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梦者联盟》 第001章 梦里天使 六月流火,阳光绚烂,隔着蓝sè的玻璃烘烤出咸咸的臭脚味。 美女老师若娅柠正在板书,多半是名词xing从句、定语从句之类晦涩难懂的语法。 莫一方将厚重的英语书竖起,口中发出了“呼呼”的鼾声。 “我去,当着这么漂亮的老师的面,他都能睡着,真是睡神!” 同桌小胖正目不转睛地盯着美女老师娇俏的臀部发愣,突然听到这微微的鼾声,不由得心道可惜。 作为十七八岁的少年,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幻想、学业和现实却如同三座大山一般,压榨着最后的一点jing神力。 嗜睡是难免的,莫一方更是个中极品,练就了一身过硬的睡功,只要在没有游戏和美女诱·惑的情况下,他可以随时打开周公的大门。 这门睡功,小胖却是如何也学不来,尤其是有美女老师撅着屁·股板书的时候。 两人本同是梦中同道,sè中乐鬼,突然少了战友分享自己的快乐,小胖心中有些空落落的,他忍不住推了莫一方一把。 美女老师仿佛脑后长眼,手中的粉笔**随手扔出,在空中划出一个美丽的弧线,准确地砸在了莫一方的头上,嵌在了杂草一般的乱发之中。 “啊!”莫一方悲惨地痛呼一声。 “别让他跑了!” 身后传来美国大兵的聒噪声,莫一方肩膀中枪,鲜血直流。 他想了想,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血清强化剂扎进了自己的心脏之中。 如天空一般蔚蓝sè的血清强化剂注入体内,他的心脏强劲地搏动着,肌肉如同吹起的气球一般鼓了起来。 后面的高壮男人追来,手中提着门板大小的盾牌,中间的蓝sè五角星图案昭示着来人的身份。 **牙膏的,这丫的不是美国队长吗?这个正派的形象明明应该是自己才对啊。 难道还要来一场马路追击,卑鄙地劫持一名小孩跳入水中,最终依旧无法逃月兑美国队长的追击,然后高喊一句“九头蛇万岁”,咬碎藏在牙齿上的毒囊而死的大反派吗? 莫一方感到甚是悲哀,自己塑造的梦境明明不是这样的。 这段时间《美国队长2》热播,莫一方很是羡慕主角不用进健身房就能练就一身完美的肌肉,勾·引无数女生为其尖叫。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再看看自己这小身板,虽然还算有点肌肉,但跟那个美国队长相比,连给人家提鞋都不配。 现实中不能得到完美的身材,那么就在梦中过把瘾。 不劳而获是每个人的梦想,只不过索取的办法不同而已。 过把瘾就死也值了。 可这梦境偏偏月兑离了发展的主线,看来只能清醒过来从头再来。 对莫一方来说,梦是可控的。 这项技能在现实中糟糕的臭屁透顶,但是在睡觉中却牛掰地一塌糊涂。 莫一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练就了这样的一身本领,他觉得这个世界上如果有做梦大赛,他一定是冠军。 可惜,这是在做梦。 “醒来吧!” 莫一方猛地刹住脚步,转身双手平推,堵住了美国队长史蒂夫·罗格斯的去路。 “这家伙在说什么?” 罗格斯转头问身边的美国大兵,看向莫一方的眼神就像看一个刚从jing神病院逃月兑的jing神病人。 “谁知道?也许是投降吧。” 美国大兵收起枪,点燃了一根雪茄。 他们竟然真的再说英语,而且更加狗血的是,莫一方竟然能听懂。 难道塑造美国的梦境,要醒来的时候还要用英语不成。 如果再不醒来,就要挨揍了,虽然这是梦境,但也会疼不是。 莫一方有些yu哭无泪,对着天空大喊一声,“!” “哟,这次我听懂了,是醒来!”美国大兵一乐,却被劣质的雪茄呛得直咳嗽。 “这个纳粹人竟然要我们醒来,他在做梦呢吧!” 罗格斯走上前来,挥舞着巨大的盾牌,一拳将莫一方砸飞了出去。 “不,我的梦不是这样的,谁修改了我的梦!” 莫一方惨叫着在空中滑行,砸进了油光光的柏油路中。 腰酸背痛,老半天他才爬起身来,却发现眼前正晃着一双洁白光润的小脚。 沿着小脚向上看,白皙地小腿的曲线惊人地美丽,再向上看,却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小美女正坐在大坑的边缘,吃着棒棒糖,笑眯眯地欣赏着莫一方的狼狈相。 揉了揉眼睛,莫一方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更不敢相信自己还在梦中。 眼前的女孩穿着一身印有hellokitty的白sèt恤,两条修长的长腿从短小的牛仔热裤中露出,散发着逼人的青活力。 长发飘飘,斜刘海之下是一张微圆的带着点婴儿肥的脸蛋,细腻白女敕,散发这牛nǎi一般的光滑,让人忍不住咬上一口。 琼鼻高挺,眼睛含笑,眯成两道弯弯的月牙儿,小巧的嘴巴露出两个可爱的小虎牙,十分清爽可人。 活月兑月兑的一个温柔的邻家小妹,这让莫一方想起了就住在隔壁的阮梦娇,再细细一看,两人还真有点相似。 人畜无害。 莫一方努力地装出一副和善的大灰狼的模样,拍打着身上的尘土,指着自己,再指着天地问道,“小妹妹,请问这是哪里?” “梦里!” kitty猫棒棒糖女孩很干脆地回答。 “梦里!**牙膏的,这是我的梦,为什么我不知道还有你这一号人物?不应该是黑寡·妇娜塔莎吗?她人呢。” 一听在自己的梦里,莫一方顿时来了神气,带着疑惑而兴奋的目光向女孩的身后打量。 “夏小伊!”少女回答很干脆,依旧含着棒棒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镜子,开始修饰自己的面容。 “好名字!”莫一方顿时一脸sè相,整理一下自己的衣着,摆出一个自认为很酷的姿势。 心中暗想,这小丫头片子是不是看上了自己。 女微悦己者容嘛,看她那sè迷迷的眼神,一定是。 是不是趁机约会呢? 在梦中搞大了会不会梦遗呢,貌似现在正在上英语课吧,如果真出事了,在同学面前有些抬不起头来。 莫一方向四周看了看顿时傻了眼,自己所在的天地一片荒凉。 心中的邪火顿时被湮灭。 刚才明明还在城市之中,可现在周围却是空荡荡的一片,没有天,没有地,只有一片混沌。 “哇,罗格斯!你好帅啊,给我签个名!” 夏小伊蹦蹦跳跳地擦过莫一方的身体,带走了那片香风,带走了那一丝的妩媚,变成了一个追星的花痴女,向前跑去。 莫一方回头一看,再次傻眼。 那个穿着紧身衣的美国队长竟然如同叮臭肉的苍蝇一般追来,那一身肌肉随着身体的跑动而xing感地颤抖,英俊的脸庞英气逼人。 如果我是女孩,估计也受不了这样的诱·惑吧。 莫一方心中暗暗想,**牙膏的,这里是我的地盘,小爷我的领域,你个我消失。 莫一方举着手指头,神情有些错愕。原本百试不爽的泯灭指绝招,竟然失效了。 罗格斯这个不解风情的混蛋竟然拨开夏小伊径直走向莫一方,挥舞着盾牌高喊,“小子,我代表人民审判你。” 不等莫一方说话,那门板一般的巨大盾牌当面扇来。 莫一方在飞行中狂乱大叫,“**牙膏的,美国不是minzhu国家吗?你怎么能这么乱来。” 梦境猛地消失,小胖那白白胖胖的大脸映入眼帘,一脸地沮丧。 莫一方顿时来气,肯定是这家伙打扰了自己的梦境。闭上眼睛,回味着最后那一刻的美妙。 夏小伊跺着小脚、撅着小嘴的样子依旧深刻入心,美妙无比。“喂,你别走啊,我有重要的事情找你!如果你愿意,我带你去寻找梦的真相。” 可惜,梦境消失了,莫一方清醒了。 “梦的真相?” 莫一方感觉好笑。 梦就是梦,就是自己胡编乱造聊以慰藉寂寞心灵的故事,是属于yy的故事,会有什么真相。 这让莫一方想到了《骇客帝国》中那句“folloheiterabbit”,硬生生把一个颓废的黑客整成了掉进兔子洞的爱丽丝,原本安逸而放荡的世界变成了残酷而冷漠的废墟,他不得不为自己的生存而奋斗、而杀戮。 “扯淡!” 莫一方笑了笑,宁肯醉着生,也不想梦着死。这就是他的做人标准。 “莫一方,你说谁扯淡!” 女高音从耳边响起,如雷贯耳,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莫一方能够闻到怒气中带来的阵阵清香,如同柠檬一般酸甜,沁人心脾。 这股柠檬的清香就是美女老师若娅柠的最独特的标签,总能给昏昏yu睡的莫一方一种喝过冰汽水的清爽感觉。 睁开有些惺忪的睡眼,莫一方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被抬进了办公室,小胖子正畏畏缩缩地缩在桌子一旁,似乎挨了训,噤若寒蝉。 “哎呀,若老师,您真漂亮!” 莫一方露出一口大白牙,横着手指在鼻子下蹭了蹭,刚才睡过了头,有些鼻塞。 若娅柠今天的打扮却是偏向庄重,乌黑的长发扎起,用一根白玉簪子挽在脑后,俏脸含笑如同三月桃花,细眉杏眼如秋天星辰波光流转。 一身浅褐sè的短西装,勾勒出曼妙的身材,白sè的抹胸t恤恰到好处地藏起了一对酥胸。黑sè紧身丝袜裹出一双修长美腿,过膝的黑sè长靴更显腿部诱人的线条。 刚才对着莫一方嗔怒的时候,不由得挺了挺腰身,抬高了脸庞,将曼妙的身体曲线尽情舒展,胸口处那朵玫瑰花金吊坠如同被充气的气球托起。 “哇,若老师庄重中带着一股浪气,受不了了鸟。” 不用想,莫一方知道身后的小胖子又要流口水了,这家伙每次都会用一句话来总结若娅柠老师的穿戴,往往有新意,但是结尾的那句“受不了了鸟”,却是猥琐至极,让人想起斯巴达三百勇士中的那个罗锅叛徒埃彼阿提斯,在敌人的yin·威之下,尽情地yy。 若娅柠的打扮有些cosy美国队长2中黑·寡·妇斯嘉丽,也正是这身打扮让莫一方想入非非,做起了变成美国队长的白ri梦。 美女老师那身冰冷的气质和成熟的风韵,对十七八岁的少年来说,是最具**力的。 她一出现,立刻将全校的女生给比了下去,成为全校男生的女神,成为所有男生故事中的女主角,梦想王国中的女王。 只有唯一,没有其一。 “少给我口上花花。你是唯一一个敢在英语课上睡觉的家伙,今天不给我说清楚,晚上就别回去了。” 若娅柠脸sè微红,她不是第一次被学生夸,更不是第一次被男人用掠夺xing眼神盯着,但被莫一方用这刚睡醒的清澈眼神看着,心中不由得有些慌乱。 “好嘞!说好了啊,老师你得陪我。昨晚我可是为了复习那拗口的定语从句、名次从句之类的,熬到半宿,上课的时候实在太困了。今天你穿的这么漂亮,你觉得哪个男生舍得睡觉?” 莫一方口中继续花花。 若娅柠大学刚毕业,比他们大不了多少,平时跟学生的关系也不错,这样口无遮拦、没大没小的对话也不是第一次。 “哦,那好,我提问如果你能回答上来,就饶你一次。”若娅柠微微一笑,也不在意,随口说出了课堂上讲的知识,“状语从句是指一个句子做状语时候,起什么作用?可以用来修饰什么词?” “喂,不是说名词从句吗?怎么改成状语从句了。” “我今天课堂上讲的可就是状语从句啊。” “干嘛这么麻烦。不就是用来做副词嘛,修饰谓语、非谓语动词、定语、状语或整个句子。根据其作用可分为时间、地点、原因、条件、目的、结果、让步、方式和比较等从句。真是的,我将来又不把英语当古董来研究,听懂、会写、能说不就行了,记这么多干巴的理论,有什么用呢?你一堂课讲那么多,开始还有点新鲜,听多了就烦了。” 莫一方有些不满,他对应试教育很是反感,本以为若娅柠是年轻人,在教育上有自己的见解,想不到跟那些老古董一样死板、刻薄。 “这,也是!”若娅柠听了这话不怒反喜,似乎被莫一方说到了心坎上,“老师认错,也真难为你们了,我把英语专业的那一套用在你们身上确是有些过了,看来我得改变一下上课的方式了。” “嗯!”小胖也跟着点头,心中对莫一方佩服地五体投地。 小胖见了美女老师是心跳加速,腿肚子转筋,可莫一方竟然敢反驳,不由得竖起了大拇指。 透过窗户,三三五五的学生骑车向校外走去,还有的男生抱着篮球跳进封闭的篮球场,夕阳西下,已经是傍晚。 莫一方可真有点佩服自己,养jing蓄锐一下午,晚上继续开战。 今晚,他、小胖胡猛飙可是跟一干死党约好了去黑sè诱·惑网吧对战,国产对战游戏《光荣使命》军用版正式放开,虽说这款游戏跟cs、cf异曲同工,但毕竟是国产的解放军元素,也算是圆了自己从军的梦想。 “就是,你当年可是高材生,别把我们都当成跟你一样的高材生。课上你讲100分,估计小胖这样的也就记得了5分,还不如你讲30分,我们记20分,大家都省事。” 莫一方趁热打铁,在若娅柠陷入沉思的时候,背着手一步步向大门退去,顺便向小胖使眼sè。 这叫有难同当有福同享,这么逃了,即使被抓也有个垫背的不是。 小胖会意,慌乱地收拾自己的书包,向外跑去。 莫一方捂着脸,表情痛苦。 小胖这家伙真死心眼,这是逃难还是逃命啊,书包放老师这又丢不了,明天还有借口再回来跟美女老师套近乎不是。 可惜,这家伙并没有这等觉悟。慌乱中,竟然被桌子绊倒,狗吃屎一般向前扑倒,书包中花花绿绿的书本和光碟撒了一地。 我勒个去,ri本的,欧美的,萝莉清新风的,搞基重口味的,一应俱全。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若娅柠岂有不知之理,猛地抬起头来,看着这两个顽皮逃走的学生。 小胖都快急哭了。 身心沦陷事小,如果在若老师心目中留下什么误点,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莫一方双手捂着耳朵,鼻子眼睛都挤到了一块,带着点掩耳盗铃的愤怒和无奈,咒骂小胖这个笨蛋。 若娅柠已经站起身来,向这边走来,一旦越过了桌子,真相将大白于天下。 莫一方急中生智,一捂肚子,蹲子将所有的光盘划拉到一块,塞进了桌子底下的试卷堆中。 因为隔着桌子,若娅柠并没有发现莫一方这个小动作,而是关切地问,“莫一方同学,你没事吧!” 莫一方从试卷堆中抽出一张光盘塞进宽大的校服中,缓缓站起身来。“我没事,就是有点饿。” 小胖大为鄙视莫一方的卑鄙行径,可毕竟人家救了自己一命,这一张光盘权当是劳务费了。 这点小便宜不贪,他就不是莫一方了。 “饿了,哦,已经下班了!”若娅柠看看手腕上的百丽翡达手表有些自我解嘲,“老师也饿了,要不我们一块吃个饭。你们再给我提点意见和建议!” lt;/agt;lt;agt;lt;/agt;; 第002章 青春期幻想症患者 “雾里看花,苍老了谁的等待。梦里眺望,褪尽了谁的铅华。唯愿现世安稳,岁月静好。捻一指清风入怀,摘一片绿叶细语,拾一抹情思触动心灵。···习惯了寂寞之后,一个人就是全世界。” 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声中,这首《唯心愿》很不合时宜地响起,就如同靡靡之音一般,试图安抚着匆匆行人焦急的心灵。 莫一方、小胖两人拖着书包跟在若娅拧的身后,亦步亦趋。 说是吃一顿饭,现在却已经夕阳西下,华灯初上了。 美女老师不是画皮的僵尸吧,把jing壮的男子引到偏僻之处,吸干jing气然后抛尸荒野吧。 《妖女迷行》、《画皮》中不都是这样演的吗。 这个死法对小胖来说,求之不得吧。他何曾不是心中痒痒,羡慕那些被吸干jing气而死的男人,至少在死的那一刻他们依旧做着美丽的梦。 但梦毕竟是梦,不是现实。 莫一方模了模**后边的光盘,心中暗中嘀咕,不过不能过把瘾,就这么干瘪瘪的死了,实在太有愧人生。 小胖的眼睛却是一直盯着若娅拧曼妙的背影,估计这个时候大脑已经不会思考了。 若娅拧似有所觉察,扭头对着两人嫣然一笑,顿时如同雾霾之中突然升起一朵莲花一般清爽宜人。 莫一方赶紧甩了甩脑袋,要将这怪异的想法甩出脑袋,心中却是大为疑惑。 做了一场奇怪的梦之后,竟然得了臆想症一般,随时随地地胡思乱想。 “就快到了,你们坚持一下。” 市南区不大,东西方向沿着香港路骑自行车走一趟也就半个小时不到。可为了吃一顿饭却要走上一个多小时,莫一方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昏昏yu睡了。倒是小胖虽然满头大喊,却依旧神采奕奕,不是转头观赏着风景。 事出反常必有妖。 吃一顿饭嘛!哪里不能够解决,路边小摊、街头烧烤、巷角小店、美食一条街,胡乱吃点填饱肚子,早死早超升。 可美女老师非要七拐八拐地走进了八大关,在一个十分昏暗隐蔽的别墅之前停了下来。 “仙食”。 昏暗的灯光下,莫一方几乎将眼睛挤到了一块,才认清了这老旧的可以放厕所里当垫脚板的黑字招牌。 这店名,真**牙膏的俗。 “食仙!” 小胖念出了店名,拍着胖乎乎的大手,大叫这名字仙雅。 “什么,素食店!老师有没有搞错,第一次请客就让我吃素食,没海鲜也就罢了,连肉也不给啊,我们正在长身体,面对着美女老师吃素会影响发育的。” 尽管莫一方极力抗议,但在美女老师的强权之下,一切合法的、合理的、不合理的抗议均无效。 “吃素食环保、健康,还能保持身材!你们都喜欢《尼基塔》吧,mq可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素食主义者,吃一顿素食死不了,顺便还能温一温大明星的理念和思想,岂不是一举两得。” 若娅拧又打开了话匣子,职业病改不了了。 “姐姐,你们怎么才来,我要的人帮我带了来了吗!” 清脆的带着糯糯甜味的声音从店内飘出,仿佛是天的花jing灵一般,吸引着莫一方、小胖乱飞的荷尔蒙,让人想入非非。 这声音似曾相识,只是套路让人感到有些恶俗。 白sè的hellokittyt恤套着一个有些瘦弱的身体从素食店中飞出,扑向了若娅柠的怀抱。 昏暗的灯光下,两条白花花的瘦长腿灼灼耀眼。 “吧嗒!” 莫一方手中的书包滑落,他长大的嘴巴足以塞进自己的拳头。如果再多几个莫一方,估计地面之上会铺满眼球和下巴。 小胖痴痴地看着这一对搂抱在一块的美女,恨不得冲上去大喊,“美女,放开那美女,让我来。” 若娅柠理了理小美女的头发,扭头看着两个痴呆模样的学生,气得直跺脚。 “喂,你们两个呆子,真给我丢脸。知不知道这样看美女很不礼貌。” “我不叫喂,我叫莫一方,你是夏小依!” 莫一方使劲揉了揉眼睛,抓起小胖的胖手狠狠地咬了一口。 “混蛋,你得了狂犬病吧。” 小胖如同被眼镜蛇咬了一般,赶紧缩回自己的胖手,双脚离地,远远地蹦开,凑在灯下心疼地抚模着那四个已经有些发紫的牙印,似乎要将这牙印给抚平。 浓重的汗咸味从味蕾传来,证明自己不是在做梦。 “我只是验证一下是不是在做梦!”莫一方讪讪地笑道。 “你验证自己做不做梦,你咬我干什么?” “嘘!你可知道,你是青期幻想症患者,看到美女差点没把持住,所以给你提个醒,免得在美女面前失态丢脸。” “哦?”小胖将信将疑地看看莫一方,又尴尬地冲若娅柠和夏小依笑了笑。“你好,这位美丽的小·小妹妹,我叫胡猛飙,古月胡,凶猛的猛,发飙的飙。” “你好,我叫夏小依!” 夏小依伸出小手来,很大方地握住了小胖的大手,对着他甜甜一笑,露出嘴角的两个小小的梨涡,煞是可爱。 君恩许归此一醉,傍有梨颊生微涡。 不用看整个人面,光看着这两个小小的梨涡,小胖就有些微醉了,两颊生晕,口舌干燥,身上的肥肉激动地乱颤。 “握握就行了,换我了。” 莫一方没脸皮地挤到两人中间,不由分说,抓起夏小依的手,在小胖错愕的目光中走向素食店中偏僻的角落。 “喂,你就是那个小白兔?” 拉着夏小依的手,极天的眼睛却是看向她的胸前。 夏小依也算得上是亭亭玉立的少女,发育的还算不错,被一个男生这样看着,似乎是一件挺羞人的事情。 赶紧把小手从莫一方的手中抽出,使劲甩了甩,一脸地嗔怒。 “臭流·氓,你说什么小白兔?” “哦,就是说要带我去找梦的真相的那个夏小依,我记得你,是你在我梦中捣乱,是不是。” “嘻嘻,当然是人家啦。不过你控梦的本领还是不错的,我到现在也没弄到美国队长的签名。” 夏小依对着莫一方的胸口揍了一拳,这时的她却大咧咧地如同女汉子。 柔女敕的小拳头碰到莫一方还算坚挺的胸脯的时候,她有些愣住了,不好意思地揉了揉拳头,补充了一句,“哎哟,还挺有货嘛!” “控梦?” 原来自己营造梦境,专业名词叫控梦,这是一项什么技能,高中毕业后能靠这个吃饭吗? “嗯,控梦,学术上叫清醒梦,就是在睡眠状态下依旧保持意识清醒。是1993年荷兰医生frederieeden提出的。嗯,这么深奥,说了你也不懂。打个比方吧,就是百分百真人虚拟游戏,自己做主角,而且是开挂了的主角。这下明白了吧。” 夏小依眨着美丽的大眼睛,有些期待地看着莫一方的顿悟。 “**牙膏的,这么牛?”莫一方在短暂的兴奋之后,再次委顿了下来,“可那还不是一个梦?又不能真的变出钱来。” “谁说不能变出钱来的!” “钱!” 听到有钱可赚,莫一方顿时瞪起眼来。 “好啦!我们边吃边聊,你们再这么大声,老板可要把你们驱逐出境了。” 若娅柠过来招呼两人,打断了莫一方的痴想。 莫一方这才发现,这个素食店中静得要命,跟普通的饭馆的热闹非凡却是大相径庭。 素食店中人不少,每个人都衣着整洁,气度不凡。更有佛信徒手持念珠,口唇翕动,默诵经文。 无人理会两人的喧闹。 莫一方和小胖被带到了早已准备好的包间之内,桌上已经摆放了小葱拌豆腐、地三鲜、清炒山药、烧二冬四个小素菜和一个菠菜汤。 zhongyāng是一碟馒头、一小盆米饭。 莫一方、小胖两人的肚子早已经饿得咕咕乱叫,看到吃的了,已经是食指大动,当下也顾不上客气,狼吞虎咽起来。 “嗯,好吃!” 两个家伙一边吃,口中一边嘟囔着,仿佛饿死鬼投胎转世,生怕这一世吃不够本一般。 若娅柠和夏小依对视了一眼,便站起身来。 “莫一方、胡猛飙,你们两个慢慢吃,老师有事先走一步,让小依陪你们吧。” 胡小胖一边往嘴里塞东西,一边支吾着,“老师,你忙。我们会照顾好小依的。” 莫一方心中嘀咕,若娅柠今天有些反常,名义上请两人吃饭,探讨教学方法上的问题,可是把自己带入这个神秘的地方之后,却要起身离开。 这其中一定有鬼。 可是碍于脸面,又不好说破。 反正自己是两个男子汉,夏小依一个弱女子又不能把自己怎么样。 即使怎么样了,自己又不吃亏。 高倍的摄像头和脑波测试仪已经启动,敏锐地捕捉着包间之内,莫一方和胡猛飙的一举一动。 巨大的电脑屏幕上,缤纷绚烂的光彩在流动,就仿佛是融化了的彩虹一般,组成着各种的幻象。 屏幕之前,花白胡子、花白头发如同钢丝一般竖起的老人正紧张地cāo作着键盘,不时抬头看着屏幕。 时而眉头紧皱,时而欣喜若狂。 老人的旁边,翰墨冰身穿紧身制服,笔直地站着,冰冷安静地就如同一尊机器人,不声不响,不悲不喜,仿佛这个世界的一切都跟他毫无关系。 屏幕中闪烁出来的七彩光芒,勾勒出翰墨冰刚硬的线条和英俊的面容,面目肃穆地就像手持圣剑的炽天使,带着死神一般冷漠的目光,审视着人间。 正吃着饭,莫一方感到包厢内的温度骤然上升,空间隐隐有些扭曲,一个虚幻的人影投shè到了夏小依身旁的座位上。 这个座位,正是若娅柠刚刚离开的位置。 “爱因斯坦!冒牌的。” 莫一方刚刚咽下一口汤,惊诧之中,差点喷了出来。 没办法,爱因斯坦作为一个明星式的科学大师,崇拜他的人无数,更被无数的科学家和影视明星们cosy过,这个形象太过深入人心,不能不让人记忆犹新。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又是胡思乱想中的幻觉? 还是若娅柠和夏小依两人下的套子,说不定两人正坐在海边,开心地数着白花花的票子。 小胖呢? 莫一方看看旁边,哪里还有小胖胡猛飙的身影,周围的一切都如同光怪陆离的七彩水光,自己随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会搅动起无边的sè彩,让自己迷失。 放下手中的饭碗,莫一方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脑海中不断进行着自我的暗示,“这只是一个梦,一个清醒的梦。醒来,醒来。” 可是无论自己如何挣扎,却依旧被束缚在这七彩幻光之中。 梦里只有一个cosy斯因斯坦的人物,静静地坐在自己的对面。 沉默,如同一座大山一般挤压着所剩无几的空间,让莫一方感到无边的窒息。 最终他承受不住这种压力,选择了开口询问。 “你是谁?” 张开嘴,七彩的光芒如同缓缓流动的糖浆一般,灌进莫一方的口中。 强劲的声波如同暴乱的水蛇,搅动着七彩的水花,荡起无边的涟漪。钻进了爱因斯坦那一头蓬乱如杂草一般的白sè头发之中。 “梦中人!” “爱因斯坦”简单地回答。 这个回答让莫一方感到恶心,还梦中人,十足一恶心人,就如同吃了苍蝇一般恶心。 梦中之人如果是夏小依那样的清纯可人也就罢了,可现在偏偏是一个糟不拉及的老头子,让人感到气闷。 莫一方没好气地白了“爱因斯坦”一眼,“作为一个科学家,你不去研究你的科学,跑我梦里来做什么?我对所谓的科学不感兴趣。” “呵呵!”“爱因斯坦”张开大嘴巴痴痴地笑,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大黄牙。“梦就是一门科学啊,只不过研究的人太少而已。梦想拯救世界,你认为这句话是空谈吗?恰恰相反,这句话才是世界的真理。” “做梦能拯救世界,扯淡啊。我宁愿在梦中被拯救。” 在暗室之中,电脑屏幕之上的七彩光迅速聚集起来,变成了一个旋转的沙漏。沙漏之中,一只小小的鸟在不停地飞舞,变幻成不同的颜sè。 另外的一台电脑之上,却是永恒不变的一座大山,七彩的光芒迅速黯淡,变得如同铁一般的冰冷。 “那个小胖子的梦灵强度为8,梦破是弥山,很稳定,可以作为伊甸园的守护者。而这个莫一方,梦灵强度为6,梦破是烛火,可是夹杂着少许感知系的梦破燃灵,似乎还有特质系的梦破,怎么这么混乱。” “爱因斯坦”似乎在自言自语,脸上写满了惋惜,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惋惜着什么。 “哦,梦灵强度为6,刚刚及格,又是烛火的dreambreak,似乎还带着少许的炎爆和湮灭属xing,看来我们的运气不是一般的糟糕。” 若娅柠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翰墨冰的身旁,手中正拿着一本古老的羊皮卷。 羊皮卷已经有些发黑,如同风化的鲜血一般开裂僵硬。 她很快就找到了“弥山”的那一页。 “弥山,dreambreak编号为2-31,属于强化系,有稳重如山、力可拔鼎的特xing,还算不错。烛火,dreambreak编号3-70,渗透系。炎爆,dreambreak编号为0-21,泯灭系。湮灭,dreambreak编号0-14,泯灭系。哇塞,这个莫一方可以跟《红jing》中的恐怖分子相媲美了。冷面师兄一定不喜欢。” “炎爆和湮灭,既然不能为我们所用,绝不能留给猎梦者。” 翰墨冰依旧面无表情,在他的口中,抹杀一个人的梦想,就如同随手扔掉一个空易拉罐一般容易。 他的这种抹杀,更像是一种恩赐,一种救赎,救助无知混乱的人民月兑离苦海。 殊不知,这铁皮的易拉罐在富人的手中是垃圾,但是在拾荒人的手中,那却是生命的希望。 “小冰,你有没有发现,你现在越来越热衷于抹杀这个词了。你抹杀梦破时候的表情,冷酷之下隐藏着兴奋。我要jing告你,一定要守住内心。前车之鉴后事之师啊。” “爱因斯坦”显得有些无奈,丧气地叹了口气,对莫一方的遭遇有些惋惜,一手抓向了乱糟糟的头发,另一只手却是整理着上嘴唇那两撮修剪得十分整齐的八字胡。 “老师,请您放心,这点我心中有数。”翰墨冰沉默不语,面容冷酷如霜冻,眼神中闪现出一丝丝的悲哀和仇恨。 “哼,成天生活在回忆和悲哀当中,摆出一副苦瓜像来磕碜人,会让你很得意吗?你的dreambreak是极寒,难不成你的灵魂也被极寒冰封了不成?这样对我们很不公平,你知道吗?” 若娅柠毫不客气地数落着眼前冰寒的师兄,一个酸,一个冷,让“爱因斯坦”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翰墨冰竟然不语,转头就走,手中的刺刀在灰暗的灯光下闪烁着寒冰一般的锋芒,切开了无边的寂落。 “喂,你干嘛去,不会因为我几句话你就去杀人吧。莫一方的dreambreak虽然不稳定,但至少是我的学生啊。” 若娅柠赶紧跑过去要抓住翰墨冰的胳膊,但是突然感到全身僵硬,大脑不停自己的指挥。 “该死,他竟然对我用了极寒。” 翰墨冰每走一步,身后的空气都如同被搅动的超冻水一般,结起了五彩的冰晶,将现实与梦境连接起来,将若娅柠阻挡在他的梦境之外。 “放心吧,墨冰不是鲁莽之人,对他来说,抹杀梦破已经轻车熟路,算得上是熟练的心灵外科医生,不会出任何差错的。莫一方的梦破一旦被猎梦者利用,会对整个人类造成极大的危害的。” “爱因斯坦”的目光从屏幕中挪开,劝阻自己的学生。 “可是老师,只是因为一个女人,他就封闭了自己的内心。哀莫大于心死,现在活跃在世上的猎梦者,也跟他有着相同的经历吧。”若娅柠心有余悸。 “冰冷的外表下面隐藏着一颗火热的心,为了防止这颗心再次燃烧,再次受到伤害,他只能用这种鸵鸟式的自欺欺人才能躲避世俗的侵扰吧。” “狗屁!”若娅柠对着翰墨冰黑如铁一般的背影吐了吐舌头,做了一个鬼脸。清丽的形象顿时变成了夏小依式的调皮鬼。 第003章 新女神时代的陷阱 莫一方依旧保持着端坐的姿势。 七彩的水光再次升起,“爱因斯坦”微微一笑,说道“在梦中被拯救?可笑的幻想症患者的思维。臧克家说,人生永远追逐着幻光,但是谁把幻光看作幻光,便沉入无底的深海。难道你就希望在现实的妄想中**至死吗?你甘心大好的青在空想中渡过吗?” “**?”莫一方沉默了。 “伊娃,连接三号梦境冰封世纪!”“爱因斯坦”对着眼前的屏幕下命令。 蓝sè红光扫描“爱因斯坦”的瞳孔,柔和的机械音从电脑的扩音器中传出。“身份确认,艾因斯教授,本次的行动授权为‘c’级,所有的过程将记录在案,上报伊甸园。” “行了,伊娃,其实你不用这么死板的。”艾因斯教授有些话痨,不知怎么的,他的心中总是有些不安,总感觉哪里出了差错。 海风吹散了雾霾,留下了漫天闪烁的星辰。 黑衣的辉月正躺在屋顶之上,舒展着曼妙的身体,仰头看着天空的明月。 “好久没有这么爽朗的天空了,在这样的月辉之下好想跳舞呀。偏偏这个时候出任务,真是让人感到气馁。莫一方这倒霉孩子,怎么还没出来。” 这星空好像读懂了女子的心事一般,月辉铺撒,给这一带古sè古香的建筑披上了一层银sè的薄纱,将整个八大关与喧闹辉煌的城市隔离起来,守护着女子最美丽的梦境。 少女伸出手,张开五指,让这月辉从指间流动,就仿佛把玩着一条白sè的丝带,双手连弹,又如同在月辉之中弹奏着《月光鸣奏曲》一般,流淌的音符融进血液,融进了灵魂。 “冰封梦境连接完成,执行第9527号抹杀命令。”伊娃的声音不再柔和,反而有些冰冷。也许这冰冷的机械也对抹杀任务有些麻木了吧。 莫一方眼前的七彩幻水突然变成了七彩的冰封世界,自己的思维仿佛也被冻结了一般,再也看不清对面的“爱因斯坦”,旁边的小胖、对面的夏小依的形象却是渐渐清晰起来,但他们都变成了栩栩如生的冰雕,头发上、眉毛上、脸上挂满了冰霜。 “怎么回事?”莫一方想动动手指,但是这个过程仿佛有一年那么长。 错觉,这是错觉。 莫一方有些惊恐,自己的梦境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感觉怎么会如此的真实,如此的残酷。 呆呆坐在原地的他,就感觉自己是一个铸造零件的模子,冰冷的冻水在血管中流淌,竟然产生了如铁水一般的火辣的灼烧感觉,待一切冷却之后,自己注定要变成小胖和夏小依一般的冰雕,矗立在这梦境当中。 “七彩幻水!怎么可能。一个人的梦境中怎么会存在两种截然相反的梦破。”艾因斯教授显得有些慌张,赶紧带上便携式耳机,对着话筒大喊,“出现变故,暂停任务。伊娃停止梦境营造,墨冰迅速从冰封世纪中退出。” 正躺在玻璃胶囊之中的翰墨冰,身体之上已经染满了冰霜。 “嘀嘀嘀!”屏幕之上红灯闪烁,jing报之声响起。 “伊娃,怎么回事?”艾因斯教授的额头上渗出了汗珠,双手不由得抓向了头发和胡须。 若娅柠赶紧拿起电脑,调出控制键盘,修长的手指飞快地掠过键盘,打开了伊娃的手动命令控制窗口,快速输入了一行行的命令。 “jing报,有入侵者,回路被切断,中断梦境的命令无法得到回复。”伊娃机械地重复着这这句话,红sè的jing示灯越闪越快,“滴滴”地蜂鸣声,快速敲击着艾因斯和若娅柠的心头。 “老师,好像又是夜魂团,我要进入梦境,以防不测。莫一方的这个心灵外科手术看来是做不成了。” 若娅柠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键盘,走进了梦幻机器中。 “嗯,小心,看来夜魂团那一群人又要挑事了。”艾因斯教授神sè凝重,快速cāo控着梦境,维护着冰封世纪的稳定。“小依,过来帮忙!” “喂,妞,伊娃已经被搞定,该你了。艾因斯这帮笨蛋,莫一方的梦破明明是幻影系编号为1-33的鬼火,也只有鬼火才能幻化成鸡尾酒式的梦破。他们竟然判断成了炎爆和泯灭。”耳机中响起腻甜的声音,打断了黑衣少女的思绪。 “哎,你搞这么快干嘛?就不能让人家清闲一会。还有,不要用那种勾·引老男人的腻歪声音跟我说话,听多了会做噩梦的。” 黑衣女子站起身来,黄金分隔比例的身材完全展现在月辉之下,玲珑有致如同漫画中的身穿紧身皮衣的猫女。 “你只有三分钟的时间,完不成任务小心少爷打你屁·股。说实在的,手感实在不错,我可是爱不释手,相信少爷也会喜欢。哈哈··” 耳机中再次传来又邪恶又甜腻的笑声。 “臭珊月,回去一定打你屁·股。喝光你所有的可乐和鸡块!” “那你一定会成为一头没人要的肥猪!” 伴着一声娇笑,辉月纵身一跃,双脚倒勾屋檐,笔直地向下倒去,轻飘飘地如同一片落叶,又如柔软的月辉。 按下手中的按钮,轻微的爆破声伴随着玻璃碎片向屋外冲去。 尘埃落定,辉月的身体落下,巧而又巧地钻进了窄小的窗户之中。 包间之中,热浪蒸腾,美味的素菜依旧热气腾腾,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莫一方和小胖胡猛飙正呆坐在座位上,依旧保持着从饭碗中扒饭的动作,就仿佛是两个被火光烘烤的蜡像一般,汗水从毛孔中缓缓滴落。 “jing报,有人入侵。” 伊娃再次发出冰冷的声音,屏幕之上,黑影一闪,便变成了一片雪花。 摄像头被辉月随手毁掉,艾因斯彻底失去了包间内的影像。 伊娃不愧为高级的人工智能,在摄像头被毁的那一刻,迅速将画面定格,定格在辉月进入包间的那一刻。 “成功进入,一切准备就绪。”辉月向珊月汇报自己的情况,进入了战斗状态,她变得冷静而严肃,不再是那副无所谓的神态。 郑重地从兜中掏出一个黑sè的头套,打开上边的开关,向莫一方的脑袋上罩去。 数个电极依次亮起,强烈的脑波从电极中发出,发出嗡嗡的蜂鸣声。 “准备切断梦境,写入离线梦境程序。” 电波另一端的珊月依旧吊儿郎当,一手捧着可乐杯子,一手拨拉着投影cāo作界面,还不是地抓起香酥的鸡块塞进樱桃小嘴中,吸允着手指,眯起的小眼睛如同月牙儿一般可爱。 “小珊,你能不能正经点,稍有差错,这家伙就真的变成白痴了!”辉月有些不满,数落着对面的珊月。 “怕什么?他只是一个小人物,变成白痴总比变成植物人强。”珊月喝着可乐,吃着鸡块,毫不在乎。 “别把风泊团想的那么不堪,好歹他们参与了2012的行动,拯救了世界。” “狗屁,那都是简月的功劳好不好。如果不是那块冰疙瘩,简月难道还会躺在冰棺之中,承受着那冰冷的孤独?” 珊月的神情有些激动,扔下可乐杯子,赌气似的加大了信息量的输出。 黑sè的头套在强大的电流冲击下,竟然有些颤抖,辉月周围的空间似乎有些扭曲。 “喂,你个小疯子,快停下,这么大的数据量,眼前这个小菜鸟根本承受不住。” 辉月有些急眼,面对疯疯癫癫的珊月,她实在是yu哭无泪,只能祈祷莫一方自求多福了。 “夜浅白,你这是作弊,作弊!你公然藐视伊甸园的协议,来我这里抢人。如果莫一方变成了白痴,你要负全责。”艾因斯教授咆哮了,双手几乎是敲打着桌面上的投影键盘,屏幕之上红sè的进度条却断断续续,仿佛是坏了齿轮的走马灯。 突然从燥热的夏天进入了寒冷的冬季,莫一方感觉自己已经被冻僵了,手指、耳朵、脚趾上的皮肤已经被冻裂,麻痒难当。 “有人吗?吗?吗?”他张开口向假想的某个人呼救,但是他只能听到灵魂中的回音。 黑sè的人影出现,冰冷的**在灵活的手指中如同螺旋桨一般旋转,亚光的刃面在血光的映照下,散发着黑sè的神彩。 “救我!help!”莫一方仿佛见到了亲人一般亲切? 在中国,玩转**的大多都有当兵的经历,而且是七八十年代的兵,这样的人还是比较可爱的。向他们求救总是没错的。 人近了,是一个年轻的制服男,身材没的说,虽然不如美国队长罗杰斯那么**,但至少十分英挺,宽肩窄腰长腿,硬朗的线条如刀削一般冷峻,站在莫一方的身前,就如同一座雪山一般伟岸而甘洌。 “你是来救我的吗?” 莫一方依旧保持着半蹲的姿势,自从那七彩幻水变成冰块以后,他就挣扎着要起来,可是半天了,却只站起来一半。 “是的!我是来帮你解月兑的,记住,回到现实之后做个好孩子吧,白ri梦只会让一个人更痛苦,更寂寞。” “解月兑!”莫一方猛地打了一个激灵,全身的肌肉猛地绷紧,思维恢复了正常。“我会死吗?” **牙膏的,这丫的混蛋是来杀自己吧。莫一方想要抬起手,蹭下有些麻痒的鼻子。 每当遇到危难的时候,鼻子总是麻痒的。可惜蹭鼻子的动作在现在看来,如同举起一座山一般,艰难。 在自己的梦里被杀,算得上一件十分悲哀的事情吧。莫一方这样想。 在一本叫《异魂志》的三流小说中有一句出镜率挺高的台词,叫做“灵魂认为你死了,你就死了。” 那个作者就是个话痨,不就是脑死亡嘛,非要整的那么神秘和文艺。 即使面临死亡,莫一方依旧忍不住胡思乱想。 “死亡?这个世界谁会不死呢?不过,我不是杀手,而是要赐予你新生。” **已经举到了莫一方的眉心,逼人的寒气深入骨髓,让人不寒而栗。 “哇!”莫一方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恐惧,竟然哭出声来。“我的人生啊,我的大好青啊,就这么拜拜了。扑克脸兄弟,麻烦你一会杀我的时候给我个痛快,我怕疼。” 在电影中不是经常有这样的桥段吗,某人在行刑的过程中,突然有人喊道刀下留人,囚犯就可以留下一条命。 此时的莫一方多想跪在地上喊一声“好汉饶命”,可是已经被冻僵的双腿早已失去了直觉,就连下跪这样简单的动作都无法完成,他只能改口来个痛快,早点结束这折磨人的梦境,回到现实之中。 回到现实之后,一定要找人在自己的胸膛上刺上“好汉饶命”四个大字,再遇到这种情况,连说话都免了,直接撕开胸膛,表明自己的态度。 “师兄,刀下留人!他真正的dreambreak是隐形的七彩幻水。” 若娅柠气喘吁吁地跑过来,紧身的深蓝sè制服将美好的身影完全勾勒出来,在这冰天雪地之中,就如同一朵雪莲一般美丽动人。 “若老师!”莫一方惊得差点口吐白沫,看来自己真的被这老师给出卖了。 “隐形的七彩幻水,编号为x-04的七彩幻水?幻灵系的梦破?老师一定弄错了,幻灵系的梦破从没有人开启过,跟没有一样。还是让他早点解月兑的好,现实中,少了一个倒霉的孩子,学校中多了一个遵章守纪的好学生,不是很好吗?” 莫一方如听天书,现在他已经分不清这到底是在梦中还是在现实中。但庆幸的是,在这里被杀了,现实中不会死,也算是一个难得的好消息。 “不可以,这孩子终究是一个善良的人。他的梦破虽然危险,但有七彩幻水的存在,依旧在可控的范围之内。我绝不允许你就这样扼杀一个好人的灵魂。” 若娅柠竟然张开手臂,护在了莫一方的身前。 “你让开。” 翰墨冰有些不耐烦,伸手向若娅柠的肩膀抓去,手中的刺刀却是同时刺向莫一方的眉心。 莫一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在死亡的重压之下,一直埋藏在心底的怒气如同爆发的火山一般,瞬间爆发。 血液中流淌的七彩幻水霎时间奔流起来,仿佛是流动的火焰,从心脏之中喷薄而出。 七彩幻水如同爬山虎的藤蔓一般迅速攀上了自己的身体,全身青筋迸出,红sè的火光沿着这暴露的青筋忽闪忽灭,就仿佛电压不稳的人体炸弹一般,炙烤着若娅柠的后背。 莫一方看着已经充满裂纹、火光闪耀的双手,心中充满了震惊和苍凉,剧痛已经被无边的悲哀所取代,留下的只是对未知死亡的惊恐和慌乱。 “让开!他的梦破不是烛火,而是业火。” 翰墨冰的脸sè依旧冰冷,但双眼之中已经是杀机迸出。 在这冰天雪地的世界中,翰墨冰就是王者,这个冰封世纪就是他的领域,若娅柠和莫一方在这冰冷目光的凝视下被瞬间冰封。 尖锐的**依旧凶狠地扎向莫一方的眉心。 “喂,妞,好了没有,那只小猫正向你那里走去,她手里可是有家伙的哦。哦,她已经到了门口。” 那个懒洋洋、甜腻腻的声音再次从耳机中响起,辉月心中猛地一惊,整个身体如同大虾一般弹起,躲在了门后,寒光一闪,复仇女神折刀“啪”的一声弹出,反握着刺向正在开门的夏小依。 两个女人的动作都很快,空闲的左手同时抓向了对方持兵器的右手手腕。 “又是你!” 夏小依的m36女士左轮手枪停在了辉月的头顶上,而在她的脖子上正架着一把极端武力公司出产的nemesis的战术摺刀。 “呼,呼!” 莫一方气喘如牛,豆大的汗珠从头顶滚落,打湿了那黑sè的头套。 粗重的呼吸声中带着痛苦的呻·吟声,惊动了正在对峙的二女。 “辉月,你对他做了什么?” 关心则乱,夏小依心神慌乱地看向莫一方,一个不防,竟然被辉月下了手枪。 辉月三下两下就把夏小依的手枪拆成了零件,扔在了地上。这才不紧不慢地跟珊月联系。 “珊月,你个死女人,你对这家伙做了什么?” 珊月所在的控制室中,电脑屏幕上代表莫一方的七彩螺旋沙漏崩塌,变成了一座等待喷发的火山。 电脑的微型处理器似乎承受不住巨大的信息冲击,发出“嗡嗡”的杂音。吓得珊月赶紧收起翘起的二郎腿,扔掉手中的可乐,“不是我,是莫一方的梦破,他要爆发了,他的梦破既不是鬼火,也不是烛火,而是业火,七彩幻水营造的业火。辉月,你祈祷他自求多福吧。” “辉月,快想想办法,他的梦破是业火,若娅柠和冰块哥哥还在梦境中,业火一旦爆发,他们三人都将受到灭顶之灾。” “啊!”这下轮到辉月大惊失sè了,“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莫一方的情况越来越不好,急促的呼吸中带着沉重的窒息之声,脸sè青紫,双眼充血,全身的血管高高凸出,鲜血如同蛇一般在血管中游走。 鲜血顺着鼻腔缓缓流下,流进了饭碗之中。 “因为他是一个暴躁的废梦破,所以冰块哥哥要将暴乱的梦破抹杀,娅柠姐姐前去阻止。梦境是伊娃营造的,冰雪世纪中的零落谷,我也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 看着莫一方狰狞的面容,夏小依都快哭了,人毕竟是她要求带来的,现在出了状况,这种罪恶感将会缠着他一辈子。 “快去拿氯丙嗪注shè剂!” 辉月迅速跑到莫一方的身前,伸手模向他的颈动脉,感受着强劲的心跳。 “哦!”夏小依恍然大悟,快速向实验室跑去。 “珊月,切断脑电联系,准备扎针!” 辉月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从怀中掏出针盒,拿出一枚银针,左手成掌猛地砸向莫一方的后脑,右手中的银针准确地刺向大椎穴。 翰墨冰手中的军刺刺入了寒冰,却是感到冰块之中人影一闪,失去了莫一方的身影。 艾因斯的电脑上,一片雪花。 “**!”艾因斯痛苦地双手抓着乱糟糟的头发,耷拉着脑袋,瘫坐在椅子上。 第004章 多巴胺-atp功能紊乱 “莫一方,你在惧怕着什么?你又在犹豫什么?” 如同时光隧道一般深邃的黑洞,回荡着这个让人颤抖的回音。 莫一方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洞穴的面前,他却能够窥视到这洞穴之中那七彩的光芒。 七彩的光芒之外,似乎隐藏着巨大的威胁,让他止步不前,惊恐不已。 为什么又是这个梦。 这个梦,不是毁灭,而是新生。一个关于全人类新生的梦。 “一个时代的开启代表着一个另一个时代的终结。” 刻画在时空隧道上的这句话,依旧历历在目。 “洞察了永恒,你就是神灵!永恒,就在这里!来吧,进入永恒,我就告诉你真相!” 透过这幽深的黑洞,莫一方似乎看到了血海深渊,看到了天灾**,看到了无边的罪恶和死亡。 可那个魔鬼一样的声音依旧回响,引诱着莫一方一步步走向这时空的深渊。就仿佛靡菲斯特跟浮士德的交易一般,得到真相的代价就是出卖自己的灵魂。 离开了现实,莫一方还是真正的莫一方吗。 “莫一方,你在惧怕着什么?你又在犹豫什么?” “啊!” 在莫一方的呐喊声中,整个梦境破碎。 惊魂未定的莫一方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汗,呆呆地看着“滴滴”作响的闹钟。 “晦气!” 莫一方坐在床上,久久不愿起身。 爸爸妈妈都是工作狂人,早早去上班了,现在桌子上一定摆着热气腾腾的早饭和叠的整整齐齐的校服。 父母的生活总是如机器一般jing准和忙碌。一成不变的生活方式和对金钱、稳定的生活的追求,让他们对生活中的变化有一种本能的恐惧。 每一个变化都意味着生活机器内部零件的损坏而导致整架机器的紊乱。 莫一方曾多么鄙视父母的这种平庸的生活方式,多么希望自己的父母能够放下工作来陪一陪自己。他需要的是家的温暖,如果没有亲情,住的房子即使是金子做得,也会让他感到无比的寒冷。 但这些不过是梦想罢了。 心理老师说,人认清了真相,领悟了无常,就不会再有梦想。 对于父母亲情的梦想破灭,他只能通过胡思乱想来麻痹自己,以白ri梦作为医治心灵空虚的灵药,最终只能让自己的愿望千疮百孔,更加受伤。 穿上校服,去洗手间胡乱地洗把脸,莫一方抓起一个温热的面包,跟家政的阿姨打了个招呼,边啃着边向学校跑去。 “哎!这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怎么这么不知道关心自己呢!” 身后又传来家政吴阿姨的唠叨声,让莫一方的心头涌上一股暖流。 “啊!” 柔媚的尖叫声蓦地平地而起,吓得莫一方一个激灵。玩了十多年足球练就的好身体和躲避意识让他在一种无意识的状态下快速转动身体,玩了一个漂亮的带球过人的动作。 在过人的那一刻,一缕馨香钻入鼻子,一个闪亮的白天鹅吊坠在初升的朝阳下,灼灼发光,耀人心神。 莫一方看都不用看就确定了眼前之人的身份,高二的小师妹白可斐,心中顿时后悔莫及,竟然浪费了这么好的一个跟校花亲近的机会。 “莫一方,你是有意的是吧!快给可斐道歉!” 戴剑平侧身挤到莫一方的身前,张开臂膀守护在花容失sè的白可斐身前。 白可斐双手握着手机抱在胸前,天鹅吊坠在发育美好的胸口上下起伏,jing致如瓷女圭女圭一般的面孔上露出一丝丝的惊恐和不安,楚楚可怜。 在场的男生大多数用愤恨不平的眼神看着莫一方,恨不得跑上来海扁他一顿,以证明自己是一个真正的拥有气概的大男子。 可是有“笑面无常”之称的学生会副主席戴剑平在,有这个想法的男同学们都望而却步,用自己的行动诠释着大丈夫能屈能伸、君子不夺人之美的最深层涵义。 莫一方对戴剑平直接无视,对着白可斐挥挥手,咧嘴一笑,露出两排大白牙,“可斐,下次走路别玩手机了,小心撞着帅哥!” 说完,啃着面包,向教室跑去,对戴剑平直接无视。 别人怕戴剑平,但莫一方不怕。 “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副衰样!”戴剑平对着莫一方的背影狠狠地啐了一口。 莫一方的耳尖,听到了对方的辱骂,当下转过头回敬道,“随地大小便可不是君子所谓,可惜你尿的太少了,还是留给你自己吧。” 听到周围有人吃吃地笑,戴剑平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被莫一方给耍了。 “一方,你昨天去哪了,我真佩服你,竟然敢不请假就跷课一天!若老师找你都快找疯了。” 胡猛飙那山一般的身体对着莫一方的身体压来,吓得莫一方赶紧刹住脚步。心中暗中寻思,小胖这个称呼实在有些过时了,应该改成大胖了。 “什么,我跷课一天?怎么可能,昨晚我们不还在一块吃饭吗?” “你没发烧吧。吃饭是星期三的事,今天是星期五。你再不来,我可要报jing了。” 胡猛飙关心地模了模莫一方的脑门,觉得这家伙还算正常。 “小胖,帮我请个假,就说我去心理咨询室了。” 说完,莫一方将书包扔给了小胖,自己独自向实验楼跑去。 视线中失去了莫一方的身影,辉月将望远镜放下,叹了口气。 “嘿,我说辉月,老板让你盯着那个白可斐,你看莫一方那个笨蛋干嘛!” 珊月坐在商务车的后座之上,正抱着可乐桶和盐酥鸡正盯着电脑屏幕,津津有味地看着《千年女优》,对辉月的一举一动却是明察秋毫。 “莫一方的梦破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可老板为何舍近求远,反而让我们关注那个白可斐!真搞不明白!”辉月扭了扭有些酸软的脖子,将双臂枕在脑后,舒展着丰满的身体,躺在斜倒的驾驶座上。 “少爷的为人你到现在还不清楚?对美女的兴趣远大于什么狗屁任务,用他的话说,他的团队只要鲜花,不要绿叶。” “凭你的姿sè,怎么现在也没爬上老板的床?如果说老板对女人的兴趣大于任务,身边那么多美女,却也坐怀不乱,可是让人怀疑他的取向哦。”辉月对着珊月打趣。 “这你不懂,好兔子不吃窝边草!要不是为了接近少爷,我真有中隐退幕后,给他生孩子的冲动!” “好兔子也是兔子,反正对你这样的女人不感兴趣!” “你!” 珊月竟然被鸡块给噎住了,抚胸捶背,好不痛苦。 辉月双腿弯曲,向后翻过驾驶座,冲背后抱住珊月,用海姆立克急救法,右手成拳猛地捶打珊月的月复部,将掐在咽喉的鸡骨给锤出。 然后给她灌下一大口可乐,这才解了珊月的危机。 “你什么你?关键时刻还不得指望我这个姐姐?你这鲁莽的xing子什么时候能改一改,吃个鸡块都能噎着?真不知道那公子的少爷有什么好,这么多女孩急着投怀送抱。” “呼!”鸡骨吐出,珊月如释重负,呼吸正常了起来,“英雄,你知道吗?少爷是真正的英雄。你没进过玛雅神庙,所以你没见识过他那浪·荡的外表之下,隐藏着一颗怎样英雄了得的心。要不是他,也许我们真的挺不过2012。” “2012年12月21ri晚上,你们···?嗨,算了!那块冰来了,我们干活吧。”辉月嘴巴动了动,最终还是把这句话咽下肚子。 后视镜中,黑sè的奔驰viano商务车驶进超银海私立中学的大门。 透过透视镜,辉月看到夏小依依旧穿着那身可爱的hellokitty的t恤,正托着香腮沉思。 “故作神秘,还能更低调吗?不就是一私立中学的心理教师吗?” 珊月恢复了自己的状态,快速调用超银海私立中学的摄像头,将整个中学全方位掌控在自己的手掌之中。 莫一方百无聊赖地玩着沙盘游戏,学校中的心理咨询室是唯一能让他安静的地方,他甚至有些恋上了那张体感音波治疗床。 只有在这里,他才不会做一些稀奇古怪的梦。 当身披白大褂的夏小依推开门的时候,她愣住了。眼前之人的背影,她太过熟悉了,不正是自己等人苦苦寻找的莫一方吗? 被辉月摆了一道,夏小依到现在还耿耿于怀。 只是,夏小依想不到,莫一方竟然也被夜魂团给抛弃了。她的心中不由得有些失落,似乎为莫一方的遭遇感到难过。 不过也好,他只有6个强度的梦灵,暂时还不是猎梦者的菜。但随着梦破的增长,谁也说不好将来的事情。 被抛弃的人,暗藏在灵魂深处的梦破往往都会被抹杀,也许变成疯子、变成痴呆儿,或变成一个听话、懂事、循规蹈矩的好学生。 对着莫一方的背影吐了吐舌头,夏小依悄悄地走进了心理倾听室。 拉开倾听室的门帘,隔着百叶窗,夏小依打开电脑,用变声软件召唤着莫一方。 “这位同学,需要我的帮助吗?” 说完这话,夏小依自己都想扇自己的嘴巴子,没问题谁脑子疼来这里。 不过,这就是学校心理咨询室的尴尬,平时很少有学生前来咨询,想不到她上班的第一天,接待的竟然是莫一方,这让她也有些手足无措。 “咦!你是谁?方老师怎么没来?”莫一方皱皱眉,将手中的塑胶士兵放到了沙盘之中,走到了倾听室之前坐下,深邃的目光似乎能够看透百叶窗。 夏小依赶紧微微低下头,她有些害怕莫一方那清澈的目光。她知道自己有些心虚。 莫一方的梦破被抹杀,却是跟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我姓夏,你可以叫我夏老师,你看,我已经做了自我介绍了,你愿意介绍一下你自己吗?” 夏小依还想着自己作为心理辅导老师的身份,希望能够进入莫一方更深层次的思想。 “莫一方,高三十班的学生。夏老师,你用不着这么紧张,我只是来睡觉的!” 听说心理辅助老师姓夏,莫一方的第一印象就是夏小依。但是听听声音又不像,立刻站起身来,走向体感音波治疗床。 “现在是早晨啊,难道你昨晚没睡?”夏小依却是想从莫一方口中套出点信息,辉月到底做了什么。 “不,恰恰相反,我感觉做了两天的噩梦。等我醒来的时候,最好的朋友告诉我,我昨天跷课一天。” 莫一方静静地躺下,体感音波治疗床刚刚启动,皮质的床面还带着初夏早晨的冰冷,让他有些兴奋的神经慢慢冷静了下来。 “你经常做噩梦吗?”夏小依有种冲出去的冲动,可是她压住了心中的好奇。 “只有昨天做了场噩梦,整整一天两夜,算得上恐怖吧。可是更让我困惑的是前一段时间的梦,这个梦没有开始,没有结束,只是让我做一个选择,让我无所适从。” 抱着试试看的心理,莫一方还是说出了心中的困惑。 “什么样的梦呢,一念天堂,一念地狱,你是怕选择错了,失去自我和现在的生活,是吧!” 夏小依眨着眼睛,似乎要看穿莫一方,看来答案就在眼前。艾因斯教授、翰墨冰师兄、若娅柠师姐所担心的,也许只能从这个梦中寻找答案。 “是,正是如此!”莫一方有些激动地坐起身来,这个困惑方老师无法解答,但是这个看似菜鸟的新手老师竟然一下子就猜到了自己的内心。 “那是一个黑洞,更像是一个梦中的梦境,那个诱·惑的声音告诉我,进来吧,进来吧我就告诉你世界的真相!感觉就像《黑客帝国》中墨菲给尼奥出示的红sè药丸和蓝sè药丸一般。” “可是那个声音又告诉我,我的进入代表着一个时代的开启,预示着一个时代的终结,在我华丽转身的背后,却有无边的罪恶要我的亲人、我的朋友、我所在的世界来背负。” 倾诉室中很静,静得听得到夏小依平缓的呼吸。 艾因斯教授说过,经过昨天的测试,他犯了一个错误,差点抹杀了一棵好苗子。 莫一方有很大的潜力可挖,可惜他一只拒绝挖掘自己的潜力,进入自己真正的梦境,所以才造成了梦破的混乱。 可他到底在拒绝着什么,抗拒着什么,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只有解决这个问题,莫一方才能开启真正的梦境,真正掌控自己的梦破,成为风泊组的正式成员。 正是因为这个,夏小依才被派到了超银海私立中学,观察莫一方,寻找这个关键问题的解决方案。 此时,她仿佛抓到了一点灵感,而开启这个灵感大门的,正是这个黑洞。 “但是你拒绝了,你害怕进入梦境之后,你失去了现在的生活,失去了自我,不得不去面对残酷的现实。” “嗯!”莫一方点点头,神情凝重。 “可你有没有想过,进入那个梦想,也许你会成为英雄,成为开启新时代的引导者,或许·或许你能够拯救世界!男孩子都有这样的一个梦,为何你要拒绝呢?” 夏小依小心翼翼地试探着,生怕一句话的错误导致全盘皆输。 “一个梦能拯救世界?老师你别逗了,如果真是这样,谁还来上学啊,坐在家里做梦就行了。拯救世界,就像《美国队长》《复仇者联盟》《风暴》《大闹天宫》?” “那不过是电影导演和小说作者的yy罢了,正是世界上没有这样的人,所以才需要这样的虚拟人物来拯救大家空虚的灵魂。