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争夺战》 第一章 重逢 闪烁的霓虹,震耳欲聋的迪曲,扭动的长蛇般的身影,茶几上满满的啤酒瓶,围绕着茶几的满地的空瓶,觥筹交错,推杯换盏,昏天黑地,音乐声,呼喊声,尖叫声…… 2008年12月18日,何非在为妻子江雪云庆祝40岁生日。 那一天,江雪云特别高兴,邀请了自己最亲密的几个闺蜜,开美容院的楚玉、本单位的好友程慧还有她多年不见的儿时玩伴安冬,何非也邀请了自己的同学文化局局长谭之江,还有在饶安县一中当体育教师的同学刘铁一起来给妻子助兴。 江雪云与安冬已经多年失去联系,现在能够联系上是因为何非和谭之江去饶兴县的古董街看古董,恰好与安冬遇到了一起。当时何非看上了一串沉香手串,那种沉香手串是市面上基本绝迹了的,何非拿着手串,反反复复地观察着,和谭之江分析着那串手串的真假。这个时候安冬和一个女伴来了,安冬拿过何非手中的沉香,看了看,闻了闻,然后拿给女伴看,询问价格。老板说三千元,安冬还了个二千六,然后成交,拿了手串离去。 何非其实已经看出了那串手串是真的沉香,只是他做事一向不着急,所以慢慢悠悠地和谭之江探讨一下,然后准备和老板侃价的,可是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三下五除二把手串买走了。何非知道,这种真的沉香很难遇到,于是站了起来,冲着安冬喊了一句,“哎——” 安冬本来已经转过了身,乐乐呵呵地准备离去呢,听见有人喊她,就停了下来,回头看见一个白白净净,安安静静地很斯文和善的男人在喊她,安冬不禁笑了,“你下手慢了,看好了为什么还犹豫?” “我……”安冬说话干脆利索,让何非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谭之江说话了,“姑娘,当时我们正看着呢,你可是从我们手上抢过去的。” “我们其实在你们身后站了一会儿了,你们那么犹豫,那可怨不了我们。”安冬身边的女伴说话了,不自觉地把嘴角往上瞥了一下。那个女伴,就是今天要跟随安冬一起来给何雪云庆祝生日的是顾晓菁。 安冬拿着手串想走,何非不忍心看着难得的手串被人买走,就拽着谭之江在安冬两个人身后跟着…… 安冬走了一段,回过头来,看着何非斯斯文文,恋恋不舍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你这样恋恋不舍地跟着我们,是想着那串手串呀,还是看见我们长得漂亮跟着我们呀!”安冬说完哈哈地笑了,笑得非常爽朗,就象她挥手毫不犹豫地买下手串一样干净利索。 何非被人调侃说不出话来,呵呵地笑了,谭之江当了那么多年领导,什么人没见过,他见安冬和他们打趣,就顺着安冬的话茬开玩笑,“哈,主要是看上了人!” 几个人全都笑了起来。 话越说越多,说到他们是饶兴县的,安冬兴奋地问他们认不认识江雪云,她说那是她小时候的一个好姐妹,好多年没见了,何非告诉她,江雪云是他的妻子。安冬激动地一把抓住了何非的手,一迭声地问,“真的吗?!”何非连连点头,安冬兴奋得难以形容,她拉开手提包,拿出那串沉香手串,塞给了何非,“行啦,见面礼,送给你啦!” 何非非常高兴,想不要那串手串,也不行了,安冬地热情能够把整个冬季融化,何非根本拒绝不了。于是他做东,请安冬和顾晓菁吃了一顿饭。知道了安冬现在在饶安县做红木家具生意,兼营古董字画,和她一起的是她的好朋友顾晓菁,自己开了一家出国打工服务社,兼营旅游、中介等。 何非回到家,跟江雪云说起了安冬,江雪云也激动得不行。小时候,她和安冬在一个大院住,她们俩几乎形影不离,到后来,安冬一家人搬走了,也就没了联系。现在,失联几十年的好友突然出现,小时候的往事涌上心头,江雪云特别高兴。没几天的时间,她就迫不及待地让何非带着她去了饶安县,安冬还是小时候男孩子一样的热情豪爽脾气,见了江雪云,高兴得手舞足蹈,她叫了男男女女一大群朋友,和何非、江雪云两口子喝了个不亦乐乎。 几天以后,就是江雪云的生日,一大早,江雪云早早地给安冬打了电话,安冬说有一个客户来,她把客户送走了,无论多晚,也会赶过来给江雪云庆祝生日。 饶安县和饶兴县相隔六十公里,开车一个小时的时间。送走了客户,安冬喝了酒开着车带着顾晓菁向饶兴县赶来。 安冬打电话告诉江雪云她进城里了,但是不知道怎么找他们所在的歌厅。江雪云让何非赶紧去接安冬,程慧喝了酒的缘故,异常兴奋,连外罩也没来得及穿,穿着毛衣跟着跑了出来,“我也去。” 何非喝醉了就一个特点——高兴,他原本就是一个脾气特别好的人,这辈子几乎没跟什么人发过火,何况程慧还是江雪云的好朋友,在心里他觉得江雪云的朋友就是他的朋友,所以乐呵呵地笑了,“你跟着干什么去?” “我跟着去接安冬呀!”程慧说着不客气地上了车,坐在了何非的副座上。 何非笑,“你又不认识安冬。”说着踩了一脚油门,两个人出发了。 “你们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程慧伸出食指冲何非指点着,一字一顿地说着。 何非哈哈地笑了。 天啊,怎么这么冷?程慧说着不由得抱紧了双肩,那个时候何非开的是一辆面包车,车上没有暖气。这个时候程慧才发现,刚才急急忙忙地上车了,忘了没穿羽绒服。 后面有棉袄。何非开着车乐呵呵地说着。 程慧回头看去,一件男式的羽绒服在后座上,因为冷,她顾不得那么多,拽过来穿在了身上。 高速公路旁,一辆黑色的奥迪车停在那里。 何非和程慧从面包车里下来。 黑色的奥迪车里安冬穿着一件及腰的黑白相间的貂皮外罩,蹬着黑色的高筒皮靴从车里下来了,配上她干练的焗了玫瑰红的短发,看起来英姿飒爽。顾晓菁则穿着一件火红的紧身皮衣,蹬着一双细跟高筒皮靴,配着过肩的大波浪长发,看起来摩登极了。 何非穿着灰色的羽绒服,带着眼镜,虽然喝了酒看起来还是斯文和善,最糟糕的是程慧,原本她就是上班一族,穿着不那么时尚,尤其是现在穿着何非的宽大不合体的蓝色羽绒服,一头半长不短的黑色直发,刚才喝酒蹦迪的缘故,早就乱七八糟地四处飞散,原本她比几个人就小了六、七岁,看起来仿佛一个不修边幅的孩子,她莽莽撞撞地跟着何非下了车,何非随意地介绍着,“安冬,顾晓菁,程慧。” 程慧伸出手来,想去和安冬握手,可是安冬直冲着何非喊了一嗓子,“雪云呢,她为什么不亲自来接我?!” 顾晓菁握住了程慧的手,“你好你好,咱们上车吧。” 程慧来不及想那么多,叽里咕噜地跟着何非跑上了车,坐在了副座上,何非一脚油门头前带路,领着安冬和顾晓菁来到了歌厅。 那一晚的酒喝得不亦乐乎,原本几个人就已经喝醉了,见了面以后,又是一阵激动,啤酒长了腿一样一箱一箱往屋里跑,钟声敲响十二点的时候,疯狂的人们已经由刚才持续的兴奋状态开始变得疲惫、东倒西歪…… 不知为什么,安冬从洗手间里出来,忽然哭喊起来,她使劲地往屋里冲,冲着程慧喊,“不行!不能这么欺负我姐!” 程慧迷迷糊糊地感觉着安冬的脾气是冲着她发的,但是她实在不知道为什么,她看见众人拽着安冬,安冬气得泪流满面,抓起酒瓶子摔了一个酒瓶子,程慧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看见安冬冲着她摔了一个酒瓶子,随手抓起一个酒瓶子也摔了出去。 “啪——!”啤酒瓶子的玻璃就像飞散的啤酒花一样洒落了一地,那一晚的生日宴会,就在酒花飞溅中落下了帷幕…… 事后,安冬和程慧不但没有生分,反而成了朋友,因为那时安冬误会了,她看见程慧穿着何非的羽绒服和何非一起从车上下来接她,她误会了何非和程慧的关系,以为何非和程慧是情人关系,她在为江雪云抱打不平。清醒以后,何非和江雪云笑得前仰后合,江雪云还笑出了眼泪,她告诉安冬,不是她想的那样,那一晚大家都高兴,喝醉了,那是完全没有的事。安冬也不好意思地笑了,回头她专门设宴请程慧,当然何非夫妇、顾晓菁、谭之江等作陪,后来程慧又回请,何非夫妇、谭之江、顾晓菁等又接着请客,一个冬天的时间,几个人成了亲密无间的好朋友。 看书网小说首发本书 ... 第二章 劈腿 与江雪云重逢的那段时间,也是安冬情感的低迷期。那个时候,她亲爱的老公肖华出车祸去世还不到一年,儿子在外地上学,进进出出总是她一个人。 红木家具门市业务向来冷清,平时除了两个店员经常在那里,安冬有时去有时不去。老公在世的时候,他们两个人共同创下了这份家业,当时还开了一个规模不大不小的红木家具厂,肖华去世以后,安冬无心经营,把家具厂停了,一个人不忙不闲地经营着红木家具店。 她忘不了那个夏天,她和老公吃完晚饭带着那条白色的萨摩耶出去溜着玩,一辆大车为了躲避一辆急转弯的轿车,把她最亲爱的老公带去了另一个世界。刚刚还是两个人互相说笑着,只是一眨眼的时间,就阴阳两界了,她接受不了这个现实,哭得死去活来,老公入殓的时候,她几次晕了过去,让周围一起送葬的人们禁不住泪水涟涟。 肖华去了,给她留下了一大笔财产,那个肇事司机,经过法院调解,赔了130万元钱。那一年正好县铸铁厂改制,安冬是那个厂的下岗职工,于是她投入一百万成为股东之一,拥有了整个铸铁厂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红木家具店生意不忙,她没事的时候,就去找朋友们玩玩。一个人的生活寂寞,每次和朋友们在一起,她都不愿意分开,因为分开以后,别人回了家,而她,只能一个人守着偌大的空空荡荡的房间。 原本她们一家三口居住的是一百八十平米的错层,房间装修得富丽堂皇,在当时很让别人羡慕了一阵子。后来老公去世,儿子在外地上学,她觉得一个人在那样空空荡荡的房间,感觉更加孤单,再说屋里的一物一件,都能牵起她的回忆,徒增伤感。于是在朋友们的建议下,她又买了一幢一百一十平米的面积小一些的房子,装修得温馨雅致,母亲担心她一个人孤单,就搬过来和她一起住。 当她终于接受了老公去世的事实以后,知道老公真真切切地走了,不可能再回来了,于是她开始走到朋友们当中去,不知不觉迷恋上了喝酒,她天生是个豪爽热情的脾气,无论走到哪里,都很受人欢迎。那一段时间,不知不觉地她总是把自己喝得大醉而归,母亲不放心,可是说了也不管用,那个时候,她感觉唯有喝酒能让她把一些忘不掉的事情放一放。 母亲托人给她介绍了几个对象,可是她看不上那些人,没有眼缘。老公生前,两个人是很恩爱的,所以在安冬的心里,爱情是美丽无暇的,她接受不了自己不喜欢的人。40来岁的人找对象,原本选择的范围就小,所以安冬的感情至今没有归属。 她闲着没事,就去做做面膜,有时跟顾晓菁一起去旅游,偶尔去古董街淘宝,肖华以前玩古董,所以不知不觉她也有了许多古董知识,很多别人分辨不清的玉器、木头,她能辨别个差不多。 那一天她正好闲着没事,拽着顾晓菁去了古董街,在那里遇见了何非。说实在话,她看何非的第一眼,让她想起了她的老公肖华。两个人的长相并不像,但那种白净、斯文的气质,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的身材很相像,她看见何非的第一眼,竟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后来知道了,何非竟是她小时候的玩伴江雪云的老公,她感觉太巧了,世界太小了,竟然这么巧。 和江雪云喝醉了,一起躺在床上,安冬搂着江雪云哭,她说江雪云和老公那么幸福,可是她家肖华却走得那么早,把她一个人孤零零地扔下了。哭得江雪云很是心疼,江雪云和安冬同岁,生日大安冬两个月,所以江雪云自然而然地把安冬当成了自己的妹妹。 安冬是个很性情的人,她直言不讳地告诉江雪云,她看见何非的那一刻,想起了她去世的老公肖华,她说两个人的长相不是特别像,肖华的脸型微长,鼻梁很高,而何非的脸型是圆的,鼻梁不低,但有点圆鼻头,除了这些两个人不一样以外,身材、气质、神情都很像。江雪云听了也异常兴奋,她说咱俩这么好,干脆咱俩跟何非过日子得了。安冬听了哈哈笑了起来,她搂着江雪云说她傻,老公哪能分享?江雪云说谁让咱俩从小就好呢。 安冬为人豪爽仗义,物质条件好,出手也阔绰,她拿江雪云当亲姐姐,给她买衣服,请她吃饭,带她去最好玩的地方玩,就是去韩国旅游买化妆品也不忘了给江雪云捎一份。对于何非,她也是不拿他当外人,尤其是何非那种典型的画家脾气,更是让她拿着他当成一个弟弟一样呵护着,何非看重的古董,舍不得买的,安冬就出钱帮他买下来。她听人说老家村里有些人手里有老货,就自告奋勇带着何非去收古董,每次两个人-大汗白流地忙个不亦乐乎,当然收的古董假多真少,但是那种过程让人享受。 他们去收古董,江雪云也跟着去过两次,她觉得这种事情不好玩,就不跟着去了,可是安冬和何非却乐此不疲。 楚玉警告江雪云,安冬和何非走得太近了,何非别玩劈腿呀,江雪云听了哈哈笑了一回儿,她说没事,何非和别人玩劈腿不行,跟安冬劈腿没事,安冬是她小时候的好朋友,一起长大的,现在安冬又死了老公,她心疼她,安冬难得如此高兴,她高兴她也高兴,再说她家何非也那么高兴,就让他们玩吧。 无意中闲谈时,何非和安冬说起,他想开一个自己的画廊,有一个这样的平台,既可以把自己的画展示出来,又可以有更多的同行过来切磋、交流,既可以挣钱,又可以学到知识,只是现在自己资金不够,等以后条件成熟了,就开画廊。 那个时候何非是省美协的会员,他的画求多卖少,也就是说不花钱要画的人很多,但是真正肯花钱买的人并不多,何非是文化馆的职工,没有多少钱,父亲是中学校长、母亲是中学老师,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家境不错,但没有闲钱让他开画廊。 安冬听了,把这事放在了心上,她问江雪云知道何非想开画廊吗?江雪云笑了,她说何非天生是个爱作梦的孩子,他的脑子里经常会有一些不现实的想法,他只是说说而已,过段时间就忘了。 何非生日的时候,大家让何非许愿,何非对着蜡烛默默许了一会儿愿,许完以后,一口气吹灭了蜡烛,大家问他许的什么愿,开始何非不说,几个女人就开始治着他喝酒,逼他说出许的什么愿,何非告诉大家,就是他想开一家画廊。 第二天,安冬打到江雪云账户里三十万元钱,把江雪云吓了一跳,不知道存折里怎么会多出三十万元钱来。她每个月不到两千元的工资,突然增加了这么多,她紧张得不知如何是好,她跟何非商量是不是报案。这个时候,安冬来电话了,她告诉江雪云,那三十万元钱是她打的,支持何非开画廊。何非听了,激动地抱着江雪云又亲又吻,他没有想到他的梦想这么快就要实现了。 江雪云也特别高兴,原本江雪云也是一个单纯的女人,除了长得漂亮得无可挑剔以外,这么多年在科局单位顺顺当当地混到现在,和何非结婚不到二十年,生了两个女儿,日子过得顺风顺水,也没什么心事。江雪云人很单纯,她知道安冬有钱,她觉得她要是和安冬一样有钱,也会象安冬帮她一样帮安冬,于是她没有多想,任由何非逐个打电话邀请好朋友吃饭,那一晚,安冬带着顾晓菁也去了,几个人又喝了个大醉,不知东南西北。 在来饶兴县路上的时候,顾晓菁就问安冬,为什么给江雪云两口子那么多钱,安冬说她拿江雪云和何非当亲人,愿意给他们。顾晓菁问,那要是赔了怎么办,安冬说不怎么办,赔了就赔了,还能怎么办。顾晓菁张嘴结舌。 那一晚,江雪云醉得不亦乐乎,她头晕得厉害,让何非送安冬去宾馆睡觉,自己回家倒头就睡了。 安冬也喝醉了,开不了车了。何非开着车,送安冬和顾晓菁回宾馆睡觉,因为两个人已经醉成那样,不可能开着车再回饶安县了。快到宾馆的时候,顾晓菁接了一个电话,说什么也不去宾馆了,她闹着下车,说有朋友来接她,她去朋友那里。何非喝了酒也没想那么多,就把顾晓菁放下,一个人带着安冬去宾馆了。 他给安冬开了房间,把安冬送到了房间里,安冬忽然一把抱住了他,使劲地亲吻他,嘴里喊着,“宝宝,宝宝,我想你了!”何非也喝了很多酒,他被安冬亲吻地难以自制,脚下一软,和安冬一起倒在了床上…… 他回家的时候,江雪云还在睡着,鞋子也没脱,穿着衣服睡在了床上。何非心疼,帮着她把鞋子脱掉,又脱了衣服,盖上了被,江雪云一把搂过来,喊了一声,“老公。”又接着睡去。 本書首发于看書罓 ... 第三章 忐忑 何非喝了太多酒的缘故,也没有多想,躺在床上就睡了过去。第二天一早,他睁开眼睛,忽然想起昨晚自己和安冬做了那样的事,他再也睡不着,一个人起床,拿着手机去了洗手间。 他想给安冬打一个电话,跟安冬说一声对不起,可是他刚打开手机,就收到了安冬的信息:宝贝,我爱你! 何非的心一阵咚咚乱跳,他不知如何是好,他和江雪云结婚近二十年,夫妻感情一直很好,他从来没有和江雪云以外的女人做过那事,可是,看着安冬的信息,他的心乱了。他站起身,用冷水洗了一把脸,一个人站到了阳台上,看着三三两两结伴晨练的人们,他的心里一阵翻腾,他忍不住,跑到洗手间吐了几口。他抬起头,他看着镜中的自己脸色憔悴、苍白,头发还有些散乱,他想起了昨晚的一幕一幕,这个时候,手机响了。 何非禁不住微微一震,是安冬打来的。他不知如何是好,他看了看江雪云睡觉的房间,第一次有了做贼的感觉。他压低了声音说了一声,“喂——” “何非,顾晓菁怎么没啦?!”电话里是安冬着急忙慌的声音,何非知道,安冬昨晚是真的大醉了,连顾晓菁没跟她在一起都忘记了,他忽然在心里有些庆幸,安冬会不会不记得昨晚他和她的事呢?他回答道,“你喝醉了。顾晓菁接了个电话,说去朋友那里,没和你住在一起。” 安冬“哦”了一声,然后问他,“雪云醒了吗?” 何非看看他和江雪云睡觉的房间,没见到江雪云的身影,知道江雪云还睡着,就回答说,“还没呢。” “宝贝,我爱你,我想你!”电话里安冬的声音忽然热烈起来,何非的心忍不住又是一阵乱跳。 “老公,你干嘛去啦?”江雪云醒了,一伸手不见了何非,开始找何非。 听见江雪云的声音,何非不由得有些惊慌,他跟安冬说,“雪云醒了。” “那你跟雪云过来,接我一起去吃早饭。”电话里,安冬懒洋洋的声音让人不忍拒绝。 “老公,跟谁说话呢?”江雪云听见了何非在说话,但是听不清说什么。 何非赶紧往回走,“安冬打电话来,说接她一起吃早饭。” “好啊!你让她等着。”江雪云说完一骨碌爬了起来。 那一顿早饭,何非吃得无比忐忑,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偷了东西的小偷,随时都可能被警察发现,虽然早饭吃的是他喜欢吃的蒋家馄饨小馃子,可是他吃不出什么滋味,而是不时地看看江雪云,一会儿又看看安冬。 江雪云和安冬昨晚都喝多了,胃里都不舒服,她们看着小混沌吃不下,两个人对视一下,“扑哧”一声笑了。 “昨晚真是喝得太多了,喝得顾晓菁都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安冬说着,很自然地拿起勺子,往何非的碗里舀了两个馄饨,“我可吃不了这么多。” “我也吃不下。”江雪云说着,也往何非的碗里舀了两个馄饨,何非赶紧摆手,“别,别都给我,我也吃不下。” 几个人不约而同地笑了。 “雪云,宝宝。”吃完饭分别的时候,安冬一把抱过江雪云,“我又要一个人回去了,我不愿意回去,咱们三个人一起过日子行不行?”安冬说着,忽然流出泪水来。 “行,行,宝贝我爱你!”江雪云被安冬感染,她心疼安冬,忍不住抱住安冬,也跟着流起眼泪来。 两个人哭得差不多了,安冬又过来伸开双手,象抱江雪云一样抱住了何非,“宝宝,我爱你!” 何非有些心慌,不仅抬眼去看江雪云,江雪云的表情没有丝毫不自在,而是在一旁真诚地看着两个人,一边抹着眼泪。 安冬上了车,放下了车窗,临开车前的一瞬,冲着何非和江雪云做了一个飞吻的动作,嘴里喊着,“宝贝过两天我再来看你们!” 江雪云听了,使劲得跟安冬挥手,何非听了,心里泛过几许惆怅。说心里话,他喜欢安冬,喜欢安冬象男孩子一样豪爽仗义,待人真诚,几个月的相处,他和安冬早已有了难以割舍的一份情愫,他觉得安冬就象从小就和自己生活的小妹妹一样,他不忍心让安冬受委屈,甚至看到她有一丝一毫的不高兴,甚至昨天晚上,他和安冬做了那件事,也是他看到安冬那样热烈地拥抱他,想念他,他不忍心拒绝安冬,他不知道如果他拒绝了安冬,安冬会多么得伤心,可能会像孩子一样地哭泣,他没忍心。可是眼下安冬走了,他又如何面对江雪云,他结婚二十年,感情一直很好为人同样单纯善良的妻子? 江雪云还在流眼泪,她拽着何非的胳膊,哭着,“你说安冬又一个人回去了,一个人对着那个空空荡荡的房间,她那么爱热闹,从小就害怕孤单,她一个人住该有多难受……” 江雪云给何非讲了她们小时候的一件事,她和安冬天天在一起玩,玩不够,天黑了,总是大人来找才回家。有一次,安冬的妈妈来找她回家,为了不回家,安冬藏在了床底下,她妈妈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她弄回家,走的时候还是不情愿地哭哭啼啼地被她妈妈拽着走的。 江雪云告诉他,安冬从小就仗义,没有私心,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会主动和她分享,每一年过年,总要让她妈妈给她做和雪云一模一样的衣服,有一年,安冬的妈妈多给安冬做了一件花衣服,特别漂亮,安冬穿出来,发现雪云没有一模一样的衣服,回到家里说什么也不肯再穿。她妈妈问她为什么要穿和雪云一模一样的衣服,安冬说雪云长得漂亮,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女孩子,如果她是个男孩,长大了一定娶雪云当媳妇,说的她妈妈笑了,从此以后,但凡给安冬做衣服,总要先找雪云的妈妈商量。 江雪云絮絮叨叨地和何非说着她和安冬小时候的事情,何非心里愈加不安。他看着江雪云幽幽地问了一句,“要是安冬和你分享我呢?” “什么?”江雪云猛然间没明白过来何非说的什么意思,但是一瞬间,她又明白了,她张开那张不大不小宛如弯月的嘴,露出了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可惜现在不让娶两个媳妇,要是让娶,我就让你娶了她。”江雪云说着,咯咯地笑了起来,“可惜不行啊!我老公是世界上最好的老公,要是真的允许娶两个媳妇,我只允许你娶安冬,别人门儿都没有。”江雪云说着,幸福地揽住了何非的胳膊,把脸依偎在何非的胳膊上。 何非的心里一阵惆怅,他想着安冬一个人开着奥迪车孤独地离去的身影,看着江雪云幸福地依偎在他的身边,他不知下一步应该怎么做,到底应该何去何从,如果有一天,江雪云知道了他和安冬的事,会如何呢?如果他真的狠心不再和安冬联系,安冬的心里该有多难过?他知道,安冬从来都不会装样子,更不会掩饰自己的情感,他亲眼看见有一个男人抱着鲜花去找安冬,安冬明明白白地告诉他,她不喜欢他,他就是把全世界的鲜花都买来,她还是不会喜欢他。 那个时候他就明白了,安冬是一个对感情纯粹的人,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好,不知道安冬喜欢他哪里,只知道他喜欢安冬,心疼安冬,内心也是柔软得不忍拒绝,更别说伤害。 这么多年,他在文化馆工作,除了画画,参加画展,偶尔玩些古董,和朋友们喝两场酒,他没有什么生活阅历,他尤其不会处理生活中棘手的问题,他不知道怎么处理,所以就不处理了。 花自飘零水自流,有什么事情再说吧。 看书惘小说首发本书 ... 第四章 分居 顾晓菁的家里爆发了战争。 安冬回到家里不一会儿的时间,顾晓菁打来了电话。那个时候,她正一个人躺在床上回味着何非和她在一起的情形,虽然喝醉了酒,但是她感觉特别美好,仿佛被罩了一层美丽的面纱。自从老公去世以后,一年多的时间,她从来没有和一个男人有过这样的事情,甚至连肌肤之亲都没有,每天夜里,她一个人睡在宽大的双人床上,回忆着她亲爱的老公肖华的拥抱和气息,随着时间的推移,那种拥抱和气息的温度逐渐淡化成一缕青烟,虽然在心头缭绕,但是终究抵御不了一个人夜里的寒冷和孤单。 她喜欢何非,可以说从第一眼看到何非。何非的身材和气质,像极了她去世的老公肖华,尤其是何非是个画家,不入世事,和他在一起有一种发自心底的单纯的快乐。她和何非一起喝酒,一起去收古董,拿出钱让何非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她觉得心甘情愿,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快乐,她就快乐。就像小时候,和江雪云在一起,江雪云高兴了,她也会莫名的高兴,江雪云哭泣,她也会无来由地伤心。 想到江雪云,她的心仿佛被狠狠地扎了一下,她和江雪云的感情,是任何一个人无可替代的,这种感情,无论经过多少年,见与不见,感情都在那里。多少年不联系,见了面依然是两小无猜的亲近。两小无猜?她和江雪云现在还是两小无猜吗?她们都已经长大了,为人妻,为人母,只不过她比江雪云多了一份经历,丧失老公的经历。那种痛,痛彻心扉,眼睁睁地看着最亲爱的人在她身边闭上了眼睛,亲眼、亲手送着亲爱的人离开这个世界,那种痛,无异于死去一次。 肖华去世以后,她一个人形只影单,可是,偏偏遇见了何非——江雪云的老公。她亲眼看见了何非和江雪云的恩爱,这些,就像一个细小的钩针,点点滴滴勾起了她无限的往事。何非那么斯文,和善,乐呵呵地对妻子百依百顺的样子,也像极了她去世的老公,那个时候,肖华对她基本上也是百依百顺的,年轻时刚开始创业,肖华舍不得她受苦,就一个人放下书生的架子,东跑西颠地去谈业务,有时一天也吃不了一顿饭,后来,他们的生意越做做大,不但有了自己的门市,还有了颇具规模的红木家具厂,别说肖华去世后,肇事司机赔偿的那些钱,就是肖华给她留下的那些产业,安冬坐吃山空,三辈子也吃不完。也因此,对于金钱,安冬没有什么概念,别人给她介绍了不少男人,她不喜欢,不喜欢他们身上的那种权贵气和铜臭气,对于何非那种超然物外,对金钱和世俗没什么感觉的人,她倒是出奇地喜欢。 何非跟她在一起,虽然何非比她还要大两岁,但是处处表现的像一个依赖姐姐的弟弟,她跟着何非去收古董,何非只对那些古董感兴趣,至于她给他花钱买的,何非乐呵呵地欢喜地像一个孩子一样,接受起来非常自然。每次他都是,先把自己身上的钱掏出来给安冬,让安冬知道他有多少钱,然后就一心一意地收古董,那种超然物外,执迷于一物的那种执着劲儿,让安冬喜欢。 她其实在心里拒绝了何非多少次,就因为何非是江雪云的老公。可是感情这种东西很奇怪,她越是拼命拒绝,它就靠得越近,都少次夜里,她都梦见自己紧紧地抱住了何非,可是睁开眼睛,却发现偌大的床上,只有她一个人孤单的身影。 那一晚,她喝醉了,可是越是喝醉越是执意得想念,那种想念固执得像一根无形的绳索,她越是挣扎,捆得就越近,终于,她冲出牢笼,不顾一切地抱住了何非,那一刻,她感觉整个世界都醉了,一切都是如此美妙,美妙得就像克莱德曼的钢琴曲,曲曲绕心。 天亮以后,酒醒了,她不后悔。她不知道江雪云知道后会是如何,但是有什么后果她乐意去承担,即使是飞蛾扑火,那一刻的粉身碎骨让她觉得酣畅淋漓。 电话里顾晓菁的话语就像一串连珠炮般字字句句射向她的耳骨,让她不得不从想象中醒来,她感觉耳朵嗡嗡作响,不由得捂了捂耳朵,让顾晓菁说慢一点,再重新说一遍。 终于她听明白了,原来顾晓菁昨晚是接了她老公陈志刚的电话,所以提前回去了,回到家里两口子吵起来了,直到现在战争还没有结束,顾晓菁让安冬赶紧去一趟她家里,证明她昨晚和安冬在一起。 安冬听着顾晓菁的口气急,坐也未坐一下,就赶紧开车去了顾晓菁家里。 顾晓菁的家里,分明是刚爆发了一场战争,炮火硝烟的余韵未消,空气中弥散着一种枪林弹雨的味道,屋子里乱了套,家具上堆着厚厚的尘土,房间里的东西就像一个大仓库一样杂乱无章地堆着,顾晓菁和丈夫陈志刚一个坐在床边,一个坐在沙发上,背对着背,气呼呼地喘息着。 这是怎么啦?安冬不知如何开口,就顺口问了一句。 顾晓菁见安冬来了,忽地站起身来,指着陈志刚说,安冬来了,你问吧,你问问安冬,昨晚我是不是和安冬在一起? 安冬看见顾晓菁的眼睛有些浮肿,明显地是一晚上没睡好,她赶紧跟陈志刚解释,说昨晚江雪云的老公过生日,她们几个姐妹跟着一起庆贺,喝的多了一些。 陈志刚听着,气呼呼地站起身来,不满地说着,这还是女人的样子吗,喝那么多酒干嘛,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回事,哼。 陈志刚的话把安冬也一起责备了,安冬想和陈志刚分辨几句,为什么女人可以在外面挣钱,就不能有场合有应酬,但是想到顾晓菁正和陈志刚生着气,也就没再说什么。 我不是女人的样子,你是男人的样子吗?下了岗什么也不干,天天指着你老婆吃饭……顾晓菁皱着眉头,指着陈志刚说话毫不留情。 我什么时候指着你吃饭了。陈志刚说的有些没底气,站起身来忿忿地。 还说不指着我吃饭,你妹妹结婚谁给了6000元钱,是我——顾晓菁!你这个当哥的哪儿去了,指着你行吗,指着你你妹妹就别出嫁了。顾晓菁越说越来气,话也越来越多。 陈志刚嘴里嘟囔着“懒得搭理你”,一掀门帘出去了。 安冬以前就听顾晓菁说过,陈志刚在物资局下岗好几年,做生意做不了,做什么也赔钱,给人家打工还受不了,不老不小一个男人就那么在家里呆着,偶尔出去打麻将,输了钱还管顾晓菁要,现在看来,这些差不多是真的了。 顾晓菁还在那里气呼呼地数落着陈志刚,陈志刚早已没了踪影。安冬看看周围杂乱的环境,感觉不生气的人在这里都要生气了,于是站了起来说,走吧,晓菁,有什么话咱们出去说。 上岛咖啡屋里,安冬和顾晓菁寻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安冬和顾晓菁每人点了一杯咖啡,在悠扬的音乐声中,安冬渐渐有了感觉。 顾晓菁你说你那个家,你怎么不收拾收拾呢,在那里边怎么住啊。安冬说话向来直来直去,不会绕弯子。 我看着陈志刚就堵心,哪有什么心情收拾房间。顾晓菁翻着眼睛说了一句,低下头喝了一口咖啡。安冬你是真的理解不了我,原来肖华在世的时候,你们两口子感情那么好,肖华走了,还给你留下了那么多遗产,唉,我的命怎么这样呢,你看见没有,一家老小的吃喝,全是我一个人拼死拼活地挣,别人看着我打扮得挺光鲜,孰不知为了挣点旅游费,不管严寒酷暑我带着各种各样脾气性格的人出去旅游,受够了气,为了挣点出国打工的提成,我跟那些农民工费尽口舌……你哪体会得了我的苦啊。 安冬看着顾晓菁,觉得她生活得还真是不容易,她感觉顾晓菁那个家似乎风雨飘摇,一点安全稳定的感觉都没有,好像随时都会坍塌。她喝了一口咖啡,慢慢地说道,我怎么觉得你这个家好像就要散了呢。 