幽轻轻一笑,“师兄说的是,是我见识短浅了!” 沐太后冷哼一声,“你们倒是心有灵犀,配合默契,哀家还真是小看了你这个丫头,小小年纪,在哪学得狐媚子手段,竟能引得楚太子,莫世子和咱们月华都非你不可,刚刚见你与月华手握着手请婚,还以为你心向月华,现在看来,你的心是向着楚太子才是!” “太后夸奖了,师兄和莫世子不过是跟咱们开了个玩笑而已,而且若不是太后用尽心思搅和,皇上早为我和月华赐婚了,刚刚夜郡主冲上来想做我男人的妾,我很好脾气地只是推开了她,现在我宣布,从今往后古月华是我的人,谁敢打他的主意,就别怪我不讲情面,毁容身残都是轻的,我会让她想死都死不了!你觉得如何?”玉语幽淡淡的语气又极为的冷沉,话落她转眸瞧向古月华。 “我听幽儿的,所有敢跟幽儿抢男人的,本世子都要她生不如死!”古月华轻笑着道。 殿中静静,似乎一根针落地都能听见,众人都目瞪口呆地望着那两人,一个小脸轻轻淡淡,一个玉颜上柔得似水的溺人笑意望着身旁的人儿。 玉语幽满意地看着众人的神情,须臾,扬唇一笑,“既是当面指婚,除了双方的意愿,还要看两方父母的意思,其它人,管她是谁,就算她有三头六臂也没资格管我的婚事!”话落她朝着沐太后向大殿望了一圈,眉眼坚定,“皇上,古亲王爷,爹,你们可赞成我与月华的婚事?” “本王赞成,既是华儿看上的人,那就是古亲王府的人,以后自有古亲王府护着,定不让她受一丝一毫的伤害,请皇兄赐婚!”古亲王爷含笑认真地道。 “臣赞成,玉儿看上的人,自是这世上最入得她眼的人,请皇上赐婚!”玉千贺跟着开口。 “好,既是都同意,朕也就乐观其成,咱们古家看上的人,自是世上最好的,来人,宣旨!”皇上声音洪亮愉悦大声道。 就见李公公手中高举着一块明黄色绢布,缓缓走到玉阶之上,极其大声地宣读了起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左相之女玉语幽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朕躬闻之甚悦,特赐予古亲王世子为妃,大婚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钦此。” 圣旨一出,殿中的众人显然都还有些回不过神来,原来皇上早有准备,圣旨一早就写好了等着呢,此时再看沐太后的脸,已经是阴郁沉沉。 刚刚殿中混乱打斗时,古天晨才起了身,他大手紧紧攥住,浑身寒气外溢,今日就算他跪死在这大殿之中,父皇也是不会同意的吧,阴沉的目光转向玉语幽,不知在想什么。 不管郁逸之和莫子痕有多黯淡受伤,古月华和玉语幽两人要大婚的事情已经成为事实,此刻看着玉语幽清丽的小脸上洋溢着柔软的极为灿烂的笑意,两人同时低下头,不愿再看。 “玉小姐,请接旨吧。”李公公高举着圣旨恭着身子走向玉语幽。 玉语幽微微弯腰接在了手上,如水的眸子盯着手中的明黄,嘴角一勾,为了这块布可真是费了不少功夫,又是口水战又是见血,沐太后打定主意针对古月华,更不想自己嫁给他,她想尽办法阻止,最后恼羞成怒地对自己起了杀意,一计不成,让自己一败涂地,却又发作不得,想来定是怒火攻心,难受得紧吧! 她有些不怀好意地朝沐太后望去,想着要不要气死她,含笑道:“其实今日我能得偿所愿,最应该谢的人就是太后,是太后垂怜月华身中奇毒,要为他选世子妃,要说我和月华能够相识,还多亏了太后的成全,不然我和他又怎么能走到一起呢,太后说是吧!” 沐太后脸色顿时惨白,无一丝血色,别人听不出玉语幽的意思,她可是听得明明白白,正因为古月华身上的蛊只有她能解,才让他们相识相许,一致对外,这蛊是自己下的,也是自己先提出来要给古月华选世子妃,可不就是自己造就了他们,偏偏玉语幽又将话挑得如此明白,她只觉得呼吸困难,脑子一疼,顿时晕了过去,身子猛地向地板上倒去,吓得身后的嬷嬷大惊失色,赶紧爬下接住了她,“太后...太后您怎么了......” 玉语幽轻轻一笑,也是,今日的事对沐太后来说的确是个沉重的打击,气得晕过去也属正常,毕竟年纪一大把了。 “皇上,母后自上次对乌琳公主之事动了肝火,身子比之前差了许多,太医吩咐要好好养着,现在又晕了过去,还是先请御医来看看吧!”沐贵妃朝着皇上急声开口。 “皇上,不如让我给太后瞧瞧吧,若是太后真的患了急症,再等御医来怕就晚了!”玉语幽轻声道。 “玉小姐不可,您就快贵为世子妃,身份自不比从前,还是等御医来吧。”沐丞相急忙站出来道,他可不相信玉语幽会出手替沐太后医治,万一她存心使坏,往后的事可就难办了。 玉语幽冷笑一声,她如何猜不出沐丞相的心思,不就怕自己会趁机害了沐太后,可见他此刻已是六神无主了,就算自己有心想使坏,也不会选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动手,让自己授人话柄,“沐丞相也会说我就快贵为世子妃,可见眼下还不贵,要说贵,太后不是更贵!”话落她抬脚向沐太后走去,低下头看着脸色苍白若鬼,眼睛紧闭的沐太后,随手掏出一根银针,对准沐太后扎了下去。 众人都有些怔愣得瞧着玉语幽手下的动作,就见沐太后噌得一下跳了起来,接着开始大笑,震耳欲聋,扯开嗓子的大笑声让众人顿时皱眉,尖利似痛苦的笑声传遍大殿,突破大殿,更要传出去让整个皇宫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玉语幽离得近,在她收回银针时就已经捂上了耳朵,看着眼前明明已经几十岁的人还打扮保养的极好的脸和她此刻因大笑露出来白花花的牙,眉眼尽是不屑和冷意。 “玉语幽,你对母后做了什么,好大的胆子,竟敢伤害母后的玉体!”沐贵妃大声训斥道,话落抬脚向玉语幽走去,伸出手就欲打向玉语幽。 玉语幽冷眼瞧着,待沐贵妃的手还没落下,她伸出小手稳稳地接住,就听沐贵妃大声痛苦地叫了出来,“好痛......你手上有东西,你想害本宫!”玉哎呀一声,摊开小手一看,似乎才知道手中还有根针,轻笑道:“不好意思呀,我忘了刚刚替太后扎过之后收回去了,怪只怪贵妃娘娘怒气冲冲地奔过来,吓得我都有些手足无措了!” 一直站在原处的古月华好笑地看着那眉目灼灼的人儿,那嘴角的笑意和满脸的无辜,极是动人夺目,她既是想玩便玩吧,最好一个个都玩死才好! “你对母后做了什么?本宫看你就是存心的!”沐贵妃看着手心被针扎过冒出的血点,面色阴沉地道。 “我是好心救太后的,而且你看她不是醒了吗,至于这笑声......可能是我手上没力气,扎得偏了一些,放心,我再扎一针,太后就会无事了!”玉语幽极是认真无辜地道,话落小手快速一动,又扎了一针。 沐太后大笑声倏地间变成了大哭,比死爹死娘死儿子哭得还惨,豆大的眼泪似汹涌而出,让众人又是眉头紧皱,平日里威严强势的太后此刻的模样何止毁形象,简直跟街边的疯婆子没两样,玉语幽嫌弃地挑了挑眉,真难听,再次道:“我一不小心扎上了太后的哭穴,我再试一次。”话落又是一针扎下去。 只听沐太后的哭声嘎然而止,身子猛地定住,随即阴深深地开口,“我要杀了你...杀了你们......都去死吧......”话落就见她似发疯了一般,抓住身边的嬷嬷一顿厮打,又踢又踹,竟觉得不解恨,操起方桌上的碗碟没任何方向可言地朝殿中砸去,顿时就听沐贵妃惨叫一声,被碟子砸中了额头,鲜血直流,定是破了相了!接连着殿中又响起数道惨叫声。 看着这样的一幕,众人都有些吓坏了,古夕歌和沐云紫也顾不上许多,赶紧上前护着沐贵妃,她们刚走上前,不知从哪个方向飞来的鸡腿,肉骨头汤汁浇了两人满头。 玉语幽面色含笑地朝另一边走去,淡淡道:“此处吵杂危险,又一片狼藉,皇上不如另选一处继续设宴,太后这种情况叫怒火攻心,心中郁结难舒,我给她扎了一针,就是让她将心中的怒火都发泄出去,等她心中怒火尽解,自然就会停下来,也就安然无事了!” “竟是这样,难为你了,能想得如此周到,想来御医们也是束手无策的!”皇上轻轻淡淡地道,可那嘴角分明含了一丝笑意。 “说到底太后现在这般,也是怨我,我就应该老老实实地站着让太后把我关进天牢,如此太后也不会怒气攻心了,精神失常了!”玉语幽有些自责地道,可那眉眼里分明带着一丝笑意。 “丫头无需自责,母后胸怀宽广,仁慈温和,定不会怪你的!”皇上极力忍住喉间的笑意,挑眉看着玉语幽,这丫头演戏的本事在哪学的! 玉语幽低眉笑了笑,皇上还挺配合的!轻声道:“请皇上和诸位大臣移驾别殿,这里有我看着就行,定让太后完好如初!” 皇上点头轻笑,众人看着皇上脸上含笑的神色,只一眼都低下了头,跟着皇上身后走出大殿,曲将军刚想喊住皇上说些什么,却被身边的曲辰浩一把拉住了手,父子两人相视了好一会,才见曲将军有些不甘愿地走出大殿,曲辰浩回头看了一眼玉语幽,却正看到玉语幽含笑看着他,他脸色一怔,随即点了点头,跟着退了出去。 顿时殿中的近千人就只剩下玉语幽,古月华,郁逸之,楚昱风,莫子痕和那正中的沐家一家子人,一个个丑态百出,十分狼狈。 沐太后如此可是急坏了沐丞相和古天晨,眼看着那些个不中用的宫女嬷嬷被砸得头破血流,都爬得远远的,两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还没上前,就见沐太后抓住沐贵妃,古夕歌和沐云紫三人一顿拳头如雨点落下,沐贵妃本就受了伤,自是逃不开沐太后发狂了的拳头,打得她哭天喊地,身子缩在一团,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两人赶紧上前,一左一右地拉开沐太后,沐太后打不到人,两只手又被固定,宽大的凤袍下的身子极度扭转,用力甩开了古天晨,扬手一个巴掌掴向沐丞相,顿时打得他眼冒金光,摸不到方向,沐太后似还不解恨,嘴上狠狠道:“你想害哀家,杀了你...杀了你......”随手抄上一把椅子抡向沐丞相,沐丞相眼前还是一片金光,等他反应过来,一把实打实的椅子近在眼前,看着沐太后狠厉的脸,“嘭”的一声砸在了身上,顿时浑身一疼,打爬在地。 ------题外话------ 二更送上,希望你们喜欢! 第94章 造个金屋 沐太后却是笑出了声,似乎极为得意。 古天晨脸色一沉,一个大步跨了过去,出手就欲点住沐太后的穴道。 玉语幽冷冷一笑,这出戏演到这里,谁也别想收拾,今日还只是一点利息,沉声道:“我劝大皇子最好别动,若你此时点住太后的穴道,之前的功夫算是白费了,有怨气而发不得,恐怕太后会疯疯癫癫,下半辈子就如此时这般,到时就是有灵丹妙药也医不好她!” 古天晨动作一顿,他确信玉语幽是在危言耸听,皇祖母这般都是她存心施为的,她就是要他们在所有人面前出丑,现在连母妃,舅舅等人都受伤流血,他真恨不得上前抓住她,他要问问她为什么,偏要喜欢古月华那种快死的人,只要她帮助自己,登上皇位后他可以许她后位,受尽世上荣华宝贵! 此刻满腹怨恨质问,火气直线上升,完全没注意他身后的沐太后,忽然就感觉到脑袋一疼,眼前一块碎了几瓣的碟子落在脚边,他伸手摸了摸,脑门上一道不深不浅的血口子,殷红的血直冒,他猛地转身,入目的是沐贵妃倒在地上,蜷缩在一起,一动不动,古夕歌和沐云紫满身是血,身子拼命颤抖,沐丞相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似晕了过去,宫发嬷嬷四处逃窜,哭声逃命,殿中一片狼藉,两排的方桌尽数倒地,雕花碗碟碎了一地,随处可见一滩滩血迹,沐太后依旧疯狂,凡是随手抓在手中的物件,皆是找准目标扔去。 天晨有些痛苦地收回视线,抬脚离去,一刻也不想停留,经过大殿出口处,他愤怒地朝玉语幽望了一眼,可玉语幽竟然连看也没看他,他更是怒极,快步走出大殿,却不知一直守在大殿外的郁嫣儿悄悄地跟上了他。 “师妹,你这一针扎下去可不得了,这老太婆哪来的力气和精神,你看看这好好的大殿被她折腾成什么样了!”楚昱风摇着折扇挑眉道。 玉语幽轻轻一笑,“再过半个时辰,她就会停下来,到时她会体力衰竭,筋疲力尽,浑身瘫软犹如一滩烂泥,比脱了她一层皮还要痛苦,大病不起还算轻的!” 楚昱风得意一笑,“她死了倒也算了,你看看这,地上躺着的可都是她沐的一家子,哎哟,看这可怜见的!” “师兄这是心疼了,有人愿意做你的太子妃,你动心了!”玉语幽转头淡淡笑着道。 楚昱风顿时嫌弃地轻呸了声,“是恶心!”话落他脚下一动,一块碎片飞了起来,直冲古夕歌的侧脸,碎片有棱有角,“哧”的一声轻响,古夕歌痛呼一声,小脸上一道月牙形血迹现出。 玉语幽挑眉,楚昱风这一脚带了几分内力,划得也极深,就算愈合了那道疤痕也消不掉,下手还挺狠,一出脚就给人家毁容了,“师兄,好歹人家也是个公主,怎么也不脚下留点情!” “师妹可是冤枉我了,我这已经是很给她脸面了,不然我就给她画朵花了!”楚昱风不以为然地道,仿佛他已经很脚下留情了。 玉语幽翻了个白眼,目光轻转,郁逸之和莫子痕面色淡淡,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那极淡的眉眼,就好像这眼前的一切都不存在一般。 她眸光转动,看向古月华,正触到他望过来的视线,那闪着琉璃般墨玉的眸子轻柔温暖与往日无异,好像算算,古夕歌怎么也算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他应该会有点反应的吧,可她转念一想,依着这人淡漠的性子,怕是杀了古夕歌他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对他来说,古天晨等人只怕是连陌生人都不如,心中不禁又有些心疼,若不是沐太后从中作梗,皇上和皇后恩爱,他也能有父皇和亲娘的疼爱,是真正的天之娇子,更不用一生下来就继承了他娘亲身上的蛊,受尽折磨,这一切都是为了权势,为了让古天晨登上皇位,为了她们沐家满门的荣耀,更为了达到她贪恋权位的*。 古月华像是看出了玉语幽眼底的心疼,他浅浅一笑,似雨后荷花盛开一般绚丽,“我有你,只要有你,就够了!” 玉语幽深深地点了点头,此时殿中已经沉寂了下来,发狂的沐太后也终于停了下来,衣衫凌乱不堪,点点溅起的血迹染上她的脸和那一身贵重的凤袍,发髻散落,头上的发钗早己不知掉在了哪里,此时的她就像那从地狱刚爬上来的女鬼,躺在地上犹如一具死尸,无声无息。 只一眼,玉语幽收回视线,“走吧,也没啥看头了,闹了这么久,用膳去。”话落她拉着古月华朝殿外走去,留下的三人随后跟上。 几人朝着清凉台走去,殿内清凉如春,丝竹管弦乐声婉转悠扬,玉语幽轻声一笑,同样华丽的宫殿,却是天上地下。 “幽儿,在笑什么?”古月华如画的眉眼绽开,温声道。 “我在笑等咱们吃饱后,会不会还有惊喜在等着!”玉语幽轻快地回了一句。 说着几人走进殿中,玉语幽朝着上位的皇上含笑道:“皇上,太后已经无事,就是有些累极体虚,让御医多开些滋补的药材,好好养着便是。” 一旁的楚昱风有些无语地挑了挑眉,沐太后是肝火旺盛,郁结于心,且她经此一遭,身虚体弱,定是虚不受补,若是再多吃些滋补类的药材恐怕会雪上加霜,无疑是吃毒药,这老太婆栽在师妹手里,死都死不痛快! 皇上轻声含笑道:“既是如此,李全,吩咐御医将御药房里的灵芝丹药熬好了都给太后送去,直至母后身子康健,不许怠慢!” 李公公恭身就是退了下去。 “你们也坐下吧,今日让丫头辛苦了,坐到朕身边来。”皇上温和对着玉语幽笑道。 皇上的温和笑言,让玉语幽多少有些别扭,她转眸看向古月华,见他面色淡淡,似没听到一般,心中感叹这父子俩有心结,皇上就拿自己套近乎,这样想着,不禁又有些好笑,忽然感到众人都望着她,才开口道:“不辛苦,身为医者,这些都是应该的,我还是随着我爹坐吧。”话落朝着玉千贺身边的位置坐下。 皇上也不在意,笑了笑也没再要求,只是这丫头这么聪明,月华能管得住吗! 殿中恢复了歌舞升平,许多大臣都轮番地向皇上,古亲王爷和玉千贺敬酒,也为两府联姻庆祝,正处在这种欢庆的氛围里,就听永福公主身边的嬷嬷急冲冲跑来跪下道:“见过皇上,咱们郡主醒了,身上倒没什么大事,只是头被撞了个大坑,御医好不容易才止住了血,只是伤口太深,御医说就算好了怕也是会留下一大块疤痕,只有药王谷的人才能除去那么大块疤痕,还有郡主自醒了后就喊着胸口疼,跟针扎似的,御医也瞧不出什么毛病,公主让老奴来求皇上,能否请楚太子给郡主瞧瞧?” 玉语幽闻言一乐,不疼那就怪了,她在打飞夜玉玲时,又送了她一根腐骨针,不疼上个三天三夜腐骨针是不会溶的。 古月华含笑柔柔的眸子看向玉语幽,别人没看到,他当时可是看得一清二楚,现在连御医也瞧不出端倪来,这丫头该偷着笑了吧! “她胸口疼要本太子去瞧,当本太子是什么,万一瞧了又让本太子对她负责,这种赔本的买卖不干,不去!”楚昱风皱眉嫌弃道,他当然知道是玉语幽做得手脚,万一他真的去瞧了,师妹不得拿针扎他,更何况外人是死是活,跟他一个铜板的关系都没有! “老奴求楚太子了,您医术高明,又心怀仁义,只须把个脉就行,求楚太子了......”那嬷嬷苦皱着脸道,她何尝不知道男女有别,可是公主吩咐了除了楚太子外谁都可以,千万不能让玉家小姐去,她也是奉命行事呀。 “住口,皇上在此,岂容你在此喧哗,楚太子是咱们天启的贵客,凭你一个小小奴婢也敢为难!”忽然李公公不知什么时候回来,轻声怒斥道。 “罢了,将容太医叫过去看看。”皇上淡淡道。 那嬷嬷一听顿时大喜,容太医可是专门伺候皇上的,这下她也可能交差了。 玉语幽淡淡笑着,永福公主倒是聪明,若是她胆子大敢请自己去,那就多给夜玉玲扎上几针,她正想着,就见一婢女打扮的丫头向她走来,玉语幽顿时明白这个婢女是郁嫣儿身边的人。 而那婢女走近玉语幽,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玉语幽一乐,这郁嫣儿倒是个厉害的,都利用到她头上了,不过,也无所谓,一句话的事,她朝着那婢女点了点头,才见那婢女很快退出大殿。 玉语幽收回视线,抬了身后的阿浅过来,两人低头交耳了几句,最后才听玉语幽低声道:“去找原方,让他把这个事透露给古天漓。” 阿浅笑着点点头,走出大殿找原方去了。 玉语幽正想着一会的好戏,忽然感觉到古月华灼人的视线,转过头冲他吐了吐舌头。 又是过了半个时辰,才见古天漓满面红光地在殿中站定,恭声道:“父皇,儿臣刚刚喝多了酒,就出去吹吹风,可无意中却听到宫人们在窃窃私语,实在不堪入耳!” 皇上脸色一沉,“发生了何事?让你如此吞吞吐吐。” 古天漓垂着头,让人看不出他的神色,停顿了片刻,才道:“回父皇,说是有人在御花园里白日宣淫,现在宫里都传开了。” “竟有此事,可有查清是什么人?”皇上沉声道。 “回父皇,还不曾,儿臣一听到此事,便急着向父皇禀报,光天化日,竟有人晦乱宫闱,儿臣这就去将他们抓起来。”古天漓一副正义凛凛的模样。 皇上眼中神色一转,冷沉的眸光片刻后汇聚了一抹坚定,“一直坐着喝酒看表演也无甚乐趣,众位爱卿陪朕在御花园里走走吧。” 皇上金口一开,众人都跟着附和,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向御花园走去。 “师妹,你怎么不动?咱们也去凑凑热闹去。”楚昱风起身才发现玉语幽等人都坐着不动,略带惊讶地道。 “古天晨的*,师兄又不是没见过,何必还要再欣赏一次呢。”玉语幽挑眉笑道。 楚昱风没好气地皱着眉头,好吧,他承认,古天晨确实没啥看头。 很快就见郁逸清回来,玉语幽笑问道:“如何?是正妃还是侧妃?” “大皇子喝多了酒,碰巧她刚好经过,两人就......皇上大发雷霆,欲将大皇子关于天牢,她却冲出来向皇上求情,说她是自愿的,大皇子极是感动,在场多位大臣下跪求情,皇上也不好过于强硬,最后封了侧妃。”郁逸清面上没太多表情地道,让他没想到的是父王竟然也跟着求情,在他心里郁嫣儿毕竟也是他的女儿,这多少让他有些失落! 郁逸之像是看出了郁逸清的心思,却也是淡淡的一眼,并没有开口。 “这个女子好深的手段,也只有古天晨那个蠢货会信,堂堂皇子被人蒙骗而不自知,终难成大器。”楚昱风犹为认真地道。 玉语幽轻笑,等沐太后醒来听到此事恐怕又会气得晕过去吧,她手中的棋子反过来将她一军,这么些年不但没派上用场,反而将主意打到古天晨身上,到时古天晨再娶了沐云紫,那就更有看头了,沐云紫心胸狭窄,定是容不下郁嫣儿,到时后院着火,古天晨自是不会管,也不知沐太后会向着谁,就让她们自己斗吧! 忽然见古月华向外走去,夜青也不知在什么时候现身,两人站在一处说着什么,就见夜青面含担忧地运用轻功很快离开。 玉语幽皱眉起身,难道出了什么事,走近古月华轻声道:“怎么了?我见夜青脸色不好?” “幽儿,我可能要出城一趟,半月山庄出了点事,我要亲自过去处理。”古月华握住玉语幽的手,两人并肩向宫外走去。 “什么事?我陪你一起去。”玉语幽顿时道。 “乖,我很快回来,要你陪着我不停奔波,我会心疼的,在倾仙楼好好等我回来。”古月华身子站定,墨玉的眸子柔得似水,如玉的手指执起玉语幽身前的青丝,轻轻抚着。 玉语幽撇了撇嘴,这人分明就是不愿意自己跟着他去,没好气地道:“为什么要在倾仙楼等你?” “玉府里住着那两个不怀好意的,我光是想想就恨不得把他们扔出去,幽儿又怎么能忍心让我在外面也不得安心呢!”古月华眉梢微挑,语气不满带着点点幽怨。 玉语幽翻了个白眼,“你哪来那么大的醋劲!你上辈子卖醋的。” “连这个幽儿也知道,那也好,知道了就不要把醋坛子打翻了,否则淹了玉府,淹了天启京城,我可不管!”古月华极是认真地道。 玉语幽无语,扭头就走,脚还没踩下去,就被古月华一把拉进了怀里,柔声道:“幽儿,你是不是该学学女红了!” 玉语幽挑眉,“为什么要学?” 古月华低低一笑,似那清风吹过的风铃一般悦耳,胸膛微微震动,轻轻柔柔地道:“咱们的大婚喜袍幽儿难道想假手于人,而且以后我的贴身里衣,也要交给外人去做!” 玉语幽不自觉地眉头皱起,女红啊,她应该是会一点的吧,缝扣子算不算,抬头撞进古月华温柔似泉的眸子,黑着小脸道:“哪你怎么不学?” “幽儿觉得为夫还要学!”古月华温声反问道。 玉语幽一怔,这人不会连刺绣女红也会吧,也太神了,做饭洗衣女红,全能型打手,忽然想到锦绣楼也是他开的,里面的一套衣裙就价值千金,心里也不就不那么稀奇了,只是深感压力呀,不情愿地道:“学就学,也没什么难的!” 古月华低笑不语,修长的手臂环上她不盈一握的腰,足尖轻点,不过片刻就己到了倾仙楼,刚回到房间玉语幽就躺在了软榻上,挑眉看着站在面前动也不动的古月华,“不是要走吗?怎么还不动。” 古月华浅浅一笑,墨玉色的眸光凝在玉语幽清丽的小脸上,渐渐汇聚了越来越多的柔情和暖意,上前一步,身子俯下将玉语幽压在榻上,不给她任何反应的机会,薄唇快速落下。 含住那两片淡粉水润的樱唇,轻轻柔柔的,辗转吮吸,似春风细雨般柔缓轻抚,像是上了瘾般留连忘返,忽然他一改轻柔缠绵,舌尖探出,含住丁香小舌狠狠吮吸,似狂风暴雨,又似万马奔腾,更似火山爆发,一发不可收拾,蚀骨火热的吻,在久久后两人呼吸不稳时才停下。 古月华离开少许,须臾,他将自己埋在玉语幽脖子处,温热撩人的气息尽数扑在她颈间,沙哑哝哝的声音传出,“还没离开就己思念入骨,这滋味真不好受!” 玉语幽还在急促地喘息着,唇舌间麻麻痛痛的,真不知这人属什么的,那么用力,忽然听到他的话,真心觉得受不了,没太多力气地道:“真肉麻!” 古月华低低地笑了起来,微微抬头又在那微肿的红唇上啄了一口,温声道:“好好等我回来,你若是回了玉府,我也会知道的,岳父大人那里我去说,想来他们也不会反对的!” 话落他起身,盯着玉语幽盯了片刻,又似极为不舍,蹲下身子,又亲了上去,玉语幽无力地皱眉,这人!不过很快就脑子一片空白,沉浸在古月华的柔情风暴里,不知过了多久,古月华很不情愿地离开,低沉喑哑地道:“要想我!”话落他起身,这次真的离开。 直到门被关上,玉语幽睁开了眼睛,只觉得浑身无力,仿佛所有的力气都被古月华带走了一般,鼻息唇齿间还残留着那清香淡雅的味道,似乎还能听得到那人轻浅的脚步声,她躺在榻上,动也不想动,其实她很想跟过去,可又想到,那人定会发现,有些挫败的闭上了眼睛,半晌后,外面响起了敲门声,芙娘应声而入,“语幽小姐,公子吩咐奴婢备好了热水,说您累了一日,请您沐浴后就躺下吧。” 玉语幽撇了撇嘴,“他人都离开了,还操那么多心,也不嫌累!你去把我的两个丫头接来,让她们带些我的换洗衣物来。” “语幽小姐,奴婢已经在玉府取了您的衣物了,可是不知道您平日里爱穿什么颜色的,奴婢就多拿了些来。”芙娘恭声道,话落走向衣柜打开,叠得整整齐齐的白色云锦长衫和各式颜色不同的长裙,玉语幽又圆满了,古月华早有预谋,连这点小事他都想得到,她佩服!有些不满地道:“那他有没有说谁教我女红。” “奴婢已经请了锦锈楼的怜香,她的手艺是最好的,明日用过早膳后,就可以学。”芙娘看着玉语幽好像有点不高兴,小心翼翼地道:“语幽小姐是累了吗?” 玉语幽极是无奈又无力地道:“就是感觉我这辈子都逃不出你家公子的手心了!” 芙娘顿时安心了不少,笑道:“公子是太在意您了,捧在手心里还嫌不够呢!” 玉语幽撇了撇嘴,甚是无语,随即她笑了笑,“那他干脆造个金屋,直接把我藏里面得了,最好日日都对着他!” 芙娘憋住心中的笑意,“奴婢想公子巴不得呢!” 玉语幽挑眉,真是那样,她就灭了他!起身朝着另外一间房走去,芙娘抱着衣物紧随其后。 玉府书房,玉管家站在一旁恭声道:“老爷,夫人被人抓走时,就只有夫人房里的几个贴身嬷嬷知道,老奴已经吩咐她们不准将此事宣扬出去,咱们是不是先派人找找?” 玉千贺满面暗沉,“容我想想,不管谁问起就说夫人到庄子上小住,你先下去吧。” 玉管家心中也是着急,可老爷这么吩咐,他也就只能做好份内的事了。 ------题外话------ 关于评价票,亲们看进来:【值得一看】是三星票;【不容错过】是四星票;【经典必看】是五星票~ 鉴于手机站和客户端上面不显示评价票的星级……所以有的亲直接就投了【值得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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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被那人紧紧抱住腰身,带着些惊魂未定的哆嗦道:“吓死我了......差点都以为要摔个四脚朝天了,哎呀...心跳得厉害!” “你可以松手了。”郁逸之皱眉淡淡道,他现在被一个男子紧紧抱住,光是宫门前站着的数名侍卫都目瞪口呆地望着他们,他抬头望过去,才见那些侍卫赶紧低下了头,跪下恭声道:“见过郁世子,这位公子不听劝告,硬要闯宫,卑职等只是尽忠职守,不知他是世子的朋友。” “起来吧,你们没有做错,本世子也不认得他!”郁逸之淡淡温和地道。 那些侍卫这才放心不少,起身站回自己的位置,目不斜视。 郁逸之收回视线,看着还赖在他怀里发抖的男子,眉头紧皱,一个男人胆子小成这样的真不多见,极轻极淡的声音传出,“还不松手吗?” 男子身子顿时僵住,片刻后,这才松开了手,抬起头惊奇地道:“你是郁王府世子郁逸之!” 郁逸之微微点头,淡淡看着眼前皮肤白净,一双黑亮的大眼睛熠熠生光,眉目清秀的男子,轻声道:“你要进宫做什么?” “我......我找人,不过现在也不用找了,找你也行。”男子很是欣喜的道。 “什么事?”郁逸之道。 “我千里迢迢而来,身无分文,又饥肠辘辘,郁世子是天下闻名的温润君子,就收留我吧!”男子极是得意地道。 他话音刚落,一锭银子凭空飞来,紧接着郁逸之轻淡如水的声音传出,“从哪来的回哪去吧。”话落他丝毫不犹豫地抬脚离开。 男子瞧着手中的银子,极是爽快地收回了袖中,随即眉开眼笑地追了上去,“从此刻起,我就跟着你了,别想摆脱我!” “你若是没处可去,天牢倒是有许多空房间。”郁逸之头也不回地淡淡道。 男子脚步一顿,怒瞪着郁逸之的背影,有些气恼地道:“那你总该告诉我玉府怎么走啊?” 郁够之一怔,缓缓转身,“你去玉府做什么?” “去看我的未婚妻呀,就是玉丞相的女儿玉语幽。”男子得意得自顾自地说着。 郁逸之脸色一沉,正欲开口,就见隐卫匆忙现身,恭身低声道:“世子,玉府好像出事了,古世子也已经出了城。” 郁逸之脸色更是沉了几分,沉声道:“把他带回王府。”话落身子一动,瞬间消失原地。 男子急忙追上去,大声道:“带我一起去呀,跑这么快!”可不过一瞬,便看不到郁逸之的身影,竟然连他去的方向,都没看清楚。 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郁逸之从玉府出来,己是又半个时辰过去,他站在门口,抬头看了看,乌黑的夜空无星无月,沉寂广阔,须臾,他抬脚离开。 而此时的古月华早己出了城,正站在百里之外的青石坡,青石坡,顾名思义,怪石嶙峋,千奇百怪,更有数以万计的石头堆积如山,形状怪异,此处终年人迹罕见,寸草不生,四周都是天然造就的石山,古月华站在青石腹地,抬头望了望,只觉寒人逼人。 他在青石怪阵前站定,入目的是一人高的石头,分散摆开,形状非常相似,一眼望不到头,青石阵变化多端,且石头可自行移动,瞬息万变,若是走不出去,只能被困在里面累死,饿死,他嘴角溢出一丝冷笑,幕后之人真的是用尽了心思,非要置他于死地,而且料定他会一人前往,墨玉色的眸子破碎出一抹冷寒,抬脚缓缓迈了进去。 走了半个时辰,四周沉寂一片,静得连自己的呼吸声都能听得见,忽然他脚步顿住,右后方传来破声响的利器向他飞来,他身子快速一动,大手翻转,一道冷寒强劲的觉挥出,利器顿时朝着飞来的方向直直飞了回去,只听得有人惨叫一声,瞬间这一方天地又沉寂下来。 古月华面色淡淡,继续朝前走去,脑子里不停过着五行八卦阵,以及如何破解眼前的青石怪阵,忽然他眼睛一眯,再次停下脚步,出手震碎了眼前的大石,大石碎裂,迸射出数块化成利器,朝着四面八方而来的暗器打去,紧接着又是几道惨叫声响起,每走上几步,都会有相同的暗器飞来,这让他在破阵之时,又多了很多阻力。 此时己是深夜,古月华一袭白衣如雪如云,缓缓走动,云纹锦衫似一道白月光流转,照亮了这一方天际,又不知过了多久,鱼肚白的天空,薄雾冥冥,环绕着诡异苍凉的青石坡,四周皆是一片朦胧,古月华跨出最后一步,青石怪阵己破。 倾仙楼,玉语幽一早醒来,由着芙娘服侍,用过早膳后,便在房间里跟着怜香学习刺绣,她盯着手中的针,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为什么千羽针也是针,她用起来就得心应手,让她绣朵花就这么难呢。 半晌后,一朵牡丹的花样初成了型,却是歪歪斜斜的好生别扭,手中的丝锦也已经被她揉捏得不成样子,看着芙娘和怜香望过来含笑的神色,她只能装作镇定,手上一个用力,只听她“嘶”的一声,手指上一圆圆的血珠子冒出,她皱了皱眉,樱唇含住了手指。 “语幽小姐也坐了许久了,不如休息会再接着学?”芙娘带着些小心翼翼。 玉语幽点了点头,一直坐着她真受不了,等着芙娘和怜香退了下去,她赶紧爬在了软榻上,心里暗骂古月华,明明他会,还要自己学,就是想把自己困在倾仙楼,真是用尽心思! 没过多久,门外传来芙娘的声音,“语幽小姐,楚太子和莫世子来了,他们还带着另外一人,正走上来呢。” 玉语幽闻言睁开了眼睛,轻声道:“知道了。”心里却想着古月华想防着这两人,可也防不住人家自己来呀。 片刻后,房门被轻轻推开,接着一道极轻极浅的脚步声传来,却是只有一人的,玉语幽挑眉,抬起头一看,顿时一怔,眉眼凝住,终是没有先开口。 谁知那人却轻笑了声,率先打破房中的静谧,爽朗含笑地道:“我去过玉府,得知你在这里,想过来跟你说几句话,可以吗?” 玉语幽过了片刻才收回飘远的思绪,清灵的大眼睛微眨了眨,轻声道:“祈皇客气了,坐吧。” 话落她坐起了身子,朝着门外吩咐了声,“去沏些茶水来。” 一直守在门外的芙娘应声退下。 房中静静,直到芙娘送上茶水退了出去,才听到玉语幽低低的声音,“你去了玉府,那我爹娘......” “我知道玉丞相夫妇对你百般呵护,你不愿他们伤心,可我很想知道胧儿的下落,你可怪我?”祈皇明显低了一分的声音传出。 玉语幽忽然低下了头,她有些不敢去瞧祈皇眼中的情意,淡淡道:“她怎么样了?” “谁?”祈皇停顿了会,才开口道。 玉语幽皱眉,“你口中的胧儿,她还在这世上吗?”话落她明显感觉到屋中的气氛压抑而沉痛,心中也紧跟着一痛。 “胧儿怀孕之时被人下了药,她是硬撑着最后一口气才把孩子生下来,她就埋在你们玉府城外庄子里的后山上。”祈皇极轻极淡地道。 玉语幽心中一动,眉眼有着凝重,每个母亲都是伟大的,虽然她没见过这具身子的亲生母亲,可她一样为之感动,为之动容,想起城外的庄子上,自己也曾住了些日子,却是没注意到。 她慢慢抬头望向眼前俊雅非凡的男子,有了爹的坦承,现在确信了他就是这具身子的亲生父亲,也许在祈国时她就有了这种猜测,不仅仅是那块玉佩,虽然她非常不愿意承认,可她曾经在娘亲生病之时,替她把过脉,娘身体孱弱,她曾经更是为了救爹小腹处中了一剑,子宫因此受了损伤,极大可能不能孕育孩子,可她那时想着,娘应该在生过自己之后,才受的伤,现在看来,是自己一厢情愿了...... 心中纠结交战的半晌,她依然想不出该如何面对眼前的祈皇,虽然他才是亲爹,可她绝对不会离开爹娘的身边,玉家夫妇将所有的爱都给了自己,不是血脉,更似血脉,任是谁也割舍不掉,她终是抬起头轻声道:“我不能......。” “我明白,你不必觉得愧疚,这十五年来我都没有尽过做父亲的责任,我对不起你们母女,虽是日日夜夜思念着你们,却也知是我放不下祈国,才让你们母女受尽磨难,此次我来,不是想你认我,只求咱们之间能不陌生!”祈皇嘴角含着一丝苦笑。 玉语幽闻言终是松了口气,如果不是强迫她认祖归宗,其它的都好商量,轻声道:“你也不必觉得愧疚,这其中的因由我都知道,我不怪你,想来她知道了也不会怪你,而且,咱们本就不是陌生人!” 祈皇闻言眉眼一笑,神色间尽是欣慰的笑意,含笑道:“请幽,你可愿意陪我去拜祭胧儿?” 玉语幽点了点头,“我陪你去,她是值得敬佩的母亲。”话落她忽然想起一件事,顿时开口问道:“在她肩后有没有类似一朵莲花形状的印记?” 祈皇很快摇了摇头。 玉语幽眉眼一皱,那她肩上为什么会有呢?再次问道:“那她有没有跟你提过她的身世来历,还有她是哪里人?” 祈皇又是摇了摇头,“胧儿从来不曾提过她的来历,我曾问过她,她只说她们家是世外隐世家族,不希望让更多的人知道,我也没追问,你为何如此好奇?” 玉语幽轻轻摇了摇头,“我也说不上来,只是隐隐有些猜测,事情到底如何,还需查证再说。” 祈皇也没在意,执起桌上的茶盏轻轻饮了一口,才问道:“昨日天启皇上为你和古世子赐婚,语幽,你是真心愿意嫁给他的吗?” 玉语幽郑重地点了点头,“我是真心的,你不会不赞成吧!” 祈皇闻言笑了笑,“你愿意就好,只是天启如今表面上风平浪静,君臣和乐,朝堂稳定,可实则君臣之间早己存在嫌隙,沐太后掌握朝中大半朝臣的拥护,目前宫中也只有两位皇子,优劣太过明显,自然大臣们的心就会向着胜的一方,皇上和沐太后早己水火不溶,一场动荡避免不了,玉丞相又是皇上的人,我不希望你为了巩固势力,而牺牲自己!” 玉语幽眉眼微微凝住,他是祈国皇帝,自然清楚各国的局势,而且他说的都对,心中过了一遍目前的形势,才道:“我是不会违背自己的意愿,更不会委屈自己的人,就更谈不上牺牲了,只是沐太后......她几次三番对我出手,更是害了月华从小受苦,这笔债我一定要跟她算,她不倒,天启永没有宁静可言,而且经过昨日,她势必会恨我入骨,定会想尽办法置我于死地,我不能坐着等她出击,这场战争很快就要燃起。” 祈皇深深地望着玉语幽,她聪明,机智,勇敢,她不输于这世上任何一个男子,甚至是更出色,他光是听玉丞相提关于她所有的事情,就已经止不住地安慰骄傲,他和胧儿的女儿,不管她长于何处,都是最耀眼的那个,含笑道:“不管你做什么,就算你把天捅了大窟窿,都还有我来补,这十五年来我都不曾为你做过什么,但愿从此刻起,能让你幸福,在这天地间肆意而活!” 玉语幽心中一震,这话不可谓不狂妄,能在这天地间肆意,是她这辈子的追求,而且那一日不会太远,抬眸对上祈皇含笑轻柔的眉眼,笑道:“把天捅个大窟窿,我还怎么肆意,我只会把那些害人的东西的脑袋个大窟窿。”话落她自己笑了起来,她是幸运的,有爹娘,有面前的亲爹,有古月华。 祈皇也跟着笑了起来,房间里两人极是愉悦的笑声渐渐汇入一处。 忽然祈皇看到桌上放着一块还没绣完的绣品,那模样有些好笑,“这是你绣的。” 玉语幽淡淡瞥了一眼,一副极不待见的模样,轻轻点了点头,“你说它像牡丹还是像月季?” 祈皇嘴角一勾,“牡丹和月季长得本就想像,这也不能说明你绣得不好!” 玉语幽眉头一皱,接着一乐,这安慰人的话说得真好听,明明刚刚还极不待见的绣品,现在又拿在手里不停地翻看着。 见此祈皇笑意更是加深了几分,他朝着屋中打量了一番,眉间笑意凝住,这房间布置淡雅华贵,可一看这些摆设便知是男子的房间,凝定的目光最后定在玉语幽含笑的小脸上,眉眼重新染上笑意,“听说昨日大皇子,楚太子和子痕都向天启皇帝请婚要娶你,祈帝却要你自己选,他如此肯定你就会选古世子?” “你们做皇帝的,不都是老谋深算,早将什么都打算好,他如此肯定也不足为怪!”玉语幽终是没有将古月华的身份说出去。 祈皇也不在意玉语幽的敷衍,轻声道:“有些事你或许早己知道,只要你认准了他,那咱们都不会反对的!” 玉语幽顿时一怔,他或许在来天启时,早将这京中的一切都调查清楚了吧,皇上不爱自己的儿子,偏极宠古月华,这点太明显了。 她正想着,就听祈皇再次道:“那楚太子是你的师兄,想来他向天启皇帝请婚只是为了帮你搅乱沐太后的算盘,那子痕呢?你可有想过。” 玉语幽猛地抬头看向祈皇,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等他说下去。 “胧儿刚到祈国时,母后很不喜欢她,我就常带着她出宫,每次都会在莫王府呆上几个时辰,胧儿和莫王妃因此相处融洽,那时子痕已经三岁了,极是惹人喜爱,胧儿很喜欢他,当时她也己身怀有孕,于是她和莫王妃便给你和子痕订下了亲事,还交换了信物,当时胧儿取下了腕上的镯子给了莫王妃,现在镯子在子痕手里。”祈皇含笑轻声道。 玉语幽忽然觉得脑子隐隐发疼,心中却是恍然大悟,她一直都觉得莫子痕看她的眼神很奇怪,昨日在大殿请婚时他极是认真,原来竟是这样,万恶的古代啊,不带这么玩人的,她还从没想过指腹为婚这种事会发生在她头上,在古代交换了信物就等于是订了亲,现在她单方面毁约,又跟古月华订了情,这算不算重婚啊!一想到古月华,他若是知道了此事,后果还真有点小麻烦,那醋劲绝对比存了百年的老醋还酸,到时她就牙疼了! 祈皇看着玉语幽小脸上的无奈苦笑,心中微微叹了口气,子痕会是个很好的选择,可她已经有了选择,他只能说造化弄人,若是胧儿还在,现在也不是如今的情形了,或许这一切都是注定的,凡事强求不得,轻声道:“子痕己过了弱冠之年,莫王府的重任都在他身上,莫王夫妇虽然从来不催他娶妻之事,可心里早就急了,你没到祈国之时,子痕就己早有未婚妻拒绝祈国京中所有女子的爱慕,他一直等着有一天胧儿还会回来,可当他知道你就是我的女儿时,竟然比我还要激动,你虽心中有了古世子,可这些话我必须要告诉你,至于该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我都支持!” 玉语幽皱了皱眉,古人极重诺言,尤其是以信物为证,可转念一想,跟莫子痕订亲的那个是这具身子的真正主人,而不是她,况且她心里已经有了古月华,再也装不下另外一人,对上祈皇含笑的眸子,轻声道:“我知道了,会跟他把镯子要回来的。” 祈皇含笑点头,“你住在这里。”肯定的语气。 “他出去办点事,让我在这等他回来,你现在住在哪里?”玉语幽小脸上有了一丝红霞。 “客栈。”祈皇笑道。 玉语幽微微皱眉,一国之君竟然去住客栈,就算再好的客栈也是鱼龙混杂,轻声道:“你去玉府住吧,我过两日也就回去了。” 祈皇闻言脸上笑意蔓开,却是忘了开口,直到玉语幽抬眸看向他,他才点点头,笑道:“好!” 玉语幽看着他脸上的喜悦,小脸有些不自然,转了话题道:“倾仙楼的饭菜还不错,你可要尝尝?” “正好,我也有些饿了。”祈皇轻笑道。 “芙娘,去准备些饭菜,将师兄和莫世子请上来。”玉语幽朝着门外淡淡道。 “是,奴婢这就去。”芙娘恭声道。 没过多久,就见楚昱风和莫子痕一前一后地推门而入,玉语幽清澈如水的眸子越过楚昱风转向莫子痕,对上他带着些淡然的眸子,轻轻一笑。 莫子痕随即笑开,可那嘴角分明清楚地挂着苦笑,想来皇伯伯已经都告诉了她,她若是见着自己会不敢看,哪怕有一点的感动和惊讶,都不会这般从容地冲着他笑,心中一苦,或许他真的没有机会了吧! “师妹,你怎么那么听他的话,让你住在这里你就住,哪天把你卖了,看你怎么办!”忽然安静的房间响起了楚昱风不满微怒的声音,那冷神不在京城,还想把师妹困住。 “这点我倒不担心,他肯定会先把你卖了!”玉语幽轻笑着回了一句。 楚昱风轻哼一声,“也不看看谁能买得起本太子!” 玉语幽轻笑不语,替三人斟了杯茶。 “他去哪里了?”楚昱风不死心地问道。 “说是半月山庄出了点事,三日后就回来。”玉语幽轻声道。 楚昱风翻了个白眼,“你还真是好骗,他说去处理事情,你就真的相信,万一他在外面养了个女人,故意不让你知道,不然能有什么大事是不能说的,你们现在刚刚赐了婚,他就敢瞒着你,以后指不定怎么样呢!” 芙娘正端着菜走进来,正好听到楚昱风的话,赶紧开口道:“楚太子,我家公子的确有事,也没有在外面养女人,公子一心一意想得都是语幽小姐,您可不能让语幽小姐恼了我家公子!” 楚昱风毫不在意在轻嗤了声,淡淡瞥了芙娘一眼,挑眉道:“那你说他去做什么去了?” 芙娘闻言顿时一噤,手上的盘子都不禁哆嗦了下,抬头对上玉语幽淡淡含笑的脸,顿时又低下了头,还是故作镇定地道:“半月山庄事多人乱,公子又常年在京,自是顾不了许多,若非要紧的事公子也不必非得前往。” 芙娘虽是说得头头是道,也很在理,可她始终也没说出古月华到底干什么去了,可在场的人哪个不是猜度人心的高手,又岂会听不出芙娘的敷衍推辞之言。 就听楚昱风笑了出来,“想来半月山庄的势力的声誉,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本太子也早想见识一番,师妹,不如咱们一起去瞧瞧,可好?” 玉语幽小脸上带着极淡的笑意一直紧紧锁在芙娘身上,听到楚昱风的话,顿时回道:“好啊,我也正有此意!” “不可以!”芙娘小脸一白,顿时大声道,她话音刚落,心中己知不妙,语幽小姐根本就是故意试探,抬头对上玉语幽无一丝颜色的眉眼,心中一冷,轻声道:“语幽小姐,奴婢是怕公子日夜赶路急着回来,您若是去了,反而见不到面,还累得奔波,您若是想去瞧瞧半月山庄,不如等公子回来,有他带着您,也能熟悉庄里的事务。” “也好,这么热的天,我也懒得动,别光顾着说话了,快吃吧。”玉语幽轻笑着道,话落她夹起一块闷得嫩嫩的豆腐放在了祈皇的碟中,笑道:“这个很入味,你吃吃看。” 祈皇很是高兴地点了点头,拿起筷子吃了起来,清亮睿智的眼中闪着一丝笑意,他虽也觉得芙娘的话有很多疑点,可他知道玉语幽心中早己有了计较,他并不担心。 莫子痕在玉语幽话落时抬眸看向她,却也没开口。 楚昱风却是得意地笑了起来,最好师妹恼上了他,看那冷神还拿什么耀武扬威,到时他再踹上一脚,再领着师妹到处游山玩水,再把她拐到北齐,那就圆满了! 一桌四人,各想着自己的心思,倒也算融洽。 郁王府大厅,饭桌上也是极其的热闹。 “王妃,你们府上的饭菜真好吃,我以后可不可以都住在府上。”被带回王府的男子此时眉开眼笑着。 郁王妃笑了笑,“觉得好吃就多吃点,你是逸之的朋友,想住多久都行。” 那男人竟然猛得扔掉了手中的筷子,忽然伸手抓住了郁王妃的手,感激道:“王妃你真好,比我娘对我还好,我决定了,以后都住在这里,还要好好伺候您。” 郁王妃感觉到着手上传来轻柔细腻的触感,眼中有着些许深意,对上他清秀的眉眼,无奈地笑着点点头。 郁逸之则是抬头淡淡地瞥了一眼男子,那一眼极,让人探不出他在想什么,心思却是早己飘了出去。 而此时青石坡,古月华破了青石阵,继续朝着走着,他走得极慢,天气虽是炎热,可这四周被石山阻隔,犹如身置寒潭,更是静得可怕,越往前走,青石路越是狭窄,渐渐得只能容得下一人通行。 就在此时,他眼睛一眯,身形掠起,顷刻间只听得山顶碎石滚落,不计其数,离得远看,竟似那细细密密的雨珠连成线的直直坠下,可想而知被砸中的机会很大,只要被一块砸中,紧接着就会被数以迈出计的大石埋起来,这一招不可谓不阴狠毒辣。 古月华身轻如燕,身形不停,宛若游龙,严丝合缝地贴在山石缝隙之中,接连而下的碎石整整半个时辰才停了下来,他身子一跃,飞出了一线峡谷,只觉得眼前一亮,青石路变得宽敞起来,入目的是两边绿草如茵,红透透的野果高挂满头,他步履轻缓,密切注意着四周的动静,想着他已经来到了青石坡的最深处,那些诱他前来的人也该现身了吧。 他正走着,只觉得一股冷冽的杀气向他袭来,顷刻之间四面八方,万箭齐齐朝他飞来,他心中一寒,此处皆是平地,根本没有任何可以藏身的地方,越来越近的杀气,他脚下一点,身子快速跃起,瞬间己在半空之中,他脚下踩着玄铁箭,躲过了一次,很快又一拔的玄铁箭飞来,他大手翻转,打飞了回去,顿时数十道惨叫声响起,他接连出手,却也没防住满天的玄铁箭,只听得“嗤”的一声,玄铁刺入他手臂,他低头一看,墨玉的眸子迸射出一道凌厉的光芒,手下越发的翻转强劲起来。 倾仙楼房间里,玉语幽送走了祈皇等人后,便一直坐在靠窗前的软榻上闭目养神,直到芙娘的声音传来,“语幽小姐,咱们该继续学着做女红了。” 半晌后才听到玉语幽轻淡如水的声音,“请怜香姑娘回去,改日再学。” “是,那语幽小姐就好好休息一会,奴婢去做些糕点来。”芙娘恭声道。 “不用了,你进来陪我说说话。”玉语幽轻声道。 门外久久没有传来芙娘的声音,又过了片刻,才听到她推门的声音,轻轻走到玉语幽身前站定,脸上有着些许凝重和忧心。 玉语幽抬眸淡淡看着芙娘,“到底出了何事?他在哪里?” “语幽小姐,公子真的......”芙娘垂下眼睛恭声道,可她还没说完,就被玉语幽打断。 “说实话,你还想瞒,还是说他真的在外面养女人了!”玉语幽冷冷沉沉地道。 芙娘在惊,赶紧道:“语幽小姐,您冤枉公子了,这些年,除了您公子谁也没放在眼里!” 玉语幽嘴角勾起,“既是觉得我冤枉了你家公子,那就说实话。” “公子...公子去了......奴婢不能说,求语幽小姐别再问了。”芙娘顿时跪了下来,一脸为难纠结的模样。 玉语幽眉眼一寒,冷声道:“既是不能说,这倾仙楼我也没必要再住了,他的事我以后再不问!”玉语幽猛地起身抬脚离开。 芙娘顿时怔住,跪着的身子望着白玉铺就的地板上浅紫色罗裙裙裾轻摆,心中慌乱一片,脱口而出道:“语幽小姐,公子去了青石坡。” 玉语幽脚步顿住转身,挑眉道:“青石坡是什么地方?他去哪里做什么?” 芙娘见已经都说得差不多了,心里也就不那么纠结摇摆不定了,而且他们这些公子的人,哪个不担心公子的安危,索性铁了心,都说了出来。 不到半晌,一脸冷寒的玉语幽匆忙下楼,她正要施展轻功离开,就见郁逸之不知何时站在了倾仙楼门前,温和清润地道:“玉儿,你要去青石坡。”肯定的口吻。 “是。”玉语幽点头轻声道。 “我陪你去,马也已经备好了。”郁逸之淡淡笑道。 玉语幽扭头望去,正看到不远处两匹马等在那里,她点了点头,飞身上马,刚一上马,立刻掉转马头,便挥动缰绳,策马奔驰,郁逸之紧跟其后。 不出片刻,两人已经出了城门,玉语幽拉住缰绳,抬眸看着不知何时就己等在此处的祈皇,玉千贺,楚昱风和莫子痕,平平淡淡道:“你们不是来阻止我的!” 祈皇轻轻一笑,“语幽,要护好自己。” 玉语幽点了点头,如水的眸子转向玉千贺,“爹放心,玉儿一定带娘回来。” 玉千贺闻言重重地点了点头,许是一夜没睡的缘故,脸色有些暗沉,轻声道:“你娘应该不会有事,而且幕后之人很明显是想对付古世子,玉儿,你不怪爹没告诉你......” 玉语幽摇了摇头,她怎么会怪爹呢,这一切不过是早有预谋而已,清丽的小脸上溢出点点笑意,“爹别担心了,谁都不会有事,而且该来的总会来,谁又能事先知晓,咱们能做的,只有尽力!” 玉千贺闻言微微一怔,从昨日的赐婚来看,再到夫人失踪,古世子收到书信,要他一人前往,这一切都像是早有计划的,幕后之人非沐太后所属,她定是知道皇上要为古世子和玉儿赐婚,在宫宴上一再地反对搅和,一计不成,又被玉儿激怒,还失了手中的黑玉令,尽管如此,她还是没能入愿,皇上还是为两人赐了婚,可是谁也不知,沐太后早就有了安排,不管赐婚成不成,宫宴上结束后,夫人都会被人抓走,还故意留下书信诱古世子前去青石坡,想来那里定是机关重重,天罗地网,可想而知古世子的险境...... 想到这些他脸色一沉,在朝数十年,竟还不如玉儿看得透彻,轻声道:“去吧,一路小心!” 玉语幽点头,挥动缰绳,顿时溅起滚滚尘土飞扬,而楚昱风和莫子痕也都飞身而起,上马挥绳,一瞬之间。 尘土落地,只留下原地的祈皇和玉千贺。 “你们把语幽教养得很好!”祈皇清亮的眸子还望着远处,直至再也看不到玉语幽等人的身影,含笑的目光才收了回来。 “玉儿从小就很懂事,也很聪明,她不到两岁就已经在书房里翻着书看了,许多事情她都极有主意,从来不让人替她操心,有时我都在想,她虽然不是我的亲生女儿,却更像老天赐给我的,有了她,我和夫人这一生也就无憾了!”玉千贺暗沉的脸上有了些许光芒,语气里带着感激。 ------题外话------ 感谢亲的打赏 jkb0000(2钻石,1鲜花) 第96章 大卸八块 祈皇有瞬间的怔忡,一时之间竟也说不出话来,许久后,才听到玉千贺的声音,“祈皇,请您先回府中休息,此事关乎着皇室血脉和古亲王府,兹事体大,老臣这就去进宫向皇上言明一切,该怎么做,还请皇上定夺!” 祈皇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看着玉千贺匆忙急切的背影,须臾,轻声吩咐道:“隐主,保护好公主的安全!” “是。”暗处里不知哪个方向传出一道声音,顷刻间数十道影子飞跃而起,朝着出城的方向飞去,未见其人,只有簌簌起风树叶的声音。 倾仙楼,芙娘看着玉语幽冷着小脸离开,心中更是慌乱,此刻心急如焚,语幽小姐定是去了青石坡,万一出了点事,她就算万死也没法跟公子交待,她在屋中转了几圈,忽然心神一定,用着半月山庄特殊的手法向信传递了消息,很快就见夜青夜鹰等人无声无息出现在房间里,她急切地道:“语幽小姐知道公子去了青石坡,现在正赶过去,都是我不好,违背了公子的意思,若是语幽小姐出了事......”话落就听芙娘低低地哭了起来。 “别哭了,刚收到消息,语幽小姐身边有郁世子和楚太子等人随行,不会有事的,你密切注意着京城的动静,咱们立刻赶过去。”总是沉默寡言的夜鹰淡淡的目光看着芙娘劝慰道。 眼睛红红的芙娘闻言顿时止住了泪水,轻轻点了点头,“你们也要小心,一定要保护好公子和语幽小姐。” 夜鹰点了点头,几人如来时一般,瞬间消失在了倾仙楼。 青石坡,古月华站在一处望着一地的黑衣蒙面人,眼中清寒一片,手臂上的痛意让他如画的眉眼微皱,他低头看了一眼,右手一个用力,拔出了玄铁箭,顿时殷红溢了出来,他掏出帕子随意地缠了上去,看也没看白色云纹锦衫上触目的鲜红。 他抬起头四处打量了番,距离他较远的空地上有一座茅草屋,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总是闲缓的步履有了一丝急切,还没走上两步,眼前瞬间出现近百名黑衣人,个个手持武器,阴深的气息笼罩着这一方天地。 “古世子真是好大的本事,竟然还能活着走到这里,谁能想得到常年出不得府的病世子竟然有如此高深的武功和心智,传言真是不可信呐!”忽然黑衣人中走出一个身穿灰色布衣的男子,语气含着轻狂张扬。 闻言古月华冷声一笑,他并不惊讶来人知道他的身份,“不必多说,程夫人呢?” 灰衣人对古月华清高淡漠不以为意,含着愉快的笑声道:“不必担心,你没死之前,程夫人不会有事的,看见那里的茅草屋了吗,她就在那里。” “就凭你们,也想杀本世子,青石怪阵,玄铁箭雨都被古世子破了,对付这些人,轻而易举!”古月华淡淡地道。 灰衣人冷哼一声,“你武功的确好,是我低估了你,若不是昨日玉家那个贱丫头将太后气得不醒人事,到现在还没醒来,此时你早己是一具尸体了,哪还有命有些狂妄,而且,我有程夫人在手,就不怕你不老实,你定是舍不得那个丫头痛失娘亲而伤心吧!” 古月华眉眼一寒,冷冷道:“你若是很想死,本世子就成全你,她不是你可以随意辱骂的!” 灰衣人忽然大声笑了起来,等他终于笑够了才道:“看不出古世子也是常情之人,可惜啊,今日就要命葬于此了!” “你如此肯定葬身此地的是我,不是你!”古月华反问了一句。 “你此时还能巧言善辨,那是你运气好,若是等太后醒来,你必死无疑,今日之事计划得这么周祥,可以说是天衣无缝,可偏偏天不遂人愿,这都要怪玉家的那个丫头,如今先让她再活两天,等你死了,我也会送她下去陪你,况且,你不会以为我就带了这么点人手吧!”灰衣人先是沉怒的声音渐渐染上得意。 古月华眼睛一眯,这已经是灰衣人第二次说,“等沐太后醒来,他死不可”这其中有什么关系不成,沐太后唯一能拿捏的就是他身上的盅,莫非跟蛊有关,他心中渐渐明朗了些,可是还有一点,沐太后怎么能肯定他会在今日蛊毒发作呢?她又凭什么置他于死地呢?难不成她还能将他体内的蛊唤醒不成! 想到此他眼中神色一转,“本世子向来运气好,相比你的运气就没那么好了!”话落他率先出手,身子快速掠起,眨眼间,便消失在了原地,强劲冷寒的掌风直冲灰衣人面门。 灰衣人大惊,眼瞳瞬间放大,身子跃起,向后退去,同时出掌,堪堪化去了古月华浑厚的掌力,不过一瞬,两人飞身而起,再次出手,两道身影己处在半空之中,只听得“嘭”的一声大响,只看到闪亮的光芒划过天际。 不过须臾,半空中的两人己交手数十招,古月华手下翻转,带着八成功力的一掌挥出,灰衣人眼中一沉,顿时出手,却还是抵不住这一掌,身子从半空中直直坠下,只听他“噗”的一声吐了口血,眼看着身子坠地,却被人出手接了过去,他站定,手捂上胸口,有些费力地道:“真没想到古世子的武功如此深不可测,这些年不止太后恐怕所有人都被你骗了去,若是太后知道,定会悔不当初,没早早地杀了你,更没想这京中藏得最深的原来竟是古亲王世子,皇上的亲生子!” “夜侯爷夸奖了,其实这京中隐藏真正实力的又岂止本世子一人,你自己不也是隐藏着深厚内力的事实。”古月华淡淡回了一句。 却不知灰衣人却是大惊,“你如何看出我的身份?更怎么知道本侯爷有武功?” “本世子想知道的事,从来没有查不出的,先侯爷本是太后的一名隐卫,他因立了大功,被封了侯爷,自此更是效忠沐太后,而你自小习武,七岁练武那年不慎伤了右手,从此改为左手习武,刚刚与你交手时,你出掌皆是左手,再想想你那么了解本世子,能如此忠心为沐太后办事,除了你,本世子想不出别人,而你自持武学天分极高,帮着沐太后暗地里训练隐卫,更为她招兵买马,伺机而动,她为了让你更忠心于她,更是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你,名为恩赐,实为监视你的一举一动。”古月华平淡无起伏的声音传出。 夜侯爷震惊过后却是笑了出来,伸手揭开了脸上的黑布,一张方脸似笑非笑,像是自言自语地道:“这些年太后费尽心思,不折手段地想除掉皇上和古亲王府,眼看着皇上坐稳皇位,渐渐收回了她手中的权力,她己是追究悔莫及,如今又多出一个更厉害的对手,可见她多年的筹谋也不过如此。” 忽然他话音一转,狠厉地道:“为了今日我整整计划了半月之久,明明是胜券在握,可是天不助我,不能轻易解决你,不过你既然已经知道了本侯的身份,那就更留你不得,今日你插翅也难飞!” 古月华嘴角一勾,“你既如此有把握杀我,那就先把程夫人放了,我也好安心让你杀我!” “本侯说过,程夫人现在不会有事,不过她女儿给本侯的女儿毁了容,这笔债一定要还,放心,本侯会留她一具全尸的!”夜侯爷狠狠地道。 “那就废话少说,动手吧。”古月华淡淡道。 “上。”夜侯爷大手一挥,站得笔直的黑衣人瞬间出列二十人,齐齐朝古月华出手,下手毫不拖泥带水,一击必杀,可见这群都是死士,学得竟是些取人性命的阴狠武功。 古月华随手解决了两个,身子一动,飞向一棵大树,伸手折下了一条树枝,树枝含了他的内力,犹如一把锋厉的宝剑,所过之处,鲜血横流,半个时辰后,近百名黑衣人都己倒地身亡,夜侯爷脸色一沉,大手猛地一扬,瞬间又是百名死士现身,竟有些前赴后继的意思! 夜侯爷冷眼瞧着古月华手下强劲的动作,只觉得今日怕是要功亏一篑了,更是损失了这么多辛苦训练出来的死士,忽然他阴沉的目光转向茅草屋,大喊一声,“放火。” 瞬间,两个黑衣人手持火把,就欲点燃草屋,打斗中的古月华眼中一寒,顾不上许多,只想着赶紧救出程夫人,一个没留意,背上中了一剑,所幸伤口不深,他定了定神,心中戾气横生,体内有股暴涨的真气似要破体而出,身形在半空中转了一圈,只看到一阵刺眼的光芒,身边围着的黑衣人顿时被弹飞了出去,倒在了数米外。 古月华脚步不停,眼看着茅草屋失火,他没有半分迟疑地冲了进去,就在此时此刻,这一方肃杀的天地忽然响起了玉语幽惊恐急切的声音,“古月华!” 夜侯爷大惊,回头望去,正看到玉语幽施展轻功向着这边飞来,在她身后,竟然跟着郁世子,楚太子等人,他心中一慌,又很快镇定下来,大声道:“五十人守住草屋,不准放出一人,其它人全力将她们拦住,下手要快准狠!” 死士听到指令,立即听命,纷纷向最先奔来的玉语幽出手,这时郁世子和莫子痕同时出手,将玉语幽护在在中间。 而此刻的玉语幽心神全不在这群死士身上,她只看到古月华冲进大火之中,到现在还没出来,此时的她已经有些失去感觉了,她脑子一片空白,竟什么都想不起,有些痴痴然地向草屋飞去,若不是有郁逸之和莫子痕两人在旁护着,她早己是伤痕累累了,等她冲到近前,身子刚想冲进去,就见大火之中一袭白衣如雪如云,眉眼清华的古月华忽然飞了出来,怀里抱着已经昏了过去的娘亲,玉语幽怔怔地望着那张似己过了漫长岁月的玉颜。 古月华刚冲出来,墨玉的眸子抬起正对上玉语幽如水的眸子,神情一怔,随后一喜,嘴角微微勾起,清泉般动听的声音传出,“幽儿......” 玉语幽听着这声软软低柔的轻唤,刹那心神归一,清澈明亮的大眼睛深深打量了他一番,乌黑的发丝散落在腰间,已经有些许烧着,手臂上的血迹已经凝固,其它倒没什么大碍,随后将目光转向娘亲,由着古月华抱着娘亲走到一处干净的地方,玉语幽捏起娘亲的脉搏,发现她只是中了迷药,其它一切正常,看着场中的黑衣人,眉眼一沉,“原方,原翔,先带我娘回京!” 打斗中的两兄弟立刻结束了与黑衣人的纠缠,纵身跃了过来,抱起程夫人施展轻功,很快不见了身影。 玉语幽刚想上前出手,此时她心中又怒又烦,刚抬起脚,却被古月华一把拉进了怀里,柔柔似水的声音同时响起,“幽儿,我......” “你受了伤,先休息会吧。”玉语幽极轻极淡地回了一句。 古月华心中一动,嘴角的笑意无奈苦涩,这人儿定是恼上了他骗了她,软软低声道:“不要,让我抱会儿,我好想你!” “你想我?不是你故意找些乱七八糟的理由把我困在倾仙楼,还不准我回玉府,自己跑来这里逞英雄好汉,你以为这样显得你很有本事,显得你很在意我,显得你很酷吗?你这样也叫想我!”玉语幽转头平静如水的声音淡淡传出。 古月华只觉得心中一冷,这样平静的玉语幽让他眸光微乱,手臂更加用力地抱住玉语幽,墨玉的眸子深深注视着眼前的人儿,轻柔地道:“幽儿,我不该瞒你,是我错了,可我知道玉家夫妇对你有多重要,而且此事因我而起,我不能坐视不理......” 古月华还想再说什么,忽然就被玉语幽冷声打断,她眉头紧皱,沉声道:“你还有理了是吧!你觉得这么做很正义,很男人是不是!而且你以为他们对你出手,下一个确定不会找上我,你若是没了命,那我怎么办?” 忽然玉语幽显得极为地烦燥,转过身子不愿再看他,淡淡道:“回京再说吧,我先看看你的伤。”话落她低头瞧着古月华手臂上的伤口,轻轻揭开帕子,血已经止住凝固,因是玄铁所伤,伤口血肉穿透,触目惊心,心中一寒,这笔血债一定要血偿,想着他都这样了还跟人动手,他想残废吗?心中不由得更气了,她取出白玉瓶里的药粉洒在伤口上,随手扯断了自己的的一截衣袖,很是小心轻柔地给他包扎。 玉语幽做好一切,冷着小脸不发一言,忽然古月华含笑讨好的声音传来,“幽儿,还有背上。” 这无疑让玉语幽更是小脸黑沉,想着她们那时走进来的情形,一路上触目皆是鲜血残骸一地,想来他定是经历了一番惊心动魄,那时她都已经心痛到不能自己,这种感觉她从来不曾感受过,那种担心紧张到心脏麻痹的滋味不是谁都能受得住的。 就算之前被乌琳设了一计,那时也是命悬一线,可也没有今日来的痛苦难耐,那是因为她知道乌琳要对付的人是自己,是不会伤害古月华的,所以她不担心!此时此刻,她才知道,这个男人对她已经重要到超越任何人,甚至是自己,他已经在心里生了根,发了芽,要拔除比挖骨焚心还要痛,可越是这样,她越是恼他不珍惜自己,明明他自己说过,伤在我身,他只会更痛,那自己又何尝不是呢!他越是重要,反倒让自己越害怕,害怕失去...... 玉语幽沉着小脸查看他背上的伤势,长长的一道伤口鲜红溢出,只是表皮上的刀伤,没有手臂上的严重,一切都处理妥当,玉语幽走出古月华身后,在他身边站定,冷眼看着场中的厮杀,有了祈国隐卫的加入,加上郁逸之等人武功高深,场上的黑衣人多数都己命丧。 忽然就听“嘭”的一声,夜侯爷被楚昱风一掌打飞,猛地吐了口血,身子如断线的风筝倒地,但又快速地坐起,眼中死一般的灰色暗沉,他转眸扫了一圈将他围在正中的众人,最后将目光定在玉语幽的身上,所有的事都败在她身上,放在以前,谁会在意这个名不见经传的玉府小姐,可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关于她的传言一个接着一个的响亮,古亲王世子心仪于她,连大皇子都对她动了心思,再传出她是楚太子的师妹,又是药王谷的徒弟,赐婚宫宴上,更惹得当世最有相貌身份的几人争相娶她,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激怒太后,甚至以下犯上对太后出手,而她却平安无事,这说明连皇上都偏袒于她,这个女子真是好大的本事! “杀了他!”玉语幽沉声道,对夜侯爷的打量,她心中冷笑,连沐太后她都不放在眼里,夜侯爷只是她身边的一条狗,杀条狗就好比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夜侯爷脸色猛地一白,他己知玉语幽对他存了必杀之心,顿时开口道:“你不能杀本侯,本侯是天启驸马,更是世袭爵位,意图谋杀朝中亲贵,按律当斩!” 玉语幽没好气地冷笑出声,“这里哪有什么侯爷,不都是一些杀人放火的匪贼吗,而且你不会这么天真吧,竟还想拿身份来压我,况且在这荒山野岭之地,就算我杀了你也没人知道!” “你......”夜侯爷心中大惊,气愤地说不出话来,忽然他带着些殷切的目光转向郁逸之,急切道:“郁世子,你虽贵为世子,也有官职在身,难道就任由她杀害朝廷命官,草菅人命吗?” 郁逸之笑了笑,俊逸非凡的容颜还带着点点笑意,淡淡道:“你虽与夜侯爷有几分相似,却也不是他,众所周知夜侯爷常年在京,足不出户,而且他怎么会有你这么一身高深的武功呢?” 夜侯爷脸色惨白似鬼,他日日躲在暗处为太后打点办事,当然得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不爱出府,一身武功也隐藏得极好,却没想到郁逸之竟然拿这些来堵他的嘴,这些人分明就是故意为难他,想到此他脸色一暗,轻向玉语幽,低声道:“我只要一条生路,倘若本侯用一个秘密交换,如何?” “说来听听。”玉语幽挑眉道。 此时夜侯爷脸上呈现着死灰色,极不情愿地道:“今日这个计划是太后早就安排好的,不管昨日宫宴上如何,都不会影响今日之事,目的就是要古世子一人前来,你知道古世子身上的蛊是太后所下,可还有一事你们怎么也想不到,太后手中有一件可以催动他蛊毒发作的东西,只要他来了青石坡,一旦他进入青石怪阵,太后就会立刻催发蛊毒,就算他命大破了阵,可是蛊毒发作,痛不欲生,后面还有山顶滚石和玄铁箭雨,可偏偏......” “可偏偏太后被我气得不醒人事,不昏迷个三五天是醒不了的,只要古月华一个人来的目的,就是怕我也跟着来,因为我可以控制他身上的蛊毒,而且你们很清楚,他肯定会瞒着我,独自前来,对不对?”玉语幽沉声道。 古月华听着玉语幽低沉含怒的声音,心中虽担心玉语幽恼了她,可更多的是欣喜,他知道因为玉语幽是太在意他,才会对他生气,一切只能说明,只是太爱! 夜侯爷一脸黑沉地点了点头。 此时玉语幽只觉得心跳加速控制不住,她深深后怕着,不敢想昨日若没闹上一场,那今日的古月华想必已经......她低咒一声,后悔昨日没要了那老太婆的命! “到底太后手中有什么东西能催发他体内的蛊?”玉语幽压抑着心底的愤怒,低声道。 “我不知道,太后不曾言明,而且她向来疑心,有些事就算是亲近之人也不是完全信任!”夜侯爷低沉地道。 “那本世子再问一件你知道的,你们藏身的秘密基地在何处?”忽然古月华开口道。 夜侯爷顿时心神一慌,眼神闪烁着,垂下头低低道:“无可奉告!”他若是说出了这个秘密,也就没必要再走出青石坡了,回去也是个死! “杀了他,不必浪费时间,给我把他大卸八块,扔在这里喂狗!”玉语幽冷冷沉沉的声音传出,沐太后的人杀一个少一个。 “玉语幽,你不守信用......”夜侯爷惊慌失措,怒吼道。 玉语幽冷眼淡淡瞥着夜侯爷,“我可没答应不杀你,你伤了他,还想活着走出去,当真是天真又愚蠢,不过你也不用急,沐太后,永福公主,夜玉玲,凡是这些让我不痛快的人,都会随着你一起去,今日我就先拿你开刀!动手。” “让属下来。”夜青和夜鹰两人同时开口,瞬间就见两人飞来,脸色铁青,对着夜侯爷一阵剑花飞扬,伤了世子的人,必死无疑! 夜侯爷有心反抗,可他中了楚昱风一掌,心脉受损,且对手狠下杀手,招招毙命,毫不留情,片刻后,就被夜鹰划破了喉咙,被两人手中的剑分了尸,尸体被扔在了数米外。 玉语幽闻着这一方浓浓的血腥味,眉头紧皱,想着京中应该乱成一锅粥了吧,况且还有一件事她需要赶紧查清楚,淡淡道:“回京吧。”话落她抬脚离开。 这苍凉带着血腥味的的地方,众人也都不愿再停留片刻,跟着向外走去。 “幽儿,你扶着我走,可好?”忽然古月华清泉般好听的声音传出。 玉语幽回头小脸上轻轻淡淡,“你有手有脚,内力深厚,想来再对付百人也不成问题,怎么还用得到我扶,自己走吧!” 古月华无奈一笑,上前一步,双手环上玉语幽的腰身,头微微低下,靠近她耳边,柔柔低沉地道:“不管我能对付多少人,就算千军万马在前我也不会眨一下眼睛,可我就怕你生气,自你来了后连笑也没笑过,我现在不止作品痛,连心都痛了!” “你有我心痛!”玉语幽清丽的小脸上怒气沉沉。 “是为夫不好,让幽儿跟着心痛了,让为夫瞧瞧,要不要给你揉揉!”古月华含笑柔声道,话落转过玉语幽的身子,如玉的大手就欲伸过去。 玉语幽翻了个白眼,小手一挥,拍开了古月华的魔爪,黑着小脸道:“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还这么不正经!” 话音刚落,就听古月华闷哼一声,“幽儿,你碰到我伤口了!” 玉语幽心中一慌,精致的眉头紧蹙,赶紧握住古月华的手臂想确认一下伤口,入目的却是他完好无损的云纹锦衫衣袖,顿时明白被他骗了,正欲发火,腰身被他固定,玉语幽小脸一沉,刚抬起头,就见他瑰姿艳逸的玉颜近在眼前,那眉眼清华间的淡淡笑意,如雪莲花娇艳绽开,霎时间美得惊人心魄,玉语幽眉眼一凝,恼怒的小脸忽然定格在这一刻,一双如水的眸子瞬间染上一抹痴然,眼前像是炸开了五彩斑斓的烟花,她清晰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忽然他低低地笑了起来,似那潺潺流动的小溪缓缓流淌,俯下头含住玉语幽淡粉水润的樱唇,温凉温热的薄唇轻轻柔柔,似一片羽毛,却更撩人心弦。 ------题外话------ 存稿前两天都用完了,今天家里来了客人,基本没怎么写,只有晚上熬夜写了点,亲们见谅呀! 感谢亲的打赏 ly63毛(1朵鲜花) 第97章 进宫解气 玉语幽自刚刚的痴迷,再到此时的浮浮沉沉,只觉得身子也轻得如一片羽毛,飘浮在半空中,直到唇瓣被他紧紧含住吮吸,些许的麻痒痛意顿时让她收回了心神,心中恼羞不己,竟然敢诱惑她,趁着他舌尖划了进来,玉语幽抓住机会,唇齿启开,猛得咬上了他的舌头,就听得他“嘶”的一声,却还是没放开自己,更为缠绵火势的吻一发不可收拾。 玉语幽几欲窒息,小手紧攥着古月华胸前的衣衫,他才意犹未尽地结束了这个吻,低下头看着怀里娇喘柔弱的人儿,往日清丽的小脸此刻有着些许红晕,樱唇红肿欲滴,更是乖巧地依偎在他怀里,甚是诱人,他不由得嘴角勾起。 此时玉语幽已经想不出要和这人置气了,只觉得每次她都败在他的手上,虽是不服气,却也没法,无力地皱了皱眉,一个字也不想说。 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古月华低低含笑的十分悦耳的声音传来,“幽儿好利的牙齿,为夫的舌头都要被你咬掉了,难道想谋杀亲夫不成!” 玉语幽本是又气又羞,忽然听到古月华的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心中火气直线上升,明明是自己占便宜没够,还倒打一耙,氤氲的眸光升起一抹羞恼,冷声道:“怎么没咬死你,若是哪日你再逞能,早晚要死在别人,不如我现在就杀了你,从此我也就安心了,也省得你蒙我骗我,又总是惹我生气,更让人为你担惊受怕!”话落她猛地推开了古月华,步履有些急促朝前走去。 留下古月华站在原处一动不动,一袭白衣如雪如云,身姿如苍松翠柏,鬼斧神工般的玉颜浅浅一笑,更加的瑰姿艳逸,在这荒凉人迹罕至的石山自成一幅风景如画,独占一道璀璨的光芒和风流,想着这丫头的气此时出了就好。 玉语幽不管不顾地带着些负气地走了好一会,等她渐渐平复了情绪,才发现这一处只有她一人的脚步声,她停住脚步,猛地转身,心中又是一通冒火,大声道:“还不走,难道你想留在这里当野人!” 古月华闻言无奈一笑,低低柔柔含笑的声音传出,“我走不动,你扶着我!” 玉语幽瞬间炸毛,刚刚还对她又搂又抱的,这会又走不动了,心中恼火不己见,有些气急地转过身子离开,她真想永远不认识这个男人,上哪找这么黑心又磨人的男人! 她刚抬起脚,就听身后响起清泉般似微风吹拂风铃动听的低低笑声,紧接着腰间被有力的手臂环住,身子凌空而起,淡淡清雅的玉兰香气息扑鼻而来,同时柔柔温笑的声音传出,“幽儿马不停蹄赶来,又心忧牵挂我,定是累坏了,为夫甚是感动欢喜,就让为夫带你回去,幽儿闭上眼睛睡会吧!” 玉语幽只觉得一阵阵无力向她袭来,垂死一般地闭上了眼睛,不知是被气的,还是顺从默认了古月华的话。 古月华低头看着怀中凝脂如瓷般的小脸上无语的神色,微皱的眉头,紧抿的嘴角,莞尔一笑,眉眼清华间尽是温暖似春的溺人笑意。 不出片刻,两人走出青石怪阵,其它人早己在此等候,见两人出来,齐齐看向他们。 “华儿,你怎么样?”忽然古亲王爷微温欣喜的声音传来。 “我没事,让父王担心了!”古月华含笑回了一句。 古亲王爷跟着笑了笑,随后将微温含笑的眸子转向玉语幽,见她如玉的小脸有着几分愠色,嘴角微微扬起,轻声道:“没事就好,今日多亏了祈皇的隐卫和各位相助,本王在此谢过了!” “王爷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莫子痕轻笑着道。 楚昱风摇着手中的折扇,自命不凡地道:“本太子可承不起王爷的感谢,出手相助,只是担心师妹的安全而已。” 古亲王爷轻笑了声,也不在意楚昱风的挑衅轻狂,再次开口:“今晚皇兄在宫中设宴款待祈皇,楚太子,莫世子和逸之随本王入宫吧!” 郁逸之转头看了一眼紧挨着站在一起的玉语幽和古月华,温和地道:“请王爷先行,咱们随后就是。” 众人都翻身上马,一时之间青石怪阵外尘土飞扬,马蹄声响彻天际,竟极为壮观。 玉语幽朝着自己的马走去,还没到近前,就被古月华抱着飞身上了马,而他也坐在了她身后,紧紧地贴着自己,她眉头一蹙,却也没反对,两人走在最后,不紧不慢。 却不知身后的古月华嘴角勾起,眉眼笑意绽开,低头看了一眼玉语幽的侧脸,轻叹了口气,玉颜重染上笑意!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两人才进了城门,城内行人极少,古月华放慢了马速,低头看着玉语幽平静的小脸,温声道:“幽儿,陪我回半月居好不好?” 玉语幽点了点头,低低地道了声嗯。 古月华心头一喜,抱着玉语幽的双臂紧了紧,俯下身在她如瀑幽香的青丝上印上一吻。 两人在古亲王府门前下马,门口被灯笼照得犹如白昼,守门的侍卫见着两人一起进来,先是一愣,忽然对上古月华极为轻淡的眉眼,顿时收回心神,赶紧下跪行礼。 玉语幽也不在意,抬脚自然地走了进去,心中想着毕竟此时天色己晚,一个闺中女子跟一个男人回府,就算两人已经赐了婚,可也还是让人惊讶吧! 回到半月居,大厅的桌子上已经备好了热气腾腾的饭菜,想来是隐卫提前一步通知膳房备好的,玉语幽越过大厅,直接向几室走去。 “夜青,去打盆清水来。”玉语幽低声吩咐道。 守在暗处的夜青立刻现身,下去打水了。 看着跟在她身后的古月华,淡淡道:“坐下,你的伤口要先清洗,换身衣服再用膳吧!” 古月华闻言神色一暖,墨玉的眸子闪着璀璨的光芒,他想着这是不是不气了,顿时乖乖地坐在了软榻上,笑看着玉语幽。 这时夜青端着水也走了进来,玉语幽在一旁的矮凳上坐下,轻轻揭开了古月华手臂上的纱布,此时看着伤口还是觉得有些触目惊心,他想着这人对疼就是个没知觉的,放在旁人身上早该叫得鬼哭狼嚎了,心中不满的同时却又想到或许是他承受过蛊毒发作时的痛苦,这种伤已经算不上什么了,或许不值得一提,想到此她脸色一沉。 古月华像是看出了玉语幽小脸上的情绪,柔声道:“只是刚开始的时候有些疼,现在好多了,凭着幽儿的医术,十天半个月就会愈合了,别担心!” 玉语幽恍若未闻,低着头不吭声,取了一块干净的软布打湿了水,很是轻柔地将伤口边缘的血迹擦掉,因着怕弄疼他,足足擦了半个时辰,上药包扎一气合成。 后背上的伤不是很严重,可玉语幽还是很认真地对待。 等一切处理妥当,玉语幽走到衣柜前,伸手取出了一套白色云纹锦袍,放在了古月华的身边,淡淡道:“换好出来,我在外面等你。” 古月华望着手边的衣袍,抬头又看了看玉语幽轻淡的小脸,他本来想缠着她给他换的的心,顿时收了回去,此时还是先不要惹她了吧!想到此,轻轻点了点头,“听幽儿的。” 半晌后,才见古月华一袭白衣缓缓走了出来,饭桌前的玉语幽翻了个白眼,换个衣服都这么半天,比女人还磨蹭。 古月华含笑的目光刚好转向玉语幽,正看到她小脸上的嫌弃神色,嘴角一勾,不紧不慢的步履在她身旁坐下,如玉的手指捏起筷子,夹了块红烧肉递到玉语幽嘴角,温声道:“幽儿,快吃!” 玉语幽眉头紧蹙,沉声道:“今日又是血又是残肢的,你还让我吃肉!你吃下去给我看看。” 古月华收回筷子,看了一眼筷子上的肉,轻轻一笑,“好,那我吃肉,幽儿吃青菜。”话落他张嘴吃了下去,又夹了许多的青菜放在了玉语幽的盘子里。 玉语幽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见他真的多夹的都是肉类,眉间有些许转暖,这人本就极瘦,许是体内的蛊的缘故,饭量也极小,他从小在灵隐寺长大,多爱吃些素菜,可他今日流了那么多血,又消耗体内真气,不多吃些补的怎么行,想到他这两天定是饿着肚子,玉语幽放下手中的筷子舀了碗汤递到他手上,“先把汤喝了!” 古月华抬眸,柔得似水的眸子含情脉脉地望着玉语幽,眸光流转着一抹溢彩,极是顺从地柔声道:“好,幽儿也喝。” 又是过了半个时辰,玉语幽放下了筷子,拿起湿帕擦了擦嘴角,看着古月华比平日里多用了许多,小脸暖了一分,连着语气都轻了不少,“我回府了,这段时间你就在府里养伤吧!” 闻言古月华脸色一暗,明明刚刚还温暖如春的眉眼,一下子淡了下来,大手一伸将玉语幽拉进了怀中,轻声道:“已经很晚了,留下来可好?” 感觉到屁股下传来的温热,玉语幽皱了皱眉,淡淡道:“我还有事,另外我娘也不知醒了没?” “什么事?我陪你去。”古月华顿时开口问道。 玉语幽翻了个白眼,这人还能再折腾点吗!猛地推开了他,离开了他的怀抱,回头厉声道:“姓古的,我还生气呢,你最好别再惹我,也给我听话点,伤养不好不准你出这个屋子,要我留下来,日日给你换药,看着血肉模糊,我会控制不住想杀人的!” 话落她极为不耐烦地冲出屋子,跨出门外时,又回看加了一句,“敢再骗我的话,你试试!”冷沉的小脸狠狠瞪了一眼古月华,足尖轻点,瞬间离开了半月居。 留下古月华还坐在椅子上,墨玉的眸子还定在玉语幽离开前的原地上,须臾,嘴角扬起一抹苦笑无奈,没她在身边陪着,那才是要了他的命呢! 玉语幽一路施展轻功朝着玉府飞去,不过片刻,身子落在前院里,守在门外的嬷嬷忽然见有人落了下来,先是一惊,随后才瞧出是玉语幽,赶紧行礼道:“见过小姐。” “我娘醒了吗?”玉语幽淡淡开口。 “回小姐,夫人还在昏迷中,府医已经看过了,说是明日一早就会醒来。”嬷嬷恭声道。 “我进去看看。”玉语幽抬脚走来,那嬷嬷赶紧开了房间。 程夫人面色有些许苍白,熟睡的容颜倒也算平静,玉语幽走近床边,先是为她把了脉相,无甚大碍,又替她盖好了被子,才退了出去。 “你们好好守着,等娘醒来熬点粥给她。”玉语幽走出房门,轻声吩咐道。 那嬷嬷自是点是应是,玉语幽快步走向幽幽阁,珠儿和阿浅早己在院门外守着,见着她走近,又是惊又是喜的,“小姐,你回来了,奴婢做好了饭菜等您呢!” “不用了,你们俩去吃吧,这一日让你们也跟着担心了!”玉语幽脚步不停,径直走向房间,不过须臾,她翻出一本厚厚的书,走近灯光处仔细地翻找了起来。 珠儿和阿浅两人跟着玉语幽走进内室,见玉语幽一副认真急切的模样,也不敢上前打扰,两人放轻脚步退了出去。 许久后,玉语幽猛地扔飞了手中的书,小脸暗沉得叫人害怕,夜侯爷说的都是真的,原来下蛊之人真的可以催发唤醒蛊虫发作,只要她在下蛊之时将寄养蛊虫的容器收好,等她想害人的时候只要她一摇动容器,蛊就会有所感应,而变得燥动不安,而中蛊之人就会痛不欲生,直至被蛊虫折磨至死,下蛊之人真可谓是歹毒至极,看来替古月华解蛊刻不容缓,只是他如今的身子能承受得住吗...... 一想到在沐太后手中就有古月华体内蛊的容器,玉语幽顿时坐不住,在她脑子里只想着两件事,一件就是找到容器,毁了它,一件就是杀了沐太后,一了百了,她猛地起身,几步走出门外,轻尖轻点,瞬间向皇宫飞去。 不过须臾,玉语幽在太后宫中落下,她刚一在殿前落下,守在殿外的宫人嬷嬷大叫了起来,他们昨日也都是在雨花台伺候的奴才,知道玉语幽的手段,她都已经把太后折腾成那样了,这会又来不知又想做些什么。 玉语幽眉头一皱,刚想出手,就见宫中的御林军顿时哄得一下子冲了过来,冲在最前的一人认出了玉语幽,只是对她深夜进宫,存着警惕,“原来是玉小姐,此时己是深夜,太后又玉体违和,至今昏迷不醒,玉小姐若是有事请明日再来。” 玉语幽看着他们冲过来,正想着出手先把他们解决,可他们不先出手,她倒有些不好动手了,可她铁了心今晚一定要有所收获,怎容他们敷衍,淡淡道:“正因为太后玉体违合,本小姐才要进宫,为太后医治,你们且退下,有什么事本小姐一力承担!” 那御林军统领一下子有些为难了,深夜进宫己是让人觉得心怀叵测了,而且昨日宫宴上的事宫里已经传得沸沸扬扬,谁人不知她与太后不合,怎么会好心给太后医治呢,可她如今是皇上亲赐的古世子妃,昨日将太后气成那般,皇上连吭都没吭一声,而且皇上向来极宠古世子,想必对这位世子妃也是十分在意的,想到此,他不禁有些犯难了,声音轻了一分,“请玉小姐稍候,卑职这就去请示皇上。” 玉语幽点了点头,看着他们走远,立刻抬脚走进殿中,脚边躺着几个浑身发抖的宫人,她低下头看了一眼,冷冷一笑,手中一动,飞出几块石子,点住了他们的穴道。 她抬脚走进殿中,没有丝毫犹豫的朝寝殿走去,刚一走近,一股花香飘来,玉语幽极是嫌弃地皱了皱眉,因着夜色,灯火也点得不够,殿中的摆设看得不是很清楚,就见大床边站着一人,正是孙嬷嬷,这个沐太后身边的爪牙,她仿佛不敢相信玉语幽竟然进来了,刚刚外面的动静她都听到了,她想着有人去通报皇上,玉语幽肯定不敢进来的,顿时惊恐失措得脸色惨白,哆哆嗦嗦地道:“你...你好大的胆子......太后的寝殿岂容你擅闯进来......” “容不容,我已经进来了,不想死的就闭上嘴,不然我先送你下去。”玉语幽沉沉地道。 “你要做什么......难道...你想行刺太后......”孙嬷嬷又是惊恐又是害怕。 玉语幽懒得理会她,一把将她推开,站在床边看了一眼,随后身子一跃,上了大床,脚下一个用力,将沐太后踢下了床,只听得“嘭”的一声响,沐太后倒在了一堆盆栽上面。 “太后......太后您没事吧...您快醒醒......”孙嬷嬷大惊,爬着过去哭喊道。 玉语幽看也没看一眼,将大床上的被褥枕头都踢了下去,看着裸露的紫玉床板,她蹲下身子用手敲了敲,并没有暗格之类的,她又在床头和墙壁上都敲了敲,还是没有暗格,她眉眼一沉,难道沐太后还贴身藏得不成,想到此,她终于抬头看一眼,身子跃了过去,一把推开哭得死去活来的孙嬷嬷,小手在沐太后身上扒她的衣袍。 孙嬷嬷不明所以,又极为恐慌,眼看着玉语幽就要扒掉太后的寝衣,她吓得三魂没了七魄,使了劲爬过去,跪爬在玉语幽脚下,大声哭泣道:“玉小姐,求求您,放过太后吧......” 玉语幽扒光了沐太后的衣袍,也没找到想要的,听到孙嬷嬷的哭声,想着她是沐太后贴身的嬷嬷,定是知道什么,顿时收回了手,目光定在孙嬷嬷脸上,沉声道:“想让我放过她可以,告诉我这宫里可以什么暗格暗室之类的?” 孙嬷嬷脸色一白,慌乱的低下了头,支支吾吾地说道:“奴婢不知......真的不知......” “真的不知?”玉语幽厉声重复的一声,忽然在袖中取出一把匕首,贴近孙嬷嬷的脖子,沉声道:“再敢跟我说不知,它就会划破你的喉咙,杀你一个小小宫婢,本小姐很敢!” 孙嬷嬷浑身哆嗦着,却还是紧抿着嘴角不肯开口。 玉语幽眼中一暗,小手快速翻转,匕首划破了孙嬷嬷的老脸,顿时鲜红溢出,顺着脸颊滴落在地,就听孙嬷嬷大声惨叫了起来。 “还不说是吗,直接割断你喉咙有些太简单了,我要一刀一刀慢慢折磨你死为止!”玉语幽扬了扬手中的匕首淡淡道。 “奴婢真的不知,真的不知......求玉小姐饶了奴婢吧......”孙嬷嬷爬下身子不停地磕头。 “真是个死鸭子嘴硬,你不说,我就陪你耗着,看这一夜能不能折磨死你!”玉语幽淡淡道。 孙嬷嬷一直爬着身子,连头也不敢抬起,一双粗糙的手放在地板上,玉语幽嘴角一勾,手中的匕首放在孙嬷嬷的五根手指上,笑着道:“你说我的匕首能不能齐齐切断五根手指,要不咱们试试如何?”话落手下一个用力。 孙嬷嬷感到手指上传来的痛意,霎时抬起了头,目光死死地盯在玉语幽手上,生怕她一个用力,自己的手指没了,赶紧开口道:“奴婢知道......知道......” “在哪里?”玉语幽收回匕首。 “在...在太后床边画像的后面有个暗格。”孙嬷嬷像是脱了层皮似的有气无力。 玉语幽起身正欲走过去,忽然就听一道极为轻浅,步履闲缓的脚步声向这边走来。 此时宫宴还在继续,那御林军统领站在殿外向李公公说明了情况,便在外面候着。 “皇上,刚刚侍卫来报,说玉小姐入了宫,要为太后医治,这会正等着皇上的旨意呢。”李公公避重就轻地道,凡是长了心眼的人都知道,玉语幽进宫绝对没沐太后的好。 殿中人数不多,除了祈皇,也就是玉千贺,古亲王爷,楚昱风等人,听着李公公的话哪里还看不明白,玉语幽心中定了存了火气,进宫来解气的。 “让那丫头去吧。”皇上轻声道,细听还有着一丝高兴。 李公公还没走出一步,皇上再次道:“你亲自去看看,别出了人命就行!” 李公公也是一怔,随后点头应是。 ------题外话------ 感谢亲们送的打赏, ly63毛(1钻石),小怪物多多(100鲜花,打赏888) 第98章 远大志向 殿中的其它人听了也都没什么反应,一个个淡定地品着酒水,虽然这话听起来实在是冷漠至极,就算太后不是皇上的亲生母亲,可她毕竟还是一国太后,竟然说别出人命就行,那意思就是说半死不活也是可以的! “你怎么来了?”玉语幽小脸黑沉地看着来人。 “你一个人进宫,我不放心!”古月华温笑着道。 “我的话你不听是吧!”玉语幽沉声道,明明让他在府中好好养伤,不到一会又跑出来。 古月华无奈一笑,不紧不慢的步履走近玉语幽,在她面前站定,温声道:“幽儿别恼,其实我也很想知道沐太后手中到底有什么东西,后来听说你进了宫,我哪里还能坐得住!而且咱们千辛万苦找到七色雪莲,若是再让她钻了空子,那幽儿的心血也就白费了!” 玉语幽瞪了他一眼,可想到连自己都这么急切,他又怎么能不急呢,便也没和他置气,转过身子,伸手扯掉了那幅画,只见墙壁上有一道极浅的痕迹,玉语幽一喜,顺着那道痕迹揭开了一块砖头,暗格里躺着黑漆漆的物件,不大不小,颈口很窄。 玉语幽伸手取了出来,这么一个小小的东西就是养蛊的器皿,与书上描述的完全一致,她紧紧握在手中,却觉得有千斤重,如今终于被她找到,看沐太后醒来后会不会吐血三升,她留的最后一招,已经胎死腹中了。 “幽儿,这是养蛊的器皿。”古月华看着玉语幽手中,轻声道。 玉语幽点了点头,现在只要把它毁了,那她就放心了,等古月华身子好一点,她就立刻替他解蛊,目光转向还躺在地上的沐太后和孙嬷嬷,此时孙嬷嬷也吓得晕了过去,她眼中神色渐渐凝定。 古月华像是看出了玉语幽眼中的冷绝,伸手握住了玉语幽垂在身侧的小手,温声道:“没必要脏了手,这京中上下都知道你与她不睦,宫宴上更是对她出手,令她昏迷不醒,此时她若死了,那这天下人都会认定你是凶手,到时流言蜚语对你不利,为了她实是不值,也累得玉叔叔受你牵连,况且你看她如今的模样,杀不杀又有何分别!” 玉语幽虽然觉得古月华说得在理,可她实在不甘,就是这个老女人搞出这么多事,阴谋诡计一个接着一个,不杀她难消心头之恨,可她仔细想了想古月华的话,刚刚心里的那股坚定也消散了几分,却还是冷声道:“我还怕流言蜚语,杀了她又如何,大不了我带爹和娘投奔祈国,天下之大,总有咱们容身之处,也省得被这老女人算计!” 古月华脸色一黑,墨玉的眸子雾霭沉沉,低声道:“又说混话,且不说玉叔叔是天启人,更是忠君爱国,不侍二主,你让他跟你到祈国做什么,犹为重要的是你现在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已经是我的人,除了我身边,你哪里都不准去!” “谁是你的人,别臭美了,天大地大,我想去哪就去哪,而且我才不承认一个欺骗过我的人是我男人!”玉语幽白了一眼古月华,话落她抬脚离开了寝殿。 古月华低声叹了口气,须臾,他跟着抬脚离开,步履依旧轻缓,看着玉语幽走出殿外,他快走两步抱住她,足尖轻点,瞬间消失在原地。 在他们走后,不过须臾,夜鹰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寝殿之中,拖起地上晕死过去的孙嬷嬷,不过一瞬,殿中只剩下沐太后一人。 殿中刚恢复了沉寂,就见李公公带着人走了进来,看着躺在地上的沐太后,脸上有一瞬间的惊诧,随后极是镇定地道:“太后病发,极是严重,传御医前来。” 而此时古月华抱着玉语幽越过皇宫,很快回到了幽幽阁,还没等玉语幽反应过来,他已经带着她进了房间,一阵天旋地转,她已经被他压在了房间里的大床上。 玉语幽一阵头晕,恼道:“你又发什么疯!” “既然幽儿忘了我是你男人,那现在我就重新帮你忆起来。”古月华低低暗哑的声音传来,拂开了玉语幽小脸上的青丝,如玉的大手轻轻勾起,她腰间的丝带瞬间被扯落,露出她一大片凝脂肌肤,他低头含住她的唇瓣。 玉语幽还想再说话,古月华的唇已经落下来,将她要出口的话都吞了回去,玉语幽狠狠瞪着古月华,恼羞不己,这人脑子里只有那事了!也不看看自己的身子,伤痕累累,失血过多,就这副清瘦的身板够怎么折腾的!她伸手在他腰间上掐了一把。 只听得古月华“嘶”的一声,松开了她的唇瓣,薄唇离开少许,一双忽明忽暗云雾缭绕的眸子紧紧锁住身下的人儿,哝哝低沉地道:“再掐我也是你男人!” 玉语幽甚是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道:“别忘了你手臂上还有伤呢,折腾什么啊,想废了不成,还不赶紧起来!” 古月华听了不但不起来,反而将自己埋在玉语幽脖颈里,轻轻磨蹭了一会,哝哝暗哑的声音传出,“还记得上一次我找不到你时那种慌乱,魂飞天外的断肠,如今想来还让我惊颤,而你今日也深刻体会了一次,幽儿,咱们的心都是一样的,都希望彼此好好的,不受一丝伤害,可往往咱们都认为做了对的事情,可在对方眼里,恰恰是个错误,若此事换成了你,你也会和我一样的选择!” 玉语幽原本微愠的小脸上刹那平静似水,她想着古月华真的说出了症结所在,在他们心里对方都重要到超过自己,想着那日她选择独自面对乌琳,不就是为了确认古月华是平安的吗?所以她也不能恼古月华骗了她,真的要怪,难道要怪他们都将彼此看得太重了! 她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不知不觉地神游到了天外,忽然古月华清泉般好听温柔的声音将她带回,“可是从此刻起我答应你,以后绝不欺瞒你半分,管它上天入地,我都要带着你,有你,下地狱我都愿意,咱们都应该试着了解对方真正要的是什么,是永远幸福地在一起,是刀山火海一起闯,是要一起慢慢变老,都还深爱着对方......” 玉语幽眼眶不自觉地红了起来,清澈如水的眸子氤氲着淡淡烟云,那句“有你,下地狱我都愿意”说得让她有种想哭的感觉,想起这一日就像经历了一场灭顶的灾难,自知道了他去了青石坡,心急如焚,她用最快的速度赶过去,却又看到他冲入大火之中,又是一番心痛折磨,见着他平安无事,才算心回了原处,当真是一场噩梦,此刻就如梦醒一般,只觉得心中委屈,终于受不住眸中泛起晶莹的泪珠,有些控制不住地汹涌而下。 罢了,既是深爱着彼此,又何苦再不痛快,他受伤,自己恨不能代替他痛,感情的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她恼恨古月华瞒着他独自去了青石坡,明知道沐太后巴不得他死,还不知道顾惜自己,可更多的是心疼紧张他,那还有什么好生气的呢!不管他做得对不对,又有什么关系,两个人都是太爱,所以都有着彼此不能承受的东西,就像古月华所说,这次就当是一个教训,下次引以为戒,至于今日......就这样吧,也没什么不好! 古月华感觉到脸上传来的湿意,身子一僵,抬头看着玉语幽,眸中泛着痛惜,低下头吻掉她脸上的泪痕,极是轻柔地道:“怎么还哭上了,你的眼泪很值钱的,乖,别哭了!” 玉语幽狠狠瞪着近在眼前的玉颜,可她此时眉眼含春,梨花带雨,加上她此刻唇瓣微肿,小脸上因哭泣有了几分红晕,看上去竟似那经历了狂风肆虐过后的娇嫩蓓蕾,有着孱弱柔软之美,更加地让人心动不己。 古月华看着,眼中忽然升起一抹狂热,墨玉的眸子如火似水紧紧锁住玉语幽,火热灼人的视线直让玉语幽小脸暴红,心中恼羞不己,抬头正欲开口。 古月华含笑狂热的眸光如碎了冰雪的温柔,霎时俯下身子,将玉语幽未出口的话都吞了回去,紧接着狂风暴雨的吻席卷而来,重重的,稳稳的,不留一丝缝隙。 玉语幽被他吻住,低低地呜咽了声,无力地翻了个白眼,却也没推开他,这样的狂热疯狂她似乎有些承受不住,心中也跟着慌乱了起来,身子轻微的颤动着。 古月华感受到玉语幽轻颤的身子,却也不准备放过她,伸手紧紧握住她垂在身侧的小手,十指相缠,仿佛是要给她些许力量似的,凌吻让他也有了些微微喘息,极力忍着心中的悸动。 像是过了万年一般,两人都不能呼吸,古月华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了清香温软,薄唇离开少许,如火又似水般云雾的眸子像染了一层云彩一般,闪着璀璨的光芒,伸手摸着玉语幽染上红霞的小脸,低低喘息地道:“冰肌玉骨绽娇颜,腮凝新荔,鼻腻鹅脂,当真让我不能自己,有些欲罢不能,幽儿......你好美!” 玉语幽有些气喘,刚对上他可以溺死人的眸子,顿时被他浩瀚如深海的眸光吸了进去,她正痴然,忽然听到古月份华的低低软语,顿时浑身一酥,娇艳的小脸更是灿若云霞,小手快速捂上了他的眼睛,怕又被他吸了进去,喘息无力地羞恼道:“看你总是优雅尊贵,淡然高远,原来还是个登徒子,学来的诗文都用来耍流氓,亏你自小在和尚庙长大,竟没学到半点的清心寡欲,心如止水!” 古月华低低地笑了起来,伸手拿开了玉语幽的手,俯身吻了吻她微肿樱唇,低笑着道:“我若是心如止水,那幽儿怎么办,怪就怪幽儿长得太好,又甚得我心,这一身凝脂肌肤更是每每让我失以魂魄,连我这没了心的人都起了*,只想要更多,既是己惹得我动了凡心,就必得对我负责!” 玉语幽小脸更是红了几分,想着这人脸皮忒厚,忒不知羞,如此露骨的话也说得手到擒来,面不改色,小手捶着他,忿忿地道:“沉死了,还不赶紧下来。” 古月华借着她推开的力道,顺势滑下了她的身子,在她旁边躺下,大手还是紧紧与小手十指相扣,轻轻叹了口气道:“真好,幽儿不生气了,天知道我有多怕明日送聘礼来,你会把我赶出去,那真要被人看了笑话去。” 玉语幽一怔,“送聘礼,送什么聘礼?” 古月华脸上笑意一顿,有些闷闷地道:“这十八年来我都在想着娶你回去,想得我心都疼了,况且现在已经赐了婚,只需选上个好日子,咱们就立刻成亲,聘礼自然要现在送来。” 玉语幽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还十八年来,难道他刚生下来就知道娶媳妇了,那他不是牛人,就也是穿过来的!挑眉道:“古大世子,你这是得有多急啊!” “就你不体谅我,天知道我都忍了多久了!”古月华低低咕哝道。 玉语幽狠狠瞪了他一眼,粉面桃花的小脸更是红霞满布,故意忽略心头的酥软悸动,“咱们赐婚也没几日,你又出了城,哪有时间准备聘礼明日送来!” 古月华浅浅一笑,“给幽儿的聘礼早就备好了,都摆在库房里呢,明日搬上车就行,我一定要让父王选个近一点的日子,省得我日思夜想,还得防着有些人!” 玉语幽闻言很是唾弃地白了他一眼,忽然想到莫子痕,她要不要跟这人提起此事呢,心中小纠结了会,还是决定不挑拨他的神经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等她把镯子要回来,再跟莫子痕讲清楚,也是不必弄得天下大乱了!斜睨着古月华,淡淡道:“就这么点出息,还是先把身上的伤养好再说吧!” 一句话又惹来古月华的轻笑,贴进玉语幽耳边低低道:“幽儿是怕我不能洞房花烛吗,放心,那一日为夫定不会委屈了幽儿的,保证让你三天三夜下不了得床!” 玉语幽很想一脚把这人踢下床,想了想他身上的伤,还是忍住了抬脚的冲动,压得怒火道:“本事了是吧,指不定下不得床的人是谁呢?” 古月华极是愉悦地笑了起来,在这深夜的朦胧暧昧的大床上,显得格外的好听,又像沐浴在冬日春阳下轻柔舒缓,温暖人心,“幽儿原来还有这志向,好吧,为夫会让你如愿的!一定积极配合,大不了十天半个月不出房门而已!” 玉语幽苦皱着眉头,刚刚她话落时就有些后悔了,她是疯了才会跟这个满脑子不正经的男人讨论下不得床的问题,她深感一阵阵无力,心里已然想到,那日她定会很惨! “你魔怔了吧你,想想就可以了,就你这身板还十天半月呢,就一根竹杆!”玉语幽挑眉道,话落她转过身子准备睡觉。 古月华脸上笑意凝住,一把将玉语幽拉进了怀中,本来外衣就被他扯落,如今只隔着一层白色纱衣,仿佛还能感觉到手下湿润柔滑的触感,低低沙哑地道:“行不行,试试就知道,到时你可别求饶。” “试个你头,在青石坡折腾了那么久,你也不嫌累,睡觉!”玉语幽伸手攥住了他磨人的大手,黑着小脸道。 “好,那睡吧。”古月华温声道。 玉语幽想着这人这么轻易不缠她了,顿时放心了不少,刚闭上眼睛准备睡觉,就听他低代咕浓又似自言自语地道:“我肯定可以的,不用试也知道。” 玉语幽只觉得脑子一懵,心中火气攀升,猛地转头去看他,却见他已经闭上了眼睛,似己睡熟,还有轻浅均匀的呼吸声传出,她顿时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这人定是累极,才会这么快入睡,可他睡着了还想着行不行的问题,可见他还是很在意的吧,男人应该都很在意的吧,她皱眉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应该怀疑男人在那方面的能力。 须臾,困意袭来,她缓缓闭上了眼睛,不出片刻,就己睡熟,屋中静静,暗香浮动,两道轻浅的呼吸声渐渐归于一处。 直至天明,玉语幽一觉醒来,外面阳光大盛,她有些费力地睁开了眼睛,摸了摸身边的被褥,已经发凉,想来古月华已经走了许久,她眉头轻皱,想着那人说今日要来送聘礼的,不会一早就赶回去准备了吧,片刻,她轻启朱唇,“珠儿,进来吧。” 守在外间的珠儿和阿浅一听玉语幽的声音,便知她已经醒来,端着清水走进来服侍玉语幽起床,“小姐,古世子天刚刚亮就走了,吩咐奴婢们不准吵醒您,等您睡够了好等他来。”珠儿满脸笑意地冲着玉语幽欢声道。 玉语幽轻嗯了声,昨晚上己是深夜才躺下,一早就醒了,他就折腾吧!洞不了房,她就笑看着他哭!一切收拾妥当,玉语幽问道:“我娘醒了没?” “已经醒了,小姐吃点早膳再去前院吧。”阿浅笑着道。 “不吃了,先去看看娘怎么样了。”玉语幽抬脚走出内室,两个丫头紧跟在身后。 走到前院,就见花藤树架下,祈皇,玉千贺,楚昱风和莫子痕四人相临而坐,悠闲地品着茶水,玉语幽看着自家爹爹,有些惊讶地道:“爹,您今日怎么没上朝?” 四人闻言都转头看向玉语幽,不过两个含着点点慈爱笑意之色,另外两个一脸冰寒,竟极为相似! “古世子一早派人传了话,要爹在府中等着,便没上朝。”玉千贺轻笑着道。 玉语幽忽然明白了,怪不得连日日上朝的爹爹这个时辰竟然还坐在府中,她目光转向祈皇,对他点了点头,又看向另外两个冷气外溢的男人,嘴角一笑,为何一副苦大仇深地望着她,她没欠他们银子吧!却也没在意,轻声道:“我先去看看娘,你们继续喝茶。”话落她抬脚向不远处的房间走去。 此时右相府门外,一顶华丽气派的小轿停在了门外,轿外的嬷嬷拉开车帘,就见永福公主一脸愁容,眼睛红肿,脸色极为难看地下了轿,守在门外的侍卫一见是永福公主,赶紧领她进了府,径直朝着书房走去。 右相沐怀林因那日在宫宴受了伤,这几日一直在府中养伤,他也是昨日才刚刚醒来,忧心忡忡地坐在书桌后,担心沐太后会一病不起,又听说大皇子在御花园与郁王府的庶女白日宣淫,险些被皇上打入天牢,一想到这些他就心惊肉跳,若大皇子被定了罪,那他们这些年的努力和心思也都白费了,他正伤神,忽然门被人推开,他正欲发火,抬头看去才看清楚来人,赶紧起身随意行了一礼,“公主,您怎么来了?” 永福公主苍白的脸上扬起一抹苦笑,随后大哭,关上房门低声哭着不吭声。 沐丞相看着眼前不过三十岁出头仍艳丽逼人的女人,心头一荡,想当初在太后宫中第一次见到永福公主,他就被这个公主表妹给迷住了,他心中爱慕了数月终于对她表白,可她听了不反对也不表态,几个月后太后竟然将她嫁给了夜侯爷,他虽是伤心可也无法,毕竟不能逆了太后的意思,再想到夜侯爷的武功,他顿时打消了念头,收回了心神道:“公主可是担心太后,放心吧,臣会嘱咐徐太医,尽快让太后早日醒过来。” “我是担心侯爷,那日他去了青石坡,到如今还没回来,我不放心,便让隐卫四处查探,刚刚回报,古月华现在好好的呆在古亲王府,一点事也没有,可是侯爷却......我猜想定是出事了,母后又昏迷不醒,我都不知该找谁商量了。”永福公主满脸泪水,抬头戚戚然地道。 沐丞相也是一惊,那么精密的计划安排都失了手,想来夜侯爷己是凶多吉少,忽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眼中一沉,这些年太后手中的钱财和隐藏的实力都给了夜侯爷打理,如今他若是死了,这些权力势必都会交到他手上,心中不由激动,却还是故作忧心地道:“公主不必担心,侯爷武功高强,定不会有事的,臣这就派人去青石坡打探消息,你就放心吧!” ------题外话------ 推荐悠悠的完结文《绝宠盛世王妃》喜欢的朋友可以去看看。 谢谢亲的花花ly63毛(5鲜花) 第99章 纳喜大礼 永福公主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点了点头,“母后怒气攻心,到现在还没醒来,所有的事又都不顺,倒让皇上和那个贱丫头得了便宜,还害得玉玲毁了容貌,若是侯爷再遭遇不测,那我......” “公主不必悲观,等太后醒来一切都会好的......”沐丞相还想再说,就被外面管家的声音打断,“老爷,宫中沐贵妃派人传话,让您立刻进宫。” 沐丞相眼睛一眯,该不会又出事了吧! 玉语幽服侍娘亲喝完了药,看着她睡下才走出房间,来到花藤树下,那四人依然坐着,她笑了笑走过去,在祈皇和玉千贺中间坐下,也不吭声,捏起石桌上的糕点吃了起来,一块接着一块,旁边的珠儿见此赶紧递了杯茶在她手边。其它四人也都看着她。 “你几年没吃过东西了,怎么跟难民似的!”楚昱风皱眉看着玉语幽。 玉语幽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长裙,有穿成这样的难民吗!不过她心情好,也就不跟他计较了,塞了满嘴的糕点哝哝道:“就早饭没吃。”昨晚在半月居她也没怎么吃,后来又进宫折腾了许久,早就饿了。 “看你这狼吞虎咽的,一会那冷神来纳喜下聘,见到你这副难民样,肯定也会被你吓跑的!”楚昱风瞪着玉语幽,一脸地不爽。 “跑了再抓回来就是!”玉语幽轻飘飘地回了一句。 “真没出息,你怎么就非他不可,比他好的多的是!”楚昱风郁郁的脸上更是暗沉。 “我的心非他不可,我有什么办法,除非你能给我换颗心!”玉语幽平静含笑的声音传出。 “真是不知羞,别忘了你此时还尚在闺中,祈皇,玉叔叔,你们这女儿也该管管了,也不知被那混蛋给她灌了什么*汤,处处都向着他!”楚昱风满脸菜色,又对准另外两个面目含笑的。 “幽儿不向着我难道会向着外人,楚昱风,你该死心了!”忽然院中响起古月华清泉般轻淡的声音,话音刚落,身子就己落在玉语幽身边。 玉语幽顿时一笑,这个倒霉师兄每次挑拨离间的时候都会被古月华听到,是他运气太差,还是他总是想天下大乱,玉语幽知道依古月华的性子若不是看在他是师兄的份上,早就对他出手了,至少会找一群女人来残害楚昱风。 就听楚昱风冷哼一声,抬头看了一眼玉语幽,那清丽的小脸含着淡淡的笑意,他眼中一黯,才说道:“至少现在你才是外人,你怎么不死心!” 古月华淡淡瞥了他一眼,随后转过身子,朝着祈皇和玉千贺轻声道:“月华见过两位未来岳父,今日父王与我来玉府下聘,此刻聘礼已经进了府。” 祈皇笑了笑,想起关于古月华的传言,世人所知他身中奇毒,足不出户,更是以冷漠示人,容颜堪称艳绝,却不知他财力雄厚,背后更是有着足以翻天覆地的势力,谁能想得到他刚过弱冠,武功就己登峰造极,世上鲜有对手,轻视忽略他的人,只会落得惨败收场,沐太后不就是如此吗! 要数这天下间的青年才俊,他怕是最深不可测的那个,可不管这些传言和事实是好是坏,他对语幽的心世人皆知,越是冷心冷性之人,越难动情,可一旦动了情,便是生生世世,像烙印一般铭心刻骨,此次来天启,他认回了女儿,却并不奢望她能跟着回祈国,他高兴看到自己的女儿谈婚论嫁,还好没错过,脸上笑意蔓延,轻声道:“趁着今儿日子好,有古亲王爷和千贺都在,咱们一起将这纳喜下聘之事商议定下来。” “祈皇说的是,臣也正有此意。”玉千贺跟着笑了出来。 “那就劳烦两位岳父了,最好将婚期也一起定下来,我和幽儿都等不及了!”古月华含笑愉悦的声音缓缓传来。 玉语幽皱了皱眉,她什么时候等不及了,简直毁她清誉,还把她拖下水,上哪找这么黑心的,可是听他说将婚期定下来,是不是急了点,她正想着,就听楚昱风轻嗤了声,不满地瞪着古月华,顿时让她收回了思绪,就见祈皇和玉千贺两人已经往前厅走去。 古月华轻柔如水的眸子看向玉语幽,温声道:“幽儿,我早膳还没用呢。” 玉语幽抬头瞪了他一眼,将手边的装着糕点的盘子递到他手上,站起身皱眉道:“晚来一会又如何,下次不许再饿肚子!” 古月华脸上笑意更浓了些,温声道:“来纳喜下聘也要讲究个良辰吉日,哪能晚一点早一点,傻丫头!” 玉语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冲他扮了个鬼脸,这些规矩她又不懂,哪里知道什么是吉时,不过尤其是大户人家办喜事最是讲究礼节的! “要不要去听听!”古月华眸色轻柔温暖,含笑看着玉语幽小脸上的调皮之色温声道。 玉语幽顿时点了点头,虽然只是听听,也不知能能发表点意见,可她还是想去听听究竟把婚期定在哪天了。 古月华轻声笑了笑,刚欲放下手中的盘子,又被玉语幽挡了回去,“不是饿吗,拿着正好边走边吃,我也没吃够呢。” “好,听幽儿的。”古月华古月华一手环住玉语幽的腰身,一手端着盘子,抬眸看着桌边的另外两人,眉眼一场,抱住玉语幽转身离开。 留下楚昱风恨得直磨牙,他真想拍烂古混蛋的那张脸,看他还拿什么迷惑师妹,随后抬脚跟上,这种大事怎么能少得了他呢,他只会不遗余力地破坏。 原本热闹的花藤架下,只有莫子痕一人一脸平淡地坐着,可那眉眼间有着化不开的阴郁,坐着的身子动也不动,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玉语幽两个并肩走向前院,眼前的景象让她顿时有些目瞪口呆,院子里足足停了两排马车,她数了数,一排二十五车,足足五十车,而且车上都装满银箔纳喜之物,一个个盛满了珠宝首饰,古玩字画的木箱,更是多得数不过来,她明显惊了下,扭过头看向身边的古月华,挑眉道:“你这是把古亲王府和璨玉轩的宝贝都搬来了!” 古月华眉梢微挑,墨玉的眸子眨了一下,轻声道:“差不多吧,这些都是我和父王亲自挑选的,有些看不上眼的都被我拿出来了,给幽儿的聘礼自得是万中无一的。” 玉语幽只觉得天雷滚滚来,她这下真是长见识了,可以想象到空了的古亲王府和璨玉轩是什么样子,而且这人看不上眼的,恐怕在别人手里都是个宝,虽然她是去过玉府库房的,可也没有此时来的震憾,想着这人的钱财恐怕比国库还多,聚宝盆呐!她蹙了蹙眉,“这是不是太多了!你也不怕招人妒忌。” 玉语幽有些担心,就算皇子也没有这般摆场的,他这样带着这么多稀罕物招摇,会不会招来贼,不过转念一想,哪个贼敢劫他! “我要全天下人都知道我要娶你,况且这些身外之物,我都嫌它们配不上你呢!”古月华轻轻瞥了一眼那些聘礼,轻柔地道。 玉语幽闻言也不再反对,这人这么高调的摆场,就是想引起轰动,最好这全天下,哪怕是老弱妇孺都知道他万般在意自己,虽然自己觉得没必要,可在世人眼里聘礼的多少直接说明对女方的重视程度,他如此细心替她着想,她又怎么能不接受呢! “真是钱多,件件都是无价之宝,炫富炫成你这样的,也算是前无古人了!”忽然身后响起楚昱风的啧啧声。 “我炫我的,没请你过来看。”古月华淡淡回了一句。 楚昱风轻哼了声,挑眉道:“你可别忘了,我可是她师兄,尤其是这种商量大婚事宜的更是得替她操着点心!”话落他抬脚朝前厅走去。 玉语幽无奈一笑,这位风骚师兄总想压古月华一头,可偏偏每次都不能得逞,唯独只能过过嘴瘾,挑拨一下了,她抬眸瞧了瞧古月华,见他嘴角紧抿,小手伸出与他十指相扣。 古月华低头看到玉语幽欢喜的神色,眸光刹那染上笑意,握紧她的手也走了进去。 两人走进去,正看到古亲王爷和玉千贺手上各拿了一个红色折子在看,两人脸上都含着笑意,屋中还站着一个好像是喜媒,古亲王爷看了一眼,递到了古月华手上,玉千贺也看了一眼,又递给了祈皇,祈皇看罢,含笑递到了玉语幽手上。 玉语幽有些不明所以,低头看着红色折子,原来是古亲王府给她的聘礼单子,长长一串看得人头晕,她就只看了一眼,便不再瞧,可想而知古月华手上的应该是玉府给她准备的嫁妆吧。 她抬眸看向古月华,见他面色含笑,忽然伸手把红色折子也递到了她手上,她接过,上面写着田产地契,五花八门的珍宝,她朝下看去,忽然一怔,祈皇竟然将祈国与天启交界处的枫叶城给了她,上次从祈国回来时也是经过枫叶城的,祈国繁盛,就连一个边境也都是富裕繁华之地,百姓生活富足,景色也是极好,祈皇将一座城给她做为嫁妆,真是太重了!古往今来,不管哪朝哪代也不曾女儿大婚,送她一座城的,而且还是边境重地,是一个国家的门户,她若是向着天启,带兵可以直接杀到祈国,夺了祈国。 玉语幽低头,脸色有着凝重,一时之间想了许多,还是觉得不应该收这么重的礼。 “语幽,这是我能想到给你最好的,就算哪日你在这天启京城住得不习惯或是不高兴了,都有一处属于自己的栖身之地,不许拒绝!”祈皇含笑道,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古月华。 玉语幽破开云雾一笑,灿若娇花,祈皇的意思她哪里听不出来,分明是在警告古月华,若是他敢对自己不好,那自己想走随时都有一处地方可去,这是在给自己撑腰呢,既是他一片心意,那自己也就圆了一个做父亲爱女儿的心思,她接受,笑着点点头。 古月华却是脸色一黑,一把将玉语幽拉进自己怀中,带着沉沉闷闷的声音传出,“幽儿自小在天启京城长大,怎么会不习惯,祈皇多心了,而且有我陪着幽儿,她自会幸福,日日欢喜,有我的地方才是她真正的栖身之地,她若想飞,我就造一座城任她飞!” 玉语幽顿时怔住,心中久久不能平静,这人对她的心意她一直都知道。 屋中的其它几人也都同时惊住,这话说得不可谓不大,他是想说玉语幽想去的地方,他都会将那里据为己有,任玉语幽肆意而行,当真是狂妄至极,可一想想他的身份,手段和他背后的势力,又觉得的确如此,他有这个本事! “师妹是祈国公主,想要什么没有!”楚昱风挑眉道,他就是看不惯古月华比他狂妄。 古亲王爷笑了笑,对着喜媒点了点头,就见喜媒上前,交换了两人的生辰八字。 接下来就是要商议了,玉语幽支着耳朵去听。 忽然就听外面通报了声,没过一会就见李公公笑眯眯地走了进来,对着众人对了一礼,恭声道:“奴才奉皇上之命,知道今儿是下聘吉日,前来打听古世子的婚期定在了几时,说是大婚在宫中举行,若是定好了日子,皇上就命人准备大婚事宜了。” 祈皇和玉千贺轻笑不语,这也是皇上的家事,他娶儿媳妇自然是着急的,古亲王爷嘴角扬起,目光转向古月华,“华儿,不如依皇兄的意思办,如何?” 玉语幽也是有些无奈地笑了笑,看皇上的意思,他不是想公布古月华的身世吧,一个世子大婚竟然在宫中举办,这让朝中大臣和天下人怎么看,她正想着,就见古月华轻淡如水的眸子含着征求望过来,连古亲王爷,祈皇和自家爹爹都望了过来,她顿时感觉压力啊! “其实......在宫中也挺不错,很热闹!”玉语幽硬着头皮说了一句,天知道她有多不愿意,宫中礼节繁杂,人多事杂,还有她不愿见的人,可她知道皇上很在意,也盼望着,要不然也不会让李公公特意前来了。 古亲王爷很是赞赏高兴地大笑了声,“好,就听玉儿的,那咱们现在就将婚期定下来,下个月二十八就是个极好的日子,你们觉得如何?” “在宫中大婚,那要准备的大婚事宜就比较多,时间自然要久一些。”玉千贺轻声道,就这么一个女儿,嫁出去就是人家的了,他还是想多留她一些时间。 “时间上不成问题,如今才是月中,到下月二十八,有充足的时间来准备,玉叔叔放心,就算幽儿嫁给了我,王府和玉府离得这么近,我们会经常回来的。”古月华轻笑着道,他哪里听不出玉千贺的意思,只是他对这个日期极是满意,准备好一切刚好就成亲。 玉千贺微微一愣,随即笑着点头。 古亲王府见都同意了,笑着吩咐李公公回宫知会皇上一声,几个长辈就开始说着大婚的其它事宜,玉语幽翻了个白眼,怎么就没人征求一下她的意见呢! “幽儿,你这是高兴的吗!”古月华看到玉语幽脸上的神色凑近她耳边低笑着道。 玉语幽嗔了他一眼,“嗯,自是高兴,你不也高兴!” 古月华低低一笑,一双眸子浓浓笑意,嘴角的笑意怎么也止不住,“能娶幽儿为妻,实是我三生有幸,我高兴得恨不能与全天下人分享!” 玉语幽无语,“做人要低调!” 古月华莞尔一笑,抱住玉语幽在一旁的空位上坐下,旁若无人,玉语幽挣扎了几下没用,也不再动了,跟这人一起久了,脸皮也变厚了,不过除了楚昱风狠狠瞪着两人,那三位都视而不见,商量大婚事宜上的细枝末节。 过了许久,屋中只有那三人的声音,忽然就听门外传来玉管家的声音,“小姐,门外有一位年轻的公子,说是要找您和莫世子,奴才问他姓名,他也不说,现在门外哭上了!”玉管家语气带着些无奈和沉闷,有人在玉府门前哭还真是头一次。 玉语幽怔了一下,年轻的公子要找她和莫子痕,谁啊! “幽儿不知道是谁!”古月华脸色黑了一分,连着声音都有些低沉。 玉语幽摇了摇头,冲着门外吩咐道:“让他进来吧,另外把莫世子请来。” 不出片刻,一声声伤心欲绝的大哭声传来,紧接着一道浅绿色身影走了进来,玉语幽一惊后轻笑,他是在祈国见过的那个少年桑青,女扮男装的少年。 桑青见着玉语幽也是一惊,顿时止住了哭泣,提高了声音道:“你是玉语幽。” 玉语幽笑着点点头,笑问道:“你要找我?” 桑青猛点了点头,“我就是为你来的,你是我未来......” “子青,你怎么来了天启?”忽然祈皇出口打断了桑青下面的话。 桑青转头看去,顿时惊喜道:“皇伯伯,我无意听到父王说您和哥哥都来了天启,我哪还能坐得住,就偷偷跟着来了。” “你父王知道吗?”祈皇含笑道。 桑青顿时低下头,纠结了半天,才吱吱唔唔道:“父王不知道......不过我留了书信给他们。” “胡闹,一个女儿家整日扮成男人,还敢独自一人来到天启,就你那三脚猫功夫够什么用的!”忽然门口不知何时站着莫子痕,语气虽是严厉,眉眼却是轻柔。 桑青转身,小脸顿时扬起灿烂的笑容,小跑着上前,一把抱住莫子痕,大笑着道:“哥哥,我好想你呀,终于见到你们了。” “就你最爱胡闹,还不快向皇伯伯等人行礼。”莫子痕声音软了几分。 桑青笑着转过身,向着众人行了一礼,“子青见过皇伯伯和各位长辈。” “她是你妹妹?当初在祈国我还被她骗过呢,原来真是个女子!”楚昱风惊奇地道。 “我妹妹莫子青,喜欢女扮男装。”莫子痕走进房中,轻声道。 玉语幽轻轻笑了笑,“当初在祈国咱们还在一起吃过饭呢,只是没想到她竟是你妹妹,天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也算缘分!” “当然有缘分了,我当时就想着祈国什么时候来了一位这么漂亮的女子,便想上前搭讪来着,谁知你一早就知道我是女扮男装了,眼力真好!”莫子青轻快地笑着道。 玉语幽笑意浓浓,这莫子青的性格也是极好的,“刚听管家说你在门外就哭上了,怎么回事?” 话音刚落,就见莫子青一副又想哭的样子,玉语幽问道:“是受委屈了吗?” 莫子青“哇”一声哭了起来,让众人都紧皱着眉头,这得受了多大的委屈呀! “我被逸之赶出来了......”莫子青满是泪痕的小脸,伤心地道。 众人又是一愣,郁逸之的脾气最是温和谦恭,既然带她回府,绝对不可能又赶她出来。 “原来你这些日子都在郁王府,逸之又为何要赶你出来呢?”玉语幽深觉这里面有故事。 “那日我听说你们都进了宫,便想去找你们,可宫门口的侍卫不让我进,后来我就遇到他了,我说我无家可归,他给了我一锭银子,我万般求他,最后还搬出了你的名字,他才让我跟他回府,今日......今日,我怎么知道他大早上的在沐浴,我一下子冲进去......他恼羞成怒,就把我赶出来了。”莫子青越说声音越小,还带着十足的沉闷。 众人顿时大惊,屋中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接着又是一阵低笑。 玉语幽一乐,原来逸之也有栽的时候,她能想像得到莫子青冲进去看到他在沐浴时的情形,该是多么有意义的时刻呀,极为兴趣地道:“子青,你该不会把他看......”话落腰间被古月华有力的双臂收紧,她一个吃痛,转头正欲发火,对上他轻淡的眸子,顿时收起了对郁逸之有没有被看光,失去了兴趣。 莫子青脸上一红,低低咕哝道:“其实......我就看到一点!” ------题外话------ 感谢亲们的月票,鲜花 1316150752(1张月票),ly63毛(5朵鲜花) 第100章 先见之明 众人又是低笑,连祈皇和古亲王爷也都跟着低笑,只是楚昱风很不道德地大笑了起来,摇着折扇笑得妖孽不怀好意,连门外守着的玉管家等人也都极力忍着笑意。 “子青,你该不会是对逸之......”玉语幽看着莫子青脸上的情意,哪里还看不出她的心思,不过,能不喜欢逸之的人真的少之又少。 莫子青害羞地点了点头,忽然又猛地抬起了头,“你不准笑我,你们都不准笑我,我已经十五了,喜欢上一个男人也是很正常的!” “你还知道会被人笑呢,别胡闹了,我派人立即送你回国,也就父王治得住你!”莫子痕一脸铁青,这个妹妹从小顽皮,更没有男女大防之心,对男女之事更是不曾经历,谁知这个喜欢能保持多久,况且要唯一的妹妹嫁来天启,母妃应该也不会同意的。 “不要,我不要回国,哥哥最好了,我最喜欢哥哥了,而且我是冲着语幽来的,只要她肯收留我,我死都不走!”莫子青笑意盈盈地冲着玉语幽。 玉语幽轻笑,“我没意见,玉府也有地方住。”她哪里看不出莫子青真实目的是冲着郁逸之的,若是回了国,就见不到了,她又怎么能不顺水推舟呢,逸之那么优秀,有女子喜欢再正常不过,他也该娶妻了! “还是语幽最好,那就这么说定了。”莫子青高兴地欢呼道。 莫子痕还想再说,就被祈皇打断了,“既是来了,就让她多住些日子吧,她和语幽年纪相当,两人也是投缘,你派人回去告知一声就是。” 莫子痕也只得点了点头。 “你们在做什么,我见院子里停了好多马车,还挂着红绸,有喜事呀!”莫子青一听让她留下,很是高兴,这才关心起别的事,话落她忽然大惊,进来这么久还没发现玉语幽竟然坐在一个男人腿上,而且这个男子长得比哥哥还好,她记起当时在祈国时也是这个男人陪在玉语幽身边,该不会是......想也不想,跨步上前,拉住玉语幽的手腕快若闪电地将她拉在身后,质问地道:“你为何抱着我未来嫂嫂?” 古月华脸色一黑,只感觉怀里幽香的身子离开,让他很不爽,乍听到莫子青的话,玉颜更是黑了几分,转眸看着莫子痕,见他也正望过来,一时冷寒对上冷寒,刚入秋的天气一时之间变得犹如寒冬。 玉语幽无奈一笑,她就知道不能让古月华知道,却没想到被莫子青说了出来,赶紧挣掉莫子青的桎梏,走到古月华身边,伸手抱住他,扬着小脸道:“今日是咱们下聘的大好日子,别冷着脸了,难道你不想娶我了!” 古月华闻言慢慢收回眸子,腰间柔软的手臂,怀中人儿小脸上的灿烂明艳的笑容,玉颜渐渐回暖,嘴角微扬,“自然要娶,你只能是我的!” 玉语幽赶紧点头应是,生怕点得慢了。 楚昱风一脸鄙视地看着两人,想柔情蜜意也不知避避嫌。莫子青也是一脸惊诧,她不是与哥哥从小订下亲事吗?可看那抱在一起的两人,一看就知是你情我愿,感情深厚,她想了想,玉语幽还没生下来就离开了祈国,她肯定不知这门亲事,也不能怪她,只是她如今要与别的男人成亲,那哥哥呢?她顿时转眸看向莫子痕。 莫子痕一脸轻淡,无喜无怒,目光定在一处,收不回来。 屋中静了片刻,才听到玉语幽的声音,“爹,快到午膳时间了,不如让膳房多做些吃的,一起吃顿午膳可好?” “好,让管家去办吧。”玉千贺笑着点头。 门外的玉管家一听,赶紧下去准备了,想着今日的午膳可得好好准备。 “子青,不如让丫头带你先去房间,你梳洗一下,一会过来吃午膳。”玉语幽笑着看向莫子青,她还很想看莫子青换上女装的样子。 莫子青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装,在珠儿的带领下走了出去。 屋中恢复了原先的气氛,上位的三人又开始接着商量大婚细节。 “咱们也插不上话,去看看我娘醒了没。”玉语幽拉着古月华也走了出去。 两人手牵着手漫步走着,古月华一声不吭,他就知道莫子痕不安好心,非跟着他们回了天启,又住在玉府,原来还有着他不知道的事。 玉语幽知道古月华心中所想,知道这人心中定是郁闷,他一步一步攻占自己的心,用尽心思得到自己的心,又小心防着这个防着那个,竟还是有他防不住的事,还是这样一个让人烦闷的事,他不生气也不正常了。 她扭头看着古月华闷闷的脸色,轻轻一笑,樱唇轻启,缓缓道出了事情的原委。 古月华脚步顿住,淡淡如清泉的眸子眸子定在玉语幽脸上。 玉语幽顿时伸手蒙住了他的眼神,“这又不能怪我,十五年前我还在我娘肚子里,又不能跳出来反对,我也是前几天才知道的。” “我知道。”古月华伸手拉下玉语幽的小手,握在手里。 “那你还冷着脸,我不告诉你就是怕你生气,想着把镯子要回来也就没事了,而且我和莫子痕也刚认识不久,他对我也不可能就有了感情,他只是遵守诺言而已。”玉语幽缓缓说出自己的想法。 古月华轻轻点了点头,“你确定他会把镯子给你吗?”心里觉得莫子痕也算得上是个正人君子,虽然以前只有几面之缘,若是他凭着手中的信物,非要跟他争,自己虽然不怕他,可毕竟他和幽儿有婚约在身,终归要添了许多麻烦,可他并没有这么做,那是他知道幽儿的心给了自己。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呀,拿了别人的东西就不还!”玉语幽没好气地戏谑道。 “能得了幽儿的贴身之物,就算要我的命也不还!况且我早晚都是你的夫,早先收了你的玉佩,只能说明为夫有先见之明!”古月华破开云雾笑了一下。 “你还好意思说,老奸巨滑,谁有你腹黑算计,我也只有认栽了!”玉语幽苦着脸无力地道。 “栽在我心里,我会好好养护着!”古月华似乎极爱看玉语幽无奈的小脸,柔声道。 “瞧你这得意样,养不好,扒了你的皮!”玉语幽怎么看他嘴角的笑意都觉得刺眼,这人得便宜还卖乖。话落抬脚就走。 身后传来古月华低低的笑声,似微风拂过风铃般动听,她撇了撇嘴。 两人一前一后走向内院,房外守着的嬷嬷见到两人赶紧行礼。“见过小姐,古世子。” “我娘醒了没?”玉语幽轻声道。 “夫人刚醒,精神好了许多。”嬷嬷恭声道,话落打开了房门,让两人进去。 大床上的程夫人也听到外面玉语幽的声音,见她进来,笑着道:“玉儿,大婚事宜可都商量好了?” “爹他们还在商量呢,反正也插不上嘴,想着娘快醒了,就来了。”玉语幽含笑在床边坐下。 程夫人笑着点点头,这才看到房中还有一人,她正欲开口,就见古月华冲她行了个大礼,含笑认真地道:“月华见过娘亲。” 程夫人一愣,随即笑开。 玉语幽顿时小脸一红,娘身子刚好一点,别又被他吓着了,瞪着古月华,没好气地道:“别乱叫,现在还不是时候!” “幽儿,我没乱叫,下月二十八就是咱们大婚的日子,我现在先练习,以免到时生疏!”古月华一本正经地道。 “就你有理!”玉语幽白了他一眼,这人还用练习,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 程夫人笑意浓浓,看着眼前两人同样绝美的人儿,那无形之中的柔情爱恋,任人一眼就看得出来他们彼此心意相通,她含笑的目光转向玉语幽,那日她醒来老爷就跟她说了玉儿是祈国公主的身份,玉儿更是在祈国时就己知道,可她回来后却什么都没说,她听了,心中的感动震撼久久不能平息,这丫头是不想伤他们的心,连问都不问一声。 