拯救世界,我一个小人物能做什么?” 莫一方饶有兴致地望着倾诉时,他感觉这个心理辅导老师似乎有些不同。 “梦想就是引导人类去做一个该做的人、去做该做的事。拯救世界,不一定是拯救地球,也可以是拯救人类的梦想啊。” “对每一个人类,每一个生命来说,活着、好好的活着,才是整个世界,才会拥有整个世界。就像这个水晶球,这个八音盒,这个沙盘,对别人来说只是一个玩具、一个摆设,但对很多孩子来说,这就是整个世界。” “用梦想去拯救世界,关键要分清什么是梦想,什么是现实!用梦想去成就现实,去改变现实,你梦中的寓意,也许就是这个。” 夏小依不由自主地被带入了莫一方的世界之中,这些理论她自己都不曾思考过,却要反过头来引导一个比自己差不多大小的大男孩,却是有些可笑。 “什么是梦想,什么是现实。我的梦想就是不再做噩梦,不想再用白ri梦来麻醉自己,来逃避、来改变这个噩梦的现实。那明明是个梦,但是我却在梦中清醒着,这太残酷了。为了逃避现实,我学会了抽烟,学会了酗酒,学会了玩游戏,学会了做白ri梦,学会了控梦。我现在明明要抗拒这白ri梦,可yu罢不能,能帮我戒掉这白ri梦吗。” 说到动情处,莫一方痛苦地抓住自己的头发。 这两年多来,这个梦一直困扰着自己,每当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闭上眼睛,脑海中就会出现一个黑sè的隧道,那个通向地狱,通向深渊,通向罪恶的隧道。 还有魔鬼的声音在耳边回想。 对他来说,这就是现实。 “要戒掉有些困难。心理暗示过重而导致da-atp系统功能紊乱,导致你对幻境的追求达到了一种病态的状况。” “能说人话吗?da-atp是什么玩意!为什么不能治疗。”跟夏小依说话熟了,莫一方放松了很多,甚至有些放肆。 “就你这水平,你这智商说了你也不懂。da-atp系统就是多巴胺、腺嘌呤核苷三磷酸,是一种传递快乐、兴奋情绪的功能,又被称作快乐物质。” “是毒·品吗?”莫一方有些不解。 第009章 收网 身体的外围,漫天的星斗如同裁剪的烟花一般,在身体之外投影出一个弹壳,将夜沉白的身体保护在其中。 这里可是恶魔城的底盘,竟然有人能够在恶魔城的眼皮子底下开辟出梦境,直接攻击夜沉白,这是他怎么也想不到的。 “哈哈,小帅哥,不用这么紧张,老娘我只是来看帅哥的不是来打架的。原来你的梦破是空间系的星碎,怪不得在我无法探知呢!” 很快,梦境中出现了一个投影。 妖娆的女子,身着粉紫se印花鲸骨束腰长裙,勾勒出高挑完美的身材;头戴田园碎花大边帽,将一张俏丽的脸膛衬得更加娇小完美。 一双如同芭比女圭女圭一般的大眼睛,魅惑流转,小巧的樱口掩在修长的玉指之下,散发着惊人的诱·惑。 眼前的女人,更像青chun无敌美少妇版的苏菲玛索。 “你是谁?”大敌当前,夜沉白依旧冷静,理智地让人感到可怕。 厄娃并非人类,她对人类的感觉只来自于对生物电能的感应和反应。 在她的面前,夜沉白就是一个完全用se彩堆积而chengren形物体,整个身体绚烂而多彩,如同极光一般闪耀,撩拨着她内心的生物电路。 “哎呀,小帅哥真是贵人多忘事,你曾经可是钻进人家的心里,要人家的身体呢,怎么这么快就喜新厌旧了?人类有句话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吗?对我这种偷不着的,难道你就没有半点心动?” 厄娃如同一个迷死人的小妖jing一般,摆弄着身上的衣裙,让人感觉她就是一个准备宽衣解带,搔首弄姿迷死人的小荡·妇。 夜沉白却是不吃她这一套,用自己的星碎的梦破死死地守住自己的心智,不敢轻举妄动。 脑海却快速旋转着,从记忆中搜寻着厄娃的信息,但一时半刻却想不起这个自来熟的女人到底是谁? 留给夜沉白的时间不多,想必黑山已经开始行动了吧。 迪厅之中高手不少,一直躲在yin暗角落中的翰墨冰、若娅柠,房顶上的辉月,人群中的源樱佘。 这么多人守梦人凑到妖情玫瑰,难道是为了自己? 其中最值得怀疑的是眼前的贵妇和进门不久的源樱佘,这些人中偏偏还有一个莫一方。 想到这里,夜沉白不由得直冒冷汗。 好高明的手段,这简直就是为自己设下的圈套。 见夜沉白久久没有动静,厄娃似乎有些不耐烦,“小哥,你倒是说话啊,像根木头一般傻站在那儿,真没情调。” 一口地道的青岛话,倒是提醒了夜沉白。 “你来自伊甸园?”夜沉白终于开口了,一开口就命中要害。 “哈哈,小哥真厉害,你是如何看出我的身份来的。”身份被人戳穿,厄娃再次发出一阵娇笑,笑声清脆如银铃,回荡在整个梦境之中。 “厄娃?哈娃?”夜沉白的表情变得有些沉冷。 “厄娃啦,真是的,跟那个冰块一样,冷冰冰的没意思!”厄娃嘟着小嘴,假装生气,似乎转身要走。 “既然来了,那就别走了!能留下你,也不枉我来青岛一趟。” 夜沉白伸出右手,在如同蛋壳一般的星幕中画出一个六角星形的符号。 星幕顿时被打开。 厄娃的脸上露出了吃惊的神se,显然这个神se她没有学到位,僵硬的脸上依旧保持着惯有的微笑。 铁一般山岩、钢一般的城池从天而降,将厄娃营造的梦境直接击碎。 梦境的碎片如同破碎的水晶一般,变成无数的珠玉、残渣跌落在黑se的地面之上,发出叮咚的清脆之声,十分悦耳。 强烈的飓风骤起,厄娃尖叫一声,修长的双臂交叉在胸前,无数的二进制数码变成了一个大大的惊恐的眼神。 “混蛋,是谁修改了我的系统,告诉我这里只是一个小小的猎梦者据点!这根本就是恶魔城的一个端口。” 华丽的衣裙被狂风卷起的梦境碎片切割成千丝万缕,露出的雪白娇女敕肌肤,却没有半点血se和灵xing。 “终究是没有灵魂的东西。”夜沉白英俊的脸膛有些苍白,在星光的闪耀下,甚至带着狞笑,“守梦人这算是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吗?为了引出恶魔城的端口,已经把你出卖了。” “不!这是恶魔城的飞狼城堡?”厄娃尖叫一声,全身数据瞬间幻化成无数的se彩,在黑se的城堡中流窜,企图寻找黑城堡的破绽逃出升天。 厄娃不过是人工智能的cao作系统,不过是伊甸园的一个cao作软件。但它是一个极其高端的cao作软件和cao作系统。 凭借着强大的技术手段,厄娃几乎可以在一瞬间入侵任何的智能终端。 在通讯基站遍地,个人智能终端几乎人手一只的现代,应用系统完全可以借助通讯基站、手机等媒体,ziyou穿梭于每个服务器中,每个手机中,甚至通过漫天飞舞的电波信号而短暂地留存在空中。 但是这股数据所产生的电波却是可以撼动灵长类动物体内的生物电,从而刺激人体内多巴胺-atp系统的增长,从而营造梦境。 飞狼城堡的出现,彻底切断了厄娃同外界基站的联系,所有的数据流都被禁锢在黑se的城堡当中。 飞狼城堡真的如同一只残忍的飞狼一般,黑铁一般的狼魂在城堡中穿梭,追杀着厄娃身体中流淌的那股数据流。 妖情玫瑰中,所有人的手机顿时失去了信号。 几个正抱着手机煲电话粥的人有些惊愕地看着手机顶端信号上的小“x”发呆,诅咒这该死的手机,该死的地下。 更有几个红男绿女似乎已经约炮成功,正做着荷尔蒙乱飞的美梦,所有信号突然中断,他们这才发现竟然忘记了跟对方索要地址。 yu哭无泪,更要命的是,自己的手机中的电量如同沙漏中的沙子一般,狂泻而下。 一片黑影追逐着七彩的数据流从手机飘过,强大的电流瞬间烧毁了手机的处理器,冒出了青烟。 管你什么档次的智能手机,通通变成了转头一块。 七彩的数据流如同被格格巫追杀的七彩jing灵,在妖情玫瑰所有人的手机中逃窜着。 七彩jing灵如同跑酷的高手一般,在手机之间腾挪跳跃。 每进入一部手机,它都要jing准地计算出手机所存留的电量和防护软件能够支撑的时间。 手机的防护软件一旦被飞狼突破,它不得不逃窜向另外的一部手机。如果手机没电,厄娃也将彻底被封锁在手机当中,变成一团混乱的乱码。 迪厅狂乱的空气中,弥散着阵阵的紧张气氛。 辉月蹲坐在铁梁之上,俯视着整个迪厅。 突然她感到铁梁之上传来不规则的震动,扭头一看,却是两个黑衣的服务生正提着匕首向她模来。 人群之中,黑衣的服务生中夹杂着黑衣人,三五成群向翰墨冰等人围去。 黑山笑了笑,没有了夜沉白的压制,他如同百战的将军一般,淡定地看着咽下的战场。 恶魔城的磁场如同巨大的结界一般,已经将整个妖情玫瑰笼罩。 所有的电子信号完全中断。 辉月的通讯器中出现了“呲啦、吡啵”的响声,却是让她感到心中不安。 “珊月!珊月!”呼叫了几声,依旧没有反应,辉月无奈只能拔出复仇女神凝神迎敌。 在恶魔城的主场中,守梦人的梦破受到了毁灭xing的压制,翰墨冰等人现在却是不敢轻易地放出自己的梦破。 感受到冰冷的气息,铃木庆衣打了个冷战,从幻觉中清醒过来。猛地跳起护在了源樱佘的身前,双目却是四下寻找莫一方的踪迹。 “大小姐!我保护你!” 若娅柠、夏小依也被五个手持砍刀、钢管的混混围了起来。 夏小依毫不犹豫地从大腿上抽出手枪,指向了围来的混混。 这些混混面无惧se,步步紧逼,似乎吃准了夏小依不敢开枪。 在恶魔城磁场的影响下,这些小混混已经被催眠,变成了毫无知觉的捕梦者。 夏小依有苦说不错,m36左轮手枪威力不错,装弹量为8发。可为了防止出意外,她只装了两发真子弹,剩下的六发子弹全是橡皮弹。 对于暂时失去意识的猎梦者来说,橡皮子弹只能激起他们的愤怒。 狂欢的人群似乎并没有发现人群中的杀机,在p闪灯的闪耀下,疯狂的男女依旧在疯狂地摇着头,晃动着腰肢,尽情地释放着自己的荷尔蒙。 “通”,一个人影从天而降,跌进了舞池当中。与此同时,震耳yu聋的枪响,盖过了轰鸣的打击乐。 鲜血被灯光映成了妖异的紫se。 在短暂地失神之后,舞池当中发出了无数女孩子的尖叫声。 尖叫声如同高亢的海豚音,顿时连成了一片,此起彼伏。让狂躁的人们顿时清醒过来,劲爆的音乐随之戛然而止。 乐手挥舞着吉他,年轻的舞女顺手抄起身边的酒瓶子,呼喊着冲向夏小依等人。 人群顿时一片混乱,无数的男女冲向了迪厅的大门,就如同秋风狂扫的落叶一般,混乱而急促,又如同退chao的海浪一般,留下一片狼藉的迪厅。 但依旧有几个不知死活的家伙,依旧坐在原地摇晃着自己的脑袋。 没别的说的,这家伙肯定嗑·药了。 翰墨冰手持军·刺,拨开人群冲向了若娅柠和夏小依。 两个女孩的身前已经倒了三个猎梦者。 夏小依到底是涉世未深的小女孩,心存善念,只是将这三个家伙打伤,并没有痛下杀手。 若娅柠用的竟然是李小龙的截拳道,口中霸气地“哈呀,哈呀”地怒吼着,在校服的起伏中,顿时踢倒了一个冲来的小混混。 无奈对方的人实在太多,两个女孩很快被挤到了墙角,三把砍刀当头砍来。 反观源樱佘倒是十分写意,背着手跟在暴力女仆铃木庆衣的身后,如同漫步田间,向翰墨冰的方向走去。 铃木庆衣用的柔道之术,猎梦者们只要一靠近,就会被这个暴力的女人如同一条口袋一般扔了出去。 只是铃木庆衣无法看到,在她的身边,无数的樱花雪飘落,将她的身体与恶魔城的电磁干扰隔开,否则在黑山刻意的cao纵下,铃木庆衣也会变成猎梦者中的一员。 迪厅中打得热闹,夜沉白依旧呆呆地站在原地,似乎陷入了梦境。 依旧疯狂的男女们似乎并没有感受到这些智能手机中蕴藏的杀机。 “老大,这是什么茶,真带劲!飘飘yu仙啊,我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飞升了!” 戴剑平的包间中,已经是一片火热。 醉眼朦胧的小哥们在毒·品的麻醉下,兴奋地手舞足蹈,有些飘飘然来了。 “剑平,这茶和酒仿佛有些不对劲?” 白可斐已经是面红耳赤,完全失去了高贵公主的形象,一身的白裙也在混乱中被那些无良的小弟给抓下,流出圆润洁白的肩头。 戴剑平甩了甩自己的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看着一屋子的群魔乱舞,他猛地发现门边两个服务生的狞笑。 “你们·你们给本少爷喝的什么?把黑山给我找来!” 带头的服务生过来给戴剑平鞠躬,态度极其恭敬,同时示意同伙把老板叫来。 “戴大少,您喝的可是酒啊。俗话说,酒壮怂人胆,不趁这个机会向白可斐小姐求婚,更待何时?” 这声音似乎带着无边的诱·惑,让戴剑平有些飘飘然起来。 他努力地要守住心智,可惜当看到白可斐那张jing致的小脸的时候,理智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崩溃了。 戴剑平爬到了白可斐的身边,张开双臂要将白可斐抱住,口中却是胡言乱语,“可斐,可斐,我喜欢你,我爱你,嫁给我吧!” “戴剑平,你个衣冠**!”白可斐尖叫一声,要向外跑去。 莫一方猛地从噩梦中惊醒,他似乎听到了白可斐惨烈的叫声,模了模满是冷汗的额头,跌跌撞撞地向戴剑平所在的包厢走去。 每走一步,莫一方都感觉天旋地转,脑袋眩晕,意yu做呕。周围的事物似乎都重叠了起来,变得模糊不清,仿佛再次陷入了幻境。 唯一能够指引他前进的,只有白可斐的尖叫声。 周围对白可斐觊觎已久的少男们也借着这股飘飘然的劲,伸手抓向白可斐。 白可斐有些狂乱了,无助地挥舞着自己的双手,推开企图靠近自己占便宜的男生。 毕竟势单力薄,很快她身上的白裙被抓破,只剩一个贴身的小抹胸和破烂的长裙,给自己柔女敕的身体留下最后一点的尊严。 可怜的小公主,竟然变成了狼目环绕下的小白兔,只能躲在自己的双臂之下瑟瑟发抖。 “可斐!别跑啊,我的小心肝,呵呵!” 戴剑平从裤兜中掏出了戒指,傻笑着一把抓住了白可斐的手臂,一张大嘴凑了过去向红苹果一般的脸颊上亲吻过去。 白可斐全身酸软无力,此时的她是无助的,只能闭上眼睛含着眼泪,任由戴剑平施为。 泪水滴在白天鹅吊坠之上,吊坠之上反而泛起淡淡的白光,这滴眼泪如同遇到了海绵一般,消失地无影无踪。 “封闭所有包间!”黑山在办公室中指挥若定。 除了戴剑平所在的包厢之外,还有数十个包厢之中,还有着上百个捕梦者标记的梦灵。 这张大网,他经营了十年之久,已经利用毒·品等捕获了上百个七彩的梦灵,今天也是收网的ri子,其中还有几条上头看重的大鱼。 一朝获取,收获颇丰,想来上头的上头会给与丰厚的奖赏。 想来这样的工作真是轻松,只需窃取一些人的梦想,然后抹除他们的记忆就算完成任务。 开始的时候,黑山以为这是一项间谍工作,来盗取商业机密。可真正cao作起来他才发现,盗取梦想的对象更多的是朝气蓬勃的少年,从他们的大脑中提取这些七彩的梦想,然后让他们变成一个好孩子。 这似乎不是什么坏事,但利润却是颇高,也许除了几年前的房地产之外,再也没有如此高利润的产业了吧。 梦想,嘿嘿!人类需要吗? 生活在现实中,似乎更符合人类的生存习惯吧。 虽然在盗取梦想的过程中,有些人变成了jing神病,有些人变成了痴呆,还有几个变成了植物人。更多的变成了瘾君子,深入毒品而不能自拔。 习以为常的黑山并不感觉有什么不妥,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贩卖着中国年轻人的未来,贩卖着中国的未来。 在强大的金钱攻势下,一切道德只是金钱帝国中茅坑的垫脚板。 偶尔几个少年变成了循规蹈矩的乖乖仔,变成了父母眼中的好孩子,老师心目中的好学生,黑山甚至沾沾自喜,以年轻人的灵魂工程师、家长的救世主自居。 今天,妖情玫瑰要走到尽头了,获取这上百个强悍的梦灵之后,他将远走他乡,隐姓埋名,利用上面带来的资金再次开一家劲爆的迪厅,继续他的伟业。 包厢之中的尖叫声渐低,只传来戴剑平的呓语。 “该死!”辉月伸出长腿,夹住前来的黑衣人,身体一扭将对方送下了铁梁,砸穿了单薄的天棚。 解决了两个偷袭的猎梦者,辉月找准了方向,快速爬到了包厢的上方,从腰间解下绳索,顺着黑衣人砸出的大洞溜下了房顶,半空中一脚踹开了包厢中的木门,挺身钻进了混乱的包厢。 包括戴剑平、白可斐在内,所有人都整整齐齐地排在沙发之上,每个人的头上都带着一个黑se的头套,一如辉月给莫一方戴过的头套,无数的电极片贴在皮肤之上。 第010章 背负着阴谋行走 电极片的另一端是无数的电线,汇成一个巨大的电路组,连接到了电脑之上。 两个服务生正狞笑着cao控着电脑,收割着无比丰厚的成果。 电脑的屏幕上,一只巨大的象鼻虫正疯狂抽取着这些人的梦灵,整个屏幕已经被浓烈的se彩填满,然后变成一个个符号沿着一条条的密道通向电脑渗出的黑se城堡,恶魔城。 辉月的突然闯入,让两个服务生有些措手不及。 其中一个起身,掏出匕首刺向尚未站稳脚跟的辉月。 辉月的身体如同一只山猫一般柔软、矫健,险而又险地避开了这当胸的一刺。 不等服务生反应过来,她的手臂如同一条蛇一般,绕上了对方的手臂,复仇女神带着黑se的寒光绞过对方的脖子,割开了他的咽喉。 坐在监视器前的黑山终于坐不住了,“百密一疏,想不到还有如此高手!” 拉开抽屉,抓起一把手枪,黑山带着一个小服务生向戴剑平的包厢跑去。当他进入包厢,所有的灯突然灭到,两个身影从他的眼皮子低下消失。 梦境中,厄娃依旧在逃窜着,她猛然发现,四面八方竟然出现了无数的飞狼,将她逼向了飞狼城堡的一角。 剪裁的如同破碎蛋壳一般的星空正当头罩来,将厄娃的身体包裹在其中。 “原来是你!” 被包裹在蛋壳中,透过无数的星光,厄娃惊恐地看着眼前的夜沉白。 星光之下,夜沉白的身体变得虚幻,有如雾中花、水中月,但这张有些苍白的面容竟然是如此地清晰。 “星碎!我早该想到是你,在玛雅黄金神庙中,强行抽取简月的梦破,并将梦灵打成碎片的人是你!” “你知道的太晚了!” 夜沉白也不过多言语,随手一指。 星空落下,将厄娃笼罩在其中。 璀璨的星光深深陷入厄娃的身体之中,七彩的电子流瞬间激增,变得虚幻、膨胀起来。 夜沉白的拳头缓缓地握紧,“嘭”,一股无声的震撼将周围的飞狼震开。 无数的星光飞散,如炸窝的萤火虫群,又如同盛开的焰火一般绚烂。 厄娃的身体被还原成无数“0,1”数字和残缺的代码,散落在整个飞狼城堡之中,贴附在黑如铁的墙壁和地面之上,仿佛在飞狼城堡之上刷了一层蓝se的荧光粉,蔚然生光,光彩夺目。 飞狼们争先恐后地四下游走,要抓捕这些无萤火虫一般无助的数字符号。 夜沉白怒声喝止,他们纷纷散于无形,变成了虚无。 一切再次归于沉寂。 夜沉白猛地吐出一口鲜血,蹲跪在冰冷的黑地面之上。 咬着牙,他随手一招,无数的星光亮起,所有的数字符号纷纷在他的身前汇聚,再次变成了厄娃,只是面容僵硬,再也找不到初见时的灵动。 感受到身下传来的震动,夜沉白缓缓睁开眼睛,火树银花、霓虹闪烁,却是纷纷向身后飞去。 黑山正驾驶着小汽车在香港路上狂奔,几辆jing车紧随其后。 “失败了?”夜沉白心中一怔,如有所思地询问着黑山。 “损失惨重!不过已经完成任务,只是白可斐却被一个神秘的女人救走!”黑山有些遗憾地回答,随手将手中的烟蒂扔出了车外。“不过我们意外地抓到了一个人,梦灵很弱,却是孕育着强大的梦灵。” “神秘女人?神秘的信号,神秘的厄娃,还有那个神秘的篡改?”夜沉白心中翻起了无边的浪花,似乎总有一点点的灵感在自己的身边,却无论如何也抓不住。 那个意外,也就被夜沉白给忽略了。 “少爷·沉白,你到底遇到了什么?为何···”黑山的话有些吞吞吐吐。 妖情玫瑰彻底完了,虽然完成了任务,但备受注目的白可斐却意外被救走,黑山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墓厄长老的怒火。 “你是担心墓厄那里?我自有打算。” 夜沉白不说,黑山也不敢多问,只能老老实实地打起jing神,在车水马龙的公路上飚车,要甩开如同跟屁虫一般的jing车。 黑山突然感到背后一阵恶寒,从后视镜中看到夜沉白已经从衣兜中掏出了手枪,对准了自己的后脑。 “啪!”枪响,鲜血和脑浆溅满了整个挡风玻璃。 黑暗中,金融中心的大楼上,黑se的身影迎着月光点燃了一支香烟,火光乍现,映出一张英俊的脸。 洁白的衬衣胡乱穿在身上,仅仅扣了腰下的扣子,露出了结实的胸膛和隐隐的月复肌。 夜风吹来,衬衣紧紧地贴在身上,勾勒出钢铁一般的身材,看起来赏心悦目。 此人的长相竟然跟夜沉白有着七分地相像,却是有着两种截然不同的气度。那是一张带着沧桑和玩世不恭的脸膛,凝视远方之时,却又带着点点的忧郁。 夜浅白,夜魂组组长,珊月口中的救世主,正俯视着整个青岛城。 “我讨厌没有月亮的夜晚。” 绚烂的夜se,掩盖了天上的月se。 喧嚣的城市,这一刻在他的感官中变成了一场黑白的无声电影,一切都失去了se彩。 “凝视着涌动的海,心中已经没有了波涛!”缓缓念出《人到中年》的诗句,夜浅白踩着屋顶的边缘,蹲下了身体。 珊月依旧抱着可乐桶,一边吃着盐酥鸡。她似乎对这两样东西有着特殊的偏好。 不过,她此时的眼睛却是不经意地向夜浅白大开的胸口瞥去,每次看到那坚实的胸肌,心跳不由地加快,赶紧模出一块鸡块喝一口可乐,掩饰内心的狂喜和麻痒。 虽然周围没有观众,珊月依旧有种做贼的感觉。 “珊月,你个死嫚,死哪去了!” 冷不丁通讯器中传来辉月的声音,把正探着身子向夜浅白胸口瞅去的珊月吓了一跳。 突然失去中心,珊月脚下一空,身体斜斜地大厦之下跌却。 大桶可乐对着夜浅白的脑袋扣了过去,盐酥鸡也如同天女散花一般,从大厦之上落下。 夜浅白胳膊一伸,拦住了珊月下落的身体。 珊月紧紧地抱着夜浅白的手臂,整个身体几乎是挂在了那横起的手臂之上。 站稳脚步之后,珊月依旧死死地抱着那条温暖而坚实的臂膀,还不时地在自己小小的胸膛上蹭几下,强烈的快感从胸口传到了大脑,舒服地她忍不住闷哼了几声,然后偷偷地看着夜浅白的反应。 “死嫚,你又在对着老板yy了,成天就不能干点正事!告诉老板,莫一方被黑山抓走了。” 通讯器中隐隐传来jing笛之声,辉月匆匆地关闭了通讯器,再无音讯。 夜浅白依旧抽着烟,不见他口动,就传出了懒洋洋的声音,“妮子,早就告诉你可乐和盐酥鸡对身体发育不好,看吧,你这棺材板一样的身材,手感可真不咋地,以后多吃点木瓜吧,有助于树立自信。” 珊月羞得满脸通红,双手捂着眼睛,两只小脚直跺。 汽车猛地一个颠簸,莫一方的脑袋撞到了汽车后备箱的铁板上,痛苦地张开眼睛,眼前一片黑暗。 他只感觉自己似乎坐上了狂乱的海盗船一般,前后左右不断地颠簸,身体就像是筛种机中的豆子一般,乱晃个不停。 想要张口喊叫,嘴巴却被一块透明胶带紧紧地粘着,发出只有自己能听清的“呜呜”声。 要动一下手脚,但是全身都被透明胶带缠着,此时的莫一方就感觉自己是一块被保鲜膜缠起的肉鸡,准备被送进高档的厨房。 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刺耳的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远处的jing笛声、喇叭声、尖叫声、咒骂声不绝于耳,刺激着莫一方的听觉神经。 “被绑架了!”莫一方心中暗自着急。 不过听着jing笛声,他心中倒是稍微放松了一些,想必绑匪已经惊动了jing方。 爸爸妈妈知道了这事,是伤心yu绝还是继续忙着自己的工作呢? 应该是心急如焚吧,哪有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呢。 还是不让他们知道的好,反正有jing方呢,等自己月兑困了,就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回家吧。 打乱了父母平静的生活,会让莫一方有种莫名的负罪感。 可是,莫一方心中却又有一丝丝地期待,这次的绑架能够彻底打破父母那规律地如同机器一般的工作、生活,不再把工作当成他们生命中的全部,而是多抽点时间陪陪自己。 心中的矛盾反而给了莫一方异样的平静和冷静。 车子更加颠簸了,甚至腾起阵阵的沙尘,呛入莫一方脆弱的肺中。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也变得沉重起来,显然是进入了泥土的道路上。 “**牙膏的,不知道老子有轻微的哮喘吗?就不知道找个好点的路走?” 好在已经习惯了雾霾的环境,莫一方放缓了自己的呼吸节奏,一点点吸入这浑浊的空气,防止自己被呛死。 jing笛声越来越多,但也越来越远。jing方是指望补上了,唯一的办法就是按照电视、电影、书本得到的知识自救了。 眼睛渐渐适应了后备箱的黑暗,莫一方正一点点地向外吐着唾沫,润湿着透明胶带上的不干胶,舌头使劲向外顶,同时配合着呼吸不停地鼓着腮帮将透明胶带一点点向外撑去。 不干胶一点点被唾液沾染,透明胶带也一点点松动,在最后时刻,莫一方猛地向外吐一口气,竟然将这透明胶带吹飞。 这样一个小小的动作,就累得莫一方上气不接下气,已经是满头大汗。 稍做休息,他努力地弓起身子,双脚死死地顶住后备箱的盖子,用虎牙要开了膝盖上的胶带。 还好,想来绑匪行事匆匆,只是用普通的封装胶带。 胶带也算得上是劣质产品,三下两下就被咬着撕开,露出了双手。 “劣质产品万岁!” 莫一方心中欢呼,第一次生出爱死了劣质产品的念头。 没有了身体上的束缚,莫一方可以双脚紧紧地蹬着后备箱的上方和左右,稳住了自己的身体。 然后抠开后备箱垫,找到了**出来的两个后灯。 用后备箱中的扳手将两个后灯的电线全部扯断,踹掉一个后灯之后,然后拿出千斤顶塞进灯口中。 千斤顶几下就把后备箱的铁皮给顶裂,发出刺耳的“吱吱”声。 “ri本车!”莫一方心中狂喜。 这声音虽大,但身后的jing笛声依旧,莫一方知道绑匪是绝对不敢下车来查看自己的。 “咯噔”一声响,变形的后备箱终于承受不住千斤顶的强大压力,后备箱的后盖被顶开。 久违的月光和星光从头顶灌入,就连暗夜的狂风也沁人心脾。 “哈哈!” 莫一方忍不住狂笑。 人都说乐极生悲,就在莫一方要仰天长啸的时候,车速突然降低,随着一阵颠簸,黑暗再次降临。 小车竟然钻进了一个集装箱。 不待车子停稳,集装箱的门被咣当一声给关上了,紧接着是落锁的声音。 莫一方的心跳到了嗓子眼上,只能赶紧趴在后备箱中,老老实实地呆着,生怕被绑匪发现,再把自己给绑起来。 不到半分钟,塔吊的钩子勾住了集装箱,这箱子竟然缓缓地升了起来。 莫一方心中充满了疑惑,这到底是哪,将要把自己运到哪里去。 跳出后备箱,落脚处一片柔软,竟然是一片厚厚的隔音层。提着手中的扳手和千斤顶,他悄悄地模向驾驶室,猛地拉开车门。 莫一方惊呆了,借助夜光仪表微弱的光芒,可以看到驾驶室中依旧端坐着一个人,没有半点声响。 用扳手捅了捅那个人,竟然发出“空空”之声,入手处却是一片坚硬和冰冷。 “假人?” 显然这车子竟然是无人驾驶汽车。 集装箱又是一阵剧烈地晃动,然后稳稳地停了下来。 莫一方yu哭无泪,瘫坐在了地上。 “用车撞开集装箱?” 这样的一个想法突然从心底涌起,莫一方猛地跳了起来,将假人抱出扔在一旁,然后坐进了驾驶室,手动打开阅读灯,车内的情形一览无余。 寻找了半天,车内没有钥匙,只有指纹启动的扫描仪。 情急之下,莫一方将十个手指连续按在扫描仪上,车子依旧纹丝不动。 恼怒之下,莫一方双手锤击着方向盘,右脚不停地踩着油门、刹车,希望能够出现奇迹。 可惜,奇迹只存在幻想之中。 青岛八大关的“食仙”素食店地下室,艾因斯、翰墨冰、若娅柠、夏小依四个人正围坐在桌子上。 桌子之上,伊娃小巧的脸蛋机械地环顾着四个人。 “这次的损失太大了,厄娃彻底跟伊甸园失去了联系,总部让我们追查这件事,你们说说从哪里下手?” 艾因斯最终开口,征求其余三人的意见。 “莫一方失踪了,我们是不是应该先找到莫一方?” 夏小依弱弱地说到,满怀希望地打量着眼前的三人。 “厄娃怎么突然到妖情玫瑰,跟莫一方的朋友是什么关系?”翰墨冰冷冷地问。 “别管这些了,快想想办法救莫一方吧,这家伙6级强度的梦灵和毁灭xing的梦破,晚了可就被猎梦者抓到梦灵送到恶魔城做苦力了。厄娃不过是一股数字流,伊甸园有备份的。”夏小依似乎有些不忍,毕竟莫一方是她介绍加入风泊组的。 “小依,莫一方失踪你这么紧张干嘛?他又不是小孩子。再说了俘虏厄娃的那伙人跟莫一方的失踪有很大的关联,只要找到那个神秘的人,就应该能够找到莫一方。”若娅柠出奇地平和,安慰着夏小依。 “那个神秘人是谁?好像是莫一方的好友。对了,我听一方叫那个人为沉白。”夏小依回想着莫一方跟夜沉白相见的细节。 “沉白?我靠,不会是他吧,那个教会的牧灵人,他不是在玛雅的神庙中死了吗?”艾因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爱因斯坦的形象爆出了粗口。 “不,我们应该找到莫一方,他总是我们的队员。”夏小依几乎带着哭腔。 “小依,你怎么会这么紧张莫一方,以前你可不是多愁善感类型的,是不是在莫一方的梦里发现了什么。”若娅柠将夏小依拉到一旁,小声说到。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不应该放弃他!”夏小依笑了笑,不是很自然。 其实她想说,莫一方的梦中,有一个很凄美的故事,可惜没有结局。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所有人的心脏都在碰碰乱跳,就连一项冰冷的翰墨冰都有些不自然起来。 “伊娃,昨天你是如何陷入沉睡的?”翰墨冰突然询问沉默中的伊娃。 “厄娃给我下了一道沉睡的命令,为何沉睡超出了我的权限。” 伊娃的小脸依旧僵硬,没有半点灵气。 电脑屏幕上出现了一堆蓝se的字符,却是最原始的dos命令代码。 代码之下,是厄娃征用风泊组服务器组的记录。 屏幕刷屏很快,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代码命令已经闪过将近十个屏幕。 “等等,这条命令。”翰墨冰突然叫停,指着其中的一条字符,“妖情玫瑰”四个ri语片假名写出的代码引起了他的注意。 艾因斯也发现了其中的蹊跷,“追查这条代码的来源!” “是!” 命令代码依旧在刷屏,四个人手中的平板电脑中却是出现了卫星地图,一层一层追查ri语片假名的代码来源。 “青岛?” 地图中的十字目标的最终定位是妖情玫瑰旁边的一个移动通讯基站。 “夜魂组!”夏小依回想起自己搂着莫一方的肩膀进入妖情玫瑰的情景,她还冲着黑se指挥车中的辉月竖了竖中指。 “夜魂组的目标是白可斐,夜浅白给我打过招呼,他们的月灵跟伊娃一样属于最底层的子系统,无法篡改厄娃的系统的。”艾因斯双手揪住自己的白发,似乎要绞尽脑汁思考这个灵异的问题。 “是源樱佘!”若娅柠突然跳起来,将平板电脑的内容划向了大屏幕。 屏幕中正是卫星地图,在通讯基站覆盖的范围内,隐隐约约能够看到另外的一辆黑se指挥车。 伊娃早已将指挥车的信息调了出来,信息显示该车的拥有者正是源氏重工大中华地区总部。 “樱源组!没有可能吧!”夏小依张大了小嘴巴,似乎要将自己的惊讶从口中一股脑吐出,虽然这个动作很不淑女。 “怎么没有可能?那个疯狂的ri本小女人为了冰块师兄什么做不出来?”若娅柠的话语中含着酸溜溜的味道。“虽然樱源组的樱梦权限跟伊娃一样,但源氏家族所掌控的m基金会却拥有着哈娃的权限,篡改厄娃的命令易如反掌。” “可源樱佘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夏小依提出了疑问。 “能轻易俘获厄娃,怎么也是梦魔主级别的强者吧,如果没有厄娃牵制,估计我们得全军覆没。想当初,在玛雅神庙,也是源氏家族动用夏娃的部分力量,将冰块师兄救出吧!” 若娅柠分析地头头是道,自己也不由得点头称是。 这时的翰墨冰却是显得颇为冷静和理智,“伊娃,你查一下夜魂组的动向,还有戴剑平的去向。” 很快,伊娃给了翰墨冰准确的回复,“今天清晨,伊甸园批复了夜魂组申请的绿洲培训的两个名额,一个是白可斐,一个是珊月,戴剑平被著名的野鸡大学美国加州管理学院录取,晚上的班机。” “等等!绿洲培训申请不是由本人提前两个月提出申请吗?那时候的白可斐绝对没有资格。”若娅柠惊讶道,“难不成夜浅白未卜先知?或者白可斐已经获得了一座梦境之城?” “夜浅白,美国?”翰墨冰身体突然放松,靠在了椅子的靠背之上,头使劲向后仰起。 第011章 蜂鸟 太平洋夏威夷群岛附近海域也算得上风和ri丽,晴空万里。 海上无风三尺浪,晶莹的浪花不停地翻滚着,伴着心跳的旋律,拍击着巨大的船身。 这里仿佛就是人间天堂。 集装箱之中,却是另外的一番光景,漫无边际的黑暗依旧环绕。 孤独、**、高温、缺氧、恐惧···,一个个困扰如同重磅炸弹,对莫一方进行着狂轰乱炸。 沉闷沿着呼吸系统冲进体腔,挤压他的jing神防线,在灵魂深处引起阵阵难以压抑的呕意。 也不知道过了几天,莫一方感觉自己就要发疯了,他不停地来回踱步,每次到集装箱门的时候,都会飞踹两脚。 可是,依旧感受不到外边半点的信息。 踹累了,莫一方反而感到了安心。 车上有些矿泉水、开封的面包和糖,算是补给,勉强维持生命。 自己现在应该在海上,也不知道身下的船却是去往何方。 无奈地模了一把脸上的汗水,他躺在汽车的副驾驶上,摆弄着手中的箱子。 箱子是一个高强度合金的保密箱,金属质地坚硬却十分轻巧,提在手里感觉很轻。 提手的下边有一排6个的机械密码,阿拉伯数字上刷了一层荧光粉,散发着微弱的浅绿se光芒,现在显示的数字是“2、3、5、7、0、0”,让人模不着头脑。 “质数?11?” 莫一方的手一直停在密码锁的上方,久久不敢放下。 六位数的机械密码有一百万种组合,并非无法打开。只需凭借着笨劲,从“000000到999999”试下去,总能够成功。 人的好奇心总是无穷的,被困在集装箱中,如果没有点事情做,压抑的孤独会把人逼疯的。 很显然,有人故意放置这样的一个箱子用来解闷的,偏偏又恶作剧地在箱子上画了一个骷髅头和放she危险的符号,让人望而却步。 莫一方却不敢尝试触动这个危险的信号,拨动两个转轮这样简单的动作,难于上青天。 如果这箱子有自毁装置,在这个小小的空间之中,他在劫难逃。 “tobe?ornottobe?it’saquestion!” 艰难地抉择一刻,哈姆雷特的台词总会不合时宜地在耳边响起。 哈姆雷特无论选择与不选择,他的故事都是一个悲剧。 莫一方不喜欢。 长时间的缺氧让莫一方到极端地虚弱,思考中,他抱着这个箱子,沉沉地睡了,似乎再次进入了那个遥远的梦。 黑se的隧道再次出现,似乎深入到了宇宙深处。 漫天的星光璀璨,将这个黑se的隧道照耀地更加静谧而诡异。 “莫一方,你在犹豫着什么,又在恐惧着什么?” 幽灵般的声音再次响起,震撼着莫一方的灵魂,扭曲着他的梦境。 长久以来养成的jing戒之心,让莫一方猛地从梦中惊醒。 失重的感觉隐隐藏在心头,头顶似乎传来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依旧有些迷惑的莫一方竟然有种十分清明的感觉,他似乎能够看到草绿se的阿帕奇直升机,还有不停旋转的三个螺旋桨。 缺氧导致思维的混乱,却让梦灵异常地活跃。 梦jing灵五彩的双翼快速地颤抖着,就如同蜂鸟一般灵动。 蜂鸟,被称作神鸟,是天地间的jing灵,是神的信使。 梦jing灵也许就是一个蜂鸟的灵魂吧,向人类传递来自地球、来自宇宙的信息。 这就是所谓的清醒梦吗? 透过蜂鸟的眼睛,莫一方看到了蓝蓝的天,如雪花一般的海浪拍打着银se的沙滩,沙滩之上铺着一层只穿着比基尼的美女的**。 炙热的阳光照she大地,却传递着一种沁人心脾的气息。 这里的人们安逸而平静,躺在沙滩上,闭上眼睛,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聆听海浪的歌声,享受着灵与魂之间联通的美妙。 “夏威夷?” 莫一方感到这片海滩有些眼熟,这里正是自己梦想中的天堂,旅游度假的圣地,夏威夷群岛。 直升机就这样大摇大摆地提着沉重的集装箱低空飞行,一点也不在意海滩上人们疑惑的目光。 远离那片绿洲,直升机进入了一望无垠的大海,单调的蓝se、白se让蜂鸟有些怠倦。 蜂鸟又如同好奇的猫,将目光投向了莫一方手中那个银se的手提箱。 箱子之内,二极管光芒闪动,电路中电流游走,看得出这是一台极其古老的电脑。 电脑之中,似乎传来一阵阵的哀鸣之声,仿佛是无数的灵魂在做困兽之斗,撞击着电脑本身营造的壁障。 “莫一方,你在恐惧着什么,又在犹豫着什么?打开这箱子吧,我给你看这世界的真相。” 恶魔的声音再次响起,撕扯着莫一方昏睡的灵魂,将他从昏迷中唤醒。 莫一方缓缓睁开眼睛,蜂鸟依旧在扇动着翅膀,仿佛被困在笼中一般,不安地前后左右飞舞。 蜂鸟翅膀的高达每秒80次的高频振动,每一个轨迹在莫一方的眼中竟然是那么地清晰,毫发分明。 此时的莫一方,就如同一尊天神,洞悉层层的障碍,俯瞰着自己的领地。 蜂鸟依旧曼舞,四处寻找牢笼的出口。 莫一方抚模着手中的金属手提箱,停在了机械密码锁的最后两个数字之上。 蜂鸟猛地扑了过来,悬停在手提箱的上方,圆溜溜的小眼中闪现着无限地期待和渴望。 “死就死吧,人生自古谁无死,人活着本身就是奇迹,既然注定要活着,奇迹总会发生。” 手指停留在密码锁最后一位的转轮上,锁扣上的箭头指向了“0,1”之间。 现在只需松开手指,命运就能够完整地展现在面前。 波音747客机平稳地掠过加利福尼亚州的旧金山,此时是美国当地时间晚上10点,万家灯火灯饰城,整个城市璀璨如布满繁星的天空。 旧金山国际机场已经是灯火通明,从飞机鸟瞰,机场的灯光勾勒出一个振翅悬空的蜂鸟形态,看起来灵动非凡,给人一种极其安全的感觉。 中国人就是乐幻想。 小胖胡猛飙正抱着自己的背包,兴奋地将头靠在了窗户上,要将这一切尽览眼底。 高三尚未毕业,就收到了深幽学院的面试通知。 这个学院即使在美国也极其神秘,录取率极底,每年只有13个实力超强的幸运儿能够月兑颖而出,接受两年西部牛仔式的生活改造。 虽然**等人出来辟谣,这个学院并没有宣传的那么牛掰,但媒体轰炸式地炒作已经让深幽学院的名声深入人心。 这个学校的面试通知对一项学习成绩平平、在国内只能上个三流大学的胡猛飙来说,无疑是天上掉馅饼。 得知这一消息,父母喜极而泣,凑够了全部的家当给自己办了一个休学旅行,用爸爸的话说,儿子出息,上大学不但学费全免,还有机会获得全额奖学金,两年之后甚至可以上哈弗之类的世界顶级名校深造,这可是老胡家几代积德,祖坟冒烟了。 只要沾亲带故的祖坟,爸爸竟然挨个拜了个遍。 胡猛飙自然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临行的时候,将银行卡悄悄塞回了父亲的衣兜中。 已经十八岁了,已经是成年人了,总不能在家的荫庇下生活一辈子。 小胖最欣赏莫一方的一句话,经历磨难是一个男孩成长为男人的必经之途。 可是莫一方却失踪了,莫家乱成了一团,如同世界末ri,莫一方的妈妈哭得撕心裂肺,死去活来。 那一刻,胡猛飙有种心酸的感觉。无奈的他拿出了自己的面试通知书,告诉莫家叔叔阿姨,莫一方的突然离开是因为参加神秘大学的面试,走的急所以没来得及通知。 幸好艾因斯、若娅柠还有夏小依三人及时赶到,将深幽学院的面试通知书摆在莫一方父母的面前,并打电话给深幽学院、超银海招生办确认,这才放下心来。 他们甚至找到了莫一方的出境记录。 一场生离死别就这么被轻描淡写地化解了,胡猛飙暗暗称奇。不过现在想想也不为过,莫一方的父母平时只专注于生意和事业,对莫一方极少过问,莫一方赌气而走也算说得过去。 离别之时,才知道相聚的可贵。 胡猛飙甚至有放弃美国留学的机会留在家里陪父母的冲动,可惜,一旦这么做了,父母会将他暴揍一顿,然后用胶带捆上塞进飞机。 这就是中国的父母吧,将成功看chengren生的一切,孩子的一切,但是他们却不知道什么样的人生才算是成功。 飞机平稳落地,离下机还有几分钟的时间,胡猛飙拨开衣袖,看看手腕上的智能手表。 临行前,夏小依送给他的。当时胡猛飙很是兴奋了一阵。 头一次有美女送他礼物,而且是手表,不过他又有些为难,毕竟夏小依是自己好哥们莫一方的菜。 莫一方失踪了,就这样明目张胆地撬墙脚,似乎有些不地道。 不过转念想想,莫一方失踪,作为兄弟,好好照顾对方的女人是应该的。 夏小依含着棒棒糖,给胡猛飙讲解了一下手表的使用办法。 这只智能手表是深幽学院给每个学院配备的制式装备,内装有美国铱星、gps、中国北斗星、俄罗斯glonass,世界顶尖导航公司特别定制的卫星定位和导航系统,即使在恶劣的天气、地理条件下,都能够准确定位手表所在的位置。 在飞机降落的那一刻,手表上出现了汉字,是深幽学院发来的指令,“徒步到深幽学院报到,任务是寻找蜂鸟。”备注上写着“可以雇佣向导”。 简简单单地几个字,就预示着胡猛飙正式进入了面试阶段。 “这不是难为人吗?这分明就是歧视中国人,歧视胖子!”对这条消息,胡猛飙反复读了几遍,气愤地大叫。 独自一人穿过高山、戈壁、沙漠,步行八百多公里进入沙漠深处的学院,对一个胖子来说,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人们正站起身来,收拾行礼准备下飞机,突然听到胡猛飙疯子一般地叫声,纷纷驻足看他。 不过这里是美国,即使是怪物,也有专门机构来处理,普通的民众最多只是围观。 美丽的空姐挤过来用流利的普通话带着不满地提醒胡猛飙,“先生,请您保持安静,如果您觉得受到不平等对待或歧视,您可以到机场投诉,也可以到当地法院申诉,但在公共场合,请您保持安静。” “哦,对不起!” 胡猛飙老老实实地闭上了嘴,他这才知道,在美国连受到歧视都可以打官司,真是长了见识。 转念一想,深幽学院以自律、自治著称,这样的面试考验可能就是对学员自律、自治的考验吧。 在中国,不论是外貌、家境、成绩都差强人意,甚至经常成为同学取笑的对象,胡猛飙也破罐子破摔,得过且过,认命了。 但胖子同样有自己的骄傲的,他的内心是倔强的,同样渴望着辉煌,渴望着出人头地。 现在,他收到了世界顶尖学院伸来的橄榄枝,成为整个超银海私立高中的骄傲,突如其来的荣誉,激起了他内心隐藏已久的骄傲。 跳下飞机,胡猛飙仰天大喊,疯狂释放着自己内心的压抑,“别人能做到的,我胡猛飙同样能做到,世界,你休要小看中国人!” “啪啪”,周围竟然传来的掌声,胡猛飙扭头看看,鼓掌的大多都是黑头发、黄皮肤、黑眼睛的中国人,还有热心的白人和黑人兄弟。 胡小胖的这句话却是激起了全体客乡中国人的民族自尊心,强大的自信心也博得了外国人的尊重。 享受着掌声,胡猛飙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兴奋,涨红了脸向周围的人点头示意,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就是一个英雄。 等胡猛飙终于下定决心向大家挥手致意的时候,匆忙的人群已经散了,留下了依旧处于兴奋中的他。 “哎!如果莫一方也能见证这一刻该多好!”胡猛飙有些丧气,耷拉着脑袋,背起行囊向最近的超级市场走去,要穿越美国著名的“无人区”,他必须做好充足的准备。 可是,荒芜的沙漠和戈壁中会有蜂鸟的存在吗?至少长这么大,胡猛飙没见过真正的蜂鸟。 蜂鸟正用期待的眼神盯着莫一方的手指,仿佛那就是自己的命运,而命运的另一头则连着莫一方。 这样的决定无异是艰难的。 汗如雨下,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落下,在金属箱上摔得粉碎。 莫一方知道,这样下去,用不着等到氧气用完,自己就可能月兑水而死。 手指在轻轻地颤抖,牵动着紧缩的心脏。高度收缩的心脏带来强劲的血压,抽干了血液中绝大多数的能量优先供给了大脑。 充足的供氧让大脑闪现一丝的清明,他猛地松开了手指。 这一下,仿佛用尽了莫一方全部的力量,这个密码锁就如同真空一般疯狂地吸着他体内的能量。 “咔吧!”转轮转动,荧光数字“1”浮现,手提箱中的卡扣弹开,液压杆发力将手提箱的盖子撑开,露出了里边老式军用电脑的全貌。 蜂鸟如同看到了黎明的曙光,猛地钻进了电脑的接口之中。 “啊!” 莫一方发出了一声惨叫,无数的数据被强塞进了他的脑海,此时的他就如同cpu和ddr内存被占用100%以上的老旧的台式电脑,脑海中发出主板故障一般“咔咔”的怪叫声。 黑se的飞狼城堡从天而降,几乎压碎了莫一方的灵魂。 这种感觉,又如同从一万米高空坠落的鸟儿,如刀子一般的罡风撕扯着自己的身体,然后猛地砸落在地面至上。 粉身碎骨,千刀万剐不过如此。 待城堡落下,尘埃落定之际,莫一方的思维终于得到了释放,就如同疏通后的管道,大脑终于运转了起来。 黑se如铁的城堡,哥特式的尖顶建筑鳞次栉比,在天空的闪电之下,仿佛是暴露的兽牙,蕴藏着无尽杀气。 城堡全部用黑se的石头垒砌,墙面光滑如铁。一层层的小窗户,似乎只有人脸大小,却有被大拇指粗的铁栏杆封住,只容一节手指通过。 莫一方的到来,仿佛兔子跌入狼群,无数的眼睛闪动着绿se的光芒从铁栏杆中透出,瞬间成为万目凶光的焦点。 “这是什么地方?”莫一方缓缓站起身来,拍打着身上的尘土,看着这些充满杀气的目光。 那只蜂鸟呢? 直升机的轰鸣声被沙漠的狂风吹散,黄se的风沙漫天,按照飞行安全手册,这样的天气是不允许直升机出动的。 支奴干ch-47f型运输机,在一架阿帕奇战斗直升机的掩护下进入了沙漠深处。 运输机之下吊着一辆战地悍马军车,运输藏的门开着,露出另外一辆悍马车的踪影。 直升机很平稳,显然直升机之上有高明的驾驶员。 “离蜂鸟还有十公里,准备降落!” “检查武器,重申命令,不过多废话,不许伤人。尤其注意一个叫珊月的中国女孩,她不能有任何损伤。” 直升机缓缓落下,标准的十六人特种兵小队从直升机上鱼贯落下,其中八人在副队长的带领下,向远方模去,而另外八人则在悍马车上架起了重机枪,快速向前驶去。 沙漠中的那一片绿洲,高大的约书亚树和矮小的石炭酸灌木以及无数的无舌黄花草在狂风中前后摇摆,如同滚动的卷柏一般,无力抵御狂风的肆虐。 绿洲的zhongyang,坐落着一个矮小的建筑群,建筑群的形状就如同一个正在吸食花蜜的蜂鸟,展翅飞翔。 一个由三根木头组成的大门正在狂风中呻·吟,每次风力大一些,似乎都会被轻易折断,但三根木头就如同沙漠中的胡杨树一般,坚挺地站在绿洲的zhongyang,守护着这个古老的学校。 deepcoolingcollege,已经退se了的三个古写英文单词,已经说明了一切。 白可斐有些心神不宁地坐在窗前,钢筋混凝土打造的二层小楼在狂风中咔咔作响,似乎稍加不留神就会被狂风连根拔起。 远远地,她似乎听到一阵阵直升机的轰鸣声,紧接着两辆绿se的军车的虚影映入眼帘。 她的心似乎被人用手猛地揪了一下,赶紧跑下楼区。 第012章 噩梦 “是不是让我们的人准备一下,突破伊甸园的防护之后,然后再让突击小队进攻,免得打草惊蛇!” 在旧金山魔鬼岛秘密基地,盖文正密切注视着十六人佣兵小队的动向。他身着军装,右手总是不自觉得要伸向胯间的手枪。 一张苦相的脸映在镜面屏幕之上,眉毛紧皱,长长的疤痕从眉心延伸到右嘴角,随着思考的深入,这条疤痕如同蜈蚣一般蠕动。 “盖文,不要担心,伊甸园那里我自有安排。你要记住了,这次只是ncis的一次常规抓捕行动。那个叫白可斐的女孩贿赂了海军中的败类,乘坐军舰偷渡到美国来,突击小队要做的只是把她带回海军总部进行例行审问,顺便看看深幽的其他外国学员是否也通过这种渠道进入美国,就这么简单。” 墓厄笑了,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这个老人看起来有着跟年纪不相符的面容,白皙的脸上干干净净,没有半点胡茬,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满头的白发梳成了背头,一丝不乱,笔直的西装没有一丝地皱纹,蓝se的领带笔挺,整个人都散发着强大的自信和从容的气质,顿时将那个盖文给比了下去。 “那个叫珊月的女孩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盖文还是有些忍不住询问墓厄,虽然他知道有些事情在他的权限之外。 “盖文,当了这么多年的兵,你还是没有一点长进。真正的战争是以谋略取胜的,不一定要靠自己去杀人,我们还可以借刀杀人。” 墓厄优雅地端起咖啡杯,用茶杯中的银质汤勺轻轻搅动杯中的茶叶,就像是搅动着一杯咖啡。 吹开茶杯上的泡沫,轻轻地喝了一口。 “不懂!我是一个军人,只知道用自己的枪,自己安装的子弹,自己打磨的军刀才是最可靠的,其他的一切不过是旁门左道罢了,成不了气候。” 盖文熟练地掏出自己的手枪和军刀摆在桌子上,双手似乎只是拂过,手枪已经成了满桌的零件,再次拂过,满桌子的零件再次变成一只黑洞洞的手枪,拉下机拴,枪口直指电脑屏幕。 闭上一只眼睛瞄了瞄,盖文又转过头看着依旧在喝茶的墓厄,他笑了,“墓厄,说实话,你以纯正的喝咖啡的方式喝茶,这动作真他·娘·的sao气。” 这笑容很冷,但带着无尽的得意。 墓厄也不理会盖文,而是轻轻扭头转向旁边美艳的女秘书,“卡珊德拉,查一下,我的货到哪了。希望这场风暴没有影响到我们的**。” 直升飞机正悬浮在风暴的边缘,飞行员对着副手竖起了大拇指。副手点点头,同样竖起了大拇指,按下了开仓的按钮。 手臂粗的承重拖钩上的卡扣被打开,飞机下吊着的集装箱落下,砸在松软的沙土上,溅起一圈薄薄的沙浪。 集装箱的门被打开,汽车的启动按钮被按下,发动机发出了沉重的轰鸣声,安全带如同长了眼睛的蛇一般,将正昏躺在副驾驶的莫一方绑了一个结实,然后冲出了集装箱。 直升飞机上的摄像头也能忠实地执行着自己的使命,将集装箱和车子的一举一动原汁原味地传递到了魔鬼岛的指挥部中。 “什么?墓厄,那可是ah64d‘长弓阿帕奇’武装直升机,你竟然用来运送一辆破车,还他·娘·的是一辆ri本破车。你知道我费了多大劲才把‘蜂鸟女神’弄出来吗,她还带着三枚贫铀弹头,你竟然用来当支奴干。我草!” 盖文忍不住爆了粗口。 “盖文,我亲爱的弟弟,我需要你攻克隐藏在死亡谷地下三百米的深蓝要塞,冲进伊甸园抓获那里的渎神者。就现在,你这只胜利之鹰能够给我什么样的建议和行动呢?我想你的勇气足以冲破厄金之路的封锁吧。” 墓厄不急不缓地放下咖啡杯,用手轻轻抹出一片茶叶,重新放回了茶杯之中。 盖文被墓厄说愣住了。 在古德语中,盖文意为“白鹰”、“战鹰”,代表着战争之鹰、胜利之鹰。 作为一名军人,盖文曾经很自豪地宣布自己是一只战争之鹰,对得起蓝盾家族赋予自己的名字,将会成为这个美国最古老家族最锋利的剑。 这把剑在锋芒毕露的时候,却被送进了一片黑暗之中。 魔鬼岛,蓝盾家族最神秘的战斗堡垒之一,却让这柄最自命不凡的利刃感到无地自容。 盖文沉默了,想想死亡谷的恐怖,他有些退缩了。脸上的那道疤痕不由自主地抽搐。 “混蛋!” 他猛地跳起,将正在椅子上品茶的墓厄扑倒在地,右手手枪顶在墓厄的脑门之上,左手的军刀已经架上了脖子。 所有的动作都在一瞬间,盖文的动作就如同一道闪电那样迅猛。 墓厄的随从在惊愕半秒之后,这才纷纷掏出手枪,对准了疯狂的盖文。 其中最壮的一个随从快步上前,举手成刀,砍在盖文的后颈之上。随着颈骨的摩擦声,盖文软软地瘫倒在地。 2012年12月20ri晚,传说中世界末ri的前一天,莫哈维沙漠莫名其妙地下起了大雨。 趁着夜se,盖文带着三百名海军陆战队战士突进了死亡谷。他们的目标,就是死亡谷中心位置,地下三百米的深蓝。 响亮的炸雷,掩盖了汽车的轰鸣,狂蛇般的闪电,照亮了死亡谷的狰狞。 在这些大兵腾腾的杀气面前,原本死灵横行的死灵地,顿时变得静悄悄,就如同雨中的沙漠一般乖巧,死灵地的死灵也产生了恐惧,在冰冷的雨水中瑟瑟发抖。 在突进伊甸园大门的那一刻,盖文正在车上跟家族的另一名指挥官正畅谈人生和理想。 有这样一只强大的战队,还有什么要塞不能攻克。 天空再次一道闪电袭来,炸雷平地而起。 死灵地的全貌露了出来,那是一条长长的峡谷,不论是地面还是两边的悬崖,都如同刀切一般平整光滑。 窄小的道路仅容一辆悍马车通过。 通道的另一端是一个小小的洞口,通向的却是地下三百米的要塞,神秘的伊甸园,守梦人的大本营。 那里住着一群异教徒,一群疯子,他们宣称2012的世界末ri,必须由他们来拯救。 这样游离在世界权力之外的邪教,是掌权者的心头大患。 1978年“人民圣殿教”的惨剧,人们从来不曾忘记过。 盖文不是虔诚的基督徒,但他依旧相信只有在上帝的指引下,在牧师的放牧下,人类那充满罪恶的灵魂才能够得到净化。 2012即使是世界末ri的开始,那世界的命运,也不能交付到一群疯子、臆想症患者的手中。 军队缓缓地进入了窄小的通道,死灵地如同活动的蛇一般,一口将三百人全部吞噬。 待所有人都进入了通道之后,钢枪、手雷、军刀、帽徽、头盔、军车、电脑,凡是有金属存在的物品瞬间解体,还原成最基本的金属分子,穿过战士的身体融入了死灵谷之中。 三百勇士永远地沉睡在死亡谷之中,作为指挥官的盖文甚至没下达一个命令,就葬送了最亲密的三百名伙伴。 家族的jing锐部队,盖文父亲的私军。 盖文因为走在队伍的最后,侥幸活命。但是他肩膀上的陶瓷军刀依旧被强大的地磁吸引,在他的脸上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之后,飞进了死灵地之中,变成了粉末。 从此,这个长三公里的窄小通道被称作厄金之路,金属的噩梦。 这个通道不仅仅是金属的噩梦,更是人类的噩梦。 莫一方的噩梦才刚刚开始,他已经被飞狼围得水泄不通。 每一个飞狼都有一个人大小,肩膀的两段各有一个巨大的长满了羽翼的翅膀,如同袋鼠一般强劲的后肢之上,尖锐的爪子闪着杀机。 每一匹飞狼都悬浮在半空,闪忽着巨大的翅膀,绿se的眼睛中写满了贪婪,眼前的莫一方,它们已经垂涎三尺。 地面之上已经被口水弄得湿答答的,光滑无比。 莫一方惊呆了,静静地站在原地,不敢有所妄动。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这只是幻象!”莫一方双手合十,几乎求遍了漫天的。 尽管恐惧已经遍布了全身,身体如同筛糠一般颤抖,但是莫一方依旧极力保持着镇定,眼睛四下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寻找包围圈中的破绽。 “嗷!” 飞狼似乎再也压不住体内的贪婪,从半空俯冲而下,冲向莫一方。 翅膀扇动产生的飓风带着sao热的气味真真切切地吹在脸上,将莫一方全身的汗毛吹得倒竖起来,呼呼的风声不绝于耳。 这不是幻象,而是真真切切的飞狼。 “**牙膏的,天使大姐,我求你别玩我了,我已经够惨的了。” 莫一方yu哭无泪,他的双腿早已开动,拿出百米冲刺的速度,对着飞狼包围圈中的唯一一个破绽狂奔而去。 最近的飞狼戏谑地看着自投罗网的猎物,巨大的双翼一展,将其他的飞狼堵在了身后,对着莫一方俯冲而下。 闻着猎物散发出喷香的肉味,正在等待头狼的命令并且计算自己能够分得多少杯羹的时候,无组织无纪律的家伙突然张开翅膀,拦住了所有飞狼的视线,也遮挡住了他们所有的希望。 头狼呢?飞狼们这才发现,今天主持大局的头狼竟然失踪。 野兽的社会就是这样,在没有强大的约束之前,在既得利益的面前,任何一个自私的家伙都会导致整个团伙的混乱。 飞狼们争先恐后地扑向莫一方,巨大的翅膀交错,笨重的身体和粗壮的骨骼相互碰撞,发出沉闷的响声。 因为争抢拥挤,不少的飞狼竟然相互殴斗了起来,顿时把整个狼群的包围圈搅得稀烂。 抓住这个机会,奔跑中的莫一方猛地双膝跪地,身体后仰,堪堪错过了迎面飞来的巨爪,跪在地上的双腿在飞狼唾液的润滑之下,快速向前滑行。 前拥后挤的飞狼,并没有发现前方的变故,他们依旧张着大嘴,耷拉着舌头如同chao水般向前涌动。 口水、鲜血如同雨点一般滴在莫一方的身体之上,腥臭地令人作呕。 莫一方几乎是手脚并用,拉扯着飞狼的垂下的狼爪,双膝加力,不到半分钟的时间,他已经月兑离了飞狼的包围圈,向一个窄小的胡同飞奔而去。 