顾晓菁看了安冬一会儿,抓住了安冬的手,安冬你这次说对了,我们已经商量好了,分居。 分居?安冬看着顾晓菁,重复了一遍顾晓菁的话。 是,为了孩子,我先暂时忍着,但是也不能就这么糊涂白菜,我先跟他分居,如果他还是这样,干嘛嘛不行,我们就离婚。顾晓菁斩钉截铁地说着,大有破釜沉舟的劲头。 安冬没有说话,低下头喝咖啡,她不知如何参与顾晓菁的家务事,她知道她也参与不了,于是低下头喝了一口咖啡。 看書罓小说首发本書 ... 第五章 外遇 顾晓菁看了看安冬,幽幽地说了一句,人的命运怎么那么不一样呢。 安冬多少有些惨淡地笑了笑,你还有个人吵架,我呢,你知道每天面对着空空荡荡的房间,心里是什么滋味吗?那种感觉就像一个人站在空旷的天地间,无边无际,空无一物,那种漫无边际的孤独,你体会过吗? 安冬,你是家庭条件好,闲出来的富贵病。你看我,一天到晚为了生活忙里忙外,我敢闲下来想这些吗?老婆婆病了,要医药费,孩子上学,要学费,一家人的吃穿用度,哪一样我不得操心,别人看着我打扮得挺光鲜,孰不知我这心里也是空的发慌。虽然我表面上看起来有老公,可是那个人,有和没有,又有什么区别?顾晓菁说着,神情逐渐黯淡下来。 那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安冬看着顾晓菁,心里充满了同情,她知道别看顾晓菁在人前风风光光,能说会道,但是实际上生活得很苦,压力很大,但顾晓菁要强,不愿别人看不起,所以在人前硬撑着。 我觉得陈志刚失去了做男人的责任。我暂时和他分居,让自己也冷静冷静,看看我和他的婚姻还有没有存在的必要。顾晓菁说完,眼睛望向了窗外,窗外,车水马龙,三三两两的人们行色匆匆地走着。 安冬再没在言语,和顾晓菁一起沉默着。 两个人沉默下来,安冬便开始想自己的事了。 她想何非。何非自从出现在她面前那一刻,她从来都没有想过何非是否有钱,只是他自从出现那一刻起,就让她感觉发自心底的快乐。她和他在一起,她为他花钱买古董,开画廊,她想如果有一天何非生病了,得了生命攸关的大病,那么她宁肯倾家荡产也愿意为何非治病,包括江雪云,她也会这样对待她,她无论对他,还是对她,都有一种发自心底的疼爱。她说不清楚自己这到底是一种怎样的心理,她分析不出,只知道,想到江雪云,她的心会重重地疼一下,想到何非,那温和善良的笑脸浮现在眼前,她的心里立即便涌现出抑制不住的温柔。 她不想再听顾晓菁这些乱七八糟的老生常谈,她站起身去了洗手间,给何非发了个信息,宝宝,我想你了,吻你! 何非当时正和江雪云在一起做饭,何非喜欢吃江雪云做得炸酱面,他说除了她老婆做的,在任何地方,他也吃不到那么可口的炸酱面了。江雪云擅长烹饪,她做得炸酱面除了有老北京风味的炸酱,还有就是那些说不清的青菜,胡萝卜、西兰花、黄瓜、葱头、青椒、萝卜各种各样也种颜色的蔬菜,用开水抄一下,细细地切成丝,或者丁儿,摆在花纹一样成套的小碗里,然后再自己调制一种独特的秘制酱油汁儿,面条也要自己打上两个鸡蛋,加一袋牛奶细细地揉,然后密密地切成丝,何非每次都要吃两大碗,百吃不厌。 江雪云也乐得施展她的手艺,只要何非想吃,她一点也不嫌麻烦,从采购到制作,足足半天的时间,她乐此不疲。早上送走了安冬,她问何非中午想吃什么,何非当时有心事,随口说了一句炸酱面,江雪云就让何非把车拐了一个弯,去了商场,把需要的东西买足,然后回到家认认真真做起炸酱面来。 何非看江雪云在厨房里忙和,赶紧跑过来帮忙,他习惯了,一直以来他就是这样一个乐呵呵好脾气的男人,他的头脑里所有的人都是一样的,都是受人尊重的,从来没有男尊女卑、高低贵贱之分,他从来不象有的大男子主义的男人,认为女人天生就应该伺候老公,给老公做饭吃,他不这样,但凡有时间,他总是陪着乐呵呵地一起忙和。 安冬发信息的时候,他就是这样和江雪云在厨房忙和着,“嘀嘀”他和江雪云同时听见了他的手机响,他当时正在洗碗,而江雪云刚好切完菜,江雪云把手在围裙上擦擦说,你洗吧,我来帮你看。 他和江雪云之间几乎是没有秘密,这么多年,他的朋友就是江雪云的朋友,江雪云的朋友也是他的朋友,其他的亲戚就更不用说了,包括双方的单位同事,他们彼此都熟悉得很。江雪云说着,向手机走去。 别,我自己来。何非想起了早上安冬给他发的信息,赶紧制止江雪云,可是已经晚了,江雪云已经拿起了手机,他湿着手站在了江雪云的身后。 信息果然是安冬发来的,江雪云点击着看着:宝宝,我想你了,吻你!何非的心“咚”地跳了起来,好像要跳出嗓子眼,他惊恐地张大了嘴巴,不知道该如何向江雪云解释。 江雪云看着信息,也愣了一下,但是很短的时间,江雪云爆发出一阵大笑,哈,这个傻安冬,这种信息哪能随便发,幸亏是给你发的,要是给外人发的,人家肯定误会。江雪云说着,拿出了自己的手,果然那上面也有安冬发来的信息:宝贝,我想你,你在干什么?宝贝,来饶安玩吗?等等,好几条这样的信息。 江雪云笑着,把电话打了过去,安冬啊,早上刚走就想我们啦,你回来,咋们三个人一块过日子得啦!电话那边传来安冬熟悉而爽朗的笑声,她问江雪云做什么好吃的啦,江雪云说做得炸酱面,你过来吃吧。安冬说我不过去啦,你把电话给何非,我跟他聊两句,江雪云哈哈笑着,把电话递给了何非,然后一个人进厨房继续做饭去了,何非出了一身冷汗。 从今天早上开始,他觉得自己的心不像以前那样踏实了,总是处于一种半提着的状态,就像一颗炸弹,不知什么时候会被引爆。 放下何非的电话,安冬静静地看了顾晓菁一会儿,然后告诉顾晓菁,我有外-遇了。 顾晓菁吓了一跳,但是一会儿又镇定下来,指着安冬说,何非对不对? 安冬点点头。 顾晓菁说我早就看出来你喜欢何非了,可是因为江雪云是你小时候的好朋友,你不忍心伤害她,可最终你还是忍不住了对不对。 安冬又点点头。 那下一步你怎么办?我知道你可不是随随便便懂感情的人,我害怕,你知道吗?顾晓菁说话的速度越来越慢,安冬的心也越来越往下沉。其实从刚才江雪云打那个电话过来,甚至是从今天早上开始,或者说从很久以前开始,她的心就开始往下沉了,她爱上了何非,她小时候最亲密的女友江雪云的老公,下一步她应该如何与他们相处,刚才听见他们两个人在一起做炸酱面,她的心里说不出的酸楚,她想起老公在世时,她去厨房做饭,肖华在后面帮她系围裙的温馨场面,而现在,她爱的人在帮别人系围裙,而那个人,恰恰是她最不愿意伤害的人。 你怕什么?安冬其实明白顾晓菁的意思,可还是明知故问着。 我害怕你一发不可收拾。顾晓菁盯着安冬,一字一顿地说着。 窗外,一辆汽车“吱”地一声响起,两个人不由得把头扭向窗外,一辆黑色的轿车险些撞倒了一个女人,女人尖叫着,轿车呼啸而过…… 本书首发于看书王 ... 第六章 冷战 顾晓菁的家里,整个一幅战后劫余的场景,所有的东西都是一副乱七八糟满不在乎的任性面孔,该在床上的跑到了地上,该在地上的上了桌子,该在厨房里的东西进了卧室,卫生间里的东西冠冕堂皇地出现在客厅。 顾晓菁自己也说不出到底有多少天没有打扫房间了,她自己也说不清有多少天她没有认认真真打量过这个家了,她说不出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不愿意回家了,几个月,甚或是几年?或许是儿子去外地上学以后,或许是婆婆去世以后,她说不出来,她只知,近几年自己的生活糟糕透了。 陈志刚下岗五年多了,那个时候,她开了一家粮油店,陈志刚跟着她在粮油店忙和忙和,可是粮油店太小,生意清淡,于是她拿出五千元钱,让陈志刚学着去做个小生意,可是没出一个月,五千元钱血本无归,原来被陈志刚拿去赌博了。顾晓菁跟陈志刚发了结婚十几年来最大的一次脾气,要知道那些钱是她每天三斤米一斤油的挣出来的,谁知被陈志刚打了水漂。可是日子还得过下去,她花了三百多元钱,给在县委担任一个不大不小职务的一个表叔买了些礼物,跟表叔说了她们一家人过日子的艰难,表叔还不错,帮陈志刚找了个在粮食局开车的差事,给局长开车,本来是个好差事,虽然工资不高,但是多少可以报一些油票,多开一些维修费之类的,还有就是局长知道司机辛苦,也会给他一些好处,可是陈志刚做事不着拍,经常忍不住去喝酒,局长不敢让喝了酒的陈志刚带着他,于是找了个借口把他辞了。顾晓菁没有办法,眼看着粮油店不够一家人的开销,就办起了中介服务社,那时开中介服务社的少,所以比粮油店的收入高了不少,陈志刚就去中介服务社帮忙,可是他脾气倔说话又直,老是跟顾客吵架,顾晓菁没办法,就不再让他去中介服务社了。 陈志刚又去给人家打工,可是每次打工都超不过三个月,总是有这样那样的理由,不是人家辞他,就是他辞人家,后来有断断续续跟别人合伙做了几次小生意,每一次都是不欢而散,不但没挣钱,反而把顾晓菁挣的钱给赔进去了。 顾晓菁心里生气,就不再管他。去年,一个偶然的机会,她认识了石家庄一个出国打工总公司的老总,听说出国打工是现在的一种趋势,提成高,收入好,所以她就重新租了个大一点的门脸,把中介服务改成了出国打工旅游中介服务社,增添了出国打工和旅游项目以后,虽然辛苦了很多,但收入也明显比过去有所提高。 陈志刚看出来了,顾晓菁比他能干,于是干脆什么也不干了,每日管顾晓菁要些零钱出去玩小赌注的麻将,有时顾晓菁不给他,他就去找退了休的年近七十的老母亲要钱,顾晓菁知道后心里恼火,但说他他也不听,反而嫌顾晓菁给他的钱少。 顾晓菁看在儿子的面子上没跟他离婚,她在心里反复地劝慰着自己,怎么说陈志国也是儿子的亲爹,能凑合就凑合吧。 顾晓菁心里看不上陈志国的所作所为,行为上自然也和他疏远,虽然两个人还勉强在一张床上躺着,可是夫妻之事早已经有名无实了。昨晚,陈志刚也在别处喝了酒,回家后,发现顾晓菁还没回来,就给顾晓菁打电话。顾晓菁听出他喝酒了,怕他在电话里闹起来,于是跟何非说了声她有事,就一个人打车回家了。 饶安距离饶兴有六十公里,打车回来也是一个小时以后了。陈志刚嫌顾晓菁回来的晚了,就骂骂咧咧不高兴,顾晓菁和他吵了起来。两个人正吵着,陈志刚的电话响起,原来是要账的,是他打麻将欠下的帐,人家说明早出门,让他给准备一千元钱。陈志刚放下电话就管顾晓菁要钱,顾晓菁正生着气,就说我还想管你要钱呢,我会生钱啊,我往哪儿给你弄钱去? 陈志刚不高兴,就开始说三道四,说顾晓菁深更半夜不回家,肯定是做贼养汉了,顾晓菁拽过一床被子盖在头上不理他,因为两个人都喝了酒的缘故,慢慢地就睡着了。 早上醒来,陈志刚又管顾晓菁要钱,顾晓菁铁了心,说什么也不给,陈志刚就上纲上线,说顾晓菁昨晚没干好事,顾晓菁生气,就打电话让安冬来给她作证。 安冬来之前,顾晓菁跟陈志刚商量好了,过不下去就离婚,为了将来不至于后悔,两个人先分居半年,如果半年以后,还是现在这个样子,两个人就去离婚。 顾晓菁只是告诉了安冬,她和陈志刚分居,并没有说的那么详细,毕竟离婚也不是什么光彩事情。和顾晓菁说了半天话,吃过午饭,她一个人回家了,回到家里,看到这个战乱的场景,她的心仿佛一池平静的春水突然被投入了大块的石子,顷刻间被搅乱了。她知道,她如果不收拾房间,就是比现在这个样子再乱上十倍,陈志刚也不会收拾,于是她换上拖鞋,弯下腰开始一点一点地收拾。 她收拾得差不多的时候,陈志刚回来了。他二话没说,拿出一个大包裹开始收拾行李,顾晓菁没理他,继续收拾房间。 陈志刚里里外外地忙和了一会儿,差不多把该用的东西都装起来了,就使足了力气,把大包裹系上了十字扣,背上包袱往外走。 站住。顾晓菁说了一句,就这么走了? 不是说好了吗,分居,我同意。陈志刚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一切都恢复了原状,顾晓菁知道,在几年的婚姻战争中,她累了,他也累了,她感觉这个家没有温暖,同样的,他感觉到的也是丝毫不亚于她的阵阵凉意。 她说不好,在她和陈志刚的婚姻里,到底谁对谁错,对错又各占百分之多少?在她的眼里,她把所有的错误都集中到了陈志刚身上,可是从刚才陈志刚义无反顾的背起行李离去的那一刻,她感觉出了,在陈志刚的心里,她的错误也密密麻麻地堆满了他的心头。 她知道,她和陈志刚即将告别过去吵吵闹闹不得安宁的阶段,又一个崭新的前所未有的新局面在等待着他们。 冷战开始了。 本部小说来自看書罓 ... 第七章 升温 江雪云忽略了何非和安冬的关系,只是单纯地一厢情愿地以为是因为她和安冬的关系亲密,所以安冬和何非自然而然的亲密,所以有时知道她们在一起,也不去多想。 江雪云的忽略,使得安冬和何非的交往环境宽松了许多,他们不用象别的情人那样偷偷摸摸,相反可以一如既往光明正大地和朋友们在一起聚会、聊天,参加活动。 安冬原本是开朗热情的脾气,何非也是随和快乐的脾气,尽管有的人感觉他们交往有些过于亲密,但看到江雪云一如既往地和安冬、何非其乐融融地在一起,也就只是背后悄悄议论一下,然后继续大家在一起亲亲热热笑哈哈。 程慧感觉出了不对劲,那是在一次宴会上,大家喝得差不多了,谁也不怎么去注意谁了,程慧去洗手间,结果看见何非乐呵呵地倚在洗手间的门口,安冬抱着他,紧紧地。程慧感觉不对劲,但是安冬和何非浑然不觉,程慧退了回来。看着江雪云还在和朋友们开心地说笑着,程慧心里不是滋味,她冲江雪云使了个眼色,江雪云跟她出去了。 雪云我跟你说件事你可别着急。程慧认认真真地和江雪云说着,她感觉呼吸都有些困难,因为她不知道怎样说这件事才合适,她担心稍有不合适,便会引起一场轩然大波。 我不着急,什么事程慧,你说吧。江雪云喝了酒的缘故,脸红彤彤的眼睛半眯着,由于心情好,情不自禁地微笑着。 洗手间那边,安冬在抱着何非。程慧说话很紧张,话一出口,她感觉手心里都攥出汗来了。她紧张地看着江雪云,江雪云一怔,然后张开嘴哈哈地笑了,嘴里说着,安冬喝醉啦,我去看看她。 江雪云说着,多少有些晃晃悠悠地向洗手间走去,嘴里喊着“安冬,安冬你给我回来——” 洗手间的水池子旁边,安冬紧紧地抱着何非,何非乐呵呵地倚在墙上,江雪云喊安冬,安冬浑然不觉,忘情地闭上眼睛,想去亲吻何非的嘴。就在这个时候,江雪云和程慧出现了。 程慧紧张得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安冬,你喝醉啦!那是我的老公,傻安冬,快松手!江雪云说着,使劲地拽开安冬,然后抱着安冬晃晃悠悠地拍着安东的后背,混乱不清地说着,宝贝,我疼你,知道你一个人辛苦,我会帮你找一个好老公的。 安冬被江雪云抱着,听了江雪云的话,忽然情绪特别激动,她抱着江雪云“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安冬一哭,江雪云也哭了起来,她抱着安冬,嘴里喃喃着,宝贝,安冬,放心,我会帮你找一个好老公。 何非的亦非画廊开业,安冬邀请了很多社会名流,因为安冬开红木家具店时间长,经营古董的时间也长,认识很多相关人士,还有安冬是铸铁厂的股东之一,经常参加一些社会活动,为人豪爽热情,所以很多人捧她的场,谭之江作为何非的领导,又是何非的同学,自然会尽心尽力,刘铁虽然和这些事风马牛不相及,但是他因为会练武术,多年来在社会上也交往了一些人,还有何非的同学朋友,江雪云的同学朋友,在众人的帮助下,亦非画廊热热闹闹地开业了。 那一段时间,安冬除了业余时间陪着何非去收古董,多数的时间就在亦非画廊,看着何非画画,她利用自己认识的人多这一优势,成功地帮助何非开办了画展,获得了相当的成功,她开着车,带着何非去全国各地参加比赛,有时江雪云跟着同去,有时江雪云单位忙,安冬就自己带着何非四处去参加笔会、比赛,那一年的秋天,何非的画作先是在省级比赛中获得三等奖,又在一次国家级比赛中获得优秀奖,并成功入围中国书画大赛,如果再能获得一次国家级奖项,就可以顺利加入中美协了,何非的心快乐地要从胸膛蹦出来。原本他的画就有基础,有实力,他从八岁就开始学画画,后来上大学又学习的绘画专业,他的画细致温和,含蓄内敛,却又有很大的张力在其中,让人感觉到一种温和平静的画面中饱含着一种来自生命深处的热情。 随着何非画作不断获奖,何非的画价格也一路飙升,由过去的求多卖少,一下子变得有些供不应求了,他忙着四处参加画展,不断有人订他的作品,甚至有人不惜高价收藏他的作品,把他看作是未来中国画坛最具潜力的青年画家之一。何非出去参加笔会,会场上,少不了安冬和江雪云的身影,有时江雪云单位忙,不能参加,安冬是肯定要到场的,因此有些人常常弄混,常常把安冬当成何非的妻子,每当此时,安东总是幸福地揽着何非的胳膊,乐呵呵地问人家一句,我们有夫妻相吗?众人笑,何非和安冬也跟着笑起来。 随着交往时间的深入,何非和安冬的关系也在不断地升温,何非在内心深处已经把安冬当成了他生活中,事业上不可分离的一部分,尤其是他的性格不善于处理一些具体的事情,而安冬在现实中热情泼辣,游刃有余,江雪云多年上班,认识的人不多,与外界联络明显地不如安冬,所以她甘居第二,心甘情愿地站在安冬身后,和安冬一起支持着她亲爱的老公。 她从心里感激安冬,从小她们就不是外人,何况在她的心里,她似乎也自然而然地把安冬当作了自己的一家人。 何非不知不觉地已经在心理上依赖安冬了,甚至可以说江雪云和何非两个人已经在心理上依赖安冬了,每次去参加画展、笔会,一旦有什么突发的事情,何非总是向安冬投以依赖的目光,甚至有时安冬不在现场,江雪云就会慌作一团地四处寻找安冬。 长时间的在一起相处,安冬和何非的感情就象炙热的夏天一样,一天一天地升温,秋天快结束的时候,安冬自己在心里都感觉和江雪云和何非是一家人了。 有时,江雪云不在身边的时候,何非搂着安冬,他说他真的已经离不开安冬了,他害怕有一天安冬会突然离去,安冬问,如果有一天我突然离去,你会怎么办?何非哭得泪人一般,那一刻他感觉安冬似乎真的要离去,他哭着摇头,哽咽着说我不知道。安冬看着何非,心疼地把他抱在自己的胸前,宝宝,我不走,我不走,一辈子都不离开你。 一辈子不走,真的可以吗? 本文来自看书王小说 ... 第八章 旅游1 顾晓菁和陈志刚分居,一方面是对陈志刚的失望,另一方面她是想通过分居,让陈志刚别再对她抱有依赖心理,从而自立自强,实实在在做一份事业,最起码能挣钱养家,她觉得作为一个男人,必须得有养家的责任。 陈志刚和她分居以后,去了一家小饭店找了个厨师的职业,陈志刚以前学过厨师,在小饭店里是可以应付的,顾晓菁稍感欣慰,她觉得他们的分居还是有所得的,最起码陈志刚现在可以自立了。 她看着何非的字画价格一路升上去,那么小小的一幅画,就卖一千、两千,大幅的有时卖到一万,甚至更多,她羡慕得眼睛发蓝。她觉得人的命运真的是不一样,安冬去世的老公肖华看着斯斯文文的,可是挣起钱来,一点也不含糊,挣下了那么一大片家业,即使撒手人寰,还是给安冬留下了在她看来取之不尽的财产。而今,何非,一个县城的名不见经传的小画家,在安冬的策划、帮助下,身价也是数倍的增长,顾晓菁觉得她拼死拼活忙和一个月,抵不过安冬铸铁厂分红的十分之一,甚至百分之一,现在甚至不如何非挥手画一幅画。 和陈志刚分居以后,陈志刚回到了他母亲的住处,她见过陈志刚两次,第一次是看见陈志刚灰头土脸神情疲惫地在街上走着,第二次是她去看婆婆,给婆婆买了些吃的,恰好看见陈志刚穿着油腻腻的白大褂回家,陈志刚对她视而不见,她上赶着陈志刚说了句,不错啊,知道出去做事了,不错。陈志刚没理她,自己回屋了。 顾晓菁多少有些尴尬,婆婆趁机劝顾晓菁,让她劝陈志刚回家,顾晓菁想想陈志刚对她那态度,心里生气,说了句,过些天再说吧,这样挺好。 回想着陈志刚穿着油腻腻的白大褂,而何非干干净净挥手就挣几千,还受人尊敬,顾晓菁感觉人的命运真的不一样。 那个时候,她已经知道安冬和何非的关系了,她为安冬担心,担心江雪云知道,安冬自己也说不好将来会怎样,趴在桌子上哭了。哭过以后她说,先这样吧,好一天也是缘分,如果将来有一天,雪云知道了,她不能原谅我,我就退出,绝不伤害雪云。 退出?那么容易吗。顾晓菁幽幽地说着,她知道,安冬是一个把感情看得比生命还重的女人,说着容易,真有那么一天,安冬会怎样呢,她猜不出。 冬天的时候,顾晓菁组织一批人去海南,为了支持顾晓菁的业务,安冬主动报名,并拽着何非和江雪云一起报名了,受他们的感染,楚玉,谭之江和李铁都报名一起去,顾晓菁心里乐开了花,她组织好了人员,和旅行社联系好了具体行程、细节等等,然后她和她的朋友们,当然还有别的旅行者,一起欢天喜地地出发了。 在飞机上,坐座位的时候,安冬一屁股坐在了何非的身边,江雪云故意闹玩夸张地瞪圆了眼睛,安冬一推江雪云,天天和老公在一起腻不腻啊,把你老公让给我一会儿,几个人哈哈地笑了,江雪云也笑了。她拿安冬没办法,环顾了一下,看见楚玉和谭之江在一起坐着,亲密地窃窃私语,只有李铁身边还有一个位置,没有办法,她坐在了李铁身边。 李铁漆黑的脸庞露出了一排整齐的白牙,嘿,今天我赚了,跟大美女坐在一起。 大伙儿又笑了,顾晓菁走过来,指点着李铁,也就是坐一会儿,可不能有别的想法,有也是白有。大伙儿又“哄”地笑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大家又是一番争论,谭之江嫌李铁打呼噜,不肯跟他睡一个房间,但也不能给他们开两间房,于是顾晓菁做工作,让何非跟谭之江一个房间,她和安冬一个房间,楚玉和江雪云一个房间,让李铁一个人睡,可是楚玉闹着要跟安冬一个房间,所以顾晓菁就和江雪云住了一个房间。 躺在床上,顾晓菁跟江雪云说着话,你说楚玉今天这是怎么啦,干嘛非要跟安冬住一起啊。 哈,安冬是土豪,楚玉新进了几套化妆品,八千元一套,缠着我买了一套,这不,肯定是要缠磨着安冬买化妆品呗。江雪云和楚玉在一起相处了那么多年,对于楚玉那些小心眼了如指掌。 哦,我说呢。顾晓菁心里明白了,她笑着说楚玉一看就是个小机灵鬼。她想着来的路上楚玉和谭之江坐在一起,亲亲热热地说话,若有所思地问了一句,我发现楚玉老是缠磨着谭之江,不会是看上谭之江了吧? 哈,江雪云哈哈笑了起来,她是喜欢谭之江,她说谭之江人长得高大又帅气,温文儒雅,不过可惜,结婚太早啦!江雪云说完没有城府地笑了起来。 顾晓菁点点头,是呢,谭之江是挺帅,典型的高富帅,我要是能有这样的老公就好喽! 你也喜欢谭之江啊?江雪云憨憨地问了一句。 优秀的男人谁不喜欢啊,你不喜欢吗?顾晓菁反问了江雪云一句,她知道江雪云和何非感情很好,但她想到了安冬,故意这样问了一句。 我没想过,我就是喜欢我老公!江雪云幸福地说着。 你为什么那么喜欢你老公?在一起那么多年了,一点神秘感都没有了。说真心话,顾晓菁和陈志刚的关系岌岌可危,虽然他知道何非和陈志刚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可是在一起生活那么多年,江雪云却还象初恋一般的喜欢何非让她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何非和别人可不一样,我们家何非最好了!江雪云幸福地说着,何非的身上都是优点,善良快乐有才华,对老婆好,对孩子好,对朋友也好,他对谁都好。 结婚这么多年了,还能怎么对你好啊?顾晓菁也真的差异,她和陈志刚差不多要形同陌路了,可是江雪云和何非结婚也快二十年了,何非能怎样对待江雪云呢,她纳闷。 他帮我做饭,我病了给我洗头洗脚洗澡,我说吃什么他就去买,然后自己动手做,不会做的就打开电脑查菜谱,一点一点地学着做,有一次我说想吃寿司,他就去买做寿司的工具,然后去韩国菜馆专门找厨师学了,回来给我做着吃……江雪云说起何非的好处,就像奔流的河水一样滔滔不绝,止不住。 顾晓菁羡慕着,唏嘘着,她真的不知道,结婚这么多年了,还有如此恩爱的夫妻,可是想到何非和安冬的关系,她又有了一种说不出的诧异感觉,她试探着问了一句,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老公喜欢别人了,你怎么办? 不会的,不会的。江雪云一连串地说着,在她的心里,就算全世界的男人都背叛了老婆,何非也不会。 万一是真的呢,他真的背叛了你,比如说……比如说他喜欢上了安冬。顾晓菁觉得她要不把话说明白些,江雪云不会理解她的意思。 怎么可能呢,安冬是我从小的朋友,我爱安冬,所以他也爱安冬,你不懂的……我们的感情你不懂的。江雪云这一天又坐车又坐飞机,累得不行,和顾晓菁说着话,就再也抬不起眼皮,嘴里说着话,就睡着了。 顾晓菁继续问了江雪云几句话,江雪云不再回答,顾晓菁知道,她睡着了,于是关上灯也想睡觉,可是却翻来覆去说什么也睡不着了。 本書首发于看書惘 ... 第九章 旅游2 蔚蓝的大海,碧蓝的天空,阔大的叫不上名字的各种大叶子的绿色植物,来自全国各地的游人,使得海南岛愈加迷人,令人神往。 徜徉在清澈无垠的大海边,一行人戴着墨镜,穿着泳装,江雪云感觉惬意极了,她紧紧地挽着老公何非的手臂,拽着何非在浪花里嬉戏,安冬也加入进来,楚玉和谭之江等人也玩起了打水仗的游戏,短短的几天,几个人的关系更加亲近了,仿佛是一家人一般。 谭之江的老婆刘敏打来电话,责问谭之江在跟谁鬼混,谭之江很生气,气呼呼地挂断了手机,可是电话又倔强地响起,谭之江不接,李铁把电话接了起来,喊了声嫂子,告诉刘敏放心,他们在一起,明天就准备回去啦,刘敏没好意思继续跟李铁发火,就不再打电话了。 谭之江心里不痛快,一个猛子扎进水里,游了很远,楚玉也一个猛子扎了下去,随着谭之江紧紧游去。 大伙心里都明白,谭之江的老婆刘敏没什么文化,说话做事基本上就是农村妇女那一套,虽然也关心、照顾谭之江,但就两个人的个人素质而言,差距明显大了一些。谭之江本来这次不想来,可是前几天他的岳母,刘敏的母亲来了,因为小舅子买楼的事,让谭之江心里不痛快。谭之江当了多年文化局的局长,手里不是没有钱,可是前些天他妹妹买房,差十万元钱,跟他张嘴了,他想借给妹妹,可是刘敏说什么也不同意,说什么他妹妹这些年欠他们家多少人情等等,最后勉强借了三万元钱,谭之江不高兴,自己找朋友借了七万元钱,私下里借给了妹妹,可这事被妹夫不小心说了出去,传到刘敏耳朵里,就回来问谭之江有没有这事,谭之江一口咬定没有,可是刘敏不依不饶,把事情闹到了谭之江他母亲那里,最后把老人气得进医院输了好几天液才算完。如今,刘敏的弟弟想买楼,也是手头的钱不够,知道他姐夫当局长,手里有点钱,他先跟姐姐说了,想借十五万,他说这是朋友急于出手的房子,一转手最少赚个十万八万的,用不了一两个月就把钱还给姐姐。 上次因为谭之江妹妹买房的事,一家人生了一场气,刘敏知道谭之江心里不痛快。她跟弟弟合计了半天,最后商量由他母亲出面说这件事,谭之江不应该不给老人这个面子,因为谭之江两口子年轻时过日子比较拮据的时候,老岳母没少帮他们。眼下老岳母说出了这件事,谭之江知道是刘敏和她弟弟撺掇的,想说不借,又觉得不给老岳母这个面子实在说不过去,想借,又想起上次妹妹买房一家人生的那场气,思来想去,他说上次妹妹买房借了他们的钱,他们手头上也不是特别宽裕,这样他们先借给弟弟五万元钱,剩下的让他自己再想想办法。老岳母没有丝毫的不高兴,可是刘敏不干了,老岳母走了以后,吆喝吆喝地骂了谭之江好几天,说他没良心,为富不仁,忘了当初自己不行的时候老岳母接济他,谭之江也不理她,正好顾晓菁组织旅游,在大伙的劝说下,就跟着一起出来散散心。 楚玉是几个人里年龄最小的一个,只有33岁,年轻时谈过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谈了七、八年之久,可是后来那个男人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娶了别人,楚玉很受打击。从此以后,一心一意经营自己的美容院,别人给介绍对象也不去见面,慢慢地就拖下来了。她跟别人说,除非特别心仪的人出现,否则这辈子就不找对象了。 江雪云经常去她的美容院做美容,一来二去就熟识了,慢慢地成为了朋友。经常和江雪云、何非夫妇在一起,慢慢地她感受到江雪云、何非夫妇的恩爱,再加上朋友们的开导,劝说,慢慢地,那颗冷冻的心开始复苏了,不知不觉地,她自己都说不明白,她喜欢上了谭之江。谭之江是典型的高富帅不用说,吸引楚玉的,更主要的是谭之江和刘敏感情不和,眉宇间那种挥不去的忧郁气质,让楚玉莫名地喜欢。其实她的美容院里很忙,这次要不是谭之江来,她说什么也不会来的。 看见谭之江接了电话,闷闷不乐地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楚玉也紧随其后,一个猛子炸了进去。附近有一个连小岛也算不上的面积很小的露出水面的沙子堆,谭之江游了过去,一个转身,坐在了那里,楚玉紧随其后,冲谭之江伸出了一条手臂,谭之江伸手一拽,把楚玉也拽了上来。 傻丫头,跟着我游那么远干嘛?看着楚玉气喘吁吁地走在那里,谭之江不无爱怜说着。 我怕你想不开!在哗啦哗啦的海水声中,楚玉大声地说着。 谭之江抓起一块大石子,狠狠地向远处没人的地方投去,大声地说着,放心,我母亲,还有儿子,还有你们这些好朋友,我可舍不得走啊! 楚玉咯咯地笑了,一口碎玉般的牙齿。 两个人说着话,顾晓菁也噼里啪啦地游过来了,嘴里喊着,谭局长,别想不开呀! 谭之江哈哈地笑了,怎么和楚玉说一样的话呀? 是吗,楚玉也说了吗?顾晓菁看着楚玉,几个人一起笑了起来。 谭局长,你看楚玉妹妹楚楚动人的,你认识的人多,给楚玉介绍个对象吧。顾晓菁看着楚玉,和谭之江调侃着。 把我介绍给她吧,我现在就没人要了。谭之江说着,张开嘴自嘲地笑了,老喽,要是年轻的时候,我还真敢离了婚追楚玉,可惜啊,现在连离婚的勇气也没有了。 楚玉岁数小,你要是真离婚呀,那我也赶紧离婚,你把我娶了算了哈。顾晓菁貌似开玩笑实则投石问路地说着,其实在她心里,如果可以和她那个厨师老公离婚,和谭之江结婚,她实在是巴不得呢。 谭之江哈哈地笑了说,行,有美女等着我,那我赶紧回家离婚。 顾晓菁哈哈地笑了,楚玉也跟着咯咯地笑了起来,谭大哥要是真离婚呀,晓菁姐,我可能真的要和你争呢。 哦!刚才我还让人家骂了个狗血喷头,现在又成了香饽饽了!谭之江说完,楚玉和顾晓菁笑了个前仰后合。 本部小说来自看书惘 ... 第十章 发现 几个人回来的时候,安冬照旧坐在了何非的身旁,江雪云看看楚玉身边的座位空着,就坐在了楚玉身边,楚玉本来想跟谭之江坐在一起,可是奈何被顾晓菁抢了先,于是就坐在了他们身后。 楚玉冲江雪云撇撇嘴,江雪云把耳朵凑了过来。 楚玉小声地说,顾晓菁看上谭之江了,老是往谭之江身边凑。 江雪云说,看山也不行啊,人家老谭有老婆,虽说两口子合不来,但是毕竟是有妇之夫啊。 楚玉说我看顾晓菁心术不正,说不定想搅合人家。 别瞎说。江雪云看看谭之江和顾晓菁的背影,顾晓菁正跟谭之江热热闹闹地说着什么,江雪云小声地说,别说老谭不离婚,万一离婚,我也会先把你介绍给他。 