在玉儿心里,是将他们夫妇当作了最亲的人,这十五年来的倾注爱护也得到了回报,玉儿是这世上最好的孩子,这一生自己也满足了,再没有遗憾。 不过半晌,玉管家来请他们前去大厅用膳,程夫人的精神好了许多,这种大事自然也跟着一起,大厅桌子上已经摆满了珍味佳肴。 玉语幽和古月华一左一右地挽着程夫人,刚走进院子,就见厅外站着一袭浅蓝色绣花长裙的莫子青,清秀白皙的脸庞,春水盈盈的眸子,一头青丝随意挽了个发髻,气质高贵又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美人,想莫子痕俊逸非凡的容貌,他的妹妹又能差得到哪里去。 “穿回女装,果然好看,让人心动不己啊!”玉语幽眉开眼笑地道。 莫子青小脸一红,回敬道:“你别笑我,跟你这么一个清丽脱俗的玉人儿一比,我就不够看了,其实我还是喜欢穿男装。”话落她眸子转向程夫人,“子青见过夫人。” 程夫人上前亲自扶了她起来,“青郡主不必多礼,玉儿说的对,当真比花还美!” 莫子青更加不好意思了,“当真是母女,说得话都一样,母妃就总叫我野丫头!” 闻言众人都跟着笑了起来。 “笑什么呢,这么开心!”忽然玉千贺的声音传来。 玉语幽抬头望去,就见祈皇,古亲王爷,爹爹,楚昱风和莫子痕已经来到了院子里,程夫人上前给祈皇和古亲王爷行了一礼。 这时玉管家已经张罗着开席,众人落坐,宴席上众人有说有笑,一片祥和融融,没有了楚昱风的挑拣讥讽,莫子痕也已收回了那时的黯然,只是一杯接着一杯,这一场纳喜下聘也算圆满完成了。 此时沐丞相刚从沐贵妃宫中离开,他慢慢走着,一边想着沐贵妃的话,听说太后的病又重了,连夜宣了御医,可他们都知道太后根本就没病,她只是被气着了,而皇上更是下令除了御医,不准任何人探视,更为奇怪的是孙嬷嬷竟然凭空消失,连太后宫中的宫人也全都换了人,这实在太奇怪了。难道皇上要准备动手了,若真是这样,就麻烦了,太后如今这般,若是皇上真的下手,胜负可就难定了,看来未来这段日子要处处谨慎小心了。 想着就己出了宫门,他走近轿子,早有人掀了帘子请他入内。 “去大皇子府。”沐丞相脸色阴沉着,那日在宫宴上,大皇子怎么会糊涂到在宫中放肆呢,这不合情理,明知道后果很严重,大皇子是不会故犯的,定是有人巧意安排的,一个小小庶女,无甚用处,也不得郁王爷的宠爱,还想做大皇子侧妃,简直妄想,虽然她娘也姓沐! 一连数日,京中都非常地平静,沐太后依然未醒,而她身边的亲厚之人也都夹紧了尾巴做人,别说生事了,就连出来放个屁也不敢,玉语幽是舒心了,想着那日不如杀了老太婆,以后都是这样的好日子。 “语幽,咱们出府玩玩吧,这几日都闷死我了!”住在隔壁房间的莫子青懒懒的声音传来,人还没到,话已经到了。 玉语幽抬头才见她跨进屋子,好笑地道:“这才几日,我的那些小玩意都被你玩腻了,新鲜感来得快,去得更快,也不知你在郁王府那些日子是怎么过来的,也像这么心闷!” “我......”莫子青小脸一下子羞红了,在郁王府,她的确不觉得闷,每日在郁逸之面前晃荡几圈,就够她高兴一整天了,可现在被玉语幽指出来,她只觉得心嘭嘭乱跳,低着头不吭声。 可玉语幽却来了兴致,极爱看那羞红的小脸,挑眉笑着道:“你怎么样?是不是见不到逸之才觉得闷!” 莫子青抬头瞪了一眼玉语幽,此时她才知道,原来她觉得闷觉得烦燥,是少了一个人的脸,尽管那张脸多数时候都不对她笑,被人看穿了心思,让她有些恼羞成怒,“玉语幽,你太坏了,年纪不大,懂得还挺多!” 玉语幽一乐,“这跟年纪没关系,你还比我小几个月呢,而且...你的意思是我说对了!” 莫子青霎时小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有些坐不住地站了起来,快步走出屋子,回头气呼呼地道:“不理你了,我去找哥哥和楚太子,你赶紧的,一会在前院会合。”说完跑着离开。 玉语幽很是得意地笑了笑,心里想着逸之这回真惹上桃花了,她就乐观其成吧! 倾仙楼房间里,古月华处理完了桌子上的密折,就见芙娘走了进来,“公子,这是语幽小姐绣的,为了绣这个还把手扎破了。” 古月华接过,在手里看着,墨玉的眸子浓浓笑意,虽然这牡丹不怎么太像,他却觉得是世上最美的牡丹,大手轻轻抚上牡丹上的针脚,嘴角微微勾起。 芙娘看着古月华脸上的笑意,她深觉公子把所有的笑都给了语幽小姐,笑着退了出去。 此时玉语幽四人已经走出玉府,并没有坐马车,随意在街道上走着,四人都是长相不俗,气质高贵,走在大街上,引得无数路人驻步争看。 可想而知,四人走得累了,便到了倾仙楼,此时正是午膳时间,一楼里坐满了用膳的人,芙娘老远就看到了玉语幽,赶紧上前将几人领上了三楼。 一推开门,就见古月华坐在书桌前,手边放着那件绣品,玉语幽看着,身子顿住,心里想着这人该嘲笑她了。 “几日不见,怎么还傻了,是想我想的吗?还不快过来!”古月华好笑地看着玉语幽定在门口,一直盯着自己。 玉语幽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抬脚走了过去,“想你想傻的,你怎么赔偿我!” “这样赔偿......”古月华轻笑,忽然一个用力将玉语幽扯进了怀里,低头就欲吻上她。 玉语幽小脸一红,这人能有点顾忌吗!小手快速贴上他的薄唇,瞪着他道:“还真是不知羞了!” 古月华轻笑不语,舌尖在玉语幽手心做乱,惹得玉语幽顿时收回了手,坐直了身子,淡淡瞥了一眼那朵牡丹,撇了撇嘴没说话。 “幽儿,上次你在璨玉轩让人做的物什,已经做好了,他们是第一次做,也不知合不合你的心意。”古月华低头含笑道。 玉语幽顿时笑开,扭头道:“那一会咱们去瞧瞧。” 古月华笑着点了点头。 “你们还有完没完,要不要咱们回避!”楚昱风斜眼瞧着那黏乎的两人。 古月华缓缓转过头,轻声道:“非礼勿听,非礼勿视,楚太子这般可不是君子所为!” 楚昱风轻嗤一声,“到底是谁不君子!” 闻言玉语幽嘴角一勾,这混蛋的确不君子,对自己又搂又抱又亲的,完全跟他淡然的性子不符,现在终于被人看穿了本质。 莫子青从进来后目光一直停在那抱在一起的两人身上,想着这两人的确般配,若是玉语幽生在了祈国,恐怕早成了自己的嫂嫂,她叹了口气,目光转向莫子痕,她看得出来,哥哥是喜欢玉语幽的,不止是因为婚约。 “语幽小姐,郁王府的小姐来了,吵着要见您。”忽然门外传来芙娘的声音。 玉语幽嘴角勾起,她还来找自己做什么,不是应该等着古天晨娶她吗! “自那日宫宴后,古天晨便声称心疾发作,还递了折子休养,倒真是大门不出,而且你以为他真蠢,酒醒后怎么会想不出是有人故意安排的,况且就算他真的蠢,沐贵妃和沐丞相也不蠢,一个不受宠的庶女,他们怎么会放在眼里。”古月华给玉语幽解惑道。 玉语幽眼睛一眯,她当然不会觉得古天晨蠢,若是真的蠢,沐太后怎么会扶持他坐皇帝呢,只是此事已经惊动了皇上和众大臣,他们还怎么推?“你的意思是,他不会娶郁嫣儿。” “不但不会,极有可能被灭口,古天晨受她迷惑,才在宫中行为放荡,白日宣淫,更是失了大臣们的拥护,而且此事是郁嫣儿一手安排,只要在宫里好好彻查,便一清二楚,依沐贵妃的性子,能留她到现在,已经极为难得!”古月华轻声道。 “那我是不是该帮她一把,送佛送上西。”玉语幽狡黠地笑了笑。 “这要看你想不想帮,想来有了她,大皇子府定是极热闹!”古月华温笑着道。 玉语幽起身,“我下去见见她。” 还是上次的二楼房间里,郁嫣儿一见玉语幽进来,顿时又气又急地道:“玉语幽,我这次要被你害死了,你若是不帮我,我就把你给我催情药的事告诉大皇子。” 玉语幽浅浅一笑,淡定自若地走到软榻上坐下,含笑道:“那你就去说,看他能奈我何,而且我给你催情药,又没让你用到他身上,想来也怪不到我头上,不过,到时你就比较惨了!” 郁嫣儿大惊,顿时觉得她被玉语幽戏耍了,她如今日日提心吊胆,生怕被人给杀了,而且距上次宫宴已经过了一月有余,大皇子丝毫不提派人到王府提亲,她怎能不着急,心里想着若是没有玉语幽给她的催情药,她也不会那么容易得逞,将所有的过错都归到玉语幽身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给我药,无非就是想利用我对付大皇子,让皇上生他的气,好打击太后,你就不怕我将此事都告诉太后,看她是信我的话,还是信你的话!” “信不信又如何,你以为我怕她,在宫宴上,当着百官的面我都敢对她出手,她虽是气极也无计可施,到时她只会把气都撒到你头上,第一个拿你开刀!”玉语幽淡淡地道。 郁嫣儿脸色一白,她何尝不知道这件事的后果,玉语幽现在是古世子妃,又有皇上护着,可她呢?若是太后知道了,定饶不了她,她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以为天衣无缝,是自己想得太好了,现在她除了找玉语幽,根本想不出还有谁能帮她,父王不理她,娘更是一句话也说不上,她原本想逼玉语幽帮她解决,可还没震住。 “玉小姐,我求你再帮我一次,我身子已经给了大皇子,根本就没人敢娶我,而且我不想死,更不甘心!”郁嫣儿放低了声音,哀求地道。 “像现在这样心平气和地聊天,不是挺好,而且我既然来见你,自是想帮你!”玉语幽轻笑道。 ------题外话------ 感谢亲们的月票鲜花钻石 hbltao78(1张月票),clf6800(1张月票) ly63毛(1鲜花,5钻石) 第101章 功德圆满 郁嫣儿心头一喜,顿时有些喜不自胜,“你有办法让大皇子娶我!” “把手伸出来。”玉语幽起身在桌前坐下,吩咐道。 郁嫣儿虽是不解,还是依言伸出了手。 玉语幽摸了摸她的脉相,片刻后才罢了手,轻声道:“想让大皇子娶你,很简单,只要你肚子里有块肉,不出三日,他自是立刻迎你回府。” 郁嫣儿一怔,手抚上小腹,抬头眼中有着期盼,问道:“那我现在肚子里......” 玉语幽摇了摇头,挑眉道:“有一种药可以让女子呈现滑脉之相,你现在只有肚子里的肉能保你,否则你必死无疑。” “可我没怀孕,到时被人揭穿出来,那我死得不是更惨!”郁嫣儿苦着脸道。 “郁嫣儿,我一直以为你不笨,只要能进了大皇子府,还怕怀不上孩子,府中那些女人又岂是你的对手!”玉语幽笑着道。 郁嫣儿低着头想着此事的可行性,半晌,她重重点了点头。 玉语幽一笑,“好,药我会派人送给你,你的安危也不必担心,会有人保护你的,只是你进了大皇子府,我要你帮我办一件事!” “什么事?”郁嫣儿问道。 玉语幽吩咐好了一切,才离开房间,刚走出来,就碰到了郁逸之,玉语幽此次见到他,只觉得忍不住笑,“你怎么来了?” “隐卫回报,说郁嫣儿跑到玉府找你,后来又来了倾仙楼,我便来看看。”郁逸之温和地道。 “你怕有人杀她!”玉语幽挑眉笑着道。 郁逸之点了点头,对玉语幽如此问,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那你就派人护好她吧,三日之内大皇子必定接她过府,到时还需要你帮忙。”玉语幽意味深长地道。 郁逸之含笑点头,什么也没问。 “逸之,在京城你可见过玄铁制成的弓箭?”玉语幽脸色笑意淡了几分。 郁逸之摇头,须臾,带着些恍然大悟地的眸子道:“在青石坡夜侯爷用的就是玄铁弓箭。”他惊了片刻又温声道:“你或许不知,这些年皇上虽是恨极了太后,却一直没有出手,不是怕她,而是因为太后早在多年前就招兵买马,私制兵器,意图谋反,想来就是夜侯爷在幕后替她筹划,这些年我一直在查,却是一点头绪也无,现在经你提醒,我才猛然想起。” 那日在青石坡,她见古月华手臂上的伤口,就知不是一般的弓箭所伤,加上古月华问夜侯爷的那句话,她不是没疑心,想来古月华不让她动手杀沐太后,也是这个原因吧。 “幽儿想知道这些,问为夫就好。”忽然古月华的声音低低传出。 玉语幽抬头望去,正看到他站在楼梯口处,一脸幽怨地望着她,她无语一笑,“你怎么下来了,走路连个声都没有。” “谁让你这么久还不上来,为夫只能亲自下来寻你了。”古月华缓缓走过来,语气沉沉地道。 玉语幽好笑地看着他蹙眉的样子,“那你说说,你都查到些什么?” 古月华走近,一把将她拉入怀里,淡淡道:“什么也没查到,夜侯爷足不出户,凭空消失,我上哪查去,我都想过,他是不是还有上天遁地的本事。” “上天遁地?他足不出府只为掩人耳目,如果不用出府就能离开京城,那就说明他府中定是有暗道机关能通到城外,你没派人查过!”玉语幽眉头微蹙。 “查过,只是侯府里遍布机关,暗处多人把守,隐卫们也不敢太明目张胆。”古月华淡淡道。 “现在夜侯爷死了,那暗处的势力怕是会交给别人手里,这个人除了沐丞相就是古天晨,他们两人比夜侯爷好对付多了,算了,也不急于一时,总有办法能查到的,上去吧。”玉语幽想了想便开口道。 “玉儿说的是,他们将暗处隐藏的势力都用上了,想来己是山穷水尽,不然也不会轻易暴露。”郁逸之温笑着点了点头。 古月华面色淡淡,眸色淡淡,抱着玉语幽当先上了三楼,想着身后跟着的人,再看到屋子里的两个碍眼的,他眉梢微挑,淡淡道:“今日倒是齐全!” 玉语幽好笑地看着他,这也要吃味,这人! 郁逸之刚走进来,正好听到这话,他笑了笑对着众人点了点头。 “郁世子,前些日子多谢你照顾家妹,子痕在些谢过。”莫子痕笑着道。 “莫世子严重了,举手之劳而已,青郡主好!”郁逸之说完看了一眼莫子青。 莫子青对郁逸之的忽然到来先是一喜,随后又忧心忡忡,有种近乡情怯的味道,“之前没有告知我的名字,我不是有意隐瞒,逸之以后叫我子青即可。” 玉语幽嘴角扬了扬,也许之前莫子青是被郁逸之的温和君子所吸引,可现在她应该知道了自己的心意,面对自己喜欢的人,莫子青这种初识感情又不知该如何表达的人来说,心中怕是不好受的吧,看她一副欲语还羞的模样,玉语幽轻笑着看向郁逸之问道:“逸之,你早就知道子青的身份!” 郁逸之摇了摇头,“我也是刚知道不久。” 众人又在一起用了午膳,刚一吃完,古月华就迫不得已地带着玉语幽离开了倾仙楼。 马车里,玉语幽懒懒地靠地古月华身上,好笑地道:“咱们就这么把他们扔下,你就不怕师兄拆了你的倾仙楼!” “依北齐太子的财力,应该赔得起!”古月华淡淡道。 玉语幽撇了撇嘴,“他对你可是恨得牙疼,赔你才怪!” 古月华浅浅一笑,“你想好郁嫣儿那件事该如何做了?” 玉语幽点了点头,沐贵妃和沐丞相想法要除掉郁嫣儿,那自己就帮,她还要郁嫣儿进大皇子府有用呢,可是沐太后为何到现在还不醒呢?忽然她心中清明,开口道:“你是不是对沐太后做了什么?” 古月华低头含笑看着玉语幽,就知道瞒不住过她,温声道:“为了咱们能顺利大婚,不想她出来搅和,可是看来对她做了什么的,不止我一个!” “还有皇上。”玉语幽顿时开口道,宫中的事她听爹爹提了几句,皇上将太后宫中的宫人大清洗,都放上了自己人,看来他是准备对太后下手了。 车里静了片刻,很快就到了璨玉轩,玉语幽不准古月华下来,独自下了马车,不过须臾,她眉开眼笑地上了马车。 “幽儿,是不是该给我看看了。”古月华柔声道。 玉语幽轻笑,取出软布里的圆形圈圈,拉起古月华左手,给他戴在了无名指上,“这是戒指,分别刻了你我的名字,传说左手无名指是与心最为接近的地方,我要你戴着它,永远把我放在心里,时间越久,它就像烙印,深深印在你心里!” 古月华玉颜绽开,似那初晨的娇阳洒进一汪泉水,玉语幽只觉得眼睛一亮,连着车里都带着耀眼的光芒,她正痴然,就听古月华柔声道:“这传说甚得我心!”话落将另一枚戒指戴在了玉语幽手上。 玉语幽收回目光,撇了撇嘴,低头看着无名指的戒指,这人现学现卖的本事还不错! “幽儿,这个传说为何我没听过。”古月华含笑盯着玉语幽的小脸。 玉语幽心头一惊,也只是一瞬,如水的眸子眨了眨,没好气地道:“那是你孤陋寡闻,我就听说过。” “嗯......敢取笑你男人!”古月华温笑,大手挠着玉语幽腰间的细肉。 惹得玉语幽大笑不止,等她笑得累极,气还还踹匀,唇瓣被他吻住,只听得她呜咽一声,古月华舌尖顺势滑了进去,缠绵轻柔的吻让两人同时心头一荡,车内温度升高。 玉语幽回到玉府,派人将做好的药丸送给郁嫣儿,当下又吩咐了一通,自己一觉睡到了大天亮,却不知整个京中都沸腾了,上至皇亲大臣,下至黎民百姓,街头巷尾都在传大皇子宫中酒后乱性,辱了无辜女子,现在那女子身怀有孕,他却不想承担,真真是禽兽不如! 这事在当日早朝也被言官参了大皇子一本,言大皇子品行不端,有损皇室脸面,皇上大发雷霆,又有郁逸之在旁帮忙,皇上当朝下旨,命大皇子尽快与郁嫣儿成婚,婚后闭门思过三个月,此事闹得沸沸扬扬,又有言官在旁盯着,沐丞相想动郁嫣儿也无计可施,就算派人杀了她,只怕会惹来更大的麻烦,与沐贵妃商量了一番,三日之后古天晨只派了一顶小轿将郁嫣儿迎进了府。 玉语幽听到这个消息,没什么太大反应,意料之中的事,只是进了大皇子府,剩下的就要看郁嫣儿的本事了。 “想什么这么入神?”忽然安静的房间里想起了古月华的声音。 玉语幽猛地惊了惊,收回思绪转头忿忿道:“你走路能发点声吗,武功好了不起呀!” 古月华嘴角无奈一勾,“好,我错了,吓到幽儿了!” “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玉语幽挑眉道。 “我不能来吗?”古月华走到床边坐下,一副他不准备走的架势。 玉语幽翻了个白眼,“不能来也来了!” 古月华低低一笑,“天变凉了,我来给幽儿暖被窝的,省得冷着你!” 玉语幽轻哼了声,醉翁之意不在酒,就是一只大灰狼,起身拿了药箱走向床边,“让我看看你的伤口如何了。” 古月华很是听话地伸出了手臂,背上的伤早就好了,手臂上也都是用最好的药,不然他可不敢给这丫头看。 玉语幽重新给他换了药包扎好,开口道:“上次你不是说要去见玄隐大师吗,明日咱们就去。” 古月华脸上笑意淡了几分,轻轻点了点头,一把将玉语幽抱上了床,同床共枕,在这一刻自然而然,一夜好眠。 翌日清晨,就见阿浅站在楚昱风门前,狠狠瞪着房门,“楚昱风,你该醒了。” 屋中没传来半丝动静。 “楚昱风,你再不起,我就抓些老鼠虫子扔进去。”阿浅大声道。 不过须臾,房门打开,露出楚昱风一张铁青的脸,瞪着阿浅,“大清早的扰人清梦,你安的什么心啊!不是都不理我吗,现在怎么舍得来找我了!” 阿浅轻嗤一声,“少臭美,不是小姐吩咐,我才懒得理你,小姐让你立刻出发到凌云寺去找她。”话落转身就走,好像身后有狼追她似的。 楚昱风脸色一沉,再看阿浅极不待见他,脸色更黑,低咒了声,足尖轻点,瞬间消失在院中。 此时,玉语幽和古月华已经在逛了一圈仙灵山,正往山下走去。 “我自小在这山上长大,在这山上遇到了你,又在这山上与你定情,仙灵山真乃我的福山呐!”古月华含笑感叹道。 玉语幽撇了撇嘴,“我也觉得记忆深刻啊,那日我怎么就那么想不通,上了仙灵山呢,从此招来一个腹黑妖孽,还把我吃得死死的!”她还记得第一次在这里见到他,那通体的冷气,淡漠的眉眼,那深邃幽黑的眸子,她在那墨玉色的眸子里看到他同样颜色的心,虽然只是一眼,她就觉得此人招惹不得,每每气得她心肝脾胃生疼,事实证明,她当时的感觉是对的! 古月看着玉语幽脸上的无奈神色,莞尔一笑,“这只能说明是缘分注定使然,你第一天出门就遇到了我,可想有些事是冥冥之中的!” 玉语幽笑着嗯了声,冲着天空扬手拜了拜,“感谢老天让我找了一个这么黑心的男人!” 古月华浅浅一笑,在这苍翠灵气的山上更似动人的仙乐,而他一袭白衣如雪如云,玉颜瑰姿艳逸,当真是艳华无双! 两人有说有笑地很快下了山,刚走进山下的角门,就见一袭袈裟的老和尚背对着他们站着,古月华拉着玉语幽上前一步,很是温和地道:“华儿见过师傅。” 玄隐大师轻笑着转过身子,慈眉善目,须发皆白,不过看起来应该是个不错的老和尚,这是玉语幽对玄隐大师的第一印象。 “华儿,你身边的女子可就是玉相的千金。”玄隐大师声音洪亮有力。 “玉语幽见过大师。”玉语幽微微行了一礼。 “华儿,她不是应该也叫一声师傅吗!”玄隐大师含笑问道。 玉无语地撇了撇嘴,如今这世道,连和尚都这么不正经,她还能说什么! “幽儿脸皮薄,师傅别吓着她。”古月华温声笑道。 “这丫头岂是我这个老和尚吓得了的,她的心智可不止只有十五岁,或者说是与生俱来的!”玄隐大师高深莫测地道。 玉语幽心头一震,难道他能看出来自己是借用了别人的身体,世上真有这种牛人存在。 古月华也是一怔,却也没开口。 “华儿,为师许久不曾吃过你做的饭菜了,你去吧,为师与这丫头下盘棋。”玄隐大师再次道。 古月华眨了一下眼睛,对着玉语幽点了点头,走出了院子。 “我不太会下棋。”玉语幽哪里看不出玄隐大师有话对她说。 “下棋不讲究输赢,却能看出来一个人的修为和心性!”玄隐大师答非所问。 两人在石桌前坐下,玉语幽心不在焉地摆弄着棋盘上的棋子。 玄隐大师也不在意,随意放了一子,笑道:“你本来就属于这里,或者说你与这具身子是一体的,这天下因为你会越来越安定繁盛的!” 玉语幽身子一僵,是不是和尚都这么爱故弄玄虚,说得如此高深,心中却在细细思量。 “不必多想,也不必在意这些话,你只需要记住,你就是你!”玄隐大师更是高深地道。 玉语幽沉默不语,镇定自若地观着棋盘,可心早就不在这上面了。 没过多久,古月华来请两人用膳。 直到傍晚,楚昱风才慢慢走来。 “师兄,你爬着来的!”玉语幽笑问道。 “你管我怎么来,不耽误你的事,不就行了。”楚昱风很是不高兴地道。 玉语幽无奈笑了笑,拉着古月华当先进了房间,楚昱风不情不愿地跟了进去。 “幽儿,若是伤了你,我情愿不解。”古月华面色沉沉看着玉语幽。 玉语幽轻笑,“别说胡说,我不会有事的,你放心,最多就是失点血,我保证!” 此时门外走进来一个小沙弥,手中端着一碗香气四溢散着雪莲香气息的药汁,顿时整间屋子都飘散着雪莲的味道,浓浓香味。 玉语幽点了点接过,“喝了它,睡一觉就没事了。”话落放到古月华嘴边。 古月华微微扬头,一饮而尽,缓缓躺在了床上。 玉语幽在药里添了几味使人沉睡的药,可看他似乎一点困意也无,想来是他内力深厚,药效发挥得也慢,她取出银针,对着古月华望过来的目光扎了下去,又过了片刻,才见古月华闭上了眼睛。 “先把这个吃了。”楚昱风手中捏着一粒白色药丸递到玉语幽面前。 玉语幽接过,跟着笑了开来,一闻味道她就知道这是用灵芝做成的药丸,难得楚昱风这么大方,闻着淡淡清香味扑鼻,她毫不犹豫地吃了下去,冲着楚昱风点了点头。 须臾,她脱掉了古月华上半身的衣衫,小手在他胸口处的位置摸了几下,取出银针扎破了手指,几滴鲜红的血滴落在他胸口,片刻,就见蛊虫像是感受到了召唤,动了起来,她眼睛一眯,手中匕首极快划开了古月华胸前的皮肤,头也没回地道:“师兄,接下来就要靠你了,别让蛊虫跑到我身上就行!” 楚昱风冷哼一声,快走上前。 此时此刻,玉语幽划破了自己的手臂,楚昱风只觉得眼前血红一片,他定了定神,立刻出手。 整整折腾一夜,楚昱风才有气无力地打开了房门走出去,脸色有些不怎么好看,径直朝着隔壁的房间补觉去了。 三日后,古月华一觉醒来,除了胸口有些疼之外,只觉得身体内外犹如新生,完全与之前不一样的感觉,连体温都比之前要暖了许多,他顿时睁开眼睛,床里侧正躺着他最想见到的人儿,大手不由自主地抚上那有些苍白的小脸,眸光如碎了雪的温柔。 久久后,执起她的手臂,手臂上包着几层厚厚的纱布,他眼中一痛,低沉沙哑地声音传出,“幽儿......”声声入骨,如低泣,如缠绵,如相思蚀骨! 又是一日过去,玉语幽缓缓转醒,除了觉得有些累之外,其它都好,一直守在床边的古月华霎时玉颜染上笑意,“幽儿,你醒了。”话落扶着玉语幽坐起了身。 玉语幽却是一把抓过他的手腕,摸着他的脉相,片刻后笑了笑。 古月华从身后抱住了玉语幽,柔声道:“累了你了!” 玉语幽摇了摇头,“我很高兴,也庆幸自己能为你解蛊。” 古月华没有开口,只是更加用力地抱紧怀中的人儿,屋中温情脉脉,喜悦渐渐汇聚环绕在屋中。 忽然门被人用力地推了开来,就见楚昱风风风火火地跑来,手上端着一碗汤,见着玉玉语幽醒来,高兴地道:“师妹,这是我特意为你煮的,快趁势喝吧。”话落递到了玉语幽手上。 玉语幽闻着香味浓郁的肉汤,好笑又惊奇地道:“玄隐大师知道你在寺中杀生!” 楚昱风得意地道:“那是自然,不过我真心觉得这老头有意思,比我家那老头子好玩多了,他见我提了一只野兔回来,只说了一句话。” 玉语幽挑眉好奇地道:“他说了什么话?” 楚昱风学着玄隐大师那时的样子,打了个佛谒,才道:“这只野兔今日也算功德圆满了!” 玉语幽手上一抖,差点洒了出来,幸亏古月华手快扶了一把,“玄隐大师当真这么说!”玉语幽有些不相信,得道高僧竟然说得出这话。 “那当然,我骗你又没有好处。”楚昱风笑着道。 “可为何只有一碗?”玉语幽含笑问道。 楚昱风白了她一眼,声音提了一分,“他现在身体比我好,武功比我高,补那么多干嘛!” 玉语幽眉头一挑,武功高就不用补吗,什么神逻辑! ------题外话------ 朋友们,应该就是明后天大婚了,都别急哦,其实我也急的。 有些事情还是要先交待清楚的,表拍我,这两天收藏掉得厉害,亲们给点鼓励吧! 感谢jewellery评价的票票 第102 凤冠霞帔 古月华面色不变,握着玉语幽的手让她喝汤,温声道:“师傅说的功德圆满是要你喝了它才积了德,换了旁人,楚太子当真是杀生了!” 楚昱风脸色一黑,倒是一声不吭了。 玉语幽看着两人,笑得开心,想着古月华不找回场子那还是他吗! 又是过了几日,三人向玄隐大师辞行,出了寺门,山脚下停了两辆马车,莫子痕端坐在马背上。此时祈皇掀帘走出了马车,面色柔和,“语幽,再过不久,你就要出嫁了,陪我去拜祭一下胧儿吧!” 玉语幽笑着点头,她正有此意,拉着古月华坐上了另一辆马车。 不到两日,众人来到了庄子的后山上,那里山清水秀中躺着一座坟,四周花草修剪地极为精致,想来是有人专门打理的,祈皇面色极为沉痛地站在坟前,久久不发一言。 玉语幽叹了口的气,拉着古月华在祈皇身后跪了下来,莫子痕也跟着跪下,三人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 “胧儿,语幽已经及笄了,很快就要嫁人,她会幸福的,你心中所想的世外桃源,就让语幽为你完成!”祈皇极是温柔地道。 玉语幽眉眼有些凝重,那日玄隐大师的话言犹在耳,须臾,她抬头己是一片清明之色,轻声道:“父皇,娘已经到了世外桃源,我们应该高兴才是!” 霎时祈皇身子一僵,半晌后才转过身子,面色柔软,含笑道:“语幽说的是,是父皇执着了,你娘若是还在,必定会欣慰有你这个女儿!” 又是过了许久,众人才离开庄子,向京城驶去,毕竟婚期转眼就至。 马车里,古月华环抱着玉语幽靠在车壁上,温声道:“祈皇有意退位,此次来天启前他命四位辅助大臣守在凤瑾瑜身边,想让他继位,只是......” 玉语幽面色淡淡,刚刚父皇话里的意思和那眼中的伤痛,她如何听不出来,他想从此留在天启,留在娘身边,想来古月华得来的消息定不会错,只是凤瑾瑜的身子,他被叶皇后在心口处捅了一刀,心脉受损,能保住一命己是不错,自此定会落下心疼孱弱的毛病,尽管有御医在旁守着,精心养着倒也无妨,让他处理朝务,上朝议政,怕是支持不住,而且他终究时日无多,任何一点风吹雨打都会要了他的命! 古月华看着玉语幽的脸色,开口道:“祈皇来天启之前去了一趟药王谷,有暮迟出手,想来凤瑾瑜的身体也会好上许多,不然祈皇也不会安心想留在这里。” 玉语幽一怔,原来如此,怪不得父皇能放心祈国的朝政,让一个事事还得依靠他人的人继位,扭头睁大着眼睛问道:“父皇和师傅认识!” 古月华轻轻一笑,“祈皇还是王爷时,最爱游山历水,结交江湖友人,不然他怎么能遇上你娘呢,他和暮迟关系匪浅。” 玉语幽眉头微蹙,这天下好小,转来转去,原来都有是渊源牵引。 她正想着,就听古月华低低笑了起来,将自己埋在玉语幽三千青丝里,咕哝道:“暮迟最好能让凤瑾瑜活得久些,不然祈国皇室中就只剩下祈皇和你了,到时我就该抹脖子了!” 玉语幽一怔,开口道:“那又如何?” “幽儿想做女皇吗?若是想做,那为夫就只好委屈自己随你去祈国,做你的皇夫了!”古月华玉颜绽开,柔声笑道。 玉语幽瞪了他一眼,“你很委屈吗?” 古月华在她发间轻蹭了蹭,低低闷闷地道:“我想让你做古世子妃,玉姓前面冠着我的姓,不是做你的皇夫,而是你的男人,唯一的男人!” 玉语幽那个晕呐!这男人想什么呢,他本来就是她唯一的男人!难道她以为她做了女皇会找很多男人吗!况且她对皇位没兴趣,也从来没想过。听着他闷闷不乐郁郁的声音,玉语幽轻笑道:“我喜欢做古世子妃,不管这世上有多少优秀谦和的男子,我依然只爱你一个,哪怕你心黑嘴毒,还爱吃醋,对我做所有不君子的行为,我都爱你,永远不会变!” 古月华只觉得心中柔软温暖,似细雨,似春风,就像此刻脸上轻柔滑顺的青丝的触感,撩得他心中激荡久久不能平静,难以表达的情感让他不受控制地收紧了手臂,似要将怀中人儿揉入骨血,揉入身体,哝哝暗哑的声音传出,“有你,我是最幸运的那个,以前总觉得自己是最不被上天眷顾的,只有师傅和父王能给我些温暖,如今,这个天下,只有你,能暖我心,暖我魂,再无人有你如此疼我了!” 玉语幽心中忽然很柔软,有些受不住古月华带着痛意的满足和幸福,这种情感,让她的心也跟着苍凉冰冷,她扭过身子抱住他,嗔怒道:“我自该疼你,也只有我能疼你,其它谁都不准!” 古月华低低一笑,胸膛微微震动,显示着他此时愉悦的心情,薄唇缓缓俯下,轻轻含住两片唇瓣,辗转吮吸,不放过她口中的每一处甘甜,这一吻在久久后,两人喘息不止,古月华才松开那已经吸得红肿的唇瓣,有些情动地将玉语幽紧紧抱在怀里,现在蛊解了,他可以与幽儿亲密无间,再无丝毫保留,可他还是忍住了,再过几日,几日她就永远属于自己了! 进了城门,己是华灯初上,一行人回到了玉府,又在一起用了晚膳,才各自回房休息。 “你这是又不想走了!”玉语幽半躺在软榻上笑看着慢慢品茶的风华男子。 “不想走。”古月华淡定地道。 玉语幽翻了个白眼,慢慢起身,脸色有些不自然,她走到衣柜前取出一件大红色的喜袍,走向桌边,有些羞有些恼地道:“这是娘站在我身边一点一点教我做的,一针一线都是我用了心的,虽然不能跟宫里准备的相比,你就凑合点吧!” 古月华终于不淡定了,握着茶盏的大手抖了抖,起身接过喜袍,他低头看了一眼,大红色的喜袍极是艳丽,在这深夜里,整个房间似乎都明亮璨华了数倍,细密的针脚勾勒出祥云图案,眉眼浓浓笑意溢出,低低柔柔地道:“幽儿亲手做的喜袍,只会是这天下独一无二的,其实我都没奢望幽儿能给我做喜袍,这算惊喜吗?” 玉语幽小脸上有着不自然,嗔怒道:“你不奢望是怕我做不出来对不对,这些日子只要一得了空闲,我就呆在娘亲房里,还给你做了几件贴身里衣,事实证明,做衣服一点也不难,本小姐一学就会。” 古月华低低笑着,温声道:“幽儿最厉害了,以后为夫有福了!” 玉语幽小脸一红,轻嗤一点,“知道有福就好,这不快去试试。” 古月华嘴角微勾,似乎停顿了一会,他抬脚往屏风后走去。 玉语幽在古月华刚刚的位置上坐了下去,屏风后一道朦胧颀长的身姿,他动作不紧不慢,极是优雅从容,玉语幽笑了笑,这人雷打不动的性子恐怕一辈子也改不了了,想着这人白衣似雪,鬼斧神工般的玉颜就己是艳过世间万事万物,若是换成了大红喜袍,该是何等的风华绝代,迷乱人眼。 她正想着,就听屏风后传来古月华清泉般甘冽的声音,“幽儿,你来帮我一下。” 玉语幽起身走到屏风后,刚一走进,正对上他墨玉含笑的眸子涌动着让人沉溺其中的情意,却更似深海,将玉语幽深深地吸了进去,她顿时痴了,眸光微转,一袭艳丽的喜袍穿在他身上一点也不见俗见,相反更加地玉华无双,艳绝天下,怎一个艳字了得,她不由自主地走上前,伸手抚上了那件喜袍,原来她第一次做喜袍也可以做得如此完美,此时她己分不清,到底是她的手艺好,还是这个人长得太好,一时竟没了言语。 直到古月华浓浓笑意传出,腰间被他收紧,耳边传来他低柔温笑的声音,“很合身,幽儿连喜服的尺寸都能做到分毫不差,我好高兴。” 玉语幽无语,他是想说自己见过他清瘦如柴的身子吗,没好气地道:“我看你很得意才对吧!” “真聪明,我好得意。”古月华笑了开来。 “美死你得了,换下来吧,走的时候记得带走。”玉语幽推开他轻声道,话落帮着古月华一起解着纽扣,又重新叠了起来,找来一个锦盒放了进去,又在衣柜里取出好几件白色丝锦或棉质的里衣一起装了进去。 古月华走出屏风后正见到这一幕,眸光轻柔似水,缓缓上前,自身后抱住了玉语幽,低声道:“你身子还很虚,早点睡吧。”话落将她打横抱起,缓缓走向床边。 相拥而眠,一夜温馨。 古亲王府,古亲王妃有些坐立不安,不时向门外张望,细看她眼角处比之前添了几缕皱纹,她被太后威胁,不得己说出古月华的真实身份,自她说出来便寝食不安,生怕有一日所有的事暴露出来,就连十年前那件事之后她没有此时来的心惊肉跳,可能是她平静日子过久了,让她怕了,可是她只能选择对太后妥协,别无选择。 忽然安静的大厅传来老嬷嬷的声音,“王妃,王爷回府了。” 古月王妃定了定神,朝着书房走去,走到门前,挥退了身后的嬷嬷,轻轻推门走了进去,能掐出水的声音含笑看着书桌后的男子,“王爷,过几日就是华儿成亲的日子,咱们府上是不是也该准备些什么?” 闻言古亲王爷点了点头,淡淡道:“大婚在宫中举行,咱们府上也要布置一下,本王已经吩咐管家去办了。” 古亲王妃点了点头,又有些欲言又止地道:“王爷,臣妾觉得在宫中大婚,会不会引起别人的猜测,毕竟华儿现在还是王府世子,况且这样不是更会引起太后的疑心吗!” 话落就见古亲王爷顿时抬起了头,目光极淡却又锐利,古亲王妃身子一僵,她只是想打消王爷心中的疑虑,替自己洗清嫌疑,可没想到王爷如此警觉。 许久后,才听古亲王爷轻淡的声音传出,“这是皇兄的意思,华儿从小受苦,皇兄怜惜他,也无不可,想来也无人会猜测什么。” 古亲王妃心中大惊,难道王爷已经怀疑她了,如今太后昏迷不醒,是不会把自己说出去的,想了想心中又安定了不少,“王爷说的是,是臣妾多想了,还有大婚时的喜服嫁衣,也不知宫中做好了没有,若是没有,臣妾愿意亲手缝制。” “不用了,华儿自有安排,宫中做的也被他退了回去。”古亲王爷轻声道。 “那就好,想来华儿定是极钟意那玉府千金,不然也不会这么上心了,既然都准备好了,那臣妾就告退了。”话落她福了福身子,退了出去。 留下古亲王爷一脸深思,身子向后靠去,眼中一片幽深,青石坡的事他和皇兄想了许多,太后为何如此能肯定华儿身上有蛊,还设了圈套诱他一人前去,这天下知道华儿中蛊的人多不过几个,再想到那件事,他不能不起疑。 夜侯府,往日尊贵显耀,如今竟显得有些阴气沉沉,府内丫头小厮皆是打了十二分的精神做事,生怕惹了府中的主子。 精致华贵的院子里,传来噼里啪啦瓷器碎地的声音,女子尖利暴躁的怒骂声不绝于耳,门口跪了一地的丫头嬷嬷,个个身上青一块紫一块,还在悄悄摸着眼泪。 夜玉玲自醒来后就性情大变,因为她被毁容了,房间里一片狼藉,铜镜也被摔成了数瓣,她烦燥不安地揉着盆栽里开得正好的花,一脸扭曲阴狠。 “玉玲,怎么又发脾气了,你的脸一定会恢复原样的,不要再折腾了,娘已经心力交瘁了,你爹到现在还生死不明,母后也还不醒,你就先委屈两天吧!”永福公主走进房间,见着房间的景象,眉头紧皱。 “现在被人毁容的是我,这还不算委屈吗!你为什么不叫爹替我报仇,杀了那个贱人,古世子还要娶她,那我怎么办?我要她死,只要她死了我就一点也不委屈!”夜玉玲狠狠地道。 永福叹了口气,拉着夜玉玲走到床边坐下,“你放心,娘不会让你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被人欺负,等你爹回来,一定不会放过她,你就先忍耐两天,最近还是在府中好好养着吧,吴将军前几日也进了京,那吴永阳刚到京城就带着些不值钱的来,非要见你,被娘打发走了,可我看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那吴将军记恨你皇外祖母贬了他的官,就让他儿子来找便宜,你可不能见他,不然就麻烦了!” 夜玉玲听着却是高兴了起来,眼中阴深幽暗,“娘,吴永阳若是再来的话,一定要告诉我,女儿有个一石二鸟之计,保证能让咱们解气!” 永福公主一怔后,点了点头。 玉语幽一觉醒来天己大亮,摸着身边的被褥己经凉透,想来古月华早就离开,她目光转向桌子,已经没有了锦盒,定是他带走了。 梳洗妥当,下人来请,说是郁王妃来了,领着两个丫头向前院走去,玉语幽忽然惊奇地道:“怎么不见子青?” “青郡主去了郁王府,是郁王妃亲自派人请过去的。”珠儿笑着道。 玉语幽轻轻一笑,依晴姨的眼力,就子青那细皮嫩肉的,怎能瞒得过她,看来晴姨也是着急逸之的终身大事了,现在被两个女人盯着,看来他惨了。 想着就到了前院,花厅里娘亲,郁王妃和莫了青三人有说有笑,玉语幽快步上前,笑着道:“老远就听到你们念叨我的名字,也说来让我听听。” “在说你马上就是别人的媳妇了,还睡到日上三竿,看你到了夫家还这么睡!”莫子青看着走进来的玉语幽戏谑道。 “自然还这么睡,他若是敢有意见,我就拆了他的屋顶,让他也没得睡。”玉语幽极是认真地道。 惹得众人笑了起来,程夫人则是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玉语幽走到郁王妃身边,亲昵地挽着她的手臂,笑道:“我好久都没见晴姨了,您也不想我,原来是有子青陪着!” 郁王妃笑了笑,“你这丫头,还吃味了,你在晴姨心里永远都是玉儿,比女儿还亲。”原本想着玉儿能做她的儿媳妇,她盼了十年,现在玉儿要嫁给别人了,可见她和逸之相识十年,也终究没有夫妻缘分。“ ”我哪里是吃味了,我是想让晴姨把子青一辈子留在郁王府,也好日日陪着您。“玉语幽笑得开心。 郁王妃看了一眼红了脸的莫子青,赞同道:”玉儿所说,正是我心中所想!“ ”玉语幽,你个不知羞的,古世子不在,没人能治得了你了是吧!“莫子青又羞又恼地道。 ”我说错了吗,还是你不想留在郁王府?“玉语幽无辜地道。 ”我......我想揍你!“莫子青恼羞成怒,起身作势要修理玉语幽。 几人说说笑笑,莫子青又被郁王妃带回了王府。 ”你晴姨很喜欢青郡主,看来是真急了。“程夫人感叹地道。 ”就逸之那无欲无求的性子,不急才怪!“玉语幽笑着道,目光转到房中一角的几口大箱子,问道:”娘,这些是什么?“ ”这是你晴姨给你添的嫁妆,她真是极疼你的,郁王府的好东西都在这了,还有她亲手做的整套衣衫鞋袜。“程夫人脸上一时之间涌上了几分情绪。 玉语幽笑意不变,心中却是极感动。 随着大婚越来越近,似乎整个天下都热闹了起来,皇上下旨召告天下,因此各国也都派了使者前来祝贺观礼,因为祈皇和北齐太子都在天启,所以此时玉千贺和郁逸之已经等在城门口,迎接西蜀使者的到来,一路迎到行宫才知来人竟是西蜀二公主乌蝶,乌琳的妹妹。 ”郁世子,玉丞相,这一次天启之行真是让乌蝶不枉此行,天启地大物博,繁华鼎盛,百姓生活富足,借此喜事能来观礼,实乃乌蝶之幸。“乌蝶很是谦恭地道。 ”二公主过奖了,稍后宫中设宴为您洗尘,臣先告退了。“玉千贺道。 幽幽阁,秋高气爽,院子里一片片秋黄,玉语幽难得闲下来,坐在八角亭里喝茶,这些日子上门添礼的络绎不绝,她笑得有些脸疼,只是乌蝶公主也派人送了十颗夜明珠,个个圆滑硕大,价值连城,只是对于她的动机,玉语幽大概也猜出了一些。 她看着楚昱风向这边走来,笑问道:”从外面回来?“ 楚昱风轻嗯了声,在玉语幽身边坐下,动手给自己倒了杯茶,”师傅前几日传信,他从祈国离开,想来也快到了,我本想出城接他的,现在连隐卫也查不到他,不知又跑哪去了!“ 玉语幽撇了撇嘴,为什么现在的老头子老和尚都这么不正经呢!淡淡道:”他若想出现,不用你去找,立刻就会出现,从小到大我都习惯了。“ 第二日,玉语幽收到了一封信,夜玉玲约她在护城河边相见,信中言之凿凿,情之切切,言她后悔当日的冲动,想来道歉的。 玉语幽想了想,随后吩咐了番,还是决定去赴会。而此时吴永阳又到了侯府要求见夜玉玲,只不过这次有人心好带着他去找夜玉玲了。 护城河边,停着一辆华丽的马车,吴永阳被指引到马车不远处,他半信半疑地走到马车旁,想了片刻终是掀开了帘子,车内夜玉玲像是睡着了,身子半躺上车壁上,吴永阳眼中一喜,眼中笑意狡猾若狐。 他迫不及待地钻进了马车,想着终于被他得到这个绝佳的机会,而马车这时也驶了起来,吴永阳进入车中,激动了许久,慢慢地他只觉得越来越困。 ”幽儿,你准备怎么对付他们?“隐在暗处的两人,正目视着下面的一切,古月华笑看着怀中一脸坏笑的玉语幽。 ”想知道,就跟上。“玉语幽拉着他施展轻功离开,转眼间坐上了另一辆马车。 夜玉玲醒来时,只觉得浑身酸软无力,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来,她极力想扭动身子,却也是无济于事,忽然她闻到一股恶臭发酸的味道扑鼻而来,她睁眼四处打量了一番,更是大惊,她竟然躺在乞丐窝里,身边还围着十几个又丑又臭的乞丐,衣衫破烂,满脸黝黑,散乱的发丝如枯柴,她只觉得一阵阵恶心传来。 她只记得她得到玉语幽的答复,赶紧派人去请了吴永阳,还让人领他到护城河边的马车里,而且整个护城河都被隐卫包围,谅玉语幽插翅也难飞,而她自己则是坐在另一辆马车里等着看好戏,可有谁能告诉她,现在是怎么回事? 她刚想出声怒斥,却发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嘴角张得再大还是发不出声,她浑身一冷,犹如置身寒潭,挣扎着四处张望,只有满目的脏乱和恶臭。 那群乞丐,盯了她半晌,就见其中一人伸手碰了碰她,发现她动也不动了,还是个哑巴,当下笑着露出黑乎乎的牙齿,对着一圈的乞丐点了点头,十几个满脸坏笑,多少只酸臭的枯手开始动手脱了夜玉玲的衣服。 夜玉玲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急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她想抬起手,想推开这群恶心到想吐的乞丐,却是怎么都动不了,心中大声怒喊着,”都滚开,你们这群肮脏的乞丐,我是郡主,敢碰我,你们绝对会不得好死!却是一点震摄力也没有,尽管她眼珠子都要瞪斜了,可还是控制不住,自己雪白的身子暴露在这群乞丐的面前。 那群乞丐一见这样香软柔嫩的处子身体,简直如打了鸡血一般兴奋到难以自持,如饥似渴的他们疯了一样的压了上去。 不远处的马车上,玉语幽听了原方的回报,嘴角冷冷一笑,自食恶果,怨不得人! “原方,你守在这里,结束之后给这些乞丐些银子,让他们离开京城,夜玉玲你不用管,有人巴不得想看她出丑。”玉语幽朝着车外吩咐道。 “是,属下遵命。”原方恭声道,话落隐了下去。 “回去吧,宫中的嬷嬷也该到了。”古月华抱紧怀中人儿,温声道。 玉语幽点了点头,马车驶了起来,两人又在倾仙楼用了点饭菜,才向玉府走去。 而此时吴永阳也已经醒了过来,他皱眉摇了摇头,顿时一惊,他怎么会无缘无故地睡着了呢,顿时坐了起来,目光转了一圈,这又脏双乱的乞丐窝让他嫌弃,忽然听到不远处乞丐们的各种爽快的大笑声,他又是恶心了一番,竟然是一群脱光了的乞丐在办事,那女子竟然一动不动,他很是不爽地哼了哼,竟然让他看见这种事,可他忽然眼睛一眯,起身走了过去,待看清楚那女子的模样,顿时一个惊起,后退了几步,竟然是夜玉玲。 那女子满脸泪痕,还是止不住那脸上的红晕,她双眼紧闭,应该是晕了过去,吴永阳冲着夜玉玲呸了一声,眼中一冷,倒是站在一旁看起了戏,也不嫌这里的恶臭难闻了。 玉语幽两人回到玉府,己是天色己晚,宫中嬷嬷早已经到了。 “世子,皇上吩咐奴婢们今晚留在玉府,一来伺候玉小姐明日出嫁,以免误了吉时,二来皇上担心玉小姐不熟悉宫中规矩,特地让奴婢守在玉小姐身边,也省得玉小姐劳累。”其中一位嬷嬷极是恭敬地道。 古月华点了点头,有这些嬷嬷在,明日也不会出错,也能帮帮程夫人。 “嬷嬷不必客气,明日就有劳嬷嬷了,现在先下去休息吧。”程夫人也跟着笑道。 嬷嬷们恭了恭身子,随着程夫人退了下去。 房里只剩下两人,玉语幽好笑地松开了古月华的手,“明日是不是有得折腾了!” 古月华浅浅一笑,“一辈子就折腾这么一次,幽儿就忍忍吧!” 玉语幽无语,怎么说得像上刑场呢,想在此顿时在心里呸了呸,好不容易盼到大婚的日子,怎么能这么想呢。 “这么晚了,你该睡了。”古月华忽然上前两步,将玉语幽打横抱起。 玉语幽笑着白了他一眼,“天都还没黑,哪里晚了!” “我说晚了就晚了,早睡早起精神好。”古月华固执地道,硬是将玉语幽抱上了床,将她锁在臂弯里,大手还在她背上轻轻拍着。 玉语幽翻了个白眼,这是哄小孩呢,却是没过多久,眼睛眨了几下,睡了过去,古月华听着轻浅均匀的呼吸声,莞尔一笑,替她掖了掖被角,轻轻起了身。 古月华走出屋外,轻声道:“原方回来了吗?” “属下在。”原方应声现身。 “后来如何?”古月华淡淡道。 “回世子,两个时辰后,吴永阳打发了那群乞丐,随意地给夜玉玲披了件男子的衣衫,还找了辆街边小摊上的木板车,就那样将夜玉玲一路拖到了侯府,一路上引起百姓围观,也有人认出了夜玉玲,此时己是流言蜚语满京城了,永福公主怒极,在侯府门前让人将吴永阳狠狠打成重伤,还要将他送入死牢,却被吴将军及时赶到,双方都叫出了隐卫,互相残杀,若不是怕此事张扬出去,只怕会血流成河了,现在两府已经结下了不可解的仇怨了!”原方认真地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古月华面色淡淡,玉颜面看不出一丝颜色,淡淡道:“派人守在侯府,若是明日夜玉玲敢出府,就杀了她!”明日谁也不能出来破坏,哪怕有一点。 “是,属下明白。”原方恭声道。 玉语幽这一觉睡得极好,天刚刚亮,她就睁开了眼睛,身心愉悦,如水的眸子明光辉映,盯着浅紫色的幔帐久久,直到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天还没亮时,门外早己等候着一群人,当先的几人是程夫人,郁王妃和莫子青以及各府的亲近女眷,在她们身后是宫中的几位嬷嬷和喜媒,以及十全婆婆,婢女一大群人,且这群人中,各个都是家事齐全之主,衣着光鲜,晨起的太阳还没出来,她们便是一片艳光人人手里捧着托盘,端着锦盒,托盘里的首饰,闪着珠玉金翠之光,还有着各种采喜饰物。 整个幽幽阁都已经站不下这么些人了,不可谓不壮观。 “这丫头大喜的日子也睡得安稳,当真要被人笑话了!”程夫人笑骂道。 “夫人,世子临走时吩咐,说要等小姐自己醒来。”珠儿在一旁笑嘻嘻地道。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心里对这位未来古世子妃又是看重了几分。 玉语幽躺在床上,听着外面的说笑声,自己也跟着笑,须臾,她起身,走到门前,亲自打开了房门,一缕暖阳照在她身上,一直暖到了她心里。 “你可醒了,今日倒是醒得最早的!”莫子青大声笑着道。 程夫人等人都跟着走了进来,浩浩荡荡的一大群人挤满了房间,端着托盘的婢女手中各种翡翠珍珠,珊瑚绫罗,宝石珠发,金丝凤带,还有四季的衣装,恭敬地站在一处,喜媒和十全婆婆嘴里说着各种喜话,听得人嘴角抽搐,可还是很欢喜那么多吉祥如意的话。 只听宫中的嬷嬷吩咐了声,也不知何时准备好的浴汤,阿浅和珠儿一左一右扶着玉语幽走向浴桶,偌大的浴桶里飘着一层厚厚的玫瑰百合花,各种颜色红的潋滟,香气袭人,玉语幽笑了笑,忍住不打喷嚏。 沐浴也费了一番功夫,由着嬷嬷扶着自己,在梳妆台前,程夫人亲自为玉语幽梳头绾发,一手捋起乌黑亮丽的青丝,一直从头顶梳到发尾,一边梳口中一边念念有词地道:“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 玉语幽瞧着镜中的自己,那眉间的笑意怎么也止不住,含苞欲放在此时恰如其分,程夫人梳好头也望向镜中,母女两人心头都涌上了些许情绪。 接下来就是上妆,自然要交给宫中的嬷嬷来完成,玉语幽平日里也不爱涂脂抹粉,可今日都要按大婚习俗来,她坐直身子,任由嬷嬷在她脸上折腾了半晌。 玉语幽怔怔地看着镜中的女子,直觉浑身无力,这完全不像她的脸了,这时就听莫子青笑道:“语幽,平日里你都是清水芙蓉的,这么一上妆,古世子该不会认不出来吧!” 众人轻笑,玉语幽也是无语,铜女子镜中肤光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容色晶莹如玉,如新月生晕,如花树堆雪,环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她浅笑,镜中的女子娇柔婉转,美艳不可方物,想着古月华见到能不能认出来,她还真不敢确定! 上好了妆,接下来就是穿嫁衣了。 玉语幽想着她还没见过嫁衣呢,听说宫中准备的嫁衣被古月华推了回去,这件嫁衣该不会是他亲手缝制的吧,她目光流转,看向嬷嬷手中的锦盒,一打开大红嫁衣的艳丽华贵晃乱人眼,此时天色刚亮,初晨的阳光洒进屋中,大红嫁衣伸开,众人只觉得眼前红霞艳丽。 玉语幽张开手臂,由着几人同时为她穿衣,顿时一处惊叹声响起,众人满目惊艳,本就肤白若雪,貌美倾城的女子静静地站在那里,就己让人失了魂魄,美得让人窒息。 穿在身上,玉语幽只觉得置身于五彩霞光里,柔软无骨的小手抚上光滑如流水一般嫁衣,心中柔柔的,软软的,一眼便知是以世上罕见的水云蚕吐的丝织成的,嫁衣的外围以一粒粒细碎的宝石以及晶莹剔透的水晶镶嵌,精细的绣工绣出的娇艳牡丹栩栩如生,似真的一般。 最后程夫人亲自为玉语幽戴上了凤冠,凤冠霞帖穿戴整齐,美得炫目。 众人都有些收不回视线,就听门外传来楚昱风的声音,“师妹,你准备好了吗?花轿上门了。” 众人又开始忙碌了起来,喜娘搀着玉语幽慢慢走着,她轻轻笑着,也不知昨晚古月华什么时候走的,这么早就来了,在众人的簇拥下来到门口。 凡是出阁的女子都要兄长背着出去,可玉府只有玉语幽一个女儿,便早己商量好,由楚昱风这位师兄背她上花轿。 “玉儿,你父皇和你爹都在前院等着你呢,先去向他们拜别。”程夫人在一旁轻笑道。 “师妹,上来,我背你!”守在门外的楚昱风轻声道,话落他微微蹲下身子,他一直很想看看穿上大红嫁衣的玉语幽是什么模样,可现在她一身红色嫁衣和那轻轻交握的小手,那绝美透着灵气的小脸,又让他觉得心中麻木,自此以后她就是别人的妻子。 “你是我师兄,自该你背我上轿。”玉语幽轻笑道,话落动作极轻地趴在了楚昱风背上。 楚昱风脸上笑容一滞,背上柔软的身子轻贴,就算此刻她戴着凤冠,分量也是极轻,从幽幽阁到前院,平日里他总觉得很快,可今日他走得极慢。 没过多久,楚昱风停了下来,将玉语幽轻轻放下。 玉语幽站在厅中,听着有几道熟悉的声音,心头一喜,抬头一看,屋中坐着祈皇,玉千贺,师傅和玄隐大师,郁逸之两兄弟和莫子痕都站在一旁。 “玉儿长大了,想当年的奶娃子今日要嫁人了,为师有些伤感啊!”暮迟感怀地看着玉语幽,可那觜角的笑意怎么也止不住。 玉语幽笑了笑,早有婢女放了垫子在地上,在喜娘的搀扶下,跪了下去,规规矩矩地给上位的四人叩头。 这一刻,玉语幽心头霎时涌上了无数感激幸福难言的情绪,这一世,从她睁开眼,就是幸运的,爹和娘全部的爱,还有亲爹亲娘的思念,有师傅的陪伴保护,她是幸福的,如今外面还有一人视她如瑰如宝,生死不弃,心头的情绪忽然破开云雾,破开难言,一下子明亮温暖了起来,可是幸福的眼泪不自觉地留了下来。 ------题外话------ 大婚喽 谢谢冠美太太(10朵鲜花) 第103章 迎娶交拜(一更) 大厅里也都感染了玉语幽这种忽然低沉的情绪又忽然上升到喜悦的感激之情,随着她弯下身子恭恭敬敬地叩头,晶莹剔透的泪珠滚落在青玉地板上,一滴一滴似绚开的花瓣。 这种无声的哭泣,却更能勾起心中的感情,祈皇笑着,一直笑着,那面上的笑容就像画面定格一般,可是谁也看不出他已经僵硬的身子,程夫人也是低低抹泪,屋中的嬷嬷婢女也受到了感染,一时之间,屋中静寂了下来,只有玉语幽凤冠上珠玉的轻晃声。 “好了,吉时就快到了,别让月华等着急了。”玉千贺压着心底的感情笑着道。 玉语幽抬头对着上位的四人都看了一遍,须臾,盈盈一笑,“父皇,爹娘,师傅,玄隐大师,玉儿出嫁了。” 紧接着,身后的喜媒嬷嬷赶紧扶起了玉语幽。 上位的四人也都站了起来,玄隐大师打了个佛谒,眼中笑意浓浓。 玉语幽起身,目光转向郁逸之,对着他点了点头,接着再次看向莫子痕,同样对他点了点头,须臾,就见喜媒将盖头盖在了玉语幽头上,她只觉眼前一片红霞,满目都是红的耀眼,笑了笑,低下头,盯着自己长长的红色裙裾。 她再次爬在了楚昱风的背上,向府外的古月华走去。 却不知站在原地不动的郁逸之,紧紧盯着那道鲜红的背影,心中早己没有任何感觉,只有那满目的红,灼得他心口极痛,一言不发,如灵魂出窍。 莫子痕面色淡淡,看着越来越远的背影,他闭上了眼睛,片刻再睁开,眸色平静。 “走,皇宫吃喜酒去。”暮迟当先起身,眉眼笑意浓浓,忽然他目光转向玄隐大师,“我说老小子,今日可是难得的日子,你说我是劝你喝酒呢还是劝你喝酒呢!” 玄隐大师打了个佛谒,“阿弥陀佛,酒即是水,水即是酒,出家人若是太执着,又如何清心寡欲!” 暮迟极不待见地看了看玄隐大师,“我就知道跟你说话麻烦,不过你教出来的徒弟把我徒弟拐走了,这笔帐我可记得,你那徒弟可不是个省没的灯!” “凤女星岂是谁都可以拐走的,这只能说明老纳教出来的徒弟是世上独一无二的,才入了凤女的眼!”玄隐大师与有荣焉颇有些得意地道。 “老小子,得意个屁!再出色不还是被我徒弟吃得死死的,我懒跟你理论,不过我也不是没有益处,我的药王谷终于有继承人了!”暮迟极是高深地说着,顿时眉开眼笑。 祈皇和玉千贺笑看着这两人针尖对麦芒,还以为几十年前是这般,如今也没变多少。 “凤修,千贺,走,喝酒去,今日非想办法把这老小子灌爬下。”话落莫迟当先走出大厅。 楚昱风背着玉语幽慢慢向府门走去,每一步都很稳,也很慢,他在心里恨恨得想着,是他把师妹亲自送到那冷神手上,总觉得心中不是滋味。 “师兄,辛苦你了,你永远都是我的师兄,相识到现在都是你一直护着我,或是在凌云寺你帮了我,或是你此时背着我出嫁,我心中都记着!”玉语幽很是认真地道。 楚昱风心头一暖,平日里总是张扬轻狂的他,难得的感叹道:“记着就好,最好记着以后以妻为纲,别太惯着他,嫁过去千万别委屈自己,你要记得古亲王府从今儿起就是你的了,别对谁都客气,他若是欺负了你,你就告诉我,就算打不过他,我也要他好看!” 玉语幽脸上笑意浓浓,“嗯,若是他欺负我,我帮着你一起要他好看!” 楚昱风顿时眉开眼笑,连着步履都轻盈了许多。 “师兄可要把师傅看住了,别让他一钻空又跑了!”玉语幽想到暮迟,顿时开口道。 “放心,师兄还要找他算帐呢,他敢再跑,我就欺师灭祖给他看!”楚昱风也是恼着道。 不到片刻,听着外面人声鼎沸,玉语幽顿时抬头望去,却是什么也没看到,想来府外应该聚了不少人,一阵阵惊叹声不绝于耳。 “他还真是本事,竟然用凤辇做花轿来接你,仪仗和御林军前后开路,还有他那个妖孽祸害天下的样,师妹,你是看不到呀,这府门口都被围得水泄不通,多少女人看着她流口水呢!都恨不得立刻吃了他!”楚昱风不放过每一处打击古月华的机会。 玉语幽笑了笑,想着那晚古月华一袭大红喜袍,艳过世间万事万物,连她这种与他朝夕相处的人都不禁痴然,可想而知,这京中的女子哪个不失了魂,丢了心,想到这些她不禁撇了撇嘴,就应该给他也盖个红盖头,省得被人看了去。 府外,古月华长身玉立,初晨的太阳底下,他一袭艳红新郎喜袍迷乱人眼,眉眼清华,墨玉色的眸子柔得似水,浓浓爱意看向越来越近的大红嫁衣,在喜袍的映衬下,瑰姿艳逸的玉颜更显雍容雅致,风华绝代,艳绝天下,虽然面上一片优雅从容,可是袖中的手却是紧紧握拳,还有几步路,他竟然也忍不住,抬脚走上前,温声道:“今日辛苦师兄了!” 玉语幽笑了笑,就感觉楚昱风忽然僵硬的身子,她更是忍不住笑意,这两人年纪相当,可楚昱风无论是在武功上,还是心计上,都不是古月华对手,每每气得他咬牙切齿,处处与古月华唱反调,简直百折不挠,今日被古月华一句师兄,叫得他魂飞天外了吧。 直到玉语幽被古月华抱在怀里,楚昱风才感觉背上一凉,他顿时回过了神,叫骂道:“要是只叫今日,那你可真是心思够黑的!” 古月华在众人的欢呼中,将玉语幽抱在自己怀里,头也不回,恍若未闻,抱着玉语幽径直上了凤辇,怀中的小身子他一抱住就不想再松手,将自己埋在她脖颈处,深深吸了一口,低低哝哝地道:“幽儿,为夫带你领略天启京城。” 玉语幽轻轻嗯了声,细若蚊蝇,清新玉兰香的气息将她团团包裹,她小脸一红。 古月华翻身上马,那英姿配上一袭艳红喜袍,惊人心魄,世间所有美好的词语都不足以形容他的玉华艳绝,优雅尊贵。 随行的李公公大手一挥,长龙一般的队伍动了起来,一路鞭炮齐鸣。 今日古亲王世子大婚,举国欢腾,京城处处喜气洋洋,满城大小街道上都铺上了锦红,其实不止京城,天下的每一个角落都被古月华铺上了锦红,不管你是从西蜀而来,还是祈国而来,还是北齐而来,所过之处皆是耀眼的红绸喜色,不止这些,古月华更是倾尽这些年的所得,在天下广施恩惠,整整十日,大摆流水宴席。 当迎亲花轿驶入京城的主街,街道两旁围观的人看着华丽繁复的凤辇,皆是惊讶感叹,因为自皇上继位,皇后离世,凤辇就一直搁置,从未被使用,可此次竟然被用来迎接古世子妃,这可是一国之母的待遇,原来皇上疼爱古世子并不是谣言。 这皇家的礼仪自是与普通人家有所不同,成亲之时,婚嫁队伍需要绕着全城的主干道走上一圈接受京城百姓的祝福,长长的队伍让人惊叹,婢女嬷嬷成群结队,凤辇后贴着喜字红花的嫁妆聘礼排成了一条蜿蜒数百米的马车长龙,引得站在两旁的老百姓连声惊叹,这般的排场别说百姓了,就算王公大臣也是见所未见。 玉语幽坐在凤辇里,心中想着果然比马车坐着舒服,丝毫不显颠簸,触目所及皆是明黄色,她没去想今日过后,天下会传出怎样的流言。 虽然盖着盖头,玉语幽依然感觉得到古月华所说的盛世大婚,不用看也知道这京中全是他布置过的,一路走来围观的百姓众人已经很好的证明了。 她目光透过帘幕直直看向最前面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古月华,如水的眸子冲过盖头,冲过帘幕,冲过那黑压压一片的人头,准确无误地锁住古月华的背影,像是心灵感应一般,古月华忽然转头望了过来,正捉住玉语幽情意绵绵的眸子,两人同时嘴角一勾。 长龙的队伍绕城一圈足足花了一个半时辰,迎亲的队伍径直朝皇宫走去,而那马车长龙上的嫁妆聘礼直接回了古亲王府。 此时皇宫极是热闹,葱葱郁郁的御花园今日红装裹身,处处都挂起彩带红绸,清华台上宫人嬷嬷成千,来回地穿梭,繁华喜悦笼罩整个皇城。 宫门前,早己被百姓围了起来早早地等着,凤辇一到,鞭炮声响彻云霄,古月华领着凤辇直接进了宫,往日的清心阁,今日红绸锦色,彩带飘舞,装点得极为艳色奢华,长长地红毯由城外沿伸至清心阁的每一处,殿里殿外都被鲜花装饰,处处弥漫着花香。 清心阁外,仪杖撤去,所有京中的贵妇小姐们都按着习俗来陪新娘子,人人衣装鲜艳,光是宫人嬷嬷就己将清心阁围住,古月华也翻身下马,向凤辇走去。 “世子,这是红绸花团,按照宫中规矩,由您在前引着领世子妃进殿。”老嬷嬷恭敬地将水红色的丝绵红绸花团递到古月华手中。 古月华脚步不停,伸手掀了帘子,目光似碎了雪的温柔,看着凤辇一身红色嫁衣艳丽,往日眉目灼灼的小脸被盖头盖住,只有白嫩无骨的小手交握地放在双腿上,他眼中霎时放出万丈光芒,执起玉语幽的手,一个用力将她抱了起来,众人又是一阵欢呼。 盖头下的玉语幽小脸红霞遍布,柔软的手臂环住古月华的颈间,紧接着又是盖天的惊呼声,她只觉得腰间一紧,原来古月华将嬷嬷手中的红绸花团系在了两人身上,长长华丽的红绸拖在身后的地上,与地上的红毯极为相似艳丽。 “这......世子这般......”那嬷嬷也是惊呆,口齿不清不知该说什么。 “这红绸花团本应要两位新人相互牵着,现在世子将红绸系在两人身上,更显两人婚后相爱互敬,既是他们的大婚,就按他们自己的意思办!”郁亲王妃笑着道。 那嬷嬷笑着点了点头,皇上也吩咐过一切都按世子的要求来,只是心中对这位古世子妃更是敬重了几分,看着古月华已经进了殿门,赶紧迈开步子跟上。 清心阁大殿里,主位上皇上,祈皇和古亲王爷等人早己在此等候。 吉时到,大婚之礼开始。 此时古月华抱着玉语幽站在了大殿的正中,将她轻轻放在地上,喜媒和嬷嬷赶紧将大红锦绣花团递上,古月华接过一边,将另一边给玉语幽,这时只听到礼仪官高喊道:“吉时到,古世子,古世子妃行大礼。” 首位上皇上直着身子坐得笔直,比他坐在金銮殿上还要紧张些,他不禁笑了笑,眼中闪着明亮,古亲王爷嘴角一直扬着,欣慰地看着那两人皆是一身艳红,端的是风华绝代,满堂宾客目光都凝在两人身上,鸦雀无声。 盖头下的玉语幽嘴角不禁勾了勾,与前世的婚礼相比,她更喜欢古人的大婚习俗,这种三拜天让她更觉得感动和真实,更有整个天下都为他们做见证! “一拜天地!”礼仪官高喊。 古月华和玉语幽齐齐对天一拜,从此一生一世一双人。 “二拜高堂!”礼仪官再次高喊。 古月华和玉语幽对首座上的众人齐齐一拜,从此不离不弃,相濡以沫。 “夫妻对拜!”礼仪官声音提高了些。 古月华和玉语幽齐齐转过身,身子齐齐弯下,头正好碰到了一起,从此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礼成,送入洞房!”礼仪官高喊了一声。 古月华将玉语幽拦腰抱起,步履轻缓抬脚向洞房走去。 满堂宾客无一人说话,连着首位上的众人也只是笑着,似乎在此时所有的言语都抵不上此刻的心情,都看着古月华抱着玉语幽向大殿里面走去,直冲寝殿。 就听皇上爽朗地笑出了声,接着站起了身子,连连说了三声好,大声道:“朕今日甚是高兴,宫中也好久没办过喜事了,众位爱卿随朕一起到清华台,好好热闹一番。” 众人一看皇上高兴的眉眼,早己耐不住高声欢呼了起来,齐齐恭身开口道喜,“恭喜世子,恭喜皇上,恭喜祈皇,恭喜古亲王爷。” 皇上似乎更加高兴了起来,听着四下恭喜声接连不断,竟高兴得大笑起来。 被古月华抱在怀里的玉语幽听着皇上的大笑声,嘴角抽了抽,这么远还能听到得,他得多高兴! 寝殿外,早有各府中的王妃夫人小姐们等着,玉语幽的两个贴身丫头珠儿和阿浅此时也等这里,以及嬷嬷,喜媒和十全婆婆浩浩荡荡一群人,见着两人都笑开喊着喜话侯在外头。 “恭喜世子,恭喜世子哥哥,恭喜世子妃!”以古亲王府两位小姐为首的众官家小姐等人侯在门口见到古月华抱着玉语幽来到,都笑着恭喜道。 古月华笑着点头,抱着玉语幽走进寝殿,将她放在床沿坐下,屋外的一众人带着喜媒等人进来。 玉语幽坐在喜床上,隔着厚厚的床褥子,依然能十分清晰的感觉到床铺下面铺着的花生,桂圆,莲子,红枣等象征吉祥早生贵子的吉祥物,她嘴角一勾。 喜媒拿过一个金玉做的杆子递给古月华,他接过,站在玉语幽面前,墨玉色的眸子柔柔地盯着床边一身大红嫁衣的人儿,久久不动,又过了须臾,只听得他低低地笑了起来,似小溪潺潺划过山涧般动人,连着寝殿的花朵都跟着颤了颤,殿中站着的人也都跟着痴了痴。 玉语幽听着这笑声仿佛受到了感染,也跟着低低笑了起来,无人比她清楚此时此刻古月华心底似岩浆迸发一般的炙热感情,那种似要与全天下分享的激动欢喜,她感同身受! 又过了许久,古月华站着不动,殿里殿外的一群人谁也不敢先吱声。 终于,古月华拿着金玉做的杆子,如玉的大手轻轻慢慢去挑玉语幽的盖头。 玉语幽眼角看着那杆子轻轻挑起盖头的一个边角,须臾,她眼前红霞一片地渐渐变得明亮起来,心中却再没有刚刚的平静,那张玉颜虽是日日夜夜都能见到,可此时她的心却咚咚跳得厉害,这人已经是她的夫了,从此她就冠了他了姓,为他洗手做羹汤,为他生儿育女......这种感情一上来,她忽然心中有些期盼,有些向往,可这一刻只觉羞怯。 古月华挑到一半,大手停顿了片刻,玉颜笑意滞了一下,才慢慢取下了盖头。 眼前的女子一袭红色嫁衣映着她桃花般的容颜,目光流盼之间闪烁着绚丽的的光彩,红唇皓齿,举手投足间流露出动人的娇媚,白皙如玉的肤肤如月光般皎洁,纤腰犹如紧束的绢带,十指好似鲜嫩的葱尖。头戴的凤冠和身上点缀的明珠在娇阳下熠熠生辉,好像那夜空中明亮的圆月,与往日的清丽脱俗更多了分摄人心魂。 玉语幽这时才看清了殿内的景象,墙壁上贴着红双喜、喜庆对联,整个寝殿每一处都挂着锦红,满目大红色,形成红光映辉,喜气盈盈的气氛。紫玉大床上挂百子帐,大床上铺着百子被,还绣了一百个神态各异小孩子的帐子和被子,喜床上铺着厚厚实实的红缎龙凤双喜字大被褥,有明黄缎和朱红彩缎的喜被、喜枕,其图案优美,绣工精细,富贵无比床头悬挂大红缎绣龙凤双喜的床幔,一眼看上去,极是华贵奢侈。 寝殿内金玉珍宝,富丽堂皇,右手边有象征吉祥如意的玉如意一柄,榻两边为紫檀雕龙凤,榻几上有瓷瓶、宝器等陈设,桌子上陈设一对双喜桌灯。东暖阁内西北角安放龙凤喜床,。床里墙上挂有一幅喜庆对联,正中是一幅牡丹花卉图,靠墙放着一对百宝如意柜,这样的一间大婚喜房,简直比皇上皇后的寝宫还要奢华百倍。 “幽儿,这小脸我都不敢认了,为夫还是喜欢你原本的模样。”古月华站在玉语幽面前,极低极柔地道。 玉语幽抬头娇嗔了他一眼,这还不是为了大婚吗,她又不会日日都涂这么厚的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也说得出口,嗔道:“一会你负责给我洗干净!” “好,为夫都听幽儿的。”古月华更是温软的声音传出。 玉语幽暗骂一声,这个不知羞的! “恭喜世子,恭喜世子妃,祝你们早生贵子,恩爱白头!”众人笑着齐齐行了一礼。 古月华大笑着点了点头,像是极爱听早生贵子的话,眉眼的笑意怎么都止不住,被玉语幽瞪了一眼,更加地笑了起来,须臾,如玉的大手轻轻一挥,喜媒和嬷嬷们将一把把的金裸子撒出去之后,好一阵的应付众人方才嘻闹着渐渐散去。 玉语幽悄悄吁了口气,被这么多人盯着还真是一件很累的事情,这时小手被古月华紧紧握住,温声道:“幽儿,我扶你去用膳。” 玉语幽点了点头,抬头看着他低声道:“先给我把脸洗洗。” 古月华温柔地道:“好,我给你洗!”话落拉着玉语幽走到木盆前,用手沾了沾水,轻轻在她脸上抹了几把,动作轻柔慢慢。 片刻后,又拉着玉语幽走向桌边,不知何时,桌子上早己摆好珍味佳肴和两碗粥。 “幽儿,空腹先喝点粥,一会再吃别的。”古月华笑着道,话落端起粥喂给玉语幽。 玉语幽也不拒绝,喝了点粥,小手指着这个那个要吃的,古月华只是轻笑,好性子地尽心喂饱玉语幽,终于在古月华的一句话后,玉语幽怎么也吃不下去了。 “多吃些,这一夜还很漫长。”古月华浓浓笑意看着玉语幽。 玉语幽咀嚼的动作一顿,怒瞪了他一眼,忿忿道:“坏人!” 古月华笑了笑,就着玉语幽用过的筷子自己也吃了点。 ------题外话------ 晚点还有二更 谢谢13042031479(1张月票) 第104章 洞房花烛 “世子,楚太子和郁世子他们来了,已经在清心阁外了!”忽然殿外响起夜青的声音。 闻言玉语幽脸上一笑,顿时抬头看向古月华,心里已经对古月华脸上的颜色有了几分了然,这人淡定自若地留在寝殿陪她,摆明了是不想去清华台招呼宾客,也不见皇上派人来请,可想而知,任是谁都知道,就算来请他也不会去。可防不住有人来呀! 玉语幽正想着,就听古月华轻声道:“就说本世子和世子妃今日劳累,躺下了!让人将清心阁守好了,从现在起,连只蚊子也不准飞进来!” 玉语幽一怔,接着小脸一红,跟没脸没皮的人呆久了,她也习惯了。 殿外的夜青也是惊了一下,过了片刻才道:“是,属下明白了。” 不到片刻,就听外面楚昱风的不满怒斥声传来,嚷嚷着非要进来。 玉语幽想着今日楚昱风背着她出嫁,跟她的亲哥哥没什么区别,她抬头笑看着古月华,“不如,请他们进来一起喝杯酒,如何?” 古月华转头,清华的眉眼染上笑意,“幽儿若是想喝酒,为夫自会陪你,至于其他人......为夫今日只想和幽儿对饮一杯。”话落端起桌上的合卺酒,一杯递给了玉语幽。 玉语幽笑着接过,堵在外面就堵外面吧,反正也不急在这一时,垂眸看着赤金龙凤酒杯里面红艳艳的酒汁,光看上去,就知道很甜了,两人倾了倾身子,手臂交缠,一墨玉一明灿的眸子直直望到对方眼底,微微扬头,喝光了赤金龙凤酒杯里所有的酒汁。 清心阁外,楚昱风等人看着殿外里三层外三层的隐卫,嘴角狠狠抽了抽,就算他们几人武功高,可也禁不住对付这么多人,没打死也累死了,难道谁还敢在皇宫抢人不成,心里暗骂古月华腹黑狼,几人恨恨得离开了清心阁。 玉语幽听着外面的动静,嘴角勾了勾,不用想也知道楚昱风此时定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恐怕古月华早料到楚昱风等人会来闹上一闹,早安排了隐卫将清心阁守得密不通风,还记得玉府外那一句师兄,想着眼前这人的黑心,楚昱风当真不是对手。 “幽儿这是在高兴今日咱们洞房花烛夜!”古月华俊逸卓然的玉颜笑看着玉语幽。 “你看起来更高兴!”玉语幽白了他一眼。 古月华浅浅一笑,大手一勾,将玉语幽拉入了怀里,忽然起身将她打横抱起,向喜床走去。 玉语幽脸一红,他们终于大婚了,这人终于等到了这一日,听着他低低的笑声,没好气地捶了他一下,示意他收敛点,转眼间便被压在了大床上,紧接着古月华温热的唇落了下来,没有往日的轻柔轻缓,这一吻急切狂热还有着迫不及待。急切狂热的一吻仿佛要将玉语幽吞没,她只觉得身子一酥,一吻在她气喘吁吁时古月华才离开少许。 不过须臾,古月华再次俯身,玉语幽翻了个白眼,小手赶紧抵在他胸口,皱眉道:“床上有东西,烙得我背疼!” 古月华莞尔一笑,手臂环住将玉语幽抱了起来,大手一动,满床的花生,桂圆,莲子,红枣吉祥物顿时洒落在地板上,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 玉语幽再次被放在床上,古月华很快贴了过来,如玉的大手抚上白皙般的小脸,柔声道:“幽儿,为夫终于娶到你了!” 玉语幽被他炙热的眸子深深盯着,只觉得浑身都要被烧着了一般,有些不敢对上他灼人的视线,长长的睫毛轻眨,莞尔娇羞,清水芙蓉般的小脸灿若云霞。 古月华眼中更是狂热了几分,这样娇羞的人儿似水,让他止不住地悸动,薄唇俯下,玉语幽感觉到他周身的情绪,心中忽然一软,这个男人是她这辈子认定的夫,也是她的劫,她爱他更胜过爱自己,她自己不也是早等着这一刻吗,想着心中的紧张羞涩全部退了下去,柔软无骨的手臂伸出,勾住了他的脖子,朱唇轻启。 这一吻不同于以往的或轻柔,轻狂热,或急切,而是前所未有的缠绵蚀骨。 殿中暗香浮动,触目艳红,红烛高燃,鸳鸯锦被,两人更是心意相通,如此喜庆的氛围里,在这一刻释放了他们的热情和心意。 古月华离开唇瓣少许,墨玉的眸子如火似水,又似云雾看着身下的人儿,如玉的大手轻轻去解她衣扣,这件大红嫁衣是他早在去祈国前就开始准备的,每一个纽扣,上面的每个珠玉翡翠都是他一点一点缝上去的,他手下不停。 等他解完了纽扣,看着玉语幽娇羞的小脸恨不能埋在被子里,他浅浅一笑,拉着玉语幽的手去解他的衣扣,玉语幽也不吭声,小手摸索着解开了他的衣扣。 两人心有灵犀地同时去扯彼此腰间的丝带,丝带滑落,露出白皙如玉的肌肤,古月华眼中一乱,身子轻轻贴了上去,温滑柔嫩的肌肤相贴,让他心中轻轻一叹。 温润如玉的触感让玉语幽也是心尖一颤,她压着心底的颤抖,握住古月华的手,与他十指相扣,抬头看向他,轻声道:“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古月华眉眼如画,相握的手抬起,放在唇边,薄唇在那纤细白嫩的手指上轻轻吻着,不放过一处,须臾,柔声道:“幽儿,我是谁?” 玉语幽嘴角扬起,同样柔柔地道:“你是古月华,我的夫!” 古月华眉眼绽开,似娇艳盛开的雪莲,玉颜更加地瑰姿艳逸,似一幅风景如画,在这满目艳红的锦帐中,格外的清华艳丽,占尽满堂红色里独一道风流雅致。 “你是我的妻......”古月华低低地唤了一声,话落薄唇暖如春风,吻上她眉眼,鼻尖,樱唇,唇角,吻上精致的锁骨,不受控制地一发不可收拾...... 身上所剩的衣衫滑落,顺着床沿滑落床下。 玉语幽已经没了思绪,虽然脑中极力想让自己保持清醒,可是此时屋中的气息太过甜美,太过芳香,还有男子清泉般好听的浓浓爱语,大脑一片空白,只能任由他的疼惜。 玉语幽身下是大红色的百子千孙锦被上,嫩白如玉的肌肤与这满目的红色形容强烈的对比,古月华眼中更是狂乱了几分,纵然不是第一次见她的肌肤,可还是觉得如此美景,当真让他失了魂魄,不能自己。 “幽儿,我爱你......”古月华低低柔柔地道,话落他忽然搂紧她腰肢,拉向他。 玉语幽还沉浸在他的话里,刚想说他什么,忽然身子传来钻心般的疼痛,她忍不住轻呼一声,小脸皱成了一团,眼中点点泪意现出。 古月华俯下身,薄唇含住了她的唇瓣,将她的轻呼声吞噬在自己的吻里,又吻掉她的泪痕。 古月华一动不动,大手轻轻拍着身下的人儿,像是抚慰着婴儿一般。 如今的天气越发地冷了起来,可古月华额头却是点点细汗冒出,玉语幽看着,伸手给他擦了干净,冲他盈盈一笑,莞尔娇羞。 古月华像是得到了鼓励,与玉语幽十指交握,低低暗哑的声音传出,“至死不渝......” 一夜红烛燃烬,窗外天己发白,殿中的艳红渐渐变得清晰,锦帐内古月华依然不知疲倦,不知餍足,只觉得食髓知味,原来世上竟还有如此美妙让人沉沦不可自拔,他像是发现了一件特别新鲜又新奇的,又似乎要补偿他这许久以来所受煎熬忍耐之苦。 玉语幽蹙眉,一阵阵无力的呻吟,她费力地睁开眼睛瞪着古月华,可她此时眉眼含春似水,小脸似那初绽的桃花,甚至更艳了几分,而正在那似娇似喘的美妙旋律让身上正在享受饕餮盛宴的古月华更加难以自持,一次又一次地抚爱身下的娇人儿。 他一直知道他的人儿是这世上最美的,可此时她在他身下徐徐盛开,可知他心中的震荡有多强烈,这个人儿的一颦一笑,清澈如水的眸子,清丽的容颜艳若春花娇阳,多看一眼就会让他多爱一分,身下的娇躯如柔软绵缎,他早己失了心神,不受控制。 玉语幽如水的眸子闪着晶莹,无数次瞪着古月华,却是一点效果也没有,只换来他轻柔地吻着她的眼睛一次又一次,她转头向窗外看了看,天己大亮,她无力地翻了个白眼,也不去管此刻精神焕发的古月华,自己睡了过去。 终于古月华发现了身下的人儿已经睡了过去,他嘴角无奈地笑了笑,如玉的大手轻抚了抚额头,果然忘乎所以了,舔了舔嘴角,瑰姿艳逸的玉颜上满足地笑意蔓延开来,从玉语幽身上滑了下来,抱起她,朝殿中的白玉水池走去,极是轻柔地替她清洗,看着她满身的红粉印迹,如白玉上雕刻出来的精致花瓣,美好而耀眼,他嘴角一扬。 一番清洗,轻柔将玉语幽抱在怀里,看着满目红色的锦被上那一块白布上的点点红色,墨玉的眸子仿若冬日春阳那样的璀璨夺目,明光辉映。 将喜床收拾了一番,抱着玉语幽,闻着她独有的莲香气息,睡得极甜极熟。 等玉语幽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她睁开眼睛,只感觉身子像被车辗过一般疼痛,她皱了皱眉,四下看去,还是那样的艳红锦帐,屋中淡淡的夜明珠的亮光,让她有种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感觉,腰间被有力的双臂环住,顿时想起这人的疯狂热切,她正想捶他一顿,小手刚伸出,就被他握住,放在唇边亲了一下,哝哝低低含笑的声音传出,“幽儿......” 玉语幽浑身无力,也懒得跟他计较,看着他满面春风,眉梢扬起,玉颜更是清华绝伦,可自己却像霜打的茄子,不满地道:“现在什么时辰了?”声音极是低暗沙哑,她自己也是惊了一下,想来是嗓子哑了吧,心中更是郁闷了。 “应该又是傍晚了吧!”古月华柔声浓浓笑意地道。 玉语幽直接无语,一日一夜就这么过去了,想来他和她一样,都是睡到了现在,依着宫中的规矩一早就会有嬷嬷来请,去给皇上敬茶,还要回古亲王府敬茶,可她睡得如此沉,都怪这个人不好,可想而知,清心阁如昨日一般,还有隐卫守着,不准放一个人进来,这下丢人丢大发了,整个皇宫的人都知道了,很快整个京城的人都会知道,她不禁恼上了身边的古月华,怒瞪着他,忿忿道:“咱们这是在宫中,你也不知顾忌,这下我要被人笑了!” “谁敢笑你,我绝不饶他!况且今日一早隐卫们就散了去,这清心阁早无人看守,要怪只能怪没人来请咱们去敬茶,幽儿如何能怪得了为夫!”古月华又是无辜又是得意地道。 玉语幽一怔,竟然无人来请!真是奇也,想了想应该是皇上吩咐过不准人来打扰,可真是替自己儿子着想啊!她撇了撇嘴,轻哼了声。 “饿了吗?吩咐人摆膳可好?你的嗓子哑了,我去给你倒水。”古月华坐起身,将玉语幽也带了起来,他低头笑问道。 玉语幽点了点头,不饿才怪! 古月华笑了笑,起身随意披了件外衣,走出殿外,又将门带上。 玉语幽身子软软地靠在床上,低头瞧了瞧身上只着一件单薄的真丝里衣,透过真丝里衣似乎还能看到自己的肌肤上点点红痕,想起昨晚古月华的疯狂,脸一红,除了身子无力外,倒也没有昨晚那么疼了,而且一身清爽,想来是她睡着了,古月华给她清洗过了,小手在大红色的锦被上轻轻抚了抚,须臾,她嘴角一勾,开始穿衣。 这时,古月华推门而入,手中还端着一杯水,他步履轻盈,容光焕发,耀眼得紧,缓缓走到床边坐下,抬手将温水喂到玉语幽的嘴角。 第105章 温柔相处 喝光了蜂蜜水,玉语幽觉得嗓子舒服多了,连着眼前的人都看着顺眼了些。 这时,就听殿外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就听阿浅恭声道:“世子,奴婢们进来了。” “嗯,进来吧。”古月华轻笑着道。 不过须臾,就见阿浅和珠儿手中端着托盘走了进来,走到桌前,将一盘盘精心准备的菜肴摆放整齐。两人回身,又朝着床边恭着身子行礼,喜悦之情溢于言表,齐声道:“世子大喜,小姐大喜!” 玉语幽笑而不语,古月华笑着嗯了声,两个丫头才退了下去。 “不用穿衣了,为夫喂你就好!”古月华看着玉语幽穿衣想起身,遂笑着道。 玉语幽翻了个白眼,不想让她起来,难道吃完还接着睡,还接着再累她,她才不上当,昨晚洞房花烛夜,他难免食髓知味,也算有情可原,自己大人大量就不跟他计较了,再有下次,没门,一丝门缝也没有!拿了衣衫自己穿戴,咬牙切齿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就那点心思!” 古月华嘴角一扬,手臂伸出连着被子抱住玉语幽,柔声道:“幽儿知道为夫的心思!” 玉语幽没好气地轻哼了声,“活生生吃肉不吐骨头的狼,谁还看不出来!”想着这人当真是假和尚做久了,一夜任着自己的心意将她翻过来掉过去拆了重装,装了重拆,尽管她睡了过去,这人还依然乐之不疲,平日里她皱眉他都心疼,昨晚他走火入魔了,她恨得牙磨得生响。 “幽儿这咬牙切齿的小模样,甚美,让我又有些不想控制了!”古月华含笑看着怀中人儿微愠的小脸。 “你还敢说,姓古的,你再敢像昨晚那样折腾我,我就收拾你!”玉语幽扬着小脸恨恨地道。 古月华眉眼笑意更是浓了几分,低低软软地道:“幽儿想怎么收拾,为夫都配合!” 闻言玉语幽更是恼火,伸出小手扯着古月华的脸颊,看着他玉颜在她的力道下变得红了一片,心中一疼,手下力道轻了几分,瞪着他道:“正经点!” “幽儿,你不知道自己有多美,为夫已经很克制自己了,其实我还想要......”古月华伸手握住玉语幽的手,眉梢微扬,柔声道。 “我还没问你呢,你怎么懂那么多,是去偷学了还是......”玉语幽口气不善,目光狠狠瞪着古月华,若是他干了什么坏事,她立刻就把他踢出去。 “胡想什么,为夫有看书,而且对着幽儿,为夫是不由自主,所有的疼爱和情动都是身体的本能,谁让幽儿太过美好,太过娇柔,让我食髓知味!” 玉语幽又是好笑又是好气,“你还怪上我了!怎么不说自己是贪得无厌!” 古月华莞尔一笑,柔声道:“不怪不怪,只要幽儿能体谅为夫的心意就行!” “堂堂古大世子被美色所迷,若是让天下人都看清你淡漠清华的外表下藏着一颗色心,你就等着身败名裂吧,我是不会帮你的!”玉语幽挑眉不满地道。 “那又如何,我就是让天下人都知道我对幽儿痴迷不能自己,而且咱们已经夫妻一体,我若是身败名裂,那幽儿也会被人看轻了去,不过也好,少出门就是了,我也好日日都对着幽儿,做些有意义的事。”古月华玉颜笑意浓浓,嘴角扬起一抹弧度。 闻言玉语幽小脸一红,轻啐了声,“古黑心,想得美你!若是累得我被人看轻了去,我就打包把你卖了,也省得外人说我迷惑了你!” 古月华低低地笑了起来,“也就你能迷惑我,被你迷惑为夫甘之如饴,这世上万千繁花,万千锦绣,我只独独爱你,你是我的独一无二!” 玉语幽心中一荡,羞红了小脸去推古月华“肉麻死了!快起开,我要吃饭。” “真的要起?”古月华笑看玉语幽道。 “还假的不成!”玉语幽瞪了他一眼,自己开始穿戴起来。 古月华见她非要起身,夺过衣衫帮她穿戴,动作不紧不慢,大手不知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撩过玉语幽单薄的真丝里衣,惹得玉语幽又是一阵冒火,“走开,我不用你了。”话落见还有几个纽扣没有扣好,她索性也不管了,推开古月华就要下床。脚刚站到地上,腿便软得支撑不住,向地上倒去,玉语幽低咒一声。 “都说不让你起了,便不听,摔了你心疼的可是我!”古月华轻柔地接过她的身子,声音温柔轻缓。 玉语幽翻了个白眼,还不是被他害的,不然她能连站都站不稳吗!扭头狠狠地道:“再敢罗嗦一句,今晚就让你守院子。” 古月华真的不再开口,他都恨不能时时刻刻与她黏在一起,可不想去守冷冰冰的院子,想着自己自从认识了幽儿,就变得不再像自己了,如此黏人的自己,他自己也有些无奈,嘴角无奈勾了勾,“好,不说了,为夫给你洗脸。”话落抱起玉语幽走到水盆边。 古月华拿起玉语幽的小手放在温水里,水面上漂着一层玫瑰花,极是清香,每一根手指细细轻洗,又为她洗了脸,清艳无双的小脸上点点水珠,古月华看到眼中一乱,拿了软帕给她擦干净,自己才洗了起来,才抱着玉语幽走向梳妆台。 如玉灵巧的手指不见地有多快为玉语幽随意挽起了三千青丝,脖颈处点点红痕似乎成了她白玉肌肤上的点缀,看着铜镜中的女子,古月华微微弯身,贴近玉语幽耳边,低低柔柔地道:“世人常赞桃花艳丽,盛开时极美,那是还没见过幽儿,凝脂玉润,艳若春花,貌若桃李,为夫光这么看着就已经心动不己。” 玉语幽看向镜中羞恼地白了他一眼,如水的眸子也看向铜镜,只觉心头一震,镜中的女子像是浓浓云雾中那朵初初绽放的莲花,高贵中透着无限风情娇柔,眉眼含春,盈盈秋水,随着她眸光轻转流光溢彩,皮肤光滑粉透,灿如春华,皎如秋月,如玉做的人儿一般,难道这就是女子和女人的不同。 再看向身后的男子,鬼斧神工般的玉颜更显醉人的瑰丽,尤其那一直扬起的笑容,让他整个人看起春风满面,瑰姿艳逸,墨玉的眸子有着惊人的魅惑,微微挑起,光影离合间眼波流转的,他只这般随意地站着,就己是占尽满堂红色里独一道风流,自成一幅风景如画。 玉语幽看着铜镜中两个如霞彩一般的人儿笑了,他们终于成亲了,终于都拥有了彼此,不止心与心更近了,连灵魂都交汇到一点,不止他盼了这么久,自己也终于盼到了这一日,她忽然转身抱住古月华,轻轻软软地道:“我好高兴,你是我的了,对吧!” “自然是,由里到外,一根头发丝都属于幽儿的。”古月华似乎也极为愉悦,温声道。 玉语幽极为受用地重重点了点头,“你清楚就好,若是少了一根发丝,你就给我守一次院子,少了二根就守两夜......” 玉语幽正说得起劲,忽然小嘴被古月华捂住,她顿时没了声,不高兴地看着古月华。 古月华轻轻一笑,“不是饿了吗?饭菜该凉了。”话落抱起玉语幽走向桌边。 玉语幽不满地哼了哼,别以为她不知道他心中在想什么,若是他敢再折腾,她就敢狠下心把他扔出去。 坐在桌前,看着满桌的美味,顿时忘了要和古月华计较,抓着鸡腿就要下嘴,却被古月华拦了下来,温声道:“先把这盅汤喝了,对你身体有好处。” 玉语幽接过,低头一看,果然大补,一碗鸡汤里面不知放了多少珍贵药材,一般人喝了不流鼻血才怪,她撇了撇嘴朝古月华看去,见他手中也端着鸡汤,可想他那盅也是十全大补汤,她恨恨地想着,这男人再补哭得就是她了,她正想着,古月华已经都喝了下去,正笑看着她,她皱了皱眉,一口气喝了下去。 古月华似乎极为高兴,“真乖,现在可以吃鸡腿了。”如玉的手指捏了一块递玉语幽嘴边。 一顿饭,玉语幽吃得极饱,她随意地爬在桌子上,懒懒地道:“现在想想,昨日真的挺顺利的,我总觉着太后虽然昏着,可这宫里还有沐贵妃,再不济还有齐妃,我昨日坐的可是凤辇,是她们这一生的追求,怎么也不见她们出来闹腾,起不了大风浪,来拈酸吃味地讽刺我两句肯定是要的,我原本还想着等她们来了怎么对付她们呢,竟然还没来,真是让我大失所望。” 古月华无奈地瞧了一眼玉语幽,他为了不生意外,暗处费了多少人力安排,这丫头倒好,还盼着有人来闹腾,只是他没告诉他,昨晚酒宴上,郁逸之,楚昱风,莫子痕三人喝得酩酊大醉,是被隐卫抱回了府中,醒来后郁逸之出了城,到现在还没回来,梦昱风缠着暮迟,扬言要欺师灭祖,莫子痕在房里,一日不曾见人,古天晨更是砸了书房,他听了隐卫的禀报后,心中竟然也跟着沉了沉,若是昨日和幽儿成亲的是别人,他只怕是还比不上那三人的胸怀。 他甚至想到若是幽儿没有选择他,那他会怎样,最后结论的是,幽儿是能是他的,哪怕是抢,哪怕是用尽一切办法,哪怕要他放弃所有,他都要得到幽儿的心,可他终究还是幸运的,须臾,神色转暖,轻声道:“沐贵妃是个沉不住气的,她是想来闹腾,却被沐丞相劝回了宫,依着她们现在的处境,安守本色是最好的护身符,用凤辇做花轿自然是皇上的意思,虽然不合礼数,但你是祈皇的女儿,谁也不敢说什么,那齐妃就更聪明了,沐贵妃都不敢站出来,她就更不会出来做垫脚石,她巴不得沐贵妃出来闹腾,到时她再站出来以显大方得体,最好皇上恼上了沐贵妃,那她的目的也算达到了。” 玉语幽听着古月华的话,赞成的点了点头,宫里头的女人都有一颗七巧玲珑心,算计阴谋的再正常不过,又问道:“那永福公主呢?她亲娘昏着,又死了男人,心中肯定怨气冲天,怎么还这么平静!哎,夜玉玲怎么样了?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古月华将那日原方的话都告诉了玉语幽,话落,看着她小脸上似笑非笑的神色,他跟着眉梢微挑,“你倒是成全了吴永阳。” 玉语幽忽然笑出了声,“我是有心成全,可是他也太给力了,竟然能想出那种办法来对付夜玉玲,来让侯府出丑,真是够毒的,恐怕永福公主要气死了!” “自作孽不可活,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人!”古月华淡淡道。 玉语幽没吭声,想着侯府,等她闲了定会去拜访的。 忽然感觉身子一轻,她被古月华打横抱起,耳边还有他低低幽怨的声音,“操心别人的事做什么,你休息好了还是先关心关心你夫君我!” 玉语幽无语,谁说她操心了,谁让她们总想害自己,这还不是得防着吗!挑眉看着古月华,有些警惕地道:“关心你什么?” “我想要你......想得心都疼了,难受得紧......”古月华暗哑魅惑的声音传出。 玉语幽小脸一黑,这人被十全大补汤补得脑子坏了吧,昨晚整整一夜,他还难受,刚想叫骂,感觉身子触到柔软的锦被,紧接着身上一重,温热淡雅的撩人气息扑鼻而来,她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樱唇被他吻住,将她所有想出的话化成了一声呜咽,很快脑子里便一片空白,本就绵软的身子更加无力承受古月华的狂热疼爱。 几经辗转,纵然玉语幽求饶也是无用,在她极累极困要瞅着的前一刻,还在想着,等她明日醒来,先等她醒来再好好收拾这个没脸没皮的。 一室温情,红烛高燃,鸳鸯帐暖,帷幔摇曳,浓浓情话爱语泣不完。 一夜缠绵柔情,注定玉语幽早上醒不来。 古月华天刚这时他才竟犹未尽地睡下,此刻屋外夕阳西沉,他知道又是一日过去,怀里的人儿睡得纯熟,嘴角紧紧抿着,未着寸缕的凝脂肌肤红色花瓣点点,每一处都是,极是艳丽,他想着又累了玉语幽,眉梢微挑有些不敢想等玉语幽醒来时的模样,忽然觉得心中有些愧疚,开始自我反醒,是他不知节制吗?不是!他要的也不多呀,是的! 他皱着眉头想了一会,还是觉得是他太想玉语幽了,只要一沾上就不想放,而且好不容易盼到大婚,放纵一下也是可以的吧,这样想着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最多是幽儿不出门,累了就睡一日吧! 须臾,他闭上眼睛,将玉语幽往怀里紧了紧,如玉的大手在锦被里畅游,红罗暖帐,暖玉温香,让他终于明白了那句:*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的真正妙处了! 等玉语幽醒来,殿中又是一片朦胧之色,红烛燃尽,她费力地睁开了眼睛,连抬手的力气也没有,心中火气似火焰山般燎原,扭头看着古月华清艳绝伦的玉颜,连睡熟嘴角还带着笑意,她脸色黑了几分,很想拍过去,暗恨自己使不上力气,感觉着他大手的温度,口中暗骂了声,软软的手臂伸出,想推开他,还没碰上,就被古月华抓了个正着,没有一丝刚醒时的惺忪,眉眼绽开,俱是风华,柔得似水的声音传出,“幽儿比昨日早醒了半个时辰,要不要再睡一会?” 玉语幽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记得可真清楚,原来你也知道我又睡了一日,我都以为你忘了白天黑夜,准备一辈子不走出这间屋子呢。” 古月华轻笑,这是生气了,看着她微愠的小脸,仿佛一点就着,温声道:“今晚为夫绝对不闹你,让你好好睡,好不好,其实我也知道让你累了,可是你太过美好,让我控制不住。” 玉语幽赏了他个白眼,沉沉道:“你若想控制还会控制不住,你哄小孩呢!” 古月华浅浅一笑,贴近玉语幽低低道:“忍太久了......” “离我远点,我看着你,就忍不住想抽你!”玉语幽手上用力想推开那温热温润的如玉肌理。 古月华紧紧抱住玉语幽,任她推打捏都不离开分毫。 玉语幽本就无力,几番力气用尽也没了刚刚的恼火,小脸上有些无奈认命的味道。 古月华感受着玉语幽的情绪变化,嘴角一勾,大手抚上玉语幽的小腹处,柔得不成样子的声音传出,“幽儿,你说这里会不会已经有了咱们的孩子......” 玉语幽一怔,随口道:“哪有这么快,你可真敢想!” “说不定呢,就算现在没有,为夫会继续努力的!”古月华极是认真地道。 玉语幽有种被打败的感觉,翻了个白眼,不理他! 两人起床梳洗妥当,晚膳照例一人一盅大被汤,吃饱喝足的玉语幽此刻躺在靠近窗前的软塌上,夜空中一轮皎洁的弯月温柔诱惑,发出淡淡的光芒,自那日大婚到此时,已经两日夜了,清心阁仿佛除了他们两人,再无其它,让她都有了种被外界隔离的感觉,皇上竟然也不派人来催,真淡定,想着他真是了解自己的儿子呀,想着不由得笑了出来。 “什么事让幽儿这么高兴?”古月华手中端着青花缠枝玉碗,眉眼笑意浓浓地走了进来。 “就不告诉你。”玉语幽扬着小脸眉眼绽开。 古月华轻笑,径直走向软塌,弯着身子靠近玉语幽,柔声道:“把这个喝了。” 玉语幽抬眼瞧了瞧,身子又躺了回去,又是鸡汤又是燕窝的,她哪有那么大的胃,“不喝,晚膳都还没消化呢!” “乖,就喝几口就好!”古月华轻轻柔哄着。 玉语幽小脑袋不停地摇着,像极了闹脾气的孩子。 “不想喝就算了,月色沁人,就这么坐着岂不辜负,不如咱们早点上床休息吧!”古月华抬眸看向窗外,淡淡地道。 玉语幽狠狠瞪了他一眼,明知道她此时最不愿意的就是上床睡觉,偏还要用这个威胁她,不情不愿地坐直了身子,恨恨地道:“坏人,黑心鬼!” 古月华轻笑不语,手中的玉碗递到玉语幽嘴边,玉语幽忍着胃疼,又是一碗燕窝下肚,“满意了吧!” “嗯,很满意,为了奖励你,知你睡了一日也不困,便在此赏月吧,为夫陪你。”话落手中一动,玉碗稳稳地落在桌上,他躺下侧过身子将玉语幽抱住。 玉语幽挑眉不爽地轻嗤了声,扭过头不理他。 过了片刻,才听玉语幽道:“咱们要在宫里住多久?” “三日回门后,直接回古亲王府。”古月华语气淡淡。 玉语幽听着他轻淡了许多的声音,心中轻叹,在她看来皇上很想与古月华缓合关系,只是得不到回应而已,忽然她笑了起来道:“你有没有发现,皇上对古天晨,古天漓,就连古夕歌的感情都极淡,从不曾单独召见过他们,皇室子嗣本就不多,皇上此举真让人看不透。” 古月华低眸,看着玉语幽微挑的眉头,有些好笑地道:“你想说什么!” 玉语幽撇了撇嘴,“觉得奇怪,就事论事而已。” 等了一会没见古月华开口,她再次追问道:“你有什么想说的。” 古月华低头,眉眼淡淡,“没什么可说的,幽儿想让我说什么,为夫说给你听。” 玉语幽眨了眨眼,没再继续开口。 不过一柱香的时间,古月华感觉到怀中人儿许久没动一下,还有均匀的呼吸声传出,他低头看了一眼,玉颜霎时温暖如春,抱起玉语幽向大床走去。 红烛高燃,皎洁暧昧的月色飘洒进来,洒了一室温情,两个如玉的人儿相拥而眠,岁月静好! ------题外话------ 亲爱的们,悠回来了。 第106章 改口的好处 玉语幽一觉醒来,只觉得神清气爽,与前两日简直天壤之别,她不由得笑了笑,这人真的没有再闹她,转头望向身边的古月华,正对上他幽怨的眸子,清泉般好听的声音低低哝哝地道:“幽儿这一夜睡得纯熟,为夫翻来覆去睡不着,又极不忍心吵着你,就听着你跟小猪似的,幽儿要赔偿我!” 玉语幽笑看着他眼底的淡淡青影,想着他还真是一夜没睡,笑着道:“为什么睡不着?” 古月华将自己埋在玉语幽脖子里,闷闷地道:“想你想的,前两日我就睡得极好,所以幽儿要赔偿我!” 玉语幽无语,是他的色心睡不着吧!说来说去不还是自己色心不改,“下次再睡不着,你就告诉我,我给你一棍子打晕自然什么都想不了了!” “不要,一棍子打下去幽儿会心疼的,为夫怎么舍得让你心疼,其实只要幽儿配合为夫做些有益身体健康之事,为夫自然就睡得好了!”古月华含笑柔声道。 玉语幽翻了个白眼,“我其实很舍得,你要不要试试。” “好,那就试试。”古月华话落,忽然一个翻身将玉语幽压在身下,大手翻转,大红锦被,连着两人身上的丝锦里衣全部化为碎片,顺着床沿落在地板上。 玉语幽想捶胸顿足,想破口大骂,她不是那个试呀!可所有的力气都随着古月华的狂热柔情淹没,温暖飘香的寝殿,芙蓉暖帐,更有美人如玉,说不完的柔情蜜意,诉不尽的爱语情话。 一夜安眠的玉语幽明明醒来时还暗自得意,此刻又抵不住疲惫睡了过去,等她再次醒来时己是晌午。她睁开眼睛就见眼前一张放大的玉颜,穿戴整齐,满面春风得意,艳若娇阳,一双墨玉的眸子明光辉映,正笑看着自己,温声道:“总算醒了,快些起来,吃完饭咱们出宫去。” 玉语幽只觉浑身酸软无力,恼道:“不起,不吃,不去!” “真的不想去,为夫本想着带你去枫山看枫叶的,听说枫山遍布枫叶,满山的红朴实无华,却也别有一番特色!”古月华欺霜塞雪的玉颜如雪莲般娇艳盛开,灼灼其华,玉颜清清楚楚写着他很满足,很高兴。 玉语幽闷着不吭声,想着这人折腾她一番,又赏个枣,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古月华低低笑了笑,“那好吧,不去便不去吧,反正我昨夜也没睡好,陪幽儿再睡上一日吧。” “去,你不准上来。”玉语幽顿时开口道。 古月华低低的笑声渐渐蔓开,紧接着整个寝殿里都飘散开他愉悦似小溪般潺潺流动的悦耳笑声。 玉语幽心尖一颤,暗骂自己没定力,被抱了起来,穿衣梳洗,两人收拾妥当,随意吃了些午膳,刚走出大殿,就见李公公恭着身子站在殿外,见着两人出来,立刻眉开眼笑,“世子大喜,世子妃大喜,老奴奉皇上之命,请两位前去御书房。” 玉语幽顿时抬头去看古月华,见他面色有些暗沉,也不开口,不知在想什么。 旁边的李公公还恭着身子,看来是皇上下了命令,一定要他两人过去,这一处仿佛凝定了一般,她撇了撇嘴,轻声道:“好,劳李公公先行,咱们一会就到。” 李公公脸上一喜,赶紧点头应是。 玉语幽拉着古月华向御书房走去,两人走得极慢。 沉思了会,玉语幽开口问道:“怎么回事?去枫山也不急在这一时,咱们住在宫里,就算此时不去,明日回门前也要向皇上奉杯茶,你为何板着脸这么不高兴?” “我本来也没想过让你去敬茶,答应他在宫中大婚,只住三日,已经是我能做到的最多。”古月华语气极淡。 “那你准备明日一早起来偷偷的走!”玉语幽脚步顿住,扭头挑眉问道。 古月华眉梢微挑,颇为无奈地笑道:“你就是这么看你夫君的,自然是怎么来的,怎么出去。” 玉语幽翻了个白眼,“我坐凤辇来的,你再用凤辇把我送出去!” “凤辇也就是一顶轿子而已,咱们大婚那日幽儿还没坐过花轿呢,明日我陪你坐花轿顺着京城转一圈再回玉府回门如何?”古月华挑眉轻笑,又似乎在寻思可行性。 “我才不陪着你一起疯,大婚之日来接我的就是花轿,这辈子我只坐一次花轿。”玉语幽黑着小脸,话落抬脚就走,身后缓缓响起古月华清泉般似润雨拍打荷叶似的动听笑声。 玉语幽走出不远,紧接着腰间一紧,淡淡玉兰香气息扑面而来,耳边似风铃般动人含笑的声音传出,“不管幽儿做多少次花轿,只要有我陪着就好!” 玉语幽狠狠瞪了他一眼,恼道:“最好日日坐一次花轿,夜夜都是洞房花烛,对吧!” “知为夫者,幽儿也!”古月华笑得欠抽,眉眼俱是艳华风情。 “我是知你的色心!”玉语幽送了他个白眼。 古月华浅浅一笑,环着玉语幽缓缓走着。 两人一笑脸,一黑脸,没过多久,便到了御书房。 李公公翘首以待着,见着两人到来赶紧笑道:“世子,世子妃,请入内。” 玉语幽点了点头,两人并肩走了进去。 刚一走进,玉语幽抬眸正对上皇上温和含笑的眸子望了过来,那眼中有着欣慰又有着些许特别的深笑,她小脸一红,他们整整两日夜没有出门,长着眼的谁不知道新婚夫妻在房里能做什么,所以她本来想说些什么,一时也不吭声了。 “丫头这几日气色不错,想来是月华照顾得极好!”皇上大声笑着道。 玉语幽撇了撇嘴,心里想着没有古月华照顾,她气色会更好,淡淡道:“皇上真是偏心,没看他气色比我更好,难道不也是我照顾的极好!” 皇上爽朗地大笑了声,“好,是朕偏心,月华有你照顾,朕也放心了!” 玉语幽笑了笑没吭声,就见李公公走了进来,手中端着托盘,托盘里放了两杯茶,走到她跟前就不动了,她嘴角勾了勾,端起七彩云龙茶杯向玉阶走去,看着李公公放在白玉地板上的软垫,她用脚踢了开来,就那样跪了下去,犹豫了片刻才道:“皇上,请喝茶。” 皇上脸上笑意不变,轻笑道:“丫头已经嫁进了古家,该改口了。” 古月华从进了殿便一直站在原处,面色淡淡,眸色淡淡,一言不发,就算听到这话依然没开口。 “改了口有什么好处?”玉语幽抬头笑问道。 皇上又是大笑,“丫头不妨先改了,才知道有什么好处。” 玉语幽笑了笑,再次举起手,“父皇,请用茶。” 皇上顿时笑意一滞,心中一时激动了起来,那睿智的眼眸竟然有些湿润,这些年听到过那么多声父皇,只有这一次才是最动听,最让他受不住,这个丫头如此聪明,善解人意,怎能让人不喜欢,月华的眼光果然好!他伸出手接了过来,扬头一杯茶见底,他大笑出声,“再来一杯。” 玉语幽笑着再次从李公公手上接过另一杯,“父皇,请用茶。” 皇上接过,微微笑着道:“这一杯朕替月华的母后喝了儿媳妇的茶。” 玉语幽抬头望了他一眼,皇上应该是很爱母后的吧,尽管母后没了十八年,他依然记住不忘,这样的感情又有几人能做到。 “丫头起来吧。”皇上含笑道。 李公公赶紧上前将玉语幽扶了起来。 “这个给你,好好存着。”皇上从袖中掏出一块金牌递到玉语幽手中。 玉语幽接过,看着手中金灿灿的光芒,就是一块纯金做成的牌子,两面都雕刻着两条腾飞的金龙,栩栩如生,她一时也看不出这金牌的妙处,不过想着父皇给的,自然是好东西,便笑着收回了袖中。 皇上见此嘴角一笑,“你们要出宫。” 玉语幽嗯了声,“月华说枫山的枫叶此时最好,我们正要去呢。” 皇上点了点头,“此时正是欣赏枫叶的好时候,那就去吧,晚膳陪朕一起用,可好?” 玉语幽笑着看了一眼古月华,见他没什么反应,才道:“有肉吃,我就来。” 皇上笑了笑,转头看向李公公,“听到了吗,丫头要吃肉。” 李公公赶紧点头笑道:“知道了,老奴亲自到御膳房盯着去。” “那就不打扰皇上忙政事了,晚膳的时候咱们就回来。”玉语幽笑着走下玉阶,两人离开了御书房。 留下皇上久久没有平息的笑脸和那久久没有收回来的眼眸。 玉语幽两人走出皇宫,就见宫门口停着一辆马车,夜青见着两人赶紧下车行礼,“世子大喜,世子妃大喜。” 玉语幽高兴地扬了扬嘴角,好像见到他们的人都会说这两句,不过,听着还挺舒服的,“起来吧。”话落拉着古月华上了马车。 马车里,玉语幽显得极为兴奋,一会摸着车上的装饰,一会掀了帘子朝外看去,灿若春花的小脸极是娇美。 “很高兴?”古月华将她往怀里紧了紧。 “嗯,特别高兴,感觉好像刚从小黑屋里放出来,还有点晕乎乎的!”玉语幽笑着道。 古月华挑眉无奈地笑了笑,他怎么把这人儿吓成这样了,忽然他眼睛一眯,出了宫门没多久,他们就被人跟踪了,可想而知跟踪他们的人是谁,朝着帘外淡淡道:“夜青,在倾仙楼停一下。” “是,世子。”夜青也已经感觉到被人跟踪了。 “你去倾仙楼有事?”玉语幽问道。 “没事,只是不想有人打扰我和幽儿的独处。”古月华温声道。 闻言玉语幽哪里还不明白,想着明日回玉府就能见到,便也没反对古月华的话。 一个时辰后,马车停车枫山脚下,玉语幽被古月华抱下马车,待她站稳看清枫山的风景,小脸刹那染上喜色,果然诚如古月华所说,满山的枫叶,远远望去,竟似与天际相连,仿佛将那碧净的天空都染成了霞彩。 古月华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人儿,嘴角一扬,就知道她会喜欢。 两人慢慢朝山上走去,“夕日红霞,秋景瑰艳,尽寒霜色流丹!世人常赞桃花,梅花,却不知枫叶在这深秋里才最是难得!” “花色艳丽娇美,又有几人能免俗,不过,管它这世上繁花也好,乱草也罢,我只爱幽儿!”古月华温声笑着道。 玉语幽撇了撇嘴不吭声,对这肉麻又献殷勤的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一柱香后,两人登上枫山半山腰,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红霞,极是养眼。 两人走得极慢,漫布在红霞里,越往上走,脚下的路越陡峭,站在山顶,向远处遥望,竟然能将京城的一切一览无余,满眼的繁华盛景,玉语幽笑道:“没想到枫山倒是个观赏京城的好地方,不但视野宽广,连人的心境都变得开朗。” “江山如画,可我却觉得这个江山有你才如画,幽儿,这个江山你要吗?”古月华身子转向玉语幽,凝定的眉眼,忽然语气变得有些沉有些重。 玉语幽心头一震,心底的震慑让她身子轻颤了颤,江山如画,这世上的人哪个不想揽入怀中,她一直知道古月华想要的是什么,他要的从来只有自己,从来不是天下江山,可他如今问她要吗?她定了定神,樱唇轻启,“我已经是你的妻子,若是你要,我便陪着你一起打,若是你想岁月静好,我便陪着你坐看庭前花开花落,笑望天边云卷云舒,总之,我永远都会在你身边!” 古月华凝定的眉眼渐渐破开云雾,破开冷凝,玉颜似那天边的娇阳,灼灼其华,闪着光芒,须臾,他莞尔一笑,“我要的从来都只有幽儿!”话落身子前倾,将玉语幽抱在怀里,往日温热温凉的怀抱此刻温温暖暖,浑身愉悦的气息飘散。 玉语幽仿佛也感染到了他的愉悦,也跟着笑了起来,这一方天地,两个绝美的人儿,紧紧相拥,悦耳悠扬的笑声传遍整个枫山,久久飘荡。 这个拥抱在久久后才分了开来,两人并肩朝远处望去,玉语幽如水的眸子轻转,轻笑道:“你说要在这京城内外将所有的人马兵器藏得密不透风,要是你的话,你会藏在哪里?” “我会找一处神不知鬼不觉的地方,最好有不可逆转的东西遮挡,最好是将一座山掏空,将人马放在里面,还不能离得太远,以备不时之需。”古月华温声道。 玉语幽轻笑,这个人果然知她的心思,再次问道:“那你觉得有什么东西可以做为遮挡呢?” “若是让我选,皇陵就建在天嵋山上,离京城也不远,天嵋山连绵起伏,周边无数个小山延伸,且除了皇室中人,是不允许上去的,最是适合做为秘密之地。”古月华笑道。 “全对,那你说太后会不会也是这样想的!”玉语幽眉眼张开,挑眉问道。 古月华低低一笑,“为夫本想带你来赏枫的,这两日累着你了,谁知让你想出太后的秘密,你说她若是知道了,你就这么轻易想出来,她会不会想一昏不醒!” 玉语幽轻笑出声,“我也是站在高处,忽然之间想到的,依半月山庄的能力,查了这么久竟然都没查出头绪,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没将天嵋山想在里面,一般人也想不到太后会把如此秘密的事建在皇陵边上。” “这些年我竟然也想差了,让人多查的是一些荒无人烟之地,竟没想到,最危险的就是最安全的,试想这个天下,有什么比皇陵更安静庄严的,幽儿真聪明!”古月华轻笑声。 “那当然,我本来就聪明!”玉语幽扬着小脸得意道。 “再聪明也是我的!”古月华手中捏住玉语幽垂在身侧的青丝,在手指上打个圈。 玉语幽白了他一眼,“但是想去皇陵查的话,是不是还要跟皇上打声招呼。” “那块金牌呢?”古月华笑问道。 玉语幽眨了眨眼睛,从衣袖中取出那块金牌,抬眸问道:“这块金牌有什么用处?” 古月华接过金牌,在手中翻了翻,温声道:“这是掌握宫中所有京城内外的暗桩隐卫的金牌,有了它,宫中所有隐匿的暗桩和隐卫全都听你号令,做什么都可以!” 玉语幽笑得眼睛弯弯,她就说嘛,皇上手里的东西都是好东西,不过,有了这个金牌,她是不是看谁不顺眼,都可以暗里处死,都不会有人找她麻烦,实在太有用了。 “皇陵一般人不能上,可是这金牌里的隐卫可以上去,不如幽儿下令让他们将天嵋山翻过来怎么样?”古月华笑道。 “甚好,我觉得可行。”玉语幽眉开眼笑,仿佛得了个宝似的。 古月华看着她那小模样,不由得嘴角上扬。 “可是我要怎么用它?”玉语幽问道。 古月华捏起金牌,对着天空的娇阳晃了几下,玉语幽只觉得一阵阵金光照射,刺得她看不清楚,须臾,就见古月华停了手,温声道:“来了。” 玉语幽挑眉,这么快,这些隐卫虽然遍布京城,可也没来得这么快吧!她正想着,以她现在的武功虽然比不得古月华,可也算小有所成吧,可她只听得微微一丝风吹过,眼前脚下瞬间多出一黑衣人,浑身被淡淡云雾包裹,他刚一来到,此处的寒风更加猛烈了些。 “属下卫明,见过世子,世子妃。”黑衣隐卫淡淡却又恭敬地行礼道。 “卫明,很好,你在这京中已经隐匿了多久?”玉语幽开口问道。 “回世子妃,属下在这京中已经隐匿了十七年了。”卫明淡淡道。 “那皇上可曾派你做过什么?”玉语幽再次问道。 “回世子妃,不曾,皇上吩咐属下只要注意这京中的一切,掌握朝着大臣的动向,其余的属下不知。”卫明语气依旧淡淡。 “那好,本世子妃现在吩咐你去办一件事,你手中定也是有些人的,事成之后,本世子妃答应,替你们完成一个心愿!”玉语幽郑重其事地道。 卫明有一瞬间的怔忡,随后便道:“谢世子妃,请吩咐。” 不过片刻,玉语幽吩咐完,卫明瞬间便隐了下去。 “双管齐下,既然那些人马早晚要铲除,太后的权力早晚要交出,这件事只能成不能败,看来不光天嵋山,就连沐丞相和古天晨那里也不能放过,现在夜侯爷死了,太后也昏着,那些人马现在是群龙无首,定会自乱阵脚,咱们趁其不备,一举将他们消灭,该收拾的人一并都收拾了吧。”玉语幽微微皱眉,沉声道。 古月华轻轻嗯了一声,“沐丞相和古天晨那里,早在青石坡回来后我就已经吩咐下去,幽儿就别分心这件事了,交给为夫,你只要让为夫日日能吃顿饱的就行。” 玉语幽本来听着前面几句还像样子,她正等着他下一句,竟然又是关心着他的色心安稳,她那个无语,这男人她该怎么调教!转头狠狠瞪了他一眼,“回宫,我饿了。” 留下古月华低低笑着,可是心底却是多了份疑惑,他顿时想到那日师傅的话,他一直都知道玉语幽很聪明,可是总有些时候他觉得有些特别,心底只是一想,便很快就放下,这些都不重要,他要的只是幽儿永远留在他身边,抬脚朝玉语幽走去。 玉语幽只觉得腰间一紧,身子凌空而起,她转头看向古月华,看着他如画的眉眼微挑,柔声道:“下山有些累,幽儿还是省些体力吧!” 玉语幽无语望天,这男人魔怔了,她确定这人不是一时兴起,而是一头喂不饱的饿狼!她顿时决定,今晚回去要给他上上课,纵欲过度是对身体有害的! 不到一柱香的时间,两人己在枫山脚下,夜青掀了帘子请两人入内。 古月华抱起玉语幽上了马车,一个时辰后,马车在宫门口停下。 两人缓缓向宫中走去,玉语幽想着这人应该还没有和皇上单独用过膳吧,想起他在皇上跟前淡漠的样子,觉得有必要说点什么,至少让她有个好心情用膳,顿时开口道:“我饿了,你要负责喂我多吃些。” ------题外话------ 感谢亲们送的月票,爱你们 第107章 三朝回门 古月华抬眸轻笑着点了点头,他哪里听不出来玉语幽话里的意思。 不过片刻,他们刚走过御花园,就见李公公满脸笑意地朝他们走来,恭着身子道:“世子,世子妃回来的正好,老奴正要到宫门口候着呢。” 玉语幽轻笑,“正好,我也饿了。” 三人缓缓朝偏殿走去,刚走进大厅,就见皇上已经坐在桌前等着了,满桌子的珍奇菜肴,散着浓浓香气,玉语幽顿时撇下古月华,在皇上身边坐下。 玉语幽的一个小小动作惹来身后古月华无奈轻笑,饭菜果然比他更有吸引力,什么时候幽儿想吃他的时候也能这么积极,他就得意了!想着她今日确是也没怎么吃东西,定是饿了! 可皇上却是高兴了,只要把这丫头的胃口养刁了,以后时常进宫陪他用膳,他也就知足了,笑了笑道:“丫头饿了,就吃吧。” 玉语幽笑着点头,拿起湿帕擦了擦手,就去抓鹅掌。 “先把汤喝了。”古月华的声音忽然响起,顿时让玉语幽的手动不下去了。 玉语幽撇了撇嘴,饭前一碗汤,是逃不掉的,接了过来很快喝完,开始啃肉。 “这是番邦进贡的美酒,丫头尝尝看。”皇上轻声道。 李公公上前,替三人斟满。 看着酒杯里深红色的液体还散着淡淡酒香,玉语幽端在手中轻晃了晃,觉得跟葡萄酒有些相似,她轻尝了口,入口清甜不辛辣,很好喝,她扬头喝了个光。 李公公上前赶紧又斟了一杯。 “丫头今日在枫山可有什么收获?”皇上笑问道。 玉语幽微微挑眉,想着皇上定是都知道了,她心里有点小情绪,都把金牌给了她了,就是她的了,皇上竟然还能知道得一清二楚的,她不高兴。 皇上笑了笑,这丫头甚是小气,他不过是听隐主的禀报,说他们启用了金牌,随口一问,竟惹得她不高兴了。 “等我都查清楚了,再告诉父皇。”玉语幽挑眉笑道。 “也罢,给了你就是你的,觉得对就去做。”皇上轻笑道。 玉语幽笑了笑点头,端起酒杯又是一杯酒下肚。 “喝醉了仔细难受的是你!”古月华温声道。 “这个一点酒味都没有,我不会醉的。”玉语幽不在意地道。 古月华眉梢微挑,眼睛眯了眯,这种酒是没什么酒味,可是后劲很足,不过想着看看玉语幽喝醉时的模样,他笑了笑没吭声,只是挑了鱼刺,夹些青菜放在玉语幽嘴边。 皇上看着身边的两人,脸上笑意蔓延,轻声道:“明日回门要准备的礼品李全都备好了,你们不用再自己准备,你们在清心阁的贴身物品,在你们回王府时,朕会派人送过去。” “嗯,就不用送了,我和月华偶尔也会在宫中留宿,这样搬来搬去也麻烦,反正王府里也都有准备。”玉语幽轻笑着道。 皇上脸上一喜,这丫头果然知道自己的心,极是爽朗地笑了笑,“好,朕一个人用膳也没什么胃口,丫头以后常入宫吧。” 玉语幽笑着点头,一顿晚膳,吃了一个半时辰,玉语幽两人才从偏殿出来,朝清心阁走去,今晚的月色极好,一路上宫灯闪着淡淡的光芒,纵然是秋天,皇宫里依然百花盛开。 “幽儿自己喝了半壶,为夫还不知道原来你如此嗜酒!”古月华抱紧怀中的人儿笑问道。 “才半壶而已,这也叫嗜酒!”玉语幽挑眉道,只是这会已经感觉有点头晕了。 古月华浅浅一笑,看着她有些微乱的步履,嘴角微扬,她喝了半壶竟然还能清醒着,已经很不错了,忽然将她打横抱起。 “我可以自己走。”玉语幽微微皱眉道。 “为夫抱着你走得稳一点。”古月华柔声笑着道。 玉语幽感觉浑身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也就没再反对,乖乖躺在他怀里不动了。 不出片刻,两人回到清心阁,古月华抱着玉语幽直接朝暗室走去。 玉语幽本来闭着眼睛,就快睡着了,忽然感觉到浓浓水气和温暖,她顿时睁开眼睛,竟然已经到了暗室里的温泉,她轻嗤一声,这人色心不改,一肚子坏心眼,挑眉道:“要沐浴自己去,我要睡觉去。” “这几日都是为夫给幽儿沐浴,今日是不是也该幽儿伺候一回为夫!”古月华玉颜绽开,水雾中似娇艳的雪莲,灼灼其华。 玉语幽抬眸正看到妖孽勾人样,心中一痴,忽然感觉身子一凉,她低头一看,两人身上的衣衫被他弹指间化为碎片,落了一地,她猛地一惊,恼道:“混蛋姓古的,衣服不要钱是吧,我看你是没救了,快放我下来。” 古月华低低笑着,温声道:“其实我是想让幽儿看一样稀罕物。” “看什么稀罕物也掩饰不了你的色心!”玉语幽不买帐,狠狠瞪着他。 “这个稀罕物幽儿肯定会很感兴趣的,那日我看到,也突然惊了一下。”古月华嘴角一直勾着,显然心情很好。 玉语幽瞪着他不吭声。 “幽儿看看你肩后的那朵莲花。”古月华笑得开心,将玉语幽身子动了动,让她看得更清楚。 玉语幽一怔,随后转头望去,顿时惊得张大的嘴巴,她肩后的那莲含苞欲放的莲花竟然绽放了,菡萏初绽,洁白无暇的荷花,像是身着素色的裙裾,在微风中仪态万千,翩翩起舞,演奏出一种空灵的仙乐,带给人一种远离尘世的飘逸之感,洁白的花瓣张开如玉般,就如演绎一段清丽的梦,冰清玉洁,甚是清艳! 古月华看着玉语幽惊讶痴然的模样,莞尔一笑,那晚洞房花烛后,暗室里朦胧夜明珠的光芒下,他低头瞧见,也是一惊,随后盯着瞧了半晌,遂也觉得奇异,可更多的是欢喜,那朵莲花像是从她身体里长出来的一般,芳香迷人,亭亭玉立,让他爱不释手。 “怎么会这样?它盛开了!”玉语幽还带着些惊讶地道。 古月华低低一笑,贴近玉语幽耳边,低低哝哝地道:“因为幽儿盛开了,它长在你体内,自然也随着你盛开,很美对不对!” 玉语幽不受控制地点了点头,“就是觉得很奇怪,简直太神奇了,不能用常理来解释。” “它从你出世就长在你体内,或许早与你血脉相连,互为一体,我想与之你手臂上的那点殷红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殷红已经散去,它娇艳盛开了。”古月华温声道。 玉语幽想了想,觉得应该也是这样,只是她还是觉得很奇怪,这也太玄幻了!若不是长在自己身上,她是绝对不会相信的,她正想着,就感觉身子被温热的泉水包裹,他们已经身上温泉里了,耳边传来古月华低低似清泉般的悦耳笑声。 玉语幽顿觉不好,可身子软绵绵的,已经有些晕晕乎乎,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怒瞪着他道:“你个坏人......” 她后面话还没说完,顷刻间被古月华吻住,唇齿相缠,片刻后,将她吻得气喘吁吁更加地浑身无力,脑子也越来越晕,迷蒙着眼睛看着古月华,可她此刻盈盈秋水含春,更显娇软柔美,古月华低头看着她,声音暗哑低沉,“幽儿看起来很累,那沐浴的事就交给为夫吧。” 玉语幽霎时开口想怒斥他,可忽然又被他吻住,只能发出“呜咽”一声。 片刻后,古月华怜爱地伸手抚上她娇嫩的脸颊,眉眼清华瑰丽,压在玉语幽温滑如锦缎的身子上,低头吻着她如雪的凝脂肌肤,眸光温柔魅惑,溢着浓浓云雾缭绕,低低沙哑的声音传出,“别再用这种眼神看我,不然明日你又要睡上一日了!” 玉语幽只看着眼前放大的玉颜,整个人已经处在意识模糊间,连话也听不清楚。 温泉池里,一颗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白玉砌成的水池水波粼粼,水石清华,浓浓水雾中朦胧迷惑,一池春色。 玉语幽酒劲上涌,已经有些晕头转向,本就无力的身子更加酸软,对古月华的狂热,她只能承受着,娇吟声似莺啼低唱。 古月华一听,顿时没了心魄,如玉清华的玉颜在水雾中更显瑰姿艳逸,低着看着玉语幽出水芙蓉,我见堪怜惜的容颜,娇柔媚惑,似那细雨下初绽的花蕾,美到了极致,玉颜霎时染上浓浓痴迷,眸光如火如焰,似要将玉语幽吞入腹中,低低地道:“幽儿......” 低低呢喃从古月华口中传出沙哑魅惑,声声敲入心扉,玉语幽抬头眨着眼睛去看他,只觉得那眼中的情况*让她着迷,心忽然变得轻轻柔柔,不受控制地伸出柔嫩的手臂,紧紧抱住了他。 古月华玉颜刹那染上璀璨光芒,醉了酒的幽儿又听话又热情,还带着一丝憨态,让他不能自己,眼中狂喜又狂热,不知餍足一发不可收拾。 夜色己深,连月色都羞红了脸躲了起来,温泉池中,两人如玉的人儿缠绵悱恻。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玉语幽再没有一丝力气,手臂再也抬不起来,古月华才停下,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角,抱着她出了暗室,玉颜风华绝代,如沐春风。 玉语幽累极地闭着眼睛,身子刚一沾到柔软的锦被,立刻睡了过去。 古月华抱着她躺下,笑意浓浓地看着怀里睡得昏沉的人儿,嘴角微勾,抬头看了一眼沙漏,须臾,他闭上眼睛,极为安心舒畅地睡了过去。 殿外天己大亮,玉语幽才费力地睁开了眼睛,只觉得浑身酸痛,脑子还有些晕,她想着那酒的后劲还挺厉害,让她一夜都晕晕沉沉地。 “总算醒了,幽儿没忘了今日要回门吧,想来父皇他们都在等着了。”古月华轻笑着朝床边走来,俊逸卓然的玉颜如画一般。 玉语幽被他扶着坐了起来,她摇了摇头,咕哝道:“那酒真挺厉害的,你也不提醒让我少喝一点,现在让我头晕得厉害。” 古月华浅浅一笑,“为夫提醒过你的,是你自己贪杯以为那酒清甜可口,还喝了半壶。” 玉语幽皱了皱眉,他的确提醒了,感觉身子的酸软,扭头道:“为什么我感觉浑身都很疼,是不是你又起了什么坏心眼!” “你都醉得不醒人事了,为夫怎么还会闹你呢,抱着你沐了浴就躺下了。”古月华笑着道。 “当真?”玉语幽有些不相信。 “当然,为夫怎么会骗你呢,你再不起,玉府就该派人来接了。”古月华依旧笑着。 一提到玉府,玉语幽还真的有些迫不及待,所幸也不跟古月华计较昨晚到底有没有被他折腾的问题,由他抱着穿衣梳洗,因着回门,自然也得好好打扮,古月华特意为她挑了衣衫,梳了发髻,金玉灿华,环佩丝带,流光溢彩,倾城之姿。 随意用了些早膳,带上两个丫头,朝宫门走去,此时宫门口早己停着三辆马车,两人来到坐上最前面的马车,朝玉府走去。 不到半个时辰,马车停在玉府门口,玉语幽被古月华抱着下了马车,脚刚一落地,就被眼前的阵仗惊了一下,府门口以祈皇,玉千贺,程夫人,楚昱风等人为首,身后还站着一众奴才婢女,足足近百人等着迎接他们,皆是笑容满面,正看着他们。 “父皇,爹娘,你们怎么都站在门口......”玉语幽开口轻笑着道。 此时门口的众人还处在初见到玉语幽和她此时的装扮的惊艳中,一袭玫瑰色宫装,腰束素色缎带,小腰盈盈一握,衬出玲珑身段,三千青丝挽飞星逐月髻,清丽娇艳的容颜未施过多粉黛,眉若新月,眼颦秋水,袅袅婷婷,娇媚无骨入艳三分,朱钗云髻,环佩轻响,风华容貌,款款走来,她脚下裙摆如徐徐开出的莲花一般,这样的玉语幽比在闺中之时还要娇美百倍,千倍,艳过这世间所有的景色,眉目灼灼,气质尊华。 这一幕让古月华甚觉不爽,早知道就不要给幽儿穿这套衣衫和挽这个发髻了,是他大意了,他本想让祈皇和玉千贺夫妇知道,幽儿有他照顾,只会越来越娇美,却把楚昱风和莫子痕这两个住在玉府的男人给忘了,太大意了!心中开始自我反醒。 玉颜沉了几分,他能把幽儿给藏起来,不让他们见吗!想了想还是算了吧,将玉语幽往怀里紧了紧,抬脚走了过去,微微行了一礼,“月华见过父皇,爹娘,还有...师兄!” 古月华不轻不重的声音,顿时让众人收回了视线,祈皇和玉千贺首先回过神来,两人皆是展颜一笑,对着面前的两个如玉风华的人儿点了点头,眼中欣慰柔和. “玉儿,娘好想你!”程夫人跨了一步,将玉语幽抱住,声音低低似轻泣。 “娘,玉儿也很想您。”玉语幽低低糯糯地道。 “夫人,快让玉儿进府吧。”玉千贺轻笑着道。 程夫人顿时眉开眼笑,连说了三声好,拉着玉语幽当先进府,一旁的莫子青此时也挤到玉语幽身边,小脸带着惊艳戏谑地道:“语幽,才三日不见,你怎么比出嫁那日还要美上几分!” 玉语幽一听,小脸有些微红,可又不想被她笑话,顿时回道:“等你嫁了人,会更美的!” 这下又变成莫子青小脸更红了,惹来众人哄笑。 古月华在玉千贺和祈皇的中间也向府中走去,府外的一众奴才婢女也都笑着散去,各司其职,小姐姑父回门,自是许多事要忙的。 留下楚昱风和莫子痕两人,还处在玉语幽下了马车的那一瞬间,久久回不过神来,目光还凝在那一处,她本来就极美,冰肌玉骨,清丽无双,却不知她盛开时如此让人失魂,此时的两人有些许懊恼,他们不该看见这样的玉语幽,倾城绝色,就这样看着她,心都会不由自主,这样只会越发的难以忘记,她就像那心口的朱砂,叫他们如何忘记! 一阵秋风吹过,楚昱风只觉浑身一冷,他嘴角苦笑了下,她永远是他的师妹,不是吗!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顿时想起方才古月华的又一声师兄,双眼冒着火,真的把他当作师兄,昨日就不会把他甩开,让他满京城地找他们,想着心中气恼烦闷一时涌来,他烦燥地低咒和了声,朝府内走去,这辈子他跟古冷神杠上了。 莫子痕凝定的眸光动了动,眼底复杂难辨的情绪隐隐流动,从衣袖里缓缓取出那枚通体玉润的镯子,这个镯子他从三岁时就戴在身上,如今依然在他身上,可是那人...却已经是别人的了,他抬头望了望天,云淡风轻,天气晴好。 一众人接连走到前院,玉语幽,程夫人和莫子青此时已经坐在大厅里,开始说着新婚这几日的事情,看着自己的女儿梳着妇人髻,小脸娇嫩如盛开的花,程夫人笑得开心。 紧接着祈皇,玉千贺和古月华也走了进来,众人三三两两地坐着聊天饮茶。 “子青,你不是在郁王府吗?不会是特意来见我的吧!”玉语幽笑看着莫子青。莫子青眉头一皱,自那日酒宴上郁逸之醉酒清醒后,便出了城,到如今还没回来,而且她不是看不出来郁逸之对玉语幽的情意,只是她知道玉语幽只爱古世子,而她自己虽然喜欢郁逸之,可她也不会强行走进他的心,想想还没走进来的哥哥,她抬头瞪了一眼玉语幽,“不想见你,我还巴巴地等在府门口,足足等了半个时辰,而且郁王府又不是我的家,我不能回来吗!” “当然可以,以后你也管我娘叫娘吧,这玉府的二小姐。”玉语幽笑道。 莫子青轻哼一声,“正合我意,反正你现在也嫁人了,我就霸占程姨,霸占你的位置。” 玉语幽轻笑,抬头就看到楚昱风黑着一张脸走进来,好像要找古月华决战似的,她顿时开口道:“师兄,师傅呢?你不会又没看住吧!” “哼,我已经放出话,他若敢跑,我就拆了药王谷,他敢跑才怪,前日随着玄隐大师回凌云寺了,估计去祸害玄隐大师了。”楚昱风皱眉怒道。 玉语幽嘴角一扬,用祸害这两个字来形容师傅,简直太合适了。 “古黑心,昨日让我在京城转了一大圈,你是何居心?”楚昱风矛头指向古月华。 古月华眉梢微挑,“此话从何说起,昨日我陪幽儿去赏枫,并不曾见过师兄。” “你少来,依你的本事,会不知道我跟着你们,你就装吧你!”楚昱风挑眉不相信。 古月华哦了一声,像是恍然大悟,“原来是师兄跟在我们马车后面,那为何不现身同去呢,我只听隐卫说被人跟踪了,便又换了辆马车,没想到会是你,师兄见谅。” 