胡同中无数的木门,但是每一道门都紧闭。 无论莫一方如何拍打,这些木门的纹丝不动,没有半点回音。 在敲了将近十个门的时候,莫一方彻底死心了,只能双脚发力,风一般向主路旁边的小胡同跑去。 乱成一团的飞狼突然失去了目标,等他们反省过来之后,庞大的身躯尾大不掉,又拥挤到了一块,再次发生了大规模的践踏事件,而莫一方早已跑远。 狼,毕竟是组织xing纪律xing很强的生物,在失去了既得利益之后,他们的目标再次变得一致,擒获猎物这个共同的信念很快再次被统一了起来。 所有的飞狼立刻各就各位,按照平时的分工向着莫一方包抄而来。 “**牙膏的,**牙膏的,**牙膏的!”莫一方连续说了三次自己的口头禅,但是脚下却一丝不敢停顿。 飞狼城堡不大,看起来应该是十七八世纪的建筑,整个城堡只有一条主路,容得下三辆马车并排通过,主路的周围是一片高大的城墙围起来的窄小胡同,不知通向何方。 躲过飞狼的几个飞扑,莫一方身体一摆,快速转进了另外的一个胡同之中。 胡同有宽有窄,即使最宽的也仅容一条飞狼通过。 但所有的飞狼依旧穷追不舍,追、拦、堵、截分工明确,撵得莫一方鸡飞狗跳,惶惶不可终ri。 用飞的,总比两条腿快。 再次躲开一头飞狼的飞扑,莫一方滑倒在地,跌倒在一个三岔路口中间,身体碰到坚硬的黑se石头之上,疼痛直刺骨髓。 莫一方将身体如同被煮熟的大虾一般弓起,使劲蜷缩着,似乎要全身的疼痛挤出自己的身体。 三头飞狼已经瞅准了机会,伸出强壮的后爪向着中间的猎物猛抓而去。 已经无路可逃了,莫一方只能拖着疼痛yu裂的残腿靠在了墙边,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来临。 “寻死的小强!”这是莫一方玩cf、光荣使命等游戏时候的网名,“只要不死,总有机会!”这是他们小强战队的口号,只要还有一滴血在,总会有机会翻盘。 这才是高手应有的心理素质。 可惜,莫一方在游戏中是高手,在现实生活中,他却是一个逃兵。 面对强大的飞狼,再大的勇气都无一改变受追杀的事实。 背靠着冰冷的墙壁,他的心一点点冷了下来,感受着刺骨的杀机,只能无助地抬起手臂,护住头脸。 有时候,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死亡前自己产生的恐惧。 恐惧带来的直接后果就是大脑的高速运转。 等待死亡的时间无异是漫长的,这一刻,莫一方感觉时间已经停滞了,从胳膊的缝隙中看到,飞狼的动作如同慢镜头一般,扇动的翅膀缓慢而优雅。 “吱钮!” 古老的木制门轴发出凄惨的叫声,一道白se的俏丽身影从木门中闪现,露出了一张美丽的脸庞,焦急地向莫一方招手。 这绝对是莫一方见过的最美丽的面容,也让他看到了生还的希望。 在飞狼扑下的那一刻,莫一方一个就地翻滚,避开了这致命的一抓,纵身一跃,翻滚进来这个黑暗的小屋当中。 从三岔道飞来的三头飞狼猛地撞在了一块,发出了沉闷的撼人心旌的碰撞声。 三声颈骨折断的清脆响声,掩盖了古老木门的关闭之声。 “???!” 一阵急促的铃声传遍了整个校园,即使在狂躁的沙漠飓风之中,这钟声依旧远远地传出。 “开火!” 指挥官下达了命令,预示着一场突袭变成了强攻。 “突突···”,深幽学院中响起了沉闷的枪声,在传出绿洲的那一刻,立刻被淹没在无边的风沙之中。 一串串惨叫应声而起,数个学员倒地不起。更多的学员面对凶神恶煞的大兵,只能无奈地举起双手,跪地被俘。 这场强攻比预想的要顺利的多。 “幽泉、幽泉,速速启动防御系统!”值班室中,穿制服的值班人对着电脑投影下的一个小孩下达了防御的命令,可惜小孩对这个命令置若罔闻,双眼空洞无神地看着那个值班的人。 “深幽遭到攻击,申请激活伊甸园防御权限!” 副校长室中,霍华德拿出一张蓝se的卡片,迅速在电脑的卡槽上刷过,但是电脑的屏幕至上,闪动着“connectionerror”的红sejing报。 “该死!”霍华德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拿起旁边的红se电话,里边却传来了忙音。 “呼啦!” 两个大兵破窗而入,长枪对准了霍华德。 霍华德整理了一下西装,缓慢地举起手来,对着两个大兵笑了笑,蓝se的双眼深邃如海,又如漫天的星辰,让人不自觉将心神沉浸进去。 “不要看他的眼睛!” 通讯器中传来jing告之声,不过为时已晚,两个士兵身体一晃,便摔倒在地上。 霍华德快速从地上捡起长枪,检查了一下枪械中的子弹,竟然是麻药弹。他苦笑了两声,猫腰窜出了窗户,向房顶爬去。 整个深幽学院已经被包围,大势已去,霍华德只能提着枪,钻进了深深的草丛中,向绿洲之外跑去。 大兵快速推进着,枪口中没有火焰,she出的只是一根根细长的注she器和药囊,在不到三十秒的时间,已经有十个学员中弹,失去了战斗力。 珊月拉着白可斐的手,穿过半人高的无舌黄花草,向学院的后门跑去。 两个穿沙漠作战服的突击队员已经发现了穿白衣的两个女孩,他们稍微辨别了一下,立刻通过对讲机向上级请示,“4号小队发现目标,学院十二点钟方向。” 第0017章 入侵大脑 时间似乎在倒流,流回了莫一方冲进深渊学院的那一刻。レ 马达的轰鸣声惊醒了昏迷的麦克,他惊醒地抓过身边的枪,跑出了地下急救站。 莫一方的身影快速飘过,立刻引起了麦克的jing觉。 “freeze!”麦克大喊,举起了手中的枪,将准星对准莫一方的后背。 莫一方这个疯子竟然不管不顾,拼命地追逐着那股若隐若现的烟尘,口中似乎问候某家族的女xing,跟某fifa游戏中的京骂相似度极高。 “疯子!”麦克骂了一声,赶紧背起枪,掏出手枪向莫一方追赶而去。 在莫一方入水的一瞬间,麦克扔掉手中的枪,掏出绳枪对准高大的约书亚树shè去。 绳枪稳稳地shè进了树干,麦克将绳枪的另一端别再腰带之上,紧随莫一方跳入鬼水湖中。 “呕!咳咳!” 莫一方剧烈地咳嗽着,拼命地向外呕着清水。 麦克瘫坐在上沙地之上,两人都全身**的,仿佛被油炸过一般。 “你疯啦!”麦克对着莫一方狂吼,“那个湖可是鬼水湖,进去会没命的。” “车,那辆车呢?” 莫一方已经有气无力,但是心中依旧挂记着厄娃和飞狼城堡,毕竟那里有他追求的梦想,也有他心中最柔软的部分。 “车?难道你的命还抵不上一辆车?”听莫一方说中文,麦克也用纯正的普通话回答,似乎明白了中国人葛朗台似的作风。“前几年听说中国人为了从粪池中救出一部手机,付出了两个人生命的代价,看来是真的,我一直以为是笑话。” “呃!”莫一方为之语塞,这样的新闻在中国已经不是新闻了,为此他只能解释为,“中国人太穷了!” “中国人穷?!”麦克马上蹭一下站起身来,情绪激动,“我没见过比中国人更富有的人,他们吃饭都是吃一半扔一般,随便一顿饭就扔好几部手机。你可知道在纽约的华盛顿、法国的巴黎、澳大利亚的墨尔本,那里的劫匪都会中文‘抢劫,交出卡和钱’!” “那只是小部分中国人,不能代表全中国人。中国人还是很勤俭节约的。”莫一方有些无奈,丢人丢到美国了,他的脸上有些挂不住。 的确,人前铺张浪费极尽奢华,人后勒紧裤腰带谁苦谁知道。 “那也不至于为一部手机浪费生命吧,难道中国人真的多到可以随便浪费的地步?”麦克反问。 莫一方哑口无言,他这才发现麦克一直用地道的中文跟自己对话,表情很丰富,他顿时明白了一切,这大兵是防止自己自杀,在转移他的注意力呢,“谢谢你,大兵!我不是寻死,而是那车上有很重要的东西,足以让我付出生命。” 麦克有些肿胀的脸这才露出了微笑,“在我这里,除了尊严和荣耀,其他的一切都不足道。” “其实,还有梦想。”莫一方整理了一下衣服,准备离开。 “好像有这么点道理,不过我还有理想吗?”看看自己的双手,麦克似乎看到了满手的鲜血和罪恶,神情呆若木鸡。 莫一方用手在麦克的眼前晃了几晃,麦克没有丝毫反应,痴痴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咕噜噜”,肚子一阵抗议,莫一方这才想起自己很长时间没吃过东西了。 “喂,大兵,谢谢你救了我,不过我要先解决一下个人问题。” 说完,摆摆手,莫一方找准了路标,向学院的食堂走去,走远了还回头看了麦克一眼,希望这个大兵能够清醒过来。 “你,哎,你是我的俘虏!”麦克想得太多了,莫一方已经走远,他习惯xing地举起枪,将准星对准莫一方的后背。 很快感到错愕,赶忙捡起地上的枪,收拾了向莫一方跑去。“中国人怎么都这德行,一点当俘虏的觉悟都没有!也不知道杰特怎样了。” 打开补给箱,麦克从里边搬出一大堆罐头、压缩饼干等军用品甚至还有几瓶上好的龙舌兰酒,还有一箱珍贵的青岛啤酒,想必是从学院的食堂盗取的。 两个人穿着湿衣服,坐在学院前的草坪上大快朵颐。好在沙漠气候比较干燥,鬼水湖的湖水又十分干净清冽,所以也不太难受。 青岛啤酒特有的苦涩味道,让莫一方感到无比的亲切,顿时jing神大振,如同饿鬼转世,大口的灌酒,大口地吃着肉罐头。 “慢点慢点!”麦克现在觉得自己就像老妈子,叨叨个不停,对莫一方格外的关心,而他自己则只是开了一瓶龙舌兰酒,慢慢地品着。 “大兵,你在这干嘛?怎么就你一个人?” 酒饱饭足,莫一方模了一把油嘴,开始思索今后的问题。 “执行任务!”麦克有些不知所答。 “执行任务!看到当兵的,就感觉有安全感!我就曾经梦想着当兵,保卫国家,守卫和平,可惜我没能守护住自己这个梦想。”莫一方感慨道,毕竟麦克救过自己,对他的好印象先入为主,认为这个大兵是一个好人。 “守卫梦想?”麦克苦笑一声,他有些犹豫,犹豫着是不是要将真相讲出来。 “你是哪个部队的,嗯,u**c?”莫一方喝着啤酒,打量麦克的装备,看到了海豹三叉徽章还有绑在腿上的m10安大略**。 “seal!”麦克撸起袖子,向莫一方展示三叉戟的纹身。 “cool,美国‘国家之匕’,那可是男人守卫梦想的地方,充满了男人的血xing和英雄气概!”莫一方好奇地问,他看过很多海军陆战队的电影,这支强大的部队忠实地守护着美国梦。 “男人守护梦想的地方?你太天真了。”麦克突然沉默了,手有些颤抖了,酒瓶中的酒剧烈地晃动着,脸因为愤怒、悔恨而扭曲变得狰狞。 莫一方并没有看到麦克的变化,只是继续喝着酒,微微带着醉意继续说,“有血有肉、有情有义,不抛弃、不放弃,反正能够守护自己的梦想,能够守护人民梦想的军队就是好军队?” “守护人民的梦想,守护自己的梦想?”麦克突然轻蔑地笑了起来,越笑越厉害,越笑越疯狂,“你知道战争吗?你面对过死亡吗?你双手沾过血腥吗?你的的灵魂遭到诅咒和唾弃吗?” 麦克突然举起枪对准了莫一方的脑袋。 握枪的手臂青筋迸出,虬结的肌肉如同豆虫一般蠕动,右手食指抽动着,条件反shè地轻扣扳机。 面对黑洞洞的枪口,莫一方的心猛地沉下,如坠深渊,他的双手条件反shè一般举了起来,手中的酒瓶滑落掉在地上,啤酒撒了一地。 “你!”莫一方张张口,舌头却在打结,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在短暂的呆愣之后,莫一方很快就反应过来,自己遇到了一个疯子。 心中一个声音告诫自己,一定要冷静,再冷静,寻找机会逃跑。可是双腿一直在打颤,即使是跑,能跑得过子弹吗,能跑得过这个训练有素的大兵吗?即使是逃月兑,这样的自己如何在沙漠中存活。 莫一方再次想到了死,短短的一天,已经好几次面对死亡,原本脆弱的神经经过几次张弛,已经无法在承受更强大的刺激了。 莫一方要崩溃了。 “杀,杀,哈哈!”麦克狂笑着,“正义、和平,都是从枪口中喷shè出来的污秽物。哈哈。” 麦克的狂笑声中,莫一方似乎听到了爆炸声、惨呼声、哭泣声、子弹打穿骨头声、军刀入肉声、血液喷溅之声,还有人们狂躁的喊杀声。 一副惨烈的战争画卷展现在自己的眼前,倒出都是战火与硝烟、杀戮与残暴、尸体与鲜血,唯一缺少的只有安宁和善良。 炮弹如雨点般落下,子弹如蝗虫般纷飞,泥土夹杂着残肢断臂染红了整个视野。 麦克所在的海豹突击队冲进了小小的村庄,他紧张地跟在大队之后,握枪的手已经满是汗渍,沾满了泥土。 突然在墙壁的转角处,麦克感觉到有人影在晃动,阳光之下,长长的影子印在了他的军靴之上。 整个突击队的后背将要暴露在敌人的枪口之下。 麦克缓缓抽出军刀,几乎是本能的一个飞扑,将拐角的敌人扑倒,左手压在对方的嘴上,右手的刺刀准确地透过肋骨塞进了对方的心肺之中。 这是麦克第一次杀人,但整个过程熟练无比,就连最严格的杀手教练也挑不出任何瑕疵。 对方的眼神带着惊恐,带着疑惑,带着诅咒消散了,麦克这才爬起身来,当他看到那张稚女敕的脸,他惊呆了。 阿富汗少年静静地躺在血泊当中,他只有一条手臂,而那条手臂中抱着一只还没睁开眼睛的小狗。 这一刻,麦克的眼中没有了世界,耳中没有了声音,只有无尽的血光和自责之声。 “啪啪!”麦克连吃两个大巴掌,他这才听到了枪声和长官的咒骂声,突击已经开始。 麦克平静地深呼吸,抓起枪械对着人群疯狂地扫shè着。 “哒哒哒!”一串火焰从枪口shè出,莫一方可以清晰地看到橘黄sè的火光对着自己的脑袋喷shè而出。 枪声远远地传出,震撼着整个沙漠。 霍华德猛地抬起头,慌忙地抓起望远镜看向绿洲。 望远镜的视野当中只有高大的约书亚树和丛生的无舌黄花草环绕这破旧的楼房。 “怎么会有枪声,难道援兵到了?”霍华德自言自语,擦了一把有些惺忪的双眼,打开了手腕上的智能手表,还是正牌校长安德鲁发来的等待增援的指令。 他已经守在学院外的沙漠堆中三天三夜了,等待着伊甸园的援军。 正牌校长安德鲁已经向海军陆战队总部提出了严正交涉,同时也向陆军后勤基地和尔湾堡陆军国家训练中心提供了简报。 可惜,这些都石沉大海,就连安德鲁也失去了联系。 一股强大的电流似乎在空中流动,智能手表上的数字如麻风病人一般抽搐了一小会才恢复了正常。 “这股强大的电磁力,难道附近有强大的梦灵?” 霍华德向四周看了看,并没有发现有活人存在。这股梦灵的波动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而且没有恶意。 实在想不明白,霍华德只能抱着长枪,猫着腰一点点向深渊学院挪去。 深幽学院的大门刚刚遭受到了灭顶之灾,大门立柱的一侧被将近十多发5.56毫米的子弹shè中,一抱粗的朽木被打断,横木斜斜地砸在地面上,zhongyāng断开,露出了黄sè的断茬。 “deepcoolingcollege”三个词从中间分开。 莫一方双手捂着耳朵,惊恐地看着依旧冒烟的枪管。 麦克依旧神情激动地扣着扳机,特制的m16a5步枪不情愿地发出“空空”的空击声。 莫一方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刚刚从鬼门关走了一圈。 枪声如爆豆,他甚至能够清晰地看到金黄sè的弹头从枪管中冒出,甚至一个弹壳弹落在自己的手臂上,灼热的弹壳将皮肤烫伤也不曾注意。 数不清有多少发子弹擦着脸颊和头皮飞过,高速飞行的子弹摩擦空气拉出的弹道到现在还灼烧着莫一方的神经。 “**牙膏的,这家伙逗自己玩啊。” “呜呜呜!”突然,麦克扔下了手中的枪,一把抱住了莫一方,痛哭了起来。 将近两百斤的大汉,还有他身上将近三十公斤的装备压得莫一方有些喘不过气来,但是他不敢动,生怕惹恼了这个息怒无常的大兵,再挨上一轮枪击。 子弹不是每次都能避开自己的脑袋飞。 在麦克的脑海中,一袭华衣的厄娃静静地站着,看着神情沮丧的麦克,随后的轻盈转身,远远地离开了。 麦克面若死灰。 他不是一个虔诚的基督教徒,信教只是寻找心灵上的寄托。 在厄娃转身离开的那一刻,他似乎找到了心灵的港湾,找到了解月兑之路。 麦克的手伸向腰间,揭开了手枪的皮套。 这个举动将莫一方吓了一跳,赶紧要伸手制止。 特种部队的老兵,拔枪的动作可是经过了千锤百炼,不曾存在一丝一毫的累赘动作。 就晚了那零点一秒,莫一方的手竟然扑了个空。 麦克一把推开莫一方,熟练地将子弹上膛,右手有些颤抖地举起了手枪。 莫一方赶紧双手平举,心中却是将这个反复无常的美国大兵骂了个狗血淋头,口中却不得不轻声安慰,“喂,你放下枪,有话好好说。我很感激你救了我,可是不论你以什么理由杀我,都请告诉我你的姓名,让我死也死得明白。” 手枪依旧一点点地抬起,枪口掠过莫一方的头顶,抵在了麦克的下颌之上。 “**牙膏的,这货要自杀!该怎么办?”这下莫一方有些麻瓜了,脑子转了几圈也想不出对策来。 “基督教徒不是不允许自杀吗?自杀的话要下地狱的。”看着麦克颤抖的手,莫一方怒吼到。不过转念一想,这货是当兵的,杀人如麻,肯定不是什么虔诚的信徒。 “不能死,他绝对不能死,怎么办,死了也会被赖在我的头上,我还没绿卡呢!”莫一方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恨不得能够像奥特曼一般召唤出一堆小怪兽用唾沫将这个大兵给淹了。 扳机扣下,手枪的撞锤高高翘起,蓄势待发。 莫一方也不知道从哪来的力量,一下子窜到了麦克的身前,将左手手指塞进了撞锤之间,右手扣住了手枪的滑膛。 “空!”扳机搂空。 十指连心,莫一方差点哭了出来,但他咬着牙强忍着疼痛义正严词地呵斥着麦克,“attention!士兵,报上你的名字!” 想想自己的手啊,被撞锤都撞出血泡了,疼得有些撕心裂肺,yu哭无泪。 麦克先是一愣,似乎再次看到了厄娃那袭白衣,正庄严地看着自己,他不由自主地立正,敬礼,“麦克尔·威尔逊,海军陆战队三栖特战队第六分队上尉。” “你的信念是什么?” “···我的三栖特战佩章是荣誉和传承的象征。来自前辈的英雄们的赋予,让我深植信心去誓死捍卫。当我带上了三栖特战佩章时,我也同时接受了这样的使命并且将它作为我一生的职业。这样的殊荣是我每天必须努力争取的。···” 麦克熟练地背诵着海豹突击队的誓言,用的自然是美语,而且长得没谱,让莫一方有些不耐烦,但他必须耐心地听下去,拖延时间,寻找对策。 “你争取到了你的殊荣吗?” “我···”麦克迟疑了,内心的痛楚再次被触及,握枪的手再次颤抖了起来。 “好了,你随便说说当兵的感受吧,不过,孩子你要记住,人所犯下的任何一笔罪恶都是可以救赎的,前提是捍卫自己的梦想。” 莫一方感觉自己很有当神棍的潜质,他正在考虑是不是转行,跟着夏小依干心理教师,拯救那些迷茫的少男少女们。 想到夏小依,莫一方心头有种莫名的心痛,却找不到这种痛的来源。 拉斯维加斯麦卡伦国际机场,夏小依一身kittyt恤、牛仔热裤拖着行李箱走下了飞机,望着远处滚滚的黄沙,心中似乎也被黄沙塞得满满的。 “吃顿赛百味呢,还是维也纳牛肉!”夏小依自言自语,“算了,不让人省心的莫一方,还是跟老头子联系吧。” 打开智能手表,找到了无线网络信号,输入身份识别代号,等待着伊娃的回复。 三个黑衣人成品字形快速靠近,向夏小依的方向冲来。 第018章 沉-沦中的幻光 手腕上的智能设备轻轻地震动,霍华德不得不靠在一棵约书亚树旁,打开了通讯器。 是一个紧急视频电话的申请,申请人正是远在青岛的艾因斯。 霍华德向学院内张望了一下,确认没有危险,长叹一口气打开了通讯器,满头白发的艾因斯的投影出现在手腕上。 “你这老货要害死我吗?”见了面,霍华德劈头盖脸地数落艾因斯一顿,但话语间仍浮现出老友间的亲昵。 “狗屁,蟑螂会死吗?要不怎么叫打不死的小强呢?”设备的另一端,艾因斯整理着整齐的胡子,一脸坏笑。 “说吧,什么事,我忙着呢!”懒得跟艾因斯开玩笑,霍华德开门见山。 “学院遇袭的事,我很遗憾,你要节哀,相信伊甸园和安德鲁的能力。” “如果只是来安慰我的,大可不必,我要挂断了。”霍华德有些不耐烦,直接打断了艾因斯的话。 “还是老脾气,呵呵。我有个组员,叫莫一方,现在可能在学院之内,可能的话务必把他救出来。” “莫一方?我怎么不记得学院有这个学员?”霍华德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这一个学生的相貌来。 “刚刚乘汽车进去的,你不会没发现吧!”艾因斯表情夸张,看着霍华德如同看着一只打盹的老虎。 “不可能,有汽车进入学院,我不可能发现不了!” “我不是开玩笑。”艾因斯正色,他看出霍华德不是在开玩笑,如果连这只老蟑螂都打盹,那么莫一方所乘的那辆车可是有绝对的问题。“这孩子的父亲叫莫枫,母亲叫方香,你自己看着办。” “什么,他是莫和方的孩子?难道刚才的枪声···”霍华德不敢往下想,赶紧向学院张望,希望能够发现莫一方的蛛丝马迹。 “什么枪声···”听着霍华德的颤声,艾因斯也着急,脸部扭曲,双手抓向了蓬松的白发。 “哦,没什么,有情况,我先下了。” “你,···” 艾因斯有些气急败坏,但却也无可奈何。 霍华德关掉了通讯器,右手在身前画了一个十字,暗暗祈祷,“莫一方啊,莫一方,你可千万别出事。” 莫一方坐在补给箱上,喝着小酒看着依旧喋喋不休的麦克,心中泛起了阵阵无奈和苦楚。 “我也曾有过梦想,保卫和平,守卫正义,正是因为这个梦想我加入了海军陆战队,成为一名军人,跟海军陆战队共享荣耀。” “在我第一次上战场,就杀了人,杀了一个残疾的少年,那时我发现战争之中剥夺一个人的生命是一件多么普通的事情,却又是多么平常的一件事情。” “但我并没有意识到,掌握着生杀大权已经让我的灵魂滑落到地狱的边缘。为了胜利而杀戮,不是我梦想的初衷。” 大兵麦克有些哽咽了,握枪的手缓缓松动。 “即使在梦里,也是战火纷飞,枪炮声急,我无法在安静中入眠。只有抱着枪,伴着队友,才能够熟睡。做一个甜蜜的梦,是最大的奢望。” 这货得了战争综合征,想来也挺可怜的,也怪不得美国大兵中搞基的那么多。莫一方暗暗想,不过现在不是乱说话的时候。 “我反抗过、沉·沦过,可都失败了,似乎只有战斗才能够安慰自己迷离的灵魂,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对生命的漠视和麻木。我没有勇气面对自己罪恶的一面。在终极的梦想之前,在真正的正义之前,我是一个逃兵,是一个懦夫,是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遇到了你,麻木的神经再次跳动,黑暗的世界如同被浇上汽油的柴堆点亮,熊熊的大火在体内燃烧,驱逐着黑暗的无助和绝望的冰冷。” “你们中国人是不是身上都有魔力啊,当初救你只是为了完成上级交的任务,可现在,深藏于内心的那份善良和梦想被触动,重新被挖掘出来,我感觉很幸福,很满足。” 麦克竟然如同一个孩子般垂泣,听得莫一方全身起鸡皮疙瘩,不知道这家伙能够絮叨到什么时候。 好在事态已经被控制,无需为生命担忧。 “什么,你也遇到过中国人?是谁?长什么样?”听到有中国人,莫一方有些担心也有些焦虑。 当晚,他和夜沉白一块喝酒,醒来就被装上了集装箱,也不知道那个忧郁的家伙怎样了。 这家伙如果跟自己一样被塞进集装箱,绝对过不了黑暗寂寞这一关。 “她叫白可斐,一个女孩,天鹅舞跳的很好。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说到白可斐,麦克又想到了杰特,自己的搭档,好哥们,竟然在揍了自己一顿之后跟着那个中国女孩扬长而去。 他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眼前的中国男孩会不会是白可斐口中的莫一方呢? “白可斐?”莫一方顿时双眼发光,神情激动,双手猛地抓住麦克钢铁一般的肩膀,“她在哪,快告诉我!” “我不认识你,凭什么要告诉你这些呢?”麦克同样有些倔强,他自己也莫名其妙,为什么遇到中国人之后,自己会这么多事。 “莫一方!”莫一方没好气地回答,“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莫一方!”麦克兴奋地差点蹦起来,简直就是神来之笔。 “你认识我?还是白可斐提到过我?”莫一方以为麦克又要发疯,向后退了几步,神情谨慎。 麦克兴奋了好一会,脑海中突然白影一闪,厄娃再次出现,对着他摇了摇头。 张张嘴却发不出声来,麦克感觉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似乎是一句话,在那个白衣女人的面前,他再也记不起白可斐与莫一方的关系。 简简单单地叙述了他们攻击深渊学院抓获白可斐的事情,平淡地如同战斗的简报。 对于麦克情绪的波动,莫一方也不曾追究,他的全身心都被白可斐吸走了。 “那你为什么不拦住她,一个精神恍惚的姑娘独自走在沙漠中,遇到危险怎么办。” “放心,有杰特跟着,她很安全!” “狗屁,我可听说你们美国大兵个个都是流·氓,喜欢霸王硬上弓,驻扎在日本和韩国的时候,没少祸害大姑娘小媳妇。有这么一个种·马跟着,我更不放心。” 说完,莫一方就要收拾地上的武器和补给,准备向沙漠进发。 “三栖作战部队之所以是精锐,是因为都有做人的原则,有自己的信念。”麦克的情绪有些激动,说到底他依旧在乎当兵的身份。“他现在是白可斐最忠诚的追随者,不会出任何问题的。” “那我也不放心!”对于白可斐的感情,莫一方也说不清,似妹妹又希望她是情妹妹,这种感觉总之很微妙,又很美妙。 莫一方执意要离开,麦克有些手足无措了,心中似乎充满了失落感。 在他的脑海中,厄娃正如同圣母一般端坐,告诉他,“这个男人能够拯救美国,拯救人类,能够帮你实现梦想,跟随他吧,你将千古留名!” 两个美国大兵在信念最脆弱的时候遇到了痴迷的白可斐和莫一方,不知道是他们的幸运还是不幸。 麦克打量着有些瘦弱的莫一方,无论从身体、头脑、逻辑分析能力都达不到超级英雄的标准,心中自然对厄娃的话产生了质疑。 “不论一个男人外表多么弱小,只要有强大的内心和信念,足以实现自己的梦想。想想美国队长。” 厄娃随手一挥,麦克的脑海中浮现了中亚伯拉罕博士和瘦弱的罗杰斯谈话的那一个片段。 “那是漫画!”麦克有些不情愿地反驳着,“我经历过战争,知道什么是战争,在绝对的暴力面前,个人英雄不足成事。” “中国有句古话,一个好汉三个帮。成大事的人先要聚人,那么你就去做他聚集的第一个人吧。” 厄娃留下这样的一句话,从麦克的脑海消失不见。 咀嚼着这句话,麦克似有所悟。再看看莫一方远去的背影,似乎就要消失在匆匆的绿洲之中,他赶紧抓起地上的手枪,胡乱地向包中塞一些补给向莫一方的方向追赶而去。 还没出学院,莫一方暗骂自己笨蛋,“刚才忘记问白可斐走的方向了。”现在也不好意思再转回去问,所以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莫一方兴奋地转头。 待脑袋转到九十度的时候,他赫然看到了躲在草丛中正向学院中张望的霍华德。 “别动!举起手来!” 莫一方几乎本能地举起手中的步枪,学着电影上、游戏中的姿势,半蹲在地上将准星对准了霍华德的脑袋。 霍华德慢慢举起双手,将枪举过头顶,双眼爆射出一团蓝色的精光,突然对着莫一方一笑,问道,“保险开了吗?” 莫一方一愣,下意识地低头看向枪栓,就在这一愣神的功夫,对方的身影一闪而没,一支手枪顶在自己的脑门上。 他这才看清,对方是一个西装革履,打扮的十分古板的老绅士。黑色的燕尾服十分整齐,即使藏在草丛中也不影响其美观,黑亮的皮鞋光可鉴人,真不知道在沙漠中是如何保养的。 花白的头发一丝不乱,整齐地梳在头顶,白色的脸膛刮得干干净净,没有一点胡茬,蓝色的眼睛深邃如海,看起来像极了老007詹姆斯·邦德。 不过这一身的公子哥气息,却是破坏了整体的感觉。 一手持手枪顶着自己的脑袋,另一手端着步枪,枪口对准了麦克。这个姿势简直帅呆了。 老绅士口中还自言自语,“咦,我怎么感觉不到这小子的梦灵。哎呀呀,人老了哇,小娃子拿枪对着自己都没发觉。” 莫一方心中暗暗喝彩。他没有从这个老绅士的身上感受到半点杀机,反而有一种十分亲切的感觉。 麦克如临大敌,将手中的手枪对准了霍华德的眉心,稳稳地停在了三十米的安全距离之外。 上峰告诫自己,对于守梦者来说,三十米是梦灵攻击的极限,断不可过雷池一步。 他认出了此人正是逃走的深幽学院副院长霍华德,将准备好的话硬生生地咽了下去,眼神避开对方深邃如海的蓝色眼睛,生怕陷入那星空一般的灵魂深渊中无法自拔。 听着老绅士老小孩的说话调调,莫一方感到鼻子有些痒痒,他只能强忍,真怕打个喷嚏惊动了老家伙,结果喷嚏跟子弹一块出来。 一天的时间被人三次用枪指着脑袋,真是倒霉,以后出门的时候一定看看老黄历,拜拜菩萨。如果出国,就到教堂拜拜耶稣,也算是找个靠山。 斜眼瞥了瞥看起来有些痞气的霍华德,竖起一根食指向鼻子挪动,测验老家伙的反应。 食指一点点靠近,没反应。 最终莫一方成功地搓起了鼻子,舒服得眼泪都快下来了,他还很无良地打了个哈欠,本来想伸伸懒腰,想想脑门上还顶着一把枪,也就作罢了。 霍华德倒没什么,依旧老神在在的,表现地像个绅士,像个贵族,优待俘虏。 这个无赖的动作倒是把麦克给吓坏了,大气不敢出一口,霍华德的每一个呼吸都牵动着这个美国大兵的神经,生怕枪走火,伤着莫一方。 麦克依旧不敢出声,生怕一分神,就被霍华德给俘虏了。 “喂,小子,你有没有点当俘虏的觉悟,跟某个混蛋一个德性。”霍华德用枪戳了戳莫一方的头,对他的表现很是不满。 “不要脸的老混蛋,你不但骗了我,还偷袭我,假正经的老不修,这身绅士皮披在你身上都可惜了。” 也许是经历了生死,莫一方不但不紧张,反而跟霍华德打趣。 “不要脸的老混蛋,曾经那个人也这样称呼我,哎,有其父必有其子,该死的小混蛋!”霍华德自言自语,到现在他很确认这个年轻人就是莫一方。 对于小辈,自己偷袭在先,现在还用枪指着对方的头,传扬出去好说不好听,如果被莫枫那小混蛋知道了,少不得一顿羞辱。 想起老朋友,霍华德又是一阵唏嘘,叹气不已,这样的表情倒是让莫一方和麦克感到吃惊。 麦克鼓足了勇气,向前挪动了几步,紧了紧手中的枪,对着霍华德喊道,“霍华德副校长,你手中的年轻人不是我们的人,他是无辜的,放了他。” “哦?”霍华德表情有些夸张,手枪绕着手指耍了个花枪,枪口再次指向了莫一方的脑袋,“三栖特战部队什么时候顾及无辜了,三天前你们袭击深幽学院,想过无辜没。这小子是谁?可绝不是我们学院的人,我怎么知道他不是你们的人。” “他是中国人,叫莫一方,凭你的力量查出他的信息绝不困难。” 跟霍华德对话十分费神,汗水顺着前额流下,但麦克却不敢眨眼,生怕在一眨眼的功夫霍华德翻脸。 “霍华德校长?”莫一方顿时兴奋了,“你就是那个著名的深幽学院的校长?” “小子收起中国的那一套,我不稀罕校长的职位!” “哦,哦,副校长也是校长!”马屁拍在了马腿上,莫一方有些尴尬,不过人都说伸手不打笑面人,他脑袋避开手枪,对着霍华德小声说到,“我是风泊组的,艾因斯教授介绍我来的,还有白可斐是我朋友,现在失踪了,老大你就帮帮忙,别添乱了好不好。” 打蛇随棍上,麦克曾告诉莫一方,留下白可斐做诱饵,就是要钓逃走的校长这条大鱼,却并没说珊月的事情。 大鱼上钩了,海豹部队收线的时候可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所以还是先摆月兑脑门的这把枪再说。 “那大兵听关心你,你们俩个什么关系?不会他看上你了吧?”霍华德眨着眼睛,神秘一笑。 “哎呀,你个不要脸的老混蛋,别勾·引我!小爷我纯爷们,不吃你这一套。”莫一方被这老头耍的七窍生烟,指着对方高挺的鼻子直跳脚。 “噗哧!”麦克差点憋不住笑,心道这小子有胆识,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能够反**。 局势似乎僵了起来。 霍华德找不到借口放了莫一方,又十分忌惮大兵麦克,生怕这是对方做的圈套。 麦克对霍华德催眠的本领甚是恐惧,心中又记挂莫一方,始终不敢放松警惕。 学院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如同战鼓一般敲击着每个人的心灵。马似乎只有两匹,但急促的马蹄声竟然如同雷音,滚滚而来,散发着千军万马的气势。 隔着高大的约书亚树,似乎能够看到马蹄扬起的沙尘,大团大团的沙暴在西风的吹送下,滚滚而来,仿佛是落基山山巅发生雪崩,碾压所有人脆弱的心灵。 这种场景让人想起中国神话中席卷着黑烟的妖怪,扑向落单的唐僧。 莫一方的呼吸不由得急促起来,细小的沙尘呛入鼻孔,钻进气管,引得呼吸道阵阵瘙痒,让人有种打喷嚏的冲动。 张了几次嘴,喷嚏都打不出来,莫一方只能再次用手模向酸痒的鼻子,希望能够将这个喷嚏憋回去,免得破坏这种好不容易得来的肃静气氛。 霍华德和麦克眉头都紧皱了起来。 两人都经久沙场,似乎感觉到了强大的威胁正在快速逼近,心莫名地提到了嗓子眼,全身的肌肉绷紧了起来,握枪的手心渗出了汗渍。 “哒哒!”马蹄声缓了下来,两个身穿兽皮坎肩,头戴鸟毛花翎的印第安人出现在了视野当中。 两匹马之后,跟着一头小牛犊一般高大的沙漠狼。 莫一方看着来人,鼻子突然感到无比地酸痒,最终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个震天响的喷嚏。 bkid=3129928,bknae= 起点中文网 ( 第019章 幸运女神之吻 拉斯维加斯,这颗沙漠明珠,每年吸引着3800多万的游客,这些游客有一半通过麦卡伦机场进入这座著名的“赌城”。 现在是正午十分,七十多架飞机如同辛勤的蜜蜂,在跑道上起起落落,好不热闹。 t2航站楼,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很多游客在下飞机伊始,就冲到了航站楼旁边的老虎机,迫不及待试试手气,为本次的“赌城”之行赢得好运气。 殊不知,这些老虎机平均每年每台都要吞噬十万美元的手气,更吞噬了多少赌客的希望。 人群中,三个黑衣人正拨开人群,向夏小依靠近。 夏小依假装弯腰整理衣服,习惯地模向双腿间的手枪。 这下却是模空,心中先是一惊,随后扔下行李,带上帽子冲进了人群中。 瘦小的身影很快融入了人群中。 黑衣人扑了个空,其中一人留在原地简单地检查了一下留下的行礼,剩下的两人向夏小依围去。 “伊娃!猎梦者在抓捕我,帮我找出离开机场的最快通道!”夏小依边跑边对着智能手表焦急地跟远在青岛的伊娃联系。 “正在调出麦卡伦国际机场的蓝图,在你的周围有五名机场警卫,你可以选择向他们求助!” 伊娃带着些许感情的声音传来,手表的屏幕上用蓝色标注了五个机场警卫的位置。 “小依,不要求助警卫,他们中很可能有猎梦者,不要试图到人少的地方。” 艾因斯接过话筒,直接否决了伊娃的建议。 “他们很快就追上来了。” 因为紧张,夏小依跑得有些气喘吁吁。机场大厅太大了,二楼上很多人隔着玻璃向下张望,让人觉得他们都是来监视自己的。 身后的人遭了殃,被追来的两个黑衣人撞的七零八落,人群似乎给打开了一个缺口。 人群的混乱惊动了警卫,附近的五个警卫从不同的角落向夏小依的方向聚来。 在伊娃的控制下,分散在机场的摄像头齐齐对准了夏小依的周边。 艾因斯紧张地盯着屏幕,焦急地询问着,“伊娃,麦卡锡机场的蓝图呢,怎么还没调出来?” “正在入侵麦卡锡国际机场数据库,给我三十秒!”伊娃的双眼似乎又恢复原本的冰冷无神,电脑屏幕的进度条缓慢地走着。 “小依,坚持三十秒!前方十米有个洗手间,双向通道的。”艾因斯揪着头发,突然对夏小依发出指令。 夏小依快速进人群,向着洗手间跑去。 警卫已经发现了粗暴的黑衣人,他们快速抽出警棍,向黑衣人靠拢。 黑衣人迅速拔出手枪,对着其中的两个警卫点点头。 其中一个警卫会意,大喊一声“全都趴下!” 吼声中气十足,顿时传遍了整个大厅。 游客们显然没弄清情况,在短暂的错愕之后,人群顿时有些混乱。 但枪声,给了所有游客最直接的答案。 饱受好莱坞大片和美剧洗脑的人们本能地双手抱头,蹲子尽可能地向墙边靠拢。 夏小依暗暗叫苦,猫着腰趁着稍微混乱的人群向洗手间挪去。她的判断是正确的,五个警卫瞬间被击倒了三个,而那三个黑衣人的速度竟然丝毫不减。 这样的移动无异十分显眼,三个黑衣人和两个警卫很快锁定了夏小依,快速向她包围而来。 “完了,这下成了瓮中之鳖!”夏小依拐进了洗手间的通道,心中却是有些焦急和惧怕。 突然,一双纤细的手伸过来,一把将她拉进了洗手间旁边的母婴室。 洗手间的过道空荡荡的,三个黑衣人从两边的通道冲了进来,其中一人推开了母婴室的门,另外两人分别进了男女洗手间。两个警卫则守在了通道的两旁。 “啊!”夏小依一声闷呼,口鼻被一只玉手给捂住,一个柔软的女人的身体抵在了她扭曲的身体至上,对方竖起食指,“嘘”了一下,示意夏小依噤声。 “是你!”夏小依看清来人,正是夜魂组的辉月,两人还在仙食居为莫一方大打出手。 夏小依顿时放弃了抵抗,惊喜地点点头示意受到了对方的提示。 “此地不能久留,跟我来!”辉月拔出军刀,也不管夏小依是否同意,直接挑开了智能手表的外壳,将里边的定位器给拔了出来。 “你···”,夏小依虽然不解,大敌当前,也只能顺从地让辉月破坏自己的智能设备。 “快到这个婴儿车中来!” 辉月也不啰嗦,推来了一辆大型的婴儿车,车中有一个熟睡的婴儿,婴儿车下是一个将近70公分的手提箱。 夏小依不由分说,身子如同一团塑料绳一般蜷起,钻进了对成年人来说有些窄小的手提箱。 储物箱上盖着婴儿的纸尿裤、女乃粉盒之类的杂物,看起来天衣无缝。 航站楼内,人群在机场工作人员的疏散下,快速向航站楼外跑去。站在洗手间通道门口的两个警卫不停地通过对讲机向总部汇报情况,呼喊着支援。 母婴室的门被打开,露出了黑衣人有些狰狞的大脑袋。 灯是关闭的,有些暗,带着墨镜的黑衣人有些不适应这里的黑暗,伸手要摘下墨镜。 就在这一瞬间,一条纤长的手臂如同一条毒蛇,绕过黑衣人的手臂,将一枚细长的钢针塞进了对方的大椎穴之内。 大椎穴被刺,神经中枢遭到破坏,大脑和身体的连接顿时中断。 黑衣人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任由辉月推着婴儿车走出了母婴间。 站在通道口的警卫紧张地看着推着婴儿车的女人,身穿宽大的背带牛仔裤,上身却是紧身的皮衣,将身材完美地展现在男人的面前。 显然这个女人不是黑衣人找的夏小依,警卫紧张的神经顿时放松了下来,双眼却直直地盯着婴儿车中的婴儿。 没有半点破绽。 辉月与警卫擦肩而过,清爽的香气扑鼻而来。 警卫似乎感到有些不妥,这股香气却不似香水的味道,而像是女人天然的体味。 混迹于拉斯维加斯大大小小的赌场、品尝过无数女人味道的警卫很享受这股香气,竟然有些陶醉。这种香气,在拉斯维加斯绝无仅有。 闻香识女人,聪明的警卫似乎抓住了问题的所在,刚才的香味似乎是处子的味道。这样的女人怎么会有孩子呢。 警卫猛然惊醒,快速回身,寻找辉月的身影。满目只有慌乱撤离的人群,婴儿车孤零零地停在大厅中间,没有了辉月的身影。 母婴室中冲出一个肥胖的女人,撕心裂肺地哭喊着,“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呢?” 在看到稳稳停放在大厅中的婴儿车之后,发疯一般扑过去,仔细打量着自己的孩子。 婴儿的旁边放着一个大点的信封,信封的表面写着大大的“aplgize”,信封的背面写着“frfree,frdrea”。打开信封,里边有一叠绿油油的“富兰克林”,足有上万美元。 婴儿的母亲捧着钞票,惊喜地望着人群,寻找辉月的身影。 辉月提着手提箱,漫步于人群中,对着警卫回眸一瞥,笑得如满月一般灿烂。 宽大的牛仔裤早已换下,露出了一身紧身皮衣。全身的肌肉紧绷,显然这手提箱的分量不轻。 神色慌张的警卫却无暇欣赏辉月美丽的笑容,他正慌张地寻找牛仔裤的身影。衣领被高高扶起,快速地对着衣领上细小的通讯器汇报着情况。 几个身穿电工工作服的工人、西装革履的商人、假装看书的老人快速站起来,他们的衣领都高高竖起,带着海蓝色的领带,领带上印着蓝色的盾牌标记,盾牌上绣着一把黑色的长剑。 极少能够有人认出,那个红色的盾牌,正是美国最古老的家族之一,蓝盾家族的印记,但黑色的长剑却不知有何寓意。 这些人如同投进水杯中的油滴,迅速在人群中扩散。 辉月洞悉了这场部署周密的抓捕,随着人群快速走向一辆靠近老虎的行礼推车。 她变戏法一般拿出一把硬币,拇指连弹,将硬币弹进了还在运转的老虎机中。 硬币进入,准确地砸中老虎机的爆点。数十台老虎机同时爆机,手柄狂乱地摆动,机器上的数字高速转动,硬币筛动的声音震耳欲聋。 逃跑的人们仿佛中了定身数,纷纷转头看异响的来源,眼中充满了疑惑。 暴动的老虎机在疯狂地旋转之后,硬币的筛动声戛然而止,更大的爆破声从机器的内部爆发,硬币存储想如同被擎天柱砸中一般,数万级的硬币被高高弹起,又如同冰雹一般落下。 “老虎机爆机啦!分钱啦!” 总有好事的,唯恐天下不乱,对着人群高喊,然后蹲下来专心捡钱。 “天哪,这是拉斯维加斯限量发行的激情金币吗?上帝保佑!” “激情金币!”这四个字如同瘟疫迅速在人群中传播,人们如同打了鸡血一般迅速兴奋起来。 来到拉斯维加斯的,除了赌徒,剩下的则是来寻找浪漫和激情的,这样的激情时刻,怎能不疯狂。 人性的贪婪再次暴动,这一刻,不论是美国人、中国人、法国人、英国人、日本人、印尼人、刚果人都是平等的,都在欲·望的驱使之下,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扑向每一个老虎机。 激情金币,拉斯维加斯的幸运标志,是进入任何赌场的通行证,更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否则怎么会限量发行。 爆机而出的硬币,是被幸运女神祝福过,代表着莫大的的运气和机缘。这些硬币将成为多少人的幸运物则不得而知,但是每个人都希望带着这些硬币,在赌城之内大杀四方,一夜之间成为赌神。 谁,在幸运女神面前,都心存侥幸。 拥挤的人群如潮水涌动,后行者以先行者占据先机为由,粗鲁地推搡着前方的人,心中充满了恶作剧的想法,我得不到的,凭什么你们会安稳地得到。 这种推力在人群中如海浪般传递,传递到最前方的人身上,已经被叠加到了最大量,上百斤的人如同拍案的惊涛一般,被轻易地抛起,重重地砸在老虎机之上,落尽了老虎机的钱币箱中,让老虎机成为名副其实的吃人不吐骨头的老虎。 二楼vip房间,衣着光鲜的绅士、淑女们正挤在防弹玻璃前看戏一般看着争抢钱币的人群。 孩子们兴奋地小脸通红,纷纷推开玻璃门,跑下楼去,大人们无暇顾及。 作为vip,享受着机场最高级别的安全保护,刚才的枪击案似乎离他们十分遥远,这一刻,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对危险的嗅觉变得迟钝了,满脑子都是不平的忿恨。 每个人的眼睛都盯着漫天遍地的金币,希望能够看看传说中的激情金币,更恨不得有隔空取物的本领,将所有的硬币揽入自己的怀中。 “天哪!世界末日到了吗?铜臭也如此疯狂!” “切,走狗屎运的家伙!” “上帝啊,你把幸运女神给上了吗?” “狗屁,老子玩了一辈子老虎机,也没给我个爆机的机会!” 他们的脸上洋溢着屈辱和不甘,心中似乎有火焰在狂躁地燃烧。 “幸运女神金币,上帝保佑,我竟然捡到了拉斯维加斯建城纪念金币。”下边又有人兴奋地狂喊。 这下连vip的绅士、淑女们都不能淡定了,在门“嘭”的一声关拢之后,vip的人们蜂拥而下。 休息室中一片狼藉,名贵的瓷器被粗暴地挤落,摔成了碎片。 “人啊!” 人群中总有标榜自己独特的,休息室的角落,穿着名贵西装的老人正端着咖啡杯一点点品尝香喷喷的绿茶,白净的脸上看不出表情。 在他的身后,站着盖文,好奇地伸长了脖子,向大厅张望。 “墓厄,那个女孩是谁?你为何如此兴师动众地要抓捕她。刚才的黑衣人是谁,我不记得‘黑剑’中有这样的人物。” “她是渎神者的重要人物,蓝盾家族的重要敌人之一,可惜···” 墓厄将咖啡杯中的绿茶一饮而尽,起身离开了休息室。 临走之前,从口袋中提出手绢,将杯子和汤匙的把手擦拭干净。 暴动的人群遮住了“蓝盾”们的视线,拥挤的人群如同一堵高墙,阻拦了他们追击的脚步。 辉月乘坐一辆出租车到了停车场,找到了自己的车子,将夏小依放出,两人开车扬长而去。 “猎梦者怎么会知道我的行程,还做出了如此周密的计划来抓捕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而且,你怎么会知道我将会遇险,还前来救我。还有,那个定位仪是怎么回事?” 夏小依有些惊魂未定,几乎是躺在后驾驶室中,压低视线,向车窗之外打量。一肚子的疑问连珠带炮地爆出。 “你确定没有违反安全手册?”辉月驾驶汽车,淡淡地询问。 “我这次是临时起意,偷跑来美国的,我自己都不曾想到,就连艾因斯、冰块师兄、娅柠姐他们都被蒙在鼓里。护照、机票全用的备用身份,绝不会有人知道我的行踪。” 夏小依回忆着自己来美国的过程,不知道哪里出现了失误,让猎梦者有机可乘。 辉月没有回答,似乎在等待着更深入的答案。 夏小依瘫坐在后座上,自言自语地解嘲,“我最亲密的战友和导师都不曾知道我的行踪,我的敌人却了如指掌,最终还得承你们夜魂组一个人情,真是可笑。喂,辉月,这不是你一手导演的吧。” “夏小依,你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我没你那么无聊。”辉月面无表情,车子拐了一个弯,下了机场高速,向拉斯维加斯市区驶去。“其实,我们坐的是同一个航班。” “同一个航班,你跟踪我?”夏小依眨着可爱的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 “我前天就定好了机票。”辉月面色严肃,“深幽学院遭到了袭击,珊月逃到了拉斯维加斯,向组长求救,我才十万火急地赶过来。只是,她在猎梦者网站上发现了一条神秘的信息,大致内容是本次航班有女性守梦人,身份重要务必活捉。本来以为针对的是我,组长让珊月做了准备。下飞机后,我才发现猎梦者针对的竟然是你,顺便把你救了。” “守梦人重要人物不是你,没有点失落?”女人是一种奇怪的动物,明明辉月救了自己,夏小依依旧忍不住挖苦她。 夏小依也说不清为什么,也许是护短的心理在作怪吧,报复辉月在仙食居对莫一方的所作所为。 小女人的跳跃性思维,已经超出了正常人的认知范围,辉月有些哭笑不得。“夏小依,我们都是守梦人,有着共同的敌人。以前的事情就放下了,我们和解如何?” 夏小依若有所思,无奈地点点头,“好吧,看在你救我一命的份上,以前的恩怨一笔勾销。谈谈这次袭击吧,猎梦者为什么能够找到我?” “嗯!”辉月从副驾驶抓起平板电脑递给了夏小依,“这是珊月的发现,你看看能不能找出其中的破绽。” 夏小依抓过电脑,对着屏幕上的一堆代码发呆,好一会才叹了一口气,“我看不出来,有话你直接说好了。” “其实,我也看不懂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珊月说你把这些代码发给艾因斯教授,他自然会明白。” 夏小依这才想起自己跟艾因斯失去了联系。 bkid=3129928,bknae= ( 第020章 第一课 “小依,小依,听到回话!” 远在青岛的艾因斯依旧努力地呼叫着夏小依,屏幕之上已经失去了她的身影,“伊娃,面部识别系统准备好了没有,你今天是怎么回事,怎么磨磨蹭蹭的。” 伊娃的双眸带着冷漠,“系统负担过重,建议重启!” “开什么国际玩笑,只是调用麦卡伦机场的监控,启用面部识别系统,只需只需占用你20%不到的系统吧。” “系统占用95%,负担过重,建议重新开启!”伊娃机械地回答着,屏幕之上资源管理器被打开,系统资源占用比例如同心电图一般跳跃。 “怎么会这样?” 艾因斯大惊失色。 “收到签名为夏小依的夜魂组来信!”伊娃的话,让艾因斯松了口气,“接进来。” “教授,看到你真是幸福!”夏小依顽皮地冲艾因斯做了个鬼脸。 “我的姑女乃女乃,我也是!”艾因斯整理着整齐的小胡子,嘴角欣喜地上翘,“你跟谁在一起?” “夜魂组的辉月,这次是她救了我。她决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夏小依调皮地冲辉月眨眨眼睛,露出两个可爱的小虎牙。 “说,有什么发现?被幸运女神眷顾的小丫头,要知道为了围捕你,驻守拉斯维加斯的猎梦者可是出动了一半以上的力量。” 艾因斯微笑地看着电脑屏幕,画面定格在墓厄和盖文离开机场的一瞬间,若有所思。 “我也奇怪,这么大规模的抓捕行动至少得筹划半天吧。可我只是经过机场听**的时候才临时起意来美国的,到底是谁泄露了我的行踪?” “难道你还怀疑风泊组中有叛徒不成?我们发现你离开的时候,你的飞机已经过了夏威夷群岛了。” 说到这里,艾因斯皱起了眉毛,糟乱的白发随着胡子乱抖,似乎有些生气。 “我没怀疑风泊组,这是夜魂组的珊月截获的一段信息,我发给你。冰块师兄也许能找到点线索。” 按下发送键,这一段代码变成了电磁波散播在空气中,传递到大洋彼岸伊娃的服务器中。 “晚了点,墨冰和娅柠已经在去往拉斯维加斯的路上了,你找个安全的地方呆着,他们去跟你汇合。具体任务,墨冰会当面下达。” “任务?”夏小依感到有些诧异,很快瞥了正在专心开车的辉月一眼,然后赶紧闭上嘴巴,心中却是窃喜。 “嗯!文件我收到了,怎么联系你!”电脑屏幕上,绿色的警示灯亮起,文件传输完成,打开的一瞬间艾因斯有些惊呆了,“小依,有需要跟我单线联系!” 匆匆断线,艾因斯快速冲出了仙食居,拿起手机在里边输入了一串安全代码,然后发送了四个字“行踪暴露!” 飞机的马达声轰鸣,巨大的747客机进入跑道。 珊月抱着盐焗鸡可乐桶坐在电脑前忙碌,与机场休息室中喝咖啡品茶的人群格格不入。 不过珊月并不理会,不时扬起头对着角落中的男子甜蜜一笑,眼睛像月牙儿一样弯起,煞是可爱。 她一只手快速敲击着键盘,另一只手不停地向口中塞着盐焗鸡块。突然,月牙儿般的眼睛变成了满月,兴奋地扔下可乐桶,双手高举,欣喜地喊了声“耶”,冲角落的男子招手。 安静的休息室顿时响起了翻动报纸的声音,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视到了站起身的男子身上。 男子衬衣半开,一只手塞进结实的胸膛中似乎在撮泥,慵懒地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走到了珊月的身旁。 略微佝偻的后背却如山岳一般坚实,给人一种凝重的安全感,与他有些放浪的行为形成鲜明的反差。 所有人都好奇,这个浪荡子到底长什么模样,但长发低垂,遮住了整个脸膛。刀削一般的面部轮廓,散发着咄咄逼人的英气。 此人,正是夜浅白。 “老板,嘿嘿,我的月灵勾·引到了伊娃。我发现辉月姐看起来听老实,内心却挺奸的。” “嗯,干的不错。找到追捕夏小依的幕后推手,墓厄在这里扮演的只是一颗棋子。” “伟大的老板,你真是太睿智了,我对你的崇拜之情如滔滔···” “行拉,意思意思就可以了,别太过了。还有,注意一下翰墨冰和若娅柠的动向,他们如果被抓,我们的一切努力可就白费了。” 夜浅白拍了拍珊月的肩膀,以示鼓励。 “少爷,我们真的不管白可斐?”声音有些怯怯的,带着疑惑。 夜浅白迟疑了一下,洁白的牙齿将嘴唇咬的发白。“白可斐在墓厄那里,跟紧这条线就能救她出来,我倒是有些担心戴剑平,他到现在还没有找到蜂鸟,还有你,到现在也不曾找到蜂鸟,我看夜魂组重现五星连城无望了。” 夜浅白少有的正经让珊月有些难为情,脸色微红,嘟囔着,“我会努力的。” “那就少喝可乐,少吃鸡块,太不健康。” 夜浅白打了个响指,手中出现了一朵娇艳欲滴的红玫瑰,拖着浪荡的脚步走到了白衣办公室女郎的桌前,打着哈欠,微微扬起长发,露出英俊的脸,“小姐,送给你。对了,晚上想吃什么,我请客!” “谢谢你的花,我晚上有节食的。” 办公室女郎对他莞尔一笑,婉拒了浪子的邀请。 “那就喝杯茶···” “原来少爷这段时间喜欢这调调!”珊月盯着办公室女郎高高耸起的衬衣,双手成碗状扶了扶自己平坦的胸口。 若娅柠站在候机厅的窗前,看着飞机起飞、降落,乐此不疲。翰墨冰依旧酷酷地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如同一座带着体温的冰雕。 “飞往美国拉斯维加斯麦卡伦机场的‘h1658’次航班正在检票,登机的乘客请做好准备。” 广播中响起了提示音,若娅柠、翰墨冰两人依旧一动不动,各自发呆。 手机传来嗡嗡声,若娅柠猛地惊醒,吃惊地向翰墨冰看去。 翰墨冰对她点点头,两人默契地站起身来,提着行礼向洗手间冲去。 两小时之后,等两人再次出现,已经是另外的一副形象,苍老的面容隐藏着年轻的灵魂。 颤巍巍地走到售票处前,两个老人拿出了自己的证件对售票小姐说到,“拉斯维加斯,两张,要连座的票,谢谢!” 老太太的脸上洋溢着幸福,回头看看老头有些冰冷的眼神,顿时有些不悦,狠狠地踩了对方一脚。 老头咧咧嘴,表示抗议,挤出一丝微笑来。 “小姑娘,让你见笑了。我们这是去拉斯维加斯过结婚纪念日,人老了,活不几天了,趁能活动的时候去疯狂一把。呵呵!” 周围传来了祝福声,老太太挥手向大家致谢。 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两个老人携手踏上了飞往拉斯维加斯的班机。 一边走,老太太一边嘟囔,“艾因斯老家伙真抠门,就不能给包个专机。你是队长,也不争取一下!” 就这样从登机口一直上飞机,老太太嘟囔了一路,老头的脸色铁青,冰冷冷地不曾搭腔。 上了飞机,找到了座位,老头默默地抓起行礼放到了行李架上,然后走到一个年轻人的面前,“小伙子,我有些晕机,我们能换个座位吗?” 尊老爱幼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小伙看了看座号,正好靠窗,再回头看看旁边正在剔牙的大妈,欣喜地答应了。 “你老不死的色鬼!祝你爱上旁边的那个胖大婶。” 老太太跺了跺脚,娇嗔之态横生,百媚流转,换座的小伙顿时惊呆了,揉了揉眼睛,顿时心声惊叹,鸡皮鹤发也能迷倒众生,时光再退回三十年又该是如何倾城倾国。 小伙欣喜地挨窗坐下,身体不可避免地蹭到若娅柠的身上,感觉到这个苍老的身体上惊人的弹性,不由地有种“我生卿已老”的感叹。 若娅柠读懂了小伙的心思,狠狠地瞪了小伙一眼。 小伙顿时感到天旋地转,昏昏地睡去,估计要做二十多个小时的**了吧。 翰墨冰嘴角动了动。 若娅柠的脑海中顿时出现一个声音,“胡闹,你这可是违反守梦人联盟的约定,随便对普通人动用梦灵的力量。” “就你话多!”若娅柠冲他做了个鬼脸,“我不想被除你之外的人沾便宜,思想上的也不行!” 被一个女孩如此直接的表白,倒是让翰墨冰一愣,再也冷酷不下去,心中充满了酸楚。 脑海中似乎有那一轮新月,挂在柳枝头。 月光普照,夜间的沙漠静得有些渗人。 莫哈维沙漠特产的小盾响尾蛇正咬住一只野兔的脖子,尾巴快速拍动着地面,发出高频的警戒之声。 路过的球蟒迅速离开,不敢逗留,生怕遭到无妄之灾。 在深幽学院外十里左右的山丘下,篝火之上烤着一头半大的大角羊和一条蟒蛇,散发着浓郁的响起。 高大的沙漠狼正趴在火堆庞,口水如瀑布般流下,却依旧不忘警戒,不是地抬起头咧着嘴,看向四周。 莫一方拉着胡猛飙的手,看着正跟霍华德说笑的印第安少女,手中的军刀还闪着血光,“小胖,你媳妇不是一般的生猛啊!连这个都用手撕的···” 比划着篝火上的蟒蛇,莫一方直吐舌头。 “哈瓦娜她,印第安女孩外在都很野,不过内心还是很温柔的。” 胡猛飙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为自己的伙伴辩解。 “哈瓦娜?怎么跟雪茄一个名字?她真的是你的未婚妻?你们同床共枕过?