楚玉捶了江雪云一拳头,云姐你瞎说什么呀,然后羞红了一张脸,不好意思地笑了。 脸都红了,还说我。江雪云其实早就看出来了,楚玉这个多年不找对象的老姑娘,挺喜欢谭之江的,只是她说不出楚玉这种喜欢的程度有多少,但是话又说回来,谭之江是有妇之夫,喜欢多少都没有什么意义。于是江雪云不再言语,闭上眼睛,准备休息一会儿。 云姐,你说安冬怎么老是霸占着姐夫呀?楚玉小声地嘟囔了一句,一副不满意的神情。 哈,没事,安冬就这脾气,睡一会儿吧。江雪云说着,闭上了眼睛,楚玉见江雪云不想再说话了,也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江雪云醒了,她感觉肚子涨涨的,就起身去了洗手间,回来的时候,正好迎面看见安冬和何非。安冬和何非的座位,在她和楚玉的前面,从后面只看见高高的椅子背,其他什么也看不见,可是现在面对面地看着两个人,江雪云的心不由得“咯噔”一下。安冬和何非明显地是睡着了,安冬的头倚在何非的肩膀上,左手环着何非的脖子,而何非闭着眼睛安详地睡着,左手则抓着安冬的右手,画面俨然一对亲密的情侣,自然、亲密的表情,让所有看见他们的人,都毫不怀疑他们的亲密关系。 江雪云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觉得去把两个人叫醒,再分开他们肯定不合适,飞机上这么多人,于是她没有说话,自己回到了座位上。 坐在座位上,江雪云的心再也安静不下来,她真的希望是自己产生了错觉,可是两个人亲昵地搂在的动作,像一幅画面一样印在了她的心里,她怎么劝自己不去想,可是那个画面执拗地放电影一样在眼前出现。她忍不住又去想这几天的一些事情,安冬在海边,总是情不自禁地抓着何非的手照相,有时倒显得她是个外人,尤其是大家都穿着游泳衣,身材几乎全部地暴露在外面,而安冬似乎从来没有在意这些,露着雪白的胸和性感的屁股在何非身边转来转去,甚至有时还会任意的搂着何非或者她还有顾晓菁照相,搂着她和顾晓菁当然没有问题,可是毕竟何非也是一个生理正常的男人,这样一个开朗性感的美女在身边,她的心里偶尔地也会有几分酸意,可是那种感觉也是很短的时间,想到安冬原本就是开朗活泼的脾气,她就埋怨自己太小气了,于是继续和大家开心地在一起。 现在,看见安冬那么自然地搂着何非睡觉,而何非还自然地抓着安冬的手,那种动作分明是最熟悉、最亲密的伴侣之间的动作,她的心好像被一根火柴点燃了,随着温度不断地升高,她感觉几乎是坐立不安。 楚玉起身也要去洗手间,想到楚玉也要看到这个“温馨”的画面,她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冲动,她猛地站起了身子,冲着何非喊了一嗓子,“何非,把你的相机给我!” 由于她刚才正处于情绪亢奋状态,张开嘴说话的声音,无端地比平时高了许多,几个人都醒了,周围的人也把目光望向了她,何非从睡梦中惊醒,看见安冬搂着自己,而自己还抓着安冬的手,他感觉有些不对劲,赶紧坐直了身子,回头望着江雪云。 江雪云的脸由于激动微微现出红晕,看到那么多人看着她,她知道自己的神情肯定也不对头了,于是她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声音,“把相机给我,我看看相片。” “哦。”何非说着,远远地伸过胳膊,把相机递给了江雪云,然后站起身,去了洗手间,江雪云松了一口气。 到了饶兴县的时候,江雪云没有想以往一样,热情地邀请安冬留下来,而是挽着何非的手跟安冬道别,她说这几天实在是太累了,她需要回家好好休息,她让安冬也回家好好休息一下,安冬也感觉出了江雪云神情有些不对,但是守着好几个人,也不便于问,就没说什么,拥抱了安冬和何非、楚玉还有谭之江,和顾晓菁转身上车。 李铁在旁边站着,嘿嘿讪笑着,调侃了一句,还没和我拥抱呢。 众人都笑了起来,气氛似乎忽然之间缓和了好多。 谭之江提议,都这么晚了,咱们别回家做饭了,一起吃个饭再回家吧。 好啊,楚玉第一个同意,李铁也很高兴,何非和江雪云原本就是随和的脾气,于是几个人找了个小饭店,吃起饭来。 由于几天身在异地,回到家乡的土地,每个人都感觉心里踏实,就要了一箱啤酒,喝点啤酒放松放松,谭之江想到回家以后,惹不起刘敏那张嘴,肯定又得说那些家务事,所以干脆不如把自己喝醉,回去以后刘敏说什么,他也不知道了。于是他积极主动地和大伙喝酒,楚玉也乐呵呵地跟着喝,李铁原本是习武之人,身体素质好,所以喝点酒更不当回事,江雪云想起飞机上那不开心的一幕,心里不高兴,也跟着喝,结果喝来喝去,几个人都喝醉了,回去的时候,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 那个晚上,一起喝酒的这几个人,几乎每个人的家里,都爆发了一场战争。 看书罓小说首发本书 ... 第十一章 战争 江雪云和何非回到家里,江雪云趴在床上大哭起来,何非一头雾水不明所以然,江雪云哭着问何非和安冬为什么抱在一起睡觉,问何非和安冬到底是怎么回事。 何非的心就像水面上投下的巨石“噗通”一声沉到了水底,他不知如何回答,看着江雪云哭得泣不成声,何非一个劲地道歉,他知道自己和安冬那样做不对,可是他又不知如何跟江雪云解释,只是一个劲地说“对不起”。 江雪云哭了半天,也没有得到何非的一个明确解释,她希望自己看到的就是全部,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内容,可是何非除了“对不起”,什么也说不出。她觉得自己不问个明白,何非是不会说明白了。于是就直接问何飞了,那你跟她睡觉了吗? 何非不会撒谎,点了点头。到现在为止,何非已经完全蒙了,他见江雪云哭成那个样子,心疼得不得了,他不知道怎么哄江雪云才能让她像平时一样高兴起来,江雪云问他,他天生撒不了谎,就点头承认了。 江雪云也明显地不知所措了,她除了哭还是哭,她怕邻居们听见,就一个人蒙着被子哭,何非吓坏了,连连问江雪云怎么办好,江雪云也不知怎么办好,她跟何非结婚近二十年,第一次遇上这样的事。 何非被她哭得有些胆战心惊,见江雪云稍微好了一点,何非孩子般怯怯地问了一句,雪云,你会跟我离婚吗? 不——!江雪云被何非问蒙了,她缓了一会儿,猛然醒悟过来,她从床上爬起来,抱着何非的脖子,不,老公,我爱你,我不跟你离婚,不跟你离婚…… 江雪云紧紧地抱着何非,嘴里不住地呢喃着,何非听着,忍不住抱着江雪云哭了,他边哭边说,雪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和安冬这样了,我喜欢安冬,你也喜欢,她也喜欢我们俩是不是? 嗯,江雪云抱着何非哭了起来,她哭着哭着,问了何非一句,老公,你会跟我离婚娶安冬吗? 不,不会。何非使劲地摇摇头。 江雪云点点头,可是她心有顾忌,她想了想,对何非说,我们以后不能跟安冬来往了,要不她会把你抢走的。 嗯,何非点着头,可是心里不是滋味,想着和安冬在一起度过的那些快乐的时光,何非不禁流下了眼泪。 江雪云抓起电话,想给安冬打电话,何非说,现在是半夜,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江雪云想了想,点了点头,孩子般地紧紧地抱着何非睡觉了,生怕何非被别人抢走了似的。 何非睡不着觉,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明天江雪云会对安冬说什么,想到江雪云说的以后不和安冬来往了,他心里一阵难过,拿起手机,偷偷给安冬发了个信息,宝贝,雪云知道了我们的事,我们以后不能在一起了,爱你的非。 发完信息,何非辗转反侧了一会儿,迷迷糊糊睡去。 与此同时,谭之江的家里也爆发了一场级别不亚于江雪云和何非的战争。 谭之江喝得醉醺醺地回了家,他原本就没想清醒着回来,他心里明白,旅游之前是和刘敏生着气走的,在海南岛的时候,刘敏还打电话和他生气,他知道回家后还是一场躲避不了的战争,于是他把自己喝醉,回到家里,直接进了卫生间,冲了个澡,就一个人去儿子的卧室睡了。 儿子在外地上学,平时他和刘敏生气,总是一个人睡儿子的房间,他已经习惯了。 刘敏自从上次给谭之江打电话,李铁接了以后,刘敏就把气埋在心里忍着,等谭之江回来以后再跟他算账。她心里清楚,家里的存折上还有三十多万元的存款,可是谭之江却只肯借给弟弟五万元钱,她知道谭之江平时对朋友都挺大方的,别人有困难他总是热心帮助,可是在她弟弟这件事上,谭之江明显地是跟她过不去,她知道当初他妹妹借钱的事,他心里不痛快,那个时候,家里存折上有钱,可是她想到谭之江的妹妹生活条件不行,不知道猴年马月才会把钱还给他们,所以坚决不同意借钱给他妹妹,最后勉强借给她三万,后来她知道谭之江四下里借给他妹妹七万,气不打一处来,因为这事,两个人生了无数次气。现在她弟弟借钱,只不过是周转一下,可是谭之江却不同意,她知道谭之江是故意的,她本来想等谭之江回来,好好跟他盘算一下,当初他妹妹借钱,他偷着摸着前前后后借给她十万,现在她弟弟借钱,他只借给五万,她想问问谭之江心里到底怎么想。 可是谭之江回来以后,醉醺醺的,还没等他说话,就一头扎进洗手间,出来以后,直接进儿子房间睡觉去了,刘敏心里不痛快,准备了一枪膛的弹药没有发射出去,郁闷得很。 偏偏这个时候,顾晓菁给谭之江发了个信息,通过这几天的朝夕相处,几个人之间更增加了了解,让顾晓菁欣喜的是,谭之江跟她一样家庭不合,她在心里把谭之江和陈志刚放在一起比较了一下,觉得简直没有可比性,她心生幻想,如果和陈志刚过不下去,跟谭之江结了婚,那么她就像买股票遭遇井喷一样赚大了,于是开始象谭之江靠拢。 有了这段时间的交往做基础,尤其是有了这几天的朝夕相处,几个人之间的感情也更近了一步,回到家里,一个人躺在空荡荡的大床上,她开始想谭之江,高大、帅气、风度翩翩,还是个局长,有社会地位,她想着这一切,激动得浑身微微发抖,她忍不住拿起手机,给谭之江发了个信息。这个信息她在心里斟酌了几次才发出,原本她想称呼他谭局长,谭局,可是觉得太生硬,太远了,显示不出丝毫的亲昵关系,她也想象江雪云一样称呼他老谭,可是“老谭”这个词有江雪云和谭之江多年的老朋友关系做基础,称呼起来完全是没得说的老朋友关系,而她直接称呼她“老谭”,就完全变了味,不但没有丝毫的老关系在里面,还显得在她心中谭之江老气横秋,她斟酌了半天,写下了:之江兄,睡了吗?这几天在一起很愉快,过几天我们再聚! 谭之江手机里存着顾晓菁的手机号,显示的名字就是顾晓菁,一看就是个女人。当时谭之江已经睡了,可是喝了酒的缘故,他没有把外衣拿到屋里去,手机在外衣的口袋里响起,他在儿子的房间根本听不到,刘敏感觉奇怪,这么晚了,谁还给他发信息,于是拿出了谭之江的手机。 刘敏不看则已,看后浑身发抖,手脚冰凉。她明白谭之江出去旅游这几天,是和顾晓菁这个女人在一起,于是她抓起谭之江的手机,推开儿子房间的门,冲着谭之江狠狠地砸去。 谭之江当时正盖着被睡觉,可是手机重重地隔着被砸在他的后背上,他还是感觉到一阵猛烈的疼痛,他猛地睁开眼睛,看见刘敏猛虎下山般地冲他冲了过来,她抓住谭之江的肩膀,使劲地晃动,你还要不要脸,多大岁数了,你还不正经,竟然带着姘头去海南度假…… 谭之江翻身起床,三下五除二地穿上衣服,刘敏还在吆喝吆喝地骂着,寂静的夜晚里,刘敏的声音听起来格外得有一种撕裂感,谭之江担心那声音的穿透力搅扰了左邻右舍,于是他穿上外套,抓起手机出去了。刘敏当时正穿着睡衣,她想追出去,可是看到自己蓬着头发,穿着睡衣样子实在是说不过去,就赶紧换衣服,等她换完衣服追出去,谭之江已不见了踪影。 本文来自看書蛧小说 ... 第十二章 奸情 李铁喝得醉醺醺的,和平时一样晃晃悠悠地回了家。 李铁从小练武术,性格急躁,原本和谭之江、何非不是一路人,但是毕竟在一起同过几年学,又同在文化教育部门工作,所以也经常在一起。确切地说,是他主动和谭之江、何非在一起,几个人唯一的共同爱好就是在一起喝酒,除此之外,似乎风马牛不相及了,但尽管如此,因为那种共同的熟悉,从小在一起同学的感情,所以最近几年,联系得愈加频繁起来。 李铁从小习武,勉强读完了初中,后来去部队,在武警特务连当了十几年兵,退武后托关系分配在了中学当了一名体育教师。他在社会上有许多盟兄弟,那些盟兄弟干什么的都有,有从政的,有做生意的,还有黑道上的混混,多年来李铁就这样在各种身份的人群中混着,他不喜欢自己的工作,但这又是他吃饭的饭碗,所以他很无奈地干着自己的工作,上班有时难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他的妻子梁淑萍和他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性格,梁淑萍中专毕业,在县医院当了多年的护士,现在是护士长,年轻时漂亮,和医院的一个叫石永义的大夫谈恋爱五年,可是石永义最后迫于父母的压力,娶了父母同学的女儿,梁淑萍很受打击,到了25岁还一个人单着。那时李铁28岁,刚从部队回来,分配到中学当了一名体育老师,虽然长得粗糙,但是也高高大大的,所以两个人就结婚了。 她凡事由着他,忍着他,因为李铁为人暴躁,两口子发生争执,李铁就对梁淑萍拳脚相加,梁淑萍为了保全婚姻,就忍了下来,她尽量不招惹李铁,凡事让着他,但是她从心里不喜欢李铁。 因为和李铁没有共同语言,梁淑萍心里憋闷。半年以前,石永义不知什么原因调回了饶兴县医院,和梁淑萍重新成为了同事。在一起说话时,相互了解到各自的婚姻都不如意,石永义和父母同学的那个女儿性格大相径庭,结婚伊始争吵不断,后来慢慢地变成了冷战,两个人惺惺相惜,由于经常在一起值夜班,不知不觉两个人又恢复了过去的关系。 李铁天天在外面喝酒,整天喝得醉醺醺地回家,所以梁淑萍对他采取放任措施,帮他洗衣做饭,一个人带孩子做家务照顾老人,日子过得倒也相安无事。从去年开始,女儿去了外县读书,家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梁淑萍感觉日子过得如同嚼蜡,与石永义再次重逢,她感觉又有了生命的活力,李铁说去海南旅游,她高高兴兴地把他打发走了。李铁走了以后,她就和石永义联系,石永义的妻子在家,石永义不能明目张胆地过来,好不容易捱到了石永义的妻子回娘家,梁淑萍迫不及待地把石永义带到了家里。 李铁回家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他拿出钥匙开门,可是门怎么也打不开,他知道梁淑萍在里面把门反锁了,他觉得也正常,因为他不在家,梁淑萍一个人觉得不安全把门反锁上也自然,于是他继续敲着门。 这时梁淑萍和石永义被敲门声惊醒了,两个人吓了一跳。梁淑萍小声嘟囔着,打电话说明天才回来,怎么今天就回来了呀,石永义感觉事情不妙,三下五除二地穿上了衣服,两个人细心地检查了一下,尽量让房间显现出只有梁淑萍一个人睡觉的样子。梁淑萍家住八楼,石永义也不能跳下去,他不知往哪里躲,情急之下,梁淑萍让他躲进了厨房。 李铁在门外已经等急了,他开始“砰砰”地急剧地敲门,梁淑萍喊了一声“谁呀?”李铁气急败坏地喊了一嗓子,“我——!” 梁淑萍慌慌张张地把门打开,李铁早已气不打一处来,他本来喝酒就喝醉了,又敲了那么半天门,看见梁淑萍慌慌张张蓬乱着头发来开门,他推门的同时,一伸胳膊把梁淑萍退了一个趔趄,“怎么这么半天,你睡死了啊!” 梁淑萍不敢说话,也不敢去睡觉。李铁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喊着“气死我了,你睡着了怎么跟猪一样啊,害得老子敲了这么半天的门。” 梁淑萍不敢解释,心跳地“咚咚”的,“这么晚了,快赶紧睡觉吧。” 梁淑萍说着想过来帮李铁脱外衣睡觉,可是李铁一挥胳膊站起了身,拿着杯子去饮水机接水,结果发现饮水机是空的。梁淑萍拿出电热壶说,我去做热水。 不用啦,麻烦死。李铁说着拿着杯子去厨房接水,李铁刚要推开厨房,梁淑萍紧张得不能呼吸,她拼劲力气喊了一声,“不——!” 李铁回过头来看梁淑萍,梁淑萍紧张得脸通红,神情明显地不对劲了。梁淑萍抓起桌上的一瓶矿泉水,跑过来递给李铁,李铁感觉不对劲,但也没有多想,他拿过矿泉水,拧开瓶盖咕咚咚喝了两口,看着梁淑萍紧张兮兮地样子说了一句,“神经病!” 梁淑萍拽着李铁的胳膊,“快去睡觉吧。”李铁喝了水不渴了,就转过身想去睡觉,可是他喝了酒的缘故,脚下没跟,身子一歪把厨房门撞了一下,厨房门“咣当”一声,李铁没在意,梁淑萍紧张得用手捂住了胸口,可是几乎是与此同时,厨房了传来了更大的一声声响“哐当!”李铁一愣,随即瞪圆了眼睛,他看着梁淑萍紧张得捂住胸口,忽然明白了什么,他飞起一脚“咣!”地踢开了厨房的门,厨房里,石永义衣衫不整地筛糠般地蹲在一个角落里。原来他刚才一撞门,石永义以为他进来了,不禁吓了一跳,他身边有个拖布,他浑身一抖,胳膊碰到了墩布,墩布的铁把砸在洗衣盆上面,发出“咣当”地清脆的声响,石永义吓呆了。 李铁看着筛糠一般的石永义,回头看看紧张得脸部已经完全扭曲变形的梁淑萍,他攥紧了拳头,冲着石永义狠狠地砸去,石永义是个大夫,从没打过架,也没有多少力气,哪受得了李铁的拳头,他被李铁打得“啊!啊!”地在地上打滚,梁淑萍觉得这样打下去,非得把石永义打死不可,于是她拼了命地喊,“别打啦,别打啦!”可李铁打红了眼,哪肯住手,梁淑萍没办法,就来拽李铁,可是她根本拽不住,她看见了倒在地上的墩布,就抓起了墩布冲着李铁杵了一下,她想把李铁杵到一边去,可是李铁却以为梁淑萍在帮着石永义打他,他那时正骑在石永义的身上狠狠地用拳头砸石永义,看见梁淑萍用墩布杵他,气不打一处来,他喊了一嗓子,“奸夫淫妇!我今天就打死你这对奸夫淫妇!”李铁喊着,起身去打梁淑萍,梁淑萍放下墩布,哭喊着向卧室跑去,李铁飞身追了过去,一把拽过梁淑萍,扔沙袋一样把梁淑萍扔在了床上,然后叉开“五指山”,冲着梁淑萍狠狠地扇去…… 石永义从厨房里爬起来,赶紧开开门往外跑,可是里面却传出了梁淑萍凄厉地哭喊声,石永义看了一眼,李铁正骑在梁淑萍的身上打她,他知道自己不是李铁的对手,跺了一下脚,开开门往外跑,门外已经站了还几个邻居,石永义捂着脸喊了一声,“快去救人,要出人命啦!”然后低着头拼命地从楼梯跑了出去。 邻居们一拥而进,把李铁从梁淑萍的身上拽了下来…… 看書罔小说首发本書 ... 第十三章 分手 谭之江一气之下半夜出了家门,来到了街上,他没地方去,就去了单位,警卫师傅帮他开了门,谭之江去了办公室,在办公室里睡到天亮。 早上,他洗了把脸,刚坐在办公桌前,一阵急躁的电话声响起,谭之江抓起电话,原来是公安局打过来的,说是李铁被关进了监狱。 谭之江心下一惊,这个时候,何非把电话也打进来了,他说他刚接了电话,说李铁把老婆打伤了,他让谭之江等着他,一起去公安局看看。 江雪云心里不高兴,本来说好了一起去饶安找安冬,三个人坐在一起说说今后怎么办,可是大早起何非却接到电话,说李铁把老婆打伤了进了监狱,李铁家出了这样的事,她不能不让何非去,于是郁闷地上班去了。 谭之江和何非在公安局的临时关押室里见到了李铁,李铁抱着脑袋说“丢死人了”,把昨晚发生的事告诉了谭之江和何非,口口声声喊着“不能跟那个不害臊的过了。”公安局的工作人员告诉他们,梁淑萍的肋骨折了三根,李铁对梁淑萍已经构成伤害罪了,如果梁淑萍不撤诉,李铁可能就得在监狱呆几年了。 李铁听了,脑袋耷拉下来,他昨天一时气愤,只想到泄愤,却没有想到会造成如此严重的后果,他抓着谭之江的手,让谭之江救他。公安局的人告诉谭之江,如果李铁不想做监狱,就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劝说梁淑萍撤诉,谭之江问李铁什么意思,李铁说,只要不做监狱,他什么条件都答应。 谭之江和何非出了公安局,买了些水果去医院看梁淑萍,梁淑萍还在急诊室里,输着血准备做手术。梁淑萍的母亲坐在椅子上哭天抹泪,梁淑萍的妹妹陪着母亲一起坐在椅子上哭泣,谭之江知道,现在什么也不能说了,劝慰了梁淑萍的母亲几句,和何非一起出来了。 谭之江一晚上没休息好,再加上和刘敏生气,感觉心力憔悴,何非的电话响起,江雪云问这边怎么样了,何非简单地说了说这边的情况,江雪云说她已经和安冬联系好了,现在去饶安县找安冬。何非不想去,可是江雪云不干,说什么也要跟安冬见面,何非没办法,跟谭之江告辞回去了。 在江雪云的执意要求下,何非没有办法,跟江雪云去了饶安县。 安冬早上醒来,先是看见了何非的信息:宝贝,雪云知道了我们的事,我们以后不能在一起了,爱你的非。她的心里一阵难过,她猜想江雪云知道了她和何非的事情,肯定跟何非生气了,所以何非才给她发了那样的信息,她想着以后不跟何非联系,一颗心顿时如坠深渊。江雪云发信息说和何非过来跟她谈谈,她说好的。但是此时此刻,她的心里百味杂陈,不知如何是好。 她知道,这件事完全是她错了。可是她抑制不住自己,她在心里有些恨自己,恨自己的性格太纯粹,从小到大她就是这样,喜欢就是喜欢,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掏给人家,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尤其是男女之情,她对于不喜欢的人,别说凑合着勉强过日子,就是看人家一眼,心里也难受。 肖华去世快两年了,别人给介绍了不少对象,可是她别说跟人家谈,基本是见过一面就再也没有了联系。偏偏那一天遇见了何非,她见何非第一眼,就觉得不知道哪里特别象肖华,经过交谈,才知道何非竟然是她儿时的好友江雪云的老公,她原本是想和两个人开心快乐地在一起相处,她在心里丝毫没有拿江雪云和何非当作外人,无论情感还是金钱,她都毫无保留地付出,可是,慢慢地,她发现自己竟然不能自拔,日思夜想地都是何非。 和何非有了这样的感情,她是心甘情愿的,发自心底的高兴,虽然想到江雪云,她的心里会有很深的负疚感,可是看着江雪云快快乐乐地和她们在一起相处,她觉得如果日子可以这样过下去,也很好。可是,如今,江雪云发现了,何非给她发了那样的信息,她不知道该如去何从,离开何非,她实在舍不得,伤害江雪云,她更是舍不得,现在,她一个人在家里等着何非和江雪云,心里宛如大海波涛,不停地翻覆、冲击,片刻也停不下来。 何非和江雪云来了。安冬见到两个人憔悴的面容,再也忍不住了,她上前一把抱住了江雪云,宝贝,对不起,宝贝,我不是故意的,我爱你,我爱何非。 江雪云哭了,哭得比安冬还要痛,安冬,从小我们俩一起玩,一起长大,有什么好东西都是一起分享,不分你我,可是,何非是我老公…… 我知道,宝贝,可是我真的爱他,我见他第一眼,就觉得他跟我有缘,他那么象我去世的老公,你知道我老公在世时,我们俩多好……安冬说着,哭了起来。 江雪云看了,不由得心疼安冬,可是心疼归心疼,她心里明白,她不可能放任何非和安冬的关系,因为知道他们在一起的那一瞬,她的心仿佛被人狠狠地揪着,那种感觉只有她自己才能体会出来。她求助般地看了看何非,何非也在一边流眼泪。江雪云忍着痛说,何非,你自己做选择吧,是选择我还是选择安冬,选择我咱们就回家,以后就不和安冬联系了,选择安冬,我自己回去。江雪云说着,流着泪站起身来。 雪云,我跟你回家。何非停顿了一会儿,张嘴说话了,他站起身来,冲着安冬深深地弯下身子鞠了一个躬,安冬,对不起。说完转过身去,推门出去了。 江雪云看着安冬趴在桌子上哭泣,她走过去抱了抱安冬的肩膀,宝贝,对不起,我也很难过。江雪云说着,“噔噔噔”追着何非的脚步跑了出去。 身后传来了安冬撕心裂肺地哭声…… 本部小说来自看書辋 ... 第十四章 撒泼 谭之江那晚一赌气来到了办公室,第二天又遇上了李铁家的事,心里很烦躁,想到回家刘敏还会不依不饶,就一闷气在办公住了两天,到了吃饭的时候,有人请就跟人家一起吃,没人请就自己出去吃一点,晚上回来洗漱一下睡觉,他觉得这样也比回家跟刘敏生气强。 他想着顾晓菁那晚给他发信息惹出的麻烦,想给顾晓菁打个电话,让她以后不要给他发信息,可是顾晓菁毕竟是个女同志,他觉得这话说出来有些伤面子,何况顾晓菁的信息里并没有什么不妥的话,于是他放弃了给顾晓菁打电话的念头,一个人拿起放在桌上的梁实秋散文精品看了起来。 他觉得梁实秋剖析人生很有一些见地,很多事看得透,但态度平和从容,他津津有味地读着梁实秋的散文,电话铃声响起,何非给他打电话,说就在他楼下,让他下楼。 谭之江不知什么事,但是感觉何非说话的口气有些低沉,和平时有差别,于是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桌子,出来了。 何非坐在黑色的桑坦纳里,放下了车窗,谭之江开门上车。那个时候,何非的画价格比过去已经高了很多了,并且经常有人订画,何非本来想先把安冬的钱还上,可是安冬不让,说何非现在是大腕了,开着辆破面包车不像个样子,她坚持着,让何非卖掉了面包车,买了一辆桑塔纳。 两个人在去饶安的路上,何非跟谭之江说了他和安冬还有江雪云之间的关系,谭之江半天没说话。他说安冬这个人是真的不错,仗义,真诚,可惜这样的关系注定没有结果。 在一家咖啡屋里,何非和谭之江在等安冬,大约十几分钟的时间,安冬和顾晓菁一起来了。几天没见,安冬明显地憔悴了,原本红润的脸庞变得晦暗、失去了光芒,原本活泼灵动的大眼睛也有了几分呆滞,见了何非和谭之江,她忍不住一把抱住何非哭了起来。 谭之江知道何非和安冬之间肯定有许多话要说,就冲顾晓菁使了个眼色,两个人到另一个角落里去坐了。 服务员过来了,谭之江随便点了一杯咖啡,顾晓菁也跟着点了一杯一模一样的。说起何非和安冬的事,顾晓菁告诉谭之江,安冬这两天几乎没怎么吃东西,门市也不去,她把自己锁在家里,像变了个人似的,让人看了心里难过。两个人由何非和安冬的话题谈起,又说起了上次旅游的事,顾晓菁因为上次给谭之江发信息,谭之江没给回,心里有些心灰意冷,她感觉谭之江对他没有别的意思。于是就开始谈楚玉,她想看看谭之江的心里,是不是因为装着楚玉。谭之江告诉她,楚玉是个好女孩,岁数也不小了,应该找到属于自己的归宿了,他让顾晓菁留心,帮楚玉找个好婆家。说起自己的婚姻,谭之江笑了笑,他说刘敏并不象大家想的那样脾气暴躁,自私,他说刘敏是农村出身,从小在家里照顾弟弟妹妹,习惯了,长大了感觉自己还是有义务照顾弟弟妹妹,只是她从小过苦日子,即使家庭条件好了也大方不起来,有些私心也是可以理解的。他说刚结婚那会儿,两个人没房子,为了买房子,舍不得买菜吃,一冬天吃了五百斤大白菜,那时家里养了两只鸡,鸡下的蛋,刘敏舍不得吃,全给他留着,那时刘敏怀着孕,谭之江怎么让她吃,她也不肯吃,偷偷地给他留着。他说就凭这一点,他就刘敏一辈子好,他说现在刘敏更年期了,脾气不好,每次刘敏发脾气,他就出来躲两天,刘敏气消了,他再回去。顾晓菁明白了,谭之江跟他的老婆不象别人以为的那样合不来,这么多年的老夫老妻,他们之间有着生活沉淀的许多往事,有着许多别人不知道的情感,那份情感,看不见摸找不着,但是实实在在地在那里。 她想着自己和陈志刚,跟谭之江和刘敏还有着截然不同的区别。陈志刚从小在家里,有些娇生惯养,凡事不能自立,结婚以后就像依赖父母一样依赖着她,作为一个女人,她真的感觉心累了。但是尽管心累,尽管和陈志刚分居,但心里还是惦记着他,尤其是那天看着陈志刚穿着脏兮兮浸满油渍的白色工作服,她感觉心里对他还充满同情甚或是心疼,可是她觉得自己要是心软,继续象过去一样养着他,他这一辈子也自立不了了,于是她狠狠心,没有说什么,尤其是陈志刚见了她,眼睛里竟然由怨恨生出几分仇恨来,她说不出心里的感觉,什么也没说从婆家回来了。 谭之江看看表,已经中午十一点般了,他站起身,向何非和安冬这边走来。安冬和何非坐在一起,两个人拥抱着,安冬把头埋在了何非的怀里,静静地一动不动,何非的眼睛红着,人也是一动不动,画面仿佛静止了一般。 顾晓菁率先打破沉默的画面,十一点半了,咱们是不是该吃点东西去啊?几个人没说话,这时候,何非的电话响了,何非说了声是雪云,然后站起身来,把安冬扶向咖啡座的靠背,他说雪云,我这里有点事,晚一点就到家了。 安冬知道何非和谭之江即将要回去,她起身,哭着抱着何非的脖子不撒手,何非紧咬着下嘴唇,眼睛又湿了。谭之江示意顾晓菁,扶着安冬,然后他拽着何非走了。 何非来见安冬,并不是来跟安冬真正地告别,只是那天离去时,他看见安冬大哭,心里不放心,来看看安冬,可是来了以后他发现,他实在是放心不下安冬,他不知道如果今后不和安冬来往,安冬会是什么样子,他说不出跟安冬告别的话语,只是一个劲地安慰安冬别哭,安冬问他今后怎么办,他说不知道,安冬抱着他说以后偷偷来看她行吗,何非点头答应了。 那个时节已经是寒冷的冬天了,公路两旁的树木干秃秃的毫无保留地暴露着枝桠的形状,何非感觉自己的心里说不出的难过,他爱江雪云,舍不得让她上心,可是看到安冬哭得泪流满面,想起以往安冬陪在身边一起去村里收古董,一起办画展,那么多的往事集聚心头,何非难过得无法形容。 他问谭之江有过这样的事情吗,现在他该怎么办?谭之江说感情的事是最累人心的事情了,他说他年轻时,家庭条件不好,上大学时他和刘敏就已经订婚,那个时候多亏了岳母资助,可是在大学里,遇上了他的女同学姚佳,两个人那么热烈地相爱了,可是父母不让他做背信弃义的小人,已经和刘敏订婚了,就不能朝三暮四,于是他狠心和姚佳分手了,那个时候,他感觉整个世界都坍塌了,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从那个时候走出来的。 说起往事,谭之江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觉得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他放下车窗,任冬日的冷风迎面吹来。 何非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说他舍不得安冬。谭之江看看何非,没有说话,他知道何非和安冬还有江雪云之间的故事没有完结,他说不出什么,摇上了车窗。 江雪云在家里做了一桌子的饭菜等何非,她等得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何非是真的忙,还是去看安冬了,她不愿去想,也不敢去想,就一个人呆呆地坐在饭桌边,安安静静地等何非。