楚昱风原本准备了一肚子的怒火想收拾古月华,没想到这人竟然解释了遍,还请他见谅,那怒火怎么也发作不出来了,不过,这也掩盖不了他黑心的本质,他不甘地瞪了古月华一眼,随后看向玉语幽,“师妹,是这样吗?” 玉语幽微微蹙眉,这好为难她呀,一个是夫君,一个是师兄,她是帮着夫君,还是要她骗师兄呢,片刻,她点了点头,当然是夫君关系近!况且楚昱风是不会知道他们早就猜到跟在马车后面的是他,还故意不带着他。 惹来古月华低低地笑了起来,她没好气嗔了他一眼,要他适可而止。 “玉儿,夜郡主那件事,是怎么回事?”玉千贺轻声开口。 玉语幽就将那日的事都说了一遍,须臾,她嘴角扬了扬,“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吴永阳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跟侯府翻脸,可能也是觉得太后怕是不行了吧!” 玉千贺点了点头,轻声道:“那日两府结怨之后,过了两日吴将军竟然请了媒婆,锣鼓喧天地到侯府提亲,说是要替吴永阳纳夜玉玲为妾,永福公主自是不肯,结果又是出动了隐卫,就在前两日,曲将军竟然也请了媒婆去侯府提亲,永福公主欣然接受,这两日正准备下聘呢。” ------题外话------ 感谢亲们送的鲜花月票,爱你们 第108章 必须幸福 “夜玉玲被乞丐糟蹋的这件事,整个京城都知道了,曲将军不会不知,难道他要让自己的儿子娶一个这样的女人,那曲辰浩呢,他也愿意!”玉语幽眉头轻皱,那日宫宴上她对付沐太后时,就见曲将军想站出来,后来被曲辰浩拉了回去,她那时就知道,曲将军心向太后,若是想除,也不是不行,只是曲辰浩怎么也算帮过她,他现在从头做人,若是处置了曲将军,他怕是也要连坐,看来这件事还要从曲辰浩身上着手。 玉千贺像是看出了玉语幽所想,轻声道:“正是你所想的,此事众所周知,自然无人再去侯府提亲,永福公主担心此事会被闹大,也就有了曲将军上门提亲之事。” “幽儿不必替他人考虑,曲辰浩能不能逆得过自己的父亲,还是未知之数,况且就算曲将军府和侯府联姻,对目前的形势来说,也改变不了什么!”古月华温声道。 玉语幽心里也明白古月华的意思,但是更多的他是不想自己去操心这些事,可现在自己已经处在这个位置,是古世子妃,就算自己不想操心,有些人也不会放过她,而且她也不想把所有的事都交给古月华,轻笑着道:“谁说我是替他人考虑,夜玉玲几次三番想要害我,其实我很想让她嫁到吴将军府,让吴永阳好好调教她,看着她在吴永阳手中讨日子能活几日!” 古月华浅笑不语,曲辰浩改头换面,全是这个人儿的功劳,她一通胡闹也让曲辰浩丢了心,不然依曲辰浩的心性,连公主郡主都不放在眼里,又怎么会帮着她呢,因此他就更不能让她操心曲辰浩的事了。 几人又话了会家常,便是午时,程夫人忙命人摆膳。 午膳极为丰盛,又都是程夫人亲自准备,自是都依着玉语幽的口味来做的,饭桌上,其乐融融。 吃过午饭,古月华无奈地去了幽幽阁休息,玉语幽则被程夫人带到了前院,母女两人自是说着知心话,细看玉语幽竟然有些脸红,成亲三日,她差点望了一件事,她如今还不到十六岁,真的有必要这么早要孩子吗?可是听着娘亲的意思是想让她早点要,她觉得自己在某些方面还是个孩子呢,让她当娘,她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听着娘亲说着自己小时候的事,她知道爹和娘都很喜欢孩子,现在自己嫁了人,他们身边也没人陪着,不免又有些感叹。 楚昱风本想着让玉语幽陪他一起去凌云寺,可他等了半晌,也不见她回来,便走出院子,正看到阿浅和珠儿两个丫头,他想也没想,抬脚上前,摇着折扇笑着不吭声。 阿浅一见着他,头也不抬,拉着珠儿就走。 “我到底是哪里招惹你了,让你见着我就跑。”楚昱风脚下一动,瞬间拦住阿浅的去路。 珠儿一见这架势,赶紧挣掉阿浅有力的大手,连走带跑的,她可不想做殃及池里的鱼。 阿浅见路被堵了,抬头恼道:“有些人面目可憎,我自然见不得他!” “我面目可憎!你眼睛长歪了吧!”楚昱风瞪大眼睛。 阿浅不吭声,这个人要自恋到什么时候! “我不就是脱了你的衣衫吗?那是你受了伤,我是帮你,而且我什么也没看到,至于让你记到现在也不理我!”楚昱风不怕死地道。 阿浅怒火中烧,“你还敢说!” 楚昱风撇了撇嘴,“你这丫头气性还挺长,那你说吧,要怎么样你再不记仇?” 阿浅心中怒骂楚昱风就是个白痴,大声道:“你把自己扒了,绕着京城走一圈,我就忘记你的无耻,不然,这个仇我记一辈子。” “你这也太狠了,本太子可还是清白之身。”楚昱风挑眉道。 “你下去洗洗你的白痴臭美样吧!”趁着楚昱风没防备,阿浅一个用力,将楚昱风推进旁边的水池里,只听得“嘭”的一声,水花溅起四溢。 楚昱风只觉浑身湿透,阵阵冷风吹来,他浑身一个哆嗦,怒道:“你想冻死我!” 阿浅拍了拍手,眉开眼笑地冲着楚昱风挑了挑眉,得意洋洋地走远。 留下楚昱风恨得牙直哆嗦,身子一动,瞬间离开水池。 一个时辰后,玉语幽走出房间,原本想去幽幽阁的,可她忽然朝着南院走去。 南院是祈皇所住的院子,玉语幽走进院子,空无一人,她径直朝花厅走去,祈皇坐在桌前喝茶,见着她来,自是高兴,“语幽,过来坐。” “父皇,祈国的事我听月华说了,您真的打算退位吗?”玉语幽在桌前坐下。 “我早该退的,如今我终于能卸下祈国,当年不能陪着胧儿逍遥山水,如今可以了,本就想着今日你回门之后,我就离开京城,守在胧儿身边,为了等这一日,我盼了这么多年,如今终于得偿所愿了!”祈皇面色温和。 玉语幽心中轻叹,她有些明白了父皇对娘亲的感情,可不由得想起了皇宫里的皇上,失去心爱之人,连儿子都送出去,只为了握住江山天下,父皇又何尝不是呢,他们的一生都奉献给了天下百姓,却是独自忍受孤独伤痛,加上刚刚在程夫人那里的感叹,她忽然觉得她和月华承载了太多的期盼,仿佛上一辈的爱恨都由他们来承载幸福,让她忽然觉得她必须幸福,不管是面前挡着的是谁,是什么,她必杀之,绝不重复上一辈的历史! “父皇当初为祈国妥协,如今真的可以放下吗?”玉语幽轻声道。 “我能做的都做的,剩下的时间我想陪着胧儿,祈国有瑾瑜,还有你,我放心!”祈皇笑道。 玉语幽微微一怔,随后开口道:“父皇不会不知,凤瑾瑜的身子经不得些许损伤,纵然有师傅在,可若想孕育子嗣,只怕......” 祈皇不吭声,只是笑看着玉语幽,眼中高深莫测。 玉语幽眉头一挑,这眼神怎么让她有种被猎人盯上的感觉,她顿时想起古月华的话,若是凤瑾瑜不在了,祈国只剩下父皇和自己了,刚想到她立刻给压下,那是不可能的! 又过了片刻,玉语幽走出花厅,院子莫子痕独自一人坐在石桌前,秋风瑟瑟,片片落叶飞舞,打在他肩头,明显坐了有一会了,玉语幽脚步顿住,面色变了几变,须臾,她抬脚走了过去,“父皇准备明日出城,那你和子青也会回祈国吗?” 莫子痕点了点头,凝定的目光,脸上没什么变化,“父王已经催了几次,况且皇伯伯要留在天启,我自要回国相助大皇子。” 玉语幽微不可见的点头,轻笑道:“子痕,能把那玉镯子给我看看吗?” 莫子痕顿时抬头看向玉语幽,她没有叫他莫世子,这让他多少觉得阳光照在他身上了片刻,眼中的凝定散了几分,他伸手取出放在玉语幽手中。 玉语幽接过,在手中细细抚摸温润的玉质,片刻她还给了莫子痕,轻笑声道:“你将镯子保存得极好,想来这么些年你对它也有了感情,人一旦有了感觉便再也放不下,就像你对它,就像我对月华,都是无法改变的,现在这镯子已经是你的了,只是它不再有任何特殊的意义,只是一个贵重的玉镯子。” 莫子痕怔了片刻,皱眉道:“你不想把它要回去吗!” 玉语幽摇了摇头,除了是亲生母亲的遗物外,无甚意义。 莫子痕笑了笑,“其实我很担心你会把它要回去,即使它不再有意义,可我还是舍不得!” “君子不夺人所好,你会保管得比我好,我何苦要回来。”玉语幽轻笑道。 莫子痕淡淡的神色刹那转暖,心底也不再沉重,她没有严词,没有哀求他还回镯子,反而一番话让他心中温暖了许多,只是她如此聪慧可人,怎能叫人不爱! “这样的寒冷深秋,幽儿还坐在石凳上,是想让为夫心疼吗!”宁静祥和的院子忽然响起古月华吃味幽怨的声音。 玉语幽扭头看他一脸怨夫样,顿觉好笑,是嫌她在这里坐得太久了吗! “古世子说的是,石凳的确不适宜久坐,语幽我去拿个软垫给你,咱们接着聊如何?”莫子痕神情放松,明明是跟玉语幽说话,可他淡笑的目光却是看向古月华。 “幽儿这几日被我累坏了,今早起来还说浑身酸疼,自是再经不起风吹,而且她是我的妻子,自有我操心疼爱,莫世子说对吗?”古月华淡淡道,话落几步走近玉语幽,将她打横抱起,“就不打扰莫世子赏落叶了。”快步走出院子。 这一瞬间的举动仅在顷刻之间,玉语幽还处在他那句累坏了里回不过神来,忽然被他抱起,惹得她轻呼一声,手臂伸出搂住古月华的脖子,灿若云霞的小脸嗔着古月华,他能不要在外人面前说那种让人胡思乱想的话吗,亏他说得脸不红,心不跳。 留下莫子痕面色淡淡,刚刚那句话像是用了他所有的力气,看着两人消失在院中,他无力地叹了口气,将镯子收回怀中。 “你这是吃醋了!”玉语幽躺在他怀中,眉眼笑意浓浓。 “我喝醋了。”古月华垂眸看了她一眼。 玉语幽低低一笑,“那没把你的牙酸掉!” 古月华目不斜视,一声不吭,忽然他身子轻轻一跃,眨眼间,玉语幽已经被他压在内室的大床上,头顶上他低低沙哑的声音传出,“小东西,我就应该像前几日那样,让你日日下不得床,看你还有力气笑话你夫君!” 玉语幽这次没被他吓唬住,反而笑道:“你再敢不知节制,我就离家出走给你看!” 古月华不怒反笑,“我怕你到时候腿软得没力气,连半月居都走不出去。” “黑心!”玉语幽白了他一眼。 “知道为夫做得出来就好,正好我现在也想了,幽儿休息好了,那就喂饱为夫吧!”古月华低声道,话落就欲去扯玉语幽腰间的丝带,眸光如火似水。 玉语幽一惊,这样的眼神她太熟悉了,忙摁住他的手,恼道:“这是玉府,我可不想再睡过去,在爹娘面前被你抱着出府,又抱着回古亲王府!” “没人敢笑话你,况且他们都是过来人,会理解的,咱们越恩爱,他们只会越高兴!”古月华轻声柔哄道。 “那也不要,你再闹腾,我今晚就留在幽幽阁。”玉语幽挑眉威胁道。 古月华忽暗忽灭的眸子紧紧盯着身下的人儿,忽然低头,在她雪白的脖颈处狠狠吸了口,顿时绚出一朵红梅,沙哑魅惑地道:“今晚绝对不放过你!” 玉语幽被吸得脖子一疼,又听到他的话,顿时身子一酥,没好气地想推开他。 古月华顺势从她身上滑了下来,手臂一伸,又将她抱在怀里,两人静静相拥了片刻,玉语幽小脸在他天蚕丝云纹锦上蹭了蹭,低低软软地道:“月华,我们刚刚成亲,孩子......” 古月华眼睛一眨,墨玉的眸子有片刻的云雾汇聚,又刹那散去,开口打断了玉语幽接下来的话,“幽儿要给为夫多生几个小幽儿,我会很爱她们的!” 玉语幽嘴角扬起,他很清楚自己要说什么,却是用另一种口吻说出了他的想法,不过,既是他喜欢,自己是他的妻子,那就要尽到做妻子的责任,一切顺其自然吧,此时心中竟有了些期待,抬头笑看着他道:“真没看出来,你还重女轻男呢!” 古月华似是沉思了会,“那就生一个儿子,其余的都要女儿。” 玉语幽白了他一眼,“生儿生女还能控制吗?你可真能耐!” “不能控制吗,那我就想要一屋子的小幽儿,怎么办!”古月华不死心还有些感叹地道。 玉语幽翻了个白眼,一屋子的小孩,当她是什么!想着这人是魔怔了吧,古人不都是想要儿子的吗,偏他跟别人不一样,另类。 临近傍晚,玉语幽又在玉府用了晚膳,才依依不舍地离开玉府,程夫人自是又伤心了一会,可终归是嫁出去的女儿,纵然不舍,也没有办法,玉语幽又劝了一会,才被古月华抱上了马车。 没过多久,马车在古亲王府门口停下,玉语幽两人径直朝着前院走去,刚走了几步,便被古韵月从里面迎了出来,见着两人她眼中顿时惊艳,怔了一会,才笑得开心,“见过世子哥哥,世子妃嫂嫂。” “我是不是该喊韵月妹妹或者是韵月小姑子!”玉语幽戏谑地道。 古韵月轻笑出声,“人家新娘子一开口就羞红了脸,你倒反过来。” “跟着他久了,脸皮也变厚了,没办法!”玉语幽无所谓地道。 古月华浅浅一笑,“幽儿,这叫夫唱妇随。” 玉语幽白了他一眼,“这叫近墨者黑!” 惹来古月华低低笑着,这前面应该还有一句吧,可为什么不是前一句呢。 古韵月看着两人,这两个风华绝代的人儿犹如谪仙,美得让人惊心动魄,可更让人羡慕的是他们之间的感情,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谁也插不进去。 “父王知道你们回来,本来吩咐管家让你们早点回房休息,说是累了一日,敬茶也不急于一时,被我听到了,我就自告奋勇,顺便沾沾喜气。”古韵月笑着道。 古月华点了点头,抱着玉语幽转身欲走。 “韵月,要不要一起回半月居。”玉语幽回头笑问了句。 古韵月捂嘴轻笑,“半月居被世子哥哥亲手布置了番,你去看了就知道,我可不敢去打扰!” 玉语幽收回目光看向古月华,对上他浅浅一笑,忽然眼中一喜,顿时想起了什么,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准备的,两人朝半月居走去。 此时天色暗沉,天边最后一丝红光散去,整个王府都在一片淡黄朦胧中,可越往半月居走,四周渐渐明亮起来,过了樱花林,下了拱桥,就见清雅幽静的院子里挂满了花灯,随风摇曳,十分耀眼,每盏花灯上都画着自己的画像,或站着,或坐着,或笑着,或挑眉,正是乞巧节那日的那些花灯,古月华说过等他们大婚时,就把这些花灯挂满半月居。 “你什么时候挂上去的?不会是大婚之日起就挂在这里了吧!”玉语幽抬手抚了抚粉色的花灯,回头笑看着古月华。 “这上面画的都是幽儿,我哪舍得让它们挂在这里风吹日晒的,若是被别人看了去,我就更得不偿失了,趁着你陪别的男人吹冷风的时候,我亲手挂上去的。”古月华有些气闷地道。 玉语幽无语,这人还吃味呢,不过看着这些花灯,她心中欢喜,踮起脚在古月华脸颊上吻了一下,笑逐颜开,“辛苦你了!” 古月华玉颜刹那染上笑意,如娇艳盛开的盛世西潘莲,鲜华夺目,灼灼其华,手臂伸出环住玉语幽不盈一握的腰,低低魅惑地道:“不辛苦,今晚就让它们亮上一夜,好庆祝咱们的洞房花烛!”话落打横抱起玉语幽,向内室走去。 玉语幽看着他脸上的笑容,心中感叹,清华一笑百媚生,这男人当真是个妖孽,直到身子被他压在大床上,才想起他刚刚的话,“今晚又是洞房花烛!” “自然是,你看看这屋子,还是喜房的布置。”古月华柔柔笑道。 玉语幽转头,墙壁上贴着红双喜,喜庆对联,每一处都挂满着锦红,满目大红色,形成红光映辉,喜气盈盈的气氛,桌子上点着一对红烛燃得正旺,她顿时觉得这一切又是这个男人的色心,她话还没出口,浓浓情潮涌来,她只能娇软地承受着,在古月华的身下绚丽婉转。 红烛高燃,大红锦帐随风扬起,飘飘荡荡,一室温情到天明。 翌日,还不到午时,曲将军府东跨院里,父子两人正在对峙。 “马上就要到午时了,你赶紧带着聘礼到侯府下聘,过了吉时,丢的可是两府的面子。”曲将军平静的脸上带着一丝未散去的怒火。 “是爹答应这门亲事的,那就自己去下聘,我不介意再多个姨娘。”曲辰浩面色暗沉。 “你个混帐东西,怎么能跟爹说这种话,你若是不喜欢她,娶回来放着就是,为今之计就是为了给侯府一个体面,你明白爹的心思吗!”曲将军怒斥道。 “我凭什么给她体面,我死都不会娶夜玉玲,爹自己看着办。”曲辰洗转身欲走。 “你给我回来,别以为爹不知道你心里想着玉家那丫头,你别忘了,她现在已经是古世子妃,就算不是,爹也不会同意!”曲将军恨恨地道。 曲辰浩脚步顿住,回头淡淡道:“那我告诉爹,如果你还想让儿子变回以前的样子,你就把聘礼送过来,等到将军府覆没,爹后继无人,下了地府看你怎么跟列祖列宗交待!”话落毫不犹豫地向府外走去。 曲将军眼看着曲辰浩不见了身影,他一屁股坐在大椅上,满院子贴着大红锦绸的聘礼刺得他眼睛生疼,大声道:“来人,派人领着喜媒将这些聘礼送到侯府去。” 候在屋外的管家一听,赶紧点头下去吩咐。 玉语幽一觉醒来,屋外天己大亮,正是午时,她没力气去数这个人昨晚到底要了多少次,她怕会忍不住拍死他,看着自己满身的红粉痕迹,她已经习惯了。 古月华心满意足,自是春风得意,仔细轻柔地替玉语幽梳洗打扮,收拾妥当,两人朝前院走去,身后跟着两个丫头,所幸古亲王爷并未进宫,此时正坐在大厅里等着新人敬茶。 大厅里,陈设华贵大气,古亲王爷和古亲王妃端坐在主位上,古韵茹和古韵月站在一边,看着跨进厅里的两个如玉风华的人儿,眼中齐齐惊艳。 “当日在太后宫中见到玉小姐,众人都夸她漂亮懂事,还说不知谁能娶到左相千金呢,那日赐婚宫宴上,连大皇子,北齐太子,祈国莫世子都争相请皇上赐婚,却没想到是嫁进了咱们古亲王府,真是华儿的福气,古亲王府的福气呀!”古亲王妃笑道。 “能娶到幽儿,自是我的福气,其它人想求还求不来!”古月华轻淡的声音传出。 ------题外话------ 感谢亲们送的月票和鲜花,爱你们! 第109章 天嵋山 玉语幽嘴角微勾,古亲王妃这连讽带讥的口吻,说什么是古亲王府的福气,实则是想说自己是水性杨花,引得这么多男人着迷,不但讽刺了自己,还是想让古月华对自己心生嫌隙,却被古月华一句给压了下去,可是听他的口气,应该跟古亲王妃的关系也不怎么样。 “母妃还叫我玉小姐,是不满意皇上的赐婚吗?”玉语幽轻笑着道。 古亲王妃脸色一白,“母妃哪敢不满意皇上赐的婚,只是一时还不习惯而已。” “既是不习惯,以后慢慢习惯就好,玉儿不但是华儿求来的,更是本王最满意的儿媳妇,她嫁进古亲王府,就是本王的儿媳妇,不允许有任何人对她不敬!”古亲王爷淡淡道。 古亲王妃身子一僵,心中一时涌起五味杂陈,不允许任何对她不敬,那自己这个古亲王妃呢,难不成也要对她恭敬有加,干脆把整个王府都送给她算了,半晌,她开口淡淡笑道:“王爷说的是,依华儿对她的心思,这府中自然不敢有人对她不敬,既然她现在已经是古世子妃,那这府中的一切掌家锁事,是不是也该让她接手!” “不必了,我不想幽儿太累,以前如何,现在就如何。”古月华依旧语气淡淡。 古亲王妃脸上一喜,她就知道古月华会这么说,她最担心的就是玉语幽进府后会跟她抢掌家之权,她这一生,得到的远没有失去的多,这王府,就连王爷,都让古月华占尽了便宜,明明这些都该是她的,她儿子的,现在......若是再失了掌家之权,她真的会受不了。 “父王知道你是心疼玉儿,可她终究是古世子妃,这王府早晚都是你的,早点让玉儿学起来,对她以后也好,玉儿觉得呢?”古亲王爷含笑的目光转向玉语幽。 玉语幽轻轻一笑,目光轻转看了一眼古亲王妃,见她神情紧张,笑眯眯地道:“那玉儿恭敬不如从命,想来也难不住我!” 古亲王爷轻笑出声,点了点头“奉茶吧。” 早有婢女端着托盘候在一旁,玉语幽在软垫上跪下,接过婢女手中的茶杯,轻笑道:“父王,请用茶。” 古亲王爷笑着接过,喝了个光,最后从袖中掏出羊脂白玉佩放在了托盘里,却让一旁的古亲王妃又是一阵恼恨,这块玉佩是王爷的心爱之物,从不轻易拿出来,却是给了她,难道她一个外人比自己的亲生女儿还要重要。 “母妃,请用茶。”玉语幽抬头笑意浓浓地看着古亲王妃。 古亲王妃目光直直看向玉语幽脸上的笑意,过了片刻,还是身边的古韵茹不着痕迹地扯了下她的衣衫,才让她回过神来,她慢慢接过,随意喝了一口,淡淡道:“王府子嗣单薄,语幽现在是古世子妃,以后可要替王府多开枝散叶才好。”话落她朝着身边的嬷嬷使了个眼色,就见那嬷嬷将一套精美的头面放在了托盘里。 古月华面色淡淡,赶紧上前扶起了玉语幽。 “好了,摆膳吧。”古亲王爷笑着道。 饭桌上,尽管有人脸色不好,可玉语幽却是很高兴,捡着可口的就多吃点,偶尔说上两句话,一顿饭就这么过去。 两人用过午膳,朝府外走去。 “父皇今日出城,咱们快点过去。”玉语幽拉着古月华快步走着。 古月华轻笑不语,只是脚步明显变快了。一阵轻风吹过,吹起两人的衣袂飘飞,墨丝飘扬。 马车里,玉语幽懒洋洋地靠在古月华怀里,小手把玩着他垂在身侧的发丝,语气也有些懒懒地道:“你和王妃不睦,她看起来也不怎么喜欢我!” “她是不喜欢我,你是被我牵连!”古月华轻笑了声。 “你怎么说也是她姐姐的儿子,她的亲外甥,她为什么不喜欢你?”玉语幽挑眉笑问道。 “我从小在凌云寺长大,只有父王会经常去看我,与她自是不亲近,就算在京城,我也只在倾仙楼和半月居,从不到前院去,就算见到,她也不曾与我说上一句话,久而久之,我们都习惯了谁也不开口,而且......她曾经也有过一个儿子,与我同年同月同日生,只不过娘在凌晨时分蛊毒发作,迫于无奈坚持了两个时辰,后来才在师傅的帮助下生下了我,自己却是......而她,也在当晚生产,父王却在宫中哀悼我娘,她难产生不下来,几次派人入宫请父王回去,父王都将人打发了,只派了御医回府,最后那个孩子生下来就已经没气了,也因此,我被抱回了古亲王府,顺理成章地成了古世子,这样才能瞒过太后的耳目,试想,她怎么会喜欢我呢!”古月华轻轻淡淡地道。 “你的意思是她因此才不喜欢你,可也不至于连话都不说上一句,而且你的真实身份,她一清二楚,若是心中有怨应该也是发作不得,隐忍心中,加上父王对你的疼爱,以后的王位也会有你继承,日积月累,她怕是觉得你霸占了她儿子的位置,心中定也是记恨着父王的吧!”玉语幽垂眸淡淡道。 古月华若有似无地点了点头。 “她与娘的关系怎么样?”玉语幽眉头一皱。 “听父王说,我娘很在乎这个妹妹,她们感情很好。”古月华轻声道。 “那就更奇怪了,若真的是感情好,她怎么一点也不关心你,这似乎说不通,连表面功夫都不肯做,可想她将你当作了眼中钉,我总觉得她不像表面上这么简单,一个女人若是计较怨恨起来,那就是山崩地裂,无所不用其极!”玉语幽淡淡道。 “别想了,不管她对我如何都不重要,我也不在意,只是让你受委屈了,掌家之权我原本也没想让你接手,今日我是古世子,明日或许我就是古月华,你是古夫人,只是父王坚持,你也同意,就只好随着你们了。”古月华温声道。 “我知道你不在意,她若是安守本分,我自会好好对她,你以为我会在乎什么掌家大权,可是听你说了这些,让我忽然想起一件事。”玉语幽轻声道。 “怎么了?”古月华眉梢微挑。 “我们都知道娘身上的蛊是太后指使人做的,可这个人你觉得最有可能是谁?”玉语幽抬头看着古月华,眼中清寒幽深。 “你是想说是她仗着娘的信任,给娘下蛊!”古月华道。 玉语幽点点头,“不然你以为谁能接近娘的饮食,父皇与太后势如水火,定会处处防着她,若是想对怀有身孕的娘下手,必是得亲近之人,才有机会,而她,娘的妹妹就是最适合的人!” 古月华沉默不语,似在沉思玉语幽的话。 “父王是不是对娘......”玉语幽轻声问道,一个女人最在乎的是什么,是自己男人全部的爱和关心,父王撇下自己生产的妻子,留在宫中哀悼别的女人,试想古亲王妃怎能不恨,她绝对有可能因妒成恨,帮着太后除掉亲姐姐这个情敌。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半月居前的樱花林,是父王亲手所种,为娘而种,可他对娘又不像是爱而不得,而是经常会流露出依赖怀念的神色,而且父王和皇上感情深厚,他不会存了不该有的妄念!”古月华淡淡道。 玉语幽皱了皱眉,叹了一声真复杂!“先不要想了,有些事早晚要浮出水面,我们都已经有了猜测,还怕查不出来,而且有了今日,她怕是也恨上我了。” 古月华点了点头,车中静若无声,两人拥着,细听车轮辗动的声音。 不出片刻,马车在玉府门前停下,两人刚下了马车,就看到府门口要出行的马车都己备好,祈皇等人从府内出来,众人又说了会话。 “父皇,我和月华送你出城。”玉语幽轻声道。 祈皇笑着点头,三人坐在同一辆马车,向城外驶去,出了城五十里,祈皇让两人下了车。 “幽儿别难过,这是父皇心中所愿,他如今终于能陪着心爱之人,这对他来说是真正的快乐!”古月华搂紧玉语幽,看着她眉头郁结,柔声劝道。 “我知道,总觉得送别是件痛苦的事,而且要父皇日日对着一座独坟,想想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玉语幽低低地道。“乖,别想了,以后咱们再也不送任何人,你若是担心父皇一人孤寂,咱们常去看他就是,而且庄子上山明水秀,又可以随心所欲,未免不是一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古月华柔声哄道。 玉语幽不吭声,半晌才道:“有些累了,回府睡觉去。” “累了就靠在为夫身上,睡吧。”古月华将玉语幽打横抱起,朝停在不远处的马车走去。 两人回到府中,相拥而眠,等他们醒来已经成为是傍晚时分,玉语幽不想去前院用膳,便留在半月居用了些。 “曲将军派人将聘礼送去了侯府,接下来该是商定婚期了。”古月华淡淡道。 玉语幽眉头一挑,“夜玉玲现在如何了?” “隐卫禀报,自那日后大病到现在,已经有些疯癫。”古月华轻声道。 玉语幽面色淡淡,她若是没有害人之心,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一日一晃而过,屋外阳光明媚,书房里檀香依依,玉语幽陪着古月华坐在书桌前处理半月山庄的密折,温馨而静好。 玉语幽拿起其中一封密折,上面清楚地记载着西蜀国近百年来的历史秘事,西蜀当今皇上酷爱美色,后宫佳丽三千,却是只得了三位公主,三个公主也都是后宫中最为得宠的三位贵妃所生,她们暗中阴谋算计,都想得到皇位,其中就以乌琳最受皇上宠爱,此次她被古月华砍了手臂,声势大不如前,而乌蝶此次前来的目的,可想而知。 只是密折中提到,乌琳鼓动西蜀皇上向天启发兵。 “幽儿不必担心,我会传信给外祖父,让他小心防范,密切注意边关的风吹草动。”古月华温声道。 玉语幽点点头,“乌琳被砍了手臂,定是心有不甘,我当日就说过,总有一日也要她尝尝被人逼迫的滋味,如今也到时候了!” “若我所料不错,近日会有人登门拜访,她怕是比幽儿还急切。”古月温声道。 玉语幽低笑,心中了然。 没过多久,就听屋外传来阿浅的声音,“小姐,乌蝶公主来了,说是要见您,现正在前厅用茶呢。” 玉语幽嘴角一扬,古月月华相视一笑,“她来得可真准时。” “这一次可见可不见。”古月华温声道。 “见,当然得见,咱们大婚时,她可是送了十颗夜明珠,颗颗价值万金,咱们天启是礼仪之邦,贵客登门,咱们岂能失了礼数。”玉语幽笑意浓浓。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就是个小财迷样!”古月华看着她道。 玉语幽笑着嗔了他一眼,“才十颗而已,你也太小看我了,我出去见见她。”话落起身欲走,刚抬起脚又顿时转身道:“你不许出去。” 古月华浅浅一笑,又不是所有的女子都像乌琳。 以防万一,玉语幽恨恨地想着,谁让她找了个妖孽。 前厅里,婢女早备好了茶水糕点,乌蝶一袭浅粉色织锦长裙淡雅高贵,坐在大椅上,眉眼含笑,与乌琳有几分相似。 玉语幽走近笑道:“没想到二公主也喜欢穿天启女子的衣衫。” 乌蝶起身笑了笑,“相比西蜀的服饰,我还是喜欢天启这样的衣衫长裙,天启女子个个貌美如花,在配上这颜色鲜丽的衣衫,更显柔美,楚楚动人,我早就想尝试了。” “难得公主如此诚恳,请坐吧。”玉语幽笑道,在主位上坐下。 “早就听闻古世子妃清丽无双,与古世子更是鹣鲽情深,只是没想到你竟还是祈国的公主,我初听闻时还有些不敢相信。”乌蝶轻笑道。 “几个月前,其实我也是不信的!”玉语幽眉眼一扬。 半个时辰后,两人还是说着一些京城琐事和一些不着边的话题,玉语幽倒是对这位乌蝶公主有了几分兴趣,她为人不骄不躁,在自己面前谦恭示好,与乌琳的跋扈完全不同,她明明是揣着目的前来接近自己,可却让人感觉不到反感,反显她的诚意。 直到乌蝶离开,玉语幽还答应她三日后的约会。 “小姐,这个二公主可比乌琳聪明多了。”一旁守着的阿浅挑眉道。 玉语幽笑着点点头,正欲开口,就见王妃身边的嬷嬷走来,“见过世子妃,王妃请您去前厅,说是先让您熟悉一下帐本。” 玉语幽挑眉,领着两个丫头朝前院走去。 路过园子,就看到古韵茹正站在假山旁,像是站了许久,很明显是在等自己。 古韵茹挥退了身边的丫头,朝着玉语幽行了一礼,“见过世子妃,韵茹有一事相求。” “你说。”玉语幽含笑盈盈的眸子直直看向古韵茹,仿佛要穿透一切将她看清楚。 “母妃尽心尽力操持王府,已有数十年,若是有疏忽大意之处,还请见谅,敬茶那日母妃失了言语,韵茹代母妃向世子妃赔罪,还请世子妃不要放在心上。”古韵茹垂着头轻声道。 “那点小事我从来不放在心上,你过虑了。”玉语幽眼中笑意加深,她这是来求情的,还是怕自己会对王妃出手,这个古韵茹她一直就觉得奇怪,这一刻她忽然明白了什么。 “那韵茹就先告退了。”古韵茹抬脚离开。 玉语幽也不作停留,片刻就到了芙蓉院,古亲王妃正躺在软榻上被丫头伺候着捶腿揉肩,见着玉语幽,没太多表情,“你先把这个帐本看完,不懂的再问,” 玉语幽轻笑点头,这是想让她知难而退吗!也太小看她了,再怎么说前世还是学了些本领的,直到天黑,玉语幽将所有的帐本看完,还做了汇总,又惹得古亲王妃一阵胸闷。 王府内燃起了灯笼,主仆三人回到半月居,院中静静,玉语幽走进屋子,就见屋内夜明珠发出柔和的光芒,阵阵菜香传来,古月华坐在桌前正等着自己。 “饿了吧,快过来用膳。”古月华温声道。 玉语幽忽然心中很高兴,有一个人亮着灯光等你回来吃饭,还冲着你笑得勾人,这就是简单的幸福,她笑着走过去,夫妻两人柔情蜜意,相互喂饭。 一番沐浴后,又是一夜缠绵悱恻,直到天明才睡去。 三日后,玉语幽带着古韵月出府,两人带上几个丫头,朝着约定的地点驶去,几人刚下马车,就见乌蝶已经等在那里。 “韵月,让丫头陪着你在街市上转转,一会咱们到倾仙楼吃午膳。”玉语幽含笑道。 古韵月迫不及待地点头,她能出得府,已经很高兴了,领着丫头便没了影。 玉语幽朝着乌蝶走去,“让二公主久等了。” “世子妃客气了,本想在天启多住些日子,现在看来不行了,父皇已经派人来催我回去,大皇姐说我留在天启不归,是意图不轨,所以明日我就要回国。”乌蝶神色有些许担忧。 玉语幽嘴角一勾,乌琳倒是谨慎。 “不知世子妃可想去西蜀一观?乌蝶定将盛情款待!”乌蝶眉眼含笑。 玉语幽笑了笑,“其实我很怕那些恶心的虫子!” 乌蝶也是一笑,缓缓道:“是那些虫子怕你!目前西蜀的形势想必世子妃也略知一二,那我就不多说了,若能得到世子妃相助,肯定事半功倍,这与天启也有益处”话落她从袖中取出一块羊皮纸递给了玉语幽。 玉语幽接过,低头看了一眼,随即笑开,“公主盛意,西蜀之行,我也正有此意!” “那好,我在西蜀等世子妃光临。”乌蝶认真道。 看着乌蝶走远,玉语幽收好羊皮纸,心中好笑,乌琳有这样的妹妹,就算她不出手,死也是早晚的事,现在更能得到利国利民的好处,为何不干! “小姐,韵月小姐扭伤了脚,被郁王府的二公子抱回了倾仙楼。”阿浅上前轻声道。 “可是严重?”玉语幽顿时开口。 “不碍事,只是被人撞了一下。”阿浅道。 玉语幽点头,坐上马车朝着倾仙楼走去。 倾仙楼三楼房间里,玉语幽走进,就看到古月华,古韵月和郁逸清坐着饮茶,她走近古韵月,问道:“可有请大夫看过?” “已经看过了,不是什么大事,多亏了郁二公子。”古韵月不好意思地道。 “那就好,辛苦逸清了!”玉语幽冲着郁逸清笑了笑。 “这有什么,你什么时候跟我这么客气了。”郁逸清不满地道。 玉语幽走到古月华身边坐下,“最近怎么都没看到逸之,他不在京城吗?” 闻言古月华持杯的手有一瞬间的顿住,眉梢微挑。 “大哥出城了,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郁逸清道。 四人在倾仙楼用了午膳,古韵月脚扭伤了,虽无大碍,还是让人送她回了王府,郁逸清同行,房中就剩下两人,玉语幽将那块羊皮纸递给了古月华。 “她倒是大方!”古月华轻笑道。 玉语幽低笑,忽然就听屋外芙娘的声音传来,“世子妃,大皇子侧妃求见。” 郁嫣儿,难道她有什么好消息,玉语幽嘴角一勾,“我去见见她。” 还是那个房间,郁嫣儿满脸菜色地坐着。 玉语幽见她这副样子,轻笑不语,想来古天晨也不会好脸色对她。 “你想知道的事我已经帮你查到了,但是我想要你以前给我的那种媚药!”郁嫣儿开门见山。 “好,我会让人送过去给你。”玉语幽笑得开心。 “前两日,曲将军入夜来了大皇子府,两人在书房谈了一个时辰,可不知道怎么回事,两人连夜骑马出了城,直到今日一早大皇子才回来。”郁嫣儿淡淡道。 “可知他们去了哪里?”玉语幽挑眉道。 “不知道,我能看到这一切已经很不容易,剩下的你自己去查,那个药不要忘了!”郁嫣儿眉眼郁结着,起身走出了房间。 留下玉语幽一脸沉思,直到古月华下楼来找她。 又是过了三日,大皇子和曲将军也没有再出城,卫明那里也没传来什么消息。 又是过了几日,京中忽然传出二皇子古天漓被人用箭射死在城外的荒山脚下,皇上震怒,举城惶恐,是谁这么大胆敢杀皇子!古天晨数月不曾出府,却在当日早朝跪请皇上将此事交于他来严查,誓要查出杀害二皇子的凶手,以沐丞相为首的官员皆是符合,皇上应允。 玉语幽听到此事,二话不说,拉着古月华坐上马车,直奔城外荒山。 等他们来到,整个荒山都已被侍卫把守,见到两人来到,自也不敢拦,围在一处的是古天晨和京兆尹的几位大臣,似乎在商讨着什么。 “真是稀罕,什么风把古世子,世子妃吹来了!”古天晨目光阴沉看着那两个相携而来,绝美容颜的玉人儿,他们就像是天边飘下来的一片霞彩,明艳璀璨,流光溢彩,而玉语幽好像比之前更漂亮了些,他只看着就已经怒火中烧,浓浓不甘快要将他淹没。 “大皇子不会不欢迎吧,不过,咱们到此已经征得皇上的同意了!”玉语幽轻声道。 “请便,不过本皇子奉劝世子妃,二弟胸口被利箭贯穿,血肉模糊,你看过之后别吓坏了就好!”古天晨脸色暗沉,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不劳大皇子费心!”玉语幽拉着古月华走进尸体,随意看了一眼古天漓的致命伤口,再看她他胸口染血的数支箭尖,抬头望了一眼古月华,两人眼中同时一笑。 “几位大人,二皇子所中的羽箭,你们可曾见过?”玉语幽抬头望向古天晨所站的位置。 “回世子妃,微臣不曾见过,不过兵部侍郎应该知道,不妨请他前来鉴定。”京兆尹李大人恭身回道,如今死的可是二皇子,他自得事无巨细。 “那你还等什么,立刻派人让他前来。”古月华淡淡道。 “是,微臣立刻派人去办。”李大人赶紧回道。 一旁的古天晨双眼冒火,难道他们发现了什么,但此事做得甚为严密,而且这些羽箭,别说兵部,就连皇上也没见过,就算他们怀疑了又如何,也牵连不到自己。 不出半个时辰,兵部侍郎徐大人匆忙赶来,对着几人行礼后,立刻查看那几支带血的羽箭。 “怎么样?徐大人,你可识得这羽箭?”玉语幽问道。 “回世子妃,兵部每出一批羽箭,都会记录在册,却与这几支都不相同,微臣可断定,这几支羽箭不是天启所有。”兵部侍郎恭身肯定道。 玉语幽轻轻一笑,“那就奇怪了,不是天启所造,难道它是从别国带入天启?” “回世子妃,据微臣所知,各国的造箭之术几乎相同,哪怕是新式羽箭,也绝对没有这种材质的箭尖!”兵部侍郎再次肯定道。 “那就简单了,它总不会自己蹦出来射死二皇子,定是二皇子与人有深仇大恨,那人非置他于死地,才会连发数箭,想来这世上有深仇的,无非就是为名,为利,咱们不妨想想,二皇子名利皆有,还极有可能是皇位继承人,不可能与人结仇,那就是他挡了有些人的道,非杀他不可,至于这些羽箭吗,若不是兵部所造,那就是有人私自打造羽箭,意图谋反,用来杀害皇子更是罪大恶极,这样可就严重了!”玉语幽缓缓地道。 在场的众位大臣皆是心神一震,私制兵器,等同谋反,罪该当诛,谋害皇子,罪名滔天,究竟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想造反,更拿皇室子嗣下手,若二皇子真的挡了别人的道,那就只有......如今这宫里,只有两位皇子,历来皇权路上兄弟相残的比比皆是,莫非......寒冷的秋风里,众人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古天晨极力忍住狂乱惊慌的心跳,竟然让她想出是有人私造羽箭,还让众位大臣明白有人想谋反,更让人联想到是他极有可能为了皇位,手足相残,杀死唯一能与他争夺皇位的人,看来这事定会捅到父皇那里,身为皇上,怎能允许有人反他的江山,非彻查不可,不过,总算还好,就算翻了天启,也查不出这些羽箭的下落。 “大皇子,古世子,看来此事要立刻禀报皇上,若是有人心怀不轨,祸国殃民,又事关天启存亡,咱们不得不防!”兵部侍郎眉眼沉重。 古月华眉梢微挑,抬头看了一眼天边的绯色云彩,他笑了笑,转眸看着身边眉目灼灼,嘴角微勾的人儿,眼中宠溺柔软,不着痕迹的几句话却是将矛头都指向古天晨,就算没有确凿证据,众人也都会对他起了疑心,他连反驳的机会也没有,这个人儿若是在朝为官,定也不会比玉千贺差了去,淡淡开口道:“将这几支带血的羽箭带回皇宫。”抱住玉语幽,当先离开。 古天晨定了定神,现在已经骑虎难下,他只有明哲保身,玉语幽的目的就是想让他自乱阵脚,露出破绽,他得镇定,如此严密的布置绝对不可有人能查出事实真相,若他此时表现得退缩畏惧,只会让人怀疑到他,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进宫就进宫,他随机应变就是。 御书房,皇上听了兵部侍郎和京兆尹等多位大臣的禀报,犀利的目光扫过他们,落在那几支染血的羽箭上,手中折子“啪”的一下摔到古天晨脚下,威严怒气十足地声音传出,“为什么不早点将玄铁羽箭的事情说出来?你们长着眼睛是做什么的,是不是等到这些羽箭射到皇宫,射到朕的文武百官,你们还看不出端倪来!” 古天晨和京兆尹的几位大人大惊,纷纷跪地,“父皇,儿臣不知,这几月儿臣在府中闭门思过,看到这几支带血的羽箭起初还以为是兵部新造的,所以才不曾放在心上!” “皇上息怒,是微臣失查,还请皇上恕罪!”几位大人跪爬在地。 “皇上,月华曾在青石坡遭人暗算,手臂也曾中了一箭,与二皇子身上的伤口乃是同一种材质的利器所伤,这支箭尖我一直留着。”玉语幽适时地插了一句,从古月华手中接过。 李公公赶紧上前接过,与案首上的几支染血羽箭一比,竟一模一样,“回皇上,是同一批的羽箭,大到形状,长短,小到羽毛的根数,箭尖的材质长度都极为相似。” “放肆,竟然有如此逆贼猖獗目无王法,私造兵器,胆大包天,是想造反不成!”皇上己是怒极。 “皇上息怒!”众位大臣又是一阵胆颤。 “皇上,既是已经知道有人私造羽箭,心怀不轨,那就要防患于未然,找出这批羽箭的下落,而且射杀皇子,罪大恶极,此事还要请大皇子查个水落石出,不然二皇子也会英灵不散,向幕后之人寻仇来的!”玉语幽淡淡道。 古天晨猛的抬头,冰冷阴沉的目光对上玉语幽淡淡含笑却又凌厉的眸子,她就是想置自己于死地,在父皇面前又想将他拖下水,眼中的杀意迅速蔓延。 古月华面色淡淡,墨玉的眸子一眯,大手在袖在反转,轻轻一挥,看似绵软无力的内力,直冲古天晨心口,就凭他也敢对幽儿起杀意。 古天晨没料到古月华敢在父皇面前对他动手,他根本来不及躲闪,还未修复的心脉再次被他内力震伤,他只觉心口一疼,人却安然无事,阴沉的脸刹那之间变得煞白。 “天晨,查找杀害天漓的凶手还是由你去办,切不可再粗心大意。”皇上沉声道。 “是,儿臣遵命,因着儿臣的大意,险些让逆贼得逞,儿臣请命,誓要找出批羽箭的下落和幕后之人,请父皇下旨。”古天晨忍着心口喷涌的灼痛道。 “不必了,羽箭之事就交给月华去办,你们都退下吧!”皇上有些疲累地道。 古天晨还想苦求,胸口的火热疼痛让他难以支撑,只得应是退了出去。 古天晨回到府中,立刻派了隐卫守在古亲王府门外,密切关注古月华的行踪和举动,可他等了数日,古月华都没走出王府一步。 半月居,玉语幽听了隐卫的禀报,沉着小脸道:“在古天晨府中并未查到有同一批的玄铁羽箭,是他藏得太好,还是他根本没藏在府中?” “如今提起玄铁羽箭,就已经让很多人毛骨悚然,若是在府中查出来私藏,那就是谋反,他哪里还敢藏着,早就处理了吧!”古月华温声道。 直到夜幕降临,卫明匆匆赶来,“见过世子,世子妃,属下等人在天嵋山发现可疑人迹,跟踪了数日终于将他们的落脚点找到,只是洞口有多人把守,属下怕打草惊蛇,先行回来禀报。” 玉语幽一喜,“做得好,月华,咱们立刻出发。” 两人快步走出屋子,古月华轻声道:“夜青,通知父王,另外将半月山庄的人召集到天嵋山,立刻去办。” “是,属下立刻召集。”夜青神情严肃,瞬间消失在原地。 三人施展轻功不着痕迹地出了府门,离王府数米远处,忽然看到郁逸之正向他们走过来,难得得有些脚步急切,“玉儿,你们可是要去天嵋山!” “是,你如何得知?”玉语幽挑眉问道。 “边走连说。”古月华抱起玉语幽上了马,郁逸之和卫明随即跟上。 原来郁逸之这几日不在京城,是受了皇上之命暗中查看沅南官员的受贿作风,却是让他无意发现天嵋山脚下的小镇上,凭空多出了几个哑巴,而且武功高强。 他一番细查之下,原来这些哑巴是去镇子上抢吃的,所使的刀剑都是玄铁所制,他暗中追查,却发现在他们竟然上了天嵋山,天嵋山是皇家陵地,外人不得上去,想到这些,他赶紧入京,却是听说了二皇子遇害之事,前因后果联系在一起,他顿时明白。 此时大皇子府,古天晨又在卧床休养,他心脉再次受损,极难再恢复到正常,心中的恨意已经让他恨不得杀人,可此时还不是对付古月华时候,等他将一切安排好,这个天下就是他的,到时一定要他生不如死,“来人,立刻去请沐丞相和曲将军前来,。”古天晨压着滔天的怒火冷声道。 “是,属下这就去办。”隐卫瞬间隐身。 此时坐在马背上的几人已经出了城,马蹄声响,尘土飞扬。 一夜飞奔,迎面升起一轮红日,洒下的道道金光,就像条条金鞭,驱赶着飞云流雾,金色的阳光透过缝隙,洒在褐色土地滋生的小草上。 四人在天嵋山脚下飞身下马,暗处黑压压一片的隐卫也都现身相迎行礼。 此时金銮殿上,早朝正要结束,就听古亲王爷出列,恭身轻声道:“皇上,月华已经查到私造兵器的地点,今日一早便己起身赶往。” “在哪里?”古天晨顿时慌张道。 古亲王爷嘴角微扬,“本王不知,应该已经出了城。” “很好,朕一定不会放过这些逆贼,皇弟,你带领一队御林军沿路跟随,竭力相助,凡抵抗者,杀无赦!”皇上目光一凝,威严地道。 “臣弟遵命。”古亲王爷轻声道。 大皇子府,古天晨,沐丞相和曲将军相临对坐,三人面如死灰,嘴角紧抿,死一般沉寂的密室犹如寒潭,压抑得让人喘不上气。 “不行,绝不能让这些心血白白化为乌有,你们倒是想个办法出来。”古天晨厉声道。 “咱们不是已经派了隐卫在古亲王府外守着的吗,为何连他们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现在咱们连他们去哪个方向都不知,难道要暗中跟着古亲王爷?”曲将军沉闷地道。 “不可,若是被人察觉出咱们暗中跟着,皇上那里可就不好解释了,还凭白惹来猜忌,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古亲王爷是在故意扰乱咱们的视线!”沐丞相眼睛微眯,皱眉道。 ------题外话------ 感谢亲们送的月票和评价票,爱你们! 第110章 圣莲盛开 三人商量了数番,还是没想出一个最好的办法。 “侯府里有一条密道可直通天嵋山,所费时间也不过两个时辰,现在夜侯爷下落不明,咱们可以借用密道,可万一这是个计,等着我等入网,那可就......”沐丞相眉头皱得更紧了。 “管不了许多了,难道舅舅要眼睁睁地看着这些年的成果被人毁去,还无动于衷吗,只要咱们比古月华快,定能将兵器人马安全撤离,事不宜迟,咱们立刻出发!”古天晨神色急切带着不甘。 “大皇子莫急,人马兵器没了,咱们还可以有机会重来,若是你出了事,那咱们这些年的努力才是真的白费了,况且现在古天漓己死,古月华名不正,言不顺,只有你才是最有资格的皇位继承人,小不忍则乱大谋!”沐丞相仔细分析着目前局势。 “难道咱们就这样等着?”古天晨心中强烈不甘,他还等着要这些人替他扫平一切阻碍,他恨不得立刻就拥有无上权力,还要他等,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不如先派隐卫前去天嵋山,若天嵋山上风平浪静,咱们再去不迟。”沐丞相何尝甘心,可若是让皇上找到确凿的证据,那他们这些人只有死路一条。 古天晨纵然恼怒,却也没失了理智,最终三人都赞成了这个说法。 天嵋山,玉语幽几人连同数百名隐卫悄无声息地上山,隐身在大石后,红褐色的山上,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站满了守卫的灰衣人,却没有发现悄然接近的玉语幽等人,只见古月华手势一打,数名隐卫施展绝顶的轻功,悄悄杀死守卫站岗的灰衣人。 “也不知这里面究竟有多少人?”玉语幽挑眉问道。 “制造大量羽箭,所需人工颇多,加上那些武功高强的哑巴,天嵋山连绵起伏近千里,可想而知里面能藏多少人!”郁逸之温和淡淡地道。 “幽儿,父王应该也快来了,你在这里等他,不然这么大的天嵋山,他要找过来也要花费许多的时间。”古月华抬头看向玉语幽,笑得柔和。 玉语幽挑了挑眉,若是怕父王找不过来,直接让隐卫留在这里一个就是,为何要她留在这里,他分明是不想自己随他进去,面对危险,“我要陪你进去。” 古月华嘴角微抿,坚持了片刻,他无奈地点了点头。 “你说古天晨会不会上当,他会从侯府的密道里过来吗?”玉语幽皱眉问道。 “应该不会。”古月华,郁逸之同时开口。 “他身边还有沐丞相,沐丞相为人谨慎深沉,他肯定想得到父王是故意将咱们出城的消息在早朝时说出来,为的就是让他们自乱阵脚,不过,咱们也不会全无收获,他们不敢亲自前来,定会派人查探,只要守住通往侯府的入口,必有收获。”古月华温声道。 玉语幽点头,虽然不能一举消灭,但此次绝对是砍了他们一块肉! “唰唰唰”数道利刃飞速划过,血光飞溅,站岗的灰衣人还没发现隐卫们的靠近,就己没了性命,不出片刻,洞外的灰衣人都己全被解决。 玉语幽等人走出大石,看着一望无际,高耸入云的天嵋山,这里常年人迹罕至,更是皇家的皇陵,有谁会想到太后竟然将秘密基地放在这里,不过凡事总有例外,若不是那一日的登高望远,要找到此处真的有些麻烦。 “世子妃,就是这个洞口,只是要找到石门的机关才能打开。”卫明在旁恭声道。 玉语幽点头,在石门周边的峭壁上寻找着开关,她摸了半晌,毫无头绪,转头看向古月华,看他头微微低着,好像在找什么,忽然他脚下一动,石门应声而开。 玉语幽翻了个白眼,想来当初挖这条地道的人应该也是个机关能手,竟然把开关设在不易察觉的脚下,真是个另类。 石门打开,古月华拉着玉语幽径直朝山洞走去,一进去里面幽暗模糊,看不清里面的景象,越往前走,却是越来越亮,洞内十分干燥闷热,眼前也变得豁然开朗,只听得不远处传来敲敲打打的声音,众人朝着声音的方向走去,只见数以百计的年轻男子抱着光秃秃的木杆,还未完成的羽箭和已经做好了的成品羽箭来来回回地走动,大大的容器里盛满了红通通的铁,站在另外一边又是数百名年轻男子站在容器旁,用力打造着一支支箭尖。 在年轻男人的四周,每隔几米远都会一名灰衣人,嗯嗯啊啊的说着听不懂的话。 “他们全都是哑巴!”玉语幽也是惊了惊,山洞里的几千人竟然都是哑巴。 古月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沐太后当真狠毒,为了怕这些人泄露这里的秘密,竟然将这些人全都毒哑,看这洞里的摆设和所积累的兵器,这些人应该在这里十多年之久。 “嗯......嗯嗯.......”忽然其中一名灰衣人发现了站在不远处的一群人,嘴上虽然说不出来,可那眸中寒光闪烁,随手抄起一支羽箭掷了过来。 古月华大手一动,羽箭化为碎沫落地。 顿时洞内所有的灰衣人和年轻男人都站起了身,一瞬间的惊慌后纷纷拿起堆在墙角的刀剑,个个目光凶狠地看着来人,战争一触即发。 “私自造箭,罪同谋反,皇上有旨,主动投降者,视为弃暗投明,可饶尔等一命!”郁逸之上前一步,清亮温润的声音响彻整理个山洞。 就听得前头的几名灰衣人嗯嗯啊啊地说了几句,忽然转身,抄起手中刀剑杀了过来,顷刻之间,两方人马厮杀在了一起,激烈的打斗声一阵盖过一阵,这些山洞里的男子多以灰衣人的武功高强,他们出手狠辣,招招毙命,电光火石之间双方都有不少人倒下,浓浓的血腥味在山洞中蔓延开来,令人作呕。 光秃秃的木杆,还未完成的羽箭和已经做好了的成品羽箭被甩得满地都是,炭火,工具也都砸了一地,这一处已经鲜血遍地,肢体乱飞。 “幽儿,你小心!”古月华随手震飞一名灰衣人,冷沉的眸子趁着空隙看了一眼玉语幽生怕她受了伤,山洞里人数众人,根本转不过身去护着她。 “你也是。”玉语幽头也不回地喊了声。 打斗持续了近两个时辰,此时古亲王爷也已经领着数千御林军进了山洞,看着眼前的景象,他眉眼沉了沉,太后竟然在历代先皇的陵墓之地挖通了山洞,用来谋反,当真是好计策,她就不怕父皇在天之灵,取她性命,他大手一军,千名御林军蜂拥上前,多数灰衣人都己死去,稍顷,只剩下尸体堆积如山,浓浓血腥扑面而来。 “禀王爷,世子,在另一头洞口处发现几名隐卫。”一名隐卫快速跑了过来,恭声道。 “把他们带过来。”古亲王爷目光一凝。 很快,五个犹如包在一块黑布里的隐卫手被捆住,扔在众人脚下。 “谁派你们来的?”古亲王爷冷沉地道。 跪着的五人,无一人吭声。 “想来你们和这些死人一样,都是哑巴,不过不要紧,各府的隐卫身上都有记号,扒了他们的衣服!”古月华轻轻淡淡地道。 夜青上前,用剑挑开他们的衣服。与此同时玉语幽也被古月华用手捂住了眼睛,她没好气地轻嗤了声,她才不屑地看。 “王爷,世子,在他们每人左腰上都有个晨字。”夜青恭声道。 “将他们押回京城,着人严加看管,将这里所有的羽箭都收起来,带回京城,交给皇上亲自发落。”古亲王爷沉声道。 稍顷,所有御林军和隐卫都开始按着古亲王爷的吩咐忙碌着,一部分人将洞内的尸体全都抬出了天嵋山,这是祖宗安息的地方,岂能让这些肮脏谋反之人也躺在这里,大半天后,才将所有尸体都抬了出来,一部分人整理数以万计的羽箭。 临近傍晚,皇宫御书房,皇上一脸冷凝地看着将殿外围得满满的装着羽箭的大箱子,想到这些都是用来逼自己退位的有力武器,他眼中冒着赤红,逼宫之日,就是血流之日! “皇兄,咱们这些年一直在找这些东西,如今总算得以解决,再无顾忌了!”古亲王爷站在一旁,目光凝定,语气也有些感叹。 “朕真恨不得立刻杀了她,她害了父皇,害了母妃,还害了云惜,这些年朕从来没有睡过安稳觉,每每做梦,都是被她除掉,她一日不死,朕的心都不安定!”皇上冷冰冰地道。 “皇兄不可,若是她就这么死了,那文武百官,天下百姓如何看待,她毕竟还是太后,在朝中还有心腹,如今她己没了依仗,咱们以前不怕,现在更不用怕!”古亲王爷缓缓道。 皇上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他何尝不知。 “皇兄,有些事也应该全部都告诉华儿了,不然他对你......”古亲王爷欲言又止。 “等朕把一个干干净净,再无任何阻力的天启给他,再告诉他吧。”皇上低低地道。 “皇上,大皇子在外候着呢。”这时李公公走了进来。 “让他进来。”皇上冷声道。 稍顷,古天晨脸色惨白地走了进来,派去天嵋山的隐卫没有回来,而且京中已经传开,古月华带着大批私制的羽箭回京,他已觉不妙,侯府已经暴露了,看来如今只能将所有的矛头都指向夜侯爷,才能自保,反正他死不承认就是,重重地跪在地上,“儿臣见过父皇。” “畜生,朕问你,天嵋山上私制羽箭,你什么时候知道的?”皇上目光冷凝。 “回父皇,儿臣不知,这一切都是有人陷害儿臣,请父皇明查。”古天晨身子跪爬在地板上,抬头目光悲切,还带着一丝疑惑,仿佛真的受了委屈似的。 “到现在还不肯说实话,把大皇子的隐卫带上来。”皇上冷冷地道。 李公公赶紧点头应是,片刻,扒光了的隐卫扔在了古天晨的面前,他目光一凝,这五人是他最精心忠诚的隐卫,是不会说出实情的,这让他多少放松了许多,并没转头去看五名隐卫,再次跪爬着道:“父皇,这不是儿臣府中的隐卫,定是有人想陷害儿臣。” “想陷害你,他们为何不陷害别人,京城各王府大臣家多养隐卫,朕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隐卫为了效忠主子,情愿在身上刺上主人的记号,你自己看看清楚。”皇上沉声道。 古天晨抬头瞧了一眼,只一眼他再次俯首,“父皇,儿臣真的不识他们,或许是有人为了嫁祸给儿臣,特意在他们身上刺了个晨字,况且天嵋山上的逆罪已经隐匿十多年,儿臣今年也刚过弱冠,试想十几年前如何召集他们,更甚他们是在山洞里的另一头入口处被抓住的,父皇不妨派人去查,看看那密道能通到哪里,定然就能找到他们幕后的主子。” 古亲王爷冷冷一笑,古天晨这番话是想将侯府打入地狱,来保全自己。 “回皇上,刚刚御林军统领回禀,天嵋山的密道直通到京城夜侯府,现在侯府已被御林军包围,等待皇上发落。”李公公恭身说道。 “父皇,肯定是夜侯爷想陷害儿臣,他已经失踪数月,定是躲在暗中私造羽箭,意图谋反,其罪当诛,连二弟的死也都是他下的手,意图谋杀皇室子嗣,还想陷害儿臣,等到皇室子嗣凋零,他就可以取而代之,真是好深的计策,儿臣求父皇,让儿臣领兵全城搜捕夜侯爷,将他就地正法!”古天晨咬牙切齿中带着义愤填膺,仿佛真相就如他说的这般。 “皇兄,大皇子的话也有几分道理,只是夜侯爷这么深的计谋,他为何又要暴露密道是通到他府中呢,这不是作茧自缚吗,试想他会这么傻吗?”古亲王爷淡淡道。 “父皇明查,他为了陷害儿臣无所不用其计,就算暴露了侯府,他依然能逍遥法外,只是苦了姑姑和侯府的一亲女眷。”古天晨言语诚恳地道。 皇上目光一凝,面色阴沉得可怕,眼中寒意迸射,可若是处置了他,朝中一帮子大臣定会以只有一位皇子为由,苦苦劝说,御书房静了半晌,才听得皇上沉沉的声音,“天晨,羽箭,天漓之死,你也有嫌疑,一切待查明真相,寻得夜侯爷踪影,再作处置,天嵋山上出了逆贼,扰得祖宗不宁,你去天嵋山皇陵思过,没朕的旨意不得下山一步。” “儿臣遵命!”古天晨低沉的语气中隐隐透着气愤和不甘,听到别人耳中,是自己没做坏事,无故被罚看守皇陵,可他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惩罚,只要夜侯爷一辈子不出现,这件事早晚就不了了之,到时舅舅联合众大臣将自己弄回来,一切都顺理成章。 翌日清晨,一道圣旨传到侯府,言夜侯爷私造兵器,意图谋反,现查封侯府,命各城各县全力追捕逆贼,另侯府女眷对此事一概不知,念永福公主是朕的皇妹,故从轻发落,贬去公主尊号,赐为平民,即时搬出侯府! 圣旨一出,御林军立刻将侯府一众女眷赶出了府,往日名门侯府一朝破灭。 永福公主拖着神情呆滞的夜玉玲,狼狈地被推出了侯府大门,眼中恨意丛生却又凄惨无助,身后一帮子的姨娘庶子庶女哭哭啼啼,惹得整个京城的百姓围观。 站在人群中的吴永阳刚想上前,却看到古天晨扶着永福公主走远,他低低咒骂了声。 “姑姑,天晨己在城西给您购置了一栋大院,虽比不得侯府,却也差不到哪里,天晨这就带您过去。”古天晨面色有些许不自然。 “姑姑有这步,全靠你一手造成,今后若是再发生什么事,姑姑可就帮不上你了!咱们孤儿寡母,以后还要靠你才能过日子!”永福公主淡淡道,发生这种事,她又不傻自是看的清楚,唯今之计只能如此,她若是跟古天晨翻了脸,怕是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姑姑放心,天晨一定将侯府原原本本地还给您。”古天晨郑重其事地道。 玉语幽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和古月华,楚昱风已经到了凌云寺。 后院的石桌前,玄隐大师和暮迟正在对弈,三人缓缓走进院子。 楚昱风快步上前,看了一眼棋盘,张扬得意地道:“大师,黑子看似胜定,其实不然,白子自有回春妙手,可胜十余路。”话落他在最不起眼处下了一子,形势大逆转。 玄隐大师爽朗大笑,“妙哉妙哉,老纳差点被黑子带入死地了!” “孽徒,我才是你师傅,哪有向着外人的道理。”暮迟气得吹胡子瞪眼,明明就差一子就能赢了老和尚,便楚昱风出来捣乱。“天下有你这样的师傅吗!我没把你胡子拔光,已经很对得起你了!”楚昱风斜眼看着暮迟不以为然地道。 “臭小子,我不就没把玉儿的长相早点告诉你吗,就算告诉你了也没用,她还是得嫁给别人,你用得着这么记仇吗!”暮迟有些怒不可遏。 楚昱风冷哼一声,“你要是早些告诉我,我一早就把师妹拐走了,那有他的份!” 暮迟仿佛气极,又仿佛无奈,气得胡子一抖一抖的,为了这个事楚昱风见他一次气他一次。 “偷偷摸摸把青玉扳指传给师妹,你说说你,好歹也是神医,做事一点也不光明磊落,还是你以为人人都很稀罕药王谷掌门的位置!”楚昱风连讽带刺的。 “臭小子,传给玉儿是有用意的,你知道个屁!”暮迟白了一眼楚昱风。 “什么用意?我怎么听着有阴谋的味道。”玉语幽笑着走上前。 古月华墨玉的眸子淡淡看了一眼楚昱风,并未开口。 “话说为师一生会有三个徒弟,你们两个就不提了,尊师重道在你们眼里就是个摆设,幸好还有一个,比你们强多了,为师等了这么些年,就是等她呢!”暮迟很是高兴地道。 “还有一个?是谁,现在在哪里?长得美不美?”楚昱风顿时好奇。 惹来暮迟狠狠一瞪眼,“与你无缘!” 玉语幽笑了笑,“那师傅为何还把青玉扳指给我,直接给她就是了。” 暮迟爽快地大笑了两声,“你就先替她保管着吧!” “装腔作势!”楚昱风不满地道。 几人坐着聊了半晌,此次玉语幽两人来就是见暮迟和玄隐大师,言明要去一趟西蜀,天黑前回到京城,又在玉府用了晚膳才回到王府,沐浴过后,夫妻两人又是一夜缠绵。 两日后,城外五十里,站着一群人,暮迟和莫子痕同路返回祈国,而莫子青几番苦求下,莫子痕才同意让她留下,跟着玉语幽到西蜀。 “幽儿,咱们走吧。”古月华抱着玉语幽朝马车走去。 同行五人,夫妻两人一辆马车,莫子青和阿浅一辆马车,楚昱风骑着高头大马。 行到清河镇,却是遇到了郁逸之,原来皇上也收到了密报,西蜀边关有调兵遣将的迹象,遂派了郁逸之前往监军,故几人同路而行。 在这片大陆上的某个隐世山谷,称为莲族,此处仿佛世外桃源般,更似人间仙镜,这里的人极爱洁白高雅的莲花,几乎随处可见满塘的莲花,就算这样的季节里,莲花依然亭亭玉立,清香袭人,有的一枝荷梗只开一朵莲花,有的并蒂而开两朵莲花,世人常赞“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来形容莲花,可见它的清丽脱俗,冰清玉洁。 奢华辉煌的大殿里,连着殿里的墙壁上都有黄金雕成的莲花在白石之间高雅的绽放,身穿藏青色繁复长袍的英挺中年男子正坐在黑楠木图腾大椅上,持笔写着什么。 “族主,巫师再次感应到圣女的气息,与月前一次的气息一致,圣莲已经盛开!”忽然殿外走进来一人,他一身灰色长袍,年纪不大,恭敬而又欣喜地看着上位的男子。 ------题外话------ 感谢亲们送的月票。爱你们! 罗嗦几句,这两天收藏掉得厉害,也不知是悠写得不好了,还是怎么了,一天能掉好多,看着真让人想哭呀,悠下个星期要参加培训,还要考试,连续一个星期悠都是白天看书,晚上码字到2—3点,说真的,真的很累,再掉收藏,我真的要崩溃了! 写文纯是为了爱好,可现在已经变成一种负担了,怪我写得慢,写得不好吧! 算了,我罗嗦了,只是心里很难受,跟别人说也说不明白,就想着跟你们说说了,别嫌我烦。 若是有朋友们觉得我烦,就当没看过吧! 第111章 入西蜀 奢华的大殿中静了片刻。 “圣莲在什么位置?”上位冷邪英华的男子沉声道,眉眼冷寒凌厉。 “回族主,在天启国,想来咱们以前派人在天启寻找是对的,只可惜迟云等人......族主,迟云没了一条手臂,在蛇潭数月,不如这次让他戴罪立功,将圣女接回,也可饶他一命。”灰袍男子抬头望了一眼族主,赶紧低下了头。 “放他出来吧,圣女若是这么容易被他接回,那也不是圣女了!”族主语气淡淡,面色暗沉。 “族主宽宏大量,属下拜服!”灰袍男子顿时跪下恭声道。 “月胧如何了?”族主冷冷沉沉地道。 “回族主,自数月前的一场风寒,更加不思饮食,弱不胜衣,日日愁肠百结,连话都不说一句,属下只怕......”灰袍男子一脸沉思。 “准备饭菜。”族主目光一凝,忽然起身,藏青色的衣袍飞扬,径直朝殿外走去,灰袍男子赶紧跟上,吩咐人准备饭菜。 地牢里,阴暗潮湿,处处透着发霉的味道,往里走,只有微弱的烛光闪着淡淡光芒,一间囚室里,简单的木床,木桌木椅,四面都是青色的墙壁,孤寂而苍凉。 木桌前,一身白色布衣,容颜秀丽无双的女子坐着,身形消瘦,面色苍白无血,三千青丝仅用一根木簪随意挽着,病若西子胜三分,仿佛一阵风吹来,都能把她吹走。 忽然囚室的门被打开,族主停顿了片刻,才走了进来,灰袍男子手中端着饭菜跟着走进来,放在了木桌上,恭身立在一旁。“迟英,你先出去。”族主淡淡道。 “是,属下遵命。”灰袍男子恭敬地行了一礼,才走了出去。 “你若真想死,没人会拦你,何苦折磨自己!”族主站在一处不动,语气轻淡。 白衣女子就是圣女月胧,这囚室里所有的动静,她仿佛不曾听到,垂着头不知想什么。 “你恨本主将你囚禁这么些年!”族主轻淡的声音提了一分。 月胧依旧仿佛没听到,连眼珠子都没动一下。 族主也不在意,身子一动不动,淡淡道:“巫师感应到了圣莲盛开,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 如一座雕像的月胧终于有了点反应,清幽的眼珠子眨了一下。 “圣女三代,圣莲转世!百年前的预言,这对莲族来说是莫大的荣誉,为了这两句预言,你不顾咱们的婚约,大婚前日竟私自出谷,隐名埋姓,与族外之人成亲,更生下孩子,你可曾将我放在眼里,你可曾将莲族的圣物放在眼里,你现在所得皆是咎由自取,怨不得人,本主留你到现在,己是仁至义尽!”族主严词厉色,暗沉的眸子暴风雨般。 月胧眉头微皱,却还是没开口。 “当年你身怀六甲,又被人下了毒,逃到天启国避难,撑到生下孩子已经是身体力竭,奄奄一息,是老族主将他几十年的内力全部传给了你,才保你一命,而他自己枯竭而死,到现在你还觉得当年跑出去是对的吗?还是你觉得祈国皇上比我有能力,有本事!可现在呢,他以为你死了,早把你忘了,你就只能对着这四面墙孤独过一辈子了!”族主有些激动地道。 月胧面上没什么变化,可那袖中青葱似兰花般的手微微蜷缩了下。 族主眉眼冷寒,微薄的唇紧紧抿着,忽然他上前一步,有力似铁的大手猛地抓住月胧的手腕,一下子将她带了起来,逼迫着她看向自己,低沉地道:“说话呀,这十五年来你连句解释都不曾给我,咱们从小一起长大,我知你不愿嫁给我,可我没想到你竟然敢跑,真是好大的胆子,你说......我若是将你女儿带回来,会怎么样?她可是在你之后的圣女,更是圣莲转世,有了她,我就能拿到莲族圣物,咱们莲族也会发扬光大,名垂千古!” “这才是你的目的,你想娶我也是为了这个目的,就因为那两句预言,你才要娶我,你想得到圣物,想将莲族带入外界,更想称霸天下,我早知你的心思,难道要跟你生下孩子,让你利用她得到本族圣物,你简直妄想,莲族千百来的规矩,是不会出世的,你就死心吧!”月胧终于开口,却是低到无力沙哑。 族主冷哼一声,猛地将月胧推在了坚硬的地面上,“我是有目的那又如何,千百年来的规矩早就应该改了,现在我才是族主,就凭你也想阻止,你现在武功内力全失,就是废人一个,想让你死根本不用动手,只要不给你水喝,依你现在的身体,不出三日,必死无疑!” “想杀就杀,你以为我现在跟死了有何分别!”月胧被他推倒在地,浑身散架似的疼痛,她极力忍着不让自己表现出来,低声道。 “你难道不想见见你心爱的男人,还有你们的女儿?”族主眉间含着一丝轻蔑的笑。 “若是能让你死了心,我情愿一辈子不见他们!”月胧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大声道。 “哈哈......我等了这么些年,是绝不可能放手的,她,我一定要带回来,不过,她若是我的女儿,得到了圣物后我还可以留她一命,但她是你和别的男人所生,我是不会让她活在世上的,这一次我要亲自出手,巫师已经感应到她就在天启,想找她易如反掌!”族主狠厉阴沉的口吻带着势在必得和满满的不屑。 “你不会得逞的!”月胧心中虽是烦乱忧心,可她此时也是无能为力。 “你最好不要现在就死了,或许还能让你们母女见上一面,你不会不知道我的武功,这世上若我想得到的,就没有得不到的!”族主低沉地说了一句,转身快速离去。 留下月胧还坐在冷硬的地面上,神色痛苦而复杂,嘴角紧紧抿着,倔强的眼泪终于不自觉地留了下来,两行清泪划过苍白的脸颊,似冬日的雨,湿湿冷冷,沁得她脸颊生疼,这个人与她同在莲族长大,早己看透他的心思,不但自己知道,就连爹也知道,当年出谷爹也是同意的,就是不想让他得到圣物,以免生灵涂炭,可如今圣莲盛开,气息被巫师感应到,莫非真的是天意,她不见天日十五年,对夫君女儿的思念已经痛到麻木,让她己不敢再想,可若真的被他找到了圣莲,那后果将是天下大乱,也是天下人的一场灾难,难道真的不可避免! 族主大步跨出地牢,身子顿住站在院外,抬头望了望碧空如洗的天空,幽深如墨的眸子瞬间燃起浓浓的暗沉和煞气,他已经等得够久的了,谁也不能阻止他走出这片山谷的脚步,莲族历经千年,也该出世彰显其光华了,他要这天下尽在他手!“迟英,告诉巫师,立刻查清楚圣女的确切位置,带上英木堂的人,随本主出谷。” “是,属下立刻去办。”迟英恭身领命道。 天气越发的冷了起来,一家偏僻的客栈里,玉语幽一行人已经行了十多日的路程,此行并未急着赶路,而是边走边览,房间里,古月华坐在桌前看着手中密信,玉语幽则躺在床上睡得纯熟。 小镇上,街道两边是稀稀散散的小摊子摆着普通的胭脂水粉和珠钗等物品,三三两两的百姓来来回回地走着,这里已经是天启国的边境。 阿浅挽着莫子青走在前面,两人有说有笑,身后楚昱风和郁逸不紧不慢地跟着,美其名曰是视察边境百姓民生,实则是想看看这镇子上有没有一家大的酒楼,这一路十几日,不想节外生枝,他们没走官道,可想吃的都是随意应付,楚昱风早就受不住,这不刚到了小镇,想着众人一起吃顿好的,可偏偏玉语幽说累了,古月华肯定陪着的,所有两人留在了客栈。 楚昱风领着几人出来觅食,四个都是气质尊华,容颜惊人的年轻男女,一路上惹来路人的注目。 “阿浅,你真的是天生神力吗?是什么感觉呀?”莫子青有些感兴趣地道。 阿浅刚要开口,就听楚昱风欠揍张扬的声音传来,“她不但一身蛮劲,还是个小气记仇的,上次还把我推到水池里,害的我打了两日的喷嚏。” “楚昱风,你还想找打是不是!”阿浅回头瞪了他一眼。 楚昱风挑眉,回瞪着阿浅,“好男不跟女斗,我不就脱了你......” “你找死,我今日就成全你!”阿浅恼羞成怒,身形飞快地奔向楚昱风,劈手就是一掌。 楚昱风早有防备,身形一动,飞出了数米外,站在那里笑眯眯地看着阿浅。 阿浅怒极,心中火冒三丈,运足了力要抓住楚昱风,两人一前一后似在嬉戏,惹来路人的围观。 楚昱风不时地停下等着阿浅追上来,不知不觉两人已经跑出了小镇,来到了杂草丛生,乱石堆砌的山坡上。 “楚昱风,你个嘴贱的,亏你还是一国太子,竟然无知到自己干了流氓无耻的事还到处宣扬的,你脑子被驴踢了吧!”阿浅怒火中烧地看着山上站着的楚昱风。 “谁让你对我没个好脸色,你不理我,那我就主动点呗,像现在多好!”楚昱风笑得得意,摇着折扇风流无比,这样冷的天气他绝对脑子不正常。 “你还想从我这里得好脸色,你做梦呢,你给我下来。”阿浅咬牙切齿着。 楚昱风挑眉张扬无忌,“那你上来啊!” 阿浅低咒一声,骂自己不好好学轻功,抬脚就要爬山,大声道:“你给我等着。” 山坡不高,却也是有些高度的,忽然脚下一滑,她“啊”的一声身子往下滑去,重心不稳,最重要的是下面都是碎石,可想摔下去定是皮开肉绽了。 顶上的楚昱风一惊,眉眼凝定,身形快速朝着阿浅飞去,有力的手臂环住她的腰身,自己垫在了阿浅身下,只听得他闷哼一声。 阿浅没想到楚昱风会接住她,看着他紧皱的眉头,语气不自觉地软了几分,“你怎么样?” “没什么大事,流点血而己。”楚昱风不以为然。 阿浅扶着他起身,“你身上有药吧,我给你上点药。” 楚昱风眉头一挑,眼中笑得深意,掏出白色瓷瓶放在阿浅手上,衣衫褪到腰间,后背上己是鲜血点点,阿浅将药粉涂抹上去,等楚昱风穿好衣衫,听着他笑得开心,阿浅眉头一皱,“你笑什么?” “这下咱们扯平了,我脱了你的,你看了我的,谁也不吃亏了,省得我总觉得欠了你的!”楚昱风笑着道。 阿浅黑着脸暗骂楚昱风是超级大白痴,这种事谁最吃亏,不过经过刚刚,她也懒得跟他计较了,别看他平日总是一副风流轻挑的模样,实则根本什么都不懂,她跟个不懂男女大妨的白痴计较什么,扬了扬手,“好吧,就按你说的,扯平了。” 楚昱风脸上一喜,这下他满意了,“走,找地方吃饭去。” 而此时郁逸之和莫子青两人,正四处找着楚昱风两人。 “他们去哪里了?怎么一会就没影了!”莫子青皱眉问道。 “不用担心,他们自己会回客栈的。”郁逸之温和地道。 “那就不管他们了,咱们回去吧。”莫子青轻声道。 郁逸之点了点头,两人朝镇上走去。 “咱们明日就要进入西蜀境内了,你是不是要随着镇北王的大军留在这里。”莫子青扭头看了一眼郁逸之。 “听玉儿说,对天启出兵是乌琳主张鼓动,只要对付了她,又有二公主的诚意,我想这仗是打不起来的,那明日我也随你们一起去。”郁逸之缓缓道。 莫子青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仗打不起来是最好的!” 郁逸之笑了笑,两人随意吃了些东西,又买了些吃的带回客栈。 一抹殷红色的夕阳照在西山上,湛蓝的天空浮动着大块大块的白色云朵,夕阳西沉。 房间里,朦胧而幽静,玉语幽睁开了眼睛。 “醒了。”床上有轻微的动静,古月华听在耳中立刻抬头看过去,起身走到床边将玉语幽扶了起来。 玉语幽抬头看向窗外,还有些没睡够地道:“已经这么晚了!” “可是舒服些了,这一路你总是无精打采,是不是累着了!”古月华将她身子抱在怀里,想让她躺得舒服些,低头看着没什么精神的人儿,柔声道。 “可能是马车坐久了,人没精神。”玉语幽低低糯糯地道。 “饿了吧,我去给你做点吃的。”古月华轻轻柔柔地道。 “不饿,不想吃东西,师兄他们人呢?”玉语幽淡淡地道。 古月华正欲开口,就听屋外传来莫子青的声音“语幽,你起了吗?咱们进来了。” “进来吧。”玉语幽笑着道。 莫子青身后跟着郁逸之走了进来,两人手里都提着吃食。 “师兄和阿浅呢?”玉语幽问道。 “他们两人不知道跑哪去了,我们买了好多吃的,快起来吃些吧。”莫子青笑着道。 古月华扶着玉语幽下了床,四个坐在桌前边吃边聊。 “语幽,你总是没精神,会不会生病了,你自己就会医术,给自己把把脉呗。”莫子青看着玉语幽没什么食欲,每样都只吃一点点,皱眉道。 “这些天都是师兄打的野味,吃得发腻,不太想吃东西。”玉语幽眉眼淡淡。 几人又坐了许久,楚昱风和阿浅两人才回来,也是带了许多吃的。 翌日清晨,几人收拾妥当,容貌稍稍做了些许改变,为了不暴露身份,几人都坐进了马车,进了西蜀境地,行至晌午,到了西蜀城门,古月华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马车直接进了城门。 马车里玉语幽掀帘朝外看去,街道上人流如潮,地摊上摆着剥了皮的蟒蛇和各种虫蚊,瓶瓶罐罐里还有活蹦乱跳的蛊虫,无论大人还是小孩手里都捏着蛊虫的容器,让人为之咋舌变色,有种寒毛直立的感觉,“我实在不怎么喜欢这里的民风,看着这些爬来爬去的虫子,我就一阵反胃。”玉语幽嫌弃又难忍的模样。 “相传一千多年前,西蜀国有两位公主,容颜谋略皆属上乘,可偏偏她们都喜欢上同一个男子,大公主为人温良谦恭,她与那男子互生情愫,甘愿放弃一切与他离开,二公主强势,心有不甘,一怒之下离开皇宫,五年之后忽然回宫,武功毒术无人能敌,坐拥皇位,派人找遍了天下终于找到大公主两人的下落,生生将他们分开,她给大公主吃下了生不如死的蛊虫,给那个男子吃了名曰断情的蛊虫,让他一生都无情无爱,只能任她摆布,从那以后,她更加将蛊虫带入西蜀,西蜀臣民有怒不敢言,只得奉承臣服于她,日积月累,这里的百姓都己经习惯有蛊虫为伴,更多的女子为了得到夫君的忠诚,都用蛊控制他们的心智,所以在西蜀女子为尊,一个女子可以有很多个男人,直到皇位异主,这种风气才渐渐退去,可蛊依然盛行!”古月华缓缓地说着,语气淡淡。 “原来又是一段爱恨情仇的故事!”玉语幽撇了撇嘴。 “如今的乌琳就是一千多年前的二公主,等她登上了皇位,野心滋长,她也会用这些虫子来对付天下百姓,到时就算有你也救不完。”古月华神色淡淡。 玉语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她从来没打算放过乌琳。 一栋大宅前,几人下了马车,玉语幽抬头望了望眼前的宅院,扭头笑得戏谑地道:“狡兔三窟,你到底有几窟!竟然连这里也有你的院子。” “现在是你的了,为夫已经身无分文了!”古月华温声道。 “老奴见过公子,夫人。”院外站着像是管家之类的年迈男子,在他身后跟着几个奴仆,见着古月华两人激动得话都有些哆嗦。 “林叔,不必多礼,夫人累了,入内吧。”古月华笑了笑,也极为开心。 林叔赶紧点头,避了身子请几人进去。 古月华抱着玉语幽当先走进院子,郁逸之等人随后跟上。 前厅里早己备好了午膳,几人净了手,便围桌而坐。 玉语幽又是用得极少,古月华不免开始担心玉语幽的身子。 夜幕降临,夜空点点稀疏的星光闪烁,西蜀皇宫上空,四道身轻如燕的人影忽然而至,四人互看一眼,两两分开,顷刻之间,两道人影落在了一处宫殿里,就见书房里亮着烛火,两人身形一动,避开侍卫眨眼间到了书房。 乌蝶只觉窗子唰的打开,又唰的关上,她大惊抬头就见古月华和玉语幽安稳地坐在大椅上,神情淡然,不见一丝匆促和慌乱,如此绝顶的轻功让人惊骇,她心中不由得颤了颤,宫中侍卫在他们眼里只是个摆设。 “二公主勿怪,只是不想惊动其它人而已。”玉语幽笑看着神情有些呆滞的乌蝶。 乌蝶顿时回过神来,起身走了过来,“古世子,世子妃轻功出神入化,乌蝶望尘莫及,只是惊讶突然见到两位,应该提前派人通知,也好让乌蝶领着文武百官出城三百里迎接才是。” 玉语幽轻轻一笑,“能让二公主觉得惊讶,说明咱们的行踪还是极为隐密的,只是如今西蜀兵力调动频繁,局势紧张,为了不让乌琳得到消息,提前防备,咱们只能小心行事了!” “世子妃所言极是,自我回国后,大皇姐便暗中派人守在边境和城门处,连这宫里如今都是她的心腹,父皇终日迷恋女色,她就全城搜罗年轻貌美的女子送到父皇的龙床上,以至于朝政几乎都是她在把持,父皇更有意封她为皇太女,而她的舅舅骠骑大将军元凯近日也召回了西南的大军,意图明显,想来大皇姐等不到父皇退位,想提前登上皇位!”乌蝶眉眼凝重,语气沉沉地道。 “你的意思,她想逼宫!”玉语幽挑眉道。 乌蝶点了点头,“依目前的种种迹象表明,的确如此,我也正想传信给你们,只是你们已经到了。” ------题外话------ 感谢亲们送的鲜花打赏月票,爱你们! 第112章 初逢心惧 一个时辰后,两人从皇宫回到宅院,而在此时,郁逸之和楚昱风飘身落在院中。 “有什么发现?”玉语幽笑嘻嘻看着两人。 楚昱风脸色极为难看黑沉,“害咱们在屋顶上坐了这么久,就看她一人战三男了,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有,这个女人真是厉害,少了一条手臂,还能那么折腾!” 古月华脸一黑,为什么楚昱风每次都能见到乌琳的盛举,只能说明这人心里有需求了! 玉语幽扑哧笑出了声,“所以你们就一直蹲在屋顶听下面的动静!” “是他一人在听,我去了一趟西蜀皇帝的寝宫,他命不久矣!”郁逸之温和笑着道。 楚昱风又是不满又是不好意思地撇了撇嘴。 “何以见得?”古月华淡淡道。 “历代皇帝都有服食丹药的习性,在他服食的丹药里添了许多特殊药材,表面显得生龙活虎,精神抖擞,实则内里亏虚衰竭,时间越久,只会精神不振,意志消沉,直至疯癫,且他纵欲无节制,药效也发挥得更快。”郁逸之轻声道。 “这就是人心,为了皇位不顾血脉亲情,这比一刀杀了他还痛苦!”楚昱风沉声道。 “这是西蜀皇室自己的事,与咱们这些外人实是没什么关系,此次来的目的,就是乌琳,听二公主说起骠骑大将军,你们可曾听过?”玉语幽开口道。 “是他,他是乌琳的舅舅!”楚昱风声音提了一分。 “你知道他。”玉语幽挑眉道。 “我才不想知道他,是我北齐大将军屡次提过他的名字,他为人凶狠,不择手段,嗜血如命,却是对身边的人极好,他身边的副将曾经救他的命,他竟然将自己的女儿嫁给副将,极为宠信,现在那副将在西南横着走都行。”楚昱风不满地道。 玉语幽轻轻笑了笑,眼中笑意狡黠,朝着暗处道:“派人打听副将的所有特征和习惯。” 乌琳虽受西蜀皇帝疼爱,可她为人残暴,嚣张霸道,她曾在活人身上试蛊,并以此为乐,百姓有苦难言,东窗事发,举国震怒,她却安然无事,这西蜀皇宫中一半的人不是真的归顺,而是怕了,相反乌蝶为人谨慎自持,也施了不少的恩惠仁政于民,颇受百姓爱戴,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这也是玉语幽愿意助她的理由,还能让两国百姓互通互惠,打开边关贸易,她也非常乐意走这一趟。 暗处的夜鹰应了一声,霎时飞出了院子。 “幽儿是想从副将身上出手。”古月华笑问道。 “先看看再说吧,反正现在还有时间,大家都累了,早些休息吧。”玉语幽轻笑道。 几人点头,古月华拉着玉语幽进了内室。 “要不要先沐浴?”古月华笑的愉悦。 玉语幽点头,身子还没动,就被古月华打横抱了起来,她抬头面色微愠。 “幽儿累了,为夫伺候你沐浴。”古月华玉颜绽开,昏黄朦胧的内室忽然似璀璨的烟花散开,流光溢彩,灼灼其华,迷乱人眼。 玉语幽撇了撇嘴,这人是想勾引她吗!不过想着这一路他都没怎么得逞,也就由着他了,屏风后,飘着新鲜花瓣的浴桶里冒着浓浓水气和淡淡花香,古月华将玉语幽放在软榻上,如玉的大手轻轻解开她的腰间的丝带,眼中薄薄云雾汇聚,这十几日让他觉得好像过了几十年,想到这个人儿的甜美和柔软,心尖一颤,俯下身薄唇含住了两片樱花似的唇瓣,细细品尝,辗转吮吸,不放过一处美好甘甜。 玉语幽也被他浓浓情意感染包裹,一温热一温凉的气息相触,也让她身子一酥,柔嫩的手臂环上他的脖子,两人都有些忘乎所以,这一方温度攀升,浓浓*蔓延。 这一吻久久后还在继续,古月华大手不停,两人衣衫尽解,一路亲吻着进了浴桶,古月华抱紧玉语幽娇软的身子,不放过她每一处的幽香如玉肌肤。 浴桶里两个如玉风华的人儿,紧紧相拥缠绵,内室里飘荡着时有时无的轻吟和低吼。 一夜红烛燃尽,浴桶里的水凉了又凉,都被古月华用内力加热,不时地传来他的柔哄和低低爱语,直到窗外天己发白,玉语幽沉沉睡去,古月华依旧沉迷,食髓知味! 一夜恩爱,注定晚起,屋外暗沉一处,玉语幽才渐渐转醒,她心中郁闷,就知道不能让他如愿。 “还不想起来!”古月华清泉般好听的声音带着浓浓喜悦。 玉语幽没好气地睁开了眼睛,“看看你这春风满面的样,再看看我,这差距太大了!” “这是天生的,比不来的。”古月华扶着她坐起了身,给她披了一件外衫。 “二公主好边可传来什么消息?”玉语幽开口问道。 “还没有,不过,幽儿想查的事已经查到了。”古月华从床边的矮凳上拿过几张纸递给玉语幽。 玉语幽接过,低眸看了一遍,嘴上轻嗤了声,“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都是一路货色,半月山庄是不是有个擅长易容模仿之人!” 古月华点头,“他不但擅长易容模仿成任何人,缩骨变声亦不为过!” 玉语幽嘴角一勾,“那更好,让他做回西蜀副将,如何?” “我已经传信给他,两日后便到。”古月华温声道。 玉语幽抬眼看了看古月华嘴角的笑意,这人怕是早想到这些了。 用了些晚膳,又过了一日。 两日后,玉语幽收到乌琳传信,言乌琳要在畅容园设宴,只请了她和三公主两人,其中的阴谋显而易见,可想乌琳早在畅容园布置好了一切。 畅容园,历代皇帝赏玩休憩之地,初冬的季节,满园繁华盛景经过秋风修剪后的疏柳枯杨,倏然间变得粉妆玉琢,仪态可人。 大殿里,只有几名侍女,乌琳端坐在上位,鲜丽的公主朝服,得意高傲的姿态尽现,艳则艳矣,却是个独臂,就算再多的装扮也掩饰不了她的狠毒。 “两位皇妹,咱们之间许久不曾畅饮了,今日皇姐亲自设宴款待,你们可不许辜负我的一番心意,外人都传咱们心生嫌隙,各自为政,以至于让咱们姐妹都生分了,而且皇位向来有是能者居之,两位皇妹说,是吗!”乌琳摆足了长公主的姿态。 乌蝶眉眼一凝,果然是不安好心,想让她们知难而退,俯首称臣,这一番威逼利诱可谓是滴水不漏,“大皇姐说的是,只要心系天下百姓,施以仁德治国,不轻易挑起两国战争,这个皇位由谁来做都可以!” 三公主幽深的眸子转了几圈,开口道:“皇妹赞成二皇姐的意思。” “两位皇妹这话错了,身为一国之君扩展疆土是份内之事,若都是懦弱性子,迟早要被人拉下皇位,你们也得看清目前的局势,方能保全自身。”乌琳挑眉,气势汹汹。 乌蝶眉眼凝住,没再开口,只是朝着站在最后侍卫看了一眼。 “喝酒吧,这可是父皇亲赐的佳酿,拒绝不得!”乌琳得意洋洋地道。 乌蝶端起酒杯,红艳艳荡开的酒汁极是漂亮,可谁知这里放了什么,可是她不能拒绝,若是拒了御赐的酒,等于给乌琳一个借题发挥的机会,想着身后的三人,她神色决然,扬头一饮而尽,三公主见此,心中虽是担忧,也跟着一饮而尽。 乌琳满意一笑,忽然她脸色一变,嘴角溢出鲜血,身子无力地扑在了方桌上,精致的碗碟碎了一地,愤恨的目光望向乌蝶两人,断断续续地道:“你们竟然也对我下毒,真是好毒的心思,父皇有意封我为皇太女,你们心生不甘,就想下毒害死我,好谋夺皇位。” 乌蝶眼中一寒,她想过酒中有毒,想过乌琳对她欲除之而后快,却没想到她自编自演了一场好戏,以自己中毒来铲除她,接下来该就是...... 乌蝶正想着,就听乌琳无力低沉的声音传出,“来人,快去请两位丞相和朝中大臣前来,此事谁是谁非,由他们来做主。” 殿里乌琳身边的侍女赶紧奔向殿外,往京中各府的大臣家奔去,这时就见暗处出现五名黑衣卫,将畅容园的四门关上,气氛蓦地剑拔弩张。 大殿紧闭,五名黑衣卫阴气深深,杀气腾腾,守住殿内各处方位,此时此刻,所有人都怔愣的瞬间,就见乌蝶身后的一名侍卫,电光火石间飞向乌琳,一掌将她打晕,这一幕仅在顷刻之间,五名黑衣卫顿时出手攻向那名侍卫,眼中寒意乍现,宫中侍卫武功平平,像他出手这么快的见所未见。 与此同时,另外两名侍卫同时出手,殿中八道身影来回穿梭,杀意丛生,最先出手的那名侍卫正是古月华,他手中招式变幻莫测,带着些忧心的眸子不时地望向身形娇小的侍卫,正是玉语幽,很快,乌琳也加入其中,一时之间,整个畅容园震了几震。 玉语幽趁着空档朝着三公主大声道:“去将畅容园的大门锁上,不许任何人进来。” 三公主本来还处在乌琳的阴谋里,乍听到玉语幽的话,又见这殿中混乱激动的打斗,来不及细想,快走走出殿门,将门锁死。 打斗持续了半个时辰,玉语幽眉眼一寒,她知道这些黑衣卫是乌琳的贴身隐卫,看到他们,让她想起天启那个小山谷里,她被乌琳的黑衣卫打了一掌,害她受了内伤,后来那黑衣卫死在了古月华剑下,想来他也是这些黑衣卫中的一员,想到此刀心生恼意,小手捏住五根银针齐发,快若闪电,顿时点住其中一人的穴道。 这时畅容园殿外,已经聚集了不少的大臣,奴才婢女们死命拍打着殿门。 大殿里,不过稍顷,五名黑衣卫一死四伤。 “咱们现在该怎么做?”乌蝶皱眉看向玉语幽。 玉语幽清灵的大眼睛眨了一下,心生戏谑,这个乌琳可是最爱男色!看着她昏迷爬在桌子上和四名被点住穴道的黑衣卫,嘴角一勾,笑道:“你们把口鼻掩上。”话落她自己掏出帕子也捂上了口鼻,白皙的手指捏着一颗药丸辗碎,浓浓香气飘散开来,瞬间让人心生一荡,身子不由得热了几分,她出手解了黑衣卫的穴道,又掏出千羽针对着乌琳的后劲扎了一针,立刻道:“咱们走。”眨眼间,几人离开了大殿。 这时乌琳皱着眉头醒来,她只觉得身子酥软无力,一股极为熟悉的心痒难耐让她没了理智,她正难受,身边传来男子的阳刚气息,她娇媚一吟,伸手去扯男子衣衫,而那四名黑衣卫虽然武功高强,却也难敌这强劲的药性发作。 四人如狼似虎地撕碎了乌琳的衣衫,争先恐后地扑了上去,不出片刻,殿中就传来高亢的难耐的大叫声,嘶吼声和扭打声,毕竟只有一个母的。 而躲在暗处的玉语幽等人正在算着时间,想着药力发作,此刻己是场面火热,她低笑出声,“现在可以开门了。” 殿外的众人叫了半天门,此刻都失了耐性,正想撞开大门,不知谁用力推了一下,竟然开了,连忙奔到正殿,却见正殿的门也从里面锁死了,准备好的木桩终于派上了用场,十多名有力的侍卫狠狠撞着,半晌后大门嘭地一声碎裂。 等到风平浪静,一切归于宁静,里面*蚀骨的娇喘声此起彼伏地传入众人的耳中,一阵高过一阵,几位年长的哪里听不出这里面在做什么,便留在了殿外,而一些个好奇心重的脚步不由自主地走了进去,就听有人大喊了声,“是大公主......” 浓浓香气虽然过了许久,可殿中还是飘着淡淡的清香,紧接着进入殿中的众人只觉得从脚心传来一股热度,心也眼着不由自主激动了起来,看着那地上醉生梦死的一女四男,赶紧奔出了大殿,回府找自己女人解决去了。 此事多人目睹,加以宣扬,便是人尽皆知,多位在臣上表,大公主行为不检,辱没皇室尊严,却不知这些奏折都被乌琳截了下来,全部烧毁,更是以铁血手腕杀了些人,再无人敢议论此事。 一处隐蔽的大院,身穿藏青色长袍的族主面色淡淡,眉眼却透着凌厉,背手而立。 迟英站在他身后,恭敬道:“族主,莲盘所示,圣女己从天启来了西蜀,咱们一路转折,今日才到,属下是否立刻就去寻找圣女的下落?” “去吧,切不可轻举妄动。”族主低沉地道。 “属下遵命。”迟英恭身退了下去。 大公主府,殿中的空气有些冷凝。 “此次真是得不偿失,不但失了声誉,还失了人心,这对咱们的大计不利啊!”骠骑大将军元凯皱眉道,满脸的不怒自威。 “我何尝不知,不是母妃让我演这出苦肉计,怎么会变成这样,怪只怪乌蝶那个贱人身边多了三句厉害的侍卫,不然她此刻早己沦为阶下囚。”乌琳一脸厉色,满眼的阴狠。 “所幸皇上还在控制之中,那些大臣敢反抗直接杀了就是,咱们要准备动手了!”元凯阴深地道。“一切有劳舅舅了,按计划行事。”乌琳眉头一扬。 几日后的酒楼里,玉语幽等人正在用膳。 “幽儿,喝点汤,几口就好。”古月华柔声轻哄着,自从那日起进了西蜀,这个人儿就不好好用膳,吃得极少,又容易困倦,他真的已经愁坏了。想尽办法也不能让她多吃几口。 玉语幽摇头,“已经饱了,再吃我就该吐了。” “语幽,你比之前瘦了许多,就看在古世子一口没吃,全为你夹菜喂饭的份上,再多吃点吧。”莫子青眉头轻皱。 玉语幽不吭声,如水的眸子转向古月华,“你快吃,别管我了!”话落将她面前满满的菜盘子放在古月华面前,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古月华无奈,大大的凤眸轻眨了下,也没开口。 几人用好了午膳,走出房间,楼梯口迎面走来两人,走在最前的是一位面相冷俊的中年男子,幽深的眸子直直望向玉语幽,仿佛定住了一般,时间也仿佛凝定在这一刻。 忽然这一方天地寒气袭来,如冰天雪地,玉语幽感觉到身边古月华的冷意,人家就是盯着她看了一会,他就放冷气,笑道:“好冷。” 冻结的空气蓦地转暖,古月华将玉语幽抱的更加紧了些。 那站在台阶之上的男子凌厉的目光转向古月华,两人同样冰寒似深潭的眸子如利剑相撞,发出万丈幽暗之光,如同十重地狱,众人只感觉到浓浓煞气直扑而来。 玉语幽这才抬眸看向那名男子,如水的眼瞳一缩,不由得心头一紧,这人的气势强大而逼人,对上他一眼望不到底的深瞳,仿佛无尽的漩涡,要将人吞蚀,这样的人,他只这么站着,就让人浑身发冷,心生惧意。 ------题外话------ 感谢亲们的月票,爱你们! 有些亲并没有花钱订阅,可还评价留言,悠想说,每一个字都是作者辛苦得来,请看正版。 第113章 皇城混乱夜 酒楼里沸腾的人声杂乱,可这一方却是静若无声。 那冷俊的男子目光似剑,打量的深瞳再次转向玉语幽,她就是圣女,月胧与外族之人所生的女儿,莲族历代圣女姿色倾城,可在她身上,你能感觉到常人身上没有的出尘脱俗,那清澈如水的眸子清灵至纯,嘴角微勾让她看起来淡雅高贵,浑身散发着闲雅幽远,这一份卓然天成的尊容无人能比,比之月胧更胜一筹,月胧虽美,却也似柔美如弱柳扶风惹人怜惜,眼前的女子,不畏不惧微挑的眉头,自有一股绝伦尊贵,他眼中一冷。 凝固的空气忽然响起古月华清泉般似潺潺溪水划过的声音,似破开云雾,似破开冷寒,“朗朗乾坤,却有阴气扑面,如今这世道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光天化日也能装神弄鬼!” 郁逸之轻笑了下,清幽的眸子直直望向眼前冷俊的男人,楚昱风高兴了,这人的黑招算计往常多都用在他身上,不曾想他原来还有更毒的,那这么说他以前对自己还不错。 玉语幽扑哧一笑,古月华从来都是口中不留情,却是腹黑算计,常常让人在不自觉中就被他算计,可像此时这般嘴毒的,当真少见,他心中定是极为不满,不过,挡在面前的男子当真怪哉,切不说他们是初次见面,就连他眼中无形的打量和怒色都非常地奇怪! 却不知站在众人身后的阿浅瞪大着眼睛,极为地恐惧和慌乱,细看她身子竟然有些打颤,此刻她心急如焚,急切的目光看向玉语幽,脚尖踮起,却又顿住,她不知道该怎么做!正当她极为恐惧的时候,那冷寒的男子淡淡的目光看过来,她浑身如被天雷击中,溃散开来。 楚昱风站在阿浅的旁边,感觉到她复杂惊恐的气息,眼中一凝,这个阿浅天不怕地不怕,当今世上,她除了将玉语幽放在眼里,几乎没人,可她竟然对这个素昧平生的男子生着惧意,虽然他凌厉带着煞气,如一把万年冷藏的宝剑出鞘,可也不至于至此吧,他扭头看了一眼阿浅,并未开口,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咱们走。”古月华抱着玉语幽下了楼梯,语气淡淡。 留下还站在原处的两人,并没有出手阻拦。 “族主,那就是圣女,您为何......”迟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族主一声不吭,径直上了楼,迟英赶紧跟上,跟在圣女身边的几人武功都深不可测,虽然族主略胜一筹,可一旦动起手来,难免双方都有损伤,他们此行的目的就是安然将圣女带回莲族。 “刚才那人是谁啊?不知顾忌一直盯着语幽看,一看就知道他不安好心!”莫子青嫌弃地道。 玉语幽也觉得此人高深不可捉摸,只是一时也想不透这其中的因由,多想也无益。 “他的武功在我之上,或许还要高上许多。”郁逸之淡淡温笑着道。 听郁逸之这么说,莫子青愕然,似乎没想到那人的武功有那么高,而阿浅听了后眨了眨眼,便一声不吭。 古月华脸色更黑,他何尝没看出来,本来他一直防着其它几个祸害,现在连一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男人也敢盯着他的女人看,当他是死人吗!他低头看了眼怀中的小妻子,眉梢微挑,找了个这么会惹桃花的女人,还真的不容易,防了小的,还得防老的! 其实他说人家半截身子入土实在有些不公平,人家还没到那步吧! 西蜀皇室表面上风平浪静了几日,底下却是暗潮汹涌不断。 二公主府书房内,除了玉语幽,乌蝶等人,还站着一个身穿异族服饰的挺拔男子,他是乌蝶母妃塔西族族长的儿子,也是乌蝶的未婚夫塔达,此次秘密前来就是为了相助乌蝶,只是玉语幽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可古月华,郁逸之和楚昱风倒跟他用同样的叽里呱啦的语言说着什么,他们三个都是皇室中人,定是懂得各国各族的方言,一众人在书房里坐了两个时辰,商量安排好了一切,才离开二公主府。 等他们回到大宅,林叔却说莫子青和阿浅不见了,她们两人说是到街市上买些东西,却是天都黑了,还没回来,连隐卫都找不到她们,本来两人都有些武功,容貌也做了些改变,不至于太引人注目,在西蜀有谁会对她们两人出手呢?众人虽是忧心如焚,却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不知该如何查起。 “林叔,派人沿街打听,将她们两人的容貌衣着交待清楚,不要放过一丝线索。”玉语幽淡淡道,她们在京城大街上失踪,定会有人见过她们,不可能凭空消失。 “是,老奴这就去办。”林叔恭身道,脚步匆匆地退了出去。 “不会是乌琳得知了咱们在西蜀的消息,才抓了她们做为要挟。”楚昱风沉声道。 古月华摇了摇头,“若真是那样,她早该坐不住现身了。” “这里终归是西蜀,万一真的找不到她们,咱们只能以天启使者的身份,要求西蜀皇帝全城寻找。”郁逸之清润的声音缓缓地道。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就算让乌琳存了防备之心,也要找到她们两个。”玉语幽眉眼凝定。 “师妹,有件事我没跟你说,那日在酒楼里遇到的两人,我发现阿浅的神情有些奇怪,好像很畏惧走在前面的男人!”楚昱风眉梢微皱。 “师兄的意思,是他们抓了阿浅和子青。”玉语幽脸色一变,似乎想到了什么,她一直都对阿浅的身份有所怀疑,也始终想不明白,可那日在酒楼里那人看她的眼神......她只能说现在更加好奇了! “我不确定,若真是那样,事情真的有些棘手了!”楚昱风脸色沉重。 “幽儿,别担心,不管是谁抓了她们,都是存了目的的,想来目前也不会把她们怎么样,你回房休息,我们出去找找。”古月华温声细语,可心里也存了一分警惕。 “反正我也坐不住,不如陪你们一起去。”玉语幽摇头,起身拉着古月华当先走出去。 又是过了两日,莫子青和阿浅两人依然不知所踪,只是查出这西蜀国内近来发生了一件怪事,京中一家有名的胭脂水粉铺,凡是进了这里的年轻女子都会凭空消失,百姓上报官府,也没人管,久而久之,百姓叫苦连天,却是无可奈何,可却是引起了玉语幽的注意,她吩咐隐卫顺着这条线索继续追踪查找。 而在此时,乌蝶也传来消息,西蜀皇帝要举行纳妃礼,当日,皇宫前的广场上文武百官,皇室贵族都聚集在此,西蜀的纳妃礼自然与中原不同,席宴上君臣同乐,广阔的广场上载歌载舞庆贺着,好不热闹,连城内的百姓也都站得远远的围观。 纳妃礼举办了没多久,西蜀皇帝就早早地回了宫,乌琳俨然是一国皇太女的姿态高坐在上位,西蜀皇帝离席,广场上的欢呼声,火热的舞蹈更加地畅快,众人都极为开怀,不知过了多久,乌琳悄无声息地离开广场。 坐在皇宫殿顶上的玉语幽等人,将下面发生的一切都看在眼里。 “整个皇宫都被侍卫包围,乌琳把所有的皇亲贵族变相地软禁起来,看来今夜她势在必得!”玉语幽坐在墙头看着皇宫四周围满的侍卫。 “他们不是西蜀国的大军!”郁逸之温声道。 “他们是皇城守卫,看来乌琳得到了皇守卫令牌。”古月华淡淡道。 玉语幽认同地点了点头,“那你说乌琳现在在哪里?” “乌琳最想做的就是登上皇位做女皇,此刻她应该在金殿。”古月华温笑着道。 “快看,二公主府着火了。”楚昱风倏地站起身。 众人扭头望去,二公主府处火光冲天,在这深夜里将夜幕都照亮得犹如白昼,这一夜,注定不平静,就像是熊熊大火般,只有等到它吞噬一切,方才退去。 西蜀百姓也都走出屋子,惊慌不知所措地看向皇宫不远处的火光。 而此时皇宫另一角身穿塔西族服饰的侍卫与西蜀国的侍卫正打得热火朝天,与此同时半月山庄也由夜鹰领着将这宫外四周的守卫一个个除去。 整个京城乱哄哄一片,嘶叫声,惨叫声不绝于耳。 “乌蝶应该也在金殿,咱们去看看。”玉语幽挑眉轻声道。 “幽儿想去看,那咱们就去。”话落,古月华抱起玉语幽,身子一跃,瞬间离开。 金殿里也早己是鲜血满地,刀剑碰撞的声音一阵高过一阵,乌蝶和塔达也奋战在其中,近百名黑衣卫杀气浓浓,乌蝶见着玉语幽等着,眼中一喜,“世子妃,请你们去父皇寝宫,乌琳打算逼迫父皇写下退位昭书,若是让她得逞,势必会麻烦很多。” “玉儿,我和楚太子前去,你们在些休息会。”郁逸之温和清润地的声音传出。 玉语幽点头,西蜀皇帝现在还不能死,只是在这里休息有些太吵了。 乌琳的黑衣卫武功虽高强,可塔达带来的族人凶狠带着韧劲,出手狠厉,倒也势均力敌,打斗持续了将近半个时辰,胜负己见分晓。 而玉语幽靠在古月华的怀里,已经开始昏昏欲睡,忽然殿中多出几道冷风,就听夜青和原方几人匆匆而来,“世子,世子妃,已经查到青郡主和阿浅的下落,她们在西蜀皇帝寝宫。” 玉语幽顿时睁眼,微微皱眉,如水的眸子带着不解询问望向几人。不出片刻,就见几人匆匆赶向皇帝寝宫。 原来这京中失踪的年轻女子都被乌琳的人抓了起来,他们利用胭脂水粉为引,许多年轻女子被迷晕后秘密送到皇宫,供西蜀皇宫玩乐,据说西蜀皇帝服用丹药时必须要与处子之身的女子结合,药效才会发挥到极致。 莫子青和阿浅两人也因此被迷晕,成为今晚西蜀皇帝的盛宴,他更是看清了莫子青的容貌,便有了今晚的纳妃礼。 玉语幽听到只觉浑身冒火,这种人早死早超生的好! 此刻西蜀皇帝殿外,乌琳一脸怨毒的看着郁逸之和楚昱风,“你们何时来的?为何事先本公主一点消息都没得到,到底是何居心?秘密潜入我西蜀,本公主可以视作别国密探将你们格杀勿论!” “大公主好利的口齿,你深夜带兵欲闯皇帝寝宫,又是何居心?咱们不过觉得今夜西蜀皇宫格外有趣,来凑凑热闹罢了!”楚昱风手中折扇啪地打开,张扬不羁的俊颜挑衅地看着乌琳。 乌琳当然不相信楚昱风的话,却也知此时不是分心的时候,微沉地道:“不会就你们两人吧,玉语幽没来吗?” “当然不会就咱们两人,连削了你一条手臂,让你日日思念的古大世子也来了,有没有很欢喜!”楚昱风笑得得意。 乌琳眼中一寒,她最听不得别人说她没了一条手臂,这是她的硬伤,还有古月华完全对她没兴趣,还断了她一条手臂,她是又恨又舍不得,心中一时火气上升,可一想到连古月华都来了西蜀,那定是有着特别的目的的,再一想到那晚畅容园乌蝶身边三个厉害的侍卫,心中忽然明白,更是暗恨不己,乌蝶竟然联合外人来对付她,简直该死! 现在舅舅的大军还在城外,郁逸之和楚昱风武功深不可测,连黑衣卫都不是他们的对手,不免又有些担心,压着心底的怒火,双瞳微凸着,沉沉道:“远来是客,虽然你们是不请自来,但我西蜀也会盛情款待,本公主派人领几位先去行宫安顿。” “大公主不必费心安排,咱们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郁逸之轻声道。 “郁世子,上次在天启也是你坏了我的大事,还害我没了一条手臂,莫非这次又想多管闲事!”包琳阴阴狠狠地道。 “大公主此话差矣,本世子从不多管闲事,只不过有人想逆天而为,行不义之事,自是该出手时就出手。”郁逸之温和轻笑着道。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乌琳耐心用完,沉声道。 “滚开,你敢再上前一步,我就杀了你!”忽然殿中传出阿浅的声音。 楚昱风眉头一挑,他自是听得出阿浅的声音,阴沉着脸看向乌琳,“是你将她们抓来的!” “本公主不懂你在说什么,今晚是父皇纳妃的大喜日子,寝殿里有女人不是很正常!”乌琳虽也觉得那道女声有些熟悉,可一时也想不起在哪里听过,从宫外送来的女人她又不会一个个都看一遍。 “两个小美人,过来让朕好好疼爱一番,这水嫩嫩的小脸......”殿内传来西蜀皇帝沙哑高昂的淫笑声。 “去死吧你!”又传来莫子青沉怒发狠的声音。 不一会就听里面又传来嘭的一声大响,像是瓷器落地的声音,只听得西蜀皇帝“啊”的一声,瞬间又归于平静,又过了一会,只听得一个轻亮的耳光响起。 楚昱风和郁逸之对看一眼,忽然脚下一动,对着面前的一众黑压压的侍卫出手,暗处两人的贴身隐卫也在顷刻之间出手,瞬间殿外乱成一团。 殿内的响动似乎更大了,桌椅板凳玉石相撞的响声不断。 郁逸之听着里面莫子青无力的声音,手下翻转地更加快了,他越过重重侍卫,一脚踹开了殿门,只见莫子青跌坐在地上,嘴角溢出一丝血丝,阿浅也被扔在不远处的软塌上,所幸身上的衣衫还是完整的,西蜀皇宫额头上缕缕鲜血溢出,面色黑沉,见着郁逸之进来,惊愕而沉怒,“大胆,你是谁?竟敢私闯皇宫,你好大的胆子!” 郁逸之看也没看西蜀皇帝一眼,径直走向莫子青,将她扶了起来,看着她绵软无力的身子,难得的皱眉道:“你们中了软骨散。” 莫子青点了点头,“那日在店铺里,不知什么时候就晕了过去,醒来之后我和阿浅就被关在一间屋子里,若是没中软骨散,也不会被这让人作呕的老男人欺负!” 西蜀皇帝看着眼前的一男二女,没一个把他放在眼里的,又见娇娇软软的美人无力地靠在别的男人身上,又是恼怒又是不甘,沉声道:“你到底是谁?真当我西蜀没人了吗?朕警告你立刻滚出去,不然一会侍卫赶来,你就等着死无葬身之地吧!” “你西蜀有人也快没了,所以你也不用等了,难道你没听到外面正热闹得紧!”郁逸之淡淡看着西蜀皇帝,身形枯槁,丑态百出,依然还装作高高在上的帝王,不过脑子还算有用。 “你胡说什么,等侍卫赶到,朕要将你......”西蜀皇帝还想再说,就被郁逸脚点一动,一块碎了的玉石飞向他,点住了他的穴道,动也动不了。 殿外依旧打得热火朝天,玉语幽等人也己赶到,见着寝殿的大门打开,知道郁逸之在里面,也就没急着进去,因为此时更加的黑衣卫都聚集在此。 ------题外话------ 感谢亲们送的月票。 明天考试喽,我肯定考得过的,嘿嘿嘿嘿 第114章 乌琳亡 这一方天地兵戈撞击的打斗声响彻云霄,密密麻麻的的侍卫激战在一起。 寝殿内,郁逸之欲先将莫子青两人带走,可乌琳突然闯了进来,见着西蜀皇帝穴道被点,暗骂今夜的计划都被郁逸之等人打乱,所幸还有舅舅的大军就驻扎在城外。 “父皇,这些人都是乌蝶领进宫里来的,意图谋夺您的皇位,简直狼子野心,儿臣已经传信给舅舅,令他领兵前来,将这些逆贼一举歼灭!”乌琳走到西蜀皇帝跟前,正义凛然地道。 西蜀皇帝身子不能动,也不能说话,愤怒的眼神仿佛在说道:“这个孽女,赶紧让人来护驾!” “儿臣会护着父皇的,父皇别急!”乌琳笑得开心,然后十分得意的目光看向郁逸之。 “大公主以为今夜定能事成!”郁逸之挑眉轻声道。 乌琳大笑了两声,“本公主知道你们武功厉害,可也抵不了千军万马,今夜定成!不过像你,像古月华,本公主是不舍得杀的,玉语幽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本公主会第一个送她下去!” “不要脸,就你这人尽可夫的坏女人,连给逸之提鞋都不配!”莫子青一脸恶心到的样子。 “你给本公主闭嘴,人尽可夫也比你这个黄毛丫头强!”乌琳满脸地不爽,忽然她拍了拍手,寝殿内瞬间多出几个黑衣卫,可明显比外面的黑衣卫强上许多,他们的气息几乎不闻,且都穿着样式繁复古老的长袍。 郁逸之眉眼一沉,这几人应该是乌琳藏得最深的人,在他们身上能感觉到一种与其它人不一样的异样感觉,还带着一股腥臭味。 “是不是感觉他们与别的黑衣卫不同,我西蜀人人养蛊,他们就是传说中的蛊人,所谓蛊人就是人蛊合一,想来郁世子也是懂得,今夜本公主要你们永远都留在这里!”乌琳一副势在必得。 “大公主不必虚张声势,不管什么人都有他的致命点,你没忘了玉儿就在外面吧!”郁逸之语气淡淡。 乌琳冷哼一声,笑眯眯地道:“只要在她进来之前,把你控制住,本公主就一点也不担心!” 郁逸之眉头微皱,对乌琳的话不置可否。靠在一边的莫子青怎会听不出乌琳话中的威胁之意,她是想用蛊控制郁逸之,好钳制玉语幽,真是好毒的心思,望着身边不远处的郁逸之,眉眼淡然,“逸之,你一人出去绝对没问题,不用管我们,她若是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父王和哥哥绝不会放过她?” 郁逸之不吭声,可那意思明显不会走。 乌琳极是好笑地笑了起来,“祈国莫王府郡主莫子青,听说莫世子丰神俊逸,祈国女子都对他爱慕不己,他若来了更好,本公主正想纳他为夫呢......” “闭嘴,从你嘴里说出哥哥的名讳,简直是种污辱!”莫子青怒瞪着乌琳。 “不知所谓,本公主奉劝你,郁世子喜欢英雄救美,不喜欢美救英雄,投怀送抱!”乌琳回以挑衅的眼神。 莫子青脸色一白,狠狠道:“闭上你的臭嘴,我堂堂郡主为何要投怀送抱,只是不想你这样的淫妇玷污逸之的声誉!” “本公主就喜欢这天下的美男,越多越好,哪是你这样的小丫头明白的了的,多说无益,见真招吧!”话落乌琳拍了拍手,几名蛊人开始移动身子向郁逸之出手,将他围在其中,他们身上都带着蛊,虽然郁逸之的武功在这些蛊人之上,可还是得处处谨慎小心,难免受到掣肘。 而此时京城五十里大军驻扎之地,深夜营帐里忽然出现数名黑衣人,将骠骑大将军元凯刺杀,麾下十二万大军如无头苍蝇,所幸还有副将在,大军驻扎不动。 西蜀皇帝寝宫,郁逸之一人力敌五名蛊人,依然游刃有余,站在一旁的乌琳眼中一狠,再次拍了拍手,就见其中一名蛊人猛地向郁逸之扑了过来,有种不顾一切的势头,郁逸之看出他的意图,却也是分身乏术,另外四人蛊人将他死死缠住,就在蛊人冲过来的一瞬间,他手中捏着黑乎乎,肉墩墩的蛊虫向郁逸之飞来,说时迟,那时快,不知从哪里冲出来的莫子青挡在了郁逸之身前,只听得她痛苦的一声传出。 正在此时玉语幽,乌蝶等人也越过外面的侍卫进了殿中,眼看着莫子青身子倒在了地上,面色痛苦压抑,郁逸之似乎也愣了一瞬,清幽的眸子变了几变,挥出一掌,将那名蛊人震出数米远,吐血而亡。 西蜀皇帝也不知在何时被掌力震晕,倒在地上。 玉语幽大步走进莫子青身边蹲下,此时她已经晕了过去,看着她白皙里的脖颈处蛊虫已经顺着血液爬进她的体内,光洁的肌肤上清楚地显示着蛊虫蠕动的身形,她眼中一寒。 这时殿中也已经是刀光剑影,乌蝶对战乌琳,两人武功招数相差无几,可乌蝶似乎奋战了许久,血气上涌,显得更加狠厉,而那四名蛊人也在众多侍卫的围攻下,渐渐落于下乘。 “逸之,帮我把子青抱在软榻上。”玉语幽头也没抬地道。 郁逸之蹲下,将莫子青抱了起来,低头清亮的眸子有几许暗色,轻声道:“玉儿,她身上的蛊......” 玉语幽抬头看了他一眼,“放心,她不会有事的!” 不知过了多久,殿中只剩下乌琳和乌蝶两人的战争,早己按捺不住的塔达此时也冲了上去,乌琳以一敌二,明显吃力许多。 乌琳心中恼恨,却也是无可奈何,看着自己的人一个个倒下,她深知己是回天乏力,现在皇宫已经被乌琳占领,可是为什么舅舅的大军还不来,难不成出了事! 有了塔达的加入,他出手快准猛,手中剑花虽没有特别之处,可塔西族人最厉害的就是力量,只见他身形一转,宝剑狠狠刺入乌琳腹中,顷刻身子倒地不起,她不敢相信地睁大着眼睛,她马上就是西蜀女皇了,谁能告诉她为何会变成这样。 “咎由自取,怨不得人,若不是你心狠手辣,草菅人命,置百姓生死于不顾,更是对父皇下毒,也不会落到如此田地,你己是强弩之末,城外的大军也己被我接管,你也算死得冥目了!”乌蝶面色淡淡,身上依然穿着那身白色藏青花公主朝服,在殿中烛光下看上去更多了几分阴冷杀伐之气,平静的目光看着乌琳一点点从不甘到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直到将近四更天的时候,所有一切都归于平静。 “二公主,西蜀皇帝昏迷不醒,等他醒来后,你有什么打算?”玉语幽微微挑眉。 “打算?”乌蝶有些不解。 玉语幽也不客气,缓缓说道:“且不说西蜀皇帝久服丹药,命不久矣,若是等他醒来知道了今夜的事,无论如何他都会对你心存芥蒂,公主难道没有为以后的事情考虑过吗?毕竟他最疼爱的可是乌琳!” 乌蝶神色有些黯淡,垂眸道:“他是我的父皇。” “我并没想让你对西蜀皇帝做什么。”玉语幽平静地道。 乌蝶抬头看了一眼玉语幽,苦笑道:“我也想过,只是狠不下心来!” 玉语幽极轻地笑了一下,目光看向身边的古月华。 “西蜀皇帝受了惊吓,重病缠身,无力再主持朝政,二公主甚得百姓爱戴,也己到了大婚的时候,是时候登基为皇了吧!”古月华淡淡地道。 乌蝶先是一愣,随后散开紧皱的眉头,她虽然想过削弱父皇的权力,但是还没想过在父皇还未贺崩之前自己就登基为帝,可是目前的形势,古月华的话是最好的办法。 “帝王本就是孤独之道,权术,谋略,决断无一不可,自古帝王家无情,皇家无骨肉,你若是少了一个狠字,那今日的事定会重演,你该学着从一个帝王的角度去对待你身边的人和事!”古月华再次淡淡道。 话落,古月华揽着玉语幽当先走出大殿,郁逸之也抱着莫子青,楚昱风扶着阿浅离开。 广场上的文武百官此时也都得到了消息,纷纷入宫。 皇城外一座山顶上,一身藏青色长袍的族主远远望着皇宫处,他早己得知今晚西蜀宫中夺位大乱,玉语幽此次来的目的就是要帮助乌蝶除去乌琳,看来此时己经胜负己分。 “族主,巫师派人送的信。”迟英站在身后恭敬地将手中的密信递在族主手上。 族主接过,一目看过,眉眼更是冷沉,大手一动,手中的密信化为灰尽,顺着指缝随风飘散,他抬头看了看,天边微微发白,抬脚下了山,冷声道:“即刻启程!” 大宅里,莫子青安稳地躺在床上,面色些许苍白。 “师妹,要解她身上的蛊,还要有七色雪莲,可是咱们这次并未带在身上,看来只能等回到天启才能帮她解了。”楚昱风坐在一旁,轻声道。 “也不是没有办法,月华服用过七色雪莲,他身上的血也是可以解蛊的。”玉语幽轻笑道。 楚昱风一拍大腿,顿时眉开眼笑,“我怎么就没想到呢,他中过蛊,还服用了七色雪莲,只要用他一人的血就可,这样也省得累着师妹,那就他吧!” 玉语幽无奈一笑,楚昱风得有多不喜欢古月华呀,一听只用他身上的血,立马跟打了鸡血似的,她抬头看了看身边眉目淡淡的男子,有些同情地冲他笑了笑。 古月华眉梢微扬,若是别的事他会无情地打击楚昱风,不过,能不用累着玉语幽,他心中高兴,也就懒得理他了。 直到天己发黑,紧闭的房间的门还未打开,院子里也己挂起了灯笼,四周朦胧一片,玉语幽,郁逸之和阿浅也都围坐在石桌前,初春的寒风吹来,玉语幽紧了紧身上的披风。 “玉儿,不如先回房休息吧。”郁逸之温和关心道。 玉语幽摇了摇头,如水的眸子看着眼前温润如玉的男子,这个她从小就认识的谦谦君子,他总是一袭蓝衣如水,姿容闲雅,从容自若,俊逸非凡的容颜点点笑意,一眼就让人觉得亲近,这世上的人没人能抵挡他的清雅的气质和温和的笑颜,若说古月华淡漠冷傲,处在云端里,那这个人是由内而外散发着无形的尊贵,拒人千里,不怒自威,让人只能仰望崇拜,这十年来他一直默默陪伴和付出,自己又岂会不懂,只是对他,没有那种心动难以自持的冲动,所以她从来与他保持亲人朋友一般的关系,从不越界。 直到她遇到古月华,从第一眼的悸动,到所有的烦燥不安欣喜,她的心跟着沦陷。 “逸之,子青倒在你脚下时我见你脸色微变,能说来听听吗?”玉语幽极轻缓缓地道。 郁逸之眉头微皱,几不可见,对上玉语幽认真的眸子,温声道:“十年过得真快,我还记得秋千旁那个聪明似小大人的玉儿,如今也长成嫁了人,只是我...心如止水!”他确实被莫子青倒在他脚下,心中震了震,只是他满心满眼里都是玉语幽灿烂明媚的笑颜,这十年来除了她,再不曾有人入得了眼,哪怕山河破碎也抹不去,他又何苦为难自己,所以他不去想。 玉语幽心中了然,可也没有说破,这终归是他自己的事,而且莫子青似乎比之前成熟了许多,这么久以来她心境也发生了许多变化,她懂得保护自己的感情,更懂得保护别人的感情,还是让他们自己解决吧,本来郁逸之就是个半仙之体,怎么说也难搞些! “若是晴姨听到你的话,又该担心了!”玉语幽笑了声。 “娘早就把重点放在逸清身上了,所以我也轻松许多。”郁逸之也笑了笑。 两人又坐了会,玉语幽领着阿浅去了膳房。 想着古月华放血救莫子青,玉语幽便亲自挑选了些珍贵灵芝药草小火慢慢炖着,等他出来就可以喝上,阿浅蹲在底下看着火,没看到玉语幽望向她审视的视线。 古月华查到那日酒楼里的男子也住在西蜀一处隐蔽的大院里,只是院中都布了阵,隐卫也没打探到什么有用的消息,让玉语幽觉得奇怪的事,阿浅见过那人之后,竟然什么也没说,她定是隐藏着什么,不由得对她的身份也起了猜疑。 又过了半个时辰,玉语幽刚回到房间,就见古月华已经坐在桌边正等着自己,她脸上一喜,吩咐阿浅将汤盅放在桌子上,自己盛了一碗递在古月华手上。 “幽儿亲自煮的。”古月华柔声道。 玉语幽点头,在他身边坐下,催促他快喝。 “一起喝。”古月华喂到玉语幽嘴边,这个人儿真的瘦了许多。 玉语幽也不拒绝,夫妻两人你浓我浓地都喝光了所有的汤。 “累不累?”玉语幽倚在他怀里,扬头低低软软地道。 “累,但做一件事还是有力气的!”话落,古月华抱起玉语幽朝大床走去。 玉语幽翻了个白眼,从昨晚到现在都没闭过眼神,又放了几碗血,这人还能折腾,她不得不说他是精力过于旺盛,尤其是他的色心!淡淡道:“我累了,你也老实点睡觉。” “累了你就睡,我自己来就行。”古月华眉眼清华,俊逸卓然的玉颜在烛光下更显灼灼其华。 玉语幽彻底无语,什么叫他自己来就行!有本事他别折腾她,自己解决! 没几步便己被古月华轻柔地放在了大床上,随即身上一重,古月华已经压了上来,密密麻麻的吻铺天盖地而来,温凉温热的唇吻过玉语幽的额头,鼻尖,脸颊,嘴角,沿着唇线细细舔舐,忽然薄唇微张含住了两片樱唇,紧紧吮吸。 如玉的大手也没闲着,轻巧地扯开了玉语幽腰间的丝带,丝带滑落,露出精致的锁骨和白皙圆润的肩头,清丽的小脸双颊酡红,古月华低头看着,眼中忽暗忽灭刹那布满情潮。 一夜红烛燃尽,浅色的幔帐轻轻摇曳,时有时无的低吟似天籁,古月华听着越发地控制不住,不知餍足地尽性而为,一室温情,更有暖玉温香在怀,怎可辜负如此良辰美景! 直到翌日晌午,玉语幽才醒了过来,小腰被有力的手臂环住,她转头看着上方古月华瑰姿艳逸的玉颜,心中又是一阵感叹,气质盖华,玉颜绝天下! 玉语幽看着,心中不免有些心动,那如刀削般的薄唇总是搅得她浑身发烫,控制不住,她看着不自觉地贴进了些,就快贴上,立刻又收了回来,心也跟着跳了跳。 “等了你半天,你又缩回去了,为夫有点小失落!”古月华忽然睁开眼睛,一个翻身压上了玉语幽,眉梢微扬着。 “我哪里缩回去了,我才没有想对你做什么呢!”玉语幽红着小脸扭过头不看他。 “那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往往幽儿红着脸的时候,都是......”古月华玉颜绽开。 “我这是热的,跟你想的没关系!”玉语幽忿忿地道。 古月华极轻地哦了一声,“我想的......那我想要你,幽儿也知道的......” ------题外话------ 明天开始恢复正常更新! 第115章 公主回国 淡淡清香的房间里燃着火盆,温暖如春,大床幔帐里两个如玉的人儿温情细语。 “你快起来,压死我了!”玉语幽小手推着古月华。 古月华顺势滑了下来,嘴上淡淡低笑着道:“幽儿真的瘦了许多,身上都是骨头,咯得我都痛了,也没有以前摸上去的手感好了!” 玉语幽那个冒火,小脸一黑,“觉得不好就别摸,谁让你摸了!” 古月华低低笑了起来,胸膛微微震动,如珠玉落盘的悦耳动听,连着浅色的幔帐都跟着摇曳飞舞了起来,这一方天地洋溢着璀璨和温暖,“生气了!” 玉语幽轻哼一声,扭过头不理他! “为夫是心疼你,好不容易大婚那几日给你补了那么多,现在都没了,看看你这还没我一个巴掌大的小脸,我快恨不能嚼碎了喂你了!”古月华低低的声音还带着一丝不满。 玉语幽还是不吭声,不是她不想吃,是吃不下,也怪不到她吧! 古月华看她还撅着嘴,如玉清华的眉眼微扬,“娘子别生气,为夫错了!” “我才懒得跟生气,我饿了要吃饭。”玉语幽白了他一眼。 古月华听她说饿了,二话不说,赶紧抱着她起身梳洗穿衣,又惹来玉语幽一个白眼,满桌子的早膳,玉语幽照样没用几口,对上古月华极淡的眉眼,她有些小心虚。 两人走出屋子,又去看了看莫子青,她面色正常,想来也快醒了。 大厅里,郁逸之和楚昱风正坐着饮茶。 “咱们是不是该回天启了。”玉语幽忽然扭头问道,这一行西蜀已经过去月余,如今乌琳己死,西蜀安定,也时候回去了。 “幽儿想回,咱们就走。”古月华温笑道。 “师妹,咱们可以一路游玩慢慢回天启,如今的季节,走到北齐,咱们就可以赏桃花了,你觉得好不好?”楚昱风来了精神,熠熠生辉的眸子含着期盼望着玉语幽。 郁逸之优雅地用着茶水,听着楚昱风的话,眉眼一扬。 “赏桃花当然是天启的好,没必要绕一个大圈经过北齐,而且你若是回了北齐,确定还能跟着我们回天启!”古月华眉梢微挑,淡淡看着楚昱风。 楚昱风脸色一沉,这个还真说不准,他已经半年没回国了,家里那个老头子见到他说不定怎么念经呢,肯定又是一大堆说他一把年纪了,没人心疼,连进后宫的时间都没有之类的话,以至于他儿子这么少!他已经都能倒着背出来了,想了想顿时摇了摇头,他还是回天启吧,自由更重要!“其实我也觉得天启的桃花更好看,咱们还是回天启吧!” 玉语幽扑哧一笑,他这个太子是谁封的,这么不靠谱! 这时就见林叔快步走了进来,“公子,夫人,二公主派人传话,想请几位入宫。” 玉语幽脸上笑意散了去,有些不明白乌蝶请他们入宫的理由。 “昨日早朝,多位大臣联名上表,推举她登基为帝,想来连日子也定好了!”郁逸之温声道。 “幽儿想去吗?”古月华笑问道。 本来他们这次来西蜀,行踪隐秘,除了乌蝶谁也不知,若是突然出现在西蜀大臣面前,指不定要让人联想到什么,转头看向林叔,笑道:“推了吧,让他转告二公主,祝她登基快乐!” “哪有人家登基,你这么祝贺的!”古月华极是愉悦地笑了笑。 玉语幽低笑了声,又撇嘴道:“她要做女皇,当然是非常高兴,我祝她快乐也没错啊!” “是没错,就是这词有点新鲜!”古月华柔声道。 玉语幽嘴角微勾,好像是没人像她这么祝人登基的! 两日后,莫子青身子好了许多,众人也收拾好了行李,准备回京,乌蝶与塔达亲自出城相送,刚出了西蜀边境,忽然收到祈国的传信,凤瑾瑜这个即将登位的皇太子驾崩。 马车扭转了方向,朝南边走去。 马车里,玉语幽微沉着小脸,师傅一直呆在祈国,怎么会凤瑾瑜就这么死了呢。 “幕迟也不能总留在祈国,依他的性子也留不住,而且凤瑾瑜的身子确实比以前好了许多,若是慢慢调理,也能活个几十岁,只是......他是死在女人身上。”古月华淡淡道。 玉语幽顿时抬头,依凤瑾瑜的身子,过个几年,也能娶个一国之后,只要别过度纵欲,也是没问题的,可他明知自己不行,还敢让人侍寝,这简直是在找死!不过,就算他想要,也得顾着自己能不能折腾得起来,难道...... “幽儿想的没错,他用了药,不过不是他自己想,是叶皇后的安排!”古月华轻声道,叶皇后算计了一辈子,最想要的就是自己的儿子登上皇位,终于落得惨淡收场,亲手杀了对她最好的男人,错手伤了自己的儿子,现在又亲手断送凤瑾瑜的命,不知此时的她该是什么样子。 “叶皇后不是被打入冷宫了吗?而且她......”玉语幽皱眉问道。 “你是说她疯了,她那样的人怎么会一直疯着呢,而且父皇不在宫中,现在又是凤瑾瑜执掌皇权,叶皇后再怎么说也是他的亲生母后,他哪里舍得幽禁她不得出冷宫一步,而且他已经独立处理朝政,叶皇后见此就迫不及待地往他床上塞女人,想让他早日孕育祈国的子嗣,这样就算凤瑾瑜哪一日驾崩,也好有人接替!”古月华清泉般的声音轻轻道,叶皇后的心思可以理解,只是她怎么也想不到会害死凤瑾瑜。 玉语幽眉眼凝重,一时心中也不知想些什么,应该还有些难过,为凤瑾瑜的死感到凄惨,自始自终他都是最无辜的那个,尽管如此,叶皇后的报应都报应在他身上,想想真让人觉得可叹,她不想去痛骂叶皇后心思狠毒,不顾后果,可想现在她才是最痛苦的那个! “父皇是不是已经回到祈国了。”玉语幽低声道。 古月华点了点头,“凤瑾瑜突然驾崩,文武百官震惊,引起百姓恐慌,边关不宁,所幸还有莫王府稳定人心,现在这个时候,父皇必须穿上龙袍,做原来的祈皇,以安民心,这样才能打消各方蠢蠢欲动的势力!” 玉语幽几不可见地点点头,她自是懂得其中的道理。 一行人以最快的速度赶往祈国,原本二十几日的路只用了十日。 马车刚进了祈国境内,莫子痕早己得到了消息,领着一众御林军相迎,如今这个时候正是祈国的危难口,虽然皇伯伯回宫,安定人心,可是京中上至王公大臣,下至黎民百姓,都在传祈国无子嗣传承,等皇伯伯百年之后,无人接替皇位,这无疑是让祈国陷入更大的困境,各地的藩王也都暗中聚拢势力,以图皇位,更甚为了争夺皇位,已经开始自相残杀。 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向天下公开玉语幽的身份,如今己是迫在眉睫,父王几次相劝,公开此事也好给祈国百姓一个交待,只是皇伯伯一直没松口,在天启时也只有少数的人知道玉语幽是祈国公主的身份,并未传出去,现在也是时候了。 莫子痕打马走到最前面的一辆马车,古月华正好掀帘,露出玉语幽清丽出尘略显疲惫的小脸,淡淡含笑的声音传出,“子痕辛苦了,我知道如今祈国的形势,带来了吗?” 莫子痕微微一怔,这个女子何其聪明,随即轻笑道:“我虽是世子,更是祈国的臣民,所做的不过都是份内之事,谈不上辛苦!”话落转身从公公的手上接过祈国公主朝服,微弯了身子递到玉语幽手上,穿了这套衣衫,她就是祈国公主。 玉语幽接过,低头看了半晌,一袭玫红色锦锻绣着展翅欲飞凤凰的宫装,相对应的头饰极为奢华,在明媚的太阳底下更显尊贵艳华,她不由得低叹了口气,世事总变幻无常,若是凤瑾瑜好好地活着,她可能永远不会穿上这套华丽的宫装。 “进城吧。”玉语幽轻声道。 莫子痕点头,对着身后的公公摆了摆手,那公公脸上一喜,赶紧跑着朝城内欢呼,“公主回国,文武百官跪道相迎,公主回国,京中所有百姓夹道相迎,公主回国......” 很快,所有的御林军齐声欢呼,此起彼伏的欢呼声响彻京城,响彻云霄,震耳欲聋。 马车驶动,玉语幽听着外面的震天的欢呼雀跃,脸上不由得笑了起来,他们大声欢呼是因为看到了希望,祈国可以像以前一样繁华安定,更不用争得头破血流,人心慌慌,让她原本觉得被动不得不接受,变得真正欢喜起来,她身子不动,静静听着外面的人声和欢腾,心也跟着平静宁定下来,低头看着腰间正拉开她衣带的大手,顺着他白色云纹绵的衣袖往上看去,鬼斧神工般的玉颜淡淡,眸色淡淡,动作优雅从容地给她换着衣衫。 玉语幽静静看了一会,忽然笑道:“果真被你言中,原来夫君你这么有先见之明啊!” 古月华系锦扣的动作一顿,听着玉语幽话里的戏谑之意,淡淡道:“幽儿已经嫁给我,现在是古世子妃,有天下人见证,之后才是祈国的公主。” 玉语幽低低一笑,不顾身上的衣衫还没穿好,伸开手臂抱住了古月华的脖子,低低含着笑意的声音传出,“知道了,就算天下人不记得,我也会牢记的!” 古月华嘴角微勾,淡淡的玉颜渐渐暖了起来,也伸出手臂环住玉语幽不盈一握的腰,两人紧紧相拥了会,才听他道:“父皇是不是该选妃了。” 玉语幽脸上笑意一滞,这人可真敢说,没好气翻了个白眼,“这个你还是去问父皇吧!” 古月华低低地笑了起来,“我若是提出来,我怕父皇会不高兴!” “我不管,随便你们自己商量!”玉语幽撇了撇嘴,一点也不关心的模样。 古月华微梢微挑,仿佛真的在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 马车入了城,随即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响起,街道两旁围满了祈国百姓,说话声和高喊声不绝于耳,都是恭迎公主回国的欢呼。 