那么你没**吧,我记得你说过要把童贞献给若老师吧···,或许早已献给了自己的手···” 被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有些发懵,胡猛飙讪讪地笑,脸羞得通红,“她挺好的,挺好的。”很快醒过味来,“滚,你敢说那些动作片你没看?看了没反应?” 火光之下,印第安少女哈瓦娜的脸上洋溢着青春的光彩,按照中国人的审美,她有些扁平的脸不够柔和,有些硬朗,算不上大美女,但看起来十分顺眼,倒是像的宝嘉康蒂。 哈瓦娜笑起来就像是一团火,怪不得能够把胡猛飙这一根筋的石头给融化了。 霍华德跟哈瓦娜似乎是老相识,老帅哥拉着少女的手说东说西,两人一副很快乐的样子,看得胡猛飙醋意连连。 “霍华德叔叔,你为什么总是看我的未婚夫呢?”说起胡猛飙,哈瓦娜的脸上倒是闪现出少有的羞涩。 “未婚夫?你这么确定他就是你梦中的那个人?”霍华德看了一眼同样有些羞涩的胡猛飙,满面狐疑。 “是!红牙找到了他,只能感觉到一座山,猛犸之地。” 哈瓦娜正色,望向胡猛飙的美眸,脉脉含情。 “你能看到那个人的未来和过去吗?”霍华德似乎等到了他想要的答案,手指指向了莫一方。 “他的未来?人怎么能越过时间去看到未来?”哈瓦娜有些不解。 霍华德感到有些尴尬,不过似乎不太死心,“哦,我忘记了,你还没有找到你的蜂鸟,当你真正拥有了自己的梦灵城堡,就会明白我的意思。” “部落的长老说过,我可以接受未来的信号,可我不明白未来的信号是什么?霍华德校长,还请你告诉我!” “你很急于知道?”霍华德嘴角勾起了弯弯的弧度,有种奸计得逞的感觉。 “嗯!长老说过,中国的佛教有句古话,一切皆是缘分。人的命运总是捆绑在一块的,我命中注定看不到自己的未来,那就要看看命中注定最重要的那个人的未来!”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霍华德叹了口气,“你知道宇宙的含义吗?” 霍华德和哈瓦娜的话题吸引了莫一方和胡猛飙,两人也凑了过来,想参加战团。 “不就是我们生活的空间吗?”胡猛飙随口说到。 “看吧,没文化真可怕。上下四方曰宇,古往今来曰宙。所以宇宙就是指的时间和空间的总和?”莫一方有意卖弄自己的学识。 胡猛飙很自觉地闭嘴,跟莫一方争搂识上的东西,只会自讨没趣。 “没错,你看得见空间,能看得见时间吗?”霍华德有意询问莫一方。 “理论上讲,空间和时间都看不到的,只能感受到,用灵魂感受到。它们只是这个世界给的我们一个信号,也叫做灵。” 莫一方几乎是现学现卖,用厄娃教给自己的知识来跟霍华德这样的大学者辩驳。 他从不觉得自己这是班门弄斧,因为只有得到高手的指点,才能成为大家。 既然要弄明白夏小依和厄娃口中梦的真相,就必须上下而求索。 “咦!”霍华德明显一愣,用一种极小的声音在自言自语,“看来你的父母教你不少!” “霍华德校长,你们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 哈瓦娜依偎在胡猛飙的肩膀上,让胡小胖心中又是甜蜜,又是无奈。 在温暖的身子的熨帖下,听着枯燥的理论,胡猛飙困意十足,竟然微微闭上了眼睛。 “地球、宇宙无时无刻都向我们发射着信号,类似光、声、温度等等,通通被成为灵,我们的眼睛、耳朵、皮肤等感官都在接收这个信号,这叫灵觉。我们的身体、石头、树木等一切的外表都被称作是魂。” “声音、光线传播都是有速度的,在媒介中也会发生扭曲的。所以我们感受到的灵,都是有延时的。例如猎户星座的42,距离我们1500光年,那么我们所看到的猎户座42就是它距离我们1500光年之外,1500年之前的模样。这就是穿越空间和时间!” 霍华德颔首称是,哈瓦娜也似懂非懂地听着。 “宇宙,就是空间和时间,在三维的空间中,我们能够自由地穿越空间,向前向后,向左向右,向上向下。理论上讲,我们或许在更深的维度中能够自由穿越时间,向前、向后、向左向右,向上向下!天哪,难道这就是预言术吗?” 莫一方也被自己的结论给吓坏了,看看霍华德,再看看胡猛飙,最后目光定在哈瓦娜的身上。 哈瓦娜被莫一方直勾勾的目光看得很不自在,竟然失去了往日的大胆和开放,向胡猛飙的身后缩去。 原本眯着眼睛假寐的胡猛飙突然惊醒,挺起自己黑亮的胸膛,堵在莫一方和哈瓦娜的身前。 “一方,没听说过吗,朋友妻不可欺。虽然我撬了你的夏小依,但那时你失踪了,可你当着我的面这样看娜娜,是不是,有点那个···,如果你觉得过意不去,我把这手表给你就是了。” 接过这块带着汗臭味的智能手表,莫一方有些愣住了。显然这个胖家伙刚才走神了,不知做了什么噩梦。 霍华德赶紧过来打圆场,“一方,你猜的没错。我们接收到的宇宙的灵,只有三维空间和过去的时间,但并不代表没有将来时间的信号,也就是你说的预言,但这不是硬件的问题。” “我知道了!”胡猛飙抢先说到,“2g的手机可以接收5g的信号,只是速度快慢。但塞班系统的手机无法接收苹果系统的部分信号一样,这需要一个解码器,那就是梦灵,我找到的那个蜂鸟!” “这个系统不叫梦灵,而叫梦破。这也是深幽学院存在的意义。莫一方、胡猛飙,这算得上我给你们上的第一课吧,从今天开始,你们都是深幽学院的正式学员了,我们的课程还将继续。”霍华德站起身来,背着手,看向死亡谷的深处。 “梦灵?”莫一方想起了厄娃,她说自己是莫一方的梦灵,可是现在她在哪?张张口,莫一方还是将这个疑问吞回了肚子,最终只吐出三个字,“夏小依!”。 bkid=3129928,bknae= ( 第025章 厚脸皮的浪子 “夜浅白,我要杀了你!” 回音依旧在走廊游荡。 高大的人影从电梯间走出,圆滚滚的肚子几乎将特制的肥大西装撑破。每走一步,裹在西装的身体如装满了水的气球一般颤动,肥大的光头油光光的,映得整个走廊金碧辉煌。 巨大的脚掌步履厚重的地毯,整个楼层都在他的霸气之下颤抖。 胖子来到门前,有意地撞在刚才说他胖的那个保镖的身上,在接触的一瞬间,他身上所有的肥肉突然变成了钢板。 毫无戒备的保镖直接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门上,口吐血沫跌落在地面上。 胖子的脚步并没有因此而停滞,向前一冲猛地发力,踏着保镖的一条腿撞烂了黑胡桃木打造而成的木门。 木屑飞溅,狂暴的杀气冲乱了室内的旖旎气氛。 保镖直接晕了过去,被蹋过的右腿变成了一团乱肉,白色的骨茬粉碎。 夜浅白猛地惊起,抓起一件衣服就要离开,门外等待他的却是数把手枪。 艳丽的女人秀目含泪,揽起浴巾遮住了火爆的身材,求饶看着怒气冲天的胖子。 房间之外,听到了异响的人们纷纷探出脑袋,要一观究竟。 一个身姿挺拔的中年人经过,看着躺在地面上残破的木门,房间号码正是2046。 这个特别的房间号似乎让他想起了往事。 整理了一上的白色衬衣、褐色马甲和蓝色的领结,这幅服务生的打扮不仅没有降低中年人的身份,反而将他的挺拔的身体衬托得更有味道。 金色的短发和胡茬将一张极具较为柔和的脸衬托得十分硬朗,像极了已故的影星,的男主角之一的保罗·沃克。 “f-u-c-k,e,那人是罗宾汉-2046。” “是啊,就是他,前天晚上赢了100万美元的筹码,全部捐给了一个瘫痪的孩子。” “赌侠啊。” 人们的目光除了崇敬之外,还有向往和嫉妒。 中年人优雅地走进了屋子,脚步轻快而有韵律,给人十分轻松的感觉。 保镖们齐刷刷地转头看向中年人,有两个保镖慌慌张张地举起手枪,对准了前来的中年人。 中年人对保镖的举动并不在意,微笑着对着他们点点头,天蓝色的眼睛如蓝宝石一般澄澈,晶蓝色的瞳孔深邃而迷人。 领头的保镖一愣,立刻发现了这个重要的标志。 蓝盾家族,拉斯维加斯的名门望族,这个家族的任何一个成员都不是他小小的一个保镖能够惹得起的。 “马龙·布鲁舍尔德先生,这是私人恩怨,还请···” 话没说完,保镖头子就被这个被称作马龙的中年人拨开,他想要再说些什么,可惜在中年人的压力下,竟然舌头打结,说不出话来。 这些前海军自卫队的精英呆若木鸡,只能目送嚣张的马龙·布鲁舍尔德走进了卧室。 硕大的拳头,带着刚劲的拳风砸中了夜浅白的脸。 巨大的力量,如同高速火车撞过来一般。夜浅白英俊的脸庞扭曲,身体急剧向后飞去,拉着他的两个保镖跟着向后滑去。 “咳咳!”夜浅白急剧地咳嗽起来,紧接着吐出一口鲜血,嘴角微微上扬,剑眉上扬,挑·逗地看着胖子身边的女郎。 “雅·蠛·蝶!” 美艳而火爆的女郎抱住比自己要还粗的手臂,试图阻止这个莽撞的胖子继续行凶。 带着女圭女圭音的求饶声,却更激起了光头胖子的怒火。 肥胖的身体竟然异常的灵活,左手一把揽住女郎的纤腰,右手再次成拳飞身砸向夜浅白的胸口。 “通,咔咔!” 沉闷的撞击声之后,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一阵爆豆一般的响声。 夜浅白应声而飞,两个抓住他的保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手臂,胖子老板竟然爆发出如此巨大的力量。 身体重重地撞在了顶棚上,人工吹花玻璃吊顶被撞得粉碎,水晶灯也被砸落,上千个水晶球掉落,如下了一场水晶雹子。 夜浅白双手连挥,似乎要抓住水晶灯架,控制住下落的身体。 可惜,在意识模糊之下,这一切只是徒劳。 马龙正好看到了这一场景,神情有些惊讶,在夜浅白掉下之前伸出双臂,稳稳地将他接住。 夜浅白睁开肿胀的眼睛,苦笑着对马龙说到,“你来啦!” 马龙点点头,看看愤怒的胖子,梨花带雨的美艳女郎,他似乎明白了一切。 胖子对马龙的到来也感到意外,不过已经出离愤怒的他似乎并不想放过夜浅白,随手扔下美艳的女郎,再次一个滑步,巨大的拳头冲夜浅白砸来。 马龙蓝色的眼睛微微一转,似有一道湛蓝之光射出,这道湛蓝之光似乎能够刺破时空,看到未来。 这一切都似乎是慢镜头。 抱着夜浅白的身体,马龙很轻易地躲开了胖子的拳头,朗声爆喝道,“加藤先生,夜浅白是我请来的客人,看在我的面上先饶了他,事情弄清楚再惩罚他也不迟?” 这声爆喝如一盆冷水,顿时将胖子加藤从暴怒中浇醒。 “马龙·布鲁舍尔德先生!”待看清来人,胖子顿时换了一副嘴脸,高大而肥胖的身材竟然微微弓起,满是肥肉的脸上带笑,一对小眼睛眯成了一道闪电。“这个人该死,我处理他之后就给您赔罪,省的污了您的视听!” 胖子使了个眼色,顿时保镖要上前接过昏迷的夜浅白。 “慢着,加藤建野,这里是拉斯维加斯是美国,有法治的,不是你们日本东京,事情弄清之前,不能任你胡来。” 马龙一张口,小保镖们都唯唯诺诺,看向胖子老板的脸充满了矛盾。 “该死的笨蛋!”加藤建野不满地嘟囔,如果保镖硬抢,以马龙的身份自然不会硬来,可惜他已经失去了这个机会。 但,并不代表他要放过夜浅白,这时他收起了谄媚的笑脸,一脸正色向马龙抗议,“马龙先生,我和夜浅白是私人恩怨,这种解决方式在我们东方是允许的,你们西方不也用决斗来解决仇恨吗?” 百乐宫第一层,赌局如菜市场。 几家欢喜几家忧! 夏小依焦急地看看手表,对旁边的若娅柠和翰墨冰说道,“跟夜浅白约定的时间到了,我要去2046房间找他!“ “小依,你就这么相信他?那混蛋可不是以前的夜浅白了!他现在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我不允许你单独去,我和冰块师兄一块上去,在门外接应你!“ 说起夜浅白,若娅柠一脸愤恨。 翰墨冰也点点头,表示同意! “不行!”夏小依摇摇头,“他说了只能我一个人去,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一定要在十二点之前赶到2046房间,否则莫一方将有危险!” “狗屁!”若娅柠啐了一口。“莫一方跟霍华德校长在一块,怎么会有危险!再说了,为了一个莫一方要你冒这么大风险。值得吗?” “柠姐,夜浅白虽然名声狼藉,喜欢迁怒于人,但至少是可信的。至于莫一方,我们已经放弃他一次,万万没有放弃第二次的道理!无论发生了什么,请尊重我的选择。别忘了,我们是自由的风!” 夏小依说的很坚决,虽然她不知道夜浅白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毕竟是自己曾经的伙伴,他没有必要在莫一方的事情上撒谎,也没有必要害她。 夏小依上了二十楼,找到了2046房间,向屋内张望。 屋外值守的保镖凶神恶煞地瞪了她一眼,残废的家伙的前车之鉴时刻警醒着这些前自卫队的精英。 破碎的木门,杀气腾腾的保镖,空气中浓浓的女士香水味夹杂着淡淡的血腥气,都预示着夜浅白现在的遭遇。 “进还是不进!”夏小依踌躇着,夜浅白这样的高手都搞不定这局面,凭自己又怎么能救他出来。“夜浅白啊夜浅白,你还舍不得用自己的梦灵吗?这样的小场面都控制不住了。” 屋内再次传来夜浅白的冷哼之声,显然他吃了大亏。 夜浅白伏在马龙的身上,擦了擦嘴角的鲜血,胸口处深深地凹了进去,每次吸气都感到刺入骨髓的疼痛,震撼着灵魂。 至少有三根肋骨月兑臼,那张英俊的脸因为窒息而憋得发紫。 但是浪子的嘴角依旧挂着微笑,有些蔑视地看着怒气冲冲的加藤。“要决斗吗?行啊,画出个道道来,我奉陪到底!” 夜浅白说得斩钉截铁,正义凛然。然后对着加藤身后的美女微微一笑,“美女,我要为你而战,那就请告诉我你的芳名。” 星眼迷蒙,带着无限的爱意,将丘比特之箭刺入美女的心脏之中。 美女顿时呆住,美目连连看向夜浅白,再看看脸如猪肝一般的加藤,正左右为难。 浪子有情,戏子无义。 这种犹豫就说明了许多。 听着夜浅白的话,马龙和加藤差点背过气去。两个人闹了半天,竟然不知道对方的名字,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搞到一块去的。 “小子,我真服你了!真有我当年的风采,就凭这个,我也会帮着你。”马龙将夜浅白放下,双手轻轻一动,“啪啪啪”三声轻响,将月兑臼的三根肋骨正位。 “呼!”夜浅白长长吸了一口气,美美地享受香甜的空气。“好手法,这捏骨的水平赶得上中国的老捏骨将了。” 加藤恼怒成羞,朝天鼻被撑的大大的,强烈的气流穿梭,发出“呼呼”之声。 看着犹豫的美女,他恼怒成羞,一把扯下对方围在胸前的浴巾,露出了火爆而曼妙的身材。 保镖们赶紧将头撇到一边,却用眼睛的余光偷偷地瞄着老板的女人。在他们的心目中,这个女人可是女神一般高贵。 要知道,这女人不是一般的女人,而是在日本家喻户晓的玉女明星山口千樱,传说是中国唐朝美女杨贵妃的第20代传人,靓丽无双。 美好的身材暴露在空气中,山口千樱发出惊呼,但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加藤愤怒地鼻息戛然而止,这女人竟然穿着衣服,印着粉红色樱花的紧身t恤将近乎黄金分割比例的身材勾勒出来。只是这紧身t恤的后背被撩到前边,露出粉白而美丽的肚脐和无限美丽的后背。 后背之上挂满了紫色的刮痧印记,看起来破坏了整体的美感。 “你们?”马龙有些哭笑不得,原以为这家伙色胆包天,早已与这玉女明星做下苟且之事,想不到他有贼心没贼胆,心中不禁有些鄙视。 真相大白,加藤感到面上无光,重重地哼了一声。 山口千樱面如樱花,双目含泪,重重一跺脚,走到了夜浅白的身前,将他扶起,“夜浅白,很幸会遇到你,我叫山口千樱,谢谢你的关照。” “哦,不客气,你是身体虚热,抑郁之气沉疴,多疏通一下就好。”夜浅白轻轻捏了捏山口千樱的小手,放在嘴边嗅了一下,很是满足。 然后他走到了加藤的身边,变魔术一般变出一颗药丸,“加藤先生,身体虚呢,害人害己,建议你多补补。” 这是**luo的打脸,加藤面若猪肝,双拳紧握。要不是碍于马龙·布鲁舍尔德的脸面,他一定会杀了夜浅白。 成大事者,多能忍。加藤心宽体胖,自然不是个中高手,不过也能够强压怒气,一挥手要带着保镖和山口千樱离开。 夜浅白拍了拍被打成青紫色的肚皮,拦在了加藤的身前。“怎么,打了人就想走?资金的管理者,前日本相扑冠军就没点男人的气概?忘记了我们的决斗吗?” 马龙心中吃了一惊。 资金全称是人类资金,向来神秘。 传说这个资金的基础就是二战时日本军队在亚洲疯狂搜刮的黄金。 日本战败后,这些黄金却神秘消失。 金融界传言,这些黄金被美国、日本几大财团掌管,成立了人类资金,操控全世界的金融体系。 初衷是好的,就是运用金融手段,制衡世界格局,维护世界和平。 二战后,世界经济迅速复苏,世界格局总体平稳,资金功不可没。 只是想不到,加藤竟然是资金的管理者之一。 听到“资金管理者”的称呼时,加藤已经暗下决心,夜浅白此人必除。 “好,既然这里是百乐宫,那我们就进行一场生死赌局!不过,我是个生意人,我的赌注是一千万美金,每局两百万。还有这个女人。你呢?” 山口千樱怒气冲冲,“加藤,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你给我闭嘴,臭娘们,没你说话的份!”加藤直接一个巴掌甩过去,在山口千樱美丽的脸庞上留下四个指印。 怒气发泄完毕,加藤佐一郎走近马龙,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马龙神色复杂,欣喜中夹杂着矛盾。 “一千万美金,我没有。不过,你把我打成这样,总不能一走了之吧。不赔点医疗费显得你太过小气了,一百万美金,如何?” “哼!”加藤轻蔑地哼了一声,没做表态。 夜浅白又走到了马龙的身边,伸出手来,“马龙先生,你素有赌侠之名,救人于危难之中。兄弟手头有点紧,借点钱应应急如何?你刚刚赢了两百万美金,还没捐出去吧。兄弟不贪心,借一百万,赢了了连本带利还你二百万,赞助你的慈善事业!” 马龙再次哭笑不得,这家伙脸皮也太厚了吧。 夜浅白这个名字,马龙最近才听说。 百乐宫出现了一个亚裔神赌,只进不出,让赌场大佬很是头疼,他这次来是应大佬们的邀请来探探夜浅白的底。 两人虽然有些惺惺相惜,但还不至于熟到能开口借一百万美金的地步。 “你可知道,加藤邀请我来跟你赌,我有无法拒绝的理由!但我却有拒绝你借钱的理由!” “我知道借钱给对手,在赌场上非常忌讳,不过我也有你非借不可的理由!”夜浅白学着加藤的样子,在马龙的耳边耳语几句。 马龙顿时脸色大变,对着夜浅白小声说到,“你真的知道科尔和伊莱莎的消息?” “借了钱,你就知道了。”夜浅白打了个哈哈。 加藤有些紧张,从西装中拿出手帕不停地擦拭黄色的汗珠。 马龙已经答应帮助他赌赢夜浅白,一旦对方开出的价码更高,策反了这个颇有名望的赌侠,他可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好在马龙点头之后,郑重其事地跟夜浅白说到,“你真的知道他们的下落?这个理由我的确无法拒绝,但也只限于借钱给你,但是在赌局中我不会手下留情。” “借钱给我就行,能跟赌侠一决高下,我求之不得!”夜浅白拍拍手,牵扯到了伤口,疼得他再次狂吸一口冷气。 “好!夜浅白,赌局已定。我选的持枪人是她,生死人是他。你的呢?要知道我们的赌注现在有些不对等。” 加藤将一把**交到了山口千樱的手中,对着一个苦瓜脸的保镖点点头。 苦瓜脸保镖立刻站直了身体,带着颤音说到,“为家主尽忠是我的荣幸!” “不就是缺一个女人吗?我这赌注虽然比不上山口小姐,不过胜在鲜女敕可口。”夜浅白对着加藤神秘一笑,冲着门口喊道,“夏小依,还磨蹭什么呢?” “混蛋的夜浅白,你竟然把老娘我当赌注。”先声夺人,夏小依猛地冲进了房间,对着夜浅白飞起一脚,将她踹倒在地,直接骑在他对身上,粉拳如雨点。 一边打,一边狂喊,“我哪点不如那个女人了,你说,你说!那娘们不就是胸大点,身材胖点,会发点浪,胸大无脑,有个屁用。” 暴走的夏小依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加藤却是看着她白女敕的双腿和纤柔的身材,舌忝了舌忝嘴角。 “那你到底干不干?”夜浅白护住自己的头脸大声说到。 “干,为什么不干,干死这头死肥猪!”夏小依打得有些累了,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很不屑地对着加藤龇了龇牙。 “卡哇伊!”加藤一方,传来一阵惊呼。 马龙痛苦地捂上了脸,无奈地说到,“一群疯子!” ( 第026章 凄美之画 “我这是怎么了?” 伊莱莎辗转反侧,用枕头捂住自己的耳朵,却依旧难以入眠。 她恼怒地坐起身来,拿起自己的手机,打开投影,显出一张充满沧桑白色和忧郁蓝色的画面。 无数的大天鹅正张开自己的翅膀,仿佛要拥抱对方。 在半月形的海湾之上,两只交颈天鹅造型的白色桥梁矗立在翻滚的海浪之上。 桥的中央,少年用自己瘦弱的臂膀抱着瘦弱的女孩,白色的衣服让海水浸湿,被寒风吹成了冰块,保持着张扬的造型,如同两只拥抱的天鹅。 雪花飘落,弥散在整个天空,编织成圣洁的天幕。 男孩、女孩的脸都很模糊,唯一清晰的就是嘴巴和眼睛。 男孩张开嘴巴,带着微笑,在冰寒的天中给人无限的温暖。 女孩的眼神刚刚从绝望中醒悟,充满了朝气和生机,嘴角同样挂着微笑,散发着生命的微笑,足以迷倒众生。 伊莱莎不停地将画面拉近、放远,从整体格局、面部特写仔细地观察。 整体的格局冷的让人发抖,如坐冰山;少男少女的面部特写又让感觉心暖意融,如临春风。 伊莱莎快速操作几个按键,点出画笔工具,在整个画面上涂改着,可惜每次的涂改都让她感到十分不满意,只能删除留下原稿。 改过几稿之后,她终于失去了耐心,恼怒地将画面拖进动画编辑器中,将整个画面做成了动画。 画面中,雪花飘落,远远不断从天际挥洒而下。天鹅交颈起舞。 可是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这些动画都显得无比生硬。 “哼!”伊莱莎怒哼一声,关掉了电脑,将画面投到最大,缓缓闭上了眼睛。 音乐似乎响起,颀长的少女踮起脚尖,柔女敕的身体随之起舞。 只一个起手式,她就已经完全沉浸在舞蹈和音乐的海洋中。 这是著名的芭蕾舞剧天鹅湖中天鹅之死片段,少女跳得很投入,十分流畅而舒缓,虽然没有专用的演出服,没有华美的舞台,少女只是以手机投影出来的画面为背景,编制着美丽的天鹅湖之梦。 少女的舞蹈时而如落雪一般轻盈,时而如清风一般柔缓,时而如海浪一般缠·绵,时而如天鹅一般优雅,时而如长笛般悠扬。 舞动的身体释放出强大的生物电流,搅动着房间内的空气流动,在手机屏幕灯的照射下如同水光在阳光下潋滟,撬动着世界灵魂的壁障。 投影画中,天鹅在偏偏起舞,雪花在缓缓飘落,一切都那么自然,仿佛万只天鹅伴雪起舞的场景再现,美得动人心旌。 一曲终了,伊莱莎全身伏在地面上,优美的后背轻轻颤抖,似乎在垂泣,又似乎在微笑。 画面再次停滞,回归静态的冷艳。 “啪!”洁白的骨瓷水杯掉在地上,跌得粉碎。齐眉的金发随风飘动,灯光下闪现出一张英俊而惨白的脸庞。“太美了,伊莱莎,你的舞姿足以媲美乌兰诺娃。” 被水杯破碎的声音惊扰,伊莱莎赶紧抬起头来,擦拭自己的眼角。 “臭哥哥,就知道挖苦我!”伊莱莎扭身跺脚,一副娇俏可爱的样子。“再说我不理你了。” “啊,哦。伊莱莎,你跳的太美了,我看得有些忘我了。想不到我们的假小子还有如此柔情的一面。”科尔走过去,轻轻拥抱自己的妹妹。 “哼,根本就是违心的。明明知道我的身材太高,无法跳芭蕾舞,连舞蹈队替补都不曾选上,还这样嘲笑我。”伊莱莎推开自己的哥哥,心中却充满了甜蜜。 “不,伊莱莎,你跳的实在太感人了,我能够感受到你心中的悲伤,就如同天鹅湖故事中那样感人。你身体语言强烈的表现力,足以感动所有的观众。如果能够保持现在的状态,你绝对会实现自己的梦想,成为一名伟大的舞者。” 两人本是孪生兄妹,有着强大的心电感应。 就睡在隔壁的科尔,莫名其妙地从睡梦中醒来,鬼使神差地走向了妹妹的房间,正好欣赏到了这支绝美的舞蹈。 “哥哥,谢谢你!可惜,这支舞也许再也跳不出来了。”伊莱莎缓缓坐在床边,心中充满了无限的惆怅。 “这是你做的画?好美!想不到你在绘画上有如此强大的创造力。看来那个中国人的修行之法,让你的梦灵更加强大了。”科尔走进手机的投影,伸出手,轻轻触模着画面。 手指穿过重重的雪影,似乎要抚模少女微笑的脸庞。 “警报,有外敌入侵,所有士兵迅速报道。科尔!” 屋外传来了刺耳的警报声,顿时将沉浸在画作中的科尔惊醒,他迅速调整自己的状态,拍拍妹妹的肩旁,如同一阵风一般跑出了房间。 梦灵强大,接受地球传来的信息就越多。 就如同配备了高频cpu和大容量ddr内存的智能电脑一般,能够接收和处理更多的信息。 只不过这幅画面上的信息,并非来自地球的某个信号,而是来自莫一方的大脑。 莫一方,这个亚裔男子的身影浮现在脑海,他才是伊莱莎失眠的罪魁祸首。 这个看似有些羞涩,有些怯懦的中国人,有着十分奇特的梦灵,竟然能够避过自己的探知,偷袭到自己。 他的内心似乎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吸引着年轻、好奇的伊莱莎。 这种力量,似乎来自一个故事,一个凄美的故事。 在莫一方用身体护住自己的那一瞬间,伊莱莎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力量转瞬消失。 梦灵完全被打开,伊莱莎的梦破如入无人之境,在莫一方的梦灵中游荡,似乎触及到了莫一方心灵的最深处。 那里的画面太过凄美,伊莱莎有些不敢看,等她要仔细品味的时候,莫一方却苏醒过来,一股强大的梦灵力量将她的梦破弹出,再也没有机会去探查。 这个凄美的画面一直留在伊莱莎的脑海中,经久不散,辗转反侧,满脑子都是天鹅之湖,只是画面太模糊,她看不清画面的真相。 借助强大的绘图软件,伊莱莎将这个画面定格在智能手机之上。 她太想再见一次这个画面。 “莫一方!”她轻启朱唇,念叨着这个名字,虽然生硬的发音将这三个字全部读成了一声,但停在耳朵里如同天籁。 焦躁不安地坐在床沿上,床单已经被扭成了麻花。 伊莱莎一遍遍探出头去,看着嘈杂的走廊,直到科尔抱着枪冲出军营。 这短短的三分钟,在伊莱莎看来,却如同经过了一世那么长。 见着哥哥跑远的身影,伊莱莎猛地站起身来,胡乱抓起一件大衣,向住宅伸出的审讯室跑去。 她早已将科尔的警告甩在了脑后。 头顶的灯光有些昏暗,周围的空间不大。 汗臭味、体臭味、血腥味、铁锈味、药水味夹杂在一块,充斥着整个房间,给人一种十分压抑的感觉。 “干!” 莫一方甩了甩晕沉沉的脑袋,清醒了过来。 猛地发现自己正坐在铁椅子上,双手被人用手铐反锁。 脸有些发胀,依旧火辣辣地疼痛。眼皮上沾满了雪茄,有些睁不开。 昏暗的光线沿着睫毛钻进眼球,才让他模糊地看到被吊起的麦克,还有周围挂满沾血刑具的墙壁。 那个该死的金发小子拷问自己很长时间了,娘娘腔一般的家伙,拷问的手段却有军人狂暴的作风。 大兵麦克正赤膊,被掉在天棚之上,上身青紫,显然挨揍更多。 “我们会死吗?” 莫一方几乎是带着哭腔。金发小子问都不问,就将自己定位为间谍。 听说对方在演习中死了人,这罪可不小啊。美国虽然没有死刑,但不保军队不会泄愤杀人。 虐俘丑闻并非没有。 “你怕死吗?”麦克对着莫一方微微一笑,他感到这个中国小子有些可爱。 “当然怕,难道你不怕?”莫一方承认地很干脆,他现在后悔的要命。 早知现在,何必当初挨了两拳就装死,害的金发小子对自己爱理不理,现在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我?从死人堆里模爬滚打,早已习以为常了。生死,不过是灵魂存在的一种状态罢了。我不怕死,但是怕死得不值。” 麦克闭上眼睛,嘴做了一个吸烟的动作,在意念中自我陶醉。 “怕死的不值?值不值都是死,有什么区别吗?别给我说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之类的大道理。那是对别人的价值,不是对自己的。”莫一方有些自我解嘲,经历了鬼水湖那一段,他格外珍惜自己的生命,也许正是麦克所说的怕死的不值吧。 “放心,那金毛小子不会杀我们的。他虽然愤怒,但还有理智。他很清楚真正的凶手另有其人,揍你一顿出出气,也就结了。过两天也就放你出去。”麦克有些苦笑,“至于我,我真的杀过陆军的人,恐怕没那么简单。” “**牙膏的,感情是你连累了我。”莫一方激动地差点跳起来,但是冰冷的手铐差点勒断了他的手腕,这才让他冷静了下来。 “呵呵,明明是你连累了我。如果不是你不听从霍华德的指挥,非要硬闯神堡救你的小情·人,我们至于身陷囹圄?”麦克探着脑袋向门外看了看。 “**牙膏的,还不是你怂恿我过来?我说抓伊莱莎当舌头你也同意了不是,你最终不也是束手就擒?还海豹三栖作战部队呢?比我这个菜鸟强不了多少。” 莫一方口下无德,反正两人都被绑着,斗斗嘴也算是解闷。 “要不是你这菜鸟拖累,我能被俘?”麦克有些生气。 “不丢弃,不放弃这信念害人不浅啊。”莫一方有些幸灾乐祸,但心中对麦克留下来保护自己这件事还是很感激的。 屋外传来了轻微的鼾声。 麦克不再理会莫一方,再次垫着脚尖向窗外看去。 为了避免脚铐发出声响,惊扰了门外小战士的美梦,他轻手轻脚,就如同卓别林的无声电影,但严肃得让莫一方笑不出声来。 窗不大,只有一个小巧的通风口,隔着通风口可以看到年轻的士兵正靠在墙上打盹。 士兵抱着枪,衣服上沾满了血浆和灰尘,看样子刚从演习的战场撤了下来。 麦克弓起腰,身体使劲向上一晃,双手就抓住了挂着自己的铁钩子,双臂一较劲,轻易地做了个引体向上。 用牙齿咬开军用登山钩,轻易的将手铐月兑离出来。 莫一方瞪大了眼睛,心中充满了欣喜。 凭借麦克的身手,应该很容易就月兑开手铐。 果然,麦克对着莫一方神秘一笑,从手臂上“eal”的纹身中抽出一根细长的软针,别进了锁孔当中。 “咔吧。”锁开的声音如同天籁,莫一方的苦瓜脸顿时笑成了一朵花。 三下五除二,麦克又将手铐别开了脚铐,乐滋滋地站在莫一方的身前,眨眨眼睛说道,“你应该有那个什么梦破吧,能不能把门外那家伙催眠了,帮我们把门打开?”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幽默?我想你一直是苦大仇深的那种。如果我会用我的梦破,我应该先把你给催眠了,帮我把手铐打开!至少这样我们是平等的。”莫一方没好气地回答。 这句话似乎刺中了麦克的痛楚,他的表情暗淡了下来。 “是吗?我会幽默了?曾经她一直说我不懂幽默,不是男人!” “麦克!”莫一方一脚踩住麦克的大脚,“现在不是伤感的时候。她们在天堂看着你呢,要你好好地活下去。”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麦克迅速向窗口外张望。 伊莱莎由一名年轻的士兵陪同向这间小小的审讯室走来,看到值守的士兵正在睡觉,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陪同的士兵一脚将沉睡的士兵踢醒,呼喝着让他将审讯室的门打开。 年轻的士兵赶紧道歉,慌忙地掏出钥匙将门打开,在门口张望过后,麦克和莫一方依旧被绑得牢牢的,并没有什么异常,这才将门打开,然后百无聊赖地门打开。 随行的士兵抱着枪守在了门口,放心地让伊莱莎一个人进入审讯室。 小心地关上门,伊莱莎这才松了一口气。 哥哥科尔一再嘱咐自己,麦克是个危险的人物,千万不可靠近。 但是对莫一方的好奇,让她忍不住来到这个审讯室,无视麦克这个海军陆战队精英的存在。 胡思乱想中,伊莱莎关拢了房门,转过身来,感觉眼前人影一晃,这才发现原本被绑着的麦克消失不见。 紧接着,一个带着浓重烟味的大手捂住了自己的口鼻,粗壮的手臂勒住了自己的脖子。 “不想死,就不许出声,更别妄想对我催眠。不想吃苦就按照我说的做,听明白了点点头!” 麦克在伊莱莎的耳边说道。 伊莱莎无奈,只能安静地点点头,扭头看看依旧被绑着的莫一方,神情出奇地安静。 闻着对方身上的馨香,莫一方莫名地感到心烦意乱,不由自主地向旁边挪了挪。 伊莱莎吹了吹垂下来的金发,瞪着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莫一方,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向莫一方靠了靠。 那股动人的馨香再次争先恐后地钻进莫一方的鼻孔,让他的心如猫抓一般地麻痒。 麦克看得至乐,他毕竟是过来人,看着莫一方的窘态,没心没肺地张开大嘴,无声地大笑。 莫一方很不满意,对着他的膝盖狠狠地踢了一脚,对方长大嘴巴,笑意定格在表情痛苦的脸上。 “你笑个屁啊,赶紧给小爷松绑!” 麦克并不买莫一方的账,对着莫一方邪恶地一笑,然后对旁边的伊莱莎说到,“妞,你是来找这小子的吧,你赚到了,这小子现在还是个雏。为了你们的浪漫,我决定离开,给你们充分的私人空间。” 自从被俘之后,他的心境改变了很多。就如同莫一方所说的,他应该是那种苦大仇深、极端理智和冷静的战士,但现在有了幽默,能够享受快乐的一面。 伊莱莎给人的印象很好,虽然面部气质有些凌厉,给人一种假小子的感觉。但是真正安静下来,又给人一种恬淡而又不失灵动的感觉。 “你才是雏呢,麦克,做人不能这么无耻。”莫一方对此很愤怒,虽然是事实,但他不愿面对这个恼人的现实。 这里是美国,到了18岁还被称为雏,那是一种侮辱。 出奇的,伊莱莎并没有反抗,也没有顶嘴,而是蔚蓝色的双眸直视莫一方的双眸,似乎要看透他的灵魂。 少女伊莱莎虽然安静地坐着,但是有着哥萨克血统的她,那不安分的血脉散发出强大而不屈的意志,让莫一方感到有些不安。 他求助似的看着麦克,希望这名士兵能念在多日的友情上,将自己解放,或者将少女绑起来。 可惜麦克并不屑于捆绑女人,而是抛下两人,躲在门旁,静静地观察屋外的动静。 枪声再次响起,如爆豆般激烈。 屋外守护的士兵再也沉不住气,推开门,急促地催促伊莱莎,“外边很紧张,伊莱莎赶紧走···” 话没说完,门被关上了。 麦克一掌拍在士兵的后颈之上,将其拍晕。 伊莱莎来不及惊呼,就被早有准备的麦克一把堵住了嘴巴,用军用塑料拉锁将她绑在椅子上。 然后快速扒下对方的服装,将他挂在挂钩之上。 陆军的服装有点小,也有点别扭,穿在麦克的身上有些滑稽。 莫一方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麦克依旧没有放了自己的意思,大吼道,“麦克你不仗义。” “小子,我可是要去救你的小情·人,带着你太累赘,所以在这里先好好享受二人世界吧,积攒点经验,省的在小情·人面前出丑。” 麦克临走之前,背着莫一方,从审讯工具中拿出针管,给他扎了一针。 莫一方感到一阵疼痛,不过很快就有些意识模糊。 麦克两个手指在额头对着莫一方做了个非正式的军礼,扛着枪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审讯室。 屋外,衣衫带血的士兵依旧在沉睡。 “上了这老小子的当了。”莫一方表示很无奈,但也只限于心中鄙视。 起点中文网 ( 第027章 情迷神堡 神堡陆军训练中心,刺耳的警报声渐渐停歇。 科尔带着士兵押送着霍华德、胡猛飙两人回到了军营。 “该死!”科尔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枪。 今晚,又有三名士兵被枪杀。 从作案手法看,跟袭击演习部队的为同一个人。 茫茫黑夜,上哪里去寻找这个神秘杀手,着实让人头疼。 科尔有种直觉,杀手没有走开,就在附近,用那双毒蛇一般的眼睛盯着自己。 但是生命探测仪的显示器却空白一片,方圆三里之内除了这一老一少之外再无生命。 他很清楚,刚才开枪杀人的,另有其人,并非眼前这一老一少的行者。 尤其是那个亚裔的胖子,在看到荷枪实弹的大兵之时,吓得差点尿裤子。 在科尔强大的梦灵之下,胖子的神情不做假。 那个老人,自称是深幽学院的副校长霍华德,这是这个名头才让两人免于挨揍。 哈瓦娜跟沙漠狼红牙正藏在“神花谷”的边缘,通过望远镜,远远地能够看到两人被俘的身影。 纤手抚模着红牙柔顺的皮毛,哈瓦娜心中十分矛盾。 思来想去,最终长出一口气,带着红牙消失在茫茫的黑夜当中。 哈瓦娜离开的那一刻,神花谷的花丛动了动,黑色的人影缓缓站起身来。 身影有些瘦小,一副酒店服务生的打扮,西裤衬衣马甲,在马甲的口袋上还别着一个简易的开瓶器。 妖情玫瑰的服务生,曾经黑山的死忠。 黑山死后,便跟随夜沉白离开了青岛。 谁也不曾注意一个小人。 服务生悄悄地跟在哈瓦娜的身后,两人的距离始终保持在三百米左右。 沙漠狼红牙嗅了嗅鼻息,回头向身后望去,绿色的狼眼闪现出凶煞的恶光。 可惜身后只有黄沙遍地,空空如也。 “红狼,你发现了什么吗?”哈瓦娜拍拍红狼的脖子,转过身来看向身后。 星影如雾,淡淡的黑幕凭借人类的目光却有如何能够看得清。 “嗷!”红牙低低地吼了一声,转头向前走去。 哈瓦娜捏着自己的长辫,无奈低语,“哎,如果我的梦灵更强大一些,得到言诺城堡就好了,不用担惊受怕。不过我们得快点回部落,让长老帮忙救人。” 红牙在她的裤脚上蹭了蹭,表示同意。 一人一狼,再次瘾入黑暗中。 服务生放下手中的枪,脸上冷汗如流。 待哈瓦娜和红牙走远,他擦了擦冷汗,背起枪,猫着腰,如同一只耐心的鬣狗,不远不近地吊着自己的猎物。 “这个印第安少女的梦灵很强大,梦破也十分特别,活捉她,夜沉白少爷会给自己丰厚的奖赏吧。只是那头狼有些麻烦,哎。” 服务生有些自言自语,突然感到一阵危险,骤然停下脚步,摘下后背的步枪。 莫哈维沙漠特有的小盾响尾蛇正在搜寻美味,凌晨三点是沙漠最冷的时刻,也是所有动物警惕性最松懈的时刻,这个时候勤奋一点,最容易填饱肚子。 这条响尾蛇的理想很简单,就是填饱肚子。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就是这个道理。 早起的虫儿被鸟吃,角色互换之下,小盾响尾蛇未免有些悲剧。 在短暂的失神之后,小盾响尾蛇很人性化地对着小服务生点点头,快速向哈瓦娜的方向钻去。 “少爷真厉害,随便教点小窍门就能控制这个动物。”服务生兴奋地自言自语,快速跟进过去。 窄小的审讯室,安静地有些压抑,粗重的喘息声在小小的空间中回荡。 “喂!假小子,你真的喜欢上了我?” 莫一方感到过于沉闷,想找人说说话。 屋内只有伊莱莎这一个对象,本来想调侃几句,但是一张嘴就有些后悔。 伊莱莎哼哼了几声,动了动身体,算是回应。 说出的话,泼出去的水,莫一方咬了咬牙,反正已经得罪她了,也在乎在得罪一次。 “真不明白,本来挺好一美女,非要打扮成假小子,害得我被那个混蛋嘲笑。” “说真的,从小到大,喜欢我的女孩不少,我喜欢的也有几个,可惜她们都离我而去。只因为我自暴自弃,成绩一落千丈;因为家庭变故,我由一个王子变成了一个吊丝。” “现在我找回了自信,又深受女孩喜欢了吗?不过像你这样金发碧眼、身材高大的中性女孩还是第一个,让我有点像搞基的感觉,似乎也挺刺激。” “喂,美女,你倒是说话啊,你真的喜欢我吗?我倒是不介意在这里把第一次交给你,说实话,细细看来,你长得还不错,有点像凯特·布兰切特,身材也够火爆。待你长发及腰,定能魅惑天下。” “尤其是那双天蓝色的眼睛,很让人着迷。我第一次见这么美丽的眼睛。” “我似乎在哪里见过你?哦,我想起来了,在我老家的天鹅湖。” “真是奇怪,你什么时候去过山东,去过天鹅湖,怎么又能遇到你!” “呀,我们在天鹅湖吗?下雪了,咦,天鹅桥上的那个女孩是谁?是你吗?你叫伊莱莎,很美的名字。哇,你在跳舞,天鹅湖,好美,好忧伤,应该是天鹅之死片段吧。” “我忘记了,俄国的女孩从小就接受高雅的艺术,都会跳芭蕾舞的。” 莫一方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之中,自顾自地嘟囔着内心的不满。 伊莱莎已经是满头大汗,她盯着地上的药瓶,上面写着“硫喷妥钠”。 “硫喷妥钠”,是一种静脉注射的麻醉药,俗称“吐实药”,在中国也被戏称“兔斯基”,注射之后让人变得滔滔不绝并讲出实情。 只是伊莱莎想不明白,麦克作为莫一方的同伙,为何要给他注射这种药物。 想让自己从莫一方口中套出点东西来? 可是自己的嘴巴却被塞住了。 难道要用梦破? 伊莱莎闭上了眼睛,小小的蜂鸟钻进了莫一方的头颅,再次幻化成伊莱莎的模样。 她实在太想再看那个天鹅湖一眼,莫一方曾经的家乡。 飞狼城堡再次降临,厄娃正抚模着一头巨大的飞狼,俯视着进入城堡的伊莱莎,笑得十分灿烂。 她随手一抹,飞狼城堡顿时隐去了踪迹,展现在伊莱莎面前的,依旧是天鹅湖、天鹅桥的场景。 这次,伊莱莎看到了整个过程,只是看不清主角的面容。 少女心事重重,带着眼泪走到了天鹅桥之上。少男远远地跟着,似乎在盯梢。 良久,少女纵身一跃,跳进了汹涌的海浪当中,留下漫天绝望的雪花。 少男猛地一惊,略作迟疑,快速地月兑掉外衣,跃入水中,迎风搏浪,有惊无险地将少女救出。 “无论如何,都不要自暴自弃,无论如何都要勇敢地活下去,美丽地活下去。” “我们因爱而生,为爱而死。除了爱,我们没有任何理由放弃生命,悲伤和绝望不是借口。” 随后有人赶到,少年对着少女轻轻一吻,扬长而去。 绝美的画面如同少男少女凄惨的爱情一般,让人揪心。 两人明明相爱,却不能在一起,却是为何。 “傻瓜!”伊莱莎含着眼泪,对着少男远去的背影骂了一句。 “在别人的故事里,流着自己的眼泪。迪尔耶娃是个不安分的小荡·妇,想不到她女儿却是个多情种子。”厄娃坐在飞狼城堡的顶端,静静地看着伊莱莎。 飞狼流着口水,双腿发力要扑向伊莱莎的梦灵。 “哦,不可以!”厄娃赶紧拉住飞狼,“她不是你的猎物,这个人对夜沉白很重要,你不能吞噬她。如果她有个三长两短,迪尔耶娃会疯的。也不知道麦克这个笨蛋是否见到了这个迪尔耶娃那个小浪货。” 想到夜沉白三个字,厄娃不由地感到阵阵恐惧,这种没有来的寒冷包裹着她的全身。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厄娃心神一敛,随手一抹,抹掉天鹅湖的场景,将伊莱莎的梦灵赶出了莫一方的梦境。 “呼呼!”伊莱莎急促地喘着气,感到有些憋闷。嗓子之中发出一种类似拉风箱的声音。 刚才进入莫一方的梦境,几乎消耗了她所有的能量,哮喘病再次爆发,让她喘不过气来。 沉重的呼吸声将莫一方惊醒,他扭头看向伊莱莎。 借着灯光看出,伊莱莎的脸憋的发紫。仅凭鼻腔进入的空气根本无法满足她体内的消耗。 “你怎么样?”莫一方关心的问。 “呜呜!”嘴被胶带封堵,伊莱莎根本发不出声音。 “我来帮你把胶带撕掉。”莫一方努力地挪动自己的身体,弓着腰将椅子背在自己的身后,如同蜗牛一般,一步步挪向伊莱莎,与她面对面站定。 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累得莫一方气喘吁吁,大汗漓淋。 刚才的“吐实剂”同样消耗了他太多的能量。 伸长脖子,莫一方张开嘴要撕掉伊莱莎嘴上的胶带。 这样的举动,未免造成两人的亲密接触,闻着伊莱莎身上甜美的味道,莫一方有些心猿意马,脚步不稳,一下子扑倒了对方的身体之上。 脸贴在伊莱莎的胸口上,能够感觉到心脏强劲而快速地跳动。频率已经超出正常跳动的太多。 伊莱莎的呼吸更加困难,体温急剧升高,脸被憋成了紫红色。 “快来人啊,救救她。” 莫一方对外连连吼叫,声音远远地传出,在走廊里回荡。 科尔正带着人向审讯室赶来,听到莫一方的呼叫,心中一惊,有种十分不好的感觉,顿时加快了脚步向审讯室跑来。 外边没有回音,莫一方再次爬起来,身体紧紧地贴在伊莱莎的身体之上,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将脸歪过,嘴巴贴上了对方的脸颊。 用舌头使劲舌忝着胶带的边缘,将胶带打湿。用牙咬起卷起的一角,猛地甩头,将胶带撕下。 科尔跑到审讯室,看到昏睡在地的卫兵,顿时感到坏事。 快跑几步,科尔低下头,全身绷劲用肩膀直接撞开了审讯室的铁门。 门没锁,只是虚掩。 科尔的力量用过了头。在他看到莫一方以一种极其不雅观的姿势趴在自己妹妹身上的那一刻,愤怒没有来地冲上了头脑。 金发飘飞,科尔没有控制自己的脚步,如同一头狮子一般撞上了莫一方。 胶带被撕开,伊莱莎如溺水之人突然被推出水面,张开嘴大口地吸着浑浊的空气,释放着内心的沉闷和恐惧。 莫一方感到无比的欣慰,随后感觉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撞上,身体不由自主地高高抛起,撞上了墙壁。 铁铸的椅子被撞弯,椅子腿被挂在了墙壁之上。 “**,牙膏的。”莫一方疼得直抽冷气,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 “一方!”胡猛飙和霍华德冲进审讯室,合力将莫一方从墙上摘下来。 “麦克呢?”霍华德向四周看了看,不见麦克的身影。 “他把我打晕了,就离开了。” 年轻的士兵从地上爬起来,揉着脆弱的脖子,吃力地说到。 “我要杀了你这色·狼,竟然趁人之危,占我妹妹便宜。” 暴怒的科尔抽出军刀,奔向惊魂未定的莫一方。 “省省吧,还是赶紧找到麦克,我怀疑他去找迪尔耶娃了。” 霍华德的话,让莫一方、胡猛飙等人听得一头雾水。 科尔却如坠冰窖。 “看住他们!”留下这样一句话,科尔抱着枪疯一般冲出了审讯室。 “迪尔耶娃是谁?”莫一方瞪大了眼睛,问道。 军营的深处,地下工事,充满了阴霉和铁锈的味道。 水从钢铁的缝隙渗透进来,滴到水洼之中, 老鼠和蟑螂四处乱窜寻找自己的食物,延续自己的种族。 昏暗的灯光将麦克的身影拖得很长,坚硬的军靴踏在钢筋混凝土地面上,发出“悾悾”的响声,踏过水洼,水花四溅,也不曾影响这些黑暗生物的宁静。 显然,它们并不怕人,甚至有种跃跃欲试的感觉,窜到这个人类的身上,咬下一口肉来。 不断有老鼠从通道的顶端落下,顺着麦克的衣服滑落。 麦克并不理会,纳米材料的军装,普通的老鼠却是咬不动的。 通道很深,越走越暗,黑暗生物反而越来越少。 在走廊的尽头,是一个不大的全密封小屋,没有窗户。 门虚掩,透出里边温和的灯光。 麦克用枪管将门推开,进入了小屋。 小屋不大,也就二十多平方米,装修地十分简单,很有军队的风格。 除了三排装了满满书的书架之外,还有一个雕花衣柜。 军用的室灯,用淡粉色的羊皮灯罩照着,灯光通过梳妆台镜子的反射,将整个屋子照地十分亮堂。 正值屋内的玉簪花盛开,馨香满屋,沁人心脾。 “你来啦!”中年女子翻了一页书,头也不抬,如同老朋友一般招呼麦克。 “迪尔耶娃!” 麦克握着枪,丝毫不敢放松,汗水自然地顺着脸颊流下。 “迪尔耶娃?你们这样称呼我?那只不过是一个行动代号,也是哥萨克人电脑中亲爱的女儿的代码,我想你还不到称呼我这个年纪吧,我似乎也过了这个称呼的年纪了。” 中年女子说的很慢,声音很轻,充满了磁性,给人一种十分舒服的感觉。 “卡特琳娜,这应该不是你现在的名字吧。想不到你还敢留在美国,就不怕蓝盾家族的报复?陆军难道忘记了你是哥萨克人,多料间谍的身份?”麦克关上了门,在门口招了把椅子坐下,过程中枪口一直对着中年女子。 “我之所以留在美国,因为有人需要我留在这里。至于蓝盾家族,他们早晚会找到我,只是想不到最先找到我的却是一个名不经转的小兵。” 被称作卡特琳娜的中年女子抬起头,露出了半张美艳而优雅,绝代风华的容颜,金色的长发如瀑般从右脸一侧垂下,散发着淡淡的妖冶的味道。 浅黄色的双眸,深邃而充满金色的高贵。 只是,长期躲在地下的原因,她的脸色有些苍白,是那种不见血色的苍白。 “如果不是见到了伊莱莎和科尔,我也找不到你。两年来,伊甸园、蓝盾家族为了找到你,算得上挖地三尺,却绝对想不到你躲在陆军这里。”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更何况我这样的一个大美人,到哪里都会有人倒履相迎的。” 卡特琳娜站起身来,虽然人到中年,依旧保持着窈窕的身材,凹凸有致,不逊于职业模特。 优雅地伸了个懒腰,极具张力的身体完全展现在空气中,让麦克有种血·脉·喷·张的错觉。 他赶紧咬了咬自己的舌头,定下心神,凛然说到,“卡特琳娜,我不是蓝盾家族的人,所以收起你那套魅惑人的把戏。陆军之所以留下你,是因为你有利用价值,而不是贪恋你的美貌。收拾一下,跟我走吧。” 麦克的枪口轻轻晃了晃,示意卡特琳娜不要有过多的举动。 “咦,想不到蓝盾家族如此重用你。”卡特琳娜放下手中的书,端起手边的热茶呷了一口,“你是想将我送给墓厄·布鲁舍尔德呢,还是盖文·布鲁舍尔德,或是马龙。” 说到马龙,卡特琳娜叹了口气。 “你是墓厄的妻子,却跟马龙生下了两个孩子,又跟盖文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已经将蓝盾家族搅得一团糟了。两年前,你又怂恿盖文进攻深蓝,而你却启动了金属噩梦,屠戮了蓝盾家族精锐三百人,盖文更是差点丢掉性命。你认为这样回去,蓝盾家族会怎样对付你呢?” 麦克感到有些好笑,心中却又是一阵苦涩。 “蓝盾家族何尝不是利用了我?”卡特琳娜突然有些激动,声调提升了几个分贝。“他们利用我入侵伊甸园,那三百人,包括盖文只是蓝盾家族送出的祭品,跟伊甸园谈判的条件罢了。看在马龙的面上,我救下了盖文。现在这只胜利之鹰,要拿我问罪吗?” 听到这些,麦克感到震惊。但是他很快就回过神来,看了看手表,距离天亮只有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了。 他摇了摇头,说到,“为了找到你,三栖特战队可是连深幽学院都给端了。但是这次,找你的却不是盖文,也不是墓厄,而是夜沉白。” “是他?那个可怜的孩子?” ( 第028章 生死赌局 生死赌局,本是一种古老的决斗方式,充满了野蛮和刺激,与现代文明、法治社会格格不入,因此遭到了禁止。 但作为古老文化的一种,赌博文化中的一员,最近又在高层权贵人士中流传。 权贵们以丘吉尔的名言为座右铭,“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打啊,杀啊,那可是野蛮人的行径,只是街头混混解决恩怨的方式。 真正高层的人自然是混混的游戏不屑一顾,他们愿意以一种更加文明的方式来解决个人恩怨。 有恩怨的当事人只需参加赌博,其他的一切自有持枪人、生死人为他们操作。 一笑泯恩仇,赌局过后,生意可以照做。 只不过,这次的赌资中还包括夏小依和山口千樱。 凶险之处在于,每输一局,持枪人都要用仅有一发子弹的手·枪对着生死人射击,生死人死亡,赌局结束,不管你手中还有多少赌资。 也就是说,每一把你都输不起。 百乐宫20层vip房间中,对于房间装潢的富丽堂皇,也许用任何词语都不为过。 能够进得起这种房间的非富即贵,可是满身血迹和一副学生打扮的夏小依却跟这个环境显得格格不入。 夜浅白一副我行我素的模样,在宽大的金色桌子前坐下,翘起二郎腿,对谁都不吊。 夏小依如同刘姥姥进了大观园,凶猛地吸着房间中充满馨香的金色空气,直到马龙递给他一把左·轮·枪。 这是一把古老的柯尔特单动式左·轮·枪。 铁铸的枪身已经有些发黑,枪管做了包铜处理,雕刻着精美的花纹。木质枪柄似乎曾经断裂,但是用纯金包裹,并进行了特别的防滑处理。 “啧啧,真t有钱!”夏小依口中含着棒棒糖,熟练地打开转轮,检查了一下弹巢,里边是空的,子弹在山口千樱手中。“夜浅白,这枪足有150年的历史吧,比你值钱多了,要不让你加点赌资,把这把枪也算上得了。” 确认手枪没问题之后,夏小依拇指转动转轮,随手一甩,转轮嵌入枪体中,然后学着牛仔的样子,帅气地将手枪在食指上转了几圈,抬起手快乐地瞄来瞄去。 这些经典的动作一气呵成,就连一项不苟言笑的马龙也不由得喝彩。 “我如果有钱,还用得着借?”夜浅白习惯性地捂着胸口,被夏小依气的直咳嗽,随后用眼睛瞄了瞄加藤建野旁边的苦瓜脸保镖,那是这次代替加藤挨枪的倒霉蛋,对着夏小依说到,“你杀过人吗?” “我可以学!”满不在乎地说到,举起手枪,对着苦瓜脸一抬手,小嘴模拟枪击发的声音,对着苦瓜脸保镖进行模拟射击。 苦瓜脸浑浑噩噩,突然听到枪声,吓了一跳,待发现自己还活着的时候,才醒过味来,顿时一头冷汗。 知道被人耍了,还是被一个小女孩耍了,苦瓜脸保镖猛地站起身来,手向腰间探去,却在加藤冷冷的目光中又讪讪地坐下。 “夜,你想赌什么?”马龙开口询问,毕竟他代表的是加藤。 “随便,你擅长什么?”夜浅白很是自负,手中玩弄着一个一百美元的筹码,星眸如花,正对着美女荷官高耸的胸脯微笑,似乎并没有把马龙看在眼里。 “德州扑克!” “道尔-布朗森说这是勇者的游戏,很好,我喜欢。其实,我更喜欢五张种·马!”夜浅白随手一弹,这个筹码就飞进美女荷官的胸口,没入不见。 投完钱,夜浅白顺势将美女荷官拦在怀中,脸在对方高耸的胸脯上蹭了蹭。“美女,请问芳名?” 美女荷官妩媚地看了夜浅白一眼,扭动着腰肢,白了小气的夜浅白一眼,趴在他的耳边说,“帅哥,你当我是游戏机吗,投币就可以上的吗?我叫安妮,天亮的时候,我下班,你可以带我走。” 其实,美女荷官恨不得立刻以身相许,将这个俊俏的亚裔小子就地正法。 这样的小子最是多情,也最是无情,最适合被美女荷官用来排解寂寞。 有梦想归有梦想,但正事还要做。 安妮挣月兑了夜浅白要离开,却又被一把拉住。 这次夜浅白从掂起一枚千元的筹码,顺手塞进了对方的胸衣中,顺手拍了拍,揩揩油。 美女荷官对夜浅白的大方很满意,妩媚地看了他一眼。 荷官跟金主调·情是绝对禁止的,虽然马龙和加藤不去计较,安妮也不敢太过放肆。 安妮麻利地拿出一副牌,在桌上划出一个完美的扇形,然后抽出大小王,算是让双方验牌。 因为夜浅白是客,马龙请他先抽牌。 “小依,转枪!” 夏小依得令,从山口千樱手中接过一粒黄橙橙的子弹,拨开转轮,将子弹塞进去,随后用拇指将转轮转得飞快。 随后帅气地一甩,将转轮甩进枪身,转轮之声戛然而止。 夜浅白看都不看,随便从扑克中抽出一张,扔给了夏小依。马龙也依样抽出一张牌扔给夏小依。 夜浅白的牌是9,马龙的牌同样是9,两人在开局之前就已经默契地斗上了百·家·乐。 夏小依按照牌面上的点数,将转轮拨动了十八下。 德州扑克是勇者的游戏,有一定的技巧在其中。那么枪中子弹的位置,则是一个未知数,谁也不曾能够作弊。 赌生死,命运由天不由人,这正是生死赌局的精髓。 山口千樱拿起枪检查了一下,对着加藤点了点头,脸上四个手指印虽然用厚厚的粉底盖住,但红肿的眼睛依旧流露出淡淡的悲伤。 夏小依和山口千樱并肩而立,一个清丽无双如千山雪樱,另一个美艳独揽如洛阳牡丹,让站在对面的美女荷官黯然失色。 “美女,开牌!”夜浅白有些不耐烦地吩咐美女荷官,再次弹出一枚筹码,送进她的胸衣之中。 “先生需要切牌吗?”美女荷官笑靥如花,温柔地询问。 “不用!”夜浅白深了个懒腰,接下第一底牌。仿佛想到了什么,向夏小依勾勾手指。 夏小依带着疑惑走向夜浅白。 这种举动在高手的对决间有出千的嫌疑,但马龙并没有阻止,而是微笑地看着两人。 夜浅白这个轻佻的举动让加藤很是不安,不过马龙没有阻止,他自然不会横加干涉。 “你要找的人在神堡!这句话送给你,也送给马龙·布鲁舍尔德。切记,在逃月兑之前不要告诉他。” 说完,夜浅白用手指在夏小依小巧而晶莹的耳垂上刮了刮。 这个亲昵的动作让夏小依心神一震,有种不详的预感,口中想反驳,最终还是忍了下来,乖乖地回到自己的位置,守护着那把古董**。 无论如何,夜浅白赢钱才是王道。 山口千樱正盯着夜浅白,对他的放浪形骸有些不满。 两张底牌已经发完,夜浅白已经下了两场盲注,这场赌局是盲注5万/10万的赌局,底注为1万。 接着是翻牌,前三张公共牌派出,“8、10、q”,这是极有可能组成螺帽一组公共牌,赌局的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 就连夏小依这种不懂牌的人,也知道这场赌局的凶险。 