门铃响了,江雪云心中一阵激动,她赶紧站起身,跑过去开了门,帮何非把外衣脱下来,让何非洗手吃饭。何非早上就没怎么吃饭,看到满桌子的饭菜,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江雪云高兴了,原本没有胃口,看着饭菜发呆,现在忽然来了食欲,跟着何非吃了起来。 谭之江在路边店随便吃了一口,他估摸着刘敏的气应该消得差不多了,自己应该回家了。办公室就在附近,回家还要远一些,于是他改了主意,觉得先回办公室睡一觉,晚上再回家。 他躺在办公室刚刚闭上眼睛,就听见“咚咚”地砸门声,他觉得奇怪,自己是局长,别人进办公室都是毕恭毕敬的轻轻地敲门,哪有这样砸门的,他心里不悦,沉着脸起来开了门。 砸门的不是别人,是刘敏。出乎他意料的,刘敏这两天似乎没有消气,反而火气更大了,她怒目圆睁,头发蓬乱,估计如果戴一顶帽子那些头发也早就冲冠了。刘敏进门以后,直接问他这几天去哪儿啦,为什么她几次来办公室都没有人。谭之江这两天让李铁的事闹得晕头转向,刚刚又陪着何非去了一趟饶安,他知道这事不能说,再说看着刘敏审贼似的审他,心里也不高兴,就没有说话。 刘敏忽然嚎啕大哭,抓起谭之江桌子上喝水的杯子扔了出去,水杯“哗啦”一声碎了一地,周围相邻办公室的人开始走出来,他们来到谭之江办公室,发现不是别人在闹,而是刘敏在闹,人家是两口子的事,人们又退了回去。刘敏又问谭之江去了哪里,谭之江已经生气了,他拒绝回答,刘敏“哇”地一声哭了,她连哭带喊,说我知道你去了顾晓菁那个骚娘儿们哪儿去了,她半夜三更勾引你,我要找她算账,谭之江气得脸都变了颜色,可是刘敏脾气已经上来了,谭之江越是不说话,她越是觉得谭之江做了亏心事,于是抓起谭之江桌子上的东西,“哗啦哗啦”扔了一地。 外面的人感觉这里越闹越厉害了,就陆续走了进来,女同志们就开始劝慰刘敏,好说歹说把刘敏劝回了家,谭之江忿忿地坐在了椅子上。 本文来自看書网小说 ... 第十五章 离婚 梁淑萍提出了离婚。 几天以来,李铁的母亲和妹妹轮流来医院看望梁淑萍,希望梁淑萍撤诉,把李铁从监狱里放出来。梁淑萍不同意,最后提出了一个条件,她说她和李铁缘分已尽,她知道她和别人在一起是她的不对,但是前提是李铁这些年让她伤透了心,每天喝得醉醺醺,不关心她,时常拳脚相加,她受够了,尤其现在,她做了对不起李铁的事,但是李铁也把她的肋骨打折了三根,他们之间两不相欠。她撤诉可以,但前提是李铁必须先和她办了离婚手续。 梁淑萍心里明白,她和李铁的日子过不下去了,以前李铁对她实施家暴,她几次提出过离婚,可是李铁打过她以后就后悔得不得了,有时甚至跪地求饶,给她磕头,她就原谅了他。可是事后李铁喝完酒控制不住情绪,生气起来,还是照样打她。她也是跟李铁伤透了心,所以才会跟石永义走到一起。她知道虽然出了这样的事情,但是石永义也未必会离婚,但尽管如此,她还是要跟李铁离婚。毕竟她也是个有文化有职业的独立女性,她觉得就算是自己过,也好过隔三差五遭遇李铁的拳头,所以她坚决地提出了离婚。 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几天以来,多少人,包括谭之江还有江雪云等都来做工作,可是梁淑萍铁了心,除非李铁答应离婚,否则她不撤诉。 谭之江把梁淑萍提出的离婚要求告诉李铁,李铁那时在监狱里已经六天了,他觉得监狱的生活实在是太难了,他恨不能早日脱离这里。谭之江跟他说这事儿的时候,本来他已经心力憔悴、精神恍惚了,但是还忍不住破口大骂,只是声音嘶哑,气力不如平时了,他说梁淑萍不害臊,做出这样的事,别说她提离婚,就是她不提,他也不会要这个娘儿们了。 他和梁淑萍过这么多年日子,李铁大吃二喝地也没攒下什么,只有一栋房子,梁淑萍说李铁不会照顾人,不会教育孩子,所以孩子由她带着,房子归她,因为她们娘儿俩得有住处。李铁开始不同意,可是中间人来来回回跑了几趟,并且十六岁的儿子回家看到这个场面,痛哭了一场,他抱着母亲的胳膊,说什么也不离开妈妈。李铁没办法,只好接受了这个现实,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了,随之他也出狱了。 李铁离婚以后没地方住,谭之江给他在学校里安排了一间房子,李铁总算有了住处。 几天以来,文化局大院里仿佛炸开了锅,议论的不外乎两件事,一件是李铁离婚,另一件是谭之江的老婆大闹办公室。 对于李铁离婚这件事,人们议论纷纷,很多人只知其表,不知其里,但更多的议论还是有利于李铁的,人们大概知道的就是梁淑萍和石永义被李铁堵在了床上,李铁说什么也不要梁淑萍了,这个议论无非是对李铁有利的,很多人觉得李铁有骨气,坚决不戴绿帽子,但凡有人问起李铁,李铁倒也显现出一副英雄气概。 石永义的媳妇也听说了此事,她和石永义哭闹,石永义不理她,他在心里不怵她,如果她提出离婚,石永义也做出了离婚的打算,可是他的老婆却说出了出人意料的一番话,你想让我跟你离婚,去跟那个小妖精过日子,你想得美,我怎么也老了,我耗死你也不跟你离。我一天不跟你离婚,她就进不了这个家门,我可以不要幸福,但是你和她也甭想得到。 石永义的家庭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局面,他见老婆不提离婚,就和平常一样上班去了。 谭之江这些天也不好过,因为人们对他的议论丝毫不亚于李铁。虽说他的“事件”不如李铁家的事件大,但是他是个局长身份,认识他的人多,影响力大,尤其是刘敏那番话,一百个人听了一百个人会以为他有了外-遇。 其实谭之江和刘敏的婚姻,有很多不匹配的成分,这么多年谭之江已经认了,在一起风风雨雨这么多年过来了,彼此之间没有爱情也早已有了很深的感情了。他知道,这一两年刘敏闹更年期,经常跟他发脾气,他有时心里生气,但忍忍也就过去了。这一次,他感觉刘敏闹得实在过了,尤其是主管文化的姜副县长都找他谈话了,他跟姜副县长解释以后,姜副县长表示理解,告诫他作为一名领导干部,有那么多群众看着呢,尤其要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谭之江点头称是,让姜副县长放心,他会妥善处理这件事。 回来以后,他反复思考,越想越生气,他觉得自己这两年迁就刘敏,可是刘敏却越来越过分,竟然捕风捉影,闹出了这样的事情。尤其是他儿子大学已经快毕业了,对象都谈得差不多了,毕业找到工作以后,没什么事就结婚了。结了婚他就是当老公公的人了,他觉得这事好说不好听,他觉得自己不能糊糊涂涂处理这件事,否则刘敏以后再闹起来,说不定又会出什么洋相,于是他思考了一番,提出了离婚。 他提出离婚,是想吓唬吓唬刘敏,因为他知道,刘敏之所以捕风捉影,小题大做,是她心里真的有担忧,这么多年,她知道自己配不上谭之江,无论长相还是文化、地位,可是越是这样,她的心里就越是长草,尤其是谭之江年轻的时候,和姚佳轰轰烈烈地谈过恋爱,还要悔婚,幸亏她的公公婆婆,她的婚姻才算是保住了。开始那些年,她是有些惧怕谭之江的,她担心谭之江看不上她,跟她离婚娶别人,可是后来发现谭之江没有那打算,也没有那种行为。近年来,她和谭之江过日子的念头多了,她的那些恐惧感早已消失了,随着儿子逐渐长大,她在家中的地位高了起来,一些事情开始不让着谭之江,还和他斤斤计较。谭之江岁数大了,心态平和了,就由着老伴耍点脾气。尤其他陪她去过几次医院,大夫告诉他,刘敏到了更年期,脾气会改变,所以他尽量悠着她,可是他没想到,他悠着她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觉得不能由着刘敏的性子来了,于是他使了个狠招,提出了离婚。 谭之江提出了离婚,刘敏慌了。她哭闹着,先是说谭之江没良心,有了外-遇不要她了,又说谭之江忘恩负义,忘了这么多年他们共同度过的苦日子,哭闹了半天,谭之江就不变主意,斩钉截铁地说离婚。 刘敏没办法,搬出了母亲,又去找谭之江的母亲,还要把儿子叫回来。 谭之江觉得差不多了,总不能因为这事耽误了儿子的事,于是他说婚可以不离,但是你以后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不能捕风捉影,不能不注意形象,去单位撒泼,刘敏见谭之江不离婚了,一颗心放了下来,她嘴上有些不服,心里早就软了下来。谭之江知道,她嘴硬无非是要些面子,于是就欢欢喜喜地请两位老人吃了一顿饭,送老人回去了,刘敏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本书首发于看书罓 ... 第十六章 谈和 有一段时间,何非、谭之江和李铁不怎么联系了,似乎是经历了各种各样意外的事情以后,每个人都需要静下来想一想,从内心里审视一下自己的所作所为。 李铁离婚以后,心情不好,每日应付着上上课,下了课以后,依然是找一群朋友喝酒,因为一个人的日子过得随意,有大把打发不掉的时间,他又开始和别人搓搓麻将,打打扑克。 别人说起李铁离婚的事,对李铁似乎更多的是赞扬,他们觉得李铁是受害方,被老婆戴了绿帽子敢于挺身说不的人,但显得有了几分英雄气概。有人开始给李铁介绍对象,但是李铁没房没钱,脾气又不太好,所以就一个人单着过日子。 江雪云有了那次“事件”以后,对何非不像过去那样放心了,她有时故意地去何非的画室,看看何非是否在画室,有时去一趟何非的单位,当然她不忘抽出时间来去照看何非的母亲。何非的父母都是七十多岁的老人了,母亲两年前瘫痪在床,何非的父亲为不影响儿女的生活,主动能够承担起了照顾老妻的责任,江雪云和何非的妹妹经常主动去探望,何非的妹妹在 学校当老师,教学任务重,所以倒是江雪云更多的时间陪伴在老人周围,给老人读报纸,洗衣服,做各种可口的饭菜,老人病得时间长了,渐渐有些糊涂了,从去年开始,她不怎么认识人了,但是认识老板和江雪云,对于何非和妹妹倒是一阵认识一阵不认识的,大家都说江雪云是个好儿媳,江雪云听了,发自心底地高兴。 这几天,何非的母亲因为血压高住院了,江雪云担心公公岁数大,身体不好,所以主动承担起了照顾老人的任务,何非因为跟人家签合同订了三十幅画,时间紧,任务重,所以把照顾老人的任务心安理得地交给了江雪云,自己在画室里忙着画画。 安冬来了。她没有给何非打电话,而是直接去画室找何非了。当时何非正在画画,看见安冬来了,不由得心下一惊。他吃惊地不是安冬的到来,而是仅仅几天的时间,安冬竟然判若两人。以前那个面色红润神采飞扬的安冬,似乎变成了面容憔悴神采黯淡的另外一个女人,顾晓菁陪着安冬一起来的,她告诉何非,安冬这些天几乎不怎么吃东西,安冬的母亲担心,给她打了电话,她强制着带着安冬去医院输了葡萄糖。 何非心里不是滋味,一时间被塞得满满的,这些天以来,他又何尝不惦记安冬,只是江雪云每夜抱着他的目光,让他于心不忍,那么多年,他和江雪云平平静静、恩爱和顺地过来了,江雪云的眼睛里从来都是和善、单纯、善良的目光,可如今,短短几天的时间,他明显地感觉出来了,雪云的眼睛里揉进了一些复杂的东西,他有些读不懂,那目光里有期待、不安、忧愁等等等等,他说不出,但是心里不好受,他不愿意跟了他二十年的妻子眼睛里有这些东西,尤其是雪云有时半夜会惊醒,醒了以后会紧紧地抱住他,露出孩子般惊恐的目光,偶尔会傻傻地说一句,你在我身边,我还以为你走了呢。 何非心里难过,他理解雪云的担忧,一起生活二十年,那个单纯快乐无忧无虑甚至没心没肺的雪云,如今变成了这样一副惊恐模样,他知道,他和安冬的事吓着雪云了,他心里觉得对不起雪云,可是与此同时,又强烈的思念安冬,他不知道安冬这些天是如何过来的,只知道自己这些天不愿说话不愿吃饭,做什么事都倦怠提不起神来,他心里强烈地想去安冬那里,抱着安冬,看着安冬,陪她吃饭、喝酒,收古董,做什么都好,甚至只是看看安冬也好,那样他心里踏实。但是他知道他去安冬那里,会深深地伤害雪云,于是就忍着。恰好他接了一批画的任务,于是就每日把自己关在画室画画,让绘画占满了时间和脑海,不让自己去想其他。 可是安冬来了。那样憔悴,那样虚弱,那样得充满思念和不舍,那样得弱不禁风充满爱怜,曾经那样一个活蹦乱跳光芒四射充满活力的安冬,短短的时间内,就像变了一个人,何非于心不忍,叫了一声“安冬”,眼泪哗地流了下来。 何非,宝贝。安冬的声音明显地有些嘶哑,有些虚弱,有些疲惫,有些有气无力,但是话一说出口,安冬泪如雨下,一把抱住了何非。 何非强制地带着顾晓菁和安冬去了一家比较隐蔽的饭店,他点了安冬爱吃的牛肉河粉、清蒸鲈鱼,特意给安冬要了一碗小馄饨,他担心安冬的胃里几天没有食物,如果吃些不易消化的东西,胃肠会受不了,他强制着安冬把那一小碗馄饨吃完,脸上露出了笑容。 安冬见到了何非,心情好了许多,尤其是吃下一碗小馄饨,感觉精神状态恢复了很多,她询问了何非订画的事情,让何非注意身体,说话的时候,江雪云打来了电话,告诉他婆婆今天心情好,喝了一碗小米粥,吃了半碗鸡蛋羹,神志看起来也清醒,还问何非干什么去了?何非挺高兴,说下午去看母亲。放下电话,安冬问怎么回事,何非就把母亲住院的事告诉了安冬,安冬从小和江雪云一起长大,经常出入江雪云家,她担心伯母的身体,执意要去看伯母。何非担心江雪云不高兴,安冬说我就说是听谭之江说的,你让我去看看伯母,见见雪云,我们不会发生任何争执,何非没有办法,由着她去了。 安冬买了好多营养品,去看何非的母亲。 医院的病房里,江雪云耐心地给婆婆读着报纸,一个病房的其他两位老人也一起在默默地听着。安冬看着江雪云,梳着齐耳的短发,一缕头发别在耳后,低着头认真地读着报纸,老人倚在被子上,闭着眼睛倾听着,她觉得真是一幅静美的画面。她轻轻地推开门,江雪云听见声音抬起头来,看见安冬拎着好多东西过来了,她不由得停止了读报纸,站起身来。安冬过去,抱住了她,江雪云轻咬着下唇,没有说话。 安冬和江雪云的婆婆说起话来,伯母您还认识我吗,我是安冬,去您家里看过您的…… 老人不说话,看起来没有任何感觉。江雪云告诉她,老人已经不认得很多人了。顾晓菁也过去,跟着一起喊伯母,可是老人看着她们,不言不语,一会儿把眼睛望向了江雪云。江雪云帮老人躺下,盖上被子,轻轻地说了一句,妈,你睡一会儿。 安冬和顾晓菁知趣,赶紧和老人告别,退了出去,江雪云也跟着一起出来了。 雪云,你恨我吗?安冬轻轻问了一句。 江雪云摇摇头,看看安冬又看看顾晓菁说,何非知道你们来吗? 顾晓菁赶紧说,不知道,我们是听谭之江说的。 嗯。江雪云看看顾晓菁,又看看安冬明显憔悴的脸庞,似乎短短几天没见,安冬就瘦了很多,眼眶深陷,脸色也失去了以往的红润,神情也没有了以往的热烈和朝气蓬勃,江雪云一阵心疼,她走过去抱住了安冬,我不恨你,你找个好老公,我不能和你分享何非。 安冬流下了眼泪。 十来天以来,安冬不吃不喝,她觉得似乎又遭遇了一次丧夫之痛,她想起自己曾经那么爱肖华,老天爷却让她失去了他。肖华去世以后,别人给她介绍了那么多人,可是她一个也不喜欢,偏偏喜欢上了江雪云的老公,她抑制不住自己,觉得何非哪里都好,她觉得如果她就象现在这样,不远不近地站在何非身边,隔几天来看看何非,她心里也满足。 她抱住江雪云,告诉江雪云,她爱她,小时候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她问江雪云能不能和过去一样的交往,像过去一样,她们陪着何非一起开画展,一起收古董,一起喝酒吃饭,一起旅游,她说她们还像过去一样地做朋友,坚决不破坏江雪云的家庭,不破坏她的婚姻。 顾晓菁把她拽到一边,告诉她,安冬近十天以来,几乎没怎么吃饭,每天不吃不喝地自闭在家里,她看着很担心。 江雪云心里一阵难过,看着安冬憔悴的面容,期待的眼神,她走过去搂住了安冬,我也是,象过去一样爱你,除了你不能分享我的老公,别的我都答应你,我们做好朋友,和过去一样在一起玩。 安冬的眼睛里闪烁出了多少天不见的光芒,她一把搂住江雪云,谢谢你,宝贝我爱你! 本部小说来自看書王 ... 第十七章 怀疑 几天以来,顾晓菁的心里七上八下。似乎只是眨一下眼的时间,她和陈志刚分居已经两个多月了,陈志刚这次的表现让她感觉奇怪,以前他们也有过类似生气分居的事情,只不过过不了几天不知什么缘由的就又合在了一起。 春节将至,十七岁的儿子陈天宇放假回来了,他回到家里的第一天,就发现了家里气氛不对。以前家里总是乱糟糟的,可是这次却格外得干净、安静,进来出去只有他母亲顾晓菁一个人,陈天宇感觉不对劲。 “我爸爸呢?” “在你奶奶家呢。”顾晓菁不愿搅了儿子回家的兴致,没有告诉儿子他们两口子分居的事情。 安置好了儿子,下午,她一个人去了陈志刚工作的饭店。那是一家叫岳阳楼的规模不大的饭店,招牌有些暗淡,顾晓菁推开大门进去了,吧台的服务员问她找谁,她说找陈志刚,吧台的服务员微皱眉头想了一下,似乎一时想不起陈志刚是谁。 我找你们后厨的陈师傅。顾晓菁重新说明了一下。 哦,知道了,你从这里拐进去。服务员知道了她说的是谁,然后用手一指楼道底下的一扇小门,顾晓菁用手指尖推了一下那扇油乎乎的门进去了。经过了一个细长的过道,顾晓菁直接进了厨房,可是厨房里有一两个年纪很小的好像是学徒模样的小厨师正在忙碌着,问陈志刚在哪里,他们指了一下厨房后面的一楼的看似宿舍的一排房子中的一间。 顾晓菁小心翼翼地从厨房穿过去,水泥地面油腻腻的,顾晓菁担心跌倒,踮着脚尖慢慢地走着,她来到了小厨师指的房间门,毕竟是第一次来,她担心走错了,于是停下来,准备敲敲门,确认一下再进去。 里面传出了一个年轻女人的说笑的声音,顾晓菁以为自己走错了,可是随后又听见了陈志刚闷声闷气但是透着快乐的声音,“你的小胳膊那么细。” 年轻女人咯咯地笑了。 顾晓菁心里有了一丝说不出的不祥和不安的感觉,她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进去了。 房间里陈志刚穿着白大褂,坐在床沿上,一个三十来岁的有些细瘦的穿着服务员衣服的女人,亦或是女孩,紧紧地坐在陈志刚身边,伸着一条胳膊和陈志刚的胳膊并排摆在一起,两个人各自把衣服袖子撸了上去,很明显,两个人在比胳膊粗细,女人白白细细的胳膊和陈志刚粗粗胖胖的黑胳膊放在一起,形成了鲜明的地比,两个人比着,咯咯地笑了起来。 顾晓菁心里不悦,沉着脸把门关上了。陈志刚两个人刚才专心致志地比胳膊粗细,没有注意到顾晓菁进来,听到关门声,两个人一起抬起头来。 穿服务员衣服的女人抬起头来,多少有些慌乱地站起身来,她看看陈志刚,说了声陈师傅我先去了,然后冲顾晓菁点了一下头走了。 陈志刚没有女人的那种慌乱,他慢慢地站起身,捋下了衣服袖子,冷冷地问了一句,有事吗?我要去后厨了。 顾晓菁心里不痛快,但也没说什么,她简单地告诉陈志刚,儿子回来了,希望他回家应付一下,别让儿子看出来他们在分居。陈志刚淡淡地笑了一下,基本上是皮笑肉不笑,有必要吗,知道就知道吧,反正也就是这样了。 我不管,我告诉你了,你看着办吧。顾晓菁原本心里有气,但是毕竟是在饭店,她不愿意和陈志刚争吵,转身走了。地面油腻腻地滑,顾晓菁穿着高跟鞋,险些滑倒,她定了定神,稳了稳身子,拉开楼道底下的小门出去了。 顾晓菁心里不痛快,去找安冬。结果安冬告诉她,她和何非准备去附近的兴吉市看一个画家的画展,问她去不去,顾晓菁心里不痛快,正像换一下心情,就跟着一起去了。 那是一个兴吉市的画家举办的个展,周边县市的画家还有特邀的一些比较有名气的画家都来了,何非属于特邀范围之列,安冬公然挽着何非的胳膊,出入画展,一脸幸福自信的神情,全然不在乎周围熟悉不熟悉的目光。何非兴致大发,当场作画两幅,引得众人一片啧啧地称赞。安冬不失时机地发着她的名片给身边的人,名片上赫然印着亦非画廊经理安冬。 中午休息的时候,安冬开了两间房子,她让顾晓菁一个人住一间,她挽着何非的胳膊两个人进了房间。顾晓菁原本一肚子闷气想找个说说,可是安冬连给她说话的机会都没给,大大方方地搂着何非休息去了。 顾晓菁想着这些日子安冬和何非,还有江雪云,谭之江、程慧、楚玉,这伙朋友又开始在一起和过去一样的相聚了,只是安冬当着江雪云收敛了,不再和何非亲昵,可是实际上两个人的关系反而更近了。顾晓菁劝不了安冬,她知道安冬是那种要么不爱,爱了就奋不顾身难以抽身的人,她可以为心爱的人花钱,付出,甚至牺牲自己的生命,不计后果,她对朋友也是公认的仗义、真诚,可是她和何非这场爱情,中间还有一个她儿时的伙伴,和何非恩恩爱爱过了不到二十年日子的江雪云。 她问过安冬,安冬说只要能和何非在一起,什么样的后果她都愿意去承担,顾晓菁拿她没办法,但也为安冬的执着感动。 眼下,她想着陈志刚和那个服务员在一起咯咯笑着的情景,心里一阵一阵的郁闷。那个服务员,除了眼睛还够大,其余的几乎没有任何出众之处,就像是一对细碎的小零件凑在了一起,而她顾晓菁,身材高挑,年轻时公认的美女,即使现在也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无论气质风度,那个服务员跟她都是无法相提并论的。可是陈志刚跟她在一起时的那种懦弱,倔强,消极抵挡甚或是大声争吵,在那个女人身边,这些统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出的轻松和单纯的快乐,她说不出心中那种闷闷的感觉,隔壁房间里传来了安冬开心的笑声。 儿子打电话的时候,他们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了。陈天宇的声音明显地不高兴,他说妈吗,我爸爸刚才回来了,带回来了我爱吃的羊蝎子和鱼香肉丝,可是他说晚上不回来了,我问他为什么,他说让我问你。妈妈,怎么回事呀? 顾晓菁的心里仿佛被人塞上了一团乱麻,她觉得在电话里跟儿子说她和他爹分居的事,实在说不出口,就安慰儿子,你先学习吧,别瞎想,妈妈一会儿就到家了。 挂了儿子的电话,顾晓菁想和安冬唠叨一下家里这些事,可是就在这时,江雪云打电话来了,她问何非干什么去了,何非说去吉兴市参加画展,江雪云问谁跟他一起去的,何非说自己去的,江雪云说在家做好晚饭,等他回来吃饭,何非说谢谢老婆。 挂了电话,安冬一把搂过何非的胳膊,一脸幸福地看着何非,老公,你现在有两个老婆,是不是很幸福啊? 何非没说什么,拍拍安冬的脸,安冬忍不住用手抓抓何非的胳膊,亲了一下何非的侧脸,全然不顾顾晓菁的存在。 顾晓菁笑了笑,被安冬幸福感染的同时,心中不免有些凄凉。她想着早晨陈志刚和服务员亲昵的样子,想着前些天自己给谭之江发信息,谭之江没回,后来在一起说话时,谭之江告诉她,他和她的妻子虽然有些差异,有些事情她不能理解他,但是在一起相处了那么多年,也有了很深的感情,她听得出来,谭之江不会和他的妻子离婚,她以前曾经在脑子晃过的谭之江或许会离婚的想法,在她的脑子里彻底过去了,眼下,不管怎么说,安冬找到了自己亲爱的人,不管这种感情是否能长久,但是眼下安冬是真的发自心底地幸福,而陈志刚,她一直以来看不上嫌弃他窝囊的男人,竟然也会有一个服务员和他那样开心地在一起,她自己呢,她忽然感觉内心一片凄凉。 看書王小说首发本書 ... 第十八章 出走 自从发现何非和安冬的事情以后,江雪云心里很不是滋味,后来婆婆生病,安冬去看望老人,抱着江雪云说以后和何非还有她做朋友,还像以前一样交往,江雪云心中稍感安慰,其实在她的心里,她最希望的结果就是和安冬还能保持着以前那样的交往,毕竟小时候两个人是一起长大的。如果说以后不再联系,江雪云心中也不是滋味。 在一起交往了一段时间,她发现何非和安冬真的有所收敛,不再像以前那样守着她有什么亲昵的动作,慢慢地江雪云又放松了警惕。在她的心里,她真的希望和安冬还有何非,能像以前一样快乐地交往。 那一段时间,李铁不怎么参加她们的场合,大家理解他心情不好,后来李铁回来了,带回了一个女人,30几岁的模样,他告诉大伙,他要结婚了。大家由衷地替他高兴,可是好景不长,就在两个人商量着结婚的时候,女人的前夫回来了,女人改变了主意,不再跟李铁结婚,而要和前夫复婚。李铁感觉很失落,喝了几场大酒。 因为何非和安冬的事情,江雪云其实一直耿耿于怀,有一次她喝醉了,一个人在洗手间吐得不像样子,程慧过来了,看见她那个样子,心疼得抱着江雪云哭,因为她发现,安冬和何非并不象江雪云想的那个样子,变成了朋友关系,她亲眼看见何非带着安冬去开房间了,只是她心疼江雪云,不知道如何跟江雪云说这件事。 程慧抱着江雪云哭,安冬恰好来洗手间,程慧把江雪云扶回了座位,然后回到洗手间等安冬出来。 安冬从洗手间出来,看见了压抑着怒火的程慧,安冬跟程慧开了句玩笑,小慧,你也喝醉了吗?程慧看着安冬,冷冷地说了一句,我醉与不醉,都不会背叛朋友。 安冬听着程慧话里有话,就转过身来问程慧,你说谁背叛朋友? 程慧见安冬没有愧疚之意,心中更加生气,指着安冬说,我说你背叛朋友。 我怎么背叛朋友啦?你把话说清楚。安冬用手指着程慧,让程慧把话说明白。 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还以为你多么仗义,结果自己第一个背叛朋友,哼。程慧想起了安冬第一次见面误会她和何非的事情,想到如今安冬却背着江雪云和何非在一起,心中愤愤不平。 我没有背叛朋友,我只是喜欢何非,我又没让何非娶我,因为雪云是我的朋友,雪云和何非是两口子,所以我不让何非娶我,不会破坏他的家庭,我做这些都是我不忍心伤害雪云,你知道吗?!安冬喝了酒的缘故,情绪也很激动。 歪理邪说,你还振振有词。程慧对安冬那一套理论嗤之以鼻。 安冬非常激动,她说着哭了起来,你知道吗,因为我和雪云是从小的朋友,所以我才不愿意伤害她,我那么爱何非,可是我绝对不会破坏他的家庭,所以默默地在他身边,你知道吗? 哼。程慧不理她,把头扭了过去。 楚玉来洗手间,看见安冬和程慧在一起吵了起来,她听了一会儿,冲了出来,指着安冬说,安冬我知道你这人挺仗义,对朋友也够意思,可是你这样对雪云,就是不公平。 三个女人吵成了一团,何非和江雪云还有楚玉、谭之江、李铁等都过来了,三个人见大伙都过来了,自动地停止了吵闹,都不再言语。 江雪云不知道为什么,劝劝这个又劝劝那个,一手拽着安冬,一手拽着楚玉回到了座位,程慧被大伙劝着也回来了,可是坐在那里,却不再说话。 事后,江雪云问楚玉为什么和安冬生气,楚玉不肯说。江雪云又去问程慧,程慧气得跺了一下脚,把她看见何非带着安冬去宾馆开房间的事情告诉了江雪云。 江雪云不信,说程慧肯定是看错了,她说安冬已经答应她了,和何非做朋友,程慧把宾馆的地址告诉了江雪云,说你自己去看吧,他们俩隔三差五就到那里去。 江雪云听了,心剧烈地跳动起来,她不知道如何是好,她在心里期盼着程慧看错了,希望去宾馆开房间的人不是安冬和何非。 她真的希望程慧看错了,可是程慧斩钉截铁地告诉她,她绝对不会看错。于是程慧开车带着江雪云去那家宾馆盯梢了。 那家宾馆在县城位置相对隐蔽的开发区的一角,程慧开车带江雪云去了三天,都没有发现何非和安冬,江雪云说程慧你肯定弄错了,何非和安冬都答应我了,他们俩都是爱我的人,不会在一起了。 程慧不听,第四天执意把江雪云带了过来,在一个大树下面,程慧把车停了下来,等了大约半个小时,江雪云嚷嚷着要回去的时候,程慧忽然看见了安冬的那辆黑色的奥迪车。 江雪云的心“咯噔”一下,她看着那辆奥迪车进了宾馆,从车上下来一男一女两个人,正是安冬和何非两个人,江雪云的心一片茫然,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一个人趴在车里哭了起来。 你别哭,哭算什么,能解决什么问题?程慧有些着急,她伸手拽江雪云。 江雪云哭红了眼睛,她泪眼婆娑地问程慧,我还能怎么办,你难道让我去捉奸不成,我不去! 不行,你必须得抓住安冬,否则她还不会承认,你要让她在事实面前无话可说。程慧坚持着进去,江雪云在犹豫。 时间一分一秒的地过去了,尽管那个时候还是冬天,但是江雪云感觉汗已经从额角细细密密地渗出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去把何非和安冬堵在床上,结果会是什么样子?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也想不出该怎么办。 程慧特别气愤,她说江雪云太软弱,拽着江雪云下了车。两个人来到了吧台,让服务员查一下何非或者是安冬的名字,她说他们是他俩的业务户,可是服务员说什么也不肯告诉她们。 江雪云望着程慧,心里乱成了一团麻。她说不清自己此刻的心理,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是进是退,何去何从?说心里话,自从上次何非承认了他和安冬的关系,江雪云心中像被人塞上了一团说不清的东西,她爱何非,这么多年,顺风顺水风雨同舟地过来了,他们还有了自己的一对活泼可爱的儿女,都在外地上学,而安冬,她从小最亲近的姐们。何非答应过她,不再和安冬有那样的关系,她觉得何非可能是喝了酒一时糊涂,她想着安冬在医院门口,搂着她说不伤害她的家庭,不伤害她的婚姻。当时她感觉很心安,可是现在她细细琢磨那句话,“我绝不伤害你的婚姻,破坏你的家庭”,她忽然觉得她似乎没有完全理解这句话,难道安冬的意思是继续和何非保持那种关系,但不会破坏她的婚姻和家庭吗? 江雪云感觉心乱如麻,头也开始发紧,眩晕。 雪云你说我们怎么办,要不我们逐个敲门。程慧义务填膺,由于生气,脸色微微发红,我上次警告了安冬一次,她还是不听,我要是看见她,一定为你出这口气。程慧说着,在大厅里来回地踱着步。 江雪云感觉头晕得厉害,她微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程慧看着江雪云,二话没说,开始向客房走去,她伸出手开始敲一楼的一间房门,保安走过来拦住了她,向她解释着,希望她理解他们的工作。 程慧不能敲门,一生气退了回来,她拿出手机,拨通了安冬的号码,手机响了一会儿,无人接听。程慧生气,又拨通了何非的手机,何非接了电话,程慧有事吗? 何非!程慧大声了喊了一声何非,然后连珠炮似的说了起来,我知道你和安冬在金盛宾馆,我和雪云现在在大厅,你们最好现在出来,否则我们就要进你们的房间了,给你们留着面子呢,你知道吗? 大约几分钟的时间,何非慌慌张张地从电梯里出来了,安冬相对镇定地跟在何非后面。 安冬,你不害臊,说话不算数。程慧冲着安冬喊了起来。 我没有说话不算数,我说不破坏雪云的婚姻和家庭,就绝对不会破坏,我再怎么喜欢何非,也不会要求何非离婚娶我。