又走了片刻,马车停了下来,古月华掀帘,就见街道上黑压压跪了一地的祈国官员,恭声齐道:“臣等恭迎公主,恭迎古世子回国。”一些老臣都知道皇上还是王爷的时候,娶了一个王妃,后来怀着身孕离开祈国,从此不知所踪,加上上次叶皇后和她的兄长叛乱,也多亏了古世子和玉语幽出手相助,才能平息战火,如今更是知道玉语幽是祈国公主,自是更多了几分臣服尊崇之意,都是发自肺腑的跪礼迎接。 古月华微微挑眉,不发一言,抱着玉语幽下了马车,街道围观的官员和百姓只觉天边飘下来一片云彩,瞬间将这方天地染成如画风景,流光溢彩,沸腾的人声瞬间鸦雀无声,怔怔地望着相携而来风华绝代的一双人,一袭玫红色宫装映着她清丽如玉的容颜,肤若凝脂,珠玉满头,金玉灿华,花团锦簇中如一朵盛世西潘莲,鲜华夺目,惊人心魄的美。 一袭白衣若雪的古月华在玉语幽极为艳丽奢华的对比下,依然夺目出众,他就那样挽着玉语幽,就如一道白月光,眉眼清华,瑰姿艳逸,一红一白,竟那样的般配,占尽艳丽红霞里独一道风流,自成一幅风景如画,同样尊贵的气质让人不敢直视。 围观的众人不由得有些看痴了,这才想起他们的公主已经嫁人了,就是她身边的清华男子。 直到玉语幽清灵如流水的声音传出,“都起来吧,无需多礼!” 呆愣的众人似被春风抚摸唤醒了一般,这才回过了神,依左丞相为首的官员谢恩之后起身,让出中间的红毯,古月华握着玉语幽的手脚步不紧不慢地走上红毯。 这时夹道相迎的百姓都自发地跪下了身子,高声欢呼雀跃。 两人走在最前,随后是楚昱风和郁逸之等人,莫子痕也己下了马,再往后是祈国的大臣,一众御林军威严,步伐一致,跟在最后。 宫门口,莫王领着一众宫人翘首以待,见着玉语幽两人,行了个大礼,随后目光微抬,看了眼身边的古月华,恭敬道:“微臣见过公主,皇上已经在等着了。” 玉语幽点头,“莫王无须多礼,起吧!” 莫王爷直起身眉眼俱是笑意,错开了身子让两人进宫。 正午的阳光灿烂,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但玉语幽只感一阵眩晕传来,不适地闭了闭眼睛,幸亏被古月华抱在怀里,才不至于跌倒,她摇了摇头,那种眩晕才好了些。 古月华的注意力都在玉语幽身上,自然看出她的不适,蹙眉道:“幽儿......” 玉语幽摇了摇头,没吭声,在众多官员的面前她不能让人看出她不适,尤其是这种时候,脚步抬起,忽然感觉身子一轻,凌空而起,她被古月华抱了起来,玉语幽小脸一红,压着喉头的轻呼,不满地看了他一眼,身后跟着的百官明显惊了下,此刻都低着头看着脚下的路,也无人敢说什么,只是惹来楚昱风的白眼。 古月华面色淡淡,他才不管身后跟的是谁,有多少人,现在他的女人不舒服,心疼的是他! 片刻后,众人在一处宫殿前停住,玉语幽抬头看向匾额,知道这是皇室祖祠,也就是供奉祖宗们牌位的宫殿,想来父皇也在里面,她拉着古月华走进大殿。 祈皇正站在殿内等着他们,两人走进,玉语幽轻声道:“父皇,请节哀!” 祈皇见着玉语幽,面色总算暖了几分,嘴角也有了几分笑意。 “死者为大,咱们也上柱香吧!”玉语幽拉着古月华上前几步,看着凤瑾瑜的牌位,须臾,两人恭身行了三礼,随后是郁逸之和楚昱风上前祭拜了下,莫子青和阿浅也上去祭拜了下。 “父皇,您别难过了,这不是您的错......”玉语幽含忧的眸子看着祈皇眼底的青影,心知他定是一直未曾休息,深怕他身子支持不住。 祈皇摇头,“朕只是觉得愧对皇兄......” 祈皇刚话落,就见殿外吵闹声响起,女子尖利的大叫声和训斥声清楚地传来,玉语幽听得出来是叶皇后的声音,只是奇怪她又在闹什么。 “皇上,废皇后大吵着非要进来,奴才们劝阻,她正拿宫人们出气呢。”一年老的公公愁眉苦脸地看着祈皇,对于这位废皇后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对待,明明都已经是进了冷宫的人,却还是能在宫里横行无阻,那都是因为太子在的时候,现在太子被她害死,皇上也没有对她有所处置,真是难为了底下的奴才们。 “幽闭冷宫,不许她踏出一步。”祈皇冷冷淡淡的声音传出。 忽然叶皇后的大笑声越来越近,片刻她已经踏进大殿,“凤修,你凭什么不让本宫进来,这里有本宫的儿子,本宫来看儿子,你也不让吗!” 此时的叶皇后完全没有当初高贵温婉,仍是一袭宫装却不复昔日的尊贵,随意挽起的发髻凌乱,珠钗倾斜,面色苍白,嘴角一直挂着似哭非笑的笑意,样子很是狼狈。 她仿佛不曾想过会看到玉语幽,她目光在殿中扫了一圈,忽然眼瞳紧缩,狠厉的目光直射玉语幽,大跨步上前冲了过来,嘴里大骂道:“是你,你还敢来,这皇宫是瑾瑜的,祈国的江山都是瑾瑜的,你给本宫滚,赶紧滚......” 眼看着叶皇后不顾一切地冲过来,一副拼命的架势,古月华脸色一沉,大手翻转,叶皇后只深一阵劲风飞来,身子顷刻之间飞出了殿外,她痛呼一声,紧跟着又哭又笑了起来,痛苦不甘地道:“为什么......为什么本宫的命这么苦!为什么......你告诉我!”怨毒的眸子狠狠瞪着玉语幽。 玉语幽面色淡淡,面对这样阴狠心里扭曲的叶皇后,她己是无话可说,清淡的眸子没有一丝变化,极轻极淡地道:“嗔念痴念贪念怨念,皆因人心中有执着,若放下执着杂念自无,心静,心境也......如今这世上再无人疼你念你,你该沉下心来,真正吃斋念佛了!” 叶皇后浑身一颤,犹被天雷击中,一句这世上再无人疼你念你!让她潸然泪下,心中无法控制的情绪如潮水涌来,直击得她浑身打颤,放开心胸的痛苦声让人为之感叹,这样的哭声传透皇宫,传入云霄。 经此失子之痛,痛彻心扉,玉语幽知道叶皇后真的后悔了,她哪怕再狠毒,也不想伤害自己的儿子,只是她一辈子都要活在这种撕心裂肺中了。 叶皇后哭了半晌,祈皇等人面色淡淡,大殿里只有哀莫大于心死的哭声,无人开口,等她渐渐止住的哭意,抬头望了玉语幽半晌,她起身朝外走去,嘴里默默念道:“心如明镜,不惹尘埃,身居红尘,淡然心性,清醒从容,自在安宁......” 玉语幽知道这一刻叶皇后悟道了,大梦如初醒!看着她脚步不紧不慢,清瘦的背影瘦弱无依,可那浑身的气息已经祥和宁静,玉语幽轻叹了口气,只觉身子一阵发虚,或许是这殿中檀香的气味浓郁,或许是这连月来的赶路和不思饮食,她只觉得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幽儿......”古月华大惊,从不变色的玉颜这一刻惊慌失措,只觉心头狠狠一颤,出手接住了玉语幽要倒下的身子,那如玉的大手微微颤抖。 “快传御医!”祈皇大声朝外喊着。 而此时,郁逸之等人也在第一时间冲到玉语幽身边,个个眉头紧皱,楚昱风上前一步,“让我来。”话落他捏着玉语幽的手腕把脉。 殿中又是半晌的静若无声,众人都屏气凝神静等着,古月华抱着玉语幽手臂不自觉用上了力气,额头上竟然渗出了点点汗水,紧抿着嘴角垂眸看着怀里的人儿。 ------题外话------ 感谢亲们送的月票,爱你们,希望继续支持悠悠! 第116章 有了身孕 众人的目光都看向楚昱风,又过了片刻,见他脸色越发的暗沉,众人也跟着一阵心跳加速,祈皇眉眼凝定,问道:“楚太子,到底语幽如何?” 楚昱风松开了手,语气有些发沉清淡,“师妹身体虚弱,又连日的奔波,加上她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晕倒只是体力不支......” 殿中瞬间万籁俱寂,楚昱风平淡的口吻让众人都有些回不过神来,还是祈皇先笑了出来,毕竟是见惯了大场面的皇帝,虽然也是激动欣喜得不能自己,楚昱风还是刚刚的不满神情,郁逸之和莫子痕两人面色淡淡,身子定住,她嫁了人,早晚都会有身孕的! 莫子青和阿浅也高兴地不能自己,两人眉开眼笑着,很想上去摸摸玉语幽,可又不知从哪下手,围在身边欢喜地笑着。 “幽儿真的有了身孕!”从刚刚玉语幽晕倒,古月华如坠深渊,这一刻又感觉像处在云端,愣了半晌,他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那当然,本太子的医术你还不相信,看你这如临大敌的样,师妹有了身孕不是很正常吗!”楚昱风很是不爽地瞪着古月华。 古月华第一次觉得楚昱风的话还能听,也破天荒地没跟他计较,玉颜绽开耀眼的笑意,比殿外的娇阳还要明媚璀璨,不顾身边围着的众人,直接抱着玉语幽出了祖祠。 等玉语幽醒来的时候己是傍晚,她缓缓睁开眼睛,只觉得舒服了许多,再没有那时的眩晕,殿中静静,只有夜明珠发出淡淡的朦胧之色,她正想着古月华去了哪里,扭头向外看去,忽然看到古月华就蹲在床边,连丝轻浅的呼吸都不闻。 她无语,这人绝对可以去做贼!往常自己醒来时,他早就过来冲着自己笑得勾人,玉语幽看着她,发现他一直盯着自己的肚子,连眼睛都不眨,初醒的声音有些暗哑,“发什么愣呀!你在看什么呢?” 古月华顿时转头极为愉悦地看着玉语幽,从抱玉语幽回来后就一直蹲在床边的他,感觉腿脚有些麻木,有些不适地站起身在床边坐下,低低软软含着笑意的声音传出,“幽儿,你醒了,饿不饿,让人摆膳好不好?” 玉语幽点了点头,这会真的感觉有些饿了。 “来人,摆膳。”古月华大声朝外喊了声,语气止不住的笑意溢出。 玉语幽扭头去看他,怎么觉得这人跟平日不一样呢,他很少对着外人笑得这么欢。 很快,就见阿浅身后跟着一众宫女依次走了进来,手中端着各种样式的佳肴,摆满着圆桌,玉语幽嘴角抽了抽,十个她也吃不完啊! 古月华动作轻柔地替她穿上了外衣,又裹了件披风,抱起她朝桌边走去,端起一碗汤吹凉递到玉语幽嘴边,“幽儿,快喝,你现在已经是两个人,我女儿还等着吃呢!” 玉语幽本能地撇了撇嘴,什么叫他女儿,他女儿在哪呢?忽然所有的神情一滞,小手抚上腹部,难道真的有了身孕!从去西蜀的路上她就开始不思饮食,除了爱睡了些,没有一点症状,她也就没放在心上,扬头睁着清灵如水的大眼睛看着古月华。 古月华美如冠玉的玉颜满脸笑意,低头在她嘴角吻了一下,柔声道:“幽儿有了孩子,是咱们的孩子!我好高兴!” 玉语幽清丽的小脸上渐渐染上浓浓笑意,小手轻轻抚摸着小腹,温婉如水的周身初显柔和的母性,古月华看到也跟着笑,大手覆在小手上一起抚摸着还没有拇指大小的小豆子。 殿中两人温情脉脉,一股柔软欢喜的暖流缓缓飘荡,但愿此生都是岁月静好! 忽然殿来传来敲门声,紧接着依楚昱风为首的众人都跟着走了进来,古月华脸色一黑,却也没吭声,自顾自地喂着玉语幽喝汤。 玉语幽见到来人,脸上一喜,“快过来坐,一起吃点吧。” 莫子青这才放开胆子的跑了过来,坐在玉语幽身边,将她上下打量了番,“语幽,你不知道你晕倒后古世子吓得脸都白了!下次别再吓他了,你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玉语幽抬头看了一眼古月华,对上他宠溺含笑的眸子,轻轻一笑,如水的眸子眨了眨,好像在说以后不吓你了!古月华含笑不语。 看着莫子青惊奇地望着自己的肚子,玉语幽笑道:“跟之前比没什么大的变化,他还很小呢!” “他才两个月,还有好久才能出来,真想知道到底是个小公子还是小美人!”莫子青笑道。 “肯定是个跟幽儿一样的小美人!”古月华认真地道。 莫子青和阿浅扑哧笑了出来,还没见过这样有些可爱的古月华呢!楚昱风不满地轻嗤了声,“我说师妹肚子里肯定是个男孩,不信咱们等着瞧。” 古月华淡淡瞥了他一眼,没心情理会楚昱风,男孩女孩有什么关系,只要是幽儿生的就行,他才不跟弱智一般见识,玉语幽看着这样带着些孩子气的古月华,眉眼浓浓笑意。 “玉儿,之前不知道,还让你长途跋涉,与人动手,如今可要小心着些,别伤了他!”郁逸之笑得温和,走近桌边坐下,身后的莫子痕也跟着走进。 玉语幽刚想点头,就听古月华温声接了句,“更别饿着他!” 众人轻笑,围在圆桌而坐,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顺便催促玉语幽多吃些。 “皇伯伯已经昭告祈国臣民,皇城里贴满了皇榜,言喜得皇孙,举国欢庆,大摆流水宴席三日,现在京中所有的臣民都己知晓,各方蠢蠢欲动,心怀不轨的藩王也都老实了许多,如此一来,祈国无后的流言也可以终止了,更能稳定人心!”莫子痕轻声道。 玉语幽笑着点点头,这样也好,一直专注喂着玉语幽饭菜的古月华,闻言眉梢微挑,若是让天启的那两位知道祈皇对天下称喜得皇孙,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一顿饭吃了一个多时辰,玉语幽实在吃不下任何东西,古月华才放过她,夜空点点繁星,殿外青兽铜灯燃得正亮,古月华抱着玉语幽在院中散步。 一连数日,玉语幽被古月华当作易碎娃娃,走路抱着,吃饭抱着,睡觉也抱着,还被逼着吃各种补品,祈皇也下令御膳房变着花样地给玉语幽准备吃食。玉语幽深感这是种幸福的压力啊! 正当祈国的危难化为无形,天启却是一片水深火热,波澜再起,沐太后醒了! 御书房,皇上端坐在金龙大椅上,眉眼凝重,有着化不开的郁结,底下古亲王爷和玉千贺等几位大臣也是一脸凝重,书房中的气氛有些压抑。 “可有查清左相与那个神秘人的关系?”皇上沉着脸问道。 “回皇兄,隐卫们查不到一点消息,他是突然来到天启,住在城中一处宅子,上面挂着蓝府,行踪神秘,隐卫回报,在蓝府外摆了阵,一般人根本走不进去。”古亲王爷一脸冷寒,不知沐丞相在哪里寻到这样一个神秘人,不过几日内,沐太后已经清醒,得知这此日子里发生的事,已经开始向皇兄发难,沐丞相等人也小动作不断。 皇上面色暗沉得厉害,明明太后已经不堪一击,终生都要瘫在床上动弹不得,她的那些心腹一个个找机会除去就是,可是如今突然从哪里冒出来一个神秘人,简直可恨! “皇上,如今的季节江城雨水不断,许多农田房舍都己淹没,江城本就是四面环山,若是治水不得当,恐怕整个江城都会淹没,百姓虽都被安置妥当,可近日京中盛传,言东方天际紫薇星呈凶相,才会引起江城大雨不断,须得在天启国各处方位安置身份地位尊贵的男子,才能化解,此事更是人心惶惶,若是派人阻止百姓的胡言,只怕会引起更大的骚动,微臣请旨,不知该如何处理此事?”刑部尚书恭声道,语气里有着不安和小心。 御书房中人人面色齐齐一白,自古紫薇星被誉为帝王星,而东方指的正是天启国,这谣言分明是针对皇上而来,可想而知制造谣言的幕后是谁,只是将矛头对向皇帝,还真的是胆子够大,不然就是有所依仗,敢如此明目张胆,简直狼子野心,其心可诛。 “皇上,历代天相所示,不过是存心迷惑世人罢了,依微臣看,定是有人想挑起事端,造成百姓不安,国之动荡,才会有此谣言疯起,若此事不好好处理,恐怕会引起恐慌,于社稷江山不宁!”玉千贺面色凝重,沉声道。 皇上脸色更是沉了几分,这才几日就已经硝烟弥漫,不过光靠这些就想得逞,未免可笑,太后放在明上的势力自己也控制得差不多了,背后更是少了夜侯爷和那些兵器人马,若是没有出现个什么神秘人,根本不足为惧,低头深思了会,抬头己是威严锐利,“此事交给你去办,定要查出消息的源头,势必做到隐秘些,以防打草惊蛇,朕要看看谁有这么大的胆子能震得住朕!派人宣逸之回来,让他到江城治水,不得有误!” “是,微臣遵旨!”殿中众大臣齐声恭敬道。 又过了片刻,殿中只剩下皇上,古亲王爷和玉千贺三人。 “皇兄,西蜀二公主乌蝶派使者前来,愿两朝永修交好,奏折中言词谦恭,处处以小国自称,两国边境的货物可以互通,这样对我天启来说也是一大益事,这次多亏了华儿和玉儿,不然,边境又该不宁了!”古亲王爷轻声欣慰地道。 皇上点了点头,他们确实替他解决了个难题,这多少让他心中安慰不少。 “皇兄,还有一事,昨日华儿传信回来,他说玉儿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古亲王爷笑道。 “臣也收到了月华的传信,臣的夫人兴奋了一夜都没睡着!”玉千贺也笑得开心。 皇上面色一淡,嘴角的笑意微微苦涩,开口道:“祈国无子嗣的传言也该退了,丫头有了身孕,自然要回自己家,派人传信让他们回来吧!” 古亲王爷哪里听不出皇上语气里的苦涩,只是华儿还不了解当年的实情,他刚生下来就被送出去,也难怪会跟皇兄不亲,皇兄只能独自承受落寞了,想着不由得温笑着道:“皇兄或许不知,祈皇已经下了诏书,言喜得皇孙,举国同庆,祈国百姓已经将玉儿腹中的孩子当作未来太子看待,加上玉儿身子虚弱,祈皇便让他们多住上些日子了。” 谁知皇上猛地一下坐了起来,强烈不满地道:“他想得美!那是朕的皇孙,是姓古的,他只是外祖父而已,传信给他,让他不要白日做梦,朕等孙子比他等他久,让他赶紧死了这条心,你立刻派人前去接朕的皇孙回国,不行,你亲自去一趟,他姓凤的敢跟朕抢孙子,那就三尺青锋厚着!他以为把丫头留在祈国就行吗!” 古亲王爷和玉千贺瞬间怔愣了片刻,何时见过这样的皇上,若是祈皇真的不愿玉语幽回来,看皇上的意思是要兵戎相见了,古亲王爷眉头挑得老高,他本来想说那是他孙子,现在看看他争得过祈皇和皇兄吗!况且现在是男是女还不知道,也才两个月,就快要打起来了,真不敢想像等生下来会变成什么样!如今祈国唯一的子嗣只剩下玉语幽,这还真的说不准。 “皇兄,不如让玉儿在祈国多住几日,楚太子把的脉,说她不思饮食,如今月份还小,况且祈国离天启有些距离,若是路上再折腾了玉儿,对肚子里的皇孙也不好!”古亲王爷笑道。 皇上眉眼一凝,虽然急于想接玉语幽回来,可又怕伤了皇孙,想了想还是有些不满地点点头,“先便宜几日姓凤的,反正那是朕的皇孙!” 古亲王爷和玉千贺更是无语,暗叹皇上想孙子魔怔了! 蓝府,大气的院子布置得相当简单,只有冷硬怪石的假山和几棵长青树,一袭藏青色长袍的族主坐在石桌前,自己下棋。 “族主,圣女去了祈国,祈国皇帝已经将她的身份诏告天下,她若是一直留在祈国,那咱们岂不是一直留在这里等着!”迟英候在一旁眉头紧蹙。 “那你有什么办法能让她尽快回来。”族主眉目清淡,语气淡淡地道,一副心不在焉。 “若是族主放心,属下立刻去办。”迟英眉眼冷寒。 “那就去办吧!”族主依旧清淡的语气,也不多问,那口气仿佛迟英要去杀人,他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迟英恭身退下,满脸的冷意杀气腾腾。 留下族主一人仍自顾自地下棋取乐,在西蜀时,他本想出手带走玉语幽,可突然收到巫师的传信,信中说若是想得天下,玉语幽不能死,他虽然不解,可在莲族巫师的话就是绝对真理,从不会判断错误,所以他立刻启程赶到天启,对天启的内政了解了一二,便找了沐丞相暂时合作。 祈国若清阁,玉语幽一觉醒来又是晌午,古月华这些日子什么都不想做,就陪在她身边,要么就是拼命喂她吃东西,要么就是盯着她的肚子拼命地看,也不知他能看出什么。 “幽儿,这肚子怎么还跟以前一样,一点变化也没有。”古月华服侍着玉语幽穿着衣衫,一边微蹙着眉头盯着她平坦的小腹看着。 玉语幽翻了个白眼,现在才两个多月,能看出来什么,口气略带不满地道:“你现在就只关心我的肚子了,是不是都快把我忘了,在你心里孩子是不是比我重要!” 玉语幽一通恶声恶气,古月华立刻送上笑颜,御医说了,怀孕的女子辛苦,脾气也就大了点,他的女人他乐得享受,“幽儿别生气,这眉头都快打结了,为夫错了,在为夫心中你永远是第一位,就算有小幽儿也越不过去,为夫向天发誓!” 玉语幽不满地白了他一眼,“这么喜欢女儿,等生出来就交给你养,养不好就踹出去!” “养得好,绝对养得好,生气对孩子不好,笑一下。”古月华柔声细语。 玉语幽大叹这人疯了,这人得有多想当爹啊!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他这么有父爱! “世子,小姐,祈皇请你们过去用膳。”门外响起阿浅的声音。 “知道了。”古月华淡淡回了一句。 穿衣梳洗收拾妥当,两人走出房门,古月华又给玉语幽披了件披风。 “我是不是该给爹娘传信,报个喜啊!”玉语幽笑问道。 古月华将她往怀里紧了紧,生怕冻着她,闻言温声道:“爹和娘早就知道了,父王也知道了,就在当晚我就派人传信回去了!”“你速度够快的!”玉语幽挑眉道。“这样大的喜事自得让所有的人都知道,为夫还想把整个天下都知会一遍。”古月华笑得开心。 “要低调!”玉语幽无语地道,“其实我有件事要跟你商量。” “什么事?别说商量,幽儿做主就行。”古月华莞尔一笑。 玉语幽纠结了会,如水的眸子抬起,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等宝宝出来后,姓玉好不好?” 古月华不吭声,又似在思考。 “爹和娘虽不是我的亲生父母,可他们待我十年如一日,对我付出了许多,我现在嫁给了你,玉府里只剩下他们,难免孤寂,若是能有个孩子陪着他们,他们也能过得开心些!”玉语幽笑意盈盈,这个事她想了许久,只要古月华答应就行。 “我没意见,若是儿子趁早扔给他们最好!”古月华眉梢微挑,心中却在想着,玉千贺能争得过祈皇和天启那位吗?看起来是不行的!不过若是女儿,谁来抢都没用! 玉语幽低头蹙眉,是儿子就扔出去,他自己不就是人家儿子吗?不过他答应了就好,她还有些担心他不同意呢,毕竟古人还是很保守的,两人各想着心思,还都挺满意。 前殿里,桌上己经摆好了饭菜和各种珍贵补品,祈皇显然已经坐等了一会,眉眼都是浓浓笑意,见着两人相携而来,嘴角笑意加深,“快过来坐。” 三人相临而坐,虽然现在还是吃不多,但玉语幽也强逼着自己多吃些。 “语幽,孩子可有闹你!”祈皇笑容满面地看着玉语幽的肚子。 “现在月份还小,还没什么反应。”玉语幽笑道。 “朕的皇孙定是个乖巧的,不会折腾他娘亲。”祈皇带着些得意地道。 玉语幽笑了笑,这个谁说得准! “语幽,如今己是入冬,天气转寒,你现在的身子是最要紧的,不如在祈国多住上些日子,可好?”祈皇清亮的眸子含着期盼和笑意。 玉语幽嘴角微勾,对祈皇话中的意思有些许了然,古月华头也没抬地剔着鱼刺,他早猜到祈皇的意图,最好让幽儿呆到生产,孩子直接生在祈国。 “好,听父皇的。”玉语幽心中思量了一番,笑着道,若她回了天启,这偌大的祈国皇宫只有父皇一人,想想也不忍心,多陪陪他也是好的! 祈皇脸上一喜,周身的气息都洋溢着欢喜,重重地点了点头。 古月华一言不发,反正幽儿跟孩子在哪,他就在哪,只是祈皇怕是不能如愿。 两人用过午膳,又被莫子青等人带到街市上玩了许久,才回了若清阁。 玉语幽每晚都养成了睡前沐浴的习惯,刚回到若清阁,宫女早就备好了浴汤,玉语幽走进内室,正准备自己脱了衣衫下去,忽然腰间一紧,古月华贴了过来,细细的凤眸明光辉映,低低暗哑的声音传出,“幽儿,里面太滑了,为夫服侍你!” 玉语幽哪里听不出他话外的意思,淡淡笑道:“我不太敢用你,还是自己来吧!” “为何?以前不都是为夫服侍的吗!”古月华眉头微挑。 “以前是以前,现在不行!”玉语幽解着衣扣,淡淡道。 ------题外话------ 亲爱的朋友们请继续支持悠吧,爱你们! 第117章 治水(一更) 古月华脸色一黑,自从来了祈国,她突然晕倒到有了身孕,自己是大惊大喜一番,费了不少心力,都好久没碰过她温玉软香的身子,还敢说不行,大手翻转,两人身上的衣衫顷刻间化为碎片,落了一地,虽然内室里温暖如春,玉语幽还是感觉浑身一凉。 “你......”忽然玉语幽惊呼一声,已经被古月华打横抱起走入池中。 不过须臾,玉语幽已经被他压在池边,温滑如玉的肌理紧贴了上来,低低魅惑的声音和撩人的玉兰香气息扑面而来,“幽儿,我想了......” “你别乱来,宝宝才两个月,就你那不要命的架势,他会受伤的!”玉语幽赶紧开口道。 古月华低着头,也不知听到了没有,就见玉语幽肤若凝脂的肌肤上点点梅花绽放,娇艳醒目,温凉温热的薄唇轻轻啄着每一处香软,玉语幽无力招架这撩人心痒的悸动,嘴里低低地呻吟着,眼看着这人一发不可控制,玉语幽赶紧伸手抱住他的脸,喘息不定地道:“不行,他太小了,你忍着点吧......” “我会轻点,不会伤着他的......”古月华低的不能再低的声音传出,墨玉色的眸子如水似火,布满浓浓*,烫得人心神一荡。 “你赶紧起来,等他再大一点,不然有你后悔的......”玉语幽无力地道。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古月华赤红着眼睛低哑地道。 “要过了三个月才可以,但是也不能像你之前那样不知节制!”玉语幽低声道。 古月华低垂着眸子,染了*的眉眼更加地灼灼其华,将自己埋在玉语幽脖子里,依然不死地道:“幽儿,我真的会很轻,绝不会伤着他的,我保证少要点!” 玉语幽翻了个白眼,感觉着他烫人的温度,知道他也不好受,柔软的手臂紧抱着他,低低糯糯地道:“夫君,为了我和宝宝,这段时间你就清心寡欲吧!”话落在他唇角上吻了一下。 “真的要我忍着不碰你!”古月华闷闷难耐的声音传出。 “真的,你就忍着吧!”玉语幽嘴角微勾。 古月华抬头如玉的眉眼微皱,墨玉的眸子一路扫到玉语幽的小腹,又是感叹又是不满又是难耐又让人如沐春风的声音传出,“小东西,你爹为了你忍得好辛苦,你比你娘还会折磨人!” 玉语幽无语,从来都是他折磨她的好吧! 明明前些天还想要喜欢的不行,这一会自己不能随心所欲,不满的情绪都发到还是个小豆芽的某包子身上,等某包子出来后,一袭白衣云纹锦缎长衫包裹着小身子,每每双手抱胸,精致清贵的眉眼微挑,酷酷拽拽地看着某个同样一袭白衣云纹锦缎长衫总是黑脸同样清华的眉眼微皱的某爹,通常此时都会大喊一句,“娘,爹说他晚上要吃肉,要把儿子扔出去!” 随后又传来寝殿内清灵如水又似无力娇软的女子声音,“让他有多远滚多远!” 殿外的一大一小风华绝代的大男人和小男人,一个长得天怒人怨,如画的玉颜狠瞪着一个虽小己是初绽风华偷偷捂嘴偷笑的小破孩。 古月华没能得逞,一脸的怨夫样,也不知是不是他故意的,如玉温凉的大手若有似无地撩过玉语幽温滑细腻的肌肤,每一处都细细轻抚,美其名曰洗洗干净! 被玉语幽红着小脸瞪了几次,他才收敛了些,又是磨蹭了会才抱着玉语幽走到大床。 过了几日,天启来人,正是李公公,一道圣旨宣郁逸之即刻出发到江城治水。 “李公公,江城的老百姓可有安置妥当?”玉语幽皱眉问道。 “回世子妃,百姓一早都被迁到高处居住,不过江城的地形不比其它地方,就算这一次治好了,若是再有一次,恐怕还会被淹。”李公公一脸恭敬地轻声道。 玉语幽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这种天灾*是避不掉的,受苦的只有老百姓,古来治水都是有讲究的,若是反复只会适得其反,她扭头看向郁逸之轻声道:“逸之,你可有好办法?” “江城地形奇特,若想一劳永逸,必须多兴土木,造堤筑坝,所费人力物力颇多,也不是一时之间就能完成的!”郁逸之温声道。 玉语幽点点头,“你说的很对,造堤筑坝是很好,可是一旦水患冲破堤坝,又该如何呢?” “玉儿有什么好办法?”郁逸之清润温和的声音传出。 “我觉得可以采取开渠排水,疏通河道的办法,把大水引到更大的河流中去,也可以发动老百姓一起劳动,这样也能省不少时间,再加上你刚刚说的,应该就差不多了!”玉语幽想着古时的大禹治水的办法。 郁逸之颇为赞赏地点点头,的确是治水的好办法,纵是他也没想得这么全面周到,楚昱风本来想的也和郁逸的一样,这已经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听了玉语幽的话,他才深感原来还可以挖河道将水引走,当真妙极,手中折扇一打,“师妹好厉害,连这些都知道,郁逸之你这个丞相左卿长史可以让位了!” 郁逸之笑而不语,玉儿若是男儿之身,之能恐怕不在他之下。 “幽儿当然厉害,这还用你说吗!不过再厉害也是我的!”古月华搂紧玉语幽孩子气地道。 楚昱风极为不满地轻嗤了声,“看你这小媳妇样,你干脆把师妹绑你身上见人就说我媳妇算了!” “值得考虑!”古月华非常自然地回了一句。 楚昱风彻底被打败,大大地翻了个白眼,一声不吭了。 “语幽这个办法很好,应该载入史册,为后世所用。”祈皇也极是赞赏。 玉语幽撇了撇嘴,这个人家大禹想的,真被后世知道是她玉语幽想出来的,那就贻笑大方了,笑道:“其实我也是从别人那里学来的,并不是我自己想的!” “是谁?这世上有这么聪明的人吗!”楚昱风挑眉很是认真地想知道这人是谁。 “他呀,早不知投胎到哪了,我上哪给你找去!”玉语幽敷衍了句。 楚昱风摸了摸鼻子,有些疑惑,郁逸之含笑,古月华长长的睫毛眨了眨,也没吭声。 “世子,这是王爷让奴才交给你的。”李公公上前几步,恭身递上来一封密折。 古月华接过,墨玉色的眸子轻转,片刻后收入怀中,玉颜清淡微寒。 “世子,皇上让奴才带句话,说世子妃有了身孕身子金贵,还是迟早回京才好,不便在祈国多留,毕竟是古家的长子嫡孙!”李公公说完悄悄看了眼祈皇。 就见祈皇眉眼一凝,这分明是说给他听的,不过,那又如何,皇孙是在他女儿肚子里的,有本事让他儿子自己生去!随即嘴角一勾,装作没听到。 玉语幽更是郁闷,宝宝分明是姓玉的好吗!皇上惦记得可真快!看来只有月华同意了还不行,她想着该怎么对付皇上呢,真是伤脑筋,她正想着,就见古月华点了点头。 当日郁逸之动身回了天启江城治水,李公公也随着一起回了京城。 城外,由莫王亲自相送,莫子痕和莫子青也在其中,几人客套了一番,郁逸之一个轻身上马,马蹄四溅,扬起尘土飞舞,马背上的身影也渐渐消失,莫子青望着那背影,神色些许落寞。 “子青,该回去了。”莫王转头看向自己的女儿,哪里看不出她眼中的情意。 莫子青点头,转身脚步慢慢。 莫王不露神色的叹了口气,这个女儿自回来后好像长大了许多,他心中也是安慰了不少,轻声道:“还记得左相家的嫡子浩成吗,你们从小就认识,他也参加了今年的科举,名列前茅,皇上有意让他入朝为官,前途无量,他为人谦和,府上也简单,你母妃的意思想让两府结姻,你的意思如何?” 莫子青脸色一白,随即恢复淡然沉寂,轻轻点了点头。 莫子青的点头让莫王和莫子痕都有些惊讶,仿佛都没想到她会这么平静地接受,莫子痕扭头看了眼自己的妹妹,在西蜀发生的事情他已经听隐卫提过,若是以前的妹妹定会认死理只认准郁逸之,可现在她竟能如此坦然,说明她真的长大了。 月色沁人,阵阵清风,重峦叠嶂,锦绣千堆的祈国皇城此时仿佛份外静谧。 寝殿内,暗香浮动,夜明珠发出朦胧昏黄的光芒,玉语幽靠在床头借着烛光翻着手中的书,神情淡然祥和,屏风后传来轻微缓缓的穿衣声,不一会古月华一身白色丝绵里衣平整包裹着颀长清瘦的身躯,周身弥漫着浓浓水气,还滴着水的如墨的发丝垂在腰间,裸露的如玉肌理如上好的美玉,温润白皙,墨玉般深邃不可待见的双眸仿佛能侵入人的心弦,让人不自觉就迷失其中不可自拔,步履轻缓,笑得万分勾人的走到床边。 玉语幽听到他轻浅的脚步声,抬头看了一眼,顿时暗骂一声,本就倾世无双的玉颜还笑得这么勾人,当真是个祸害,淡淡瞥了一眼,压下心中的悸动,低头接着看书。 却没看到古月华脸色一黑,往日他这般时玉语幽都会看得入迷,这次色诱失败,他几步走到床边,如玉的手伸出抽掉了玉语幽手中的书,柔声道:“仔细伤眼!” 玉语幽抬头,笑看了他一眼,“将软巾拿过来,我给你擦干发上的水。” 古月华眼中一亮,起身拿了软巾递到玉语幽手上,很是乖顺地坐在床边。 玉语幽轻柔地擦拭着,轻声道:“父王的信里说了什么?” 古月华眉梢微挑,就知道瞒不过她,“京中传言四起,言江城大雨导致大水淹没农田和房屋是东方紫薇星呈凶相,才会造成天灾,矛头直指皇上,怕是有人有所图谋,心怀不轨!” 玉语幽眉头一皱,自古天相的事可大可小,就看怎么能让百姓不相信或是推翻天相凶吉的说法,挑眉道:“皇上可有什么办法应对?” “目前还在查。”古月华淡淡道。 玉语幽低头深思了会,抬头神色柔和,“不管传言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只要有人站出来推翻这个说法,自会断了越演越烈,且这个人要是天下人公认的,一句话能震惊天下之人!” 古月华扬眉,嘴角微微勾起,他自是知道这个人是谁。 “若是你去跟他说,他自会欣然同意!”玉语幽言笑晏晏。 “幽儿觉得这能行......”古月华清华的眉眼微微扬着。 玉语幽点点头,“以逸之的能力和手段,江城的大水很快就会治理恢复生机,至于传言......玄隐大师佛法高深,德高望重,深得天下百姓崇尚,若是由他出来终止传言,是最合适的人选,况且他本就懂得卦象预测,他的话无人敢反驳!” 古月华莞尔一笑,如画的眉眼绽开,灼灼其华,温笑道:“我立刻传信给父王和师傅,相信传言定会不攻自破,也好安定人心!” 须臾,古月华手书一封,大手一动,密信顺着半开的窗子飞到夜鹰手中,“立刻送回京城。” “是,属下立刻去办。”夜鹰严肃冷沉的声音传出。 古月华站定了片刻,深邃不见底的眸子看了看窗外的月色,皎洁清亮,他抬脚走到床边,退了软靴上床抱住玉语幽,清泉般好听的声音传出,“听说天启来了个神秘人,行事诡异莫测,将沐太后从鬼门关上拉了回来,古天晨在皇陵感染风寒,以沐贵妃和数位大臣为首跪在御书房外,求皇上让他回京,京城一时倒是极热闹!” 玉语幽眉眼一凝,这个神秘人来得可真及时,朝中才刚安定了些,恐怕又要起纷争了,沐太后损失惨重,依她的性子必定不会善罢甘休,可想天相的事也是她让人传的,古天晨回京恐怕不止感染风寒那么简单,看来是要有所动作了,只是玉语幽真的搞不清楚皇上的心思,如今天启明面上只有一位皇子,他真的会除掉古天晨吗?她扭头看了眼身边的男子,轻声道:“咱们是不是要回天启了!” 古月华微微点头,“若是幽儿想再住几日,那就晚些回去。” 玉语幽撇了撇嘴,晚些回去也就是多住几日而己,她将身子的力量都靠在古月华怀里,闭上了眼睛,浓密的睫毛在面颊上投下两道扇形的阴影,随着她轻浅的呼吸似如蝶羽一样在轻轻颤动,懒懒地道:“听你的,想来父皇也不会怪罪的!” 古月华低低笑了下,嘴角的弧度似月牙般完美,如玉石碰撞的清悦,抱着玉语幽躺下了身子,“乖,困了就睡吧!”话落大手抚上玉语幽的小腹,轻轻贴着。 玉语幽闭上眼睛当真睡了过去,古月华大手一挥,殿中的烛光刹时熄灭,浅色幔帐随风落下,飘扬飞舞着,他自己也闭上眼睛,细听玉语幽均匀的呼吸声。 翌日傍晚,楚昱风正好从外面回来,他还没走近宫门,就见一道浅色素衣长裙,熟悉的背影朝着宫外的方向匆忙而去,正是阿浅,他想也没想,暗中跟了上去。大约过了一个时辰,楚昱风跟到城外五十里外,阿浅却是凭空消失了。 楚昱风站在原地静静听着周围的动静,却是什么也没听到,他眉头微皱,抬脚走向另一处。 而此时的阿浅正走进一个僻静的山洞,她在洞外随手动了一个机关,石门应声而开,见着石洞里的人,含笑带着敬意地道:“爹......” “被人跟踪了还不自知......”一道苍老清劲的男子声音传出。 夕阳西沉,一抹红霞升起,遥望天边,朦朦胧胧的可以看见一丝存留的白云。 等阿浅回到宫中,就见殿外玉语幽,古月华和楚昱风三人相临而坐,她高兴地跑过去,笑道:“小姐,我出去买了您最爱吃的梅花香饼,还是热的呢!” 玉语幽抬眸看了眼她手中包得完好的糕点,如水的眸子带着点点冷意,刚刚楚昱风已经把他出城跟踪阿浅的事告诉了她,加上她在西蜀的表现,不得不让人深思,淡淡的目光顺着糕点看向她真诚闪着纯净的笑脸,“你出去买糕点!” 阿浅点头,“想着难得小姐喜欢,就出去了一趟。” 玉语幽没再吭声,阿浅在她身边这么长时间,一直循规蹈矩,安守本分,若是真想害她,有很多个机会,大可不必装神弄鬼,难道她真的只是想做自己的丫头! “幽儿,起风了,咱们回去吧!”古月华起身抱着玉语幽回了若清阁。 留下楚昱风和阿浅看着他们走远。 “师妹不吃,那我吃,过来坐下,咱们一起赏月吃糕点,简直乐哉!”楚昱风笑意不达眼底。 “谁要跟你赏月,我还有很多事呢。”话落手中糕点扔到楚昱风脸上,转身离开。 楚昱风那个冒火,能不要往他脸上砸吗!掂了掂了手中的分量,眼中幽深。 几日后,夜鹰匆匆而回,却带来一个坏消息,玉千贺在回府的途中被人暗杀,所幸无性命之忧,只是要卧床休息半月。 玉语幽得到消息,立刻告别了祈皇,几人坐上马车赶回天启。 途中数日,马车直接停在玉府门前,守门的护卫见着小姐姑爷回府,立即眉开眼笑跑着向府内禀报去了。前院里,玉语幽,古月华和楚昱风三人走进房间,就见玉千贺靠在床头,正笑看着他们,玉语幽上前几步,“爹,伤的如何?” “没事,一点小伤都好得差不多了,累得你急忙回来!”玉千贺笑得开心。 玉语幽轻笑,“玉儿担心爹爹,一点也不累!” “玉儿,你回来了,快让娘看看。”屋外程夫人人未到,声先到。 玉语幽转身,程夫人已经走上前,含笑将她上下打量了番,见她脸色红润柔嫩,眉眼溢着妩媚春情,满意地点了点头,最后才看着她的肚子,笑道:“都已经三个月了,还什么都看不出来呢,上次月华传信说你不思饮食,如今看起来还算好。” 玉语幽挑眉,有古月华盯着,她能不吃得多吗! “娘,爹怎么会被人暗杀呢?是得罪了什么人吗?可有查出点线索?”玉语幽问道。 程夫人摇头,“你爹最近在查天相的事,能得罪什么人呢。” 闻言玉语幽眉眼一寒,果然是贼心不死,当初就应该斩草除根,身旁的古月华明白玉语幽的心思,温声道:“爹爹没事就好,还怕以后没机会吗!” 玉语幽点头,屋中的人都是心思通透之人,自然听得出来古月华话里的意思。 众人聊了许久,就见程夫人端了碗燕窝过来,古月华接过,慢慢吹凉才喂到玉语幽嘴里。 程夫人看着这一幕,嘴角止不住的笑意,“以后看你还敢乱跑,自己有了身孕都不知,一路到西蜀肯定又与人动手,亏你还学了医术,若是有个万一,受罪的不还是你自己。” 玉语幽无奈一笑,“我也是第一次,哪里懂!” 程夫人还想再说,就被古月华接了过来,“娘就别怪她了,是我不好,没有发现她的变化,还让她跋涉奔波,我会牢记这一次的教训,下不为例!” “好了,夫人,只要玉儿好好的回来了就好!”玉千贺笑道。 直到用了晚膳,天色暗沉,玉语幽两人便留在了幽幽阁住下。 两日后,沐太后才得知玉语幽两人回了京城,倒也安定。 又过了两日,宫中发出了帖子,要京中三品以上的大臣家眷入宫参宴,帖子上虽说着庆祝太后身体康健,实则众人都想见见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秘人,自然玉语幽两人也不会错过。 御书房,皇上和古亲王爷直直盯着玉语幽的肚子看个不停,两人嘴角挂着一样的弧度笑意,安静的御书房再加上两人脸上的欢喜让人觉得有些诡异。 “你们看出什么了?”古月华淡淡的口吻不满地道。 皇上和古亲王爷这才收回了目光,玉语幽无语地看着古家的这三个男人,都是一路货色,古月华还说他们,自己不也是总盯着一点变化也没有的肚子。 ------题外话------ 明日看点,宫宴上的较量。晚点会有二更。 这些天的收藏老掉,订阅惨淡,我也是心力交瘁,但很快精彩的就来了,继续支持悠悠吧! 第118章 郁世子失踪(二更) 御书房里又怪异又好笑的氛围好一会才散去。 “丫头,宫中管事嬷嬷经验丰富,不如你留在宫中,让她们伺候你,如何?”皇上笑问道。 “如今宫中这么热闹,我嫌吵,而且此事我还不想张扬!”玉语幽轻笑道。 三人顿时明白玉语幽的意思,若是玉语幽住在宫中,太后少不得要处处针对她,行礼问安不说,再伤了腹中的孩子,可是得不偿失了,就见皇上点了点头,“反正如今月份还小,就先瞒着吧,咱们自己高兴就行!” 宫宴设在清华台旁的宫殿里,殿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殿中宝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将偌大的宫殿照得更加璀璨。 此时宫殿里都已经坐满了人,连沐太后等人也都坐等了一会,就听殿外公公尖利的嗓音传出,“皇上驾到,古亲王爷,古世子,古世子妃到。” 古月华搂着玉语幽走在最后,刚踏进宫殿,就见黑压压一片的人头跪在一处,齐声道:“见过皇上,古亲王爷。” 玉语幽抬头向殿内看去,忽然被一道凌厉摄人的幽黑深瞳吸了过去,她目光不由得盯在那张冷俊的脸上,竟然是他!古月华也在同一时间看到了他,这个人无论身处哪里,都不会被埋没,他就微微弯着身子,身上的冷寒强势气息让人一眼就迷失臣服在其中,只是古月华和玉语幽自是不比常人,只一眼玉语幽扭头看着古月华,两人眼中的神色一般无二。 “都起吧!”皇上威严十足的声音传出。 众人这才起身,坐了回去。 “皇上天子之君,身后跟着的几人气质尊贵,当真是一家人,连哀家都看着极好,好久没见月华和玉家小姐了,那日赐婚宴上哀家突然昏迷,多亏了玉家小姐医术高超,不然哀家此时还醒不来呢,等哀家醒过来才得知原来两人已经成亲了,看来哀家昏迷的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也错过了许多好事,当真有些遗憾啊!”沐太后满脸温和笑意,连语气都带着笑意。 底下的众人也都低着头,不敢去接这话,一时大殿寂静无声。 玉语幽微微挑眉,沐太后这口不对心的话说得真顺溜,在坐的众人哪个不知道她是被自己气晕过去的,偏她还一副感激的模样,是想让人觉得她大度包容吗!嘴上说着遗憾,实则心里在吐血了吧,多年心血筹谋毁于一旦,是谁也受不住,玉语幽抬头朝太后看去,昏迷了数月,又被毒慢慢侵蚀着,让她保养得极好的脸色看起来苍白无血丝,人也瘦了许多,一身大红色凤袍松松地披在身上,只是依然珠光宝气,此时才更像个半截身子快入土的皇太后,以前锐利冷沉的气息不见,只有眼底不易察觉的阴狠和惺惺作态。 “母后洪福齐天,终于清醒,实是天启的福气,只是不知是哪位高人有此高绝的医术,也好让朕也见识一番!”皇上锐利的语气沉沉传出。 沐太后脸上的笑意更加浓厚,“多亏了皇上和列位祖宗的庇佑,哀家才能逢凶化吉,蓝族主乃世外高人,学识渊博,经天纬地之才,气吞山河之志,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通宵古今超凡脱俗之人,这也是哀家命不该绝,上天垂怜啊!” 玉语幽嘴角微勾,祖宗若是知道她想谋夺皇位,会庇佑她才怪!心中又暗叹此人好大的来头,他以为他比诸葛亮还牛逼! 皇上嘴角冷冷一勾,“世上果真有如此厉害的高人,那朕可要好好琢磨一番才是,若真是腹有雄才大略,不知蓝族主可有心入朝为官,为我天启皇朝出力,如此也不会埋没了你的才能,你觉得如何?” “是太后谬赞了,我乃方外之人绝不入仕,此次第一次出谷,皆因预算东方将会有灾难而生,又见太后乃贵人凤体,不该有此磨难,才现身相救,别无所求!”蓝族主起身淡淡道。 此话一出,底下一片唏嘘,果然是有灾难降临天启,近日京中传言的天相呈凶看来是真的,怪不得江城一直大雨不停,百姓苦不堪言,不由得也都更信了几分。 “世人皆知天相所示瞬息万变,蓝族主既是算出有灾难降临,那不知灾难何时才能过去,天相又有何变化?是否已经呈吉相了呢!”古月华冷漠清淡的声音传出,掷地有声。 众人又都提起着心,对呀,若是天相有了变化,那灾难也就过去了。 “这位是......”蓝族主挑眉淡淡笑着。 “蓝族主有所不知,他是古亲王府的世子古月华,他身边的女子是他新婚的妻子玉语幽,两人一直是天启京城公认的郎才女貌,可是恩爱得很呐!”沐太后幽深的眸子看向玉语幽。 “月华...月出皎兮,取其光辉高远,气质盖华之意,依你的身份气质名副其实,称得上真正的龙血凤髓,贵不可言,若能摒弃心中的欲念,定能超凡脱俗,有所作为!”蓝族主锐利的目光紧紧锁住古月华,他确实能力不凡,浑身一股至尊至贵的绝代风华气质天然而成,不需一丝点缀,就让人望尘莫及,只是莲族的圣女自月胧后再不能嫁给外族之人,之前是找不到圣女的下落,如今绝不能再背离族规,况且她还有更大的益处。 底下又是一片唏嘘,古世子竟然是真正的龙血凤髓,那不就是皇上的儿子,忽然这一刻都有些明白,皇上这些年为何会对古亲王世子如此宠爱,只是心中震惊不己。 玉语幽眉眼一凝,看来两人并没有真正交心!依沐太后的性子绝对不会公开古月华的身份,那他又是怎么看出来的呢?莫非又是算出来的!只是想不透他到底想说什么,外人不知古月华心中的欲念,可她是知道的,在古月华心中,唯一想的就是和自己生生世世,可听他的口气,是想让古月华放开自己,他到底想干什么?难道以为几句话就能把他们分开吗! “那请问蓝族主心中可有欲念?既是方外高人,就该无欲无求,不问世事,更要心无杂念,看起来蓝族主并没有得道!”古月华冷沉的声音似寒风雪雨,他哪里听不出蓝族主轻蔑挑衅话里的意思,眸光寒意汇聚,他从不觉得高高在上有什么特别之处,别说凤子凤孙,就算是一统天下他也不想要,只是深觉此人阴险诡诈,居心不良,扭头对上玉语幽盈盈秋水的眸子,墨玉色的眸子才染了几分暖意,伸手将小手紧紧握住不放。 “听古世子的辩论,本主受益匪浅,假以时日,相信你定能得道胜过本主!”蓝族主眉眼淡淡,语气淡而沉,还有着不易察觉的高姿态。 玉语幽冷声一笑,他不反驳也没有承认,不就是默认了自己没有脱俗,一点也不在乎众人说他枉为世外高人!她抬头看了一眼,美丽形同弯弯新月一般的眉头微挑,“蓝族主还没回答我夫君的问题,究竟现在天相如何了?” 蓝族主深邃不见底的眸子落在玉语幽身上,一袭淡紫色长裙,裙摆上绣着小朵的淡粉色樱花,淡紫色织绵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三千青丝随意挽了个如意髻,发上斜插着一支淡紫色玲珑簪,显得几分随意却不失典雅,脂粉未施,朱唇不点及红,绝伦的眉眼有着娇媚风情,清艳动人,他面色淡淡,心中却有了一分叹息,忽然眸光渐渐汇聚凝定,开口道:“天相所示,只需将身份高贵,命格贵重的年轻男子散于京城各处,许以官职厚用,天启自然就会逢凶化吉,国泰民安!” 玉语幽嘴角一勾,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这时就听皇上朗朗威严的声音传出,“你初到我朝,或许不知我天启有一得道高僧,虽不是世外高人,但受佛祖点化,能通前世今生,天相预算亦不在话下,而他所说正与你相反,他认为此乃大吉,是我天启繁华的象征!” 底下众人又开始窃窃私语,有人已经提到了玄隐大师的名字。 沐太后暗沉的脸上有几分怒气,“玄隐大师的确德高望重,只是江城大水又该如何解释呢?” “想不到母后对天相之事如此热衷,但也要注意自己的身子才是!”皇上淡淡看了沐太后一眼,随后睿智幽深的眸子看向底下,天子容威尽现,“江城大水实为天灾,不出两月,治水必定有所成就,还以百姓农田和房屋,朕乃天子金口一开,自有天佑我朝!” “皇上圣明,我朝当属盛世!”底下的众人齐齐跪地大声道。 沐太后嘴角紧抿,一直挂在嘴角的笑意消失,双眼瞪的圆圆的清楚地写着不甘,原想引起百姓恐慌,扰乱朝政,她也可以借机起事,却怎么也没想到竟然还有玄隐大师,暗沉的眸子看向蓝族主,希望他能再说些什么。 可蓝族主一脸无所谓的态度,细看他嘴角还有一丝笑意,这一局她胜,倒也有趣!只是还有下一局看她如何破! 一场宫宴,直到天将黑才结束。玉语幽两人直接回了古亲王府,前厅里,古亲王妃面色淡淡,两人也没心情与她周旋,很快便回了自己院子。 天气越来越凉,虽还没下雪,但是人们都不太愿意出门,街道上零零散散的几个人行走,眨眼己过了月余,京中疯起的传言也变了味,无人在意,就连沐太后也都无声无息,似乎一切又回到了原点,只是谁又能想得到宁静的背后立刻就会狂风暴雨,肆虐一切。 半月居,屋内燃着火盆,温暖如春,淡淡幽香飘荡,玉语幽一身简单的素白色长锦裙站在窗前,静看着窗外院中新种上的几株桃花和梅花,就因为玉语幽一句院子里只有樱花太单调了,于是古月华就在窗外亲自动手栽种了几株,方便玉语幽在屋里就能看到。 忽然门被人轻轻推开,古月华一袭白衣如雪如云缓缓地走到窗前,从身后环住玉语幽的腰身,如玉的大手轻轻摸着还是平坦一片的小腹,也不知他总是摸着能摸到什么。 “事情都处理好了。”玉语幽开口问道。 “没什么可处理的,不管是京中还是城外都很平静,只是那个什么蓝族主从哪个地方爬出来的,一点也查不到,咱们都觉得之前京中出现采花贼就是他派人做的,可是在那之后他们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无影无踪,不是隐身就是钻地下去了!”古月华淡淡挑眉道。 玉语幽轻笑,深知上次宫宴上古月华已经将蓝族主列为不来往户,“那阿浅那边呢?” “自从回了天启,她从未离开王府半步。”古月华淡淡道。 玉语幽脸上笑意淡了几分,上次之所以没有揭穿阿浅,是知道她死也不会屈服的,更重要的还是想顺藤摸瓜,查清她的身份和出处,不过,是鱼早晚也要出来冒泡的! 屋中静了片刻,玉语幽轻声道:“快到新年了吧!” 古月华轻轻嗯了声,“这是咱们第一个一起过的新年。” 几日后,天空终于飘下零零星星的细雪,大雪纷飞,整整一日,雪花漫天卷地落下来,犹如鹅毛一般,纷纷扬扬。院子里的樱花林也都被一层薄薄的白雪覆没,青绿苍翠的枝头挂着白雪,极是好看,整个京城都笼罩在白茫茫的晶莹之中。 翌日清晨,早朝还没散去,忽然从江城发来急报,皇上脸色瞬间阴沉,宣布退朝。 御书房里,只有古亲王爷,郁王爷,玉千贺和古月华几人,面含愁云。 原来江城大水本己控制得当,可突然一场大雨而来,洪水泥流冲垮大山,郁逸之被埋入泥流之中,隐卫和侍卫们不眠不休挖了数日,依然不见踪影,生死未明。 “皇上,微臣请旨,立刻赶往江城。”郁王爷道。 “朕明白,逸之也是朕最看中的晚辈,但愿他平安无事!”皇上轻声道。 “皇兄,郁王爷,与逸之一起的还有几名侍卫,且他们的尸身都已经挖了出来,找不到逸之说明他在泥流暴发时离开了。”古亲王爷劝慰地道。 郁王爷点了点头,“臣立刻出发。” “郁王爷且慢,你此行只会有去无回!”古月华淡淡的声音传出。 ------题外话------ 二更到。 明日看点,目无一切,玉语幽被当街拦截。 第119章 你跟本主走 众人一愣,齐齐看向古月华,立刻明白他话中的深意。 “依郁世子的武功会躲不开泥流暴发!”古月华挑眉缓缓道。 “华儿的意思是...有人从中做了手脚。”古亲王爷问道,声音明显沉了几分。 古月华微微点头,起身道:“此事就交给我吧,郁王爷回府等着就是,另外此事不可外传!” 皇上虽不愿古月华前去冒险,可也知如今无人能用得上。 古月华一路施展轻功不过须臾,便回到府中,半月居中银装素裹,白雪茫茫,一路从樱花林走入屋中,软靴上有些打湿,他刚走进前厅,就听到内室传来声音,他嘴角勾起,走了进去,就见玉语幽手中拿着一件很小很小的衣衫笑得开心,两个丫头围在一旁。 “做的这么小,宝宝能穿上吗?”古月华好奇地问道。 玉语幽轻笑,果然是没当过爹的,一听就是个外行,“没见识了吧,宝宝刚生下来就是这么小的!” 古月华挑了挑眉,没说话,挥手让两个丫头退了下去。 玉语幽看着他肩头打湿了些,放下手中的衣衫,起身走到他面前给他解了衣衫,又走到衣柜处拿了一团白色但很稀奇的什么东西在古月华面前展开,这是她寻了好久才让人从西域带过来的,在古月华身上比对了下,帮他穿了上。 “幽儿,这是什么?”古月华不解地问道。 “做来玩的,穿着吧,它很暖和。”玉语幽笑道。 古月华也不多问,浅浅一笑,伸出手臂抱住玉语幽,柔声道:“幽儿,我要出城一趟。” 玉语幽微微一怔,“有什么急事吗?如今下了雪路也不好。” 古月华深思了会,温声道:“江城大雨冲垮山体,郁逸之不知所踪,总该有人去看看。” 玉语幽身子一颤,有点消化不了这个消息,脑子里只想着郁逸之肯定不会有事的,努力止住心中蔓延的凉意,可还是觉得眼睛发酸,那样的一个温润如玉,谦谦君子绝对不会就这样没了,一时心中万千思绪,愁肠百结,抬头道:“我和你一起去。” 古月华微皱了下眉头,却也知郁逸之在她心中的分量,大手抚上细腻如瓷的小脸,柔声道:“他那样的半仙之体怎么可能有事,不是都说祸害遗万年吗,他绝对是个大祸害!在家好好等我,如今的季节加上江城此时残垣断壁,水淹的情况,我怎么舍得带着你去,况且有你在身边,我全部的心力都在你身上,就什么事也做不了了!” 玉语幽也知她此时的身子做什么都不方便,就算跟着去了也只会是个负担,她虽忧心如焚,却也知此时不是犹豫不决的时候,开口道:“你什么时候走?” “夜青都准备好了,立刻就走。”古月华温声道。 “那我去给你收拾些衣衫包裹。”玉语幽转身准备离开。 古月华没松开,轻轻一带将她抱得更紧了些,狂热凌乱的吻铺天盖地而来,如密密织就的网,含着两片唇瓣狠狠吮吸,玉语幽只觉心神一荡,只能娇软无力地承受他的狂乱。 古月华半睁着眼睛,眸光如同淬了火焰一般,迷离魅惑闪着浓浓情潮的色彩,似乎觉得还不够,薄唇启开贝齿,如游蛇一般的蛇尖探了进去,舔舐横扫一切。 玉语幽无力地娇吟了声,双颊酡红,脸上的表情如梦似幻,身子软软地靠在古月华怀里,仿佛只要古月华一松手,她就会腿软地倒在地上。 这一吻在两人喘息情动时才停下,温暖的内室久久回荡着两人急促的喘息。 “幽儿,我好想......好想你......”古月华低低沙哑地道。 玉语幽只是点头,无力说话。 两人相拥了会,古月华低头在她微肿的红唇亲了一下,柔声道:“每餐要多吃些,补品也要按时吃,外面很冷,无事就别出门,只要你和孩子好好的,我就安心了!” 玉语幽点头,灿若云霞的小脸扬起,“你要小心,带着逸之平安回来。” 古月华眉梢微扬,又在她脸颊上吻了一下,简单收拾了下,两人才依依不舍地走出房间,在门前站定,古月华看着玉语幽小脸上的神色,低低笑着,“若是想我,就让隐卫送信给我!乖,我很快就回来!” 玉语幽点头,这才放开了他的手,看着他一步一个脚印消失在半月居,不舍的小脸瞬间变得冷静沉沉,虽然古月华没有说明,但她又怎么会想不出来呢,依郁逸之的武功会被埋在泥流之下,这绝不可能,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故意而为,就因皇上说两个月内江城的大水得到好转,打破了之前的传言,有人按捺不住,狠下杀手,首先要对付的就是郁逸之。这样一来,郁逸之真的很危险,而古月华这一路肯定也是困难重重。 “来人。”玉语幽眉眼凝定,朝着院中喊了声。 “属下在,世子妃有何吩咐?”夜鹰瞬间出现在院中。 “半月山庄的人是不是都被月华召回了京城。”玉语幽问道,她知道古月华不放心自己,而且他走了以后,京中也会不太平,一定会把半月山庄的势力都召到自己身边。 “回世子妃,世子一个时辰前刚吩咐,此刻已经在来的路上。”夜鹰恭声道。 玉语幽点头,果然跟她想的一样,“我身边有玉府的隐卫,还有这王府的隐卫,实没必要那么多人跟着,你领着他们跟在月华身后,就算到了江城恐怕也是大小暗杀不断。” “世子妃,世子让属下们跟在您身边,不许离开半步。”夜鹰有些为难。 “他的话你听,本世子妃的话你们就不听了吗!”玉语幽沉声道。 “属下不敢。”夜鹰道。 “罢了,若是他问起,你就说我担心他,盼着他早点回来,他不会为难你们的。”语幽轻声道。 “属下遵命。”话落夜鹰纵身跃起,很快飞出了王府。 留下玉语幽看着院中满眼的晶莹,雪后的景象更是如此,银白覆满大地,天地连成一线,模糊了边界,模糊了天地,只有那一串脚印,如细碎的花,缀在地的一角,成为静谧的注释。 不知站了多久,直到两个丫头给她披上了一件紫色华贵的披风,玉语幽才回过神来。 果然不出玉语幽所料,古月华一行五人骑着快马刚出了京城,就遇到了数十个蒙面人,双方二话不说,很快刀剑碰撞的声音激烈传出,古月华端坐在马背上,冷眼瞧着这些蒙面人的招式,不过如此,想来更厉害的还在后头,就在这时,夜鹰领着一众人来到,不过片刻,数十个蒙面人倒地身亡,这一方苍茫的雪地上鲜血流淌。 “世子,世子妃不放心,让属下暗中跟着。”夜鹰恭身道。 古月华面色淡淡,见着夜鹰来他就已经猜到,出城之前他去了一趟玉府,想来有楚昱风陪在她身边,他也能安心点,“留下一半,你带着另一半回去吧。” 夜鹰点头应是,没有一丝犹豫,领着几十人离开。 玉语幽回到屋中,拿起小衣服也没有了刚刚的心情,半躺在软榻上,久久不动一下,看着外面微暗的天幕,此时气温骤低,清冷的风吹起,打在浣纱格子窗上,有些冷峭,她不由得紧了紧身上了衣衫,也不知古月华骑在马上会不会冷。 而此时祈国莫王府内院闺房里,莫子青听着丫头从书房里听来的消息,眉眼紧蹙含着忧愁,郁结难舒,急声道:“你确定没听错!” “回郡主,是世子亲口对王爷说的。”婢女恭敬认真地道。 就见莫子青立刻冲出了房间,刚出了屋子,立刻喊道:“立刻备马。” 暗处有身影掠过。莫子青径直朝府外走去,还没出院子,就见莫子痕迎面而来,“子青,你要去哪里?一会相府就要来下聘了。” “哥哥难道不知我要去哪里吗?”莫子青抬头目光沉沉。 “子青,哥哥不告诉你是为你好,就算你去了也解决不了什么,还是安心留在府上,等哥哥派人前去江城查探,郁世子不会有事的,况且你就要......”莫子痕还没说完,就被莫子青冷声打断,“哥哥不必多说,要我等着不如拿把刀割我的肉算了,就算我帮不上忙,我也要亲自去看看,你若是拦我,我恨你一辈子!” 莫子痕一怔,终是点头,“哥哥陪你一起去。” 莫子青脸上一喜,“多谢哥哥。”话落两人走出院子,府外早己备好了快马。 一连几日,天空终于放晴,玉语幽担心郁王妃思儿心切,穿戴整齐领着两个丫头出了房门,上了拱桥,就见古韵月高高兴兴地跑过来,“语幽,我正想找你呢。” “我听父王说,世子哥哥出了城,怕你一个人发闷,便想来陪陪你。”古韵月笑着道。 “我现在要出去。”玉语幽轻声道。 “那我陪着你,反正我也无事。”古韵月挽着玉语幽的手臂。 玉语幽想了想点点头,两个领着丫头出了府坐上马车。 没过多久,马车在郁王府门前停下,丫头们扶着两人下了马车,守门的侍卫一见玉语幽便直接让人领了进去。 前厅里,玉语幽走近一脸憔悴苍白的郁王妃身边,不由得叹了口气,“晴姨,逸之很快就会回来的,玉儿保证,您别伤心了!” 郁王妃极是难得地露出了个笑脸,“自己身上的肉,怎么会不担心呢!” 玉语幽没了劝慰的话,她也是即将做娘的人,感同身受。 院外,古韵月出了屋子就看到郁逸清大冷的天坐在石凳上发愣,她想了想走了过去,“石凳上寒气重,加个软垫再坐吧。” 郁逸清抬头看了她一眼,又低下了头,“大哥还不知道在哪里,我坐一下石凳又有什么关系!” “郁世子为人温和,心地好武功也好,肯定会平安的,你别愁眉苦脸了!”古韵月劝着。 郁逸清点了点头,一声不吭。古韵月看了看他,也陪着他一起坐冷石凳,谁也不吭声。 太阳偏西,玉语幽两人才走出郁王府,马车正等在那里,她扶着阿浅的手,刚要上车,脚还没抬起,忽然感觉一股陌生的气息由车内散出来,她扭头看车夫的身子一动不动,她眉眼一寒,退了回去,此刻她只想着赶紧离开,淡淡道:“咱们走回去。” 古韵月几人虽然不解,但看着玉语幽脚步不停,只有小跑着跟上去。她正要开口问,忽然颈后一痛,失去了意识,连着阿浅和珠儿也都被打晕了过去。 玉语幽猛然回头,正对上蓝族主冷俊深沉的脸,心中暗叹此人的轻功绝顶,当真来无影去无踪,让她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比之古月华,过犹不及,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他,想来他早就无声无息跟着自己,只是想到他的目的,眉头一凝,却也毫不惧怕地对视着他。 “将她们扔进马车。”蓝族主看也不看脚下的三人,非常平淡地道。 稍顷,迟英一人抱起三人走向马车,将她们扔了进去。 “光天化日之下,蓝族主这是想做什么?她们可都是闺中女子,若是让外人看到,岂不白白失了清誉,况且本世子妃与蓝族主互不相识,这样拦截岂不失了你世外高人的称号!”玉语幽面无表情,语气沉沉地先发质人。 “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你是想逼我有所顾忌,最好从你眼前消失,可你以为我很在意什么称号吗?不过是些俗人的阿谀奉承罢了,本主从没放在眼里,试想整个天下也没有人能让本主放在眼里,不过,凡事总例外!”蓝族主挑眉看着玉语幽。 “你现在不就是太后的幕僚吗,装什么清高姿态!”玉语幽不屑地道。 蓝族主眼中一冷,浑身寒气外溢,本就冷若冰霜的空气更加地刺骨冰寒,玉语幽身子不自觉地轻颤了下,深感此人的强大气场,若不是久居高位多年,万万达不到这样的煞气。 “你是这世上第一个敢跟本主这么说话的人!”蓝族主阴阴狠狠的声音传出。 玉语幽冷声一笑,“就像你说的,凡事总有例外!” “胆子不小,你就不怕本主对你不利!”蓝族主恢复冷沉。 “你若是想出手,早在马车里你大可以出手制住我,但是你并没有那么做。”玉语幽淡淡道。 蓝族主嘴角溢出一丝的笑意,己是极为难得,好个聪明的丫头! 玉语幽不着痕迹地抬头看了一眼,隐卫早该现身了不是吗! “他们自顾不瑕,你不用看了。”蓝族主一语道出玉语幽心中所想。 “说吧,你有什么目的,我洗耳恭听。”玉语幽心底一沉,眉眼凝定看着眼前的男人。 “你跟本主走!”蓝族主平淡无一丝情绪地道。 玉语幽只觉好笑又可气,简止是天方夜谭,“真是荒谬,我凭什么要跟你走!你以为你是谁,不要以为装神弄鬼就能唬弄世人,目空一切,本世子妃奉劝蓝族主别太放肆,更要保重,别出来一趟,永远回不去了!” “本主放肆!”蓝族主竟然干笑了起来,笑意不达眼底,“你很好,这世上能让本主觉得有趣的,你是第一个,想来以后有你陪着,也挺不错的!” 玉语幽心底一寒,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呢!冷沉的目光瞪向蓝族主,“你到底想说什么?” “本主只想提醒你一件事,不管你是玉府小姐,还是古世子妃,还是祈国公主,这些身份都不真正属于你,你有你要去的地方,也有你该辅佐的人!”蓝族主眼瞳幽深。 玉语幽皱眉,心中一团烦乱,沉声道:“我是谁,由我自己来定,不用你瞎操心!你所谓的我的去处于我一文不值,不管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我只能说你都不能如愿!” “玉语幽,你最好不要逼本主出手,不然这世上少了谁,本主都不会眨一下眼睛!这一次只是提醒,再有下次,你必定会后悔!”蓝族主阴狠地道。 玉语幽猛地抬起头,“江城的事是你让人动的手脚!”肯定的口吻。 蓝族主淡而无味的声音传出,“可以这么说。” “你为什么要帮沐太后,你想得到什么好处?”玉语幽冷冷清清的声音似寒如冰。 “不能算帮,只是顺手而已,本主想试试你们的本事罢了!”蓝族主道。 “会让你看到的,你可以滚了!”玉语幽皱眉道,没了和他说话的心情。 蓝族主眼中一凝,“本主向来言出必行,也会给你时间处理好一切,到时你再反抗,不知好歹,别怪本主不讲情面,你,本主自不舍得杀,其它人就难讲了,你考虑清楚!”话落转身离开,忽然他脚步顿住,转头目光冷厉,“想知道下一步计划,就让人守住右相府。” “你是因为那朵莲花,到底它有什么用处?”玉语幽声音提了一分。 蓝族主黝黑的眸子淡淡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玉语幽看着他一言不发,转身就走,心中也清楚不可能从他嘴里得到些什么,她确信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她身上的那朵莲花,只是这朵莲花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能引得这些从不出世,身份诡异的人不惜任何手段都想得到,这一切应该都跟她娘有关,冷着小脸看着他一身藏青色长袍渐渐消失,此人亦正亦邪,傲视一切,让人捉摸不透,他既是帮着沐太后,又告诉自己他们下一步的计划,到底是何居心?真真是个怪胎! 又过了一会,楚昱风和一干隐卫才匆匆赶来,“师妹,你没事吧!”楚昱风四处打量了番,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你们被人攻击!”玉语幽问道。 楚昱风点头,“武功都很厉害,就连我的贴身隐卫短时间内也杀不了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就是沐太后口中那个能上天入地的高人!”玉语幽淡淡道。 楚昱风眉头一皱,那日宫宴上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那个蓝族主明显是冲着古月华和师妹而来,怪不得古月华出城前要自己暗中守着师妹,“阿浅她们呢?” “被打晕了放在马车里。”玉语幽轻声道。 楚昱风眉头皱得更紧了,当下陪着玉语幽回到了王府。 古月华一行人马不停蹄了五日,经过大小数十次暗杀,终于到了江城。 事发的泥流处此时已经变成了一个泥潭,六名死了的侍卫的尸体就摆在不远处,古月华蹲下,看了半晌,“解了他们的衣衫。” 夜青上前,动作利索,片刻露出几人已经发青的皮肤,果然在极为隐蔽的后颈处有一道极细的剑痕,出手极快,一剑毙命,六人皆是。 “世子,这里四面环山,都己被大水冲垮,若是郁世子与人交手受了伤,或许就藏在在周围,可若是郁世子重伤不醒,恐怕......”夜青低声道。 “没有恐怕,哪怕一寸一寸的找,也要把他找出来,吩咐人立刻下去。”古月华淡淡道。 不知过了多久,古月华回到了原处,一袭白衣上沾染了些许的污泥,面色淡淡看着眼前的泥潭,身子一动不动站在那里。忽然一阵马蹄声响来,越来越近,顷刻之间就见莫子痕带着莫子青走到古月华面前,“古世子,可有找到逸之?” 古月华摇头,“隐卫还在找。” 子青苍白着小脸,身子止不住地打颤,仿佛下一刻她就要倒地不起,凄风苦雨的眸子望向那深不见底的泥潭,死死地盯着,像是能盯出郁逸之来似的。 直到隐卫陆陆续续地回来,莫子青凄凉的目光凝定,嘴角死死抿着,她做出了一个决定,一个纵身跳入泥潭。 古月华和莫子痕完全没有防备,只听得“嘭”的一声,顿时望去,就见莫子青半个身子已经没入泥潭里,两只手不停地扒着厚厚的泥石。 第120章 沐太后失势 众人也都跟着心惊,这么深的泥潭,人掉进去绝对会被拖下去,直至掩没,再也上不来。 与此同时,就见莫子痕身形极快地飞起,一把抓住莫子青将她带了起来,不过须臾,两人就己站回了原处,莫子青脖子以下全是淤泥,浅绿色的长裙已经变得黑云一般,这样冷的天气,冻得浑身发抖,拍打着莫子痕,嘴上哆嗦着不停地道:“不要拦我,我去把他拉上来,逸之那么爱干净的人,肯定不喜欢淤泥弄脏了衣衫......” “子青,你不要命了!”莫子痕脸上还有着余惊,手臂用力地抱住莫子青。 “哥哥,我去找逸之,他肯定在哪里等着我去找他......”莫子青已经有些神智不清。 “你给我醒醒,他就那么值得你不要命的去找他吗......那你有没有想过父王母妃,你若出了事,他们怎么办!”莫子痕恨恨的语气沉沉道。 而此时的莫子青已经痛彻心扉,哪里还听得到莫子痕的声音,使出浑身力气想要挣开桎梏,再欲冲下去,莫子痕眉眼一沉,出手打晕了莫子青,“我先带她回去。” 古月华点头,墨玉的眸子闪着淡淡如水难懂的情绪,郁逸之该当惜福才是! 半月居,玉语幽回来后就一直坐在软榻上,眉眼郁结,脑子里一直想着那时的对话,依蓝族主狂妄不可一世的性子,他势必什么都能做得出来,恐怕最先对付的就是古月华,也不知他平安到了江城了没有,心中忧心不己。 忽然就听阿浅的声音传来,“小姐,我端了参汤过来给你喝。” 玉语幽眼中神色一转,“你刚醒怎么又过来了?” “我已经没事了。”话落走进玉语幽,将参汤递到她手上,站在一旁问道:“小姐,在郁王爷门前后来发生什么事了?咱们怎么会被人打晕呢?” 玉语幽低头舀着玉碗里的汤水,淡淡道:“是蓝族主。” 阿浅一怔,接着问道:“那他说了什么没有?” “他说让我跟他走,不然后果自负!”玉语幽抬头直直看着阿浅眼中的紧张。 阿浅脸色一变,随即发现玉语幽盯着她,赶紧开口道:“那小姐以后出门要小心些了,那人看起来不好对付,在府中他应该不敢乱来。” 玉语幽点头,“你刚醒来,下去休息吧。” 阿浅恭身点头退下。 阿浅刚走,屋中就多出一人,正是夜鹰。 “派人跟着她,一刻也不准离开,另外派人守住右相府,打听沐丞相最近都在做些什么?”玉语幽轻声吩咐道。 “是,属下立刻去办。”夜鹰瞬间消失。 五日后,玉语幽才收到古月华的传信,却没有说明郁逸之是否找到。 而夜鹰这边却是大有收获,隐卫在相府外整整守了五日五夜,终于发现了些见不得人的秘密,还有大批金银珠宝定时从后门送入相府。 “通知皇上和父王,咱们立刻赶去。”玉语幽吩咐道。 此时的右相府书房内。 “相爷,这是京城各府各地送礼的名单,请您过目。”管家站在一旁恭声道。 沐丞相接过,满意地点了点头,吩咐道:“给三位大人看看。” 坐在一旁的分别是吏部侍郎,掌管京城外十万兵马的李将军和许太尉三位大人,三人接过分别看了看,就听李将军兴奋道:“这样咱们不但多了数不尽的银子,还将各地各城都安上了自己人,到时京城起事,各地跟着附和,皇上绝对再无立足之地,此乃一举三得,多亏了丞相大人您想出了这么好的计策!” 沐丞相笑了笑,眼中的得意之色尽现,自从见到了蓝族主,经他一提醒,他就忽然想到这个妙计,而且他更可以利用蓝族主的身份,让世人相信,天相传言也是他派人传出去的,目的就是拿江城大雨的事造成朝堂百姓恐慌,“计策再好,若是少了蓝族主这样的世外高人,也无人会相信,现在郁逸之生死不明,两月之期转眼就到,江城注定淹没,到时天呈凶相再传,看皇上如何自圆其说,而无知的百姓就会更加相信有灾祸降临,只要咱们安排妥当,逼宫一成,再由蓝族主站出来言凶相己过,到时在座的各位可都是开国无勋,享尽高官厚禄!” “丞相所言极是,咱们等这一天等得够久的了!”三人跟着附和。 沐丞相更加得意了起来,京城内外家世显赫的世家子弟多的是银子,只用银子就能受到重用,哪个人不争先恐后地挤破头来送银子,还得求着来。 “虽然此事密不通风,可万一让人查出来这些身份尊贵的年轻男子并非命格贵重之人,那又该如何?岂不是让人抓了把柄!”许太尉毕竟年纪偏大些,人也谨慎小心。 “许太尉太杞人忧天了,且不说这些人的身份,就说他们分散各处可都是要重用的,谁敢去查他们的命格,不想要命了吗!”李将军不以为然地道。 “到时也可以把玉千贺那个老东西拉下来,狠狠折磨他,这些年他一直压在大人您身上,受尽恩宠,简直不把咱们放在眼里。”吏部侍郎狠狠地道。 闻方沐丞相面色暗沉,玉千贺这眼中钉他早就想拔了。 “皇上这些年忌惮太后,一直在找咱们的错处,害得咱们终日提心吊胆,不得安宁,这次沦为阶下囚,也该让他尝尝滋味了......” 书房内一片阿谀奉承,仿佛前途一片光明。 几人正说得欢,忽然房门被人用脚踹开,管家刚想开口大骂,就见一脸铁青,高高在上威严十足的皇上,脚下生风正走进来,身后跟着古亲王爷和玉语幽。 书房内的几人瞬间吓得脸色惨白,皇上为什么会出现在相府,那刚刚的话是不是也被他听了进去,若真是那样,他们就死定了,赶紧坐起了身子爬了过来,“参见皇上!” “沦为阶下囚的滋味你们很快就会尝到,来人,将这些逆罪押入死牢,即刻处死,家中子嗣女眷贬为庶人发配边疆,家产房田全部充公,立即执行。”皇上大声喊道,怒气冲天。 “皇上,微臣冤枉......皇上开恩......开恩呐......”以许太尉的声音最为响亮,他这叫晚年不保,还连累了一大家子。 “堵上他们的嘴,朕一个字也不想听。”皇上冷沉怒不可遏。 很快就有御林军冲入书房,将五人拉了出来,用棉絮堵住了嘴,只听得他们嗯嗯乱叫声和瞪的圆鼓鼓的眼珠子,相府内正休息的家眷也都被御林军拉了出来,一个个不是哭哭啼啼就是愁眉苦脸,场面庞大,排了好长一条长龙,就听沐云帆骂骂咧咧地威风模样,“你们是什么东西,知道本公子是谁吗,等我禀明太后砍了你们的脑袋!” 御林军是何等人,他们是皇上的人,在宫中行走,怎会平白遭人辱骂,就见他手中配剑一动,剑柄正捅向沐云帆后心,力道之大,让沐云帆立即倒下痛苦地扭动着身子,满嘴的污言秽语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呼天抢地地呻吟着。 “赶紧起来,别装死,还以为你是相府公子吗,你现在最下等的庶人!”那人一把拽起沐云帆,跟上前面的大队伍。 玉语幽看着后面紧跟的花花绿绿的队伍,不由感叹,比皇上的后宫都要强大,厉害! “玉语幽,是你,肯定又是你搞的鬼,我爹爹犯了什么错,要把他抓起来。”沐云紫欲冲上前,狠厉的目光瞪着玉语幽,这个贱人害她上次宫宴上被太后打得出血,每每刮风下雨她心口都痛,休养了这么久还不见起效。 “堵上她的嘴,拉去西北军营充妓!”皇上冷眼瞥了沐云紫一眼。 沐云紫顿时惊恐万状,她不要当军妓,不要!可任她怎么喊,也发不出声音,只有豆大的眼泪汹涌地流着,被人带出了府,即刻送去西北,大军从来最缺女人。 从来到右相府到此时也不过才半个时辰,只是京城再无右相府,另外三位大人的府上也都哀嚎冲天,不过转瞬,京城里热闹沸腾了起来,不管是城里的大户人家,还是普通百姓家,都走出屋子,都想看看这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景。 京城大街上,沐丞相四人被拉到了菜市口,只等着皇上的旨意,即刻处斩。身后跟着各府的家眷亲属,浩浩荡荡的一大群人,两边被侍卫们押着,出城赶往边疆。 很快,皇上一道圣旨传遍大街小巷,言沐丞相等人狼子野心,收受贿赂,意图谋反,连同江湖骗子虚构天相之说蒙骗天子,蒙骗百姓,以图从中得利,更加谋害世子,罪名滔天,有此逆罪,实属罪大恶极,不可饶恕,列举了几十项重罪,恶行令人发指,即刻处以斩刑! 圣旨一出,百姓怒不可言,老百姓最怕的就是天降灾祸,竟然拿这个吓唬人,简直可恨,而且郁世子大名京城之人谁没听说过,听闻他最是谦和,能文能武,是未来的丞相,这些歹人害了他,众人哪个不咬牙切齿,大喊着纷纷赶到菜市口,手中提着篮子,有臭鸡蛋,烂菜叶子,还有人更狠,竟然从路边捡些小石子装上,可想沐丞相四人有多惨。 而此时京城蓝府里,也都被人团团围住,什么世外高人,懂得天文地理,就是江湖骗子贪个便宜,众人拍打着大门,大声怒斥着。也有人已经爬上了墙头要翻进去看看,等御林军赶到的时候,大门已经被百姓打开,而院子里早己人去楼空,一个人影也看不到。 等沐太后得知消息时,沐丞相几人已经被斩,沐贵妃也仿佛吓得不轻,紧跟着沐太后来到御书房,不顾殿外奴才们的劝告,硬是闯了进去。 “皇上,你到底想干什么?就算他们有罪,你也要等刑部查明真相再做处置,怎能就这么斩了他们,不觉得有失公允吗!”沐太后气急败坏地冲到殿中。 “真相!朕亲耳所听还能有假,圣旨上每一条罪行都够斩他们几十次的,你还敢跟朕提公允,难道真的要朕查,看看还有哪些人也参与其中!”皇上满脸冷凝,语气沉沉。 沐太后顿时一噤,脸色暗沉得厉害,“皇上这话是何意思?” “朕的话,难道母后会听不明白,好自为之才是!”皇上淡淡瞥了她一眼,“李全,好生送太后出去,书房重地,再让人闯进来,你这个太监大总管就别做了!” “奴才领罪,奴才该死!”李公公恭着身子,一副罪该万死的模样。 见皇上冲他摆摆手,他直起了身子走到太后跟前,“娘娘,可别让奴才们难做,若是宫中侍卫将您当成了刺客,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沐太后冷哼一声,甩袖出了御书房,沐贵妃痴痴地看着皇上,希望能说上几句,也被李公公请了出去。 “派人传蓝族主进宫。”沐太后凌乱的脚步急匆匆,沉声吩咐了句。 沐贵妃面上一难,“回母后,蓝府被查封了,蓝族主不知所踪,想来应该是离开京城了!” 沐太后只觉一阵寒风吹来,眼前乌黑一片,脑子晕了晕,倒在了冰冷的石板上。 沐贵妃惊慌失措,着急地大喊着宫人,可此处偏僻,竟无一人应声。 这么大的动静京城谁人不知,当古天晨得知了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正在往小妾院中走去,就见管家匆匆忙忙地跑来,脸色惨白,磨蹭了半天才将事情说出来,古天晨当即身子倒退了几步,自从他回到京城,父皇就从未召见过他,声势大不如前,原本想着天相之事能成,他也就能坐稳皇位了,如今舅舅等人都被斩首,那他该怎么办...... 半月居,玉语幽也听夜鹰回来禀告,蓝府竟然人去楼空,可她知道那人是不会离开的,恐怕那日在郁王府门前见过之后,他就离开了蓝府,另找地方藏着了。 “世子妃,跟踪阿浅的隐卫来报,她今日一早出了城,像是与人会面。”夜鹰道。 玉语幽点头,挥手让夜鹰退了下去。 不一会儿,就见珠儿跑来道:“小姐,宫里的李公公来了,正在外候着呢。” 玉语幽脚步抬起,走向前厅,稍顷,刚踏入前厅,就见李公公恭身笑眯眯的样子,“奴才见过世子妃,皇上请您到宫中用膳,特地让奴才来接您。” 玉语幽眼睛眨了眨,轻声道:“那走吧。”领上两个丫头,上了宫里的马车。 宫里的晚膳自然丰富精致得多,虽然只有两个人,还是摆满了一桌子。 玉语幽现在的胃口好了许多,孩子已经四个多月,也都没什么呕吐反应,肚子已经显出了一些,只是冬天穿得多,又有披风遮着,也无人能看得出来。 皇上似乎心情很好,看着玉语幽微微凸起的肚子,嘴角笑意更是加深了几分,轻笑道:“丫头怎么会知道沐丞相等人的计划!” 玉语幽挑眉,“听蓝族主所说,此人心计颇深,不按常理出牌,恐怕沐太后和沐丞相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皇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只是如今查不到他的踪影,不然就可以一网打尽!” 玉语幽蹙眉,他可不比沐丞相,别说是御林军,就算是古月华在,也不一定能胜得过他,想找他谈何容易,只是她也不准备把这话说出来,以免皇上担心! “丫头,还记得朕送你的那幅画吗?”皇上忽然周身变得温暖起来。 玉语幽点头,“那是母后所画。” 皇上轻笑着点头,“想来月华都告诉你了,当初送你也算送对了。” “十八年过去父皇还念着母后,想来母后定是贤良淑德,这世上最好的女子!”玉语幽轻笑道。 “她的确是世上最好的,无人能比,她不但对朕好,她对每个人都好,若是没有她,恐怕朕也撑不到今日!”皇上感怀欣喜地道。 玉语幽心头感叹,到底母后是个什么样的女子,能让父皇和父王终身不忘! “随朕来,朕带你去个地方。”皇上起身,当先走出大殿。 玉语幽挑眉,却也没拒绝,随着皇上缓缓走着,不过须臾,竟然来到了皇上的寝殿,她正诧异,就见李公公恭着身子,手中抱着一团白貂披风,来到自己身边。 “丫头,穿上吧,别冻着你!”皇上温声笑着道。 玉语幽点头,在李公公的服侍下穿戴好了白貂披风,就见皇上在床头随意动了一下,一道石门应声打开,她更是诧异了几分,深知这里面定是有着什么,她脚步不停,跟着走了进去,忽然嘴角抽了抽,第一感觉是好冷,她紧了紧身上的披风,第二感觉是她走进了一间女子闺房,这画面太诡异了,如水的眸子轻转,最后落在白玉床上躺着的人身上,应该是个女子,确切的说是个没什么气息的女子,更让她惊讶的是皇上在白玉床边坐下,温柔似水的目光含情脉脉地看着那女子,眸光似乎能化成水。 “过来见见你母后。”皇上忽然转头说了一句。 玉语幽浑身一震,母后!她没死! 玉语幽走近,低头看着一容貌无双,眉眼间与古月华有几分相似,恬静的睡颜似睡熟一般的清婉女子,若她是母后,就已经沉睡了十八年,竟然还是十八年前的容貌,想来应该是她睡在寒玉床的缘故,只是她脸色红润,并不像久睡之人。 “生产那日,云惜蛊毒发作,虽生下了月华,但她受蛊毒侵蚀,心力耗尽,幸亏有玄隐大师内力深厚,在云惜仅存一口气时,传了内力为她续命,其实她并没有死,只是永远沉睡,不知什么时候才能醒来!”皇上犹为怜惜地用手抚着女子白皙的脸颊。 玉语幽挑眉,她怎么忘记了,玄隐大师的医术也是举世无双,加上他武功修为绝伦,能保住母后一命,想来也是可以的,她伸出手把上女子的脉相,脉相时有时无,非常的轻微无力,气若游丝,能撑过十八年也是一种奇迹,忽然她眼中一喜,“之前为了给月华解蛊,咱们在雪山之颠找到一株七色雪莲,雪莲常有起死回生之效,七色更佳,再配以银针行穴,我想对母后早日苏醒有极大的帮助。” “真的可以苏醒!”皇上震惊欣喜若狂的神情显露无迹。 “不妨一试,只是时间上...我不能保证多久!”玉语幽轻声道。 “朕已经等了十八年,难道还怕再等上几年吗!朕相信你的医术!”皇上依然不失欣喜。 玉语幽点点头,“等我回到府中将雪莲做成药丸,再配上些珍稀药材,再为母后施针!” 皇上笑得开心,又是坐了一会,才起身,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密室。 “父皇为什么不把母后还活着的事告诉月华?”玉语幽开口问道。 “他怨朕从小将他送出去,对他不管不问,就算朕说了,也不会改变什么。”皇上道。 玉语幽不说话,恐怕古月华怨的不是这些,而是听古天晨他们都可以叫父皇,他却不可以,更不能叫,怪不得他从来不参加宫宴,是不想听到父皇这两个字吧!抬头瞧了瞧黑沉的夜空,轻声道:“父皇,我该回府了。” 皇上笑着点头,“李全,派御林军跟着,送丫头回府。” “是,奴才遵旨。”李公公笑眯眯地道。 没过多久,马车在王府门前停下,阿浅和珠儿扶着玉语幽回到了半月居。 刚进了院子,玉语幽眉头一皱,院子里一丝声音也听不到,平日里她都能感觉到隐卫的存在,这会却是什么都感觉不到,屋中静静,连丝烛光也没点,可她却知屋子里多了抹陌生的气息,还是个难缠的人!她挥退了两个丫头,眉眼凝定,这么多的隐卫都不是他对手,那自己还能跑到哪里去,就算跑也跑不过他,想了想,抬脚缓缓进了屋子。 ------题外话------ 明日看点,十八年前,真相大白! 爱你们! 第121章 给古月华纳妾 月色皎洁,月朗星稀,整个半月居静若无声,只有玉语幽莲步轻移,裙裾拖地的声音。 “蓝族主此番无声无息出现在别人家中,未免太过失礼,不知深夜光临,有何贵干!”玉语幽走进屋中一角,从锦盒里翻出了夜明珠,刚一拿出,屋子里刹时光芒四射,将整个大厅都照亮了起来,桌边正坐着一人。 “今日可是高兴!”蓝族主低沉淡淡的声音传出。 “有何可高兴之处?”玉语幽走到不远处的软榻坐下,挑眉问道。 “除去沐太后有力的爪牙,给了她重重一击,还破了天相一说,连本主的院子都被查封,如今满城的侍卫四处搜寻本主的下落,逼得本主无处可住,躲躲藏藏,只好来此借宿,难道你还不高兴!”蓝族主同样挑着眉头。 玉语幽眸光一暗,来半月居借宿,他还真能说出口,当真无耻!“其实我更好奇蓝族主为何不接着摆棋,明明这一局输赢还未定,这么急着将自己人推向死路,哦,也对,你只是利用他们,至于他们的生死,你是不会放在眼里的!” “本主早就说过,这个天下死了谁都微不足道,至于原因嘛......本主那日见过你之后,突然觉得这么摆棋也没什么意思,只会浪费时间,一时突起的变化,只要能助你早日随本主离开!一切可以无所不用其极,若是你愿意,片刻后,沐太后的人头就会在此。”蓝族主平淡如水的语气,仿佛杀人不过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蓝族主的事,不需我这个外人来操心,想去皇宫出府左转,慢走不送。”玉语幽起身走入内室。 蓝族主身子不动,又坐了片刻,才起身离开。 玉语幽听着他越来越远的脚步声,起身走向院外,足尖一跃,飞上墙头上解开了夜鹰的穴道,淡淡道:“将他们的穴道都解了吧!” 夜鹰面含愧疚,弯着身子沉声道:“属下罪该万死,没有保护好世子妃!” “你不是他对手,这也怪不到你,只是这事不许外传,连你们家世子也不可说,可是明白!”玉语幽轻声道,若是被古月华知道,生气是一定的,恐怕他会立刻赶回来。 “属下明白。”夜鹰点头应是。 玉语幽下了墙头,关了房门,走到大床上躺下,静想着这一日里发生的事。 江城,众人将整理个山都翻了过来,仍然没有寻到郁逸之的下落,城中大臣的府上,莫子青自那日后早己睡来,此时兄妹两人正在对峙,就听莫子青殷切期盼的声音传出,“哥哥,你就让我出去吧,我保证不会再做让你担心的事,求求哥哥了......” 莫子痕目光幽深地看了她一眼,“那就出去吧,你该知道再不能像上次那般。” “多谢哥哥!”莫子青清幽的眸子瞬间光亮。 而此时古月华也收到消息,山顶的泥石流顺着山体滑进城外的河流中,众人便沿着泥流的踪迹开始向下寻找,莫子青自然也坐不住,骑上马赶了过去。 长长宽宽的河流一眼望不到尽头,两旁是一人高的树丛灌木,众人四散着寻找。 莫子青四处看着,脚步不停地朝前走着,不知走了多久,她在一处残山前停下,四周静静,她仿佛能听到山洞里传来轻微的动静,只觉心头一震,不受控制地走上前,鬼使神差地竟然想去推开眼睛的大山,可想一点用也没有,嘴里喊着,“逸之,是你吗!是你在里面吗......” 里面没传来声音,只有更大的动静传出. 莫子青大喜,小手拍打着,也只不过是震落了几许沙土,不由得大喊道:“哥哥,古世子,你们快来......我找到逸之了,他就在里面......” 响亮轻快的声音瞬间将远处的众人唤了过来,古月华当先落下,“你说郁逸之被压在山下!” 莫子青点头,“肯定是他,不会错的,你们快把山凿开来。” 众人也不确定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可有一丝线索,那也不能放过,终于在两个时辰后,近百外侍卫合力凿开了个大洞,莫子青想也不想地冲了进去。 而此刻终于见到一丝光线的郁逸之不适应地眨了眨眼,白皙且骨节分明的大手捂着胸口,慢慢移动身子。 “逸之,真的是你......你怎么样了?”莫子青惊喜交集地上前上下打量着郁逸之,平日里一袭蓝衣若水,不染纤尘,淡雅高贵,此刻虽然上面沾染了泥土,胸前大片的鲜血染湿了锦绸,乌黑的发丝微乱,面色苍白,脚步沉重,却依然温文尔雅,悠然自若,再往他身后看了看,只见洞内被人挖了好长一条通道,想来是郁逸之挖的。 “我还好,死不了!”郁逸之淡淡无力道,若不是她,恐怕他还要挖很久才能走出去。 “我扶你出去。”莫子青满眼担忧,扶着郁逸之缓慢地走出狭小的路口。 古月华等人也都听到了里面的对话,见着两人出来,不由得松了口气。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那个什么蓝族主!”古月华淡淡问道。 郁逸之点头,“泥流来时,我匆忙赶到疏散侍卫和百姓,等我安排好一切,自己却被近百人围在喷涌而出的泥流底下,现在想来定是有人故意而为,就是为了引我前去,好让我葬身泥流之中,隐卫们不敌,也冲不出去,这时近百支羽箭齐齐飞来,出箭奇快,我也中了一箭,掉落泥流之中,顺着泥流滑了下去,等我醒来时,已经在山洞里了,而且山洞都埋得死死的,我挖了这么些天,也没有多大成效,直到今日......” “他们有备而来,自不会让你活着逃出去,你被泥流冲走,不知所踪,可知也是救了你一命,不然他们怎么肯轻易罢休!”古月华眉梢微挑,语气微沉地道。 郁逸之点头,他也想到这点,虽然被埋了数日,总算命还在。 “逸之受了伤,咱们回去吧。”莫子青扶着郁逸之上了马车。 此时夜青快速飞来,“世子,这是世子妃的传信。” 古月华接过,细细看了一遍,信中提及京城里最为轰动的沐丞相等人被斩首,太后昏迷不醒和一些琐事,并未提及密室里的事,最后才说要他好好保重,平安回来,古月华挑眉,翻过了背面,一个也没他想看到的字,嘴角无奈一笑,她不想他吗!可是他好想他!飞身上马,向镇上府衙赶去,他想把心中满满的思念都写给那个人儿! 玉语幽这些日子出入宫中频繁,等她收到古月华的传信已经是五日后了,信中言郁逸之已经找到,只是受了伤,江城治水之事刻不容缓,他只有代替郁逸之留在哪里。 “小姐,这里还有。”珠儿轻笑着道,她从夜青手里接过时,夜青就告诉她先把一封薄的给小姐,最后再把这个厚厚的拿出来。 玉语幽不解,解了开来,竟然一幅幅画像,整整十来张,每一张画像上都画着不同的自己和一身白衣如雪如云的风华绝代男子紧紧相拥,或是亲吻的画面,或是两人迷离情乱......竟然在画像底下都写了一句话:古月华爱玉语幽,古月华想玉语幽!写满了每一个角落,玉语幽没好气地笑骂了声,这人真不知羞,心里却是万分的喜悦,好吧,这人这么浮夸的作风,让她很欢喜,小手不自觉搂着画像抱在怀里,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珠儿虽然没看到上面画了什么,但看着玉语幽洋溢着幸福柔软的小脸,她也跟着笑。 许久后,才听到珠儿笑问道:“小姐,夜青还在外面等着呢,说是世子等着您给他回信呢!” 玉语幽挑眉,难道也要她学他一样这么浮夸吗!她想了想,走到桌前,珠儿赶紧上前磨墨,玉语幽提笔写了廖廖数句,又走到梳妆台前涂了些口脂,对着空白的白纸上亲了一下,顿时渲染出一个优美的唇印,极是醒目耀眼,玉语幽看了看,觉得这样就行了吧! “小姐,要不你再写点吧,这也太少了!”珠儿看着薄薄的信封皱眉道。 “这样就可以了,让夜青带回去吧!”玉语幽笑道。 珠儿只得垂着头出去了,想着一会儿该怎么对夜青说小姐只写了几句话。 “来人,立刻将这封信带到郁王府。”玉语幽轻声喊着,她本想亲自走一趟,可有了上一次的例子,况且蓝族主这几日都没有出现,也不知他藏在什么地方,若是再碰到他,恐怕就没有前两次那么幸运了。 夜鹰顿时现身,接过恭身退了出去。 过了几日,沐太后终于醒来,将寝殿里的花瓶摆设全都砸了,怒骂着皇上不留情面,要对她赶尽杀绝,可她纵然砸光所有的东西,也丝毫不敢传出去。 近日京中又传来一个轰动一时的消息,与曲将军府的公子曲辰浩订了婚约的夜玉玲,竟然被曲辰浩输光了银子当作抵押,把她转手卖给了吴将军府的公子吴永阳。 此消息一出,满城皆惊,哪有人把未过门的妻子当作抵押抵债的,这曲辰浩听说改了性子,原来还是如此不着调吗!可了解这其中关系的人,都觉得这太正常了,曲辰浩不想要,而吴永阳是巴不得把夜玉玲要回去,慢慢折磨凌辱,对他们两人来说是各取利弊,你好我好大家好!可有人就不好了,昔日的永福公主一听到这个消息,立刻杀到曲将军府要讨个说法,可是曲将军府大门紧闭,门口连个守门的都没有,她守着拍打了一日也没人理她,引得路人百姓围观,她一气之下,又冲到宫中,找沐太后去了。 院子里,书房中父子两人面色沉沉,谁也不先开口,气派的书房有着一点即着的火药味。 “现在你如意了,流言蜚语传遍京城,为父现在连大门都不敢出,你把咱们将军府的面子都丢尽了,你可真是有能耐!”曲将军怒不可遏,仿佛下一刻就想冲上去宰了曲辰浩。 “儿子早就跟爹说过,这门亲事我不同意,您不听,那儿子只好自己出手!”曲辰浩无所谓地道。 “你个混帐东西,你这是要置我于不仁不义不忠之地,为父丢不起这个人!”曲将军怒道。 “什么是不仁不义不忠!你向着太后,想反皇上,现在呢,太后再无所依仗,权力尽失,自身难保,你以为此事皇上会这么轻易放过吗!你以为你能安然躲过沐丞相等人的下场吗!还是你想让整个将军府都跟着陪葬,流放边疆!到底是你的脸面重要,还是府上百余人活着重要!爹难道还看不清目前的局势吗!”曲辰浩一口气将心中的怒火都发了出来。 就见曲将军脸色顿时惨白,他何尝不知道后果,只是于他来说,最重要的就是效忠,现在让他背叛,以求自己活命,他多少有些不能接受,可是真的明知道是一条死路,还往上冲,那不是找死吗!心中也感叹这个儿子真的懂事了,罢了,他活到这把年纪,享尽荣华富贵,没必要到了逗弄儿孙时,没了性命,低声道:“为父明日早朝就向皇上请辞,若是皇上宽宏大量,让爹这么大把年纪能够落叶归根,这也是咱们的造化。” “爹想明白就好,急流勇退,未免不是一个好的去处,这京城儿子也呆腻了,不想再留了!”曲辰浩轻声道。 永福公主冲到太后宫中,却被殿外的嬷嬷拦了住,说是太后身体不舒服,要她直接去找皇上,永福公主己是心急如焚,再看太后不肯帮忙,心中咯噔沉了下去,如今婚书在吴永阳手里,他是不会轻易拿出来的,只能来求母后和皇上,母后近日与皇上的关系明显恶化,势力再不如从前,看来是连自己的亲外孙女也不愿意管了,她怒得踱了踱脚,又冲到御书房。 还没走进院子,就被李公公拦了下来,“这位夫人且慢,这里是皇宫重地,岂容你随意闯入!” 永福公主脸色一寒,却也知此时不是要尊严的时候,低声哀求道:“李公公,麻烦你通报一声,我要求见皇兄,我真的是有十万火急的事!” 李公公叹了口气,“不瞒公主,皇上已经知道你入了宫,不然你怎么能这么轻易进来,只是皇上说了,你虽没了公主身份,可也是皇妹,而吴将军也是朝中重臣,皇上不便出面,这事你还是去与吴将军商量,若是能私下解决最好。” 永福公主身子一抖,这也是不想管的架势,她还想再求,就被底下的两个宫人拉了出去。永福公主走投无路,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哭天抹泪地不知该去哪里,在宫门口被太后宫中的嬷嬷拦了住,“公主,若想从将军府收回婚书,唯有去求古世子妃。” 永福公主喜上心头,立刻出了宫,赶到古亲王府。 半个时辰后,永福公主由嬷嬷领着进了前院,古亲王妃热情地招待着,问清了事情原因,立刻献殷勤地领着永福公主去了半月居,却被夜鹰冷冷地告知,世子妃留在了皇宫用晚膳。 永福公主只得离开,她本想第二日一早再去,谁知刚吃过了早膳,就见吴永阳领着府中侍卫抬了一顶破轿子,二话不说,将夜玉玲塞进了轿中,大模大样地抬回了府,永福公主大哭,却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哭昏在院中。 两日后晌午,京城大街上,曲将军府一众人收拾好了包裹,女眷们都坐上了马车,等在那里。 “见过世子妃。”曲将军和曲辰浩恭敬地看着一袭浅紫色披风袅袅婷婷走来的玉语幽。 “恭喜曲将军荣归故里,能够解甲归田,安享晚年,是多少人的心愿,而且有辰浩这样的儿子,曲将军该当庆幸才是!”玉语幽淡淡笑着道,那日早朝曲将军向皇上请辞,皇上并未答应,本来这些沐太后的党羽都要一并除去,可曲辰浩却找了自己,他说他愿抛去一切欲念,只保将军将众人平安,哪怕是将自己当作人质留在京城都可,这一份孝子之心,自己没道理不同意,加上不费一丝一毫的心力就能将曲将军扔出京城,未免不是一件好事。 曲将军脸色一怔,有些明白了玉语幽话里的意思,他转头看了一眼曲辰浩,眼中黯然失色,此次能够这么轻易退出朝堂纷争,都是古世子妃看在儿子的面子才格外开恩的,他不由得心中感叹,从来没想过自己也有一日,要靠着自己的儿子才能平安,真是世事变幻莫测,弯着身子带着些感叹地道:“多谢世子妃大恩,老臣铭记于心!” 玉语幽轻笑点头,曲将军也是个识时务的。 “世子妃,保重,咱们该出城了。”曲辰浩眼中复杂难舍,深深看了玉语幽一眼。 “一路平安,保重!”玉语幽笑着道。 父子两人又是行了一礼,才坐上马车出了城。 玉语幽没敢在大街上多作停留,当下领着两个丫头回了府,刚进府门,就有嬷嬷等在大门处,说是王妃有请,玉语幽眉梢一挑,也没有拒绝,到了前院。 大厅里,古亲王妃端坐在主位上,保养得极好的葱指捏着茶盏极是优雅地用着茶水,古韵茹坐一旁,微皱着眉头时不时地朝外看去,也不知她在想什么。 玉语幽莲步轻移,不紧不慢地走入大厅,抬眸看了一眼古韵茹眉眼的凝定,她知道古韵茹心里定是知道些什么,可她又不能说,可想能让她护着的人只有郁王妃了。 “母妃找我!”玉语幽笑问道。 古亲王妃脸色不是很好,淡淡道:“坐吧。” “再过二十几日就该是新年了,王爷有意让你掌管府中事务,那今年的团圆饭就交给你吧,可要仔细着点,弄不好,整个王府都看着呢。”古亲王妃语气发沉。 玉语幽还没说话,就听古韵茹开口道:“母妃,世子妃才刚嫁入王府,对一切还不熟悉,王府人多事杂,繁琐得很,突然一下子都交给世子妃,女儿担心累着世子妃,每年的团圆饭也都是女儿帮着母妃,不如也让女儿替世子妃分担一些。” “让你分担什么,你早晚都要嫁出去的,这王府也早晚得给她,她已经嫁入王府快半年了,哪里还不熟悉,此事就这么定了!”古亲王妃训斥了一通古韵茹,忽然她又想以了什么,眼中得意之色尽现,冲着玉语幽笑道:“说来语幽也嫁给月华半年了,可这肚子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看看这京中的大户人家里,哪个没有个三妻四妾的,女人嘛,子嗣才是最重要的,管她身份有多高贵,没有子嗣早晚也是要被遗弃的,咱们古亲王府可就月华一个子嗣,语幽也得替月华着想才是,其实咱们这些做女人的,不仅要开枝散叶,更要心胸宽广些,主动替夫君纳妾,这也是正妻的本分,语幽觉得对吗!” 玉语幽嘴角微勾,淡淡道:“好像咱们这府里,母妃也没有主动给父王纳过妾!不然怎么会只有月华一个子嗣呢!” 古亲王妃脸色一沉,“你懂什么,王爷事忙,根本无暇顾及后院,并非本妃善妒不尽本分!” “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说月华事忙,也无暇顾及后院,母妃觉得合理吗!”玉语幽笑道。 “玉语幽,你放肆......”古亲王妃怒火中烧,起身抓住茶盏欲扔向玉语幽。 “这是在做什么!”忽然古亲王爷清淡却又低沉的声音传来。 古亲王妃脸色一紧,赶紧松了手中的茶盏,抬脚走向门前,迎着古亲王爷走了进来,“王爷怎么这个时候回府了,不如先回房休息,晚膳准备好,臣妾再去请您。” 古亲王爷不吭声,径直走向上位坐下,“你刚刚那么大声说谁放肆!” “咱们母女三人正在聊天,王爷听错了!”古亲王妃低着头笑道。 “玉儿,你说。”古亲王爷看也没看古亲王妃一眼,转头看向玉语幽,眉眼暖了几分。 ------题外话------ 啊哈哈,亲们,我错了,说好的这一章是十八年前的真相,可是写着写着就变成这样了,保证明天就是! 亲爱的妹子们都是潜水党呀,评价区简直都不能看了,少得可怜!来的妹子们留个爪印呗 另外通知个事,有哪些妹子们心灵手巧的给咱们世子妃写个长评,短评,或者其它什么的,都是有奖的哦! 悠这个月刚拿到520小说四百块大洋,准备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欢迎都来写点哦! 爱你们! 第122章 真相大白(1)(一更) 玉语幽饶有兴趣地看着古亲王妃眉间化不开的阴郁,轻笑道:“母妃让我操持今年的团圆饭,不知怎么又说到我进府半年,还没能怀上子嗣,在教我一些为人正妻的大道理,我正在考虑该不该传信问问月华,他对侧妃小妾们有没有什么要求!” 古亲王妃眼中一狠,真是个伶牙俐齿,刁钻狡猾的臭丫头,明明是她出言讽刺,现在还敢歪曲事实佯装无辜,好让王爷恼上自己,真是可恨! 古亲王爷眉眼一凝,冷沉淡漠的目光转向古亲王妃,“做好你的本分即可,你当该知道这些不是你能操心得了的!下不为例,本主不希望看到你再为难玉儿!” 古亲王妃身子一颤,抬起双眼己是盈满了泪水,又是委屈又是不甘的凄惨神情望着古亲王爷,“王爷,这些年臣妾一直克己律人,十年如一日,竟还不如她在你心中的地位吗!就算臣妾管不着,那这些为人妻子份内的事,臣妾身为王府主母,难道不该提醒吗!” “你放肆,这是你为人妻子该对本王说的话吗!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处处针对玉儿,恶言相向不说,若是本王不及时出现,你还要对玉儿动手吗,这是你王府主母该有的本分吗!你的那些心思,难道还以为能瞒得过所有人,人要懂得知足!”古亲王爷从未有过的冷厉低沉,以往他身上总是带着几分文人气息,成熟淡雅,这样的他极为少见。 古亲王妃沉着脸,人也平静了许多,只是满脸的不甘恼火,低着头眼中狠厉,知足!知足就是拱手相让,十八年前她没让,今日的她依然不会让。 “父王,母妃只是一时冲动才说的气话,求父王不要责怪母妃!”古韵茹愁容满面,猛地起身直接扑在古亲王爷脚下,哀求着道。 “府上之事本王从来不过问,才纵容了这些年她飞扬跋扈的性子,犯了错就该罚......”古亲王爷还没说完,就被玉语幽接过去,“父王息怒,相信母妃经过这次应该也会想明白的,不如这次就算了吧!若是再有下次,一并处罚!” 古亲王爷抬眸看了一眼玉语幽,见她嘴角微勾,眼中狡黠带着深意,淡淡道:“那就依了玉儿的意思,新年之夜所有的准备与往年一致,韵茹辛苦些帮着你母妃置办,玉儿近日来往宫中频繁,无暇顾及府中之事,无事无须到前院请安,身子要紧,回去歇着吧!” 古亲王妃眼中阴沉,请安,除了成亲后来敬了一次茶,之后再从未请过安,说得倒好听。 玉语幽笑着点头,两个丫头赶紧上前扶着她走出大厅。 古亲王妃盯着玉语幽的背影看了许久,再见她的步履轻慢小心,她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 随后古亲王爷一言不发地也离开了大厅。 古韵茹上前扶着古亲王妃坐下,低声劝道:“母妃,你明知父王偏爱世子和世子妃,就别故意刁难了,而且世子妃人也好,对你并没有什么不敬,就算了吧,也省得父王埋怨你!” “母妃若是像你的性子,这府里早就没咱们母女的位置,你父王就是个狠心的,在他眼里,从来都觉得别人好,从来没好好看我一眼。”古亲王妃埋怨不死心地道。 “母妃,别再争了,不过就是些权势罢了,你已经是身份尊贵了!”古韵茹劝道。 “你不用管了,母妃心里有数!”古亲王妃皱眉,不愿再听这些让她放手的话。 古韵茹低声一叹,做人何必争来争去,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若是母妃再执迷不悟,只会落得个惨淡收场,她又怎么忍心呢,“难道母妃就不怕父王真恼了你!” 古亲王妃深思了会,稍顷,声音发狠地道:“恼了又如何?这些年他也没给过我一个笑脸!” 古韵茹再不吭声,她己无话可说。 临近新年,京中又下了一场雪,玉语幽这些日子除了皇宫就是在半月居,期间又收到古月华的传信,言他再过几日必定回来与她守岁。 半月居内,燃着火盆,温暖如春,暗香浮动,主仆三人坐在一起,玉语幽神情认真地画着小衣衫的式样,阿浅和珠儿便在一旁选着衣衫上的花样。 “小姐,奴婢刚刚看到您肚子上凸起来了一处!”珠儿惊喜万分地大声道。 “宝宝已经五个多月了,开始在里面活动了!”玉语幽温婉柔美的脸上轻轻笑着,眉眼闪着母性的光辉,小手抚摸着肚子里顽皮的小东西,这几日他总是捅她的肚子,乐此不疲。 “那小姐会不会痛!”阿浅睁着大眼睛惊奇地问道。 玉语幽摇头,笑道:“他在和我打招呼,这是一种很神奇的力量,母子连心的力量!” 两个丫头瞪着大眼睛,一直盯着玉语幽的肚子,可那小东西一点也不给面子,一动不动了,不知是不是睡着了,还是不想跟两个丫头打招呼。 许久不曾外出,玉语幽也好久没回玉府了,这日用过早膳后便回了玉府,程夫人自是喜不自胜,亲自动手做了许多饭菜,直到天刚黑,玉语幽才回了半月居。 翌日清晨,宫中派人传话,太后突染恶症,御医束手无策,请古世子妃入宫为太后诊治。 玉语幽收拾好一切,披上白貂披风,领着两个丫头出了半月居,刚出了府门,就见府门外停了两辆马车,这时古亲王妃身姿款款地从里面走来,见着玉语幽一声不吭,直接上了马车,玉语幽轻笑,不理就不理吧,挺好!由阿浅扶上了马车,两辆马车径直朝皇宫而去。 等玉语幽下了马车,由嬷嬷领进太后宫中时,古亲王妃已经在太后寝殿里服侍着太后喝药,殿中温暖飘着药香,嬷嬷们也都守在外殿,玉语幽一到,殿中就只有她们三人。 “语幽见过太后,母妃。”玉语幽微微行了一礼。 沐太后不吭声,古亲王妃自然也不会吭声,等到一碗药见了底,太后阴沉的眸子才看向玉语幽,“寝殿里暖和,语幽可以把披风取了。” 玉语幽嘴角一勾,很是温顺地脱掉了披风。 沐太后和古亲王妃打探的目光一直盯在玉语幽的肚子上,小腹平坦,纵然是寒冷的季节穿得较多,可那腰带束起不盈一握的小腰,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两人相互看了一眼,神色相同,就听沐太后开口道:“宫中御医无用,又要劳烦语幽了。” “岂敢言劳烦,太后凤体安康是天启的福气,能为太后看诊也是语幽的福气,我先给太后把脉。”玉语幽上前,坐在一旁的矮凳上,静静把脉。 半晌后,才听到玉语幽轻声道:“太后心中郁结难舒,这样对凤体不利,还要放宽心才是!” “御医说的也是这些,也开了药方,都没什么效果,语幽可是有好办法!”沐太后淡淡瞥着玉语幽。 “若是能以银针刺穴,想来会对太后的症状有所减轻,不过,这次入宫,并未带在身上,我立刻回府取来。”玉语幽轻声道。 “派个人回去取就是,语幽坐着陪哀家说会话。”沐太后笑着道。 玉语幽点头,在矮凳上坐下,这时就见古亲王妃端着托盘从外面走了进来,恭敬地道:“太后,您刚喝过药,吃点甜羹淡淡嘴吧!” 沐太后笑着点头,“去给语幽也盛一碗。” “太后客气了,语幽不敢。”玉语幽低头恭声道。 “你现在已经是古世子妃了,咱们都是一家人,就别跟哀家客气了。”沐太后笑得开心,对着古王妃使了个眼色。 很快,古亲王妃亲自端了一碗甜羹递到玉语幽手里,“太后一番心意,语幽就别拒绝了。” 玉语幽点头,捏起汤匙吃了一口。 却没看到沐太后和古亲王妃笑得意味深长。 “听说月华不在王府,如今江城大水闹得沸沸扬扬,又极难治理,他身为古亲王世子,是不是也去了江城。”沐太后像是随口问的一句,虽然她现在失了势,但只要天下百姓信了天相之说,那对天晨登位也是有很大的帮助。 “太后有所不知,月华是去了凌云寺,说是要与玄隐大师向佛论禅,以求佛祖保佑天启,保佑百姓,还要做足七七四十九日呢!”玉语幽轻声道。 沐太后嘴角溢出轻蔑的笑意,最好论一辈子,再也别回来。 三人各自敷衍着又聊了片刻,忽然玉语幽扔掉了手中的玉碗,“嘭”的一声脆响,在寂静的寝殿里犹如一声惊雷,似新月的弯眉紧紧皱着,嘴里痛苦地呻吟着,小手捂着小腹,低低痛苦地道:“好痛......我的肚子好痛......” 沐太后和古亲王妃顿时脸色煞白,惊慌的神色带着不明所以,怎么会这样! 古亲王妃惊慌失措的眸子闪烁慌乱,若是她在太后宫中和自己面前出了事,那这事就严重了,一时之间,她胆颤心惊,究竟是怎么回事?甜羹里确实加了东西,可药效也没有这么快发出来,看她的反应难道真的有了......可她的样子又不像是装的,现在怎么办? “太后,赶紧派人将语幽送回王府,再着御医陪着,可好?”古亲王妃急切道。 沐太后也是一头雾水,自从那日她从古亲王妃嘴里得知,玉语幽可能有了身孕,想想她如今的惨境,虽然还有着太后的身份,可现在谁还把她放在眼里,朝堂势力尽失,女儿被贬,侄儿被杀,与皇上撕破脸皮,每日躲在这宫里,跟幽禁有何区别,想来想去,都是因为玉语幽的缘故,不是她古月华说不定早死了,不是她天嵋山的人马也不会暴露,或许大事早成,强烈的不甘和怒火充斥着她的神经,她不能苦了自己让玉语幽和皇上痛快,所以就有了今日玉语幽入宫,不管她有没有身孕,只要让她喝了配好了药量的红花,回到王府药力才会有效,到时她是死是活就是她自己的事了,完全怪不到自己身上,可谓是天衣无缝,可往往天算不如人算,依皇上对她的宠爱之心,恐怕此事不能善了,“来人,送古世子妃回府。” “古世子妃如何了?竟然让母后这么惊慌!”忽然一爽朗威严的冷沉声音传来,紧接着皇上,古亲王爷和一袭紫色丝绵长裙,腹部微微凸起的玉语幽走了进来。 沐太后和古亲王妃同时一愣,随后怒不可遏,再随后眼中己是暗淡无光,这是一个计,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计,明明自己是猎人,却没想到食物没得到还落在了坑里。 古亲王妃赶紧起身走到古亲王爷面前,闪着期盼祈求的眸子含情脉脉,“王爷,臣妾只是来看望太后,对这一切都不太清楚,还请王爷明查!” 古亲王爷不吭声,径直越过她在皇上身边站定,眉眼淡淡,也不像是怒极的样子。 “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沐太后阴狠狠地盯着玉语幽。 “太后夸奖了,这一切不是你们安排的吗,我只是将计就计而已。”玉语幽笑道,那日在王府前院,父王偏袒自己,她知古亲王妃定会怀恨于心,绝不肯轻易罢休,她连自己的嫡姐都敢下手,何况是自己,而且古月华和自己都是她的眼中钉,不除不快!谁知还没过上几日,太后就传她入宫,她深知这里面的原由,又怎么会没有防备呢! “好个心思歹毒的丫头,哀家纵横宫中多年,却是没想到会输在你手里,小小年纪诡计多端,人人都传相府嫡女体弱多病,大方得体,谁能想到其实是个杀人不见血的侩子手,哀家这些年的心血全都败在你的手里,你当真是哀家的克星!”沐太后咬牙切齿地道。 玉语幽笑了笑,也不在意,总得给失败者一个发泄的口,“难道太后还以为你能永远得势不衰吗!若我是杀人不见血,那太后呢?你这些年来所做的事,是不是够下十八层地狱了!” 沐太后狠狠瞪了玉语幽一眼,转头阴狠的目光看向皇上,“皇上,你就如此纵容她吗?不管怎么说,哀家现在还是一国之后,若是张扬出去,让天下百姓知道皇上不忠不孝,纵容外人污辱哀家,到时皇上就会落得个不尊孝道的骂名!” 皇上冷哼一声,“太后不仁,阴险毒辣,意图谋害皇室子嗣,朕的皇孙,实乃罪大恶极,就算朕现在把你打入冷宫,天下百姓只会拍手称好!” 沐太后扬头大笑三声,笑到不能自持,才道:“皇上终于承认古月华是你的儿子了,你若是当年也有现在的本事,就不会把自己的儿子送给别人当儿子,只怪当年哀家一时手软,饶了你们两兄弟,不然今日哪有你们趾高气扬的合谋对付哀家!” “你还有脸提当年,朕的母妃是谁害死的,是谁以无耻卑鄙的手段诱骗父皇,伺机对他下毒,让他慢慢死去,是谁想尽办法地想除掉朕和皇弟,若不是有镇北王暗中相护,朕和皇弟早下了黄泉见父皇了,还有云惜,从她嫁给朕,你明里暗里折磨她不说,还给她下蛊,让她受尽磨难才生下月华,那该死的蛊还承给了月华,让他从生下来就历经痛苦,这一切的一切哪一样不是你的杰作,朕就应该千刀万剐了你,也难消这些年的恨意!”皇上满面阴沉地吓人。 “自古后宫波诡云谲,优胜劣汰,是她自己没本事斗不过哀家,死有余辜,哀求十七岁进宫,家世显赫,可称得上是最合适的皇后人选,偏云妃要与哀家争,后宫佳丽三千,先皇唯独最宠爱她,凭什么,她不但受尽宠爱,还生了两个儿子,哀家怎能留她,先皇要护着她,那哀家连他也不留,是他对不起哀家!要说这辈子哀家做得最错的一件事,就是没有对你们斩草除根,以至于落得如此下场,顾云惜是镇北王的嫡女,镇北王把她嫁给你,可想这里面的深意,她自是留不得,只是她命大,撑到把孩子生下来才死,古月华的命就更好了,竟然被这个臭丫头解了蛊,天不助我!别在哀家面前摆胜利者的姿态!”沐太后眯着眼睛沉沉地道。 “就因为这些你要害死母妃,父皇和皇嫂,你好毒的心思!”古亲王爷勃然变色,沉声道。 沐太后极是愤怒地瞪了古亲王爷一眼,“若是没有顾云惜,你早就死了,哪里还能站在这里对哀家大声质问!” 玉语幽深感沐太后真该拉去剁了,鞭尸几百遍也不为过,淡淡不屑地眸子看向沐太后,一字一句地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多行不义必自毙,天若助你,那是天不长眼!你落得如此下场,完全是罪有应得,死不足惜!” “哀家向来奉行,人不为己,人诛地灭,宁我负尽天下人,毋天下人负我!这几十年来,哀家独霸前朝后宫,就算皇上羽翼渐丰,哀家也没放在眼里,而你,是哀家始料不及的,自你第一次在宫宴上展露风华,哀家就知道你是个聪明的,想把你据为己用,可你不识发歹,屡次与哀家作对,实在可恨,就应该早把你除了!”沐太后己是恨得肠子都悔青了。 玉语幽挑眉,因为自己有利用价值才会得到她的拉拢吧,几十年她都横行无阻,肆意跋扈,总该有人出现打破她的嚣张,自己不介意就是那个人! “废话少说,云惜身上的蛊到底是谁下的?当年得知云惜有孕,朕就对你设了防备,你如何把蛊悄无声息地下到云惜身上?”皇上一脸暗沉。 古亲王妃浑身一震,终于要提起这件事了吗!十八年了,要说她最害怕提起的就是这件事,可最记住不忘的也是这件事,终于还是来了! “皇上这么有本事,那就自己查吧!”沐太后阴笑着道,此时她还能看到皇上不痛快的脸,她就已经很高兴了!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这件事还要问问古亲王妃!”玉语幽淡淡的目光瞥向古亲王妃,叫的是古亲王妃,而不再是母妃。 古亲王妃脸色一白,气愤地道:“玉语幽,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难道不是你暗通太后,因爱生恨,给自己的嫡姐下蛊吗!这些年你虽贵为古亲王妃,实际上并不好过,因为太后手里有你谋害当朝皇后的把柄,就连上次古月华被人诱到青石坡,也是你做的好事,你明知太后对古月华恨之入骨,更想重挫皇上,所以你就巴结太后,也为自己除掉眼中钉,一举两得,因为一旦确认古月华的身份,太后手中又有可以控制蛊毒发作的利器,那她就可以让人把古月华永远留在青石坡,到时她的目的也达到了,整个天下知道古月华身份的只有五个,而你就是其中一个,你还想狡辩吗?”玉语幽声音提了一分。 “就凭你说的这些,就想给本妃定罪吗?未免可笑!”古亲王妃垂死挣扎。 玉语幽扬唇一笑,“不错,这些的确是我的猜测,可是你做贼心虚,因为十八年前的事一直耿耿于怀,自己跑到佛祖面前以求佛祖原谅,将你做过的好事都说了出来,可你不知道的是,佛像后还藏着一人,将你的话全部听在了耳中!” 古亲王妃身子狠狠颤了颤,恼羞成怒地道:“是谁?” “你的女儿古韵茹,她的话你应该信吧,她肯定不会故意污蔑自己的娘亲吧!”玉语幽轻声道,她一直觉得古韵茹奇怪,就是她的眼神,那躲闪不定还带着深深的复杂,加上她眉间化不开的阴郁和她的表现,每一点都表明她心中藏着秘密,那日过后,她竟然亲自到了半月居,将她藏在心里十年的秘密说了出来,而秘密的中心是她的娘亲,可想她当时的心情! 古亲王妃如被天雷击中,身子僵住,怎么也不敢相信她是被自己的女儿出卖。 ------题外话------ 虐渣渣,虐渣渣,啊哈哈 晚点还有二更哦! 第123章 真相(2)(一更) 寝殿里安静了半晌,只有殿外的寒风肆虐沙沙轻响。 “还不说实话吗?”古亲王爷沉声道。 古亲王妃一时心中百感交集,一副悲痛欲绝的神情,似笑非笑地道:“王爷想让臣妾说什么,事实就跟她说的一样,嫡姐身上的蛊是我下的,我一直恨不得她死,更不会善待她的儿子,这些年我一直找机会除去古月华,是他克死了我的儿子,他一出生我的儿子就死了,难道还想我对他好,好他笑,世上那有这么便宜的事!” 皇上满脸不屑,挑眉浓浓煞气地看着古亲王妃,该死的女人! “你到底有什么不满,皇嫂可是你的亲嫡姐?你虽是庶女,可皇嫂从来不曾亏待过你,镇北王长年镇守边关,府中有人欺负你,也都是皇嫂护着你,就算她入了宫,还是时常传你入宫相伴,你简直不知好歹,蛇蝎心肠!”古亲王爷怒不可遏。 “不曾亏待我,她是护着我,可是只要有她在的地方,所有的赞扬崇拜光环都是她的,我只不过更加衬托出她的美和好,可谁想过还有我这个镇北王府不知名的庶女,所以我更加讨厌她总是处处让别人觉得她对我好,可知我有多痛苦,可是没办法,她是嫡女,更是皇后,我一个小小庶女能有什么办法,我只能忍,可是当我知道,你愿意娶我,仅仅是因为我是她的庶妹,她不过提了一句想给自己的庶妹找一个好人家,你就从对我不屑一顾,立刻提出要娶我,那一刻我恨不能杀了自己,更杀了她,所以我选择跟着太后!因为我要报复!”古亲王妃满脸怨恨。 “你简直无药可救,皇嫂性情和善温婉,她对谁好都是出自真心,你竟然把她对你的好当作仇恨,甚至怨怼,你真该死!你若是恨本王,大可冲着本王来,为何要对皇嫂下手!”古亲王爷脸色暗沉。 “你以为我不想恨你嘛,我也曾想过要报复你,可是我下不了手,因为我爱你啊,每每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总想着赶紧逃出嫡姐带给我的阴影,我总想着有一个人出现给我幸福,对我千依百顺,自从我第一次进宫,看到你那么依赖嫡姐,那么温和有礼,那么清贵淡雅,你没有皇室子弟的骄傲清高,没有其他男子的粗俗轻挑,我无可救药地偷偷喜欢上了你,可你从来没正眼瞧过我,你若是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娶我!都是她...都是她让我这么痛苦......我恨她......”古亲王妃声嘶力竭大喊道。 “贱人,云惜的好你不知感恩,反而暗害于她,今日你承认了也好,拖出去斩了!”皇上怒火中烧。 古亲王妃不见害怕,反而大笑着看着皇上,讥讽道:“皇上就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亲弟弟暗恋自己的皇嫂吗,就算他再不喜欢我,可我终究还是他的王妃,他竟然在我生产当日还留在宫中,他情愿陪着嫡姐的尸体,都不想看着自己的儿子出生,难道皇上真的就没疑心过吗!” 玉语幽暗骂一声,古亲王妃的这种嘴脸简直让人作呕,明明自己心思歹毒,自私自利,还想破坏母后的名誉,顺便让皇上恨上父王,其心当诛! “毒妇,闭嘴!朕的妻子朕自是相信她,皇弟也不会有半点觊觎非分之想,不要妄想离间朕与皇弟的兄弟之情,也不要以为朕会饶过你!你必死无疑!”皇上火冒三丈,恨不得立刻杀了古亲王妃,这个毒妇真该千刀万剐。 古亲王妃冷笑了声,“自从嫡姐死了以后,我就从未见王爷笑过,对我更是不理不睬,不是想着她是什么!皇上不要自欺欺人才是!” “皇嫂有你这样的妹妹,当真是耻辱,你更加不配,自己心术不正,善妒成性,阴险毒辣,还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别人身上,谋害自己的嫡姐,与太后同流合污,到现在还死不悔改,妄想再起波澜,本王这些年来当真看错了你!”古亲王爷沉着脸,疾言厉色道。 古亲王妃大笑着,有种悲喜交集的味道,“你看错了我!这些年你有真正看过我吗!我是善妒成性,为什么所有的好事都给了嫡姐,她从生下来就是嫡女,轻易享受父亲的疼爱和重视,又有皇上做夫君,所有的人都夸她贤良温婉,连你也对她依赖痴恋,那我呢?为什么上天这么不公平,为什么就不能让我压她一头!” 皇上重重地冷哼了声,就因为她的妒忌之心让云惜沉睡了十八年,杀她千百次也不为过。 “你只看到皇嫂明面上风光,母仪天下,受人尊敬,那你可曾看过她被太后欺负,独自伤心落泪,当年父皇驾崩,太后掌权,她连皇兄都不放在眼里,何况是对本王,暗里派人刺杀不说,更是在糕点里下毒,是皇嫂在危及关头打落了糕点,本王才幸免于难,而皇嫂则被太后训斥,言她大逆不道,忤逆犯上,被罚在御花园中铺满鹅卵石的路上跪了整整一日夜,还不许人求情,本王偷偷躲在大树下,看她清瘦的背影,恨自己连累了她,那是本王第二次掉眼泪,比母妃死时还要痛苦,十五岁那年,本王突染恶疾,御医诊断是染上了霍乱,凡事接触过的人都可能被传染,极难治好的恶疾,一时宫中人人自危,纷纷远离,太后更是由着本王自生自灭,皇嫂为了皇兄能够安心朝政,是她不眠不休地照顾了我月余之久,若不是皇嫂倾心相护,细细劝导,本王早己不在人世,从那时起,本王就暗暗发誓,视她为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哪怕她要自己的命,本王会立刻递把刀给她,现在你还觉得你是最可怜的那个吗,没有皇嫂,你哪里还做得了古亲王妃,享尽荣华,你现在拥用的一切都是皇嫂给的!”古亲王爷沉声道,眉间浓浓忧伤。 古亲王妃眼中情绪复杂难懂,嘴上还是不服输地道:“这些我也可以为你做,只会比她做得更好!” “你连对你万般信任的亲嫡姐都不放过,让你对着一个随时都会死的人,你还会爱上本王吗!其实你谁都不爱,你只爱你自己,你只想着得到权势地位,在人前显耀,再不是镇北王府一个不知名的庶女,你经营筹划了一辈子不就是想得到这些吗!”古亲王爷淡而沉的道。 “你可以说我贪恋权位,但你不能说我不爱你,不管你怎么伤我的心,我都忍着过来了,但我受不了你那么疼古月华,连着玉语幽你都护着,只要一想到我那出世就没了气的儿子,我就恨不得食其肉,啃其骨,我忍受不了......”郁王妃满脸阴狠。 “给朕闭嘴,来人,押入死牢,听候问斩。”皇上不愿再听,大声喊道。 很快就见李公公身后跟着两个宫中侍卫走了进来,对着皇上行了一礼,就欲将古亲王妃押下去,古亲王妃当然不愿,奋力挣扎着,大喊着道:“王爷,你别忘了咱们还有两个女儿,若是我被处斩,让她们以后如何嫁人!”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古亲王爷淡淡道,平静地看着古亲王妃被侍卫带走。 殿中静了片刻,忽然沐太后大笑了起来,“当真是一场好戏啊,哀家这一招姐妹相残,当真妙极。” 玉语幽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真相都是血淋淋残酷的,就因为自己的私心,不顾一切,而变得越发阴险,再难回头,沐太后是,古亲王妃是,可知上天没有报应! “母后等不及了吗?也想进死牢与那该死的女人再密谋些见不得人的事!”皇上沉着脸质问道。 “如今哀家己是一无所有,自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皇上若是真杀了哀家,朝中百官定会背后臆测皇上终于大权在握,就迫不及待对哀家动手,更会说皇上薄情寡义,不知会失了多少大臣的心,到时看你如何堵住悠悠众口,如何自处!”沐太后得意之色尽现,一副无赖之势。 皇上眉眼冷寒,眯着眼睛怒瞪着沐太后,沉声道:“你不死又能如何?也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这恐怕比一刀杀了你还解恨吧!” “皇位继承人是谁,还未可知,皇上是不是高兴地太早了!”沐太后轻蔑地笑道。 “皇位继承人当然由古家的嫡亲血脉来继承,不然太后以为还会有谁呢!”皇上回以轻蔑。 “就算古月华是你的儿子,但皇上别忘了,还有天晨!”沐太后沉声道。 寂静的寝殿响起皇上轻快爽朗的由低渐高的笑声,“朕的儿子从来都只有月华一人!” “你说什么?”沐太后大惊,仿佛听到了死神的召唤一般,惊魂未定。 不止沐太后,纵是玉语幽都惊了惊,这个可是她始料未及的,那这宫中的两位皇子和公主是怎么来的,难道......她不得不说皇上也是个厉害的,竟还留了这么一招,连她听了都大惊失色,可想沐太后会不会一命呜呼,如水的眸子朝着屋顶上望了一眼,唯有古亲王爷面色正常。 “母后不会真的以为朕会临幸那些你塞过来的女人吧!为了等这一日,朕可以抛下一切,连龙床都可以让出去,你以为朕会让她们生下带着沐家血液的子嗣,简直做梦!”皇上冷沉道。 “你......你可真是用尽心思,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沐太后还在心惊肉跳,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这一切都是拜母后所赐,你为将来做打算,朕怎么会让你如愿,如今你是自食其果,怨不得人!”皇上冷声道,她早就想扶古天晨登位,好把自己架空,那这天启就都掌握在她手里,既然知道她的企图,又怎么会让她如愿呢!眯着眼睛淡淡笑道:“没想到母后的反应这么大,那朕就再说一件事,或许母后听了之后会不会就不那么激动了!” 沐太后狠狠瞪着皇上,气得浑身一抖一抖的,那架势恨不得立刻冲上前来发泄心中的愤怒。 “母后可还记得你的亲生儿子是怎么死的!”皇上淡淡挑眉。 沐太后更是绷紧了身子,瞪大了眼睛想要知道。 “是父皇,他自知不久于人世,又知你的野心,怎么还会留着你的儿子,而且朕这里还有父皇临死前下的最后一道圣旨,母后想不想听听。”皇上饶有兴趣地看着沐太后渐渐死沉煞白的脸,从衣袖间取出一团明黄色的圣旨。 沐太后不吭声,仿佛还处在这种毛骨悚然的震惊里无法自拔,久久不动一下,连眼珠子都不动一下。 “圣旨里写着要朕废了你太后之位,死后更不得迁入皇陵,皇陵里父皇的陵墓里,是朕的母妃陪着父皇,生不同时,死同穴!是真正的夫妻!”皇上沉声道。 忽然沐太后动了起来,如果刚刚她是像被点了穴道,那此刻就是解了穴道,不顾一切冲下床,直冲皇上手中的圣旨,整个人阴沉颠狂失去理智,形同疯妇,嘴里不停地嚷道:“不可能,哀家不相信......哀家绝对不信...哀家一直都是胜利者,胜利者......” 皇上冷冷地瞧了她一眼,并没有推开她,反而让她轻而易举地拿到了圣旨,这道圣旨本就是给她的,她如此急切想接旨,那是最好不过。 沐太后身着白色寝衣,披头散发,赤足站在黑白玉地板上,留着长长指甲的手紧紧握住圣旨,却是拿倒了也不自知,也不知她能不能看得进去,但那样子表现得极为认真,嘴角嘀咕着念着什么,眼睛都已经贴在圣旨上了,终于她停止了嘀咕,忽然发疯似的冲向玉语幽,犹如脱箭之弦,不这顷刻之间,就己冲到玉语幽面前,“哀家要杀了你,杀了你......” ------题外话------ 二更送到。 下一章,沐太后会不会得逞呢?某人回来了! 第124章 父子交流 沐太后阴狠嗜狂的声音响起,身子却如闪电一般向玉语幽撞来。 皇上和古亲王爷大惊,都是没想到沐太后的动作如此之快,玉语幽蹙眉,小手抬起,正欲出掌,很快又隐了下去,忽听“嘭”的一声,房顶一道白影闪过,电光火石间,腰身被他紧紧抱住,回身一掌劈开了沐太后,沐太后“啊”的一声,身子被甩到了墙壁上,重重掉了下来。 “幽儿,你没事吧!”古月华还有些惊魂未定。 皇上和古亲王爷也都松了口气,走投无路的沐太后竟然在这种时候还想着害人,她知道伤了玉语幽或是她肚子的孩子,对天启,对古月华都是重创,可惜,她注定不能成功! 玉语幽安抚地摸了摸肚子,偎在他怀里,笑着摇头,“你终于舍得下来了!” 古月华一怔,随后无奈眉梢微挑,“你还笑得出来,为夫都快被你吓死了,你知道为夫来了!” 玉语幽轻笑,她的轻功虽是他传授教导,可也没达到他炉火纯青的地步,“我感觉到你身上的气息和你的味道了。” 古月华莞尔一笑,墨玉色的眸子柔得似水,黏在玉语幽清丽无双的小脸上浓得化不开,慢慢落到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嘴角勾起,清泉般悦耳的声音传出,“幽儿,宝宝长大了!” 玉语幽轻轻嗯了声,“你离开快两月了,他都已经六个多月了。” 古月华眸光柔和温暖,如玉的大手轻轻抚上,他刚抚上,肚子里的小东西极不客气地踢了一脚,古月华清楚地感觉到他的力量和凸起,心中惊讶,但更多的是震憾,第一次父子交流就从此刻开始,细细的凤眸明光辉映,又闪着微微的怔愣。 玉语幽笑看着大手放在一处一动不动,一副被吓到的样子,樱唇轻启,“他见到爹爹很高兴,跟你打招呼呢!”随后低头笑道:“看你把你爹都吓成什么样了!” 古月华似乎才回过神来,“宝宝乖,不要踢你娘!” “他很活跃,不过挺好的!”玉语幽笑道。 “等为夫回去跟他好好沟通,忽然见你肚子上鼓起来一处,我总觉得你会疼!”古月华眉梢微挑。 玉语幽轻笑不语,他想跟宝宝交流就由着他吧,她倒是稀奇他怎么跟一个没出生的孩子交流。 肚子的宝宝好像听到了自己爹爹要跟他沟通的话,极不客气地又踢了一脚,惹来古月华一个挑眉,更是下定了主意要好好教育,你倒踢的欢,心疼的可是你爹! 玉语幽像是瞧出了古月华眉眼的神色,不由得低低笑了出来。 “华儿,你来了多久了?”古亲王爷笑问道。 古月华终于将目光看向了别处,眸光清淡了几分,“幽儿进宫的时候,我刚到。” 古亲王爷嘴角扬起,那就是说刚刚殿中的一切都被古月华听了进去。 玉语幽轻笑,他都听到了也好,这样父皇心里多少也有些安慰了。 “玉儿,她怎么了?”古亲王爷看着躺在地上浑身哆嗦的沐太后问道。 玉语幽上前一步,披头散发的沐太后浑身抖得厉害,眼睛直盯着一处,嘴巴歪斜着,还嘀嘀咕咕说着听不懂话,已经有些语言不利,下半身已经僵硬,她叹了口气,“她情绪波动得太厉害,导致中风,半身不遂,恐怕终身都在躺在床上,要人伺候了!” 殿中的三个古家的男人,眉眼凝定,一言不发,看着这样的沐太后,心中感慨万千,一生叱诧风云,坏事做尽,她自是咎由自取,往往越是站得高,想得到的也越多,却越是摔得重! 玉语幽也有些许触动,她还记得就在这个宫里第一次见这个风韵万千的沐太后,那时的她何等风光显贵,荣耀一时,这才不过多久,失了人,失了势,一无所有的情况下知道了自己的亲生儿子是被自己的男人害死的,这种悲是哪个女人也承受不起的,她不想去评判先皇是否太过狠厉,不念血脉亲情,一切有因必有果,这是沐太后种下的因,现在得到了果! 殿中沉寂了半晌,终于才听到皇上低沉又复杂的声音,“来人。” “奴才在。”李公公快步走进殿中。 “太后中风,为了让太后能够安心休养,即日起将太后移往东华跨院的偏殿,指派两个有经验贴身的嬷嬷好好伺候着,不得有误!”皇上冷冷淡淡的声音传出。 “奴才遵旨。”李公公恭敬地道,大手挥了一下,几名宫人和嬷嬷上前,两人扶起沐太后,四人开始收拾寝殿中沐太后的琐细物,不过须臾,寝殿内己焕然一新,再不复见沐太后的影子。 沐太后基本上是被架空了抬出去的,玉语幽嘴角微抿,东华跨院比邻冷宫,荒凉偏僻,而且沐太后下半身瘫痪,动弹不得,事事必得假手于人,照顾一日两日还好,若是她运气好,再活上个几年,那些嬷嬷肯定也会巴不得她早点死,偷偷折磨也是可能的,可想她未来的日子多么凄凉! 古月华面色淡淡,眸色淡淡,俊逸卓然的玉颜微微低着,没有多少变化,除了幽儿,什么人都不能引起他一丝的心乱烦扰!“夜冥,你可还好?”玉语幽笑看着跟自己打扮得一模一样的夜冥,他就是半月山庄里那个易容高手夜冥,只是没想到他扮起自己,也是丝毫不差,当她亲手为他画了妆之后,自己都吓了一跳,那一举手一投足,连着走路的姿势都相差无二,声音更是分不出真假,称得上是完美的替身,连沐太后和古亲王妃都没有发现异常。 “属下无事!”夜冥恢复了自己的声音。 玉语幽刚点了点头,就听古月华淡淡道:“去把这身换了去。” 夜冥恭声应是,退了出去。 玉语幽低笑,他看着两个自己,另一个却是男人装的,心里恐怕有些别扭吧,她正想着,就听古月华温声道:“幽儿,咱们回去吧。” 皇上抬眸看了一眼古月华,淡淡道:“都随朕来,朕有话要说。” 古月华不吭声,仿佛已经知道皇上想说的话。 玉语幽笑了笑,有些事是逃不掉的,拉着他的手跟在身后。 沐太后失势那是整个宫里人人都知道的,宫中是什么地方,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那就是人尽皆知,这不,沐太后刚被送进了东华偏殿,所有的主子奴才都跟着议论,窃窃私语。 沐贵妃眉头皱得可以夹死一条虫了,来回走着坐立不安,派人请古天晨进宫,还被告知不在府中,明明母后昨日还是好好的,怎么就中风了呢!她很想去查个明白,可也是有心无力,现在这宫里可不比以前了,沐太后的风光早己逝去,可她不高兴,有人却非常高兴,那就是齐妃,自从古天漓死了以后,她就每日求神拜佛祈求太后早点死,只要沐太后一死,沐贵妃和古天晨就是个废物,此刻她打扮得花枝招展,兴致勃勃地朝着沐贵妃的宫中走去。 不经宫人通传直接就进了殿中,挖苦嘲讽自不在话下,沐贵妃正在心烦,她别人不敢对付,一个妃位的嫔妾还是敢对付的,于是两个自作聪明,实则白痴外加拐弯的打得头破血流。 皇上寝殿的密室里,四人围在顾皇后的身边,虽然玉语幽已经给她服了七色雪莲,连日来的银针刺穴,可依然没什么特别明显的变化,不过,这种事也是急不来的! 古月华嘴角紧抿,如玉的眉眼微皱,清泉的眸光似有一股源泉缓缓流动,自他懂事以来,他就知道他的亲生父亲是皇上,而他的娘亲为了生他难产而死,那时他心里只有痛苦,那时他才不过五岁,根本无法理解大人们心中的想法,既然都把他送出去了,为何还要告诉他这个难以接受的事实,他越是心疼这个为他死去的娘亲,就更恨皇上的作为,可是今日他才知道,皇上从未背叛过他的娘亲,他心中虽然再没了排斥反感,也只是仅此而己。 不知过了多久,四人走出了密室,御书房中,皇上端坐在金龙大椅上。 “月华,朕这些年步步为营,等待时机,如今终于坐稳朝堂,再无阴险小人谋夺古家的江山,这是一个干干净净,蒸蒸日上的天启,这偌大的天下会在你手中繁华鼎盛,国富民强,朕明日早朝会宣布你的身份,立你为太子,朕也该退下来,多陪陪云惜和即将出世的皇孙,天启就交给你了!”皇上缓缓欣慰的声音又带着对未来的向往。 “不做!”古月华清淡地道,就两字,干净利索! 皇上顿时一噎,有怒也发不出来,倒是气得笑了出来,“朕与皇弟就你一个子嗣,你不做谁做!” “皇上和父王身强体壮,想要儿子,只需一道圣旨,这天下的女子哪个不争先恐后地涌过来,我不介意多些弟弟们!”古月华淡淡道,话落抱着玉语幽转身离开御书房。 留下皇上和古亲王爷吹胡子瞪眼,这是什么话!这些年若是真想要儿子,他早就弟弟一筐了! “皇兄,依华儿的性子,他说不做,你再逼他也没用!”古亲王爷笑得无奈,古月华这是连他都算计上了,只是这些秘密没有皇兄的允许,他怎么能全都告诉他。 皇上轻哼一声,“他一句不做就行了嘛,朕自有办法对付他!” 古亲王爷笑了笑,对皇上的话有了几分了然,皇兄能想到的办法也只有那个了。 古月华两人走出皇宫,天色已经暗沉,空中下起了细细的飘雪,远处的屋顶上已经覆了薄薄的一层,古月华一手撑着伞,一手环着玉语幽,两道绝美的身姿脚步轻缓,步履一致,亦如花团锦簇,美不胜收,玉语幽穿着厚厚的白貂披风,看着漫天的银白,柔嫩的小手伸出接住一片犹如柳絮一般晶莹的雪花,又像轻盈的玉蝴蝶在翩翩起舞,神色柔软温暖。 古月华见她周身洋溢着喜悦,也没有让她收回手,两人连马车也没坐,虽然打湿了鞋袜,可谁也没在意,只为这一时的欢愉,或许是久别才相聚,或许是恶人终于得了报应,或许是这漫天的雪花悠扬地飘落,迷乱人眼,嘴角挂着一样的轻柔笑意,不紧不慢地向古亲王府走去。 两人刚入了府,就见院中古韵茹和古韵月正翘首以盼,似乎在等着什么,见着两人走近,脸上先是一喜,快步走了过来,同时跪了下来,古韵茹低低哀求道:“世子,世子妃,我知道母妃罪孽深重,犯了不可饶恕的罪,可作为她的女儿,又怎么能忍看着她死,还请世子开恩,饶我母妃一命!” 古韵月跪在古韵茹的身后,眉头紧紧皱着,她自是都听姐姐说了,惊诧不己,也明白了这些年为什么母妃与世子哥哥不亲,连话都不说,原来竟有着这么曲折的往事,皇宫里发生的事她们也都知道了,母妃现在被打入死牢,等候处置,她虽看不上母妃的所作所为,可就如姐姐说的,不能看着她死! 玉语幽嘴角微抿,古亲王妃机关算尽,汲汲营营一生,可谓是心思歹毒,可是这两个女儿却是心地善良,性子谦恭,她转头看向古月华,也想听他会怎么说。 古月华也看了过来,墨玉的眸子清澈柔缓,淡淡道:“你们去求父王吧!”言下之间是不管古亲王爷做何决定,他都不会反对。 古韵茹惊讶地看了一眼古月华,起身让开了路。 明明从前院到半月居也没多远的路,古月华却一把将玉语幽打横抱起,快步走回了内室,将她轻轻放在软塌上,蹲下身子给她脱了鞋袜,握着冻得发冷的秀气玉足,轻轻呵护,明明处在云端里的清华无双的男子,就这样蹲在那里,依然绝代风华,风景如画。 “幽儿,为夫不在京城的这段时间里,累了你了!”古月华抬眸浅浅一笑。 玉语幽笑着摇头,“身边有那么多隐卫,我也不用做什么,江城大水如何了?” 古月华长长的睫毛眨了眨,他可没忘了京城里还住着那个什么蓝族主呢!“已经疏通了水渠,水势也得到了控制,鼓动百姓共同开凿,相信很快就能完成你说的那些,而且郁逸之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为夫想着你,就日夜不停地赶回来了!” “那就好,江城的百姓也能过个好年了!”玉语幽点头道。 “饿了吧!让人传膳。”古月华柔声道。 玉语幽点头,一顿饭温情脉脉,相互喂食。 用过饭后,古月华便被古亲王爷请到了前院,玉语幽无所事事,便早早地躺在了大床上,翻着手中的医书。 过了许久,她看了眼沙漏,古月华还没回来,便眯着眼睛一边睡一边等他回来。玉语幽睡得迷迷糊糊,就感觉到脖子里痒痒的麻麻的,她顿时睁开眼睛,看到古月华欺霜赛雪的玉颜点点暗沉,如浩瀚深井的眸子微愠地看着自己,玉语幽笑问道:“怎么了?” 古月华不理,低头继续啃着玉语幽白皙的脖子,弄得玉语幽浑身轻颤,止不住笑意,赶紧伸出小手抱住玉颜,“怎么还不说话了,你以为你比宝宝还小啊!” “我是他爹!”古月华沉沉地回了一句。 “我知道你是他爹,也就是个大宝宝而已!”玉语幽戏谑道。 玉语幽话刚落,顿时小脸苦皱成一团,轻“嘶”了声,不满地推开古月华,“又开始咬人!” “就咬你!”古月华无赖地回了一句,阵地又转到玉语幽的小腹上,轻轻爬着。 “怎么了?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玉语幽无语,刚成亲的那会,她几乎日日身上都是红印,自从她有了身孕,这人才收敛了许多,没想到这爱咬她的毛病还没改吗!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见过他,他还来过半月居!”古月华沉沉带着冷寒地道。 玉语幽微微怔住,应该是夜鹰都告诉了他,才让这人耍无赖跟个孩子似的,“他的武功在我之上,你不在我又不能跟他动手,只能在口头上占些优势,我不告诉你是怕你担心,而且我暂时还能应付得了他,现在你回来了,我自然不用再怕他,他敢再来半月居,你就打断他的腿,好不好?”玉语幽柔声带着哄劝地道,心中却是有些担心,那人一直留在京城,始终是个祸害。 古月华哪里不清楚玉语幽的心思,心知她的话都对,他本也没有真的怪她,只怪自己鞭长莫及,护不好她,那人的武功登峰造极,阴险诡异,就算自己也不能保证能对付得了他,更何况他是有备而来,有着势不可挡和不罢休,想着他眉眼冷沉,“只这一次你被他威胁,再不可能有第二次,他若再敢来,就不可能完整无缺地走出去!” 玉语幽知道,古月华这么说定是想好了计策,她也就不用费心应付了,至于以后,以后再说吧,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她肚子里的孩子,等孩子生下来,她也能帮着些古月华,小腹上微微的凸起让玉语幽收回了心思,低眸看着玩得不亦乐乎的一大一小,不由得好笑,果真是见到爹了,真给面子,平日里那两个丫头怎么逗宝宝都不动一下。 “赶了这么久的路,快去沐浴去。”玉语幽笑道。 古月华嘴角微扬,低着头不吭声,如玉的大手轻轻移动,宝宝的小手就跟着捅上一拳,有点你追我赶的味道,终于过了片刻,宝宝累得再也不动一下,古月华才兴致浓浓地收了手,低低道:“你陪我一起去洗。” “我洗好了,你快去洗。”玉语幽赶紧道,跟他一起不知洗到什么时候去了。 古月华抬眸,一副你没骗我吗! 玉语幽翻了个白眼,“赶紧去,我等着你!” 古月华这才起身拿了里衣走到暗室里。等他走出来,玉语幽已经处在半睡半醒中,他退鞋上了床,一把将玉语幽抱进了怀里,心中满足一叹,只觉得这样的软玉温香让他不受控制,心中火热瞬间传遍全身,低低魅惑地道:“幽儿......我还不困,怎么办!” “那你说怎么办。”玉语幽下意识地回了一句。 “你之前说的宝宝过了三个月就可以了......可以吗......”古月华低低沙哑地道。 “是可以,但是......”玉语幽睡意淡了一分,所有的思绪还没涌上心头,就被古月华堵了个严实,温热温凉带着淡淡玉兰香的薄唇不留一丝缝隙地含住两片唇瓣,将玉语幽吻了个七零八落,喘息不定,耳边他诱惑暗哑的声音传来,“可以就行!” 纵然古月华相思入骨,可还是顾着玉语幽肚子里的孩子,轻柔如春风化雨,极尽小心呵护,玉语幽不禁感叹,原来这人是可以慢下来的,以前那不要命的也是可以变得温柔的,她没气地翻了个白眼。 屋外寒风刺骨,银装素裹,屋内温暖如春,暗香浮动,两个如玉的人儿紧紧相拥,由着自己心中的爱包围着彼此,低声爱语诉说着所有的浓浓思念,一夜缠绵,注定晚起。 屋外天己大亮,飘飘洒洒的雪花下了一夜终于停了下来,天地连成一线,整个天启京城都包裹在白雪茫茫中,瑞雪兆丰年,一派雪景繁华。 早朝上,当殿宣布了一条震撼人心的消息,言“当年皇后难产,直到力竭才生下大皇子,朕痛心疾首,思妻悲切,不忍见皇儿自幼没了亲娘,故将大皇子养在古亲王府,然大皇子己及弱冠,钟灵毓秀,雅人深致,逸群之才,准恢复其身份,行走御书房,参与国事,钦此!” 虽然文武百官心中早己有了准备,可是看着皇上眉开眼笑的模样,心知这未来的皇位人选,非古世子莫属,早朝散去,圣旨如雪花一般,飘落皇城的每一处,百姓自动自发地走出家门,街头欢呼,或是以放鞭炮为庆贺大皇子回归。 ------题外话------ 明日看点,玉语幽被抓。 第125章 接任少主 整个皇城的人都欢呼雀跃着,可有人就恨不得要杀人了,古天晨得知时,他正在京中一家有名的青楼里肆意,自从沐丞相等人被斩了以后,太后又病着,他就意志消沉,自知再无力回天,开始自暴自弃,醉生梦死,等管家颤微微地站在他跟前将圣旨说了一遍,他大怒之后将管家赶了出去,暖香的房间里不过片刻就己震天动地。 城中一栋偏僻的院子里,迟英恭身站立,眉眼凝定,恐慌地看着眼前男人越发冷寒的浓浓煞气,这一方天地瞬间冻结成冰,这是他为数不多见族主这么生气。 “月胧背叛本主,她也一样,明明是莲族的人,偏都要嫁给族外之人,现在还有了身孕,母女两个都没有把本主放在眼里,有本事...胆子够大!”蓝族主阴气深深,宫中发生的一切虽都不被外人知晓,密不透风,可他想知道,又怎么会查不出来呢! “族主息怒,圣女并不知她的身份,才......”迟英战战兢兢,欲言又止地道,族主不会一怒之下杀了圣女吧! “不必多说,玉语幽,是你逼本主的!”蓝族主眉眼冷寒,原想着她的用处,不想用凌厉强迫的手段对付她,谁知她太不将他放在眼里,也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若不是他相让,她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将沐太后等人一网打尽,既然不识好歹,那就不要怪他不择手段! 原想着等这一切都结束,他立刻就带玉语幽回莲族,现在她有了孩子,更是不会随自己走,只要一听到孩子,他就不自觉想起月胧背着他与别的男子生下孩子,那个孩子又有了孩子...... 几日后的傍晚时分,整个天际依然白茫茫一片,偌大的京城笼罩在洁白之中,半月居,苍翠的枝头挂满了晶莹的雪花,下人们清扫了院中的积雪,不至于滑了怀有身孕的大皇子妃。 一袭白貂披风,白壁无瑕,摇曳生姿的玉语幽缓缓从屋内走进了院中,踮起脚尖,伸手想要摸到枝头凌霜而开的蜡梅,整个人犹如落入凡尘的仙子,绰约多姿,倾国倾城。身后古月华缓缓走出房门,一袭白衣,比漫天的白雪还要艳上几分,容颜倾世无双,宠溺地看着眼前气质若仙的人儿。 忽然一股极寒的杀意袭来,来人身形极快,出手狠厉,直冲玉语幽凸起的小腹,势要除掉那腹中的孩子,等玉语幽反应过来,那人己近在眼前,而此时古月华也同时飞身而起,想护住玉语幽,两人瞬间在半空中交手数十招,来人正是蓝族主。 半月居中,迟英领着数十名杀气腾腾的灰衣人与夜鹰等人已经处在混乱厮杀中。 古月华的武功由玄隐大师教授,称得上是世间绝顶,可面对蓝族主招式怪异且狠厉同样绝顶的武功,他不得不使出真正的实力,否则一不留神就会被他找出破绽,继而惨败。 蓝族主嘴角溢出一丝冷寒的笑意,古月华的武功的确厉害,若是他年岁再长一些,武功修为或许与自己不相上下,只是现在,他还差了点,嘴里冷哼了声,手下招式变幻得更加快了,身形急转,瞬间移到古月华身后,对着他挥出了一掌,这一掌用了他七层功力,不死也伤。 古月华眉梢微挑,他的动作快准狠,若是自己没有学会师傅的一招移形换位,只怕会让他如愿,重伤不起,白衣如雪在半空中轻身一转,躲了过去。 就这样一个空隙,就给了蓝族主一个绝佳的机会,他没有丝毫犹豫,身形快速落下,直奔玉语幽,快如闪电般来到玉语幽面前,大手抬起欲将玉语幽带走,玉语幽知道他的企图,怎么会轻易就范,护好肚子与他施展了起来,蓝族主一个冷哼,“简直不自量力!” 不过两招,玉语幽就落了下乘,只能处处躲避,只护着肚子里的孩子不主动出击,蓝族主见她这般,心中更是恼怒,五指成爪,猛地袭向玉语幽的小腹,这一刻,时间像是静止了...... 就在古月华急切冲过来的一瞬间,就在玉语幽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就在蓝族主以为肚子里的孩子必死无疑,只听得“嗤”的一声轻响,千羽针由玉语幽身上飞出,直逼蓝族主,如此近的距离,就算他武功出神入化,登峰造极,也是避无可避,似流星一般,千羽针没入他胸口,只听他闷哼了声,身子一紧,身后古月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他挥出了一掌。 蓝族主身子前倾了几步,猛地吐了口血,针上有毒,他顿时点住了几个大穴,以防毒性蔓延,身形飞向不远处,直直盯着玉语幽,黝黑的眼瞳似黑洞,仿佛要将所有的一切都吞噬殆尽,这是他第一次被人暗算,前所未有过,似地狱而来的阴森森的声音传出,“你不是玉语幽!” “蓝族主对本世子的妻子真是体察入微,竟能看得出来他是假扮,不得不说眼力也不错!只是蓝族主一而再地光临古亲王府,亦入无人之地,未免太自负,本世子知你定会再来,岂能让你再空手而回!”古月华身子站定,眉眼极淡极冷。 蓝族主黑洞似的眸子刹那如乌云密布,他大意了,一时怒极,不曾想古月华正等着他来,原本对月胧成亲前私自逃走,下贱的背叛了自己,他己是雷霆之怒,发誓要将她毁灭,如今玉语幽与她毫无分别,同样该死,“本主是不会让这个孩子活在世上的!就算本主如今身中巨毒,你依然奈何不了本主,就算今日不成,还有明日!” 古月华瞬间阴沉的眼眸里带着凌厉的锋芒和煞气,“谁也不能动本世子的孩子,触之必死!” “那本主就拭目以待,看你如何护得住她和孩子!”蓝族主同样阴沉狠厉。 “会让你看到的!”话落,古月华当先出手,猛的挥出一掌。 蓝族主眉眼一沉,身形掠起,在他站定的地方,瞬间出现了一个大坑,雪花随着掌风唰唰掉落。 两人转眼上了半空,这一方天不时一道银光划过,将天际照亮,给漫天漫地的白雪也染了一层光辉。 底下是兵器摩擦的厮杀声,纵然灰衣人只有数十人,夜鹰等人也不敢轻视。 而此时玉语幽正在前院的一间屋子里,她坐在桌前想着古月华那边不知如何了,她虽然很想去看看,可她知道此时她帮不上忙,只会是古月华的负累,半月居的打斗声音好像已经传到了前院,她能听得清清楚楚,心中盼着今日是否可以早些过去。 “小姐,喝碗汤吧。”阿浅手中端着托盘,缓缓走来。 “先放着吧,我一会再喝。”玉语幽轻声道。 阿浅放下托盘,朝外看了一眼,“若是小姐不放心,我偷偷去看看如何了!” “不用,月华不会有事的!”玉语幽低眉道。“小姐,趁热喝了吧,凉了味道就差了许多。”阿浅道。 玉语幽颔首低眉,小手轻轻慢慢地搅着汤汁,许久才喝上一口。 直到外面的天己暗沉,前院里都燃起了灯笼,玉语幽却不知不觉地爬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半月居房顶上,两人依然打得天昏地暗,难分你我,古月华出手极快,誓要重伤蓝族主,一掌刚挥出,立刻变幻招式,让人目不暇接,蓝族主眼中一寒,心知今日落了下乘,再难反击,接住古月华的一掌,天空一道强光划过,两人同时倒飞了数米远,各自落在枝干上。 蓝族主身子轻晃了晃,胸口越发的麻木,每次运用内力都会伴着巨痛,纵然是他也不知这是什么毒,嘴角紧抿,阴狠狠地道:“今日就此作罢,你能暗算得了本主,也是你的本事,只是本主奉劝你一句,她不属于你!过多的强求只会伤人伤己,好自为之!”话落一飞冲天,转瞬消失在了天边,底下的迟英等人见此,纷纷向后撤去。 不过片刻,整个院中安静下来,己是一片狼藉。 留下古月华嘴角紧抿,墨玉色的眸子如浩瀚深井,淡漠地看着蓝族主消失不见的地方。 等玉语幽渐渐醒来,她有些不适地眨了眨眼睛,微弱的烛光照亮这屋中的一切,这不是古亲王府的任何一间屋子,而是一间石室,室中布置非常简单,只有一张床和桌椅板凳,却是非常干净,她摸了摸肚子,像是安慰地抚摸了一番,起身下了床。 外面的人像是听到了里面的动静,稍顷,四个身穿繁复长袍,气息轻浅不闻,面容枯瘦的老者依次走了进来,在玉语幽面前站定,四人同样神色的眸子深深打量着玉语幽,玉语幽也在观察着他们。 “莲族四大长老见过少主。”四人同时跪下,齐声道。 玉语幽面色淡淡,没有太多惊讶,“阿浅是你们的人!”肯定的口吻,从阿浅口中她第一次听到肩后有莲花印记的人就是她的主子,她当时觉得奇怪,可阿浅跟在她身边这么久,她总算看明白了,所以阿浅背着她出城见人,心中藏着秘密,她都没有为难她,只是这个少主从何说起! 四人没开口,就见石门外阿浅走了进来,看着玉语幽,眼中有着愧疚有着坦然,在四人身边跪了下来,“阿浅见过少主,一直瞒着少主,是因为时机不够,也怕少主难以接受......” “那现在就不怕我难以接受了!”玉语幽挑眉道。 “如今也怕,只是己经迫在眉睫,不得不如此,请少主恕罪!”阿浅低头恭声道。 玉语幽也知她说的迫在眉睫指的是什么,这也是她愿意被带到这里的缘故,不然小小的檀香混合汤里的药效发挥,就想让她昏睡不起,那怎么对得起她是药王谷暮迟的徒弟。 阿浅更是将头低了低,从小姐醒来能这么平静,她就知道她的这点小把戏小姐早己猜透。 玉语幽看了一眼石地上毕恭毕敬的五人,不由得轻叹,发生在这具身体上的事不得不说是千奇百怪,一切都是她肩后的莲花所起,她在石凳上坐下,淡淡道:“起来吧。” 五人起了身,面上明显多了一分喜悦。 “你们是莲族四大长老,莲族?那是什么地方?”玉语幽问道。 “少主有所不知,莲族在祈国的最南方,而南方也就接近天启境地,莲族可以说得上是在两国交界处的最南边,地处偏僻,与世隔绝千百年,外人从不曾到过莲族,族中之人也从不曾走出谷中一步,唯一最先走出的就是少主的娘亲,圣女月胧。”站在左边的年纪稍大的大长老回道。 “圣女!那我娘为什么要打破族规,走出莲族?”玉语幽问道,她觉得这才是所有问题的关键。 大长老微怔,稍顷,开口道:“莲族每一代都会有一位圣女,而每一位圣女都会和新任族主成亲,共同执掌莲族,现在的蓝绝空族主就是要与圣女月胧成亲之人,可圣女却在大婚前日私自离开了莲族,隐姓埋名,不知所踪,老族主派了多人寻找,依然下落不明。” “大长老还没说我娘为何要离开莲族?难道她不喜欢蓝绝空!”玉语幽挑眉道。 “他们两人自小都在莲族长大,喜欢不喜欢又有什么重要!只是在莲族,一直有一个传说,圣女三代,圣莲转世!百年前的预言就要在圣女未来肚子里的孩子身上实现,开始咱们都以为这是好事,族人也都非常兴奋,言这是莲族的盛事和荣誉!”大长老神色渐渐暗淡。 玉语幽顿时想到她肩后的莲花,十五年来一直长在自己身上,就如古月华所说,怕是早就融入血脉之中,可他们圆房之后,它竟然绽放了,不得不说是闻所未闻的稀奇古怪,难道它就是所谓的圣莲,不然蓝绝空为什么一直盯着她不放呢?只是它到底有何用处呢...... 大长老像是知道玉语幽心中所想,开口道:“在咱们莲族有处神圣之地,那是上古时期天上诸神赏莲休息之所,有一日,诸神发现莲花盛开时极美,尤其是那株含苞待放的莲花,清香袭人,嫩蕊凝珠,顿时吸引了诸神的注意,他们一时兴起,合几人的法力汇入那株莲花之中,经久不绽不衰,纵使历经千百年,它依然保持着原有的玉洁冰清,所以历代族主都想得到那莲花中的诸神的法力,可是一直都进不去神圣之地,就算进去了也没办法取得那株莲花,古书记载,若是进入神圣之地必须要有圣莲之身,若想取得莲花,必须要用圣莲之身上的血滴入嫩蕊,莲花一旦认主,这样法力就会源源不断地溢出,任主吸入体内,自行化为己有,这乃莲族机密,历代族主谨慎小心,在临死前才把古书和这个秘密告诉下任的族主,就这样一直传到了老族主这里,蓝绝空是下任的族主,他无意中翻看了古书,自然也是知道这个秘密,再结合百年前的预言,他怎能放过!” “你是说他想将莲花中的法力据为己有!”玉语幽蹙眉,与世隔绝的莲族竟然还有着一段这样神奇的传说,可她又不得不相信,因为她亲眼见识过莲花的神奇之处。 “恐怕不止这么简单,就算他如今贵为族主,可这些法力只能给莲花认主之后的人,也就是少主您,他费尽心思在族中脱颖而出,以博得老族主和族人的爱戴,目的就是为了圣莲,只是他表现的越是明显,只会让人越看清他的真面目,圣女成亲前离开,就是为了这个原因,而且自从老族主死了之后,他更加的变本加厉,野心勃勃,派人走遍天下打听圣莲的下落,十五年从不间断,直到少主成了亲,巫师感应到圣莲的气息,他立刻出谷,就是想将您带回莲族。”大长老缓缓道。 “既然这些都是历代族主才知道的事,那你们为什么都这么清楚?”玉语幽问道。 “这些都是老族主临死前嘱托,老族主英明神武,或许早己料到有这一日,命我等四人暗中保护少主,这十五年来咱们四人每年都会来一趟天启。”大长老恭声道。 玉语幽一怔,“你们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不是说我娘生下我后就死了嘛,你们是如何得知?” “少主有所不知,圣女生下您之后就将您交给了玉丞相夫妇,她自己也因为毒发没了气息,可她并没有死,是老族主及时赶到,将她带走,用尽所有的内力保了她一命,而老族主自己则是力竭而死,棺材里是咱们另外找了一具尸体易容成圣女的模样放了进去!”大长老道。 “我娘还活着!”玉语幽又是一惊。 大长老眼睛眨了一下,开口道:“老族主仙逝,咱们四人也不是蓝绝空的对手,圣女被他带走了,没过两月,他对外宣称,圣女身心俱疲,不堪重负,已经去了!” “那你们可有暗中查探过?”玉语幽皱眉道。 大长老点头,“咱们四人这些年将莲族翻了个遍,都没发现圣女的踪影,属下想......” 玉语幽点头,“若是蓝绝空只为了莲花中的法力,那给了他又如何?” “少主不可!”四人同时出声。 玉语幽挑眉,蓝绝空武功高强,为人阴沉,他总是盯着自己,也不是办法。 “咱们莲族在千百年前就立下了族规,那就是永不出世!所有族人都不能踏出莲族一步,蓝绝空虽得了族主之位,可他并没有满足,他的野心不仅仅是得到莲族,他更想将莲族带入外界,甚至想得到天下,且巫师预言,得了圣莲,就得了天下!在莲族巫师的话是不容质疑的,占有绝对的分量和地位,这也是他一直还没对您痛下杀手的原因!”大长老皱眉道。 玉语幽挑眉,在西蜀时,他就已经见过自己,可他也没动手,若是他只为了法力,大可杀了自己,取了血回到莲族即可,何必又提前赶到天启,设了一计又一计,这也解释了他为何不接着摆棋,反而告诉自己沐丞相的动向,看来他的野心真的是天下!只是他为人阴狠,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若是让他得了圣莲,拥有至高无上的法力,他大可入逐天下,那到时将是一场浩劫...... “你们可有什么办法对付他?既然老族主早料到这一日,那他不会没有安排吧!”玉语幽问道,如今四国安定团结,若是因他再起波澜战火,实在是百姓之祸。 “您是继月胧之后的圣女,更是圣莲转世,老族主临终交待,要您接任莲族族主之位,彻底毁灭蓝绝空统一天下的大梦,让莲族回归宁静,回归尘世之外!”大长老恭敬地道。 “还有呢?”玉语幽最想听的是老族主有什么安排可以对付蓝绝空。 大长老嘴角硬扯了扯,面皮有些僵硬,“老族主说,至于怎么保住天下和莲族,他就全交给您了!” 玉语幽一怔,本来很用心想听听看,谁知......她抬眸看着石顶,大大地翻了个白眼,十五年前她就是个刚出生的毛娃子,他可真敢放心! “少主,属下四人一直盼着今日,如今终于将老族主的遗言带到,心中安慰不少,不管少主做何决定,属下四人誓死效忠少主!”四人满含殷切期盼地齐声道。 “你们是想让我回莲族,进入神圣之地,吸了法力,好对付蓝绝空!”玉语幽撇了撇嘴,且不说她就是圣莲转世,光看她现在大着个肚子,不足三月就要临产,她怎么回莲族,而且他们以为蓝绝空就会坐以待毙吗,他那样狂妄冷沉的人,怎么肯轻易罢休,依他的武功,想吸回法力,哪有这么容易! 四人当然也看到玉语幽的肚子,“谨遵少主之命,属下不敢有违。” 玉语幽微微蹙眉,以前只想着赶紧把蓝绝空扔回去,可是如今看来,事情远远没有这么简单,他圣莲也要,天下也要揽入怀中,野心之大,令人发指,若是她没有肚子里的小东西,也许还能和古月华一起想办法回到莲族,吸了法力,自是可以和蓝绝空抗衡,如今她即将临产,处处小心不说,还得防着蓝绝空对她肚子里的孩子下手,看来回莲族只能暂且搁下了。 “月华,听够了吧,还不下来。”玉语幽轻笑着道,一路上她都留了记号,古月华肯定看到了,感觉到他的气息时,她就知道蓝绝空定是上当了。 瞬间,众人只觉眼前一道白影闪过,就见一袭白衣如雪如云,紧挨着玉语幽站在那里,白如月光,眉眼清华,瑰姿艳逸,在这微暗的石室里独占一道风流,自成一幅风景如画。 四位长老大惊,他到底来了多久,为何一点气息也感觉不到。 “幽儿,如今最重要的就是你和孩子,莲族之事既然老族主嘱托给四位长老,想来他们早己想好了应对之法,咱们就不用操心了吧!”古月华淡淡道,光是对付蓝绝空就已经很棘手,听他今日的口气是绝对不会知难而退的,如今更是将莲族的生死也要放在放在幽儿肩上,且不管幽儿身上的莲花是何用处,不管她有什么使命,他只知道,他不能让她和孩子面临一丝一毫的危险! 玉语幽低笑,她自是知道古月华的担心,也知道古月华不愿意自己分心太累,面对危险,才故意在四位长老面前表明态度。四位长老面面相觑,须臾才道:“古世子放心,属下四人拼尽全力也要护好莲族,护好少主,莲族事务繁忙,族主久不回族,势必引起族人猜忌,想必在少主生下孩子之前,再不会有人擅闯半月居。” 古月华眉梢微挑,这四人还算聪明,一切都得等幽儿生下孩子! 等两人回到半月居,天己发白,朦胧薄雾中茫茫银装素裹,院子里己收拾妥当。 大厅里,古亲王爷和楚昱风早己等候多时,见到两人平安回来,也都松了口气。 “师妹,父皇召我回国,但我很快就会回来。”楚昱风上前几步,轻声道。 玉语幽轻笑点头,他这个太子多半时间四处逍遥,能不被人挤下台也是好本事! “听说天齐皇上思儿心切,缠绵病榻,几十道圣旨发出都被原封退回,更是怒火攻心,重病不起,他这个太子再不回去,恐怕天齐皇上该药石无医了!”古月华淡淡道。 楚昱风那个咬牙切齿,虽然这都是事实,怎么话从古月华口中说出来,怎么就变了味呢! “那师兄就早点回去吧,等皇上的病好了些,再过来天启不迟。”玉语幽笑道,她怎么发现如今的老头子一个比一个难对付,都那么不靠谱。 “他回去了,皇上的病自然无药而愈,可他就会被捆住了,如今北齐国一片欢腾,因为太子要选妃了,不止北齐,就连邻国的公主大家闺秀,都挤破了头往北齐奔呢!”古月华眉眼淡淡笑意。 “姓古的,你现在很得意是不是!”楚昱风真心受不住古月华眼角的笑意。 “你哪里看出来我很得意了!就快当爹了,我其实有些紧张,你看出来吗!”古月华挑眉道。 楚昱风轻哼一声,“等师妹生产之时,我肯定会来的。” 古月华无所谓地眨了眨眼,意思是你来不来都不重要。 楚昱风瞪了他一眼,清幽的眸子看了眼两人身后的阿浅,“走,送我出城。” 阿浅抬头看了他一眼,“凭什么要我送你出城!” “你这个丫头,咱们怎么说也算有几分交情,让你送我,看你这一副吃惊不情愿的样子!”楚昱风黑着脸道。 阿浅淡淡瞥了他一眼,她一夜没睡,那时又担心玉语幽恼了她,如今正困着呢。 “阿浅就代我送师兄出城吧。”玉语幽笑看着两人,她也是今日才知道阿浅竟然是大长老的女儿,长老在莲族的地位仅次于族主,也难怪阿浅性子清傲。 玉语幽开口,阿浅自是不能拒绝,顺从地站在一旁。 楚昱风有些不满,却也没多说,当即与古亲王爷等人点了点头,缓缓走出大厅。 距离新年越来越近,京城又是一场大雪覆盖,江城大水得到了很好的解决,百姓为之雀跃欢呼,言这是天降祥瑞,来年定会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江城,府衙后院里,郁逸之与当地官员商量好了后续开渠事宜,刚踏进院子,就见石桌前莫子青一袭浅蓝色长裙独坐,她身后是那苍翠的青松,针叶上凝着厚厚的白霜,像是一树树洁白的秋菊,更加衬托出她肌肤白皙,娇艳淡雅。 郁逸之缓缓走了过去,温和地笑道:“找我有事?” 莫子青笑了笑,“再过十日就是新年了,你什么时候启程回京?” “两日后。”郁逸之温和清润地道,这里的事情已经处理妥当,只需交待清楚。 莫子青点头,“那我今日来跟你辞行,从这里到祈国路上还有几日,父王催我回去。” “那我派人护送你回去。”郁逸之道。 “不用,哥哥留了隐卫给我,东西都收拾好了,我立刻启程。”莫子青起身。 “一路小心!”郁逸之道,淡而温和地目光看着莫子青走出院子。 整个京城都洋溢在喜气洋洋的即将来到的春年里,蓝绝空自上一次负伤离开,再没出现,想来应该是回了莲族,郁逸之也从江城回到了京城,玉语幽两人少不得亲自去了一趟郁王府,晚膳又回了玉府,此时玉语幽的肚子明显大了许多,再有两个多月就要分娩了。 皇宫团圆夜宴,前殿里,皇上和古亲王爷坐在高位上,右手边是古月华和玉语幽两人。 “丫头,朕知道你医术好,但你也是头次有孕,不如请宫中的御医也瞧瞧,可好?”皇上笑着道。 玉语幽无语地点了点头,她都看到容御医已经候在殿外了,她还能说不吗? ------题外话------ 下一章,生娃! 亲们来冒泡啊,悠等你们来勾搭!(*^__^*) 第126章 古家大宝贝出生 皇上脸上一喜,大手一挥,李公公赶紧请了容御医进来。 片刻后,容御医恭着身子向着皇上道:“回皇上,大皇子妃一切安好,胎位极正,想来这一胎并不难生,只是头次分娩,难免会痛苦些,也是正常的!” 古月华蹙眉,这些日子他也一直在看宫中记录的关于女子分娩时的情形,每每心惊肉跳,他看着玉语幽的肚子,有着担忧和恐惧。 “还有呢?”皇上道。 玉语幽更是无语,对皇上想知道的她心知肚明,古月华也甚是嫌弃地挑了挑眉。 “回皇上,大皇子妃腹中的是位小皇孙。”容御医恭敬道。 紧接着就听皇上痛快爽朗的大笑声响起,果然是个皇孙! 殿中的其它人都跟着笑,只是古月华有些苦大仇深地盯着玉语幽的肚子! 今年的团圆宴格外热闹,因为宫中多了位大皇子,大皇子的嫡子也即将出世,皇上自从知道玉语幽肚子里的是个男孩,嘴角一直合不拢,心情无比舒畅,宫宴上其乐融融,众大臣自也跟着乐呵。 宫宴过后,一道赐婚圣旨下达古亲王府,古亲王之女古韵月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待宇闺中,与郁王府次子郁逸清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朕亲自赐婚,择良辰完婚。 圣旨刚一下达,郁王妃便迫不及待地找了媒婆将聘礼送了过去,又挑了个极好最短的日子。 春年过后,这一日,玉语幽挺着大肚子在古亲王府来来回回,因为今日是古韵月出嫁的日子。 “幽儿,你别操心了,有嬷嬷们看着,不会出乱的,仔细又说你腰酸!”古月华终于在前厅里看到玉语幽,上前揽着她在大椅上坐下,肚子越大,他的心越慌,眉头不由得皱起。自从知道玉语幽肚子里的是个男孩,他每每看着圆鼓鼓的凸起就止不住蹙眉,看来小幽儿还得再接再厉。 “我腰疼还不是你害的!”玉语幽懒懒地靠在他怀里娇嗔道。 古月华自知理亏,嘴角无奈扬了扬,她日日夜夜睡在他身边,他怎么忍得住!如玉的大手在玉语幽腰间轻轻揉捏,指间带着温和的内力,力道不轻不重,玉语幽只觉腰间一股暖流划过,乐得享受! 没过多久,就有下人禀报,新郎官来接新娘子了! 而此时古韵月也拜别了古亲王爷,由喜娘和嬷嬷们簇拥着,走出闺阁。 “上一次是你从师兄手上接了我,今日你要把妹妹交给别的男人手上!请问夫君可有什么感想?”玉语幽扬头笑着。 “你说我该管郁逸清要多少银子!”古月华认真地道。 玉语幽扑哧一笑,“今日可是人家成亲的大喜日子,你可别欺负逸清!” “娶个女人回去,怎么着也得出点血,顺便让咱们乐一乐,否则太容易得到,又怎么会记忆深刻呢!”古月华嘴角微抿,似乎觉得自己说的很对。 玉语幽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想到他们大婚那日,这人的腹黑,所有的贵宾无一人敢为难他,反将楚昱风算计了一通,“那你呢?这么容易就娶到了我,是不是也会记忆不深刻!” 古月华低低一笑,搂紧怀中人儿,“幽儿,为夫就知道你会这么问。” 玉语幽听到他悠扬的犹如珠玉碰撞的笑声,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古月华更是愉悦地笑着,将头埋在玉语幽脖颈里,笑得勾人,“能娶到幽儿,实乃为夫三生有幸,都记到骨子里去了,怎能不深刻,为了娶到你,为夫可是煞费苦心,用心良苦啊!” 玉语幽抬头望了望,冲天无力地翻了个白眼,只看到清澈蔚蓝色的天空碧空如洗,她心头柔软,嗔了句,“就是个黑心的!”话落拉着他走向那满是鲜红色的新娘喜媒等人。 “韵月,让月华背你出去。”玉语幽笑看着一身艳丽的大红色嫁衣的古韵月。 盖头下的古韵月点了点头。 古月华微微弯身,不显费力,有力的手臂还揽着玉语幽,身后一众打扮得花枝招展,喜气洋洋的官家小姐丫头嬷嬷浩浩荡荡地朝府外走去。 待出了府门,就见王府门前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大声地说笑恭喜着,火红的花轿,红色是幸福的色彩,大红彩绸的轿帏上是艳粉浮金的喜字和如意的纹路,还有麒麟送子图,宝塔顶映着光,在四角各缀着一个大大的彩球,那斜着的长长流苏,一直垂到底,竟然连郁逸之也跟着来接亲,一袭浅蓝衣长衫如碧净如洗的天空,温和有礼,最耀眼的莫过于新郎官了,郁逸清一袭大红喜服,比夏日里的娇阳还要璀璨耀眼,散着艳红的光芒,清逸的面容浓浓笑意。 “果然是人逢喜事,春风得意,当真比这冬日娇阳里的桃花还要艳上三分呢!”玉语幽笑看着郁逸清,当真应了那句人面桃花相映红。 郁逸清笑着,竟然有些脸红,大跨步上前,冲着古月华行了一礼,“辛苦古世子了!” 古月华点头,将古韵月交到了郁逸清手里。 在一片欢呼声中,郁逸清将新娘抱上了花轿,队伍中有人一声大喊,大队人马领着花轿向郁王府而去。 “玉儿,一起回府吧。”郁逸之笑道。 玉语幽笑着点头,三人没坐马车,不紧不慢地走向郁王府。 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 暮春三月,草飞莺长,整个京城都在关注着古亲王府,连皇上都时不时地在古亲王府坐上一阵子。 暖阁里,玉语幽在屋子里转圈,手中拿着本书翻看着,一副悠闲自若的模样,纵然所有的人都急得不行,她倒很镇定,照常吃睡,固定的活动,为分娩做着准备。 “幽儿,别走了,累不累?”古月华手中端着青花缠枝玉碗走了进来。 玉语幽放下手中的书,“不累,多走走对生产有好处。” “我煮得耦羹,喝点吧!”古月华上前抱着玉语幽走到桌边坐下,墨玉色的眸子不自觉地转向鼓起的小腹,倾了身子靠了过去,“小东西,你该出来了,让你娘日夜装着你,会把你娘累坏的!” 玉语幽喝羹的动作一滞,她倒没觉得有多累,只是这人好像比她还紧张。 “幽儿,你说产期就在这几日,他怎么还没动静!”古月华眉梢微挑。 “可能他觉得里面好玩,还不想出来吧!”玉语幽眉眼含着淡淡的柔软。 古月华脸色一黑,臭小子就喜欢跟他老子作对,他发誓再生个小幽儿之后,再也不要幽儿生了,从知道有孕之后,他就只能喝点清汤寡水,简直要命!“小东西,等你出来试试,非把你扔的远远的!” 玉语幽秀眉一皱,“你说什么!” 古月华挑眉,“幽儿,他是男孩,不用处处护着他,为夫打算等他生下来,就送到外祖父那里......” “姓古的,你再说一遍!”玉语幽顿时开口,目光不善地看着古月华。 古月华长长的睫毛眨了眨,柔声道:“那要不也送到凌云寺......” 玉语幽淡淡瞥了他一眼,“那我也跟着去!” “不要,他自己去就行了!”古月华认真地道。 “他是我生的,自然他去哪里,我也就跟着去!”玉语幽道。 古月华微微蹙眉,不能白白让这个小东西占了便宜,幽儿现在正对他喜欢着呢,等他出来,再好好教育不迟,轻轻一拉,将玉语幽带入怀中,低低柔柔地道:“为夫怎么舍得呢!” 玉语幽撇了撇了嘴,别以为她不知道他的心思! 当晚,祈皇从祈国来到了古亲王府,翌日,暮迟和楚昱风也来了古亲王府,当然楚昱风是跑来逃难的,似乎所有的人都在等着古家的第一个小家伙出世。 初春的阳光温柔和煦,半月居的樱花林中,古月华抱着玉语幽正在漫步,这是每日里必做的一件事,半个时辰后,两人走进花厅。 “幽儿,走了许久,你也累了,进去休息吧!”古月华温声道。 玉语幽点头,刚要开口,就见夜青急忙落在院中,“世子,京城里出了件怪事,王爷请您去看看。” 古月华眉眼一凝,对上玉语幽如水的眸子,“幽儿,我很快回来。” 玉语幽点头,心中隐隐觉得不安。古月华缓缓走出花厅,吩咐了两个丫头陪着玉语幽,才出了王府。 京城大街上,一名光着上半身的年轻男子手中握着一把滴着鲜血的大刀,他脸上,身上都沾满了鲜血,发丝凌乱,目光凝距在一处,狠凶而无神,嘴里一直大声喊着什么,整个人如无头苍蝇般地到处挥砍着,此刻他己经被京中守卫团团围了起来,可他依然十分凶残不顾一切,出手极快,许多守卫都己被砍伤,不敢再上前,这种不要命又似暴戾死神一般的势头,着实让人心惊。 古月华刚走进,就被京兆尹的几位大人迎了过来,他目光淡淡,瞧着那人的一举一动,嘴角微抿,此人一点内力也没有,只靠着身体上的力量的狠厉,怎么可能连杀了数十条人命呢! “让守卫散开,不要再伤及无辜!”古月华淡淡道,话落看了眼夜青,夜青点头,飞身上前,不出两招便治住了狂暴凶狠的男子。 “可有查清此人的身份来历?”古月华问道。 “回世子,此人乃是京城附近的一名普通百姓,以卖菜为生,为人忠厚老实,从不曾与人发生口角,只是他今日一早突然发疯,手段残忍地杀死了家中的妻儿,还将邻家的几户人家也给杀了,竟然伤心病狂地见人就杀,真是嚣张至极!百姓都说他中了妖术,才会失常......”京兆尹的一名大人回道。 “李大人相信这世上真有妖术!”古月华淡淡挑眉。 “微臣原本是不信,可是现在这般......”李大人欲言又止。 “李大人,若是这种说法由你嘴里传入百姓耳中,你可知后果有多严重!”古月华道。 李大人浑身一紧,若是让百姓知道有妖术存在,定会造成恐慌,弯着身子道:“微臣明白!” “先将他押入大牢,等暮神医看过再说。”古月华吩咐道。 “微臣遵旨。”李大人恭身道,随即让人将定住的浑身是血的人拖走。 古月华站在原地,眉眼凝定,也不知在想什么。 “世子,世子妃要生了......”忽然夜鹰快速落下,急声道。 夜鹰刚站稳身子,就见眼前一道白影闪过,转瞬间已经不见了古月华的身影。 而此时半月居大厅里,皇上,祈皇,古亲王爷,暮迟,楚昱风,玉丞相等人正襟危坐,偌大的房间非常安静,只听得内室里传来程夫人和嬷嬷们吩咐丫头准备东西的声音。 忽然众人只觉一阵清风抚过,就见一袭白衣如雪的古月华,脚步不停,径直朝内室走去,但谁也没说什么。 内室里,程夫人坐在床边喂着玉语幽喝着鸡汤,古月华大步上前,脸色己有些煞白,声音从未有过的发沉,还有些许胆怯,“幽儿,你怎么样......” “别担心,我没事,这只是刚开始阵痛,应该还要再等等。”玉语幽笑看着一脸凝重的古月华。 一碗鸡汤见底,程夫人起身笑了笑,“月华先出去吧,这里有我陪着玉儿呢。” 古月华摇头,径直坐在床边,“我留在这里陪着幽儿。” 玉语幽轻笑,这人可能比他还紧张吧!“娘,就让他再呆一会儿吧。” 程夫人只得点了点头,也没说男子不宜进产房之类的话。 “到底发生了什么怪事?”玉语幽转移了话题,也想让古月华身子放松点,他就这样抱着他,手臂都是僵硬的。 “暂时还不清楚,像是精神失常,还要等暮迟看过再说。”古月华轻声道。 玉语幽点头,忽然她眉头皱起,肚子阵阵的抽痛,也被她不着痕迹地隐了下去,这时珠儿和阿浅两人端着热水进来,嬷嬷们立在床边,程夫人笑道:“月华,玉儿不会有事的。你快出去吧,别耽误了稳婆替玉儿接生。” “我就在这里陪着幽儿,你们做你们的!”古月华开口道。 屋中的嬷嬷丫头们愣了愣,哪有女子生产,男子在旁守着的,何况这位尊贵的古世子浑身冷气外溢,虽是倾世风华的玉颜,此刻暗沉凝重,哪个稳婆能在这种气势下还施展得开。 “月华,你在外面等着,放心,每个女人都会生孩子,我不会有事的......”玉语幽紧握了握已经出汗的大手,眉眼含着笑意柔声劝道。 “幽儿......是不是很痛......”古月华看着玉语幽白皙的额头上点点细汗,墨玉的眸子里点点痛惜蔓延。 玉语幽能说她痛吗!可是看着他比他还痛,她还敢说吗!“我不痛......你别这么紧张!” “肯定很痛!幽儿,我只要你就够了,连你蹙一下眉头,我都心疼,怎么还能看着你承受撕心裂肺......”古月华声音低得不能再低,紧紧抱住玉语幽。 玉语幽看着埋在自己胸口的男人,直呼无奈,她正在生孩子,他却说只要她就够了,若是宝宝听得懂,肯定会找这个爹拼命,“你再耽搁下去,我只会更痛了!” 古月华顿时抬头,深邃墨玉的眸子紧紧看着玉语幽,紧紧握住柔润无骨的小手,神色凝重。 玉语幽低头,娇艳粉嫩的樱唇在他如玉的脸颊印了一吻。 古月华这才起身,缓缓转身,有些机械式地走出内室。屋中众人终于松了口气,这位大爷终于走了。 “小姐,世子脸都白了,看起来真的吓坏了!”珠儿有些惊奇地道,能让世子担心受怕的这世上也只有小姐了。 玉语幽笑了笑,看来真的吓得不轻,就依着这人的性子,若是自己忍不住痛意叫了出来,他不知道会不会把屋顶掀了,还是受不住自己先昏过去了,她哪敢让他留下,前世的确有准爸爸晕倒在产房里的。 前厅里,此刻聚集了更多的人,郁王府从郁王妃到成亲不久的郁逸清夫妇,郁逸之不知何时也赶了来,丫头们来回穿梭,为众人添着茶水。 古月华从出了内室,便一直站在一处,一言不发,如临大敌!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小腹的疼痛感一点点地来得更加清晰,玉语幽平躺着身子,做着深呼吸,她能感觉得出宝宝急切地想要出来,阵疼整整持续了两个时辰,这时房间里才忙碌起来。 等候在外面的众人焦急的听着内室里稳婆的声音和程夫人安慰鼓励的话,还有玉语幽接连不续的低低呻吟声传出,比起一般的女子分娩时的惨叫声,玉语幽的的声音真的不算吓人,但是等在外面的众人个个脸色发白,在座的大多数人都是非常疼爱玉语幽的长辈,不免心中更是忧心了几分。 众人不自觉地看向一动不动,犹如一道月光的古月华,身形僵硬,嘴角紧抿,整个人像定住了一般。 丫头们匆匆忙忙地端着热水来来回回地往出内室。 “娘,女子分娩都是这般吗!”郁逸清皱着眉头看向郁王妃。 郁王妃笑了笑,她想说的确很危险,可看着古月华僵硬挺直的背影,怎么也说不出口,只得道:“第一次分娩都比较难些,玉儿胎位正,相信很快就生出来了。” 郁逸清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低头瞧着古韵茹的肚子,眉头微皱。 “两位皇上,这才两个时辰,要生下来不知还要多久呢,光这么坐等着也无趣,不如咱们下盘棋,如何?”暮迟身为神医,自是清楚女子生产的情形,看着这两位动也不动,他开口笑道。 却是没一人理他,只有楚昱风嫌弃地瞪了他一眼。 暮迟咂了咂嘴,有女子分娩,几日夜也生不出来的,他是怕这几个受不住啊! “世子妃,疼的话您就叫出来,这样会好受点!”接生的稳婆满天大汗,从未见过女子在分娩时如古世子妃似的,压着疼痛,也不让自己叫出来。 玉语幽无力地郁闷了下,她这是保存体力,都用在大喊大叫上了,哪还有力气再生!却不得不说生孩子是最难承受的痛,前世今生也是头一遭,她终算体验痛足了一把。 “啊......”玉语幽终于难耐地喊出了声。 床边的三个稳婆也都是满脸着急,这女子头一次生孩子都是非常困难的,加上这位的身份,手下更加的专注认真,坐在床边的程夫人也是一脸着急忧心,拿着帕子一直不停地为玉语幽擦着额头的汗水,连声道:“玉儿,再使点力,很快就出来了......” 玉语幽眉头紧紧蹙着,她已经极力忍着不让自己叫得大声,可真的是很疼啊......屏住了喘息接着用力. 内室里玉语幽喊了一声,听得门外的众人皆是心惊肉跳,尤其祈皇和玉千贺,身子猛地颤了颤,过了半晌,还有些心有余悸,楚昱风手中的折扇停留在半空中,郁逸之一直屏气凝神地听着里面的动静,许久,他转眸看着已经保持同一种姿势犹如一尊雕像似的古月华,发现他脚跟离地,随时可能要冲进去,忽然又顿住,惊慌失措地盯着眼前的房门。 “快了,就快了......世子妃,再使点力,赶紧换水来......”稳婆一边叫唤着丫头,一边教着玉语幽如何使力呼吸,初春的季节,依然寒意逼人,可房间里却热得不行,加上人又多,屋中的热水盆里散着浓浓热气,只觉得乱糟糟的一团热气直往身上扑。 屋中的动静自然都传到了大厅,众人不由得跟同时叹了口气,真是心惊肉跳,跌宕起伏的一日。 就这样大约又过了一个时辰,大厅的众人几乎快要等不及了,忽然又从内室里传来一声难耐的痛呤,瞬间又将众人的心提了起来,古月华身子一颤,抬脚就欲往里面冲。 蓦地里面传来阿浅稳婆等人的接连欢呼,“生了......终于生了!世子妃生了......”紧接着又传来婴儿犹为响亮的大哭声。这一声犹如天簌,传入众人耳中。 正当众人处在喜悦之中,忽然就听“嘭”的一声大响,顿时将屋中所有人的目光都吸了过去,只见古月华清瘦颀长的身躯猛地向下倒去,砸倒了角落里一人多高的盆栽,他就那么地躺在了地上,那盆栽却完好无损,在地上滚了几圈,立刻被丫头们扶了起来。 众人愕然,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郁逸之脸上笑意浓浓,赶紧上前将古月华拉了起来,他这是激动到了极致,重心不稳?等他走进这才看到地面上已经被古月华站出了两个深深的脚印,赁是他,嘴角也不由得抽了抽,这人将全身重力都放在两只脚上,可想他使了多大的力,不过,只要平安生下来就好! 听到孩子的哭泣声,众人这下真的把心装回了原处,自是喜不自胜,尤其那几位重量级的人物,身子放松地靠在椅背上,这比打仗还要累人!不过,终于生下来了,这个孩子可是四家人的期望!再看到古月华难得的失措惊慌,不由得又有些好笑,不过,大都是抿着嘴偷偷笑,唯独暮迟和楚昱风笑得欢,顿时惹来皇上和古亲王爷的不满。 玉千贺猛地起身,喜着道:“玉儿终于把乖乖生下来了,听这声音就知道是个有力健康的!” 众人也都回过了神,转身向皇上和祈皇两人行礼,“恭喜皇上,恭喜祈皇,喜得皇孙!” 皇上大笑三声,“天降祥瑞,朕得皇孙,应该与万民同庆,即刻取朕的旨意来,召告天下!” 李公公大笑地点头应是,出了大厅,立刻去办。 不止大厅里众人欢声笑语,就连屋外的夜青夜鹰等一群隐卫都跟着欢天喜地,古亲王府外站了一众下人,点响了震天的鞭炮声,满城的百姓都听到了鞭炮声响,也都纷纷走出家门扬头张望。 此时稳婆也已经将孩子清洗干净,包在一块明黄色的襁褓里,放在程夫人面前看了一眼,“夫人,奴婢先抱出去给皇上看看。” 程夫人乐得嘴合不住,连忙点头,“快去吧。” 稳婆喜笑颜开,抱起小宝贝讨赏去了,刚走进大厅,就被皇上和祈皇左右夹攻,争相着第一个抱。 “祈皇,朕给皇孙想了几个好名字,不如说出来,你也帮着参考下!”皇上挑眉看着祈皇。 祈皇同样挑眉,“这个不急,咱们还得好好商量商量才行。” 皇上不满地轻哼了声,想抢皇孙,这个绝对没商量! 就在两人争论不休的时候,小宝贝已经被玉千贺接到了手里,依然俊逸的脸眉开眼笑,喜不自禁地看着怀里的白白嫩嫩的宝贝,“玉儿刚生下来时也是这么粉嫩干净,简直一模一样!” 祈皇听在耳中,明显一怔。 此时玉千贺身边已经围满了人,个个嘴角带着痴痴地笑,却是不知该说些什么,毕竟除了几个年纪大点的,还都是第一次见刚出生的孩子。 楚昱风皱着眉头,小东西连眼都没睁开,小脸皱巴巴红透透,看起来一碰就碎的,完全跟他想像中的小东西一点都沾不到边,而且他实在看不出这小东西哪一点像师妹了,师妹倾国倾城,这小东西肯定是像古月华小时候,“师妹小时候就长这个样子!” “这个楚太子就不懂了,刚出生的孩子都是这般,过上几天就会变成个样子,会越来越好看的!”郁王妃站在一旁笑道。 楚昱风挑眉,有些不相信,郁逸之从未有过的温和笑看着正打着呵欠的小家伙。 稳婆被挤到一旁,笑道:“小皇孙自然长得是极好的,瞧这天庭饱满的,粉雕玉琢的,是真正的龙血凤髓,长大以后就是人中龙凤,将古世子和古世子妃的优点都齐聚了!” 稳婆的一番话,惹得皇上和古亲王爷喜上眉梢,嘴角扬起。 玉千贺正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笑得正开心,忽然身边一空,皇上挤上来,众人只得让了开来,孩子也被他接了过去,顿时众人又将皇上围了起来。 内室里,丫头们已经将大床收拾干净,玉语幽那时穿的衣衫已经湿透,此刻也换上了干净柔软的寝衣,正靠着软垫坐在床上,眉眼有些疲惫但嘴角一直挂着笑意,看起来精神还不错,程夫人和几个丫头正陪着她说话,一旁的嬷嬷手中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粥正搅着。 看到古月华进来,屋中的丫头嬷嬷一怔,这位大爷不是应该在大厅看孩子吗,不过想到关于古世子非常疼爱古世子妃的传言,也都羡慕地看着玉语幽,非常识趣地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程夫人也想赶紧出去看孩子,吩咐嬷嬷将热粥递到了古月华手上。 古月华接过,缓缓走到床边坐下,墨玉色的眸子仔细打量着玉语幽,还好,跟以前一样,“幽儿,咱们就生这一次!” 玉语幽低低笑了起来,笑意盈盈地看着一脸凝重的男子,“小幽儿不想要了!” 古月华蹙眉,有些纠结地想了一会,许久才道:“有幽儿就够了!” 玉语幽无语,坐直身子靠在他怀里,柔柔含笑地道:“月华,我好高兴,我们有孩子了!” 古月华看着玉语幽笑靥如花的小脸,凝重的玉颜终于有了丝喜悦,俯身微凉的薄唇在娇艳的朱唇上印了一吻,温柔体贴地喂着玉语幽喝粥。 “月华,有没有看到宝宝?”玉语幽软软地靠在古月华怀里笑道。 “幽儿想看,就让人抱过来。”古月华温声道。 玉语幽急切地点了点头,从生下来她还没看过呢! 古月华扭头看了一眼屋外,“去把孩子抱过来。” 屋外守着的阿浅应了一声。 ------题外话------ 悠都是写多少发多少,最低也有六千字,多写多发哦! 小活动:凡是有朋友为咱们《世子妃》写长评的,短评等等,都有520小说币88,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哦! 爱你们! 第127章 夺子大战 片刻后,阿浅抱着孩子来到了内室,玉语幽笑意盈盈,顿时坐直了身子。 “幽儿,别动,你身体还很虚弱,让为夫来抱。”古月华从阿浅手中接了过来,柔软绵绵的襁褓刚一触手,他只觉得心头柔软一片,一种奇特的血脉亲情复杂感觉涌上心头,低头看着一团粉嫩,墨玉的眸子不自觉变得轻柔,这个既陌生又熟悉的小东西此刻睁开了眼睛,也不知他能不能看清楚眼前的就是他爹,水灵灵的大眼睛与玉语幽的如水眸子一模一样,父子俩人对视。 玉语幽嫣然一笑,看着怔愣的古月华,“是不是觉得很神奇!” 古月华嘴角微抿,这个孩子是他和幽儿的孩子,他来到这个世上是幸运的,更是幸福的,虽然他不能像爱幽儿一样爱他,但他会竭尽所能让他活得自由,活得纯粹,从此刻起他只有快乐的记忆和笑声,绝不再像自己一样! 玉语幽此时的目光都在粉嫩的小包子身上,看着古月华随意地抱着,她总觉得有些不放心,伸手接了过来,清丽的小脸闪着母性的柔美,指腹轻轻抚着吹弹可破的小脸蛋,低头逗着眉头微皱的大宝贝,“月华,宝宝的名字呢?” “那两位还没商量好呢?不过,咱们可以先起个小名。”古月华伸出手指轻扶着小宝贝微皱的眉头。 提起这个,玉语幽更是郁闷,她自是知道古月华口中的那两位是父皇和皇上,原想着让宝宝姓玉,可自从她知道古月华是古家的唯一血脉,她就怎么也开不了口提宝宝姓玉,现在连父皇的企图也这么明显,她只觉一阵头疼,低头愧疚地看着小包子,娘会为你争取的! “幽儿若是不愿意,为夫就把他们两个赶出去!”古月华温声道。 玉语幽蹙眉,还是算了吧,她不想被骂大逆不道,还不得安宁!问道:“宝宝小名叫什么好呢?” “就叫缘儿好不好!”古月华柔声道,师傅说过幽儿是自己的有缘人,幽儿第一次出门在仙灵山上遇见了自己,也是很突然的在倾仙楼里出现,这一切不得不说个缘分天定! “缘儿......好听,那就叫缘儿!”玉语幽莞尔一笑。 宝宝有了小名,玉语幽高兴地逗着他乐,忽然小缘儿很委屈地哭了起来,声音洪亮,劲力十足,玉语幽连忙哄着。 “幽儿,他怎么哭了?”古月华挑眉道,刚刚还好好的,一眨眼就变脸。 玉语幽柔柔笑看着大哭的缘儿,他应该是饿了吧,从生出来还没吃过东西呢。 很快就见程夫人赶紧走了进来,“玉儿,他定是饿了,不如抱去让奶娘喂奶吧!” “娘,我想自己喂!”玉语幽扬头含着期盼地道,古代的大户人家刚出生的孩子都是交给奶娘喂养,更别说依她现在的身份,说出去肯定都不会同意的,不过,她想亲自喂养。 程夫人走上前,自是了解玉语幽的心思,很是开明地没有不同意。 古世子妃平安诞下一子的消息飞快地传遍了整个京城,不只是古亲王府的人欢喜鼓舞,就连京城百姓也是张灯结彩的仿佛春年一般,整个京城都放起了鞭炮,玉语幽这个名字在天启京城还是很受爱戴的,她不但是左相千金还是暮神医的徒弟,再到难得一见的盛世大婚,自那一次的天嵋山上剿灭了叛贼的人马兵器,再传出她是祈国公主,百姓们早己对她耳熟能详。 玉语幽一觉醒来,天己大亮,经过了一夜的好眠,她觉得体力恢复了许多,床上只她一人,她转头看向房中,古月华正蹲在不远处的摇蓝旁,“缘儿,别闹,等你娘睡够了,你才有得吃!” 玉语幽低笑,出生一日的孩子能听懂他的话,那就奇了怪了!缓缓坐起了身,“把缘儿抱过来。” 古月华转身,清华的眉眼溢着柔柔的笑意,抱起缘儿走向床边。 玉语幽接了过来,小家伙像是闻到了奶味,直往玉语幽怀里钻,惹得古月华一个白眼,这就是个抢饭碗的!清幽的眸子盯着小家伙,那是他的!可是缘儿正吃得欢,哪还理他! 玉语幽很是欢喜地看着缘儿咂咂地吸着,过了许久终于抬头看了一眼古月华,却看他眼底淡淡青影,蹙眉道:“你昨晚一夜没睡!” 古月华微微一怔,须臾才道:“我忘了睡了。” 玉语幽无语,睡觉还能忘的!“躺上来,睡吧。” 古月华点头,退了鞋子上床躺在玉语幽身上,昨晚缘儿醒来了好几次,他怕吵醒幽儿,便一直陪着怕他哭闹,谁知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也不知古月华有没有睡熟,反正阿浅和珠儿端着早膳进来的时候,他也没睁开眼睛。 缘儿醒着的时候,又被抱到了前厅,祈皇和皇上等人还等着呢。 一日一晃而过,缘儿的大名也终于定了下来,古御容,御乃御者,容乃器量尊华之意! 玉语幽听到缘儿的大名时,嘴角笑意加深,这两个字是极好的,也有着极深的深意,皇上当真是用心良苦啊,她笑着转头看向身边的古月华,见他面色淡淡,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春日的娇阳明媚,一派生机勃勃。 内室里淡雅温暖,玉语幽抱着难得醒着的缘儿,含笑逗着他,她发现缘儿很喜欢蹙眉,像极了古月华。 古月华走进内室,便看到玉语幽脸上浓浓的笑意,墨玉的眸子看向她怀中的小人,这个流着口水的小东西,幽儿怎么就这么喜欢他呢! “回来了,师傅可看出来那人因何疯狂嗜血?”玉语幽抬眸轻声道。 古月华一声不吭地坐在床边,一把将缘儿搂了过来,固定了小手小脚,让他老老实实地坐好,看他安分了不少,才道:“暮迟是说他被人施了摄魂术!” 玉语幽皱眉,摄魂术不是早就已经失传了吗,怎么突然跳出来了,还出现得这么怪异!“那他现在清醒了吗?” “死了,替他解了摄魂,他就死了!”古月华面色淡淡,墨玉的眸子清幽冷寒。 “怎么会这样,你觉得是有人故意安排的!”玉语幽总觉得这件事很怪,她隐隐觉得不安。 古月华眉梢微挑,“就交给为夫吧,你现在还在坐月子,别操心这些了。” 十日一晃而过,派出去的隐卫暗中监视着整个京城,只是近来京中很是平静。 玉语幽也早己可以下床,只是程夫人特意交待,不让出屋子,丫头通传皇上又来看皇孙,玉语幽就亲自抱了缘儿去了花厅,坐了没多久,就听皇上道:“丫头,你也快出月子了,随朕回宫住吧!” 玉语幽挑眉一笑,按理说他们是应该住在宫里,可是半月居她都住习惯了,不想离开,“父皇还是问月华吧,我们听他的!” 皇上也不生气,搂紧了怀里的孩子,笑道:“你们不去住也行,就让缘儿陪着朕吧!” 玉语幽嘴角无奈,扯了一个极无力的弧度,“父皇,他太小了,现在还离不开我!” “不要紧,宫里有专人伺候,缘儿习惯了就好,反正你们不随朕入宫,那朕就带缘儿走。” “谁说要让你带走了!”忽然古月华的声音传了进来,一袭白衣如雪如云出现在房门口。 玉语幽松了口气,还好他回来了,不然皇上真要把缘儿抱走,她还得用抢的不成! “你是朕的儿子,他是朕的皇孙,不跟朕入宫,这说不过去,难道你真想让你老子当孤家寡人!”皇上忿忿地道。 “你只是想有皇孙陪着!”古月华走到玉语幽身边坐下,淡淡挑眉道, 皇上被言中的心思,轻哼一声,“你看出来了也好,朕现在告诉你,这个太子你是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不然,朕就把缘儿带回宫中,省得跟你在一起久了,也学会了你的大逆不道,不顾家国天下,那这偌大的天下你让朕交给谁!等朕见了父皇,难道天启就大位无人了吗!” 古月华面色淡淡,眸色淡淡,“我不做是我的事,他做不做就看他的选择,皇上正值盛年,想来等缘儿再大些,再问他也不迟!反正如今他只能呆在幽儿身边。” “古月华......你真是好大的本事!”皇上气得火冒三丈。 玉语幽挑眉,难得看皇上这么震怒,平日叫月华,这会直接连名带姓的叫,看来是真气极了! “皇上息怒,我再大的本事,也是你给的!”古月华不紧不慢地说着,那神情绝对想气死人! “好...好好......你说得对,你知道是朕给的就好,朕一定要缘儿陪着,你想见他,就进宫,若是不想见,那朕就再也不提太子之事!”皇上怒极反笑,恢复了面色,语气淡定地道。 古月华微微蹙眉,淡淡瞥了一眼皇上,若是自己进宫,就是答应了他太子之事,那他自是非常满意,若是自己不进宫,他就把缘儿培养成一国之君,那样他就更满意,说来说去不还是想逼自己就范,真不亏是久经朝堂的皇上,处处算计得当。 古月华明白,玉语幽又怎么会不明白,她眉头紧蹙,赶紧起了身,“父皇,不如让月华再好好想想,你先把缘儿还给我!” 皇上更是搂得紧了些,“缘儿朕就先带走,你们两人好好想想清楚,朕不逼你们,丫头放心,缘儿是朕的亲孙子,自是不会亏待他的!” 玉语幽无语皱眉,她哪里是怕亏待缘儿,她是怕皇上将缘儿藏起来,那到时哭的就是她了,“父皇,缘儿见不到我,他会哭的,你先把他给我,我保证让月华好好想!” “那不如丫头抱上缘儿,随朕回宫。”皇上笑得开心,只要玉语幽进了宫,月华就会毫不犹豫地跟着。 玉语幽当真有些欲哭无泪,这都什么事啊!这是一国之君能做得出来的事吗!她转头殷切祈盼地望着古月华,如水的眸子眨了眨,好像在问:我能动手吗? 古月华墨玉的眸子同样眨了眨,好像在说:你动手总比为夫动手要好些! 玉语幽眉眼凝定,正欲动手,忽然从屋外传来祈皇的声音,紧接着祈皇一身便装走了进来,面上淡淡笑着,“睿皇这是做甚?难道还想分开语幽和缘儿不成!” 睿是天启皇上的字,国与国,皇上对皇上之间,便以字相称。 “这是咱们天启古家的事,跟你祈皇一点关系也没有!”睿皇一见祈皇来到,就知他不安好心。 “语幽是我祈国公主,她的孩子也是朕的皇孙,谁敢说一点关系也没有!”祈后声音提了一分。 玉语幽更是无语,本来看着父皇进来,还以为能帮上什么忙呢,原来也是同一个目的。 “缘儿是姓古的,跟你姓凤的边都搭不上,朕奉劝祈皇,别痴心妄想!”睿皇满脸怒火。 “姓古也没什么了不起,改姓凤就行了!而且朕的女儿天资聪慧,倾城绝世,是你儿子的心头肉,只要语幽随朕回祈国,那月华更是毫不犹豫地跟上,到时成为祈国的皇夫,再有缘儿联伴,岂不乐哉!人生莫过于此了!”祈皇满脸浓浓笑意,与睿皇完全相反。 “姓凤的,你妄想!”睿皇怒不可遏,这人肯定躲在外面将刚刚屋子里的对话都听了去。 “究竟是谁妄想,还未可知!”祈皇淡淡带着挑衅地道。 “好,那就试试。”睿皇怒目道,话落抱着缘儿,当先对祈皇出手。 祈皇也不遑多让,你一招,我一式,不过片刻,两个世间绝顶身份的加起来还没一百岁的皇上为了争孙子打得热火朝天,干劲十足,颇有些一争高下,誓不罢休的意思。 玉语幽更是怔住了,谁能告诉她这两个高高在上的人,能不表现得这么幼稚吗!惊恐的眸子看着缘儿在两人手下飞来飞去,担心不说,玉语幽更是郁闷和恼火,等她真不高兴了,就按古月华说的,一个个都赶出去!转身可怜兮兮地看着古月华,“现在怎么办?” 古月华也是无奈,谁能想到这两人在花厅里,还抱着缘儿就开始拼老命,起身走到玉语幽身边,低声道:“他们不会伤了缘儿的,先看看再说。” “姓凤的,你敢跟朕抢孙子,你等着瞧,等朕一回宫,就发兵攻打你祈国!”打斗中的睿皇狠声道。 “我祈国也不怕了你,边境的将士为了祈国的未来,也不会怕了你!”祈皇也是沉声道。 玉语幽觉得她要哭了,看着这两个越来越狠大的招式,不由得心惊,“两位父皇,咱们做下来好好商量不行吗,非要打打杀杀的,若是让外人知道了,你们还如何服众君临天下啊!” “除非你跟朕走!”祈皇,睿皇同时开口,出奇的一致。 这是要作死的节奏啊!玉语幽恨恨地想着,不过这么大的动静,缘儿竟然也没哭,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可她的心就要跳出来了,转身小手抓上了古月华的衣衫,愁眉不展又楚楚可怜地道:“月华,缘儿是我生的......他是我儿子......他们怎么都不问问我的意见!” 古月华顿时心疼,何时见过这样的玉语幽,手臂一拉,将玉语幽抱在怀里,“幽儿乖,别着急,缘儿就是你的,他们都是妄想,看为夫等会把他们都扔出古亲王府。” 玉语幽连连点头,他们都没有当父皇的样子,那她也就不跟他们客气了,“都给我住手,你们也太不将我这个缘儿的娘放在眼里了!我生的我做主!” 打斗中的两人依然热火朝天,无一人接玉语幽的话,剩下玉语幽火气直冒,又无奈至极,转身一副想撞墙的凄惨样,“夫君,他们都不理我,一把年纪了,还为老不尊!” 古月华眼中更是痛惜,心尖柔软,大手拍着玉语幽安慰着,墨玉的眸子幽深一片,不知在想什么。 又过了半晌,那两人依然没有收手的意思,玉语幽眼中一凝,身子一动,正欲飞身而起,就被古月华拉了回来,她回头不满地道:“别拉着我,我要把缘儿要回来。” 古月华无奈一笑,“你若是上去,他们该一致对付你了!” 玉语幽顿时苦皱着小脸,这两人这会正较劲呢,同样的心高气傲,不找到得当的办法看来是不行了,“那怎么办?我不要离开缘儿,你快把他给我带回来!” 正在这时,古亲王爷皱眉走了进来,屋里的动静早己惊动了屋外的众人,隐卫自是听到里面的动静,也都不敢进来,只是暮迟和楚昱风一脸看好戏地跟着古亲王爷身后走了进来。 “这是什么情况?是在召开武林大会吗!”暮迟走近抬头看着笑道。 “武林大会都是点到即止,一看这两人就知道是拼命的,师傅连这都看不出来吗!”楚昱风摇着折扇笑得开心,两国的皇上为了争孙子,竟然大打出手,传出去真是笑傻两国人。 暮迟笑了笑,他早就猜到有这一日,不过,有人注定不能如愿啊! “华儿,可有办法分开皇兄和祈皇,别伤了缘儿才是!”古亲王爷眉头紧蹙,虽然这两位谁也不可能伤害缘儿,可是这么飞来飞去,你一掌我一式的,难免出了事。 古月华扬头淡淡看了一眼,这两人也该适可而止了,淡淡道:“若是再打,我就让缘儿姓玉!想来爹和娘定是非常乐意的!我说到做到!” 上空的两人顿时住了手,这还怎么打,自是不能便宜了玉千贺,各自退了开来。 睿皇刚一站定,就见一道白影一闪而过,顷刻之间将缘儿带了回来,古月华绝顶的轻功快如闪电,睿皇完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缘儿已经抱在玉语幽怀里了,他轻哼了声,“连你老子都敢威胁了!” “让幽儿不高兴,我管你是谁!”古月华淡淡挑眉。 睿皇气得嘴角一抽一抽的,却也是无可奈何,儿大不由爹!祈皇笑了笑,他及时出现,本就是不想睿皇如愿,也顺便打压一下他的势头,他的那点算计,谁还看不出来! “缘儿要睡了,你们随便坐。”古月华撂下一句,揽着玉语幽回了内室。玉语幽自是不会反对,抱着缘儿头也不抬地越过几人,想着她得把缘儿看好了! 直到天将黑,花厅的众人才都散了去,也不知他们是怎么商量的,走出花厅时己是其乐融融,欢声笑语,祈皇和睿皇之间也没了剑拔弩张,势同水火,只是让人觉得这又是一个计啊! 转眼间缘儿已经一个月了,满月之日,古亲王府热闹非凡,依着皇上的意思是要在宫中大办,可是玉语幽还为上次的事记忆深刻,说什么也不去皇宫,无法,古月华自是听她的,古亲王爷也乐得高兴,所以这日,京中所有的达官贵人,家眷亲属,都挤破了脑袋涌向古亲王府。 半月居,内室里,郁王妃和程夫人等人早早地来了,却不巧缘儿睡着了,众人呆了片刻,便都去了前院,玉语幽要顾着孩子,也不用到前院招呼客人,便留在了房间里。 忽然,阿浅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小姐,韵茹小姐掉进水池里了!” 玉语幽一怔,这么冷的天怎么会掉水池里呢!起身迎了上去,“可是要紧?” “喝了几口水,人倒没事,世子已经请了府医。”阿浅道。 “你看着缘儿,我过去看看。”玉语幽轻声道,依古韵茹稳重的性子,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掉进去呢。 阿浅点头,走到摇篮旁坐着。玉语幽到了前院,郁王妃程夫人等人都在,一屋子女眷想来府医也来瞧过了,“韵茹,怎么样?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古韵茹脸色苍白,靠着软枕坐了起来,“还好,我当时正要到前厅招呼客人,走到水池边,不知谁推了我一把,我连人影都没看到,然后就掉了进来,幸亏今日府里人多来来往往的,不然......” 玉语幽蹙眉,被人推的!王府里的人是绝对不会的,难道是今日来的客人!刚想到这里,她浑身一颤,二话不说,转身迈开步子赶紧奔向半月居。 ------题外话------ 悠脸皮真厚呀,说的活动也不知你们看到了没,那悠就再提一遍!(哎,脸皮厚得没法了)o(n_n)o 爱你们 第128章 受了三掌 此时半月居内室里,古夕歌正抱着缘儿,满脸阴狠,左边脸颊上长长一条暗红色的疤痕印记非常明显,留着长长指甲的手正放在缘儿的脖子上,怒视着房门口处的郁逸之,“你别过来,否则本公主掐死他!” 阿浅一脸火气又懊恼地站在郁逸之身后,她就是出去烧了点水,谁知回来就变成这样了。 “公主冷静,若是缘儿少了一根头发,相信你今日走不出古亲王府!”郁逸之面色淡淡,清幽的眸子一动不动地盯着那一团明黄的襁褓,等待着时机。 古夕歌冷哼一声,“伤了他又如何,你少吓唬本公主,就算父皇再喜欢孙子,可本公主也是他的女儿,让玉语幽过来。” 郁逸之淡淡瞥了一眼古夕歌,愚昧无知的女人,沐太后在时,她还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沐太后己衰,她就好比御花园中的一棵草,任人随意践踏,“先把缘儿给我,我带你去见玉儿。” “我不信你!今日本公主非让玉语幽尝到痛苦的滋味,我要让她痛不欲生,后悔一辈子,以解我心头之恨,这个该死的小东西是她生的,那我就先拿他开刀!”古夕歌满脸不甘,肆意怒吼。 “本世子奉劝你,在你动手之前,本世子会先送你下去。”郁逸之语气沉沉地道。 “郁逸之,本公主好恨你!我有哪点比不上玉语幽,她就有那么好嘛!我喜欢了你那么久,你从来都不肯看我一眼,到底我有哪里不好,你不是喜欢玉语幽嘛,现在她已经嫁人了,还生了孩子,我掐死他,不也是为你除了眼中钉嘛!你应该高兴才是!”古夕歌已经处于自己的疯狂中。 “本世子的事不需你费心,别说是你,就算天下所有女子本世子也从来没放在眼里!”郁逸之沉声道。 “你不喜欢我,就是因为玉语幽,我今日就叫你们后悔......”古夕歌眼中一狠,长长指甲的手动了动。 “古夕歌,你敢动我儿子一根手指头,我就剁碎了你!”忽然玉语幽沉怒的声音传来,紧接着身子已经来到了房中。 古夕歌动作一滞,随后大笑道:“玉语幽,你终于来了,本公主就在等你呢!” 玉语幽如水微沉的眸子越过古夕歌,看向她手里的缘儿,心中又是担心又是恨不得立刻宰了古夕歌,“我来了,有话就说,有屁赶紧放!” “玉语幽,本公主讨厌你,更恨你!都是因为你皇祖母才中风的,都是因为你父皇才不喜欢我和皇兄的,你为什么不一直呆在玉府里病死算了,看看这一年多来,这京城被你弄得乌烟瘴气,人扬马翻的,为什么他们都喜欢你,为什么你就这么好命,若是你没出府,这所有的人和事都不会改变,本公主还是以前高高在上,受人尊敬的皇家公主,还有这个小东西,他更该死,父皇现在眼里心里就只有他,还有古月华,他凭什么跟我皇兄争,你们一家都该死!我今日就掐死他,看你还能一直这么好命!”古夕歌阴狠狠地道。 “废话少说,你到底想怎么样?”玉语幽皱眉道,在她看来古夕歌说得都是废话。 “我想让你死,你现在就杀了自己,我就放过这个小东西!”古夕歌满脸冷笑得意。 郁逸之眉头紧紧皱起,古夕歌的手就放在缘儿脖子上,纵使自己出手再快,也不敢保证她会不会垂死挣扎伤害缘儿,他回头看了一眼玉语幽,眼中带着凝重,这时玉语幽也望了过来,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哈哈哈......玉语幽,你连自己的儿子也不想救了吗,你也不过如此!不过,本公主还有一个办法,只要你让郁逸之立刻娶我回府,我也饶他不死!”古夕歌张扬得意地笑着。 玉语幽如水的眸子里已经布满狂风暴雨,淡淡道:“好,我帮你说。” 古夕歌兴奋又自得的笑了起来,就在她以为她的好日子就要来时,说时迟,那时快,郁逸之身形快速掠起,猛地一掌打在了古夕歌握住缘儿脖子的那边肩膀,就听得古夕歌痛呼一声,手臂一麻,缘儿被她扔了出去,襁褓随之掉落,又在顷刻间,缘儿被郁逸之抱在了怀里。 这一幕让玉语幽心都快跳出,看着缘儿被抛上了半空,再被郁逸之接住,她只觉得仿佛浑身的力气都泄去了一般,脚步仓惶抬起,三步并作两步的走近郁逸之,将缘儿紧紧搂在怀里,眼圈微红。 “玉儿,缘儿没事,别难过了!”郁逸之温和笑道,伸出手臂将母子两人轻抱了下。 玉语幽点头,身为母亲,哪能受得住这样的画面,她深深吸着缘儿身上的奶香味。 “你才是该死的贱人,我打死你,叫你吓小姐,叫你想伤害宝贝!”阿浅快步冲了上去,满腔的怒火无处可发,这会正骑在古夕歌身上,没头没尾的乱打一通,她的力气大,直打得古夕歌叫苦连天。 “幽儿,缘儿怎么了......”这时古月华的声音传了进来,隐卫竟然都被人引了出去,等觉得不对劲时赶紧回来,自己才知道有人闯进半月居,他步履匆匆,快步走了进来,看着内室里的情形,目光转向玉语幽,再看到郁逸之站在一旁逗着缘儿,他眼中一沉。 玉语幽转头,如水晶莹的眸子湿湿漉漉,“幸好缘儿没事,不然......” “没事了,幽儿乖,以后咱们就把缘儿带在身边,不会再有今日之事了!”古月华上前抱住母子两人,低头哄劝道,此时缘儿也睁开了眼睛,黑溜溜的大眼睛天真无邪地看着自己,古月华心头一软。 半月居的动静,很快就传到了前院,就见以祈皇和睿皇走在最前,浩浩荡荡的一群人赶了过来。 等阿浅终于解了气,打到手软,古夕歌已经奄奄一息,躺在地上出气多,进气少了。 “拖出去,杖责三百,别弄脏了本世子的院子!”古月华冷冷地道。 守在暗处的夜青夜鹰两人赶紧现身,今日皇孙若是出了一点事,那他们都会难辞其咎,只能以死谢罪,身为隐卫,竟然中了调虎离山之计而不自知,此刻更是怒火中烧,抓起古夕歌走出屋子。 还没出半月居,就跟皇上等人迎头相撞,待问清楚原由,愤怒生气自是不说,就听皇上沉沉吩咐道:“就按月华说的做,西南小国南凌王一直仰慕我天启地美富饶,年年上供,朕念他一片赤诚,将公主赐予他,三百棍后,不论死活,立刻送她去南凌!” 李公公赶紧点头应是,心中暗叹古夕歌可真是个不长眼的,竟然敢对皇孙下手,那可是皇上的心头肉啊,这分明是在自寻死路吗!而且南凌王今年已经六十了,做她祖父都嫌老! 皇上大怒下令,在场的众人无一人敢上前求情。 半月居花厅里,众人坐了好一阵子才离开,毕竟前院里还有许多客人呢。 “逸之,你怎么刚好来了!”玉语幽抱着缘儿笑问道,醒来有一会儿的小家伙又要睡觉了。 郁逸之笑了笑,“娘说让我多来看看缘儿,就会想找人成亲了!” 玉语幽扑哧笑出了声,还是晴姨的手段高明啊,从孩子着手,天下又有几人不喜欢孩子的呢,“那你自己怎么想呢!日日看着逸清和韵月相亲相爱,有没有冲动的感觉!” 郁逸之温笑摇头,清润缓缓地道:“淡泊明志,宁静致远,修身养性中!” 玉语幽无语,古来讲究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位还在修身中,看来离齐家还有段距离!古月华坐在一旁,面色淡淡,依他看,郁逸之多半也可以在凌云寺出家了! “可有想过古夕歌怎么能混进半月居!”郁逸之挑眉看向古月华。 玉语幽眉心一凝,这个问题她也很想知道,且不说古亲王府守卫众多,若是古夕歌进府,定会有人回禀,光看这个精妙的安排,就不像是出自古夕歌之手,先是将古韵茹推进水池,而且料定自己会过去看望,因为古亲王府如今没有当家主母,而她身为古世子妃,府中女眷又少,势必会去要走一趟,再是夜青他们全部被引走,这一点就更奇了,他们都是半月山庄的人,受过严格的训练,绝不可能不留一人看守半月居,而正是这个空档,古夕歌悄无声息地靠近了缘儿。 “有人帮着她,是宫中隐卫吗?”玉语幽问道,无论是宫中还是京城里的大户人家,暗处都养着隐卫。 古月华眉梢微挑,“的确有人在暗里帮她,不过不是隐卫,想来定是今日府中人多,有人乔装混了进来,我已经派人去查了。” 玉语幽小脸凝重,现在只有古夕歌知道了,“三百棍打下去,会怎么样?” “下半身残废,已经在前往南凌的路上了。”郁逸之笑道。 “残废了南凌王还会要嘛!”玉语幽挑眉,哪有送个残废半死不活的人给一个小国的王!皇上也是奇特。 “能不能到得了南凌,还是未知之数呢。”郁逸之温和道。 玉语幽了然,皇上说的是立刻送她去南凌,而且路上也没有让御医同行,送嫁的人肯定也不会怜惜一个被送出去的公主,可想肯定会死在路上了。 几日过后,此时被百姓议论了一阵,也就过去了,而且也没听沐贵妃出来闹腾。 这日刚用过早膳,古月华正在给缘儿换着尿片,忽然就听夜鹰落在院中,“世子,皇上在早朝上被吏部侍朗刺了一刀,暮神医也被请了过去,王爷请您过去看看。” 古月华手中动作一顿,如画的眉眼紧蹙,吏部侍郎在早朝上刺杀皇上,简止就如天方夜谭一般,让人难以相信!忽然他想到那个突然发疯的男人,难道也是这般! “月华,你快过去吧。”玉语幽接过古月华手中的尿片,皱眉道。 古月华点头,“我很快回来,看好缘儿!”话落缓缓走出内室。 留下玉语幽眉头紧锁,这京城里的怪事是越来越多了。直到天完全暗下来,古月华才从宫里回来。 “月华,父皇的伤严重吗?”玉语幽抱着缘儿坐在软榻上。 “伤口在胸前,还好刺得不深,有暮迟在,休息几日即可!”古月华走进,接过了缘儿。 “吏部侍郎可也是被人施了摄魂术!”玉语幽淡淡挑道。 古月华点头,“如那日的男人一样,解了摄魂术后也死了!” 玉语幽轻叹了口气,她已经想到是谁安排策划了这一切,相信古月华也应该猜到了。 “幽儿,这些日子你和缘儿就在呆在府中,尽量不出外出,为夫会尽快找出他的下落。”古月华轻声道,该来的总会来,只是他的手段太让人不耻了! 玉语幽轻轻点头,也只有先这样了。 翌日早朝,皇上虽受了伤,但也如期上朝,可是朝堂上却空空如也,一个大臣也没到。 又过了一日,朝中文武大臣天不亮就跪在皇宫门口,不止跪着,还齐声大喊着,联名请求皇上立古天晨为太子,这一下子就把古天晨推到了风口浪尖上,一时之间人心惶惶。 又是一日,京城大街上出现了数十名双眼无神又凶狠的百姓手持砍刀,菜刀等物,游走在大街上,对着所有路过的行人乱舞一通,手段残忍,多人受伤后,大街上血流成河,无一人敢出门,只剩下机械式挥舞的被施了摄魂术的百姓。 诸如此类的事不胜枚举,引起全城恐慌,百姓们连门也不敢出,大户人家整日里关门闭户,大街上连个行人都不见,仿如一座孤城一般,皇上派了御林军全城搜查,半月过去,一点蛛丝马迹也没找到。 半月居,夫妻两人各坐一边,相互对视。 “他是来者不善,咱们不能再坐以待毙了,既然他不肯现身,那只有我出去将他引出来。”玉语幽面色凝重地道,他不像上次那般明目张胆,却更加的阴险疯狂。 “不许,你只能守在我和缘儿身边,他,为夫会想办法!”古月华眉眼沉沉。 玉语幽嘴里溢出一丝轻叹,若是有好办法,他们何必坐在这里苦思冥想,起身走到古月华身边,在他腿上坐下,柔软无骨的手臂环住他的脖子,轻柔道:“月华,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可既然此事都与我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那我只有面对它,你也是,他终究留不得!” 古月华何尝不知道玉语幽说的是对的,只是身为她的男人,怎么舍得让她面对危险,面对难以预料的前路,伸出手臂将玉语幽紧紧抱在怀里,手臂收紧,两人再不留一丝缝隙,屋中飘荡着柔情缠绵和丝丝低沉。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屋外夜青的声音传来,“世子,京兆尹来报,城内所有刚满月的孩子在昨晚全部失踪,下落不明,京城守卫却没看到任何异常。” 玉语幽浑身一冷,渐渐眉眼凝定,推开古月华,认真地道:“月华,我非去不可。” 古月华知道不管他再说什么,都留不住玉语幽,墨玉色的眸子汇聚着越来越多的狂风暴雨,须臾,浓浓烟雾弥漫,再不见平日的清澈光芒,俯下身紧紧含住玉语幽的唇瓣,狠狠吮吸,如万马奔腾,似山洪暴发,又似岩浆迸裂一般一发不可收拾,这不能算得上是一个吻,而是唇与唇抵死厮磨,玉语幽觉得唇上又痛又麻,却又心尖乱颤,浓浓情潮就快要将她淹没。 片刻后,许久后,古月华才放开了已经红肿不堪的唇瓣,微微喘息着,早己云雾缭绕的眸子此刻如火似水,又像深潭,似要把玉语幽吞噬殆尽。 两人紧紧相拥了会,玉语幽才起身走到摇篮旁看着睡得正熟的缘儿,嫩润的肌肤,小嘴微微张着,粉雕玉琢似的小人儿酷似古月华,她不由得笑着,在心里道:宝宝,娘很快回来!稍顷,她回头看了一眼古月华,抬脚走出内室。 古月华站在窗口处,清幽淡如水的眸子眨也不眨,看着玉语幽衣袂飘飞,莲步轻移,柔软清雅的身影渐渐走远,身子久久不动一下,直到缘儿哭了起来。 玉语幽走出古亲王府,站在京城大街上,往日繁华人流如潮的大街此刻只有寥寥几人垂头走着,她脚步不停,径直出了城门,天边一道湛蓝色衣角快速划过,她施展轻功,追了过去。 半个时辰后,在一处毫不起眼的小院前,玉语幽停了下来,推开大门走了进去,院中静静,空无一人。 “你终于肯主动来了。”忽然蓝绝空的声音破空而来。 玉语幽转身,在离自己几步远外看到了蓝绝空,自上一次后数月不见,他身上的气息越发凌厉逼人,浑身深深黑雾包裹,青天白日里,都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这京城人心惶惶,风波不断,都是你做的!” “本主早就跟你说过,不要考验本主的耐性,否则这世上死了谁本主都不会眨一下眼睛,是你不识好歹,敢背叛本主,更是设了圈套重伤本主,这一切总要有人替你承受本主的怒火!”蓝绝空眯着眼睛沉沉道。 玉语幽心底冷寒外溢,这人唯我独尊惯了,更是变态张狂不可一世,如此灭绝人性的话说得轻而易举,淡淡道:“难道你以为我会乖乖束手就擒,任你摆弄肆无忌惮,你把自己看得太重了!” “这个世上本就是胜者为尊,本主自是有这个能力!你,本主势在必得,谁也不能阻止,而且你现在不是乖乖来见本主了吗!”蓝绝空挑眉道。 “那些孩子呢?你把他们怎么了?”玉语幽眉眼暗沉。 “你想救那些孩子!”蓝绝空挑眉道。 “是,你要怎样才肯放了他们?”玉语幽无比低沉地道。 蓝绝空面色淡淡,沉思了片刻,才道:“只要你受得住本主三掌,本主答应放他们安然离开!” “你要言而有信,不然我也会让你后悔!”玉语幽沉声道。 “本主向来言出必行,就如本主说过你一定会随本主离开,不管用尽什么办法,你终还是来了!这就证明本主的话,你还是放在心上了!”蓝绝空眉眼带着傲视的冷笑。 玉语幽只觉得蓝绝空无耻至极,他用天启百姓和无辜孩子的命来证明他的话,来逼自己现身,不得不说他冷血疯狂,“你动手吧!” 蓝绝空黝黑的眸子深深看了一眼玉语幽,她竟然为了那些毫无瓜葛的孩子甘愿受自己三掌,她不会不知道自己一掌就可要了一个人的命,心中微起波澜,不由得想起巫师的传信,得了她,才能得天下!他从来没有质疑过这句话,如今更是领悟,大手一动,强劲的掌风如利箭一般飞向玉语幽,玉语幽只觉得至阴至寒的掌力汹涌而来,她站着不动,运用内力护着自己,却还是倒退了几步,心口瞬起灼热难耐,稳了身子,依然面不改色地走回原处。 蓝绝空看着倔强的玉语幽,眉眼凝定,这一掌他用了五分内力,就算面前的是一座山,也会抖上一抖,可想她此刻正极力忍着欲裂的心口,可她背叛自己,不听劝告,不让她尝到痛苦,岂不是太轻饶了她!大手抬起,这一掌他用了八成内力,若是没有内力护体,必死无疑,这一次玉语幽像断了线的风筝,猛地震了出去,又重重地落在了地上,她爬在那里,浅紫色的长裙沾染了泥土,柔软娇弱,片刻后才蠕动了身子站了起来,小手捂着快要撕裂的心口,清丽的小脸苍白晶莹,嘴角溢着丝丝鲜血。 紧接着又是一掌飞驰奔腾而来,玉语幽猛地吐了口血,身子跄踉退了数米远。 “三掌己过,本主会放了他们。”蓝绝空面色淡淡。 玉语幽稳住颤抖的身子,开口声音无力沙哑到了极致,“不行,我要看着你放了他们!” ------题外话------ (呜呜)悠啥也不说了,就说爱你们! 第129章 娶你为妻 蓝绝空轻笑了声,看来她还是不了解自己的脾性,不过,早晚她会知道的!对着院中喊了声,“迟英,将那些孩子完封不动地送回去,一根手指头也不要动他们!” 暗处的迟英猛地回过了神,赶紧应是,他自是在暗处将那三掌都看在了眼里,心中惊恐不己,这世上能受得住族主三掌还能站着的人,绝对仅有玉语幽一人,可他知道,最后一掌族主化去了内力,对玉语幽手下留情,不然她早己芳魂永逝,他本来还在想着,族主真的会杀了圣女,现在看来族主还是不舍得! “你可还走得动?”蓝绝空看着玉语幽,面色竟然带着一丝温和。 玉语幽头也没抬,无力道:“现在你还想做什么?” “只要你回来,本主自是会放过天启百姓,再不让他们活在胆颤心惊中,这个小院外人是找不到的,如今你身负重伤,等你重伤痊愈了,咱们就离开这里,回莲族!”蓝绝空轻声道。 玉语幽面色淡淡,不置可否,她早己知道,蓝绝空做了这么多,无非就是想让她回莲族,不过总算今日的目的达成了,虽然受了三掌,但可以保住那些孩子,换得百姓安平,也算值了,其实在她来之前,就想过蓝绝空不会轻易放过她,如今受了这三掌,总算还活着,“我要休息!” “要本主扶你过去吗?”蓝绝空问道,话落抬脚上前真欲扶上玉语幽。 玉语幽抬眸淡淡看了他一眼,“不劳蓝族主费心,我还走得了。” 蓝绝空挑眉淡笑,让开了身子,看她一步一步艰难缓慢地走着。 玉语幽极力稳住摇摇晃晃的身子,刚回到房中立刻软倒在了床上,大口呼吸着来缓解心口的灼痛撕裂,浑身犹如被重物辗过一般,连呼吸都是痛的,光洁的额头上溢着晶莹的汗珠,不知不觉中竟然昏了过去。 等玉语幽醒来己是五日过去,她费力地睁开了眼睛,脑子里隐隐作痛,左右打量了番,这才看清楚屋中的摆设,简单而精致,浅色的幔帐珠帘,珍稀古玩,雕花屏风,古琴檀香,应有尽有,窗外阳光明媚,她挣扎着起身想要坐起来,刚一动顿时“嘶”得痛呼一声,身子又倒了回去。 忽然房门被人推开,一袭湛蓝色衣袍的蓝绝空走了进来,“你醒了。” 玉语幽抬头眸色淡淡,“我睡了多久?” “你重伤引起发热,已经昏睡了五日,是本主亲自给你喂药才救了你!”蓝绝空轻声道。 玉语幽翻了个白眼,“那我岂不是还要感谢你!” “那倒不必,只要你乖乖留在本主身边,本主自不会再为难你!起来喝点粥吧。”蓝绝空走到床边扶着玉语幽坐起了身子,身后的迟英端着托盘上前。 玉语幽没有拒绝蓝绝空扶她起来,因为她根本使不出力来,而且她也不想躺着跟人说话。 “要本主喂你!”蓝绝空问道。 玉语幽很是怪异地看了一眼蓝绝空,自从那三掌后,他就又变了一种气息,这种阴阳怪气的口吻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大叹变态变脸真比翻书还快,没搭理他的话,目光转向迟英,“端好,蹲下。” 迟英怔了一下,回头看着蓝绝空,见他点头,才蹲下身子在床边。 玉语幽小手软绵无力,可她还是用另一只手固定着拿起汤匙,一勺一勺许久才吃上一口,这已经费尽了她所有的力气,看着迟英蹲在地上,动也不动一下,她反倒高兴了起来,更是许久才吃上一勺。 蓝绝空面色淡淡,像是没看到玉语幽的故意而为,端坐在桌边,慢慢饮茶。只是苦了迟英,平日冷淡稳重的脸此刻眉头微微皱着,脸色一会白,一会红,极是好看,腿脚越发的酸麻没自觉,直到玉语幽一碗粥见底,他起身,身子晃了晃,抬头看了一眼玉语幽,恭身退了出去。 “欺负本主的属下,可觉得好玩!”蓝绝空忽然转过了身子,淡淡道。 “若是蓝族主心疼,那下次大可你替他!”玉语幽挑眉道。 “若是你执意要这样,那本主蹲上一次也无不可!”蓝绝空口气淡淡地回了一句。 玉语幽眉头微蹙,这人到底又存了什么心思,“蓝族主可以请回了。” “咱们很快就要离开天启,本主奉劝你不要再想这里的一花一草,否则你知道后果,而且有件事本主要提醒你,三掌过后,以前所发生的事一笔勾消,本主已经不记得了,而你再不是玉语幽,而是莲族圣女,回莲族之后,本主会召告全族,择良辰吉日娶你为妻!”蓝绝空眉眼认真地道。 “疯子,这绝不可能!我已经嫁了人有了孩子,你太异想天开了!”玉语幽沉声道,原来这人是在打这个主意。 “本主没有跟你商量,是在提醒你。”蓝绝空淡淡道。 玉语幽心中小火苗“噌”地冒了出来,“依蓝族主的身份,还想强人所难不成!未免失了风度!” “风度,本主在你心中还有风度吗!在你心中本主早是十恶不赦,阴险毒辣,罪孽深重之人,既是这般,那本主不介意强迫你,而且只要你随本主回莲族,本主不介意你嫁了人有过孩子,一切又回到了原点正确的方向不是吗!”蓝绝空挑眉淡淡道。 “你无耻,你不介意,我很介意,若真是那般,我情愿拖你去地狱!”玉语幽狠狠地道。 “你给本主听清楚了,莲族圣女本就是要嫁给族主的,这是历代族规,月胧欠我的,只有你能偿还,要怪你就怪月胧,是她不知羞耻,不顾婚约与别的男子成亲生子,才有了今日这一切!”蓝绝空冷着脸沉沉道。 “我娘为什么不愿意嫁给你,难道你不知道吗!”玉语幽厉声道。 “那又如何,不过,现在也不错,你还是赶紧养好身子吧!”蓝绝空淡淡道。 “你别妄想了,这永远不可能!”玉语幽如水的眸子闪着决绝。 蓝族主竟然低低笑了起来,“不可能吗,这五日里,若是本主想对你做点什么,你可有反手之力!” “滚,立刻从我眼前消失!”玉语幽恨不得撕了他的嘴,满嘴的胡言狗屁。 “你不用想着古月华会来救你,他若敢来,本主必让他后悔,而你,再敢背叛忤逆本主,本主就让这天下血流成河,横尸遍野,你考虑清楚!”蓝绝空狠厉地道,话落转身出了屋子。 玉语幽身子靠回了床上,小手不自觉抓紧了锦被而不自知,眉头紧锁。 半月居内室里,古月华一手抱着缘儿,一手端着米羹搅着,试了试温度才喂到缘儿嘴里,自从玉语幽离开了以后,缘儿大哭不止,想着他定是饿了,便找来了奶娘,可是不管换了几个奶娘,他都不肯喝奶娘的奶水,无法,古月华亲手熬了米粥喂他,他倒没再哭闹。 一袭白衣如雪如云,洁净无一丝皱褶的长衫上,此刻胸前沾染了几许米粒,缘儿更是嘴上,身上都是米粒,纵是这样,小嘴还是拼命吸着。 屋中的阿浅和珠儿看着这样的父子两人,不由得眼圈发红,这几日都是世子亲手照顾缘儿,哄他吃,哄他睡,连换尿布也不假手于人,而世子也已经几日夜没合眼了,似乎只有这样让自己忙起来,才不会想起玉语幽,才不会立刻冲出半月居,不管不顾。 “世子,皇上和祈皇等人来了。”屋外响起夜青的声音。 “让他们等着。”古月华淡淡道,手中继续喂着缘儿,直到他扒着勺子不想吃为止。 过了许久,古月华重新换上了一袭如月光的白衣,眉眼清华凝定,走出内室。 大厅里,祈皇,睿皇,暮迟,古亲王爷,玉千贺,郁逸之和楚昱风等人明显己坐了许久。 古月华走进,径直朝着一旁的大椅上坐下,一言不发,俊逸卓然的玉颜淡得可怕。 “月华,到底丫头去了哪里?你什么都不肯说,也不让身边的人说,你到底在想什么!近日京城平静了许多,是不是跟丫头有关?”睿皇深沉似鹰般的眸子微眯。 古月华抬眸淡淡将屋中的众人打量了一番,冷漠如深潭的眸子只一眼,让众人觉得周身冷意来袭,仿佛置身于寒潭之中,直到他淡淡无起伏的声音响起,众人才回过了神。 久久后,大厅复于平静,众人的心也都如平静湖面上投下了一块巨石般,嘭得一声炸开,阵阵汹涌跌宕起伏,脸上都闪着凝重,他们都知道在宫宴上那个蓝族主神秘莫测,有意针对玉语幽,却没想到这背后竟然有这么多的秘密和故事,尤其以祈皇的触动较深,他或许也是惊到了吧。 “可有查到语幽现在哪里?”祈皇眸光幽深,不知他此刻在想什么。 古月华摇头,“隐卫没发现他们出城的迹象,说明他们还在天启,应该就在京城内外!” “那咱们还坐这里干什么,找到师妹,然后把蓝绝空给扔出去,留着他早晚是个祸害,还想统一天下,他以为他是谁!”楚昱风猛地站起身子,大声喊道。 “他为了逼幽儿现身,不惜任何手段,武功在我之上,除非有足够的把握能杀了他,否则只会换来他一次又一次更狠厉的手段。”古月华淡淡道。 众人同时皱眉,脸色有些难看,此人心狠手辣,不择手段,没有万全之策,还是得以静制动。 天色将黑,古月华走出大厅,站在院中负手而立,微微抬头,傍晚的天边是有一抹明丽的蓝色,远处的凉亭绿叶在夕阳的照射下,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他看着那缕缕红晕,仿佛玉语幽娇嗔春水的小脸,嘴角不自觉上扬,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从院外走进来的阿浅,看着古月华颀长落寞的背影,脚步顿了一下,稍顷,缓缓上前,“世子,我能探到小姐现在何处!” 古月华猛地转身,墨玉色的眸子直直看向阿浅。 阿浅低着头,嘴角溢出一丝苦笑,凡是莲族的人身上都有一种特殊的味道,她能寻着气息找到莲族之人,她一直不说是知道一旦告诉了世子,那他肯定会立刻去把小姐带回来,到时小姐被幽禁,世子再出了事,这个责任她承担不起,可是看着这样的世子,她怎么还能沉得住气! 入夜,淡月笼纱,娉娉婷婷,清风拂过脸颊,清爽透着凉意。 忽然从古亲王府高墙内出现一袭白衣如雪如云,在夜色下白如月光的颀长身姿,身轻如燕,衣袂飘飘似仙,不过须臾,倏地出了城门,半个时辰后,古月华落在湖心亭子上,四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这里四面环水,极不起眼,坐落在中间的一栋小院看起来平平无奇,可是他动知道,小院四周都被布了阵,一般人绝对找不到入口,他眉梢微挑,身如幻影地飞了过去。 古月华毫不犹豫地进入了阵中,为了不打草惊蛇,不触动一丝一毫的机关,他小心谨慎,轻手轻脚,等他走进院子,他知道幻阵己破,踏雪无痕的轻功轻易避开暗处的守卫,身子落在院中的参天大树上,墨玉色的眸子观察着院中的动静和每间房子的方位。 稍顷,足尖一点,精妙绝伦的轻功风驰电掣般飘进了一间微弱烛光的屋子,身形站定,满眼只看到床上那一抹凸起,清泉的眸子忽幻忽灭。 玉语幽躺着身子,并没有睡熟,她只听到一丝微风吹进了窗子,似乎想到了什么,猛地坐起了身子,虽然屋子里光线微弱,朦胧晕黄,可她还是看清了那一袭白衣清瘦的身躯,瑰姿艳逸的玉颜一如仙灵山上那般清华淡漠,可那双眸子里流淌着一汪暖泉,暖到她心里,她掀了被子,光着嫩白的玉足,几步跑了过去,扑进了久违了的温热温凉带着玉兰香的怀抱。 “幽儿...幽儿...幽儿......”声声呢喃软语,如泉水般涓涓细流,甘冽中字字敲入心扉! 玉语幽听着这婉转悠扬又蚀骨缠绵的声音,只是笑着,此刻她只想享受这一刻他身上的味道,这种思念到骨子里的味道,许久不曾闻到,她贪婪着埋在古月华胸口,满足而愉悦。 古月华似乎也被这种喜悦难言的情绪感染,嘴角扬起一抹弧度,低低地笑着,这个人儿是比他命还重的人,但愿生生世世都能和她相遇,有了她,他才有晴天,才有心!人生漫漫,情意长长,爱意悠悠,哪怕生死轮回,不变的只有对这个人儿的爱! 两个紧紧相拥,似乎就要融于一体,此刻所有的心意欢喜意与情融,尽在这一个拥抱里。 不知过了多久,古月华松开手臂,将玉语幽打横抱起,几步走到床边,将她轻柔地放在被子里,清泉般的眸子眨也不眨地盯着她看,似乎想印入眼中,印在骨子里。 “你怎么找来这里的?”玉语幽柔声笑着道。 “是阿浅。”古月华淡淡道。 玉语幽轻点了点头,“缘儿好不好?我好想他!” “缘儿很好,不哭不闹,吃吃睡睡,昨日还跟我笑了呢。”古月华温声道。 玉语幽嘴角溢着温柔的笑意,抬眸看着古月华,纤纤玉指抚上了玉颜,低声道:“那你好不好?” “没有你,好不好都不重要!”古月华同样低低的声音传出,大手抚上的柔嫩无骨的小手。 玉语幽嘴角无奈地笑了下,这人清淡的口吻让她又是心疼又是愧疚。 “幽儿,告诉为夫你来了这几日所有的事,他如何同意放了那些孩子?”古月华温声道,只是清泉般的眸子直直盯着玉语幽。 玉语幽脸上笑意不变,启唇道:“你知道的,他所有的目的就是为了想引我来,既然我来了,他也就目的达成了,那他肯定就会放了那些无辜的孩子。” 古月华面色淡淡,眉心微蹙,明显不相信玉语幽的话,可他也没有追问,只是褪了鞋子上床。 玉语幽一瞧他的动作,赶紧拉住了他的手,“你要留在这里!” 古月华抬眸看着她,点点头,不能带她走,那他当然得留下来,这几日他不是躺在软榻上,就是蹲在缘儿的摇篮旁,就是不想想起和她同床共枕,相拥而眠的画面,他怕他会坚持不住。 玉语幽撇了撇嘴,依着这人的性子,赶也不会走,而且自己也不舍得他离开,那就再欢喜一会吧! 古月华刚坐在床上,顺势将玉语幽压在了身下,柔得似水的眸子锁住身下的人儿,“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却觉得已经过了万年一般,幽儿,我好想你!” 玉语幽嘴角一勾,春水盈盈的眸子美目含情,“以后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古月华眉眼一凝,墨玉的眸子汇聚风暴,须臾,对上玉语幽如水的眸子顿时柔软,两人都明白彼此的眼中的深意。 古月华低下头,如玉的大手抚上如瓷的小脸,他真的好想她!微凉的薄唇印在玉语幽的眼睛上,鼻尖上,脸颊上,慢慢移到唇角轻舔了下,忽然薄唇微张,含住玉语幽的唇瓣,狠狠吮吸,似狂风怒卷一般,含住紧紧不放,舌尖启开贝齿,细细密密划过每一处香甜...... 直接将玉语幽口中的蜜液舔舐干净换上自己的气息,古月华才放开了被他侵染过娇艳水润的红唇,刚离开少许,薄唇沿着精美的下巴向下划去,大手微乱地想去扯开玉语幽腰间的丝带。 玉语幽娇喘不止,媚眼如丝,脖子里痒痒麻麻的,让她不安地扭了下身子,忽然感觉到他的大手放在腰间,正欲扯开寝衣,顿时眼中一慌,小手快速地抓住了他的手,“月华,不要......” 古月华离开少许,浓浓布满*的眸子如水似水,深情地望着玉语幽,“幽儿,我要!而且你都已经好了!”他早己问过御医,只要缘儿满月后,就可以了。 玉语幽无奈,她当然知道可以,可是......“外面都有人守着,我担心......” “不会有事的,我会轻点!”古月华低低魅惑地道。 “那也不要!”玉语幽微微慌乱。 “让我看看。”古月华沉声道,刚刚还柔的似水的眸子此刻暗沉汇聚着雾色。 “看什么,又不是没看过。”玉语幽微微蹙眉。 古月华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幽儿,在为夫面前不必掩饰,你累了,伤了,我除了心疼之外,还想为你抚平伤口!” 玉语幽浓长如蝶翼的睫毛颤了颤,他恐怕早就看出来了吧,松开了他放在腰间的手,任他扯开丝带,寝衣滑落,褪了肚兜,看着他清淡的眸光慢慢变了颜色,又从赤红回到了清澈,那眼中的疼惜和自责,恐怕比自己受了三掌还要痛!柔声道:“我不痛,已经快好了!” 古月华一言不发,清泉的眸光紧紧盯在雪白如玉的肌肤上乌青的一片,那是受了极重的内伤才会有的乌黑,这种痛他曾尝试过,他都已经忘了有多痛,可是此刻他忽然又记起了,是痛彻心扉! “月华,我不想让你看,就是怕你难过......”玉语幽有些急切地想要抹去古月华眼中的痛意。 “什么都别说,忍着点痛,我用指力帮你揉捏修复。”古月华低低柔柔地道。 玉语幽诧异地不自觉地点了点头,身上的伤她最怕的就是被他看到,可他竟然能这么平静,当真又在自己意料之外,挑眉道:“你不生气?” 古月华轻轻嗯了声,如玉修长的指尖带着轻柔温和的内力抚平那处乌青,一点一滴地修复如初,他岂能不生气,面上淡淡,心底滔天的滚滚而来的怒火也被他狠狠压下,心口闷得厉害,可他都装作无事,难道要他怪玉语幽不听话,执意要来,或者怪她不保护好自己,她已经让他这样心疼了,哪还有心去怪她!这处伤他会好好记着,记在心里,他要亲手对付蓝绝空! 第130章 倒打一耙 玉语幽轻轻吁了口气,“我还以为你会很生气,会去找他拼命呢!” “我们已经付出了许多,如果不能彻底解决他,这样的事只会重来,为夫只允许这一次你受伤,也只有这一次你受他威胁,再不准有第二次!”古月华掷地有声地道。 玉语幽微微皱起了眉头,她还没告诉他,蓝绝空那个变态异想天开的事呢,可她知道这个是绝对不能说的,若是让他知道了,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或许天崩地裂吧!想了想赶紧转了话题,“月华,你想好对策了!” 古月华点了点头,“阿浅知道莲族的路,为夫会比你先到,布置好一切,就算莲族是龙潭虎穴,我也要闯一闯,大不了,就一把火烧了它,既然千百年来不曾出世,那也就没必要再留了!” 玉语幽展颜一笑,“月华,我好像是莲族的少主,你还要烧吗!” “你做古世子妃就够了,什么少主咱们不稀罕!”古月华淡淡道。 玉语幽嘴角微勾,盈盈一笑“嗯,我就稀罕做古世子妃!” 古月华浅浅一笑,抬头看了眼沙漏,柔声道:“幽儿,睡吧,我陪着你!” 玉语幽点头,被他不轻不重的指力揉捏,那一处隐隐作痛的乌青此刻暖融融,连身子都暖了起来,此刻月上中天,己是子时了,玉语幽心中安定,不过片刻,均匀的呼吸声传出。 古月华清幽的眸光自玉语幽清丽的小脸慢慢向下看去,最后定在他手下的从乌青变成了暗红上,虽然眼下春光诱人,软玉温香,凝脂的肌肤在烛光下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璀璨光晕,可此刻这些都没有他手下的动作重要,他只想看到玉语幽通体雪白,完美无瑕的肌肤完好无损。 直到窗外微微发白,古月华才收回了手,整整一夜,手指已经有些发直僵硬,可是总算消了那处让人眼痛心痛的乌青,如玉的大手缓慢地给玉语幽穿好了寝衣,流连似的在她清丽如瓷的小脸上抚了抚,俯下身亲了亲她微抿的唇瓣,又给她掖了被子,才起身下了床。 玉语幽醒来时,床上就她一人,想着古月华应该早就离开了,毕竟蓝绝空那个变态警觉性不是一般的好,忽然又觉得有些好笑,明明是明正言顺的夫妻,现在反倒有点像偷偷见面的情人,不过,这种感觉,让人有种窃喜,虽然冒着危险,可还是盼着。 “圣女,族主请您过去用早膳。”屋外响起迟英的声音。 “跟他一起用膳,不吃都饱了,免了吧!”玉语幽眉心微蹙,极是嫌弃地道。 屋外迟英的气息滞了一下,在莲族,族主的话就是圣旨,无人不敢不从,能得到族主的青睐更是族人的骄傲,玉语幽绝对是第一个嫌弃族主的人,心中不免有些感叹,自圣女月胧离开莲族之后,族主近身至今从未有过女子,难道族主真的对玉语幽有了心思,不然怎么会说娶她为妻的话呢......若真是这般,那就对他们以后的大计百益而无一害,只是玉语幽会同意吗...... 迟疑了片刻的迟英,抬头再次道:“那属下去端早膳过来。” 屋内再没传出玉语幽的声音,迟英才离开。 月色沁人,整个小院都笼罩在月光下,安静淡雅,忽然一道白如月光的身影如闪电般飘进了屋子,仅在眨眼间。 屋里的玉语幽坐在床上,此刻放下手中的书,眉目灼灼,好笑地看着来人,“你怎么又来了!”昨晚刚来过,一早才走了吧,这会又来,真把这里当自己家的园子了。 古月华挑了挑眉,一言不发地走到床边,直接褪了鞋子上床,扔了玉语幽手中的书,抱着她躺下,一气合成,玉语幽每晚都有沐浴的习惯,此刻身上淡淡莲香混着淡雅的清香,古月华只感心神一荡,埋在她脖子里深深吸了口,低低软软地道:“昨晚就那么放过你,白日里为夫想了一日,心都痛了......” 玉语幽无语,昨晚分明是他故意想查看自己的伤势,才故意引诱她的好吧!看着眼前温温软软的玉颜,不免觉得好气又好笑,“别想倒打一耙,好趁机满足自己的色心!” “为夫早就说过,知我者,幽儿也!”古月华似乎笑了一下,俯下身,擒住如水红润的唇瓣狠狠贴了上去,紧接着凌乱疯狂铺天盖地的吻如倾盆的雨点而落,直浇得玉语幽忘乎所以,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直到玉语幽气喘吁吁,古月华才离开少许,墨玉色的眸子迷蒙似幻,深深看着身下的人儿,他已经许久不曾好好爱她了,心中火热快要将他淹没!大手一挥,浅色的幔帐随风落下,这一方天地温情飘着幽香,只有这个让他思念入骨的人儿才是他的唯一,玉语幽只觉时而漂浮在水中,时而又被他熨烫的唇仿佛置入火中,脑子里一片空白,尽数化在古月华深情爱意中,飘飘荡荡,缠绵悱恻。 幽静的房间里不时地传出古月华的低叹和玉语幽的娇吟,红烛高燃,皎洁暧昧的月色飘洒进来,醉了床上的两人,洒了一室温情,帷幔摇曳,更有美人如玉,古月华只有欲罢不能!纵使他自玉语幽离开后,都没能睡上一个时辰,昨晚虽然见到思念的人儿,也是一夜没睡,可他此刻精神焕发,只想把满满的爱都给这个人儿,不知餍足。 一夜红烛燃尽,玉语幽早已累得睡了过去,凝脂如瓷的小脸白嫩光泽带着红晕,身上的如玉风华的男人还在不知疲倦,鬼斧神工般的玉颜有着醉人的艳丽*,墨玉的眸子有着惊人的魅惑,微微挑起,光影离合间眼波流转的,配上嘴角溺人满足的笑意,真真占尽世间风流! 随着他又一声满足的轻叹,终于如泄了力一般地爬在了玉语幽身上,舔了舔唇角,看着身下白皙莹润的肌肤上有处处可见淡淡的梅花印记,斑斑点点,似乎成了她白玉肌肤上的点缀,古月华看着这些淡粉印记,如深潭布满云雾的眸子破开,此刻变得温柔温暖,玉颜灼灼其华。 屋外渐渐明亮,古月华嘴里溢出一丝低叹,有满足,有不舍,还有流连似的复杂感情汇聚,缓缓从玉语幽身上退了出来,深深看着眼下晶莹剔透的身子透着诱人的风情和妩媚,墨玉的眸子瞬间又染上云雾缭绕,却也知不能再要了,大手快速给玉语幽穿好了寝衣,见她睡得纯熟,薄唇微勾,低低笑了笑,似清风抚过的琴弦奏出悠扬迷人的音符,收拾妥当,薄唇亲了亲嫣红的唇瓣,才起身离开。 玉语幽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不知今夕是何夕,许久不曾这么累了,可偏偏有人不愿她睡得舒服。 “你可醒了?那本主进去了。”屋外响起蓝绝空清淡的声音。 玉语幽还处在沉沉睡梦中,哪里能听到他的话,身子动也没动一下。 “玉语幽,你是故意听不到本主的话对吗!”蓝绝空显然已经失了耐心。 屋中静静,连轻浅的呼吸声都不闻,房门被用力地踢了两脚,所幸房门还算结实,只滴落了几许灰尘,熟睡中的玉语幽微微皱了皱眉,翻了个身,继续睡去。 “玉语幽,这道房门,根本防不住本主!”屋外蓝绝空的声音低沉肆虐传来。 睡梦中的玉语幽猛地睁开了眼睛,脑子一片清明,她听到了蓝绝空的声音,瞬间坐起了身子,忽然又不适难耐地痛呼了一声,小腰酸得厉害,浑身犹如被重物辗过一般,酸软无力,她暗骂一声,姓古的混蛋,也不悠着点,他这是要把她往残了用吗!许久不曾爱意浓浓,哪受得住他那么拼命的折腾! 屋外又响起踹门声,她忍着酸痛无力慢慢穿好了长裙,闻着这屋子里甜香气息,起身下床,身子不由得晃了几晃,顿时在心里又把古月华骂了一通,走到窗前打开了窗子。对外面的动静一点也不在意,反正她又不急,随意掬了水洗了脸,走到桌前,猛灌了自己几杯水,嗓子都快冒烟了。 “玉语幽,你以为本主真的不敢把你怎么样吗!”屋外蓝绝空怒火已经到了极致。 院中的迟英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房门,期盼着玉语幽赶紧把门打开,不然后果会很严重。 “蓝族主真是好大的本事,大清早扰人清梦,还这么理直气壮,当真是脸皮够厚!”玉语幽软爬在桌子上,轻轻淡淡地道。 “玉语幽,你终于开口了,日上三竿,你还要睡到什么时候!”蓝绝空声音沉得可怕。 “你把我幽禁于此,我不睡觉那要做些什么,也对,蓝族主毕竟年纪大了,睡不着是正常的,可别人睡得正香,你这样把人吵醒,不是很失礼吗!”玉语幽慢悠悠地道。 屋外静了片刻,忽然房门被人重力一踢,只听得“嘭”的一声,应声倒地,尘土四溅,玉语幽撇了撇嘴,反正不是她家的门,她一点也不心疼,淡淡看着慢慢走进来的蓝绝空。 “你在房里做什么?只是睡觉吗!”蓝绝空走近玉语幽,阴沉着脸,这张嘴让他心烦意乱。 “你管得未免太宽了!我在房里做什么用得着让你知道吗!”玉语幽满脸怒意,沉声道。 蓝绝空四下打量了一圈,最后深沉黝黑的眸子定在玉语幽身上,三千青丝随意地挽着,没有一丝点缀装饰,惺忪的睡颜清丽透着光泽,就那么懒懒地爬在桌子上,明显一副没睡好的模样,幽深的眸子变了几变,黑沉冷俊的脸上暖了几分,“你日日不曾踏出房门一步,为何还一副睡不够的样子!” 要你管!玉语幽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他把自己当成奶妈子还是她爹! 蓝绝空也不生气,扭头朝着房外看了一眼,“将早膳端上来。” 屋外的迟英赶紧应是,刚刚族主那一脚,他还以为族主冲进去会大发雷霆呢,真没想到会这么平静,就是可怜了那道门! 迟英端了早膳进来,放在玉语幽面前,赶紧退了出去,这两位都是招惹不起的主!走到院中,吩咐人重新换上一扇新门。“又见到本主不吃就饱了!”蓝绝空挑眉看着玉语幽。 玉语幽很想点头,可整整一夜体力的消耗,她很是没节气地端起玉碗喝了一大口,何必跟自己过不去,一顿狼吞虎咽,盘子里空空如野,全进了玉语幽的肚子。 蓝绝空不自觉地皱了皱眉,这世上的大家闺秀哪个不是斯斯文文,细嚼慢咽,更何况面前还坐着一个男人,她这样的吃相,分明是想做给自己看的,想到此他眉头更是紧皱,“吃饱了,那陪本主出去走走。” 玉语幽想了想,也没拒绝,她也有数日不见天日了!起身还是有些无力地晃了晃,忍着双腿的酸软飘浮走出了房门,谱一走出,她盈盈一笑,温柔和煦的娇阳照在她身上,给她一袭软烟罗藕荷色长裙染上一层光芒,裙摆上金丝银线绣成的莲花更加地耀眼夺目,脚步轻移,步步生莲。 两人一前一后沿着小院慢慢走着,各自想着心思,也算和谐吧!玉语幽这才看清楚小院四周的环境,碧绿的湖水波光粼粼,绵延数十里,这里是京城郊外六十里外,此处偏僻不说,外围更有竹林屏障,不得不说,蓝绝空很会找地方,也是个清雅之地。 抬眸看着不远处的蓝绝空,玉语幽笑道:“没想到蓝族主对我这个俘虏还这么优待!” “你觉得你现在的待遇有哪点跟俘虏有可比之处!”蓝绝空头也不回地回了一句,若真是恼了她,她只会比月胧还惨,哪还敢冲自己横眉竖眼,不屑一顾,极不待见,存心惹自己不痛快,她就痛快。 玉语幽挑眉笑了笑,不置可否,若不是还想着利用自己,他怕是早把自己关起来了吧! “你看起来很累,这些日子本主费心为你调养,不曾亏待过你!”蓝绝头脚步不停。 玉语幽心中一紧,声音平稳淡淡道:“那是你认为的,心里不舒坦,再多的灵芝仙草也没用!” “你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五日后,咱们离开这里。”蓝绝空忽然脚步顿住,回头看着玉语幽。 “五日后,太快了吧!”玉语幽挑眉道,月华那边还没有准备好,缘儿还需要他照顾,五日时间哪够。 “你觉得快!那你想多久?”蓝绝空淡淡道。 玉语幽撇了撇嘴,“我说的蓝族主会听吗!” “那你就不要说了,走之前咱们还要去个地方。”蓝绝空更为平淡的声音传出。 “你要去哪里?”玉语幽问道。 蓝绝空只淡淡看了她一眼,一言不发,抬脚朝前走去。 玉语幽冲着他的背影暗骂一声,这让人恨的拽样,她真想一脚把他踢进湖里喂鱼。 走了半个时辰,蓝绝空依然没有想停下来的意思,可怜的玉语幽只得亦步亦趋地跟着,此时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变态就是故意溜她的!恐怕还在记恨着不让他进屋的事吧!在心里又把古月华从头到尾地暗骂了一遍,都是他害的!终于在玉语幽气喘吁吁之时回到了院子。 午膳也没用,玉语幽回到屋子,直接抱着被子又睡了过去。 直到天黑,她才幽幽醒来,睁开眼睛,就见床边坐着一个妖孽,正笑得万分勾人,嘴角的弧度扬起,玉颜似花团锦簇中一朵盛世西潘莲,流光溢彩,鲜华夺目,惊人心魄的美,真的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她没好气轻哼了声。 “这是怎么了,一日不见,为夫哪里惹到你了!”古月华玉颜绽开,清华瑰丽。 “你怎么又来了!真的不怕被人发现!”玉语幽没好气地道,看着他脸上的笑意,有些嫌弃。 “为夫想着昨晚累着你了,便亲手做了些糕点给你,还是热的,就给你送来了!”古月华像是变戏法似的从一边的矮凳上拿过来一团油包,放在玉语幽面前,阵阵香甜扑鼻而来。 刚刚还闷着气想收拾他一番的怒意一下子灰飞烟灭,见古月华拆开了油包,本就只用了早膳,又看到这色泽诱人的糕点,肚子早饿了,捏起一块就吃了起来,而且她吃得出来,的确是这人亲手做的。 古月华见此,莞尔一笑,他知道昨夜一整晚的缠绵定是累着她了,再见到肯定得不到好脸色,所以来之前亲手做了她爱吃的糕点,就当赔罪吧!起身倒了杯温水端着,怕噎着玉语幽。 等玉语幽一人消灭掉八块糕点,又喝了一杯水,她才舔了舔唇角,摸了摸肚子。 古月华看着她好比缘儿似的小模样,浅浅一笑,“可是吃饱了!” 玉语幽点头,想起蓝绝空的话,蹙眉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而且连你也走了,缘儿怎么办?” “我会让暮迟留在天启,有他在,缘儿不会有事的,而我...我不想那么快离开你!”古月华身子前倾,将自己埋在玉语幽玉脖里,语气越发的轻柔绵绵。 “他已经决定五日后离开,还说要先去个地方后再回莲族,不知他究竟在打什么鬼主意,我想肯定没好事!”玉语幽挑眉道,那人的心计颇深,很难猜到他的心思。 “我不放心你,所以这一路我会暗中跟在你身边,郁逸之跟阿浅会先行布置一切,这样我也可以安心跟着你了!”古月华低低道。 玉语幽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这样也好,到时就算蓝绝空有什么阴谋诡计,再见招拆招吧! 有了昨晚,古月华自是不舍得离开,褪了鞋子上床抱住玉语幽,薄唇不由得上扬。 见他这样,玉语幽翻了个白眼,顺从地躺在他怀里,却是时时刻刻防备着。 “幽儿,你睡了一日,应该不困了吧!”古月华挑眉温声道。 玉语幽没好气地轻哼了声,她若是接了他的话,恐怕他下一个动作就是立刻扑过来,所以她自觉地抿着嘴不说话。 古月华忽然低低笑了起来,胸膛微微震动,悦耳醉人笑声让人心花怒放,仿佛眼前满是娇艳的花朵,更似冬日春阳那样的璀璨夺目,让人有气都发不出来,忽然他一翻身,将玉语幽压在身下,低低魅惑的声音传出,“既然幽儿不吭声,那就是默许了,正好一解为夫相思之苦!” 玉语幽来不及说上一句话,撩人心魄的深吻如密密织就的网骤然而落,将她所有的思绪气息全部堵了回去,又如狂风暴雨般袭来,带着疯狂蚀骨,骤然将玉语幽的三魂七魄刹那撞了个支离破碎。可古月华还是不肯放过她,丝带轻巧扯开。 玉语幽觉得她已经不能喘息,这样的疯狂她似乎承受不住,身子从内到外剧烈地颤了起来,这会她恐怕连她自己姓什么了都忘了吧,小手紧紧攥住古月华天蚕丝锦的白衣,低低娇吟着。 一室温情,红烛高燃,鸳鸯帐暖,帷幔摇曳,浓浓情话爱语泣不完,诉不尽。 外面天己大亮,玉语幽依然沉睡,她自是不知道古月华何时离开。 一连几夜,古月华都如期而至,他自是开心吃到饱,整晚意犹未尽,满脸的春风得意,却累得玉语幽白日里总能睡上一日。 半月居内室里,古月华回来后缘儿还在睡着,这会刚醒,正张着嘴找吃的呢。半晌,一碗米粥下肚,他总算老实了。 忽然古月华眼睛一眯,将缘儿交给阿浅,缓缓出了内室,刚走进院子,就见从墙头上飞来一道慌乱的身影直冲自己,还夹杂着一股强势的内力,大手一动,稳住了吐血飞过来的夜青,墨玉的眸子抬起,看向墙头的蓝绝空,淡如水的声音传出,“本世子以为蓝族主再不会现身半月居!” “这世上能让本主失手受伤的恐怕只有她了,不然你以为能胜得了本主!”蓝绝空淡淡挑眉。 ------题外话------ 悠要回西安婆婆家了(好远啊),但不会断更,明天的会在后台设定好时间,等到了家就好了。 爱你们! 第131章 只为休书 古月华眉眼一凝,因为他不敢对幽儿狠下杀手,才有了那日的一计,也给了他一次重伤,可从他口中说出这么暧昧的话,他只觉得心底浓浓寒意袭来,再想到玉语幽身上的伤,大手紧攥成拳,青筋暴起,“蓝族主未免太自负,你若真有这等心怀豪言,也不会拿天启百姓来威胁本世子的女人!” “那又如何,若是你再执迷不悟,死得可就不止天启百姓,本主早就说过,她不属于你,如今各归其位,你们再无瓜葛,从此形同陌路,对你,对她,对天下人都好!”