山口千樱的胸口急剧起伏,跟随加藤多年,出入百乐宫无数次,对马龙·布鲁舍尔德的事迹更是耳闻能详,自然知道这把牌代表着什么。 新晋赌神与老牌赌侠的对抗,真正开始。 夜浅白和马龙两人都面带微笑,斗志高昂,双方对撞的眼神,已经摩擦出了火花。 高手,面带微笑,眼神古井不波,已经达到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境界,要想从对方的表情、动作寻找破绽,几乎是不可能的。 两人都没有翻牌,又直接在桌上加上了一轮10万美金的盲注。 到了转牌圈,荷官又分了一张红心“a”的公共牌。 只是公共牌中最高的牌面了,极有可能组成口袋。 马龙蓝色的双妖异的蓝光一闪而没,晶蓝色的瞳孔快速接受外界传来的信号。 在蓝光闪烁的那一刻,夜浅白的手啪地盖在了自己的底牌之上。 动用梦灵赌博,是自身的技能和技巧,算不上作弊。 两人心照不宣,相视一笑。 马龙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指了指扑克,示意自己不屑于在牌上做手脚。 他打开了自己的底牌,“9和j”,正好组成顺子。 这样的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夜浅白依旧下了盲注。 河牌为黑桃“a”,空气中弥散这紧张的气氛。 夜浅白依旧没有看牌,牢牢掌握着话语权。 河牌局他已经下了四轮盲注,又随手扔出五十万的筹码作为盲注。 生死赌局,五轮封顶,到了亮牌的时刻。 马龙的手指轻轻敲击着赌桌,一咬牙,扔出了一百万的筹码。 来日方长,他不想在第一局就露出自己的底牌。 “开牌!”随着夜浅白慵懒地,将手中的牌揭开,同样是“10和k”。 夜浅白赢得有惊无险。 加藤站起身来,很不满地嘟囔一声,“马龙先生!” 苦瓜脸保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脸上充满了绝望。 马龙对着他摆摆手,轻声说到,“是空弹巢。第二个才是实弹。” 蓝盾家族的蓝盾之瞳,的确不同凡响。 两人顿时松了一口气。 “请!”夜浅白笑嘻嘻地将筹码收到自己的怀中,对着夏小依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夏小依毫不犹豫地拿起枪对着苦瓜脸保镖的胸口开了一枪。 虽然已经知道是空弹巢,苦瓜脸保镖心中依旧忐忑,因为紧张全身绷紧。 击锤空响之后,才长舒一口气,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夜浅白抱着筹码,如同抚模美女一般留恋,看起来典型一个财迷形态。 “乡巴佬!”加藤从鼻子里哼出这个词,满脸不屑,得意洋洋地抬起了脑袋,用鼻孔对着山口千樱吹了吹气。 夜浅白此时手中有了六百万的筹码,下盲注是以小博大的最佳手段。除去赌场百分之二的抽水,还剩下五百九十多万。 在加藤的鄙视中,夜浅白捧起两百万的筹码亲自送到了马龙的身前。 马龙疑惑地看着这个迷一般的男子,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马龙先生,我对你身在赌场,心系慈善的作风很是仰慕,这两百万的筹码是当初的约定,连本带利归还与你,就算我夜浅白对慈善事业的一点捐助吧。” 到百乐宫以来,浪子夜浅白头一次展现自己庄重、正经的一面。 夏小依、山口千樱、安妮三个美女眨眨眼睛,心中暗道,夜浅白正经起来也是一表人才,帅到爆棚。 马龙很欣慰地手下了筹码,让服务生存入了自己的私人账户。 看看手表,夜浅白的双眼有些呆滞,流露出一点点的忧郁,如果莫一方在这里,他一定惊呼,这货除了岁数大点,根本就是另一个夜沉白。 小小的插曲,让加藤很是开心。 马龙表现出来的策略和镇定,让他很安心。这样的人,值得给他一个入股资金的机会。 夜浅白这个笨蛋,竟然将手中为数不多的筹码就这样送人,离输光又近了一步。 对马龙的承诺更近了一步,这也是日本资金管理者和蓝盾家族搞好关系的一个契机,又干掉了宿敌夜浅白,一箭双雕。 “别磨蹭了,开始!”加藤没好气地提醒夜浅白,他似乎有些沉不住气。 “淡定!”夜浅白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再次恢复了放浪形骸的形象,整个身体几乎是躺在了赌桌之上,面目表情十分痛苦。 对于夜浅白这个极端不礼貌的表现,马龙只是皱了皱眉头,心中如同打翻了五味瓶。 重伤之下,夜浅白有些筋疲力尽,却依旧强忍着继续这生死赌局,他到底要干什么? 所有人心中都提起了这样一个疑问。 夜浅白拨出五十万美元的筹码,扔给了夏小依,“丫头,你那里太小,弹不进去,就送给你了,作为持枪人的酬劳。” 夏小依出奇地没有暴怒,捡起筹码塞进自己的口袋。之后,恼怒地扒开一颗棒棒糖塞进口中,她彻底被弄糊涂了,感觉夜浅白在安排后事。 夜浅白模了下手表,抬头看了看vip房间的天棚,低声说了声,“时间差不多了,她也该来了。不过,我不喜欢没有月亮的夜晚。” 接着吻了一下千元的筹码,弹进了美女荷官安妮的胸衣之中,打了个响指,“安妮,发牌!” 美女荷官中规中矩,再次取出一副牌,抽出大小王,在桌子上摊开。 验牌结束,美女荷官切牌、发牌赌局再次开始。 出人意料的,夜浅白除了跟注之外,吃力地月兑下自己的外套,将一些筹码装进了西装之中,很有逃跑的架势。 翻牌局已经结束,三张公共牌已经发放完毕,是“2,7,q”,马龙推出手中三百万的筹码。 这是要逼迫夜浅白动用所有的资产,甚至动用夏小依。 “弃牌!” 夜浅白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将两张底牌藏进了自己的口袋中。 “哈哈!”加藤兴奋地站起身来,搓着手,示意山口千樱开枪。 山口千樱的手颤抖着拿起古老的**,对准了夜浅白的胸口。 “臭混蛋!”含着眼泪,山口千樱却是迟迟不肯扣动扳机。 “千樱,你要违抗我的命令吗?”加藤爆喝道,肥胖的身体猛地窜到了山口千樱的身后。 巨大的身体如同一堵山一般,堵在山口千樱和夏小依的身后,也堵在了vip房间的门口。 来到这里,加藤的后背莫名的感到一阵寒冷。 复仇的兴奋已经冲昏了他的头脑,顺势搂住山口千樱的纤腰,如蒲扇一般的大手握在小手之上,萝卜一般的食指扣上了扳机。 幸好这枪是初代的**,只有扳机,没有扳机护圈。 “难道你就这么舍不得这小白脸死吗?” 在加藤的咆哮声中,**击发了。 马龙痛苦地捂住了脸,他很尊重自己的赌局,也不在乎外人的生死。 只是夜浅白死的诡异,死得如此简单,让他如坠阴谋之中。 火光升腾,枪声震耳欲聋。 在巨大的后坐力下,山口千樱的身体猛地撞上了加藤的肚腩,无力地瘫倒在肉山之中。 子弹准确地击中了夜浅白的心脏位置,从前胸进入,从后胸钻出,巨大的破坏力再次震断了刚刚归位的肋骨,震散了心脏。 夜浅白痛得惨叫。 夏小依这才从巨大的震撼中醒悟过来,快速跑到夜浅白的身前。 “哼!”加藤吹了吹冒烟的枪口,心满意足地搂着山口千樱走向夜浅白,查看他的生死。 这是他的胜利品。 “喂,你答应我的事情呢?” 马龙依旧沉浸在夜浅白弃牌的疑惑中,被巨大的枪声震撼了,他快速跳到夜浅白的身前,拉起对方的衣领,狠狠拍着那张英俊的脸蛋,恨不得替他挨上一枪。 “她···,带她离开。”夜浅白指了指身旁的夏小依,“快,否则来不及了。” vip房间的门被撞开,胡桃木镶金木门被撞的粉碎。 杰特带着黑衣人举枪冲进了房间,在他的身后,是一袭白衣的白可斐,正散发着如黑天鹅一般冰冷的气质。 在看到夜浅白胸口的枪伤之后,白可斐冷冷地道,“杀了这些日本人,活捉夏小依和夜浅白。” 枪声四起,屋中充满了枪声、惨叫声和美女荷官的尖叫声。 夜浅白用尽自己最后的一丝力气,将手中装有筹码的西装狠命地抛起。 无数的筹码如雪花般飘落。 马龙拉起夏小依的手,喊了一声“走!” 两人跌跌撞撞向后门跑去。 起点中文网 ( 第033章 三进制的神语 天有不测风云。 原本晴空万里的魔鬼岛,天空突然变得阴暗而低沉。 狂风怒吼,巨浪翻飞。 魔鬼岛如同受伤的野兽,躲进了无尽的黑云之中。 暴雨忽至,引得海浪拍打着周围的岩崖。 加藤有些不安地看着窗外的瓢泼大雨。 豆大的雨点如同子弹一般敲击着玻璃门窗,似乎稍不留意就会击穿玻璃,砸中自己的脑袋。 “加藤先生!”墓厄皱了皱眉头,有些厌恶地看着加藤的那张流油的肥脸。“入股资金的事情,你再考虑考虑?要知道,资金计划是蓝盾家族提出的,虽然马歇尔背叛了当初的计划,你们日本人也同样背叛了马歇尔。蓝盾家族得不到的,必定走向毁灭。” “考虑,当然考虑。布鲁舍尔德先生如此抬举在下,倍感荣光。”加藤那张肥脸之上堆满了笑。 这笑很自然,也很真诚。但在墓厄的眼中却充满了虚伪和狡诈,恨不得一枪将它崩成血花。 这家伙刚在拉斯维加斯与马龙会晤,紧接着又来到了魔鬼岛,跟自己探讨投资魔鬼岛开发的事项。 开什么玩笑,魔鬼岛可是墓厄的大本营,蓝盾家族公开力量中最强大的一支,岂能拱手让给加藤。 “10亿美元,加上魔鬼岛,购买资金3%的股份。”墓厄开出了自己的价码,俗话说漫天要价落地还钱。 资金掌握的资源价值何止万亿,墓厄一句话,便要挖去百分之三的份额,却是狮子大开口。 “布鲁舍尔德先生,我只有美国分部的建议权,却没有决定权。说实话,您现在开出的价码,最多能购买uf百分之三的股份,还请先生不要过于为难我。” 加藤的胖脸上依旧带笑,对墓厄的娘娘腔,心中同样充满了恶心。 墓厄拿起眼前的咖啡杯,用银质汤勺轻轻搅了搅里边的茶叶,放在嘴边轻轻呷了一口,有条斯里地对加藤说到。 “人类资金美国基金会百分之三的份额却是少了点,别忘记了,我的入股代表着蓝盾家族的支持,到时候,美国之大,资金恣意纵横。届时,你加藤跺跺脚,从三藩市到华尔街,估计都要颤上几颤了。” 加藤双眼迷离,似乎要看透墓厄那蓝色的双眸,判断话中真实的成分有多少。“百分制三点八,这是我的底线。” “加藤先生,难道我开出的价码诚意不够?uf的百分之六,我帮你取得美国最高的权限,如何?” 墓厄无视加藤的目光,用洁白的手帕轻轻擦了擦嘴角的茶渍。 “百分制四,这是我的最高权限了,而且我还要附加条件。”加藤已经是汗流浃背,完全被墓厄这种阴柔的气势给压得喘不过气来。 “哦,什么附加条件?”墓厄终于正视了加藤的目光,对他的话产生了兴趣。 谈判中,永远不要露出自己的底牌,永远要牵着对方的鼻子走。 加藤粗壮的手指吃力地塞进了茶杯手柄中。 杯子是中国骨瓷,瓷质细腻,上边刻画着仕女挽妆图,杯柄是女敕藤造型,精美得倒像是中精灵的用品。 这精美的艺术品在加藤的手中,却有种说不出的不协调感,说不出的滑稽。 就如同影视剧中那个大猩猩捏着美女一般可笑。 “我要夜浅白!我知道他在这里。”加藤瓮声瓮气,沉重的声音中夹杂着喘息。 手中的咖啡杯有千金重,一点点靠近那宽厚的嘴唇。 “我也有附加条件!”墓厄再次轻巧地拿起杯子,喝了口茶。 “两个月前,马龙去了神堡,作为资金的管理者,你安排人调查了他。我们共享这个消息如何?” 听了这话,加藤的脸顿时如猪肝一般,手微微颤抖着,杯中的茶水微微溅出,洒在了一尘不染的老板桌上。 墓厄耐心地抽出一张纸巾,欠了欠身,将桌上的水渍擦拭干净,微笑地等待着加藤的回答。 “虽然,我??我与???守?守梦者有关系,但?但并不代表我能进入神堡!”加藤已经紧张得有些说不出话来,“所?所以,我不?不知道马龙去神堡的细节。” 好不容易说完一句话,加藤赶紧将咖啡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连同茶叶咽下了肚子。 墓厄依旧静静地看着加藤,似乎等待着他把话说完。 加藤长舒一口气,稍微镇定了一下,继续说到,“不过,为了补偿,我可以把山口千樱送给你。”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妖艳的卡珊德拉换上了一身黑色的礼服,款款走到了墓厄的身旁,撩开大腿上的衣裙,大胆地坐在了桌上。 刚刚沐浴过的身体,散发着诱人的馨香。 还有些湿漉漉的头发,披在浑圆的香肩上,唯独露出性?感的缩骨和胸口大片雪白的肌肤,以及那深深的沟壑,无一不散发着致命的荷尔蒙。 目光迎着火爆的卡珊德拉,加藤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目光再也无法从她的身上移开。 “山口千樱?”墓厄有些皮笑肉不笑,“加藤先生你说笑了,要不我把卡珊德拉送给你,你看如何?” 卡珊德拉很配合地将修长的手指放在艳红色的嘴唇之上,刮下点口红,放到了加藤的嘴唇上。 “不,不,墓厄先生说笑了。”加藤赶紧后退几步,避开了卡珊德拉的手指,“至于入股资金的事情,就按照您说的办,uf的百分之五的股份,稍后我让人将合同送来。告辞!” 加藤转身逃也似的离开了墓厄的办公室。 卡珊德拉欠了欠身,算是相送。 加藤上了电梯,用衣袖狠狠擦了擦光头上的汗珠,忿忿道,“八嘎,自己卵子掉了都能自己缝好,夜浅白胸口小小的伤却缝不好?墓厄,千万不要把自己的合作伙伴当傻瓜,在蓝盾家族,你永远都只能躲在那两个孩子的阴影中。” 目送加藤离开,卡珊德拉转身下了桌子,走到了墓厄的身后,双手习惯性地按上对方的肩头。 墓厄挪了挪身子,避开了卡珊德拉的双手。 卡珊德拉一怔,顿时会意,收起还带着口红和加藤身上气味的手,转回墓厄的身前。 “加藤的条件很过分?”两人独处的时候,卡珊德拉并没有太多的拘束,很自然地还留有加藤体温的椅子上,翘起了丰腴的大腿,抱起了手臂。 “嘿嘿,他竟然要夜浅白。话说回来了,这小子**地如何?”墓厄也不在意卡珊德拉的随意,打了个响指,细长的金属管自动转了过来,为他的咖啡杯中填满了热水。 “很顽固,出乎意料的顽固。他的梦灵城堡紧闭,似乎在保护着什么,我暂时无法进入。”卡珊德拉的神情有些失落,自己的美貌和诱?惑头一次失效。 “一个月内,魔鬼城将先后复苏,如此巨大的能量波动,到时候魔鬼岛不可避免地暴露。其他人无所谓,怕就怕伊甸园太过强大,会直接找上我们。”墓厄少有地露出了沉思的神色。 “夜浅白只不过是个小喽啰不会知道伊甸园太多的秘密。有一个人,更适合来做这件事,为什么你不考虑呢?” “迪尔耶娃?卡特琳娜?她?她不会帮我的。”墓厄摇摇头。 “她会的,每个人都有软肋。再说了参透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的奥秘,可不止卡特琳娜一个人。”卡珊德拉笑眯眯地看着墓厄。 “还有谁?”墓厄有些激动地站起身来,伸出双手,抓向卡珊德拉的胳膊。 卡珊德拉皱了皱眉头,想要挣月兑对方的大手,不过没有挣月兑开。“哼,你还想着那个放?荡的女人?” “不,家族的长老不允许我动那两个孩子,我们也不会有机会去动他们。你说,参透‘三’这个数字的人还有谁?” “莫枫和方香,可惜他们在十多年前就销声匿迹了。” “想尽一切办法,将他们带来。” “是!” 八月的莫哈维,热浪袭人,黄沙滚滚。 夜沉白步履轻缓地走在沙丘之上,脚步轻快而空灵,仿佛踩在蒸腾的热气之上。 在他的背后,似乎流淌着一道忧郁之河,让卡特琳娜和哈瓦娜感到冰冷爽快。 红牙一瘸一拐地跟在哈瓦娜的身旁,这时也收起了耷拉在外的舌头,几次要超过哈瓦娜那跟随夜沉白,却都被哈瓦娜给抓了回来。 他们三人已经走了将近三天,黄沙漫漫,充满了眼界和灵魂。 哈瓦娜现在已经有些视觉疲劳了,即使看卡特琳娜那身红裙,也充满了烟尘的味道。 “卡特琳娜,我有个疑问。”夜沉白缓缓转过头来,沉声询问依旧如同孩子一样拥抱阳光,享受阳光沐浴的卡特琳娜。 “哦,忧郁王子也有问问题的时候?”卡特琳娜莞尔一笑,虽然是半老徐娘,但在明媚的阳光下,风韵逼人。 卡特琳娜无论如何明艳,这种美丽却被夜沉白无视。“两年来,我找遍天下黑客高手,却对伊甸园的防御系统束手无策,他们说伊甸园的科技高出地球上千年,甚至上万年,大大高于人类的思维,根本无从进入。2012,你是如何进入的呢?” “这帮没情趣的笨蛋,只会跟机器说话,连哄孩子玩都不会,还算什么高手?” 卡特琳娜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对夜沉白所谓的顶尖黑客进行冷嘲热讽。这倒是让夜沉白和哈瓦娜听得一头雾水。 “哄孩子玩?伊甸园是一个孩子的梦境?不会吧?”夜沉白的眉头拧到了一块,原本笔直的背微微驼了下来,摆出一副高度戒备的姿态,这是他大脑高速运转的本能动作。 “对就是哄孩子。童话中有这样的故事,大灰狼敲小兔子的门,为啥敲不开呀。因为它不懂小兔子的语言。”卡特琳娜款款而谈,就像给自己的孩子讲睡前故事,表情极其丰富,眉宇间充满了慈爱。 “顶尖黑客不懂计算机语言,这是我听到最冷的笑话。要知道他们中一半的人能够用机械原语编写程序。”夜沉白充满了疑惑。 机械原语,相当于计算机的灵魂。就是将计算机语言还原成最基本的“0.1.2”的数字,不管是二进制、八进制还是十六进制的计算机的语言都是以此为基础的。 比如,不同国家、不同种族的人都有着自己的语言,彼此之间无法沟通,但是用灵魂沟通则不存在语言上的障碍。 艺术品不论是音乐、图画还是舞蹈等能够在不同时空、不同种族、不同物种间传播就是因为艺术品上承载了灵魂语言。 夜沉白的疑惑是有道理的,计算机的灵魂语言都无法进入伊甸园,难道要英语、中国话来命令计算机开一道后门不成? “咯咯!”卡特琳娜笑得眼睛眯成了一道月牙,“机械原语被称作计算机灵魂波动是没错,但伊甸园最外围的防御系统是三进制的,就是用‘0.1.2.3’编写的程序,用机械原语,对伊甸园来说无异于地球人看火星文。” “三进制?听说电脑有二进制、八进制和十六进制,没听说有三进制的啊?三进制比八进制还小呢,怎么会算不明白。”哈瓦娜终于忍不住了,大声说话,却是把正低头走路的红牙吓了一跳。 “这孩子!”卡特琳娜眯着眼睛转过头,长裙随身体的转动而飘飞,看得哈瓦娜一阵目眩。“八是二的三次方,十六是二的四次方,说白了还是二进制的变种。” “二进制,三进制有什么区别吗,不都是数字!”哈瓦娜有些不服气。 “二进制相当于三维空间,三进制相当于四维空间,你现在能看到四维空间中的东西吗?” 卡特琳娜的话让哈瓦娜沉默了,虽然她不懂,但至少明白二比三小,数好算。 “三进制?”夜沉白皱了皱眉头。 “三这个数字,一直被称作神的数字。你们中国有句古话,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如果用‘灵魂魄’来解释,分别代表‘0.1.2’,那么这个‘三’就是掌控‘灵魂魄’的手,还用中国话来说,‘跳出三界外’,这就是‘三’的最终含义。” “你的意思,要进入伊甸园,就要跳出机器的范畴?”夜沉白若有所思。 “孺子可教也!现在的计算机已经可以编写三进制的编程,却无法运行,真正的三进制程序,只有靠这里!”卡特琳娜指着自己的脑袋,缓缓走在沙丘上,咬着嘴唇,似乎在做一个非常艰难的决定。“伊甸园的主人,根本就是一个拥有真正自我意识、自我进化的人工智能,用机器原语跟他们对话,那是自取其辱。” “拥有自我意识的人工智能?你是说运行三进制的程序,需要梦灵的参与?伊甸园最高权限不是夏娃,还有更高的权限?”夜沉白被卡特琳娜的话吓了一跳,拧起的眉毛微微上扬。 夏娃已经是高不可攀的领域了,后面还有更高的人工智能的话,就根本不是地球所有的事物了。 自己这些人到底生活在一个什么样的时代,到底是谁在操纵着整个世界。 “我推测,神话中的伊甸园不是传说,亚当和夏娃也不是传说,而是真的存在。这个世界可能就是他们在后面操纵的。”说到这里,卡特琳娜的神色有些黯淡。 “我去过梵蒂冈,baldi神父曾说过,教会承认外星人的存在,俄罗斯总理梅德韦杰夫也说‘外星人’就在我们身边,他们会不会指的就是伊甸园?”夜沉白眼睛一辆,脸上的忧郁之色少了很多,似乎恢复了年轻人的开朗。 “没错,我在伊甸园见过最古老的拉丁文字,那种字母,看起来更像是机械原语。被伊甸园的人称为神语。” “神语?那神语和祖语有什么区别?”这句话同样传到了哈瓦娜的耳朵里,让她感动惊讶无比。 长老说,胡猛飙是祖语者,能够沟通天地之灵,所以才成为自己的梦灵伴侣。 “祖语?我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词。”卡特琳娜反而沉默了下来,她知道哈瓦娜不会乱说。 “如果你说伊甸园有神语,那么所谓的祖语是不是人类月兑离神之后创造的语言呢?世界四大文明发源地,流传下来的都是象形文字。尤其是汉语,几乎是仅存的象形文字,这种文字无法适应科技的发展,所以才出现了拼音。难道,这其中藏着什么秘密不成?” “的确,世界各大语系中,汉语语系是无法完全用数学模型分析的文字,尤其是古汉字。”卡特琳娜点点头,赞许眼前这个年轻人的推断。 沉默,三个人都沉默了。 卡特琳娜谜一样的女人,对中国文化有着独到的见解,就连她女儿伊莱莎的身上也有很多中国文化的痕迹。 哈瓦娜同样在沉思,对三进制和汉语产生了强大的兴趣,因为这关系到胡猛飙。“卡特琳娜,你发现三进制跟祖语有很大关系吧。” 卡特琳娜怔住了,苍白的脸上竟然浮现起一朵朵酡红,就如同情窦初开的小女孩一般,露出了扭捏的神彩。 夜沉白感到奇怪,卡特琳娜在年轻时候,可是纵横花丛,无数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现在这种青涩的表现,证明哈瓦娜的话刺中了她心中最柔软的部分。 卡特琳娜捂着脸,微微地笑,仿佛回到了曾经的青葱岁月。 二十多年前,安德鲁还是深幽学院的副教授,在毕业典礼上,他留下了自己的结业赠言,“我们因爱而生,为爱而死。除了爱,我们没有任何理由放弃生命,悲伤和绝望不是借口。” 那个人也在微笑,黑头发、黑眼睛、黄皮肤,高挑而结实的身材,在阳光下拉出如铁一般的影子。 贪恋地看着这个人的笑容和影子,年轻美艳的卡特琳娜却慢慢低下了头。 那个人不是对自己笑,而是对着一个清秀的中国女孩。 是什么原因,让深幽最美丽的交际花,输给了一个相貌和身材平平的中国女孩。 难道是种族? 卡特琳娜绝对不会相信,她偷偷放出自己的梦灵,截获了那个人笑意中蕴含的灵的信息。 “我们因爱而生,为爱而死。只有相爱才能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就是神。方香,回国之后嫁给我吧,我们共同创造自己的神。” “讨厌!”那个名为方香的中国女孩狠狠地瞪了那个人一眼,脸上飞起了酡红。 “莫枫,十多年不见,你还好吗。你们创造了三进制的算法,那个二生三的小神也应该跟科尔他们一样大了吧。” ( 第034章 噩梦轮回 蓝泉深夜,零点之前,星空笼盖四野。 一轮满月,面色惨白,掩藏在星光之下。 月朗星稀,在沙漠地区似乎不太适用。 夜空在万朵星光的点缀下,就如同透明的黑水晶,反着镭射灯光一样璀璨,又如同被人裁剪的烟花一般绚烂。 这样的星空充满了灵性。 莫一方、胡猛飙正仰望着星空,呆呆的,仿佛灵魂已经被这星空抽走。 在中国、在青岛,因为雾霾、万家灯火,看到夜空都是一种奢侈,更别说这如p闪灯一般烂漫的星空。 “睡觉吧,兄弟!马上到零点了。”胡猛飙拍了拍保暖袋上的露珠,张口哈了哈有些冻僵的双手。 夜晚的沙漠,温度足以降到摄氏零下十五六度,漂浮在空中的水蒸气已经变成冰珠落下。原本干燥的石头,也从沙土中吸收水分,镀上一层洁白的冰霜。 在地上坐久了会生病的。 “你睡吧,我有些睡不着!”莫一方摇了摇头。 “你到底怎么回事,上完那该死的快速入眠课,就成了这一副死鱼模样。听说你进入了科尔那家伙的梦灵城堡,你看到了什么?” 胡猛飙用肩膀碰了碰好友的肩膀,故作神秘。 可惜他哄人的本事太差,莫一方不但没有反应,反而脸色更差。 虽然隔着黑暗,但胡猛飙依旧能够感受到莫一方脸色的苍白,全身似乎在颤抖着。 “呕!” 莫一方突然俯子,干呕了一声,吐出一点点酸水。 胡猛飙这才想起,莫一方整整一天没吃东西了。 “到底怎么回事?你在科尔的梦灵城堡中看到了什么恶心的东西,让你如此失魂落魄?” 胡猛飙有些不知道如何安慰自己的老友,却想不到他的这句话更引起了莫一方的反感。 “小胖,你就别说了,我心理难受。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好吧。你早点睡觉!”看看手表,指针已经指到午夜23点58分,再过两秒就是明天。 8月9日。 这个日子很普通,即使历史也不曾赋予其重大的历史意义。 但在东方,却是是8月10日,却是日本人难以忘怀的一日,长崎原子弹在这一天爆炸。 这一天,也是东方的阴历的七月十五,鬼节。 在秒针动了两下之后,隐藏在星光中的月亮突然亮了起来。 月渐明,星渐稀。 蓝泉头顶依旧晴空万里,远方三十公里开外却是狂风大作,乌云密布。 天空中的乌云如同当头扣下的大铁盆,乌云的边缘带着如层叠岩一般的花纹,一点点压下。 紧接着闪电如同撒入海水中的渔网,将整个天空撕裂,七零八落。 飓风卷起风沙,卷动乌云,如同移动的城池,又如同海啸,吞噬着行走路线上的一切。 即使隔着遥远的时空,蓝泉也似乎在颤抖。 原本凉爽清新的空气,顿时充满了泥沙的味道,仿佛一堵墙压在了人的心上。 坐在地上的莫一方,半蹲着站了起来,长大了嘴巴,揉揉眼睛,讶然地看着这席卷大地的风暴。 胡猛飙直接被这狂暴景象给惊呆了,“太壮观了,这才是真正的黑云压城城欲摧。” 尖锐的警报声打破蓝泉的宁静,紧急集合的哨声响起。 莫一方和胡猛飙对望了一眼,转身向蓝泉的草坪跑去,就连睡袋和防寒布都来不及收拾。 这种紧急集合演练过多次,这次看样不是演习。 风暴太过凶猛,看来蓝泉要想办法避难了。 三分钟,整个学院残留的19名师生完全集合完毕。 霍华德也跑了出来,边跑边将衬衣的扣子系上,即使如此紧急的集合,他也保持了应有的仪容。 “西南方一百二十公里处,飞机坟场那里产生了大规模的电磁风暴,所有仪器都不能使用,现在所有学生到装备库,乘坐沙漠冲锋舟,跟随着风暴进入飞机坟场。立刻行动。” 霍华德简单地将任务分解,兴冲冲小跑冲进了正牌校长安德鲁的办公室,留下一地哗然的学员。 “我k,还以为全体集合躲避风暴呢,竟然要追随着风暴跑,这不是自己找死吗?” “追风暴啊,还不如给个妹子追呢!” “太刺激,太夸张了。” 人生百态,虽然大家都在发牢骚,但脚下没有慢的,呼啦啦如一窝蜂一般跑向地下装备库。 在蓝泉,你可以发表不同意见,但命令一旦下达,只能执行。 “沙漠冲锋舟什么玩意?”莫一方扭头问身后的胡猛飙。 追逐风暴,这可是人生的第一次壮举,莫一方心中微微泛起了兴奋之感,也冲淡了上午进入科尔梦灵城堡所见所闻的不快。 “没见过!追逐风暴啊,这个决定太疯狂了。”胡猛飙的脸颊微红,气喘吁吁,对于壮观的风暴,他心驰神往,但沙漠风暴猛于虎,心中充满了担忧。 翰墨冰早已等在装备库的门口,早已释放出自己强大的梦破,在装备库划分了几道冰墙,留出了一条条通道。 原本乱糟糟的学员,顿时感受到这梦破的强大,很自觉地按照冰墙分成了三个纵队,上了面包车大小的沙漠冲锋舟。 冲锋舟,有十二座面包车大小,模样还真如同一座小船。 只不过这小船却是全合金结构,船下有四个一米半的宽大轮胎,在船的尾部挂着两个飞机的涡轮推进器,形象十分威猛。 莫一方和胡猛飙快速窜上了3号冲锋舟,身体如灵猫一般灵活。 这是两个月的高强度军事训练的结果,以前想都不敢想,一米多高的围栏,莫一方竟然直接纵身跳了过去。 胡猛飙也一个翻身,滚落冲锋舟之内。 不是冤家不聚首。 等两人找到座位坐下,莫一方对上了科尔那噬人的目光。 蓝色的瞳孔中愤怒翻滚,一如天空中的风暴,似乎要将莫一方撕裂。 看到科尔那张漂亮的面孔,莫一方再也忍不住,趴在冲锋舟的边缘干呕了起来。 科尔的脸色更加难看了,握枪的手在慢慢颤抖,端坐的身体微微前倾,如同一只戒备的山猫,随时都可能奋起扑向莫一方。 夏小依神情紧张,她看得出科尔有些失控,正求助坐在驾驶舱内的若娅柠。 五米开外的,翰墨冰也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摘下了墨镜,皱着眉头,凝视愤怒的科尔。他的全身衣服紧绷着身体,露出一丝丝的肌肉。 梦灵城堡极地狂灵已经漂浮在头顶上,一头头凶猛的白熊、凶残的饿狼在城堡中狂啸,科尔稍有异动,极地狂灵将对着科尔那金色的头发砸下。 “莫一方,你太过分了!”伊莱莎站起身来,一把抓起莫一方的衣领,把他按到在座位上,“我就让你这么恶心吗?” 说完,伊莱莎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哥哥,双眼中鲜红色的花瓣飘飞,要安抚住这柄锐利的达摩力克之剑。 莫一方和科尔之间的矛盾,并不影响沙漠若娅柠驾驶冲锋舟的兴奋。 “所有人系好安全带,启程。” 巨大的风扇启动,高速运转的发动机轰鸣,风扇扇叶发出尖锐的风啸声,下边的气垫充满了空气,冲锋舟的高度被硬生生拔高。 翰墨冰从假寐中清醒过来,一个箭步,紧接着旱地拔葱,跳入了冲锋舟之内,稳稳地站在了莫一方和科尔的中间。 冲锋舟猛地向前冲去,巨大的推动力和加速度让所有人的身体向后倾去。 伊莱莎温润馨香的身体重重地压在了莫一方的身体上,两人如同久别重逢的情侣一般,亲密地搂在一块,脸颊贴向对方的脸颊。 莫一方在偏头的时候,大嘴更是不由自主地亲了伊莱莎的脸颊一口。 顿时满口生香,感觉嘴唇滑腻无比。 谁也不曾注意这个亲密的动作,待平稳之后,伊莱莎双臂撑起自己的身体,在莫一方的耳边轻轻说到,“对不起,请你对我哥哥梦灵城堡的事情保密。” 拉着栏杆,伊莱莎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服,紧贴着自己的哥哥坐下。 硬朗而美丽的脸蛋藏在垂下的金发当中,火辣辣地,潮红一片。心脏不由自主地狂跳,如战鼓奔雷,震撼着胸口的波涛汹涌。 莫一方依旧保持仰面朝天躺着的姿势,双手环保,只是怀中佳人已经离去。 这一刻,他仿佛进入了极乐世界,世界上还有比这更美妙的感觉吗。 拥美入怀,软玉温香,滑若凝脂,也不过如此吧。 胡猛飙将佛手瓜一般的大胖手在莫一方的面前晃了晃,依旧没有反映,便一把将他拽了起来,按在了座位上,用安全带将他强行绑了起来。 “丢人现眼。” 夏小依白了莫一方一眼,从口袋中模出一个棒棒糖,连包装纸一块塞进了樱桃小口中。 吹着沙漠中寒冷的夜风,莫一方最终醒悟了过来。 模一模,全身都是冷汗。感觉的裤子有些紧,还好是学院配发的硬牛仔裤,裆部只是微微地鼓起,看不出异样来。 如果穿西裤或运动裤,那可就丢人丢大方了。 将脑袋伸出冲锋舟,感受风沙吹痛脸庞的感觉,莫一方感觉自己的体温慢慢降了下来。 在翰墨冰如极地寒冰一般的目光下,科尔冷静了很多,但心中却泛起了无边的苦涩。 自己最大的秘密被莫一方看了个透彻,让他失去了分寸。 上午的快速入眠课,达摩力克之剑在莫一方的如梦令壁障前,刮起了金色的风暴。 可惜,强悍如无坚不摧的达摩力克之剑,也拿那道薄薄的壁障无可奈何。 科尔不知道自己撞了多少次墙,八十次,还是一百次?反正自己记不清了。 到了最后,已经将达摩力克之剑的属性调到了最大,那层壁障却是如同清风拂山岗,明月照大江,每次的撞击,都如同撞到一团棉花之上,丝毫用不上力。 达摩力克之剑已经伤痕累累,但莫一方的脑海依旧平静。 这层壁障根本不是莫一方自己的,而是有人在他的如梦令中安装了这样的一层壁障,保护着莫一方的大脑和记忆。 即使这层壁障完全破碎,莫一方也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恼怒中的科尔丝毫不曾注意,莫一方小小蜂鸟已经入侵了自己的名剑城堡。 莫一方掉进了这座名剑城堡,城堡的墙壁上雕刻着剑形的花纹,就连大门两边的守门也用了锋芒毕露的剑。 但是城堡里边的内容却不堪入目。 一个个俊男美女的梦灵,被削成了人棍,插在长剑之上。 这些梦灵并没有完全死亡,见到莫一方,呆滞的眼神却露出了死亡的狂热。 看到这个场景,莫一方已经意欲做呕了。 这时,内室中走出一个梦灵的人影,花白的头发向后梳起整整齐齐,干净的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就连皱纹中也充满了慈祥。 金丝眼镜后那双晶蓝色的眼睛,就如同伊莱莎的眼睛一样美丽。 看到这个优雅的老人之后,所有的人棍的双眸都爆出恐惧,张开嘴无声地哀号着。 这些梦灵受到了更严酷的刑罚,舌头已经全被割掉。 只是,这样斯文的人,却斯文扫地,光溜溜地站在莫一方的面前,仿佛不曾见到这个入侵者,径直走到那些同样光溜溜的人棍前,挨个**一遍。 荡漾的表情让人汗毛倒竖,松垮的皮肉、干瘪的臀部,都预示着这个优雅的贵族男子已经步入了中老年。 “呕!”莫一方再次干呕了起来,那个老人的双腿中间空荡荡的,只有一个大洞,黑漆漆地生满了蛆虫。 老人对所有的人棍猥·亵一番之后,再次苍老了几分,弓着腰,慢慢走回自己的房间。 在老人的后背之上写着“re”四个血红的字母,但是传递到莫一方的梦灵中,却是“墓厄”两个汉字。 莫一方已经恶心地无以复加,无力地躺在冰冷的长剑组成的地面上。 看着老人走上台阶之后,被一柄长剑绞成了碎片。 很快房间门再次被打开,同样的一个老人走出,做着同样的事情。 莫一方不禁为这些人棍形状的梦灵感到悲哀,他们显然是被科尔从人类的身体中硬生生地提取了出来,抓进了自己的梦灵城堡。 这些梦灵不是作为梦灵城堡的居民,而是囚犯。 梦灵活着,其主人同样活着,但时时刻刻活在噩梦中,生不如死。 那个老人出来,猥·亵,回去,被毁灭,再出来,再猥·亵,再毁灭。 这是噩梦的轮回。 他们是谁,为什么要承受这样的折磨;他们做了什么,科尔为何要如此惩罚他们。 眼前这个猥琐的老家伙,只是梦灵城堡中的一道虚影,并非真正的梦灵。 墓厄又是谁?他对科尔做了什么? 科尔外表英俊、阳光,灵魂却阴柔毒恶,内心的黑暗有如炼狱的。 惹他可不是明智的选择。 正待莫一方要退回去,城堡的中心发出一声召唤。 这声召唤,透过莫一方的梦灵,直达他的灵魂。 好熟悉的召唤,就曾经的父亲招呼他吃饭一般亲切。 “父亲的梦灵不会也在这里吧?” 想到这里,莫一方差点崩溃,顾不得眼前恶心的场面,再次化作蜂鸟,振翅高飞,飞向城堡的中心。 依旧是长剑林立,寒芒刺骨,杀气蒸腾。 在剑阵的中央,竟然有两个虚影。 当莫一方看清两个虚影的时候,他惊讶地无以复加。 一个是自己的父亲莫枫,正背着手,仰天凝视。 一个是自己的母亲方香,深情凝望父亲,得到的却是这个冷漠的背影。 父母的面貌都十分年轻,比着莫一方大不了几岁。 虚影有些失真,似乎是从照片上拷贝下来的,或是从别人的记忆中投影过来的。 只是投影的中间,被剑阵阻隔,永远地分离。 母亲只能凝望父亲的背影,而父亲却热烈看向天空那个红衣女子。 头顶的金发美女如圣母一般圣洁,美艳的脸庞流光溢彩,足以倾倒众生。 细细看来,这个女子的脸型和体态,跟科尔、伊莱莎兄妹却是十分相似。想必这个女人就是他们兄妹的母亲。 “我k,老爹,你不是给老妈穿了花吧?”莫一方站在父亲身影之前,两年以来头一次生出了调侃之心。“这几年来,你一直都是一本正经的,想不到也是花丛高手,竟然搞了这么个极品的美女。这美女一定很贵吧。” “这科尔和伊莱莎不会也是你的种吧?我的亲兄妹?” “这剧情太狗血了吧,不过那红衣的阿姨的确太漂亮了,我看着也心动呢!” 父母的隔阂,一直是莫一方心中的痛,但与父母的关系僵化,却让他麻木不仁。 “不过不对啊,这美女的双眼怎么如此暧·昧啊,好像是痴情的火焰吧。不会是她主动勾·引的你吧。” “一个土老冒,没钱、没情调,这么个倾国倾城的大美女怎么会看上你。不过你还没抛弃老妈,算你有良心。” 蜂鸟在红衣女子身边转了一圈,虽然只是一个投影,但举手投足无一不是魅力非凡,尤其那双金黄色的双眸,泛着金色的欲·望火焰,火焰中站着父亲身体的投影,仿佛要将他融化。 “哼,科尔,不管你是谁,总之我决不允许有第三者插足我的家。” 想到这里,莫一方张口将格开父母虚影的那柄长剑一口一口地吃掉。 待将长剑吃到只剩一个剑柄的时候,莫一方突然愣住了。 什么时候自己牙口这么好,肠胃也如此强悍,连一柄剑都能吃干净。 如梦令中再次传来震动,胶囊仓红色的警示灯亮起,向每个学员发出了课程结束的信号。 莫一方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将父亲的虚影推到母亲的怀中之后,他快速向城堡之外飞去。 在离开科尔名剑城堡的那一刻,正巧碰上了返回的科尔。 课程结束,胶囊仓被打开。 莫一方幽幽转醒,肠胃中翻江倒海,扶着胶囊仓的边缘狂吐了起来。 科尔不待玻璃门完全张开,一下子跳出了胶囊仓,将附近的莫一方掼到了墙上。 晶蓝色的眼睛再次爆出金色的光芒,这光芒要刺穿莫一方的灵魂。 ( 第035章 追逐风暴 闪电撕扯着飞机坟场的上空。 上千架废弃的飞机顿时变成了巨大的导体,低空闪电击穿了空气,巨大的电流讲飞机壳倒入地下。 蓝泉校长室中,罗德曼、霍华德两人正紧张地坐在电脑屏幕前。 每次落下一个闪电,将昏暗的校长室照亮,都映出两张苍老而紧张的脸庞。 到了他们这个岁数,用卡特琳娜的话说,“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已经有了足够的修养,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然而,每次闪电过后,霍华德的手都不由自主地抓一下自己的裤子。 笔直的西裤已经被抓得褶皱不堪。 在蓝泉的密室,辉月和珊月同样凑在电脑前,盯着狂暴的沙漠,神情紧张地看着三只风驰电掣的沙漠冲锋舟。 “少爷!”出奇的,珊月没有拿出盐酥鸡和可乐,放在她眼前的,却是一张夜浅白的背影照。 这是一张黑白照片,夜浅白微微驼着的背,却显得高大而挺拔。 “小珊,想老板了?”辉月将珊月揽在怀中,轻轻抚模着她的头,“有什么话你就说出来吧,心中藏太多的秘密,你会变成老太婆的”。 “嗯,我很担心他!”咬着嘴唇,珊月似乎下定了决心,将心中的痛苦跟辉月分担。“少爷去了魔鬼岛!” 珊月将夜浅白在拉斯维加斯的遭遇给辉月简单地说了一下,说完已经是热泪盈眶。 “难道,你是说,这场风暴中隐藏的是魔鬼城投影?是夜浅白激发出来的?”盯着屏幕,辉月似乎看出了飞机坟场中那一道道闪光的端倪。 一座城市的虚影正被一点点勾勒出来。 珊月含泪点点头,抚模着夜浅白的照片,再也抑制自己泛滥的感情,投在辉月的怀抱中痛哭起来。 在短暂的震惊中清醒过来。 夜浅白去了拉斯维加斯,辉月是知道的,她也曾想通过辉月监视他的行踪,可惜无论如何劝说,珊月都不肯违背夜浅白的意愿。 “傻子,夜魂组的成员都是一群傻子!”辉月无奈地摇摇头。“伊甸园,难道夜浅白这样的傻瓜,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 闪电依旧勾勒着天空最壮丽的图画。 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不是人类能够想象的。 随着闪电的增加,魔鬼城的外观缓缓明朗起来。 看到这里,霍华德再也坐不住了,几次要站起来,再看看旁边如老僧入定的罗德曼,又老老实实地坐了下来。 “淡定,淡定,小霍,你怎么还跟个孩子一样心急。十多年你都等了,难道你等不了这几天。”罗德曼的话很慢,咬字很重。 “老师!”霍华德有些不好意思,说话吞吞吐吐却是说不完整。“我··,那里··凭他们几个,去魔鬼城会不会有危险。” 转头看看近百岁的罗德曼,霍华德如同办错事的小孩子,手足无措。 “那只是魔鬼城的投影,翰墨冰、若娅柠、鲁尔斯他们五个导师,加上十九个学员如果无法毁灭魔鬼城的投影,深幽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是时候放手了。再说,对于黑暗的世界,你那蓝色的瞳孔又有什么用呢?” 罗德曼在学生面前,从来都是一副神采奕奕的模样。 但是这次,他的话似乎格外的多。 苍老的身体似乎笔直了很多,给人强大的力量感。 有梦想、有执念的人,往往不容易老。 这点从霍华德、罗德曼的身上体现地最完整。 别说拥有梦灵的守梦人,就是普通人,功成名就却依旧追随梦想脚步的人,永远充满了活力。 每一个国家的领导人、大财团、大企业的掌门人,参透人生的智者、长者,往往比普通人更长寿,不是因为生活条件和医疗水平,而是他们有自己的梦想,有梦想才有活力。 “我相信翰墨冰他们,但我怕蓝盾家族那边会有变故。”霍华德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我知道你挂记那两个学生,也知道魔鬼城曾经给你的家人带来的伤害。心急水不开,魔鬼城何尝没给我带来沉痛的伤悲。但是柏拉图说过,耐心才是一切聪明才智的基础。有神堡压制,蓝盾家族暂时不会轻举妄动的。” 罗德曼苍老的脸庞依旧古井不波,声音却有些波动。 霍华德这才想起,罗德曼几乎跟这座学院一样古老,他承受的压力和痛苦比自己多的更多。 他真正的身份是美国电力大亨的幕后掌门人,深幽学院创始人罗斯家族,俗称玫瑰家族的第二代族长。 “真正的伟人应该聆听沙漠的声音!”这是深幽学院创始人,卡修·罗斯的名言,然而在罗德曼23岁那年,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日本全面加入了战局。 卡修·罗斯认为,日本将对美国发动突袭,日本也将遭受美国毁灭性打击,这一切,都是因为魔鬼城诱发了日本军部高官的军国主义野心。 为了阻止战事扩大,卡修·罗斯只身进入日本,可惜消失在茫茫大海之上。 罗德曼子承父业,但是他的儿子卢卡斯在整理爷爷的遗物之时,发现了关于魔鬼城的手稿,随后追随爷爷的脚步,身陨茫茫日本海域。 身体被鲨鱼吞噬,卢卡斯在死亡之前,为罗德曼留下最后一条灵之信息,魔鬼城在日本龙三角海域。 茫茫大海,哪里又有魔鬼城的身影。 六十多年来,罗德曼从来没有停止追寻魔鬼城的脚步。 在大海中追逐风暴二十多年,甚至不惜将自己的身体置于风暴中,感受风暴中传递的灵之信息。 二十多年前,终于找到了魔鬼城的蛛丝马迹,参悟了魔鬼城之谜。 为了应对2012危机,罗德曼只能回归美国,坐镇莫哈维。 霍华德所带领的火花组,开始了寻找捕捉魔鬼城的办法。 从那以后,深幽学院才开始从美国之外招生,中国的、日本的、韩国、俄罗斯的学生优先。 现在魔鬼城投影出现,怎能不让罗德曼感到兴奋。 也许解决了魔鬼城之后,罗德曼这位德高望重的长着,也会退出自己的使命吧。 “魔鬼城终于有了眉目。不得不佩服的是,你能在十年前就将乔治空军基地改造成巨大的电磁接受器,这个天才的想法,绝对是神来之笔,虽然遭人非议,百般阻挠。现在看来,你们是对的,魔鬼城的投影最多三天就能被捕捉过来吧。”罗德曼长叹一声,说话声带着颤音。 “没错!”霍华德唏嘘不已。“魔鬼城本应该在十年前就应该出现,为了全力应对2012年危机,他们硬是用自己的前途和生命将其推后了十年。现在魔鬼城出现,他们却只能躲在家乡,终老一生。可惜了,两个天才。不过,平平淡淡也算是幸福吧。” “哦,深幽和伊甸园欠他们太多了,应该好好补偿。这件事你去办吧,也只有你知道他们的位置。” 罗德曼漫不经心地吩咐。 莫枫和方香,深幽两个传奇人物,他们的突然失踪,成为深幽和伊甸园最大的遗憾,也是最大的谜题。 他们所去所从,只有作为导师的霍华德知道。 “其实,还有一个人知道他们的位置。”霍华德忧心忡忡。 屏幕上闪电戳戳,在上千架飞机中游走,勾勒出一个淡淡的线条。 魔鬼城的投影在半空中时隐时现。 “谁”,罗德曼的声调突然高了八分,身体前倾,焦急地询问霍华德。 霍华德用手向后梳了梳有些稀疏的头发,“迪尔耶娃·卡特琳娜!” “是她,二十年前,嫁给了蓝盾家族的墓厄,听说又跟马龙·布鲁舍尔德关系密切,给墓厄带了绿帽子,十年前失踪,两年前再次出现,从蓝盾家族带出了科尔和伊莱莎,流浪城市下水道。一年前,科尔和伊莱莎被送到了神堡,受到学院的庇护,她却再次失踪。深幽百年来最美的交际花,也算是我最出色的学生。命运啊,造化弄人。” 罗德曼唏嘘不已,抚胸长叹,似乎对卡特琳娜的遭遇十分痛心。 “卡特琳娜从毕业就一直关注着莫枫,莫枫和方香失踪三年,她满世界疯找了三年。不惜嫁给墓厄,就是动用蓝盾家族的资源,寻找这对恋人。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莫枫和方香找到了魔鬼城,却失去了梦灵。卡特琳娜再次疯狂了,甚至黑入伊甸园寻找莫枫,从此失踪。” 霍华德在叙述这段话的时候,表情有些痛苦。 他对这个正牌校长隐瞒了艾因斯的消息,也隐瞒了莫一方的消息。 “失去了梦灵?十年了,他们还活着?”罗德曼表情疑惑。 “应该活着,只是很平庸。”霍华德直了直身体,不由得再次看向屏幕中的沙漠冲锋舟。 莫枫和方香失踪三年,根本就是去造孩子了,并且秘密地生下了莫一方。 莫一方,这个承载两个天才灵魂的少年,似乎并没有遗传他们的天分,却承载了他们的命运、机缘。 狂风肆虐,沙尘铺天盖地。 沙漠冲锋舟已经在风沙中颠簸了一个小时,终于追上了风暴。 风沙如巨浪,拍击着敞篷的冲锋舟,落入冲锋舟中的风沙又被强力的风扇扇叶抽出,变成冲锋舟与风暴抗衡的动力。 黄沙滚滚,压抑着每个人的身心,莫一方等人不得不借助呼吸机来获取必要的氧气。 “哇偶!”驾驶舱内传来若娅柠兴奋的叫喊声,“诸位乘客,沙漠冲浪时间到了,请系好安全带!” 扩音器被暴动的黄沙敲打,发出断断续续的声响。 没有人听清若娅柠说的话。 冲锋舟发动机发出巨大的轰鸣声,瞬间的加速度将莫一方等人放倒在座位上。 沙漠冲锋舟如同一片冲浪板,钻进了翻滚的沙浪之中。 “我k,疯子!” 莫一方赶紧抓住冲锋舟上的固定钢管,这才稳住了身体。 黄沙组成的风暴,如同十二月的哈纳雷海岸,翻卷着的沙墙组成的狂沙巨浪,一波又一波地向前翻滚着。 沙漠冲锋舟那一米半高的宽大轮子已经被若娅柠收起,现在的冲锋舟,就真的如同一艘船一般,全凭两个大功率的助推器,在狂沙浪头中翻飞。 没错,是翻飞,如蝴蝶一般翻飞。 上边的乘客,仿佛坐上了过山车,失重的感觉就如同这沙浪一般,一波未停一波又来侵袭。 “你是风儿,我是沙,飘飘洒洒,走天涯!” 若娅柠这狂放的歌声,在莫一方的耳朵里变成了“你是疯子,我是傻瓜,彪彪傻傻,滚西瓜!” 没错,莫一方此时,正如同车厢中的西瓜一般,在冲锋舟的内部滚来滚去。 他没来得及系安全带。 死亡的恐惧笼罩着几个新人的心头。 沙浪可不同于海浪,冲锋舟更不是轻巧的冲浪板。 如果没有神一般的操作,神一般的走位,神一般的胆识,神一般的见识,神一般的运气,稍不留神,便会葬身沙海。 一旦被狂沙埋没,压在身体上的沙子何止百吨。 在沙堆之中,身体可不会像在水中一样浮起,甚至不用等缺氧,巨大的压力就足以压碎脆弱的肺叶。 沙漠冲浪,是绝对的勇敢者的游戏,更是强者的游戏。 但在狂沙之中,在暴走的沙粒的捶打下,才能锤炼出真正的勇者。 沙漠冲锋舟时而被抛上浪头,时而转入巨浪的底部,借助沙丘滚动的力量,向前滑行。 风力有时穷,高达十多米的沙墙在风力稍弱的片刻,顿时排山倒海一般,向冲锋舟盖来。 早有准备的若娅柠,再次打开涡轮推进器,在沙丘盖下来的那一瞬间,沙漠冲锋舟加速,在狂沙拍击大地产生起浪的那一瞬间,放下驱动轮,远远地跑开。 从反光镜中看着滚滚黄沙,感受着大地震动传来的震撼,若娅柠开心地大笑。 “太刺激拉。冰块师兄,你们感觉如何呀。下一个浪头三分钟之后到达,你们要做好准备哦。” 随着若娅柠的话声断落。 “呕!呕!” 冲锋舟上干呕声四起。 莫一方摘下面罩,顾不得黄沙灌入自己的口鼻,趴在冲锋舟的栏杆上狂吐了起来。 科尔面色煞白,死死地抓住身旁的固定钢管。 伊莱莎直接倒在自己的哥哥怀中,死死抱着他的腰不敢提起头来。 胡猛飙已经如同喝醉了酒一般,瘫软在座位之上。 倒是夏小依站起身来,张开双臂,高呼过瘾,似乎要拥抱这狂放的沙浪。 “娅柠!别玩了,他们还都是新人!”翰墨冰看着这些可怜的新人,于心不忍,走到驾驶舱庞,大声提醒着。 “没情趣!”若娅柠白了翰墨冰一眼,“新人,新人更应该多锻炼锻炼,要适应这种失落的感觉。这种风暴十年一遇,过了这个村可没那个店。下一个浪头又来了,都给老娘抓好了。” 翰墨冰摇了摇头,无奈地走回座位。 这次,他的脸不再像冰块一样冰冷,黑色的双眸中爆出一团团的神彩。 他似乎也非常喜好这沙漠冲浪游戏。 巨大的浪头再次拍来。 看似笨重的沙漠冲锋舟在若娅柠的操作下,竟然如同灵巧的雨燕,轻轻地摆尾,便钻进了沙浪中央,轻巧地翻了个身,借助沙浪的力量向前冲去。 冲锋舟的船舱中,除了莫一方和胡猛飙之外,就连伊莱莎也发出了欢呼之声。 他们渐渐适应了这种被抛飞和失重的感觉,爱上了这项勇敢者的运动。 “娅柠,别玩了,马上要进入风暴了。”等沙漠冲锋舟再次回归平静的时候,翰墨冰感觉到冲锋舟已经偏离了方向。 冲锋舟的边缘已经出现了闪电,仿佛触手可及。 另外两艘冲锋舟已经失去了联系,3号冲锋舟仿佛进入了混沌之中,除了风沙,就是无边的寂寞。 “霍老头说,要跟着风暴走,才能在这鬼天气中找到飞机场。没事的,相信我。” 雷声滚滚,闪电如网,冲锋舟终于冲破了这道闪电屏障,真正地进入了风暴之中。 风暴中的强风,跟风暴边缘的风,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 坚固的全金属外壳,仿佛被一双大手抓住狂扭的塑料瓶一般,发出了“咔咔”的声响。 冲锋舟中,每个人不得不戴上厚厚的皮头套,否则不出三秒钟,头皮就会被狂飞的头发撕裂。 即使疯狂如若娅柠也露出了凝重的神色,伴着风暴舞蹈,无异于在刀刃上行走,一不小心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好在刚才完美的沙漠冲浪表现,在这些新人的眼中,若娅柠已经成为天神级别的人物。 夏小依、伊莱莎两个女孩子崇拜地一塌糊涂。 这种崇拜比沙漠更加狂热。 就连一向冷漠的翰墨冰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科尔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投向若娅柠的眼神中,多了很多的味道。 雷声滚滚,大地在轻微震动。 百公里之外,红牙猛地抬起头来,绿色的狼眼中,蕴含着深深的恐惧之色。 夜沉白从睡袋中抬起头来,有些不敢相信地看向远方。 闪电如刀,划过夜沉白的脑际,似乎将脑海中的某种关联隔断。 “飞狼城堡!我竟然感受不到了飞狼城堡!” 这个惊讶,对夜沉白来说,不亚于世界末日。 “怎么回事?”卡特琳娜也从梦中惊醒,从睡袋中抬起头来。 “我失去了它,厄娃,快回答我!我感应不到飞狼城堡了!”夜浅白身上浓厚的忧郁变成了焦急,甚至绝望。 在忧郁王子的身上,哪里还能找得到从容不迫、高贵优雅的气质,此时的他就如同一个斗败的公鸡,低下了高贵的头颅。 卡特琳娜和哈瓦娜大惊失色。 梦灵城堡对于守梦者来说,无异于战士的护甲,剑客的手盾,更是保护大脑的钢铁长城。 没有了梦灵城堡,夜沉白由强大的领主变成了流浪剑客,这种落差无异于沙漠冲浪。 “那这次的任务···”哈瓦娜怯怯地提醒夜沉白,要知道她之所以老老实实地跟随到这荒凉的沙漠,就是想看一看传说中的伊甸园。 先知石部落,之所以被称作先知石部落,正是因为部落中保存着一个会唱歌的水晶头骨。 哈瓦娜是水晶头骨的传承者,要想参透头骨的奥秘,她必须参透卡特琳娜所说的神语。 ( 第036章 疯子没有极限 海空一色。 在浩瀚的太平洋中,魔鬼岛的上方,同样是璀璨的星空。 清澈的海水,倒映着裁剪地如彩蛋壳一般的夜空,也映着遥远天际的那一轮血色圆月。 “墓厄先生,魔鬼城发生异变!” 戴剑平慌慌张张地推开门,名贵的西装一角,却别在腰带之中,裤腿尚在袜子之中。 从戴剑平的穿着打扮看,他一直在模仿墓厄。 只是虚有其表,那种阴柔从容的气质,却无论如何也学不来的。 墓厄放下手中的咖啡杯,优雅地站起身,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西装,这才走向戴剑平。 就凭这点从容,已经让戴剑平羞愧难当。 走到戴剑平的身旁,墓厄鼻息大张,对着戴剑平皱了皱眉,目光停在了他的脸颊之上。 戴剑平神色大为慌张,赶紧低下头不敢看墓厄侵略性的目光,似乎又感到了脸上被墓厄的目光灼伤,赶紧用手擦了一下,却在手背上留下了口红的印记。 “该死!”戴剑平低声咒骂着。 听起来似乎在咒骂自己,埋怨自己的不小心。 “卡珊德拉?” 戴剑平只能老实地点点头? 墓厄不问魔鬼城出了什么事,反而询问卡珊德拉,这让戴剑平有种不好的预感。 “愚蠢!” 墓厄快速走向了手术室,脚步之快,让他的身体隐隐带着破风之声。戴剑平几乎是一路狂奔,才堪堪跟上了他的脚步。 推开手术室的门。卡珊德拉正坐在椅子上,无聊地抽着女士雪茄。见墓厄到来。她扭着丰满的身体站起身来,说了句“你来啦!” 算是打招呼。 墓厄没有理会她,而是直奔夜浅白身前。 夜浅白依旧平静地躺着,只是脸色蜡黄,嘴角却带着胜利的微笑。 身体已经不满了汗珠,身下白色的床单早已湿了一大片,几乎能拧出水来。 “他没问题,一直睡着呢!” 看出墓厄的脸色不善,卡珊德拉赶紧解释。 “夜沉白在哪里?”墓厄带起白手套。抓起针管,再次给夜浅白打了一针。 在针尖刺入夜浅白身体的时候,戴剑平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仿佛这针刺入了自己的身体之内。 “夜沉白失踪了,最后的信号在莫哈维沙漠。”卡珊德拉不得其解。 “狗屎!”墓厄不由得爆出了粗口,奔向窗边,向外张望。“糟糕,是血月!通知白可斐,放下手头一切工作。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来!” 戴剑平应声离开,逃也似的离开了手术间。 “为什么?我不信一个半死之人,能够影响到魔鬼城!”卡珊德拉十分不解,身体却没有动。 “你可知道飞机坟场的上千架飞机。已经被霍华德改造成了天体信号接收器,强大到足以捕捉魔鬼城的任何波动!” 墓厄几乎是冲着卡珊德拉吼道,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汗珠。 “哼。我们不是早就动过手脚吗?根本无法接受到魔鬼城的频率。”卡珊德拉挺起高高的脖子,胸口上下起伏。看起来神情也很激动。 “你可知道血月代表着什么?”发泄过后,墓厄的声音反而平静了许多。“梦灵拥有月之力的人,可以借用月光的力量。神话传说中,狼是月神的宠儿。今天是中国的鬼节,夜浅白、夜沉白是亲兄弟,身体中流淌着相同的血液。此时的夜浅白躺在魔鬼城最重要的端口中,夜沉白消失在莫哈维沙漠中,你想到了什么?” “不可能,你的意思是,夜浅白借用了血月的力量,主动激发了夜沉白飞狼城堡,修正了飞机坟场的接受频率。将魔鬼城的投影引到了那里!” 卡珊德拉夹着雪茄的手不由地颤抖,烟灰掉落在洁净的地面之上,被墓厄的怒气吹散。 “现在补救还来得及,增大魔鬼城的信号,捕捉飞狼城堡。”卡珊德拉一把将雪茄扔掉,摆出一副鱼死网破的模样。 “那你还不快去,还有,联系加藤,我要见他。” 目送卡珊德拉离开,墓厄再次回到了夜浅白的身边。 “夜浅白,想不到,我千算万算,还是被你算计到了。生存还是毁灭,你却在死亡中做出了选择。” 沙浪狂舞。 莫一方已经分不清自己呕吐的是胆汁和沙子,他甚至有种错觉,自己的胃中也呛满了黄沙。 闪电如戟。 