安冬相对镇定地神情,加上似乎还有几分义正言辞地话语,让江雪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看着何非,嘴唇濡嗫着,手和胳膊乃至全身筛糠般地抖动起来…… 雪云,对不起。何非看着江雪云的神情,很是心疼,他想伸开手去揽住江雪云的肩膀,可是江雪云猛地转过头去,飞一般地跑了出去。 何非一愣,他看了看在他身后争吵的安冬和程慧,跺了一下脚,转身追了出去。 江雪云飞奔着跑出了大厅,正好一辆出租车送客人来到了门口,江雪云拉开车门上了出租车。何非看着江雪云坐上出租走了,一个人颓然地倚在了门柱子上。 本书源自看书罔 ... 第十九章 压抑 清晨,顾晓静睁开眼睛,她穿着睡衣先去了儿子的房间,儿子没有在床上睡觉,顾晓菁感觉诧异,她看见洗手间的门虚掩着,但是里面没有开灯。洗手间里没有窗户,即使白天,去洗手间也要开灯的。顾晓菁环顾了一下四周,感觉儿子就应该在洗手间里,她没有说话,慢慢地推来了洗手间的门。 十七岁的陈天宇,瘦小的身影在那里低着头蹲着,顾晓菁进去他浑然不知,顾晓菁伸长了脖子,看见刘天宇左手拿着牙膏,右手拿着一根针,认认真真地往牙膏筒上扎着眼儿。 小宇你这是干什么?顾晓菁感觉诧异,不由得问了一句。 陈天宇没有说话,把牙膏往脸盆架上一扔,转身出去了。 顾晓菁拿起牙膏,稍一用力,就有无数的白线从无数的针眼中钻了出来,顾晓菁愣了一会儿,把牙膏放回了脸盆架上。 顾晓菁进了陈天宇的卧室,陈天宇没有看她,一心一意地盯着电脑看着。 小宇你怎么把牙膏扎得浑身是眼儿呢?顾晓菁说着,坐在了陈天宇的身后。 电脑上,陈天宇正在专心致志地看一个一群男孩女孩打一个男孩的视频,被打的男孩很可怜地抱住了头部,可是还是被一个人推倒在地,几个人蜂拥上去,拳脚相加,一会儿男孩的脸上和身上全是青肿、血迹斑斑。 顾晓菁看得心惊,她不再问刚才那一个话题,而是换了一个话题,你们学校也有这样的打架的吗? 陈天宇关掉这一段视频,又接着看另一段藏獒咬人的视频,看得顾晓菁不知不觉地心惊肉跳。她站起身来,关掉了电脑,小宇坐在那里眼睛盯着电脑,一动不动。 小宇你心里是不是有不高兴的事?顾晓菁看着儿子瘦小的身影,忽然感觉一阵心疼,她从儿子身后绕过一只手来,把儿子的手抓在自己的手中。 儿子的手已经大了,不再是小时候,她随手一抓就可以把儿子小小的手包在手心里,现在儿子的手已经明显地比她的手大了许多,白皙、细瘦,几条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 妈妈你跟我爸爸是不是要离婚?陈天宇完全不顾顾晓菁的问话,自顾自地问着。 顾晓菁微微一怔,她赶紧换作一副轻松的笑脸,瞎说,哪儿的话,我就是看你爹一天到晚什么也不干,让他出去锻炼一下。现在他找到工作了,也挺认干,我挺高兴的。 那我爹什么时候回家?陈天宇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因为从始至终,他的脸上始终是没有表情。 什么时候都行。顾晓菁赔着笑,指点了一下儿子的脑袋瓜,你呀,小脑袋里面也不知想的什么,以后别看这些乱七八糟的新闻,赶紧洗洗脸,妈去做饭,吃饭完自己在家学习。 嗯。陈天宇的神情似乎缓和了一些,我奶奶说中午让去她那儿吃饭,你去吗? 顾晓菁略一迟疑,赶紧答应了,去,去,我先去门市,忙完了就去你奶奶那里。 顾晓菁照顾儿子吃完了饭,看见儿子拿出书本学习了,顾晓菁的心稍稍踏实了一些。 十一点多的时候,顾晓菁提前从门市回来,买了些蔬菜水果,带着儿子去婆婆家里了。其实从早上儿子说去奶奶家吃饭,顾晓菁心里就有些不踏实,因为自从陈志刚和她分居以后,她就没去婆婆家吃过饭,除出了婆婆生病时她去探望过一次。 那次婆婆血压高,叫了大夫在家里输液,她去看婆婆,当时陈志刚在场,看见顾晓菁一句话没说就走了。今天去吃饭,是儿子告诉的她,婆婆并没有打电话,但是这几天以来,他明显感觉出了儿子的情绪不对,为了让儿子高兴,她尽量得表现得高兴一些。 来到婆婆家,她二话没说,跟着婆婆进厨房干活。婆婆在忙着包饺子,三鲜馅的,顾晓菁掇过一把马扎,坐在一边择菜。 让顾晓菁感觉不对劲地是以前她和陈志刚生气,婆婆为了让两个人缓和关系,总是不停地找机会劝他们,可是这次她和陈志刚生气,婆婆几乎没有劝他们,至少是没有劝她。 吃饭的时候,陈志刚没有回来,陈天宇给陈志刚打了个电话,陈志刚说饭店里忙,忙完以后就回家。吃完后,快两点的时候,陈志刚回来了。 顾晓菁的门市打来了电话,说有人等她谈出国打工的事,陈志刚进门,顾晓菁正出门。守着儿子,顾晓菁想主动地和陈志刚说句话,可是陈志刚却视而不见,从她的身边侧着身子过去,好像眼前根本没有顾晓菁这个人。 陈志刚直直地冲着儿子走过去,拎着一兜吃的,儿子,看看爸爸给你带来了什么。陈天宇高兴,一把抓过陈志刚带来的兜子,打开,哇,鲽鱼头,爸爸你晚上给我做清蒸鲽鱼头吗? 爸爸晚上还得去饭店,一会提前给你做出来。陈志刚乐呵呵地坐在儿子身边。 顾晓菁没有说话,感觉自己似乎是一个多余的人,想到门市有人等她,她跟婆婆打了个招呼,去门市了。 门市上有一个出国打工的人,跟着一起参加培训学习过了,可是却突然改变了主意,说什么也不想去了。他带着老婆让顾晓菁把钱退回来,顾晓菁说他已经参加培训学习了,培训学习的五千元费用不能退,夫妻俩不同意,坐在门市上不走,最后女人说着说着,竟然放声大哭,顾晓菁没有办法,给石家庄那边的总公司打了电话,总公司说按规定培训费一分也不能退,顾晓菁没办法,她没有心情跟他们继续纠缠下去,就说慢慢跟总公司协调,尽快给她们答复,夫妻俩不太情愿地走了。两个人走了以后,顾晓菁稍稍喘了一口气,坐了下来。她刚一坐下,安冬打来了电话。 顾晓菁接起电话,安冬在电话里哭了起来,她说她心里难受极了,顾晓菁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放下电话,匆匆去安冬那里了。 安冬已经停止了哭泣,她见到顾晓菁,一把抱住她,哭了起来,她说她想她去世的老公。哭得顾晓菁心里七上八下,问安冬发生了什么事,安冬也不说话。看看天色已晚,顾晓菁带着安冬出去吃饭了。 两个人在一家小饭店坐了下来,顾晓菁点了两个菜,要了一瓶白酒。安冬说她心里郁闷,端起酒杯跟顾晓菁干了一杯,顾晓菁从早晨到现在,没有一件高兴的事,她觉得儿子在家等着她,不应该喝酒,可是看见安冬心情如此不好,想到陈志刚对她视而不见的表情,想到陈志刚和服务员在饭店说笑的情景,顾晓菁心里郁闷,也端起酒杯喝了下去。 一斤酒两个人很快喝完了,安冬又要啤酒,喝到最后,安冬抱着顾晓菁哭了起来,顾晓菁说儿子在家,安冬摇摇晃晃地起身,顾晓菁不让她开车,可是安冬不听,在顾晓菁小区门口,安冬的车撞到了电线杆,顾晓菁没办法,看看车撞得不算严重,只是陷进去一块,就把安冬扶到副座上,开着车把安冬和车送回了家,然后一个人打出租回去了。 顾晓菁回到家里,家里面空空荡荡,儿子和陈志刚都没在家里,他拿起电话给儿子打了个电话,儿子说他跟爸爸在奶奶家不回来了,顾晓菁突然间感觉胃里汹涌地翻滚起来,她冲到洗手间,弯着腰对着马桶吐了起来。 本书源自看书罔 ... 第二十章 出走 何非的家里,何非一个人颓废地躺在沙发上,已经两天了,江雪云手机关机,没有了踪影。 江雪云从宾馆跑出去以后,她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程慧和安冬争执过后,忿忿地离安冬而去,她担心江雪云的安危,开着车给江雪云打电话,可是江雪云的手机已经关机。 程慧想着江雪云失魂落魄地奔跑出去的样子,她没有回家,而是开着车在县城的大街小巷,城区城边包括河畔全都转遍了,可是却没有发现江雪云的身影。 她失望至极,一个人回了家里。可是来到家门的那一瞬,她发现江雪云抱着头蜷缩成一团,坐在她家门前的台阶上。 程慧扶着江雪云,掏出钥匙进了屋。她感觉江雪云的头特别烫,而江雪云的嘴唇干裂出一层白皮,浑身一阵一阵地发抖。她拿出体温计,帮江雪云测了一下-体温,体温竟然高达38.7度,程慧心疼江雪云,嘴里骂着安冬,间或骂一句何非。 她想带江雪云去医院,可是江雪云闭着眼睛摇摇头,说什么也不肯去,程慧知道,江雪云的病在心里。她出去给江雪云买了降温药,给她服下,然后让江雪云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 江雪云闭上眼睛,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她并没有感觉是进入梦乡,而是感觉自己似乎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一个漆黑的黑咕隆咚的世界,她在里面跌跌撞撞地前行,忽然一只类似于藏獒一样的凶猛的大狗坐在她的面前,慢慢地向她迈步,江雪云的心中充满了巨大的恐惧,她惊恐地不由自主地加快了步伐,可是那只藏獒一样的大狗也加快了向她逼近的步伐,她拼命地往前跑,可是那只大狗以更快的速度飞奔过来,江雪云心中恐惧到了极点,忽然地她脚下生风,飞了起来,她越飞越高,慢慢地飞出了那个黑咕隆咚的世界,似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她来到了一片充满鲜花的草地,她早已忘了刚才的凶险,而是一个人徜徉在美丽的草地上,不知不觉地躺在了草地上,忽然一只白色的类似于小狗小羊的动物来到了她的身边,小动物非常可爱,纯白色的,毛茸茸的,她伸手去抱小动物,小动物温柔地伏在了她的怀里,那么安静、温柔,江雪云爱抚地抚摩着它,可是突然间,小动物张开嘴咬了她一口,她感觉一阵疼痛,可是小动物又张开嘴咬了她一口,小动物的嘴虽然小,可是咬着她却是钻心的痛,她没有办法,想把小动物赶走,小动物不走,还想继续咬她,她害怕了,开始推开小动物,可是小动物不走,好像还在找机会咬她,江雪云伤心地问它,看着你这么可爱,为什么要咬我呢?小动物不说话,突然亮晶晶的圆眼睛里流出了两行泪水,说了句我是安冬。 安冬?安冬是谁?梦中的江雪云一时想不起安冬是谁,但是又感觉这个名字特别熟悉,她使劲地想,安冬是谁,安冬是谁?她感觉似乎马上就要想起,可是就是想不起来,她感觉好像被什么东西捆住了似的,可是就是挣不脱。 程慧听见江雪云的屋里有动静,就进来看看江雪云,她看见江雪云紧闭着眼睛,脑袋摇晃着,很痛苦挣扎的样子,仿佛被梦魇缠身,程慧走过去,轻轻喊了两句“雪云,雪云”,江雪云睁开眼睛看看程慧,又迷迷糊糊地睡去了。 程慧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在宾馆时,她和安冬争吵得很激烈,她亲眼看见安冬的脸上流满了眼泪,很冲动地哭着跑到了车上,然后猛踩油门飞一般地在眼前消失了。她看见何非颓废地依靠在柱子上,服务员过来找他结账,程慧着急追江雪云,没有理何非,一个人开车走了。 回想着刚才发生的那一幕,她感觉似乎是电影里的镜头,可是刚才真真切切发生在了她的身边。她和江雪云交往多年,知道江雪云和何非的感情,知道江雪云和何非这么多年,就像两个幸运的孩子般顺顺当当地过来了。她记起身边有一位颇有水平的朋友说过这样一句话“谁也不能保证一生不遇上事”,她不禁打了个寒颤,难道说平静了近二十年的江雪云家开始遇事了吗? 那个时候,她的老公姜少华已经下班回家了,问明了怎么回事,姜少华建议给何非打一个电话,程慧当时正在气头上,想到何非一而再地伤害江雪云,她心里不痛快。她不但没给何非打电话,相反还关掉了自己的手机。 江雪云昏昏沉沉地睡了两天,醒了以后,程慧强制着她吃下了一碗面条。 雪云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不能便宜了他们。程慧想起来心里就气不过。 程慧我不知道怎么办,上次他们答应我不在一起,可是……你说我还能怎么办?江雪云心里难过极了,她真的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好,任由何非和安冬在一起,她心如刀绞,让何非和安冬分开,可是说说容易,真正分开也真的太难了。 你和何非离婚。程慧很气愤地说,哪有这样的,你这次要是象上次一样不声不响地过去了,他们还会在一起。 我不离婚。江雪云听了程慧的话,不住地摇头,这么多年和何非一路走来,两个人别说吵闹,就是红脸都很少有过,江雪云做梦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还有安冬,就像自己的亲姐妹一样,从小一起长大,她生安冬的气,但是心里恨不起来她。 你就是不和何非离婚,反正也不能稀里糊涂地回去,稀里糊涂地回去,你就得容忍你和何非还有安冬三个人在一起的局面,你受得了吗?程慧有些着急地帮江雪云分析着。 江雪云闭上了眼睛。 程慧给楚玉打电话,楚玉也来了。楚玉听了这件事,气愤的程度丝毫不亚于程慧,楚玉年轻,脾气比程慧还要急,她说不行我们就找李铁去打安冬一顿,让她记住这件事。 不要,不要。江雪云说什么也不同意楚玉这个建议。 程慧和楚玉商量不出好的意见,楚玉就给谭之江和李铁打了一个电话,让他们过来一起商量商量这件事怎么办。 谭之江这两天其实一直和何非在一起,何非找不到江雪云,谭之江帮他分析,程慧知道这件事,江雪云手机关机,程慧也关机,这说明她们俩人在一起,他让何非不要着急,然后跟楚玉联系,让楚玉过来看看。楚玉其实从昨天就过来了,看见江雪云在程慧这里,楚玉放了心,她偷偷告诉谭之江,江雪云在程慧这里。 谭之江告诉何非江雪云在程慧这里,何非想过来接江雪云回家,被谭之江拦住了。 何非你想好了怎么办吗?你这样把雪云接回来,然后你继续和安冬在一起,这样你就等于在雪云的心上拉锯你知道吗?谭之江一说这话,何非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让谭之江教给他怎么办?谭之江说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件事必须你自己拿主意,别人帮不了你。 何非不知如何是好,他觉得即使雪云原谅他,他也许还是拒绝不了安冬,因为顾晓菁告诉他,安冬从饶兴回来以后,整整一天没有吃东西任何东西,何非惦记着江雪云,也心疼安冬,他象一只被一条细绳在中间系住的蚂蚱,两边分别被江雪云和安冬拽在手里,任何一边稍一用力,他就像一边偏过去,但同时也是一阵揪心的疼痛,他不知如何是好。 谭之江和李铁来到了程慧家,几个人商量了半天,江雪云身体虚弱,不愿意说话,就一个人进卧室躺着去了。李铁支持楚玉的建议,去绕安打安冬一顿,安冬就不敢来找何非了。这个建议不但江雪云不同意,谭之江也不同意,他说坚决不能打,首先安冬为人仗义,平时也是他们的朋友,再者雪云和何非都不同意,第三以安冬的性格,如果真的打起来,说不好就会出事,打出伤来要负责任,他捎带提了一下李铁打前妻进监狱的事,李铁心虚,不再坚持打架了。 可是安冬跟何非分不开,雪云姐怎么办?程慧和楚玉一起着急。 谭之江看着义愤填膺的几个人,他着实叮嘱了一番,然后把楚玉叫到一边,格外叮嘱了几句,他让楚玉帮着阻止他们,坚决不能打架,这件事他来慢慢想办法。楚玉心里佩服谭之江,她觉得谭之江做事沉稳,让人信服,再加上内心深处对谭之江爱那个有几分倾慕,所以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谭之江和几个人反复商量之后,建议还是让何非把江雪云接回家,两口子的事,先让他们自己解决,实在解决不了,他们再出面解决。楚玉率先赞成谭之江,程慧想想也有道理,李铁一看打人的建议被否,他也提不出更好的建议了,于是几个人达成一致,让何非接江雪云回去,由程慧来作江雪云的工作,何非那边谭之江去说。 几个人走后,程慧把谭之间的建议告诉江雪云,江雪云沉思了一会儿,点头同意了。 傍晚时分,何非开车来接江雪云回家。 回到家里,何非让江雪云在床上躺着休息,自己下厨房做饭。他精心做了江雪云爱吃的蚂蚁上树,这是他自己发明的一道菜,把粉丝煮一下,拌上味提鲜酱油,让粉丝着色,然后炒鸡蛋碎,最后把粉丝和鸡蛋碎还有虾仁炒在一起,加少量韭菜,炒出来以后色香味俱全,江雪云不止一次地称赞他炒得好吃,他又炖了红烧带鱼,拌了两个凉菜,蒸了米饭,做了一盆白玉养颜汤,里面有玉兰片、木耳、山药、百合、枸杞等,做出来色泽靓丽,滋味鲜美,且具排毒美容养颜之功效,这也是他经常给江雪云做的。 何非忙活了一个多小时,完成了一桌丰盛的家庭宴,他推门进卧室,叫江雪云吃饭。这次江雪云没有像平时一样,高高兴兴地跟着何飞一起来品尝,而是说自己头晕,不想吃饭,任何非怎么说,江雪云就是在那里躺着,一动不动。 何非没有办法,一个人坐在了沙发上吸烟。 一个晚上,两个人几乎没有说话,何非试图跟江雪云谈谈,可是江雪云不愿说话,何非知道自己伤害了雪云,但是不知道怎么办好。他给谭之江打电话,谭之江说慢慢来,给江雪云思考的时间,于是何非就不再言语,一个人躲到书房画画去了。 第二天早上,他给江雪云昨晚早餐,自己吃了去画廊了。江雪云说一会儿起来吃饭,可是中午何非回到家里,却发现饭菜还是和早上一样地摆在那里,江雪云不知去向。 本书首发于看书辋 ... 第二十一章 郁闷 几天以来顾晓菁的心里七上八下。 安冬那一晚的哭闹、撞车,闹得她心里无法平静,她不知道何非和江雪云现在怎么样了,但是知道安冬痛苦得不成样子,几乎不吃不喝,她劝说安冬,根本无济于事,让她不知如何是好。 本来这几天她的家里外表看着格外得安静,但是她自己心里明白,安静的外表之下已经开始起波澜了。她自己能感觉到,儿子陈天宇也能感觉到,最让她揪心的就是陈天宇也能感觉得到。作为一个母亲,她和所有的母亲一样,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健康快乐地成长,这么多年,她和陈志刚有矛盾,她尽量在孩子面前掩饰着,可是随着孩子越来越大,她知道她这种掩饰已经变成掩耳盗铃了,尤其是这次儿子回来,她和陈志刚分居,虽然她简单地糊弄过去了,但是如果陈志刚还不回来,那么儿子就会彻底知道他们的关系,那样在儿子的心里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儿子回来仅仅两天,但是他的一些反常的行为让顾晓菁心里不安。用针把牙膏扎得到处是眼儿,看那些让人恐怖的新闻,还有说话的口气、行动,这一切一切,可以逃得过陈志刚的眼睛,但是却逃不过顾晓菁作为一个母亲的敏锐。 儿子跟他讲了他们学校一个同学自杀的故事,他说那个同学叫齐平,在学校里上学的时候,父母没有告诉她,就悄悄在家里离婚了。齐平放假以后回到家里,发现父母离婚了,自己被判给了父亲,父亲还带了一个陌生的女人,让她跟那个陌生的女人一起生活,齐平想她的母亲,可是后妈怕她和母亲联系多感情继续加深,就拼命阻止,结果齐平回学校以后,一个人去了河边,慢慢地往水深出走,走的过程中,她给最好的同学发了一个信息:水很深,水很凉。女孩自杀了。 陈天宇讲这个故事的时候,没有任何表情,但是顾晓菁听了,心里毛骨悚然。她告诉儿子,无论发生任何事,都不能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因为一个人不是为自己活着,还有父母、爷爷奶奶、姥姥姥爷以及兄弟姐妹、儿女等等,她说一个人去世,带来的会是一家人无尽的悲哀。 陈天宇点头认同。随即问她,爸爸今晚回来吗? 顾晓菁赶紧点头,回来,回来。 前些天看到陈志刚找到了工作,顾晓菁心里很高兴,她觉得这次分居总算有收获,毕竟陈志刚肯找工作了,而不是象以前一样游手好闲,无所事事。可是随之她也发现,陈志刚变了,以前很多次生气,陈志刚过些天就把生气的事放下,然后回家继续和以前一样过日子,可是这次他明显地不同,时间长,态度冷淡。以前她一直认为陈志刚是个窝囊、没骨气的男人,可是这次却似乎表现出了他的骨气。陈志刚表现出了他的骨气,让顾晓菁心里不免发毛,从心眼里讲,以前她总是唠叨自己的婚姻,但从没想跟陈志刚离婚,虽然吵架说气话的时候,她也说过好多次离婚,可是事儿过去了,她也就忘了。 本来她以为,陈志刚看见孩子回来了,会主动回来,一家人接着过日子,也就没什么事了,可是这次,陈志刚不知怎么回事,来了倔脾气,就是不回家,让顾晓菁感觉异样。 她思来想去,陈志刚今晚再不回来,她跟儿子似乎交代不过去了,于是她收拾完毕,一个人去了陈志刚工作的饭店。 这一次她不用跟别人打听后厨和陈志刚的宿舍了,因为她来过一次了。她先是去后厨看了看,有两个厨师正在忙碌着,她进来以后,厨师们头也没抬,还在拿着勺子噼里啪啦地炒着菜,有一个服务员进来了,问菜好了没有,另外一个服务员则在另一个厨师身边等着。 顾晓菁露出笑脸,问那个等菜的服务员,陈志刚怎么不在?服务员顿时有了些精神,她上下打量了一下顾晓菁,说你是谁啊?顾晓菁说我是他爱人,服务员看了看她,又和那个身边的厨师交换了一下目光,然后挤出几许笑容来,哦,是嫂子啊,陈师傅今天请假了。 请假了?顾晓菁感觉有些诧异,不觉地重复了一下。 是啊,请假了。服务员拉着长声说着,不由得打了个哈欠,反问了一句,你不知道吗? 哦——我忘了,不好意思啊。顾晓菁讪讪地说着,有些没意思地了出来,她想接着问一下陈志刚请了几天假,回过头来,却发现服务员和厨师窃窃私语,相视露出诡异的笑容。 顾晓菁心里不快,转过身去走了。 路过陈志刚宿舍的时候,她走过去,推了推宿舍的门,门锁得严严实实。没有一点动静,顾晓菁知道,陈志刚确实没来上班。 陈志刚没来上班,去了哪里呢?她给婆婆打电话,问陈志刚在家里没有,婆婆说,一大早就上班去了。顾晓菁没说什么,开着那辆小qq走了。 坐在车上,她感觉心里有些不安,她拿起电话,给陈志刚打了分居以来的第一个电话,手机着实响了一会儿,陈志刚把电话接起来了,顾晓菁问他干什么去了,陈志刚说上班呢,顾晓菁说你撒谎,我去了你单位,你根本没在单位。陈志刚的口气有些不耐烦,我出来买东西了,你说有什么事吧。顾晓菁感觉再问下去,两个人或许会在电话里争吵起来。她清楚自己去饭店找陈志刚,是为了让陈志刚回家,如果两个人吵起来,陈志刚更不会回家,那么儿子那里她就没法交代,想到这儿,她没有继续问什么,就接着说,儿子想你了,问了叫你好几次,晚上回家吧。 陈志刚那边似乎迟疑了一下,但还是闷闷地传来了一声“嗯”。 顾晓菁心里多少有些不痛快,但是结果总算是好的,陈志刚回了家,一家人乐乐呵呵吃顿饭,哪怕是假装的和谐,最起码能让儿子心里踏实一些。 她想到儿子爱吃她做的打卤面,路过商场的时候,她停下车,进商场超市买了些吃的,忽然她想起儿子的袜子少了,得给儿子买两双袜子,就上了二楼。二楼是卖服装的,临近春节,人熙熙攘攘的很热闹,顾晓菁没想买衣服,就直奔主题,直接去了袜子柜组,买了两双袜子。转身下电梯的时候,忽然她看见从二楼到三楼的电梯上,有一个熟悉的身影。陈志刚?顾晓菁想张开嘴喊陈志刚,可是几乎是同时,她看见陈志刚身边还有一个女人,电梯往上走着,她看不清女人的面孔,只看见两个人凑在一起说话的背影。 顾晓菁心下一沉,她拎着买的东西,又重新上了电梯,一楼、二楼,来到了三楼。三楼还是服装组,但以男装为主,顾晓菁四下逡巡着,可是看不见陈志刚的身影。她就围着各个精品屋转着,在她即将拐弯的时候,她看见了陈志刚与女人的身影,与此同时,陈志刚也发现了她。陈志刚跟身边的女人说了句什么,女人迅速地向前走了几步,逐渐消失在人群里,顾晓菁追了过来,气喘吁吁地问陈志刚,那个人是谁? 陈志刚明知故问地问着,谁啊,我不知道。 顾晓菁再看人群,早已不见了女人的身影。她说陈志刚你跟我玩什么猫腻,你以为我没看见吗? 陈志刚不理她,转身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顾晓菁气得跺了一下脚,她知道这是大庭广众之下,不能和陈志刚在这里大吵大闹,于是她追着问了一句,你晚上还回不回家? 陈志刚停下脚步,说了一句,听你的。 顾晓菁感觉心里似乎要爆炸,她强忍着,几乎是喊了一句,“回去!” 陈志刚没再说什么,迈开步向前走了,顾晓菁看着那个身影,感觉既熟悉又陌生,很快地,那个身影消失在人群中。 顾晓菁感觉心口堵得难受,眼睛迸得生疼。 本部小说来自看书王 ... 第二十二章 寻找 几天以来,安冬过着如炼狱一般的生活,她张开嘴却吃不下东西,眼见着人日渐消瘦。她知道自己应该离开何非,这些事情的罪魁祸首就是她,如果不是她,何非也不会痛苦,江雪云更不会受到如此伤害。可是要她离开何非,她却再一次感受到一种生离死别的感觉,当初肖华去世,那种触目惊心,那种看见一情一景就要触动心弦的感觉,如今再一次蜘蛛网一般密密软软地把她包围。她知道自己这一次必须得离开何非了,通过这段时间和何非的交往,她看出了,如果她不果断地离开何非,让何非自己主动离开她,似乎很难,甚至是根本做不到。 一年多以来,何非的出现,让她的平淡得原本已经发灰的生活重新变得生动多彩,他们一起去收古董,一起开办画展,看着何非在一旁画画,有时在一起疯闹着喝酒,那种世外桃源般的安静,那种极度的喧嚣,那种共同爱好带来的乐趣,那种不需要言语便心领神会的默契。这些,让她忘记了孤单,忘记了忧伤,重新变得生机勃勃。 第一次,江雪云发现她和何非的事情,她真的舍不得离开何非,当时她在心里想,宁愿不要名分,默默地陪伴在何非身边,和江雪云还象小时候一样在一起开心的相处。虽然每次何非回到江雪云身边,她的心里都恋恋不舍,但是为了不让江雪云难过,她总是忍痛离开何非,让何非回到江雪云身边去,半夜醒来,不见何非,她的心里总是无限惆怅,可是每当见到何非,那些惆怅和孤单的感觉,就像昨天的风雨一般无影无踪,只要今天能有彩虹,她就是开心的,就是快乐的,就是值得拥有,无怨无悔的。 人生得意须尽欢,她不考虑明天会如何,只要今天能和何非在一起,能在一起就是快乐的。她担心江雪云知道,虽然她心里明白迟早会知道,可是就像饮鸩止渴,她还是无可救药地上瘾了,一天见不到何非,她感觉时间就象被拉长了的丝线,漫长得无边无际。她知道,如果江雪云知道了,她必定要退出,要何非和江雪云离婚娶她,她永远做不到,在她的心里,她和江雪云之间的那份纯真,那份两小无猜的感情,无人可以代替。 这一次,被江雪云发现,安冬心里难过极了。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脸面出现在江雪云身边了,她不可能像上次一样,找个机会去和江雪云说她永远不会破坏她的家庭那样的话了,因为她知道,即使她想不破坏江雪云和何非的家庭,江雪云也是不允许这种关系存在的。 前几天何非打电话来,说江雪云不见了,电话里何非哭得像一个孩子,他知道自己伤害了江雪云,心里难过得不行,可是他知道安冬也是个执着的性情,她心里难过的程度丝毫不亚于他,在两个女人之间的爱情,真的太难了。他问安冬他该怎么办,安冬尽管心里难过,但还是强作坚强地告诉他,是他和她不对,要善待雪云,把雪云接回来,一点一点感化她。何非问安冬一个人怎么办,安冬忍不住放声大哭,她说何非这一次我必须离开你了,虽然我知道我离不开你,但是还得想办法,让自己必须离开你。 眼下,她还没有想出自己必须离开何非的办法,可是何非打电话来,说江雪云不辞而别,带走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和生活用品,估计已经离开饶兴县了。 安冬一听,心里发了慌,她让何非别着急,她说大家一起想办法,把江雪云找回来。她给顾晓菁打电话,想让顾晓菁陪着她去饶安县,和何非等人一起想办法找江雪云,可是顾晓菁告诉她,她的家里也是一团乱麻,实在走不开。 于是安冬联系了谭之江,找到何非、程慧和楚玉,一起商量寻找江雪云的办法。程慧和楚玉见到安冬,就要和安冬吵架,被谭之江制止了,他说咱们现在赶紧想办法,想想江雪云有可能去哪儿。何非心里着慌,一点也想不起来,因为自从江雪云一走,手机关了机,他的心就好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反复揉抓着,他无心画画,无心做事,饭也不想吃,幸亏两个孩子利用寒假的时间在学校补习功课,否则他真的无法面对他的儿女,母亲这两天没见到江雪云,心里也不高兴,虽然她已经神志不清楚,但是她心里时而还是清楚的,清楚的时候,她就找江雪云,别人喂饭她不吃。 县城里已经找遍了,亲戚朋友家里都没有,何非也不敢去公安局,因为那样全县就都知道了,他和江雪云都是在社会上有脸面的人,那样的话太丢人了。经过反复的思考,他决定把江雪云有可能去的地方全部去一次,直到把江雪云找到。 几天以来,江雪云象一只流浪的白鸽,她坐着高铁直接去了杭州,她想看看苏杭的美丽景色,希望那美丽的景色能带去她心里的忧愁,可是坐在美丽的西子湖畔,她从天亮坐到天黑,从日出坐到日落,心里终究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还有一阵阵如涨潮般的难过不断袭来。她想着以前和何非来过这里,何非在这里支起画架,对着那些美丽的景色,一画就是一天,她陪在他的身旁,照顾他饮食起居,那个时候,何非的眼睛里除了美丽的景色便只有江雪云一人。 江雪云曾经无数次地给何非当模特,何非说江雪云就是他最好的模特,因为江雪云五官细致得无可挑剔,何非年轻时恋上江雪云,便是他无意中见到了江雪云,结果过目不忘,四处寻找江雪云,找到了便舍不得放弃,直到结婚生儿育女。 这么多年了,何非和江雪云无疑是别人眼睛里公认的模范夫妻,受人羡慕,典型的郎才女貌,儿女双全,两口子都在行政事业单位从事着体面而清闲的工作,或许是这一切太顺了,顺利得江雪云和何非两个人似乎谁也不懂世俗的那些事,他们两个人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在他们的眼睛里,这个世界上只有好人,没有坏人。 即使安冬伤害了江雪云,江雪云在心里也恨不起来,她知道安冬从小就是这样的脾气,不喜欢的东西根本不要,喜欢了就不肯撒手。她静下心来回想安冬的话,安冬其实也做了很大的努力和牺牲,为了江雪云,她才没有跟她抢何非,让何非跟江雪云离婚,自己嫁给何非,这样做已经不符合安冬的性格了,她知道安冬也做出了让步,可是尽管如此,想到何非,她最亲爱的爱人,睡在安冬的身边,她的心里满满地,根本装不下。 