蓝绝空傲慢十足地道。 “她是本世子的女人,谁也改变不了,你,也不行!”古月华低沉的声音破空而来。 蓝绝空冷哼一声,“那你就拭目以待吧,本主会告诉你行不行!” 古月华瞬间阴沉的眸子散发着凌厉和煞气,足尖轻点,眨眼间飞上了墙头,不出须臾,两人交手数十招,又齐齐飞上半空,双方都拼尽了全力,大手一动之间仿佛一股冰寒的气流在流动,将整个天际凝成一股冷寒,仿佛乌云压日一般。此时古亲王爷,暮迟,楚昱风和郁逸之走进半月居,同样深沉的眸子看向半空,忽然这一方天际一道银光闪电划过,瞬间将天际照亮。 而此时半空的两人已经处于白热化,一招一式迷乱人眼,快得让人来不及眨眼睛,每一招都致人于死地,电光火石间,只见两人双双对掌,“嘭”的一声大响传出,整个京城都晃了几晃。 两人快速分开,各自落在了半月居屋顶上,蓝绝空双手隐在身后,掌上传来微微阵麻的感觉让他皱眉,没想到数月不见,古月华的武功又有所长进,内力更加深厚强劲。 古月华同样感觉到掌上传来的麻痛之感,却面不改色,薄唇微抿,只要再给他一年时间,他绝对可以杀了蓝绝空。 蓝绝空低头望了一眼院中站着的四人,沉声道:“想见玉语幽,立刻出发到祈国!”话落足尖一跃,瞬间消失在天际。 古月华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处,墨玉色的眸子雾霭沉沉看着他飞走的方向,昨晚才听玉语幽说起,回莲族前蓝绝空要去一个地方,竟然是祈国,他去祈国做什么?他肯让自己见幽儿?虽然心里明白他不安好心,可是如今幽儿在他手里,哪怕祈国内布下天罗地网,深渊地狱,自己也会义无反顾,轻轻一跃,下了屋顶,头也不抬地走进花厅,古亲王爷等人跟着走了进去。 小院里,蓝绝空回来直接去了玉语幽的房间。房间里,玉语幽刚刚起床,此刻正坐在桌前泡茶,见着蓝绝空趾高气扬,无一丝顾忌地走进来,小脸一沉,却也没开口。 “准备一下,咱们立刻离开。”蓝绝空在桌前站定,淡淡道。 玉语幽眉眼一凝,这人突然改变计划,不知又要耍什么花招,“如今才过了三日,蓝族主就迫不及待地离开,莫非是害怕了,害怕早晚会暴露行踪。” “本主刚刚去见了古月华。”蓝绝空答非所问,饶有兴致地看着玉语幽。 玉语幽小脸一寒,如水的眸子透着寒意看向蓝绝空,小嘴紧抿,一言不发。“不想知道本主对他做了什么?你这副样子,会让本主以为你已经忘了他!”蓝绝空淡淡的语气带了丝笑意。 玉语幽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月华的武功她并不担心,最担心的是怕他对缘儿下手,“你说过只要我留在这里,你就不会伤害任何人!” 蓝绝空挑眉轻笑,“本主答应的事向来言而有信,你放心,他们都好好的,今日只不过是去提醒了他几句。” “你说了什么?”玉语幽沉声道。 “提醒他今晚不用来了!”蓝绝空淡淡瞥了一眼玉语幽。 玉语幽浑身一紧,忽然觉得有种上当的感觉,让人不寒而栗,抬眸问道:“你都知道!” 蓝绝空挑眉冷笑,“玉语幽,你在挑战本主的耐性,再次背叛本主,你真以为本主不舍得杀你!” “既然都知道,又何必惺惺作态,盛气凌人!你又想玩什么把戏?”玉语幽蹙眉,语气沉沉。 “本主不揭穿,自有本主的用意,这点你无需知道!”蓝绝空沉声道,古月华的轻功出神入化,就算再多的幻阵也防不住他,这小小的院子更是来去自如,可自己原本也没想过要防他,因为防不住,更因为知道他一定会来,可让自己诧异的是,他竟然如此平静,竟然不带着玉语幽离开,这使得后面的安排都落了空,所以他不得不改变了计划。 “蓝绝空,不要以为用你那些卑鄙的手段来威胁我,我就对你凡事都俯首听命,我不是你的属下,更不是你抓回来的,你要适可而止!就你的那些见不得人的阴谋我没兴趣知道,这里风景优美,我还没住够,你想走就自己走吧!”玉语幽己是满腔怒火,这个极品变态! 蓝绝空面色淡淡,“你当然不会听命于本主,所以有些事你知道了也无益!” “那我总该知道你要带我去哪里?”玉语幽沉沉道。 “这个你很快就知道,又何必多说。”蓝绝空挑眉道。 玉语幽小脸一沉,心底火气直冒,小手紧紧抓着茶壶仿佛下一刻就要扔在蓝绝空脸上。 “很生气!”蓝绝空淡淡道。 玉语幽冷着脸不吭声,自己来的目的就是为了防着他再伤人命,原想着等回到莲族再作打算,可是现在看来他并不想就此结束,或许还有更大的阴谋正等着自己,那古月华的计划也都被他打乱,想了想心中忽然一股邪火骤然上升,猛地出手就是一掌。 蓝绝空闪身一躲,在几步外站定,淡淡道:“你这是恼羞成怒!” “滚出去。”玉语幽沉声道。蓝绝空黝黑的眸子寒意上涌,身形快速转动,眨眼间来到玉语幽身后,大手猛地抬起,玉语幽只觉一道湛蓝色衣角划过,刚要抬脚,便眼前一黑,身子向前倒去,却被蓝绝空拉了回来,一把抱起,朝屋外走去。 而此时古月华也安排好了京城的一切,将缘儿交给暮迟,才走出古亲王府,大门前楚昱风,郁逸之和阿浅已经翻身上马,他缓缓来到,脚下一动身子已经上了马,马蹄随即扬起。 祈国皇宫,祈皇早在那日之后便回了国,见着古月华等人,才知蓝绝空也来了祈国,此刻他眉眼凝定,也在猜测着蓝绝空的目的,深觉蓝绝空是有备而来,早有预谋。 两日后的这个时辰,忽然有宫人通传,说是玉语幽来了,还带着一个人。 众人当然知道那个人是蓝绝空,可是他竟然敢明目张胆地进宫,是有所依仗还是太自信! 古月华眉梢微挑,起身缓缓走到大门处,想着可以早些看到玉语幽,忽然他清华的眉眼微皱,阳光明媚下,殿外那正款款相携并肩走来的一对男女,是那么的自然和谐,两人脸上的笑意都那么的相似,他心底一沉,墨玉色的眸子雾蔼沉沉。 “幽儿......”待他们走近,古月华轻声喊道,清幽的眸光带着凝视和不易察觉的审视。 玉语幽抬眸看了他一眼,拉着蓝绝空越过他径直走向殿中。 此刻殿中的众人也都看到了玉语幽,看她如此冷淡地看着古月华,起初都有些不明所以,随后又想到定是被蓝绝空挟持了,不然怎么能如此平静,小脸淡淡柔和的笑意耀得众人眼睛生疼。 “本主早在十六年前就听过祈皇的大名,直到今日才得以一见,也算是三生有幸!”蓝绝空和玉语幽两人在殿中站定,抬头目光淡淡地看着祈皇,语气不可谓不张狂。 祈皇眸色深深,越过玉语幽看向蓝绝空,“不知蓝族主来我祈国有何贵干?” “本主是替月胧来的,你们分开了十五年,定是极为思念,本主便想着将你的风姿记录下来,说给月胧听。”蓝绝空轻笑道。“朕与胧儿纵然隔了一世,也能记得彼此,蓝族主费心了!”祈皇淡淡道。 “怎么说月胧都是本主未过门的妻子,更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她却私自逃出莲族舍本主而选你,以至于本主这些年来总想着能见上祈皇一面,看看是何等尊华俊逸的美男子竟如此引得她不顾婚约和礼数!如今一见,倒觉得她死得值得!”蓝绝空缓缓地道。 祈皇大怒,他每一个字都指月胧不顾廉耻,水性杨花,与人私定终生,再听他轻挑不屑的口吻,哪里还能坐得住,身形一动,坐着的身子飞起,强劲猛厉的招式袭向蓝绝空,转眼间,两人在大殿中动起了手,来来回回间你死我活,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蓝绝空显然没出尽全力。 上头的两人打得火势,底下也是数道眼神交汇,玉语幽一直注视着上方的两人,却不知古月华,郁逸之和莫子痕都在看她。 “玉儿,是不是他对你做了什么?”郁逸之上前几步,温和地问道。 玉语幽收回视线,淡淡摇了摇头,随后又是沉默。 古月华大步上前,一把握住玉语幽的手腕,刚要开口说什么,蓝绝空忽然撇开祈皇飞了下来,对着古月华挥出一掌,顿时青玉石板上就是一个大坑,古月华松开了玉语幽,闪身飞出数米外。 “你对幽儿做了什么?”古月华站定,清瘦颀长的身躯如苍松翠柏,眉眼清华间俱是寒意。 “那你要问她,不过,她是否还记得你,就不得知了。”蓝绝空淡淡笑着道。 “你该死!”古月华面色沉沉,如乌云压日,清泉般甘冽的声音似天边传来的惊雷,轰得炸开。 “你杀不了本主,同样本主一时之间也杀不了你,你还是省点力气吧!”蓝绝空挑眉道。 “难不成蓝族主以为今日可以走得出祈国皇宫!”一直沉默不语的莫子痕终于开口。 蓝绝空轻轻一笑,“自是进得来,就出得去,这点毋庸置疑!” “说吧,你想怎么样?”祈皇从刚刚那时落下,就一直站在原处,目光浓浓阴霾。 “确有一事,说起来这还要感谢祈皇和月胧,生下了我莲族又一代圣女,且肩负光大我莲族的重任,此次来祈国也算给祈皇个面子,你的女儿玉语幽,即将成为本主未来的妻子!今日到访,只为休书!”蓝绝空淡淡道。 众人大惊,顿时抬头看向玉语幽,见她面色淡淡,无一丝起伏,那模样怎么看都是默许的,就算她被挟持,也不能如此平静,而且她从来到就一言不发,让人看不透她的心思,她和古月华的感情众人都是看在眼里的,那是海誓山盟,情思缠绵,谁也分不开,如今竟是这般索要休书! “不可能,就算山崩地裂,也绝不可能!你死心吧!”古月华压下滔天的怒火,眸光沉沉似海。 蓝绝空挑了挑眉,“古世子如此执着,早在本主意料之中,所以才带着玉语幽一起前来,不如听听她的意见,如何?” “好个蓝绝空,你竟是打的这个主意,除非本世子死,否则你永远别想拿到休书,玉语幽生是本世子的人,死也是本世子的鬼!你想染指,那只有死!”古月华沉沉一字一句地道,此时他己看清了蓝绝空的真正目的,搅得天启民生聊生,逼玉语幽现身,得到休书,将天下搅成一团乱,他带着玉语幽回莲族,取回圣莲中的法力,伺机谋取天下!不得不说,他的这个计策滴水不漏,这一步一步都是早有预谋,其心可诛! “既然古世子不愿,那就罢了,等着收休书就是!”蓝绝空一派轻闲地道。 古月华似乎已经控制不住心底喷涌而出的冷意,浑身寒意怒火外溢,整个大殿似冰窖,又似火炉一般,一会极寒,一会极热,渐渐的两股寒热相互交汇出无边的锐利锋芒,顷刻之间所有的锐利锋芒变成浓浓煞气袭来,风驰电掣间己到蓝绝空眼前,眨眼间两人交手数十招,又齐齐飞出殿外,上了半空,这一方天己是地动山摇,众人抬脚立刻跟着走出大殿。 两人的招式快得让人目不暇接,难分你我,震耳欲聋的响声在皇宫上方响起,宫中所有人连着花草都跟着颤了颤,这时,郁逸之和莫子痕对视一眼,身形同时掠起,直直飞向半空,与古月华的掌力合于一处,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玉语幽也上了半空,拦住了郁逸之和莫子痕,两人见着是她,赶紧收回了凝聚的内力,两人也被内力反噬,纷纷向下坠去。 两人落下,正欲再次飞身而起,忽然惊得睁大了眼睛,就在转瞬即逝间,玉语幽猛地挥出一掌,直冲古月华,古月华正全力以赴对付蓝绝空,等他察觉,一个好似过了万年的转身,玉语幽一掌已经打在他胸口,他面色沉重,直直看着玉语幽,嘴角鲜红溢出。 这一幕让所有人目瞪口呆,惊心动魄,又仿佛不敢相信他们所看到的。 蓝绝空却是得意不屑地笑了下,身子缓缓落下,环视了一圈,最后定在古月华身上,才道:“本主给你三日时间写好休书,否则本主就让这祈国血雨腥风,哀鸿遍野,祈国百年基业也将毁于一旦,你好自思量吧。”话落,拉着玉语幽飞出了皇宫。皇宫一处若清阁,蓝绝空和玉语幽两人飞身落在院中,院中静静,凉亭里阿浅一人坐着,蓝绝空飞身上前,五指成爪,欲拍向阿浅头顶,只要杀了她,这所有的安排就没有白费,就在这迅雷不及掩耳之时,忽然一道紫色身影刹那间飞出,楚昱风满脸阴沉,趁着蓝绝空回神的空隙猛地一掌劈向他,瞬间将他震了出去,紧接着再次出手。 此时古月华等人也己赶到若清阁,他们都知道蓝绝空必杀阿浅,早早做了安排,不然这会他应该已经得逞了,因为除了他外只有阿浅才知道莲族路线,他自是不希望除玉语幽之外的人进去。 稍顷,若清阁又是一通混战,蓝绝空自知今日目的已经达成,撇下楚昱风,拉上玉语幽消失在天际。 楚昱风也是惊了惊,“那不是师妹吗?她怎么跟姓蓝的走了!” 众人也都沉默,不知该如何回答,忽然就听古月华淡淡道:“她不是幽儿!” “什么意思?她怎么不是师妹,难道有人假扮,那也太像了!”楚昱风吃惊不己地道。 古月华眸光沉沉地看着天边,幽儿是绝对不会对他出手的,这一切都是蓝绝空的阴谋。 “阿浅,你可还能感应到他的位置?”古月华转头看向阿浅。 阿浅皱眉摇了摇头,在天启时,已经让蓝绝空有了防备,已经遮掩了身上的气息,她根本感觉不到,所以才忧心忡忡。 古月华也想到了这点,原也没抱太多的希望,淡淡的眸子看向祈皇,“父皇,暗中派人密切守好京城内外各处,天启百姓的遭遇恐怕要再重演,我会尽快查出他的落脚点。” 祈皇点了点头,现在他不光担心祈国百姓,更担心玉语幽,幽深的眸子看向古月华,他知道古月华是绝不可能写休书的!三日很快过去,就在众人忙碌不堪时,祈国暴发瘟疫! 瘟疫对古代的人来说,谈之色变!因为这是不治之症,不知会死多少人! 百姓苦不堪言,垂死挣扎,宫中御医无法,却是连楚昱风都束手无策,只得连夜传信给暮迟,让他立刻赶来,等暮迟赶来,尽管缩短路程,也已经是五日后了。 一路上百姓哀嚎连天,路有死骨,昔日繁华似锦的祈国正处在衰败中。暮迟一进城门,就被眼前的景象深深惊骇着,却也知不是感叹的时候,二话不说,赶紧上前查看。 临时搭建的药炉里,暮迟一脸凝重地配着药。 “暮神医,是不是祈国百姓有救了!”莫王爷站在一旁惊喜交集。 暮迟手中动作顿了一下,“我只能暂时止住疫病蔓延,并不能彻底根除!” “那是为何?你既是能控制,为何又不能彻底呢?”莫王爷脸上又是一暗,现在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暮迟身上,若是连他也没办法根除,那百姓不就只有等死了嘛! “还差一味药引,但我找不出差了什么,不管我用什么代替,都无甚用处!”暮迟淡淡道。 “这该如何是好?”莫王爷心底一寒。 “最快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找到他,从他口中得知,不然,那就只有先等死!”暮迟头也不抬地道。 此话一出,莫王爷更是通体冰寒,愁眉苦脸,祈皇得知后,也是黯然神伤,无可奈何。 祈国郊外,古月华等人终于越过重重屏障和幻阵,进入了小院。 “古月华,你真是好大的能耐,竟然能找到这里。”忽然蓝绝空的声音传出。 “本世子的能耐不必你多说,你可真是好深的心计!”古月华淡淡道。 蓝绝空嘴角溢出一丝冷笑,“这的确都是本主计谋好的,从本主被四大长老召回时,就已经想好,不然你以为本主会那么轻易离开,岂知就是为了今日!你以为你们的心思难道本主不清楚吗?玉语幽为何会主动来找本主,她是不想天启百姓再有死伤,她愿意跟本主回莲族,是想联合四大长老之手对付我,取了圣莲中的法力,接任少主,而你们定会暗中跟在她身边,无非就是想置本主于死地,本主又怎么会没有防备呢!” “所以你就想天下大乱,你知道阿浅能找到你的踪迹,也知道本世子一定会去小院看幽儿,那你为何装作不知,你原本的计划是什么?”古月华沉声道,若是此时还看不清他的心思,那就真的让他得意了! 蓝绝空眉间笑意加深,“不愧是古世子,若论计谋论谋略论城府,你不在本主之下,不过,也不妨告诉你,本主第一步的计划是逼玉语幽主动现身,可实际上是要对付你,本主知道你一定会来,本想你们见过之后,借玉语幽之手杀了你,却没想到你来无影,去无踪,更是想好对付本主,本主无奈,只得临时改了计划。” ------题外话------ 姓蓝的这个大坏人,等悠收拾他,亲们别急哦!爱你们! 第132章 回莲族 小院里,寒风四起,本该春暖花开的季节此刻春寒料峭,带着些凄凉。 “幽儿呢?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古月华面色沉沉。 “她很好,本主可以对任何人动手,但绝不碰她!”蓝绝空沉声道。“废话少说,你一步步的安排阴谋,无非是想得到圣莲中的法力,再达到你统一天下的目的,如今可觉得够了!”古月华声音提了一分。“你只说对了一半,本主不光是想得到这些,更是想将莲族发扬光大,带入尘世,最重要的是能看到祈国如今的场面!”蓝绝空挑眉道。 “你简直丧心病狂,就为了自己的私心,祈国百姓何其无辜!”莫子痕怒不可遏。 蓝绝空淡淡看了他一眼,并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缓缓道:“如今的场面早在十六年前本主就该做,一直等到今日,是他们的造化!夺妻之仇,如今让他灭国,才足以消本主这些年来的心头之恨!” 楚昱风冷哼一声,“什么夺妻之仇,分明是人家看出你的真面目才不愿意嫁给你,你当真无耻至极,活该被人嫌弃,怎么还能恬不知耻地活在世上?” “那又如何,本主现在得到的远比失去的多,岂知这不是注定!”蓝绝空扬声道。古月华脸色一凝,他将幽儿带走,不但可以拥有法力,更能得了天下,当真是好计策,只是真有那么容易让他得逞,除非这世上没有古月华,“你违背天理,不顾天下苍生,机关算尽,岂知这注定不是痴梦一场?” 蓝绝空脸色一暗,“古来为人君者,哪个不是双手染血,不择手段,本主要这天下尽在手中,当然也不能例外,谁也不能阻止,你,也不行,识相的就赶紧离开,否则这里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除非你交出瘟疫的最后一味药引,否则本世子就踏平这里!” 蓝绝空冷笑一声,不屑地看了一眼莫子痕,究竟谁会死在这里,还未可知,“最后一味药引,也是本主千思万想出来的,你们有空找来这里,不如多费些力气去找这一最后一味。” “那就不必多说,今日本世子一定要见到幽儿。”古月华话落当先出手,直冲蓝绝空。 郁逸之等人也同时出手,就在此时,暗处忽的闪出数名灰衣人,身形快速异常,拦住郁逸之等人,招式诡异且变幻多端,两两对上一个,一时之间,小院里寒风四起,令人不寒而栗。 院子里的一间密室里,无门无窗,密不透风,摆设极为简单却也干净,石床上,玉语幽不时费力地睁开眼睛,只觉浑身无力瘫软,待看清身处密室中,挣扎着坐了起来,自从那日她被蓝绝空点住了大穴,昏了过去之后,就一直昏睡到现在,想着蓝绝空说要离开天启,那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正当她疑惑不解之时,密室的暗门应声而开,迟英恭敬地走了进来,“属下参见圣女!” 玉语幽摇了摇昏眩的脑子,淡淡道:“这里是哪里?我睡了几日了?” “回圣女,这里是祈国,您已经睡了半月之久。”迟英回道。 玉语幽一惊,她竟然睡了那么久,可她什么也想不起来,扭头挑眉道:“祈国?蓝绝空呢?” “族主在......圣女刚醒来,属下去端饭菜来。”迟英吱吱唔唔地转移着话题,话落转身欲走。 “慢着,说清楚,是不是祈国出事了?立刻把他找来,我要见他。”玉语幽沉声道。 “属下不能说......还请圣女见谅!”迟英低头道。 玉语幽眉眼一沉,起身下床,身子晃了晃,在她昏睡的这半月定是被人喂了软骨散。 “圣女不能去,族主交待你不能走出密室!”迟英面色有些为难地拦住了玉语幽。 “滚开,我倒要看看他又在玩什么把戏!”玉语幽蹙眉道。 迟英不敢硬拦,更不能出手,只能道:“古世子带人闯了进来,此刻正在院中!” 玉语幽心头一紧,可想此刻外面的情形是多么的惊心动魄,身子越过迟英,向外走去。 “圣女不可,这院子里四处布满了......只有这间密室是最安全的,您还是不要出去比较好!”迟英急声道,族主吩咐圣女不能走出这间密室。玉语幽眉心紧锁,如水的眸子瞬间锐利成冰,蓝绝空肯定想了什么狠毒的手段来对付月华,简单该死!她一定要出去!  “我一定要出去,你看着办,若是他伤了古月华半点,那我这辈子就以诛杀他为终极目标,至死不休!” 迟英只觉脑子一懵,抬头一脸惊恐地看着玉语幽。 院中,正打得不可开交,尤其以半空中的几人最为胶着,浑厚的内力发出响彻云霄的声响,一招一式皆是生死之搏。 玉语幽走出密室,身后迟英紧随其后,生怕她不慎踩中触发了机关。 忽然,玉语幽就被半空中那一道白衣如雪来回转动清瘦颀长的身躯吸引,那白衣在这明媚的阳光下甚是耀眼夺目……眉眼清华,瑰姿艳逸,竟比这院子里的繁花还要多了几分颜色。 半空中蓝绝空和古月华连连出掌,只见蓝绝空奇快的身形在半空中转了几圈,又猛地飞到古月华一尺之距,大手挥出,用了十足内力,排山倒海般的袭向古月华。 “住手......”玉语幽大声喊道。千钧一发之际,似是被玉语幽的声音惊醒般,古月华闪电般的躲开了这致命的一击,身形一闪,瞬间来到玉语幽面前,将她一把揽入怀里,紧紧抱住,似乎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低低软软又带着浓浓相思刻骨的声音让人心头一颤,“幽儿...幽儿......” 玉语幽被他抱在怀里,耳边是他的低声软语,刚刚仿佛要跳出体外的心一下子回归原处,感觉着他的力道,虽然有些疼,却觉得犹为安心,她很想就一直这样溺在这个怀里,忽然一道凌厉暗沉的目光直射过来,她看了过去,眼里一片沉寂,想起刚刚古月华差点受伤,从他的招式略微有些凝滞,她看得出来,应该是受了内伤的缘故,开口问道:“你受了伤!” “无事,只是一点小伤,只要能见到幽儿,就算受再重的伤我也愿意!”古月华柔声道,刚刚那急切的一声,他转身望去,只一眼,他就知道这个是他的人儿,那盈盈清澈的眸子犹如一汪春水,清灵中纯净至极,那眼中的情意更是他日夜犹为想念的! “都住手!”玉语幽推开古月华,沉声道。此时迟英正站在蓝绝空面前说着什么。 打斗中的众人听着玉语幽的声音,两两分开,各站一边。 “你走吧,帮着父皇度过祈国如今的难关才是要紧!”玉语幽淡然地看着身边的古月华。 古月华一怔,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如玉的大手伸出,紧紧拉住玉语幽的小手,掷地有声地道:“要走一起走,为夫不会留你在这里。” “我不会走,你别痴迷不悟了,不要让缘儿连你也失去!”玉语幽淡淡道。 古月华眉眼一凝,“缘儿不会失去我,也不会失去你,你,只能在我们父子跟前,哪儿也别想去。” 玉语幽在心底叹了口气,挣脱了古月华的大手,几步来到蓝绝空面前,显然不愿意跟古月华离开。 郁逸之等人也都不解地看着玉语幽,如今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最好是杀了蓝绝空,不然这人会更加张狂! 古月华眉眼暗沉地可怕,大手紧握成拳,薄唇紧抿,身子一动不动站在那里,许久后,忽然身形飞起,直冲蓝绝空而来,站在一旁的迟英赶紧出手,不过一瞬,两人便己交手数十招。 “让他们离开!”玉语幽怒极反倒平静淡淡地看着蓝绝空。 “你以为本主会听!”蓝绝空挑眉道,今日是杀了古月华最好的时机。 玉语幽眉眼一沉,心知今日不能善了,同样挑眉道:“那好,今日我就豁出去拖着你去地狱,就算死了这里所有人,你也休想安然离开!” 蓝绝空瞬间黝黑的眸子变得阴深,狠狠看了一眼玉语幽,又看了一眼打斗中的古月华,狠狠道:“让他们赶紧离开,否则本主一旦改变心意,你再求也是没用的!” 玉语幽面色淡淡,足尖轻点,瞬间飞身而起,拍开迟英,与古月华在半空中交起了手,古月华一见是她,招式变得柔和,无一点杀伤气,两人像是嬉闹一般在半空中来来回回。 玉语幽翻了个白眼,他若是出手,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亏他还跟自己打得起劲,蹙眉道:“你离开,不然以后我都不理你了!”“不要,我要你现在就跟为夫走!”古月华固执地道,语气有点像孩子。玉语幽更是无语,忽然身子一动,瞬间来到古月华身前,谁知却被他一把抱住了身子,她挣了几下,也只是白费力气,俯身在他耳边说了几句,随后一掌挥向他,古月华身子一闪,飘然落地,耳边还在回荡着玉语幽刚刚的话,幽深的眸子雾蔼沉沉。 忽然蓝绝空大手一挥,两排弓箭手高举箭尖对着古月华等人,蓄势待发。 “本主奉劝你们,识时务者为俊杰,早日罢手的好!”蓝绝空挑眉道。 玉语幽背着身子不去看古月华,柔弱婉约的背影挺得笔直,微风吹来,浅紫色衣裙随风飞扬,三千青丝随意舞着,飘飘欲仙,光一个背影就己是万千姿态,风华倾人! 许久后,剑拔弩张的小院忽然响起玉语幽莺啼似的声音,“姓古的,你还不走!” 古月华不吭声,紧紧锁住玉语幽清丽的背影,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玉语幽,你真的要这样做!真的要让为夫走嘛!如果为夫说,是生是死都不怕,一定要带你走呢!” “我是不会走的,如果你想看到我死在你面前,那你就别走!”玉语幽淡淡道。 “玉语幽,你真的觉得这么做是为夫着想吗?为夫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你知道吗?”古月华压低着声音,墨玉色的眸子汇聚着越来越多的暗沉云雾。 “逸之,带他走。”玉语幽沉声道。 郁逸之眉头皱了皱,清亮的眸子一片幽深,他虽然也不太明白玉语幽如此决绝的态度,到底是为了何事?可他知道这背后定是让她有所担忧才会如此,清幽的眸子转向古月华,正欲开口,就听古月华似清泉般甘冽的声音传出,“既是你的话,为夫就听,也希望你今日赶为夫走,不会后悔!”话落转身缓缓走出院子,清瘦的身躯如苍松翠柏。 郁逸之,楚昱风和莫子痕也都深深看了一眼玉语幽,转身离开。 不出片刻,小院没了杀伐冷寒,紧接着两排弓箭手都退了下去,迟英看了一眼院中的两人,片刻不敢停留,隐了身去。“本主已经放他们离开,答应你不杀他,你可还满意!”蓝绝空淡淡道。 玉语幽猛地抬头,手臂抬起,“啪”的一声脆响,整个小院都颤了颤。 “你敢打本主!”蓝绝空大手紧紧攥住玉语幽还未收回的手臂,脸色阴深地厉害。 “我不但想打你,我还想踹死你个变态!”玉语幽怒火中烧地道,这小院里到处布满了黑火药,只要一点燃,整个小院都会炸成粉碎,他竟然想用这么卑鄙残忍的手段置古月华于死地。 “你好大的胆子!连本主也敢打,真的觉得本主不舍得杀你!”蓝绝空怒目沉声道。 “想杀你就动手,不敢杀就闭嘴,最后一味药引是什么?”玉语幽沉声质问道。 “好,你很好,这世上唯一打过本主的人就是你,而且本主的确还不舍得杀你,最后一味药引也会告诉你,而你,就等着做本主的夫人吧!”蓝绝空怒极反而平淡地道。 玉语幽眉眼淡淡,紧抿着嘴角,一言不发。三日后,祈国百姓瘟疫竟然奇迹般地如洪水一般退了下去,不出十日,所有感染瘟疫的百姓都无药而愈!祈皇暮迟等人也都知道肯定是玉语幽救了祈国百姓,等莫子痕领兵再入小院之时,里面已经空无一人。 又是半月后,玉语幽已经来到了莲族,初踏入谷中时,她真的以为落入了漫天的莲花中,几乎处处可见各种颜色,开得正好的莲花,一眼望不到头,还没走多久,阵阵欢呼声传来,就见道路两旁围满了莲族之人,见着两人到来,又纷纷跪下齐声喊道:“恭迎族主,恭迎圣女回归!” “都起来吧,此次出谷,能将圣女接回,实是我莲族之幸!”蓝绝空端坐在马上,极其威严地道。 “恭喜族主,终可一睹莲族圣物!”众人又齐声道。蓝绝空大手一挥,打马慢行,马车跟着启动。 马车停下,迟英亲自掀帘,扶着玉语幽下了马车,她抬眸看去,此处四面环山,依湖而建,林木葱郁,碧瓦朱檐的青石砖垒成的房子似城堡,层楼叠榭,雕栏玉砌,层层的山峦,湖光倒映着日出日落,变幻于山色之间,仿佛世外桃源般,也似置身于人间仙境一般。 “圣女,这是族主亲自让人新建的莲阁,里面的装饰摆设也都是族主亲自吩咐人准备的,您就住在这里。”迟英恭声道。玉语幽转头看了一眼,好一派奢华似宫殿,上面挂着大大龙飞凤舞的两个烫金大字莲阁,只一眼,莲步轻移,走了进去。 院中数十位婢女早己等候,见着玉语幽恭身行礼,玉语幽看也没看,直接进了房。 房间里的摆设都极为精致华贵,像是用了心的,不过,她不稀罕! 没过多久,就有族中之人求见,都被玉语幽拒了,夕阳西下,天边火红慢慢褪去,她独自站在窗前遥望远方,直至天色暗沉,再看不见远处的一景一物,这中间迟英送来饭菜,也都被赶了出去,月色沁人,院中燃起了灯笼,一夜一晃而过。 翌日,蓝绝空派人来请玉语幽前去大殿,却被告知玉语幽刚睡下。 玉语幽傍晚醒来,可想是睡不着的,于是又在窗前站了一夜,依然又睡了一日。 一连五日,玉语幽依然故我地日夜颠倒着,这让莲族之人都觉得很是怪异,不明所以。 天气越发地热了起来,此时屋外阳光大盛,莲阁中静若无声,精致散着幽香的寝室里,蓝绝空坐着慢慢饮茶,悠然自得,大床上玉语幽睡得极沉,仿若无人。 直至天黑,玉语幽才缓缓醒来,睁开眼睛看着房里的蓝绝空,面色淡淡,眸色淡淡。 “这样僵着,你不累吗!”蓝绝空淡淡道。玉语幽不吭声,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十日后成亲,你没意见吧!”蓝绝空再次道。 “蓝族主这样登堂入室,如今还不是十日后吧!”玉语幽淡淡道。 “早日习惯,也是为了你好,本主不觉得有什么不妥!”蓝绝空挑眉道。 “就你这种态度,一个月后再说吧!”玉语幽面无表情地道。 “不行,一个月太久,本主等不了那么久!”蓝绝空横眉怒目。 “那我也不行,这么短的时间,我根本没准备,既然谈不拢,那就以后再说吧!”玉语幽眉梢微挑。 蓝绝空眉眼一寒,“那本主就再给你点时间,但本主警告你,不要让本主失了耐心!” “我也警告你,别给我反悔的机会!”玉语幽直直看向蓝绝空。 蓝绝空似乎笑了一下,淡淡道:“本主以为你会很想见四大长老,原来你并不关心他们的死活!” “他们是莲族长老,用得我关心死活吗!”玉语幽挑眉道。 “他们四人篡改老族主的遗志,意图忤逆本主,敢在你面前胡言乱语,颠倒黑白,本主将他们打入地牢,已经是念在他们为莲族守护几十年的份上,法外开恩!”蓝绝空义愤填膺。 玉语幽冷笑一声,到底是谁颠倒是非黑白,这个变态脸皮之厚,当属前无古人了!故作疑惑地道:“既是如此,他们为何要违背你族主的意思呢?这对他们来说无甚益处!” “这也正是本主不明白之处,不如你陪本主走一趟地牢,如何?”蓝绝空看着玉语幽。 玉语幽如水的眸子眨了一下,淡淡道:“出去等着。” 蓝绝空挑了挑眉,须臾,才起身走出寝室。他刚走出,就有两名婢女走了进来,服侍着玉语幽穿衣梳洗,片刻后,两人走出莲阁。  迟英提着灯笼走在最前,通过长长的甬道,里面才渐渐有了光亮,一股股发霉的味道扑面而来,靠左手边的铁门被打了开来,里面四人或坐或站,面色有些乌黑,明显是中了毒的缘故,见着玉语幽,明显怔了怔。 “放肆,见到族主还不行礼!”迟英耀武扬威地大声喊道。 一声大喊,四人才回过神来,相互看了一眼,才道:“属下见过族主,少主。” “放肆,圣女即将是族主的未来夫人,念你们初犯,族主开恩,不予惩罚,莫要再犯!”迟英义正词严地道。四大长老一愣,齐齐看向玉语幽,见她面色淡淡,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皆是一副震惊不能接受的模样,大长老迟疑地道:“少主,您这是......” “老族主弥留之际,或许是脑子不清楚,又或许是你们听错了,此事休要再提了!”玉语幽道。 四大长老齐齐一叹,却也知道此时不是争辩的好时机,只有待以后再图之了。 “就如你们听到了,以后莫要再叫错了,既都是为了莲族,那以后就全力以赴为族中多效力就是!”玉语幽淡淡道,话落转头看向蓝绝空,“一场误会,现在都弄清楚了,放他们出来吧。” 蓝绝空眸光幽深,深深看了一眼玉语幽,半晌后,才对着迟英点了点头。 迟英恭身点头,从怀中掏出四粒药丸递给四人。 第133章 相见 玉语幽见四大长老面色渐渐恢复了正常,当先转身离开地牢,在甬道里站定了片刻,忽然就见甬道深处有点点烛光闪烁,蹙眉不解地道:“这里面还关着什么人?” 正走出地牢的蓝绝空脚步顿了一下,也朝着那微弱的烛光看了一眼,才道:“一个莲族的叛徒罢了,难道你也想救她出来!” “既是莲族的叛徒,我为何要救!”玉语幽淡淡道,话落抬脚离开。 蓝绝空驻足了片刻,目光幽深暗沉看不清楚,这一刻谁也不知他在想什么,忽然他抬脚朝最里面走去。 为了恭迎圣女回归,族中特意安排了晚宴,因着玉语幽连续睡了五日,所以晚宴定在今晚。 莲阁,花厅里玉语幽端坐在主位上,四大长老各坐两边,面色凝重。 “属下四人感谢少主救出牢笼之恩,咱们四人回去想了许久,才知少主的心思!”大长老道。 玉语幽点头,“你们也是受我连累,无需多礼了!” “少主,老族主的遗愿就是要您接任族主之位,可是如今情势......”大长老面色沉重。 “走一步看一步吧,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拖时间,你们自己也谨慎着些,蓝绝空心计深沉,怕是早就想着要对付你们,你们不用管我,明哲保身才是!”玉语幽目光锐利。 四大长老相互对视了一眼,各自点了点头,就听大长老道:“少主,不知古世子那边是否知晓......” 玉语幽刚刚还满面凝重的小脸瞬间变得柔和,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是否要属下等人出谷通知古世子?到时再里应外合,由咱们对付族主,少主你们可以趁此时机前往圣莲之地,只要取得了圣莲中的法力,到时再不用被他控制!”二长老轻声问道。 玉语幽凝眉沉思了会,稍顷,她摇了摇头,“蓝绝空定是早有准备,可想通往莲族的这一路上肯定布满了机关暗道,就等着月华前来,恐怕你们还没走出莲族就已经先被困住!” 四大长老忽然一下子明白玉语幽话里的意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看来只能另想办法了。 正在这时,屋外响起迟英的声音,“圣女,晚宴即将开始,族主请您过去。” 玉语幽起身,缓缓走出花厅,身后四大长老紧跟其后。 晚宴设在琼极阁殿外,两排青铜鸟兽灯盏闪着耀得的光芒,将这一方照亮,犹如白昼,此时场上载歌载舞,欢声笑语,一些身份低微的族人远远地站着,都希望能一睹圣女的芳容英姿,毕竟族中一直流传着,圣女三代,圣莲转世!这可是莲族莫大的光荣,无人不盼着,而且更重要的还是觉得这位圣女有些神秘,无一不想先睹为快,两排方桌之上摆满了新鲜水果和大块的肉类,蓝绝空端坐在正中的大椅上,所有人都己就位,宴上的众人扬着脑袋翘首以盼着玉语幽的出现。 忽然,出现在众人眼中的是一袭湖蓝色软烟罗,衣摆上绣着精致的娇艳盛开的莲花,浅蓝色的丝带束着不盈一握的小腰,身姿柔软优美却不失卓绝风华,三千青丝挽成了精致的云髻,低垂鬓发斜插镶嵌珍珠碧玉步摇,齐腰的长发被风吹得漫天飞舞,步步生莲,更似飘飘欲飞的仙子,再看她眉如翠羽,清丽的小脸肤如凝脂,嘴角一直漾着温婉得体的浅笑,领如蝤蛴、螓首蛾眉、美目盼兮。 她就那般于月色中不紧不慢地走来,就将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吸了过去,这一方天地瞬间安静了下来,连正中的歌舞也都不知在什么时候停了下来,只有依稀传来裙裾拖地的声音,美得如此纯净动人心魄,宛若雪山的白莲花,洁白至纯,月中的仙子也就这般了吧,心中又不免感叹,不愧是圣女! 身后是迟英和四大长老,不远不近地跟着,待到跟前,众人还处在怔忡惊艳之中,迟英朝着上位看了一眼,忽然大声地喊了一声,瞬间将所有人的目光收回。 “属下们参见圣女!”众人赶紧收拾了思绪,起身下跪行礼,莲族之中不乏长相俊美之人,可还是第一次见过如此倾城绝世的女子,也难怪连族主都对她上了心,恐怕这世上的人无人不为之倾心。 “都起来吧,莲族真乃是世外桃源,我初次入谷,不免有些贪景,如今才与众位相见,还请见谅才是!”玉语幽满脸柔和亲民的笑容,盈盈秋水的眸子透着无比和善。 众人本还在猜测圣女足不出户的原因,没想到竟然是这个原因,不免又觉得这位圣女是位真性情之人,心中多了几分亲近之意,“圣女客气,属下等人能一睹圣女之姿,实乃万幸!” “都起来吧,坐着说话。”玉语幽笑容满面。 “谢圣女。”众人齐声道,场上近百人的声音响彻云霄。 玉语幽笑着点头,由迟英领着一一介绍场中之人的身份地位姓名。 半晌后,玉语幽才在蓝绝空右手边的位置上坐下,小脸上一直挂着得体的笑意,水眸轻转,忽然她见到一个熟人,一个断了左臂的熟人,嘴角笑意不免加深。 “你今日倒是高兴!”一直未曾开口的蓝绝空饶有兴趣地看着玉语幽,她就这么几句话,就让所有人对她改了先前的猜测,也将族中之人的心都收得差不多了。 “全族之人,为我设宴款待,当然高兴,难道蓝族主不高兴吗!”玉语幽挑眉笑道。 “自是高兴,你能与族中之人相处甚欢,实乃本主乐见,又岂会不高兴呢!”蓝绝空笑道。 玉语幽笑着朝下看去,小手举起了酒杯,扬声道:“如此盛情,玉语幽铭感五内,不如同饮了此杯!” “多谢圣女,愿圣女福泽绵长,犹如日月光辉永盛!”众人起身齐声道。 玉语幽轻笑,扬头一杯酒下肚,面不改色,如水的眸子眨了眨,这些莲族中人多数是比较纯善简单的,与这个蓝变态不是一类人,笑着朝众人挥了挥手,众人才落坐。 此时底下的众人也都放开了心胸,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原来圣女是这么好相处的,原本的忧心猜测早己放下,如此良辰美景,更有莲族美好的前景在即,见着上位的两人其乐融融,皆是面染喜色,欢聚一堂,相互对饮,一时之间,场上热闹了起来。 玉语幽如水狡黠的眼眸打量了一圈,将所有人的表情都看在眼里,最后定在右手边玉阶下的一个断臂老男人,轻笑着道:“不知这位是谁?总觉得有些眼熟!” “圣女不知,他乃莲族青莲堂的堂主,一年前曾出谷到天启打听您的下落,想来圣女应该就是那时候见过他吧!”一名德高望众的族中老者起来恭敬地回道。 玉语幽轻哦了声,脸上笑意渐浓,“我想起来了,一年前天启曾出现采花贼,没过多久,就传出采花贼被古亲王世子赶出京城,对了,古亲王世子你们应该知道吧,就是我夫君古月华!” 此话一出,全场万籁俱寂,只有微风吹过荷叶沙沙作响,个个瞪圆了眼睛,连丝呼吸都不闻,好比被定住了身子一般,只有蓝绝空阴沉沉的眸子狠狠看着玉语幽,那脸上的浓浓笑意刺得他眼睛生疼,一下子将他心底的怒火勾起,而早已知道这其中秘密的四大长老和迟英等人也都惊了惊,族主有意隐瞒玉语幽已经嫁人的事实,可这话竟然被她自己说了出去,看着族人的诧异程度,可想玉语幽不是故意的! 而断了左臂的迟云此时深深打量着玉语幽,也已经看出来她就是那晚的少年,心中感叹,原来他是被圣女砍了一臂,他总想着报仇雪恨,没想到她是圣女! 宴上足足静了一柱香的时间,玉语幽浅笑盈盈,随意坐着,小手举着酒杯,不紧不慢地许久才轻啄上一口,一副悠然自若的模样,自动忽略来自四面八方的注视,对蓝绝空的横目怒目看也没看一眼,她倒要看看蓝绝空强占人妻,隐瞒世人,现在被族中之人知晓,他该如何面对,如何自处? “圣女,您已经嫁了人......”坐在左手边最前面的在族中很有声望的老者惊讶地问道。 玉语幽轻笑点头,“在族外,人人都称呼我古世子妃,初来这里,听人人喊我圣女,我多少还有些不习惯呢,看你们这目瞪口呆的模样,难道都还不知道吗?” 此时此刻,底下众人才窃窃私语了起来,交头接耳的惊叹声不绝于耳,一阵盖过一阵,“圣女已经嫁了人,怎么族主还宣布即将迎娶圣女呢?难不成......” “看圣女的样子,不像是抛夫弃子之人,那怎么会甘愿跟族主回来呢,古来女子不侍二夫,难不成是被强迫......,怪不得这几日都不曾出门呢,不定怎么伤心呢......” 类似这种疑问惊叹的议论,已经传到了更远处,惊恐带着些不满的目光都转向蓝绝空身上。 “莲族规矩,圣女本就是要嫁给族主,可是圣女生于世外,又与族外之人成了亲,这也不能苛责于她,可是如今......族主,您看呢?”坐在最前面的几位老者相互看了一眼,才有一人说出。 蓝绝空厉眼朝底下横扫了一圈,争论不休的窃窃私语才有所收敛,“莲族千百年的规矩绝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而改变,本主在此再次宣布,婚约不变,今晚之后若是有人再敢提起此事,就以背叛莲族之罪打入蛇池,你们可都明白!” 底下顿时噤若寒蝉,进了蛇池就是百死一生,只有犯了不可饶恕之罪才会被打入蛇池,受万蛇嘶咬之苦,族中之人为之色变,谁还敢再提,只是心里怎么想的,谁又能控制得住。 玉语幽轻笑不语,反正她已经达到今晚的目的,也不是非要论出个黑白来。 “你若是在莲阁住得腻了,可以搬去地牢!”蓝绝空震慑了番,此刻转头看向玉语幽。 “我无所谓,只要你能堵得住幽幽众口,不过,也无非就是这般威胁震慑罢了!”玉语幽轻笑。 蓝绝空眉眼一冷,“玉语幽,你说本主若是派人再到祈国走一遭,会如何?” 玉语幽小脸一沉,简直可耻,“你能换点新花样吗?总是拿百姓生死威胁,没一点创意!” “若是你喜欢,那本主就亲自去一趟古亲王府,这是否算是创意!”蓝绝空挑眉道。 “毫无新意,但愿你出谷,回来后还能有族主的位置可坐。”玉语幽语气淡淡。 蓝绝空眉眼一沉,心知玉语幽话中的意思,却又无可奈何,浑身凌厉散发着冰霜似的火焰。 一场晚宴,到后面已经就是一种敷衍形式,与此刚刚,简直天渊之别,最后草草结束,玉语幽自是回去后睡得极好,恐怕这整个莲族中也就只有她能睡着了。 一连数日,玉语幽出入大殿,参与族中庶务,进度得宜,以她的聪慧和收拢人心的手法在族中人人拍手叫好,声威大震,一时之间,风头渐起甚至盖过了蓝绝空。 琼极阁殿内,蓝绝空端坐在图腾大椅上,底下站着几名心腹。 “族主,属下认为,眼下最重要的是得到莲族圣物,成亲之事可以暂缓。”一长得虎背熊腰的中年男子道。 “属下等人也正有此意,如今族中之人多半对圣女折服,可想这不是圣女的缓兵之计,意图取代族主之位,还请族主三思啊!”几人同时道。 蓝绝空面色有着凝重,片刻后才道:“不必多说,先成亲,再取圣物,绝不可乱了前后,婚期定在十日后,你们下去好好准备,退下吧!” 几人对视了一眼,又不敢多说,只能恭身退了出去。 留下蓝绝空眉眼沉重,身子靠在椅背上,巫师的话才是最重要的! 夜空一轮圆月上升,月光如水皎洁,点点繁星似璀璨明珠,重峦叠嶂,锦绣荷花千堆的山谷此时仿佛份外静谧,莲阁寝室里,玉语幽一袭藕荷色长裙,身姿曼妙清丽,三千青丝垂落身侧,独站在窗前,抬头望月,须臾,她抬脚走到琴前,青葱似的玉指轻抚了下,“铮”的一声下弦声响起,她缓缓坐下身子,纤纤玉指轻抬,一曲仿佛气力不继的长相思缓缓从她手中弹出,反复弹着长相思的上半阙,“长相思,摧心肝......此曲有意无人传,愿随春风寄燕然。忆君迢迢隔青天,昔日横波目,今为流泪泉。不信妾肠断,归来看取明镜前。” 琴音里的哀婉之意不绝,浓浓相思之意尽现。仿佛可以听得出她垂泪抚琴的不支之态,此时月明星稀,唯有这半阙《长相思》,一遍一遍奏起,传出莲阁,传入所有人耳中,又似打在心尖上,有种凄凉的触动和黯然*。 莲族之人纷纷走出屋子,面含忧伤带着点点痛色之意,又不能自持的齐齐望向莲阁,久久回不过神来,蓝绝空似乎也听到了这凄凉哀婉的琴音,心中也不由得动了一下,可仅仅在一瞬之间,闭上眼睛,自动摒除这扰人的琴音。 玉语幽面色淡淡,眸色淡淡,一丝神色也不察,只有玉指下一遍一遍的来回轻抚,忘乎所以,不知疲倦,这清婉悠远的琴音在月下花影间盘旋,似穿帘而过的微风,摇曳每片疏影与花枝,连鸟儿也停止了歌唱,静立在枝头悄悄聆听。 “长相思,在心中......美人如花隔云端,上有青冥之长天,下有渌水之波澜。天长地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此刻若有横笛在手,便可圆了这下半阙。”忽然一道清泉般甘冽的声音在屋中响起。 玉语幽手下一顿,如水盈盈的眸子似隔了万年才落到那一袭白衣如雪如云,如玉风华的男子身上,他一动不动站在那里,白如月光,眉眼清华,瑰姿艳逸,在这深夜里独占一道风流,自成一幅风景如画! “幽儿,长相思虽美却苦,不适合我们!”一如往日的温柔轻软的声音字字打在玉语幽心尖上。 玉语幽紧紧抿着嘴角,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的当真是她日思夜想的男人嘛!谁能告诉她,正当她心中浓浓思念蚀骨时,他就这么轻易出现在她眼中......一时之间,她竟有些怔住。 古月华脚步轻移,缓缓走到琴前,执起琴弦上白嫩无骨的小手,轻轻将玉语幽带起,如画的眉眼深深看着眼前的人儿,低低温柔地道:“既己如此思念,若是当日,你是否还会赶为夫走!”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我,虽是想念,却只能狠下心赶你走!”玉语幽低低道。 “那若是为夫不来找你呢?你就夜夜如此对琴诉衷肠!”古月华眉梢微挑。 玉语幽心中一紧,他若是不来?她从没想过!她在心里一直坚信,他早晚会来,就算如今步步为营,婚约只是缓兵之计,可心里还是在盼望,清澈的眸子眨了眨,“你会不来吗?” 古月华低低叹了口气,纵然知道她赶自己走是有原因,是情非得己,可还是很气她,气她抛下自己,气她那些所谓的自以为是的为自己好,可纵使这般,自己还是舍不得她,该死的想她,发疯一般的想她,她就是挖骨焚心也除不去的心口朱砂,手臂收紧,将她抱在怀里,低低软软地道:“不会,就算天崩地裂,我都不会再放开你,这些日子为夫日日在想,等找到你,一定要把拴在身上,或者是不给你穿衣,让你寸步也不能离开,那样你便老实了,我也该安心了!” 玉语幽正处在他温暖散着玉兰香的怀抱里,耳边是他浓浓爱语,乍然听到他的话,只觉得好气又好笑,只是屋中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温馨柔缓起来,她也跟着浅笑,“亏你还能想得到这些!” “这也是无奈至极,谁让为夫找了个这么不听话,不省事的女人,一颗心都挂在她身上,可她却狠心赶我走,我虽恼你怨你,却更想狠狠爱你,为夫这辈子就这么点出息了,全都在你身上,若是再有下次,你再赶我走,那就先挖我的心,无心便无情无欲,这样就不会痛了!”古月华低低缓缓地道。 “我怎么舍得,你也是我比命还重的人,月华,我......”玉语幽眉心紧锁。 “为夫要的不是你为了我而离开我,这样跟要我的命又有何区别,若不能日日厮守,这世上万千万物,所有的一切都是苍白,举目江山如画,却也不及你红唇一笑!你可明白!”古月华沉沉重重地道。 “月华,我真的有这么重要,让你如此待我!”玉语幽语气已经有些轻泣。 “你想像不到你在我心目中有多重,所以不要再推开为夫,永远不要!”古月华温暖温柔地道。 玉语幽泣不成声,只有不断的点头,这些日子所有的谨慎小心伪装笑意,都尽数地化作了幸福的眼泪,晶莹的泪水打湿了古月华胸前天蚕丝锦的白衫,湿润片片蔓延。 “乖,别哭,为夫会心疼,为夫连一滴眼泪都不舍得让你流!”古月华轻柔道,如玉的大手轻轻拍着安慰着玉语幽此刻的柔软轻泣。 “再让我哭一会......一会儿就好!”玉语幽有些气力不继地道。 古月华无奈地轻笑了下,这样的她,自己只剩下心疼了,这辈子对她只有满腔的爱,再想不起其它。 不知过了多久,玉语幽才止住了哭泣,感觉到脸上的潮湿,微微抬头,鼻子还抽泣了声。 古月华好笑地看着此番模样的玉语幽,胸前衣衫湿透,仅一眼亦不在意,低低笑着道:“哭够了,幽儿以后千万别再哭了,为夫受不住!” “这也是你惹得,受不住也得受着!”玉语幽抬头娇嗔了声,满脸梨花带雨,长长的睫毛点点泪珠。 第134章 月馨相助 温柔凉爽的夜晚,月色沁人,屋内两个如玉风华的人儿相拥在一起,彼此倾诉。 “是为夫惹的,大不了我忍着些过去就好了,以后再也不惹你哭,其实刚刚就快忍不住,以后你还是笑吧!”古月华俊逸卓然的玉颜漾着溺人温柔的笑意,墨玉的眸子似一股暖泉流淌,好生的风华绝代。 玉语幽破涕为笑,似莺啼似珠玉落盘的笑声圆润悦耳,再配上她此刻娇颜似雨后莲花的纯洁清灵,晶亮如水的眸子流光溢彩,微微挑起,光影离合间眼波流转,美得惊心夺目,夺人心魄。 古月华看着,墨玉色的眸子瞬间凝定,变得云雾缭绕,须臾,凝定的眸子破碎出一抹坚定,浓浓暗潮汇聚,俯下身,温凉温润的薄唇紧紧含住那两片饱满红润的唇瓣,深深吮吸,倾注了他所有的力气。 玉语幽看着近在眼前的玉颜,长长的眼睫轻眨了眨,闭上了眼睛,感觉着唇齿间的怜惜柔软美好心动,身子似飘浮在茫茫大海上,只有古月华才是她的唯一,所有相思思念尽数化在了这个吻里。 不知过了多久,使人情迷心动不己的吻再慢慢分开,只是玉语幽唇瓣被侵染的越发的娇艳红肿。 “幽儿,为夫带你走。”古月华低沉沙哑的声音还有着一丝未来得及消散的喘息。 玉语幽抬眸,此时才想起这人是怎么进入莲族的,还能让蓝绝空没有发现,“你怎么会突然出现?” “我深知有一日要随你来莲族,所以早在蓝绝空引我到祈国之时,为夫就己让人在祈国境内挖了一条通往莲族之路,蓝绝空万万没想到,他在上面布置了千军万马,机关重重,我己经在不知不觉中打通了地道,还找到了你!”古月华扬眉缓缓道。 玉语幽嘴角一勾,这个男人的智谋心计绝不在任何人之下,以前就知道他黑心算计,如今却觉得黑心挺好,扬着小脸笑道:“夫君果然足智多谋,你想得很周到,也极好!” 古月华显然很受用,眉梢微扬,鬼斧神工般风华绝代的玉颜更加地璀璨夺目,灼灼其华,“所以以后不要只凭着自己的心意了,一切都交给为夫,要相信为夫,无论什么事都能为幽儿做到!” 玉语幽撇了撇嘴,这人又拐了弯的想教育她,“好,夫君如此英明,那为妻只能无条件相信你,跟随你!” “这才乖,你若是能一直这么乖,这么听话,该有多好!”古月华如玉的大手轻抚了抚玉语幽的脑袋,嘴里还有些感叹怜惜地道。 玉语幽对他的抚摸有些无语,却也极享受他的无奈和爱怜,“我就是不省心要你操心,要你操心一辈子!就算我老得头发都白了,在你面前我依然还需要你操心!” 古月华嘴角微勾,心中浓浓满足和欢喜如潮水般向他袭来,“好,为夫就一颗心,永远都为你!” 玉语幽眉眼笑意浓浓,埋在古月华胸口不愿分开,时间就此停止。 浓浓喜悦之情飘散,皎洁的月色飘洒进来,醉了一地的温柔。 古月华这才抬眸打量着屋中的装饰摆设,与平日无异的悦耳声音传出,“这房间布置得不错,不过不是你该住的!” 玉语幽如水的眸子眨了眨,觉得还是不要继续这个话题的好,“你一个人来的?” “该来的都来了,为夫都已经安排好了,不会被人发现的!”古月华知道玉语幽的担心,开口道。 玉语幽点了点头,“这么久以来,咱们一直都处在被动中,就因为蓝绝空比我们狠,比我们都能赌得起,他为了达到目的,可以无所不用其极,如今也该咱们主动一次了,蓝绝空虽然野心勃勃,可他对族主之位却也极为在意,这一次,我要让他一无所有,所有的图谋不过是一场春秋大梦,再无回手之力!” “你要继续留在这里!”古月华微微蹙眉,他从来没想过放过蓝绝空,可他再不想和这个人儿分开。 “你别蹙眉,先听我说,这些日子我在莲族并不是无所事事,族中之人多对蓝绝空的阴狠暴虐,宠信心腹而心生不满,只待有一个契机,再给我点时间,只要能拖延他一日,咱们寻到圣物,到时就算他赶到,也是无力回天,莲族也会回归宁静,夫君,你说好不好!”玉语幽讨好地道,殷切如水的眸子笑意盈盈地看着古月华,生怕他不同意。 “那你要几日?”古月华挑眉道。 玉语幽撇了撇嘴,如今都已经见到了,几日还有那么重要嘛!却还是道:“十日。” “好,为夫同意!”古月华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话落,打横抱起玉语幽朝大床上走去。 玉语幽哪里看不出他的企图,笑问道:“你又要留下来!” “那为夫走!”古月华脚步顿住,挑眉清泉的眸子缭绕汇聚着云雾。 “不走,不要走,我不舍得!”玉语幽赶紧表明态度,生怕这人又较上劲了。 古月华扬了扬眉,极轻极淡地朝屋顶翻了个白眼,她若赶自己走,他就真敢一把火烧了莲族,将这里夷为平地,寸草不留!脚步轻抬,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床前,将玉语幽放在柔软的被子上,身子随即覆了上去。 “幽儿,为了你不听话,为夫现在心还痛着呢,所以为夫要惩罚你,换你伺候为夫一回!”古月华低低软软地道,话落,在玉语幽玉脖里狠狠吸了口,瞬间渲染出一朵梅花,他看着那朵梅花,眼中笑意加深,接着翻身躺在玉语幽身边,等待着他所谓的伺候。 玉语幽被他吸得脖子生疼,小脸微皱,看着他如大爷般地躺着,小脸更是皱成一团,“怎么伺候?” “就像平日里为夫伺候你那般,今晚我也要。”古月华极其认真地道。 “换一种惩罚,可好?”玉语幽苦着小脸,难道要她如他一般脱了他的衣衫,然后肆无忌惮地疯狂缠绵......还要不知节制,光是想想,她都已经心跳加速,亏他能想得出这个惩罚。 古月华眉梢微挑,“不会?那给为夫宽衣总会了吧!” 玉语幽无奈地点了点头,她能说她不会嘛,这人分明是故意的!温润无骨的小手带着微微颤意去解他的衣扣,却是解了半天,还没解开一个,清丽的小脸己是满面红霞,红得沁血。 古月华本想试试玉语幽能不能主动一回,也好弥补他这些日子思念入骨的心痛,更为了她能长点记性,可看她如此慢吞吞折腾人的模样,心中火焰早己按捺不住,再看她白皙如玉的小脸似染了一层胭脂,诱人至极,身子一动,顷刻间将玉语幽压在了身下,大手一动,两人身上的衣衫瞬间化为碎片,落了一地,幔帐随之垂落摇曳,玉语幽还来不及轻呼一声,便己被他夺去了唇瓣,只有低低娇吟传出。 蚀骨疯狂的爱意一旦暴发,便是浪潮来袭,山崩地裂,毁天灭地。整整一夜,亦不知疲倦。 日上三竿,玉语幽才艰难地睁开了眼睛,浑身酸痛无力,像是散架了一般,她已经感觉不到身上还有一处是好的,连抬手的力气都使不出来,她垂死一般地闭上眼睛,姓古的,果然够狠! 身边的被褥已经凉透,可想古月华早就离开,她抬眸看了一眼窗外,自动又睡了过去。 直到傍晚,玉语幽再次睁开眼睛,她是被饿醒的,不过此刻她总算觉得舒服了点,挣扎着坐起了身子,看着满身遍布的红痕,连着手臂上都是密密麻麻,她翻了个白眼,也没唤婢女进来侍候,独自慢慢穿好了衣衫,收拾妥当,才让人传膳。 “圣女,月馨小姐求见。”一名婢女进了寝室,恭敬地道。 玉语幽眉头一挑,“月馨是谁?她也是莲族之人!” “回圣女,她是老族主结拜义弟的孙女,老族主死后,月馨小姐也听闻您母亲死去的消息,那时她才三岁,却甘愿在莲山常住修行,不问族中之事,直到如今,可能是听到您回来的消息,便出山了!” 玉语幽点了点头,怪不得来莲族一月未曾听过这个名字,原来三岁时她就已经将自己锁在山中,想来她现在也有十*了,只是她要见自己,是好是坏,就不得而知了,试想一个三岁的孩子就知道明哲保身,远离争斗,可想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不过,见还是要见的,“奉茶,我稍后就到。” 婢女点头应是,恭身退了下去。 片刻后,玉语幽走出内室,刚踏入花厅,就见一袭白色布衣,神情淡然,浑身散发着干净纯澈的气质,容颜绝色透着些许苍白的年轻女子,她就淡淡坐在那里,静若处子,不骄不躁,无喜无怒。 玉语幽缓缓上前,轻声道:“月小姐要见我!” 月馨干净似碧空一般的眸子移向玉语幽,可也仅仅只是转了一下眸子,身子连动也没动一下,启唇,犹似悦耳悠扬的曲调一般,“你就是玉语幽,胧姨的女儿。” 玉语幽点头,她称娘为胧姨,可想必定是见过娘的,应该关系还不错。 “你不应该叫我月小姐,该称呼我一声月姐姐,虽然你是圣女!”月馨悠扬婉约的声音再次道。 玉语幽嘴角微勾,她喜欢这样的说话方式,从善如流地喊了声,“月姐姐。” 月馨终于轻轻笑了笑点头,“你的事我都听说了,此次我出山,只为助你!” “多谢,只是我有些疑问,当年你只有三岁,怎么会想到进山修行呢......”玉语幽问道。 “是族主爷爷在临死前将我托付给族中有威望的尊者,我才能苟且活到现在,否则只怕与胧姨一般,早己不在世上,莲族中人,三岁已经不小了!”月馨轻声道。 玉语幽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她真的对那个未曾见过面的外祖父有些好奇了,他是个好父亲,甘愿为自己的女儿付出性命,可他又很不靠谱,竟然将莲族的未来交到一个毛娃子,也就是自己的身上,但他却是莲族中人心中最受爱戴的族主,一句话更让四大长老苦苦等了十五年。 月馨像是看出了玉语幽心中所想,“若是族主爷爷还在,你也会喜欢他,尊敬他!” “我猜也就是个精明算计又好玩的快乐的老头子!”玉语幽眉目灼灼。 月馨轻笑了声,“你猜得很对!” 玉语幽怔了一下,原来还真是,不由得笑了出来,月馨也跟着轻笑。 这样欢喜发自内心的笑声让两人在无形之间拉近了几分,彼此也多了几分特别的感情。 月馨笑得极为开心,这近十六年来,她第一次发自肺腑的笑,她才知道笑容也是可以感染的,笑出来心情都顺畅了许多,从刚刚玉语幽走出来时,她就一直打量着她,清丽脱俗,绝世倾城,气质尊贵似仙,莲族历代圣女容貌惊人,她却更胜了几分,更重要的她是族主爷爷的后人,光这一点,就可以让自己义无反顾为她!可经过刚刚,她已然明白,就算有再多的理由,那最大的理由也是圣女自身的魅力! “你要嫁给蓝绝空?”月馨问道。 玉语幽摇头,“我很爱我的夫君和孩子!” “他一定很好,才值得你爱!我就住在月阁,有事就找我,我是你月姐姐,也会是你的属下,这一点永远也不会改变!”月馨坚定道,话落,起身离开,忽然她脚步顿住,转头看向玉语幽,“昨晚的琴声很好听,清雅幽远,那是什么曲谱?” “是长相思,梦魂萦绕只为一人!若是有心意相通之人合鸣,会更好!”玉语幽笑道。 “心意相通......”月馨嘴里默念了声,清婉的小脸有着茫然和一丝憧憬,若有若无地点了点头,抬脚离开,不过须臾,消失在院外。 月光如水,夜风清爽,玉语幽在寝室里来回走着,她倒要看看古月华是从哪里走出来的。 “幽儿,在找什么?”忽然寝室里响起古月华清泉般潺潺似流水的声音。 玉语幽身子一僵,转过头正对上他宠溺的浅浅一笑,撇了撇嘴,这人会隐身术的吧!“你从哪里出来的?” “很想知道?”古月华莞尔一笑。 玉语幽故作不甚在意地道:“有一点点想。” “那为夫带你去看。”古月华缓缓上前,抱住玉语幽的腰身。 玉语幽蹙眉,“他说不定随时都会过来,若是让他发现,屋里没人,恐怕会引起他的怀疑。” 古月华眉眼一凝,嘴角的笑意还未收回,就己变得冷厉冷凝,“随为夫走就是。” 玉语幽身子不动,微撅着嘴,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古月华,等待他能再说些什么。 古月华几可不闻地叹了口气,朝着屋里轻喊了声:“夜冥!” 忽然就见珍珠帘幕后走出一袭天蓝色绣花长裙,倾城倾国,与自己一模一样的玉语幽款款而来,来到两人面前,微微行礼,连声音都相差无二,“属下见过世子妃。” 玉语幽轻笑,她怎么忘了夜冥呢,笑着点点头,拉上古月华走入珍珠帘幕后。 地道里,每隔一处都挂着壁灯,将里面照亮,两人大约走了半个时辰,才在一座石门前停下,就见古月华脚下一动,石门应声而开,玉语幽含笑问道:“这里是哪里?” “上面就是大长老府。”古月华温声道。 玉语幽只觉得好笑,“以前怎么就不知道你这么会打洞!” “为夫会的还很多,是你对为夫不上心,如今知道可要细细琢磨才是!”古月华眉梢微挑地看着玉语幽。 玉语幽翻了个白眼,这人如今一逮着机会就教育她,“如何细细琢磨?” 古月华低低笑了起来,脚步顿住,将自己埋在玉语幽玉脖里,还能感觉到他胸膛微微震动,极其愉悦含笑的声音传出,“就像为夫每晚那样琢磨你一般,要用心!” “古黑心外加一颗色心!”玉语幽低骂了声,推开他向里走去。 留下古月华清瘦颀长的身躯如苍松翠柏一般随意地站着,低低笑声似珠玉滚落珠盘的声音。 玉语幽翻了个白眼,自动摒除那恼人的笑声,过了石门缓缓走了进去,刚一走进,就见郁逸之,楚昱风,莫子痕,莫子青,阿浅和大长老正坐在桌前,说着什么,她笑了笑,“你们都来了!” 众人一见着玉语幽,都有些喜不自禁,自上次一别,己是两月过去,如今终于见面,怎能不叫人欢喜。 “小姐......”阿浅有些激动地上前了两步,她从没想过会在莲族见到小姐. “师妹,终于见到你了,上次在祈国小院里,师兄都有点懵了。”楚昱风满脸眉开眼笑。 玉语幽刚想开口说什么,听到身后传来古月华轻浅的脚步声,立刻说道:“如今见着了就好!” “语幽,你可还好?发生这么多事,还害得你和古世子分离,苦了你了!”莫子青上前挽住玉语幽。 玉语幽摇头,“我很好,虽然很多时候都是被逼无奈,但如今还能见到你们,就一点也不觉得苦!” “玉儿,过来坐,看看这个。”郁逸之温和清润地道。 玉语幽走到桌前,就见桌面摊着一张古老的错综复杂的羊皮地图,心中己然明了,抬眸问道:“这就是莲族的神圣之地!” “少主英明,千百年来神圣之地从没人能走得进去,不止是因为族中一直流传的预言,更甚它千奇百怪的地形,此去只怕存在着凶险,所以还是先研究好这块羊皮的地图才是上策!”大长老恭声道。 玉语幽点头,拉着古月华在桌前坐下,几人围坐在一起,仔细研究着路线。 一柱香后,才听到玉语幽轻淡的声音,“看来要到达神圣之地,必须要穿过这片浩瀚绵延的森林,光是时间上,就要发费不少的时间!”原想着只要将蓝绝空拖延上几日,可现在看来这个想法似乎有些不妥。 玉语幽的担忧,众人哪会不清楚,只是这里能对付蓝绝空的只有古月华,可他定是不舍得离开玉语幽,毕竟在神圣之地还有着未知的凶险,谁也不敢保证什么。 “我留下,这里还有四位长老助我,想来也能拖上一阵子。”莫子痕面色淡淡地道。 “莫世子说得固然在理,可他一旦得知咱们的目的,恐怕会狠下杀手......”郁逸之淡淡道。 众人也都想到了这点,面色凝重,忽然玉语幽笑了起来,“若是有个人相助,定会事半功倍!” 几人齐齐看向她,须臾,大长老道:“少主说的是月馨小姐!” 玉语幽点头,“她的武功对你如何?” “属下说不好,可她祖父乃是我莲族近百来除了蓝绝空外武功最好的高手,她又是月家的唯一子嗣,在莲山住了近十六年,想来应在属下之上!”大长老眉头舒展。 “那就好,那到时就要辛苦子痕了。”玉语幽冲着莫子痕笑道。 “咱们之间无需言辛苦两字,更何况为了国家大义,此人也留不得!”莫子痕想到祈国百姓被瘟疫折磨的情形,心里的愤怒就无法控制。 几人又商量了番,此时己是深夜,玉语幽问道:“你们这几日是怎么住的?”她想着这几人也不知夜里睡在哪里,总不会光明正大地住在大长老府上吧。 “不用担心,当时挖通这里之时,就备好了几间密室。”郁逸之温和笑着道。 “圣女不知,这里与地牢仅隔了一道墙,是不会被发现的!”大长老恭身道。 玉语幽点头,忽然想起地牢深处那微弱的烛光,蹙眉道:“你可知地牢里还关着什么人?” “属下不知,从未听说过近几十年来有人被打入地牢,不见天日!”大长老也有些疑惑。 玉语幽若有似无地点了点头,她总觉得那里面关着得人绝不仅仅是莲族叛徒那么简单,能让蓝绝空觉得是叛徒的,恐怕也是个好叛徒!扭头看向古月华笑道:“月华,你可有办法打通与地牢的阻隔?” “幽儿想有,就一定有。”古月华柔声道。 玉语幽嘴角不由得上扬,拉着古月华起身,“你们早点休息,我下次再来。” 众人点头,目送两人走出石门。 第135章 诡异丛林 回到莲阁内室,又是半个时辰的时间过去,此时月上中天,整个天地份外静谧! 夜冥见着两人回来,立刻从桌前坐了起来,“见过世子,世子妃。” “可有发生什么事?”玉语幽问道。 “他来过,属下以身子不适,未曾让他入内。”夜冥恭声道。 玉语幽点头,“辛苦你了,回去休息吧。” “属下告退。”夜冥恭身退下。 “像这么晚,他来过几次?”古月华轻淡似水的声音传出。 “就这一次。”玉语幽赶紧保证道,秋后算帐这种事可是很严重的,必须立刻扼杀在摇篮里。 “当真?”古月华眉梢微挑,面色淡淡地看着玉语幽 “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夫君!”玉语幽面不改色地道。 古月华一言不发,缓缓走到玉语幽身边,忽然打横将她抱起,惹得玉语幽一个轻呼,柔软无骨的手臂环上他的脖子,耳边紧接着传来他低低软软地声音,“咱们在床上好好算算你什么时候骗过为夫!” 不过须臾,玉语幽已经被他压在了大床上,她有些无语,“你昨晚才要过,今晚就放过我吧!” “永远都不放过你,为夫时时刻刻都想要!”古月华低沉暗哑的声音传出。 薄唇俯下,狠狠擒住两片水润的唇瓣,将玉语幽吻得三魂没了七魄,只剩下喘息不定,再想不起其它,忽然疯狂急切的吻变得轻柔起来,密密麻麻的细吻一一落在玉语幽的眉间,眼角,脸颊,嘴角......启开贝齿,肆意舔舐小口中的蜜液甘甜,如玉的大手一刻也没停过...... 夜凉如水,屋里低喘娇吟,暗香浮动,浅色幔帐里两个如玉的人儿你侬我侬,情意绵绵。 可想玉语幽又睡到了日上三竿,不过,不是她愿意醒,是被婢女一遍一遍的催醒的。 “圣女,族主已经在花厅等了您两个时辰了。”身穿绿色婢女服的小丫头满脸的愁容。 玉语幽迷迷糊糊地轻嗯了声,过了半晌才慢慢坐起身子。 由着婢女们穿衣梳洗,收拾妥当,玉语幽还坐着喝了会茶,小脸有着戏谑,能在外面坐等两个时辰,这实在不像蓝绝空的作风啊!抬头看着候在一旁丫头,“是你拦了他!” 那丫头抬头看了一眼玉语幽,才道:“不是圣女吩咐奴婢不准任何人打扰,就算族主来了也要挡在外面,不然就不让奴婢在旁伺候了!” 玉语幽挑眉,从昨晚一直睡到此刻的人,她何时说过这种话,分明是古月华吩咐人说的。磨蹭了会,才缓缓走出内室,花厅主位上蓝绝空面色阴沉得可怕,玉语幽嘴角一勾。 “月馨一出山,就来看你,本主倒不知你们何时有了这样深厚的感情!”蓝绝空怒视着玉语幽。 “什么叫不知,我在天启出生,她自小被困于莲山,难道蓝族主不知吗!只一面就叫感情深厚,蓝族主这话未免太可笑了吧!”玉语幽一副戏谑的模样。 “是否可笑,你知我知,别让本主听到不该听的话,否则,你明白本主的脾气!”蓝绝空沉声道。 玉语幽含笑,一言不发,有些话无需多话,彼此心知肚明即可! “你在族中过得很好,似乎一点也不着急,本主是该高兴还是该感叹?”蓝绝空阴阳怪气地道。 “怎么想是你的事,我管不着!”玉语幽径直朝另一边的大椅走去,淡淡含笑。 “你是管不着,还是不想管?现如今连一个婢女也敢拦本主的路,你说是否是本主在族中的地位不如从前了呢,还是因为别的缘故!”蓝绝空挑眉怒目。 玉语幽心底冷笑,自己在族中取得信任和尊敬,他觉得受到威胁了吗,不过,这正是自己想要的!但凡他在意的,她都会一一毁去,“蓝族主既然有这种感觉,就应该多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别人怎么会知道呢!” 蓝绝空冷哼一声,“从昨晚到现在,你已经睡了一日夜了,是什么病能难得住你?是想本主亲自为你诊断!” “不必,这点小事不敢劳烦蓝族主!”玉语幽淡淡道。 “那就最好,本主早吩咐人准备成亲事宜,如今也准备得差不多了,几日后就是成亲的日子,到时别用身子不适来敷衍本主,就算你快死了,也要拜过堂之后。”蓝绝空狠狠地道。 “我尽量,你可以走了,我还要去月阁一趟,怎么说人家也姓月,终归亲近些。”玉语幽无所谓地道。 蓝绝空狠狠看了一眼玉语幽,猛地起身离开了花厅,从此刻起,绝不能再放任由着她的心意胡为。 留下玉语幽面色淡淡地看着他走远,稍顷,领着几个丫头去了房门。刚出了莲阁,就见谷中各处都挂满了鲜红,原本满目的苍翠幽雅,此刻看着这些锦绸鲜红只觉得碍眼至极,又极为地俗气,玉语幽不屑地撇了撇嘴,从来没觉得大红的喜色是这么的庸俗,甚至是厌恶。 沿路上的族人毕恭毕敬地行礼,说着恭喜的话,玉语幽都含笑面对,直到天黑她才满脸笑意地走出月阁,看着阁外不远处蓝绝空的几名心腹,嘴角勾了勾,也不在意,她如此大摇大摆的去了月阁,并没有想瞒着任何人,因为她知道越瞒只会更加引起蓝绝的注意。 又过了一日,迟英受蓝绝空的吩咐送来了凤冠霞帔,之后更是派人将莲阁守得密不通风。 转眼就到了婚期,这一日天还没亮,整个谷中非常热闹,族主和圣女成亲,自是莲族中最为重要的日子,所有人都往琼极阁走去,为了参加今晚的喜宴,络绎不绝,锣鼓喧天的奏乐响彻云霄。 莲阁内室里,此时也是挤满了人,多是一些族中尊者的家眷亲属,月馨也在,她静静坐在一旁,淡淡笑看着玉语幽,见她笔直地坐着,任由几位年长的老妇人在脸上涂抹胭脂水粉,背脊有些僵硬,面上仍挂着得体的笑容,此刻的她像极了新娘子,一言不发带带着些许的羞涩。 四五月份的春日,微风习习,娇阳似要破出云层照射大地,可想今日又是一个艳阳高照的日子,而此时莲山上,玉语幽和古月华一行六人早己爬上了山顶,他们天还未亮就己离开,上了莲山。 初晨的莲山上薄薄云雾缭绕,绿林环绕,鸟声环绕。 玉语幽朝着莲族的方位望了一眼,再看向他们即将前往的连绵几千里的繁木绿林,眉头不由得微蹙,这景象让她想起了现代的热带雨林,若真是这般,看来那里可真是危险之极的地方了,“照地图上所示,咱们要到达神圣之地必须穿越这片丛林,千百年来这片丛林人迹罕至,又接近海河,树木众多,大家要小心点!” “要我说,就不应该带上她们两个,安安心心呆在密室等消息不是很好,偏要死活跟着!”楚昱风皱着眉头看着阿浅和莫子青。 “咱们是跟着小姐,跟你有什么关系!”阿浅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不识好人心!光看这片丛林,就知道里面到处都是毒蛇猛兽,到时你可别哭!”楚昱风道。 “本姑娘会怕!还是顾好你自己吧!”阿浅不以为然地道。 玉语幽听着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斗嘴,刚刚还有些沉重的心也变得轻松了不少,其实她也不能笃定里面是什么样子?即将会发生些什么?她原来的意思也是让莫子青和阿浅留下,可她们执意不肯,加上莲族今日里定也不太平,只能让她们跟着,多加小心就是。 以古月华,郁逸之和楚昱风的武功是没问题的,阿浅应该也能自保,就是莫子青的武功弱些,不过即便有危险,应该也不会无法应付。 古月华见她神色有些恍惚,几步挪到她身边,修长有力的手臂伸出环住玉语幽的腰身,柔声道:“怎么了?幽儿,在想什么?” 玉语幽扬头笑了笑,“我在想那丛林深处的圣物,究竟是个什么样子?是否真如莲族传说那般神奇!”她一直都觉得那个传说就像个神话,可是又不得不相信。 “等咱们找到它,自然就可一探究竟,是真是假,此行也算是圆了这千百年来的算计!”古月华莫测高深地道。 玉语幽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月华说得没错,这世上的人能有几人会不想得到至高无上的法力,借此来达到自己的目的,或是想得到更多的权势*,蓝绝空不就正是这般吗!如今他们就是去打破这个让人产生私欲狂妄的源头,但愿从此以后,它就只是个美丽的传说! 郁逸之自然也听懂了两人的话,眸光清幽,江山如画,谁不想肆意挥洒一笔,以留后世为记,可在他看来,就算拥有了这些,若因为得到这些,而没了心,只会得不偿失,孤独终老,“玉儿,时间紧迫,咱们接着出发吧!” 玉语幽笑着点头,蹲下身子,将自己的领口,衣袖和裤脚都捆得紧紧的,本来为了穿越丛林,她就已经换上了非常简便的行装,一切准备妥当,看着众人望过来的视线,笑道:“你们也照做,以防蛇虫。” “这个办法好,说不定里面就有什么鬼东西,多亏师妹能想到!”楚昱风张扬地笑着,蹲下身子,动手忙乎了起来,众人也都跟着效仿,有备无患! 不过须臾,众人收拾妥当,进了丛林。 此时太阳高高升起,打在身上暖暖的,丛林中的风很大,吹得树叶沙沙作响,越往前走,空气潮湿,气温也变得越来越高,玉语幽面色凝重,更加地谨慎,难道这里真如自己猜测的一般,是热带雨林,若真是,那就是不幸中的大不幸了! 这里应该属于天启和祈国交界的最深处之地,莲族已经在此休养生息了近千年,外人从不曾知道世上还有这么一个地方,玉语幽不得不感叹大自然的神秘和赋予,当然还有它的危险。 苍翠油绿的树叶连绵不断,一眼望不到头,仿佛在眼前展开了一副巨大深远的画面,高耸入云的树木,各色争艳的花瓣,在点点斑驳陆离的金色阳光照耀下,拼命着绽放着它的娇艳,似乎在诱惑着,等待着有人去抚摸它,欣赏它,可玉语幽知道,越是妖艳美丽的花,通带都带着致命的毒性。 不知从哪个方向不时有一两声不知名的野兽嘶吼声或远或近地传了过来,还夹杂着哗哗声中潺潺的溪流声音,异常的清晰,玉语幽眯着眼睛望着这重重绿叶,深绿更甚的地方交织成了黑色,壮丽中带着神秘和探险,就这样站着,就可以感觉到一股潮热的气息迎面而来。 古月华一直拉着她的手,与她贴得极近,此刻感觉她浑身散发出的凝重,虽然他早知此行凶险,可看着这样谨慎的玉语幽,他还是有些惊住,墨玉色的眸底有着一抹深思,“幽儿,不会有事的,有为夫在!” 玉语幽勉强挤出了一抹笑意,“有你在,我不怕,不过,进了丛林小心些还是必要的!”小手却是握了握腰间特制的腰带,那里面早就备好了密密麻麻的银针。 古月华点头,拉着玉语幽继续前行,只是脚下明显得谨慎了许多,其它几人也都觉得玉语幽过于小心了,至少到现在还没有发现什么古怪的东西。 随着往前行进的脚步,他们的步伐也变得慢了,地面上堆积的腐叶越来越厚,已经要浸过脚背,“幽儿,上来,我背你!” 玉语幽摇头,如今还只是这样,还不知前方有什么在等着他们呢,她不想让古月华浪费体力,“我能行,你别担心!” 由此也可以说明他们已经行进了有一定的距离,从开始的浸过脚背,渐渐得要达到脚踝的位置,可无一人觉得累或脏,因为此时此刻这些都不重要。 忽然,一个黑影突然从他们眼前一晃而过,快得来不及看清。 玉语幽顿时停住脚步,与此同时,古月华身子一动,将她挡在了自己的身后,几人也都站定了身子,刚刚那一瞬极快,但所幸每一个人都会武功,毕竟除了那两个,都算得上高手。 那道黑影朝着西南的方向奔去,众人的目光也都朝着这个方向打量,却是什么也看不出来,渐渐得,也都放低了防备,玉语幽站着不动,如水的眸子微眯,静静观察,忽然,她瞳孔放大,轻喝一声,“子青,别动!” 离莫子青最近的是阿浅,她一听到玉语幽急切的大声,顿时稳住了正抬着脚的莫子青。 与此同时,玉语幽小手一动,三根银针齐发,只听“嗖”的一声,直射莫子青脚下一步远的位置,众人这才看清在她脚下不远处竟然是一只小得不能再小的青蛙,它被银针射中,闪着红色眼珠突起,嘴里正往外分泌出毒液,似死后的一击,毒液猛地吐在草地上,瞬间一大片草地化为焦炭,寸草不生。 莫子青脸色瞬间苍白,她想像不到若是踩中了它眼前,她会是什么下场? “这是鬼东西?比这世上的巨毒都要好用!”楚昱风上前两步,张扬的眉眼此刻紧紧蹙着。 “是箭毒蛙,它的毒液不是巨毒能够相比的,只一滴,立刻死亡,必死无疑!”玉语幽小脸沉重,箭毒蛙是世界上毒性最强的物种之一,一只箭毒蛙所具有的毒素就足以杀死两万只老鼠。 “小姐,你是怎么知道的?它那么小,速度又快,根本不易察觉,却想不到它的毒性这么厉害。”阿浅拉回了还处在怔愣间的莫子青,扭头诧异地看向玉语幽。 “走吧,切不可再掉以轻心,否则会在不经意间就己经丧了命!子青,你可还好?”玉语幽轻声道,没有回答阿浅的问话,此刻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莫子青有些木然地点了点头,这已经超出的想象范围,实在有些难以接受。 郁逸之温和笑着看向玉语幽,以前只知道她比别人知道的多,却不曾想她竟然连这些见所未见的,哪怕学富五车,见识宽广之人,也不知道的事,真想知道那小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 楚昱风也是疑惑,却觉得这一路他总算能安心些了。 古月华眸光幽深,他也从未见过听过箭毒蛙的名字,也是第一次知道有它的存在,但是他知道,能沾到毒的,比巨毒还毒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对于玉语幽,他很早就知道了她与众不同,只是手臂更加用力地抱住她,这个人儿,是他的!不管她还知道些什么! 玉语幽感觉着他的力道,扬头看着他,也不在意他在想什么,轻声道:“往前走,说不定还会遇到些千奇古怪的东西,你要小心!” 古月华微微点头,抱住玉语幽当先朝前走去。 四周的绿林犹如厚厚的伞,寂静无声,阳光从最上方洒落下来,穿过一层层的绿叶伞,最后只有零星的几点,斑驳地点缀在林间。光线越来越暗,空气也越来越潮热,脚下的腐叶也越来越深,最深的地方可以达到膝盖的位置。 有了刚刚那一幕,所有人都十分警戒地耳听八方,眼观四路,没有一人放松警惕,玉语幽对这里有了更深的了解,更是上下左右,那一处都没有放过。她很清楚,这里的危险不是那些所谓的大型野兽,纵然在野兽出没,依这些人的武功也不成问题,她最担心的是那些色彩斑斓,隐身藏匿,无所不在的诡异物种,越是这种丛林,越是它们的生存之地,一旦沾上,性命朝夕不保。 接下来的一路都很安静,行进了这么久也没有受到任何的威胁和再看到些古怪的东西。 古月华抱紧玉语幽不紧不慢地走着,如画的眉眼不由得皱了起来,自刚刚过后这一段路上太静了,虽然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可他明白,越是安静越是诡异,至少肯定的是这一带树林定是有着比较骇人的存在,不然怎么会如此安静,连只活物都不见,还是说这林子中的动物和别的树林不一样,都是晚上才出来行动,他不由得更加警惕起来。 除了头顶上偶尔会有几下鸟儿扑梭翅膀飞过的声音传来,其他什么都没有。 他一直担心会累着玉语幽,想着背着她,可看着她此刻脚步轻盈,步伐有力,初看不觉得,细看便能看出来她的落脚点是最为节约时间和不费力气的,加上她此时的装扮,仿佛对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心底的疑惑再次涌来,可又觉得她像是一个宝库,每一次打开都会有意外的惊喜,嘴角微微勾起,他唯一能做的,想做的就是陪着她,护着她,永远不和她分离! 不止古月华看出了玉语幽的步伐,就连郁逸之和楚昱风也都注意到,毕竟他们都是常年学武之人,心里明白只有历经过,了解过这里的环境,才会有如此的步伐,可是玉语幽从小体弱,更是左相夫妇的掌上明珠,怎么会知道这些呢! “玉儿,咱们走了许久,是否要歇息一下?”郁逸之温和笑着道。 玉语幽摇头,“这里凶险重重,稍有不慎,就会失了性命,还是先走出这里再歇息吧。”话落她转头看向莫子青和阿浅,见她们面露疲累,也还能坚持得住,便下定了决心一刻也不停。 灌木丛生,藤木交缠。 玉语幽朝前走着,时不时地要用手将挡在前面的树藤和树叶拉开,最多停下来确认方位。 忽然前面猛地蹿出一只猴子,嗖的一下出现在他们面前,楚昱风惊了一下,立刻闪过了身子,他还以为是什么呢,害他有些神经绷紧,那黄褐色的猴子跑得极快,三步并作两步的就消失在了眼前。 “这个小畜生,害我以为又是什么鬼东西!”楚昱风嫌弃又有些微恼地道,又有些不甘心地朝着猴子走去想要看清楚,玉语幽见他方向没错,拉着古月华跟了上去,并没有阻拦。 第136章 诡异丛林(2) 身后阿浅轻嗤地笑了声,看他还敢说自己会被吓得哭哭啼啼,现在轮到自己身上了吧。 玉语幽抬头望向前方,穿过两颗巨大的树木,里面又出现了更多的绿林,雨林里就是这样,每走一段路便会看到更多新奇的植物,令人目不暇接,只觉得惊奇。 又行进了一段,楚昱风觉得好奇地一直四处打量着朝前走着,不过,其它人显然没什么特别多的兴趣。 无数巨大的树根起伏交错在地上,这里生长的大多植物有些像热带里的植物,蒲扇大的树叶将阳光遮掩得更加严实,四周静谧得叫人心惊,玉语幽不由得脚步顿住,隐隐得觉得这里很不正常。 “幽儿,怎么了?是不是又发现了什么?”玉语幽细微的变化,古月华最先感觉到,眉梢微挑,面含些许凝重。 “我也说不上来,只觉得这里有些奇怪!”玉语幽眉头紧蹙,如水的眸子盯在宽大的树叶上。 虽然玉语幽说得不是很清楚,可是见她神色慎重不似做假,众人也都停了下来。 楚昱风就刚刚停了一会,这会继续朝前走着,只是越发的警戒,此时他在想着就算有什么也有他在前挡着,玉语幽目光转向他,心知他的心思,可还是极为不放心,眉目一凝,刚要开口,就在此时,前方传来不断起伏的唰唰唰嘶嘶嘶的声音,好似有什么东西在地上不断的摩擦,速度极快,起伏剧烈。 在如此安静诡异的丛林里一下子多出这样的声音,所有人都转头朝着发出声音的方向看去。 周围树影斑驳,巨大的热带植物树叶将可看到的视野变得非常有限。 突然间,声音从远处向这里拉近,似流星一般的靠近他们。 玉语幽心头一动,四处张望了一圈,连忙低头往地上看去,就见看起来平淡无奇的伏在地上的树根开始涌动了起来,似乎就要破出泥土,顿时大惊,原来竟是这样!眉目一挑,立即对着前方的楚昱风大喊了一声,“师兄,快回来!” 古月华几人也都看到了地上移动的树根,心中震惊不己,看着面色大变的玉语幽,不由得更加心惊,惊慌地看着楚昱风,楚昱风当然也看到了,纵使他现在还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却也是二话不说,连忙往玉语幽几人这边靠拢,警惕的看着周围。 只见前方那些不高的垂柳一般的植物,相互交织在地上的树根全部活了起来,就像一个绕绳,灵活的在树林间来回穿梭,其中几根卷着一个东西举在半空中,不断的挪动。 郁逸之定眼一看,正是刚刚那只吓了楚昱风一惊的猴子,那些树根勒紧猴子的脖子和四肢,让它不能呼吸,连丝挣扎都动不了,只有微弱的叫声在空中回荡,紧接着树根上的宽大树叶将猴子包了起来,不断地涌动吞噬,好似人在咀嚼食物的动作。 “这到底是什么?”楚昱风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画面,脸上挂满了惊奇。 他们情愿这世上有鬼,也不能相信眼前所看到的,有谁能告诉他们树可以吃了猴子的,它还能主动攻击,这到底是什么树!此刻唯一所想的就是这个丛林太疯狂了! 众人有些惊魂未定的同时,齐齐转头看向玉语幽,希望她能告诉他们这到底是什么。 此刻玉语幽来不及等他们惊叹完,还要细细解释,就见她眉眼冷凝,拉紧古月华,大喊一声,“是食人树,赶紧跑!”转身朝着另一方拼命跑去。 随意她一声大喊刚落,刚刚被树叶包卷的猴子嘭的一声掉落了下来,全身都只剩下白森森完整的骨架,半点血肉都看不到,怎叫人不胆颤心惊!就算世间绝顶的杀手也做不到如此完美,而此时那些个树根剧烈的翻卷了起来,转瞬之后齐齐直冲来,以奇异快速的树形向着玉语幽等人席卷而来。 众人哪还有心思想它是什么鬼东西,光听到食人树三字,就已经是不寒而栗了,拼命地朝着玉语幽两人跑去,却也不忘身边的莫子青和阿浅,一人拉上一个,飞驰堪称离箭之弦。 古月华面色凝重,显然也有些惊到,刚刚他就觉得奇怪了,这样茂密的丛林,怎么会没有活物的迹象呢,虽然他不了解丛林里面的生存规则,但也知道这里面比任何地方都要凶险,所以他一直谨慎着,可还是有他料想不到的,大手一动,将玉语幽抱在了怀里,急速飞奔。 玉语幽也没有阻止,此时此刻她知道她的步伐远远没有古月华的快,而且现在时间就是一切,被他抱在怀里,回头时刻注意着后面的动向,小脸冷凝着,她万万没想到这辈子在古代能见到食人树,虽然与现代的食人树有所区别,可是它吃人吐骨头的手法都是一样的。 那么大一片食人树长在这里,任它什么生物来了都是送死的,而且动物都是很有灵性的,对于危险的灵敏判断比人类还要强上许多,怪不得初走到这里时,连一丝动静都听不到,料想也不会有动物会往这一块必死无疑的地方来,那只可怜又倒霉的猴子大概是离了群不小心才到了这里送死的,可她又有些庆幸感激那只猴子,它救了他们,虽然她那时已经有所怀疑,可还不能肯定,若是冲了上去,可想后果...... 身后呼呼啦啦的追击声仍然不断不弃,丛林里大都是错踪复杂的树根,还有些树根是交错的,根本分不清哪一根是食人树,哪一根又是正常树木的。唯一能做的只有拼尽全力地跑,才能逃开这里,一旦被树根缠住,可想下场就是那个猴子,杀人不见血,它能消化一只猴子也不过须臾,可想一个人也用不了多久。 这样恐怖嗜血的画面在众人眼前呈现过一次,再没有人敢轻视了。 树枝的移动速度非常快,有些是半途中突然蹿出来的,让人防不胜防,看着紧跟其后的四人,玉语幽掏出匕首,下手毫无手软,手中的匕首每次都能精准的砍下飞窜的树根,古月华在抱紧玉语幽的同时,眼角扫到侧面直来的树枝,大手一挥,浑厚的内力挥出,嘭的一声,食人树的树根被毁掉,纵然如此,那些交错的树根还发出唰唰嘶嘶的声音。 楚昱风一直是扇不离手,不管是什么季节,此刻他手中的折扇早就蓄势待发,一路砍杀,莫子青和阿浅看着其它几人的动作,早己抽出手中宝剑,配合地天衣无缝,砍杀着四面八方的树枝。 而郁逸之身姿轻盈,他走在最后面,替众人挡着身后为数最多的树根,闪身躲过的同时,挥舞着手中不知打哪里折来的树皮,树皮注入的内力似破空的长枪利箭,不见丝毫费力,只有砍杀和闪避,而那些树根半点也沾不上他,这一份从容不迫,高深的武功,在此时发挥着多么重要的作用。 一时之间各种兵器光芒闪烁,金银之器碰撞声声作响,几人不敢有丝毫怠慢,只有拼尽全力,飞快的朝着树木较为稀少的地方奔去,只要有树,在此时来说,都是危险的! 在他们身后,是一地的断叶残根,断开的树枝散发漫出来的浓厚树汁汁液的味道,有一股刺鼻潮湿的味道,将原本沉闷的空气侵染的更加湿润。 越来越多的相互交错的树枝袭来,纵然是武功高深,也抵不过它的前赴后继,紧紧追随,那宽大的树叶仿佛张着血喷大口一般,等着将人吞入腹中,莫子青和阿浅被郁逸之和楚昱风护着,前面是古月华领着,玉语幽不断挥舞着手中的匕首,替古月华挡掉后面的危险,也会不时地帮助阿浅和莫子青消失危极时刻,诡异地从任何地方都可能袭来的树根。 莫子青和阿浅渐渐没了体力,出手的速度也跟着慢了许多,眼看着那宽大的树叶就要张口包住莫子清,玉语幽最先看到,却也是鞭长莫及,电光火石间,郁逸之砍断了树根,大手抓住莫子青的手腕,手中一转,将莫子青扔向了远处,远离了这一方的凶险,整个动作不过须臾间。 几人不断飞驰着,那总是从地底下涌动出来的树根不经意就会出现,突然在楚昱风身后猛地破土出巨大的树根,楚昱风顾着左右的树枝,等他转过身子,那粗壮有力的树根正以奇快的树形缠上了他的腿,将他使劲地往后拖,他眼中一寒,全身的力气凝聚在腿上,用力一踢,树根却也是剧烈抖动了几下。 眼看着树根拼命地想拖动楚昱风,玉语幽扬头看了一眼古月华,小手想推开他。 “不行,为夫去。”古月华坚定不容质疑地道,话落,他将玉语幽放下,身形一动,顷刻间上了半空,地面上密密麻麻,分不清的树根让人眼花缭乱,忽然,墨玉色的眸子凝定,大手翻转,对着那粗壮巨大的树根挥了一掌,与此同时,阿浅快刀斩乱麻地消失掉身边的树枝,冲到楚昱风身边,手中宝剑用力一挥,只听得嘭的一声大响,那粗壮无比有力的树枝被砍断,浓浓刺鼻黑绿的汁液洒了她一身。 楚昱风重获自由,有些惊奇地看了阿浅一眼,他知道那一剑用了多大的力气,原来力气大挺好! 这时半空中的古月华被数条树枝缠住,他面色沉沉,身形在半空中一转,只听得唰唰唰的声音,树枝应声而断,紧接着他接连出手,深厚强劲的内力在地面上炸开,断了一地的残根落枝,楚昱风也跟着效仿,此刻他正气愤呢,两人此举,无疑为他们争取了更多的时间。 不知奔驰了多久,渐渐的眼界开阔了起来,偶尔可以看到一两只色彩斑斓的蝴蝶在半空中悠闲飞翔。身后的梭梭嘶嘶声也消失了下去,地上露出来的树根也少了许多。 众人的脸上都有些疲惫不堪,此时却多了几分劫后余生的笑意,总算是跑出了食人树的区域了,几人齐齐停住脚步,往后看了一眼,确实没有再听到什么异动了,才大大呼了口气。 玉语幽一直被古月华抱在怀里,体力上比较其它几人都要好上许多,她正看着匕首上面的汁液,还好没有毒,否则的话,刚刚那样疾速的奔跑中,难免不会吸入嘴里。 楚昱风站定后,手中的折扇都忘记了打开,哪还有往日的风流无忌样,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自己命大,感叹地道:“这到底是片什么鬼丛林,怎么能养出这么恶魔的东西来,树都吃上人了!” 不怪他见识少,是实在没有想到这世上竟然还有如此恐怖的东西,他好歹也是走南闯北的人啊! “还好只有这里有,若是所有的树木都能吃人了,这世上有几人能逃得掉!”郁逸之也是心有余悸地道,纵然是他,都甚是狼狈,可想换了旁人,而且植物都可以吃人,那真是防不胜防! 莫子青和阿浅只剩下大口喘息,深深后怕着,这一趟丛林之行,真是长见识了。 “这种大片的丛林里面出现什么样的生物都不奇怪,毕竟它已经存在了上千年,不管是树,还是这里的一切,都有可能改变了原本的特性!”玉语幽收好匕首,抬头说了一句,热带雨林里不止有食人树这种让人心惊的存在,更多更厉害的恐怕还有许多。 众人刚刚放松的心一下子又紧绷了起来,他们已经见过树吃人这么变态的事,还会碰到什么鬼东西呢?若是前方还有什么更离谱的事,那真的是件最恐怖的事,应该不会那么倒霉吧! “小姐,你们饿不饿?”阿浅抬头望了望天,他们初晨出发,此时己是晌午了,说着摊开背上的行囊,这里面装着一些干粮和水,不然这么远的路程,保持体力才是最要紧的。 众人倒不觉得饿,就是想喝水,这一路费了这么大的功夫,加上丛林里潮湿闷热,出的汗也多。 玉语幽却拧着精致的眉眼,这么潮湿的环境,干粮和水恐怕都变了质,根本无法饮用。 紧接着就听阿浅惊呼一声,“怎么会这样?干粮都发了霉,我明明是一早刚做好的啊。” “这不怪你,跟这里的地理环境有关。”玉语幽轻声道,安抚了阿浅受伤的心。 楚昱风上前看了一眼,又拿起水壶微微试了一口,立刻呸了几呸,“是馊的。” “咱们往前走吧,说不定很快就能碰上水源。”古月华挑眉道,揽着玉语幽当先朝前走着。 阿浅只得扔了包裹,小脸有些难看,郁逸之看了一眼,抬脚离开,楚昱风心里在别提多憋屈了,这里真不是人来的地方,寒着脸也跟了上去。 不知走了多久,就听得楚昱风惊呼了声,“这又是什么?这个比脸盆还要大的是蜘蛛!” 众人回头一看,就见树叉上爬着一只色彩艳丽的超级大的蜘蛛,立刻又是一阵感叹,古月华难得地嘴角抽了抽,玉语幽面色凝重,这只蜘蛛应该是有毒的,而且毒性不比箭毒蛙。 她正想着,就见楚昱风夺过了阿浅手中的宝剑,嗤的数声竟然将蜘蛛砍成数瓣,嘴里还狠狠地道:“留着你也是个祸害,趁着你没对我们发动攻击,我先杀了你!” 数瓣蜘蛛的肢体落在了地上,留下了一大片血迹。 玉语幽看着地面的血,眉头皱了皱,只听得远处传来细微的一声响动,眉头更加皱了起来,似乎想到了什么,启唇道:“快离开这里。” 蜘蛛身上的血虽然不多,但是就算淡淡的血腥味,在这丛林空气中飘散,指不定就会吸引什么东西过来,毕竟在这里从来都不缺少嗜血的生物,它们的鼻子可是比人类还要灵。 众人疑惑不解着,杀了潜在的祸害,还跑什么,可很快顺着风就送来一阵嗡嗡声音,还伴随着一股浓郁的腥臭的味道,在空气中迅速散播着,不过一瞬,声音就几乎到了耳边,所有人经过了这片丛林带给他们的恐惧后,心知这定是又引来了什么,顿时不敢小看。扭头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半空中黑压压的一片,将天际都遮住了,正铺天盖地的飞扑而来,几乎将眼前所有的一切都挡住了。 葱郁繁多的绿林,太阳正好下黑影压天的云团在不断的移动,朝着玉语幽等人所站定的方向而来。 待看清楚那乌黑一片的东西时,楚昱风又忍不住破口大骂了一句,“他娘的,这又是什么恶魔变的!” 入眼的是一只只浑身黝黑,身躯扁长的类似蝙蝠一样的东西,全身散发着蓝幽幽的光芒,尾部都有着毒刺,可看起来它又不完全像蝙蝠,那凶狠的蓝幽幽的眼珠子很是慑人,玉语幽知道,他们是碰到了进化的食肉蝙蝠,那凶神恶煞的模样,让她想起生化危机里面的乌鸦,令人不寒而栗。 它们定是闻到了血腥味才来的,更让人诧异的是它们竟然身上带着毒刺,看着他尾部锋利尖尖的毒刺,可想毒素绝对不会低,真是怕什么来怕什么。这下可好,来的不仅是一只,它还是成千上百结队而来。 楚昱风恼怒的同时,也暗怪自己做的错事,这下众人都对玉语幽的话深信不疑,没有一个人犹豫,也没有人多看一眼,拼了吃奶的力气朝着奔着,怎叫一个快字可言!风驰电掣般恨不能也长对翅膀。 蝙蝠他们是见过的,可也没有见过如此嗜血凶猛攻击人类的蝙蝠,最重要的数量太多了。 众人身形如电如雷,一晃而过。起脚落地没有丝毫停留,比起风速来,都快了几分。 古月华只看了一眼,一把将玉语幽拉进怀里,抱起她飞速的朝南窜去,在这丛林里面,树叶纵横,树根丛生,几乎阻拦了所有的视野和脚步,速度终归会有所减缓,他施展轻功,身形快速上了半空,幽深的眸光四处打量着,似在寻找着什么。 玉语幽当然也不会拒绝,这个人总是在最危险来临的时候,将自己护在怀里,其实他可以将自己背在背上,会更加的方便,可他没有那么做,他是将自己整个护在怀里,不让自己受到一丝的伤害,在如此紧张慌乱的逃窜中,玉语幽嘴角微微勾起,这个怀抱让她感觉温暖安全,是她这一生也逃不出的依赖所在,她和古月华之间早已不分彼此,唯一能做的就是共同存亡! 身后的进了化的蝙蝠一直穷追不舍,嗡嗡声如同魔咒一般跟随在身后,那样子是不追到他们绝不会轻易罢休了。 人的体力是有限的,经历了食人树的追击,这会又是拼了命地跑着,又是这人生地不熟的鬼地方,再遇到些变态,那可就是两面受敌,更难逃离了,此刻己是刻不容缓,性命攸关的大事! 他们连续奔跑了差不多有一个时辰,自从进了这个丛林后,几乎每一刻都是绷紧了神经,身后又有魔咒不绝于耳,当真是祸不单行,必须要先解决了它们才好,不然不知会跑到哪里去。 第137章 狼狈蓝绝空 玉语幽蹙眉想了许久,脑子里快速运转着,不经意抬头看了一眼古月华奔跑的方向,那里的树林好似都已经枯死了,即使是春天也没有发芽,比之他们经过的重重密林,它已经干燥了,旁边也有许多半干不干的枯叶枯枝堆积,她瞬间明白了古月华的用意,也知道了他往这边来的目的。 这些蝙蝠是怕火怕烟的,纵然它们是进化过的,可此刻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试一下总是好的,万一有用呢。 玉语幽嘴角微扬,她就知道这个男人的聪明不容小觑,柔嫩的手指飞快地从腰间取出两把匕首,对准其中一簇干燥粗细均匀的树枝扔去,两把匕首似脱箭之弦地飞奔到树枝上去,撞击出来的火星落在了树枝上面,噌的一声火苗燃了起来。 这片丛林里从来不缺的就是树枝树叶,而潮湿闷热的气候导致这些树枝又不能完全干透,都带着些微微的湿气,加之混杂着的树叶,燃烧起来没有明火,只有浓浓的灰烟从摩擦出现的火星子处不断的溢出,渐渐的烟雾越来越大。 玉语幽眉头紧蹙,只有烟没有火也不知能不能逼退这些蝙蝠,忽然就见那铺天盖地黑压压一片的云团在烟雾的面前齐齐停住了,翅膀依旧不断的震动,发出嗡嗡的声音,只是再不敢往前半步,玉语幽顿时舒了口气,稍微放松了些。 郁逸之,楚昱风,莫子青和阿浅当然都是极其聪明的,看古月华和玉语幽的举动,顿时也醒悟了过来,连忙往烟雾后方奔去,纷纷照做,紧跟其后的云团终于也停住了。 “还好...还好它们还有怕的......”终于可以停下来喘息会,莫子青叹了一句。 玉语幽从古月华怀中下来,浓浓烟雾就像一道屏障,遮挡了还依然不愿离开的云团,由于他们刚刚奔跑的偏离了原定路线,她掏出地图,再次确定了方位,“咱们赶紧走吧。” 众人点头,早点走出这片疯狂的丛林,也可以早点解脱。 “玉儿,地图所示,还要多久才能到达神圣之地?”郁逸之温声道。 “走出这片林子,再翻过一座山就是神圣之地了。”玉语幽轻声道。 玉语幽话落,众人眉头舒展了些,只要下面的路是正常的,不用再碰到嗜血狂魔,那样心里也能放松些,接下来的路也就不那么难走了。 这一路的树木少了许多,四处可见空旷的土地,视野变得开阔起来,头顶上各种的鸟叫声传来,份外好听,此时阳光正好,与之刚刚的丛林简直好上太多了。 而此时莲族,众人都齐聚在琼极阁内,整个大殿都被全族中人围满,主位上是几名族中德高望重的尊者,两旁的大椅上也坐满了人,在大椅后挤满了脑袋,一直排到了大殿门外,都等着见证族主和圣女的大婚。 就在这时,阁外响起了鞭炮的声音,锣鼓喧天地响声震耳欲聋,紧接着就见一身大红喜服的蓝绝空手中捏着长长的锦绣红绸,在他身后数步远外是一身大红嫁衣的新娘子,身后是众多身穿艳丽衣衫的年轻女子簇拥着两人,在金色的阳光下,那两人身上的鲜红格外耀眼夺目。 等两人来到大厅,众人的恭贺声和欢呼声顿时响起,好一阵才见有人摆了摆手,这才静了下来,就听司仪官大喊一声,“吉时到,行三礼!” 所有的目光都转向两位新人身上,却不见那两人动一下身子,须臾,半晌,渐渐的浓浓笑意僵持在嘴角,原本热闹欢快的大殿一下子静得连根针落地都能听得到,众人也由满脸笑意变成了疑惑不解,却是谁也不敢出声。 蓝绝空黝黑的眸子转到身边的新娘子身上,眉眼阴沉沉,“玉语幽,是你吗?” 许久后,红盖头下传来女子轻柔含笑低低的声音,“你害怕了!” 蓝绝空阴沉的脸瞬间变得嗜血,自从那日在花厅见过玉语幽之后,她那不急不躁的态度,他总觉得很奇怪,依她的性子就算是死也不会嫁给自己,可她竟然能表现得那么平静,他想了许多,最终归结为自己想多了,试想她一个弱女子,就算有几分小聪明,也逃不出莲族,更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他认为她妥协了,想通了,向来识时务者为俊杰,毕竟死了就什么都看不到了,而且通往莲族的一路上他布置了重重机关,暗栈冷箭,就等着古月华自投罗网,这两个月过去,竟然什么都没发生,一切太平,从刚刚他从婢女手上接过锦绣红绸,这一路上他越想越不对劲,他可能又一次地被这个丫头给骗了,心中火气大盛,这个丫头总能挑起他的火气,大手紧攥,青筋暴起,猛地一抬,突然伸出大手紧紧攥住玉语幽的脖子,压着暴怒的声音传出,“说,是不是古月华来了,他在哪里?” 这一举动可是吓坏了众人,这是怎么回事?圣女是族主亲自带回,又用尽心思,一心想娶的,马上就要行跪拜之礼了,又横眉怒目地似恨不得杀了她,上位的几位老者也是目瞪口呆地说不出话来,所有人的目光齐齐看着正中的两人。 “想杀就杀,也总好过我日日思念夫君和孩子,被迫与他们分离,你不但用祈国百姓的命威胁我,还想利用我取得莲族圣物,好达成自己的野心,将莲族带入尘世,好称霸天下!你简直狼子野心!”盖头垂落,轻飘飘地荡了几荡落在地上,露出玉语幽一张倾国绝世的小脸,此刻她被钳制,小脸憋得通红,却还是一副云淡风轻,从容不迫的模样,眉眼的坚定清楚地写着不屈不饶。 此话一出,震惊大殿里所有人。 所有人脸上都写着不敢相信和惊恐,也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对他们来说,称霸天下是多么遥不可及的事,看着蓝绝空狠毒阴沉的脸,大手越发地用力,仿佛下一刻就要捏断玉语幽的脖子。 上位的几位老者毕竟是见过世面的,加上玉语幽不但是莲族的圣女,更是老族主的孙女,岂能看着她被蓝绝空杀了,“先把圣女放了,你虽是族主,可也不能对圣女出手!莫非是想杀人灭口!” “本主怎么做,不需别人指手画脚,你们都退下。”蓝绝空沉沉怒道。 “那你是承认了自己的野心!若是你真要将莲族带出世,咱们这些老东西是不会同意的,所有的族人也不会同意的,你若是执迷不悟,只会自食恶果!”老者言之凿凿地道。 蓝绝空冷哼了一声,“倚老卖老!趁本主还没对你们赶尽杀绝,立刻离开大殿,否则就以莲族叛徒处置!” 几位老者在族中受人尊敬爱戴了几十年,哪怕是老族主也是以礼相待,蓝绝空平日虽然严肃狠厉了些,可是他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这些年来明面上还算和气,却没想到他如此痴心妄想,目中无人,自然是不能由着他,几人聚到了跟前,低声商量了会,才见其中一位年纪稍大的老者走出两步,朝着大殿扬声道:“今日族中所有人都齐聚在此,莲族千百年的规矩是绝不出世,咱们也一直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一千年前,咱们的祖先厌倦了天庭的争斗和算计,不得己才建立了莲族,直到今日!这里是祖先留给咱们的净土,试问这世上还有哪里能找到没有算计争斗的地方,老夫仗着多活了几十年,敢问一下族人,是否愿意追随蓝族主?还是愿意固守祖先留给咱们的净土?” 一番话似惊雷轰的炸开,瞬间收回了所有人的心思,大殿里窃窃私语声断断续续响起,他们都习惯了这里的作息规律,不争不抢,在族中人人都像家人一般,相亲相爱,夜不闭户,更有这谷中得天独厚的景色,让他们离开,去一个陌生的地方,心里肯定是不愿意的。 “咱们不愿意离开这里,想想连祖先生活在天庭,都过得不如意,更别说咱们了,在族里咱们还有一计之长,过得自由自在,到了外面该如何生活......”殿中有人大喊了声。 “是啊......咱们不愿意离开......坚决不同意......”紧接着所有人跟着附和。 一时之间,大殿里群情振奋,纷纷站出来附和,情势一下子逆转。 “你们都多虑了,有族主带领着咱们,只会越来越好,还能将莲放发扬光大,让全天下都知道咱们,难道你们不想吗?难道不想出去见见外面的天下嘛?”蓝绝空的心腹站出来蛊惑人心。 “你闭嘴,少在族人面前妖言惑众,混淆是非,我这里有老族主临死前留下来的亲笔遗书,书中言明族主之位传给新一任圣女,所有族人不得有违,更言蓝绝空心怀不轨,狼子野心,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族中圣物,老族中早就是看穿他的心思,所以早做了防备,这十五年来,属下四人一直跟随在圣女暗处周围,就是为了保护她顺利成长,然后回来接任族主之位,而且连上一代圣女月胧也被蓝绝空杀害,他如此费尽心机威胁少主,无非是想得到圣物,如今终于看清他的真面目,切不可再受他蒙蔽!”忽然安静的大殿响起大长老的声音,他手中高举着一暗红色的遗书,身后三位长老紧跟。 这又像一记响雷在所有人心头炸开,那这么说蓝绝空这个族主之位早就是不存在的,亏他还坐了近二十年的族主之位,有了刚刚的情形,此时又有了老族主的亲笔遗书,那就更加显得明正言顺了。 “此话当真?老族主真留了亲笔遗书!”年纪稍长的老者开口问道。 “是,几位都是老族主生前最敬重的人,又熟悉他的手笔,不妨现场一验。”大长老掷地有声地道,话落几步走上前,将手中的暗红色的绢布递到老者手上。 那老者恭敬地接过,摊开一看,紧跟着点了点头,他身边的几人也凑上前来,稍顷,几人对看了一眼,相互点了点头。 “各位族人,经过咱们几人的验证,这确是老族主的亲笔所书,老族主的话不容质疑,咱们唯有达成他的心愿,以慰他在天之灵!”老者扬声高喊了句。 所有人都跟着附和,一时之间,群情鼎沸,众志成城,民心所向不容抵挡,众人纷纷看向蓝绝空齐声道:“蓝绝空不耻于族主之位,即刻退位,即刻退位......” 蓝绝空已经阴沉地似地狱来的恶鬼一般,黝黑的眸子凝聚着狂风暴雨,嗜血如狼,他大哼一声,不屑地看了一圈殿中的族人,明显不将这些人的实力放在眼里,不是看在他们是莲族中人的份上,哪还有命活到现在,还敢反他,简直该死,开口阴狠狠,“你们就不怕本主杀了你们未来的族主!” 众人一愣,少主还在他手上呢,万一他恼羞成怒,杀了少主,那奋力反击还有何用! 就在此时,突然不知打哪里飞出一人,一身白色布衣干净无尘,身形快若闪电,众人只觉得眼前一阵白光划过,快得来不及眨眼睛,就见那道白影猛地飞向蓝绝空,同时飞出一掌,将他逼退数步,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般,正是月馨。 蓝绝空闪身躲过的同时,无奈放开了玉语幽,此刻他飞身出了大殿,阴沉嗜血的眸子看了一眼月馨,十几年不见天日,武功果然不容小觑,当真小看了她,一声厉喝传出,“你们此时还有后悔的机会,若归顺本主可以既往不咎,若是执迷不悟,那就必死无疑!” “蓝绝空,你为了一己私欲,不顾族人的意愿,对族主爷爷的遗言不屑一顾,更是残忍杀害了胧姨,此举己是人神共愤,人人得而诛之,不必再花言巧语哄骗族人,受死吧!”月馨面色淡淡地道,话落,她轻身一跃,当先出手,飞出大殿与蓝绝空瞬间交手了数十招。 殿外打得昏天暗地,殿内同样激烈热火朝天,一时之间各种兵器光芒闪烁,金银之器碰撞声声作响,蓝绝空的心腹和四大长老大打出手,仗着人多,一时嚣张无比,没过多久,族中多数少年在几位老者的首肯下早己按捺不住,齐齐出手,瞬间形势大逆转,原本辉煌庄严的大殿一下子变得腥风血雨,数道猛烈的杀伐声响彻山谷,一些个族人怕伤及自身和女眷,仓惶地跑出了大殿。 此时殿外,各个堂主的属下纷纷赶到,不下于上百人,他们自是帮助蓝绝空,殿里的人出不来,殿外的人进不去,一时之间僵持不下,而月馨要对付蓝绝空己是难上加难,此刻又被人团团围住,难免有些吃力,就在此时,莫子痕突然出现,身后领着自己的隐卫和半月山庄的众人,瞬间加入打斗,无疑为月馨减轻了极大的困难,她回头看了一眼,正是见过一次的莫子痕,只一眼,收了心专注对付着蓝绝空。 此次来的多数都是半月山庄的人,他们都是经过特别训练,武功高强之人,对上莲族的人,一时之间不相上下,难分你我,莫子痕随手打落了身边冲来的灰衣人,顷刻之间来到了场中最让人担忧又看不出丝毫激烈的两人身边,他不能让一个柔弱女子对付蓝绝空,虽然她武功很好,凝聚内力与月馨的掌力汇于一处,竟是那般的和谐相融,两人不禁也有些惊讶。 蓝绝空冷着脸看着突然出现的莫子痕,原来自己猜的没错,古月华果然来了,难道他是打洞来的,不然怎么能如此悄然无声,人不知鬼不觉,简直该死,可他顿时想通了一件事,那个穿着大红嫁衣的新娘子不是玉语幽,不然古月华不会不出现,若真是这般,那就只有说明一件事,就是他们离开了莲族,可他断定他们不是回了祈国或天启,而是去了神圣之地,思及此,他竟然心中隐隐觉得害怕,这么些年第一次感觉害怕的滋味,想着手下的动作更加的猛厉,他不能就这样被打败,他不能将不久后就可以唾手可得的圣物和天下就这么白白失去,绝不能....... 他的变化月馨和莫子痕又怎么会看不出,只是今日绝不能让他离开,哪怕是死! 双方僵持不下,都卯足了所有的毕生所学,似要分出胜负,可又谈何容易,蓝绝空更加觉得他最失败的地方就是没能杀了月馨,以至于让她成为自己的绊脚石,若是只有莫子痕一人,他必然不会这么着急。 不止他这么想着,连郁逸之也深深感叹月馨的武功,恐怕能与她匹敌的只有古月华了。 打斗持续了近一个时辰,不管殿外还是殿内都是热火朝天,难分胜负,所有人都拼尽了全力,此刻他们心中所想只有不成仁便只能成鬼了,经过这一战,以后莲族归谁,对他们来说都至关重要。 眼看着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蓝绝空再也沉不住气,看着月馨和莫子配合默契,简直天衣无缝,一招一式间都有着难言的和谐,那是他不知道,两人早己商量了许多,就为了对付他! “先不要管其它,失去的必定能得回来,切不可因小失大,你们拦住这两人!”忽然蓝绝空大喊一声,他已经没有时间再耗下去了,多滞留片刻就是更大的危险。 莫子痕冷哼一声,他倒是脑子转得快,他最怕的无非是玉语幽寻到圣物,得到圣物中的法力用来对付他,所以便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只是也要看他同不同意,他手中的宝剑同不同意。 蓝绝空的一声大喊,他身边的人必定会杀出重围,向他赶来,其中就有迟英和迟云等人,他们赶到只看了一眼,便纷纷飞起,直冲莫子痕,依他们的武功对付莫子痕应该还能拖上一阵子,等族主收拾了月馨,到时就可一一攻破,这是战术!由此他们更加的拼尽全力。 而此时丛林深处,玉语幽几人不知行了多久,此刻的他们急需饮水,习武之人可以许久不吃饭,但水却是至关重要,但这一路上多是空地,随处可见一些矮小植物,可想这里水源不充足,而且他们的耳力都很好,也听不到水流的声音。 “咱们再坚持一会吧,相信很快就能寻到水源,如若这一路没有,但我相信山上的山涧里肯定有水。”玉语幽激励地道。 众人重重地点了点头,对于玉语幽的话,他们已经深信不疑,只盼着早点到达山上。 “幽儿,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会?”古月华抱紧玉语幽,柔声问道。 玉语幽摇头,“我还好,这一路都是你护着我,我怎么会累呢!” “为夫护着你是天经地义,不然你还要我有什么用!”古月华眉梢微挑。 玉语幽盈盈一笑,她哪里看不出古月华的心思,他是想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不想自己想太多,也不想让自己着急,他的这一点小心思何其明显,这个男人的每一个心思,每一个心意都是为了自己,怎能让人不爱他!柔声道:“我好想缘儿,等咱们回到天启,我要日日夜夜陪在缘儿身边,再也不离开他!” “不行,你日日夜夜陪着的只能是我,绝不能陪在别的男人身边!”古月华顿时眉头紧蹙。 玉语幽无语,缘儿还算不上男人好吧!“那是你儿子!” “儿子也是别的男人,他以后会有自己的女人,想人陪找他自己女人去,别找我的女人!”古月华固执坚持地道,顺带着一脸的嫌弃,明显是在嫌弃着缘儿。 玉语幽无语,她没有好话理他,低着头缓缓走着,小脸有些怪异,这男人疯起来她也招架不住。身后的众人也是一脸的鄙视,连自己的儿子都吃醋,他怎么还没被醋淹死! 第138章 撒娇小白 有了这一段小插曲,众人的心思都在鄙视古月华身上,一时倒忘了口渴,可是眼前的一座大山就这么出现在眼前,怎能不让人激动,过了这座山,就到达了神圣之地,此行的目的也算达到了一半。 众人在山脚下停住了片刻,看着高耸如云,最高的山顶处萦绕着团团雾气的潮湿阴冷,但愿这座山上都是些正常的植物动物,却也只是这么一想,几人相视了一眼,颇有些迫不及待地上了山。 越往上走雾气越重,这里树木繁茂,品种繁多,将空中的太阳遮住大半,忽然楚昱风眼中一喜,因为他听到了溪水流淌的声音,抬脚匆匆地朝流水声走去,众人一笑,也都跟走去。 行了片刻,终于在由上至下的石涧间看到了清澈的溪水,众人又是一喜,喝了水,又用溪水洗了洗手,众人笑着有些心满意足地坐在一旁的大石上歇息,也算是恢复体力。 玉语幽被古月华扶着走到一块大石上,两人齐齐遥望着莲族的方向,心知这个时间已经拜过堂了,接下来就是撕破脸皮的时候了,可想蓝绝空知道是夜冥假扮了自己,肯定会杀了他,虽然有月馨在,半月山庄的所有人也在,可还是很担心,也不知现在事情如何了! “幽儿,别担心!不会有事的,留下他们只为拖住蓝绝空一时,而且依蓝绝空的性子一旦清楚了事情的原委后,定会马不停蹄地赶来,哪还有心思,时间对他们出手!”古月华低低柔柔地道。 玉语幽微微点了点头,这点她也早就想过了,不然也不会那么放心留月馨和莫子痕在莲族企图阻止蓝绝空,以争取更多的时间,不过,此时就算想破了脑子,也无计于事,还是早些取得圣物,立刻返回莲族要紧。 “要我说,蓝绝空最好赶来,最好再碰到什么箭毒蛙,食人树之类的,让他死在丛林里那就真是一大喜事!”楚昱风狠狠地道。 阿浅和莫子青低笑,若真是那样,可真的是皆大欢喜了。 玉语幽也有同感,毕竟丛林里的一切是这个世上的人从没见过的,凭他武功再高,不小心误入那么大片的食人树中,想用一人之力就切断所有的树根,那无疑是天方夜谭! 忽然就听楚昱风惊呼了声,“师妹,快来看,哪是什么东西?” 几人顿时转头去看,心底有些许紧绷,只见山那边,闪着耀眼璀璨的霞光,待看清楚竟是与天相连处有一道七彩光芒,周围淡淡光晕笼罩,极是壮丽,像彩虹一般在染红了天际,竟有七种色彩,竟比夏日里的娇阳还要娇艳上数倍。 “幽儿,那个方向就是地图所示的神圣之地!”古月华看了一眼淡淡道。 玉语幽点头,心里感叹果然是上古神仙休息的地方,还是看得见如此奇景,对于那一道七彩光芒,她只觉得好奇,“咱们下山吧。” 其它几人早己按捺不住,雨后彩虹是见过,可也没见过这么奇特壮观的,远观都己如此夺目,若是到了近前,该是何等的瑰丽魅惑! 很快下了山,脚刚落在地面上,众人脸上齐齐染上了喜悦,这里像是一个山谷,一呼一吸间,只觉得一阵花香微风温柔的吹拂而来,定眼一看,几人脸上都有着不同的惊喜和诧异,这里当真称得上是世外桃源,给人眼前一亮,人间仙境的感觉。 只觉得自己处在一片灿烂花海之中,如今正值春日,是世间万物繁花含苞欲放,争相竟放的好时节,可这里已经开满了遍地遍野的繁花,处处呈现的是一片生机勃勃,清雅盎然,各种颜色鲜艳的蝴蝶慢悠悠地飞舞着,偶尔停在娇嫩的花蕊间,林间无数个鸟鸣声不绝于耳,清脆悠扬,到处都是一片葱葱郁郁的,在小路的两旁有红红黄黄的小花格外的鲜艳,翠绿的树上挂着着红透透的诱人口水的果子。 温柔舒缓的微风,连空中的娇阳都显得那么柔和,可想这里植物花草都能长得份外娇艳美丽,几人深深地被这里吸引了,此时此刻只有两个字能形容,好美! “咱们是来到仙境了吗!”莫子青感叹了声。 “只隔了一座山,就是两个不同的天地,果真奇特!”古月华也是感叹了声。 众人点头,山那边是人间地狱,山这边竟然是人间仙境,这差距也太大了,仅隔了一座山而已。 玉语幽轻笑,这里可是上古神仙的休息赏玩之所,当然是处处充满了灵力和美好,谁会选择日日生活在树吃人的环境下,不过,这里真的好美,比之世间任何一处的盛景更多了几丝空灵和悠然。 “幽儿喜欢这里!”古月华转头看着玉语幽小脸上的明媚笑意,眉梢微挑柔声道。 玉语幽点头,如此风光旖旎,清幽高雅的山谷,谁会不喜欢呢,只是自己还不想隐世于此,出去一趟都有生命危险!自顾自地想着不由得撇了撇嘴,“喜欢是觉得这里的风景优美,可我从没想留下,对我来说,有你有缘儿就够了!” 古月华嘴角微勾,他当然不会留在这里,只是幽儿喜欢这里的景色,他可以亲手为她打造一个出来,只独独属于她的! 几人慢慢走出山谷,离那道七彩光芒也越来越近,又走了片刻,就见大片大片的莲花呈现在眼前,数不胜数,比之莲族里莲花还要艳上几分,阵阵清香袭人,随风摇曳,曼妙生姿,似含情脉脉,娇羞柔媚的少女! “咱们终于到了,这里就是神圣之地。”阿浅兴奋地道。 几人也都有些兴奋,历经千辛,所幸都平安,还到了神圣之地。 又行了半个时辰,眼前更是绵绵无尽头的莲花湖一个接着一个,众人这才看清楚原来那七彩光芒是从万千莲花中的一朵花蕊中直射到天际发出来的光芒,众人哪里还不明白,这一朵含苞欲放的莲花就是被注入了神仙法力,就是莲族中流传的所谓的圣物,他们此行的终极目的,只见它傲然屹立,万千莲花中独一无二,那洁白纯粹的高雅气质让人一眼就发现它的存在,仿若世间最美,也是最特别的存在! 众人快步上前,正欲施展轻功飞过去,忽然间从荷叶底下猛然蹿出一条几十米长,体积庞大的蛇,它通体白色,几乎透明,浑身晶莹透亮,长长的尾巴一甩一动,非常的有力,溅出的水洒了众人一身,可它又不太像蛇,因为它的头顶是长着角的,难道是龙!此时见它直立着身子,宝蓝色的眼珠子凶猛狠厉地直直看着面前的几人,众人皆是目瞪口呆。 “它这是......这也太吓人了!它在看什么呢?”楚昱风一副惊恐万状地模样。 郁逸之清幽的眸子微眯,不管它是蛇是龙,可它并没有主动攻击,而是带着审视警惕的观察着他们,这是人类才有的目光,竟然出现在它身上,或者说它已经不是一个生物,而是一个灵物。 古月华和玉语幽同样也在观察着眼前的灵物,看它的体形,应该已经在这里存活了上千年,它已经有千年的寿命了,纵然他们还不知道它为何在此,又为何拦着去路,是受人安排还是自己跑来,可他们知道世间但凡珍贵稀有的,身旁都会有灵物守护,想来它就是用来守护莲族圣物的,而且它日日在此,时时刻刻吸着这里的灵力和日月精华,就差羽化成仙了。 “小姐,怎么办?它这么一直挡着,咱们根本就过不去。”阿浅皱着眉头,为什么爹没说过在圣物旁会有这样惊人的灵物存在,它无疑比丛林里的食人树还要凶狠。 玉语幽蹙眉不吭声,想过去凭他们几人的武功定然可以,可它毕竟是上古灵物,要杀它谈何容易,更重要的是她并不想杀它! “玉儿,不要再想了,再这么僵持下去,今晚可能就要留在这里了!”郁逸之温声道。 玉语幽何尝不明白,取了法力之后他们还要经过丛林,到了夜晚丛林恐怕会比白日还要恐怖千倍,原本凝定的眉眼忽然汇聚坚定,“好,你们拦着它,我和月华趁机过去。” 郁逸之点头,身形一跃,当先出手,紧跟着楚昱风也一跃而起,试图合两人之力暂时拦住这个庞然大物! 与此同时,古月华紧紧抱住玉语幽,足尖轻点,瞬间上了半空,电光火石间直冲万千莲花中那最耀眼的那朵,纵然他己是风驰电掣,可灵蛇几十米长的身子横向一展,粗壮灵活的尾巴一动,古月华只觉眼前一阵排山倒海般的力量传来,顿时让他止住了身形,不得己在半空中翻转了一圈,又落回了原处。 灵物似乎看出了几人的对策,变得更加狂猛,它竟然能看得懂声东击西,可想它已经成了精了,一时之间固守在湖边,警惕地看着几人,不管怎么出手,它总能以它矫健灵活有力的身形一一化解。 看着半空中郁逸之和楚昱风来来回回,就算他们轻功再好,也没有似蛇非龙的灵物在空中舞得自然顺畅,处处受制不说,还要防着灵蛇头顶锋利的角和它有力的尾部,一时之间难分胜负。 古月华眼睛微眯,松开玉语幽,看了她一眼,“幽儿,要小心!”话落,他一跃飞身上了半空。 只见他飞身到了灵蛇的头部,直冲他头顶的角,一招一式间如同两个高手对决,灵蛇的角等于是它最有力的武器,可同样的它的尾部也是它最有力的利器,此刻它与古月华己交手数十招,尾部更加摇晃得厉害,整个大地都跟着颤了颤,漫天遍野的莲花被它的力量挥得梭梭作响。 就在此时,就见灵蛇忽然收了身子,将古月华团团围住,似要将他紧紧包裹,玉语幽一看,眉眼一凝,身子一跃,眨眼上了半空,欲破开灵蛇的围攻,她刚一来到,灵蛇就感觉到了她的存在,快速甩开了尾部就要袭向玉语幽,可想那力道,一下甩过来只怕人都要碎成粉沫了,古月华看到,顿时大惊,出手迅疾如电,一把将玉语幽带到了自己怀里,身形转了一圈,灵蛇一计不成,头顶的角骤射而出,直冲古月华后背,千钧一发之际,被护在怀里的玉语幽脸色大变,想也不想地伸出手臂挡住了致命的一击,只听得“嘶啦”一声,皮肉绽开的声音传出,淡淡血腥蔓延。 古月华俊逸卓然的玉颜已经暗沉一片,大手猛地挥出一掌,震开了灵蛇,抱着玉语幽快速落下,见她浅碧色衣袖被划开,丝丝鲜血溢出,皮肉外翻,可想那犄角刺入皮肉的一刹那有多痛,薄唇张了几张,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幽儿......你怎么样?为什么要替我挡!” 伤口的疼痛让玉语幽勉强挤出了一丝笑意,“我没事,换作是你,你也会义不反顾地为我,别自责!” 古月华眉眼凝定,换作是他,当然也会不惜一切也要护好她,只是这会伤在她身上,自责不说,总归会很难受,那好比心口被剜了一刀,痛彻心扉,看着那鲜红,墨玉的眸子瞬间汇聚狂风暴雨,就算它是灵物,也是个畜生,敢伤了他的女人,就不必再留了。大手一动,扯断了衣袖,替玉语幽包扎。 郁逸之几人赶紧上前,脸上一样的恼怒和煞气,所幸流的血都是鲜红的,并没有毒,他们一直只想制住它,并未狠下杀手,看来真的不必再留了。 处理好玉语幽手臂上的伤,古月华转过身子,凝定的眸子直直看向直立着身子的灵蛇,身形一动,势不可挡的招式招招袭向灵蛇,如行云流水般快速,可灵蛇竟然都躲了过去,也不再反击,竟有些讨好的味道。 古月华心中恼怒,看着它犄角上还沾着鲜红的血,手下越发的强劲冷寒,灵蛇似乎不再恋战,在半空中晃了几晃,将古月华撇下,直冲玉语幽,低着角在地面缓缓移动,身形其快,眨眼间来到玉语幽面前,几步远外的郁逸之等人和半空中的古月华还没回过神来,就见灵蛇拱着脑袋献媚似的挤到玉语幽身边,用它的角轻轻重重地碰着玉语幽套着近乎,这一幕让所有人惊得诧异不己。 玉语幽也是怔住,感觉到腿上不轻不重的力道,她低头看着灵蛇宝蓝色眸子里的撒娇欢快,嘴角抽了抽,它已经近千岁了吧,怎么感觉比缘儿还小还会邀宠!只是它为何突然变得乖顺起来了呢? 古月华身子落下,刚刚还在担心玉语幽会受到伤害,可这会看着这个几十米长的通体白色的灵物,此刻竟像宠物一般地乖巧地呆在幽儿身边,尾部摇得轻快,一副讨好的模样。 “玉儿,它这是......”郁逸之欲言又止的道,这个画面实在诡异。 郁逸之的疑惑也是众人心中的困惑,这突然戏剧性的一幕实在让人接受不了,莫非又跟莲族有关! “它既是灵物,又在这里存在了上千年,我想应该在上古时期它就随着神仙来到这里,纵然过了千年,它也一直做为守护者固守在圣物身边,等待圣莲转世的到来!就在刚刚它犄角上沾染了我的血,它应该已经明白,我就是它一直在等待的人!”玉语幽想着以前从四大长老那里听来的传说,再结合此时的一切,就可以连通起来了。 众人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按着他们的想法应该也是如此,就在这时,就见灵蛇猛点了点头,还有些小得意,那宝蓝色的眸子带着狡黠和欢喜,众人额头突突一跳,甚是无语,它能听得懂人话,而且这个已经活了千年的老东西此刻的小屁孩样,着实让人受不住,同时也在暗叹怪不得它那么难对付,原来它是神仙的灵物,它体内应该也有灵力的吧! 玉语幽看着它的模样,不由得觉得好笑,“叫你小白可好!” 灵蛇正欲摇头,又忽然顿住,低角深思了会,须臾,宝蓝色的眸子抬起闪着淡淡幽怨和不满意,却还是点了点头,惹得众人又是一阵无语轻笑。 古月华嘴角一抽,刚刚的心生怒意也消失无无形,若非看在它取悦了幽儿,今日它就等着寿终正寝吧! 灵蛇似乎看出了古月华眼底的深意,扬着角傲娇地看了他一眼,摆明了一副它不在意的模样,宝蓝色的眸子转向玉语幽,围着她转了几圈,喜悦之情不言而喻,忽然它身子一动,将玉语幽整个人带了起来,用着它有力灵活的尾部将她轻轻放到了自己的背上,身形快速游动,径直朝着圣莲的所在而去,玉语幽明白它的意图,轻轻笑了笑,对着古月华招了招手,就见古月华身子一动,顷刻间来到玉语幽的背后,也坐在了灵蛇的身上,灵蛇也没拒绝,带着两人在半空中腾飞了片刻,才来到圣莲处。 灵蛇身子盘踞在圣莲周围,水底渐渐溢出淡淡水雾,水雾缭绕似仙境,圣莲发出璀璨的光芒,闪着光晕,将玉语幽和古月华映照着,仿佛置在云雾之中,朦胧看不清,却是更加的清灵似仙,欲乘风而去的神仙,忽然,灵蛇摇着大脑袋拱了拱玉语幽,玉语幽轻笑着点了点头,它是想让自己快点取出法力。 “月华,你我夫妻早己融于一体,血脉相通,虽然是莲族的圣物,却于你于我都是一样,不分彼此!”玉语幽轻声道,她来时就想过,圣莲中的法力都给月华,这样他对上蓝绝空肯定绰绰有余,毫无费力,而自己,作为他的妻子,缘儿的娘亲,只要能和他们在一起,其它的什么都不重要。 