仿佛一道灵光闪过莫一方的脑海。 如梦令中空荡荡的,似乎少了点什么。 有些疑惑地抬起头,莫一方猛地发现,风暴之中,飞狼城堡离自己远去。 闪电毫不留情地击穿了这座看似坚固无比的城堡,无数的飞狼嘶吼着逃向自己的房间。 在足以击穿一切的闪电之下,他们逃又能逃到哪里呢。 厄娃,一身白衣,站在飞狼城堡的顶端,任由强大的闪电洗礼。 一别三个月,莫一方无时无刻不再想念着厄娃,一朝相见,莫一方心中满是欣喜。 只是,此次的相见,竟然在这样的一个场景中,充满了悲剧色彩和离别的哀伤。 身体在电闪雷鸣中,变得虚幻。 没有恐惧,没有惊讶,只是对着莫一方微笑。 那无神的双眼,分明落下一滴蓝色的眼泪。 眼泪,是眼泪。 厄娃说过,她是人工智能,是电子合成的图像,没有灵魂,没有感情的,怎么会流泪呢? 分明是骗人的,眼前分明是一个活生生的,有情有义。有血有肉的美丽姑娘。 “当我的眼睛,让我真正体会人类世界的缤纷。” 那句话依旧回荡在莫一方的心海。 相聚总是短暂的。莫一方还没来得及实现自己的诺言,厄娃已经离开。 再次相见。竟成永别。 不由得,莫一方的眼角也湿润了,只不过泪水刚刚涌出,就被狂风吹散,消失在漫天的黄沙之中。 “厄娃!我来救你。我要做你的眼睛,带你去看整个世界。”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莫一方竟然翻下了冲锋舟,迎着风暴向风暴中心跑去。 “笨蛋!人类都是笨蛋!”风暴中的厄娃,再次滴下了大滴的电子眼泪。即使在漫天的风沙中,这滴眼泪也如同蓝宝石一般耀眼。“这就是眼泪?人类的感情?莫一方,要知道你这样孤身进入风暴,生还的几率不足百分之一。” “生还的几率?男人的脸面总比生命还重些吧,男人如果连诺言都无法实现,还怎么实现自己的梦想呢?”莫一方自我解嘲,似乎在回答厄娃的提问。 “hit!”冲锋舟上所有人都惊呆了。 莫一方这个无异于自杀的举动,毫无征兆,防不胜防。 若娅柠也惊呆了。掌握方向盘的手在轻轻颤抖,脑子瞬间短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救莫一方,所有人都有可能葬身沙海。不救莫一方,风泊组将失去重要的一员,再组成五星连城还不知道等到何年何月。 魔鬼城就在这几个月出现。没有了五星连城,拿什么跟这个传说中的梦魔城抗衡。要救出艾清文无异于天方夜谭。 “柠姐,我们不能丢弃莫一方!”夏小依焦急地拍打着驾驶舱的玻璃。头依旧扭向莫一方失踪的方向,多么希望风再猛烈一些,将他从风眼中抛出来。 “疯子,风泊组的人都是疯子!”科尔瞪大了眼睛,他听得明白,莫一方跳下去之前喊了一声“厄娃!” 什么样的人,能让这个中国小子奋不顾身。 唯一的可能就是,这小子在风暴中产生了幻觉。 可是想想莫一方变?态的如梦令,他很快否定了这个推断。 这家伙死了也好,带着自己的秘密永远消失,妹妹虽然会难过,但毕竟交往不深,也仅限于难过而已。 想到这里,科尔的脸上竟然露出了微笑。 虽然包裹在呼吸机中,外人看不清,伊莱莎却能够真真切切感受到科尔思想的变化。 伊莱莎抬起头来,有些陌生地看着哥哥的那头熟悉的金发。 曾经那个善良、可亲的哥哥离开了,为了生存,他对自己百般呵护,对外人却冷酷而无情,淡漠而充满了憎恶。 “这小子运气真好!”翰墨冰感到有些好笑。 狂暴的风暴在莫一方进入的那一刻,竟然在风墙上打开来一扇门,待他进入之后,这扇门又自动关闭。 百万分之一的几率啊。 风暴墙是风暴风力最强大的部分,别说是人,就是一头大象都能被风暴墙的风力撕碎。 大家对莫一方如此平稳地进入风暴眼,啧啧称奇。 无知者无畏,但这运气也好到了逆天吧。 在风暴眼中的莫一方感到无比的沉闷,这里的气压过低,空气还算干净,没有了那黄沙呛人的味道。 脚下的地面如同清扫车走过,干净得只剩下坚硬的盐质地壳。 向四周看看,除了昏暗的黄沙墙之外,就是空旷的空间。 这个空旷的空间是一点点移动的,在自己的左侧,风暴墙正一点点向自己靠拢。 一辆汽车被风暴卷入了天空,被凌乱的狂风扭曲,变成一团废铁在风中凌乱。 莫一方彻底凌乱了。 当有风沙吹痛自己脸庞的时候,才醒悟过来,风暴眼中的安全是暂时的,这风暴墙是可以杀人的。 不怕死和找死完全是两个概念。 追逐着风暴奔跑,莫一方几乎是拿出了百米冲刺的速度,他必须避开那足以将他撕碎的风墙,保持在风暴眼中。 心中不禁有些后悔和后怕,自己怎么就这么冒失地钻进了风暴的中心,为了一个厄娃值吗? 风暴越来越强。风暴墙周围的闪电组成了一道道光网,肆意地宣泄着天地的能量。 在电网能量的中央。一座城墙似乎正在被闪电编织,黑漆漆的。如同飞狼城堡的城墙,而莫一方正在城墙之内。 莫一方跑断了腿,也跑不过风暴。 幸好风暴眼足够大,足有三四十公里那么宽广。 跑了将近一个小时,莫一方依旧处在风暴眼的中央。 一个小时的狂奔,即使在生死之下,也到了个人的极限。 汗水不再渗出,双腿沉重如铅,就连心脏也仿佛不再跳动。 莫一方逃跑的速度如蜗牛。每一次迈步,都如同地狱的火焰燃烧着双腿的肌肉。 就这样要死了吗? 回头看看已经能够看到边缘的风墙,正如同狂奔的狼群,正一点点靠近自己。 这翻滚的黄沙一旦靠近,强劲的风墙足以将莫一方撕碎,将他变成一堆白骨,埋葬在茫茫的莫哈维沙漠中。 历史也许不会记得,还有莫一方这样的小人物。 “停下来吧!我跑不过风暴的。”莫一方习惯性地抬手擦擦额头上的汗,可只擦下一片黄沙和盐粒。“反正是死。不如死得痛快,死得安稳。” 沾满黄沙的衣袖,将干裂的额头擦破,留下一道干涸的血痕。 “不能停。夏小依他们正在寻找你,多活一秒,就为他们争取一秒的时间!” “狗屁吧。这是风暴,沙漠风暴。别说七吨重的沙漠冲锋舟,就是来辆t925坦克。也能被风暴撕碎,别指望他们了!” 每在这关键时刻,体内的两个小人就会出来打口水仗。 一个是绝望,一个是希望。 “应该相信自己的队友,不放弃,不抛弃,不自暴自弃!” “狗屁的队友,所有人都弃你而去,父母,胡猛飙、白可斐、麦克、夏小依???在青岛妖情玫瑰,被猎梦者抓获,他们在哪?在飞狼城堡被追杀的时候,他们在哪?在莫哈维沙漠遭遇死神的时候,他们在哪?在神堡军事基地的审讯室中他们在哪?如梦令被肆意入侵的时候,他们又在哪?现在在沙漠风暴的中心,他们同样不会出现。” “不,一定要坚持,尽人事听天命,如果人事都不曾尽到,天欲活你,也不可能。” “躺下睡一觉吧,在美梦中死,总好过在痛苦中亡。” 莫一方的脑海完全成为两个小人的战场,你来我往,一枪一炮的攻击。 绝望的小人似乎占据了绝对的上风,将希望的小人死死地压在身下。 “宁肯在美梦中死,也不要在绝望中亡。”莫一方喃喃地重复这句话,干裂的嘴唇因为蠕动而渗出鲜血,滴落在满是黄沙的衣服之上。 机械迈动的脚步停下了,透过破烂的裤子,可以看到莫一方双腿的肌肉在不停地乱抖。 乱抖的还有莫一方的心。 再次与死亡零距离接触。 “天哪,我这辈子犯了什么错,竟然要这么惩罚我!” 莫一方仰起头,张开双臂,对天高呼,沙哑的嗓子爆出号角般的质问之声。 “如果你要我死,就让麦克或者科尔直接一枪蹦了我就是了,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这样玩?弄我?” 慢慢的质问声变成了哀求声,即使在绝望中,心中依旧存在一丝的侥幸,死也要死个明白吧。 问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风墙正一点点靠近,莫一方依旧如泼妇一般瘫坐在地上,捶打着地面。 苦累了,喊累了。 他的内心倒是平静了很多。 把脸贴在**的地面上,感受着大地的震动。 千军万马正碾压着地面,滚滚而来。 莫一方猛地打了一个激灵,他仿佛看到白袍白马银枪的武将正迎着滚滚黄沙冲击而去。 浑身是胆血染征透甲红,当日谁敢与争风! “吾乃常山赵子龙是也,虽千军万马,能奈我何?” 莫一方张张嘴,念着这句名言。 不知为何,他想起了初中之时。莫云三剑客之一的贺青云。 当年最亲密的伙伴,可在离别之后。关于贺青云的记忆却总是有意避开自己,游离于记忆之外。 看到了那白袍大将。贺青云的音容笑貌再次浮现在脑海。 那个阴柔的家伙,那个如同小女孩一样爱哭的家伙,任何英雄气概的修饰词,似乎都无法用在他身上的家伙,却偏偏喜欢赵云,总是将“吾乃常山赵子龙”挂在嘴边。 打架的时候,吼一声“无奈常山赵子龙”,果然一身是胆,冲在最前头。下手最狠最重。 每次的事端百分之**十都是他挑起的,原因无他,因为长得像女孩,总被高年级的学生调?戏,被同年级和低年级的学生嘲讽。 在每次打完架之后,却又为被打之人哭泣。 三剑客的成名之战,正是学校霸王白老大戏言要娶贺青云当压寨夫人,导致这家伙暴怒,对着十多个九年级的小霸王面不改色。真如常山赵子龙一般,一人一拳冲进了千军万马之中。 那一刻,三人如疯魔入体,将十个仍处于愕然状态的高年级学生全部干翻在地。 疯子的体力没有极限。 白老大更是倒了血霉。被踹翻在地,整整被贺青云蹂躏了半个多小时。 坐在人堆上的莫一方和夜沉白看得有些累了,但贺青云依旧兴致高昂。 最终。莫一方和夜沉白只能抬着这疯狂的家伙离开。 白老大差点被贺青云踢成太监。 白可斐赶到要找三人理论,贺青云竟然没有半点怜香惜玉。一个过肩摔,将小丫头扔出老远。 群架打完了。贺青云却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白老大的人如见鬼怪,相互搀扶着狂逃而去。 从此,有贺青云的地方,白老大的人绕道而行。 就是这样一个矛盾的人。 莫一方有时甚至认为,这家伙是不是人格分裂。 再次想起这家伙,莫一方不觉莞尔。 临死之前,能够享受这段温馨的记忆,也算不错的选择。 只是他怎么也想不起来,在三剑客分别时刻的情形。 在自己高中三年的生活中,贺青云、夜沉白两人如梦中浮萍,仿佛不曾存在自己的生活和记忆中。 奇怪的记忆,怪异的梦境,草蛋的人生。 含着眼泪,莫一方翻了一个身,仰面看向点缀着黄沙的明朗天空。 闪电的虚影依旧勾勒城堡的天穹。 只是天穹之处,一张笑脸如明媚的阳光辐射大地,滋润他干涸的心田。 “贺青云?”天空中的那张脸庞,分明就是记忆中的贺青云。 莫一方再也躺不住了,立刻爬起来,向前狂奔。 p:写了将近三个月,正是在兄弟们的支持下,老曲才有了写作的动力。 老曲这里要对大家表示衷心的感谢,你们的支持,是所有作品写下去的动力。 是一篇有思想,有内涵的文,这点兄弟们可能要吐槽了,不过老曲不怕吐槽,一贯坚持自己的风格,月兑稿、悬疑,只有在最后的那一刻,才揭开作品的真意。 但写之前,老曲内心也有大体的思路。 每一卷都是一个**的故事,讲的是一个寓意。 第一卷,将在30万字左右结稿,到现在故事情节已经完全展开,每一条线索中的悬疑都将在后面的十万字中解密,还请大家关注。 写书是老曲的爱好,并非谋生的唯一手段,因此老曲保证写自己的东西,对社会负责,对读者负责,书的内容会健康向上,有自己的思想,有对现实社会的反思,有对人类本源的挖掘,也有对人类将来的构思,这算是老曲的风格吧,希望大家喜欢。 看过的朋友知道,老曲那时连续280天不曾断更,上架后每天更新5000字。不过因为工作的原因,曾想过每天一更,一更5000字的,可惜工作太忙,又要质量,所以暂时保持一周四更的速度吧,还望兄弟们见谅。 ( 第041章 刺杀???毁灭 魔鬼岛,墓厄的办公室中。 墓厄正双手捏着加藤油光光的大脑袋,双眼如天空一般蔚蓝,瞳孔之中蓝色的盾牌闪烁,散发着一道道幽兰色的光芒,刺进加藤的双眼。 也许时间过长的原因,墓厄的双手已经颤抖,全身已经被汗水打湿。 加藤似乎更加痛苦,全身如筛糠一般抖动,紧身的西装如同刚刚洗过,不停地滴着汗水。 在加藤的身边,苦瓜脸保镖脑门上有一个弹孔,鲜血浸湿了名贵的驼绒地毯。 夜浅白静静地提着酒瓶,站在窗前,目光对着魔鬼岛外鸥翔天际,搏击风浪的景色。 他的右手紧紧地捏着酒瓶,手指竟然缓缓陷入酒瓶中。 玻璃制成酒瓶口,竟然被捏扁。 毁灭性催眠,墓厄的拿手好戏。 用自己的梦破,摧毁对方的梦灵城堡和如梦令,将对方的大脑完全封闭起来,直接对如梦令发号施令,从而控制整个人。 墓厄的双手缓缓从加藤的头上拿开,沾满了油腻。 拿起一块消毒巾,擦了擦手上的油腻,墓厄有些无力地瘫坐在自己的座椅上,长长出了一口气,如释重负。 “为什么要刺杀源樱佘?”夜浅白并没有转身,兀自灌下一口酒。 “加藤的秘密协定。”似乎感觉手上依旧有油腻,墓厄起身走到了水池前,一边一边地洗着自己的手。 “加藤可谓破釜沉舟、孤注一掷了,好大一个把柄。”夜浅白微微笑,“墓厄,我欠你一条命的债,算是还了吧。我可不可以离开呢?” “你就这么有信心,我能放你离开?”墓厄擦干了手,神情恢复了平静。 “不。我知道你肯定不会放我离开。但你需要我进入魔鬼城!”夜浅白竟然大咧咧地走到墓厄的身前,扬起遮住脸庞的长发,露出整张英俊而苍白的脸。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徒然。机关算尽,只能自取灭亡,夜浅白,我很看重你,希望你不要步加藤的后尘。”墓厄仔细地为自己泡了一壶茶。 茶壶中腾起袅袅的蒸汽,顿时茶香满屋。 “自取灭亡?”夜浅白笑得很爽朗,“天不灭我。岂能自灭?加藤的记忆里,一定有这样的一条信息,夜浅白的梦灵城堡满月中藏着苍穹之书的碎片,列入必杀的名单。” “不,加藤很看重昏迷中的你。他的计划是,得到魔鬼岛之后,将你送进魔鬼城,然后获取苍穹之书。可惜,你活过来的了。而且还坏了他的好事!” 墓厄带着胜利的微笑,将咖啡杯中的绿茶一饮而尽。 河蚌相争,渔翁得利。墓厄现在要做的,只是等待。 夜浅白倒是有些惊愕。苍白的双眸定格在加藤的身体之上。 对于源樱佘,夜浅白没有任何好感。 可是,夜浅白实在想不出,加藤有什么理由刺杀她。 源樱佘在日本。加藤在美国,风牛马不相及。 夜浅白的脑海中再次浮现源樱佘的身影,那个抱着书奔跑在尤卡潘的地面上的少女。 酒吧中。源樱佘眼尖,一眼就看到了正在跟若娅柠喝酒的翰墨冰。 “墨冰哥哥!”娇俏的身影和声音似乎是从地面上钻出来的,俏生生地出现在翰墨冰和若娅柠的身边。 若娅柠没好气地白了源樱佘一眼,嘟囔一声,“甩不掉的尾巴。”自顾喝酒。 翰墨冰对着源樱佘点点头,示意可以坐下。 铃木庆衣站在源樱佘的身后,四下打量着,在寻找莫一方的身影。 可惜,现在的莫一方已经钻到桌子底下,烂醉如泥,醉眼惺忪。 朦胧中,莫一方的双眼死死地盯着舞台上那飘渺的绿衣。 阮梦娇俏丽的身影,如同翩翩起舞的孔雀,在钢管上回旋,赢得了一阵阵的喝彩声。 门口,麦克、科尔等人已经动起手来,乱成了一片。 科尔、菲利普、科特三人围斗麦克,麦克落入下风。 陆军的士兵们大声喝彩,三对一,虽然有些不公平,但看着海军的人吃瘪,尤其对方还是海军的精锐,三栖作战部队,心中大呼过瘾。 喧闹声吸引了绝大多数人的目光,大兵们干仗,没有太多的花哨,拳拳到肉,招招见血,让这些早已失去人生激情的买醉客们大饱眼福。 就在这是,绿衣少女猛地从裙下抽出手枪,跳下钢管,跳着舞向源樱佘靠近。 “枪!”莫一方顿时双眼圆睁,拍了拍疼痛的脑袋,强迫自己清醒起来。 绿衣少女假装嗔怒,要重新召回客人们的关注,而她的眼睛却有些焦急地看向门口。 麦克在硬抗科尔当胸一拳之后,身体一弓,抱着科尔的腰,以他为盾牌,一头撞进了酒吧之中。 门口附近的人们纷纷站起来,躲避这无妄之灾。 身后的人纷纷伸长了脖子,对站起身的人遮挡了自己的视线而不停地抱怨。 就在这一刻,绿衣少女抓住了机会,举起手枪对着源樱佘连开两枪。 “阮梦娇,不要!”莫一方猛地惊醒,全身的酒变成了冷汗。 他清晰地看到,就在阮梦娇开枪的那一刻,翰墨冰手中的军刀一晃,对着持枪的手甩出。 铃木庆衣也反应了过来,手中的小折刀对着绿衣少女的脖子扎去。 所有的事情,都在火光电石的一瞬间。所有的经过,如同放慢镜头的电影一般,落在莫一方的眼中。 电影落幕,却是溅出无尽的血光。 所有人被枪声惊醒,人们本能地蹲在地上、躲在桌后。 酒保早已拿起散弹枪,对准了绿衣少女的后背。 站在楼梯口的艾薇儿的手在轻轻地抖着,不自主地模向腰后的枪。 不论成功与否,阮梦娇都得死。 “吼!”门口传来麦克愤怒地吼声,他猛地将科尔扔开,扑向远在角落的铃木庆衣。 莫一方也动了。紧绷的身体爆发出强大的力量,在一瞬间窜出,扑向了刚刚因中刀而扔下枪的绿衣少女。 “通!”散弹枪响。 绿衣少女被莫一方扑倒,数发散弹擦过莫一方的头顶,打在了铃木庆衣的胸口上。 铃木庆衣身体一震,小折刀偏了一偏,扎在了绿衣少女的后背上。 莫一方有些发懵,在倒地的那一刻,他看到源樱佘正捂着胸口,鲜血正从指缝中流出。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那绿衣的杀手。 麦克,作为海军中的精英,面对突发事件,竟然格外的冷静。奔跑中,他随手抓起一个装着半瓶酒的酒瓶,对着吧台砸去。 酒保面部被砸中,酒水和着血水乱飞。手中的散弹枪枪口抬高,再次击发,砸烂了木质的墙壁。 “走!”麦克随手抓起一张桌子。护在莫一方和绿衣少女的身前,向门口撞去。 艾薇儿终于拔出了枪,对着逃跑中的绿衣少女连开两枪,然后想都都不想。转身离开。 如此密集的枪声,让酒吧乱成一团。 科尔等新兵蛋子在短暂的失神之后,纷纷找掩护,掏出配枪来准备反击。反而对奔跑的麦克、莫一方视而不见。 趁乱。麦克拉着莫一方和绿衣少女窜上了悍马车,避开公路,向东方逃去。 一骑绝尘。 莫一方的脑子一片空白。机械地拖着绿衣少女上了汽车。 待汽车的轰鸣声刺激着耳蜗,巨大的加速度压着自己的后背的时候,汽车在颠簸的沙漠中狂奔的时候,酒劲再次上来,胃中顿时翻江倒海。 他实在忍不住了,再也顾不上绿衣少女,趴在车帮上狂吐了起来。 吐出来了,胃舒服了很多,脑子也清醒了很多。 后视镜的视野中,腾起的沙尘遮住了视线,但依稀能够看到一点点变小的小镇。 身后的小镇依旧灯火通明,沙尘中也没有追来车子的灯光。 只是艾薇儿酒吧中,偶尔有火光山洞,似乎是有人在开枪交火。 后面没有追兵。 麦克这才放下心来,扭头回看莫一方和绿衣少女。 绿衣少女双目紧闭,面色蜡黄,脸上的浓妆已经被汗水打湿,模糊一片,但嘴角的鲜血却触目惊心。 “莫,快看看她,怎么样了?”麦克的神色焦急而悲伤。 莫一方顾不得头晕和颠簸,一把抓起绿衣少女的手,入手冰冷,内心莫名一颤。 绿衣少女的身下,汩汩地冒着血泡,碧绿色的演出服,变成了红色。 “阮梦娇!”莫一方急促地呼唤着这个名字,一个从小到大一直守护的名字。 阮梦娇似有所觉,慢慢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已经不像天上的星辰那样闪亮,也不再像大山清晨花瓣露珠一般地纯净,褐色的瞳孔中,多了些红红绿绿,似乎包含着世俗和红尘的味道。 “怎么回事?”麦克似乎听出莫一方声音中的颤抖,也不顾上开车,转身过来看受伤的阮梦娇,一双大手似乎要将对方抱进怀中。 “她,好像中弹了!”莫一方将阮梦娇翻了个身,背部除了那把小折刀之外,还有两个血洞,正往外留着鲜血。 只是,中弹的位置较偏,不曾致命。 “你来开车!”麦克随手用军刀别住了油门,随身窜到了后座。 无人驾驶的汽车,在广袤的沙漠中狂奔,随后几个颠簸,将阮梦娇的身体高高的抛起。 莫一方就如同一个愣头青一般,只是紧紧地抱着阮梦娇的身体,不知所措。 “快过去开车!”麦克没好气地给了莫一方一个脑瓜蹦,这才将他从愣神中敲醒。 “哦!”莫一方支吾一声,乖乖地跳到驾驶室里,双手掌控着方向盘。 他这时才发现,自己没有驾驶证,还是酒后驾驶。 更要命的是,这车是手动档位的,绝不是他曾经试驾的无级变速的车辆。 只是,天高任鸟飞翔。沙阔任车驰骋。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步吗?”莫一方稳了稳心神,双目直视前方,双手的掌握着方向盘,向沙漠的深处驶去。 咦,不是应该踩油门吗?可哪个是油门? 不踩油门车也跑的飞开,所以莫一方就尝试着踩了一脚刹车。 刹车片发出尖叫声,似乎不满意驾驶员的粗鲁,轮胎在沙地里划出两道长长的黑色车辙印,腾起无数的风沙。 正打开急救包的麦克。猛地被甩出,抱着阮梦娇滚入了车中。 “擦,你是猪吗,会不会开车!” 随着麦克的怒吼声,莫一方又松开了刹车,心中惴惴不安,不好意思地说到,“对不起,我?我第一次开手动档的车。我找不到油门。” “铿铿!”车子被憋死了,停在了沙漠当中。 莫一方顿时有些慌神。 远方传来直升机的轰鸣声,惊起了无数的沙漠鸦;雪白的灯光如雪亮的长矛,刺破黑暗。驱赶沙漠中狂奔的狼群。 看着飞机有些出神,莫一方竟然忘记了重新发动车子。 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爬上了心头。 “笨蛋!”麦克抱起阮梦娇,用安全带将她的身体绑在后座上。“踩下离合。挂一挡。” “哦!”莫一方行动有些迟缓,扭动了钥匙,最终还是发动了车子。 悍马车的发动机发出了极其惨烈的轰鸣声。油门依旧被军刀别住,车子以最大的速度向前冲去。 麦克无奈地摇摇头,第一次开车,能做到这些已经很不错了。 根据麦克的指点,莫一方慢慢的换着档位,车子的速度再次提起。 直升机越来越近了,莫一方心头的那个不好的预感再次升起。在一个沙丘旁,他猛地将方向打死,车子急转弯转下了沙丘。 麦克刚用镊子捏出一颗变形的子弹,张口要骂莫一方笨蛋。 天空两道亮锃锃的火光,如同两条光线,刺向悍马车原来的轨迹。 阿帕奇机载30毫米航炮的扫射,让他瞬间闭了嘴。 漂移的车子,腾起狂沙,遮蔽了天空,盖住了悍马车。 爆炸声在车后响起,再次腾起大片大片的沙雾。 阿帕奇直升机俯冲着,擦过这大片的腾沙,在天空犹豫了半刻,两个身穿特种作战服的战士从飞机上跳下。 两个战士的动作毫不拖泥带水,有着特种作战部队的干净和麻利,让麦克感到无比的熟悉。 只是原本亲切的身影,变得狰狞可恨。 就在车子即将挺稳的那一刻,麦克再次跳进了驾驶室,一把将莫一方扔到了后座上,对着他大喊,“帮她止血!” 两个战士尚未落地,盖文那张脸出现在机舱口,如蜈蚣一般的疤痕不停地抽动着。 悍马车强悍的发动机再次响起,车轮卷着狂杀如飞箭一般,窜出烟雾,向远方跑去。 留下两个战士在原地怔怔发愣。 盖文苦笑一声,“麦克,你还在逃避我们吗?” 飞机放下缆绳,两名战士迅速抓住缆绳,向德鲁小镇的方向掠去。 莫一方对着远去的飞机竖了竖中指,有种劫后余生的喜悦,却又带着亡命天涯的悲壮。 “她情况如何?”开车的麦克依旧不是很放心,扭头询问。 莫一方模模阮梦娇的颈动脉,对着麦克点点头。只是两只手握着纱布紧紧地压着伤口,不敢乱动。 “你会缝合吗?”麦克降低了车速,尽量做到平稳。 莫一方有些茫然地摇摇头,又点点头。 战场急救,在蓝泉学过一些。 确认后座上有两颗变形的子弹之后,莫一方这才拿起无针伤口缝合器,将阮梦娇的伤口缝合。 夜渐渐静了下来,但在视线之内,德鲁小镇的方位,火光冲天,似有爆炸声传来。 莫一方不禁为夏小依他们担心起来。 翰墨冰、夏小依等人正在陆军的掩护下,且战且退。 源樱佘已经闭气,亟需安静的环境救治。 艾薇儿玫瑰酒吧的酒保、舞女们突然变成了枪手,对着翰墨冰等人突下杀手。 翰墨冰的身体爆发出强大的气息,一座梦灵城堡的虚影从天而降,将整座酒吧笼罩。 整个酒吧仿佛来了一场寒流,强大的寒气无孔不入,钻进每个人的脑海中,将所有人的如梦令冻结。 无论酒保、舞女还是陆军的大兵,霎那间感到如坠冰窖,身体根本不听大脑的指挥,静静呆在原地如同冰雕。 翰墨冰没有恋战,带着若娅柠、铃木庆衣,从人群中抢出源樱佘,奔出了酒吧,跳上沙漠冲锋舟,向乔治机场狂奔而去。 源樱佘是守梦者联盟的重要人物,不能有任何闪失。 夏小依、胡猛飙、伊莱莎等人虽有防备,却依旧不能抵抗翰墨冰强大的梦破的攻击。 好在梦灵足够强悍,短暂失神之后,很快清醒过来。 临走之时,伊莱莎不忘拉住守在身边的沃克,快速跳上沙漠冲锋舟,跟随翰墨冰回奔乔治机场。 翰墨冰离开,梦破的攻击断裂。 酒吧的普通人猛地打了个寒颤,仿佛做了一场寒梦。 梦醒十分,面对的却是火热的杀戮。 可怜的陆军大兵,只有几个人随身带着配枪,哪里是准备充分的杀手的对手,纷纷中枪倒地。 不少人掏出电话,叫着空中支援。 鲜血染红了地板,混着酒水,渗入了沙漠中。 阿帕奇直升机带着一阵风俯冲而来,不少的陆军从掩体中走出,挥动着军帽,对着直升机大喊。 心中却乐开了花,本部的作风值得称赞,不到两分钟,空中支援就到了,难道未卜先知不成? 大兵乐极生悲,挥舞的手从空中落下,30毫米的机关炮射中了他的身体,下半身变成了肉糜,上半身在空中停顿半秒之后,才跌落到了地上。 两枚导弹带着火光冲向了艾薇儿酒吧。 巨大的爆炸将整个艾薇儿酒吧夷为平地,火光冲天。 四人特战小组从天而降,双眸中带着冷漠,对着从火光中爬出来的人连连射击,不留活口。 毁尸灭迹,是掩盖秘密最好的办法。 直升机没有过多停留,而是直接向两辆沙漠冲锋舟快速追去。 p:人生何处不相逢。某一天,你突然发现,刺客是你曾经要守护的那个人时,不必惊讶,因为在这个充满阴谋的世界里,一切皆有可能。 ( 第042章 选择之艰 火光冲天之下,惨呼惊天。 安静的沙漠,静静的月光,此刻也似乎被染上了一抹血红。 发动机的轰鸣,此刻显得如此的孤独和戚悲。 “小姐,你不能死!” 沙漠冲锋舟中,铃木庆衣跪在源樱佘的身前,痛哭流涕。 源樱佘安静地躺在冲锋舟上,面色惨白,嘴唇青紫,已经没有了鼻息,脉搏更是微弱,气若游丝。 “压住伤口!”翰墨冰冷静地打开急救包,撕开了源樱佘的衣服。 伤口处血肉模糊,触目惊心。 翰墨冰快速地拿出镊子,准确地塞进伤口中,手腕一抖,轻松地提出一颗扁扁的子弹。 源樱佘吃痛,猛地抬起头来,大口喘着气。 很幸运,子弹打在了黑色卡片的边缘,卡在了肋骨上,只是撞断了两根肋骨。 另一发子弹,还没来得及射出,阮梦娇的手中枪就被翰墨冰的飞刀打掉。 不得不说,源樱佘命不是一般的大。 简单地包扎之后,源樱佘挣扎地坐起身来,捂着胸口,面色痛苦,对翰墨冰说到,“我要回拉斯维加斯!” 翰墨冰沉默不语。 拉斯维加斯位于西北方,而乔治机场在东南方,现在掉头已经来不及了。 身后的直升机已近,刺眼的探照灯,正捕捉着地面上狂奔的沙漠冲锋舟。 “谋杀,这是一场有着周密计划的谋杀。”铃木庆衣恨恨道,“我们的行踪只有加藤知道,我们回拉斯维加斯岂不是更加危险?” “如果是加藤的密谋,我更应该回去。魔鬼城第三个投影,掌握在他的手中。”源樱佘一扫平日的娇女敕,变得冷静而坚韧起来。 “不可能?”翰墨冰的震惊无以复加。“魔鬼城只能在龙三角。” 源樱佘点点头,算是默认。 “资金就放任他如此胡来?”若娅柠本来就对源樱佘没有好感。语言中带着埋怨,声色俱厉。 因为激动,若娅柠驾驶的沙漠冲锋舟不由得晃动起来。 “这个不能怪我们,我们也不知道他会投靠梦魔。”铃木庆衣同样不甘示弱,大声反驳着若娅柠。 “别吵!你说!”翰墨冰依旧惜字如金,吐出这四个字的时候,带着强大的极寒梦破,笼罩着沙漠冲锋舟。 翰墨冰一向冷静,如此的愤怒,有着绝对的震撼力。 沙漠冲锋舟中顿时安静了下来。 翰墨冰警惕地看着远处的直升机。拧着眉头思索着对策。 回头,等于自投罗网;不回,将世界大乱。 沙漠冲锋舟的智能电脑发出了警报,若娅柠向着所有人警告,“墨冰,三分钟进入直升机射程,我们的时间不多。” 源樱佘也在翰墨冰强大的气势下,有些紧张,咬了咬可爱的嘴唇。似乎在编排自己的语言,试图说服翰墨冰等人。 她举起了胸前有些破碎的磁卡,展示给翰墨冰等人。 磁卡边缘的工程塑料已经被射穿,但这个玉牌形状的卡片。花纹古朴而又充满科技气息,灰暗的颜色向所有人传递着一个强大的信息,这东西不属于现代的科技。 卡片的边缘,因为被子弹射中。缺了一角。 这绝不是一个小女孩会喜欢的饰品。 “这是开启魔鬼城大门的钥匙。使用方法只有我和父亲知道。” “尤卡潘事件之前,藏着魔鬼城投影的黑匣子被盗,有人怀疑是加藤动的手脚。可惜没有证据,只能将派往美国。” “只是谁也想不到,在美国竟然有另外两个投影。尤其是乔治机场的那个,不得不说,莫枫、方香夫妇的天才构思,无形中成就了魔鬼城本城的降临。” “我这次来,带着毁灭魔鬼城的使命,只是想不到加藤会冒着被追杀的风险来刺杀我,所以他必有大行动。” “旧金山海域的魔鬼岛有一个投影,乔治机场一个投影,另一个投影只需安装在神花谷,按照金字塔理论,魔鬼城将降临拉斯维加斯。” 可能情绪有些激动,说话牵动了伤口,源樱佘的表情有些痛苦。 “你们日本竟然藏着魔鬼城的黑匣子,怪不得贪得无厌,无时无刻不想着称霸亚洲,真自寻灭亡。”若娅柠嘲笑道,“但是,即使杀了你,没有钥匙,加藤同样无法进入魔鬼城,杀你又有何用?” 翰墨冰同样点点头,表示赞同。 飞机越来越近了,源樱佘心中有些暗自发急。 沙漠冲锋舟上并没有重武器,不可能跟阿帕奇直升机战斗。 可翰墨冰等人似乎并不惧怕,胸有成竹。源樱佘的心才微微安稳了一些。 “加藤的两个孩子,一儿一女,都被秘密送进了中国,一个是刚才刺杀我的阮梦娇,与莫枫、方香和莫一方是邻居;另一个是贺青云,莫一方最好的朋友之一。2012年,两人同时失踪。贺青云失踪前,曾在青岛出现过,在莫一方家中打伤了莫枫和方香。我们怀疑他取得了莫枫和方香研究的坐标。” “间谍从女圭女圭抓起!好狠心的父亲!”若娅柠再次发出了嘲笑,“想必,也是源氏家族授意的吧!” 源樱佘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若娅柠说中了要害。“他们两个是无辜的,到现在,他们也不曾知道自己是加藤的孩子。” “黑匣子从何而来?”翰墨冰手指微动,启动了吊臂,电磁发生器缓缓升起。 到现在为止,源樱佘的话,他已经信了七成。 夏小依说过,莫一方脑海中的那个人,长相正是贺青云。 伊莱莎也说过,在沙漠风暴眼中,她看到了魔鬼城苍穹上的人影,也是莫一方脑海中的人。 那个人极有可能就是魔鬼城的梦魔主。 将近二十年的隐忍和潜伏,不得不说,源氏家族无与伦比的耐心和实力。 “来源?”源樱佘有些为难。黑匣子的来源可是源氏家族最大的秘密。 沙漠冲锋舟中再次陷入了沉默。 武装直升机的轰鸣声已经在耳边回荡,铃木庆衣已经解开了安全绳,随时准备护在源樱佘的身前。 “我说的都是事实,请你相信我。只要你将我安全送达拉斯维加斯,我就将一切告诉你。” 源樱佘扬起小脸,期待中带着冷静。再也没有了平时的狂热。 翰墨冰点点头,对着夏小依挥挥手。 夏小依等人再次躺进了胶囊仓中,在胶囊仓的强化之下,梦灵城堡再临,笼罩着两个沙漠冲锋舟。 不但源樱佘、铃木庆衣看呆了。就连飞机上的盖文也呆了。 “难道他们就用梦灵城堡来干扰导弹的制导系统?” 对梦灵、对守梦人,盖文有所耳闻,墓厄表现出来的强大和阴冷,同样让他感到心悸。 梦破三十米的攻击距离,在胶囊仓中最多也只有一百米的距离。 这样的距离,即使失去了制导,导弹的惯性和爆炸的冲击波,也足以将两辆沙漠冲锋舟掀翻。 久病成医,吃一堑长一智。 深蓝事件之后。盖文谨慎了很多。 如果这些守梦者实力不凡,能够改变导弹的轨道,自己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沙漠冲锋舟已经进入了导弹的射程,但他却下达了用机载机关炮扫射的命令。 30毫米的机炮。对着两辆沙漠冲锋舟宣泄着炮弹。 炮弹只需击中冲锋舟的油箱和动力,同样能完成刺杀的任务。 刺杀的对象是一个日本女孩,盖文曾经对这样的事情极端的鄙视。 军人,就应该在战场上真刀真枪地战斗。对着妇孺开火。那是对军人荣耀最大的侮辱。 可是这次,墓厄下了死命令,要他亲自执行。 这本身就是对自己最大的讽刺。 可。更为讽刺的是,训练中百发百中的特种飞行员,面对悍马车、沙漠冲锋舟这样大的目标,竟然屡次失手。 机关炮的炮弹带着火辣的呼啸,在空中拉出两道亮锃锃如金子一般的线条,向两个沙漠冲锋舟扫去。 只是奇怪的一幕发生了,冲锋舟未卜先知,轻易地躲开了机炮的射击。 这一幕,跟刚才射击麦克驾驶的悍马车如此的相似。 炮弹无奈地打在沙地上,只是掀起一片片的沙尘,遮盖了视线。 “让开!”盖文恼怒地搬开机枪手,抓起机载六管,对着两辆沙漠冲锋舟狂扫。 素有绞肉机之称的火神六管机枪,在短短的几秒钟之内,将上百发子弹宣泄到了沙漠风沙之中。 原本紧紧并在一起的沙漠冲锋舟,突然分开,分别向相反的方向疯狂逃窜。 疯狂的子弹在两辆冲锋舟之间,犁开一道深深的印痕。 盖文恼怒地拍了拍枪管。 现在他必须做出选择,按照这种效率,他不可能同时追上两辆沙漠冲锋舟。 “尼尔,发射导弹,追右边的那个!”盖文再次下达了指令。 右边的那辆冲锋舟,正是冲向了乔治机场的方向。再有十分钟,向前行驶的冲锋舟就可能冲进陆军守护范围。 说话间,飞行员尼尔已经锁定了两辆冲锋舟,打开了导弹保险,按下了发射按钮。 车窗上的红点,让所有人神情紧张起来。 激光制导,车子已经被锁定,两秒钟之内,导弹将击中车子,车毁人亡。 “墨冰!”若娅柠急的大喊,猛地拉住手刹,冲锋舟在沙地上做了一个漂亮的飘逸,如同冲浪的勇士。 电磁发生器,电弧闪烁。 夏小依、伊莱莎等人在车子分开之前,就已跳到了若娅柠的车上。 夏小依一手扶住电磁发生器,一手指向了直升飞机。 两发地狱火空地导弹从悬挂中发射,分取两辆冲锋舟。 盖文和飞行员尼尔同样有些紧张地看着两枚导弹,他们已经忘记了战场守则,不论击中与否,都应该躲避后续的攻击。 前行的直升机一头扎进了空灵门中,电磁发生器同时激发。 强大的电磁流。如同穿透了时空,瞬间摧毁了直升飞机上的一切电磁设备。 飞机如同被冻僵了翅膀的苍鹰,摇摇晃晃地向地面栽下去。 飞来的导弹在这一瞬间失去了控制,全凭惯性飞向沙漠冲锋舟。 火光冲天,烟尘滚滚。 沙漠冲锋舟带着呼啸从烟尘中钻出,同时还有铃木庆衣的欢呼声。 此时,胡猛飙、沃克所在的冲锋舟已经被掀翻,带着火苗发生了巨大的爆炸。 爆炸中,一个人影被气浪抛飞,重重地跌在沙地上。 “是胡猛飙!”夏小依眼尖。高声喊了出来。 若娅柠心有灵犀,早已驾车驶向胡猛飙将其救起。 胡猛飙已经有些昏迷。 翰墨冰简单地检查了一下,并无大碍。 冲锋舟后传来了枪声。 盖文带着幸存的两个士兵,正以沙丘为掩护,向着冲锋舟射击。 只是距离有些远,隔着烟尘,他们的准头很低。只有一发子弹打在了冲锋舟的边缘,却也吓得所有人缩起脑袋。 在盖文的身后,直升机已经冒起了火光。显然已经报废。 受到了震动,胡猛飙慢慢缓过气来,睁开了眼睛,双目含泪。面色悲戚,“沃克,他死了,为了掩护我!” 伊莱莎拍了拍他的肩膀。“沃克是一名真正的军人,他会盖上国旗的,为信念而死。他会含笑九泉。” “狗娘养的,我要杀了那些混蛋!”胡猛飙却呼地站起来,要跳下冲锋舟。 一发子弹袭来,打在冲锋舟的车帮上,吓得他赶紧低下头。 回顾四周,船舱内,除了翰墨冰手中有几把军刀之外,再没有别的武器。 光凭热血,无法对抗那些精锐的士兵和子弹。 “走!”翰墨冰狠狠地看了盖文一眼。 若娅柠很默契地调转车头,向拉斯维加斯的方向驶去。 “hit!”盖文望着远去的冲锋舟,狠狠地扔下了手枪,冲着飞行员咆哮。“给我联系墓厄,任务失败,目标正赶往拉斯维加斯。” 通讯器在电磁发生器的作用下,已经全部烧毁。飞行员尼尔无奈地摇摇头。 “那就给我去偷,去抢,否则就给我跑步回魔鬼岛。” 身后再次传来爆炸声,回应着他的咆哮。 同样处于咆哮状态的还有莫一方。 莫一方正站在副驾驶上,怒不可遏地指着麦克的鼻子骂道,“你个老不修,你的岁数都可以给她当爹了,竟然恬不知耻地说爱她。” “我们相爱两个月了,第一次看她跳孔雀舞的时候,我就坠入了爱河不能自拔。我说过,你们中国人都有魔力,能够完全吸引人的魔力。我们俩个相爱,也要感谢你,要不是你开导,我也许会永远沉浸在往日的悲伤中。” 麦克却是显得十分平静,一张老脸却焕发出了青春。 “那你也是不要脸,任何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反正你就是耍流?氓!你不要脸!” 莫一方有些没话了,毕竟这里是美国,没人能够干涉别人的爱情。 但是,阮梦娇毕竟是自己儿时的邻居,比自己小着一岁多,自己一直都以哥哥自居,这个小女孩就是莫一方曾经守护的梦想。 她不是他的恋人,却是他要守护的人。 两年前,阮梦娇突然失踪,从此失去了联系,但在每次失眠的时候,莫一方经常会拿出两人当年的信件,轻轻抚模那青涩的青春。 麦克竟然和阮梦娇相爱,还是受自己的影响。 莫一方如同被小混混拐跑了女儿的父亲一般,对着不成器的女婿大发雷霆。 “我会娶她的!”麦克依旧平静,爱怜地看着后座上睡得像婴儿一般的阮梦娇。 “可她只有16岁!”莫一方也变得平静起来,学会利用一个父亲的视角来看待眼前的娇娇女。 “我可以等,等到她成熟起来。” “你有什么打算,她将面临永无止境的追杀。”莫一方苦笑,他知道源樱佘,这个女人被刺杀,不论是谁,都要面对源氏家族的怒火。 更何况,路上的那架直升机带来的毁灭性冲击,德鲁小镇那冲天的火光,都证明,有些证据是不能留下的。 麦克犹豫了一下,缓缓说到,“去拉斯维加斯,向她的亲身父亲寻求庇护,我不相信一个父亲不在乎自己女儿的生命。” “父亲,他父亲是谁?”莫一方有些好奇,认识阮梦娇十多年,也不曾听说过她有父亲。 “加藤建野,资金美国代理人。”麦克有些沉痛地回答,“小娇醉酒的时候,无意说起过父亲,这两个月,除了在德鲁小镇,剩下的时间,我一直都在调查加藤建野。” “日本人?”莫一方感到万分的震惊,阮梦娇竟然是日本人,十多年前,虽然中国已经开放,但严格地近似无情的户口制度,却不不允许身份不明的人存在。 资金,若娅柠、夏小依曾经谈过,名义上掌控在美国人的手中,实际上却是源氏家族的私产。 阮梦娇刺杀的是源氏家族的骄傲,加藤再厉害,能斗得过源氏家族? 从中,莫一方问道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也许,阮梦娇极有可能是在那个禽?兽父亲的授意下,进行的刺杀。 高层权力、利益的纷争,永远大于亲情和生命。 “没错,她还有哥哥,也在中国,只是身份神秘。”麦克的话让莫一方再次感到震惊。 阮梦娇和贺青云,两个生命中最重要的朋友,同时失踪,这种痛苦却记忆犹新。 看着莫一方沉静的面孔,麦克叹了口气,“莫,你成熟了。你在学着用一个英雄、一个强者的思维去思考问题,我放心了。” “扯淡,你放心我还不放心!”莫一方被麦克的话惊醒,“加藤在乎小娇,还会让她来兔子不拉屎的沙漠当一个异国舞者,让她冒着生命危险,刺杀源氏家族的独女?” 麦克沉默了,他知道莫一方说的事实。 这个年轻的中国人,真正的在按照强者的思维思考问题。 “但我们缺少必要的药物,小娇撑不了太长的时间。”麦克有些无奈。 “那就去拉斯维加斯,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大不了大闹他一场,再亡命天涯。” 莫一方豪情万丈,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回风泊组。 为什么,加入风泊组之后,他才发现,最亲密的人似乎都站在自己的对立面 ( 第043章 牺牲品 缘分,本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言*情**』 分离的朋友,失踪的踪迹,竟然再次在大洋彼岸相聚。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似乎正应了梦灵的理论,人有了共同的追求,共同的梦想,就会向梦想的那个强大的磁场奔跑。 在奔跑的过程中,自身的梦灵同样会产生着巨大的磁场,将天南海北,性格各异的人收拢在一块。 大数据时代,六度分割理论,随便两个人之间的联系,只有六个人的距离。 夜沉白、阮梦娇、白可斐、莫一方、胡猛飙、戴剑平,他们六个人之间又间隔着谁? 车在33号公路上疾驰,格外地平稳。 动机的轰鸣声,显得更加的孤寂和安静。 莫一方累了,酒太烈,又经过几天的奔波和胡思乱想,最终还是没能撑到拉斯维加斯,顶着朝阳,坐在阮梦娇的身边睡下了。 梦中,他迷迷糊糊地看到了阮梦娇,那个曾经活泼可爱,喜欢跟在自己**后边的小女孩。 “哥哥,哥哥,快帮帮那只猫咪!” “哥哥,快来,小燕子掉地上了,好可怜。” “哥哥,你不乖,欺负小狗!” 善良的阮梦娇,告诉莫一方,她喜欢美国,那里充满了爱,充满了人性。 她希望长大后能够到美国当一名环保主义者,关爱地球,救助动物。 就这样连一只苍蝇都不肯打死,现在却变成了一个杀手,在众目睽睽之下,举枪刺杀源樱佘。 两年前,阮梦娇无意中现一张从美国寄来的支票。 没有署名。 再三的追问下,母亲才告诉阮梦娇,她的亲身父亲是日本人。现在在美国。 阮梦娇如遭雷击。 从小大到,最缺失的就是父爱。母亲生活在屈辱和抱怨中,经常带男人回家过夜。 阮梦娇跟着母亲,受尽了周围人的白眼和冷嘲热讽。 她恨透了自己的母亲,总希望有一天能够扑进父亲的怀中,享受父爱。能够跟父亲生活在一起,是她最大的梦想。 现在找到了父亲,她自然不会放手,更要圆一个美丽的美国梦。 正处于叛逆期的阮梦娇,瞒着母亲。以旅游的名义进入了美国,又在中途下车,逃离了旅行团的视野,独自在美国游荡。 历经千难万苦,在拉斯维加斯,阮梦娇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父亲,加藤建野。 见到父亲之后,一腔的兴奋,顿时化为无尽的寒冰。 父亲不仅不待见她。反而当着阮梦娇的面,在电话中呵斥母亲,没有看管好自己的女儿。 电话的另一头,只有母亲哀怜声和哭泣声。 阮梦娇心碎了。 伤心至极。她便离开了拉斯维加斯。 举目无亲,无依无靠。 美国并非遍地黄金,并非理想国度。 歧视、犯罪、欺诈,让阮梦娇吃尽了苦头。 弱者。在这个如狼似虎的社会中,没有生存的空间。 幸运的是,她遇到了艾薇儿。现在的老板,引导她成为一名异国舞者,这才过上了稳定的生活。 异国舞者,这个工作虽然不体面,但至少有尊严。 艾薇儿告诉她,在沙漠中,自己才是最大的依靠。 两年,阮梦娇变成了一个训练有素的杀手,想的就是有一天,要为自己、为母亲报仇,向那个冷血无情、抛妻弃子的胖子父子讨回公道。 在德鲁小镇,失魂落魄的麦克,第一看到了阮梦娇跳的孔雀舞,顿时惊为天人,便成了她的座上客。 缺失父爱,是阮梦娇最大的软肋,麦克的爱怜和关心,让她感动不已。 两人就这样在干瘪的沙漠中恋爱的,爱的死去活来。 在艾薇儿命令阮梦娇刺杀源樱佘的时候,阮梦娇犹豫了,先想到的是麦克。 麦克脚步姗姗,终于还是来迟了一步。『**言*情**』 阮梦娇举起手?枪的时刻,莫一方似乎看到了,在她的背后,浮现着一个胖子的身影。 油光光的大脑袋,带着狞笑。手中捏着木偶的绳索,操控着阮梦娇的双手。 枪声响起,葬送了阮梦娇最安稳的梦。 “呼!”莫一方喘着粗气从座位上做起来,那个梦让他有些心悸。 因为这不仅仅是梦,更是阮梦娇内心深藏的记忆。 身后,阮梦娇似乎在呓语,“麦克,救救我!一方哥哥,求求你不要走!” 麦克、莫一方同时转头,大喜过望。 醒来,就是新生。 朝阳下,阮梦娇的俏脸,汗水洗尽铅华,皮肤潮红地有些晶莹,如梢的汗珠,如玫瑰花瓣上的晨露。 “她在烧!”莫一方模了一下阮梦娇的额头,好烫。 麦克焦急地回头转头看阮梦娇的情况,眉头紧锁,却是开着车子闯下了33号公路。 “你干什么!”莫一方有些不解,走公路更快到拉斯维加斯,但是麦克偏偏要走沙漠。 “找仙人掌!”麦克简单地回答,按照朝阳的指示,向旁边的山坳奔去。 大自然,果然是最好的老师。 就在悍马车奔下公路的那一刻,一辆沙漠冲锋舟从33号公路疾驰而过。 车上的人精神疲惫,却没有睡意。 源樱佘终究是熬不过翰墨冰的询问,最终吐出了实情。 “二战之时,我们的海军在龙三角地区现了两个黑匣子。其中一个在打捞的过程中,随着黑潮离开,失去了踪影。当时的海军只是当作普通飞机的黑匣子处理,并没有太过重视。” “返航之后,却现,美国人破译了海军的电码,派出舰队到那个海域巡逻。” “在冲绳基地,日本海军现了黑匣子根本超越了当时科技几百年,才知道黑匣子的不凡。等再去打捞第二只黑匣子的时候,已经过了两个月。美国海军已经撤离。黑匣子失去了踪影。” “很快,我们开始了黑匣子的破译工作,仅仅是在破译的过程中,我们日本的科技就已经展了近十年。” “黑匣子的价值被低估,打捞黑匣子的负责人愤而自杀。我们动用了在美国的特别行动队,查知黑匣子尚在美国海军,就在珍珠港。” 说到这里,源樱佘有些沉默,面色有些悲戚。 那段悲壮的历史,在美国人眼里是耻辱。但在日本心中却是悲壮。 日本偷袭珍珠港的历史,日本空军完全自杀式地袭击,就如同德国闪击苏联一样,让人费解。 仅仅是为了泄愤? 相对弱小的日军,动如此愚蠢的袭击,跟日本人的精明绝对背道而驰,让无数的史学家丈二和尚模不着头脑。 这种袭击,根本就是飞蛾扑火,以卵击石。 可日本终究还是做了。袭击的十分坚决,十分悲壮。 想不到,背后还有这样的一段隐秘。 “可是,你们偷袭了珍珠港。要拿回黑匣子?”夏小依弱弱地问。 源樱佘能够分享这段历史,足以说明她内心的真挚。 “嗯!”源樱佘重伤,精力有些不济,但为了魔鬼城。她依旧坚持着,“可惜,将士们的牺牲。却换来了日本的灾难。黑匣子被神秘人带走,珍珠港只是一个祭品。” “能把侵略如此理直气壮得美化成拯救世界,也许只有你们日本人了吧。”若娅柠反驳道,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日本的政客依旧在美化着这段历史。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源樱佘有些着急,因为紧张,伤口再次被拉动,血水渗出来,疼的她直皱眉头。 “亚洲,被西方列强蹂躏了近百年,却无人站起来反抗。难道不是我们亚洲人的悲哀吗?大东亚共荣,本意就是亚洲的崛起,只是执行之上,出现了偏差。伤害了中国人的感情。我表示深深的歉意,对不起,我为我的祖先犯下的错误忏悔。” “忏悔?你去跟安倍说吧,跟南京三十万冤魂说吧。”夏小依再也坐不住了,抢在若娅柠的前面反驳道。 翰墨冰的面色有些苍白,拳头握得紧紧的,看得出,他也很愤怒。 “小姐,何必跟这些白痴的中国人讲这些。世界本来就是弱肉强食,胜者为王,败者为寇。”铃木庆衣拦在了源樱佘的前面,怒气冲冲地对着翰墨冰等人,“你们根本不懂黑匣子中隐藏的秘密,世界的人类不统一起来,永远无法应对末日的危机。” 守梦者联盟的出现,就是为了应对末日的危机,这点翰墨冰清楚,若娅柠清楚,夏小依清楚,胡猛飙同样清楚。 只是,为了将来,而毁灭当前,这种做法与禽?兽无异。 “狗屁。你们可知道,南京城被攻破的那一刻,就是三十万民众的末日。将来的辉煌于他们何干,世界都没了,于末日何干?” “你们,根本为了自己的私利,恃强凌弱,满足你们称霸世界的野心,满足你们如地狱深渊般的欲壑,日本今天的富裕,难道不是建立在亚洲人贫穷的基础上的?到现在还不承认侵略历史的,根本就是禽?兽,不,是禽?兽不如。” 若娅柠连珠带炮,激动的双手颤抖,整个沙漠冲锋舟也变得有些狂躁。 “不要告诉我,日军是魔鬼城的牺牲品,我们中国也是魔鬼城的牺牲品,那一切都是托词。” “人类传承了几千年,不曾因为某个世界末日的传说而中断,更不曾因为某个神明的意志而毁灭。因为,人类就是人类,有自己的使命,不应被某些人安排的命运所奴役,更不会因为虚无缥缈的未来而放弃自己的自由。失去了自由,人类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 若娅柠的愤怒,代表了车上所有人。 强大的意念从翰墨冰等人身上腾起,代表着不屈的意志。 风泊组,每个人都是自由的风。 但是飓风,却可以轻易摧毁一切。 源樱佘脸色铁青,她不赞成若娅柠的话。但不得不屈服她话中强大的意志。 “祖先真的错了吗?” 心中没有来地浮起这样的一个疑问,这是源樱佘第一次对源氏家族的所作所为产生了疑问。 他们,那些头花白的长老们,依旧称中国、印度等国家为支那。 认为这些国家的人,愚昧、懦弱、目光短浅,只知道抱着辉煌的古明,在历史的长河中炫耀,而不懂得科技的进步带来的强盛。 人类最终只能如计算机一样高效、准确、服从,才能在末日中存活。 “可??”铃木庆衣似乎要反驳。 “够了,你们只是牺牲品。”翰墨冰冷冷的语言。让铃木庆衣和源樱佘不禁打了个寒颤。“魔鬼城,必须毁灭。说,端口在哪里?” “正在推算。”源樱佘咬着嘴唇,有些无奈。“现在只有一个准确的点,就是乔治机场,另一个很可能就是神堡外的神花谷,不能具体确定坐标。还有一个投影,现在不能确定。” “还有一个?”翰墨冰等人陷入了沉思。 玩三维立体投影的人知道,只需在手机屏幕前用透明塑料板搭一个金字塔。手机屏幕上的二维画面,在金字塔的中央将变成立体的画面。 在塑料板,金字塔底部的三个点,有着三个隐藏的投影。 只是。这三块塑料板的位置,三个顶点的位置,却是要绝对精密的位置。 魔鬼岛、神花谷、乔治机场,三点如同金字塔的三个角。隐藏着魔鬼城的三个投影。 三个投影的汇聚,形成四维空间,将隐藏在地球梦灵中的魔鬼城召唤出来。 魔鬼城。谁也不知道,这座梦灵城堡来自何方。 只是进入尤卡潘的勇士们,破译了壁画上的字,得出了一个结论。 2012年12月21日,黑夜降临。 人类的噩梦开始。 尤卡潘的破灭,敲响了人类走向末日的警钟。 贪婪、虚伪、狂妄是人类的三宗原罪。 魔鬼城代表这贪婪,贪婪衍生冲动、自私和阴谋。 诅咒城代表着虚伪,虚伪衍生欺骗、卑鄙和罪恶。 神启城代表着狂妄,狂妄衍生欺凌、杀戮和掳掠。 这三宗原罪得不到救赎,人类将陷入无边的混乱。 此刻,魔鬼城就要开启。人类从此被贪婪的噩梦笼罩,在贪婪中走向灭亡。 地球的灵魂任人收割。 守梦者联盟的任务就是毁灭魔鬼城。 本来,翰墨冰等人是要毁灭乔治机场的魔鬼城投影,继续推迟魔鬼城的出世。 现在,魔鬼城三个投影已经凑齐,他们的命运就是,进入魔鬼城本城,将其毁灭。 不惜代价。 “夜浅白!”夏小依兴奋地跳了起来。“这混蛋自残,极有可能是去寻找另外一个投影。他被白可斐带走了,珊月应该能够找到他。而且,我怀疑乔治机场的投影提前出世,我觉得也有夜浅白的影子。” “珊月?”若娅柠若有所思,赶紧用冲锋舟上的电话给辉月打了个电话。 电话的另一头,辉月和珊月早就等在电话旁。 “魔鬼岛,北纬34度,西经132度。”珊月口中嚼着鸡肉,用极快的语速说道,“我需要神花谷黑匣子的准确坐标!” “北纬38度,西经115度。”源樱佘内心狂跳。 想不到风泊组的力量如此强大,能够找出魔鬼岛的具体位置,她更佩服那个对她有着强大敌意的夜浅白。 珊月在电脑上划出了几条线,经过复杂的计算,最终的坐标坐落在拉斯维加斯百乐宫附近。 “魔鬼岛的坐标不是很准确,只能定位到这里。”辉月有些失望,百乐宫太大了,要想在不惊动猎梦者的情况下,进入魔鬼城,必须有准确的端口位置。 珊月依旧在紧锣密鼓地计算着,却是不小心将可乐桶碰倒,可乐洒在了电脑上。 还好,电脑是防水了,这点可乐没有造成巨大的破坏。 珊月却是兴奋地跳了起来。“拉斯维加斯哪个地方的电磁防御最厉害!” “百乐宫,地下金库!”若娅柠吃惊道。 “没错,就是那里,你真聪明!”珊月对着耳机夸奖若娅柠。 “百乐宫、地下金库!”冲锋舟上所有人都吸了一口冷气。 传说,那里有着上百亿美元的黄金储备,更有上百亿现金的流通。 守卫的力量不亚于五?角?大楼。 “我不认为,百乐宫的拥有者,会同意免费为我们开放!全金属结构,外辅三吨黄金网,即使伊甸园,也没有能够入侵那里的力量,反正我做不到。”珊月头一次对自己入侵安全系统的本领表示怀疑。 神不知鬼不觉,将五人特别行动组和胶囊仓运进地下金库,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 “找到幕后拥有者。不能说服他,就潜伏进去,现场用黄金制造胶囊仓!”作为队长,翰墨冰出了最后的指令。 “是!”珊月对着电脑向翰墨冰敬礼,虽然翰墨冰等人看不到她。 行礼之后,珊月搂住了辉月的腰,将头埋在她的胸前,轻声抽泣着。 “又想你家少爷了?”辉月轻轻拍着珊月的小脑袋,柔声地安慰。 “辉月,请告诉我,少爷还活着!”珊月终于忍不住了,大哭了起来。 这么多天来,珊月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感情,将对夜浅白的关心和思念,全部化为查找魔鬼城下落的动力。 一个多星期,几乎不休不眠,只有盐酥鸡和可乐陪伴着她,生怕走神而无法完成夜浅白交待的任务。 辉月模了模珊月的腰,上面已经长了很多的赘肉。 不是胖的,而是浮肿。 七天七夜,珊月就这样含着泪,坐在电脑前,入侵了一台又一台的电脑和手机,分析了上亿个代码,最终才找到了夜浅白留下的暗号。 得到暗号,预示着夜浅白成功潜入了魔鬼岛,但这悲伤的眼泪依旧没有流下,因为夜浅白临走前叮嘱她,如果找不到三个投影,他将凶多吉少。 两年来,盯着加藤的所有努力,都将付之东流。 “妞,来,高兴点。任务完成了,老板很快就会出来的。”辉月柔声安慰着珊月,“我们动作要快点,否则就赶不上老板的步伐了!” “是!”珊月擦了擦眼泪,合上电脑,“我们要加油,要努力,不能拖少爷的后退,现在就去拉斯维加斯。” ps:贪婪、虚伪、狂妄是人类的三宗原罪。 魔鬼城代表这贪婪,贪婪衍生冲动、自私和阴谋。 诅咒城代表着虚伪,虚伪衍生欺骗、卑鄙和罪恶。 神启城代表着狂妄,狂妄衍生欺凌、杀戮和掳掠。 这三宗原罪得不到救赎,人类将陷入无边的混乱。 此刻,魔鬼城就要开启。人类从此被贪婪的噩梦笼罩,在贪婪中走向灭亡。 ( 第044章 伊甸园 时光不待人,命运不等人。 三路人马,向拉斯维加斯狂奔。 太阳炙烤着大地,升上中天,并没有因为旅人的焦急而停下自己的脚步。 在死亡谷,沙漠狼红牙警惕地抬起头来。 在它的身边,红衣的卡特琳娜静静地躺着,呼吸平稳。 脸上挂着汗渍,却早已被风干成盐分。在太阳的烘烤下,她的皮肤失去水分,有些发皱,看起来有点像僵尸。 但这身红的像血,**如火的红衣,却是吸引着无数肉食生物的目光。 一只小野兔从红牙的身边经过,甚至嚣张地在它的面前吃着野草,小屁?股一撅一撅地跳着。 初生的兔崽子不怕狼? 在这只野兔的眼里,红牙就如同一只雕像一般,静静地窝在另一个雕像的身旁。 一天一夜,不曾动弹。 在红狼的不远处,沙漠行军蚁和沙漠红蚁已经开始掐架,争夺一只死去的蝴蝶。 沙漠行军蚁虽然凶残,但沙漠红蚁的数量实在太多,且援兵不断来援,争夺蝴蝶的所有权。 天空中,三只秃鹫在盘旋,它们似乎能够感受到卡特琳娜现在的状况,同样能够感受到红牙的焦急。 在身后一百米左右的干枯树枝上,十多只乌鸦并排站着,黑漆漆的眼睛,贪婪地盯着鲜女敕可口的卡特琳娜。 红牙有些无奈,在卡特琳娜的周围跑了一圈,示意这是自己的领地,不允许任何其他的肉食动物染指。 一圈下来,红牙张开了巨口,喘着粗气。 它已经有些虚弱了。 回到原地,它抬起头,期待地看着死亡谷的内部。 静静地走在深蓝的内部。夜沉白和哈瓦娜小心翼翼地走在全金属的地下,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进入深蓝的过程十分顺利。 卡特琳娜成功地骗开了夏娃。 厄金之路没有启动,就连深蓝那厚达三米的合金门也在他们到达的那一刻开启。 夜沉白在深蓝中生活过,知道这里步步为营,处处机关,稍有不慎,将粉身碎骨。 深蓝之大,远远出乎哈瓦娜的想象。 在这迷宫一般的金属屋子里走了一天一夜,也不曾走到尽头。 幸好。在他们的前方,一只小老鼠背着沉重的仪器在前方领路。 