她躺在床上,思前想后,最后作出了这个决定,离开何非,给何非时间,让他静下心来想想,到底更爱她还是更爱安冬,如果何非感觉更爱安冬,那么她就退出来,自己带着儿女过日子好了,可是这样想着,她的心里又一阵一阵的伤感。 在苏杭转了几天,她去了西安,她有个姑妈在西安,从小姑妈最疼她了,她也有好几年没见到姑妈了,于是她坐上火车去了西安。 大概是江雪云来到西安的第三天,何非也来到了西安。几天来,他的大脑片刻不得安宁,他一分钟没找到江雪云,他的心就在悬着,他把江雪云可能去的地方几乎都想遍了,几个人也各自分头去找了,最后他想到了江雪云或许会去西安姑妈家里,于是坐上高铁来到了西安,见到江雪云的一刹那,他喊了一声雪云,紧紧地抱住了她。 看書辋小说首发本書 ... 第二十三章 动心 那个和陈志刚在一起的女人叫叶水莲,是陈志刚一个饭店工作的服务员,家是农村的,早在三年以前就从村里出来,辗转了好几个饭店,来到陈志刚所在的饭店,做服务员工作。 叶水莲那一年32岁,是一个寡-妇。原因在于她和前夫结婚八年却没有生出一个孩子,前夫一家人不免嫌弃,她一生气,自己跑到城里找了家饭店当了服务员。前夫在婆婆的怂恿下,趁此机会找了个借口跟她离婚了。叶水莲感觉离婚也不错,最起码不用受她婆婆那份唠叨了,象什么“买只鸡也知道下蛋”“买个猪崽还能生一窝小猪”之类的话,叶水莲很生气,她去城里看过病,大夫说她没事,她想带着前夫去看病,前夫嫌丢人,说什么也不去。 叶水莲生气,她知道自己没毛病,月经一直正常,身体状况也很好,原本她早就想离开那个家了。她自己早就在心里做好打算了,趁着年轻找个人嫁了,还能生个孩子,省得耗得时间长了,一辈子连个孩子也没有。婆家提出离婚,她就坡下驴,赶紧答应了。 叶水莲来到城里,一是因为她娘家也在村里,如果离了婚回娘家,别说她爹娘脸上搁不住,就是她嫂子那张嘴她也惹不起,其实她也未必惹不起,只不过被离婚回了娘家,原本气短,她再和嫂子争执,有些说不过去,还有就是村里的七大姑八大姨,知道她离婚这个爆炸性新闻,还不得把她当瓜子一样在嘴里嗑了呀,所以她离了婚没有回娘家,直接来到了城里。 她没有文化,别的工作不好找,倒是不少饭店门口贴着招服务员,这种活儿不用技术,只要岁数不太大,长得说得过去就可以,于是她就在饭店当起了服务员。 叶水莲的长相还说得过去,不算漂亮,皮肤有些黑,嘴唇不厚不薄但是有些外翻,不失时机地露出两到三颗不太整齐但还算洁白的牙齿,倒是她的眼睛很大,虽然多少有些斜视,但是因为大,看起来也水水灵灵的。身材没有什么特点,不胖不瘦,不高不矮,除了腿微微有些罗圈,其他的也并不显眼。 叶水莲来到城里以后,先是来了一家得月仙饭店,饭店的老板娘个子很高,人很利索,指挥服务员干活毫不含糊,服务员背后叫苦连天,倒是叶水莲不觉得怎么样,原本她在地里干惯了农活,比这累多少倍的活儿她都干过,所以其他的服务员接二连三地跳槽、辞职,她却稳稳当当地干了下来。 白天她忙和着端盘子、洗扫收拾,晚上则和服务员们挤在宿舍里扒扒瞎、睡觉,她和其他服务员不同的是,别的服务员想方设法地请假,出去玩玩或者回家歇两天,她不请假,几乎从来不请,逢年过节也不回家,偶尔回家一趟,就像有魂牵着似的,早上回去,不到晚上就回来了。那一年中秋,饭店放三天假,别的服务员回家过节去了,她说自己在城里有事不回去了,因为习惯了她的不回家,所以大家也没有在意,她就一个人在饭店住了下来。 老板娘回娘家了,老板刁德发来饭店拿东西,恰好看见叶水莲洗了衣服,穿着睡衣在晾衣服,虽然已经是中秋了,但是叶水莲还是穿着一件薄如蝉翼的睡衣,弯腰拿衣服的时候,刁德发把她里面的风光看了个清清楚楚,他乐呵呵地讪笑着走过来和叶水莲说话,夸叶水莲的睡衣好看。 叶水莲有些不好意思,她知道自己的睡衣太透了,可是立马去换已经来不及了。那件睡衣是她受了其他服务员的影响,一起去黑夜皇后时装屋买的,那是一家专门卖睡衣和晚礼服的时装店,当时她试了几件睡衣,同去的服务员说太老土了,最后她在大家的参考下,买的这件貂蝉牌睡衣,时装店老板说据说当年貂蝉就是穿了类似款式的睡衣诱惑了董卓,叶水莲不知道什么董卓,但是知道貂蝉是美女,历史上有名气的美女,四大美女之一,虽然她自己看着那件睡衣感觉也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同去的服务员一致说好看,直夸她性感。那个时候叶水莲刚从农村来,整天种地养猪养鸡养鸭的,几乎没有听说过“性感”之类的词,她怕别人说她土气,所以就买下了那件睡衣。 现在刁德发夸她的睡衣漂亮,她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刁德发说口渴了,随着她进了卧室。她守着刁德发又不好意思换衣服,于是就多少有些尴尬地坐在了刁德发的面前。 刁德发早就感觉叶水莲和别的服务员有些不太一样,但是一直没有直接问过她,现在她老婆去了娘家,他也没什么事,于是就坐在叶水莲的卧室,跟她聊起天来。 叶水莲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原本有些斜视,跟老板说话又有些不好意思,在刁德发看来,似乎就是在跟他抛媚眼,他忍不住,一把抱过了叶水莲,猪拱泥似的抱着叶水莲亲了起来。叶水莲被他亲得心惊肉跳,浑身发热,不知如何是好。刁德发见叶水莲既没喊也没闹,就愈发大胆起来,干脆把手伸进叶水莲的睡衣,一顿乱摸,叶水莲那个时候离婚半年多了,从来没有接近过男人,被刁德发一折腾,一时兴起,她来不及多想,刁德发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叶水莲拿下。 前前后后不过半个小时的时间,她和刁德发的关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刁德发那年接近五十岁,叶水莲刚刚三十,刁德发得手叶水莲,一发不可收拾,白天黑夜抽出时间就和叶水莲鬼混,一来二去被他媳妇发现。老板娘霍俊英似乎也不是第一次遇见这事,她废话没多说,三下五除二给也叶水莲算了工资,让她拿着钱滚蛋。叶水莲想找刁德发说说话,看看刁德发能否给她一个说法,可是她无论如何再也联系不上刁德发。没办法,她又换了一家映月饭店。 在映月饭店干了两个月,和一个来饭店吃饭的开包装机械的老板石华子搅到了一起,开始那个石华子因为叶水莲经常来饭店吃饭,可是半年以后,他玩腻了叶水莲,给了她几千元钱,然后和她分道扬镳,再也不去那个饭店吃饭。老板赵松有一个相好叫小六儿,和叶水莲住一个房间,她知道叶水莲刚和那个做生意的老板分手,担心叶水莲和赵松搅合在一起,因为赵松来她宿舍的时候,有时会趁她不在的时候,趁机摸叶水莲两把,有一次被她撞见了,小六儿担心也叶水莲半路撬了赵松,所以就不停地撺掇赵松,找了也叶水莲一个过错,把她打发了。 叶水莲没有办法,又换了两家饭店,总之不是这里不合适,就是那里不合适,干了很短的时间,最后来到了陈志刚工作的得月楼饭店。 陈志刚跟顾晓菁分居以后,没办法来到得月楼饭店,他心情郁闷,没日没夜地炒菜,倒显得工作是一把好手,老板很器重他,给他涨了三百元钱的工资。叶水莲发现了陈志刚心情不好,就有事没事地跟他说话,陈志刚很少被人看重,尤其是被女人看中,这么多年和顾晓菁在一起,他觉得自己就是天底下最窝囊的男人,顾晓菁高挑、漂亮,精明能干,在顾晓菁这个参照物的对比下,显得他邋遢、窝囊,甚至是一无是处。 现在叶水莲把他敬若上宾,因为在叶水莲的眼里,陈志刚长得不赖,是城里人,有房子,有手艺,陈志刚年轻时学过厨师,只是后来他多年上班,觉得干厨师有失面子,可是下岗多年,也没找到合适的事情,没有办法,被顾晓菁逼得才干起厨师的活儿。他心里怨恨顾晓菁,所以跟顾晓菁发倔不回家,没想到,东边不亮西边亮,在顾晓菁眼里狗屁不是的陈志刚,在叶水莲这里却成了让人仰视的人物。 叶水莲那个时候心里已经明白了,稍微有些身份的城里人都不会把她这个长相普通,没有文化的农村妹子看在眼里,愿意跟她交往的看着有点头脸的男人,最多也就是跟她玩玩,做做游戏。那个时候叶水莲已经32岁了,她觉得自己跟他们玩不起了,不如找个差不多的人赶紧把自己嫁了,生个孩子过日子。 在和陈志刚的交往中,她听出来陈志刚字里行间对顾晓菁有意见,尤其是知道了陈志刚和顾晓菁已经分居,她感觉机会来了。她在心里把陈志刚和她那个农民老公对比了一下,绝处陈志刚虽然在顾晓菁那里什么都不是,但是跟她前夫比起来,可是占了明显地、绝对的优势,于是她调整思路,开始追求陈志刚。 那个时候,陈志刚面对人生一片迷茫,面对自己的婚姻无可奈何,顾晓菁每天忙忙碌碌,比他能干能挣钱,所以他在顾晓菁的眼里也不算什么,一个窝囊男人而已,甚至到了分居的地步,他觉得作为一个男人,他失败透顶。可是叶水莲不嫌弃他,甚至还有些仰视他,听他说话,和他在一起开心的开玩笑,虽然那些玩笑大多是些没什么水平的玩笑,但是陈志刚不在乎,他也没什么水平,比如那一天在一起比胳膊粗细,比谁的胳膊白,胳膊粗些、细些不重要,重要的是在叶水莲的眼中,陈志刚还算是盘菜,这些让他找到了男人的自尊,所以叶水莲斜睨的水汪汪的眼睛,让他也禁不住一阵一阵地心津摇曳。 本文来自看書蛧小说 ... 第二十四章 分别 江雪云找到了,何非的心稍稍安静了一些,可是想到安冬,他又禁不住心如刀绞。安冬连个爱人也没有,如今何非回归了家庭,安冬的枕边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那么快乐,喜欢热闹场面的安冬,这些天来又是如何度过,何非不敢去想,想起这些,他的心就像被人用一根绳子吊着,晃晃悠悠着不了地。 江雪云出去这些天,始终在想着一个问题,她毫不怀疑她和何非的关系,这么多年来,他们相濡以沫,可是现在她搞不清楚的是,何非对安冬的感情到底有多深。她知道安冬从小就是一个执着而热烈、爱憎分明的女子。小时候和安冬在一起玩,对于安冬不喜欢的人,安冬坚决不和人家玩,甚至人家拿着玩具讨好她,她连理也不理人家,可是对于她喜欢的人,她就掏心掏肺地跟人家玩,她的东西就是大家的,就是朋友的,谁喜欢谁都可以拿走。 安冬的性格随了她的父亲,他父亲是一个知识分子,文化大革命的时候,被打成右派,成了臭老九,和他经历相同的人,遇到同样的事情,大多默默忍受,可是她的父亲性格刚烈,竟然在一次批斗会后,上吊自杀了。安冬的母亲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带着安冬和她的姐姐搬回了老家饶安县。江雪云知道这些,也是长大以后听人说的,那个时候,她那么思念安冬,可是始终没有安冬的消息,因为她们家搬家时是悄悄搬走的,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 如今,想到安冬一个人住在饶安,也不知道情况如何,江雪云想起这些,心里也不是滋味。和何非在一起说话的时候,她问何非想不想安冬,开始何非不说话,在她的执意追问下,何非点了点头。她说她也想安冬,想去看看安冬。 何非不知如何是好,他不知道见了安冬,该说些什么,他不想伤害江雪云,也不想伤害安冬,可是结果却是两个人都被他伤害了。他去问谭之江这件事该怎么办,谭之江说,马上就要过年了,年后再说吧。 那个时候,他们的一对儿女何一鸣和何一佳先后回到了家中,江雪云看见儿女,心里高兴,暂时忘记了忧伤,她每天去超市,买很多菜,然后不辞辛苦地给儿女做最好吃的饭菜,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在一起,儿女们争先恐后地说着学校里的事,江雪云感觉很惬意,暂时忘记了些许忧伤。 谭之江受何非之托给安冬打电话,安冬告诉他,她的儿子放假回来了,她和儿子在一起,一切很好。谭之江感觉心里踏实了不少,有儿子陪在安冬身边,总好过安冬一个人面对无尽的漫漫长夜。他把安冬的状况告诉了何非,何非感觉稍稍放心了一些。 除夕之夜,一家人吃完团圆饭。江雪云伺候婆婆刷牙、洗脚,然后推着婆婆坐在了电视剧前。每年的春晚是一家人必不可少的一个节目。何一鸣、何一佳边说边笑,一家人其乐融融。 江雪云看着电视,手机来了信息,从早上开始,便陆续有人发信息祝贺春节快乐,江雪云一边收着信息,一边把祝福一一回过去,江雪云听见有信息,拿起手机看了看,是安冬发来的,江雪云微微一怔。她转过头去看何非,几乎是同时,何非的手机也响了,何非当时坐在母亲身边,手机离江雪云更近一些,江雪云就随手拿起了何非的手机,信息也是安冬发来的,两个人的手机上显示着一模一样的信息:宝贝,我爱你!春节快乐!永远幸福平安!爱你,安冬。 江雪云没说什么,把手机递给了何非。何非看了信息,不自觉地站了起来,他在屋里来回踱了几步,又坐回到母亲身边,江雪云没说什么,继续和婆婆、儿女看起电视来。 看完春晚,已经十二点多了,江雪云和何非躺在床上,外面响着噼里啪啦地鞭炮声。 老公,你说快不快,又一年过去了。江雪云睡不着觉,忍不住发感慨。 是啊,快睡吧,明天还得早起拜年呢。何非打了个哈欠转过身去,明显地是困了。 江雪云想跟他说说安冬发信息的事情,可是她觉得在这样的大年除夕说这事不太合适,就没再言语,也转过身睡了。 夜里江雪云作了一个梦,梦见她还是很小很小的样子,大约五、六岁的模样,一个人在沙堆旁边玩,安冬过来了,两个人开心地一起玩着,用沙子堆出各种各样的形状,两个人开心地咯咯笑着,笑着笑着,安冬忽然发现前面有一个干干净净的小男孩,一个人孤独地在那儿坐着,安冬就走了过去,跟小男孩玩了起来,两个人玩得特别开心,江雪云也走过去跟着一起玩,可是玩着玩着,她发现那个小男孩是何非。她喊了一声何非,安冬却咯咯笑着,拽着何非跑了,她也想追过去,可是却说什么也迈不动步,她想张嘴喊何非,可是就是发不出声音来,她着急,身边却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雷鸣声,她猛地睁开眼睛,外面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噼里啪啦地响着。 几乎是同时,何非也起来了,她想把这个梦讲给何非听,可是何非却没心思听她讲梦,而是迅速地穿上了衣服,去卫生间洗漱去了。江雪云知道,何非在赶时间,因为饶兴县大年初一拜年,讲一个“早”字,吃饺子要早,拜年也要早,这样代表新的一年有好的精神面貌,凡事都会大吉大利。 江雪云也赶紧洗漱,去伺候婆婆洗漱,何非则进了厨房煮饺子去了。 何非整整出去了一天,每年的大年初一,他都要和朋友们去各家各户拜年,领导、长辈、亲戚朋友,江雪云则在家里忙碌了一天,婆婆在,很多人来给老人拜年,大年初一就这样在忙忙碌碌中过去了。 大年初二,江雪云和何非带着婆婆一起去铁佛寺,每年的这个时候,婆婆总要来铁佛寺烧香,公公在世的时候,两个人一起来,公公去世以后,何非和江雪云带着她一起过来。路过一溜卦摊儿,有一个算卦的拽住了何非,他说何非犯桃花。江雪云心下一惊,她让婆婆在一旁等一会,拽着何非来到了卦摊前。算卦的是一个瘦骨嶙峋的老人,有着一双铁褐色露着青筋的手,看上去有七十多岁的样子,但是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他掐指算了一下,说何非犯桃花,他问了问何非的岁数,然后摇了摇头,江雪云心理紧张,问老人如何犯桃花怎么办?老人让何非抽个签,何非闹玩似的乐呵呵地抽了一个签,签上写着一个字“离”。江雪云心下一惊,问老人这个字是什么意思?老人说了两个词“离去,离婚”。 何非不信这些,他哈哈地笑了,说我是唯物主义,不相信这些,说着拽江雪云走。 江雪云不走,让何非先走,一个人蹲在了卦摊前。老人说何非眼睛带水,目光游离,恐怕难逃一劫。江雪云问如何破解,然后把自己做的梦告诉了老人,老人告诉她无论如何不能离婚。 江雪云再问什么,老人就不说了,江雪云没办法,给了老人二十元钱,跟着何非上车了。 回到家里,她把老人的话告诉何非,说明天带着何非去找老人破解一下,何非说都是封建迷信的东西,不要相信。 正月初八,谭之江打来电话,他说安冬和顾晓菁过来了,想和朋友们见一面。谭之江的电话不是给何非打的,而是拨到了江雪云的手机上,江雪云心下一惊,她不知道安冬过来是什么用意,电话那边,谭之江说,安冬说想和朋友们再见一面,以后可能永远也不会来了。 江雪云暗自吃了一惊,她不知道这些天安冬是怎样想的,安冬说以后可能永远不过来了,让她心里不是滋味,她不知道安冬作出了什么决定,于是把谭之江电话的内容告诉了何非。 何非也吃了一惊,征询江雪云的意见,去还是不去? 江雪云想了想,点了点头。她觉得有些事与其这样避而不见,不如当面说开,于是就和何非去了谭之江说的那个饭店。 安冬明显地又瘦了一圈,虽然说话的声音仍然是爽朗而快乐,但是却明显地带着几分沙哑。坐下来的时候,何非和江雪云挨着坐在了一起,安冬走过来,让何非向外靠了一个位置,坐在了江雪云和何非中间。按照饶兴县的老规矩,共同喝完三口酒,安冬开始敬酒,她满满地倒了一杯,冲着何非举了起来,何非也端起酒杯,安冬望着何非,说了句“宝贝我爱你!”然后猛地一仰脖,把一杯酒喝了下去。何非的眼睛里瞬间充满了泪花,他仰起脖,把一杯酒也干了下去。众人都不免提起一口气来,不知道安冬这是要干什么。 江雪云想站起来,离开,可是就象她做的那个梦一样,她卖不动步,张不开嘴,木偶一般的坐在那里,好像一场提前编排好的戏,她只是一个群众演员,没有她的台词也没有她的戏,她要做的只是坐在那里呆呆地看着安冬表演。 安冬倒满第二杯酒,举起来冲着江雪云端起来,她没有说话,眼泪却流了出来,她放下杯子,搂住了江雪云,同样说了一句,“宝贝我爱你!”然后眼泪哗哗地流了出来,她搂着江雪云,哽咽着说了一句,“对不起”,然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江雪云也哭了,她实在说不出心里的感觉,对于安冬,她真的是爱大于恨,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安冬伤害了她,所有的人都认为她应该恨她,可是她就是恨不起来,她看着安冬,也哭了,拿起酒杯喝了下去。 “谢谢你,雪云。”安冬说着站起身来,她重新满满地倒了一杯,“这一杯我敬在座的各位,都是我最好的朋友,安冬这辈子认识你们,不后悔!”安冬说完,又一次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不能再让安冬喝了!”谭之江觉得安东在短短的时间之内,一口气地干了好几杯酒,实在是太多了,他知道安冬心里不好受,但是也不能这样喝啊,“下面我来敬酒吧。” “不要!”顾晓菁站了起来,眼睛通红,她端起酒杯,流下了眼泪,她告诉大家,安冬要去美国了,永远地离开这里。顾晓菁说着,把酒喝了下去,然后走过来,抱着安冬哭了起来…… 安冬哭着对大家说,我会永远记着你们的,我爱你们! 那一晚的宴会,几乎每一个人都喝醉了,分手的时候,几乎每个人都哭了,每个人心里都明白,安冬不想继续伤害江雪云,不得已做出决定去美国的。 分别的时候,安冬和以前一样走过来,抱住了江雪云和何非,“宝贝我爱你!爱你们!” 江雪云泣不成声,“傻安冬,你别走了,我不恨你,别走了行不行?!” 安冬抱着江雪云,流着眼泪开玩笑,“可别说不让我走,我在这里还会找何非,你的心眼有那么大吗?宝贝,我懂你。” 江雪云哭,“可是我以后又看不见你啦!” 能看见,等我把何非放下了,我就回来。我爱你宝贝,爱你们,等着我。安冬临上车的时候,和每个人挥手道别,众人谁也不说话,看着安冬的车渐渐远去,楚玉忍不住放声痛哭。 本书首发于看书王 ... 第二十五章 生日 整整一个春节,顾晓菁的家里就像一锅煮沸的稀饭,表面看起来热气腾腾,实际上早已一塌糊涂。 陈天宇看着陈志刚回到家来,顾晓菁为了营造和谐的家庭气氛,故意没话找话地和陈志刚说着些可有可无的话,儿子毕竟年龄小,看见爸爸妈妈在一起平平常常的生活,心里的负担慢慢放下了,他跟着陈志刚忙里忙外,陈志刚教给他炒菜做饭,他乐此不疲地细心地学习,很快炒出来的菜味道就很好了。品尝着儿子炒的菜,顾晓菁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满足感,曾经那么小的儿子,如今一点一点的长大,现在能吃上儿子炒的菜,作为一个母亲,她感觉这真的是一种幸福。 她心里清楚,儿子的回来,带给她的这种满足感掩盖了实际上她心里的此起彼伏。陈志刚和那个服务员在一起比胳膊粗细咯咯笑的情景,和那个女人亲亲热热逛商场的情景时不时地在她的脑海里浮现。儿子不在家的时候,她问过陈志刚,可是每次她问,陈志刚都不说话,无一例外地掀开门帘出去,顾晓菁的心里郁闷,但是她又不好发作,她知道假如和陈志刚撕开脸皮说这件事,那么家里肯定要爆发一场战争,如果战争爆发,那么这个年就别想安安静静地过了。她考虑到儿子的感受,就没再说这件事。 好不容易春节过去了,她感觉象过关似的稍稍喘了一口气。正月初八,安冬和她辞行,她抱着安冬哭了起来,她心疼安冬的离去,惦记安冬在国外的生活。安冬说她有个叔伯姐姐在美国,她可以暂时住在她那里,如果生活还可以适应,她就可以在那里学习了,她姐姐已经帮她办理了出国学习的相关手续,她可以在那里学习四年。 听说安冬有可能一住四年,顾晓菁心里充满了莫大的伤感,这么多年,虽说她和安冬的脾气性格都不一样,可是就像两个人在一起待熟了,那种熟悉的莫逆的感情是一般人代替不了的。想到安冬一去就是四年,想到自己现在和陈志刚的处境,顾晓菁忍不住地流眼泪。 安冬说,她知道自己管不住自己,她说只要她在家,肯定会想念何非,她一旦想念何非,肯定控制不住自己,那样还会继续伤害江雪云,她说她心疼雪云,她们从小一起长大,她希望她快乐,希望她的退出能让雪云过上幸福的生活。 顾晓菁深深地感慨着,她说她很担心,觉得自己的婚姻危机四伏,她把陈志刚和那个女服务员,还有和一个女人逛商场的事告诉了安冬,她说心里仿佛长了草一般。安冬说,凭我的感觉,是你先不爱陈志刚了,你对陈志刚充满抱怨,陈志刚早就感觉出来了,所以他的心就飞出去了。 顾晓菁说安冬你可以去美国,我能去哪里?命里注定,你就是一个上天的宠儿,你和肖华相爱那么多年,肖华在世时那么聪明能干,给你挣下了那么多家业,去世以后,人家还赔偿你那么多钱,所以你这辈子从不为金钱发愁。可是我就不同,陈志刚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男人,他没有本事,既不能象肖华一样能打拼挣钱,也不象何非一样有才华可以挣钱,她说她只有自己拼命努力,才能让一家人过得象那么回事。 安冬说,我有直觉,陈志刚这里,你要是不抓住,可能就留不住他了。顾晓菁说,我现在就是想抓也未必抓得住了,说真的,我从心眼里已经不喜欢陈志刚了。 那你是为了维持婚姻,才继续和他在一起的对吗?安冬一针见血得问着。 顾晓菁点点头,她说尽管我不爱他,但是他毕竟是小宇的爹,为了小宇,我也得把他从那个女人手里夺回来。 安冬说,你会很累。 顾晓菁说,没有办法,我为了儿子,必须得这么做。 安冬看着顾晓菁,摇了摇头,她说晓菁你是新时代的女性吧,你的观念怎么那么老土,你既然不爱人家你就放手,爱就真心实意地去爱,你这样会害了你自己,也害了陈志刚。 顾晓菁说我管不了那么多,我没有想到陈志刚那么窝囊的男人,竟然先背叛了我,给我戴了绿帽子,即使我和他的婚姻不幸福,也不能让他和那个女人在一起。就算是为了儿子吧。 安冬摇了摇头,没再言语,顾晓菁和安冬依依惜别。 安冬临上飞机前,给何非和江雪云分别发了一个信息:宝贝,我走了,你们好好过日子,我爱你们! 江雪云看见信息,抱着何非哭了。 儿子返校了,陈志刚二话没说,收拾收拾行李搬回了他母亲的住处。春节期间,陈志刚照顾儿子的面子,搬回家来住,但是他并没有搬回他和顾晓菁的房间,而是住在了阴面的空闲的那间卧室,阳面卧室顾晓菁和儿子一人一间,一家三口形成了三国鼎立的局面。对于这种局面,顾晓菁不陌生,陈志刚也不陌生,儿子陈天宇也不陌生,因为即使生活在同一屋檐下,顾晓菁和陈志刚多年以来,总是时不时地住在两个房间里,儿子早已司空见惯。 现在陈志刚搬回了母亲的住处,顾晓菁也没言语,她在心里已经可以肯定,陈志刚和那个女人关系不一般了。她回想着陈志刚宿舍里那个女服务员的样子,想象着和陈志刚逛商场的女人的背影,越想越觉得那就是一个人。宿舍里那个女人不高不矮,虽然是和陈志刚在一起坐着,可是站起来出去的那一瞬间,顾晓菁还是明显地感觉出了她比自己矮了那么五、六公分,而商场里那么女人身影,也基本上是那样的身高,胖瘦也差不多,虽然没有看见女人的脸,但是她越想越觉得那就是同一个女人。 正月二十是陈志刚的生意,顾晓菁故意买了些菜和水果,去了婆婆家,说要给陈志刚过生日,婆婆挺高兴,跟顾晓菁一起忙和着做饭做菜。对于他俩的关系,这么多年来,婆婆也很有些司空见惯了,打打闹闹,分分合合地,为这事婆婆没少累心,每次总是千方百计地给他们俩往一块做工作。可是让她感觉奇怪的是,这次陈志刚说什么也不让她管他俩的事,她说什么了陈志刚也不回家,好歹过春节的时候回去了,可是孙子走了,儿子又搬回来了。 她私下里问过陈志刚,这是怎么啦?陈志刚说,妈,这一次您就别管了,这么多年,我心里郁闷,压抑,我知道自己窝囊、没出息,她顾晓菁也看不起我,但每次您说我,我都听,按您说的,稳稳当当过日子,可是妈你想过没有,我也是一个人,今年才四十,我要是这么过一辈子,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陈志刚的母亲听儿子这么说,感觉儿子说的也有道理,虽然她不知道儿子究竟想做什么,但想想儿子说的也有道理,儿子混得不好,心里憋屈,但也毕竟是一个男人,他有他的自尊。想到儿子已经年过四十,她想了想也就不再说什么了。说真的,她也感觉出来了,儿子自从去饭店当了厨师,心情好象比过去好了很多,有时回到家里,不自觉地还会哼起歌来,这让她感觉有些奇怪,但是儿子难得开心,儿子开心,她心里也舒服很多。 她不知道顾晓菁和儿子现在关系如何,看到顾晓菁买了菜和水果来给儿子过生日,她心里自然高兴。她忙活着,顺便给儿子打了个电话,让儿子请个假,早点回来,说顾晓菁买了很多菜给他过生日来了。 陈志刚那个时候也没在饭店,那个时候他和叶水莲的关系正处于热烈发展中,他故意地把自己过生日的事情告诉了叶水莲。叶水莲心里高兴,请了半天假,回到她租来的房子里,去给陈志刚做饭,她想给陈志刚过生日,然后喝点酒,顺理成章地两个人就在一起了,她反复叮嘱陈志刚早点回来,陈志刚点头答应了。 可是偏偏这个时候,母亲也打来了电话,说她和顾晓菁在家里忙和着做饭做菜,给他过生日。陈志刚感觉奇怪,他回想着似乎和顾晓菁结婚的前几年,顾晓菁给他过过生日,已经有十几年,顾晓菁没给他过过生日了,他来不及多想顾晓菁为什么给他过生日,但是有母亲打的电话,他觉得不回去不合适,于是就请了个假,提前回家了。他计划着先回家,然后说单位忙,吃点东西赶紧走,这样再去叶水莲那里,和叶水莲踏踏实实地吃饭、说话…… 本部小说来自看书王 ... 第二十六章 爆发 陈志刚回到家里,饭菜还没有准备好,他多少有些心神不定,他趁别人不注意,给叶水莲发了个信息,说单位忙,让她先等一会儿。 叶水莲请了一下午的假,先去商场给陈志刚买了一件衬衣,然后买了菜,顺便又买了一瓶白酒,回来以后,又择又洗,准备就绪以后,她等了一会儿,想等着陈志刚来了再炒菜。可是陈志刚发信息来说单位忙,让她等一会儿,她知道有的时候饭店吃饭的人多,陈志刚走不开,于是就等了一会儿。她看看天黑了下来,就给陈志刚发了个信息:我先炒菜,你完事以后马上来哦。 陈志刚当时正和顾晓菁还有母亲吃着饭,手机“嘟”地响了一下,他知道来信息了,就低下头看了一眼。顾晓菁看了他一眼,随口问了一句,“有事啊?”陈志刚有些心虚,多少有些不自然地说了句,“没事。” 陈志刚嘴里说着没事,可是心里却沉不住气了,开始搜肠刮肚地想出去的理由,终于他想起来了,“对了,我还得赶紧回去,今天赵师傅休班,吃饭的人多,我出来的时候,老板告诉我完事以后马上回去。我走了啊。”陈志刚一心想着自己的事,说话的时候,完全没有注意顾晓菁也在说着话,并且是话说了一半,他就着急忙慌地插进来了。 母亲看看他,毫不在意地说,快去吧,骑摩托小心点。 陈志刚答应着,站起身来,急急忙忙地出去了。顾晓菁感觉不对劲,就跟了出去,陈志刚心里有事,完全没有注意顾晓菁跟了出来,他骑上摩托,向着东边快速地驶去。 顾晓菁心下一惊,不对呀,去饭店应该向西走啊,于是她拿出手机给陈志刚打电话。陈志刚骑上摩托一出门,正好叶水莲打电话进来,他让叶水莲别着急,说他马上就到。顾晓菁打不通电话,看着陈志刚消失的背影,越想越不对劲,她回去跟婆婆撒了个谎,说她也有点事,开着qq向着陈志刚的方向驶去。开了大约三、四分钟,她看见了陈志刚的背影,于是她慢慢地尾随着。 陈志刚拐了两个弯,开着摩托进了一个过道,过道有些窄,顾晓菁的qq开不进去,于是她把车停了下来,自己走着进了过道,那个过道不是个死胡同,穿过去又是一条马路,顾晓菁没有了陈志刚的踪影,她心里生气,又上了qq,她开着qq,从别的道绕到了那条马路上,马路两旁的过道很多,顾晓菁一时不知去哪里合适。她拿出手机来,给陈志刚打电话。陈志刚那个时候刚好进了叶水莲租来的平房里,原本他和叶水莲惺惺相惜那么多日子,两个人之间早已有了摸摸亲亲的小动作,如今一进入叶水莲的家,两个人说不出的都有一种按耐不住的焦灼感。叶水莲那一天原本就是有计划的,她特意精心打扮了一番,穿了一件低胸的、多少露着些乳沟的黑色毛衣,屋子里有些冷,她在外面又披了一件红色的羽绒服,她特意画了很细致的装,在灯光的照耀下,那双水汪汪的斜睨着的大眼睛,显得格外撩人。陈志刚很久没有和女人在一起了,他忽然有些冲动,抱着叶水莲一骨碌就滚到了床上…… 叶水莲穿着黑毛衣被陈志刚压在身下,咯咯地笑着,她用手摸着陈志刚的脸,嗲嗲地说着,刚哥,我还以为你不喜欢人家呢。 喜欢,喜欢。陈志刚看着仰面躺在他身下的叶水莲,满脸娇羞渴望的神情,他激动极了,抱着叶水莲亲吻起来。这个时候,顾晓菁打电话进来了。 陈志刚本不想接,可是他心虚,还是把电话接了起来,都少有些气喘吁吁地“喂”了一声,电话里顾晓菁传来顾晓菁焦急而气愤的声音,陈志刚你撒谎,你根本没去单位,我看见你拐进过道里了,你给我出来,我可给你留着面子呢,否则我可就进去了。 