古月华墨玉的眸子眨了眨,他明白玉语幽的心思,其实于他来说这些都不重要,他从来不稀罕什么神仙的法力还是灵力,不过既然是幽儿的意思,他自是不会拒绝,柔得似水的清泉般的声音传出,“既然夫妻一体,不分彼此,那就共同拥有,不管是灵魂上,还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还是一些外在的,为夫都要和你融于一体,心意相通!绝不会因着时间而改变分毫!” 玉语幽嘴角微勾,笑意盈盈,哪怕是一点小事这个人也要与自己分享,共同拥有,追求彼此之间极致的情意相融,她又怎么会拒绝呢!轻轻点了点头,小手捏出一根银针,就欲划破自己的手腕。 就在此时此刻,忽然从远处传来一阵疾速骤然而来的急风煞气,气势汹汹,锐不可挡,瞬间打破这一方的宁静祥和,众人只觉一阵阴风吹来,心惊之下顿时抬头望去,就见一身大红喜服上沾染了一片一片的泥土,鞋子上更是分不清楚颜色,一脸阴沉狠毒的脸带着狼狈不堪和怒气冲冲,发上的墨玉冠微微歪斜,正是蓝绝空,他竟然喜服未换就来了这里,可想当时他有多么心急如焚,而且还能越过丛林里的重重恶魔,想来他也是拼尽了全力,九死一生才赶到。 蓝绝空身形落下,阴狠狠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那七彩光芒之中玉语幽和古月华竟然坐在一条似蛇身龙头的灵物身上,他心中已然清楚,它是圣物的守护者,想来已经认了玉语幽为主,不然怎么会让两人骑在它身上,想到此,他更是怒火中烧,这一路比他这一生费的心思都要多,还险些葬身食人树中,历尽艰辛才来到这里,岂能就此放过,这或许就是上天的安排,也是他命不该绝! 郁逸之眸光幽深地看了一眼蓝绝空,又看了眼那光圈之内的两人,这个时候蓝绝空赶来,再看他的脸色,想来是吃了亏,他如今就指着圣物了,切不能让他得逞。 “这是哪来的新郎官?不用跟新娘拜堂成亲嘛!若是三礼都拜完了,那就是真正的夫妻了,那你们拜完了嘛?”楚昱风饶有兴趣地戏谑道,此时蓝绝空肯定知道莲族里的那个玉语幽是男人假扮,若是真拜了天地,那岂不是两人男人成亲,可不是要贻笑大方了嘛。 第139章 蓝绝空亡 蓝绝空阴沉沉地目光看着楚昱风,他一时大意造成如今的场面,又被玉语幽和古月华戏耍了一通,还被族人逼着退位,怎能让他不恨,紧抿着嘴,满脸的雷霆怒火爆发,当下二话不说,纵身一跃,飞向楚昱风等人,强势凶狠的招式骤然而出,这些人都该死,他今日就要除去这些碍眼总是坏他事的眼中钉。 郁逸之和楚昱风心知他己是恼羞成怒,成败在此一举,如今只有孤注一掷才能保全自身,以图达到自己称霸的目的,怎能让他如愿,两人齐齐跃起,此时不是讲究君子对决的时候,只有你死我活! 玉语幽和古月华自然也看到了蓝绝空,只一眼,收回心思,如今最重要的是眼下,只要取了莲中的法力,蓝绝空也只能无可奈何了!玉语幽手腕抬起,银针快速一划,鲜红纯净的血液似断线的血色玉珠沿着伤口滑落,滴嗒数声正落入含苞欲放的莲花中,顺着花尖一点一点地滴入嫩蕊之中,须臾,就见这一方天际中所有的光芒万丈瞬间收回了花蕊中,如闪电一般,连着这一方没了璀璨的光芒都变得暗淡了起来,紧接着就见花瓣缓缓徐徐绽开,带着耀眼的霞光,直将玉语幽和古月华罩在其中。 万丈的霞光似娇阳照射下金灿灿的金子般,还带着火焰般的瑰丽,花瓣也越发地娇艳,此刻开得正好,而古月华和玉语幽身子似被定住了一般,只觉得一股股强大透着灵气的光芒直冲脑门,直冲心尖,直冲四肢百骸,温暖强劲的力道似微风吹面,透过眼睛一寸寸侵染,一寸寸占领,直至与之完全相融。 而此时,岸边三人已经进入胶着状态,每一招都直冲面门,不留活路,三人正难分你我,势同水火,忽然间灵蛇蹿了过来,瞬间与蓝绝空交缠在了一起,它既然已经认了玉语幽为主,那除了玉语幽和她身边的人在内,其它人都是擅闯神圣之地,要知道这里可是不容外人撒野的。 不知过了多久,就见湖中光芒渐盛,玉语幽和古月华身子被光芒带起,仿若一株并蒂莲一般,置于半空中,璀璨光芒似万丈光束,紧紧包裹着两人,直冲天际,渐渐的盛放出光芒,又渐渐地光芒一寸寸地变弱,直至光芒完全消失在了天边,一切归于平静。 天地万物在一这刻仿佛停住了一般,半空中的古月华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玉语幽比之凝脂白玉还要白皙粉透的倾城绝世的小脸,与之刚刚更多了几分莹润光泽,浑身被淡淡祥和的气息笼罩,一袭浅色长裙飘飘欲仙,他看着她的变化,嘴角勾起,笑意渐渐加深。 这时就见玉语幽也睁开了眼睛,只觉得神清气爽,身子轻盈如羽,体内像是有股暖泉在缓缓流动,感觉到古月华灼人的目光,抬眸去看他,小脸瞬间染上笑意,往日瑰姿艳逸的玉颜更加地欺霜塞雪,潋潋其华,只能用鬼斧神工,如诗如画来形容他此时的清华,犹如嫡仙,她樱唇轻启,“你这副样子更加勾人了,只一眼,就能让多少女子为你神魂颠倒啊!” 古月华浅浅一笑,“只要能得幽儿痴迷,为夫就心满意足了!” 玉语幽嗔了他一眼,忽然一阵凛冽的杀气袭来,两人转头望去,就见蓝绝空和小白向着这边飞来,一人一蛇已经处于白热化阶段,纵然蓝绝空武功盖世,碰到有灵力的小白也就平平无奇了,只是他诡异莫辨的身形和招式,甚至无所不用其极,声东击西,处处诱惑小白,好趁机占得优势。 古月华看着蓝绝空一身大红喜服,眉眼冷凝,淡淡道:“幽儿,在下面等我,对付他,你没必要脏了手,我一人足矣!” 玉语幽微微点头,依古月华现在的武功,她不担心,该担心的是蓝绝空才对,稍顷,她脚下一动,向郁逸之等人靠去。 看着玉语幽眨眼间来到了身边,郁逸之心中惊叹,再看着她的变化,清丽的小脸透着灵动,眉目灼灼,他轻轻一笑,其它人也是心领神会,笑意浓浓。 半空中小白也退了开来,就见一袭白衣如雪和一袭红衣急驰地来来回回,让人眼花缭乱,虽然激烈,但众人都看得清楚,蓝绝空已经渐渐趋于下风,变得只守不攻,众人齐齐暗骂一声,以前这人的张狂唯我独尊,傲视目空一切,再不复见,他怕是怎么也没想到会有今日! “古月华,没有莲族圣物,你根本杀不了本主!”蓝绝空阴沉着脸,一字一字极重地传出。 古月华面色淡淡,对他的挑衅垂死挣扎不屑一顾,“就算是莲族圣物,可它不属于你,你算计了那么多,终究不是你的,本世子早就对你说过,你所谓的计划到头来只是一场空!” “本主的大计就是被你们夫妻两人破坏的,早就应该先杀了你们!”蓝绝空己是追悔莫及。 “只可惜这世上没有早知道,更没有后悔药,一切都是注定!”古月华眉梢微挑。 蓝绝空脸色暗沉得厉害,本来在西蜀时他就准备杀了玉语幽,可是巫师的一封传信让他改变了最初的计划,那时的他操纵着所有人,所有事,可惜偏偏古月华和玉语幽两人是这世上最难对付的人,连他都屡次失手,如今族主之位己失,今日...... 古月华对他早己是失去了耐心,他说过早晚会亲手除了蓝绝空,就在今日,大手微动反转,手心上冰蓝的火焰呈现,一招移形换位,风驰电掣,瞬间转到蓝绝空身后,猛地挥出一掌,一股强大的气流打入蓝绝空体内,只听得他噗的一声口中鲜血四溢,似密密的雨点滴落湖中,身子似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极速坠落。 众人正看得入迷,就听身边小白仰天大叫了声,它似乎极为兴奋,游蛇的身形猛地跃起,用它那长长的身子紧紧缠住蓝绝空,将他紧紧锁住,只听得“嘭”的一声大响,小白拖着蓝绝空猛地扎进了湖中,湖面荡开层层水波涟漪,半晌后波纹才渐渐平息,天地归于宁静。 众人目光齐齐看向湖面,一眨不眨,不知是在等着小白出来,还是别的什么,须臾,古月华身子落在玉语幽身边,也看向湖面,刚刚那一掌震断了蓝绝空的五脏六俯,就算他不死也活不了多久,接着又被小白拖进了湖里,这么久还没上来,不过,还是得确定清楚才是。 整整半个时辰过去,才见小白欢呼式地跃出了湖面,带起了阵阵水花,洒了众人一脸一身,楚昱风咒骂一声,其它人也都显得极其无奈,这个已经活了千年的小白,现在确定就是个小屁孩,还是个爱闹的小屁孩! 小白却是不以为然,围着玉语幽原地打转,兴奋到不能自己。 “幽儿,咱们该走了。”古月华墨玉的眸子看着没完没了的小白轻眨了眨。 玉语幽抬头看了一眼天色,也知得赶紧离开,如水的眸子转到小白身上,“咱们要离开了,你要保重!” 小白用尾部拖住玉语幽,宝蓝色的眸子带着委屈和不愿,那样子就像个吃不到糖的孩子! 玉语幽当然明白它的心思,眉头皱了皱,小白这么大的体形,被外人看到绝对会吓到,引起恐慌也说不定,而且这里风景优美,凝聚天地灵力,对它有很大的帮助,随自己离开,实没多少益处,“小白听话,说不定以后还有见面的机会,而且...你舍得离开这里吗!” 小白宝蓝色的眸子仿佛眨了一下,它当然不舍得离开,它也没说它要离开啊,只是它知道,让玉语幽等人留下来也不可能,低着角沉思纠结了半晌,才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玉语幽轻笑,真是个孩子,对着它摆了摆手,才拉着古月华,几人抬脚离开,而小白则在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颇有些固执。 待走到那一片山谷,玉语幽看着它还在跟着,脚步顿住,抬头看了一眼树上的果子,身子一动,上了果树,用手帕接了许多,落在小白身边,扬了扬递到它口边,笑道:“这些给你吃,别送了。” 小白似乎极为高兴,果真不动了,只是对着红通通的果子有些流口水,惹来众人低笑,刚刚还表现得舍不得的跟什么似的,这会几个果子就满足了!不过,它不追着了,也正好赶紧赶路了。 几人走出山谷,按着来时的路线,只是避开了大片的食人树,片刻不停,天黑前,终于越过了丛林。 刚上了莲山,就见星星点点的火光闪烁,将这一方照亮了起来,玉语幽抬头望去,那些火光是一根根火把,当先站着的是月馨,莫子痕和四大长老等人,身后是一众族人。 玉语幽拉着古月华快走几步,心中己然清楚莲族如今已经拔乱反正,归于最初的宁静幽然,看着他们都好好的站在这里,心头蓦地一松,还没上前,就见眼前所有人纷纷跪下行礼,齐齐响彻云霄的声音传出,“属下等参见少主,恭迎少主回族!” 玉语幽笑了笑,“都起来吧,无需多礼了!” 众人起身,大长老有些激动地道:“少主,是否已经寻到了本族圣物!” 玉语幽点头,紧接着所有人跟着欢呼,幽静的莲山上此刻人声沸腾,欢天喜地。 许久后,玉语幽摆了摆手,淡淡道:“蓝绝空最终赶到了神圣之地,也死在了那里!” 欢呼声小了些,可众人依旧很高兴,不顾族人死活,残忍冷血之人,他活着只会是个祸害,这下所有的族人也可以安心过日子了,这时就听月馨开口道:“贪心不足,终得因果,落得如此惨淡结局也是他自己造就的!” 玉语幽点头,没了再去提蓝绝空这个人的兴致,扬声笑了笑,“今日辛苦月姐姐,子痕,四位长老和各位了,不然也不会这么顺利!” “少主谬赞了,这些都是身为莲族中人份内之事,莫不敢言辛劳!”众人齐声道。 “子痕,你可还好?”玉语幽笑问道,从刚刚开始莫子痕显然兴致不高,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莫子痕怔了会,立刻点头,“我没事,大家也都累了一日,不如早些回去休息吧!” 玉语幽轻嗯了声,也没追问他,拉着古月华当先下了莲山。 此时月上中天,一轮弯月在夜空中格外明亮,待所有人离开,玉语幽两人才走进莲阁,此时的莲阁恢复了往日的模样,连着谷中所有的鲜红也都撤了下去,仿佛从来不曾发生过。 “月华,咱们早些离开吧,我想缘儿了!”玉语幽站在院中,身子倚在古月华怀里,声音柔柔。 “好,只要你愿意,为夫现在就带你回去。”古月华温声道。 玉语幽笑了笑,她真的有些归心似箭了。 “很高兴!”古月华笑问道,他不用看也知道玉语幽脸上是笑着的。 玉语幽伸出手臂环上了古月华,轻轻嗯了声,“就是觉得很放松,很想笑!” “那咱们就做点更高兴的事!”忽然古月华将玉语幽打横抱起,快步朝内室走去。 玉语幽无奈地扯了扯嘴角,心知这人想做什么,挑眉道:“你还不累!” 古月华摇头,“本来很累,现在......让你明天再睡上一日应该还能做得到!” 玉语幽彻底无语,她才不做个待宰的羔羊呢,身子一动,就要他的怀抱,一瞬间又被古月华压回了怀里,墨玉的眸子染上浓浓情雾缭绕,“敢跑,为夫就让你睡上三日夜,不信你试试!” 玉语幽一听,顿时老实了,她心知这人巴不得找个藉口好任意胡为呢,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古月华无所谓地挑了挑眉,他还真希望玉语幽敢跑呢,这样正合他意,谁知她倒听话了。 两人心中各自腹诽着,只是想法却隔了十万八千里。 寝室里,早有婢女备好了热水,热水上飘着一层层轻雅怡人的花香,在屋子里来回飘荡,淡淡夜明珠发出柔和的亮光,更衬得怀中人儿妩媚风情,光影离合间眼波流转,多情似水,古月华看着,心头一荡,几步跨过珍珠屏风,刚走进,大手一动,两人身上的衣物似碎屑一般落了一地。 玉语幽只感觉身上一凉,紧挨着的是他温润如玉的肌理,心中感叹这个人的动作是越来越快了,她扬头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却只看到朦胧一片的屋顶,忽然身子被放入温热的水中,随即身上一重,古月华压了过来,如玉的大手来回地轻抚着玉语幽的小脸,肆意享受着手下的温香软玉。 玉语幽只觉小脸滚烫,似要被蒸熟,不知是桶里的水太热,还是被古月华灼灼撩人的眸子看得浑身发热,明明只是这样而已,她却己经是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记不起,直到唇瓣被两片温热温热的唇瓣含住,不留一丝缝隙,她身子一僵,完全溶化在古月华的深情爱吻里。 此刻夜深人静,月色沁人,寝室里暗香浮动,高唱低吟,木桶里的水溢了一次又一次,凉了一次又一次,又被古月华暖了一次又一次,如此旖旎让人沉醉的夜晚,唯有乐之不疲,直至天明! 天己大亮,此时琼极阁殿里已经聚焦了许多人,多是一些在族中有些地位和职务的都等在了这里,翘首企盼着,可看着日头一点一点升高,己经到了午膳时间,要等的人还没出现。 “各位,少主昨日太过劳累,不如等明日再请她来商议族主之位安排事宜!”大长老起身道。 众人也知昨日在神圣之地定是发生了许多事,是他们太着急了,一心想着赶紧让玉语幽登上族主之位,就自发地来到大殿等着,众人点了点头,“就依大长老所言,明日再议!” 众人三三两两地离开,只剩下郁逸之,楚昱风,莫子痕,月馨,莫子青和阿浅几人齐齐向莲阁走去,依那两个人的本事会累到现在还不起,肯定就是不想出来见人呢。 刚跨进莲阁的院子,就有婢女出来行了礼,然后将几人拦住,“少主和古世子还未起来,还请几位在大厅奉茶,奴婢会代为通禀!” “不用奉茶了,直接上菜,午膳咱们就留在这里了,他们还没起,刚好省了给咱们。”楚昱风极是认真又一副无赖之势。 那婢女愣了片刻,心知面前这几人的身份和玉语幽的将她程度,赶紧点头。 月馨笑了笑,伺候少主的婢女从来都只听少主的吩咐,今日她也算见识了一回外人使唤少主身边的人。 “月姐姐,听我哥哥说,你的武功很好,比他的都好!”莫子青笑眯眯地瞧着月馨,又瞧了瞧莫子痕,哥哥很少夸人,却是独独夸了月馨,哥哥的心思一直都在语幽身上,可谁都知道那两人是谁也分不开的。 “是莫世子夸奖了,昨日若无他相助,我也拖不了许久。”月馨轻笑道。 “我从不夸大其词,你的确比我的好!”莫子痕轻声道。 这两人说着武功,可在其他几人眼里那就不一样了,一个个笑得意味深长,就见楚昱风眉眼张扬,一脸的坏笑,高调扬声道:“既然对彼此的武功都这么欣赏,那就找个时间单独约见,好好深谈才是!” “我也这样觉得,这里风景如画,最好不过了!”莫子青趁热打铁。 月馨笑了笑,没吭声。 如果莫子痕此时再看不出这两人的意思,那他真该洗洗睡了,淡淡瞥了一眼莫子青,转向楚昱风己是极为凌厉,“听说昨日在丛林里,有些人被美救英雄了!” 楚昱风一个瞪眼,不满地看了回去,在心里暗道:不识好人心,本太子这是在帮你好嘛! 莫子痕挑了挑眉,不以为然,同样在心里暗道:你姓楚的还有好心嘛,管好你自己的事吧! 几人说说闹闹,午膳也己备齐,又在莲阁坐了两个时辰,才离开。 屋外天色暗沉,玉语幽才睁开眼睛,挣扎着坐起身子,屋中就她一人,她靠在床头,听着屋外的脚步声。 稍顷,古月华从外面缓缓走了进来,手中端着一雕花缠枝玉碗,上面还冒着热气,见着玉语幽醒来,几步走到床边,玉颜染上浓浓笑意,“醒了,我给你煮了粥。” 玉语幽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他能在每次得逞后,不要笑得这么得意嘛! 古月华似乎看出了玉语幽眼中的不满,浅浅一笑。 “我睡了一日!琼极阁那边是不是早散了?”玉语幽挑眉道,她早已猜到今日会发生什么事。 古月华点头笑了笑,在床边坐下,试好温度才喂到玉语幽嘴里,一边温声道:“说是明日再商议。” “那赶紧喂,一会我要出去一趟。”玉语幽道。 古月华颔首,片刻后,一碗粥见了底,又为玉语幽穿衣梳洗了番,两人才走出房间。 不过片刻,两人进了大长老府。 “属下见过少主,古世子。”大长老有些惊讶地看了两人一眼。 “不必多礼,坐吧。”玉语幽轻声道。 三人在桌前坐下,玉语幽开口道:“昨晚时间不够,我还没来得及问昨日的事。” 大长老点头,“族中所有蓝绝空的心腹都己被清除,只是...迟英趁机逃走了。” 玉语幽蹙眉,按着迟英对蓝绝空的忠诚程度,怎么可能会临阵脱逃呢! “属下还有一件事要回报,昨日后地牢里被关押的人也不见了,以属下来看,定是迟英将人带走了,应该是受了蓝绝空的吩咐!”大长老皱眉道,昨日他处理好谷中的一切,赶紧领人去地牢,却发现地牢里空空如也。 玉语幽若有似无地点了点头,到底地牢里被关押的人是谁呢,值得蓝绝空这么不惜余力,在昨日那么危急的关头还省出空隙吩咐人将她移走,她真的有点好奇了。 “可有派人追踪?”玉语幽挑眉,他总不能也是打洞走的吧,不然做不到人不知鬼不觉。 “属下当时就派人全谷搜查,也派人向谷外寻找,此时还未得到消息。”大长老恭声。 ------题外话------ 特殊问题,发得晚了点,爱你们 第140章离开莲族 玉语幽眉头微蹙,想起那晚在地牢的甬道里蓝绝空的那句话:难道你也想救她!现在想想他这句话的深意,当真值得思量,他也真是心思歹毒到了极致,竟然不放过一处可以对付自己的地方,就算他死也要留个悬念给自己,只是他怎么能这么肯定自己一定会在意呢?到底他又在搞什么把戏! “幽儿既然有怀疑,那咱们就到地牢走一趟。”古月华温声道,既然蓝绝空留了这个悬念,那肯定会留下线索等着他们。玉语幽点头,她也想到了这点,起身三人立刻朝着地牢走去。 此时的地牢外早己没了守卫,甬道里燃着亮光,照亮了脚下的路,少了之前的阴深和神秘。 三人径直朝最深处的地牢里走去,大长老快步上前燃起了木桌上的烛火,瞬间将密不通风的房间看得清清楚楚,简单的摆设让人一目了然,触目所及,唯有桌上摆着的一茶杯一水壶还值得看上一眼,玉语幽缓缓走到桌前,看着茶杯里还装着半杯水,显然这屋中之人当时被带走时,走得非常匆忙,她不由得在桌前坐下,小手轻轻握住茶杯,脸色淡淡,不知在想些什么。 看着古月华在屋中仔细打量,她收回视线低下头,只看到木桌上细细的纹路,忽然她眼中一凝,小手在木桌上抚了抚,只感觉木质的纹路上有一层薄薄的碎屑,刚好壤嵌在纹路的缝隙里,她浅紫色的衣袖一动,碎屑随之飘落在地,木桌上一行小字呈现在眼前:玉语幽,若是你能找到这间地牢里关着的人,那样你才算真的赢了!不然,最后的胜利者永远都是本主! 玉语幽看着这行小字,久久没有收回视线,这几句话的确符合蓝绝空的性子,临死前还敢这么嚣张!可是她忽然又想到了什么。 此时古月华也己转到玉语幽身后,也看到了那一行小字,墨玉色的眸子转向玉语幽的侧脸,柔声道:“幽儿,在想什么?” 玉语幽没吭声,这时大长老同样也看到了,颇有些疑惑地道:“少主,这是否是蓝绝空在故弄玄虚?” 玉语幽摇头,蓝绝空留了这最后一招绝不可能只为了唬弄自己,他留下这句话必定是有所依仗,以此来显示自己的手段和能力,只是一个已经死了的人还能有这么大口气的,应该是他没尝过死的滋味吧,他人已经死了,还想逞一时之快,难道自己还会怕一个死人不成! “这间地牢里关着的应该是我娘!”玉语幽极为肯定地道。 古月华面色淡淡,没什么变化,似乎不以为奇。只是大长老明显怔了会,他仔细思考了半晌,也觉得极有可能,当年月胧圣女被蓝绝空带回来,未曾露过一面,不出两月,便对外宣布她死了,只是谁也没看到尸体,连丧礼都没办,当时认为是蓝绝空因为月胧嫁给外人之事愤怒,没办丧礼也不觉奇怪,现在想想可疑之处颇多。 “他关了娘十几年,除了是想折磨与她,另外就是为了对付你和父皇,这也是他最后的法码!”古月华淡淡道。 玉语幽点头,她已经无法再形容蓝绝空的不择手段了,只能用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来形容! “迟英应该已经离开莲族了,不用再派人找了,以免惊动他!” “是,属下明白。”大长老恭敬道。 “幽儿,咱们该离开了!”古月华温声道。 玉语幽点头,如水的眸子看向大长老,轻声道:“族中之事,我想交给你和三位长老代为打理,毕竟我不能一直留在这里,有事派人传信即可!” 大长老犹豫了会,却也知玉语幽说的都是事实,毕竟以古世子的身份让他永远留在这里,也不可能,而且现在确定月胧还活着,自然要将她找回才是最重要的,恭身字字诚恳,“属下谨遵少主之命,不敢有违,只是希望少主......能经常回来!” 玉语幽轻笑点头,“我会的,明日召集所有人到琼极阁,我会宣布此事。” 大长老点头应是,过了片刻,三人走出地牢。 一轮弯月上升似水高挂夜空,点点繁星闪耀,重峦叠嶂,锦绣千堆的山谷此时仿佛份外静谧,只有轻风吹拂荷叶轻轻梭梭的声音,格外好听,在这深夜里如优美的乐章。 月色洒满青石路,玉语幽两人相携并肩缓缓走着,在月光的映照下,宛如一对神仙眷侣。 “你说,迟英带着娘会去哪里?”玉语幽扬着小脸看着古月华。 “如果他聪明,那绝对是个让人意想不到的地方。”古月华淡淡道。 玉语幽当然知道迟英一定会极为小心,不然他的下场只有死一条,她抬眸看向远处,有些自言自语地道:“若是让父皇得知娘还活着,他应该会很激动吧!” 古月华笑了笑,想到祈皇,又想到天启的那位,身为帝王都有着自己的情有独钟,永不磨灭,可是他们被太多的事情牵绊,无法圆满厮守,可知爱人、痴等的伤有多痛!“或许他已经知道了吧!” 玉语幽眉梢一挑,没吭声,稍顷,两人走进莲阁内室,相拥而眠,一室温情脉脉。 翌日,琼极阁汇聚了百人,玉语幽宣布了四大长老暂为打理之事,也交待了一些族中重要庶务,最后又说了两日后离开,族中之人自是都极为不舍。 两个时辰后,大殿中就只剩下玉语幽,古月华,月馨和阿浅几人。 “既然胧姨还活着,现在不知所踪,那我也随你一起出谷。”月馨轻声道。 玉语幽笑着点头,她本也想带月馨出谷去,这些年她孤苦无依,一人独居在莲山,可想那样的日子是多么的淡而无味,若是让她过上一日恐怕就已经受不住了。 阿浅听着,有些着急了,“小姐,我也要随你一起走。” 玉语幽轻嗯了声,“去将师兄他们都叫到莲阁,一起用膳吧。” 阿浅脸上一喜,点头跑着出去了,这山谷她住了十几年,都发腻了,还是跟在小姐身边比较好。 午膳极为丰盛,告知了众人两日后出发,也将月胧还活着的事说了出来,只是莫子痕显得极为恼怒,仿佛不曾想到竟是这般,毕竟他对月胧还是有些记忆和感情的。 两日内,玉语幽将族中记载关于蓝绝空所有的只言片语全部封存,锁入箱底,也将莲族关于圣物的记载重新修改了番,从此神圣之地只是莲族的一个神秘传说,再不复见。 处理好一切,众人也都准备妥当,这日,阳光明艳,谷外,所有族人目送玉语幽等人走远。 通往谷外的道路比较偏僻,多是些荒山野岭,就算到了傍晚,一行人还是在赶路,直到走了半月左右,终于到了祈国边境的一个小镇子上,众人也都可以停下来,好好歇息梳洗一番了。 天气越发地热了起来,玉语幽来到客栈便先沐浴,当然少不了古月华随即跟了过来,两人光是沐浴就过去了两个时辰,温水洒了一地,直到敲门声传来,才打断了古月华的爱意浓浓! “你真是无药可救了,你日日坐在马车里,还要不够,现在又来!”玉语幽没好气地道,一把推开了他,身子跨出木桶,一想到在马车里这人的疯狂,她立刻想找个洞钻进去算了,随行的人哪个不是功力深厚,怎么听不到马车里的动静,可这人非死乞白赖的,她拿他又没办法,只能任他胡为了! “有药可救,能救我的只有幽儿!”古月华不以为然地道,玉颜有了刚刚的爱意熏染,更加的风华无双,跟着也走出木桶,随意穿上了里衣,拿着软巾走向玉语幽。 玉语幽看着他走过来,口中不满地轻嗤一声,夺过了他手中的软巾,自己擦着身上的水珠,生怕他又色心大发,几下擦好赶紧穿好了衣衫。 惹来古月华挑眉轻笑,他有那么吓人吗! 收拾妥当,又是过了半个时辰,两人走出房间,二楼的包间里,等了一众人,楚昱风颇有些不满地看着古月华,谁不知他的那点心思,看着他满脸的春风得意,这么久才下来,肯定是又得逞了。 “让你们久等了,都饿了,快吃吧!”玉语幽走到一旁的空位上坐下,笑道。 “这半月来一直马不停蹄地赶路,大家快吃吧,吃完早点休息!”郁逸之淡淡温和地道。 众人点头,动了筷子。 “幽儿,多吃些,你这些日子都不怎么吃东西!”古月华夹了一块烧得烂烂的肉夹到玉语幽嘴角。 玉语幽看着嘴边泛着油光的肉,眉头皱了皱,只觉得胃里一股翻山倒海想吐的感觉传来,极是难受,推开古月华的手,背过身子捂着帕子呕了起来。 众人一惊,古月华更是心头一紧,一把将玉语幽抱在了怀里,急切的眉眼快拧成麻花了,“幽儿,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 玉语幽小脸皱成一团,无力地摇了摇头,“我没事,就是被那块肉腻到了。” “玉儿,让楚太子给你把脉看看吧!”郁逸之温声道。 玉语幽刚想摇头说不用了,忽然就听楚昱风惊奇惊讶的声音响起,“师妹,你该不会......” 玉语幽一怔,立刻明白楚昱风的意思,他们都是懂医术的,而且医书上关于这类反应的记载了许多,又想到她这些日子的反应,难道真的是...... “幽儿,到底怎么了?告诉为夫。”古月华满脸的心急,此刻哪还能想得了其它的事。 玉语幽看了他一眼,抬起手摸上了自己的脉,众人也都有些不明所以,毕竟还都是些未成过亲的,只是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她。 片刻后,玉语幽停了手,小脸有些无奈,又有些欢喜,没想到她又有了孩子,她能说是古月华太勤备吗!只是这次的反应与上次的不同,连她也没放在心上。 古月华看着玉语幽小脸上的神色,更加地不解,“幽儿,你想急死为夫吗......” “说你笨还真是跟你客气,都是当过爹的人,还不知道师妹的反应是怎么回事吗!”楚昱风嫌弃地道,心中极是不爽,姓古的已经都有了一个儿子,现在师妹又怀上了,这让他情何以堪。 众人恍然大悟,随即都蔓开笑意,这是喜事,只是古月华一脸的愁意幽怨地看着玉语幽的肚子,怎么幽儿又怀上了呢,生缘儿的时候已经要他胆颤心惊,难道还要让他经历一次,他会心疼死的! “你这是什么表情!”玉语幽好笑地看着古月华。 “又来一个!还真是会找地方!”古月华蹙眉道。 众人低笑,也知古月华的心思,不过,能做玉语幽的孩子,的确会找地方。 愉悦的房间里只听得啪得一声,楚昱风折扇一打,很是风流张扬地道:“既然你这么嫌弃,本太子可是喜欢得很呐,若是师妹生了个女儿,不如就让本太子带回北齐以公主之名养着,如何?” “想都别想,哪边凉快哪呆着去吧!”古月华顿时厉色回了一句,就算他不怎么高兴,可孩子都是幽儿辛苦生下来的,最多他又一次心痛麻痹,比起幽儿,要好上太多了,而且若真的是女儿,那就再好不过了。 玉语幽轻笑,这句话他倒学得快,看着古月华微蹙的眉头,挑眉问道:“你很嫌弃我肚子里的孩子?” 古月华顿时摇头,如玉的大手轻抚上玉语幽的小腹,“幽儿,这世上有没有生孩子不痛的办法?” 玉语幽轻轻摇了摇头,她正是知道他的心思,才故意问了句,不过看着这么执着的古月华,心知他是被上次吓的,她也是生过缘儿许久后,才知道生产那日古月华竟然在门外摔倒了,她听了之后暗自偷偷笑了好几日。 古月华也知这世上没有生孩子不痛的,可他真的很心疼! “语幽,多吃些素菜吧!”月馨笑着道,玉语幽比她还小三岁,却是已经做了娘亲,可看她的样子,哪有一丝生过孩子的迹象,比之这世上所有的女子都要美上数倍。 玉语幽点头,不见荤腥倒也吃了不少,这多少让古月华放松了不少。 因着玉语幽的身子,行程也慢了下来,五日后,众人才进入祈国京城。 此时城门外,已经聚焦了数十名官员,为首的以莫王爷和不久前刚被祈皇提任了丞相左卿长史的顾浩成,众人扬头张望,见着骑在高头大马上的莫子痕等人,再望向他们身后的马车,齐齐跪下行礼,“臣等参见公主,古世子!” 马车停下,古月华掀了帘子,露出玉语幽清丽无双的小脸,“都起来吧,进宫再说。” “微臣遵旨,请公主先行,微臣随后。”众人齐声道。 玉语幽笑着点头,夜青驾着马车当先驶入城门,身后的众人各自打了招呼。 “浩成见过楚太子,世子,郁世子,不知这位是......”顾浩成谦和有礼地朝着众人作了一揖,清亮的眸子看向月馨。 “她是莲族之人,名月馨。”莫子痕轻声道。 顾浩成对着月馨作了一揖,他自是知道皇上的妻子就是姓月,两人点了点头。 “子青,一别数月,你还好嘛?”顾浩成笑意浓浓地看着正掀帘的莫子青,本来两府都商量好联姻,后来她突然离开,此事也就这么放下了,只是对她......他早己耳闻能祥,记忆深刻。 莫子青身子往里缩了缩,她一走了之也没跟他解释过,再次看着他脸上的笑意,总觉得有些愧疚,可是他那满满笑意的眸子直直看着自己,看得她心中一紧,顿时低下了头轻声道:“我还好,你好不好?” “我也还好,等你回府我再去看你,现在咱们快些进城吧。”顾浩成轻笑着道。 莫子青点了点头,点点含郁的目光看了一眼顾浩成的背影,不由得又看了眼马背上的郁逸之,此刻她似乎觉得这两人身上有许多的共通点,一样的温和,一样的暖人笑意。 皇宫御书房,此刻殿中坐满了人,祈皇端坐在金龙大椅上,似打量又似怀念的眸子看向月馨,在她身上他能看到胧儿的影子,都是一样的出尘脱俗,听着玉语幽将莲族发生的事都说了一遍,眸光渐渐暗沉,蓝绝空绝对死得太便宜了,须臾,他将手中的书信递给了玉语幽。 玉语幽接过,信上只有廖廖数句,这封信是迟英写来的,内容竟然是让父皇出兵攻打天启,以十日为限,若是父皇不肯,十日后,他就先送一只娘的手过来,玉语幽眉眼一凝,小手一动,纸张化为碎屑划落指缝。 “还有这些。”祈皇将一幅画像和一个极为简单的木簪摆在玉语幽面前。 玉语幽接过画像打开,画上的女子骨瘦如柴,有些气力不继的感觉,却还是极为地美丽,抬眸问道:“这是不久前刚画上去的!” 祈皇点头,自收到这幅画像,他寝食难安,一想到胧儿被幽禁了十六年,可想她受的折磨。 “各国之间多少年来也平静得太久了,打一打也不错,就当操练兵马了!”古月华淡淡开口道。 众人一愣,两国兵戎相见是还不错,哪国操练兵马是这样子的,那是要流血的吧! “你的意思是演一场戏!”玉语幽回头挑眉道。 古月华笑意深深地点了点头,果然还是幽儿知他心意,温声道:“他无非就是想让两国自相残杀,可是战场上怎么打这是谁能管得住的,而且,既然已经知道他就在祈国境内,想找他又有何难!”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这的确是个折中的好办法,只要将他找出来,那一切也都解决了。 “只是......皇上那边自然是不会反对,就怕那些大臣固执起来,幽儿,看来咱们要立刻回天启,只是你现在的身子......”古月华微微蹙眉看着玉语幽的肚子。 “语幽的身子怎么了?”祈皇问道。 “没什么大事,就是又有了身孕!”古月华轻声道。 “果真!”祈皇声音提了一分,刚刚乌云盖日的脸此刻染了几分笑意,眸中有着欣喜! 玉语幽笑着点了点头,能让父皇这时候展颜,还多亏了肚子里的孩子。 屋中的几位祈国大臣也都是欣喜若狂,上次他们皇上在天启抢皇孙之事他们早就有所听闻,虽然没能抢过睿皇,那这次是不是可以再抢一次,毕竟祈国如今只有玉语幽一位公主!而且他们身为臣子,自是懂得为臣之道,祈国公然攻打天启,这是对一个国家的挑衅,为震国威士气,做为臣子,自然会力谏皇上准备开战,哪怕说出实情,也多会认为这是藉口,若想说服他们还必须得公主和古世子回国,亲自说明。 玉语幽自是也想到古月华话里的意思,看来必须要先回天启一趟,“我的身子无事,只是咱们离开了......”“你以为娘亲在祈国!”古月华温声道。 “为了他自己的安危,他肯定不会把胧姨放在祈国境内!”郁逸之轻声道。 玉语幽轻轻点头,“那咱们即刻启程,父皇且等上两日,等收到传书再动兵,还有子痕,祈国这边的你派人日夜暗查,天启就交给我来查。” 莫子痕点头,“好,就按你说的做!” “语幽,我想留在祈国,我要亲自找到迟英。”月馨坚定地道。 玉语幽含笑点头,有月馨留在这里,她也比较放心。 于是众人又商量了些细节,一个时辰后,玉语幽,古月华,楚昱风,郁逸之和阿浅在众人的目光下分别上了马和马车,快速朝天启出发。 一行人用了最快的速度,六日后,马车进了天启皇城,玉语幽知道缘儿就在宫里,自是不会再停留,马车径直朝着皇宫驶去,而郁逸之等人也跟着进宫。 马车在宫门口停下,古月华拉着玉语幽缓缓朝太子殿走去,太子殿是宫中新造,临近御书房,皇上几次三番让古月华搬进去,他都没同意,现在竟然让缘儿住了进去。 第141章 感谢郁嫣儿(她是猪吗?) 因为比邻御书房,所以越靠近太子殿,越发的庄严华贵,景色也是极好,沿路的侍卫宫人见着玉语幽和古月华,惊讶之余纷纷见礼,大殿的四周,古树参天,绿树成荫,红墙黄瓦,金黄的琉璃瓦重檐殿顶,显得格外辉煌,那飞檐上的两条龙,金鳞金甲,活灵活现,似欲腾空飞去。 太子殿外的侍卫见着两人,赶紧行礼,恭身让两人进去。 “是大皇子和大皇子妃,老奴未曾出宫相迎,老奴该死!”守在殿外的李公公见着两人自是惊喜了一番,尤其是见到玉语幽,自那日她为了城内数名孩子的安危离开后,一直到现在,如今京城里早就传开了,都传大皇子妃是菩萨转世呢。 玉语幽笑了笑,因为从祈国出发比较赶,并未让人提前传信,“李公公亲自守在这里!” 李公公恭身点头,“皇上吩咐,要老奴亲自服侍小皇孙,老奴自是不敢大意!” 玉语幽点了点头,李公公可是父皇的贴身之人,那是从不离身半步的,可见父皇对缘儿的疼爱之心,不止让整个宫里知道,满朝的大臣们应该也都看得明白。 “辛苦你了,我进去看看缘儿!” “这是老奴修来的福气,哪敢言辛苦,大皇子妃请进殿,老奴这就通知皇上去,皇上肯定非常高兴的!”李公公笑眯眯地道,迈开小碎步连走带跑的。 玉语幽有些急切地朝寝殿走去,被抛在身后的古月华嘴角无奈地勾了勾,显然儿子在幽儿心目中比他重要! 玉语幽快步走了进去,大床边珠儿在守在一边,床上的小人儿盖着薄被,睡得正香。 “小姐,是您回来了吗?奴婢没看错吧!”珠儿惊喜万分地看着玉语幽。 玉语幽含笑走进,已经有半年没见过的丫头,如今也变得老练了许多,她从小就跟在自己身边,此刻看着她又是想笑又是要哭的模样,伸手揉了揉她的脸颊,“小姐我每回来一次,你就要哭上一次,眼泪真多!” 珠儿喜极而泣,却是将眼中打圈的泪水咽了回去,小姐平安回来,她高兴还不来及呢!“奴婢都好久没听到小姐说话的语气了,都有点不习惯了!” “那就再习惯起来就是。”玉语幽笑了笑,如水温柔的眸子转向大床上,“你一直陪在缘儿身边!” 珠儿点头,“世子走时,本来让暮神医留在王府里,可后来祈国爆发瘟疫,暮神医一走,皇上就把皇孙接进了宫,奴婢也就跟着进了宫。” 玉语幽点头,她当然知道暮迟去了祈国,抬脚轻缓地朝大床走去,她在床边坐下,嘴角不自觉上扬,目光柔得能化出水来,床上的小人儿睡得正熟,粉粉透透的玉人儿一般,他的头发又黑又密,小嘴微微张着,身上穿着一件明黄色的夏衣,光这样看着,就已经让她心中溢满欢喜,看着薄被下小小白嫩的手,玉语幽极为小心地握了握,她记得她刚离开时,缘儿才刚过了满月,如今他已经近八个月了,真的长大了好多! 古月华刚踏进寝殿,就看到这母子情深的一幕,如画的眉头微皱,难道那没牙的小子会比他好看,几步上前,在玉语幽身边坐下,柔声道:“幽儿终于如愿见到了,看吧,他也没有多好看!” 玉语幽一怔,接着额头突突跳了几跳,这人能别这么幼稚吗!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有你这么当爹的吗!” “他又听不懂,就算听懂了,我照样还是他爹!”古月华理直气壮地道。 玉语幽也懒得跟这人理论,心里腹诽,缘儿比他好看多了,忽然想起她被蓝绝空囚禁在小院的那些日子,听说都是这人亲自带缘儿的,她真想看看这父子俩人是如何相处的!撇了撇嘴,“就是个黑心的爹!” 一旁的珠儿简直石化了,那样尊贵无双的世子此刻就像是孩子失了心爱的宝贝一般,不过,她也知道世子只要一看着小姐围着皇孙转,他就吃味,而小姐一不在的时候,他又是个极为耐心的父亲,好个别扭的心思啊!忽然意识到自己站在这里很多余,恭了恭身子,退了出去。 就在此时,床上的小人儿睁开了水灵灵的大眼睛,像极了玉语幽,他眼珠子转也不转地盯着玉语幽看,精致的眉头竟然皱了皱,也不知他在看些什么,也不哭也不闹,可爱极了! 玉语幽看着一下子就忘了身边黑着脸的古月华,倾了身子靠过去,轻柔地道:“缘儿......娘回来了,娘不是故意离开你的,以后也绝不会再离开你,娘保证!” 缘儿眨了眨眼睛,小嘴里嗯啊了一声,白嫩的小手抬起,想要摸上玉语幽的脸,这个无意的举动,惹得玉语幽心中柔柔,眉角眼梢间浓浓笑意,轻轻将他抱在怀中,缘儿竟然笑了。 看着母子俩人脸上的笑意,古月华眉梢微挑,这个看着幽儿眼睛发亮的小东西,确定是他儿子,大手一动,将母子俩都抱到了自己腿上,有些不满地看着缘儿,“我是你爹!” 缘儿听到声音看了他一眼,只一眼,又笑眯眯地冲着玉语幽嗯嗯啊啊,完全没将古月华放在眼里。 古月华嘴角抽了抽,他真想一把从幽儿怀里将这个眼里无爹的小子抢过来,可他知道玉语幽绝对会不高兴,那他就会很惨了,今晚他还想缠缠她呢,此时还是忍耐一下吧,玉颜纠结了会,才温声道:“幽儿,为夫来抱,你还怀着身孕呢,最好别总是抱着他!” “没事,我会注意点的!”玉语幽心思完全不在他身上,也没细想他话里的意思。 古月华嘴角扯出极为无奈的笑意,忽然窗外几阵急风吹过,他眉眼一凝。 玉语幽也听到了窗外的动静,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一听来人的气息,就知道是宫中隐卫,父皇是越来越过分了,她来看儿子,暗中还有人看着,这让她很不高兴!转头看着古月华轻声道:“我带缘儿先回王府,你去跟父皇商量吧,顺便告诉他一声,我要带缘儿走!” 古月华挑了挑眉,听着殿外急缓的脚步声,淡淡道:“人已经来了。” 玉语幽无语,来得还挺快,只是嘴角有些苦笑,看来想带缘儿走还没那么容易。 睿皇快步走进寝殿,欣慰的眸子落在古月华身上,又看了看玉语幽,俊雅威严的脸上散了这些日子的阴郁和担忧,此时眉开眼笑,“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让父皇担心了!”玉语幽笑着道。 “朕知道你们早晚都会回来,并不担心!”睿皇老怀微安地道。 古月华挑了挑眉,不置可否,淡淡道:“祈国的事你都知道了。” “逸之和楚太子已经向朕说明了一切,久无战事,边关的将士也都懈怠了许多,借此练练手也不错!”睿皇微眯着眼睛。 玉语幽更是无语,果真是父子,说的话都是一样,笑意盈盈的眸子看向古月华,却见他面色有一丝不自然,她笑了笑。古月华清楚玉语幽脸上的笑意,面色淡淡,一把接过了缘儿,嘴上还不忘念叨,“别总抱着他,小心他踢着你的肚子!”玉语幽低笑,却也没说破,他想抱就抱吧。 睿皇却是惊喜交集地道:“丫头又有了身孕!” 玉语幽轻笑点头,“还不到两个月!” “好,好......我天启皇朝再添子嗣,实乃上天厚赐啊!”睿皇连连说了三个好,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古月华淡淡瞥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怀里极不安分的缘儿,完全没了那时在玉语幽怀里的安稳乖巧,嘴角抽了抽,这些小东西分明就是来抢他饭碗的,有必要这么高兴! “那丫头就安心在宫中住下,如今这宫里,你想做什么都行!”睿皇极为高兴地道。 玉语幽那个苦笑,“父皇,我想带缘儿回王府。” 睿皇脸上笑意滞了一下,半是哄劝半是唬弄地道:“半月居许久不曾住人,着人收拾还需费时日,而且乖孙已经习惯了这里,给他换了房间,朕怕他睡不好,此事就这么定了!” “什么就这么定了?你说了什么!”古月华抬眸淡淡道。 睿皇深沉不满又无可奈何的眸子转向古月华,脸上的神色颇有些苦笑不得,须臾,扬声道“朝中大臣现正齐聚在御书房,他们是不知道这里面的因由,拼死谏言也说不定,到时朕思念乖孙,无心力争,那可就......” 古月华难得地翻了个白眼,一国之君,也能这么无耻,他也是受教了! 玉语幽更是郁闷,只觉得头顶一阵黑线,什么皇上啊这是! “回来了有你抱的,现在随朕去御书房。”睿皇己知古月华默认了,眉开眼笑地道。 “依皇上的手段还担心那群大臣,就自个去吧!”古月华正不舒坦呢。 “那就让他们等着吧,反正朕也不是很急!”睿皇淡淡挑眉道,话落在一旁的大椅上坐下。 玉语幽深感这父子俩是针尖对麦芒,一个比一个黑心,接过古月华怀中的缘儿,笑道:“快去吧!” 玉语幽开口,古月华自是点头,嫌弃地看了一眼睿皇,当先走出寝殿。睿皇笑了笑,随即起身跟上,总算能让古月华也吃瘪一次,他竟然有些得意,早该让月华上朝议政,他一直不肯,如今不正是个好时机吗! 等两人离开,玉语幽举高了缘儿,喜笑颜开地道:“缘儿,咱们以后可不要学你爹和皇祖父那样黑心!” 缘儿肯定听不懂,不过,他看着玉语幽脸上的笑意,也跟着笑出了声。 “还是小姐厉害,奴婢平日里怎么哄他都不笑一下!”珠儿走进寝殿,笑呵呵地道。 玉语幽笑着,这就是所谓的母子相连吧,“我爹是不是在宫里?” “是,老爷一早就进宫了,此刻都在御书房呢。”珠儿回道。 “你去知会李公公一声,让他派人将我娘接进宫里来,我想她了!”玉语幽轻声道。 珠儿点头应是,唤了阿浅进去,自己去找李公公。 半个时辰后,玉语幽喂了些米粥给缘儿,陪他玩了会,这会又睡了。 “小姐,二皇子侧妃来了,说是要见您。”珠儿从外面进来。 玉语幽挑眉,二皇子侧妃不就是郁嫣儿,自从父皇宣布了月华的身份,古天晨大皇子的身份一下子降到了二皇子,沐太后中风,右相府倾塌,他现在的处境应该是最惨的,也可以说是朝不保夕,因为他根本就不是真正的皇室子嗣,只是郁嫣儿消息倒是灵通,竟然都找到这里了,不会又是来要媚药的吧! “小姐有所不知,现在郁嫣儿在二皇子府可是受尽宠爱,俨然就是未来的正妃,连古天晨都对她礼让三分,现在这京城,人人都躲着二皇子府,可她偏偏处处张扬炫耀,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很得宠!”珠儿一脸嫌弃地道,当初若不是小姐,她早不知道嫁到哪个犄角旮旯里去了。 玉语幽轻笑了下,“这是为何?古天晨爱上她了!” “才不是呢,现在二皇子在朝中己无立足之地,除了有个皇子名头,其实活得还不如一般人,他对郁嫣儿好,是想靠上郁王府,怎么说郁嫣儿也是郁王爷的女儿,加上郁世子又和小姐世子走得近,他是想从中得到些好处!”珠儿反正是对古天晨恨得牙痒痒,谁让他之前想轻薄小姐呢。 “那郁王府那边有什么响应?”玉语幽挑眉道,郁嫣儿的性子她早就见识过,若她得了势,那尾巴都要翘上天了。 “郁王府那边倒是风平浪静,可自从她怀上了孩子,那更是变本加厉,整日赖在郁王府,非要让郁王爷立她姨娘为侧妃,结果被郁王爷赶出了书房,还下令不准让她到书房,可她还是不甘心,又去找郁王妃,听说王妃都被她气病了!”珠儿气呼呼地道。 玉语幽嘴角笑意淡了几分,刁钻狡猾的人多了去了,可再加上不知所谓,那早晚会尝到恶果,“她怀了孩子!” 珠儿点头,“就在这个月初时对外宣布的,还想着到皇上面前讨便宜,却是连宫门都没进来。” “领她到大厅,别吵着缘儿睡觉。”玉语幽轻声道,对于郁嫣儿此行的目的,她多少有些了然。 珠儿恭身退下。 大厅里,郁嫣儿一袭正红色绣牡丹长裙,珠玉满头,浑身珠光宝气,俨然一副正妃的派头,只是那双眼睛有些扭曲,抹了厚厚几层粉的脸狠毒妒忌地来回打量着,这可是太子殿,住进了这里那就是未来的皇上,更别提这里的摆件,哪件不是稀世珍宝,只一件就够平常百姓一辈子的用度了,玉语幽能住在这里,无非就是给皇上生了个孙子,只是孙子谁不会生,她绝对不会就这么轻易罢休,更不会将这金壁辉煌的太子殿让给别人,她肚子里的也是皇上的孙子,若是皇上也能喜欢,说不定她也能住在这里。 这样一想,她看着这殿里的一切格外顺眼,仿佛已经就是她的了一样,保养得极好的手来回到处摸着,连青檀木桌子上的花纹都没放过,脸上止不住的贪婪得意溢出。 玉语幽走进大厅,正看到这一幕,她嘴角冷冷一笑,虽然她不在乎什么太子殿,更不在乎这皇位以后由谁来继承,可是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缘儿,历经了这么多事,她再不会让何人牵着鼻子走,自己被动,抬脚莲步轻移,径直朝正中的主位上走去。 “大胆,见到大皇子妃还不行礼!”身后跟着的嬷嬷怒斥了声。 不高不低却中气十足的声音顿时让郁嫣儿收回了心神,却也知自己的身份,赶紧起身行了一礼,不待让她起来,她就已经自己站了起来,恼怒不甘的目光直直盯在玉语幽身上,她怎么能比以前还美了几分,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让人为之所摄、自惭形秽、不敢亵渎,但那冷傲灵动中颇有勾魂摄魄之态,又让人不能不魂牵蒙绕,为之倾倒,她怎么能如此好命! “放肆,在宫中还敢如此不敬......”那嬷嬷看着郁嫣儿眼中的强烈妒忌,再次出声训斥。 “罢了,侧妃坐吧。”玉语幽笑着道。 郁嫣儿回头瞪了一眼那嬷嬷,“我和大皇子妃是早就认识的,哪有那么多礼节,偏你要装腔作势,而且我现在身怀有孕,若是磕了碰了,你能担待得起嘛!” “既然有孕,那就坐下吧,别真的碰伤了孩子!”玉语幽淡淡道。 郁嫣儿得意地笑了笑,小手扶着细腰慢慢坐下,明明肚子平平,看她的动作却是快生了吧。 “大皇子妃离京半年,对这宫里的规矩也不熟悉,对待奴婢就应该狠一点,不然她以为你好欺负呢,若是你制不住,那就让我来治治她们!”郁嫣儿满脸笑意的道。 “这是皇宫,连这宫里的一草一木都是父皇的,更别说这些奴婢了,就算她们犯了错也该由父皇处罚,难不成侧妃要替皇上治理皇宫!”玉语幽玉手执起茶杯,轻轻含了一口。 郁嫣儿一听顿时惊慌,替皇上治理皇宫,那不就是以下犯上!死十次也不够抵罪的,她哪敢有那个心思,小脸白了几分,唯唯诺诺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大皇子妃误会了!” 玉语幽轻轻嗯了声,“侧妃今日来所为何事?现如今有了身子,应该不是来索要媚药的吧!” 郁嫣儿脸色又是一红,瞬间染上一层薄怒,玉语幽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那时她走投无路,才找玉语幽要媚药,现在被她说出来,只觉得面红耳赤,若是传了出去,她还有何面目!心知玉语幽就是故意让她难堪的,低着头隐去了眼中的狠意,“那么久前的事了,我都快忘了,大皇子妃又何必再提!” “也是,侧妃现在府中的地位哪还需用到媚药,不提也罢!”玉语幽嘴角微勾。 郁嫣儿己是怒火中烧,却又发作不得,等她住进了这里,定要玉语幽好看! “大皇子妃可知祈国要派兵攻打天启!也对,您可是祈国的公主,这万一两国交战,到时血流成河,这中间难做的是您,父皇肯定也会责怪于你,到时您可就......”郁嫣儿自作聪明地道. “你知道祈国要攻打天启!”玉语幽顿时问道,这是祈国的机密,而她才入宫不到两个时辰,此刻御书房里也正在商议,消息怎么会这么快传出去,如水的眸子淡淡看了郁嫣儿一眼,脑子里快速运转。 郁嫣儿脸色一变,只是一瞬,顿时笑道:“世子可是跟您一起从祈国回来的,我也是在郁王府听来的。” 玉语幽眼中一寒,郁逸之并未回府,而是也跟着进了宫,郁嫣儿明显在说谎,也不事先打听清楚,当真是个愚蠢的,可她竟然能得到如此机密,那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古天晨告诉她的,古天晨...... “我也是替你着想,大皇子妃还是趁早想好应对吧,晚了可要出事的,或者可以去跟父皇求情,说不定看在皇孙的份上,饶了您也无不可,最坏你们还有古亲王府住着,也没损失什么!”郁嫣儿一副谆谆善告。 玉语幽心底冷冷一笑,原来说了这么多,是看中了这太子殿,心中不满缘儿住进来,就想为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找出路,只是她今日真是得不偿失,等到有一日明白过来,怕是悔不今日吧。 “多谢侧妃今日的提醒,当真让我疑惑尽解,恍然大悟,只是,你今日过来......古天晨他知道嘛!”玉语幽笑道,古天晨怕是绝对想不到,他一心想利用的女人给了他致命的一刀。 郁嫣儿一怔,这跟二皇子知不知道有什么关系,却也没多想,心中自以为的是因为刚刚的提醒才让玉语幽感激于她,心中的骄傲满足感一下子得到了满足,洋洋自得地道:“二皇子才不会限制我的自由,他对我很好,谁让我怀了他的孩子呢!” ------题外话------ 亲爱的们,这些日子收藏掉得厉害,订阅,评价那更是惨不忍睹,悠都要失去信心了!(呜呜呜) 看文的冒个泡呗,不至于让悠觉得是自己一个人!爱你们 第142章找死还是早死 华贵辉煌的大厅里,郁嫣儿满意地打量着殿里的一切,一副心动不能自己的模样,只要玉语幽和她那个没牙的儿子搬出了太子殿,那就别想再回来,从此这里就是她郁嫣儿的了。 玉语幽悠闲地坐在主位上,执杯轻饮,眼角余光看着郁嫣儿贪婪的*,嘴角笑意加深,这世上的一些人总是看不清自己能得到什么,该拥有什么!不过,她该感谢她不是嘛! “小姐,夫人到了。”殿外珠儿恭声道。 玉语幽笑着点头,目光转向郁嫣儿,“那就不陪侧妃聊天了,来人,送侧妃好好出去。” 嬷嬷点头,走到郁嫣儿跟前欲送她出去,只是郁嫣儿倒有些疑惑了,她怎么看着玉语幽心情还不错呢,要知道她可是祈国公主,祈国公然攻打天启,首先她就会波及,到时少不了她苦头吃的,就算有古月华护着,也是免不了被人嫌弃,亏她这时候还能笑出来,到时候有她哭的。 玉语幽却是看也没看她一眼,径直越过她走出大厅。站在殿中的一角,玉语幽轻启朱唇,“夜青,原方。” “属下在。”两人应声而出。 “派人守好二皇子府,最重要的是看紧古天晨,将他每日的动向记录下来,另外,让人搜查二皇子府是否有密室之类的暗道。”玉语幽吩咐道。 “属下明白,立刻去办。”夜青恭身道,两人瞬间隐了下去。 玉语幽站在原处,抬头看了眼空中闪着万丈光芒的娇阳,片刻后,抬脚进了殿中。 花厅里,程夫人刚坐下身子,就见玉语幽缓缓走来,只觉得这个女儿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清丽的小脸肤若凝脂,笑意盈盈,周身仿佛被柔和的光晕笼罩,整个人散发着清雅尊华的气质,浅紫色裙裾拖地,步步生莲,含笑欣慰的眸子从玉语幽的小脸转到她的小腹上,满脸的喜笑颜开。 “娘......”玉语幽轻轻唤了声,她离京半年,除了想念缘儿外,最为想念的就是爹和娘了。 “玉儿,快过来让娘看看......”程夫人伸出手慈爱地看着玉语幽。 玉语幽快步上前,亲昵地扑进程夫人的怀里,母女俩人并没有太多的话语,只是笑着,却温情蔓延。 半晌后,才听到程夫人似喜悦又似感叹地道:“总算是回来了,娘日夜盼着这一日,如今总算如愿了,这半年来你爹也一直派人四处打听,后来才听祈皇口中得知月华去找你去了,爹和娘总算是放心了!” 玉语幽轻轻嗯了声,“玉儿回来了,以后再也不离开你们!” “那就好,你如今有了身子,更是得小心养着!”程夫人早在阿浅的口中得知了此事。 玉语幽笑着点头,拉着程夫人在桌前坐下。母女俩人聊着体己话。 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一个时辰,直到珠儿进来说缘儿醒了,母女俩才进了寝殿。 寝殿里,程夫人抱着缘儿,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地道:“皇上现在除了朝政,几乎把时间都放到缘儿身上了,有一次你爹壮着胆子说要把缘儿接回府中住两日,结果皇上就把他支到松县了,十几日才回来。” 玉语幽无奈轻笑,这的确是父皇能做得出来的,低头看了眼小腹,眸光坚定了几分。 “去看看御书房那边结束了没?请父皇,父王,爹,逸之和师兄过来用晚膳。”玉语幽吩咐道。 珠儿笑着点头,这宫里一直都是冷冷清清的,还好小姐回来了。 晚膳极为丰富精致,长长的方桌上美味佳肴应有尽有,一些个做得特别好看,装裱精致的都是御膳房做的,不过,玉语幽面前却是摆着一碗面和几碟小菜,这是程夫人亲手做的,就因为玉语幽见不得荤腥,可还是被古月华哄劝着喝了一碗鸡汤。 睿皇端坐在主位上,左手边是古亲王爷,玉千贺,楚昱风和郁逸之,右手边的是古月华,玉语幽和程夫人,桌上其乐融融,欢声笑语,相互对饮,都显得极为高兴。 一顿晚膳,花了两个时辰,众人才散。 玉语幽和古月华送走了玉千贺夫妇,才慢步朝太子殿走去。 “郁嫣儿来过了。”古月华半搂半抱着玉语幽的纤腰,生怕会累着她。 玉语幽抬眸笑得极为愉快,“当初无意地帮了她一把,现在想想还不错。” “有收获!”古月华浅浅一笑,他怎么会看不出来这个人儿眼中的深意。 “很快就会有!”玉语幽神秘一笑。 古月华低笑,只要这个人儿高兴,她做什么都可以! 半路上,李公公又把古月华截了去,说是皇上有请,古月华脸色有些难看,不情不愿地去了,玉语幽走回太子殿时,缘儿都已经睡着了,她在白玉池里泡了个舒服才出来,见古月华还没回来,便抱着缘儿,高兴地睡了过去。 古月华回来时,在另一间寝殿里并未看到玉语幽,玉颜顿时一黑,她竟然去陪别的男人,虽然是个小男人也不行! 当下二话不说,片刻走了进来,屋中静静,只有夜明珠发出柔柔的光芒,床上一大一小两道身影,让他份外眼红,缓缓走到床边,瞥了缘儿一眼,动作轻柔地抱起玉语幽。 “你回来了!”玉语幽正睡得迷迷糊糊,闻着他身上淡淡玉兰香的味道,软软糯糯地道。 古月华若有似无地轻嗯了声,抱起玉语幽抬脚就要走。 “好困,我想陪缘儿睡,你别吵我!”玉语幽连眼睛都没睁开,她正睡得香呢。 “幽儿是想让为夫吵醒缘儿!”古月华淡淡回了一句。 玉语幽心中一恼,一下子睡意全无,猛地睁开眼睛瞪了他一眼,连自己儿子的醋都吃,简直没救了!看着他固执认真的眉眼,垂死一般地闭上了眼睛,任他抱着去了另一间寝殿。 半道上,听他吩咐珠儿和阿浅进去陪着缘儿,玉语幽眼都没眨一下。 古月华心中得意,嘴角不由得上扬,脚步轻快,不过须臾,便来到了大床,将玉语幽轻轻放了上去,随之身子一覆,温热的气息直冲耳畔,沙哑暗沉的声音传出,“幽儿,为夫好想你......” 玉语幽被那温热的气息撩拨了一下心弦,随即眉心微跳,闭着眼睛不吭声,自那日后这人一直安分,她还以为这人知道顾忌了呢,今儿个是又发色心了! “不行,你知道的!?” “可以,以前怀缘儿的时候,咱们还不知道有他,为夫夜夜都要你,不也没事!”古月华自顾自地道,温凉温热的薄唇有意无意地玉语幽耳根处轻轻烙下一串串印记。 玉语幽被这若有若无的酥痒撩得浑身发烫,小手伸出捂上他四处点火的薄唇,忽然手心一片湿润,玉语幽翻了个白眼,对这男人缠人的手段无力招架,感觉到腰间游移的大手,赶紧道:“你先去沐浴。” “不要,那样幽儿会睡着。”古月华孩子气地道,玉语幽的这些小心思怎么能瞒得过他。 玉语幽更是气恼,她是否可以一脚把他踹下去!比缘儿还会黏人,微愠的眸子看着他,见他眸光如水似火,忽明忽灭,浓浓*地正看着自己,心头一紧,有些慌乱地道:“我等你,快去吧!” 古月华墨玉的眸子眨了眨,似乎在思考,忽然他一把将玉语幽打横抱起,“幽儿陪着,为夫才信你!” 话落抬脚径直朝内室走去,玉语幽刚想开口拒绝,就见一片暗影垂下,瞬间嘴唇被他堵得严严实实,要出口的话化作了一声呜咽,轻柔缠绵的吻似春风化雨,直冲心尖,让两人身子齐齐一颤。 本就隐忍得难受的古月华身子骤然一紧,舌尖尝到清香甜蜜的津液,让他越发地不受控制,更加用力加深这个吻,脚下依然四平八稳,缓缓而行,只是速度明显快了。 两人一路亲吻着到了内室,只见内室的宝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地铺白玉,内嵌金珠,白玉砌成的水池水波粼粼,水石清华。 直到身上一凉,丝锦的寝衣化成了碎片,落了一地,玉语幽才回过神来,她暗骂一声没定力,身子已经没入了池水中,耳边是古月华似清泉般潺潺流淌的动人声音,“幽儿,你这小模样,让为夫更加爱不释手......” 玉语幽狠狠瞪了他一眼,得了便宜还卖乖,吻得自己晕头转向,什么都忘了,他可不就满意了,“黑心...色胚...坏人......” 古月华低低笑着,胸膛微微震动,可见他此时的好心情,莹润如玉的肌理在夜明珠的照耀下,越发的光泽透着晶莹,清泉般愉悦的笑声充斥在内室里,幽远动人,听得玉语幽连气闷都忘了,一丝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笑意在嘴角蔓延,对着他,她从来没克制力...... 古月华抬眸正好看到她嘴角的笑意,玉颜更加笑得欢了些,眼中一丝得逞闪过,俯下身擒住那两片水润饱满,深情而悱恻,时而重时而轻的力道更撩人心弦,看着身下人儿迷离情乱的眼眸,他眼中一凝,忽然用力的手臂收紧,再次低下头,这一吻带着些许急切,舌尖轻巧地启开巾贝齿,将她口中的甘甜清香全都吸了回去,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直到将玉语幽吻得化作一汪春水,古月华看着眸光深了深...... 内室里清凉清爽,白玉池中,两个如玉的人儿紧紧相拥缠绵,分不清你我,低喘浅唱不时传出,似优美的乐章,谱写爱的歌谣! 古月华纵是情动难舍,可还是顾着玉语幽的身子,看着她娇弱无力,却又无限风情的小脸,白玉肌理上点点红痕似梅花,似乎成了她瓷釉肌肤上的点缀,墨玉色的眸光清幽不见底,如玉的大手轻挑慢捻,终于才心满意足抱着玉语幽走出池水。 此时的玉语幽已经再想不起其它,沉沉地睡了过去,被古月华抱上了大床,看床头摆好的寝衣,古月华连看也没看一样,这样亲密无间,他才睡得香,满意地抱紧怀中人儿,相拥而眠。 翌日娇阳大盛,绽放出万丈光芒,将整个皇宫照耀得更加辉煌宏伟,金光闪闪,繁花似锦。 寝殿里,玉语幽睡得极熟,小脸红润白皙,极为地诱人。 殿外,珠儿眉头微皱,来来回回地已经跑了几趟,偏又不敢叫醒玉语幽。 这一次实在没招了,壮着胆子走到床边,没办法,谁让世子不让任何人来打扰小姐睡觉。 “小姐,您快醒醒,皇孙一直哭呢,肯定是在找您呢......”珠儿小心翼翼地道。 睡梦中的玉语幽听到哭字,挣扎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见着一脸菜色的珠儿,低低暗哑的声音传出,“缘儿哭了!” 珠儿猛点头,小姐不过昨日才回来,皇孙就不要她和几位嬷嬷了,一大早睁开眼睛见不到小姐,扯开了小嘴哭得天昏地暗的,谁也哄不好。 玉语幽立刻坐直了身子,薄被滑落,她低头一看,顿时小脸黑沉,那个色胚竟然连寝衣都不给她穿,还有这满身的红粉印记,似一片粉色的花海,绵延缭绕,如梦似幻,心里暗骂,这个欠抽的! 珠儿毕竟还未嫁人,看着玉语幽身上粉粉的一处一处的印记,有些不明所以,却也没多想,赶紧打开衣柜拿出一套天蓝色的宫装放在床上,想伺候玉语幽换上。 玉语幽脸上一红,还好这个单纯的丫头不懂得这些,裹紧了薄被,轻声道:“你先去看着缘儿,我自己来。” 珠儿只当是玉语幽担心缘儿,点头退了出去。 玉语幽坐直身子,动手穿衣,看着手臂上,身上满满都是,她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什么心态啊!姓古的,算你跑得快,旁边的被褥已经凉透,说明他早就起床离开。 一袭天蓝色宫装更衬得她高雅尊华,似画里走出来的仙子一般,收拾妥当,便朝外走去。 缘儿一见到了玉语幽,便立刻止住了哭泣,可是哭的时候太长,一张粉嫩的小脸红透透一处,惹得玉语幽心疼难受,心中更是恼了古月华,直到嬷嬷端来了米粥,喂了半晌,一碗米粥都进了缘儿的小肚子。 “大皇子妃,皇上请您到御书房。”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李公公的声音。 玉语幽眉头一凝,似乎明白了什么,这么快就有所动作了,实在太沉不住气了,低下头看着兴奋一点睡意也无的缘儿,笑道:“宝宝,娘带你出去走走。” 话落抱着缘儿起身朝外走去,屋子里的嬷嬷丫头们紧跟其后,浩浩荡荡的一大群人朝御书房走去。 太子殿本就比邻御书房,没走多久,就见古天晨从里面走出来,此刻他红光满面,喜上眉梢,那嘴角的笑意怎么都止不住,想来是在御书房讨到好处了。 “老奴见过晨王。”李公公简单行了一礼,身后的嬷嬷丫头也跟着行礼。 玉语幽嘴角一勾,原来是封王了,怪不得这么高兴。 古天晨原本欢天喜地走出御书房,忽然就被人挡住了去路,满脸的不悦,抬起头正准备发怒,却见金色阳光下一袭天蓝色宫装似水又如干净的碧空,淡雅处更多了几分出尘脱俗气质,宽大裙幅逶迤身后,优雅华贵。墨玉般的三千青丝,简单地绾个飞仙髻,几枚饱满圆润的珍珠随意点缀发间,让乌云般的青丝,更显柔亮润泽。美眸顾盼间华彩流溢,红唇间漾着清淡浅笑,心中不由感叹,她比以前更加妩媚多姿,一想到她的这些变化都是另一个男人给予的,他好恨,而且那个男人是他最恨的人,他更恨! 忽然他暗沉的眸子看到玉语幽怀中的缘儿身上,那眼中的怒火似越烧越旺的大火,一发不可收拾,他是古月华的儿子,如今更住在太子殿,这一刻谁也想不出他有多想掐死这个孩子! 玉语幽自然看出他眼中的恨意和掠夺,极为不屑地轻嗤了声,这个王还不知道能保持多久呢!既然急着找死,那就早死吧!越过他径直走了过去,她刚抬起脚,立刻响起古天晨阴鸷暗沉的声音,“你如今见到本王,都视而不见了吗!” 玉语幽恍若未闻,径直朝前走着,她跟他从来都无话可说。 “玉语幽,本王想跟你谈笔生意,如何?”古天晨转过身子,有些贪婪地看着那清婉的背影。 玉语幽脚步顿住,含笑转过身子,“晨王想谈什么生意?” “本王告诉你一个秘密,但你,必须答应本王一件事!”古天晨眉梢扬起,一副胸成成竹的模样。 玉语幽妩媚笑了笑,“你确定你的秘密敢对我说!” 古天晨脸色一沉,此时他的确还不能说,但是除了这个,他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能接近玉语幽,心中快速想着,稍顷,开口道:“当然敢,想知道,今晚子时到城外五十里等我,只准你一人前来!” 玉语幽只觉得好笑,他和郁嫣儿当真是一家子的,两个人都是喜欢用威逼利诱,“对我这个有夫之妇说这样的话,你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难道是因为刚刚封了王,兴奋过头了!” 古天晨眉头一紧,抬头大大的御书房三个金字在阳光下格外金光闪闪,又看了眼弯腰跟在玉语幽身后的李公公,暗骂自己得意忘形了,一时间噤若寒蝉,只狠狠看着玉语幽。 “幽儿,抱着缘儿在太阳底下晒着可是舒服,难不成这里还有什么稀罕的异类值得你看上一眼!”忽然一道清泉般动听的声音传来,语气淡淡却又凌厉至极。 玉语幽转头,就看见古月华一袭白衣如雪,玉颜清华无双,清瘦颀长的身姿如苍柏松竹,就那样慵懒地斜倚在御书房的大门上,面色淡淡,眸色淡淡,可她一眼就看出来那眼底的狂风暴雨,想来他肯定是听到了古天晨的话,想着他的话,不由得想笑,古天晨算是什么异类呢! 古天晨脸色阴沉地想要吃人了,居然拐了弯的骂他是畜生,简直太不把他放在眼里。 可他也不想想,古月华什么时候把他放在眼里过,在他眼里,古天晨不过是随时都可以捏死的蚂蚁。 古月华对古天晨的怒视不以为然,连个眼角都没施舍给他,看着那小女人竟然还站在原地不动,一直傻笑着,眉梢微挑,抬脚缓缓走了过去,刚到跟前,一手接过了缘儿,一手环上玉语幽的纤腰,俯身在她耳边柔声道:“早知道要等你这么久,不如为夫亲自去接你了!” “现在接也一样。”玉语幽笑着道。 两人相视一笑,相互拥着缓缓向前,仿佛这方天地就只有他们两人的存在,谁也插不进去。 听着身后古天晨狠狠甩袖,转身离开的声音,玉语幽笑了笑,这个抱着她的男人怕是从来也没把古天晨当过人看待吧! 古天晨怒气大步而行,等他大权在握,势要将今日的屈辱找回来,而且他很断定,今晚玉语幽一定会来。 两人走进大殿,身后跟着的嬷嬷丫头都留在了殿外。 “丫头可有怪朕为何封他为王?”睿皇含笑问道,方才外面的一切,他当然都听得一清二楚。 玉语幽摇了摇头,她当然不会认为这对古天晨来说是件好事。 “昨日过后,他向朕请求,想领兵对抗祈国的大军,哪怕是做个士兵都可!”睿皇笑着道。 “若我所料没错,迟英出谷应该找了古天晨,两人商议好由迟英准备好一切威胁我父皇,而古天晨就在此时彰显他皇子不怕辛苦,不顾生命的姿态做给满朝文武看,恐怕等他到了边关后,他就会将大军收为己用,以此来占得先机,也给自己留一条后路,而且...我娘应该就在他手里!”玉语幽缓缓道. “确定她就在天启!”睿皇挑眉道。 “是否确定,今晚就会有所知晓。”玉语幽轻声道。 ------题外话------ 多多留言呗,求月票 爱你们 第143章一幅画面 大气磅礴的御书房,非常的安静,许久后才响起睿皇的声音,“朕已经允了他,明日一早他会随着齐将军一起赶赴边关。” 玉语幽当然明白睿皇话中的意思,看来他是准备对古天晨下手了,不过,古天晨应该等不到明日了吧,不过最终的目的都是一样,就凭他刚刚对缘儿露出来的恨意,他也留不得。 “丫头,来看看这个。”睿皇面色暖了些,伸手递了一卷明黄给玉语幽。 玉语幽接过,怎么看都觉得睿皇脸上的得意有些渗人,她抬眸看向古月华,却见他抱着缘儿出了大殿,心头一时没了想法,缓缓打开了圣旨,上面清楚地写着册封古月华为太子,册封自己为太子妃,玉语幽只觉特别无奈,慢慢合上了圣旨,放在了案桌上,哭笑不得地道:“月华同意!” 睿皇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只要丫头同意了即可,他同不同意无关紧要!”在睿皇眼里,古月华是绝对不会违背玉语幽的意思,恐怕玉语幽想要天上的月亮,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想尽各种办法为她取到。 玉语幽苦笑,自己同意,古月华是不会说什么,可她特别鄙视睿皇的这种做法,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看着睿皇含笑期盼,炯炯有神的眸子,她微抿着嘴角,一声不吭。 睿皇正准备再说什么,就见大门被人推开,古月华一手随意抱着缘儿,一手端着缠枝玉碗缓缓走了进来,他顿时噤了口,这件事还是得从玉语幽身上下功夫,谁让他生了个比他还拽,只认媳妇不认爹的儿子! 玉语幽一见古月华,顿时也觉得松了口气,还好他来了,要不然她还真就说不定妥协了,她可看不得睿皇祈求的眸子,不等古月华上前,她几步跨了过去,将缘儿接了过来。 古月华抬眸看了她一眼,眸光轻眨,却也没问,柔声道:“丫头们说你还没用早膳,怕你饿着,先吃点桂花糖藕粥,一会回去,为夫亲手给你做。” 玉语幽点头,抱着缘儿在一旁的大椅上坐下,任古月华不紧不慢地喂到她嘴里,可怀里的缘儿哪里肯老实坐着,小手扒着玉碗,一副没吃饱的样子,古月华似乎极轻地笑了下,捏着勺子喂了他一口,似乎为了弥补昨晚让他一个人睡,于是乎,一幅画着尊贵绝代风华的白衣男子面含微笑,温柔地喂着那一对理所当然的母子用膳的画面呈现在眼前,自然流露,温馨而美好! 睿皇看着这一幕,莫名的竟有些羡慕,在别人看来,或许认为这样失了男人尊严,可对于有些人来说,他们最幸福的也就是此刻,有妻有儿才有家!而且有些人怕是想做,也没有机会,譬如他,譬如祈皇......他自认对云惜是有真感情的,可也没有如古月华这般,这样用心疼爱一个女子...... 这一幕不止感动了睿皇,就连李公公和殿外守着的侍卫嬷嬷丫头们都倍受感动,一个女子能得到这样的爱,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它不比锦上添花,不比万千锦绣,却更打动人心,温暖人心...... 一碗粥见底,一大一小两双一模一样的大眼珠子齐齐望向古月华,那表情分明是没吃饱。 古月华有些嫌弃地看了一眼缘儿,嫌他抢了玉语幽的食物,“幽儿,他怎么那么能吃,又不是饭桶......” 玉语幽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瞪着他,“姓古的,你敢再说一遍。” 古月华嘴角无奈一笑,赶紧赔着笑脸道:“为夫就是怕他吃得太多,撑着他了,幽儿别气!” 古月华的讨好转变,顿时惹来睿皇的鄙视,在他面前拽得二五八万似的,对着玉语幽简直变了个人,他为这样的儿子感到羞耻,不过,他没想到的是,除了玉语幽外,古月华对谁也不曾施舍过一丝多余的表情。 虽然册封太子一事睿皇并未得逞,不过,很快一道圣旨传遍京城,封古月华为华王,古天晨为晨王! 夜幕降临,幽蓝幽蓝的夜空中点缀着无数的星星,御花园中平静的湖面像一面大镜子,镜中倒映着岸边的亭台楼阁和垂柳一轮圆月,静静地躺在湖面,晚风习习,苍茫的夜空下金壁大气的皇宫里灯火辉煌,夜色旖旎,万紫千红,极为地美丽壮观。 太子殿院中,玉语幽和古月华要、相携而坐,一阵微风吹过,夜青现身,恭敬地道:“属下见过世子,世子妃。” “查得如何?”玉语幽开口道。 “回世子妃,属下让人搜了晨王府,密室里只摆了些贵重的物品,并未藏人,可有一点奇怪,他每日都会出城,呆上不到半个时辰,就会回来。”夜青回道。 玉语幽勾唇一笑,抬眸看了眼月色,眼中狡黠,“一个时辰后,请父王,我爹和朝中几位大臣到城外五十里地。” 古月华面色淡淡,想起御书房外古天晨的纠缠和痴心妄想,大手微攥,不是没想过杀他,只是觉得杀他都嫌脏手,凭他也敢肖想幽儿,果然是没死过! 玉语幽没注意到古月华的脸色,起身拉着他,“走,去看看。” 古月华环住玉语幽,施展轻功离开,不过片刻,两人己到了城外。 一片黑漆漆的树林子里,正站着一人,一身华贵的青墨色锦缎,来回走着,似乎有些烦燥。 两人身子落下,古月华看着那人,顿时脸上一沉,“他还真有把握你会来!” 玉语幽小脸一怔,连这个也要吃醋!不想他蹙眉,柔若无骨的身子往他怀里钻了钻,露出极为灿然的笑容,“他想不到的是你也来了,所以他的把握并不准!” 虽然知道玉语幽是故意哄他开心的,可古月华还是很高兴,玉颜像是染了一层胭脂,灼灼其华,俯身薄唇含住两片樱唇,重重的,稳稳的,不留一丝缝隙,严丝合缝,舌尖划过嘴角,顺势探了进去,缠住丁香小舌,紧紧吮吸,一吻在两人情动不能自己的时候才停止,紧紧相拥,平复着喘息。 眼看着子时己过,古天晨耐心用尽,她真的没有来,连他所谓的秘密她也不在乎,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等到他掌握了边关的大军,到时拥兵自重,自称为王,那一日,势要让她悔不当初!狠狠跺了跺脚,甩袖离开,径直朝着一片农户,闪着微弱烛光的地方走去。 玉语幽两人紧跟其后。 看着古天晨大步前行,在一废旧破烂不堪的茅屋前停下,推门前朝着身后看了一眼,才走了进去,站在屋中随意动了一处,脚下一块石板忽然移动,露出仅够一人下去的通道,不一会,他没了影。 而这一切都被屋顶上面的两人看得一清二楚,须臾,古月华抱着玉语幽飘落在空荡荡的屋里,眸光轻移,大手碰了一块凸起,石板移动,两人手牵着手,一前一后地跟着下去。 阴暗潮湿的密室里,古天晨负手而立,脸色暗沉得厉害,看着桌上摆着的已经都有些馊味的饭菜,心中一阵火气上涌,面前这个已经瘦得快死的女人没想到这么倔强,无论他怎么劝她都不肯吃东西,明明枯瘦如柴,一阵风都能吹走没影,可还有着这么大的毅力,不得不说,他都有些佩服了,这分明是一心想死的人才有的决绝,可他比谁都清楚,在这紧要关头她绝不能死,要死也等他得到想要的一切才行。 “你也算是身份尊贵,何苦这样为难自己,再这样下去你会死的,难道真的不想见见祈皇和你的女儿!”古天晨压着性子,耐心十足地想要唤醒石板床上坐着的清瘦背影。 浑身死一般沉寂,瘦得似削尖了的小脸无一丝表情的女子正是月胧,此刻她神情呆滞,面色苍白似鬼,一身简单的素衣显得那么的宽大厚重,她被人打晕之后,醒来就在这里了,那时她才知道是迟英把她交给了古天晨,细想之下她就明白蓝绝空肯定出事了,那一刻,她心底从未有过的轻松和喜悦,不止为了可以摆脱蓝绝空,更为了莲族,天下,百姓安宁,还有那未曾谋面的女儿,她很好,比自己优秀,那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此时此刻,是生是死还有何重要! 古天晨有些挫败,这些日子无论他说什么,她都无动于衷,生气是肯定的,却也知是白费力气,脸色转了几转,开口道:“恐怕你还不知道吧,祈国已经向天启宣战了,本王明日也会赶赴边关,誓死对敌,你该明白这一切都是迟英的安排,目的就是想让两国血流成河,不得安宁,这其中的因由恐怕你最清楚,而且,只要你留在这里一日他就会想尽一切办法控制祈皇,他最终的目的,就是让天下大乱,让血染红天下!其实...本王却并不想这么做,愿意跟迟英合作只不过是一时之计,事到如今,本王也不怕跟你挑明了,本王很喜欢玉语幽,只不过她对本王存了误会,才让古月华占了便宜,可是本王从来就没有忘记过她!” “只要你愿意,本王立刻带你离开这里,还会送你到祈皇身边,但是你要答应本王一件事,那就是让玉语幽嫁给我,哪怕是让本王随她回祈国都可,不管你相不相信,为了她,本王可以不惜一切,而且本王真的不愿眼睁睁看着天下百姓跟着受苦,也更想得到心爱的女人!” “晨王果然为国为民,这一番话听了可真是感人至深呐,只是不知你让隐卫绑了齐将军的孙子,又是何用意?”安静异常的密室里外,忽然响起一声女子莺啼般又似嘲弄的口吻。 古天晨心神一慌,只觉得前所未有的恐惧如狂风骤雨席卷而来,直击他心脏,猛地转身朝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顿时脸色煞白,第一反应就是他上当了,这一幕是早有预谋的,紧跟着就是浓浓不安充斥着他全部的思绪,可为何玉语幽,古月华,古亲王爷,玉千贺和朝中多位大臣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你什么意思?本王听不懂!”古天晨满脸铁青着,还想着拒理力争。 可玉语幽却不再看他,如水的眸子含着打量和新奇直直看向床边一角的身影,娇好的容颜如一张白纸,瘦弱的身形仿佛一碰就会碎,那日画像里也是如此虚弱的她,却也比不上来此时的震憾,若是再这么下去,不出五日她绝对支撑不住,香消玉殒,因为从她的眼睛里看不到丁点希望,看不出一丝生命,一想到她就是这个身体主人的亲生母亲,心头一时复杂凌乱,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由然而生,渐渐不明情绪似无数的线头一般,什么也理不出来! 而此时,月胧也是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玉语幽,从刚刚那道含笑悠然的声音响起时,她抬眸去看,一眼她就知道,她就是玉语幽!也是她压在心底十六年来不敢去奢想的人!且不说她的容颜倾世,仙姿玉貌,艳若桃李,语笑若嫣然,有仙子般脱俗气质,那双眸似水,闪着无与伦比的的光芒和微微的冷沉,似乎能看透世间一切,一袭简单的浅兰色织锦的长裙,三千青丝绾成如意簪,仅插了一支兰花簪,简洁中却不失清新优雅,十指纤纤,肤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似乎能拧出水来,或许在长相上她有几分与自己相似的地方,可见过她的人都会明白她的与众不同,她的聪慧清灵,那是无法言语的特别。 纵使自己幽禁了十六年,也尽管自己早己心死泪干,可她就那样站在自己面前,月胧的确激动了,交缠的手紧紧攥住,将手心都掐出了血,可她面上依然平静似水,或许是这些年的习惯,让她一时之间连笑也不会笑,连哭也哭不出,只能这样呆若木鸡地坐着,极为贪恋地想再多看几眼。 “微臣等见过祈皇后。”连着古亲王爷在内,所有的大臣向着月胧行礼。 月胧似乎惊了一下,怔了半晌才想明白他们的口中的祈皇后是自己,开口己是沙哑低沉到极致,“无需多礼!” 这一刻,忽然没了声音,只觉得密室里安静的叫人压抑,古月华低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小女人,看她此刻清淡的小脸,微抿的嘴角,灵动的大眼睛转了又转,他低低一笑,他明白她心中的纠结和复杂的感情。 玉语幽听着似珠玉落盘的迷人笑声,偏头去看他,下一瞬,身子已经落入他温暖厚实的怀抱里,对上他眼中的浓浓爱意,所有的心思瞬间回拢,恢复如初。 “古王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是祈国皇后!”古天晨一副恍若大悟的惊恐模样,那样子要多装傻就有多装傻。 众人脸上一阵嫌弃,方才的话他们都站在外面,哪个字没听在心里,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简直不择手段,更是身为天启皇室子嗣要投入祈国,实在丢人现眼,如今更是想蒙混过关,垂死挣扎,怪不得皇上这么看不上他,人笨没关系,再加上心思歹毒,实在不可饶恕! “晨王上前接旨!”玉千贺站出来,扬声道。 古天晨眼中瞬间死沉一片,上前几步跪了下来,“儿臣接旨。” “晨王古天晨阴狠毒辣,射杀手足,罪大恶极,十恶不赦,更与异类歹人合谋,意图谋反,掳劫祈国皇后,引起两国交战,造成百姓恐慌,以上所述均属罪不容诛,朕痛心疾首,愧对列祖列宗,现将古天晨与皇室除名,贬为庶人,择日处斩!”玉千贺字正腔圆,缓缓道出。 古天晨高大的身影哆嗦了一阵,一副不能接受地模样,瞪着眼睛,仿佛要吃人,猛地站起身子,怒吼道:“不可能,本王是父皇的儿子,他绝对不会杀我,肯定是你们......是你...古月华,这一切是不是你安排好的,你非要置我于死地才甘心,对不对!” “你是什么东西!本世子想杀你,你早死的灰都不剩下,如今多活了几年,是你的造化!”古月华淡淡挑眉道。 古天晨怒不可遏,曾经有段时间,他日夜担心古月华会杀了他,那时的恐惧还有所依仗,此刻他却是胆颤心惊,毛骨悚然,他知道没人再帮他,只能拼命大喊,“本王要见父皇,要听父皇亲口说出来......” 就在这时,忽然密室外多出一人,“世子,齐将军府的孙子找回来了,看守的人已经供认正是晨王府的隐卫。” “古天晨,你还有何话可说!”古亲王爷厉声道。 古天晨大惊失色却又难掩愤怒,自知今日在劫难逃,眼底余光扫到石床边的月胧,如今只有她才能保自己一命,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他脚下一动,三步并作一步,单手抓向月胧。 千钓一发之际,古月华早有准备,心知他狗急跳墙,身形奇异一转,已经站在月胧面前,大手一挥,无形的力量骤然而出,只听得嘭得一声大响,古天晨被震飞上了石墙,又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猛地吐了一大口血,形神俱灭,只有嗜血的眸子死死盯着古月华,那样子颇像地狱刚爬上来的恶魔。 “来人,将他押入死牢,封锁晨王府,不许放出一人,待一举消失同类前,切勿声张!”古亲王爷沉声道。 瞬间暗处出现两人,拖起古天晨片刻消失不见。 所有的一切不过片刻,又变得极静,众人的目光齐齐落在玉语幽身上。 玉语幽如水的眸子再次转向月胧,抬脚走了过去,轻声道:“我扶你回家,可好?” 月胧身子一僵,随即有些凌乱地点了点头,她清楚地听到是回家! 古月华上前,一左一右地搀着月胧向外走去,玉语幽挽上她的胳膊,只觉摸到了一根骨头,眸光闪了闪,到底蓝绝空都怎么折腾她了,尽管不打不骂,可知精神上的摧残是最痛苦的,以至于让她身轻如柳絮! 众人走出密室,茅屋外早己备好了马车,此时天己发白,四周朦胧一片,古月华先是将月胧扶了上去,又将玉语幽抱了进去,难得的自己没有跟进去,而是翻身上马,一众人朝京城驶去。 马车驶动,车厢里的两人相对无言,却也不觉尴尬,自有一种感情渐渐滋长。 行了半个时辰,此时天己大亮,马车停了下来,玉语幽正想掀帘看看,帘幕就己被打开,映入眼帘的是鬼斧神工般清华的玉颜绽放溺人的笑意,“幽儿,到了。” 玉语幽抬眸一看,大大的玉府两字映在眼中,嘴角随即蔓开笑意,这男人果然了解自己的心思。 玉府门前,程夫人领着一众女眷丫头正等在门外,她们自是都收到了消息。 玉语幽扶着月胧下了马车,就听欢天喜地的声音传来,“见过祈皇后。” 月胧自是认得为首的程夫人,纵然隔了十六年,她依然记得清楚,放开了玉语幽的手,虽然身子无力,双腿飘浮,可她还是独自上前扶起了程夫人,气力不继地道:“程姐姐何需跟我行此大礼,我该感激你才是!” “臣妇不能坏了规矩,更称不上感激,要说感激,也该是臣妇!”程夫人满脸和颜悦色。 两人自是都明白各自的心思,只有相视一笑。 “夫人,不要站门口了,快些进去吧。”玉千贺上前笑道。 程夫人接连点头,挽着月胧当先走了进去。 玉语幽站在原地看着那两道背影,这一刻,她很感动,眼睛有些发酸。 古月华上前,修长的手臂一伸,将玉语幽带入了怀里,玉颜染上璀璨的光芒,“她们都很疼你!” 玉语幽点头,似乎不愿让他看到眼中的晶莹,转身扑在了他怀里,撇着嘴道:“可有通知父皇?” “他应该已经收到了,不过,这场仗还是得打!”古月华温声道,如玉的大手轻轻拍着怀中人儿的背,他怎么会看不出她的变化,这个人儿很少哭,看她红了眼,他的心就跟猫抓了似的难耐。 “不是你们说的,借机操练兵马,那就打呗!”玉语幽挑眉道,没了那时的难受,抬头笑道。 ------题外话------ 应该还有二更,求月票啊 爱你们 第144章有本事也找个女人去抢(二更) 玉语幽的一句玩笑话,却不知千里之外两国边境的将军个个愁眉苦脸,哭笑不得。 因为他们都同时收到了各自皇上的圣旨,言明打还是要打的,至于怎么打朕不管,流点血,受点伤都是可以的,就是不能死人,若是能在这种前提下,能胜了别国,朕将犒赏三军,也是吾国无上的荣誉。 可想这两位皇上想得是美,又想做戏给人看,又想压对方一头,好满足自己的面子,他们倒是大笔一挥完事,苦的可就是他们这些战场上的,自古上战场哪有不死人的,这不明摆着欺负人嘛! 祈*营,营帐里一身穿盔甲的将军眉头紧皱,满面愁容地盯着手中的圣旨。 “吴将军,咱们这仗还打不打?外面可都整军待发了!”一名副将小心翼翼地询问着。 吴将军长得虎背熊腰,满脸正气,抬头也是郁闷,一把将手中的圣旨扔到副将的怀里,大声地道:“圣旨都来了,当然得打,立刻召他们几个过来,好好商量一下这仗怎么打!” 那副将立刻打开圣旨瞄了一眼,也是一阵头疼,这叫什么事啊!不但要想着怎么打不死人,还得羸! 此时天启军营,营帐里围满了人,却是一片升平,尤其上位的乔将军笑得那叫个得意,这不挺好个事! “将军,咱们真的不整军,这万一......众所周知那吴将军可是出了名的爆脾气,他一怒之下打过来,到时咱们可就被动了!”右手边一名副将尽职地道。 “打什么打,这两位皇上是还在为皇孙的事较真呢,咱们的皇上反正不会吃亏,有华王妃在,两国也是一国,他姓吴的就是拎不清!”乔将军横眉竖目地回了句。 众人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可他们这么想,祈国那边谁知会怎么想,别等到被人家杀进军营,他们还不得抹脖子! 乔将军得意了半晌,也欣赏够了底下人的脸色,慢悠悠地道:“派个人去一趟祈*营通知吴将军,就说本将军在枫叶城等他喝酒,告诉他要淡定,皇上不是说了怎么打都不管,那还不省事,到时在对方的军营里随便放几把火,找人可都给我看好了,烧些不要的东西就好,让他们喊几嗓子不就完事,还有你们,听说吴将军手底下的几位副将马上功夫都不错,别给本将军丢脸,在枫叶城会会他们,听懂了!” 众人一怔,接着一乐,各自心领神会,到时皇上问起,就说胜负己分,打成平手,不正是皆大欢喜,也不必费心思想着怎么打,确实挺不错,起身齐齐应是。 玉府,玉语幽特意吩咐了阿浅服侍月胧沐浴,怕找了别的丫头她会不习惯,等月胧走出内室,身上穿了一件淡青色的长裙,随意挽了个发髻,苍白的脸色因为有了热水的渲染有了一丝的红润,虽还是很简单的装束,也难掩她娇美的容颜和气质。 “娘娘快过来坐吧,臣妇亲手做了些小菜。”程夫人迎了上去。 “程姐姐别再这么喊了,若你执意如此,不如就称我一声凤夫人吧!”月胧温柔地笑道。 程夫人生怕这会坏了礼数,就听坐在桌前的玉语幽笑道:“娘就依了吧,你们早就相识,何需在乎这些虚礼!” “好,那就听玉儿的!”程夫人笑道,上前扶着月胧在桌前坐下。 月胧在桌前坐下,玉语幽的那一声娘一直在她耳边回荡,尽管叫的是程夫人,可她却非常开心,就当也在叫她吧! “玉儿说你身子弱,胃口不好,我就特意做了些面,配些小菜,应该还能入口,玉儿就特别爱吃,快尝尝吧!”程夫人亲手递了双筷子给月胧。 月胧含笑接过,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不过,她的胃饿了太久,根本吃不了太多,半碗不到就放下了筷子,温和地笑看着对面的玉语幽一碗面见底。 “玉儿,你有了身子,昨晚又一夜未睡,娘让人把幽幽阁收拾好了,让月华陪你去休息吧!”程夫人笑道。 月胧有些惊喜地看向玉语幽的肚子,那是她还不知道还有缘儿的存在呢。 “我怕缘儿哭闹,让他回宫接缘儿去了!”玉语幽笑道,除了古月华,怕是谁也从宫里抱不出缘儿。 “那正好,可以让夫人看看缘儿。”程夫人喜出望外地道,自己的外孙子平常都看不了几眼,这下好了。 听到缘儿要来,几人都显得特别高兴,聊了会,才各自回了房,月胧被安排在南院,那是祈皇住过的院子。 玉语幽一觉醒来,外面天色暗沉,幽幽阁燃起了灯笼,看着床上就她一人,转头看向屋子,就见软榻上一大一小两个玉人儿正玩得欢,父子两人正在进行拉锯战,缘儿一直抢着古月华脖颈上的玉佩。 “这是你爹我抢你娘的,有本事也找个女人去抢,别来抢我的!”两人似乎争抢了许久,古月华终于有些冒火了,可又不敢太大声,生怕弄哭了缘儿,吵醒玉语幽。 缘儿嗯啊了声,依然固执地非要扯下来。 “这不抢到手不放倒是跟我挺像,真不愧是我儿子!”古月华清泉般好听的声音,说出的话却像个无赖。 玉语幽扑哧一声,笑了起来,他还知道他是用抢的,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地教着儿子,真有他的! “幽儿,你醒了!”古月华抱着缘儿走到床前,面色正常,一点也看不出心虚。 玉语幽起身靠在床头,接过缘儿抱在怀中,笑颜逐开,“缘儿以后才不用抢的,对付女孩子要温柔!” 古月华从身后抱住玉语幽,低低软软的声音透着无赖,“幽儿觉得为夫哪里不够温柔,说出来为夫一定改正!” 玉语幽撇了撇嘴,把她生吞活剥了的时候就不温柔,那样子恨不得要她的命! 古月华怎会看不出玉语幽嘴角的心思,玉颜笑得更加的醉人,“幽儿怎么不说了,为夫等着呢。” 玉语幽一听,就知又被他唬弄了,瞥了他一眼,“你心知肚明,满脸写着都是,还让我说,古黑心!” 古月华浅浅一笑,薄唇凑近玉语幽耳畔,温热的气息撩拨着她的心尖,“幽儿冤枉为夫,我想得很正经的!” 玉语幽这下是彻底无话了,干脆抿着嘴一句不吭,她争不过这男人的黑心和无赖! 古月华更是得意,玉颜绽放琉璃的光芒,温热温润的薄唇若有似无地亲抚过玉语幽颈侧,轻咬细啃,缓缓划过每一处,瞬间绽放出一朵朵小花,感觉到玉语幽瞬间僵直的身子,嘴角笑意加深。 这样的缠绵细吻直让玉语幽心尖打颤,加上腰间的大手做乱,她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直到听到缘儿的声音,立马回过神,一个手肘过去,古月华顿时老实了。 “缘儿就在这里,你也敢乱来,还敢说你正经!”玉语幽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古月华莞尔一笑,碰到她,他压根就不知道正经两字怎么写,却还是一本正经地道:“他还小,哪里会懂,而且...这也正好让他提前观摩了,以后长大了不至于手忙脚乱!” 玉语幽真想把这个无药可救的男人好好洗洗脑子,八成是进水了,回头恶狠狠地道:“姓古的,你敢教坏我儿子,我跟你没完!” 古月华无所谓地挑了挑眉,说不定缘儿长大后比他还坏,这么大的小孩就天天想着赖在幽儿怀里,看得他眼都红了! 清凉如春的房间里,不时地传出缘儿的笑声,温情脉脉。 晚膳众人都到了前院的大厅里,月胧依旧吃得很少,可她太久不曾与人在同桌吃饭,尤其是家人,人也显得神很好! 用过晚膳,古月华抱着缘儿,揽着玉语幽来到了南院,刚到院中,正见月胧独自一人坐在石桌前。 “你们来了,快过来坐。”月胧见着来人,满脸浓浓笑意。 玉语幽轻笑,在桌前坐下,“娘可还住得习惯?” 月胧脸上笑意一滞,心底的震动让她微微颤抖,这样自然温柔的一个字眼,当真比这世上任何华丽的词藻还要动人心魄,眼眶微红,笑道:“这里很好,也没什么变化!” 玉语幽笑了笑,她当然知道月胧曾在玉府里住过,“娘可还记得月馨,她此刻正在祈国。” 月胧诧异了片刻后点头,似乎没想到会在玉语幽的嘴里听到月馨的名字。 半个时辰,玉语幽将莲族和蓝绝空的事缓缓道出,月胧听后叹息了声。 院中有一瞬间的宁静,忽然坐在古月华怀里的缘儿伸出手想去摸上月胧的脸,小手不够长,他就踮起了脚,嘴里还嗯嗯啊啊的,几人轻笑,月胧将他接了过来,几乎用了她所有的力气。 玉语幽也没吭声,虽然知道她身子弱,可还是没阻止她脸上的欢喜,“月华已经传了信给父皇,他应该很快就会来。” 月胧怔了一下,思绪回到了十六年前,当时她刚怀上了玉语幽,却在不知不觉中被人下了毒,更是在宫里看到那一幕......其实自己知道这都是叶皇后所为,她不气,而是当时蓝绝空已经发现了她的踪迹,她不得不离开,所以她逃到了天启,自知解毒会伤了孩子,所以她什么都没想,唯有拼命保住孩子,用尽全力终于生下了孩子,可她己是体力衰竭,奄奄一息,等她再次醒来,是爹死在了她面前,而她被蓝绝空带走,想着自己刚出生的孩子,她摒除所有的思念和不舍,只为换她平安和幸福,从此不见天日,不管蓝绝空怎么要胁威逼,她绝口不提,直到今日! 如今所有的痛苦屈辱折腾都己过去,她却仿若在做梦,她真的还能等到这一日,脑子里一片空白,可是怀里的粉雕玉琢,闪着大眼睛冲自己笑得无邪的孩子,让她明白这一切都是真的。 不知道怎么回事,缘儿这么晚了一点困意也无,咯咯的笑声不断,这让月胧更是欢喜。 几人随意地说着话,不知不觉地一轮圆月悬挂在夜空,犹其的明亮。 古月华何等耳力,只听得数米远外一道急切慌乱的脚步传来,他嘴角抽了抽。 不过须臾,院门口便站了一人,朦胧的月色中他匆匆而来,披着疲惫和霜色,彻夜骑马,让他发丝微乱,一袭墨绿色的锦缎长衫包裹着他清瘦俊挺的身躯,可那双清亮的眸子里有着难掩的情意和痴然,嘴唇嚅动了下,开口己是沙哑低沉到极致,“胧儿......” 月胧浑身一颤,这久违的轻唤让她想起了往日的温馨,身子站起,隔空相望,那里面不止浓浓的思念,更有烫人的重逢伤感。 玉语幽低低笑了下,古月华是昨晚才传的信吧,不过一日夜,父皇就己赶到,可想他路上定是马不停蹄,还要保持着非常快的速度才能来得如此快,以为死了的人,原来还活着,可想心里也是承受着非常多的感慨吧。 古月华接过了缘儿,拉着玉语幽,面色淡淡地走出院子,将这一方天地留给那两人。 走出院子,玉语幽抬头看了眼明媚的月色,此时她心中的感觉只有: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两日后,祈国郊外,莫子痕和月馨正骑在马背上,彻马奔腾,身后跟着的是宫中隐卫和莫王府的隐卫,一众人浩浩荡荡朝着南边的一个山谷奔去。 半个时辰后,众人翻身下马,步行而上,所有的隐卫散开,密布在山谷周围,将这山谷围得密不通风。 莫子痕和月馨飞身而下,落在谷中一处,而此时谷中藏着的迟英等人早己听到了动静,纷纷持着兵器现身,这时他己知道他被包围了,只有奋力一击。 双方不由分说,隐卫和迟英的属下已经相互交缠在了一起,打得热火朝天,难分彼此。 迟英站在原地,目光阴沉地看着莫子痕和月馨,他们竟然找到了这里,心中隐隐觉得不安,派出去暗查的人回报,祈国大军和天启大军己经开战,所有的事都顺着族主交待的在进行,只是......阴沉的眸子转向天启的位置,但愿古天晨不会将月胧暴露出来,这是他最后的依仗。 ------题外话------ 二更奉上,希望亲爱的们喜欢,求月票 爱你们 第145章一对镯子 空山寂寂,冷月如勾。寒星悬浮于天幕之上,仿佛点点光斑,如同棋布。夜色中的山谷,本来是凄清幽冷的,好像荒芜人烟的戈壁,整个空气中,荡漾着花的幽香,和草木的清香,两股香气交织在一起,令人如痴如醉。忽而,一声鸟唳划破了夜色中寂寥的山谷,凭空多了一点生气。这时候,天边的尽头飞来无数鸟群,寒鸦万点,络绎不绝。 “月馨,你是莲族中人,竟然勾结外人,对付杀害自己的族人,难道是也想学月胧,如此下贱!”迟英看着自己的人一个个倒下,阴森森的眸子似要刺穿月馨。 “闭嘴,死到临头,还要口出狂言!”莫子痕眼神凌厉,沉怒地看着迟英,听到他对月馨出言不逊,又或是诋毁月胧,他心里竟然有些莫名的生气。 迟英扬天大笑了三声,“族主说得不错,你们都是一样的下贱,不要脸,月馨,你可要想清楚,别步了月胧的下场!”  “你说够了没,现在你们是莲族的叛乱,斩杀叛乱何罪之有!”月馨沉声道,其实她并没有对迟英的话放在心上,可看着莫子青似乎很生气的样子,她也有些微恼。 “我才不认她是族主!而且杀了我,你们绝对会后悔!”迟英冷冷地笑道。 “你是在等古天晨吗,奉劝你一句,不必再等了,他已经被押入死牢,等候处斩,你所谓的后悔,只能自己承受了!”莫子痕面无表情地道。 “你什么意思?”迟英拧眉死沉一片,还有着不愿相信。 “你很明白,既然你如此忠心蓝绝空,那就去陪他吧!”莫子痕沉声一句,话落纵身一跃,招招袭向迟英面门。 月馨站着不动,看着场中那两人你来我往,莫子痕一人对付迟英足矣,她再出手,未免人多欺负人少! 迟英虽是蓝绝空贴身之人,武功也算上乘,可他面对的是莫子痕,几十招过去,渐渐落于下风,他似乎极为不死心,两人正面交锋,就在电光火石间,迟英猛地掏出袖中匕首,挥手刺向莫子痕。 月馨看着,眼中有着急切,刚要跃起,就见莫子痕神速地在半空中转动了下身子,匕首只刺穿了他胸前的锦衣,就在这时,他挥出一掌,打中了迟英的肩膀,匕首应声而落。 莫子痕本欲早点结束迟英,可他此时心中怒火丛生,不知是因为迟英骂了月馨,还是划破了他的锦衣,完全不给迟英反应的机会,跃了过去,两个再次交起了手。 月馨此刻又定住了身子,看着莫子痕毫发无损,只是衣衫被划开了口,忽然从他怀里掉出了一抹亮光,在月色下犹为的的璀璨光芒,竟是那么的熟悉,她缓步上前,从杂草丛生的地上捡起了那抹亮光,竟是一只手镯,抚摸着手中的温润玉润,她嘴角微抿,面色淡淡看不出情绪。 而此时迟英己是满身泥土,嘴角汹涌着鲜血,毫无还手之力,在莫子痕挥出最后一掌,迟英的身子似断了线的风筝,直线朝着山体墙壁飞去,只听得嘭得一声,他身子定在了凸起的石尖上,不过一瞬,便没了气息。 幽冷空旷的山谷,恢复了宁静寂寥,杂草上染上了鲜红,在这深夜里,似乎覆上了一层黑色,所有的利器声响全都停了下来,只有一地的死尸和肢体横生。 月馨走到莫子痕身边两步处停下,将手中的镯子递到他眼前,微微蹙眉道:“这是你的!” 莫子痕接过,瞬间收回了袖中,轻声道:“它一直都是我的,只是我的!” 月馨一怔,看着他俊逸非凡的侧脸上有丝丝隐忍的落寞和伤痛,再听着他的话,她知道这是他心中的秘密和不可言语的黯然神伤,便也不再多问,每个人都有秘密,又何必追根究底。 “折腾了一晚,咱们回去吧。”莫子痕轻声,话落当先抬脚离开。 月馨不紧不慢跟在他身后,小手细细抚上了手腕上的玉镯,初看到莫子痕掉落的镯子,她有些惊住。 一众人没有来时的急切狂奔,只是骑着马慢慢到了京城,此刻天己发白,鱼肚白的天空,薄雾冥冥,云彩渐渐聚集在天边,像是浸了血,显出淡淡的红色,众人身上也蒙了一层水雾般。 “莫世子,收拾好包裹我要立刻赶去天启,就此告辞!”月馨调转马头,迎上莫子痕的视线轻声道。 “你要去见胧姨,那咱们同去吧!”莫子痕也有此打算,他知道月馨一定会去,本想回到住处就告诉她。 月馨挑眉,她并没有打算和别人同行。 莫子痕看着月馨眉间的神色,似乎极轻地笑了下,“我本也是要去的,十几年不见,不知胧姨是否还记得我!” 月馨这才点了点头,打马回宫,收拾好一切,不过一刻钟后。 此时晨光熹微,娇阳初升,城门外莫子痕和莫子青已经端坐在马背上,正笑看着打马过来的月馨。 “咱们走吧。”莫子痕笑了笑,另外两人点头,挥动僵绳,渐起尘土飞扬。 天启京城,关于惩治古天晨的圣旨也在一大早传遍京城大街小巷,一时间晨王府被封,晨王处斩,府中女眷被押送边疆,永不回朝。 而宫里,沐贵妃也被牵连打入了冷宫,到此时她还不敢相信皇上竟然杀了古天晨,就算自己不得宠,可是虎毒不食子啊!一张惨白的,日渐憔悴的脸在金灿灿的阳光闪着蜡黄和油光,正被侍卫和公公们押着走向冷宫,而此时在宫里还算风光的当属齐妃,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儿子是被古天晨所杀,现在更是连圣旨都下来了,此时不报复还待何时!一个废妃,捏死她就好比捏死一只蚂蚁,此刻她领着一帮子嬷嬷宫女,大摇大摆地正堵在半道上,轻蔑得意地看着沐贵妃此时的模样,笑得媚人至极,“吴公公,可否让本宫与姐姐说几句话?” 吴公公在两人身上看了一圈,才点了点头,“还请娘娘快些,奴才还要回去交差。” 齐妃笑着点了点头,挥手让身后的一众宫人退下,仪态万千地靠近沐贵妃,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姐姐,失子之痛如何?被皇上打入冷宫的滋味又如何?是不是觉得生不如死啊!” 沐贵妃正痛苦得天人交加,再看到齐妃的嘴脸,此刻她真恨不得咬死她,气得脸色铁青,硬是不发一言。 齐妃咯咯一笑,“想当初沐太后掌权,那是何等的风光,姐姐就凭着姓沐,是太后的亲侄女就做了这宫里的第一人,真是羡煞多少人,如今......啧啧啧...就算你在这宫里横行了这么些年,可皇上从来就没真正看过你一眼,临幸你不过是敷衍太后的表面功夫,不然皇上怎么会杀死自己的儿子,本宫真替姐姐难过啊......一辈子没有得到男人真正的宠爱,哈哈哈......” 沐贵妃心底的愤怒如浪潮来袭,汹涌澎湃,她只觉得身体被一波一波的刀子割的生疼,眼前浮现的是皇上的冷漠,连在床上都没看清的脸,哥哥惨死,太后中风,古夕歌死在了和亲的路上,古天晨被斩首示众,接下来就是她了,此刻她能想到的就是,她也会死,不是今日,就是明日,如毒蛇一般的眸子抬起,眼中映着齐妃得意鄙夷的脸,她一动不动,半晌,齐妃的笑声如魔音一般穿透她的身体,她抬起了脚,此刻她像是变了一人,双臂抬起,猛地掐上齐妃的脖子,拖着她直直奔向几步外的观景湖,只听得巨大的,嘭的两声大响,两人掉在了湖里,不远处的所有人看着这一幕都被惊得目瞪口呆,仿佛谁也没想到沐贵妃的速度和她的决绝,众人快步上前,原本平静的湖面上荡起水花,发出咕咕的声音,有人大喊救命,没过一会,就见几名侍卫下水,可湖面上已经恢复了平静,等将她们捞上来时,己是双双溺水身亡。 这宫里曾经最风光的两人女人,就这样结束了生命,画上了句号,说来说去,也不过是两个可怜的女人,两个为了权利*失去了花一般的年纪,失去了曾经单纯,更失去了爱人和被爱的权利...... 当睿皇得知消息的时候,只说了一句话,“按贵妃之礼厚葬了吧!”也总算给她们死后一个体面。 而郁王府,香姨娘也因为郁嫣儿的事,大太阳的跪在书房门口,祈求郁王爷能向皇上求情,饶郁嫣儿一命,能够让她留在京城,纵使她跪了三个时辰,人也渐渐失了体力,可郁王爷还是闭门不见。 前院厅里,郁逸之,郁逸青和大了肚子的古韵茹陪着郁王妃相临而坐,那段日子郁嫣儿的日日挑衅历历在目,郁王妃也因此大病了一场,人也显得状态不好,随着郁王妃再一次的低叹,郁逸之走出了房门,缓缓而行不紧不慢,不过须臾,他站在书房门口,依旧是温和得叫人贪恋的口吻,“晨王意图谋反,晨侧妃诛连在内,为保郁王府声誉,来人,送香夫人去城外的庄子上,若非允许,不得踏入京城半步!” 瞬间府中侍卫向这边靠拢,香夫人惊恐错愕地瞪大眼睛看向郁逸之,像是听错了一般,看着渐渐靠近的侍卫,她急声道:“世子,再怎么说我也是王爷的侍妾,你不能这么对我!” “若想郁嫣儿在边关能安然地活着,就留在庄子上求神拜佛,那才是真的救了她,你可明白!”郁逸之淡淡无一丝变化的口吻传出。 香夫人身子一颤,她怎么会听不出郁逸之话里的意思,自己才是救郁嫣儿的那个人,他无非就是想把自己赶出郁王府,可这样已经算是仁慈的了,至少他没在暗处里就解决了她,起身面无血色的点了点头,不等侍卫将她带走,她自己快速地朝府外走着,这里她也住够了! 郁逸之发话,王府内无一人敢质疑,在郁王府他的话远远超过了郁王爷,哪怕在朝堂上、天下人面前,他依然是温润温和的郁世子,没人有会议论他的手段和心思。 玉府,月胧在祈皇的细心照料下,身体在慢慢地恢复,加上身边有玉语幽和缘儿相陪,渐渐地她的脸上多了一丝血色,娇美宁和的脸上总是挂着笑容,似乎为了补上那十六年。 用过午膳,众人围在花厅里,一旁祈皇和玉千贺正在对弈,月胧和程夫人有说有笑,软榻上,古月华抱着缘儿挤在玉语幽身边,很有技巧地抱着缘儿,生怕他踢着玉语幽的肚子,他自己不时地凑到玉语幽耳边说着什么,不时地偷偷亲上一口,惹来玉语幽又无奈又瞪他,他却乐之不疲,那模样简直比他怀里的孩子还小,这样的日子已经持续数日之久,众人不觉乏味,反而希望就这么一直过下去。 这日终于有人打破了宁静,玉管家站有厅外,朝里面恭声道:“老爷,莫世子等人来了。” “让他们进来。”玉千贺回了声。 不一会儿,就见莫子痕,月馨和莫子青并肩走来,朝着屋里的众人行了一礼,目光转向月胧,莫子痕和馨两人对月胧的印象还停留在十六年前,可此时他们一眼就能确定那一身浅青色罗裙,柔弱温和的女子就是月胧。 “你是馨儿!”月胧有些惊奇地看向月罄,当年的小姑娘已经亭亭玉立。 月馨点头,一张纯净俏脸染上儿时的依赖和欢喜,快步上前,挽住月胧,“馨儿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胧姨了!” “能见到你也算是宽慰我了,这些年苦了你了!”月胧有些伤感地道,一个三岁的孩子独自度过漫长的十六年,这中间的辛酸可想而知,这其中多半也是因为自己的缘故。 “不辛苦,馨儿过得很好!”月馨笑道。 “子痕,子青,见过皇后娘娘。”莫子痕兄妹两人上前行礼。 月胧温柔的眸子转向两人身上,随即笑道:“你是子痕!” 莫子痕点头,从怀中掏出了那只手镯,月胧接过,在手中抚了抚,深感这一切都是造化注定,有些事情固守的不一定就是对的,抬眸笑道:“这只镯子其实是一对的!” 莫子痕一怔,月馨也是一惊,只是她想不明白为何胧姨会把镯子送给莫子痕。 “馨儿,你的镯子呢?”月胧温和地问道。 月馨掀开了手腕上的衣袖,一抹温润玉镯静静地躺在她白皙柔软的腕上,莫子痕顿时抬头看向她,为何那日在山谷中她只字不提呢。 月胧看着眼前的一对,嘴角笑意加深,这两只镯子原本是留给月馨和玉语幽的,是深深的姐妹之情,可玉语幽又把它送给了莫子痕,现在是莫子痕的,那现在是......不管怎么说,它们都是一对。 站在一旁的玉语幽也是轻笑,清丽的小脸有着点点戏谑和欣慰,想不到当初送莫子痕镯子,当真送对了,若真是成双成对之说,那自己岂不是无意间牵了线,身边的古月华看着玉语幽嘴角的笑意,玉颜一黑,他可还记得她手腕上的紫色南珠手镯,还好这个是独一无二的,不然他拼了命也要抢过来,为了这个,当初他可没少吃闷气,修长结实的手臂一伸,一把将玉语幽抱在怀里,对着她纤细雪白的脖颈狠狠吸了口,瞬间绽出一朵艳丽的梅花。 玉语幽顿时轻嘶一声,小脸微红,抬眸狠狠瞪着古月华,这男人随时随地都能发疯,还好他们站得远,不然真不知羞了!正在这时,就见李公公从外面走了进来,弯着身子笑道:“奴才见过祈皇,丞相,皇上口喻,今晚宫中设宴,还请各位入宫参宴。” 祈皇点头,心中有些好笑,他是自己在宫里坐不住了吧。 这时李公公又走到古月华跟前,“王爷,皇上吩咐奴才亲自为皇孙收拾衣装,说皇孙该回宫了。” 古月华恍若未闻,墨玉色的眸子转向玉语幽,明显的以妻为纲。 “珠儿,随李公公一同去收拾。”玉语幽笑道。 李公公神情明显一松,还是王妃心善呐! 晚上的宫宴极为的热闹,歌舞升平,其乐融融,繁花似锦,阵阵清香飘散,整个清华台笼罩在青铜琉璃盏散发出来的光芒下,犹如白昼,正中的台子上身着五颜六色的年轻女子们表演着才艺,此时人还没到齐,只有零散的几人三三两两地说着话。 太子殿中,此时聚焦了女眷,月胧,郁王妃,程夫人,古韵茹,古韵月等人都围着缘儿逗他。 “韵月,你身子可有什么不适?”玉语幽含笑看着古韵月硕大的肚子。 “我能吃能睡,孩子也很乖,就是快临产了,每日被逸清念叨的耳朵都长茧了,念得我也有些害怕了!”古韵月不满地道。 “别怕,头一次都这样,身心放轻松,肯定会平安顺利的!”玉语幽笑了笑。 郁王妃也看向古韵月的肚子,的确是大了点,难道是补多了,可这也没办法,谁让她一把年纪了,还没看到孙子,好不容易盼到逸清成亲,又怀了孩子,自是高兴得无法言语了,忽然又想到逸之,愁容上了秀眉,“玉儿,你觉得逸之和子青怎么样了?这不温不火的,看得人都急!” 玉语幽低笑,依她看郁逸之正往一条通天大道走去,那通天大道上只他一人,至少现在是,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会是,至于子青.....她应该也明白郁逸之的性子,或许她对郁逸之已经没了最初的那份执着,毕竟见过郁逸之的女子都会喜欢上他,可久了就会明白,他的心被他攥得紧紧的,若是他不打开,那谁也别想走进去,纵然遍体鳞伤,用尽气力也别想走进去,所以这两人......看着郁王妃微蹙的眉头,打趣地道:“晴姨是怕逸之一辈子不娶吗!” “我是怕他哪一日心血来潮,上了凌云寺!”郁王妃低骂了声,平日里温婉都被吓成这样了。 玉语幽笑了笑,“他与佛无缘,晴姨就放心吧!” 众人笑开,没想到郁逸之一副从容不迫的温润君子形象,原来也有让人头疼的事。 御花园一角,莫子青挽着月馨走到一处凉亭处坐下,她们已经将御花园走了一遍了,只是莫子青柔美的小脸上闪着狡黠笑意,心中思量着,“月姐姐,你觉得我哥哥怎么样?” 月馨一愣,虽有些不明所以,可出于礼貌还是道:“他很好!” “月姐姐,我哥哥真的是世上最好的男人,在祈国,全城的女子都嚷着要嫁给他,他连看都不看一眼,又专情又温柔,真的是个不可多得的男人!”莫子青努力地推销着。 月馨笑了笑,专情温柔?“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莫子青嘿嘿笑了两声,“就是想让你多了解些我哥哥,他真的很好!其它的,你可以自己想......”从那时在玉府时,她就萌生了这个念头,她真的觉得他们两人很般配。 月馨还是有些不明所以,这么些天的相处,她也算对莫子痕有了些许的了解,还要她怎么了解! 莫子青看着她一脸沉思的模样,嘴角的笑意更浓,“月姐姐,你在这里坐着等我,我去拿些糕点来。” 月馨点头,反正她也不爱往人多的地方扎,这里很安静。 过了许久,莫子青也没有回来,忽然一阵悠扬优美的声音传来,静夜的笛声,似敞开的心扉,悠扬飘荡、绵延回响,萦绕着无限的苍凉与深思,缓缓地飞升。升到那有着星辰与皎月的深空里,形成了一幅无声的灵动画卷,一曲清新的玄妙天籁,却隐隐地透露出他的悲伤和遐思...... 月馨不自觉地站起了身子,朝着清扬的天籁之音处缓缓走出,曲徊长廊深处,依稀还听得到自己裙裾拖地的声音和那久久回荡的笛音,她脚下不停,寻音而去,忽然那悦耳的笛音停止,仿佛所有的一切都静止了一般,她忽然有些急切,连脚下的路都没有看清楚,等她身子歪斜,就要重重落下的时候,忽然腰间缠上来有力修长的手臂,将她及时地拉了回来...... ------题外话------ 悠要收尾了,忽然有点舍不得,你们呢? 求月票,爱你们! 第146章几个窝囊样 月光似水,温柔多情,美丽的月亮像一个白玉盘挂在天空中,繁星在月亮的周围,虽没有远处的灯火通明,却是极为地幽静雅致,庭下如积水空明,水中藻荇交横,盖竹花影间。 月馨正听得如痴入醉,忽然笛音消失,她惊慌失措地抬脚想要寻找,心中隐隐有股暖流慢慢划过,这首清雅随性的笛音不似她听过玉语幽弹过的长相思,那是相爱之人两心相悦才有的生死缠绵,至死不渝,虽然美丽,却与她格格不入,因为她没有心意相通之人,反而是这随意的一曲笛音,那里面的苍凉和憧憬让她感同身受,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她甚至很想一探究竟到底是什么人能吹出如此意与情融的曲调,心中急切...... 寻音而去,却不知脚下已经落空,就在身子倾斜之时,她并不慌乱,却是怎么也想不到会在这不经意间腰间缠上来修长的手臂,随即落在一个温暖散着淡淡香味的怀抱里,从未与人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让她心中一紧,可是她竟然忘了推开,甚至有些贪恋这样宽厚温热的怀抱,对,就是贪恋,那曾经幻想过可以依靠的臂弯,此刻这么清晰地传来,却不显惊慌,只觉安心。 “你这是吓着了!”忽然头顶上传来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给人稳重踏实的感觉。 月馨觉得脸上有些烫,却还是抬头望去,竟然是莫子痕,晶亮的眸子转到大手中的玉笛,原来这悠扬凄凉的笛音是他吹的,没想到他竟然能吹出如此打动人心的曲调,或许他也是曲由心生吧,不然又怎会将自己的心思表达的如此淋漓尽致,敞开心扉,只是他的悲伤从何而来...... “是我打断了你吹笛!”月馨轻声道,忽然发觉她还处在他的胸膛里,不动声色地退了出来。 莫子痕顺势松开了手臂,怀中一空,那种来自她身上纯净清澈的气息随即消失,清幽的眸子在娇美的月色下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她很少笑,话也很少,有时会让人觉得她故意将自己隐没,不想引人注意,看着她就要跌落,明知她的武功,却还是伸出了手,连他自己都没想过为什么, “你怎么也来了这里?” 月馨没说是他的笛音将她引过来的,“不经意走到这里,并非有意打扰!” “算不上打扰,我也是偶然来到这里。”莫子痕淡淡道。 接下来两人都开始了沉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又是半晌后,莫子痕清亮的眸子转向月馨的手腕,开口道:“那只玉镯你从什么时候带在腕上的?” “我娘死的时候,那时候我三岁。”月馨面上无一丝变化地道,仿佛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 莫子痕眉眼一凝,暗恼自己说到她的伤心事,同时心里还有着些许不知名的情绪,他也是三岁就把玉镯带在了身上,一直到现在,从未离身。 “宫宴快开始了,咱们过去吧” 月馨点头,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似乎她从来都跟他保持这个距离。 而御花园的八角亭里,莫子青端着手中的糕点来到,却是找不到了月馨的身影,她往前走了一段路,却是碰到了郁逸之,眼中的黯然神色只是一瞬,便立刻恢复自然,她发现这样连心都跟着轻松了许多。 “这是在做什么?”郁逸之温和笑着道。 “还不是为了我那哥哥!”莫子青抱怨了句。 郁逸之轻笑,心中明白莫子青的意思,忽然觉得自己也是被人这么操心的,他无奈苦笑了下,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就算自己的年龄或许应该成家立业,可有时候没那心,这是谁也没办法的事! 两人并肩朝清华台走着,莫子青好几次转头看着郁逸之,想起第一次在宫门口遇到他的情形,现在想想挺好玩的,从最初的赖皮和窃喜,到成长成熟,这一路受益最多的就是自己,所以她的心境也发生了变化,自己最喜欢的就是他脸上的暖人笑意,那是能暖到心里,让人为之疯狂也不为过,现在想想世人皆传他温润如玉,谦谦君子!其实这何尝不是一种疏离和淡漠,他就像天际的一片霞彩,色彩斑斓,盛放璀璨光芒,可又是那么的遥不可及,就算他是太阳,他会将温暖照到所有人的身上,可只有仅此而己!那黎明前的突破和黄昏后的隐落,谁也看不到,他也不会让谁看到。 莫子青想着,心中从未有过的平静,连灵魂都放飞了一般,清秀的小脸笑颜逐开。 郁逸之能感受到莫子青的变化,那浑身的气息变得飞扬和轻快,还有几分欢喜,这一刻,彼此心照不宣! 等两人走到清华台时,众人也都到齐,正中的玉阶之上,睿皇独坐在正中,左手边是祈皇和月胧,右手边是古月华的玉语幽,还有小缘儿,玉阶的下面坐着郁王府的人,楚昱风,玉千贺夫妇和朝中各位大臣。 要说这京中最让人羡慕钦佩的就只有玉语幽了,看她此刻坐的位置,是祈国的公主,睿皇看中的儿媳,更是华王最爱的妻子,更生了天启长子嫡孙,加上她为人和善,为国为民,端庄绝美,无疑是整个天下争相竟看,倍受爱戴之人,一时风头盖过了一切,恐怕不止一时,是永世流传...... 场中推杯换盏,欢天喜地,相互对饮,要数场上脸色最难看的莫过于楚昱风了,那脸色恨不得要吃人了,别人身边要么是妻子,要么是孩子,唯独自己独占一张方桌,心中暗骂,该死的,要这么长的桌子干什么! 忽然就见郁逸之和莫子青相携而来,两人脸上更是浓浓笑意,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两人吃蜜去了呢,楚昱风看着白眼珠子一翻,刚转到一边,就见莫子痕和月馨又并肩款款走来,他那个内伤吐血啊,这一个个的都是想刺激他是吧!该死的,得赶紧找个女人跟自己屁股后面,不然,这日子怎么过! 上方的玉语幽自是没错过楚昱风脸上渗人的暗沉,也没错过那两两过来的年轻男女,嘴角微扬,倒是一点也不着急,纵然有些事是上天注定,可是不努力,不在乎,也许幸福就像沙粒,总在指缝中不经意间溜走。 “几个窝囊废,连女人都搞不定,还敢自诩风流俊美,还敢说什么天下女子追逐的对象!真是碍我的眼!”忽然身边响起古月华淡淡低沉的声音。 玉语幽低笑出声,郁逸之,莫子痕和楚昱风或许三人的性格南辕北辙,各有不同,但有一点,他们都懂得保护珍惜自己的心意,可一旦在了意,用了心,便是恒古不变,一生一世。转头闪着盈盈秋水的眸子看向古月华,见他玉颜有些暗沉,好笑地道:“你以为人家都像你一样用坑蒙拐骗抢,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跟个土匪没两样!”想想这人以前说过的话,哪怕是抢的,也要把自己抢过来,就可想他的霸道轻狂了。 古月华忽然一笑,用那只没抱缘儿的手臂一把将玉语幽扯进了怀里,低低软软地道:“为夫若像他们那样,哪有此时把幽儿拥在怀里的机会,而且...幽儿就喜欢我这个土匪!一个专偷幽儿心的土匪!” 玉语幽好气又好笑地白了他一眼,这男人脸皮已经厚得让人受不了了! 一场宫宴,非常的热门,人人都尽兴而归,直到许久才散去。 哄睡了缘儿,玉语幽两人又去看了顾皇后,古月华用灵力替她疏通经脉走了一圈,虽然还不见其效,但已经能感觉她体内燃起的点点气力,七色雪莲也一直服用,以至于她的脸色都有了几丝红润,玉语幽觉得这是种好现象,相信不经意的哪一日她就会醒来。 等两人走出皇上的寝殿,就听郁王府半夜三更来人,说是古韵月要生了,可是孩子太大,有些难产,所以来宫中请御医,两人又片刻不停地赶到郁王府,此时王府大厅里也是聚焦一大群愁眉苦脸的人,连自家娘亲也在。 玉语幽一出现,瞬间让厅里的几人喜出望外,比见着宫中御医还要激动。 “玉儿,你快帮晴姨进去看看,万一......”郁王妃就差说万一出了事,是保大人还是保孩子了。 玉语幽笑着安慰了一番,抬眸看着郁逸清煞白惨白的脸,也是吓得不轻,“晴姨放心,玉儿保证韵月和孩子都好好的!”  郁王妃焦急的心瞬间归位,玉语幽的话,她从来都信,无人不敢不信。 玉语幽刚想转身走进产房,就被古月华拉回了怀里,柔得似水的声音传出,“小心自个的身子!” 玉语幽回头给了他个别担心的笑容,缓缓走了进去。 这一等又是过了一个时辰,厅里的众人刚放下来的心又瞬间提了起来。 直到一声清脆婴孩的大哭声传出,众人这才真正放心下来,终于生下来了。 又过了片刻,才见玉语幽怀里抱着一团红色襁褓走出来,清丽的小脸漾着柔和的笑容,“郁叔叔,晴姨,是个男孩,母子平安!” “玉儿,多亏了你!”郁王妃带着些感激地道,快步上前,一把接了过去,众人也都围了上去,欢喜地说笑着。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郁王府大宝贝的身上,可还是有人注意到了玉语幽的脸色,郁逸之肯定也看出了玉语幽脸色较之前苍白清透了许多,清幽的的眸子透着点点忧心和心疼,正欲抬脚过去,就见古月华已经将她带出了大厅,温润如玉的容颜点点苦笑蔓延。 古月华拉着玉语幽出了大厅,在府内的凉亭里坐下,把她放在腿上,如玉的大手捏住柔软无骨的小手,源源不断的灵力由大手传入玉语幽体内,玉语幽顿时回头,想说不用了。 “乖,先别动。”古月华温柔温和地道。 玉语幽果然不动了,她本想着古韵月就算生不出来,至少还有一种办法可用,那就是剖腹产子,可她后来又想了想,怕下人们伺候不好古韵月,又怕这么热的天气伤口很容易感染,愈合又难,便催动了灵力助她生产,而且这对自己也没什么伤害,就是有些轻微的不适,谁知还是被这人看出来了。 半晌后,才见古月华松开了手,将玉语幽往怀里紧了紧,低低软软还带着些郁闷,“早知道你进去是这样助她生产,不如为夫进去了。” 玉语幽扑哧笑出了声,心中知他是心疼自己,却还是很想笑地道:“你要进产房!” “大不了蒙了为夫的眼睛,也不让你伤害自己半点!”古月华有些孩子气地道。 玉语幽心中浓浓甜蜜溢出,这个可爱的男人啊! 天色己晚,王府里又忙得不可开交,玉语幽两人同郁王妃说了一声,便回了宫。 几日后,郁王府小公子正式取名为郁承珏,这中间玉语幽也抱着缘儿去看了古韵月,几人还聊着以后缘儿有人陪着玩了,可她们不知道的是,等咱们的古御容小朋友长成那个酷酷拽拽的,一肚子坏水,比他爹还黑,郁承珏只有被欺负的份呐。 又过了几日,祈国数位大臣,连着莫王爷也都来了,亲自迎皇上,皇后回国。 行宫里,莫王爷看着自己的一双儿女,聊了许久后,才领着莫子痕出了大殿。 莫子青百无聊赖地摧残着桌上刚摆的鲜花,竟然不让她出门,还让她立刻回国,她能听话才怪! “子青,咱们出去骑马吧!”忽然殿外传来一清亮谦和的声音。 莫子青一阵心动,随即又焉了,“父王不让我出门,你自己去吧。” 来人正是顾浩成,此次他也是祈国大臣中的一员,缓步走到莫子青身边,温和地笑着,“放心,我己经跟王爷说过了,他同意了,而且我第一次来天启,自然要你领着。” 莫子青一下子跳了起来,这些日子都闷在屋子里,都快憋出病来了,豪爽地道,“好,走吧。” 京城郊外,两人彻马奔腾,是真正的骞马,莫子青没想到一向私文谦和的顾浩成马骑得非常好,比她还好,两人都很尽兴地,漫不目标地跑着,直到来到了一处幽谷。 夕阳西下,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幽谷里漫山遍野的繁花四溢,阵阵花香扑鼻而来,四面都是大山,一条蜿蜒的溪流伴着乐曲自上而下,似唱着优美的曲调奔向远方...... “怪不得你总是喜欢四处游玩,能这样肆意畅玩也是一大乐事!”顾浩成望着天边的晚霞感慨地道。 “一听就知道你从小有多受先生喜欢了,光顾着看书,哪有时间四处游玩!”莫子青笑着道。 顾浩成谦和地笑了笑,“那你以后再去玩的时候,也把我带上吧,我想陪你一起!” 莫子青脸色一红,自从莲族回来后,这人总喜欢往莫王府跑,父王母妃每每眼中意味深长的笑意,自己哪里不懂,两府又重提了联姻之事,可听他讨好的口吻,还是有些羞涩难当,快走了几步,就看到特别不起眼的地方竟然开出了一朵黄色的小花,娇艳非常,她快走上前,白嫩的小手刚想放上去,就听得啊的一声,痛得她收回了手,原来在小花的背后竟然藏着一条小蛇,正蓄势待发地看着莫子青。 与此同时,莫子青就觉被一股大力拉在了身后,只听得宝剑唰唰两声,小蛇被砍成了几断,顾浩成收回宝剑,着急忙乱的看着莫子青纤细的指头上被咬了两个牙印,当下二话不说,夺过了她的手指,含进了嘴里。 莫子青已经有些懵了,她没想到顾浩成就这么含住了她的手指,只觉得手指上一阵湿润,小脸瞬间遍布红霞,似火烧般,也不知有没有毒,他就这么不管不顾,心头的感动让她半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觉得又是羞愤又是难耐,心底忽然生出了莫名的情愫,心尖狠狠颤了颤。 顾浩成只顾着紧张纤长手指,并未看到莫子青的变化,直到黑血吸尽,又冒出了鲜红,他这才放了心,抬头又是愧疚又是心疼地道:“对不起,子青,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这不怪你,谁也想不到它竟然藏得那么好,你怎么样?咱们赶紧回去吧,若是有毒的话,得赶紧去找御医!”莫子青一脸地焦急。 谁知她等了半天,也没等到顾浩成的回应,等她抬头,正撞进顾浩成深情又带着欣喜若狂的眸子里,顿时小脸又是一红,她从来不是脸红的人,这一会会她都好几次脸发烫的厉害。 “子青,你在关心我,你很担心我,对不对!”