每次在无路可走的时候,小老鼠身上的仪器的指示灯都会闪一下,厚重的合金门就会开启,给他们新的希望。 最后一座合金门开启,迎面扑来鸟语花香和泥土的芬芳。 一只小鹿,看到突然闯入的两人,发出啾啾的叫声,欢跳着跑开了。躲在树丛之后,小心地看着这两个不速之客。 一轮红日,遥挂天际,照耀着大地。 花鸟虫鱼、飞鸟走兽和谐地生活在这片土地之上。再远处,视野的尽头,山脉高耸,瀑下如银链。偶尔还传来巨兽的吼声。 在更遥远的山巅,有一座圆形的通天塔,连接天地。在阳光下灼灼发光。 通天塔发出强大的威势,让人忍不住要顶礼膜拜。 天空传来异兽的嘶鸣,拖着长长尾巴,伸展着长大的羽翼,在红日之下盘旋,似乎看准了两个猎物,向下俯冲而来。 失去了卡特琳娜梦灵的支持,小老鼠已经被吓得瑟瑟发抖,缩在夜沉白的脚下,不敢动弹。 “恐龙,翼龙!”哈瓦娜吓得赶紧摘后的弓箭,躲在一颗树的后面,同时招呼夜沉白找掩护。 一向沉闷而忧郁的夜沉白突然感到好笑,对着她轻声说,“这些都是电子生命,是模拟地球电磁生态构建的生态系统。” 翼龙从夜沉白但身体上穿过,有些不解地回头看看身后弱小的人类。 “怎么可能?”哈瓦娜目瞪口呆,她这才发现,刚才那头小鹿,对这翼龙根本没有任何恐惧感,甚至跳到翼龙的身前,共同好奇地打量着夜沉白。 “可我明明闻到了花香,感受到了空气的清冽和甘甜,就仿佛来自远古。” “这就是伊甸园,模拟地球的电磁,同样也模拟了人体的生物电,刺激人体的感官。如果将感官关闭,一切都没了。不要用你的眼睛去看这个世界,而要用梦灵!” 夜沉白迈开脚步向前走去。 一步迈出,缩地成寸,轻飘飘地走出去近百米。 回头看看目瞪口呆的哈瓦娜,夜沉白突然想放声大笑,最终他还是忍住了,再次恢复了忧郁而优雅的形象。 再次迈出的脚步停下,后退了一步,退到了哈瓦娜的身旁。 “进入清醒梦的状态,你会发现,这里只是一个空旷的钢铁空间,这里的一切不过是头顶那盏灯的投影。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实的。” 哈瓦娜在夜沉白提示下,慢慢进入了假寐的状态。 或者说,夜沉白对她进行了简单的催眠。 “好神奇!”哈瓦娜很适应这种清醒梦的状态,“在我们部落,长老们用掺杂了罂?粟叶的旱烟进入冥想状态,青年人用战舞和长歌沟通天地之灵,想不到你仅仅几句话就做到了。” 周围的生机突然断绝,只剩下冰冷冷的钢铁,散发着轻微的机油和铁锈的味道。 穹顶之上,强烈的灯光照耀着整个钢铁空间,但分散的光线,依旧无法将整个空间照料,足见这个钢铁空间的巨大。 “没什么!守梦者联盟的人都会这项技能,在清醒梦中沟通天地,只是这种快速的自我催眠手段,跟冥想差了好几个档次。” 夜沉白再次迈开步子,引导着哈瓦娜想着那个通天塔走去。 “不过,我还是喜欢刚才的那个世界。”哈瓦娜嘟囔着,热爱自然,亲近自然,是人的本能,更何况生活在自然中的印第安人。 “没问题。印第安人有句名言,用心眼看世界。你既能够看到真实的世界,又不会失去眼前的美好。”夜沉白循序善诱。 空间是沉默的,两人一直在用心灵进行沟通。 “心眼看世界?”哈瓦娜想起了印第安人的依据名言,“如果我们走的太快,那就停一停,用慧看看世界,让灵魂跟上来”。 处在清醒梦的状态,哈瓦娜慢慢睁开了眼睛。 眼前的景象如电磁波闪烁,那份美好再次出现。 人生不过一场梦。梦中的美好如此的虚幻,梦中的痛苦却如此的真实。 哈瓦娜此时正处在这样的状态,这份美好太过虚幻,虚幻地又太过真实,让她分不清,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不过这份美好的背后,似乎隐藏着钢铁的杀机。 杀机,一步步走来。 红牙压低身子。对着三只秃鹫怒吼。 那一排的乌鸦也轻摆着翅膀,跟在秃鹫的身后。 那只小小的兔子,早已逃窜地不见踪影。 三只秃鹫正以半圆形状向卡特琳娜一步步靠近,轮流地飞起来。试探着红牙的反应。 莫哈维沙漠的秃鹫,身体庞大,足有一头小狼大小,甚至能够抓起一头山羊。 尖锐的爪子和嘴巴。足以撕裂坚硬的牛皮。 红牙深知秃鹫的杀伤力,它不敢有丝毫怠慢,秃鹫的每次扑击。它都会拼命地去驱赶。 它不介意抓住一只秃鹫,然后残忍地撕碎,扔在卡特琳娜的身边,任由苍蝇和沙漠行军蚁一口一口将其吞噬,以儆效尤。 可是,它不仅仅要防备着三只贪婪的秃鹫,更得防备身后那群狡猾的乌鸦。 对处在深层自我催眠状态的卡特琳娜来说,任何一个打扰都是致命的。 但沙漠狼红牙,太累了。 三天三夜的长途跋涉,一天一夜的蹲守,已经让它精疲力竭。 将近一个小时的扑击,更是耗尽了它最后的一点体力,一旦躺下,它也将成为秃鹫的口中餐。 自己不能等了,卡特琳娜也不能等了。 红牙拼着最后的一丝力气,向着离它最近的一只秃鹫扑去。 另外的两只秃鹫抓住了这个机会,猛地向卡特琳娜飞扑而去。 红牙扭头看看卡特琳娜,含着眼泪,摔倒在地。 那只秃鹫被它用头撞翻,在地上滚了几下,挣扎地爬起来,远远地看着,等待着红牙最后的死亡。 它尽力了。 眼看秃鹫就要扑到卡特琳娜的身边。 突然其中的一只猛地撞向另外一只,尖锐的嘴巴直击另外一只秃鹫的脖颈。 毫无防备的突然袭击,让那只秃鹫命丧当场。 卡特琳娜睁开了眼睛,对着光头的秃鹫莞尔一笑。 这咧嘴一笑,在人类眼中足以颠倒众生,但在野兽的眼中,无异于更凶猛的存在向它们露出了獠牙。 森白的牙齿闪着寒光。 两只幸存的秃鹫,强忍着疼痛,张开翅膀摇摇晃晃地飞向天空,远远地躲开。 狡猾的乌鸦也嗅到了危险的气息,扑腾着翅膀回到了枯树之上,它们并没有死心。 小兔子从洞中钻了出来,慢慢跳到了红牙的嘴边。 红牙有些惊奇地看着卡特琳娜。 “它是你的了!”卡特琳娜指了指那只小兔子。 红牙看看还带着乳毛的小兔子,摇了摇头,挣扎地站起身来,走向了那只死秃鹫,贪婪地狂嚼起来。 “人生不过一场梦,的确,我们本来就生活在地球的梦中。红牙,作为一只狼,难道你也看透了这些?印第安人的狼,也开了心眼?” 卡特琳娜歪着头,看着这头沙漠狼,心中充满了感慨。 失去了卡特琳娜的控制,小兔子眼前的幻景突然消失,凶残的沙漠狼和人类突然出现在眼前。 小兔子顿时瘫软在沙地上,不敢动弹。 “你走吧!”卡特琳娜拍了拍小兔子的脑袋,无奈地笑了笑。“伊甸园,传说中的天堂,那里的生物和平共处,没有弱肉强食,没有杀戮掠夺。同样是梦灵,同样是梦境。为何地球的梦境却是充满了尔虞我诈,充满了贪婪和虚伪。” 红牙似乎听懂了卡特琳娜的自言自语,放下口中的食物,冲她低低地嘶吼了两声。 “呵呵,你明白?”卡特琳娜被红牙的举动逗笑了,“你是说,伊甸园中的生物是完全受别人都控制的,没有自己的灵魂和思想,而地球中的生灵是自由的?” “自由!自由!”卡特琳娜不停地重复着这两个字,“没错。就是自由!没有自由和灵魂的美丽终究是虚幻的,而充满自由的残酷却充满了生机,也许这就是地球的意志吧。” 红牙“嗷嗷”两声,算是回答,声音中充满了顿悟的喜悦。 卡特琳娜蹲子,轻轻抚模着红牙柔顺的皮毛,“想不到,一头野兽竟然是如此高明的哲学家,我小看你了呢!” 一天一夜的沉睡。并没有让卡特琳娜感到有什么不舒适,反而精神矍铄。 舌忝了舌忝干瘪的嘴唇,她看向了死亡谷深处的深蓝,但愿夜沉白和哈瓦娜能够找到伊甸园的秘密吧。 硬皮靴踏在钢铁地面上。发出“悾悾”之声,在整个空间中回荡。 前方有回音,证明有了壁障。 两人一边欣赏着伊甸园中虚幻的美景,一般行走。想来已经走到了伊甸园的中心。 穹顶的强光灯,已经照不到这个区域了,但是散射的光却被巧妙的收集起来。变成了天空的一轮明月。 柔和的月光照耀着眼前的黑色铁墙,上面的文字依稀可见。 眼睛所看到的,却是高耸入云的圆形通天塔,塔面光滑简洁,就如同一根银色的铁管,矗立在天地之间。 楔形的字母,杂乱无章地排列在黑色的墙壁上,如同电脑屏幕上的代码。 “神文?”哈瓦娜悄悄地问夜沉白,生怕声音过大,惊动了墙内之人。 夜沉白点点头。 这些神文,像极了现在的拉丁文字。 二十六个字母,按照一定规律的组合,足以表达一切信息。 这就是科技高度发达的世界,拉丁文字的魅力所在。 准确、直白、高效,所有的语言,都可以化为简单的机械指令,被准确地执行。 这些指令,哈瓦娜可不懂。 通天塔是伊甸园的核心,传说,这里有着伊甸园真正的主人。 透过心眼,在圆柱形通天塔虚影之下,却是一堵金属墙。 前方,无路可走。 夜沉白轻轻地按着金属墙,抚模着这些刻画极深的字迹。 突然,这些字迹突然亮起。 夜沉白本能地后退了两步,惊奇地看着这些旋转的文字,如同失重一般向墙壁的中央堆积,变成了一扇大门的模样。 大门洞开,迎接外来的客人。 两人面面相觑,这门开的诡异。 门内,漆黑一片,不见内容。 想来,伊甸园已经发现有人入侵。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夜沉白背着手,跨进了门内,没有丝毫犹豫。哈瓦娜紧随其后,两人如同融入了黑色的墙壁一般,走进了伊甸园的内部。 黑暗中,似乎有一双眼睛,在窥视。 那双眼眸,如星辰一般安静。 哈瓦娜有些惴惴。 对于未知的领域,人类总是存在恐惧感。 夜沉白却有些闲庭信步,带着一种决绝。 该来的总要来。 身体穿过了墙壁,走进了一个钢铁色的大厅。 大厅之大,看不到边际,飘渺如浩瀚的宇宙。 夜浅白、哈瓦娜仿佛站在茫茫的虚无之中,一切都那么虚幻,一切又那么地真实。 大厅的中央中,有四个立体投影,组成了金字塔形状。 中间的是拉斯维加斯城。 三个角的投影,夜沉白认识两个,神花谷和乔治机场。 最后一个投影是一座环形的岛中岛,高耸的环形岩石峭壁之内,是墨绿色的海水,海水之中有着一个圆形的海岛。 这个海岛很是陌生,夜沉白知道,这海岛可能就是传说中的魔鬼岛,隐藏着魔鬼城的投影。 五个金属椅子上,电磁波闪动,出现了五个黑衣之人。 黑衣人身材高大,即使坐在椅子上,也足有两米高,给人以强大的气势。 其中一个开口。 “夜沉白,想不到,两年前你千方百计地逃出伊甸园。两年后的今天,你又迫不及待地回到伊甸园的怀抱。” 说完,那人影似乎在模拟人类的笑声,“哈哈哈”干瘪无比。 合成的电子音听起来十分刺耳,但哈瓦娜依旧凝视着开口之人,她似乎看出了这人影的奥秘。 这些人跟伊甸园外边的电子生态系统一样,是电子投影。 只是,这些电子投影充满了智慧,似乎有自主的思想。 黑衣人的话,用耳朵听来,只是嗡嗡一片作响。但哈瓦娜的心眼仍旧开着,这段话的内容她准确的接收到了。 只是,这种语音语调,发声震动的频率,像极了长老冥想时的呓语,如念经一般,让人昏昏欲睡。 “智慧长老,两年前的逃离,是因为我对你们充满了恐惧;两年后的自投罗网,是因为我对你们充满了好奇!只希望你们能够满足我的好奇心,秩序、信仰、坚韧、勇敢,四位长老不知意下如何?” 夜浅白不动声色,不换不急地回答,用的却是标准的中国普通话。 “祖语!”哈瓦娜虽然听不懂,但毕竟听胡猛飙说过中国话。 神语和祖语的对撞,是不是在预示着什么? 这五个人分别被称作智慧、秩序、信仰、坚韧、勇敢,好奇怪的名字,让哈瓦娜有些搞不懂。 “人类,对秘密总是充满了好奇,只是这种好奇,会害死你们!”黑衣人再次张嘴说话。 其他的四个人,却如同冰冷的机器一般,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形同无物。 如果不是用心眼看,那里只有四把椅子。 “朝闻道夕死可矣!”夜浅白用了七个字,回答了自己此次前来的决绝。 听到这七个字后,五个黑衣人的影像竟然有些波动,他们的思维在这一刻明显停顿了一下。 就仿佛有些卡机的电脑。 “用祖语,就表明你立志要与我们为敌。”黑衣人金属般的声音,显得有些肃杀。 “不是为敌,而是帮你履行使命。魔鬼城,不应与人类共存,我希望你们能够出手,毁灭魔鬼城。”夜沉白大声道,手指指向了拉斯维加斯,身体散发了强大的信念和意志。 p:在世界上,古汉语也许是仅存的,无法被计算机识别含义的语言。 ( 第049章 潜入 太阳渐渐偏西,暗夜即临。 拉斯维加斯城的火光升起,仿佛这不是繁华的现代化城市,而是回到了刀耕火种时期,那夕阳西下时分村落中升起的篝火。 都市的霓虹不再闪烁,天街的繁华变成了混乱的破败。 只有百乐宫的音乐喷泉,依旧在血红色的夕晖之下,独自演奏着繁华的梦,吸引着无数的人如飞蛾扑火一般投向这惨淡的光明。 更多的人,躲在家中,门窗紧闭,相互拥抱着,躲避人间的寒冷。 只是,那无孔不入的黑色射线,无视这厚厚的墙壁,直接进入人类的大脑,将恐惧、贪婪和冲动灌输进灵魂。 无数个梦破冲破了如梦令,带着梦灵升上天空,进入了魔鬼城中。 失去了梦灵的人们,带上了武器,走出了家门,加入了暴徒的洪流中。 又一架直升机掠过低空,冲向了百乐宫。 夜沉白眼眉低垂,双眸微闭,面色苍白,忧郁随着呼吸被吐出,占满了整个飞机的机舱。 “看来,我们依旧晚了一步。”夜沉白指着破碎的百乐宫,指尖的位置正好对准了地下金库。“我感受到了强大的梦灵,正在入侵魔鬼城。” 卡特琳娜神色倒是轻松,似乎颇为享受拉斯维加斯现在的混乱。 “中国好像有句古话,叫好饭不怕晚,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进入魔鬼城可以占据先机,可是魔鬼城在完全出世之前,承载力同样有限,魔鬼城完成百分之五十,强行进入的梦灵和梦破同样力量同样只有百分之五十。可魔鬼城的力量却不断地增长,进去早了,说不定会弄巧成拙呢。” “你真有把握能够进入地下金库?”夜沉白眯起眼睛,目光闪烁不定。 “怎么。神算夜家也有失算的时候?怕我到时候放你鸽子?咯咯,你真是可爱呢。”卡特琳娜娇笑了起来。 在百乐宫附件的街道角落,传来了尖叫声。 一个舞女正被三个强壮的男人按在地上,成为他们泄兽?欲的工具。 卡特琳娜的笑容瞬间消失,她学着夜沉白的样子,眯起了眼睛,目光闪烁,杀机蹦出。 随手摘下直升机上的狙击枪,这个美艳的俄罗斯女人贝齿紧咬,如同挤牙膏一般挤出一句话来。“要知道,拉斯维加斯给我的噩梦可不仅仅是地下的三年生活。” 三声枪响,三个男人的胸口被打穿,三子弹尽数钉在了舞女的身上。 三枪夺四命。 夜沉白有些吃惊,他想不到卡特琳娜连那个弱势的女人也一同杀掉。 杀的如此的平静,就如同降临的死神,理所应当地收割播下的麦种。 “没见过杀人?”放下枪,卡特琳娜再次恢复了灿烂的笑脸,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情。 “哎。罪恶的种子总比善良的种子更容易生根芽,更容易成长壮大,同样更容易被毁灭,无论如何强大。都稍纵即逝。那么罪恶一旦种下,还能回头吗?”夜沉白有些唏嘘,忧心忡忡的样子反而冲淡了他身上忧郁的味道。 “你在安排后事?还是准备重新做人?”卡特琳娜感受到夜沉白身上带着这份淡淡的忧伤,忧伤中又带着清冷的悲壮。即使看破红尘如她,依旧有种兔死狐悲的感伤。 但卡特琳娜毕竟是卡特琳娜,经历了无数磨难都坚强地活下来的女人。依旧活得那么优,她再次劝慰夜沉白,“中国还有句古话,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既然想好好活着,那就努力变成一个祸害,祸害跟自己做对的命运,祸害那些你所厌恶和仇恨的人和事,祸害一切曾经祸害过你的这个世界。你要相信,人总有活着的理由,也正是这个理由,才是人真正活下去的意义。” 说完,卡特琳娜纵身一跃,跳进了百乐宫前的人工湖。 她入水的身姿,美妙而轻盈,如同一只美丽的海豚,没入整个音乐喷泉之中。 夕晖刺痛守卫们的眼睛,他们只感觉一袭美丽的红色入水,仿佛喷泉在阳光下画出的一抹彩虹,在这单调的灰色天空下,炫丽夺目。 “很长时间没见到过彩虹了吧。” “我看到了飞机!” “别想那些铁疙瘩了,没看见飞机被一团黑气包裹着,那里的人一定跟天上的那位大人,有着极其亲密的关系。有那精力,还是回味一下刚才那美丽的彩虹吧。” “哦!” 两个守卫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就在这直升机进入百乐宫范围的那一刻,天空中黑色丝线蕴含的暴戾气息瞬间减弱了很多。 让所有的守卫都感受到一股美好的气息,仿佛噩梦初醒,再次进入甜美的梦乡,这梦承载着人类最原始的甜蜜感觉。 只是这种美好的感觉,随着夜沉白的入水而消失。 守卫的目光再次变得呆滞起来,视野中除了灰色,还是灰色。头脑中除了欲?望和冲动,还有,绝对的顺从。 守卫们的枪口再次抬起,对准了正在盘旋的直升机射击,这只铁鸟侵犯了他们的领地。 服务生被突如其来的枪声吓坏了,子弹打在机身,梆梆作响。他赶紧调转机身,向埃菲尔铁塔后的空地飞去。 离开之时,他回头看了一眼落在座位上的狙击枪,目光盯上了埃菲尔铁塔的顶尖。 那里,就是少爷所说的,最佳的狙击位置。 少爷说的总是没错的。 时间,依旧在一分一秒地过着,当投影的数字变成了“3”的时候,所有人的耳机中蹦出一个欢乐的声音。 “呼!”夏小依长长舒了一口气,“死珊月,别玩我们的神经了。” 跟着辉月,夏小依学会了“死珊月”这三个字,现在叫起来十分顺口。 “死小依!”珊月毫不示弱,当下还击,“就不该管你。让你吃瘪!” 当数字变成“0”的时候,珊月突然沉默,仿佛通讯突然中断,失去了音信。 就连翰墨冰也用双臂护住了自己的头脸,胡猛飙虽然反应有些慢,但同样学着科尔趴在地上,等待着危险的来临。 只有辉月和夏小依保持着绝对的镇定。 预想的危险并没有生。 整个大厅静悄悄的,都能够听到钢珠轻轻地敲击按钮的声音,就仿佛是音乐的节拍。 听着节拍,源樱佘跟着轻轻哼了起来。正是纳粹日本海军军歌。 当最后一个音符落地的时候,金属门的液压开关出愉悦而欢快的响声,仿佛一个精灵,正好奇地打开门,看着外面的世界。 夏小依再次长出一口气,对着耳机恼怒地说到,“死珊月,咱不带这么玩心跳的,会死人的。” 耳机中。只是传来珊月“嘿嘿”的笑声。 接着,笑声被打断,苍老的声音接管了耳机。“墨冰,我是艾因斯。伊娃已经接管了百乐宫的安防系统。只是魔鬼城出现,全城停电,我们的电池只能坚持五个小时,你们务必要抓紧时间。现在将电话交给伊娃。” 商务车中。伊娃依旧是一个虚影。 虚影被无数的黑色丝线穿刺,一阵阵波动,显得有些痛苦。 人工智能是没有疼痛感的。但伊娃的表情依旧痛苦。 只不过,她坚持着,双手间拉开了一个投影,正是地下金库的立体图纸。 通过夏小依等人携带的电磁成像设备,清晰地显示了两个红色的斑点,正是守在金库中的吉姆和盖,并将这个信息传递给了翰墨冰和科尔。 第二层金属门,采用的是纯机械密码锁,这点难不住夏小依。 密钥的梦破充斥着整个金属门,并在机械锁的卡扣上做了标记。 科尔充当夏小依的助手,用他的鸡尾酒斩空梦破准确地探知夏小依所做的标注。 两人同时转动密码锁盘,很快就打开了第二道厚重的金属门。 借助电磁成像系统,翰墨冰就如同开了透视挂的cs战队,准确地找到了躲在第二道门后的吉姆。 梦破极寒配合着寒芒毕露的军刀,向吉姆刺去。 只是,这次的攻击却没有达到想象中的效果。 极寒梦破,竟然在对方面前失去了作用。 吉姆似乎早已探知翰墨冰的攻击,竟然躲开这致命的一刀,手中的长枪对准了翰墨冰的脑袋。 翰墨冰握刀的手有些颤抖,虽然他无数次与死亡擦肩而过,又无数次代替死神抹杀别人的梦破,给了他强大的自信。 冰冷的外表下,甚至隐藏着一颗轻狂的心。 但,在黑洞洞的枪管下,这颗有些轻狂的心终于颤抖了。 对方显然是高手,而且梦灵和梦破显然足以抵抗自己的极寒。 翰墨冰万念俱灰,眼睁睁地看着对方的手一点点扣下扳机。 在金库的第三层,密封库,盖正对着手中的半截军刀挠头,这一个个密封的小暗室,根本不是他能够打开的。 即使是子弹,也无法撼动这坚硬的锁眼。 外边的声音穿不进来,监控中心也没有传来危险的信号,让盖这个好战分子着实难受。 头顶之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仿佛有数只大老鼠在空调管道中蠕动。 盖心中暗喜,找准了天井的位置,子弹上膛对准了空调的通风口。 经验告诉他,地下金库绝对不会出现耗子的。 巨大的风扇快速转动,将干燥的冷气吹进地下金库,将金库的温度和湿度保持在恒定的状态。 风扇的扇叶如刀锋,上面是五米垂直风井,能够产生强大的吸力,足以将翱翔天际的鹰隼吸入扇叶。 别说血肉之躯,就是一块木头落入,也会瞬间变成碎片。这同样是地下金库安保的重要手段。 莫一方感受着冷气,看着这狂转的风扇,心中有些惴惴。 拉斯塔身上只有一圈钢丝绳,再没有其他的工具,难道用钢丝拴住扇叶?还是要用人体从这每秒钟数十转的扇叶中穿过? 马龙神色自如。从身后的背包中掏出两幅吸盘手套分给了拉斯塔和莫一方。 莫一方心中咯噔一下,心想果然如此。 马龙的手套却如同手盔,厚厚的手掌,仿佛是包铁的电线圈。 拉斯塔放下钢丝绳,刚好五米,落在风扇之上。 马龙顺着钢丝绳倒垂而下,套有手盔的右手按在风扇的转轴之上。 电弧闪动,转轴中出刹车片摩擦的声音,狂转的风扇在短时间内快速停下。 拉斯塔指导莫一方将吸盘按在风井的墙壁上,两人身体垂直。缓缓向下滑动。 终于能够清晰地捕捉风扇叶的形状了。 马龙对着两人轻喊,“五秒钟!” 拉斯塔不再犹豫,瞬间松开了双手,准确地从缓慢转动的风扇中穿过,轻巧地落到了空气滤网之上。 莫一方看准了时机,闭上眼睛,同样松开了双手,带着心中的那点惴惴,成功地穿过了扇叶。 马龙身体倒垂。几乎跟莫一方同时落下。 双脚落地,莫一方的心终于放下,轻抚胸口,将自己的紧张和惧意深深地压在心底。 正如麦克所说。莫一方已经学会了用强者的思维思考问题。 将隐藏在内心的恐惧压缩,再压缩,再压缩,变成自身最强大的气场。在一瞬间爆,摧毁一切危险和艰难险阻。 “邦邦!”两颗子弹打在脚底的过滤板上,震得莫一方双脚有些麻。 听到枪声。拉斯塔本能地向旁边跳去,结果在落点之处,迎接他的依旧是两子弹。 子弹的威力不足以穿透五十毫米厚的钢板,但那种透入脚心的强震,沿着涌泉穴、沿着全身的神经,直通脑门,却不是那么好受。 莫一方强忍着恐惧,镇定地站在原地。 马龙用手盔上的电子脉冲钥匙,握着把手的手有些犹豫。 透过过滤网,只能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正握着枪,对准了风井的出口。 最显眼的,是那人脸上的那道疤痕,正是盖?布鲁舍尔德。 “盖,我是马龙!我们需要好好谈谈,我没带武器!”马龙对着风井说到,声音充满磁性,十分温和。 “马龙!?”盖微微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他并没有收起枪,只是将枪口向下,迎接马龙?布鲁舍尔德的到来。 马龙从风井跳落到地面,傲立在盖的身前。“盖,你好!好久不见!” “马龙,我亲爱的哥哥,我倒是经常在媒体中见到你的身影,只是想不到堂堂的赌侠,竟然做起了小偷的勾当!” 盖向后退了两步,两人拉开了距离。枪口一直斜斜向下,只需微微一抬,戒备的子弹就会射向自己的同胞兄弟。 拉斯塔、莫一方也跟随这跳下,盖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他戒备的只有马龙一人。 “盖,你应该知道,我们流着同样的血,见面之时,更应该是拥抱和问候,而不应该兵刃相向。”面对兄弟的枪口,马龙显得有些欣喜,张开双臂,向着盖迈了一步。 “你的存在,让母亲蒙羞,让家族蒙羞,更让我们兄弟蒙羞!你没有资格做我们的兄弟!”盖有些激动,握枪的手有些颤抖,“一个女人,让我们兄弟反目,我是该痛恨你,还是该痛恨她呢!” “家族?盖,是现在的家族让我们蒙羞。”马龙正色,“蓝盾家族,美洲的开国之族,曾经誓守卫人类的梦想,维护世界的和平。可是现在,他们都在做些什么,除了玩弄阴谋,乒弱小,搜刮财富,骄奢yin逸,还会干些什么?蓝盾家族的伟大,已经被他们的贪婪吞噬殆尽。” “这???”盖有些犹豫了,面色铁青,显然马龙的话刺中了他内心最柔软的部分。 “墓厄已经完全控制了长老会,很快就能将蓝盾家族变成他的私产,盖,不要再执迷不悟,继续做他的帮凶了。更不要辜负胜利之鹰、正义之鹰的名字,那是母亲希望的寄托。” 说到母亲,马龙有些动情,声音有些颤抖。 盖最终将枪放下,“我只是个军人,不擅长搞什么狗屁的政治,更不屑于阴谋。但我必须忠诚于我的家族,我想你有说服我的理由。” 马龙点点头,“家族的信念是守护梦想,守护和平。金库中有着破坏这个信念的力量,我们必须拿出来,为自己所用。” “好吧!墓厄在第一个密室。”盖将枪放回了枪袋,低下了头。 拉斯塔赶紧到第一个密室,看对着马龙摇摇头,“他们在里边将门反锁了!” “不要管他们了,魔鬼城有守梦者联盟来处理,我们先找鲁班残卷。”马龙将目光对准了密室中挂的一副风景画。 风景画只是一般的彩扩,放在金属味极浓的地下金库中,十分不协调。 马龙再次运用自己的手盔,在墙上模索了一番,风景画竟然缓缓被提起,露出了里边极其光滑的金属暗门。 门上有一个电子锁和一个机械锁。 有了手盔这样的高科技,暗门的电子门栓被马龙轻易打开。 这次,莫一方清晰地感受到,马龙再将手盔放到金属门上的时候,他身体爆出来的那股强大的梦破。 莫一方对这个梦破极其熟悉,类似于科尔的空间系的斩空,又类似于夏小依的空灵门。 梦破渗透到金属门中,准确地找到了门栓的节点,手盔出的电子脉冲,在梦破的引导下,准确地对密码锁出指令,将密码解开。 在风井中,马龙用了同样的办法,逼停了风扇,三人才得以顺利进入地下金库。 只是,用梦破引导电子脉冲的办法,莫一方是闻所未闻,这次总是长了见识。 他不知道的是,早在二战时期,美**方就做过费城实验,在沙漠风暴中,翰墨冰、夏小依等人用同样的原理,进入了风眼,击落了盖的飞机。 这次的见识,让莫一方脑海中萌生了一个灵感,灵感如同一道闪电,仿佛找到了征服时空的办法。 只是,这个灵感太过短暂,莫一方还不曾来得及抓住,就已经消失殆尽。 打开电子门栓,剩下的交给了拉斯塔。 拉斯塔很默契地掏出那把万能的钥匙,将机械锁打开。 门被打开,精光闪烁,如天上星辰,光彩夺目。 拉斯塔迫不及待地要进入这间极其秘密的暗示。 马龙却将他拦住,说了声“慢着!” ps:中国还有句古话,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既然想好好活着,那就努力变成一个祸害,祸害跟自己做对的命运,祸害那些你所厌恶和仇恨的人和事,祸害一切曾经祸害过你的这个世界。你要相信,人总有活着的理由,也正是这个理由,才是人真正活下去的意义。 ( 第050章 珍宝 天,还没黑透。『**言*情**』 天色墨蓝,在夕晖之下,片片云朵如水晶碎片,泛起点点惨白。 金星、木星相继升起,亮晶晶的,在空气的折射下,如孩童的眼睛,纯净如泉。 黑暗中,卡特琳娜和夜沉白踩着水花,进入了地下金库的排水管道。 管道不是很宽,老鼠蟑螂遍地,丝毫不怕人。 卡特琳娜和夜沉白拖着沉重的箱子,拱腰前行。 老鼠、蟑螂纷纷散开,排列管道的两旁,仿佛迎接它们的王者。 前行近百米,地面显得干燥起来。 找到一个缺口,两人爬了上去,跟他们一块上去的还有几只肥大的老鼠和蟑螂。 上一层的通道是金属制成的,踩上去出沉闷的“悾悾”声,夜沉白判断,这金属足有二十多厘米厚,而且还是特制合金。 打开箱子,卡特琳娜提出了超声探测设备,在金属顶部游走,最终划出一个范围。 两人点开高能气焊,努力地将钢铁牢底烧穿。 地下金库,不仅仅是一座钢铁囚笼,更是一座钢铁坟墓。 这里埋葬着人类的贪婪,阴谋,更埋葬着善良人的信念和梦想。 气焊刺眼的火光,烧到了冰冷的金属壁,显得如此柔弱无力,难以撼动。 难以撼动的,不仅仅是金属,还有人类的信念和愚忠。 “吉姆!住手!”科尔的声音如天籁从耳边响起。 科尔并不高大的身材,顶着那头金黄色的短,挤进了地下金库的大厅。 双眼如电,微微眯起的眼睛中,闪烁着包裹着金边的蓝色光芒。 “小主人!” 吉姆惊喜地叫到,满眼中洋溢的欢欣,却是自内心最真诚的喜悦。 只是他手中的枪,依旧指着翰墨冰的头。 金属门全开。看到半蹲在地上的翰墨冰,若娅柠惊叫一声,一把推开了吉姆的枪口。 只是,在这一推之下,枪口竟然纹丝不动。 好大的力量。 源樱佘全身的衣服飞舞,强大的梦破“落樱”瞬间笼罩着岿然不动的吉姆。 梦灵城堡雪樱山却是笼罩着翰墨冰,雪樱山下,樱花伴着雪花狂舞,扰乱枪口周围的磁场。 在源樱佘强大的梦破之下,吉姆同样释放出了自己的梦灵城堡。竟然是一座金山一般的金字塔,远远地将樱花雪舞排开,就连枪口也裹进了梦灵城堡中,枪口周围的磁场再次正常,黑洞洞的,散着强大的杀机。 此时,辉月手中的军刀带着杀气架在了吉姆的脖子上,复仇女神锐利的刀锋划破了他粗壮的脖子。 这个黑人,纹丝不动。连眼都不曾眨一下,枪口依旧指着翰墨冰的脑袋。 黑人吉姆不动如山,面对死亡,坦然处之。 “强大的梦破!”半跪在地的翰墨冰。冷汗渗出。 这个矮小的黑人,却有着如山一般伟岸、沉重的梦破,应该是跟胡猛飙的弥山相似,梦灵城堡应该是厚重的山岳。 自从进入地下金库。一切都不是很顺利。 谁不珍惜自己的生命,谁不珍惜自己的梦想。 梦想,翰墨冰猛地惊醒。我的梦想是什么? 加入了守梦者联盟以来,几乎唯伊甸园马是瞻,守护人类的梦想吗? 可他做的更多的是,抹杀人类的梦破。 除了这个伟大的追求之外,自己还有什么了不起的梦想吗? 梦想,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承诺,如海市蜃楼一般,无法碰触。 翰墨冰突然感到有些害怕,奔波十年,毫无成就,如果就这样简单的死了,那是何等的悲哀。 冷冰冰的翰墨冰,心中燃烧着怒火。可这股业火,也只能被自己死死地压下。 “吉姆,放下枪!” 科尔用手抓住了枪管,轻轻地按下。 吉姆本能的反抗,又本能地顺从,双眸之中含着委屈和无奈,不知所措。 “吉姆!我命令你,放下武器,他是我的伙伴!”科尔加重了语气。 吉姆的手指动了动,却依旧没有下定决心开枪。 伊莱莎也走到了吉姆的面前,“吉姆哥哥,请你放下枪,我认识的吉姆哥哥是不会杀人的,更不会在我的面前杀人!” 刚才还死硬的吉姆顿时软了下来,双目含泪,怔怔地走到了一边。 如此强大的人,只能屈从于写在骨子中的愚忠。 翰墨冰恼怒地站起身来,愤恨地站起身来,拨开若娅柠,径直走向了金库之内,不再理会众人。 若娅柠赶紧跟上,亦步亦趋。 众人都有些莫名其妙,实在想不起来,一向冷酷的队长,到底在什么神经。 人生就是这样,一件小事,也许改变人的一生。 也许,只有若娅柠意识到,这个矮小的黑人,带给翰墨冰的是何等的屈辱,将对他的人生带来什么样的改变。 骄傲的男人,因为一个小女孩的哀求而获救,这等屈辱,高傲的心难以承受。 夏小依不懂,伊莱莎不懂,科尔不懂,胡猛飙同样不懂。 “小依,开门!”翰墨冰直接下达了命令,命令有些急躁。 第一次见队长火,夏小依有些吓坏了,开门的手有些哆嗦,但依旧完成了这项工作。 连续开了两道门,众人来到了密室之中。 密室之中,空无一人。 对面墙上的风景画有些歪斜, 吉姆耷拉着头,跟在了科尔的身后。 翰墨冰猛地转过身来,指着这个矮小的黑人怒喝,“他跟来干什么?让他离开!” 科尔无奈,只能安慰吉姆,让他守在密室的大门外。 第一个密室,散着强大的梦灵气息,只是门从里边反锁,夏小依也束手无策。 有人在试图进入魔鬼城。 情况紧急。就连刚刚还处于极端恼怒状态下的翰墨冰也瞬间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 “进入二号密室!”翰墨冰出了指令。 密室的锁是纯机械的,难不倒夏小依。 仅仅一分钟不到,这机械锁就被打开。 “快看这幅画,好像有些不对劲!”伊莱莎围着这幅画转了几圈,甚至嗅了嗅,仿佛问道了一股十分熟悉的味道。 画中的内容,也让人极其熟悉,正是罂?粟花盛开时节的神花谷。 “安静,迅速行动!”翰墨冰有些不悦。 科尔同样不悦,他刚要作。却被伊莱莎拉住了。 乖巧的伊莱莎对着哥哥可爱地做了个鬼脸,老老实实跟着若娅柠、辉月等人进入了二号密室中。 没有人聒噪,默默地拉开背包,接上电源,接上电极片,准备着五星连城的接入。 这种气氛沉闷而压抑,但没人敢去打破。 只是在这种压抑之下,每个人的效率都极高。 没有人理会密室中那些价值连城的珠宝、证券、古董和深藏的秘密,这个时候。任何一个好奇,都将成为激怒翰墨冰的导火索。 躲在百乐宫不远处的珊月和艾因斯,早已接到了夏小依的信号。 伊娃和月灵,两个人工智能同时出现。对伊甸园出了连接的申请。 沉寂已久的伊甸园,似乎出了一阵欢呼。 智慧有些得意地对着信仰说道,“夜沉白终究还是晚了一步,风泊组和夜魂组都已经进入了地下金库。掌握了科技的人类,终究优越于他们的信仰。” 信仰的身材有些矮小,正是伊甸园五个怪人中唯一女性的形态。“科技终究是身外之物,信仰和信念才是人类最强大的武器。谁能够最终得到魔鬼城,还让我们拭目以待。” “可我有种预感,最终得到魔鬼城的,绝不是掌握了高科技的风泊组,也不是有着坚定信念要救出梦魔主的夜沉白,而是另有其人。” 那个名叫坚韧的投影,有些忧心忡忡。 “嗯,我也感受到了一股异样的气息,这股气息仿佛来自最远古的记忆,好熟悉,只是想不起这股气息到底来自哪里。” 名叫秩序的家伙开口,他的投影在这一刻有些波动,仿佛受到了那模糊的记忆中带来的惊恐。 “哼,他们都是渺小的人类,在我们的面前,他们永远都不会有反抗的勇气。”那名身材最高大,黑衣之下仿佛穿着铠甲的怪人出了金戈铁马一般的声音。他的名字叫做勇气。 “人类如何展,都不会超越我们的科技。所以这次,我将授权他们可以取用厄娃的权限,无论如何都要收服魔鬼城,更要收服隐藏在魔鬼城下面的贪婪。” 珊月得到了伊甸园的回复,兴奋地差点蹦起来,挥舞的手碰到了装盐酥鸡的桶,骇得她赶紧捡起散落在地上的鸡块,再次老老实实地坐在电脑前,规规矩矩,不敢有所妄动。 但俏脸上依旧洋溢着兴奋,双拳举在胸前,冲着艾因斯傻笑,“咿咿,老头子,伊甸园给了我厄娃的权限,真期待啊。” “伊甸园有什么条件?”艾因斯反而冷静了下来,轻轻地梳理着自己整齐的胡须。 只是今天,原本蓬乱的白,竟柔顺地贴着头皮梳成了一个大背头。 在珊月的眼中,干净利索的艾因斯远不如爱因斯坦形象的老头子惹人喜爱。 事出反常必有妖。 尤卡潘,夜沉白反常地出现在金字塔中,让他失去了心爱的女儿。 这次,老头子同样对伊甸园的示好,心存疑虑。 “找出魔鬼城中隐藏的核心程序,命名为贪婪,然后将其送到伊甸园,这就是全部的任务。” 珊月眨着大眼睛,疑惑地看着艾因斯。 这样的任务很正常,符合伊甸园的安全手册的规定,他不知道艾因斯的怀疑从何而来。 “哦,也许是我多心了。”艾因斯的双手不由地抄向柔顺的头,有些痛苦地揪着梢,再次将头搅乱。 蓝色的火焰依旧在灼烧着、切割着厚厚的钢板,也在灼烧着、切割着夜沉白的心。 钢板之上。已经被烧出一个深达三十厘米的圈圈,但依旧显得厚重无比。要想烧透,仿佛依旧遥遥无期。 “他们进去了吗?”夜沉白擦着脸上的汗水,头杂乱挂满了灰尘这蛛网。 这一辈子没有如此地狼狈过,这个忧郁的王子心中不免有些不安。 看看手腕上的古老机械表,也因为强大的电磁干扰而乱转不停。 那厚厚的钢板依旧没有烧透,让夜沉白感觉每一刻都有一辈子那么长。 “年轻啊,还是耐不住性子!”卡特琳娜同样狼狈,但高昂的斗志依旧挂在脸上,显示出了强大的自信。 蓝色的火焰突然不再压抑。瞬间窜向头顶,透过火焰,从头顶上透出一丝微弱的亮光。 “切透了吗?”夜沉白心中惴惴,将那团火焰捕捉在心中。“青云,你一定要坚持住,我一定会救你出魔鬼城的。哪怕???” 握着手中的芯片,夜沉白心中无比地矛盾。 现在,只需将手中的芯片塞进缺口中,伊甸园交给他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临离开伊甸园的时候。信仰交给自己一个芯片,告诉他只需将芯片贴到地下金库之中,他们便可以趁机入侵魔鬼城,将隐藏在魔鬼城中的贪婪俘虏。 信仰同样承诺。他们会救出贺青云。 信仰代表着宗教和顺从,她身上所散出来的那种强大的生物电能量,正是代表着宗教的力量,让人顺从。 只是。夜沉白从来都不是顺从之人。 他知道,伊甸园不过是在利用自己,他们的目的不过是捕捉离开了伊甸园的伙伴。贪婪。 夜沉白几次要用火焰切割器将这芯片焚毁,但他最终还是忍住了,心中存有幻想,也许这个芯片能够帮助他救出贺青云。 “愣什么呢?”卡特琳娜将一把手锯递给了夜沉白,顺便推了他一把,“快透过这个缺口切割金属板,我去另外的几个点。” 夜沉白迅速收回了自己的心神,将芯片放回衣兜,如同珍宝。 拉动手锯沿着深深的烧痕,切割这块最后的壁障。 手锯异常锋利,拉动的过程中,丝毫没有滞涩的感觉,也不曾出尖锐的声音。 地下金库依旧静悄悄的。 莫一方轻轻擦了一把汗,暗室中的温度有些高,他似乎能够感受到钢制地板传来的灼热。 玲琅满目的珍宝,已经让所有人目不暇接。 暗室是一个围绕金库的回环走廊,每十米间隔出一个小房间,装满了古董和艺术品。 从古董盔甲、十字架到海蓝之星珠宝、摄政王蓝钻、海因佛手红宝石,摆满了博古架。 还有类似法老木乃伊、狼头人身的巨大石像,摆在墙角,散着幽幽的死气。 起初,拉斯塔和盖几乎是一边走,一边搜刮,到最后实在拿不动了,他们才现,现在看到的不过是冰山一角。 越是深入暗室,物品越贵重。 “咦,这里怎么会有一个鸡头!”拉斯塔惊奇地叫着,“好重的铜臭味,怎么会摆在这里?” 掂了掂鸡头的重量,拉斯塔竟然随手向后扔去。 莫一方猛地一听“鸡头?” 下意识地一个前扑,将鸡头稳稳地接在手中。 鸡头入手,相当沉重,莫一方一个踉跄,差点被压倒。 成龙主演的那部电影,莫一方看过,知道圆明园被洗劫之后,只有鸡头、蛇头、狗头、羊头和龙头到目前为止不知所踪。 他有种直觉,自己手中所抱着的,应该就是国宝之一的十二生肖铜的鸡头。 很快拉斯塔又扔过来一个羊头,莫一方大惊失色。 国宝如果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受损,他如何面对自己的列祖列宗。 只是,羊头已经被扔出,眼看就要砸到地面上。 莫一方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但羊头砸中地面的声音并没有传出,反而传来了盖咒骂拉斯塔的呼喝声。 “该死的黑鬼,你可知道这是3000万美元啊。”莫一方惊喜地睁开了双眼,看到盖正双手环抱,抱着的正是跟鸡头差不多大小的羊头。 盖托着羊头,却是随手递给了莫一方。 莫一方抱着两个沉重的铜,只是感激地看着盖。 “中国区到了!”马龙有些惊喜。 古色古香的味道传来,让莫一方精神一震。轻轻放下手中青铜兽,跑到马龙的身边。 一排排莫一方叫不出名字的书画、瓷器,还有不少有火灼的痕迹。 鸡头和羊头似乎只是两尊门神,守在中国区的门口。 “圆明园!”莫一方本能地想到了这个关节。 这里的物品,应该是列强从圆明园抢来的珍宝。 莫一方有些目不暇接,他虽然不懂得欣赏艺术品的美妙。但强大的梦灵,却让他不断接受这些艺术品散出来的灵力。 残存几百年,不但没让这些灵力消失,这些灵力反而如同酵的酒一般,越来越醇厚,惹人陶醉。 温和、宏大、深邃,这些艺术品营造了一个强大的梦场,仿佛让人深入奇景,感受着艺术品中人物的每一个表情,感受他们的喜怒哀乐。 时光,似乎回溯到了每个画作的年代,画作、雕塑的每一个线条,都向莫一方展示着丰富的信息。 只是这些信息似乎又被时光加密,让人参不透信息之后的灵魂。 “嗯!”马龙点点头,缓缓闭上了眼睛,强大的梦破冲出体外,向艺术品的海洋中探索。 强大的梦破,强行将所有艺术品的散的灵归拢在一块,然后像计算机一般分析这些灵的数据,然后筛选出真正有用的数据。 当他再次睁开双眼,蓝色的精光闪烁。 毫不掩饰自己的欣喜,马龙径直走向了密室墙角,那里存放着一个沉香木打造的木盒。 木盒有7寸的平板电脑大小,厚度却有十厘米,通体乌黑,刻着鲁班架鸟车信天游的浮雕。 盒子之外有着厚厚的包浆,显然有人经常把玩,木盒的四角已经被磨光,铮亮如黑珍珠。 别说这盒中之物,就单单这个盒子也是价值连城。 就连拉斯塔、盖也被这黑匣子吸引,扔下手中的珍宝凑了过来。 莫一方心情激动,眼泪止不住地在眼眶里打转,他双手颤抖地伸出,情不自禁地要从马龙的手中接过盒子。 马龙并没有拒绝,理所当然地将盒子递给莫一方。他读出了莫一方内心的语言,作为中国人,当然要将老祖宗的东西牢牢地抓在手中。 抱着木盒,莫一方心有万言,到口却无言可出。 为了表达自己激动的心情,他慌忙地打开木盒,迫不及待地要将木盒打开。 “慢着!”马龙赶紧阻止莫一方,仿佛他现在正抱着一个定时炸弹。 “为何?”莫一方、拉斯塔等人都充满了好奇。 “难道你没听说?看过鲁班残卷的人,无一例外,全部眼盲!” ps:难道你没听说?看过鲁班残卷的人,无一例外,全部眼盲! ( 第051章 魔鬼的声音 暗室中,温度在不断上升。『**言*情**』 挂在墙上的温度计已经显示到180华氏度,正一点点靠近古物存放的温度红线。 暗室之下,刺眼的火光依旧不知疲倦地切割着厚重的金属。 夜沉白眯起了眼睛,他强大的梦破,能够感受到金属有些痛苦的呻?吟。 准确地说,那些被切割的金属,正一点点被人为从整个暗室中剥离,正如同难产的婴儿一般,憋足了劲,准备在出生的那一刻,出响亮的哭声。 但剥离之前,世界如同黎明前的黑暗一般,静悄悄。 密室中,游荡着沉重的呼吸声。 莫一方、马龙、盖、拉斯塔,都将鼻孔张得大大的,好奇地盯着莫一方的双手。 目光中含着期待,又含着些惴惴的敬畏。 能够在战火中流传千古的古物,哪一个不是蕴含着强大的灵力,蕴含着无匹的气运,同样承载着历史的使命。 就这样一个黑不溜秋的木盒,却给人以历史的厚重感,也给人以强大的压力。 马龙试图用梦破渗透木盒,寻找木盒之内的灵,却一无所获,他所能感知的,只有这个木盒。 莫一方看看马龙,看看盖,再看看拉斯塔,额头已经渗出了细细的汗珠,如同珍珠一般嵌在细微的抬头纹之上。 手指死死地扣着木盒上的锁扣,只许轻轻一拨,便可探知黑木匣中的秘密,只是没人知道,他们是否能够承受这其中的秘密。 木盒中,仿佛有着命运的呼唤,又如同狼群的嚎叫。 嚎叫中,似乎有一个低沉的垂泣声。又似乎再轻轻解说着灵魂的奥秘。 “厄娃!”莫一方轻动嘴唇,吐出这个魂牵梦绕的名字。 眼眸中,呈现出那个白衣的盲眼女孩。 “莫一方,当我的眼睛,让我真正体会人类世界的缤纷。” 只是,这个柔美的声音,在这一刻却显得如此地无奈和凄惨。 “咔吧!” 莫一方的手指最终按上了黑木匣的锁扣,没有太多的犹豫。 “相遇即为缘分,即为命运,选择的过程已经没有太多的意义。”马龙眯起了眼睛。将梦破内敛。 眼眸中蓝色的精光闪烁,在双眼之间形成了一层保护膜,保护着灵魂不受侵犯。 看过的鲁班残卷之人,无一例外眼盲。 卡特琳娜告诫过马龙,但作为拥有梦灵、梦破和梦灵城堡之人,他们推测,鲁班残卷展现的是另一个世界,之所以眼盲,不外乎梦灵被残卷捕获。心灵的窗户关闭,自然造成了眼盲的症状。 但,马龙不敢冒险。 拉斯塔、盖睁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莫一方的手。 盒子被打开。里边放着一个黄金织成的圆筒,面子上用漆黑的篆字写着“鲁班残卷”四个字,四个字的两边各有一个乌黑的眼睛,除了睫毛。分不清轮廓。 再次看看马龙,对方没有表示。 莫一方学着马龙的样子,眯起了眼睛。拿出黄金桶,掀开了盖子,露出了卷起的竹简。 将竹简从黄金桶中抽出,揭开牛皮绳,莫一方长长舒了一口气。 命运终将做出选择。 地下的夜沉白感觉手中一重,那块直径有人肩膀宽的巨大圆盘掉落下来,他赶紧用肩膀顶住,慢慢地放下。 巨大的重量,将他微微驼着的肩膀压弯。 卡特琳娜从化妆包中,拿出一面小镜子,伸出缺口,观察暗室中的情况。 除了灯光,看不到任何人,感觉不到有人的气息。 两人对了一下眼神,钻进了缺口之中。 卡特琳娜爬到了暗室之中,心情大好。弓起的腰慢慢直起,然后长长地深了个懒腰,就如同卷起的竹简被打开,平铺在双手之上。 莫一方的双手正捧着被打开的竹简,一如卡特琳娜舒展的身体。 他感觉自己的脑海中,正出玻璃破碎的声音,紧接着,巨大的蜂鸟破壳而出。 蜂鸟背后的羽翼,如同爆开的烟花,猛地舒展开来。 月兑离了枷锁,月兑离了束缚,蜂鸟在空中自由地翱翔。 马龙、盖、拉斯塔怔怔地呆在原地,似乎摄于莫一方强大的梦破。 七彩幻水梦破,夹杂着湮灭、烛火的属性,正向世人展示着强大的毁灭力量。 “马龙!盖!拉斯塔!” 莫一方挨个人推了一圈,但是三人呆若木鸡,即使在莫一方的推力下,依旧一动不动。 怎么回事? 莫一方心中惴惴,难道是这鲁班残卷? 手中的鲁班残卷,依旧古朴无华,鬼画符一般的字,读不出半点有用的信息。 只是这些字似乎在不停地转动,自由随机地进行着各种组合,变成一个螺旋线性线条组成的深邃黑洞。 黑洞转动着,将这些鬼画符一般的字吞噬,在竹简的两段,这些字再生,周而复始地在竹简中循环。 “人类,你们在犹豫着什么?又在恐惧着什么?进来吧,踏进那扇门,我告诉你真相!” 这个声音再次在耳边游荡,莫一方如遭雷击。 他瞳孔中的黑色素,点点消失,眼眸一片雪白。 上帝为他关上一扇窗,同样为他打开了一扇门。 莫一方此时心中雪亮,困扰自己三年多的梦境,竟然正是这鲁班残卷。 在暗室的另一端,夜沉白喘着粗气进入了地下金库。 卡特琳娜依旧保持着身体舒展的姿势,就如同一座美丽的雕像,柔软的腰肢向上挺拔着,鲜红的衣裙却是随着夜沉白沉重的呼吸而轻轻荡漾。 这给夜沉白一个极端的错觉,卡特琳娜似乎在轻轻地舞蹈,又如碧波荡漾倒映的采莲佳人。 如梦如幻。 可这一切又是真实的。 地下金库的暗室中,回荡着空灵的声音,充满了魔鬼的诱?惑:“人类。你们在犹豫着什么?又在恐惧着什么?进来吧,踏进那扇门,我告诉你真相!” “糟糕!”夜沉白的眉头紧锁,久久不曾舒展开。“难道她的梦灵进入了魔鬼城?” 魔鬼的声音中,夹杂着厄娃的惨呼和飞狼的嚎叫声,夜沉白和莫一方不由得心生寒意,他们搞不清楚,这叫声是自己的幻觉,还是真实声音。 魔鬼的声音,通过了魔鬼城的投影。传到了魔鬼岛,传到了神花谷,传到了乔治机场。 罗德曼正靠在竹椅上,借着微弱的星光擦拭着古老的手?枪。 霍华德笔直地站竹椅之后,看着罗德曼缓慢而轻柔的动作。 枪身锈迹斑驳,已经看不出古老而精美的花纹,就如同罗德曼那长满了老人斑的脖子,看不出皮肤细腻的纹理。 但从枪的式样看,霍华德依稀能够分辨出。这只是一把普通的柯尔特左轮手?枪,西部牛仔的最爱。 只是,这把枪跟罗德曼一样的古老,承载着同样的梦想。 为了人类世界的和平?守护人类的梦想? 罗德曼笑了笑。老祖宗的梦想,在现在看来只是一个笑话吧。 伊甸园以守护人类的梦想自居,但每一次世界灾难的背后,似乎都有着他们的身影。 “老师!”穿白衣的鲁尔斯神情沮丧。走到两个老人的面前,他的脚步很轻,似乎生怕打断了两个老人的梦。 “怎么回事?”霍华德有种不好的感觉。 “我们被偷袭了。已经有五个学员受伤,其中三个梦灵被吞噬,灵魂封闭。另外两个现在昏迷不醒,应该是梦灵受了重伤。” 灵魂封闭,代表着植物人,他们都很清楚。 “怎么可能?”霍华德惊叫。“飞机场的频率只够捕捉魔鬼城的,怎么会有卫星城拱卫?” “通过深蓝的反馈,守护魔鬼城投影的,似乎是飞狼城堡!”鲁尔斯老实汇报着。 “走,我去看看!”霍华德迈开步子要走。 年老的罗德曼咳嗽了几声,叫住了他,“不用了,风泊组已经进入了魔鬼城,区区一个飞狼城堡,挡不住翰墨冰的。” “是!老师!”霍华德吩咐鲁尔斯,“跟风泊组的艾因斯联系,待飞狼城堡被攻破之后,你亲自接管投影的控制权。” 鲁尔斯领命而去。 以伊娃构建的冰封世纪为主的五星连城,正围住了黑色的飞狼城堡。 “我们是第一个进入魔鬼城的团队!耶!”源樱佘高兴地叫到。 “咦,辉月呢?”夏小依点了点人数,翰墨冰、若娅柠、科尔、伊莱莎、胡猛飙都在,偏偏少了辉月。 “她仿佛没进来!”科尔皱着眉头,表情阴沉。 “阴谋的味道。”伊莱莎闪动着鼻息,在周围闻了闻,“前方有战斗的痕迹,还有飞狼的味道,应该有人受到了伏击。咦,奇怪,好像还有别人的气息,来自黑暗的,贪婪的、阴谋的,他们似乎已经通过了飞狼城堡。” “那跟飞狼城堡的主人说说,让他也放我们过去!”胡猛飙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战斗,心中不免有些惴惴。 但听说飞狼城堡的主人是飞狼,哈瓦娜身边带着一头狼,爱屋及乌,自然觉得飞狼应该很好相处。 “还是祈祷自求多福吧,飞狼早就闻着你这身肥肉的香味了,估计现在流着口水,等着吃你呢!”夏小依两只小手放在脸边,屈指成爪,做出个鬼脸。 “区区飞狼,不足挂齿!”翰墨冰的脸更加阴沉了,话虽然平静,却充满了无尽的仇恨和愤怒。 若娅柠知道他心中的痛。 守梦者传说,飞狼城堡是夜沉白的。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高大的飞狼城堡,正是横亘在他们进入魔鬼城的道路上。 如果说魔鬼城是电脑的windows系统,那么魔鬼城的三个投影则是三道防火墙,守护的飞狼城堡则是防火墙的安全协议。 破解了安全协议,便可以控制防火墙,自己的人随意进出。 三道防火墙,要一一破解。并非一件容易的事情。 翰墨冰作为队长,极寒梦破在科尔斩空的协助下,轻松地破开了飞狼城堡的防御。 进入了飞狼城堡,翰墨冰挥了自己真正的势力。 极地狂灵,数十头高大的白熊、雪狼等生物从冰封世纪中月兑笼而出,沿着极寒梦破开辟的通道,钻进了飞狼城堡中。 这些狂灵,正承载着翰墨冰的意志,进行着大肆地破坏。 若娅柠知道,翰墨冰正在泄着他的怒火。因为吉姆俘虏带来的怒火。 但她只能沉默不语,任由翰墨冰施威。 飞狼城堡,本来就是横在他们进入魔鬼城的一块绊脚石,必须除掉。 城堡中的厄娃,根本就是伊甸园的叛徒,五星连城连接到冰封世纪的那一刻,伊甸园就已经下了必杀的命令。 厄娃,只需要一个。也是正在伊甸园外围主持安全工作的厄娃31号。 飞狼城堡中的土著居民遭受着灭顶之灾。 无数被捕获的梦灵被这些极地狂灵吃掉,成为壮大狂灵的补品。 厄娃站在飞狼城堡的顶端。厉声尖啸,招呼着飞狼进行抵抗。 巨大的飞狼王落在了厄娃的身旁,有些悲哀地看着遭到破坏的城堡。 在魔鬼城下,飞狼城堡竟然如此轻易地被攻破。却得不到魔鬼城的半点援助。 难道魔鬼城中那个伟大的存在放弃了飞狼城堡吗? 飞狼城堡,本来就是与魔鬼城同一时间的存在。 飞狼,跟厄娃、伊娃同样,都是有智慧的人工智能。 只是。智慧的等级就如同地球中的人与狼相差无几。 魔鬼城被建立之处,飞狼城堡作为卫星城,忠实地守卫着魔鬼城的入口。 两年前。那个东方雌性梦灵入驻飞狼城堡,却将飞狼城堡剥离出来,植入了夜沉白的如梦令中,由夜沉白统领飞狼城堡,拱卫着魔鬼城。 作为教会的守梦者,夜沉白会经常猎杀猎梦者,比如黑塔,就是拥有强大梦灵之人。 一个黑塔的梦灵,足以支撑飞狼城堡所有飞狼半年的食物。 半年前,夜沉白又将飞狼城堡植入莫一方的脑海中,却是让所有飞狼无所适从,只能隐藏在莫一方的如梦令中。 厄娃决不允许这些飞狼外出觅食,仅靠莫一方的精神力量支撑。 没有人类梦灵的补充,往日这座辉煌的城堡,已经略显破败之象。 作为高级的飞狼城堡,在梦灵的世界里,就如同自然界生物链中的肉食动物。 必须以高等的梦灵为食,人类的梦灵,无异是最好的补品。 黑塔梦灵中的能量已经消失殆尽,只剩下夜沉白在青岛猎杀的几个渎神者。他们的梦灵,弱小得堪堪能够给飞狼填饱肚子。 战斗可是体力活,肚子不饱,怎能干活? 在沙漠风暴中,飞狼城堡月兑离了莫一方的如梦令。 飞狼们欢欣鼓舞,回归魔鬼城的怀抱,不奢求吃香的喝辣的,至少也应该衣食无忧。 飞狼王和厄娃无数次呼唤魔鬼城,可申请庇护的请求如泥牛入海,杳无踪迹。 魔鬼城也许真的抛弃了飞狼城堡,这个曾经最忠实的守卫。 所有飞狼带着这个疑问,扑向了自己的领地,试图保护自己的财产,那黑色的房间中,仅存的人类的梦灵。 瘦骨如柴的飞狼,毫无力量地扑腾着自己的翅膀,堪堪维持在空中的飞行。 面对强大的极地狂灵,这些瘦弱的飞狼不敢独略其锋,只能在半空盘旋,三五只一组,对极地狂灵进行着干扰性的袭击,组织不起来有效的反击。 缺少了人类梦灵的补充,飞狼城堡已经弱到了极点。 更何况,这群狂熊的背后,有着不亚于魔鬼城的力量,主持冰封世纪的梦灵,强大已经超过了厄娃。 有冰封世纪的支持,翰墨冰极地狂灵的梦灵得到了最大限度的支持。 冰熊、雪狼,是翰墨冰自身的力量,如同洪水一般,在飞狼城堡中纵横肆虐,就如同一股白色的旋风,秋风扫落叶一般,将飞狼城堡外围的飞狼一扫而空,留下一地的尸体和鲜血。 黑与白,这两种鲜明对比的色调,是飞狼城堡的主色调,刺痛着所有人的眼睛和灵魂。 这根本不是战斗,而是屠杀。 这场屠杀跟正义与邪恶无关,跟恃强凌弱无关,只是一场阴谋的延伸和仇恨的余波。 那么真正的阴谋和仇恨,将会是多么的惨烈。 这一波攻击之后,伊甸园真正挥了自己的力量。 厄娃31号从数据库中调出了恐龙时代生命的数据,在翰墨冰的主持下,迅猛龙、翼龙、猛犸象等史前生物纷纷被制造了出来,涌向了黑色的飞狼城堡。 冰封世纪立刻变成了侏罗纪公园,飞狼城堡则成为任恐龙肆虐的现代社会。 如果说,狂熊、雪狼是一阵旋风,那么巨大的三角龙、铁甲龙,变成了攻城的战车,无情地碾压脆弱的飞狼城堡,摧毁其中的一切建筑。 黑色的囚笼,仿佛用脆弱的玻璃制成,在巨大恐龙的脚下颤抖,如被踩碎的瓷器一般,碎片满地。 翼龙无视城墙的高度,飞上了天空,向站在房顶的厄娃突进。 飞狼王振翅狂啸,召集残存的飞狼护在厄娃的身前,与这些飞来的翼龙展开了搏杀。 迅猛龙、异齿龙、荆棘龙则变成了突击手,在飞狼城堡中横冲直闯,将低空的飞狼屠戮殆尽。 极地狂灵的推进速度极快,飞狼城堡已经被拆成了一堆废墟,只剩下飞狼城堡的主楼,被围在无数的狂灵中间。 厄娃拍了拍飞狼王的后背,安抚其有些焦躁的情绪。 大势已去,等待厄娃的,正是那毁灭的命运。 “看来我们是在劫难逃,灵魂魄、人地天,风泊组的伊娃已经进化为魂级,而且得到伊甸园的授权,能够使用厄娃级别的力量,看来天欲亡我,不得不亡。” 空洞的双眼看向怒气冲天的翰墨冰,厄娃笑了,笑得很灿烂。 娇躯轻盈地转了一圈,如一道春?光划过。 飞狼城堡的顶端如同展开了一树的凤凰花,田园风格的鲸骨长裙飘飞,提着小花伞、带着大檐花草帽的厄娃俏生生地站在了众人面前。 只是那双原本明亮的双眸,已经失去了善睐的明艳。 “厄娃30号,它果然没有被销毁。”翰墨冰双眼如电,业火中烧。 ( 第052章 扼杀 俏生生的厄娃,巨大的飞狼,站在飞狼城堡的顶端,似乎在演绎着现代版的美女与野兽,看得夏小依一阵失神。 “它的眼睛!”源樱佘指着厄娃,有些好奇。“电子生命的眼睛也会瞎?” 梦破幻影。 若娅柠的身体瞬间变成了千万个,充满了整个空间。又在一瞬间收回,显示了她强大的实力。 “城堡中没有夜沉白的身影。厄娃主持整个城堡。那只飞狼王就是它的眼睛,毁灭了飞狼王,厄娃3号自然会束手就擒。”若娅柠很快就看出了端倪。 厄娃,毕竟是伊甸园最强大的守护者,风泊组五星连城并没有真正形成,若娅柠心中有些不安。 “不投降,便抹杀!”翰墨冰依旧冰冷冷的,狂躁的气息瞬间爆发。 极地狂灵再次从冰封世纪中冲出。 一大波狂灵再次被放出,侏罗纪时代的恐怖生物,顿时将飞狼城堡中残存的飞狼屠戮殆尽。 只留下厄娃和她身边的飞狼王。 “翰墨冰,你还记得我?”厄娃3号一手提着花伞,一手提着长裙,娇羞如小姑娘。“哦,尊贵的源樱佘小姐也在呢?只是不知道,尊贵的您是否追到了自己的如意郎君呢?” 厄娃的调笑只是引来了若娅柠的愤恨,扭头看看神色有些痛苦的源樱佘,心中充满了苦涩。 翰墨冰眯起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靓丽如一道春?