陈志刚吓了一跳,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电话里传来了“嘟嘟”的忙音,他“忽地”站了起来,不行,我得赶紧出去,顾晓菁在门口呢。 没事儿,刚哥,你跟她离婚,我嫁给你。叶水莲没有陈志刚的慌乱,相反倒显得非常冷静,有一种大义凛然的味道,她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不紧不慢地说,让她进来吧,我们又没干什么,她能怎么着? 陈志刚原本慌乱成一团,但是他见叶水莲如此镇静,不禁为自己的慌乱有些不好意思,他充满歉意地说,对不起水莲,我必须得走了。陈志刚拿着摩托钥匙转身欲走,叶水莲从后面跑着抱住了陈志刚,嘴里喃喃着,刚哥,我就看着你好,人又帅,还有技术,她要是跟你离婚,我真的嫁给你。 陈志刚听着差点掉下眼泪来,这么多年,他自己清楚得很,在顾晓菁的心里,他屁也算不上,可是同样一个人,他还是他,在叶水莲这里,她竟然是如此得喜欢自己,把自己看得如此美好。想到这儿,他不那么慌乱了,他回过头来,抱着叶水莲,对着叶水莲那始终微微张开,露着两三颗牙齿的嘴唇狠嘬了两口,宝贝你等着,她看不上我,我也不想跟她过了。陈志刚说完,放开叶水莲,推着摩托出去了。 大门外,他并没有看见顾晓菁,但是他毕竟心虚,所以还是骑着摩托穿过过道,来到了马路上,他看见顾晓菁那辆黄-色的qq很显眼地停在十来米远的公路上。 顾晓菁四下里张望着,回转身的时候,看见陈志刚骑着摩托从一个过道里出来了,她记住了那个过道,这个时候陈志刚已经来到了面前,多少有些不服气地问,嘛事? 顾晓菁看着他,强压着自己的怒火,冷冷地说,回家再说。 陈志刚看看她没言语,骑着摩托向回驶去。他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觉得跟顾晓菁回自己的家,没什么好果子吃,想了想,他还是向母亲的家驶去了。 顾晓菁开着qq在后面跟着,她心里生气,她猜想着陈志刚肯定去那个女人家里了,并且那个女人知道他今天过生日,也是给他过生日。想到这里,她不禁打了一个冷战,她知道陈志刚和那个女人的关系肯定不一般了。 回到家里,顾晓菁再也忍不住了,她当着婆婆的面,质问陈志刚干什么去了。陈志刚在回来的路上,搜肠刮肚地想了半天理由,现在见顾晓菁问他,就把刚才向好的理由说出来了,我去赵师傅家了,他今天病了没上班,我去看看他。 你不是说单位忙回单位吗?顾晓菁反问着。 陈志刚没有想利索怎么回答,就停顿了一会儿,我……就是想去看看。 顾晓菁再也忍不住了,她伸出食指直直地指着陈志刚,陈志刚你就别撒谎了,你不就是跟那个服务员鬼混去了吗,她今天也给你过生日对不对?我和咱妈在家里费了半天的劲,忙和着给你过生日,你倒好,你却出去鬼混,你还有没有良心,你的良心让狗吃了是不是?! 婆婆渐渐听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儿,她不知道顾晓菁说的是真是假,但是看顾晓菁发那么大脾气,就过来劝她,晓菁别瞎说,志刚就是出去串个门,你别想那么多。 妈!不是我多想,我是亲眼看见他进了别人家的门。顾晓菁气得直打哆嗦。 你瞎说什么,捉贼拿赃,捉奸成双,你有什么证据就在这里胡说。陈志刚说着,一个人推开门进了里屋,反锁上门,任顾晓菁怎么闹,就是不出来了。 本部小说来自看書網 ... 第二十七章 偷情 李铁那段时间开始追求楚玉,可是楚玉对李铁没什么感觉。李铁找江雪云跟楚玉说这件事,可是楚玉还是一口回绝了。李铁不死心,开始接连不断地组织大伙一起吃饭,以便于跟楚玉联络感情。 几个人在一起聚会,少了安冬在一起时的热闹,有时不免会说起安冬,想到安冬,大家或多或少的都会心存思念。爱屋及乌,大家又想到了顾晓菁,有时也会开着车一起去饶安县找顾晓菁吃饭。那个时候,顾晓菁心情不好,好几次喝得酩酊大醉,何非心软,问顾晓菁怎么啦,顾晓菁就把家里最近发生的事告诉了何非,何非很难过。顾晓菁告诉他,不管发生什么事,她也不会离婚,因为这个家是她辛辛苦苦建成的,她说她和陈志刚刚结婚的时候,连房子都没有,跟公婆住在一起。那时陈志刚在粮库上班,她在粮库外面的门市里,租了一间房子开粮油店,她一个人提货、进货,那间房子是那种简易的活动房子,冬天冻死人夏天则热得要命,她舍不得安空调,冬天就多穿点衣服,点个小蜂窝煤炉子取暖,夏天就拿着一把蒲扇,她一个人连进货带卖货,虽然辛苦,但是能为家里多挣点钱,她觉得很欣慰。 她说那个时候她怀孕,特别想吃石榴,可是那时是冬天,石榴很贵,她舍不得买,就忍着,一直坚持到夏天石榴大批地成熟了才吃,可是那个时候,儿子已经出生了。说起这些,顾晓菁充满亲切的怀念,她说为了这个家,为了儿子,她受多大的苦都行。她说陈志刚七年以前就下岗了,可是下岗以后,他高不成低不就,找不到合适的工作,也曾经试图跟着别人做生意,可是几乎每一次都是血本无归。她失望透顶,可是失望之余,她还是怀揣希望,半年以前,她和陈志刚生气,一赌气和他分居了,她说她和他分居也没有别的目的,也无非是想激发陈志刚的斗志,希望陈志刚不要再依赖她,可是没有想到,陈志刚却有了外-遇。虽然她没有直接发现,但是点点滴滴的事情,都在无声地证实着她心中的那个隐患。 她说无论如何她也不会和陈志刚离婚,因为儿子今年十六岁,正处于青春期,有叛逆心理,她跟何非讲了儿子给她讲的学校里同学爸爸妈妈离婚,那个学生自杀的事,她说她宁可自己没有幸福,但是为了儿子有一个圆满的家,她也会尽最大努力地维持她的婚姻。 何非对顾晓菁充满了深深的同情,他没有想到那么聪明能干,外表靓丽性格开朗的顾晓菁,心里却又那么多的苦,他说大家都是朋友,顾晓菁有什么困难,可以跟他说,顾晓菁心里充满感激。 那段时间,顾晓菁的心里真是五味杂陈,一方面她得关心学校里儿子的生活、学习,另一方面她还得苦心经营门市。她还得分出心来,注意观察着陈志刚和那个女人的一举一动,她想阻止他们关系的进一步发展。她来到婆婆家,让婆婆帮忙劝陈志刚回家,可是那段时间,陈志刚已经鬼迷心窍,他和叶水莲可以说是进入了热恋期,叶水莲的一举一动都那么符合他的心意。陈志刚大多数人眼里,是个没什么出息的男人,尤其是很少有女人对他高看一眼。这么多年没工作,没事业,几乎没有哪个女人愿意多看他一眼,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窝囊、没出息,差不多是一败涂地。可是让他意想不到的是,铁树也有开花的时候,今年他竟然桃花运大旺,叶水莲竟然喜欢他到如此程度。在叶水莲的眼中,他俨然一个高大上,那种被女人仰视的感觉,还有叶水莲对他百依百顺的依偎感觉,这一切让他心津摇曳,如沐春风。 母亲告诉他,说顾晓菁来过了,让他回家。母亲说两口子哪有不生气的,孩子都这么大了,别闹了,回家过日子去吧。陈志刚没有说话,他试探性地投石问路,跟母亲说起话来。 妈,我和顾晓菁这些年的日子你也看到了,你觉得我们还能过到一块儿去吗?陈志刚没有回答母亲回家还是不回家,而是问了一个让母亲多日以来一直担心的问题。 母亲微微一怔,说真心话,这些日子,她也觉出了陈志刚的变化,以前儿子整天低着头,不说话,这段时间心情明显地愉悦了很多。开始她以为是儿子找到了工作的原因,可是后来她发现还不是那么回事,因为儿子经常抱怨后厨工作太累,工作环境不好,脏兮兮油腻腻,可是他却没有丝毫辞职的意思,仍然每天兴致很高地去上班。有时她还发现陈志刚躲在自己的房间里,偷偷摸摸小声音地打电话,有时还会传来一阵一阵的笑声。她感觉诧异,做为母亲,她不便于问得过多,但是心里也不免一阵一阵地嘀咕。现在儿子这样问她,她心里一惊,她知道她的态度会直接影响儿子,甚至会影响到儿子的家庭,对于一个六十多岁,在人生的海洋里经历过无数次风浪的老人来说,没有什么比平平静静过日子更重要了。她略一停顿,斩钉截铁地表达了自己的态度,她说俗话说的好啊,休前妻,毁青苗,凡是休前妻的人几乎没有一个好下场,两口子之间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得想办法慢慢过去,一家人还是团团圆圆地在一起,否则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陈志刚原本就是投石问路,试探一下母亲的态度,现在明白了,母亲不支持他离婚,所以就没再说什么,含含糊糊地说了句,过两天就回去。 上次叶水莲给他过生日,两个人干-柴-烈火地抱在一起的时候,顾晓菁打来电话,搅了他的好事,但是他心里的火——欲火被点燃了。就像一个偷腥的猫,第一次他没有偷到,可是那腥肉还在那儿摆着,摇摇晃晃地飘摇着自己的腥味儿,作为一只垂涎的猫,他忍受不了。叶水莲那一天虽然没有按照她的计划,让陈志刚睡在她的床上,可是她彻底搞明白了一件事,从陈志刚抱她那火急火燎的样子,她知道陈志刚对她很有意思了。虽然没有上床,但是总算也有收获,她心里明白,她和陈志刚上床不过是早晚的事了。 她反复思考了一下,以前她揣摩不出陈志刚的态度,所以极力地讨好、诱惑陈志刚,现在她弄明白了陈志刚的态度,她就要改变战略战术了。如果说以前是奋起直追,那么现在她就要欲迎还羞了,她知道这个时候,她越是拒绝,陈志刚就会觉得她的魅力越大,于是她一方面继续用那双水汪汪的斜睨的大眼睛勾引陈志刚,一方面在陈志刚欲火中烧的时候及时逃跑,譬如说上次在陈志刚的宿舍,没有外人,陈志刚抱着她又搂又亲,就在陈志刚兴起的时候,她机灵一个翻身,说门外有动静,趁机咯咯笑地跑了出来。如此几次三番,陈志刚被她逗得无心工作,只要一看见叶水莲,就像没出息的流浪汉,站在满桌海参鲍鱼珍馐大餐前流口水一般,终于在叶水莲的家里,叶水莲柔术施尽,陈志刚大快朵颐,酣畅淋漓,瞬间坠入了幸福的海洋。 叶水莲心里清楚,和顾晓菁比起来,她无论身高、气质相貌还是挣钱的能力,都不及顾晓菁,尤其是顾晓菁还是陈天宇的亲生母亲,她稍一失手,就会一败涂地。可是交往这些日子,她抓住了陈志刚一个软肋,那就是陈志刚在顾晓菁那里有的是失败男人的感觉,而在她这里,却找到了做男人的感觉,她感觉出来了这种做男人的感觉力量是如此强大,它能摧毁一个男人,也能让一个男人复活。而陈志刚在她这里,恰恰找到了这种感觉。 叶水莲极尽逢迎,妩媚施尽,陈志刚重拾阳刚,心花怒放,而顾晓菁在一对郎有情来妾有意干柴遇烈火的热恋情侣之间,地位明显地尴尬了。 本文来自看书辋小说 ... 第二十八章 盯梢 顾晓菁跟婆婆说了让陈志刚回家,可是却没有了下文。顾晓菁心里明白,陈志刚跟那个女人搅在一起,在他母亲那里住着自由,回来和她在一起就没那么自由了,所以不愿意回家。她心里郁闷,白天在门市,忙忙碌碌地也不觉得时间长,一天就过去了。她最害怕夜晚,夜晚来临,夜幕就像一张孤独的大网,密密麻麻严严实实地把她包围,她心里郁闷,坐卧不安。 有时给朋友们打个电话,发个信息,缓解一下孤独。别的朋友忙,打个电话,说上几句就匆匆挂断了。她有时也会给何非发信息,跟他诉一下苦,说说心里的郁闷。因为顾晓菁和何非说过她家里的事,何非同情顾晓菁,再加上何非脾气也好,为了帮顾晓菁排解孤独,有时就发信息劝劝顾晓菁,安慰她一下。 虽然有何非的安慰,但是也不过是暂时的排解孤独。以前陈志刚在顾晓菁的眼睛里,不算一盘菜,每天在顾晓菁面前低着头闷声闷气地蹭过来转过去,两个人也说不了几句话。可是现在陈志刚和叶水莲搅在了一起,心不在这个家里了,顾晓菁有些心慌,静下心来重新审视陈志刚在这个家里的作用,她发现别的不说,就单单是陈志刚是陈天宇的亲爹这个事实,在这个世界上,就是任何一个男人所无法代替的。更何况陈志刚还有一些好处,比如说不嫖不赌,生再大的气,也从未伸手动过她一个手指,并且还会做饭。现在陈志刚不在身边了,她忽然有了寡-妇的感觉,那种孤单和失落感充斥了她的心田,经过再三权衡,她觉得她不能失去陈志刚,就算所有的一切都不考虑,为了儿子,她也不能失去陈志刚。 她试图和陈志刚谈过几次,可是陈志刚吃了秤砣铁了心,拿定主意之字不提叶水莲的事。其实那个时候,顾晓菁在心里已经明显地感觉出了,陈志刚应该已经和叶水莲有了身体关系,她觉得实在是太危险了,她不知道叶水莲的名字,也不知道那个女人打得什么牌。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她想去会会那个女人,可是转念一想,她什么把柄也没抓到,自己去找那个女人,人家什么也不承认,她反而会落下一个笑炳。 想到这些,她觉得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陈志刚和那个女人堵在床上,那样他们就抵赖不了了。那个时候,她再和那个女人谈判就可以理直气壮地以原配声讨小三的态度去谈了,那个时候所有的舆-论都会偏向她这个受害者,她就是去找陈志刚的饭店老板,让她辞了那个女人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顾晓菁开始在心里筹划她的捉奸计划,通过陈志刚过生日那一次,她已经知道了女人-大概的居住位置,她清楚陈志刚的作息时间,于是思索再三,选择了下午三点去那个女人家附近等。 叶水莲租住的房子,就在顾晓菁上次发现的过道里,她在过道里转了几圈。过道里有五、六户人家,她不知道叶水莲具体住在哪一户,于是选择了一个不易被人发现,离过道有近的一个拐角等陈志刚。她一连等了两天,都没见陈志刚的身影,她又重新思索一番,觉得自己分析的应该没有错,她担心自己的位置已被陈志刚发现,于是又换了一个隐蔽的位置。 天气有些冷,顾晓菁不由得裹紧了羽绒服,路过的行人有人看见她,不自觉地向她这边望着,顾晓菁有些心虚,于是拿出手机装作打电话的样子。她刚拿出手机,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骑着摩托过来了,郭晓菁赶紧一个转身,躲在了树后面,她看见那辆摩托拐进了那个过道。 顾晓菁的心“咚咚”地跳了起来,她担心跟上次一样,又看不清楚陈志刚进了哪个院门,于是快跑了几步,来到了过道口,她偷偷地向里面张望着,只见陈志刚推着摩托径直拐进了一个院子,顾晓菁紧走几步,来到了那个门口,大门紧闭着,她顺着门缝向里面望过去,只见陈志刚那辆半新不旧的金城铃木斜靠在墙角放着。 顾晓菁的气不打一处来,她举起拳头,开始“砰砰”地砸门,没有人出来开门,顾晓菁心里生气,就开始用脚踢门,嘴里喊着“陈志刚,你出来——” 过了一会儿,那个她在饭店里看见的服务员,睁着一双略显惊恐的水汪汪、目光斜睨的大眼睛,衣衫整齐地走过来开门了,嘴里说着,谁呀,这么着急。 顾晓菁看见女人开门,气不打一处来,她心里劝着自己冷静冷静再冷静,可是说出的话早已满满的全是愤怒,她伸出食指用手直指女人的鼻子尖,不害臊的玩意儿,勾引别人的老公,要不要脸?! 陈志刚从屋里走了出来,冷着一张脸,和女人一样的衣着整齐,他冲着顾晓菁不耐烦地拧起了眉头,闹什么,我来同事家串个门怎么啦? 顾晓菁被陈志刚一说,忽然感觉自己处于了被动地位。陈志刚的话合情合理,一个单位的同事,串个门说说话,很正常的事呀,她知道自己刚才敲门的时候,两个人磨蹭了一会儿,那一会儿,两个人早已衣衫整齐,做好了准备了。她猛地想起两个人刚才锁着大门,她顿时有了质问的理由,同事之间串个门还用得着锁大门吗?你们俩别在这丢人现眼了,我都替你们臊得慌。 我家里养了一条小狗,我怕小狗跑出去,关上门怎么啦?我总不能让小狗跑丢了吧。叶水莲见陈志刚如此镇静,自己也愈加镇静。 顾晓菁这个时候发现,已经完全限于被动状态,她指着叶水莲,手指微微发抖,你叫什么名字? 叶水莲看看她,又看看陈志刚,斜睨着那双大眼睛不紧不慢地说着“叶水莲,和陈志刚是同事,咱们见过面的。” 顾晓菁直指叶水莲的鼻子尖,好,今天我不说什么,让我发现什么,有你好看!然后她冲着陈志刚转过头去,你跟我回家。 陈志刚看看顾晓菁,又看看叶水莲,没有说话,推着摩托出去了,他刚出院门,就“呜”地一声开着摩托走了。 顾晓菁在院子里踱了两圈,推开里屋门进屋了。 这是一处极其简陋的两间房的院落,似乎已经很久没人居住,暂时又住进了人。屋里除了简单的床铺,一个破旧的衣柜,还有一套破旧的液化气罐和炉具,以及简单的做饭工具,其余的就是一些用简易衣架挂着的一些衣服了。 顾晓菁一屁股坐在了床上,四下里打量了一番,说了句,生活挺清苦啊。 叶水莲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床的对面有两把椅子,叶水莲没有往椅子上坐,就那么一直站在顾晓菁对面,顾晓菁在打量她,她也在看似无意地打量着顾晓菁。她觉得顾晓菁真的是无论从哪一方面都远远地超过了她,尤其是那股盛气凌人的劲头儿,她叶水莲就是喝上二斤鸡血也是装不出来的。可是她心里也清楚,如果说她和顾晓菁之间注定有一场较量,那么如果她叶水莲能战胜顾晓菁,最终能让她取得胜利的,让顾晓菁失败的,恰恰是顾晓菁身上那股盛气凌人的骄傲劲儿。因为陈志刚不止一次地跟她说,在她身边,他能找到做男人的感觉,有做男人的自信,只有在她身边,他才觉得自己是一个男人。 有这些就足够了,她知道顾晓菁越是骄傲,陈志刚就越是反感,想到这里,她反而不那么拘谨了,反而相对自在了一些。她知道她叶水莲无非是一个农村妇女,一个出来打工的农村妇女,顾晓菁就是骂她个狗血喷头,她也丢不了几分自尊。在这里有几个人知道她叶水莲是谁,大不了顾晓菁闹得不像话了,她就搬家。况且在这短短的几分钟,她就想明白了一件事,顾晓菁越是厉害,她越是受委屈,陈志刚就会在心里愈加得心疼她。 想到这里,叶水莲一句话也不说,低着头倚在门框上,等着顾晓菁来责骂她。 顾晓菁知道,今天这样的情况,她如果辱骂叶水莲,显得她未免也太不讲道理了,于是她既来之则安之,问了叶水莲一些她想问的问题,比如她多大了,家住哪里,家中都有些什么人。叶水莲老老实实一一回答着,当她回答她已经离婚了时,顾晓菁的心中不免一沉,她知道了,叶水莲什么也没有,没家,没孩子,没钱,没房,就像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她叶水莲可以说是什么也不怕,她可以豁出一切去跟她争陈志刚。 顾晓菁停顿了一会儿,看看叶水莲,她说你提条件吧,我知道你们俩关系已经不一般了,我毕竟是陈志刚的妻子,你说吧,怎样你才肯离开他。 叶水莲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的神情,我和陈师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俩什么事也没有,所以我也没有理由提什么条件。 叶水莲不软不硬给顾晓菁一个烧鸡大窝脖,顾晓菁感觉出来了,叶水莲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本書源自看書辋 ... 第二十九章 醉照 何非受饶安县文联邀请,来当地办画展,因为与饶兴县离得近,所以谭之江、程慧等跟着一起过来捧场,江雪云给顾晓菁打了电话,让她没事也过来看画展。 画展上来了不少人,周边县市的画家、书法家,当地的文化界人士,还有一些商人,顾晓菁也叫了饶安县几个朋友过来捧场。画展上何非的一副小八尺风景《秀丽山川》,当场被一名企业界老板相中,以三万元的价格当场成交。顾晓菁着实吃了一惊。以前她只知道何非的画价格升得很快,知道价格也不低了,可是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人家当场拿出三打百元钞票递给江雪云,顾晓菁还是着实吃了一惊。她在心里感觉到强烈的不平衡,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她一个月拼死拼活地忙活,把顾客当作上帝笑脸相迎,好话说尽,又能挣多少钱,陈志刚在炉灶边汗流浃背地翻锅、炒菜,烫得手和胳膊起疱,一个月也无非3000元钱,而何非一幅画轻轻松松就卖了三万元,并且众人还受到无尚的尊敬和仰慕。 当天中午,买画的那个人请何非吃饭,顾晓菁也跟着一起参加了。席间,众人对何非那种崇敬之意,让顾晓菁对何非又一次刮目相看。 下午,江雪云单位有事,谭之江开车带着江雪云和程慧等回去了,何非一个人留在了饶安。因为第二天还有画展,所以何非没有回去。 晚上,何非不愿意接受别人的邀请,他想心静一下,想找个熟人简单吃点,就约了顾晓菁两个人一起吃点东西。顾晓菁正好心里郁闷,也想找人说说话,就跟何非一起出来吃饭了。 何非画展成功,心里高兴,顾晓菁这些日子心里不痛快,正好也想跟何非说说话。两个人怀着各自不同的心情,喝了不少酒。他们说起了安冬,说起安冬,何非陷入一种深深的思念之中,在家中,他顾忌江雪云的感受,尽管有时思念安冬,但也尽量地不表现出来,现在剩下他和顾晓菁两个人,他感觉心里轻松,于是就和顾晓菁无所顾忌地说了起来。 压抑在心底的情感,就像小草遇到了春天顿时蓬勃生长,就像打开闸门的河水瞬间倾泄而出,毕竟安冬也是顾晓菁多年的好友,何非和顾晓菁就有了共同的话题,他们由安冬又说道顾晓菁的婚姻,顾晓菁告诉何非,不管陈志刚和叶水莲怎么闹得过分,她心里就牢牢记住一条,为了儿子,为了这个家,她坚决不会离婚,不会让那个斜眼睛的女人得逞。何非不置可否,他心里思念着安冬,不知不觉喝了个大醉。顾晓菁虽然也喝多了,但是她心里还明白,于是她搀扶着何非向他居住的酒店走。 那个时候,叶水莲刚好下班,本来她想叫陈志刚去她那里,可是因为顾晓菁前几天刚跟她闹了一场,两个人心里有所顾忌,陈志刚想了想说,他母亲明天回老家,老家的舅舅生病了,母亲说回去住几天。他说等母亲走了,他把叶水莲偷偷接过去,顾晓菁说什么也不会想到他会把叶水莲接过去,叶水莲心里高兴。她觉得这样距离陈志刚又近了一步,说明她在陈志刚心里是有位置的,否则陈志刚怎么会把她领到他母亲家里,于是她高高兴兴地同意了。 叶水莲骑着自行车往租住的房子那里骑,那时已经十点了,街上的行人已经很少了,叶水莲虽然只见过顾晓菁两次,但是这个女人对于她来讲,不是一般的女人,所以她在心里牢牢地记住了顾晓菁。 远远地她看见一男一女紧紧依偎着,歪歪斜斜互相搀扶着,她知道这是两个醉鬼,她在酒店经常见到这样的人,看着两个人歪歪斜斜地走着,她感觉很有趣,不自觉地多看了两眼。可是她忽然感觉那个身影太熟悉了,她仔细地看看,发现那个女人竟然是顾晓菁。晚上十点,顾晓菁和一个男人拉拉扯扯相互依偎着,这样的场面要是让陈志刚看见,会怎么样?她这样想着,就加快了骑车的速度,恰好前面有一个拐角,她赶紧骑过去,停了下来,这个时候何非和顾晓菁刚好走到万福隆酒店的大门口。万福隆酒店是饶安县最大的酒店,四星级,门口灯火辉煌,叶水莲可以清楚地看到两个人的脸,于是她拿出手机,对着两个人“啪啪”“啪啪”拍了四、五张相片,何非和顾晓菁都喝多了,没有在意,一旁的保安发现了一阵一阵的亮光,向叶水莲这边走过来,叶水莲见状,飞快地骑上自行车跑了。 叶水莲回到家,赶紧给陈志刚打电话,她说顾晓菁跟一个男人喝得歪歪斜斜,相依偎着进了万福隆酒店,陈志刚不信,叶水莲就把相片给陈志刚发过去了,陈志刚见了,气不打一处来。他拿起电话给顾晓菁打电话,问顾晓菁在哪儿,顾晓菁迷迷糊糊地接起了电话,告诉他在家里。陈志刚不信,骑上摩托回家了。到了家里,他拿出钥匙把门打开,见顾晓菁一个人衣服也没脱,和衣睡在了床上。陈志刚本想把顾晓菁叫起来,问问怎么回事,可是他看看表,距离叶水莲给他打电话的时间,前前后后不过十几分钟,他知道顾晓菁应该跟那个男人没什么事,于是改了主意,转身又出去了。 顾晓菁其实听见陈志刚回来了,可是她喝了那么多酒,不愿意动,她从眼缝里已经看见陈志刚了,但是她看见陈志刚什么也没干,又出去了。她感觉跷蹊,她没有直接跟陈志刚打电话,而是给婆婆打过去了。 妈你干什么呢?顾晓菁虽然喝了很多酒,但是跟婆婆说话,口齿还是很清醒的。 我刚洗了脚,想睡觉呢,有事吗晓菁?婆婆刚躺在床上,她很少在这个时间接顾晓菁的电话,觉得一定是有什么事。 没事妈,对了,志刚回来了吗?顾晓菁不紧不慢地问着。 回来了,刚才又出去了,说一会儿就回来。婆婆跟她说着话,听见大门响,于是又接着说,哦,回来了,大门响了。 哦,那行。妈你没事早休息吧。顾晓菁说着,准备挂掉电话。 对了,晓菁,我买了不少火龙果和蔬菜,我明天回老家看你舅舅,你过来拿点回去吃,志刚不回家吃饭,别放坏了。婆婆想起自己卖了那么多菜,担心自己不在家放坏了,顾晓菁给她打着电话,她想起来了,就赶紧告诉了她。 行,明天吧,明天我过去拿。顾晓菁说着,放下电话接着睡了。 整整一晚,叶水莲翻来覆去看那几张相片,她觉得那个男人似乎也在哪里见过,可是她想不起来,她觉得如果知道了那个男人是谁,就会更详细地知道顾晓菁和那个人的关系,如果顾晓菁和那个人的关系和她跟陈志刚一样,那她就稳操胜券了,想到这儿,叶水莲心里一阵惊喜,她赶紧把那几张相片保存好。为了不丢失,她还存到qq空间相册里一份,当然别人看不到,访问需要密码。 存好了相片,叶水莲带着满意的笑容睡觉了。 陈志刚看着那几张相片,越看越生气,但他算了一下,叶水莲给他打电话,到他回家的时间,顾晓菁没有时间跟那个男人去宾馆。再说他亲眼看见顾晓箐一个人在家睡觉,说明两个人只是普通的喝醉,不应该有特殊的关系,他看着那几张相片生气,就把相片删了,一个人倒头睡去。 本书源自看书蛧 ... 第三十章 开战 顾晓菁早上起床,给何非打了个电话,何非已经醒来,两个人说着昨晚喝醉的情形,不免哈哈笑了一回。何非说他还有一天的画展,准备一下去展厅,让顾晓菁有时间过去,顾晓菁说好的,放下了电话。 顾晓菁昨晚喝得太多,现在感觉胃里好象倒了五味瓶,酸的甜的苦的辣的什么滋味都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不舒服的感觉。她吃不下其他东西,就一个人煮了点龙须面,吃完饭后去了门市。忙到十一点多钟的时候,她开车去了何非办画展的地方,她一进展厅,正好看见何非和江雪云,何非一看见她,就呵呵地笑了,顾晓菁也笑了。 又一拨电视台和报社的记者们来了,他们对着画展录着像,给何非作着同期声,何非对着镜头乐乐呵呵地谈了几句,中午大家在一起吃了一顿便饭,因为下午还有事情,所以都没有喝酒。下午画展结束,收拾完毕,已经是下午六点多钟了。为庆祝画展圆满成功,几个人在一起开庆功宴,喝了个不亦乐乎,楚玉上了兴致,非要去唱歌,于是几个人又去歌厅唱了一会儿歌,结束的时候,已经晚上十一点钟了。 顾晓菁想让他们住下,可是大家都说明天还有事,开车一个小时就到饶兴了,坚持回去,于是顾晓菁一个人回了家。 她回到家里,忽然想起婆婆说今天去老家看她弟弟,在老家住几天,她想到陈志刚一个人在家,上次在叶水莲那里堵着陈志刚的事情浮现在脑海,她顿时没有了睡意。不知怎的,她感觉有一丝不祥之感,于是她重新穿好外衣,开着车去婆婆家了。 婆婆家距离她家不过两、三公里的路,开车用不了几分钟,到了大门外,她拿出钥匙悄悄地打开了门。院子里静悄悄地,漆黑一片,她屏住呼吸站了一会儿。 婆婆家一共是四间北房,对面是四间小南房,因为房多人少,所以南房冬天没点暖气,她知道陈志刚在北房住着。婆婆住最东间,挨着婆婆那间房没有床铺,一直当作会客室用的,顾晓菁踮着脚径直来到了西边两间房,她蹲下身子在窗台底下听了听动静。 她知道,今天晚上陈志刚很有可能带叶水莲回来,因为叶水莲那里她刚刚去过,陈志刚心有顾忌,他知道母亲回老家,但他不知道顾晓菁也知道这件事,平时没有特殊事,顾晓菁基本上不来,就是白天没事也不怎么过来,所以顾晓菁在心里断定,十有**陈志刚在晚上会把叶水莲带回来。 顾晓菁在东边数第三间听了一会儿,没有什么动静,可是第四间屋里,却传来了女人说话的声音。顾晓菁屏住呼吸,踮着脚尖来到第四间房子的窗户下面,里面的声音清晰了许多。 叶水莲嗲声嗲气地说着,老公,人家都是你的人了,你什么时候娶我啊? 嗯,等等,等等再说。陈志刚含糊不清的声音。 我还想帮你生个宝贝女儿呢,你可别等太久,到时候女儿都生出来了。叶水莲的声音。 你怀孕啦?陈志刚的声音有些吃惊,顾晓箐也吓了一跳。 嗯,你摸摸…… 里面没有了声音,忽然传来两个人咯咯地笑声。顾晓菁知道叶水莲在撒谎逗陈志刚,她再也忍不住了,她熟悉这里的路,于是三步并作两步,推开了房门,以最快的速度冲进了最西面的房间,熟练地打开了灯。 陈志刚和叶水莲两个大白条,一上一下地摞着,象胶皮糖一样紧紧地黏在一起…… 灯忽然地亮了,两个人本来正兴奋着,两张脸的表情慢镜头一样地凝固了。陈志刚扭过头来,看见顾晓菁怒目圆睁地看着他们。 陈志刚吓了一跳,他猛地一翻身,抓起自己的衣裳,然后迅速地把叶水莲的衣服扔给叶水莲,叶水莲“咕噜”一下从床上爬起,抓着陈志刚扔过来的衣裳捂在了胸前,顾晓菁气愤到了极点,她猛地冲了过去,使劲地去拽叶水莲的衣裳,嘴里骂着,不要脸的,你还穿什么衣裳!说着她抢过叶水莲的衣裳,扔在了地上,并使劲地在衣服上踩了两脚,她看见旁边有一把笤帚,一把抓在了手里。 叶水莲一见情况不好,一脑袋钻进了被窝,她象一条大虫子一样在被里快速地爬着,一会儿爬到了床里面,她躲在被子里不敢出来,顾晓菁拿着笤帚冲着被子一下一下地撸着,叶水莲在被里“啊,啊——”地叫着。 顾晓菁想掀开被窝打叶水莲,叶水莲这个时候从被子的底部钻了出来,陈志刚这个时候已经慌里慌张地穿好了衣服,叶水莲刚好从被里一探头,正好看见陈志刚,她“啊!”地一声一个大白条扑了过去,嘴里喊着“志刚救我!” 叶水莲这一声喊,可怜至极,陈志刚忽然被焕发出了心头男子汉的保护欲,他抱着叶水莲,顾晓菁的笤帚开始落在他的身上,他猛地一转身,抓住了顾晓菁的笤帚,嘴里喊着“水莲快跑!” 叶水莲一见陈志刚抓住了顾晓菁的笤帚,顾晓菁暂时近不得身,她飞快地从床上滚下来,抓起地上的衣服,光着身子向门外跑去。 顾晓菁想去追,可是陈志刚拽着,她说什么也跑不出去,眼看着叶水莲光着屁股抱着衣服从大门里跑了出去,顾晓菁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陈志刚稍稍喘了一口气,看着也顾晓菁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他不知如何是好,他知道自己做得太过分了,不该把人带到家里来,但是事已至此,他无话可说。 顾晓菁哭了一会儿,问陈志刚究竟想怎么样,还要不要这个家? 陈志刚说听你的,你说怎么着就怎么着。 