顾浩成满脸的喜出望外,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我......你舍命为我,我当然得关心你......”莫子青低着头,说出的话细若蚊蝇. “若是以后这一生我都愿意为你舍命,你是否可以一直这么关心我!”顾浩成殷切盼望着莫子青的回答。 莫子青只觉得心跳有一瞬间的停止,这一生!他是在向自己承诺表白,此时此刻她竟有些想哭,这一刻她早己什么都想不起,耳边回荡的只有他低低讨好的声音,她顺从自己的心意,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真的...太好了!我终于可以娶你了!”顾浩成乐不可支,竟将莫子青一把抱起,在原地转了几圈,那兴奋得仿佛得到了心爱宝贝的模样,让他此时看起来像个孩子. 莫子青更是小脸暴红,恨不得背上也有个壳,她要把自己埋进去,她对这人一直的看法都是谦和有礼的,阳光干净的,笑容灿烂的,可是今日她忽然发现在他身上还有很多面在等着自己挖掘...... 清幽空旷散着花香的幽谷,只有顾浩成的傻笑声和莫子青越来越低垂的头...... 几日后皇宫御书房,两位皇帝正在对峙,一个满脸春风得意,一个俊脸犹如锅底,大殿里火花四溢! 谁也不知这位皇帝在殿里说了什么,半个时辰后,才见祈皇满面笑意,嘴角还有着明显的得意。 原来是祈皇要回国了,毕竟国不可一日无君,他已经在天启停留了一月之久,可是月胧却不愿离开玉语幽和缘儿,加上莫子青两个月后成亲,所有众人决定再去祈国,只是要带着缘儿,首先睿皇就第一个不同意,本想让古月华出马的,可祈皇却是自告奋勇,不过结果还不错。 十日后,祈皇,玉语幽等人领着祈国数位官员,浩浩荡荡的大队伍离开天启。 火热的夏天终于过去,又到了秋高气爽的季节,秋光绚丽,金风送爽,阳光温馨恬静,秋风和煦轻柔,蓝天白云飘逸悠扬。祈国郊外千树万树的红叶,愈到秋深,愈是红艳,远远看去,就像火焰在滚动。 而玉语幽等人也在祈国住了两月之久,此时她的肚子也越来越大,缘儿过了一岁后竟然会走路了,只是还不太稳,整日里身后跟着一群人,他倒玩得欢,经常将那群宫人甩得老远,他自己藏起来,乐此不疲。 缘儿最黏的人就是玉语幽,其次是月胧和祈皇,最后才是古月华,每晚赖在玉语幽床上不肯走,恨得古月华牙痒痒,真想将他扔出去,他却觉得好玩,将自家爹爹气得玉颜黑沉,他躲在玉语幽怀里笑得不怀好意。 这日,是个重要的日子,是京中莫王府和左相府的大喜日子。 若清阁,殿外殿内都非常地安静,寝殿的大床上,古月华习惯性伸出手臂想搂住软玉温香,不过,他手臂伸出,确实搂到了一个“东西”,如玉的大手习惯地摸了摸,须臾,如画的眉眼微皱,猛地睁开眼睛,就见怀里躺着的是个半人高的软枕,他顿时黑沉了脸,不用想也知道是那个小坏蛋干的好事。 墨玉色的眸子点点黑沉上涌,就见大床里侧,缘儿背对着他,紧紧贴着玉语幽,睡得纯熟,细看他睡着了还会笑的,古月华那个内伤,收拾了他肯定吵醒了幽儿,最后只能仰头感叹一声,是床太大了! ------题外话------ 把他们的感情都交待了呵 爱你们 求月票 第146章双胞胎 这样的戏码每隔几日就会出现,缘儿很聪明,他会不定时地就来一次,让人防不胜防呀。 不过,这样就想难倒你老子,小子,你还太嫩!古月华随手扔了怀里的软枕,弯了身子将缘儿抱起,几步走到软榻上将他放下,最后大手一动,地上躺着的软枕瞬间回到了手中,又把软枕塞给了缘儿,半人高的软枕几乎将缘儿埋在里面,他站在软榻边看缘儿微眨的长睫,俊逸卓然的玉颜染上笑意,初晨的阳光洒进来,灼灼其华! 心情很快的古月华几步走回大床,将玉语幽的身子带进怀里,低头在她脖颈里狠狠吸了口独有只属于她的清雅莲香的媚人体香,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这种感觉才对。 不知过了多久,大床上两人睡得正好,就听缘儿哇的大哭声响起,古月华瞬间睁开眼睛,第一时间是去捂上玉语幽的耳朵,接着转头淡淡瞥着缘儿,示意他再哭大声点。 缘儿泪眼朦胧的,不过多半是故意的,看着玉语幽没有醒来的迹象,赶紧止住了大哭,慢慢爬下了软榻,带着些讨好之意地小跑到床前,软软好听的声音传出,“爹,床,床......” 缘儿毕竟才一岁多的孩子,很完整的说还说不清楚,不过他的目的很明显,就是想到床上睡。 古月华特别无语地额头突突跳了两下,这儿子翻脸就哭,变脸就笑的本事跟谁学的,自己就不会这样,沉思了会最后全都归结到楚昱风身上,薄唇抿了抿,楚昱风,你等着! 其实古大爷自己也不想想,有其父必有其子啊!黑心自有黑心磨啊! 床边的大眼珠子闪着灿烂的笑意,实在让人不容忽视,古月华双臂展开,将缘儿放回了大床的最里侧,低声道:“缘儿还想到屋顶看星星吗?” 缘儿狂点了点头,“想,飞高高......” “那就不准再乱动,吵醒你娘,别想我爹带你去!”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缘儿特别喜欢缠着他飞来飞去,每一次都手舞足蹈,大笑不止,渐渐的每晚他都会带着他到屋顶上坐上一会。 缘儿大眼珠子转了几圈,才乖乖点头,躺着不动,片刻后,又睡熟了。 直到宫人来请,说是皇后那边都准备好了,玉语幽才醒了过来,她坐起身子,转头就见缘儿一脸的委屈可怜兮兮的凄惨样正巴巴地看着自己,顿时好笑,“缘儿怎么了?是不是饿了?” “缘儿喜欢娘,爹是大坏蛋!”缘儿撇着嘴扑到玉语幽怀里。 玉语幽无奈轻笑,“缘儿,是谁教你说爹是坏蛋的?” “楚叔叔......”缘儿很自然顺口地就把楚昱风给卖了。 恰在这时,古月华黑着脸走了进来,手中端着早膳,心里暗骂:楚昱风,你就准备打一辈子光棍吧! 玉语幽含笑的眸光在父子俩人身上转了一圈,也没多说,“缘儿乖,一会带你去莫王府玩,好不好?” 缘儿高兴地点了点头,小孩子听到玩就什么都忘记了。 因着玉语幽行动不方便,古月华每日都是围着她转,穿衣梳洗,殷勤呵护,收拾完大的,又给缘儿换了件浅蓝色锦衫,一家三口吃过早膳,己是一个时辰过去。 “爹爹抱!”缘儿扬着灿烂的小脸软软糯糯地冲着古月华撒娇,不知道为什么,在宫里,缘儿几乎都不让人抱,可只要一出门,他就紧紧缠上古月华,坐在他怀里左顾右盼,最好古月华再施展轻功,那他简直乐坏了,这时连玉语幽都靠边站,或许他就贪恋来自爹爹身上的安全感吧! 玉语幽好笑地看着这父子俩人,一大一小的容颜非常相似,除了那双灵动至极的眸子像极了自己外,其余的几乎就是古月华的翻版,可想长大后又是一个妖孽啊!不知道缘儿的性子比较像谁,能屈能伸,才一岁多的孩子就知道使坏,折腾宫人们不在话下,他最喜欢的就是和古月华斗志斗勇,有时还越越挫越勇,有时又黏他的不行,可想不是遗传了古月华的性子,爷俩都是一样的腹黑别扭。 月胧那边早己收拾妥当,所以玉语幽三人一来,几人便坐在轿撵一起前往莫王府。 皇后娘娘亲自驾临,莫王府自是欢天喜地,客套一番不在话下。 前院大厅里,郁逸之,莫子痕,楚昱负和祈国的一些大家子弟坐着相互聊天,此时莫子青的闺房里挤满了女眷,玉语幽领着缘儿走了进去,众人一见着玉语幽,纷纷见礼,“见过公主,皇孙。” 玉语幽笑着摆了摆手,就见身边乖巧的缘儿一下子冲到莫子青的身边,小胳膊小腿的着急得想要摸上她头上的凤冠,那也不怪缘儿,在初晨的阳光下,那华丽的凤冠更显璀璨光芒。 缘儿手脚并用,想要用手摸摸,酷似古月华的薄唇还不停地道:“青姨,美.....美人,缘儿喜欢......” 如此孩子般的夸奖又带着些别样的意味,惹得众人大笑不己。 玉语幽则是一副呆掉的样子,心底小火苗噌的上升,到底师兄都教了些什么给缘儿,这么小的孩子知道叫漂亮的女子美人,还敢说他喜欢,她那个头疼...... 整个皇宫,甚至整个京城都知道缘儿,自然所有的人都把他当作宝贝宠着,莫子青当然也很疼爱缘儿,听着他很“真诚”的夸奖,不见羞涩反而笑得欢,“那缘儿喜欢什么样的美人?” “喜欢...娘,娘...最美,爹说娘...最美!”缘儿很是认真地道。 众人又是大笑不止,却更多的是羡慕,只是玉语幽清丽的小脸上灿若云霞,古月华会跟缘儿讨论这个问题,答案是否,肯定是缘儿不睡觉又偷听古月华缠着她时经常会说的那些话,瞬间小脸红得沁血。 还好吉时快到了,喜房里又开始了忙碌,正好也解了玉语幽的羞恼,抱着缘儿走出了房间,正好在院外碰到了莫子痕,莫子痕一见缘儿,立刻伸开手臂将他接了过去,笑得温和,“缘儿又重了,你娘抱着你会累的!” “莫叔叔抱。”缘儿张开手臂抱住莫子痕的脖子,这一举动让莫子痕嘴角笑意越发的加深。 “子痕,西城村就的匪贼处理得怎么样了?”玉语幽轻声问道。 提起这事,莫子痕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西城村被洗劫一空,百姓苦不堪言,就在前几日隐卫来报,发现匪贼踪迹,我立刻带人赶往,却还是让幕后之人逃走,至今还未查到他的藏身点。” 玉语幽沉思了片刻,“我想他已经逃离祈国,至少最近不会再出现,你多派些人手往偏僻点的边境去找。” 莫子痕当然也想到了这点,遂点了点头。 “月姐姐回莲族快一月了,也不知她什么时候回来。”玉语幽带着些刻意地提起了月馨。 “她只是代替你回去处理一些庶务,应该很快就会回来。”莫子青神色淡淡。 玉语幽注意着他脸上的神情,嘴角微勾,“子痕,你该想想终身大事了,等你愿意将那只镯子交到一个女子手上时,你就会看清自己的心!” 莫子痕一怔,心底的诧异震撼不明所以一下子都涌了上来,猛地抬头直直看着玉语幽,紧贴胸口的镯子是他从小到大的所有心愿,到头来只能深埋,可眼前清丽绝美的人儿让他交出去,把自己的心交出去,可知他会痛,纵然自己早己想清楚,早己不敢奢想,可还是会痛,一旦交出去,那就代表着自己和她永远地划清了界线,永远没了可能,连一丝的牵扯都没有了......让他如何舍得...... 其实他一直在骗着自己不愿放开,他偏执地守着自己的心意,不愿打开......如今也是时候放手了! 玉语幽感受着他浑身散发出来的浓浓哀伤,眉头微蹙,她并非想让他怎么样,只是不愿他再这么苦着自己,明知道绝不可能,又为何独守着这一份不可能来伤害自己呢!谁都没有有权力辜负任何人,她更做不到理所当然地得到谁的爱慕和真心,因为她只需要一个人的心就够! 莫子痕何尝不明白玉语幽的心思,心里也知道她是为自己好,可他没办法,他也做不到,心里的痕迹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忘掉的! “幽儿,过来。”忽然一声清泉般甘冽的声音传来,带着浓浓的酸味和不满。 玉语幽抬眸一看,就见到一白一蓝两道清瘦颀长的身躯正向这边走过来,尤其是那一身白衣包裹着苍柏松竹的身姿在初晨下白的耀眼,发出万丈光芒,眉眼清华,映着院中的繁花和漫天的红绸如同燃烧的火焰般的颜色,瑰姿艳逸,灼灼其华,在这满目的鲜红中独占一道风流,自成一副风景如画,只是如画的玉颜上满是吃味,显露无余,一点也不在乎他一身谪仙般的气质,玉语幽笑得更加媚惑。 目光落在他身侧的郁逸之身上,一袭蓝衣如水,干净如碧蓝的天空,步履闲雅,眉眼含笑,浑身散发着温和温润的气质,让人不自觉地想要靠近,来仰望他的光辉,在古月华的映衬下没有丝毫的减弱,反而更增添他的光华,似万年沉淀温润的玉一般。  古月华缓步上前,一把将玉语幽扯进怀里,这女人是想让他妒忌死吗,和别的男人靠的这么近,从他们两人神情上看,还有着一股难言的情愫在蔓延,缘儿还那么舒心地靠在莫子痕怀里,远远一看,当真是恩爱的一家人,他气得快吐血了,这小女人还敢笑!凑近她耳边,低声魅惑地道:“不过才一会没见,幽儿就开始诱惑为夫,别急,回宫为夫再...好好疼你!” 玉语幽小脸一下子红透到底,这人脸皮真厚得无敌了,想着身后的那两个内力深厚,恐怕再小的声音也能听得到,这人就是故意的,小手在他腰间狠狠掐了一把,感觉到他身子一僵,这才满意,不过还是躲在古月华温暖的怀抱里,许久都不敢抬起头,对一个大肚子的都不放过,他也不嫌丢脸! 身后的两人也是一僵,郁逸之一直保持着温和的笑意,只是眼中闪过一丝黯然,莫子痕只能微微地扯动了一下嘴角,是苦涩的!明知道古月华是故意的,可还是难掩心伤。 “郁叔叔抱抱。”缘儿见到郁逸之非常的高兴,扬着小手让他抱,一点也没将自己家爹爹放在眼里。 郁逸之欣然接过,俊美无俦的容颜上满是宠溺的笑意,将缘儿高举起来,笑问道:“缘儿有没有想郁叔叔!” “想了,缘儿...最喜欢...郁叔叔!”缘儿高兴地笑着道,他是喜欢郁叔叔脸上的笑容了。 “既然我儿子这么喜欢你,今日他就交给你了!”古月华沉声道,话落抱着玉语幽转身离开。 正在这时,喜媒也来请莫子痕,说是吉时己到,莫子青可以出阁了。 莫王府一处假山后,玉语幽被古月华压在一块大石上,她根本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尽管肚子凸起,可那丰姿卓越的身形依然没怎么变,反而因怀孕多了几分柔美,让人更加爱不释手,纤腰被他牢牢固住,一片暗影垂下,只觉一阵阵温热撩人的玉兰香气息直扑而来,让人心跳加速,心也变得凌乱了起来。 感受着他身上的火热和急切的喘息,玉语幽抬眸,却是刚好给了他机会,俯下身薄唇准确无误地含住了两片唇瓣,这一吻带着些许急切,舌尖轻巧地启开贝齿,将她口中的甘甜清香全都吸了回去,随后便紧紧缠住丁香小舌,辗转吮吸,不可自拔。 这一吻如狂风暴雨般袭来,带着疯狂蚀骨,骤然将玉语幽的三魂七魄刹那撞了个支离破碎。 这一吻在久久后才慢慢分开,似隔了万年那么久。 古月华墨玉色的眸子此时汇聚了越来越多的雾色,动情地看着怀中的小人儿,红粉娇颜,满面含春,如水的眸子眼波盈盈,红的似血的唇像极了熟透的樱桃,柔嫩的小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襟不停地喘息着,那时的酸味醋意早己化为无形,只觉得身下的人儿那么美,那么娇,那么让他控制不住...... 玉语幽如水的眸子迷离氤氲,气喘不止地看着眼前的玉颜,一个吻将她全身的力气都用尽,只得紧紧依附在古月华的怀里,来稳住身子,心叹这人的狂野霸道,娇嗔道:“不吃味了!” 古月华忽幻忽灭的眸子云雾缭绕,温柔得似要将玉语幽吸进去一般,浓得化不开,浓浓暗哑地道:“我想吃你!” 玉语幽小脸一红,无力地嗔了他一眼,心里感叹这男人是不是憋太久了,一点也禁不住撩,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她还是别招惹他了,“别闹了,快点出去,躲在这里像什么样子!” 古月华身子不动,墨玉的眸子幽幽地看着身下的人儿,那眼底的情动似要将玉语幽燃烧吞入腹中。 玉语幽被他看得浑身发烫,心尖乱颤,小手赶紧伸出胡乱地覆上那一双深邃情深的眸子,再看下去,她也会受不了了! 忽然就听古月华低低笑了起来,如细雨落在了荷叶之上,似珠玉落盘的优美,似春暖花开那样璀璨夺目,胸膛微微震动,显得他极为地愉悦,玉语幽松了手,狠狠瞪了他一眼。 悠扬动人的笑声由低渐高,抑扬顿挫,再配上他风华绝代的玉颜,连这一方天地都失了颜色。 “幽儿,今晚让缘儿到母后那里去睡,可好?”古月华柔得似水的声音传出,墨玉的眸子有着惊人的魅惑,光影离合间眼波流转,流光溢彩的玉颜散发着迷人的诱惑,潋得惊人。 玉语幽看着他勾人的模样,翻了个白眼,这次扭头不理他,领口也因此拉底了些,露出她纤细白嫩的脖颈和一大片凝脂肌肤,古月华一看,顿时眼中一滞,染上了火焰般的颜色,俯下身吻上让他心热眼热的雪白。 轻轻的浅吻细吻似密密织就的网,每一处都撩人的划过,留下一串串的涟漪美好,大有一发不可收拾之势,玉语幽被吻得浑身发软,好不容易才看清这里的景物,也记起了他们所处的位置,挣也挣不开他,恼羞成怒地道:“今晚你睡缘儿的房间。”  古月华听了反而不停下,而且越发的得寸进尺,如玉的大手沿着窈窕曲线的腰间划进了玉语幽衣衫内,轻挑慢捻,直惹得玉语幽浑身颤抖不己,玉语幽又急又羞,暗骂发疯也不分地方的男人,喘息不止地道:“好,我答应...答应......你快起来......” 古月华又低低地笑了下,“幽儿早点说不就好了,真是个不听话的小东西!” 玉语幽真想一巴掌扇过来,可看着近在眼前的玉颜,怎么也下不了手,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也不例外,更何况还是自己男人,不舍得打,骂也没用,她也只能由着他了。 古月华可是心里乐开了花,尤其是看着玉语幽一副对他无可奈何的小模样,他更是心花怒放,喜不自胜,直起了身子,又将玉语幽扶正,替她整理着凌乱不堪的衣衫和青丝,动作轻柔,呵护备至。 片刻后,他抱着玉语幽走出假山,听着越来越清晰的人声,玉语幽挣扎着要下来,脚刚落地,她只觉身子一软,稳了稳才站定,回头又是一记白眼,古月华只是笑着,修长的手臂一伸,又将玉语幽带回了怀里。 等两人走到前院,就见莫子痕背着莫子青正朝王府大门走去,大门外围满了百姓,来接亲的轿夫和随侍腰间都挂着彩绸,只见顾浩成一袭大红喜服,满脸春风喜悦,正翘首待盼着。 大门里被几个年轻公子围着,非嚷着让顾浩成发红包,不然就拦着新娘子不准出门,顾浩成倒也爽快,接过随从手里一摞的红包,一个接一个送,这样众人才散开,不堵在大门口了。 玉语幽两人来到正看着这一幕,颇觉有些好笑,一点红包还是太便宜了,来迎亲的自然是怎么折腾怎么整呀,想着又觉得自己太邪恶了,看顾浩成那急切盼望的样,就别吓唬人家了。 玉语幽在郁逸之身边站定,好动的缘儿竟然老实地窝在他怀里,那小脸上露出来的欢喜比在古月华怀里还要明显,她深感无力,虽然郁逸之长得俊美非凡,可古月华也长得天怒人怨吧,难不成是看多了......最后她有些同情地看了一眼古月华,而古月华则是没反应地挑了挑眉。 “逸之,你是今早刚到的!”玉语幽轻声道。 郁逸之笑着点头,“此次来不止观礼,也是奉皇上口喻而来。” 玉语幽一怔,抬眸看向他,见他笑得意味深长,顿时明白皇上让他带的口喻。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顾浩成将莫子青抱上了花轿,向着左相府驶去,而玉语幽等人也跟着去了左相府。 直到傍晚,宴席才结束,而缘儿早在郁逸之怀里睡得天昏地暗,换人又怕弄醒他,只得让郁逸之陪着进宫,半个时辰后,马车直接驶进了帝寝殿,美其名曰跟父皇母后多亲近。 收拾好缘儿,几人连着祈皇来到了殿外,围着石桌而坐,一壶茶,几碟点心,月色沁人。 “祈皇,这是我皇的书信。”郁逸之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到祈皇手中。 祈皇眉头皱了皱,不紧不慢地展开,眉头更皱了,玉语幽正坐在他右手边,抬眸就看到书信里写着孩子二字,这下轮到她蹙眉了,这两位皇帝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半晌后,才听祈皇开口道:“就按他的意思办。”话落转头看向玉语幽两人,“语幽,过几日暮迟会来祈国,父皇想让他随你一起去天启,好照顾你生产。” 玉语幽也没多想,只当是他关心自己和孩子,殊不知,这两位皇帝的密谋啊! 几日后,暮迟果然来了祈国,随即也扔了个惊天的消息,玉语幽肚子里竟然是两个孩子! ------题外话------ 如无意外,明天就是大结局了吧……不舍呀 爱你们,求月票 第148章完美大结局(1) 一下子怀了两个,这消息可谓是有人欢喜有人忧啊,高兴的自然是祈皇和月胧了,又有孙子可以抱了,愁眉苦脸的自然是古大爷,一个他就够担心的了,这次还是两个,他盯着玉语幽的肚子,眼睛许久不眨一下。 大殿里,祈皇,月胧和暮迟笑得那叫个开心,郁逸之也是满脸笑意,只是楚昱风相当地不爽呀。 “你可真有本事,有了缘儿,又让师妹给你怀了两个,就不能分个给别人吗!”楚昱风黑沉着脸看向古月华。 此话一出,大殿里随即爆发止不住的大笑,这妒忌的也太明显了吧,还怕孩子会生完,没得生吗! 玉语幽小脸顿时红霞如云,无语地瞪了一眼楚昱风,这人的嘴真该拿去洗了,反观古月华面色淡淡,眸色淡淡,从刚刚得知玉语幽怀了双胞胎后就一直无变化的脸,此刻更是淡淡瞥着楚昱风,加上心中早就对楚昱风不满,这会彻底没好脸色,“本王自是有本事,你有本事也生个来看看,没本事就在后面排着。” 噎得楚昱风半天不说话,两人目光在半空中对峙,火花四溢。 而玉语幽听了古月华的话,她更是圆满了,一个比一个毒嘴,不过想想,在古代怀双胞胎本就不多,就算怀上了多数也会碰到难产,毕竟这里的条件怎么能跟前世比呢,众人高兴或是妒忌的也是应该。 “楚太子是该选妃了,也好早日为北齐诞下皇室子嗣。”祈皇笑着说了一句。 楚昱风黑着脸,真要选妃他早就妻妾成群了,用得着等到现在吗,幽深的眸子朝着玉语幽身后那一抹浅色望去,却是什么回应也没得到,他那个更郁闷了。 “你小子也是个没用的,连个女人都找不到,活该眼红死你!”暮迟火上浇油地道。 “你个老头子一大把年纪了都没女人,本太子有什么好急的!”楚昱风气急败坏地道。 暮迟气得胡子直抖,心中暗骂,孽徒...孽徒...... 看着暮迟脸色气得发红,楚昱风总算气顺了些,朝着玉语幽笑得诡异莫测,“师妹,我决定在天启选妃,你觉得如何?到时你可一定要帮师兄啊!” 玉语幽微微一怔,楚昱风不在北齐选妃,偏要选在天启,到底是何用意?还要请她帮忙,她朝着楚昱风多看了两眼,眼睛微眯,她知道楚昱风上心了,只是...... 众人又坐了会,玉语幽就被月胧拉到了自己宫里,祈皇和暮迟也去了别处,郁逸之自是去找了缘儿,古月华大爷般也走出大殿,一下子热闹的大殿就只剩下楚昱风一人。 他瞧着空荡荡的大殿怒视了一遍,顿时起身朝外走去,在宫里瞎转悠了半晌,终于找到想见的人,不远处阿浅和珠儿端着刚洗净的水果正往这边来,他站在原处不动,细细的凤眸直直盯着那抹浅色身上,眼中还有着一丝微恼,看着阿浅和珠儿有说有笑,他更是恼了,不待两人走近,快步上前,堵住了路,沉声道:“我有话跟你说。” 阿浅抬头看他,眉头微皱,“有话等会再说,小姐要吃水果呢。” “我就要现在说。”楚昱风一脸的火冒三丈。 阿浅无语,她可不是北齐的臣民,没必要听他的,越过他径直向前。 “是不是非得我找了师妹,你才给我停下。”楚昱风怒不可遏,他又不是豺狼虎豹,又不吃人,又长得玉树临风,一表人才,跟她说句话还这么难的,什么世道! 阿浅一个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这个有病吧,脾气不小,她招谁惹谁了。 一旁的珠儿一双眸子来回地在两人身上流转,这两人以前的时候是日日斗嘴,说不上几句就动手,自从莲族回来后,好像缓和了不少,没想到也没管多久,她还是躲得远远的吧,省得这两人打起来,阿浅的脾气可不是泥捏的,捅了捅阿浅的胳膊,“给我吧,我去端给小姐就行了,你跟楚太子说话。” 阿浅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将手中的盘子递到珠儿手上,看着她走远,恶狠狠地道:“赶紧给我说。” 楚昱风也没在意她的不耐烦,问道:“那时我说我要选妃,你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 阿浅一怔,微张着嘴仿佛没听清楚似的,竟然是问这事,还真是病得不轻,半晌不屑地道:“你选妃跟我什么关系,我又不是北齐人,太子选妃我还给你欢呼呐喊啊!” “怎么跟你没关系,难道你不是女人,一辈子不嫁人!”楚昱风有些咬牙切齿,这女人没带脑子出门吗! 阿浅已经开始要冒火了,这跟她是不是女人有什么关系,跟他选妃就更没关系了,“你脑子没坏吧,我嫁不嫁人跟你有什么关系,你选你的妃就是!” “那你呢?就准备一辈子守着师妹!”楚昱风黑沉着脸。 阿浅深觉此时的楚昱风不正常,却还是开口道:“那当然,除非小姐赶我走,否则我就一直守着。” 楚昱风有些挫败,他还真是会自讨苦吃,眉头拧巴地厉害,忽然他得意一笑,“如果师妹让你嫁人呢?你会嫁吗?” 阿浅皱眉沉思了会,坚定道:“当然嫁,只要是小姐说的,我都义无反顾!” “好,记着你今日的话,到时候可别食言!”楚昱风恢复平日的张扬轻狂,话落转身离开。 留下一脸困惑的阿浅,狠狠瞪着楚昱风的背影,神智不清吧他,转身也离开原地,就当楚昱风发疯,并没有放在心上。 在祈国又住了十几日,玉语幽等人才告别祈皇皇后,心疼不舍自是肯定的,月胧很是不舍让玉语幽和缘儿离开,却也知道嫁出去的女儿,不可能一直留在祈国,一番话别后,众人翻身上马,古月华抱着缘着陪玉语幽坐进了马车,车轮驶动,溅起尘土飞扬。 一路上不紧不慢,行了半月之久才回到天启,城门口玉千贺夫妇等人早己亲自等在这里。 晚上宫里又设了宴,缘儿现在爱玩爱闹的性子,无疑是宫宴上的宠儿,皇上的心头肉,加之又有这么多人的疼爱,他整晚都是跑来跑去,游走于场中,不亦乐乎。 因着玉语幽的身子,古月华早早地带着她朝太子殿走去,至于缘儿怎么玩,他是一点也不担心! 晚夏的夜晚总是那么的令人陶醉,漆黑的天穹里布满了点点生辉的星星,显得格外耀眼。一轮明月高高地悬挂在空中,淡淡的光像轻薄的纱,飘飘洒洒的,映在湖面上,像撒上了一层碎银,晶亮闪光。晚风习习,徐徐吹来,格外清新,凉爽,使人心旷神怡。 “累不累?为夫抱你回去!”古月华温柔温润的眸子黏在玉语幽清丽的小脸上,浓得化不开。 玉语幽轻轻摇了摇头,笑道:“月色极好,莫要辜负才是!” 古月华嘴角勾了勾,难得这小女人还有闲情逸致的时候,搂着她不紧不慢地走着。 月光将两人的身影拉长,紧紧相偎在一起,玉语幽似乎心情很好,嘴角一直挂着笑意,瞥了身边男人一眼,轻声道:“月华,你是时候该给父皇和满朝文武一个明确的态度了!” 古月华微微一怔,他哪里听不出玉语幽话里的意思,从今晚的宫宴上来看,整个京城里的人都将他当作未来天子,这似乎已经是一件非常理所当然的事情,而且天启早该立太子,从前总觉得是皇上对自己愧疚才没有立太子,如今只有自己才是他的儿子,就算自己想推也是推不掉的。 可他从来不觉得皇位有什么好,只有怀中小人儿才是他的唯一,他要的从来都只有她,从来没有变过!只是......若不是他,那就是缘儿!缘儿刚生下来时他就对他说过,要给他无忧无虑的生活,要让他随着自己的心意而过,可现在...... 玉语幽扭头看着他玉颜的纠结挣扎,盈盈一笑,“缘儿是我们的孩子,我们除了爱他,支持他外,更希望他能有所作为,而不是靠着皇孙的名头显贵地过一辈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和责任,天启的将来就是缘儿的责任,从他是我们儿子开始,就已经注定了,就算以后发生什么,也是他自己该考虑的事,是要或不要都随他!” 古月华嘴角微扬,如画的眉眼如绽开的娇艳,他竟然还没有这么小人儿想得通透! 玉语幽看了他一眼,也跟着轻笑,并非是她想得比他通透,而是古月华太爱缘儿了,太想护着缘儿,他不想缘儿像他小时候一样,身不由己,受尽苦楚,所以他困惑纠结,这个男人从生下来就是被人憎恨,欲除之后快,偏偏皇上又把实情都告诉他,让他更加痛苦,所以他淡漠冷傲,孤寂清高,心中充满了恨意,可正因为这些,才让他有所作为,如今他才过十九而己,满天下都有他的铺子,还创建了半月山庄,在天下闻名,论计谋论谋略论城府不输于这世间任何一人,他得到了天下人的认可和崇扬,而缘儿也该有自己的磨难和艰辛,最后变得强大,像他的爹一样,凭着自己的能力和手段让人折服,而不是依靠他姓古! “是为夫执着了,就依幽儿所说,甚好!”古月华柔声道。 玉语幽冲他眨了眨眼睛,笑得欢快,忽然她脑子里猛地想到祈国,眉头又是一凝,稍顷,摇了摇头,让自己别去想。 古月华与她早己心灵相通,感觉到怀中人儿一闪而过的怔忡,清泉般动人的声音传出,“幽儿就没想过父皇为何一定要暮迟随咱们来天启!” 玉语幽眼睛微眯,她总觉得那两位皇帝在背后里密谋着什么,可也不愿多想,总归不会害她就是!想了想便放下了,“有师傅在,你也放心些,没什么不好的!” 玉语幽这么想着,却不知暮迟愿意来也是抱着目的的! 两人慢慢踱步走回寝殿,因着玉语幽每晚沐浴的习惯,古月华美其名曰是服侍,大大的圆桶里,两个如玉风华的人儿紧紧相贴,可想什么便宜都被他占光了! 两日后,一道圣旨传遍天下各个角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言封古御容为太子,封郁逸之为右相,命左相右相和朝中数位重臣倾力扶助太子,直到成年,右相更多一个责任,成了太子的太傅。 尽管这道圣旨让天下人为之稀奇,觉得古怪,可总归来说,天启有了太子,这是值得庆贺的,当日京中鞭炮齐鸣,锣鼓喧天,到了晚上,皇宫放起了烟火,处处昭示着此事的盛大和隆重。 阳光明媚,殿内清爽怡人,暗香浮动,大床上的凸起微微动了下,一觉睡了两个时辰的玉语幽终于醒了。 “小姐,你醒了。”推门而入的阿浅走了进来。 玉语幽点头,因为怀了两个孩子的缘故,所以肚子格外的大,此刻刚睡醒浑身软绵绵的,动也不想动,阿浅赶紧上前,将她扶了起来,在身后放了个软垫,又在桌上将泡好的蜂蜜水递了过去。 玉语幽喝光了水,才觉得好些,往日她醒来总能看到一大一小两个玉人儿围在她身边,今儿怎么一个也不在,精致的眉眼不自觉地蹙着,“月华和缘儿呢?” “王爷好像出了宫,太子被楚太子抱出去玩了,怕扰得小姐午休。”阿浅轻声道。 出宫?他出宫做什么?也没听他提起过,最近总爱往宫外跑,不知在忙什么。 “珠儿呢?我想吃她做的糕点了,让她做些来。”玉语幽问道。 阿浅低低笑了笑,“她被夜青叫走了,说是找她有点事。” 玉语幽一听,顿时明白阿浅脸上的笑意,“珠儿和夜青......多久了?”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多久,就是最近这几个月夜青每次出门都带些吃的戴的给珠儿,珠儿每次都脸红地收下,若是不收,夜青就直接塞她怀里,立刻跑走,看珠儿的样子,八成也是高兴的!”阿浅笑道。 玉语幽轻笑,记得以前她还笑话珠儿是喜欢大圆圆还是小圆圆,要将她许配给其中一人,毕竟他们相处多年,感觉来的也自然些,竟没想到她和夜青!感情真是很奇怪的东西,樱唇轻启,“明早把夜青和夜鹰给我叫来,另外再把芙娘也叫过来,我有事找他们。” “小姐是想......”阿浅挑眉笑道。 玉语幽摆了摆手,“我有些饿了,你去弄些吃的吧。” 阿浅笑着点头,恭身退了出去。 不过片刻,玉语幽正在闭目养神,殿门再次被打开,楚昱风一脸笑意地走了进来。 “师兄可是有事?缘儿呢?”玉语幽轻笑道。 “缘儿在御书房呢,皇上在教他练字。”楚昱风笑得欢快,显然心情很好,径直走到床边坐下。 “师兄有话就说,这笑容师妹我有些不习惯!”玉语幽哪里看不出楚昱风是有事相求。 楚昱风嘿嘿地笑了两声,“那日在祈国,我说要选妃,还要师妹帮忙,如今时候到了。” 玉语幽挑了挑眉,眼睛微眨,“那师兄告诉我,为何要选在天启选妃?” 楚昱风眼中快速地闪过了一丝什么,张扬风流地笑着,“我就觉得天启的女子比较美,甚得我心!” 玉语幽淡淡而笑,“就算师兄在天启选妃,你想的那个人也不一定会去,又何必浪费人力物力,还要费心操持!” 楚昱风一怔,定定地看着玉语幽,俊逸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只要师妹让她去,她哪敢不去!” 玉语幽几不可见地摇了摇头,“难道师兄要的就是我的吩咐,那样就算得到了又如何!” 楚昱风又是一怔,这次沉思了许久,总是轻狂不可一世的俊颜此刻愁云密布,“那丫头就是属驴的,犟得很,还八头牛都拉不回去,尤其是目中无人,恨得人牙痒痒,她就听你的,我就只能求师妹了!” 玉语幽极轻地笑了下,难得听楚昱风说这样恨极又无可奈何的话,只是想到他的身份,未免又有些担心,挑眉问道:“那师兄是纳太子妃,还是侧妃,或是嫔妾?” 楚昱风眉眼一凝,什么嫔妾,侧妃,他从来没想过让她做这些,他要娶的是妻子,然后再给他多生几个儿子,看缘儿看多了,看得他心痒受不了的,也好打压古月华的得意嚣张劲头。 玉语幽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而且她对楚昱风的为人还是犹为放心的,便开口道:“若是师兄想好了,还能做得了北齐皇帝的主,师妹我自然乐见其成,至于你说让我出面吩咐,恐怕结果也不是你想要的,还是师兄多花点心思最好,你说呢?” 楚昱风想了想,只得点了点头,谁让自己碰到了个认死理的呢。 玉语幽看着他拧巴的俊颜,不由得好笑,堂堂一国太子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偏偏坐在这里苦苦纠结,苦思冥想,谁又敢说他不是真心实意,忽然又想到北齐皇帝,也是个有趣的,为了自己儿子的婚事,又是装病,又是装死的,看他对楚昱风的态度,是真心疼爱的,不然不会搞这些事,想到此,她笑了笑,“北齐好玩吗?我有点想去瞧瞧了。” 说起北齐,楚昱风顿时眉开眼笑,“等师妹生完孩子,我带你去领略北齐风光,它跟天启,祈国都不太一样,没有这里的繁花似锦,精致如画,可更磅礴大气,在北齐处处都有参天的绿树......” 光是听楚昱风说起北齐,滔滔不绝,玉语幽也听得滋滋有味,古月华推开门就看到这一幕相处甚欢的画面,他玉颜一黑,他离开那么久,幽儿都不知道紧张他,也不派人去找她,这个小女人! “哟,你这么快就回来了,怎么不等着晚膳时间才回来呢!”楚昱风看着正走过来的古月华,挑眉道,整个宫里都知道这人日日往宫外跑,指不定做什么坏事呢。 “挑拔离间对你没好处,你可以出去了。”古月华淡淡道,径直走到床边站定。 楚昱风冷哼了声,“让我查到你做什么坏事去了,我饶不了你!”话落转身走出寝殿。 “只要你能查得到,请便!”古月华无所谓地回了一句。 “你跟师兄说不上两句话,像两个斗嘴的孩子!”玉语幽笑骂了声。 古月华恍若未闻,刚在床边坐下,手臂一伸将玉语幽圈在了怀里,低低软软的声音在玉语幽耳边响起,“为夫出去了这么久,你就一点也不担心,怎么也不问问我去做什么坏事呢......” 玉语幽笑了笑,“那你去做什么坏事了?该不会是被外面的闲花野草给迷住了吧!” 古月华脸色更黑,俯身咬住了嘴边的小巧耳垂,慢慢厮磨,直到玉语幽轻呼出声,他才松开了嘴,“只有我怀里的女人才能迷得住我,她只看我一眼我就受不住,其它谁也不曾入眼过!” 玉语幽顿时笑靥如花,心中轻轻柔柔,似缓缓划过的溪流,谁会不喜欢这样的甜言蜜语呢,她也不例外,小手微微推开了古月华,笑问道:“那你搞得神秘兮兮的,做什么啊?” “暂时保密,等弄好了再带你去。”古月华柔声道。 玉语幽也没有追问,在古月华的服侍下起了床。 殿外,楚昱风怒气冲冲地走着,正碰到迎面而来的阿浅,她手中端着两盘点心,一看就知道是刚做好的,还冒着香气和热气,他顿时眼馋,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了上去,伸出大手,就想抓起一块。 谁知被阿浅一个闪身,躲了过去。 “你做什么?吃两块怎么了?”楚昱风不满地控诉着。 “想吃自己做去,这是我做给小姐吃的。”阿浅也是不满,还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一国太子,上来就抓。 “你亲手做的!那我今日非得尝尝。”楚昱风来了兴致,非吃到不可。 “想得美你,这个没你的份,若真想吃,那就掏银子,我给你重做。”阿浅淡淡挑眉道。 楚昱风顿时苦逼了,想吃两块她做的糕点,还得掏银子,这以后不都是一家的吗,分那么清做什么! ------题外话------ 本想着今天写完的,可今天去看电脑了,熬夜写到了两点终于够了六千,原本的电脑坏了,悠是借弟弟女朋友的电脑写文,所以有时候7:88,有时候8:55,这下好了,今天电脑买好了,自己的电脑,用起来就是舒心啊! 爱你们,求月票 第149章 完美大结局(2) 为了想吃到阿浅亲手做的糕点,楚昱风只有苦逼地掏出了银子,递到笑眼眯眯的阿浅手上,还用小手掂了掂,随后一句话,更是让他差点吐血,“等本姑娘实在闲得发毛了,再给你做。” 楚昱风真想把她抓回来,狠狠抽一顿,看着她越走越远的俏丽背影,深感自己是自找苦吃。 翌日,玉语幽和古月华在大殿里见了夜青,夜鹰,珠儿和芙娘四人,为他们订下了亲事。 秋去春来,再过几日便是玉语幽的产期,所以宫里的人个个提着精神,时刻准备着,丝毫不敢怠慢,这可是宫里又一次的添嗣的大事,不止宫人们,连皇上,古亲王爷,玉千贺夫妇两人也都提着心呐。 这日,祈皇带着月胧也来了天启,所有人为了玉语幽肚子里的孩子,都在等待着。 而最愁眉不展的又是古大爷了,看着那大得让他惊慌的肚子,他没有一夜是睡着过的。 即将临产的玉语幽也是非常辛苦,走路久了腰会酸得厉害,也睡得不安稳,早就不动手自理的她,现在更是被古月华时时刻刻抱在怀里,若不是不怕利于生产,她想古月华连如厕也都不放开她。 “知道为夫前些日子都在做什么吗?”古月华半躺在玉语幽旁边,温柔温暖的眸子浓得化不开。 玉语幽笑着眨了眨眼睛,等着他开口。 “为夫为你建了一座幽幽谷,以你的名字命名,那里独属于你我,此生仅有我们才能去的地方!”古月华低低柔柔地道。 玉语幽微怔,随后笑开,原来这人一直出宫,竟是这样,忽然肚子凸起了一块,让她眉头微皱。 “幽儿,很辛苦对不对!”古月华柔得似水的眸子紧紧黏在巴掌大的小脸上,眼中有着心疼。 玉语幽笑着摇了摇头,“就是身子重了些,其它还好,别蹙着眉头了!” 古月华忽然扔了手中的茶杯,伸出手臂将玉语幽紧紧抱在怀里,“幽儿,为夫有些害怕......” “又不是第一次生孩子,别担心!”玉语幽嗔了他一眼。 古月华如玉的眉眼还是紧皱着,忽然他俯下身准确无误地含住了两片娇艳欲滴的樱唇,轻轻吮吸,那小心轻柔似呵护着稀世的珍宝,轻得不能再轻,柔得不能再柔,可最是撩人心弦,不可自拔。 玉语幽只觉得身子飘浮着,原本觉得很重的身子忽然变得轻如羽毛,让她心中莫名的欢喜,闭上眼睛,渐渐沉浸在古月华带给她的温柔缠绵悱恻里。 殿外,缘儿一人坐着,嫩白的小手撑着下巴垫在石桌上,一袭明黄色的太子朝服包裹着他小小的身子,精致如画的的小脸此刻一脸的委屈样,活脱脱像极了古月华微微蹙眉的模样。 “乖乖,怎么一个人坐这里了,跟着的人呢?”楚昱风一脸笑意地走了过来,眼中对缘儿的疼爱显露无余。 缘儿扭头看了一眼,不吭声,这会儿心里正不舒坦呢,半个字也不想说。 楚昱风轻轻一笑,难得看到这小太子愁眉苦脸的时候,上前在石凳上坐下,将他抱在自己腿上,“乖乖,告诉楚叔叔,谁惹你生气了,楚叔叔帮你揍他!” “谁也没惹缘儿,缘儿被人遗忘了!”缘儿极为的憋屈。 楚昱风挑了挑眉,顿时明白了缘儿为何一脸不高兴了,“乖乖,是不是这几日都没见到娘亲了!” 缘儿极轻地嗯了声,他最喜欢娘了,可他都好几日没见着娘了。 “缘儿是不是觉得你娘的肚子很大,很辛苦对不对?”楚昱风柔哄着道。 缘儿眨着清澈晶亮的眸子,小脑袋里快速转着,他知道娘亲的肚子很大,而且爹爹时时都抱着她走路。 “楚叔叔告诉你,你娘很疼你的,等她把肚子里的弟弟妹妹生下来,你娘就会像以前那样疼爱你了,其实你最应该担心的是你爹,你爹又黑心又霸道,时时刻刻都想把想霸占着你娘,还极有可能把她带出宫去,什么时候回来都不知道,到时就留你一人在这宫里,你就变成小可怜了!”楚昱风用着三寸不烂之舌诱哄着缘儿,心里则想着,古冷神,我对付不了你,现在有你儿子看着你,真是爽快啊,真想扬天大笑三声呐! 缘儿很是认真地点了点头,他绝对不能让爹把娘亲带走。 楚昱风一看,就知道目的达成了,眉眼止不住地坏笑,“乖乖,帮楚叔叔做件事,好不好?” 缘儿扬着头,一本正经地道:“你先说说是什么事,我再看能不能帮你!”郁叔叔说了,他是太子,未来的皇帝,做事之前要先想好,而且一旦做了就要负起责任,所以他不能随便答应别人的请求。 楚昱风大大地翻了个白眼,暗骂郁逸之把缘儿教成一副正经的模样,扬了扬手中的首饰盒,笑着道:“帮楚叔叔把这个交给阿浅姨姨,好不好?”缘儿浓黑的眉目挑了挑,“阿浅姨姨又不理你了!” 饶是楚昱风,被一个两岁的孩子这样问,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轻咳了咳,才道:“没有的事,我怕我送给过去,她会不好意思收,所以就拜托乖乖了!” 鉴于刚刚楚昱风提醒了他,也告诉了个他最在意的事情,那他就勉为其难吧,白嫩的小手接过了首饰盒,轻扬软软的声音还略显稚嫩,“缘儿帮楚叔叔送过去,而且一定让阿浅姨姨收下。” 楚昱风顿时眉开眼笑,心中激动这个小人如此聪明,一点就通,很是欢喜地在缘儿的额头亲了一口。 缘儿立刻用衣袖将他亲过的额头擦了一把,嘟着嘴道:“缘儿是男人,男人不能亲男人,只能亲女人,楚叔叔还是去亲阿浅姨姨吧!”楚昱风顿时圆满了,好像这些话都是他教缘儿的,他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啊!“乖乖,快去吧,楚叔叔等你的好消息哦!” 缘儿点头,从楚昱风腿上跳了下来,小小的身子很快离开了太子殿,楚昱风也跟着离开。 缘儿在宫里跑了一圈,没找到阿浅的人影,后来听说她在太子殿偏殿,他又跑回了太子殿,刚迈进殿中,就见一袭白衣,身姿颀长的自家爹爹从殿内走出来,爹爹除了在娘亲面前总是笑着,其它都是淡着一张脸,又想起刚刚楚昱风的提醒,他扭头向外跑去。 “缘儿,过来。”身后传来自家爹爹清泉般好听的声音。缘儿停了下来,转过身不情不愿地走到古月华面前。 古月华看着垂头丧气的儿子,嘴角微勾,也知这些日子对他的关心几乎没有,他心里肯定憋着气呢,俯身展开手臂将他抱了起来,让他与自己对视,“缘儿,随爹去给你娘做些糕点,等你娘醒了,咱们一起吃,可好!” 缘儿抬头看了看他,心里那时的不高兴一下子去了大半,却还是不放心地道:“爹爹会把娘亲带走吗?会留儿子一个人在宫里吗?” “不会,就算走也会带着缘儿一起。”古月华极是认真地道,想着先安抚好儿子的担心! 缘儿顿时喜不自胜,他知道爹是不会骗他的,方才的郁闷早己随着古月华的一句话烟消云散。 古月华看着缘儿的笑脸,眉梢微扬,还有那双清澈见底的眸子像极了玉语幽,他眼中不自觉地柔了许多,再看到缘儿手中握着的首饰盒,玉颜一沉,“这些话是楚昱风告诉缘儿的!”肯定的口吻。 缘儿点了点头,将那时楚昱风的话一五一实地都抖了出来。 片刻后,就见古月华脸色黑沉着,“缘儿,乱嚼舌根,通常都是些无知又无聊的人才会做的,但是记住,你是天启国的太子,要有能分辨是非黑白的本事,还得不被左右,可懂?” 缘儿极是认真地点了点头,“若不是提及娘亲,儿子才不会被他左右,亏楚叔叔还是一国太子,竟连儿子都比不上,真没出息!”语气里充满着对楚昱风的鄙视。 古月华极轻地笑了笑,墨玉的眸子再次落到雕花的首饰盒上,“缘儿被人骗了,难道就这么算了!” 缘儿精致如画的小脸上瞬间出现狡黠的神色,挣扎着古月华放他下来,朝偏殿跑去,一边还道:“儿子去办点事,爹爹在这里等儿子回来哦!” 古月华看着他很快跑远的身影,俊逸卓然的玉颜染上淡淡的喜悦。 偏殿里,阿浅和珠儿站在湖水边正说着话,脸上都挂着笑容,见着缘儿匆匆跑来,赶紧上前行礼,阿浅笑问道:“殿下怎么来了这里?可是有事?” “本太子是来找你的,楚叔叔让本太子把这个交给你,还说你戴的那些首饰简直没法入眼了,连他都看不下去了,其实本太子觉得,阿浅姨姨戴的首饰都很好看啊,可能是本太子人太小了,对这些也不甚清楚,不过,受人之托,本太子一定要把这个交给你手上,现在好了,本太子走了。”缘儿脸不红气不喘地,缓缓慢慢有条不紊地把话说得清清楚楚。 留下一脸火气十足的阿浅,紧紧握着雕花首饰盒,冲着北角处,吼道:“楚昱风,果然皮厚欠抽!”话浇抬脚飞快地朝着北角的宫殿奔去。 而缘儿无比轻快地跑回了前殿,看着自家爹爹还站在原处等他,心中更是欢喜,快步冲了过去。 北角的宫殿里,楚昱风自太子殿回来后就一直坐在大殿里饮茶,神情愉悦着,心里美美的想着阿浅收到首饰盒时的模样,那可是自己费了好多心思才寻到的,希望能入得了她的眼吧。 他正想着,忽然听到殿外有急促的脚步声,细听之下,竟然是阿浅的,顿时喜出望外,起身走到殿门口,想着迎她进来,谁知他刚在殿门口站定,就见一不明物体向他狠狠扔来,还直冲着自己的俊颜,力道之大,毁容是一定的,下手绝不留情,他怔了怔,瞬间身形一闪,躲了过去。 他刚想开口什么,就见阿浅身形快速地向他袭来,一招一式间狠厉无情,要说阿浅的武功,要对付楚昱风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可是如今的楚昱风哪舍得对她出手,可看着阿浅一副要置他于死地的势头,他剑眉紧蹙,面对阿浅的暴躁,他只能只守不攻,趁着空隙问道:“你怎么了?我这两日可没招你!” “还敢说你没招我,楚昱风,你简直脸皮厚的无与伦比了,我今日非扒了一层狼皮,看你以后还敢胡说八道,不让你以后见到本姑娘就绕着道走,算你有本事!”阿浅怒不可遏的模样,下手绝不含糊。 楚昱风自得又闪又躲的,顿时气派的大殿里一副阴沉着脸的女子追着上窜下跳的英俊男子的画面,那画面竟有些好玩,这时,楚昱风才瞧清楚白玉地板上躺着的正是他让缘儿交给阿浅的首饰盒,俊颜微沉,这里面肯定有什么猫腻,只是送她东西,她不会这么生气,可此时也来不及细想,先制住这个发狂的野猫再说吧,只见他身形一转,刹那间己来到阿浅的面前。 阿浅大惊,想躲闪的机会都来不及,就已经被他抱在了怀里,这一刻她顿时失了神,身体僵硬的靠在温暖的怀抱里,鼻间传来男子的阳刚气息直冲上脑子,顿时让她三魂没了七魄,怔怔的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楚昱风确是满意了,平常这就是个张牙舞爪的小野猫,没想到一个拥抱就把她吓住了,可他却对她的反应十分满意,嘴角扬着,因着阿浅的力气大,他手脚并用,将她紧紧抱在怀里,生怕她挣开,而阿浅比他矮了一个头,就这样被他抱在怀里,有种小鸟依人的感觉,让他更回愉悦。 “是不是不喜欢那个珠钗?虽然是我千辛万苦寻来的,也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还以为你会喜欢呢,那下次我再重新给你找特别好的,别生气!”楚昱风把头靠在阿浅的肩膀上,从未有过的柔声细语。 阿浅本来就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弄得失了魂魄,再听他宠溺的口吻,更加地无力招架,她想着这人疯病犯了吗,虽然前些日子他总是时不时地出现在自己面前,还刻意讨好,但自己都当他发病来着。 “阿浅,我喜欢你,跟我回北齐,做我的妻子,好不好?我也会给你一生一世的疼爱!”楚昱风凑近阿浅的耳边,低低地说着,又似郑重的承诺。 阿浅只觉更加地无力,心思都飞到九宵云外去了,此刻她什么都想不起,瞪大了眼睛,一片茫然,直到嘴唇上传来微麻微痛又清凉的触感,她身子一紧,无所适从,只得任由嘴唇被人略夺着。 此时的楚昱风那是又激动又欢喜,高兴得都有些过了头了,那唇上的香甜柔软让他心尖直颤,原来世上竟还有如此让人兴奋到不能自己的事,怎么以前都没发觉呢,若是早知道,他早该把她搂在怀里,亲着她的香软,以前从来没觉得女人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更没想过这辈子只有一个女人,他是太子,后宫可以佳丽三千,他也一直这么想着,认为理所当然,可这种观念早在不知不觉中转变成一生一世只对一人,可能是他在天启国呆得太久了,准确来说是他看古月华和师妹看多了,那种亲密无间,生死不弃,一生一世一双人,凭谁也不能插进去的感情,让他由衷的羡慕,所以他渴望也有这样一女人出现,还好她出现了,这辈子能有一个得他心,知他意的女人,足矣。 阿浅只觉得自己由僵硬渐渐到了麻木的地步,只是嘴唇上越来越痛的触感,让她眉头紧皱,顿时明白了,楚昱风在咬她,这根本不能算是一个吻,他竟然不会亲吻,心里暗骂一声,可是手却还是没推开他,因为她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来,虽然是一个毫无章法的吻,可还是让她浑身无力。 她知道楚昱风在向她表白,只是她没想到楚昱风会说做他的妻子,更没想过从楚昱风的口里听到一生一世,她茫然了,或者说还有些许的心动,从最开始针锋相对,互不对眼,除了斗嘴就是动手,之后在祈国他为了救自己脱了自己的衣衫,那时心里都快恨死他了,后来在西蜀他不顾一切地垫在自己身下,就为了自己不受伤,从那时她明白了,这个男人嘴坏心不坏,也算是个正人君子,她也就不跟他计较以前的种种了,如今听他说喜欢,自己是欢喜的。 感觉到他越来越放肆的吻,终于让阿浅凝聚了些许力气,猛地推开了他,转身欲走,却还是被楚昱风抓住了手腕,微微喘息着柔声道:“别走,你还没回答我呢,我是真心的,你得说清楚才能走。” 小脸已经红得沁血的阿浅原是羞得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再听到他的话,她顿时恼羞成怒,猛地甩开了大手,冲出大殿,语气不稳微乱地道:“小姐让我嫁,我就嫁!” 留下楚昱风一脸黑沉,心里微微有些不快,她还真是把师妹当成她的天,若是师妹把她随便指个人嫁了,她也愿意,想着俊颜拧巴成一团,不过,想着她那时的紧张羞涩,还有她的表现,她也是愿意的吧,只是说不出口而已,才把师妹搬出来,不管怎么说,愿意嫁就好。 两日后,楚昱风正式向玉语幽提亲,在场的还有祈皇夫妇等人。 玉语幽抚着高高隆起的肚子被古月华抱在怀里,笑看着正中的楚昱风和阿浅,一个愿娶一个愿嫁,她还能有什么不同意的呢,笑着道:“阿浅与我情同姐妹,父皇,母后,不知你们可愿多个女儿?” “母后自是愿意,这丫头也甚讨人喜欢!”月胧笑着道,月胧同意,那祈皇自是点头同意。 “那好,我同意你们的婚事,阿浅就从祈国出嫁吧!”玉语幽笑着道。 楚昱风有些感激地朝着玉语幽点了点头,师妹果然会为自己着想,也是真心为阿浅着想,毕竟她要嫁的以后是一国之君,依着她现在的身份,自己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可是外人终归会背后议论的。 阿浅也是非常地感激,此刻己是泪流满面,缓缓跪下了身子,朝着祈皇夫妇和玉语幽跪下行礼。 与此同时,在祈国边境的一个小镇子上,莫子痕领着数十名隐卫追到这里,此刻面前近百名手持兵器的匪贼,双方正在对峙着,他一声令下,双方厮杀在了一起。 匪贼本就是数月藏头露尾,过得苦不堪言,心知今日必不能善了,唯有拼尽全力,或许还能留条命,更加地下着狠劲,试图垂死挣扎。打斗持续了半个时辰,匪贼一个个地倒在地上,鲜血流了一地。 忽然领头的匪贼发了狠,被人掩护着试图接近莫子痕,正当距离不到三尺之距时,他刚想扬起大刀去砍,就听“噌”的一声,手中大刀被一颗石子打落在地,他大惊回头望去,就见半空中一袭白衣女子正向这边飞来,美得不似真人,可他没想到美人也是杀人不见血的,又是一颗石子飞来,这次直冲他的脑门,他还没赶紧到痛,就瞪圆了眼睛,倒地身亡。 这一幕都被莫子痕看在眼里,看着越来越近的月馨,他嘴角微勾,竟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她,她应该刚从莲族回来吧,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呢! 这一日,天启皇宫彻底沸腾了,宫人们个个手忙脚乱,而太子殿外也围满了人,当然该来的一个也没少。 祈皇和睿皇相互对视了眼,眼中的深意只有彼此才能看得明白,祈国终要有子嗣继位,所以睿皇答应了祈皇,玉语幽肚子的儿子将会是祈国的太子,可其它的他想都别想,更别妄想让古月华和玉语幽在祈国久住,这也是两人商量出来的结果,而暮迟则是戏谑地看着两人,要数高明,谁能比得过他。 殿门口古月华僵硬的身姿站了许久,一双眸子紧紧盯着大门,面色冷得吓人,吓得谁也不敢上前。 经过了五个时辰的痛苦折磨,玉语幽终于生下了一对龙凤胎,她全身酸软,连手指都不想动一下,幽幽地睁开了水汪汪的大眼睛。 “幽儿,你终于醒了?还疼吗?”男子眸中闪现着前所未有的光亮,柔柔地道。 玉语幽心头一软,低低地道:“还好,不疼了,孩子呢?抱来我看看。” 却见男子眸光微闪,与平日里无异的清泉如水的声音传出,“你身体虚弱,我让奶娘抱去了,等你身体好了,我再让奶娘抱来。” 玉语幽心中顿觉不好,有了上一次的例子,再加上两个父皇的书信,让她打了个冷颤,却还是按捺住汹涌的怒火,“我不累,你现在就将他们抱过来。” 男子见忽悠不下去了,只得道:“幽儿,你听为夫说,师傅抱了女儿,说是要教她医术,父王从祈国连夜过来,抱住儿子就不松手,为夫作为他的女婿,也不能硬抢,谁知没过一会儿,只听得他自言自语地道:“乖孙,你娘不要祖父了,还好有你陪着祖父,祖父这就带你回家!” 玉语幽觉得她快要疯了,她会被床边的男子气得一命呜呼的,她的第一个孩子被他父皇强行抱回了宫中,她想见一面,暗里还有人监视呢,如今...... “古月华,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再也不想见到你!”玉语幽声音突然提高了分贝,响彻整个大宅。 “娘子,为夫错了!咱们再生一个吧!”男子只觉得耳朵翁翁响,苦兮兮地道。 “赶紧从我眼前消失,以后休想再爬上我的床!”玉语幽深深地呼了口气,生怕一个气上不来,会被他气死。 “娘子,为夫错了,绝对不会有下次了......”男子继续哄劝地道。 男子如清泉般的轻哄声和求饶声忽高忽低地传来,女子垂死一般地闭着眼睛,她希望永远不认识这个男子。 城门外,暮迟手中抱着一团粉色的襁褓正在急驰,正是玉语幽刚刚生产的女儿,要说这次还得感谢祈皇,要不是他跟睿皇有了约定,凭是谁也不可能从宫里将孩子偷出来,他暗自得意了番。 正想着,忽然前路被人挡了去,一袭蓝衣若水,干净无一丝褶印,面色湿润如玉,笑得温和地正看着自己,此人正是郁逸之。 “是古月华让你来的。”暮迟老脸一黑,肯定的口吻。 “暮神医这是要把公主带到哪里去?这似乎不合规矩!”郁逸之依旧笑得温和。 “这小丫头以后可是我药王谷的掌门人,老夫我等得就是她!”暮迟理直气壮地道,只是一想到被古月华黑了,就浑身不爽,他把玉儿占着,现在女儿也不肯给自己,简直岂有此理。 “暮神医也会说是以后了,那现在还是交给在下的好!”郁逸之笑道。 “想从老夫手里夺去,就得看你的本事了!”暮迟眯着眼睛看着郁逸之。 “好,那就得罪了!”话落,郁逸之当先出手,看似简单的招式却是步步逼得暮迟动用全力,目的也是想让他把孩子放下,暮迟当然不肯,他正专心对付郁逸之,可是忽然感觉身后的动静,想要转身,就在此时,郁逸之飞身上前,一把夺过了他手中的孩子。 暮迟心知今日不能得逞,心知眼前这小子早做了准备,有些留恋地看了一眼粉色的襁褓,狠狠地道:“你小子可要把她照顾好了,老夫还会再来的!”话落纵身一跃,不见了踪影。 郁逸之看着他消失不见,低下头看着怀里粉粉嬾嬾的孩子,嘴角微扬,眼中是从未有过的的柔情,恰在此时,襁褓里的孩子也睁开了眼睛,在她第一次睁开眼睛时,见到就是郁逸之。 玉语幽产下龙凤胎,天下闻名,二儿子被抱回祈国,当日就赐了太子,名凤御景,小女儿封了天启公主,名古芊芮! ------题外话------ 亲爱的们,本文完结了,番外主要写的就是郁逸之和小幽儿(古芊芮)的故事,不会让咱们的温润逸之落了单,感谢朋友的一路支持和陪伴,什么话都不说了,就是爱你们,有你们陪着真好,虽然有苦有酸,但还有甜,爱你们,爱你们,爱你们...... 新文正在构思中,希望亲们能留意哦! 番外1 郁逸之相亲 绿杨烟外晓寒轻,红杏枝头春意闹!春光明媚的季节,花香馥郁,春意盎然的季节不经意地拨动了心中的那一丝悸动,在这个春暖花开,繁花似锦的季节,整个京城都处在一片姹紫嫣红中...... 岁月如梭,转眼己是过了八年,天下太平,四国之间相敬如宾,国泰民安,一片祥和永盛之势。 这八年里,玉语幽又生了个儿子,名为古御熠,过继给了古亲王府,又一个古亲王世子诞生。 天启京城郊外,一座名为幽幽谷的地方,大大的龙飞凤舞的三个字幽幽谷格外耀眼璀璨,它并不是写上去的,而是运用指力一笔一画刻上去的,每一处落笔都恰到好处,拿捏得当,字的四周围绕的是幽雅娇美的蔷薇花,粉白的花朵在娇阳光格外的灿烂娇艳。 这座幽幽谷据说是华王亲手为他妻子所建,外人从不曾进去过,更不知道里面是何等的瑰丽和旖旎,只看着谷外四季盛开的繁华,绵延数百里,就己令人心神向往,自此幽幽谷在天下闻名,各国的无论男女,更多的是那些相爱之人,多数都会来此观赏,就算看不到里面的,也想亲眼看看这份壮观和那份矢志不渝的爱恋,历经数年,有人竟把这里当成了爱情圣地,来的男女多数祈求着爱情和幸福。 这日,风和日丽,阳光明媚,幽幽谷外半人高的花丛里,四个年纪不相上下的少年,不着痕迹地躲在里面,细看那身材略高些的少年,一袭白衣锦衫超凡脱俗,他有着一双清澈如水的双眸,那眸底的幽深处处彰显着睿智和不凡,清华卓绝的容颜仿若精雕玉琢的美玉,刀削般的薄唇漾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仿佛俯瞰天下苍生般的睥睨,尽显王者之姿,让人不容小觑! 四人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外面,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外面的人解决得怎么样了?”白衣少年淡淡而笑,美玉般的容颜,犹如夜里最明亮美丽的星辰,此刻却是轻轻淡淡,让人看不出一丝他的心思。 “回殿下,夜鹰叔领着人已经将他们带入了阵中,任他们哭天喊地也无计于事,死也走不出幻阵!”四人中一个身穿黑色锦衫的少年长着一张酷酷的脸。 白衣少年冷哼一声,“他以为在西南可以称王称霸,做梦,那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到了天启京城,就是小爷的天下,敢在小爷的地盘上上窜下跳,那就别怪小爷断了他的手脚!” 其中一个身穿天蓝色锦衫的少年一副看好戏的的模样,咂了咂嘴道:“哎呀,我的太子爷,人家怎么说也是先皇钦赐的异姓王爷,他若是京城少了胳膊腿的,最后头痛的还不是你!” 白衣少年淡淡瞥了他一眼,“小爷我就愿意,你管得着,敢私闯幽幽谷,就足够废了他,还敢肖想本太子的妹妹,没取他狗命,小爷都觉得自己变仁慈了!倒是你,郁承珏,小爷带你出来是让你看戏的,一会你不打断他一条腿,小爷就把你扔去军营刷马桶!” 天蓝色锦衣少年正是郁王府的小公子郁承珏,他自小就日日呆在宫里,与这位太子殿下可谓是形影不离,就因为比这位太子殿下小了一岁,那从小可是没少哭,简直可以写成一本血泪史,渐渐的都长大了,两人的关系也哭出了感情,似友非友,更说不上君臣,也就他敢跟这位太子殿下较上几句,那也得适可而止,可今儿他就是存了调戏这位太子的心,“爷你近日火气旺了点,看来得让如清多给你泡些菊花茶,好下下火!” 白衣少年挑了挑眉,冲着酷酷的少年淡淡道:“夜燕,本太子吩咐你爹训练的死士如何了?人数上若不够,本太子立刻就送去一个。” 酷酷的少年正是夜青和珠儿的孩子夜燕,“回殿下,正差了一个。” 郁承珏顿时噤了声,苦逼到家了,一张初绽光华的俊脸可谓是苦笑不得,十分精彩,进了死士营,是他先没了胳膊腿,心知这位爷说得出做得到,赶紧赔着笑脸道:“爷真会说笑,那混蛋张牙舞爪,我早就想收拾他了,他竟然连芊芮妹妹都敢想,别说一条腿,三条腿也给他打断喽!” 一直未曾开口的最小的少年,也是一袭白色锦衣,一张洁白如玉的小脸仿若上天最完美雕刻,同样的他也有一双清澈见底的双眸,一闪一眨间灵动纯净,听着哥哥和郁承珏的对话,他捂着嘴偷偷地笑着,他见过三条腿的蛤蟆。 “郁承珏,本太子再警告你一次,不许你打本太子的妹妹的主意,否则别怪小爷收拾你!”白衣少年挑眉怒目。 郁承珏撇了撇嘴,这话他从三岁就开始听,一直听到现在,虽然还是很忌惮这位爷的,可每次看着芊芮妹妹粉粉嫩嫩的小脸,他早忘了什么警告,私心里觉得只要哄得了芊芮妹妹开心,到时这位爷也是管不了的,而且他就是想和芊芮妹妹说说话,这位爷就绷着脸了,护妹妹也没见过他这样护的! “大哥,人来了。”小小少年盯着外面低低地道。 众人抬眸看去,就见身穿一袭华丽招摇的墨绿色袍子的少年,年纪十五六岁左右,一脸的轻狂浪荡样,此人正是常年镇守西南的异姓王凌王爷的孙子凌希墨,两月前刚回京参拜,虽然只有短短两月的时候,这人在京城可谓是家喻户晓,十分好色,满京城的只要看得上眼的,都会带回府里,也不管人愿不愿意,大不了就是给点钱解决了事,此事引得御史大人当朝参了一本,皇上也给了一定的惩罚,这才有所收敛,竟然没想到他胆子肥透了,隐卫来报说他要擅闯幽幽谷,简直没死过! 更可恨的是,凌王爷仗着劳苦功高,竟敢肖想宫中唯一的公主,说什么请皇上先行定下婚约,他以为他是哪个鸟啊!说起这个白衣少年脸色黑沉,牙齿磨得生响,别说他不同意,就算皇爷爷也不会同意,凌希墨敢多看芊芮一眼,他就挖了他的眼! “将他们分开,把凌希墨引到迷阵里,本太子要亲自招呼他!” “属下遵命。”夜燕虽小,可他在夜青的日日指导下,俨然成了最得力的太子明卫。 不过片刻,原本站在幽幽谷外的数人被人故意分散开来,凌希墨带来的侍卫被引到一处偏僻的地方,还没来得及反抗,就己不醒人事,而凌希墨只觉被人用力一推,等他回头看时,身后却一个人也没有,他大惊,身处的是一片白茫茫的云雾中,什么都看不清楚,他用力地大喊,却只听到了自己的回音,甚是慑人,只能本能地朝着走着,忽然脚下一拌,他失去了知觉。 须臾,云雾渐渐散开,白衣少年领着身后的三个少年出现。 “就这点本事,还敢闯幽幽谷,他出门都不带脑子嘛!”郁承珏十分佩服地看着荒地上昏过去的男子,这处幽幽谷乃是华王叔亲手所建,里面布满了机关暗道幻阵,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更别说武功高强者,也是一样进不去,找死也不分分地方,何况眼前的这位太子爷可不是个好脾气的。 “既然没脑子,那留着还有什么用,废了他的手筋脚筋,一辈子躺床上度过吧!”白衣少年极轻极淡地道。 郁承珏挑眉笑了笑,一辈子废人,还不如一刀杀了他来得痛快,他就知道太子爷手段坏坏的,忽然感觉有几道视线齐齐望向他,他浑身一凛,这时夜燕递了把剑过来,他顿时苦着脸,确定要让他干这么残忍的事嘛! “不敢,郁叔叔教你的武功都喂狗了,还是你怂了!”白衣少年挑着眉头淡淡道。 郁承珏翻了个白眼,这个太子爷绝对是个记仇的,想着接过了宝剑,对着地上的挺尸唰唰几个来回,手筋脚筋俱断,只有轻微的鲜血溢出。 “把他扔出去,别脏了这里。”白衣少年嘴角依然是一成不变的淡淡笑意。 “大哥,我要尿尿!”忽然最小的白衣少年皱着小脸看着白衣少年,毕竟才四五岁的孩子。 “我的小世子,就在这里尿吧,咱们都是男人,怕什么!”郁承珏开口道。 “才不要,这里是爹和娘的圣地,不能尿在这里。”小小白衣少年,正是古亲王世子古御熠。 “那你就只能弊着了。”郁承珏摊了摊手。 “熠儿想尿就尿,谁说要弊着了,夜燕,把这个废人的嘴给本太子捏开。”白衣少年目光转向地上躺着的已经昏死过去的凌希墨,吩咐道。 夜燕点头,上前蹲下,叩开凌希墨的牙关,抬头道:“世子爷,你可以尿了。” 古御熠正弊着紧,一时又觉得新鲜,小手解了裤带,对准凌希墨的嘴喷了进去,夜燕拿捏的手法非常的独特,淡黄的尿液一滴也没洒出来,全进了凌希墨的胃里。 古御熠解决了大事,小脸笑得开心,他还是第一次这么玩呢,果然跟大哥出来有趣。 “走。”白衣少年淡淡一声,四人前后跟着出了谷外。 刚走出谷外,就见宫中隐卫向这边飞来,眨眼间就己跪在白衣少年脚下,“殿下,公主撇了隐卫,不见踪影!” 白衣少年眉眼一凝,“可知公主是否进城?” “回殿下,正在查。”隐卫低着头,脸色有些难看。 “看来本太子真该好好评估一下你们的本事,连一个八岁的孩子都看不住,接着找,不找着人,你们也别回来!”白衣少年极淡的口吻,却是不怒自威。 “属下遵命。”隐卫恭身隐了去。 “芊芮妹妹的武功又高了,连隐卫都不是对手,真想快点见到她!”郁承珏高兴地道。 “恐怕连你也不是姐姐的对手,高兴个什么劲!”古御熠撇嘴道,那是他姐姐。 “回京,顺便沿路打探芊芮的下落。”白衣少年开口道,他,正是天启国太子古御容,缘儿! 此时的城门口,只见一身浅湖色长裙的小女孩,腰不盈一握,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清灵和纯洁,而灵活转动的眼眸慧黠地转动,几分调皮,几分淘气,美得如此无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间烟火,她刚一踏入城门,所有人的目光齐齐转到她身上,这是谁家的孩子,怎会生得如此漂亮无瑕,粉嫩得能掐出水来。 这如此清丽的可人儿正是古芊芮,从她三岁时便去了药王谷,但每年都会回京数月,这个时节便是她回京的时候,她满心喜悦地奔来,却在隐卫那里得知爹和娘在外游玩,并不在京城,想想还是两个月前才见爹娘数日,顿时没了喜悦,撇了隐卫,漫无目的进了城,一时又不想进宫,正发愁该去哪呢。 愁结了半晌,忽然她抬脚向城内走去,步履轻盈,身轻如燕。 不过一柱香的时间,她己经站在郁王府的大门外,不想回宫,先见见逸之也不错。 守卫的侍卫一见着来人,立马怔了怔,随后赶紧上前行礼,“不知公主回京,还请恕罪!” “起吧,不必让人通传,本公主自己进去。”古芊芮扬了扬手,越过侍卫径直走了进去。 侍卫哪敢说什么,恭着身子将她迎了进去。 古芊芮缓缓走着,王府里的一景一物她一清二楚,越过桂花林,径直朝里面走着,如今的季节春暖花开,府内开满了各式颜色艳丽的花朵,却又不吵杂,格外的清幽怡人。 在青石子路的尽头,忽然一声声娇媚的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声音传来,“郁世子当真是天下闻名的谦谦君子,年纪轻轻就己是位居右相,又得皇上信任,连太子也对你恭敬有加,日后前途定是步步高升!” 古芊芮恶心了番,枊叶一般的眉皱了皱,如一朵微皱的百合,逸之从哪里找到如此做作轻狂的女子,还步步高升,他已经是一国右相,再升往哪升,想造反不成,这个女人是想找事的吧! ------题外话------ 小芮儿和逸之就此开始。 番外2 郁逸之相亲(2) 古芊芮忽然很想听郁逸之的回答,停了步子,站在原地,却是许久也没传来郁逸之的声音。 那令人恶心的娇媚声音再次传来,“听说郁世子和华王妃是青梅竹马,一向亲厚,更是无话不说的好朋友,当真令人羡慕呢,而今华王妃己是儿女成群,而郁世子就太孤单了......” 古芊芮大大地朝天翻了个白眼,这女人可真够让她反胃的,她怎么不说她非常愿意嫁给逸之,更想替他生一屋子儿女呢,还有她从哪里听来的小道消息,娘和逸之亲厚,纵然那是真的,那也不应该她说,背后私议娘亲的名誉,她活够了吧! 她很想上前见识一番,可身子还是没动,她就要听听郁逸之做何反应。 “凌小姐这话若是传了出去,恐怕凌王府满门再没有机会回到西南了吧!”郁逸之温和清润的声音,让人如沐春风却又带着不容忽视的淡漠和不屑。 “是紫娟胡言了,紫娟只是心疼郁世子,孤身一人,难免孤寂,依郁世子的身份,应该有位美貌体贴的女子在旁服侍,成就一段佳话,这样对皇上来说,也算有个交待了!”妩媚的女声忽然变得冷沉下来。 “多谢凌小姐对本世子的提醒,只是该如何向皇上交待,那是本世子的事,无需外人操心,时候不早了,本世子还有些朝务要忙,就不送凌郡主了!”郁逸之轻淡的语气依然温和,话落起身朝亭外走去。 “郁世子且慢......哎呀...郁世子......”原本娇媚的女声忽然一声痛疼传出,整个人倒地了地上,脸上有着痛苦,因为快速起身,想要追上郁逸之,反而弄巧成拙扭了脚。 “本世子去唤凌小姐的婢女前来。”郁逸之扭头看了一眼淡淡道,话落转身就欲离开。 “郁世子,别,紫娟的脚好痛,你先扶我起来,可以吗?”凌小姐掩下心底的愤怒,依然撒着娇,希望郁逸之能轻柔地将她抱起来,然后对她嘘寒问暖,查看她的伤势,只要一想到能被郁逸之抱在怀里,她心里就一阵悸动,整个身子都酥了,世人皆传华王是这世间最美最痴情的男子,可她一直无缘得见。 她已经过了及笄的年纪,在西南她可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多少世家的公子对她心生爱慕,垂涎三尺,可她从来都没有放在眼里过,因为那些人都不配,爷爷在西南多年,为皇上的天下劳心劳累,是天启的重臣良将,理应得到更多荣耀,此次进京,表面上是回京参拜,实则是为了自己和弟弟的婚事,原本想着自己可以嫁入皇宫,可太子竟然比自己小那么多,这肯定是不行的,于是爷爷就想着让弟弟和宫中唯一的公主定下婚约,说起来这位公主可是整个皇宫里的宝贝,因着华王妃生了三个儿子,仅得了一个女儿,所以所有人都宠着她,连皇上皇后也不例外,只要把她娶到手,那可比任何赏赐都要光荣。 而自己也在那次宫宴上如愿见到了天下人口中的温润世子郁逸之,第一眼,她就被他迷住了,她竟然不知道这世上还有这么温暖温润的男子,仿佛一块暖玉,暖到人心眼里,风姿卓越,姿容闲雅,犹如谪仙,只是一个微笑,就让人感觉春暖花开,仿佛置身于云端里,那浑身高雅的气质散发着尊贵不凡和从容优雅,让她的心彻底为他倾倒,为他深深迷醉,那时她只想着能被这样一个男人拥入怀中,能得到他的爱,死也甘愿,春心荡漾得厉害!她回府后就告诉了爷爷一定要嫁给郁世子,而爷爷也同意了,郁王府虽然不是皇室,可与皇室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一点天下人有目共睹。 可还站在原处的古芊芮白嫩的小手紧攥,精致的眉眼不知是被气的,还是觉得好笑,有着说不出的复杂情绪,她肯定这个什么狗屁凌小姐是想男人想疯了,应该是想逸之想疯了,巴不得投怀送抱,得到逸之的疼爱,可让她觉得奇怪的是逸之怎么会允许这样的女人进府,还跟她坐在一起说话,依自己对逸之的了解,逸之是不会招惹这样的女人,更不屑与她多费口舌,想了想,身子依然定住不动。 “男女授受不亲,凌小姐的闺誉要紧,恕本世子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郁逸之轻轻淡淡的声音传来。 惹得古芊芮噗嗤一声轻笑,只要想想就知道郁逸之此时的温润无害的模样,明明自己站在一边看着,却是为了女子的闺誉,只能摊着手任由她在地上躺着,爱莫能助,这下狗屁凌小姐应该要伤心,继而死心了吧! 而躺在冷硬石板上的凌紫娟也是怒不可遏,加上郁逸之的淡漠拒绝,心底更多了一丝委屈,他怎么能这么无情,连自己跌倒在地,那俊逸非凡的容颜依旧看不出一丝心疼,以她的姿色,若换了其它男人,早就上前将她抱起,好好呵护了,可是眼前温润如玉的男子怎会如此铁石心肠,无动于衷,莫不是......传言说郁逸之对华王妃一往情深,为她甘愿终身不娶,难道是真的!可是看他的淡定从容又不像传言的那般,这天下谁不知华王和华王妃恩爱两不移,密不可分,难道是他不喜欢女人...... 刚有了这个念头,凌紫娟立马在心里否定,不可能,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不喜欢女人,一定是他还不够了解自己,等他知道了自己的娇和媚,一定会对她千依百顺的。 “郁世子,紫娟的脚真的好痛,可能会扭伤了筋骨,若不及时就医,怕是会落下毛病也说不定,难道郁世子忍心看着紫娟受苦吗,毕竟紫娟是在郁王府做客呢。”凌紫娟眨着水雾雾的眼睛动之以前,晓之以理,她今日非要和郁逸之有了肌肤之亲,看他还能跑得掉,而且自己若是在郁王府出了事,皇上那里他也不好交待,就算他不情不愿也得护好自己,谁让这是皇上安排的见面。 郁逸之站着不动,波澜不惊的眸子淡淡冷冽云雾飘过,想用皇上来向自己施压,她未免太高看了自己,今日的见面也是凌王爷在皇上面前恃宠生娇,皇上不得不答应,可是心里早对凌王在西南的骄横称霸心生不满,此次回京更是肆无忌惮,往往这样自以为是,目空一切的人,最后的下场只有惨淡收场。 看着郁逸之站着不动,一副沉思的模样,凌紫娟心生得意,君命难为,就算郁逸之这样的身份也不为过,看来今日也不是全无收获,是大有收获,只要他走过来,一切都顺理成章了,自然而成! 她正万般得意地等着郁逸之向她走来,然后温柔将她抱起,谁知一声悠扬婉转又略带些青涩的声音传来,“哟,今儿演得是哪出?王府里什么时候搭戏台子了,本姑娘一回来就看了一场好戏,逸之你是想安慰本姑娘这连日来奔波的辛苦,特意为我解乏的!” 郁逸之抬眸望去,嘴角不自觉扬起迷乱人眼的笑意,清幽的眸底闪着浓浓的宠溺和欢喜,这丫头总算是现身了,从头听到了尾,总算舍得出来了,要说这个丫头比玉儿还能装,还要古灵精怪,或许是所有人都惯着她,依着她,还有在药王谷,有暮迟那样的不拘礼节地教着她,可想比玉儿是过之而无不及!玉儿是让人看不懂,她心底最深处的一面是谁也不曾走进去过的,而这个丫头是让人猜不透,你永远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每每让人出其不意,黑的变白的也在无形之间就让她完成,时刻让人措手不及,应接不暇。 古芊芮走近凉亭时停顿了下,晶莹如水的眸子望向不远处的郁逸之,他依然是那副温和如玉的俊颜,那嘴角是万年不变的淡淡笑意,从容淡雅,似天边的云彩,耀眼璀璨,纵使几年过去,岁月在他身上依然没留下什么,却是越发的成熟优雅,浑身透着自信的魅力,叫人移不开眼睛。 “你是谁?这郁王府也是你一个黄毛丫头任意行走之地吗!”凌紫娟有些恼羞成怒,更加恼怒让外人看到了自己的狼狈样,明明就是一个小丫头而且,可她却有些心慌妒忌,眼前的少女不过*岁的模样,可她浑身贵气逼人,还有那张巴掌大的小脸,绝美无瑕,柔嫩如瓷的肌肤让人心生羡慕,美得似月中下来的仙子,连她都有些自惭形秽,那闲缘的姿态仿若进自己家门似的,这更让她火气直冒。 “你还不配知道本姑娘是谁,而且这郁王府本姑娘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就算本姑娘拆了这郁王府,逸之也不会说一个不字,你可有意见?”古芊芮缓缓走到凉亭,看了一眼脚下躺着的凌紫娟,径直在郁逸之坐过的软榻上躺了上去,如同自己家一般自然,仿若无人。 凌紫娟一怔,接着大怒,看着郁逸之还站在原处,嘴角一直漾着宠溺的温润笑意,那温柔如水的眸子带着疼爱又有些无奈地看着软塌上的少女,她心生不解,这个少女是谁?想来郁逸之和她是认识的,可自己来了京城两月,从来见过,也未曾听过郁王府里还有这样一个少女,听她的口气,打扮和气质应该不俗,若她是郁王府的亲戚或是朋友,自己还能原谅她,可她小小年纪一点也没把自己放在眼里,那就惹怒她了! “小小年纪,不知所谓,就算你和郁世子相熟,可也别忘了规矩,见了本小姐,为何不行礼?”凌紫娟想着以权拿人。 古芊芮咯咯地清脆地笑了两声,“本姑娘长这么大,还没人敢跟我提规矩,真是笑死我了,你说你是大家小姐,怎么我看到的是一只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还是一只瘸了脚的蛤蟆!”话落自己又接着笑。 郁逸之也跟着笑,这小丫头是存了心的气死人不偿命,不过,她想玩,那就随她开心。 “你...你放肆!你竟敢如此羞辱本郡主,等本小姐回去禀明爷爷,非要皇上置你个无礼之罪!”凌紫娟己是怒火中烧,她还是第一次见一个小姑娘这么大的口气。 “你爷爷是哪个鸟,想去找皇上告状尽管去,本姑娘等着你!”古芊芮扬眉无所谓地道。 凌紫娟一听,更是七窍生烟,竟然连她爷爷都敢骂,不教训她还等什么,这一刻她忘了还扭着脚,忘了还妄想着让郁逸之心生怜惜,凭着心中的一把火,猛地站起了身子,健步如飞,电光火石间已经冲到软榻旁,扬手就要扇下来,而躺在软榻上的古芊芮则一动不动,嘴角还扬着不屑的笑意。 就在这转瞬间,郁逸之身形一闪,眨眼间便来到了凉亭,修长白皙的大手一挥,凌紫娟单薄妖娆的身子如破布一般打飞了凉亭外,重重地跌在了草地上,因着草皮极厚极软,倒也无事。 凌紫娟本能地坐起了身子,花容失色,一脸的不明所以和惊慌失措,“郁世子,你怎么能对紫娟如此狠心,还让她如此羞辱于我,连污辱了我爷爷,我爷爷可是朝中大臣,你身为一朝右相,不但要纠正惩罚她,更要督促她不能口出狂言,太过嚣张,没想到你反而还护着她,真是...真是......” 古芊芮嫌弃地瞥了一眼草地上狼狈做作的女人,轻嗤一声,大道理倒是一堆一堆的,想用逸之的身份来施压,但她用错了地方,更用错人了,敢对自己动手的人她绝对是第一个,若不是逸之出手快,她绝对比此时要惨得多,没脑子的女人,虚有其表的花瓶! “本世子奉劝凌郡主,她是不能动的人,若非你咄咄逼人,也不至于此,本世子派人送你回府。”郁逸之站定,淡淡道。 “我何时咄咄逼人,今日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可以不和她计较,可是她污辱我爷爷,我绝对不能放过她,还请郁世子让开,我要把她带回府中,好好盘问一番。”凌紫娟一副誓不罢休的狠厉。 “你若想凌王府还能有往日的风光,就要适可而止,否则必定落得个惨淡收场!”郁逸之道。 凌紫娟大惊,到底这个小姑娘是谁?能得郁逸之如此相护,就算她身份显贵也不能与凌王府相比吧,可是听郁逸之的话,她倒有些拿不定主意了,“还请郁世子告知她的身份,今日所受的羞辱必定要讨回来!” 古芊芮朝着天边翻了个白眼,这女人好烦!柔嫩的小手一挥,一物快速地从她青葱似的指甲里弹出,只听咻的一声,掷于凌紫娟的衣衫上,药粉散开,化于无形,凌紫娟猛地倒了过去,昏睡不醒。 郁逸之勾嘴无奈地笑了笑,这丫头的耐心还像以前一样,没什么长进,却也没说什么,朝着远处淡淡道:“来人,送凌小姐回府,找人医好她的伤。” 古芊芮眉头皱了皱,从那时她就觉得郁逸之奇怪了,像这样的女人他一向不会搭理,今日不但陪聊,还让人医好她的伤,长长的睫毛眨了眨,开口问道:“是皇爷爷逼你这么做的,跟人相亲!” 郁逸之转身,温和清润地道:“谈不上相亲,她现在还不能死,以凌王府目前的风光还不能动,这只是皇上的缓兵之计。”其实这只是皇上明面上的话,更重要的是为了眼前的小丫头,凌王爷仗着功高,想求娶公主,皇室里就这么一个女儿,皇上哪舍得,而且皇上知道凌紫娟的心思,只得把自己扔出来,想了想,他无奈笑了笑。 “功高震主,真是活够了,我那亲爱的大哥这几年都在玩泥巴吗,什么凌王府还留着,他也不嫌碍眼!”古芊芮淡淡挑眉,她自是了解这里面的关系利益。 郁逸之笑了笑,她自是聪明的,和她娘一样!“芮儿又长高了!” “那当然,本姑娘每年回来都会追上你点,早晚让你刮目相看!”古芊芮有些得意。 郁逸之淡淡宠溺地看着她得意的眉眼,白皙温润的大手伸出,摸了摸她的头,笑道:“我竟不知道你每次回来还要跟我比身高!那我拭目以待。” “我不是三岁了,不要像对待小孩子那样摸我的头!”古芊芮小嘴撇着,从小到大她都不喜欢郁逸之摸她的头,她也说不上来为什么,渐渐的长大了才知道,她是不愿逸之把她当作小孩子看待。 “芮儿长大了,是个亭亭玉立的小姑娘了!”郁逸之轻轻笑了下。 “郁逸之,姑娘就姑娘,为什么还要加个小字!”古芊芮非常不满。 “叫郁叔叔!”郁逸之纠正道,为什么缘儿他们几个都是喊叔叔的,偏偏这个丫头一次都不喊。 “逸之逸之逸之......”古芊芮有些无赖,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凑到郁逸之面前,小嘴使劲喊着,好像非要郁逸之能够听得清清楚楚。 郁逸之无奈地摇了摇头,修长的手指轻抚了抚额头,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样。 古芊芮看他妥协无奈至极的模样,顿时满意,捏起石桌上的点心吃着,抬头看了一眼四周,“今日府里怎么这么安静,都出府了!” 郁逸之点头,“想来你还没回宫,我先陪你回宫。” “不要,先去倾仙楼,我饿了!”古芊芮吃完了手中的点心,拍了拍手,握住郁逸之的手就往外走。 郁逸之被她的力道带动,也没说什么,跟着她朝外走去。 两人走出郁王府,顿时惹来路人驻足相望,这京城里的人自是对郁逸之熟悉,又看着他身边跟着的少女,美得犹如画里跑出来的一般,两人之间显得犹为亲厚,不由得惊叹,这两人都有着绝美的容颜和气质。 两人不紧不慢地走着,刚看到倾仙楼三个大字,就听不远处传来吵杂声,紧接着就见穿着王府侍卫衣衫的几人拖着一辆木板车,车上躺着一人,不知是死是活,路上的百姓争相围观。 郁逸之当然认得出这些侍卫是凌王府的人,眉眼一凝,抬脚走了上去,看了一眼木板上的正是凌希墨,再看着他手腕上细小的伤口,清幽的眸子微微凝定,并未开口。 “见过郁世子。”侍卫一见来人,赶紧行礼。 “这是怎么回事?”郁逸之问道。 “回郁世子,属下等人不知,只是公子久不回府,我等便出来寻找,在城外发现公子时,他就已经是如此模样了。”侍卫恭声道,对于眼前的男子自不敢隐瞒。 郁逸之点了点头,“赶紧送凌公子回府吧,莫耽误了府医救治。” 侍卫点头,拖着车子朝凌王府走去。 在场的大多百姓都是识得凌希墨的,看着他半死不活的模样,没一个不觉得痛快。 待众人散去,古芊芮才问道:“他被人挑断了手筋脚筋,伤口极深,手法拿捏到位,除非药王谷的人肯出手,否则就是废人一个,只是那几道剑伤,有何特别之处?” 郁逸之扬了扬眉,这小丫头的观察力不是一般的好,“先去用膳,吃完再告诉你。” 古芊芮也没多问,随着他进了倾仙楼,一个时辰后,两人进了宫。 而此时古御容等人在接到郁逸之的消息后,也都赶了回来,此刻御书房里,皇上微皱着眉头端坐在金龙大椅上,底下郁逸之,古御容等人表情不一的坐着。 “芮儿,皇爷爷交代你件事,可好?”皇上宠爱地看着唯一的孙女,笑得格外灿烂。 “不要,想让我出手,不可能,他上辈子没烧高香。”古芊芮一口拒绝,她自是从郁逸之和自家大哥口里将所有的事情都了解得一清二楚,连她的主意也敢打,若是今日她去了幽幽谷,就直接把凌希墨变成太监,废人还太便宜他了! 皇上顿时一噎,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脸色极其好看,却在这时就见房门被人打开,顾皇后款款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个宫女,手中端着刚做好的点心,香气溢在房里。 ------题外话------ 爱你们,番外不会很多,主要就是交待逸之和芮儿的幸福! 求月票。 番外 3 郁逸之喜欢男人 原本有些怪异的御书房,因为顾皇后的加入,瞬间变得祥和温暖。 “皇祖母,你可来了,皇爷爷他凶芮儿!”古芊芮一见着来人,立马起身上前,扑进了顾皇后的怀里。 “芮儿乖,你皇爷爷他不敢,有祖母在这儿呢。”顾皇后柔声笑着道,自她六年前醒来,这几个孩子就是她的命。 皇上脸色更加好看了,他好像用的还是求的态度吧,这小丫头!却还是觉得拉不下脸,目光转了一圈,转到了古御容的身上,他是太子,所有的事都是他安排的,就先从他教育起,“皇爷爷不是说了,要你先忍耐两日,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得出手,坏了原先的计划,又该如何?” 古御容原本坐得笔直,这么一听,身子往大椅上一靠,双腿自然弯曲,一副悠闲自若的模样,一点也不在意皇上的语气,可有人就不高兴了,只听顾皇后开口道:“现在不废了也废了,你怪缘儿有何用,不如想想怎么收拾,既然早晚留不得,那就提前进行。” 皇上嘴角抽搐了几下,吭也不吭了,这殿里完全没他能管得住的,一个个都反了天了! 众人都抿着嘴笑,连郁逸之都受不住笑意,轻咳了咳才恢复如常,古御容则是得意地勾了勾嘴角,有皇祖母的日子真是惬意啊,不过,他们古家的男人怎么个个都是俱内,他家爹爹更是过之而无不及,想着他皱了皱眉,他要打破古家俱内的传统,这可真不是个什么优良传统。 “皇祖母,咱们都还没用膳呢,熠儿早叫着肚子饿了!”古御容这时早已卸下了淡漠尊贵,在皇祖母面前他表现得就如他的年龄一般。 顾皇后皱了皱眉,将最小的熠儿抱在怀里,说道:“先用些糕点,皇祖母吩咐人摆膳。”话落拿起一块糕点喂着古御熠,“熠儿乖,以后就呆在宫里陪着皇祖母,等你再大些,再跟着哥哥们出去,可好?” 古御熠一个劲地摇头,“跟哥哥出去好玩,熠儿今日还往人嘴里尿尿,好生兴奋了会!” 顾皇后一下子不说话了,众人则是噗嗤笑出了声。 “天下人都知公主是药王谷掌门,很快凌王爷就会入宫,请公主出手。”郁逸之温和笑着道。 古芊芮冷哼一声,“若是这世上谁人请我出手,我都来者不拒,那还不得忙死我!”忽然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刚刚大街上你看到他身上的伤口,就知道是承珏下的手!” 就见郁承珏讪讪笑了笑,他的武功都是叔叔所授,自然一招一式都随了叔叔的。 郁逸之点了点头,“那公主可有想好如何拒绝凌王爷?” “有什么可想的,想求医就得按照药王谷的规矩来,管他是王爷还是鸟爷,一样得跪着去!”古芊芮无所谓地道。 “姐姐威武,说得好!”古御熠从顾皇后怀里伸出小脑袋有些崇拜地看着自家姐姐。 “我们家小熠儿今儿表现得也不错,更威武!”古芊芮笑着夸了一句。 众人说说笑笑,没过一会就有宫人来请众人用膳,郁逸之和古芊芮在倾仙楼用过膳,便没去前殿,两人朝着御花园走去。 “我爹和我娘又去了哪里了?”古芊芮撇着嘴道,自从熠儿生下来后,爹美其名曰是要带娘浏览各国风景名胜,实际上不就是想独占娘亲,省得有他们这些碍事的,不过总算还知道到药王谷陪她数日。 “楚太子再添子嗣,玉儿他们原想着在宫里等你回来,却只能半道去了北齐。”郁逸之笑着道。 古芊芮有些羡慕自家爹娘,逍遥江湖,啥心不操!“许久没见过灵诗了,那丫头一见着大哥就缠得厉害!” 郁逸之笑了笑,楚灵诗便是楚暗风和阿浅的女儿,来过天启两次,的确很喜欢缠着缘儿,他笑着转过头看着古芊芮,“灵诗也就比你小两岁,你就叫人家丫头了!” “我说过我不小了,就只有你还把我当作小姑娘,还有,我还没问你呢,我一年才回京一次,你都没想过到药王谷看我吗?还是你被这京城的乱花迷了眼!”古芊芮眯着眼不满地道。 郁逸之一时竟被她的胡搅蛮缠弄得没了话,只是无奈地笑着,心里觉得这丫头直白地叫他想笑。 古芊芮微恼地瞪了他一眼,总是把她当孩子看待,比她爹还称职,真真是个不开窍的榆木疙瘩!想着有些垂头丧气地朝前走去,御花园中百花齐放,争齐斗艳,蝴蝶翩翩起舞,一片诧紫嫣红,尽收眼底。 一片空旷的草地上,宫人们用树藤搭了个秋千,古芊芮二话不说地朝着秋千走去,轻轻坐了上去,这时郁逸之也走了过来,站在她身后轻轻推着。 “你第一次见我娘的时候也像此时这般,是嘛?”古芊芮忽然开口问道。 郁逸之轻轻嗯了声,俊美非凡的容颜染上浓浓笑意,清亮的眸子漾着柔软,似乎想到了那日的初见。 “你永远都不会忘了那日,对不对?”古芊芮再次问道。 郁逸之还是轻轻嗯了声,那一幕已经永远刻在了心里,如何能忘! “你和我爹都一样,一样专情,一样用情至深,我娘很幸福!”古芊芮有些感叹地道。 “她幸福就好!”郁逸之柔声道。 简单几个字却让古芊芮有种想哭的感觉,那是被郁逸之的善良包容所感动,一个男人能有如此宽大的胸怀,这世间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吧! “逸之,你也会幸福的,你信嘛!”古芊芮忽然认真地道。 “信,芮儿说的都会成真!”郁逸之温和地笑着道。 古芊芮顿时笑颜逐开,白玉般的小脸笑靥如花,胜过了这满园的娇艳花朵。 古御容站在御花园一角时正看到了这一幕,只觉得那两人的笑容那么明媚灿烂,黑曜石般的眸子眨了眨,须臾嘴角微勾,抬脚走了过去。 “看大哥的步伐,武功更上一层了!”古芊芮笑眯眯地看着越来越近的古御容。 “大哥的武功再好,也不会甩了隐卫,独自一人行走。”古御容还记得她那时撇了隐卫,不顾安危的事呢。 古芊芮撇了撇嘴,却也知大哥的意思,爹和娘不在,他更要负起大哥的责任,对这个称职的大哥扬了个大大的笑脸。 “芮儿这次能留多久?”古御容看着她讨好的笑容,便也没再说什么。 “老头子在谷里,我留多久都行!”古芊芮扬了扬唇。 三人正说着话,就见李公公匆匆赶来,“郁世子,皇上请您到御书房,凌王爷进宫了。” 郁逸之挑了挑眉,这个凌王爷动作挺快的,对着李公公点了点头,抬脚走了两步,又顿住,转身道:“凌王爷在西南的势力根深蒂固,门下的将领多都是追随他多年的心腹,若是此事让他生了异心,他势必会回到西南,以图叛乱,殿下要早做准备才是!” 古御容点头,“郁叔叔放心,缘儿早在西南做好了部署,连接替的人选都己找好,只要他敢动,正好做实了他谋反之心!” 郁逸之赞赏地点了点头,他已经能独挡一面了,笑着转身缓缓离去。 “人都走远了,你还看,从小就爱盯着他看,真不知道你个小丫头到底在想什么!”古御容看着自家妹妹一直盯着郁逸之的背影,有些郁闷地道。 “自然是觉得好看才看的,你不觉得逸之比咱们的爹还好看吗!”古芊芮挑眉问道。 古御容白了她一眼,“本太子的好妹妹,你该不会真的看上郁叔叔了吧!” “那有什么不可以,我可从来没承认他是叔叔!”古芊芮无所谓地道。 “你来真的!”古御容微微蹙眉,虽然早知道这个妹妹对郁叔叔有着不一样的感情,可还是有些惊到。 古芊芮低垂下了眸子,“现在说这些还太早,等你妹妹我真正长大了再说吧,但是在这之前,不许任何女人接近逸之,更不许他对别的女人存了心思,大哥,你得帮我!” 古御容翻了个白眼,“我怎么帮,这京城,这天下的哪个女人不想嫁给郁叔叔,别说郁王府快被媒婆踏破了门槛,就连皇爷爷那里,日日都能收到各地大臣要把女儿嫁给郁叔叔的折子!” 古芊芮眉眼一寒,在她没想明白之前,谁也不能打郁逸之的主意!抬眸委屈地看着自家大哥,弱弱地道:“大哥若是不帮我,哪天逸之被人抢走了,你妹妹可要伤心了,你忍心吗!” 古御容很是无奈地扯了扯嘴角,“说吧,你想怎么做?” 古芊芮一乐,“我不希望再有什么让逸之娶妻的折子,也不要再像今日这样,安排些不三不四的女人进郁王府跟逸之相亲,这些大哥应该可以做到,另外......”说着小手勾了勾,兄妹两人交头接耳,密谋着什么。 不知古芊芮说了什么,反正古御容的神色有些诧异,“你确定要这么做!” 古芊芮点头,“我就是要给他断了所有的桃花,要他光秃秃的,等我长大再发芽开花!” 古御容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妹妹,这个妹妹从小就是极有主意,她做事情从不轻易妥协,只要她认真了,便非做到不可,看着这么执着的妹妹,他竟然有些想要支持她的冲动,毕竟郁叔叔是这世上不可多得的男人,而且古家的人并不古板认死理,只要她喜欢,哪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好,我会派人将消息散播出去,不过,郁叔叔肯定都会查得出来,到时你自己看着办!”古御容轻声道。 “大哥只管做就是,其它的交给我!”古芊芮带着些感激带着些欢喜。 而此时御书房那边,气氛却是凝重压抑,凌王爷不但要求将凌希墨手脚治好,更要求暮迟亲自前来京城医治,口气之大,也属有勇气,可在皇上看来,这些要求太过嚣张放肆,所以结果自然是彼此不满意。 凌希墨出了这么大的事,可是由于带去的侍卫一个都没回来,又无从查起,只能先这么放着,最生气不满的自然就是凌王爷,他就这么一个孙子,还变成了残废,皇上更是不念他镇守西南之苦,还要他亲自到药王谷去请暮迟,若是暮迟是那么好请的话,他又何必为难,两日后,凌希墨终于醒来,一口咬定自己是在幽幽谷被人害成此番模样,凌王爷更是大怒,背后黑手不言而喻,虽然是自己孙子肆意闯进幽幽谷,可也不至于废他手筋脚筋吧,简直是欺人太甚,这口气如何能咽得下去! 当下书信一封,派人快马加鞭送往西南,却不知书信己在半道上被人换下。 而凌紫娟经过多番打听,终于得知那日在郁王府的少女正是公主古芊芮,她自是恨得牙痒痒,又知道亲弟弟也是被姓古的皇室中人变成残废,她心底滋生了浓浓戾气和报复。 暴风雨前的宁静,这几日京城里非常的平静,忽然一夜之间传出一个令人震惊不己的消息,堂堂郁王府世子竟然喜欢男人!这就是他至今未娶的理由!这样惊人的消息像滚雪球一样,己是满城风雨。 而郁逸之在得知这个消息时,只是怔愣了片刻,随即无奈地笑了笑,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这消息是谁传出来的,不过这样也好,也给他省了不少麻烦,并未放在心上。 而皇上在听到这样的消息后,面对着书桌前站着几个爱孙,只能骂一声胡闹,完事! 就这样又过了几日,凌王爷等人也开始动作。 “殿下,凌王爷暗地里将凌希墨悄悄送回西南,派人近百名隐卫护着,而他在京城里的势力也都慢慢地转回西南,看来是要有所动作了!”夜青恭身站在一旁回道。 古御容眉头皱了皱,老东西真的想造反,沉声道:“派人将凌希墨截下来,吩咐青松将西南的一切势力接过来,反抗者,就地正法,至于那个不知所谓的老东西,本太子要亲自去会会,本太子倒要看看,没了西南的势力,他还有何能耐折腾!” “属下明白,立刻去办。”夜青恭身退了出去。 正当这边紧密地筹划着,进行着,忽然又传来一个令人担心的消息,古芊芮失踪了! 虽然古芊芮的武功和医术都属上乘,可她毕竟还是个不到九岁的孩子,担心是肯定的,而此时,郁逸之却是收到了一封信,信中要他独自一人前往马坡林,不然就给古芊芮收尸! 郁逸之二话不说,扔了书信,骑上快马,赶往马坡林。 此时马坡林,四周长满了粗壮的大树,连绵无尽头,一声声鸟唳划破了这处寂寥的山谷,凭空多了一些阴深和冷冽,天边的尽头飞来无数鸟群,寒鸦万点,络绎不绝。 而古芊芮手脚被人用绳子绑着靠在一棵大树上,身边围着几十名侍卫,细看她白皙如美玉的小脸竟还带着点点笑意和期盼,哪有一点像被人抓起来该有的恐惧和惊吓,这更惹得站在一旁的凌紫娟冒火。 “咱们的公主殿下可真是好胆色,都这个时候了还能笑得出来,本小姐真是佩服,若是今日郁逸之没来,你的下场只有死,看你到时侯还能否笑得出来!”凌紫娟狠狠地道。 古芊芮淡淡瞥了她一眼,眸底的不屑显而易见,若不是为了等逸之前来救她,这个白痴女人以为能抓得住自己吗!她不过是半推半就被这些侍卫抓住而已,因为她实在是很想看到逸之骑马而来,为自己担心的眉眼,想想她就想笑,心中止不住的小兴奋。 “你确定让人把书信交到逸之手上了吧,他若是没收到,本公主可是会生气的!” 凌紫娟冷哼一声,“死到临头了,还敢这么大口气,不得不说你可真是被娇惯出来的金枝玉叶!” 古芊芮无所谓地挑了挑眉,她是金枝玉叶不假,可在药王谷要学的医术,武功,哪个不是她日夜不停,十年如一日得来的,这个女人敢轻看自己,说明她真是没长脑子! 而凌紫娟这会也没心情与她斗嘴,焦急地在原地打断,不时地望着远处,等待着郁逸之到来,忽然一阵阵马蹄声朝着这边快速奔来,她眼中一喜,终于来了。 郁逸之飞奔而来,轻风吹抚着他的墨发飞扬,一袭蓝衣如碧空,墨发蓝衣交缠在一起,就像一幅水墨画,清扬而淡雅,美好而致远,不由得让凌紫娟看得有些痴了。 古芊芮本来看着他来到,也是笑着的,可她看着凌紫娟一副流口水的模样,心中恼怒,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连着郁逸之也被她瞪了一眼,长那么迷人是想引人犯罪嘛! “芮儿,你可还好?”郁逸之翻身下马,清亮的眸子一直盯在古芊芮身上,并未看凌紫娟一眼。 “我挺好的,就是等你等的胳膊被绑得有些酸!”古芊芮无所谓地道。 郁逸之闻言一怔,随即蔓开淡淡笑意,他怎么一点也没看出这丫头有一点点害怕呢。 “郁世子,你终于来了,紫娟已经在此等你多时了!”凌紫娟真心受不住那两人自顾自地眼中只有彼此,完全没把她放在眼里,只得出声想引起郁逸之的注意。 “凌小姐,这是何意?”郁逸之轻淡的目光慢慢转向凌紫娟。 凌紫娟笑了笑,“紫娟对世子一见倾心,此次请公主前来,就是为了做个见证,只要郁世子答应紫娟一个请求,紫娟立刻让人放了公主回宫,反之,侍卫手中的刀剑可是无眼的,郁世子觉得如何?” 话落,就见站在古芊芮身边的侍卫举起了大刀放在古芊芮纤细的脖子上。 郁逸之眉眼一寒,正欲开口,就听古芊芮的声音传来,“你不许答应她,否则我头一偏,你想救也来不及!” “芮儿别闹了,一切等回宫再说。”郁逸之极为无奈地抚了抚额头。 “就跟你闹,不许就不许,除非你答应我三件事,否则我就闹给你看!”古芊芮很是认真地道。 郁逸之心知这丫头是个倔的,也知拿她没办法,只得道:“好,我答应你!先别闹了可好?” “好说,我这会很乖!”古芊芮扬着得意洋洋的眉眼,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 可凌紫娟可就怒火中烧了,“现在是她在我手上,是生是死我决定,你们能表现得害怕和恳求些吗!” 古芊芮不屑地瞥了她一眼,看在她帮了自己一个大忙的份上,也就不跟她计较了吧。 郁逸之这才转眸,问道:“你想说什么?” “紫娟想请郁世子回西南,到了西南爷爷不会亏待郁世子的,西南虽不比京城,可是不用多久,定会有所作为,到时郁世子得到的会比现在还要多,而且紫娟也会一生陪伴在侧,如此两全齐美之事,相信郁世子应该不会拒绝吧!”凌紫娟想尽一切可以诱惑郁逸之的条件。 古芊芮更是鄙夷地看了一眼凌紫娟,她太不了解郁逸之了,也太看不清自己的位置了,注定失败。 郁逸之面色淡淡,眸色淡淡,此刻西南已经不属于凌王府了吧,连凌王爷都己是自身难保,明明两月前还风光颇受器重地来到京城,短短时间内凌王府在西南除名,背上叛乱谋反之罪,满门抄斩,可知不是人心贪婪所致,更加摆不清自己的位置,才落得如此下场,“凌小姐的美意,本世子办不到!” “你......你就不怕我杀了她!”凌紫娟有些咬牙切齿地道。 “你杀不了她!”话落郁逸之猛地出手,身形快若闪电,在凌紫娟还没回过来神时,侍卫便一个个接着倒下,而那个拿着大刀对准古芊芮的侍卫也突然倒地,脸色发黑,明显中了毒。 不消片刻,这一处吵杂随着郁逸之再一次挥手,变得特别安静,连丝鸟叫也不觉,凌紫娟看着一地的侍卫,怎么也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精心挑选带来的侍卫如此不堪一击,此刻她想逃,可双腿却你是灌了铅一般沉重,怎么也挪不动脚。 ------题外话------ 晚点还有二更,就结束了,爱你们! 求月票 番外 美满大团圆 郁逸之上前,替古芊芮解开了绳子,看着她纤细白皙的手腕上一道道红痕,眼中一凝,万年不变的笑脸此刻凝住,淡淡道:“这些侍卫根本就不是你的对手,为何还要受人桎梏?” 古芊芮揉了揉发酸的胳膊,扬着眉眼道:“我这不是为了给你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吗!” “只这一次,下次不许再胡闹!”郁逸之声音微沉,语气里有着不容拒绝。 古芊芮撇了撇嘴,她知道此时的郁逸之极为认真,只能顺从地点了点头。 郁逸之见她点头,面色才好了几分,冲着半空轻声道:“太子那边如何了?” “回世子,凌王爷已经被打入死牢,等候处斩。”暗处隐卫现身,恭敬回道。 “将她带回京城,与凌王府的女眷关在一处。”郁逸之吩咐道。 “是,属下遵命!”隐卫拉起仿佛定住了的凌紫娟,瞬间消失在原地。 一场内乱,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解决,对天启百姓来说,都是一件幸事,郁逸之抬眸看了眼天色,柔声道:“回京吧,皇上和皇后很担心你!” 古芊芮点了点头,刚走了两步,忽然回头,“你刚刚答应了我三件事,你没忘吧!” 郁逸之笑了笑,眉眼风华尽现惊人的魅惑,“说来听听。” “第一件,你每年在我生辰之日都要到药王谷看我!”古芊芮扬眉道。 郁逸之淡笑出声,原来这丫头还在记着自己不去看她的事,想着这事并不难,也就如了她的愿,轻轻点了点头。 “第二件事,在我及笄之前,不许你喜欢上其它女子,更不许你对她们动心!”古芊芮声音提了几分。 郁逸之嘴角笑意一滞,却也没深想古芊芮的话,因为他从来没想过会喜欢上任何人,亦不会对谁动心,便又点了点头。 古芊芮却是满意极了,转身朝前走去,连着步伐都轻快了许多。 “那第三件事呢?”郁逸之看着她清丽的背影笑问道。 “暂时保密,等时间到了,我自会告诉你,现在先回京。”古芊芮头也不回地道。 郁逸之轻笑着抚了抚额头,缓缓跟了上去,两人共乘一匹马朝京城奔去。 春山淡冶而如笑,夏山苍翠而欲滴,秋山明净而如妆,冬山惨淡而如睡!转眼又是过了七年,这日药王谷处处精心装扮,洋溢着喜气,为这宁静的山谷凭添了几分欢喜,这日正是古家公主古芊芮的及笄之日。 原本她是公主的身份,及笄之礼是要回宫里举办的,可她偏要留在这里,众人只得依她。 一身浅碧色的拖地长裙,宽大的衣摆上绣着粉色的花纹,臂上挽迤着丈许来长的烟罗紫轻绡。纤纤细腰,用一条碧色镶着翡翠织锦腰带系上。三千青丝秀发用一条淡碧色的丝带系起,几丝秀发淘气的垂落双肩,将弹指可破的肌肤衬得更加湛白,脸上未施粉黛,却清新动人,亦如月中仙子飘落。 玉语幽站在铜镜前,如今的她依然美丽不可方物,双瞳剪水,出尘脱俗,岁月留给她的只是更为诱人的娇美和妩媚,她伸出白嫩的小手轻轻解开了古芊芮青丝上的丝带,三千青丝散开,柔顺丝滑,玉语幽拿着玉梳从上到下,缓缓地梳头,看着镜中国色天香的女儿,清丽无双的容颜染上浓浓笑意,许久后,笄髻梳成,又从梳妆台上取出早己准备好的碧玉玲珑钗,替她簪了上去。 “芮儿及笄了,也越来越漂亮了!”玉语幽看着铜镜里的女儿,开心地道。 “是娘生的好,不是说有其母必有其女嘛!”古芊芮扬着小脸笑道。 玉语幽笑了笑,“芮儿,你长大了,有些事情你自己决定,本着自己的心意才是最好的,爹和娘都会支持你!” “女儿明白,谢谢娘,你和爹接下来要去哪里?”古芊芮起身赖在玉语幽怀里。 玉语幽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你这是巴不得我和你爹赶紧离开!” 古芊芮有些脸红地吐了吐舌头,“女儿这是关心你们才是!” 玉语幽无奈地看了她一眼,“你的及笄礼就这么简单,你皇祖母知道了定是伤心,娘得回京替你安抚呢!” “娘,你知道女儿在等......”古芊芮有些语结。 玉语幽也不准备逗她了,“娘明白,你在这等他吧,我和你爹这就出谷去。” “女儿送你们。”古芊芮挽着玉语幽欲向外走去。 “不用了,过些日子记得回京就好。”玉语幽轻声道。 古芊芮点了点头,目送自家娘亲走出房门。 屋外的桃花林中,一袭白衣如雪如云,单手背立站在那里,如苍柏松竹,白如月光,眉眼清华,瑰姿艳逸,在这满目的桃花林中独占一道风流,自成一幅风景如画,光一个背影己是绝代风华! 听到身后轻浅的脚步声,古月华转身,鬼斧神工般的玉颜染上醉人笑意,抬脚缓缓上前,一把将玉语幽揽在怀里,清泉般甘冽的声音传出,“如今正是桃花盛开的季节,咱们可以一路慢慢游玩。” 玉语幽轻笑点头,两人相拥朝谷外走去。 而在另一处桃花林中,古芊芮一袭浅碧色拖地长裙,亭亭玉立,身姿曼妙,看着满树艳丽的桃花,一阵清风吹过,吹得桃树籁籁声响,一株株桃树纷纷落下花辨,真像传说中的花瓣雨,古芊芮看着这样的美景,心中不由得欢喜,纤细柔若无骨的手臂抬起,在这漫天的桃花雨中翩翩起舞,犹如月下仙子。 正往这边走来的郁逸之看着这一幅绝美的风景,脚步不由得顿住,清亮的眸子紧紧盯着那一抹碧色来回扭转的身姿,忽然心底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那是一种悸动,多年雪封的心忽然跳动了一下,虽然只是一瞬间的感觉,这也让他怔了怔,随即隐下这份感觉,走了上来。 古芊芮自是感觉到他的存在,张开的手臂收了回来,站在漫天的桃花雨中恬静地笑看着郁逸之,“祝我及笄快乐吧!” 郁逸之上前,温声笑着道:“芮儿,恭喜你及笄了!话落取出衣袖中的锦盒,锦盒打开,里面躺着的是一支粉色桃花簪,簪顶端雕刻着精致的桃花瓣,长长的流苏垂下,极是夺目,取出轻轻地簪到她乌黑如墨的发上,随着清风吹拂,流苏轻轻晃动,与这漫天的桃花沦为一体,绝美出尘的小脸更显妩媚动人,郁逸之盯着桃花簪,竟有些失神。 古芊芮柔美的小脸嫣然一笑,”你是特意让人做的!“ 郁逸之轻轻点了点头,清亮的眸子四处打量着,眉头微微皱着。 ”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今日我及笄,谷中这么安静!“古芊芮闪着晶莹的大眼睛笑问道。 ”你的及笄礼不该这么简单!“郁逸之温声道,及笄是一个女子一生中最为重要的日子,而且依她的身份,宫里的那两位也不会同意如此草率,只是现在......这不由得让人心生不解。 ”简单与否,都不重要,既是我的事,那就随我心意而为就好,而且我的及笄之礼,就请了你一人,这已经很好了!“古芊芮轻轻笑着道。 郁逸之一怔,如春山的眉头微蹙,却也没开口,这七年每年自己都会来一次,慢慢看着她从青涩变得娇美,如今她已经及笄了,心中倒有些感叹。 ”逸之,及笄了之后是不是就可以嫁人了!“古芊芮忽然开口问道。 ”女子及笄后,便可以嫁人了!“郁逸之轻声道。 ”逸之,还记得七年前我说的那句话吗,在我及笄之前,不许你喜欢上别的女子,更不许你对别的女子动心,如今我及笄了,你可以有喜欢的人了!“古芊芮也是轻声道。 郁逸之低低笑了笑,”哪有人喜欢上谁是一朝一夕就能喜欢得了的!“ ”那我呢?咱们应该算是岁岁朝朝了吧!还有你答应我的第三件事,也是时候履行了!“古芊芮挑眉道。 郁逸之忽然一笑,深感自己被这小丫头给唬弄了,每年她的生辰自己都会陪她过,可不就是岁岁朝朝了吗!”第三件事是什么?“ ”你还没回答我,你喜不喜欢我?“古芊芮不满他的转移话题。 ”自是喜欢疼你,一如小时候那般。“郁逸之想到她刚生下来时,被暮迟抱走,后来到了自己怀里,她竟然睁开了眼睛,还冲着自己笑了,从那时起他就知道自己必定会好好疼她。 ”我不要你这种喜欢,我要的是你眼里心里都有我的位置,而且一生一世!“古芊芮直直看着郁逸之的眼睛。 郁逸之心中一颤,身子有些僵住,这些年来爱慕的女子多如牛毛,各种的表白也听了不少,他却一点感觉也没有,心底连丝波澜也不曾起过,而今的年纪,更是让他变得不动声色,能极好地隐藏自己的情绪,不让外人窥视半分,可他竟然因为这一句话觉得心颤,虽然他一直知道这丫头总喜欢依赖着自己,可他从来没想过其它,只当她是最疼爱的晚辈,他闭了闭眼睛,或许是这些年来和这丫头接触的时间太长,才会有这种悸动的感觉吧,再睁开眼,己是一片清明,”别胡闹了,你的婚姻大事虽然无人干涉,可也不能如此轻率!“ ”轻率!逸之,你难道从来就没想过为什么我从小就喊你的名字,而不是郁叔叔,自我懂事后我就一直在观察你,注意你,这些年来,我像是在布一个网,一个慢慢让你只能留在我身边的网,不管我用什么办法,哪怕是无赖的,心计的,毁你名誉的,我都照做不误,难道你就没想过我这么做的目的!“古芊芮微微蹙眉。 郁逸之更是心中一颤,脑子里像是炸开了什么,恍然大悟,原来他早在不知不觉中,被这个丫头一步一步带入她的网中,而自己在不明所以的情况下,欣然得接受着,想着他嘴角勾起一抹无奈,”芮儿,时辰不早了,我该出谷了。“ ”不许走,上了我的药王谷,哪那么容易出得去!“古芊芮很是霸气地道。 郁逸之挑眉笑了笑,”芮儿,等你想清楚了,咱们再谈,今日我只为你的及笄之礼而来!“ ”郁逸之,你在害怕!“古芊芮挑眉看着他。 郁逸之抬脚的动作一顿,他是害怕?此刻他倒真的有些看不清自己的心是害怕还是什么,有多少年没这么复杂的思绪了!转身缓缓离开,衣袂飘飞,清瘦修长的身姿孤寂而淡雅。 ”郁逸之,你别忘了你答应了我三件事,这最后一件还没做到,我等你做到,不然你永远别想再见到我!“古芊芮看着他渐渐走远的背影,语气轻轻淡淡,却不失执着。 郁逸之脚步不停,径直朝山下走去,直到他走出药王谷,才觉得心又静了下来。 古芊芮在原地站了许久,纷纷落花洒在她肩头,如此佳人,绝世而独立。 等她赏够了这漫天的桃花,才抬脚离去,花厅里,暮迟一脸笑意地坐着饮茶,见她独自一人回来,青丝上插着粉色桃花簪,眼睛眯了眯,”芮儿可有改变心意?“ 古芊芮走到一旁的大椅上坐下,轻哼一声,”我长这么大,唯一想做的想要的就是他,如何改!“ 暮迟挑眉一笑,”郁家那小子也是个没本事的,竟然连喜欢都没勇气,老夫的芮儿可算得上是这世间绝无仅有,他怎么就那么死心眼,认死理,亏这天下将他传得犹如半仙。“ 古芊芮不吭声,好似没听到暮迟的一满。 ”要为师说,你就应该先生米煮成熟饭,到时还由得了他,咱们药王谷什么都不缺,更不缺让人冲动的......“暮迟还要继续说下去,忽然古芊芮淡淡看了他一眼,他顿时不开口了。 古芊芮收回眸子,她就要郁逸之心甘情愿,也让他看清自己的心! 如此宁静的日子,在郁逸之回到京城,心却像失了什么一般,可他依然每日上朝回府,重复着数年不变的安逸。 数日后,忽然从药王谷传来消息,药王谷被人闯入袭击,古芊芮下落不明,这次是真的下落不明。 消息传入宫中,众人惊讶忧心的同时却又疑惑着,是什么人能闯进药王谷,药王谷是什么地方,暮迟是什么人,能闯进去带走古芊芮的绝非泛泛之辈。 古月华和玉语幽得到消息,立刻动身赶往药王谷,就连郁逸之和古御容等人也都同往。 又是数日后,药王谷,玉语幽等人赶到,而这段时间暮迟也收到一封信。 ”活死人谷?鬼医?师傅曾和他有过节?“玉语幽看完书信挑眉问道。 暮迟眼睛微眯,”他是鬼医,为师被天下人称神医,可想他心里如何舒坦,几十年前他找过为师比试医术,没想到几十年后,他竟然突然闯谷,还把芮儿带走,目的显而易见,无非就是为了那些虚有的名头,芮儿是药王谷的掌门,他自然是从芮儿身上下手,不过,你们可以放心,他不会伤害芮儿!“ ”活死人谷在哪里?“古月华眉梢微挑。 ”这世上从没有人能活着走出活死人谷,亦无人知晓它的位置,就算知道在哪,也是机关重重,如身置迷雾之中,再也走不出来,鬼医为人偏执孤僻,凡事不拒小节,率性而为,亦正亦邪,想对付他怕是难!“暮迟语气有些发沉。 众人一听,不由得心中泛紧,连活死人谷在哪里都不知道,还谈何去救古芊芮!而郁逸之则是俊颜凝重,紧抿着嘴角,大手微攥,想起那日,在那片桃花林中,古芊芮曾说:她等着自己做到,不然永远都见不到她!原来这么快就见不到了,他嘴角溢出一丝苦涩。 几日后,依旧是那片桃花林,只是桃花依旧艳丽,娇艳盛开,可唯独少了那一抹碧色,那翩翩起舞似精灵的女子,眼前更没了她丽质天成的小脸,还有她那嘴角微勾的笑意。 郁逸之站在花瓣雨中,纷纷桃花落满了他的肩头,那日的话字字言犹在耳,且不说自己的年纪大她许多,更是他不能说服自己去喜欢上一个人,他以为只固守着心中那份最美最初的爱恋,便是他的全部,只是那日后,心却已经被她搅乱,已经回不到最初的固守和坚韧,而她自己也消失得无踪无影,可想这不是上天的有意作弄,想着他不禁苦笑了下。 古御容远远地看着桃花雨中颀长身姿的男人,缓缓走了过去,”郁叔叔是在担心芮儿吗?若她知道的话定会欢喜,毕竟她最在意的是你!“ 郁逸之缓缓抬眸看向古御容,如春山的眉眼微皱。 ”郁叔叔想说我为什么知道芮儿的心思,其实不止我知道,爹娘也知道,暮神医也知道,皇爷爷和皇祖母也知道,所有人都知道,唯独你不知道,或许你不是不知道,只是你从来没想过芮儿的心思,也不愿去深想,如今或许一辈子见不到她,你是否还不愿深想呢!“古御容紧紧盯着郁逸之的眼睛,似乎想看出点什么来。 郁逸之身子猛地一颤,所有人都知道,唯独他不知道!他不得不承认他佩服那个丫头的心智和手段,她也不过是刚过及笄的女子,竟然能做到如此山水不露的密网,他忽然觉得,这么些年来,他一直都在她的网中,就算偶尔偏离少许,她都会重新将自己再拉进去,如此想着他忽然隐隐觉得有些心疼,纵然自己对她百般疼爱,呵护备至,终究也抵不过她为自己付出的一丝心力! 古御容看着郁逸之变了几变的脸色,便也没再开口,转身离开,将这里留给郁逸之。 而站在不远处的古月华和玉语幽两人,自是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玉语幽看着郁逸之有些清瘦的背影,嘴角微勾,他从小护着自己,过去的十多年里,一直护着自己的女儿,想想何尝不是缘分使然,但愿他真的能抛下心底的束缚和固守,真正为自己多想一些,忽然腰间有力的手臂一紧,她蛾眉一蹙,抬眸看向抱着她的男人,好笑地道:”看着自己的女儿如此喜欢上一个男人,是不是觉得很难受!“ ”幽儿哪里看出为夫难受了,既是我的女儿,就永远是我的女儿,这点无论她喜欢谁都不会改变,而且为夫有你就够了!“古月华低低软软地道,看着玉语幽小脸上越来越浓的笑意,墨玉的眸子一闪,猛地俯下身准确无误地擒住了两片娇艳欲滴的樱唇,辗转吮吸,将玉语幽所有的呼吸戏谑全都咽了回去。 这日,郁逸之忽然接到一封信,信中言明要他一人前往活死人谷,仅他一人,背面还画了地形图。 在众人含笑的目光中,郁逸之骑上快马,前往活死人谷,此时能知道芮儿的下落,对他来说就已经很欣慰了。 而远在千里之外的活死人谷里,一间清雅淡香的女子闺房里,古芊芮有些无聊地来回走动着,她已经在这里住了一个月了,闷得她快吐了,老东西什么地方不好住,偏偏找了这什么活死人谷,的确是活死人谷,活得像死人一般,这一个月来她应该也就说了十句话不到吧,当然不能算她心底自己对自己说的话。 ”小姐,老爷请您去前厅。“忽然门外传来婢女的声音。 古芊芮翻了个白眼,从她进谷外,这里的人都称她为小姐,老东西竟然要收她为徒,要她一辈子留在这里,想到那日自己对逸之说,永远见不到自己,她真想抽自己嘴巴子,好的不灵坏的灵,想着抬脚走出房门,跟着婢女去了前厅。 古芊芮走到前厅,径直朝着一旁的滕椅上坐下,仿若无人。 ”难道暮迟没教过你,要尊师重道!“上位一须发皆白,一袭深蓝色长袍,目光如炬,炯炯有神,修长清瘦的手指执着白玉茶杯轻轻啄饮,眼角余光看着古芊芮的一举一动。 ”貌似你现在还不是我师傅,而我也没心情跟你敷衍,行一些让人反胃的礼节!“古芊芮无所谓地道。 鬼医放下手中的茶杯,嘴角扬了扬,”你这个小丫头,倒算有趣,老夫也从来不爱这些繁文缛节,考虑得如何了?准备何时拜老夫为师?“ ”是你想收我为徒,那就等我什么时候想好再通知你吧!“言下之意你急我不急。 鬼医更是加深了嘴角的笑意,这小丫头他见一次就喜欢上几分,颇对他的心意,原想着再找暮迟比试一番,可当他看到古芊芮那灵动的样子,忽然觉得让她成为自己的徒弟,那才真正是胜了暮迟,”这几日没再费力气逃跑,倒是让老夫刮目相看!“ ”明知道是白费力气,我又何必自讨没趣!“古芊芮有些微恼地道,从她来到这里,找到机会就准备逃走,可没有一次是成功的,不是这里的人武功有多厉害,而是这谷里面的机关术真是千奇百怪,一旦走进去就有可能万劫不复,加上阵里会有让人产生幻觉的幻像,那些幻像现出来的正是心中所想,定力不好的人,一定会陷在里面,再也出不来,所幸她定力尚好! ”你明白就好,活死人谷历经几百年,外人都不能得知入口,若无人指引,只有死路一条,小丫头还是珍惜自己的小命才是!“鬼医淡淡而笑。 古芊芮不屑地撇了撇嘴,若是爹和娘在,一定可以进得来。 ”小丫头不信!那咱们打个赌,可好?“鬼医饶有兴趣地道。 ”赌什么?“古芊芮挑眉道。 ”我已经传信给郁逸之,只要他能进得来,老夫就放你们离开,如若他进不来,你就一辈子留在这里,做老夫的徒弟,如此你觉得如何?“鬼医笑得极轻极淡。 ”你让人打探我的事情!“古芊芮眉眼一寒。 鬼医笑而不语,他既然将她带来,那她的一切自然都得知晓得一清二楚。 ”好,我赌,不过你最好保证,他不会出事,不然我就毁了这里!“古芊芮恼火地道,第一次被人暗算得这么彻底,而且此时也由不得她做选择,这老东西已经都安排好了。 ”丫头终究还是放不下他,若真的怕他受伤,不如老夫将他引进来,你们两人一起留在这里陪着老夫,如何?“鬼医眉眼扬开,笑的得意。 ”现在说这话还太早,我相信他一定可以安全地进来,然后带我离开!“古芊芮信誓旦旦地道。 ”那就拭目以待吧!“鬼医再次端起白玉茶杯轻品慢饮。 屋中静了片刻,才见一年纪很大的老者恭身走了进来,”老爷,郁世子已经到谷外了。“ 鬼医瞧了一眼古芊芮,见她小手猛地紧攥了下,他笑了笑,”摆棋,老夫与这丫头下一局。“ 古芊芮隐下小脸上的神色,也没有拒绝,总比她坐在那里等着强,心中沉思了会,忽然对着那名老者道:”去告诉他,我在这里很好,让他不用拼了性命来救我,若他不听,那就问他,他是依什么身份来的?我不需要什么叔叔来救我,我有爹有娘有哥有弟弟,不需要什么狗屁叔叔!“ 那老者明显地怔了下,抬头望向鬼医,就见鬼医点了点头,他才退了出去。 ”老夫这番安排,丫头是不是得感谢老夫!“鬼医淡淡笑着看着古芊芮。 古芊芮翻了个白眼,她自是明白鬼医的意思,只是她并不想逼郁逸之,而是要他自己想清楚,而此时的这个机会最是能让他做决定的时候,自己也算是抓住了这个时机罢了,”你又何尝不是为自己做打算,最好逸之进不来,我就出不去了,不是嘛!“鬼医竟然低低地笑了起来,好个聪明的丫头! 而此时谷外的郁逸之在听完老者的话后,精致的薄唇微勾,那丫头从来也没把他当作叔叔看待过,这一点她比他还清楚,不是嘛!”麻烦老人家,进去告诉她一声,想知道就等着我亲口告诉她,现在让她安心地等着我进去接她就好!“ ”老奴会如实相告,郁世子且小心了!“那老者提醒了番。 郁逸之点了点头,抬脚进入了桃花阵,眼前一片茂密的桃花林,一眼望不到尽头,错踪复杂,每一株都相似到看不出一丝差别,而且它还会自动移动,让人眼花缭乱,根本分不清方向。 一个时辰后,屋中两人,一盘棋,棋盘上白子黑子相互厮杀,你追我挡,步步紧逼。 ”老爷,郁世子已经过了桃花阵,青林阵,现在正进入幻阵。“那老者再次出现恭声道。 古芊芮手中白子一紧,幻阵,就是她进去过产生幻像的地方,那里才是真正厉害的地方,所谓幻像由心而发,所显出来的正是自己心中所愿,心中所想,那逸之心里最深处的到底都藏了些什么呢?他会不会被那些幻像所迷,而再也走不出来呢?但愿...但愿他没有过分的执念,但愿他能够放开一切,放飞心底最深的束缚,真正地看清自己,否则...... ”丫头再不专心眼前的这盘棋上,可就要输了!“鬼医淡淡提醒道。 古芊芮抬眸看了他一眼,清灵的大眼睛微眯,不知道当初设了这个幻阵的的人是否还活在这个世上,此人当时在设幻阵时,不知他心里在想什么,在古芊芮看来,这些幻阵当真比千军万马,万箭齐发还要恐怖,因为它能窥视人心,直达人心灵魂处,所有的美好,痛苦,肮脏,希望......都会呈现出来,那不是更为恐怖的存在嘛!心里微微叹息了声,又将注意力转到棋盘上。 终于一盘棋下完,毫无疑问地是古芊芮落败,因为她的心早飘远了。 这时就见那老者再次走了进来,在鬼医耳边说了什么,而古芊芮则微微蹙眉看着两人。 ”丫头,以后活死人谷随时欢迎你来,哪怕来陪老夫下一盘棋,也好!“鬼医看向古芊芮,眉眼含笑。 古芊芮眼中一喜,心脏快速跳动着,倾世无双的小脸染上喜悦,”芊芮明白,多谢鬼医!“ 鬼医点了点头,抬脚离开了屋子。 古芊芮静坐了片刻,跟着走出了屋子,站在院中,院中葱葱郁郁,鸟语花香,风和日丽,柔软的阳光洒在身上,温暖怡人,也为她周身染上了一层光辉。 她抬眼向前看去,正看到郁逸之一袭蓝衣若水,周身完好无损,步履闲缓,不紧不慢地正朝着她走来,那脸上依然是万年不变的笑意,可那清亮的双眸里更多了几分脉脉如水,在他还差几步远时,古芊芮忽然开口,”站住!“ 郁逸之顿时止住脚步,有些无奈又有些顺从。 ”你为何而来?“古芊芮开口问道。 ”为你!“简单的两字却犹如千斤,毅然从郁逸之的口中说出。 ”可有人逼你?“古芊芮再次问道。 ”没有!“郁逸之再次坚定地道。 ”你用什么身份而来?“古芊芮依然保持着冷静问道。 郁逸之低低一笑,抬脚缓缓走了过来,而古芊芮再没开口阻止。 郁逸之在古芊芮面前不足一尺站定,从襁褓中的孩子,到她慢慢长大,都有自己在旁守护,如今的她已经长到自己的肩膀处,他亲眼见证着她的成长和蜕变,从小孩到小姑娘再到少女。 ”在幻像里我看到了自己的心,如果在来的时候我并没有想清楚,现在它已经帮我完全想清楚了!“郁逸之淡淡柔声道,温柔和缓的语气让人如沐春风细雨。 古芊芮心中一紧,却又非常贪恋郁逸之这种柔而缓的语气,让她有些不可自拔,小手紧紧攥着,开口问道:”幻像里你看到了什么?“ ”都是一个你罢了,从襁褓里,一岁,二岁,三岁......八岁......到你及笄那日!郁逸之温和清润的声音格外动听,此时的他是高兴的,愉悦的,他庆幸活死人谷里还有一处幻阵,在幻像里他看清了自己的心,在心底深处,最初的美好记忆已经深埋,尘封雪藏,有的只是眼前小人儿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不管她撒娇的,无赖的,调皮的,爱闹的,都已经刻在了心上。 古芊芮心中一软,清澈如水的眸子云雾茫茫,十五年,她想尽一切办法,都只为了将这人留在身边,为此,她可以不计一切手段,如今这人的一句“都是一个你罢了!”值了,有这样一句话就算让她再来一次,她也甘愿,扬起小脸,梨花带雨如泣如诉,猛地扑进了郁逸之的怀里,这个怀抱在小时候肆意拥有,如今也可以肆意拥有,淡淡清雅的香气和他温暖的胸膛,这一辈子自己只愿留在他怀里。 “逸之,虽然你是看着我长大,可知我不是陪着你一起度过岁岁年年,过去的十五年里我一直都陪着你,虽然我们不曾朝夕相对,但你的一切我都记在心里,刻在心尖上,永远也忘不掉!” 郁逸之心尖一颤,听着她轻轻的哭泣声,轻柔地推开了她少许,修长白皙的大手抚上细腻如瓷的小脸,这张小脸早己在不知不觉中走进了他的心,轻轻柔柔地替她擦掉了泪痕,柔声道:“芮儿乖,以后我都不会让你哭,从此刻开始,我的生命,我的喜怒,我的一切,都只为你!” 古芊芮听了反而更是泪意汹涌,看着他慢慢俯下来的俊颜,她没有闭上眼睛,静静等待着他,直到唇上贴过来温润的触感,沿着唇线慢慢描绘,她能感觉到逸之的怜惜和疼爱,轻轻闭上了眼睛。 郁逸之的吻如他的人一般,温润温和,雕刻般的薄唇含住两片淡粉的唇瓣,轻轻吮吸...... ------题外话------ 亲爱的朋友们,番外也要到此结束了,感谢你们的一路陪伴,悠真的感激,能有你们!爱你们...... 有朋友一直在问新文,说实话新文悠正努力地构思完善,悠想把更好的故事带给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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