光的厄娃。 数十头翼龙将厄娃和飞狼王包围,带头的翼龙更是口水如瀑下,焦急地对着翰墨冰鸣叫。 只需一声令下,翼龙就会一拥而上,将厄娃和飞狼王撕成碎片。 对于这些电子生命来说,高等的厄娃和飞狼王是绝佳的补品。 “3号,你投降吧。也许还能回归伊甸园。”夏小依看着靓丽的厄娃,心中有些不忍,毕竟曾经也是并肩作战的伙伴。 厄娃将小花伞打着旋,凝视着夏小依的双眼。“小姑娘,你很善良,也很单纯,我奉劝你,离伊甸园越远越好。你还年轻,梦灵也足够强大,应该找一个你爱的人和爱你的人好好过日子。而不适合参与毁灭人类的阴谋之中。” 毁灭人类的阴谋? 所有人都被厄娃的话给惊呆了,是谁要毁灭人类,又是谁在执行。 魔鬼城的出世,敲响了丧钟。 人类世界进入了世界末日的倒计时阶段。 这背后的一切,难道是伊甸园在导演? 翰墨冰心中的怒火依旧在燃烧,只是吐出四个字,“胡说,抹杀!” 翼龙疯狂地向厄娃冲去。 厄娃身边的飞狼王腾空而起,毫不犹豫地撞向是自己体形两倍以上的远古生物。 “回来!”厄娃一声召唤。将飞狼王招了回来,随后她只是撑着花伞,自己的周围形成一个小小的蓝色结界,将翼龙拦在身外。任其如何冲击,都岿然不动。 结界如荧光,淡淡的。 “厄娃,你快投降吧!”夏小依有些发急。 “不!”厄娃无奈地摇摇头。“善良的小姑娘,要夺取魔鬼城,你们需要的是爱。而不是我!” 厄娃的话很含糊,没人能听得懂。 “哼!爱?你不过是一个低级的电子生命,竟然在人类面前言爱?不自量力!”若娅柠转头看着翰墨冰,再看看盯着翰墨冰看的源樱佘,“爱”这个字从她口中说出,此时似乎多了一些苦涩的味道。 她深爱着翰墨冰,只是自己的爱没有得到回报。 “咯咯!”厄娃娇笑了起来,花枝招展,格外迷人。“爱?我没经历过,也没做过,也没人爱我。但我知道,翰墨冰对你的爱却远远小于对源樱佘的欲?望,你们这样的队伍,永远打不败魔鬼城中的梦魔主。” 语不惊人死不休。 若娅柠咀嚼着厄娃的话,再次向翰墨冰投去询问的目光。 “恬不知耻!你无耻!”铃木庆衣双手叉腰,为自己的主子鸣不平。 “廉耻?”听到这两个字,厄娃反而平静了下来。“我当然知道。你们人类,尤其是中国人所指的廉耻,就是屈从自己的命运,屈从强者的意志,屈从世俗的流言,屈从虚伪的枷锁?想爱不敢爱,想爱不能爱,爱大过欲?望,大过理智,人类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厄娃甜美的声音,这一刻却如魔鬼之诱惑,在宣判着人类命运的终结。 爱! 爱是什么? 这是人类最熟悉的字眼,却又是最陌生的感觉。 拉斯维加斯的天幕广场,在天光的映照下,正投放着一幕幕经典的爱情故事。 爱情故事之下,散落着一只红色的童鞋和一个被踩扁的戒指,在这空荡荡的广场中,显得如此的突兀。 这一场景,也许正是人类现实爱情的真实写照。 表面甜蜜而奢华,内心却空荡荡的,充满了悲凉。 悲凉,涌上每个人的心头。 “妖言惑众!”翰墨冰右手挥出,手掌成枪装,食指做成的枪口指向了厄娃,3号,“你背叛了伊甸园,背叛了守梦者的梦想。毁灭吧!” 无数的狂熊、恐龙,疯狂地拆着黑色的主塔。 翼龙如麻雀一般飞起,聚向塔顶,悍不畏死地撞击着厄娃的结界。 结界的表面荡起一片片涟漪,将前来冒犯的翼龙吞噬。 翼龙的数量在迅速减少,结界也同样再缩小,连最后变成了贴身的荧光。 每一次受到冲击,厄娃的身体都巨震,摇摇欲坠。 飞狼王勇猛地飞起,直接对上了强大的翼龙王,在空中展开了激烈的搏杀。 明知不可为而为,是为勇者。 飞狼王很快就陷入了重重的包围之中,全身浴血,受伤极重。 “毁灭,终究不是我的命运。”厄娃空洞的双眼看向远方。厄娃平静的脸上突然绽出一团雪莲花一般的微笑,“莫一方,我答应你不再掠夺人类的梦灵,我做到了。但是你答应过我,要做我的眼睛,可你现在在哪呢?” 远方,传来两声清啸。 一个低沉愤怒,一个高亢激扬。 两声清啸,如同相互缠绕行进的狂龙,冲向飞狼城堡。 远方来客。不知敌友。 除了翰墨冰,若娅柠等人好奇地看向远方飞来的两个梦灵。 在魔鬼城的空间中,竟然有人能够如同飞鸟一般自由地飞翔,究竟是取得了何等的权限。 夜沉白知道,莫一方却不知道。 魔鬼城的梦魔使,真正的主事者,正是贺青云,他们进来,就是魔鬼城最尊贵的客人。梦魔主给了他们足够的特权,可以随心所欲地行走,更何况他们两人的梦灵都是长了翅膀的。 前方的夜沉白,翅膀漆黑如墨。泛着黑珍珠一般的光芒,如暗夜天使一般令人生俱。 忧郁的脸庞,更像是堕落的王子,依旧怀念着美丽的天堂。只是。他再也回不去了。 后方的莫一方,翅膀却是七彩琉璃之色,又仿佛是水晶在灯光下折射的异彩。他只是努力地跟在夜沉白的身后,拼命地挥动着翅膀,跌跌撞撞,仿佛是雏鸟学飞,只是速度不曾落下。 没有梦灵城堡的保护,两个梦灵就这样飞进了魔鬼城。 “鸟人!”胡猛飙对着莫一方暗笑。 “,y=gd,这样的色彩太有爱了。”夏小依的小嘴巴能够塞进一个鸡蛋,只是在这个时候见到莫一方,有些惊讶。 铃木庆衣早已满眼小星星,就差一点晕倒。 伊莱莎贝齿咬着嘴唇,狠狠地看着天上的莫一方,双目绚蓝,身体变得虚幻起来,一圈圈的罂?粟花瓣将自己包围起来,仿佛孔雀斗美,不甘落后。 若娅柠、源樱佘静静地盯着莫一方的彩翼,若有所思。 翰墨冰依旧冰着脸,在看清夜沉白之后,坐上了一只白色的雪雕,迎向了那双黑色的羽翼,手中晶莹的冰枪出现,对着夜沉白猛掷而去。 夜沉白轻易躲开这冰枪,依旧优雅地闪动着翅膀,向飞狼城堡飞去。 莫一方只感觉脸边一阵寒风吹过,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当他回头看清那只带着点血色的冰枪时,竟然忘记了扇动翅膀,差点从天空掉下来。 等他调整心态之后,猛地感觉前方传来强大的寒气。 一只,两只,三只,无数的冰刀如蝗虫过境,铺天盖地无差别地向两人袭来。 “我艹!翰墨冰,你疯啦,我是莫一方。”莫一方不知道该如何躲避,只能止住了翅膀,对着翰墨冰大喊大叫。 翰墨冰那张冰山脸,没有一丝的变化。 在他看来,莫一方和夜浅白、夜沉白兄弟没有太多的区别,都是叛徒。 刀子由小变大,闪烁着寒冰的瑞光,就如同满天星辰坠落,刺向莫一方和夜沉白。 夜沉白不以为动,黑羽缓推,身体在空中悬浮了起来,一把抓住踉踉跄跄飞掠身边的莫一方。 两人再次携手,莫一方顿生豪气,仿佛又回到了莫云三剑客的时代。 两人并肩而立,冷冰冰地看着眼前的威胁,虽千军万马,吾往矣。 只是,身边少了一员猛将,贺青云。不能不说,这是一个遗憾。 只是,莫一方跟夜沉白、贺青云已经不是一个能力级的战友和伙伴,面对飞蝗般的冰刀,除了自己的身体外,没有其他的武器。 夜沉白似乎能够感受到莫一方的心意,轻轻说道,“青云,与我们并肩战斗。” 莫一方仍旧有些愣神,难道传闻中,贺青云是魔鬼城的梦魔主,难道是真的? 夜沉白全身星光闪烁,就如同披了一层钻石铠甲。 一团星光就如同一个被裁剪成蛋壳的烟花一般包裹着两人,美丽炫目。 只是这种美丽,带着无限的毁灭气息,扑向了如渔网一般撒来的冰刀。 忧郁王子,对上了寒冰国王。 夏小依、伊莱莎眼中含着泪水,盯着莫一方的方向。 翰墨冰作为队长,他已经完全接管了冰封世纪。夏小依等人无能为力。 若娅柠冷眼旁观,心中虽然有些不忍,但毕竟是翰墨冰的决定。 胡猛飙则直接被吓傻了,在他的眼中,莫一方被一个黑乎乎的鸟人给抓住了,还不放手,而且似乎要将他当挡箭牌。 他感到莫名的心寒,全身的肥肉不禁有些颤抖,恨不得将漂浮在空中的翰墨冰给拉下来。 冰刀和星光马上要对撞了,两人到了斗法的最关键时期。谁也不敢打扰。 但谁都知道,有着五星连城的冰封世纪的支持,翰墨冰却是胜券在握。 星光耀眼,就如同一张网,无声无息地撞入另一团冰网之中。 在极寒中,星光似乎被冻僵,散发的光芒如同散乱的水雾一般,被冰刀散发的寒冷直接凝华成冰粒。 两路人马中间,漫天的晶莹。仿佛是暗夜中轻舞的萤火虫,又无被巨人撒出的一把钻石。 翰墨冰的脸上露出了胜利的微笑,这微笑显得有些狰狞。 看着这微笑,若娅柠的心莫名的刺痛。这微笑中蕴含着复仇的快意,蕴含着狂躁的烦乱。 在飞狼城堡的顶端,厄娃正捂着小嘴,呆呆地看着这幅炫丽至极的画面。心中五味杂陈。 人工智能,是没有感情的,但此时她的身体却慢慢虚幻起来。射线组成的投影,正剧烈地波动,仿佛有无数的闪电在游走。 受伤的飞狼王正扑腾着要飞来救助夜沉白,只是刚飞起来,再次被翼龙给撞了回来。 “哗啦!” 每个人的心中似乎都升起这样的一个声音,就仿佛是无数细小的水晶颗粒散落在地上。 晶莹的星碎穿过漫天的冰刀,星光大作,将周围冰封的世界撞得粉碎。 那足以割裂钢铁的冰刀,在一瞬间化作漫天的冰屑,如星尘坠落天地间,单纯得如同婴儿的梦。 “走!救出厄娃,救出贺青云,这里有我!” 夜沉白在莫一方的耳边低语。 “可”莫一方扭头看着身体有些虚幻的夜沉白,心中充满了疑惑。 这根本就是一场不对等的配合,不对等的战斗。 莫云三剑客时期,莫一方、夜沉白、贺青云三人战斗力相仿,与对手之间的差距不悬殊。 可现在,面对冰冷的翰墨冰,莫一方生出了无力感。 在强大的梦灵城堡冰封世纪面前,他就如同一只蚂蚁,那正奔来的冰熊随便一掌,就能将自己敲得粉碎。 在夜沉白面前,他顿时变成了一个弱者,寻求着荫庇的羽翼。 这样的战斗,如何去打。 冰刀未建功,翰墨冰心头同样沉重。 借助冰封世纪的强大数据库和运算能力,无数的翼龙、恐龙再次被建造出来,扑向夜沉白。 夜沉白没有了梦灵城堡的保护,他只能以梦灵的本体对抗这些强大的野兽,别无他法。 “相信自己,你行的,兄弟。”夜沉白推了莫一方一把。 一声兄弟,催醒了莫一方沉睡而迷蒙的心。 一颗小星星如同花间的小精灵,从夜沉白的右眼中钻出,在莫一方的身前翻飞,带着淡淡的光芒,就仿佛是穿过无尽时空的灯塔,为远方的航船引路。 星光闪入莫一方的体内,他努力地转过头,要再看看自己的伙伴,只是转头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仿佛有一年那么长。 虚幻的身体,似乎在进行着某种跨空间的移动。 夜沉白的脸已经虚幻,仿佛来自遥远的宇宙,为有那只右眼,变成了惨红色的血洞,完全失去了往日的清澈。 等莫一方稳下心神,他已经站在了飞狼城堡的顶端,跟厄娃并肩而立。 狂风卷走了厄娃的宽檐帽,柔顺的栗色秀发随风飘舞,如同恋人的手,抚模着莫一方的脸庞。 “夜沉白!你”莫一方摇了摇头,“你这是何苦!” 兄弟之间早已形成的默契,让他习惯了相互之间的安排。 所有的安排只需照办。 救出厄娃,救出贺青云。 他们之间难道也有联系不成? 城堡的上空,翼龙如铁桶一般围着,下面则是密密麻麻的远古恐龙和极地狂熊,如同拆迁队一般,用暴力拆着这座美丽的黑色古堡。 厄娃依旧呆立,空洞的双眼,惨白的目光,看向夜沉白那只血洞般的眼睛。 “走!” 莫一方拉着厄娃的手,柔软而冰冷。 柔女敕的小手带着悲戚的感情,沿着莫一方的手,直冲大脑。 那是一股强大的信念,来自夜沉白的信念。 拯救贺青云! 这股信念的强大,让莫一方无所拒绝。 “走!”莫一方再次催促着厄娃。 那枚小小的星光,在莫一方的周围快速转着,似乎在催促着莫一方。 “走?你真的要去救贺青云?”厄娃显得有些无奈。 “嗯?”莫一方点点头,语气很坚定,“我必须去!” “那你自己走吧,你是他们的朋友,想来不会为难你!但,我不行!”厄娃的眼睛依旧看着夜沉白,手中的雨伞却是指向了下边的夏小依等人,以及那些狂躁的冰灵。 “不,沉白让我救你,肯定有他的理由,我不想在打口水仗上浪费他宝贵的时间。” 看看岌岌可危的夜沉白,莫一方直接抱起厄娃,彩翼怒振,从飞狼城堡上腾空而起,大吼着冲向翼龙的阵地。 此时的莫一方保持着绝对的理智,他知道,只要自己能够冲出这极地狂灵的包围,夜沉白有足够的能力离开这个危险之地。 小小的星光,如同一颗卫星在莫一方和厄娃的身边旋转。 微弱的光芒似乎带着无穷的力量,瞬间将翼龙身上强大的气势割裂。 甚至有几个翼龙,不小心被星光触到,翅膀被割裂,惨叫着砸向正在拆楼的远古生物。 飞狼王强忍着伤痛,展开巨大的羽翼,莫一方和厄娃护在身下,仅仅是进入翼龙包围圈的外围,无数的爪子和利齿如同刀山一般,将它的身体的皮肤切割得七零八落。 面对逃跑的莫一方和厄娃,夏小依等人陷入了矛盾之中。 五星连城中,冰封世纪的主城变得清晰起来,厄娃3号的身影出现。 “拦住他们,3号,必须被毁灭。” 冰封世纪的主城中,瞬间涌出无数的远古生物,魔鬼城投影进入了侏罗纪时代。 ( 第057章 出卖的灵魂 不再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发。 黑玫瑰迷宫中,似乎听得见心跳声。 卡珊德拉衔着黑色的玫瑰,嘴角挂着微笑,走到了莫一方的身前。 透过厄咒玫瑰的缝隙,花蕊的中心,莫一方正蜷缩着身体,飘在半空中。 七彩的翅膀,将他的身体紧紧地护在中心,看不清面容,看不到动作。 周围的黑气在翅膀的周围徘徊,却不敢再次逼近。 卡珊德拉的脸色变了,白皙的脸庞有些扭曲,本能地向后退开。 花蕊中的莫一方,羽翼突然展开。 “嘭!” 玫瑰花的中心,响起了沉闷的爆破音。 厄咒玫瑰的中心,如同一枚气球爆炸,产生了巨大的爆破力量,将合围的玫瑰花冲散。 天空,下了一场玫瑰花瓣雨,轻轻地飘落。 莫一方舒展着翅膀,静静地漂浮在空中。 低着头,怀中抱着那枚小小的星星,似乎在沉睡。 躲闪不及的卡珊德拉,被强劲的爆破冲了一个跟斗。 幸好这里是她的主场,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 狼狈地爬起身来,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年轻人。 人性越强,受到诅咒的力量也越强大。 这就是厄咒玫瑰所掌握的规则,掌握的魄。 可这种规则,对失去人性,充满黑暗的灵魂,却是不起任何作用。 莫一方的全身,如同刺青一般,布满了黑色的玫瑰花影。 明明已经受到了致命的诅咒,明明已经失去了意识,却在他的内心却依旧深藏着强大的力量。 这股强大的力量,蕴含着毁灭和杀戮。 黑暗的力量。 更加黑暗的力量,笼罩在黑玫瑰迷宫之上。给娇女敕欲滴的黑色玫瑰,染上了如钢铁一般的墨色。 黑暗如墨,压抑着每个人的心灵。 卡珊德拉有种不好的预感,自己似乎释放了一头猛兽。“你将灵魂出卖给了魔鬼?” 充满了厄运诅咒的黑色玫瑰花影,竟然缓缓融入了他的身体。 “呼!” 莫一方双翼一展,俯冲着冲向了惊愕的卡珊德拉。 他的喉头中,滚动着笑声,如野兽的怒吼,如夜鬼的哭号,让人毛骨悚然。 垂头沉迷的莫一方。隐藏在七彩翅膀的阴影中,似乎在狞笑。 白可斐的冷漠,让莫一方心中充满了悲哀,心智迷离。 厄娃的死,已经让莫一方出离了愤怒,陷入疯狂。 厄咒玫瑰包围了自己,面对死亡,他陷入了绝望。 哀莫大于心死。死亡的那一刻,莫一方彻底放弃了心理防线。 “人类。你们在犹豫着什么?又在恐惧着什么?进来吧,踏进那扇门,我告诉你真相!” 眼前,是一片深邃的黑暗的隧道。 莫一方义无反顾地蹋了进去。决然地,没有半丝顾虑。 堕落,是人类获得强大力量的最快捷的途径。 在被厄咒玫瑰包围的那一刻,莫一方的脑海中。似乎再次回荡着那个声音。 正如歌德所写的《浮士德》所展现的。 将灵魂出卖给魔鬼,就能够得到强大的力量。 跨进了那无边的黑洞,莫一方感觉身体之中有一个黑洞。黑色的能量源源不断地从黑洞中喷出。 怀中小小的星光,如受惊的小兔子,在他那充满黑色花影的双手中乱窜,显得极为不安,却没有勇气突破那双沾满黑暗力量的双手。 黑色的能量一朝爆发,冲破了厄咒玫瑰的包围,莫一方如出笼的野兽,在黑玫瑰迷宫中肆虐。 狼狈的卡珊德拉,刚刚用玫瑰做成的衣裙,被强劲的飓风吹成了碎片,美好的身材之上,充满血淋淋的伤痕。 纵使再多情、再放?荡的女人,也羞于在陌生人面前赤?luo相对。 站起身来,她并没有第一时间逃跑,而是仔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用三朵玫瑰,遮住了自己的羞处。 也许是第一次在这黑玫瑰迷宫中,如此纯粹地在一个男人面前展现自己美好的身段。 光洁的身体,镀上了那如墨、如钢铁一般的黑暗,让卡珊德拉感到了阵阵撞击的快?感。 这快?感,来自纯粹的黑暗世界,来自她信奉的力量的源泉。 即使在这危急的时刻,卡珊德拉竟然有些自我陶醉了,忘却了眼前的危险。 莫一方的身体已经俯冲了下来,轻易地抱住了卡珊德拉光洁的身体。 秀色可餐,眼前的美味,就是堕落的最终极诱?惑。 厄娃曾经说过,梦灵、梦破力量速成途径,就是吞噬别人的梦灵。 卡珊德拉梦灵的强大,就如同最美味的食物,引动着莫一方体内狂躁,似乎也只有吞噬眼前的美味,才能够平复体内的狂躁。 莫一方张开嘴巴,露出了黑色的獠牙。 獠牙之上,粘着亮晶晶的涎水,带着无边的期待,刺向那修长的、白皙的却充满了青筋的脖颈。 卡珊德拉,似乎忘记了反抗。 她的心神几乎完全被莫一方那双墨色的眸子吸引,无法自拔。 “这就是黑暗献祭吗?把灵魂卖给了魔鬼。来吧,带我进那黑暗的世界吧,给我最高限度的快感。” 眼泪个修长的眼角中流出,卡珊德拉惊恐的表情平复了下来,静静等待死亡的来临,甚至带着点期待,但更多的却是无奈和不甘。 这眼神,正如同厄娃消散的那一刻的回眸一瞥。 黑色的獠牙停在了卡珊德拉的脖颈之上。 小星星在獠牙上疯狂旋转,阻止他进一步的动作。 心理残存最后一丝理智,莫一方犹豫了。 “来吧,给我最猛烈的冲击,带我进那黑暗的世界吧。带我进那信仰的起源,堕落的深渊。” 黑色的牙齿,已经刺破了皮肤,滚烫的鲜血顺着白皙的皮肤滚落。如泪滴一般,砸向黑色的地面。 “一方,不要!” 突然,黑玫瑰迷宫的墙壁上开启了一扇空灵之门,夏小依俏生生地走了出来。 看到了有些狰狞的莫一方,她被吓得花容失色。 听着这空灵的声音,莫一方有些迷茫地看着眼前的少女。 好像很熟悉。 只是,杀戮的欲?望已经完全占据了莫一方的内心。 一个美艳的玫瑰的喊,“我要!” 一个清丽如莲的喊,“不要!” 这对一个全身充满欲?望的魔鬼来说。无异于一剂猛药,心中的欲?火更加炽烈。 似乎在狠狠地享受一番怀中的酮体之后,他再次将獠牙对准了卡珊德拉的脖颈刺下。 夏小依已经顾不上害怕了,随手一挥,空间门再出,她隔空来到了莫一方的身边,伸手将他紧紧地抱在怀中。 “啊!” 在接触到那布满玫瑰花纹的黑色皮肤,夏小依全身蒸腾起黑色的雾气,体表仿佛被灼烧了一般。 疼痛。深入灵魂。 夏小依全身颤抖着,凄厉的痛呼声,在整个黑玫瑰迷宫中回荡。 “莫一方,不要!”痛苦。充斥着夏小依的全身,纵然有千言万语,却被湮灭在疼痛的颤抖中。 但夏小依依旧不肯松手。 古老的守梦者联盟,有一条最严厉的警告。 吞噬人类的梦灵。乃邪恶的开端,不容于天地。 哪怕是猎梦者,也不敢轻易吞噬人类的梦灵走向堕落。变成吞噬者。 除非,被吞噬之人,心甘情愿地与吞噬者结合,成为对方身体的一部分。 夏小依的到来,莫一方的失神,将卡珊德拉从绝望中拉回。 卡珊德拉本身是一朵带刺的玫瑰。 全市黑雾缭绕,如同玫瑰的花茎,长出了无数的毒刺,刺伤了莫一方的双手,月兑离了莫一方那双魔掌的控制,桃之夭夭,隐藏在无边的黑暗中。 面对死亡,即使为自己的信仰献身,卡珊德拉的内心依旧充满了恐惧。 躲在黑玫瑰迷宫中,卡珊德拉如同一堆烂泥一般躺在地上,黑色的雾气变成了大滴的汗珠落下,滋养着黑玫瑰迷宫。 她这才想起,自己之所以信仰黑暗,崇拜黑暗,并非真正的信仰,而只是借用黑暗的力量,获得自己的利益。 利益,才是她的终极信仰。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黑暗的梦想不是。 莫一方心中同样有个黑暗的梦想。 恰同学少年,挥斥方遒。 对这个社会怎会没有一些阴暗的想法? 心爱的女孩投入他人的怀抱,总有种要将那人胖揍一顿的想法,幻想自己变成超级无敌的高富帅公子,左拥右抱,让对方悔恨有眼无珠。 社会不公,总想变成救世主,将那些不公之人杀戮殆尽。 受到欺辱,是不是也有过变成帝王的想法,享尽荣华富贵。 这是法治社会,太多的期望无法变成现实,最终只能成为黑暗的梦想,留在心头最黑暗的梦想。 这个梦想,平时只能深深地埋藏在脑海的最深处。 现在,在魔鬼的引诱下,黑暗的梦想终于爆发了出来。 到口的美味,煮熟的鸭子,竟然在一瞬间消失。 莫一方迷离的灵魂,再次暴怒起来,一把抓住了瘦弱的夏小依,口中涎水横流,滴在了夏小依苍白的小脸上。 “我要力量,强大地足以摧毁一切的力量。把你的力量给我,我必须进入魔鬼城,成为这里的主宰!哈哈!” 笑声中,充满了狂妄和贪婪。只是贪婪中,似乎带着反抗和无奈。 眼前之人,是如此的熟悉,却又充满了力量和美味,勾动着灵魂中的欲?火。 但内心最本能的善良,却在苦苦地压制着这股欲?火。 尖细而柔和的声音,充满了痛苦和坚持,刺痛着莫一方疯狂的心。 “人吃人,是你所痛恨的。不要让自己变成曾经最痛恨的人。眼前之人,是爱你的人,你爱的人,啃噬人间的爱,猪狗不如!” 小星星忽明忽暗,守护在莫一方的身旁,但对他这种疯狂的举动,却无能为力。那黑暗的力量,让它望而却步。 莫一方在咆哮,这个声音如同千万根细细的光线。刺入了黑暗的灵魂,要将灵魂割裂。 他不敢直视夏小依那双闪亮,充满灵气的双眸。 压制欲?望,痛不欲生。 “魔鬼城,真正的主人是贪婪,伊甸园逃出的叛徒,有着强大的力量。现在的贺青云不过是一个傀儡,但你的空灵门却可以关闭贺青云与贪婪之间的通道!” 从黑天鹅城堡溜走的时候,有人在耳边传话。 那声音充满磁性的忧郁。十分悦耳。 只是这声音似乎比自己的空灵门更加空灵,就如同一团虚无缥缈的空气,在自己的耳边飘荡。 四周空空如也,夏小依也无法发现声音的主人。 空灵门可以关闭贪婪控制人类的通道! 夏小依心中充满了哀伤。看着莫一方充满了挣扎和痛苦的眼神,她的心碎了。 “吃掉我吧!一方,用我的生命来救赎你的灵魂。” 呢喃着,夏小依闭上了眼睛。伸长了脖颈,大滴的眼泪从眼角滑落,顺着白皙的脖子流入了胸口。晶莹如水晶,如白玉。 “吼!” 莫一方感到脑海中哄的一声,仿佛洪水决堤,将心底最后的一份理智和善良,黑色的獠牙穿刺了夏小依的皮肤,吸食着美味的鲜血。 伊甸园传说,吸血鬼的鼻祖来自伊甸园。 莉莉丝引诱了亚当和夏娃的二儿子该隐,将灵魂献给了撒旦,变成了吸血鬼,从人类的血液中吸食梦灵,变成堕落的吸血鬼。 “夜妖”,“来自黑夜的魔鬼”,此时的莫一方,不正是这种形态? “莫一方,你要记住我!啊!”剧烈的痛,依旧冲破了夏小依的理智防线。 她感觉空灵门似乎从梦灵中剥离,正一点点传入莫一方的口中。 惨呼声刺破了时空,如痛苦而慌乱的蜂鸟,在魔鬼城中乱窜。 “小依!”若娅柠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翰墨冰、伊莱莎、科尔等人心中大惊,极端的愤怒冲进了灵魂。 杰特听到这声惨呼,心仿佛被狠狠地揪了一下。这声惨呼,跟白可斐最后的那一声嘶吼,竟然是如此地相似。 听到这声嘶吼,白可斐冷峻的脸,抽搐了一下,却很快恢复了平静。 躲在黑暗中的辉月心头一敛,转头看向依旧忧郁却显得格外平静的夜沉白,“是你?为什么?神算夜家,只会算计善良之人吗?” 夜沉白闭上了眼睛,显得有些痛苦,痛苦中似乎带着一丝的解月兑,“献祭!我承认我居心叵测,拥有善良,是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情。正如飞蛾投火,如果没有这最后的绚烂,即使拥有善良也毫无意义,所以夏小依应该感谢我赐予她善良最终的含义。” “你这是狡辩!”辉月跺着脚,不再理会夜沉白,看着眼前如万年坚冰屹立在众人面前的黑天鹅城堡。 黑天鹅城堡,无情地割裂了风泊组间的友情。 “白可斐,给我滚开!” 翰墨冰彻底愤怒了,自己化身一头白色的狂灵,对着黑天鹅城堡冲撞而去。 伊莱莎、科尔兄妹再也不能坐视不理,分别化成花狱锁和金色巨剑,紧随其后,撞向黑天鹅城堡的城墙。 “轰!” 在三人的联手攻击下,黑天鹅城堡正面的城墙轰然开裂,裂开一个巨大的口子。 正在城墙内跳着死亡之舞的黑天鹅瞬间被撕得粉碎,无数黑色的羽毛带着墨汁般的鲜血,从天空飘落。 黑天鹅城堡的缺口,仿佛下了一场冻雨。 黑天鹅头顶的白可斐身体巨震,口中鲜血狂喷,但她依旧倔强地守在黑天鹅之上。 那些尚未落下的黑色羽毛,瞬间化成了无数的黑水,再次变成晶莹的黑天鹅骷髅,对着翰墨冰等人包围而去。 谁都不曾发现,在黑天鹅湖的边缘,一道黑色的柱子中,正向外爆出“嘭嘭”的心跳声。 如海潮拍击山岳的轰鸣,如远古猛犸象的踏击声,震撼着身边的冰柱。 “嘭,嘭!” 拍击声越来越快,如战鼓、如炮声。 周围的野兽冰雕,也跟着产生了共鸣。 黑色的坚冰,在共鸣中,裂开一道道缝隙。 密集的心跳声,最终汇集成一片连响,如同气球被冲到了极限,骤然炸开。 黑色的冰柱炸然爆开,整个黑天鹅湖的周围,仿佛有冰川在行走。 地面皲裂,冰壳残碎。 紧接着轰然一声巨响,整个黑天鹅湖蒸腾起来,黑铁一般的城堡,竟然在颤抖。 白可斐的心神再次动摇,鲜血再次喷出。 地表的坚冰,那覆盖在湖面的冰雕,全部冲向天空,变成了无数的冰晶散落。 黑天鹅湖的湖面仿佛扩大了一倍,湖水蒸腾,黑黑的脊背从湖水中露出,仿佛出水的尼斯湖水怪。 没等湖水真正沸腾,黑色的山脉从湖水中跳跃而出,如同巨大的战舰,从水下跃出,将一个足有五个标准操场大的黑天鹅湖堵得严严实实。 对比整个黑天鹅城堡,这山脉小了许多,但对比普通的梦灵,这无异是一个庞然大物。 黑色的山脉之上,有着无数的猛犸象在奔跑,仿佛回到了远古时代,苍茫的原野在狂奔。 “这就是胡猛飙的梦灵城堡?”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忘记了攻击。 胡小胖终于破茧成蝶,变成了强大的守梦者。 “小胖,快压制黑天鹅湖水?”若娅柠欣喜若狂,但很快想到了一个重要问题,小胖一旦离开了黑天鹅湖,湖水会立刻变成无数的黑天鹅骷髅,再次向冲入黑天鹅城堡中的翰墨冰等人。 黑天鹅湖,根本就是黑天鹅城堡从魔鬼城中汲取能量的通道,只要不被关闭,便会源源不断为黑天鹅城堡提供能量。 若娅柠话音未落。 猛犸象山上滴落的黑水,并没有压制胡猛飙,而是变成了无数的黑天鹅骷髅,向着翰墨冰、伊莱莎、科尔三人撞去。 胡猛飙站在猛犸象山之上,看着如同蝗虫一般的黑天鹅骷髅,心中充满了矛盾。 夏小依那声惨呼,深深刺痛了他的心。 用他自己的话说,夏小依也曾经是自己心中的女神。 虽然有了现在的梦灵伴侣,但女神从就是女神,依旧承载着心中的爱意。 “我看到了那道门,我去救夏小依了。” 说完,那座堵塞黑天鹅湖的山脉迅速缩小,重新变成了胡猛飙的形状,向着城中心的那座门撞去。 那道黑色的身影,显得更加凝实,不似人体,反而像是钢铁铸成。 “你要小心!” 若娅柠无奈,没有反对,只能任胡猛飙离开。 ( 第058章 奔跑的山岳 将灵魂卖给魔鬼的人,大抵是有强烈的执念而心灰意冷之人。 莫一方现在的执念,无外乎两个,一是杀掉卡珊德拉为厄娃报仇;二是毁灭黑玫瑰迷宫,掌控魔鬼城,救出贺青云和父母。 手中的夏小依,不过是获得力量的牺牲品,或者说是一块通行证,是变成魔鬼城高等居民、获取能过量的投名状。 黑天鹅城堡只收留万念俱灰要结束生命之人,黑玫瑰迷宫收到的都是因失恋万年成灰之人,魔鬼城自然不会收一无是处的弱者,要承受魔鬼城的力量,必须拥有永无止境的贪婪和阴谋。 夏小依能够感受到那股强大的怨念,还有莫一方体内更加强大的黑暗力量,如被缰绳束缚的野马、被关进笼子的野兽。 只需吃掉自己,那紧缚的绳子、紧锁的笼子就会被打开。 黑玫瑰墙壁上的空灵门正被一点点吞噬,黑色的玫瑰藤茎已经不满了门洞,将整个空灵门装扮得倒像是架在黑色墙壁上的水晶花环。 夏小依倒是希望,莫一方快点吞噬了自己,回到那空灵门中,回到翰墨冰等人的身旁,也许还有一丝生机。 突然,水晶花环中,浮现一抹黑色的影子。 迷宫终究要围拢了,莫一方只能凭借自己的力量,走出这黑玫瑰迷宫。 频死的夏小依,耳边回荡着悲歌。 厄咒玫瑰,诅咒之花,花开无爱,一花噬一心,爱念成灰,咒怨自生,花丛迷宫,绕入深渊。堕连地狱,永无超生。 这一歌谣,算是对厄咒玫瑰迷宫的真实写照。 厄咒玫瑰,吞噬的正是处于虐恋人的梦灵。带着无边绝望、世界崩塌的怨念,厄咒玫瑰开过的地方,世界不再有爱。 哪怕情比金坚,在厄咒玫瑰面前,依旧不堪一击。 美国太阳城一般大小的黑玫瑰迷宫,拥有的厄咒玫瑰何止上千万。 一花一世界,黑玫瑰迷宫中的何止上千个小世界。也就是说,卡珊德拉所掳掠的梦灵已经有上万。 剩下的,是魔鬼城的复制品。 上万梦灵所携带的怨念,已经实质化,如同山岳一般压在夏小依的心头。 她能够感受到,迷宫墙壁上的空灵门异常地沉重,仿佛被一座山岳敲击。 最终一刻,空灵门被撞开,一道如山的身影冲破了壁垒。隐现在夏小依的眼帘。 “胡猛飙!” 吐出这三个字,夏小依含着微笑,失去了知觉。 “我靠!” 一出门就看到了自己的好友捧着曾经的女神猛啃,胡猛飙下意识地转过头去。 这也太红果果了。 亲热也不分时候。难道夏小依刚才的惨叫,是被开?苞的痛苦和快乐? 转念一想,又不对,莫一方的神情不对。 按照吊丝的思维。莫一方应该狂喜才对,至少也要带着胜利的微笑。 以吊丝的骄傲,更不会抱着心爱的女孩在光天化日之下野战。供外人观赏。 情况不对! 老胡准确地把握住命运的脉搏。 他看得出,莫一方的脸上似乎蒙着一团黑雾,仿佛一块黑纱,看不清神情,但他能够感觉到,这神情中带着痛苦,带着狰狞,更带着无比的贪婪。 “我草!”胡猛飙爆了粗口,“这货不是在亲人,而是在吃人!” 胡猛飙的双腿有些哆嗦,被夏小依的惨象,更被莫一方的狰狞吓坏了。 “你??你??,禽?兽,放开那个女孩,让我来!” 本来这样一句台词,够经典,但胡猛飙的口中却是含着无比讽刺的意味。 莫一方早已不是跟他吹牛打屁的莫一方了。 即使看向胡猛飙,莫一方的双眼依旧如同蒙着黑色的面纱,看不清真正的面目。 眼神很犀利,也很阴暗,带着警告的味道,就如同一头进食的野兽,警惕地看着旁边的乌鸦。 胡猛飙心中一冷,来自朋友的警惕,无异于来自仇人的仇恨。 刚刚得到梦灵城堡,本来要在朋友面前显摆一番的心情,顿时消散,无名的业火从丹田腾起。 “莫一方,你个禽?兽,快放下夏小依!”不曾等待莫一方回应,胡猛飙就像一座奔跑的山脉,对着莫一方猛地撞去。 胡猛飙的身体拉出一道道残影,似乎依旧带着空灵门的力量,这种速度让胡猛飙本人也吓了一跳。 彗星撞地球一般,瞬间与莫一方撞到了一块。 如同野兽一般,在遇到巨大的危险时候,莫一方本能地丢下猎物,双翼环绕,护住了身体。 没有梦灵城堡依旧是莫一方最大的软肋,不论梦灵如何强大,都不可能是梦灵城堡的对手。 莫一方如同被拍击的乒乓球一般,弹到了黑玫瑰迷宫的墙壁上。在双翼的环护下,他再次被反弹了回来,在地上如皮球一般起伏几下,这才稳住了身形。 擦了下嘴角的鲜血,莫一方的嗓子中发出了“呵呵”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恐怖。 胡猛飙抱着夏小依有些呆,惊讶于自己的战斗力,也惊讶于莫一方的防御力,环顾黑暗的黑玫瑰迷宫,他生出手足无措的感觉。 是该逃跑,还是将莫一方救出去。 莫一方静静漂浮在半空,双眸依旧带着警惕看着地面上的一男一女,双翼轻轻闪动着,晶莹的闪光忽明忽暗,似乎正如他阴晴不定的内心。 好强大的梦灵城堡,莫一方本能地认为,自己无法战胜眼前这个胖子。 “胖子!” 对峙中,倒是胡猛飙臂弯中的夏小依开口了。刚才的颠簸,让她苏醒了过来。 “呜!”胡猛飙恭顺地低下头,听夏小依说话。 “我在莫一方的梦灵中留下一座空灵门的种子,只要我跟他再接触一次,就可以将魔鬼城与他的连接通道关闭。你想想办法!” 胡猛飙略一迟疑,点点头,双手托着夏小依再次撞向了莫一方。 只不过。这次速度很慢,慢如牛车。 没有了空灵门的空间之力,更没有了夏小依这个坐标,他的速度自然慢下了很多。 莫一方双翅一振,如雨燕一般轻巧地避开了胡猛飙的撞击。 嗓子中依旧发出“呵呵”的笑声,却是充满了轻蔑。 连续几次,胡猛飙已经是气喘吁吁,大汗淋漓,单手撑着膝盖,大口地喘气。 “莫一方。有种你别跑!” 但半空中的莫一方依旧以“呵呵”的嗓音回应,充满了诡异。 夏小依的气息越来越弱,刚才的颠簸让她吃尽了苦头,残余的精神力只够她睁开眼睛,看着一身阴霾的莫一方。 莫一方戏谑地看着两人,在他的眼中,多么熟悉又陌生的两人。 “入侵者,要么成为魔鬼的信徒,要么滚出魔鬼城。” 这声音不似人类声带颤动发出的。而像是一个铁球在嗓子眼里滚动的隆隆声。哪里还有半点莫一方那慵懒中带着沙哑的声音。 这话,本身就是一种变相的示弱。 “你是谁?滚出莫一方的身体!”胡猛飙有些火大,但他现在抓不住莫一方,只能任对方嚣张。 “呵呵!”莫一方的嗓音中。再次发出咕噜噜的声音,算是回应。 只是这次,配合着嗓音,莫一方的双翼动了。两团黑色的火焰如同粘稠的沥青一般,射了出来。 在深泉的军事训练起到了作用。 胡猛飙本能地推出一掌,一堵墙壁一般的山石被平推而出。拦在火焰的前方。 “快躲!”夏小依有气无力地警示胡猛飙。 下意识地,胡猛飙听从了夏小依的警告,躲到了一边。 躲开的那一刻,胡猛飙竟然感到右手有火辣辣的灼热感,从山岩上传来。 那两团黑火,竟然在石头上燃烧了起来。 “这么吊?”胡猛飙心中惊讶,赶紧月兑离了本身与山岩的联系。 使用了梦破,莫一方身后的虚影再也无法隐藏自己的身形,缓缓浮现了出来。 黑色的虚影,一头长发披肩及腰,身材修美颀长,面容娇艳,好一个美女。 美女纤长的手指,正摆弄着几根黑色的丝线,就如同木偶师一般操控着莫一方的身体。 牛刀小试,美女的虚影显然对莫一方的梦破很是满意。 “贺青云?”夏小依吃惊道。 莫一方如梦令中,天鹅湖天鹅桥上的男主角,像极了身后的美女虚影。 “我管你是谁?”胡猛飙有些火大。 不管是谁,这样控制自己的朋友,都是罪大恶极的。 心念一动,无比巨大的山脉充斥了整个迷宫的中心。 夏小依拼着最后一口气,扔出一把钥匙。 莫一方背后的黑色丝线突然断裂,身后的虚影有些惊讶,但已经来不及补救,被猛犸象山挤到了一个角落,如同肥皂泡一般破裂。 胡猛飙趁机从猛犸象山窜出,一把抓住了莫一方的翅膀,送到了夏小依的面前。 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几乎用尽了胡猛飙全身的力气。 黑如钢铁的山脉,竟然压塌了黑玫瑰迷宫的一面墙壁。接触到黑玫瑰迷宫的猛犸象山,正被黑色的诅咒之气沾染。 山脉再大,但对比黑玫瑰迷宫,依旧如同玩具一般可爱。 那带刺的藤蔓,顺着山脉快速向山顶蔓延。玫瑰的黑刺,竟然无视山体的坚硬,深深刺进了黑色的岩石中,仿佛扎进了胡猛飙的身体之内。 诅咒正通过这坚硬的山岳,传递到他的梦灵之中。 诅咒之毒,虽然被山体过滤,但依旧传递到胡猛飙梦灵之中。 疼痛难当。 说不出什么感觉,总之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在变淡,由黑变紫,由紫变红。仿佛坠入了血色的世界。 哀鸿遍野,倒出都是失恋绝望之人的控诉。 这让胡猛飙想起了哈瓦娜。只是,现在的情形,不适合胡思乱想。 咬紧牙关,胡猛飙依旧死死地扣着凭借本能挣扎的莫一方。 夏小依单手放在莫一方的头上。空灵门缓缓关闭,彻底断绝了与魔鬼城的连接。 “呼,呼!”莫一方穿着粗气,如噩梦初醒,全身酸软无力,靠在了胡猛飙的身上。 黑色的玫瑰花影,浮现,一点点蚕食着夏小依的皮肤。 “不能在这里久呆。”夏小依闭目养神,不再说话。 莫一方点点头,从胡猛飙的手中接过夏小依。沿着黑玫瑰迷宫的通道向前走去。 迷宫如迷,两人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在黑暗的迷宫中乱闯,却怎么能走得出去。 “一方,我们坚持不了太长的时间!”胡猛飙扒上的黑玫瑰藤蔓,黑气爬上了脸庞。“我好像产生了幻觉,耳边怎么全是失恋拉、要死要活的哭声啊。是不是要下地狱了。” 身中厄咒玫瑰的诅咒之毒,竟然只是有点幻听。 被厄运玫瑰包围,失去厄娃的痛苦。被无限放大。 这让莫一方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现在他已经没有精力去笑了。 那种失去至亲至爱之人的伤痛,绝不是他这等小人物能够承受的。 那个黑暗的世界,放眼望去,是无边无际的血色。 无数的恋人用匕首相互刺穿着对方的身体。挖出鲜红的心脏,相互啃噬。 爱人爱到了极致,爱到了疯狂,爱到了绝望。那是一种怎样的心碎,是怎样血腥的浪漫。 无论向那个方向走去,都是无边的爱恋和杀戮。耳边充满了惨笑、痛哭和嘶吼,那是足以撕裂灵魂的哀伤,充斥了整个人的每一个细胞。 绝望,陷入厄运玫瑰诅咒,有的只是绝望。 魔鬼适时出现了,将他引入了无比的深渊。 心力憔悴之际堕落,这是无数人类最无奈的选择。 幸好有夏小依,用自己的生命,关闭了那扇黑暗的大门,将自己拯救出来。 夏小依静静地躺在莫一方的怀中,周身布满了黑色的花影,诅咒之力已经开始向梦灵的深处蔓延。 原本温润的身体,也慢慢开始变得冰冷。 莫一方欲哭无泪。 眼前,依旧如老树一般盘根错杂一般的迷宫,无论如何行走,似乎都在原地打转。 “怎么办?夏小依,你不能死!”莫一方双手抱头,无力地蹲在地上。“不行,无论如何我都要救你!” 莫一方脸再次阴了下来,将夏小依交给了胡猛飙。他双手连挥,对着黑玫瑰迷宫的花墙试图放出那黑色的火焰。 七彩火光只是在双手上闪现,却无法真正地释放出来。 心急如焚的莫一方,脸被怒气憋得青紫。带着哭腔,如同泼妇打架一般,疯狂地挥动着双手。 那力道,那疯狂,那气势,足以粉碎一切敌人,但面对看似柔弱的花墙,却无能为力。 胡猛飙有些不忍,刚要伸手去拉住莫一方,却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 莫一方七彩双翼展开,对着那玫瑰花藤编织的墙壁狠狠地撞了过去。 “筝!”如古筝流响,又如花鼓轰鸣。 胡猛飙感觉全身一阵寒颤,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有些牙酸的感觉。 这一撞,震得花墙一阵晃动,几根花藤断裂,露出了人头大小的洞来。 莫一方被反震之力扔到了地面,身体之上扎着许多的玫瑰花刺,仿佛月兑了毛的刺猬。 倔强的莫一方从地面爬起来,再次撞向那个缺口。 这次却卡在了花墙之上,进退维谷,尴尬的要命。 胡猛飙摇摇头,伸手将莫一方从墙面上拽了下来。 在两人接触的那一刻,胡猛飙感觉如坠血狱,陷入了无边血海当中。吓得他一把将莫一方给扔到了身后。 看看自己的双手,似乎沾满了鲜血。再看看莫一方,面色潮红,似乎能够滴出血来。 莫一方经历了怎样的痛苦,胡猛飙明晰地感觉到,至少是自己痛苦的千万倍。 “你不要命啦!”胡猛飙吃惊地看着自己的朋友。 莫一方有气无力地回答,“我们必须快点出去,小依,她撑不了太长时间了。” 双目含泪,七彩双翼再次张开,步履蹒跚地走向玫瑰花墙。 “她,她只是昏迷啊,一切生理指标都正常啊。”上过战地急救课的胡猛飙有些不解,“迷宫总会有出口的,只要沿着边缘走。” “厄咒玫瑰,诅咒的是有情人。刚刚,夏小依已经动了情!为了我,她愿意牺牲自己。”莫一方的话很简单。 还有一句话他没说出来,黑玫瑰迷宫,充满了诱?惑,动情越快,死的越快。 胡猛飙张大了嘴巴。 夏小依一直都是大姐头的做派,想不到竟然是情愫暗生。 要是在以前,胡猛飙一定忍不住要调侃几句,只是现在却没有了心情。 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胡猛飙想到了哈瓦娜,却是莫名地感到一阵心痛,甚至有些绝望。 他赶紧断了思念哈瓦娜的念头,决然地抬起头来,说到,“我来!” “你!”莫一方犹豫了。 “离远点!” 不由分说,胡猛飙将莫一方拨到身后。他的身体在迅速膨胀,充满了山岳的厚重感。 黑如铁的猛犸象山,而胡猛飙则像是一头背负着山岳奔跑的猛犸象。 大地在轻微地颤动,山岳在缓慢向前移动,速度虽然不快,却充满了力量。 “轰!” 猛犸象山实打实地撞在了墙壁的缺口上,如同坦克一般碾压着脆弱的花墙。 厄咒玫瑰受到了攻击,生出了自然的反应,无数的枝蔓饶向这座山岳,尖刺深深地扣住了山体,要将胡猛飙拉回。 依靠惯性,猛犸象山冲破了十余道玫瑰花墙。 每一次的撞击,猛犸象山最外围一圈的山岩都如同玻璃般破碎。 玫瑰花墙也不甘毁灭,长长的枝蔓缠绕整个山岳,似乎要在上面扎根。 “啊!” 玫瑰花刺,刺痛心扉。厄咒玫瑰,充满了魔力,中咒之人,幻象恒生。 胡猛飙想到了死,想到了家人,想到了爱人,想到了哈瓦娜。 父母、亲戚、朋友、爱人,一个个惨死,在自己的面前离去。 那种撕裂,撕裂灵魂,撕裂理智的疼痛,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冲击着胡猛飙的心智。 巨大的山岳竟然缓缓停了下来,被俘山岳的脊梁被沉重的绝望压弯。 “小胖,稳住心神,不要胡思乱想,那些都是幻象。” 莫一方看着胡猛飙滴落的汗珠,心中大惊,在他耳边猛地大喊。 如炸雷平地起,炸散了眼前无数的幻象,胡猛飙终于清醒了过来。 “好险!”胡猛飙吐了吐舌头,擦了把冷汗,后退几步,助跑冲向那重重叠叠的玫瑰花墙。 咬着舌头,埋头冲撞,任凭黑色的玫瑰花刺刺痛自己的灵魂。 目标只有一个,冲破黑玫瑰迷宫,带着莫一方进入魔鬼城。 前路迷茫,不知终点,只有黑色玫瑰的单调。 背负着山岳奔跑,冲破一道道迷宫之墙,碾碎一条条带刺的荆棘。 前方也许是无底的深渊,也许是快乐的天堂,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只要你稍微停息,山岳就会压倒你的脊梁。 多像现实的生活,是男人就要背负着山岳奔跑,为自己、为家庭、为了梦想,永不停息。 ( 第059章 死亡的纪念 同一件事物,在不同的人、不同心情人的眼中,是截然相反的两种感受。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魔鬼城的大厅,充满了生机。 夜浅白深深陶醉在这远古清新质朴的气息之中,那双苍白的双眼,被瞪得大大的,似乎要依靠这双盲眼,将远古的味道,全部收入鼻息。 这才是地球真正的味道。 墓厄的脸显得有些阴沉,通过梦灵,他看得出,魔鬼城不过是故弄玄虚,用生物电投射眼前的山脉和远古的猛兽。 真实的魔鬼城,跟伊甸园一般无二。 贪婪,本是伊甸园的一员,叛逃之后,便被强大的伊甸园追杀,只能陷入沉睡。 它所能见到的视野,也只有伊甸园。 所以魔鬼城中的场景几乎是伊甸园的复制品,也不足为奇。 远古生灵的虚影正一点点凝实起来,伸手触模这投影,似有质感。 随着脚步的深入,远古的野兽渐渐地多了起来,如同梦灵一般的实体化。 跟在墓厄身后的莫枫、方香,双眼中爆出神彩,贪婪地看着这一幅幅精彩的画面。 只有加藤建野低着头,将整个面容全部隐藏在黑暗中,亦步亦趋。 不远处,高耸的通天塔屹立在远古山脉的顶端,帝王般俯视着整个世界。 墓厄的脚步突然挺住了,夜浅白也轻轻皱了下眉头。 他们能够感觉到,能够从魔鬼城吸收的力量在急剧下降。 “黑天鹅城堡被毁了,黑玫瑰迷宫也失去了最后的防御。”墓厄轻轻念叨着,心中五味杂陈。 墓厄等人的梦灵进入魔鬼城之时,魔鬼城只完成了不到50%,他们的力量也只有50%。 要跟魔鬼城对抗,就必须远远不断地从控制的投影中汲取力量,保持自身力量与真正实力的平衡。 白斐、卡珊德拉都失败了。 黑天鹅城堡遭到毁灭性的打击。变成了一堆废墟。 在城破的最后一刻,杰特抱着白斐跳进了无底的黑天鹅湖中,断绝了翰墨冰等人的追击之路。 翰墨冰恼怒地看着冰封的水花,却也无能为力。 安排前去追杀狂灵在跳入黑天鹅湖的瞬间变成了冰雕,守梦者们只能望天鹅湖兴叹。 厄娃31号接管了黑天鹅城堡,接着黑天鹅城堡的冰属性,将其改建成了冰封世纪,将整个黑天鹅城堡封闭起来,防止其再次从外界得到能量,资助墓厄等敌人。 进入黑玫瑰迷宫。厄娃凭借强大的计算能力,轻易地找到了迷宫的入口。 白熊、冰原狼等极地狂灵守护在众人的身边,它们身上散出凛冽的寒气,帮助几个怀春少女稳定心神。 黑玫瑰黑色的诅咒之气,却依旧无孔不入,在众人的身边缭绕。 黑玫瑰迷宫,处处透着诡异。 “该死!” 与此同时,躲在黑玫瑰迷宫深处的卡珊德拉,正瘫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戴剑平早已失去了踪影。留下她一个人独自舌忝舐着伤口。 胡猛飙的每次一次冲撞,都让她心神巨震,不由地想起曾经深爱的那个男人。 “啊!”她不由得呻?吟起来,双手疯狂抚模着火爆的身材。将这痛变成了**和冲撞的快?感。 深深藏在黑玫瑰迷宫中的那段情史,似乎又被翻了出来。 那个花心的男人,满足女人的功夫一流,每一次冲撞都能将女人带上天堂。 卡珊德拉十分迷恋曾经的感觉。 迷恋那个男人感觉的。当然不止卡珊德拉一个人。 面对这个男人的花心,卡珊德拉是又爱又恨,强大的占有欲。让她失去了理智。 在洒满玫瑰花的床?上,卡珊德拉和那个男人疯狂地爱着,在高?潮的一刻,卡珊德拉拿出了贴身的小折刀,一刀一刀刺入了那个负心男人的心脏。 鲜血染红了玫瑰花瓣。 然后,卡珊德拉吞噬了这个男人的梦灵。 这个负心的男人,临死还说,只有她才是最爱,心甘情愿被吞噬,这样两个人能够永远在一起。 以死亡的纪念。 花心男人的脸上带着讽刺的笑,那个中国小女孩的脸上却带着幸福的笑。 想到这里,卡珊德拉手上的动作挺了下来,心正在一点点变冷。 挣扎地爬起身子,双腿紧夹,大腿根部一点点抖。 “我决不允许这个世界还有真爱的存在!哈哈!”凄厉的笑声,压抑而疯狂,传遍整个黑玫瑰迷宫。 “卡珊德拉!这该死的女人!”科尔很快就分辨出,黑玫瑰迷宫的主人。 所有人提高了警惕。 伊莱莎的小嘴摆成了“o”型,显然听到这个女人的名字,她显得十分吃惊和愤怒。 在布鲁舍尔德家族,兄妹二人没少受卡珊德拉这个女人的折磨。 也许是报仇心切,科尔全身包裹在金色的巨剑之中,在迷宫的通道中快速行进。 即使梦破强大如科尔的“斩空”,也不敢轻易碰触这诡异的厄咒玫瑰。 翰墨冰等人加快了行进的速度。 如果真是卡珊德拉,那么早早进入的莫一方、夏小依、胡猛飙却是凶多吉少。 厄娃31号多次警告源樱佘、若娅柠两人,在黑玫瑰迷宫中一定要保持冷漠,否则将受锥心之苦。 结果源樱佘、若娅柠两人没事,铃木庆衣、伊莱莎两人却是捂着心口,缓缓蹲在了地面上。 两人想的自然是莫一方。 “我再次警告,不要想你的爱人,否则将死无葬身之地。” 硬撑着身体,进入了黑玫瑰迷宫的中心。 哪里还有卡珊德拉的身影。 迷宫的另一侧已经是狼藉一片,残花败枝铺满地面,仿佛被坦克碾压一般。 “谁这么没有情趣呀,看把这些花给糟蹋的,准是胡小胖那家伙搞鬼。”若娅柠的话。让所有人感到一阵轻松。 至少,胡猛飙、莫一方、夏小依三人不会被困在这诡异的迷宫之中。 伊莱莎、源樱佘两人都是花属性的梦灵城堡,对厄咒玫瑰中存在的黑暗气息十分排斥,紧锁着眉头,站在极地狂灵的中间环视四周。 危险的气息很浓,这个气息并非来自人类的梦灵,而是来自魔鬼城深层次的力量,同样来自卡珊德拉那声惨笑带来的威胁。 感受这股力量,谁都高兴不起来。 翰墨冰的神情也凝重了起来。 黑玫瑰迷宫到处透着诡异,没有半点生的气息。就连迷宫的主人卡珊德拉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冰霜,正一点点沿着黑玫瑰迷宫的墙壁向四周蔓延,黑色的玫瑰变成了晶莹的冰雕,玲珑剔透,爱至极。 爱中暗藏杀机。 “危险解除!没有现黑玫瑰迷宫主人的气息。”厄娃31号报告最新的扫描结果。 “接管这座迷宫!”翰墨冰直接下达了命令。 三个投影全部被守梦者联盟接管,即使找不到投影本身,也是对守梦者最大的助力。 厄娃31号很快在黑玫瑰迷宫的中心建立了冰封世纪的核心,一点点将迷宫控制起来。 在伊甸园全面接管黑玫瑰迷宫之时,谁也不敢离开这诡异的地方。 “魔鬼城已经完全出世。力量开始向投影中渗透了?”源樱佘疑惑着蹲子,爱的小鼻子抖动着,似乎在嗅着这残存的气味。 “黑暗的力量,夹杂着莫一方气息。” 伊莱莎用手指在地面上捻起冰冷的鲜血。放在鼻子边嗅了嗅,眼泪顿时流了下来。 心有灵犀的科尔也感受到了妹妹的心情,走到她的身后柔声问道,“怎么了?” “这血是夏小依的。里边却含着莫一方的气息。” “吞噬?”科尔惊讶道。“莫一方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变成堕落者,吞噬夏小依的梦灵?” “但如果夏小依心甘情愿。他就不会变成堕落者。”伊莱莎抹了一把眼泪,缓缓靠在了自己哥哥的身上。“爱不是占有,而是毫无保留的付出,这才是真正的爱吧。” 科尔心中暗喜,“中国话说,天涯何处无芳草,夏小依能够牺牲自己去爱莫一方,那我们就祝福他们,以你的美貌和我们的家世,还怕找不到爱人?” “不,夏小依能够牺牲生命去爱他,说明他值得爱,如果夏小依死了,我岂不是少了一个情敌?” 小女孩的思维总是让人无疑琢磨,尤其是多情的哥萨克族美女。“面对莫一方,我是否也以毫无保留地付出呢?妈妈,当初你是为什么失去莫枫的呢?” “莫一方,他只是一个柔弱的男人,怎么会有如此大的魅力,吸引这么多优秀的女孩?” 科尔似乎在问着上苍,心中充满了醋意。 他的脑海中再次浮现了白斐那俏丽的身影,一袭黑衣包裹下的绝美容颜,让他那颗曾经悲痛的心,有了一丝丝的荡漾。 一路走来,厄咒玫瑰的诅咒沾染了每个人的身体,科尔心念一动,那颗充满阴影的心灵,竟然被刺痛了一下。 突如其来的奇异感觉,让科尔忍不住痛呼了一声。 所有人好奇地看着科尔,这个一项给人阴暗、仇世的金男孩,竟然也动了春心不成? “哥哥,你又想起了那个黑衣女孩,白斐?”知道哥哥的心思,伊莱莎还是忍不住问出来。 “不,我怎么会喜欢那个中国女孩,喜欢一个猎梦者!”科尔竟然毫不犹豫地否定。 伊莱莎只是嘻嘻地笑,也不点破。 科尔沉默了,不再理会自己的妹妹,有些百无聊赖地看着厄娃31号布置整个黑玫瑰迷宫。 白斐那俏丽的身影,总是盘旋在脑海,挥之不去。 科尔不得不承认,他莫名其妙地爱上了白斐。 在莫一方的如梦令中,他已经被这个中国女孩充满生机和希望的笑容深深的吸引。 想起在拉斯维加斯地下生活三年,他何曾没有绝望过,没有想过死亡。只是妈妈和妹妹的爱太过于强大。自己对他们的爱同样过于强大,将死亡的念头排挤出了脑海。 三年如一日,只有在黑暗的夜中,才敢走出下水道,到垃圾箱或餐厅中收集一点食物和水,更多的时候是靠着冥想来战胜饥饿和寒冷。 对于异性,科尔同样充满了渴望。 拉斯维加斯,这个充满诱?惑的城市,人们的梦想中似乎只是充满了金钱和**,让科尔作呕。 幸好。他还有母亲和妹妹。 两年前,离开了下水道,终于摆月兑了那该死的黑暗。 科尔本该欢呼雀跃,但是妈妈决定离开,让他心冷如湖水。 伊莱莎也是大姑娘了,在军营中,好多大兵围着她转,让她笑逐颜开。 渐渐地妹妹也疏远了他,莫一方的出现。彻底乱了伊莱莎的芳心。 科尔知道,莫一方的身上带着莫枫的影子,是母亲深爱的那个中国男人,这是爱情基因的遗传。 莫一方。夺走了妹妹对他的爱,也夺走了他对妹妹的爱。 心中空荡荡的。早知当初,还不如留在下水道中,至少那里的黑暗。将母亲和妹妹留在自己的身边。 科尔竟然无法适应这种缺乏爱的生活,泛滥的爱心无处泄,只能深深地埋藏在心底。 第一次看到白斐。他惊为天人。 那时,科尔突然觉得,自己的爱似乎找到了一个目标,找到了一个泄口。 但如梦令里的记忆片段,根本无法承受他的爱。 这份爱,只能再次深深地留在心底。 这次再见,同样惊为天人,那双冷漠的眼睛,看向遥远的黑暗,却是充满了爱意,坚定不移的爱意。 这样的女孩,难道不值得自己去爱吗? 一生一世,科尔想,只要她愿意,我愿意给她我所有的爱。 “完全接管黑玫瑰迷宫!” 厄娃31号冰冷的电子音不合时宜地响起,打断了科尔的思绪。他甩了甩金色的头,暗下决定,离开魔鬼城之后,一定要找到那个女孩,将她从猎梦者的手中解救出来,给她所有的爱。 似乎只有给自己定下一个目标,才能活着有意义。 “若娅柠,你留下,配合厄娃31号!” 作为队长,翰墨冰号施令。 若娅柠的嘴巴掘得老高,神情很是不满,但看看翰墨冰冷峻的神情,她只能顺从地点头。 她深爱着给自己下命令的男人。 在翰墨冰面前,她兴不起任何反抗情绪。 “庆衣,你也留下吧。”源樱佘直接下了命令。 “哈伊!”铃木庆衣点头领命。 刻在骨子里的忠诚,让她从没想过反抗。只是,这次心头掀起了一点点的不意。 她曾经希望着,大小姐能够带领她救出莫一方的父母,成为莫一方的英雄,让莫一方以大小姐陷入爱河的方式爱上自己。 看来这个计划要泡汤了。 “我,我也想留下。”科尔甩着自己一头金,提出了要求。他的内心,还是有着一个小小的渴望。 “不成?你和伊莱莎都要进去。”翰墨冰直接拒绝了科尔的请求。 按照西方人的思维,科尔扬起了脖子,“你以带厄娃31号和若娅柠进去,这里我一个人就能搞定!” “厄娃不能进魔鬼城,这是伊甸园的要求。你和伊莱莎进去要对付墓厄,这不是你的梦想吗?”若娅柠解释道,她要维护自己爱人的形象。 “墓厄!”科尔重复了这个堵塞心头的多年的名字,心中突然充满了仇恨,不再反对翰墨冰的决定,拉着妹妹的胳膊,跟随队伍进入了黑玫瑰迷宫的那片废墟,走进了黑暗中。 厄娃31号,早已规划好了离开的路线,带着众人离开。 走出迷宫,人类的计算能力,却是比着人工智能差了太多。 前方,高大的玫瑰花墙依旧堵着心灵。 四周都是死胡同,没有出口。 莫一方拉向胡猛飙的肩膀,示意他接替前锋的工作。 胡猛飙嘴角露出了一丝的微笑,摇摇头,算是安慰。 回望身后,那条用血肉之躯趟出的黑暗之路,有如炼狱。 猛犸象山只剩下一个虚影,淡淡地包裹着胡猛飙,肥硕的身体上挂满了黑色的玫瑰藤条,无数的尖刺硬生生将他的梦灵城堡猛犸象山磨穿,只剩下了一身的鲜血淋漓的肥肉。 全身的血液在沸腾,黑色的诅咒之力已经深入骨髓。虱子多了不咬人,也不在乎多一点。 “轰!”胡猛飙撞上了这花墙。 包裹在身上的猛犸象山的虚影完全破碎,花墙没有倒掉,将他这身肥肉又给弹了回来。 爬起身来,胡猛飙想都不想,合身对着花墙撞了过去。 “胖子,你”莫一方哽咽了。 失去了猛犸象山的保护,胡猛飙根本就是用肉身来撞这荆棘丛。 胡猛飙却没有更多的想法,爬起身来,再次撞向花墙。 黑色的诅咒,已经让他吃尽了苦头,疼痛放大了无数倍,已经让他变得麻木了,感受不到痛苦,感受不到死亡的威胁。 一次一次,最后一下,玫瑰花墙轰然倒塌,露出了漫天灿烂的星光。 兴奋之余,胡猛飙张开双臂,仰天长啸。 莫一方也长长出了一口气,他们终于走出了迷宫。 星光灿烂之时,笑声戛然而止,肥硕的身体笔直地向后倒去。 黑玫瑰在胡猛飙身体的撞击下,轰然颤抖。 黑玫瑰纷飞,向着胡猛飙的身体盖下。 “胖子!” 莫一方将胡猛飙从玫瑰花丛中拉出来,扶他坐到玫瑰花墙的旁边。 “走!你走吧!”胡猛飙气如游丝,无力地推着莫一方。 “你”莫一方哽咽了。 “你怎么跟个娘们似的,赶紧搞定魔鬼城我们好出去!”胡猛飙急了,快速说到,却急剧地咳嗽起来。 莫一方无奈,含着泪,扭过头去,带着夏小依走进了星空之中。 前方就是魔鬼城的大门。 巨大的轮盘如命运一般转动。 轮盘之上,数十个城堡图案黯淡无光,其中赫然有着黑玫瑰迷宫、飞狼城堡和黑天鹅城堡,黯淡的图案预示着这些城堡的命运。 步入魔鬼城的大门,莫一方嗅到一丝毁灭的气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