顾晓菁说,为了儿子,我要这个家,但是你必须和那个女人一刀两断! 陈志刚想了一会儿说,行,为了儿子,我要这个家。 那我明天去饭店找你们老板,辞了那个女人。顾晓菁气呼呼地说着,我要让她身败名裂,让她没脸见人,呸!她就是个不要脸的,有什么身有什么名……顾晓菁自顾自地骂着叶水莲。 陈志刚想了一下说,你别去闹了,我不跟她联系就是了。 那你们整天在一起上班,怎么能保证不跟她联系?! 我辞职。陈志刚想了一会儿。 那你又要没工作了是不是!顾晓菁感觉心里说不出的难受,陈志刚好几年没工作,好不容易有了份工作,干了不到半年却出了这样的事,她觉得说不出的窝心。其实她自己心里明白,她之所以让陈志刚跟那个女人一刀两断,一是为了儿子保住这个家,再就是不想让那个女人得逞,她顾晓菁从小长得漂亮、精明能干,半辈子都是骄傲地活着,即使她的老公给她带不来应有的荣耀和富贵,她还是无时无刻不发挥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做事业挣钱,生活在很多人羡慕的目光中,如今,让她拱手把这个家让给那个农村来的服务员叶水莲,她咽不下这口气。为了儿子,她不想离婚,即便有一天真的过不下去,那么她和陈志刚离了婚,也轮不到叶水莲进这个家门。 顾晓菁这样想着,从地上站起身来,她担心她前脚走,陈志刚后脚就跟叶水莲联系,于是她向外走了两步,和衣躺在了外屋的床上,陈志刚知道顾晓菁在外屋,他担心叶水莲把电话打进来,于是关上手机躺在了床上。 顾晓菁知道,她家这场战争并没有结束,或许,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她不怕,一个战士既然上了战场,就要为之努力奋战,顾晓菁从小到大从来不服输,这一场战争她不想输。 本文来自看書罔小说 ... 第三十一章 分手 叶水莲那一晚可以说是丢大了人,她光着身子抱着衣服从陈志刚的家里跑了出来,一边跑一边穿衣服,虽说那个时间路上也没有一两个人行了,但是她那种狼狈相是真真实实地留在了那个夜晚。 她衣衫不整、气喘吁吁地跑回了家里,也不敢给陈志刚打电话,她感觉心脏剧烈的跳动,似乎要蹦出来似的。她喝了一杯水,坐下来慢慢喘着粗气,她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她想着现在真的自己真可谓是孤家寡人了,离了婚,没房没钱,娘家也待不下去,在城里混了几年,不是被这个男人耍,就是被那个男人骗,开始她还以为那些男人对她真的有爱,可是每次出事以后,没有一个人站在她的身边,都是乖乖地回到老婆身边,不是把她的手机设黑名单,就是根本不见她,不理她,电话也不接。 倒是那个五十岁的刁德发,对她似乎还有几份情义,她从那个饭店出来,身上没有钱的时候,刁德发给她送过两次钱,虽然每次都不多,三百五百,但是她心里还是或多或少有些感激,虽然每次刁德发给她送钱,总是要在床上把她折腾个筋疲力尽,但是毕竟也缓解了她的艰难。 自从跟陈志刚以后,她彻底断了跟刁德发的联系,因为她心里清楚,刁德发给她送钱,如饥似渴地跟她折腾,说到底不过是一种性的需要,距离婚姻还有十万八千里。而陈志刚,显然以前没有出过轨,他跟她在一起态度很认真,她说什么做什么,陈志刚总是一副很认真的态度,让她感觉陈志刚不是在玩弄她。尤其是陈志刚把自己和顾晓菁之间的矛盾,以及他们之间关系的日渐冷漠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这让叶水莲心里升起了希望。 她在心里盘算着,毕竟她只有32岁,而眼下陈志刚和顾晓菁关系日趋冷淡,并且还在分居,她恰好可以利用这个有利时机把陈志刚哄转了。陈志刚在家里没什么地位,在她这里却可以享受她仰视的目光,陈志刚的那种心满意足她是可以体会到的。她,叶水莲,一个不名一文的农村出来的离婚女人,如果不抓住有利时机把自己嫁了,再有几年,人老珠黄,孩子都生不出来了,那么她还有什么资本。怎么说陈志刚是城里人,家里有房子,自己有手艺,母亲每月也有两千多元的退休金。这个条件对于条件好的城里人来说不算什么,可是对于赤贫的叶水莲来说,简直是一步登天,摇身变成城里女人,再生个孩子,那么她也就不用对陈志刚俯首帖耳了。 她早就琢磨透了陈志刚的性格,一旦结了婚生了孩子,她基本上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把他拿下,对她俯首称臣。她当前最需要做的就是让顾晓菁和陈志刚离婚,自己上位变成陈志刚的妻子,可是她跟陈志刚刚热乎了几天,顾晓菁就围追堵截。上一次就险些出了洋相,而这次,确实被顾晓菁堵了个实实在在,光着屁股从陈志刚家跑出来,她感觉太丢人了。 丢人就丢人吧,反正也没一、两个人看见,况且她在城里也不认识几个人。她现在担心的是陈志刚的态度,顾晓菁不想离婚,陈志刚早就告诉她了,那么陈志刚心里究竟怎么想,她还猜不透。固然陈志刚享受她给他带来的男人的感觉,但是那种感觉能抵得了儿子在他心中的地位吗?她知道陈志刚疼儿子,每次儿子回家,他不管在单位多累,都不辞辛苦地去市场给儿子买儿子爱吃的鲽鱼头、做红烧肉用的五花肉等。 为了讨陈志刚欢心,她还去给他儿子买过两次鲽鱼头呢,她心里清楚讨好他儿子就是在讨好他,儿子高兴了,陈志刚自然高兴。她在心里运筹帷幄着,一步一步把陈志刚拿下,可是没有想到,顾晓菁象疾风暴雨,接连不断的电闪雷鸣。 她心有余悸,可是又不愿意放弃。每天一个人住在租来的房子里,那种无依无着孤苦伶仃的感觉太难受了,那感觉就像一根野草被绑在树上在风里孤独地飘摇。她想给陈志刚打电话,可是不知什么情况,就忍住了。 她睡不着觉,随手打开了电视机,电视机里,何非正在接受记者的采访,何非乐呵呵地说着…… 叶水莲看着,感觉这张脸在哪里见过,她皱起眉头使劲地想,“忽”地想起来了,这不是和顾晓菁喝醉了酒搀扶着进宾馆那个人吗?她心里兴奋,拿出手机,找出那几张相片仔细地对照着,她不看则以,看后禁不住兴奋地浑身发抖,不由得用双臂抱紧了自己的身体,她凭着直觉,感觉似乎可以有什么作为了。 虽然她还没有想好具体想做什么,但是她心里明白,和顾晓菁在一起关系亲密的那个男人,不是一个普通人,是个名人,是个画家,叫何非。 叶水莲睡了一觉,醒来后天已大亮,她没敢直接去单位,她担心顾晓菁去单位大闹。因为到现在她已经看出了,顾晓菁是一个心高气傲、天不怕地不怕,敢说敢干泼泼辣辣的女人,很有可能顾晓菁就会直接找到她的老板,把昨晚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老板,让老板辞退她。那样一来,她在饭店可就出名了,那个饭店她就呆不下去了。 大约十点半左右的时候,她来到饭店附近,给一个叫小青的服务员发了信息,说她在拐角处,让她出来一下。小青不知怎么回事,就一头雾水地出来了,叶水莲见左右无人,叫了一声小青,冲她招了招手,小青看见她,跑了过来,诧异地问这,莲姐,怎么不进去上班呀。 叶水莲没回答她,而是直接问饭店有情况没有? 小青摇摇头,忽然想起了什么,大呼小叫地说,对了,陈志刚来辞职了,说不在这儿干了。 叶水莲心下一沉,问,他自己来的? 嗯,他自己来的。你俩关系这么好,他辞职没告诉你吗?小青感觉有些诧异,懵懵懂懂地问着。 他没说去哪里吗?叶水莲不理会小青,自顾自地问着。 好像没有。小青说具体情况她也不清楚,她也是听同事们说的。 叶水莲心里明白了,顾晓菁没来闹。想到这儿,她心里踏实了许多,她一拽小青的衣服,走,咱去上班。 嗯,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晚啊。小青跟着叶水莲一起往回走。 有点事,回头告诉你。叶水莲听说陈志刚辞职了,心里“咯噔”一声,但是听说顾晓菁没来闹,她又放心了,这样她就不用被辞职再四处去找工作了,于是跟着小青进了饭店上班去了。 叶水莲心神不定地等了两天,什么事也没发生,但是也没有接到陈志刚的电话,这让她的心里有了一丝不祥的感觉。 下午下班的时候,她说请小青去冷饮店吃冰淇淋,小青乐呵呵地跟着去了。 两个人说了一会儿话,她让小青以同事的身份给陈志刚打个电话,问问陈志刚现在在哪儿工作。小青没有多想,拿起电话就给陈志刚打电话,陈志刚告诉她,他又换了一家饭店,在大西洋酒店呢。 小青放下电话,告诉了叶水莲,叶水莲说有时间去看看他,然后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各自散去。 叶水莲没有当时去找陈志刚,而是选择了两天以后的一个夜晚。那天她们饭店吃饭的客人少,下班也相对早些,还不到九点,叶水莲就骑着车子去了大西洋,她佯装进饭店找洗手间,然后趁机去后厨转了一圈。 当时饭店吃饭的人多,没有人在意她,她看见了陈志刚炒菜的身影,于是就退了出来。在一个不显眼的拐角处,她给陈志刚发了一个信息,我在西面拐角处等你,下班后找我,然后就一个人在那里等陈志刚。 陈志刚大约半个小时以后炒完了菜,他收拾完毕,就去宿舍换衣服了。他拿出手机,看见了叶水莲给他发的信息,犹豫了一下。 那晚顾晓菁抓住了他和叶水莲,叶水莲跑了以后,顾晓菁和他谈判了,为了这个家,为了儿子,他答应不再和也叶水莲联系了,所以第二天去饭店辞了职,在顾晓菁的帮助下,找到了大西洋饭店,待遇比原来那个饭店还要高一些,陈志刚比较满意。 他在心里反复思考了一下,他虽然喜欢叶水莲,但是毕竟自己也是有家有孩子的人,如果离婚,他母亲、儿子都不会同意,何况自己也不过是个厨师,顾晓菁和他再怎么合不来,毕竟是儿子的母亲,在外面努力挣钱,支撑着这个家。甚至,他如果离婚娶叶水莲,将来的日子不会太好过,他一个月收入不过三千,叶水莲再生一个孩子,他用什么去养活,想到这些现实的问题,他气馁了。但是他心里明白,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和叶水莲分了,倒不如跟她说明白,让她自己再找对象。 在拐角里见到叶水莲,叶水莲二话没说扑到了他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他,亲他……那个角落原本偏僻,又黑暗,所以叶水莲什么也不顾忌,疯了一般地抱着陈志刚又亲又吻,声泪俱下。 她说他已经整整四天没合眼睛了,她睁眼闭眼满脑子都是陈志刚,她说她爱他,离不开他,离开他就等于给她判了死刑,说得陈志刚泪眼婆娑,抱着叶水莲说不出话来。 半晌,他想起自己曾经跟顾晓菁发誓,一定离开叶水莲的,于是含着眼泪跟叶水莲提出分手,可是叶水莲脑袋摇得拨浪鼓一般,说什么也不同意。 陈志刚闭上眼睛,狠下心来说,水莲,是我对不起你,我们分手吧。 本書源自看書網 ... 第三十二章 诡计 叶水莲不想跟陈志刚分手,可是陈志刚下了决心。 接连十几天,陈志刚手机不接,电话不回,叶水莲发信息说在哪里等他,陈志刚也不去,叶水莲心灰意冷,一个人在租来的房子里郁闷得不行,忍不住掉泪。她哭,不是因为她有多爱陈志刚,不是因为她与陈志刚有多么难舍难分,她哭陈志刚这么一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男人,也会抛弃她。她原来经历的那几个有钱的男人,油嘴滑舌心眼多,她拿他们没办法,可是看起来老实巴交的陈志刚,结果还是和那些男人一样最终回到了老婆身边,和他们一样抛弃了她。 叶水莲生气,又开始给刁德发发信息。刁德发因为老是和服务员出那种事,他老婆干脆不允许她踏进饭店半步,所以刁德发这阵子也是一个人形只影单的闲得难受。他前些天给叶水莲发信息,叶水莲不理他,不理他也就算了,他就和墙角那些闲着的老人们一起下下象棋。 那天刁德发正下着象棋,叶水莲发信息来了,问他有没有时间,她想见他。刁德发巴不得,正好他那盘棋要输,他一掀棋盘,说了声不玩了,不玩了,今天手气不行,惹得一起下棋的人不高兴,手气不行也得把这盘棋下完啊。 刁德发赶紧陪笑脸,明天,明天我到点过来和您老杀个天昏地暗。 下棋人不好再说什么,挥挥手,去吧去吧,赶紧去吧。 刁德发呲着金牙踱着脚步来到一家超市,他买了一箱方便面又买了一箱早餐奶,他没有买那种60多元一箱的特仑苏,而是买了普通的二十五元一箱的蒙牛早餐奶,然后左胳膊夹着方便面,右手拎着早餐奶,打车去了叶水莲那里。 叶水莲知道刁德发要来,提前打开了大门,刁德发推开虚掩的大门,一叠声地、迫不及待地喊着,水莲,宝贝儿,心肝,我来了。 你小点声音,叶水莲心里不高兴,训了他一句,刁德发嘿嘿着坐在了叶水莲的床上。叶水莲的床上有一摞被,刁德发脱了鞋,倚在被摞上,看着叶水莲给他倒水。他习惯性地翘起二郎腿,上面一条腿的脚尖情不自禁地颤了起来,水莲啊,怎么前些天不接我电话,现在又想起我来了,是不是跟那个厨子掰啦? 刁德发说着,看见被摞旁边有一本杂志,他从封面上撕下一小块,卷成筒,自制成一个牙签,剔起牙来。 叶水莲看他一眼,没理他,一掀门帘出去了,过了一会儿又进来了。刁德发等得有些心急,一把拽过来叶水莲的手,一使劲把叶水莲拽倒在床上,然后嘿嘿笑着把身子压了上去。 叶水莲用手拍打着他的手,老东西,就急死你,等着,我去锁门。 刁德发嘿嘿笑着,把叶水莲从身子底下放出来,快去,快点。 叶水莲一个翻身,从床上跑了起来,扭着屁股出去关门了。 回来以后,刁德发三下五除二把叶水莲扒了个精光,然后老牛耕地似的忙和了半天,气喘吁吁地躺了下来,说吧,水莲,是不是又缺钱了? 叶水莲不言语,刁德发摸索着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三张百元钞来,一一排开,放在叶水莲的胸前,那三张百元钞随着叶水莲的胸脯一起一伏着,刁德发兀自欣赏着。 小气。叶水莲把那三百元抓在手上,撇了撇嘴。 这阵子老警察管我管得厉害,下次再多给。刁德发嘿嘿笑着,一双手不老实地在叶水莲的身上流窜犯一样地游窜着……因为他这些年不老实,他老婆总是管着他,所以他早已习惯了把他老婆叫做老警察。 叶水莲似乎毫无感觉,瞪着那双斜睨的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一侧的房顶,其实她是直直地看着眼前的房顶,不过她的眼睛斜,所以看上去好像是瞅着一侧的屋顶。 怎么啦,说吧,跟那个厨子怎么样啦?刁德发知道叶水莲肯定和那个厨子闹意见了,否则不会找他。因为他上次找她,叶水莲声色俱厉地把他拒绝了,说她要和陈志刚郑重其事地谈恋爱。刁德发听她说了陈志刚的情况,说八成成不了,叶水莲不信,说刁德发乌鸦嘴,成心坏她的好事,还让刁德发“呸呸呸”冲地下吐了三口唾沫。 叶水莲听刁德发这么一说,不由得叹了口气,她把顾晓菁把她和陈志刚堵在床上的事跟刁德发说了,刁德发呲着金牙嘿嘿笑个不停,他拍着叶水莲的屁股说,真有你的,光着屁股在街上跑,要是被哪个疯子看见了,抱到草垛上干了,回头再生个小疯子。 叶水莲心里不快,抓过刁德发的耳朵,拧了个半圆,疼得刁德发“哎呦哎呦”地求饶。 叶水莲说,老东西别笑了,快帮我出个主意,我不死心。 叶水莲心里生气,话越说越多,她把以前她拍的何非和顾晓菁喝醉了酒歪歪斜斜相依偎着进宾馆的相片,让刁德发看了。 刁德发看着相片,嘿嘿地笑了。他沉默了一会儿,猛地照着叶水莲的屁股拍了一把,嘴里喊着,宝贝儿你的机会来了! 叶水莲不明白刁德发什么意思,让他说清楚到底什么机会来了。 刁德发不理她,他象一头兽性大发地疯牛一般,忽地一翻身爬到了叶水涟的身上,又开始在她的身上拼命耕耘了。 叶水莲知道,每次刁德发来她这里,花个三百伍百的,总得把她折腾够了,否则他觉得不够本,所以她任由着刁德发折腾。 刁德发折腾够了,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瘪在了床上,他喘息着,告诉叶水莲,关键的时候,把这些相片发到网上去,微信,空间,各大网站,想怎么发就怎么发,把舆-论闹大,陈志刚就是她的了。 叶水莲还不太明白,想进一步问个究竟,刁德发说,这些照片你留着,我告诉你什么时候发。 嗯。叶水莲点点头,那我下一步该怎么办呢? 叶水莲毕竟是个从农村出来的普通妇女,当过几天服务员也不算见过什么世面,虽然她也讨厌刁德发那一嘴黄牙,讨厌刁德发在她身边不停地放连环屁,但是毕竟刁德发已经五十岁了,见过一些事情,所以叶水莲有些事情还是比较信服他,就象刁德发自己说的,我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呢。毕竟刁德发有着丰富的人生经验,叶水莲身边又没有一个可以说真话,可以问计的人,所以陈志刚说跟他分手,她无可奈何之际,首先想到的还是刁德发。 下一步?我刚才不是帮你了吗,哈哈!刁德发说着哈哈大笑起来,他这次没拍叶水莲的屁股,而是拍着她的肚子,一脸诡笑,这次就看你的肚子争不争气了,如果你能怀了孩子,挺着肚子去找陈志刚,这事八成就成了。 可是,哪能说怀就怀啊。叶水莲有些发愁。 没事儿,这些天我多来几趟,给你帮帮忙。刁德发嘿嘿地一脸诡笑,这些天你就别联系陈志刚了,让陈志刚觉得你听话,真离开他了。这样他心里就会想你,等你怀了孕,再去找他,就说怀了他的孩子,无论他说什么,就是不打胎。 那你让我生你的孩子啊?!叶水莲顿时瞪大了那双斜睨的大眼睛。 我有两个孩子了,不想要了。刁德发脑袋摇得拨浪鼓似的接着说了下去,他说只要陈志刚跟顾晓菁离了婚,你就偷着吃打胎药,这不就成了吗?刁德发得意洋洋地说着,脚尖不知不觉又颤了起来。 那我得多受罪啊?叶水莲想到打胎心里就打怵,因为她以前总是怀不了孕,去医院看病,见过不少打胎的妇女,有的疼得哭天喊地,想到这里,她心里不由得发抖。 舍不得孩子套不来狼,你自己想吧。刁德发说着拿过手机看了看,我得赶紧回去了,一会儿老警察要回家了。 刁德发说着,三下五除二地穿上了衣服,扬长而去。 叶水莲躺在那里,认认真真地思考刁德发的话,连刁德发走都没有觉察。 本書首发于看書網 ... 第三十三章 怀孕 说真心话,叶水莲对刁德发的建议不置可否,因为对于怀孕这件事,她没有丝毫的把握。 她和他前夫结婚那么多年,都没有怀孕,虽然她去医院看病,医生说她身体正常,没有毛病,但是毕竟这么多年没怀过孕,怎么能说怀就怀呢。 刁德发给她支了这个招儿以后,接连十几天,几乎天天来也叶水莲这里,别看叶水莲管他要钱,他又呲牙又咧嘴,总有这样那样艰难的理由,可是帮助叶水莲怀孕这件事,他可是够慷慨仗义的。 如果说叶水莲是一片土地,那么他就是最勤奋的老牛,一天总要汗流浃背地耕耘个十遍八遍的,最后几天累得腰酸腿疼,浑身无力,似乎要直不起腰来。他感觉出来了,就算他是一头最精壮的老牛,这样没日没夜的耕耘,也要,累成一张牛皮了。 他买了六味地黄丸,买了西洋参,买了全健口服液,每天吃了这个喝那个,他得把他亏得那些补回来。他甚至连跟人家下象棋的精力都没有了,每天窝在家里坐月子一样躺在床上不出门。 霍俊英觉得奇怪,想带他去医院看病,他杀猪般地嚎叫,说什么也不去,他说他没什么毛病,就是受风,歇两天就好了,霍俊英也就不再在意他,去饭店张罗去了。 叶水莲跟刁德发折腾那么多天,虽然也感觉筋疲力尽,但她毕竟年轻,就像小牛犊子干活累了,打个滚儿就歇过来了。不管头一天夜里怎么和刁德发折腾,第二天一早,她总还能按时去饭店上班,擦桌子扫地,端盘子端碗,一样不耽误。虽然不耽误干活,但是叶水莲心里着急,如果不能及时怀孕,她和陈志刚很有可能就凉了,她已有近二十天没跟陈志刚联系了,她心里郁闷,明显得不爱说话。 服务员宋明丽不高兴了,她见叶水莲近几天不怎么说话,嘟噜着一张脸,好像欠她八百吊钱似的,宋明丽心里不痛快。 宋明丽家是城里的,早就在这家饭店工作,是个老服务员了,而叶水莲家是农村的,来的时间又短,以前为了讨好她,总是帮她干这干那,最近倒好,嘟噜着一张脸,一点活儿也不帮她干,让她感觉工作量增加了不少。 她心里不痛快,就含沙射影地点叶水莲,可是叶水莲一心想着她和陈志刚的事,心思根本就没在她那里,所以在宋明丽看来,叶水莲对她就是带搭不理。于是她找了个借口,把自己的擦桌布放在了叶水莲负责的雅间抽屉里。她问叶水莲看见没有,叶水莲一头雾水说没有啊,宋明丽说那你借给我一块吧,叶水莲说我就一块毛巾,没有毛巾借给你了。宋明丽不高兴,直接进了叶水莲负责的雅间,胡乱地翻腾着。她原本在心里、在平时的行为上就压制叶水莲,所以直接进叶水莲负责的房间找东西也是平常事,她随手打开抽屉,拿出了她那块毛巾,跟叶水莲吵了起来。 叶水莲因为陈志刚的事原本心里就不痛快,看见宋明丽从她的抽屉里找出毛巾,她心里明白了,宋明丽是故意找茬儿。 要是平时她会陪着笑脸哄宋明丽,帮她干活儿也就息事宁人了,可是现在叶水莲心里也烦着呢,于是就跟宋明丽理论起来,一来二去,两个人吵了起来。 叶水莲一直对宋明丽服服帖帖,宋明丽哪见得叶水莲跟她吵架,于是她上前冲着叶水莲推搡了一下,宋明丽人高马大,160来斤,叶水莲哪是她的对手,一个趔趄栽倒在水池边。她想起身叫大伙给评评理,可是就在她准备起身的一刹那,她感觉胃里又酸又热地一团东西往外涌,“哇——!”叶水莲直着脖子吐了起来,宋明丽吓了一跳,虽说她以前也跟人家打过架,也看见过打架的,把人打得头破血流是常见的事,可是把人打吐了,这可是第一次见到。 服务员厨师们都跑了过来,纷纷问着,怎么啦,这是怎么啦? 叶水莲吐得差不多了,慢慢地站了起来,原本她和宋明丽生气,气得眉头皱成一团,可是刚才那一阵吐,开始她还感觉有些担忧,不知道自己怎么吐了起来,可是吐着吐着,她忽然心中一阵惊喜,她的月事已经超过了八天了,十有**她是真的怀孕了。 想到这里,叶水莲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她若无其事地跟大家说,没事了,没有宋姐的事,我自己昨晚吃坏了肚子。 大伙一看没什么事,也就散开了,宋明丽觉得自己把叶水莲推得哇哇地吐,心里又诧异又过意不去。毕竟是她自己找事,把叶水莲推倒,推得也叶水莲哇哇吐,可是叶水莲非但不怪她,还替她解围,于是她的态度软了下来。她走到叶水莲的身边,水莲你没事吧,我陪你去医院。 不用。叶水莲虽然急切地想去医院看看到底是不是怀孕,可是这事总不能让宋明丽陪着去啊,于是她微笑着说谢谢宋姐,单位这么忙,我自己去吧,我去跟班长请个假。 你别请了,赶紧去吧,我去跟班长说一声。宋明丽心里有些愧疚,赶紧自告奋勇帮叶水莲请假去了。 叶水莲来到医院,一化验,果然是怀孕了,她忽然有一种柳暗花明又一春的感觉,她觉得这是老天在助她,这是她和陈志刚的缘分未尽。 她回到租来的房子,歇了一会儿。用手摸着尚未隆起的小腹,她知道这个孩子八成是刁德发的,但是也不排除是陈志刚的,因为她和陈志刚分手也不过二十天,也就是说这个月她和陈志刚也有过那事。她感谢老天爷,在这个恰到好处的时机,让她怀孕了。她知道这个孩子来得及时,如果过了一、两个月,她再说这个孩子是陈志刚的,就太有些勉强了。她没有急着给陈志刚打电话,而是先给刁德发打了电话。 刁德发那个时候正在家里躺着补身体呢,他刚刚吃了一把六味地黄丸,正喝着全健口服液呢,这个时候叶水莲打来了电话。他正好闲得没事,就跟叶水莲邀功,说为了叶水莲,他亏大了,接连补了四、五天,还直不起腰来呢。叶水莲一向了解刁德发,她没搭理刁德发说的话,而是直接地告诉他,她怀孕了。 刁德发嘿嘿笑着,夸着自己宝刀不老,说他可是叶水莲的大功臣。叶水莲不等他说完,就告诉他,她要联系陈志刚去了,以后她不给他打电话,他就别来了,也别给她打电话,发信息。刁德发叹了一口气,他早就知道兔死狐烹的道理,只是没有想到他这支老狐狸被烹得这么早,他心肝啊肉尖啊胡乱喊了半天,叶水莲那边早已把电话挂了。 叶水莲又选择了晚上去陈志刚的饭店旁边等他,她给陈志刚发短信,刚哥,我有重要的事找你,老地方等你。 叶水莲发完信息,没有急着去饭店旁边,因为她知道陈志刚的手机在宿舍,忙完了灶上的事,回去换衣服的时候才看手机。于是她先做了一壶热水,在大盆里洗了个澡,然后描眉化眼,把自己那张原本普通的脸尽量画得楚楚动人。原本她想穿那间黑色的羽绒服,黑色的衣服不显眼,在角落里等陈志刚不容易被人发现,可是她觉得穿上黑色的衣服显得人不精神,还是红衣服显得人精神,于是她放下黑羽绒服,穿了那件红色齐腰的,露着滚圆的臀部的羽绒服出发了。 陈志刚炒完最后一盘菜,收拾完毕回了宿舍,他习惯性地拿出手机。他们做厨师的,忙起来没有时间接电话,一般时候,手机都放在宿舍里,而回来以后第一件事就是拿出手机看看有没有什么事,有没有什么人找他。 陈志刚拿出手机一看,没有电话,但是却有一条信息一闪一闪的,他打开看,是叶水莲发来的。他的心猛地一提,原本压在心底的往事忽地一下子窜上来。当初答应顾晓菁不再联系叶水莲,是因为在那样的特殊情况下,他和叶水莲做的事,实在说不出去。当时为了息事宁人,也是为了保全那个家,他和叶水莲之间并没有什么不好,何况他提出分手的时候,叶水莲那么伤心不舍,但叶水莲还是懂事听话的,他说了以后,叶水莲什么条件也没提,一个电话也没打,一个信息也没发。他在心里觉得自己欠叶水莲的,现在看见叶水莲说有重要的事,他心里着急,恨不得一下子飞到叶水莲面前。 他用了最快的速度收拾完毕,来到了叶水莲说的老地方,叶水莲见了陈志刚,二话不说,猛地扑在陈志刚的怀里,扎猛子似的使劲往陈志刚怀里扎,似乎想钻进陈志刚的怀里、肚子里、心里似的。陈志刚一阵感动,不由得紧紧地抱住了叶水莲。 抱住叶水莲的一刹那,他感觉身体“腾”地一声发生了反应,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他和顾晓菁虽然说为了这个家不离婚,但是和叶水莲分手以后,他和顾晓菁还是自顾自地分居着。他觉得顾晓菁还是看不起他,顾晓菁亲眼他和叶水莲那一幕,打心眼里不愿意凑近他,所以尽管他表面上和顾晓菁生活在一起了,可还是过着青灯木鱼小葱拌豆腐一样一清二白的和尚生活。 眼下,叶水莲热烈地拥抱她,陈志刚心里一阵阵的激动,心里的激动,生理的冲动,让他不由得铁箍箍桶一般把叶水莲箍在怀里。叶水莲感觉不能呼吸,不禁用手轻轻捶陈志刚,老公慢点,慢点。 怎么啦?陈志刚一头雾水,以为自己搂疼了叶水莲。 叶水莲斜睨着眼睛含情脉脉的瞅着陈志刚,一脸娇羞地低下头,刚哥,我怀孕了。 你?你说什么,你怀孕啦!陈志刚闻听此言,没有丝毫的兴奋,他的身体也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扑”地一声瘪了,他指指叶水莲的肚子,你,怀孕了,我的孩子? 对呀,除了你还能有谁?叶水莲说这话心虚,她不敢直视陈志刚的眼睛,又一次把头扎进了陈志刚的怀里。 本書源自看書罓 ... 第三十四章 交锋 叶水莲怀孕了,陈志刚忽然感觉一大块热山芋落到了他的手上,吃着烫嘴,拿着烫手,扔又不能扔。他不知如何是好,濡嗫着劝叶水莲去作流产,作掉这个孩子,可是叶水莲说什么也不同意。 在叶水莲租来的房子里,叶水莲含情脉脉一脸幸福地趴在陈志刚的身上,刚哥,你离婚娶我行不行? 叶水莲说她结婚十年没怀孕,这辈子第一次怀孕就是怀的陈志刚的孩子,她说这是老天爷的安排,是她和陈志刚之间有缘分,她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个孩子生出来。就算退一万步讲,陈志刚不能离婚娶她,她也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这是她和陈志刚爱情的见证,爱情的结晶。 陈志刚听着她说爱情的结晶,真是欲哭无泪,他现在最恨的就是这个“晶”字,这个“晶”让他联想到精子的“精”,如果不是这精子,他就不会有这个欲,如果没有这个欲,他就不会招惹叶水莲,如果不招惹叶水莲,她就不会怀孕,如果不会怀孕,他就不会左右为难。他该怎么办好? 他好话说尽,叶水莲就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说什么也不作流产,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吃糠咽菜也要把孩子养大。 陈志刚没有办法,蔫头耷拉耳地回家了。他不敢跟顾晓菁说离婚,他刚刚跟顾晓菁商量好,无论如何也得保护这个家,现在再提出离婚,别说顾晓菁,就是他母亲也不会饶了他。何况他还有儿子,这件事如果传出去,让任何人听听也是顾晓菁宽容大度,识大体顾大局。如今他要是再为了叶水莲肚子里的孩子跟顾晓菁提离婚,那么全天底下都会说他陈志刚没良心,这么多年指着顾晓菁养家,自己却找了个年轻的,把肚子搞大,砸在手里甩不掉结婚了。 陈志刚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他不知如何是好,一个人回到家里倒头就睡。 他其实也就是倒下了,睡可是睡不着,他翻来覆去地想,身子也象被扔在岸上的鱼一样,不停地翻来翻去。 顾晓菁早已习惯了陈志刚的闷声闷气不言语,所以她也没怎么当回事。上次她把陈志刚和叶水莲堵在家里,叶水莲光着屁股跑了,陈志刚也答应不再和叶水莲联系,并且按照她的要求换了工作单位,并且这段时间观察下来,他果然和叶水莲没有继续联系,顾晓菁感觉心稍稍踏实了一些。原本她想去叶水莲单位闹腾一番,把叶水莲弄个身败名裂,但是转头想想她又没去,第一她觉得本身这件事就够丢人的,怎么说也是她老公偷人,她觉得没面子,再者叶水莲原本就是一个农村出来的服务员,在她眼里原本就没什么身份和地位,就算闹,闹完了叶水莲大不了换个地方接着干她的服务员,而丢人的却是她顾晓菁。她也想了,她不去闹,陈志刚这里也欠着她几分人情,想到这是件百害而无一利的事,顾晓菁就偃旗息鼓,息事宁人了。 陈志刚知道自己理亏,这些天凡事都有所收敛,回家以后表现也还算踏实,该收拾收拾,该买菜买菜,除了和顾晓菁各自睡一屋还能透露出两口子不和谐的信息,其他地方和所有平静的家庭几乎完全一样了。 顾晓菁也乐得自己住,因为他们俩这些年都已经习惯了。如果日子可以这样波澜不惊地过下去,再有一年多的时间,儿子考上了大学,顾晓菁也就没有什么心事了。 陈志刚回到家里,一头倒在床上,顾晓菁也没有在意。江雪云打电话来,说儿子何一鸣的腿不小心摔伤了,饶安县医院的骨科大夫有名气,所以她托顾晓菁帮忙联系,带儿子来饶安看病。顾晓菁放下电话,马上托熟人联系骨科最好的医生,然后定好第二天早上带何一鸣去看病。 第二天一早,江雪云单位临时有事来不了,何非带着何一鸣过来了,顾晓菁领着他们去了医院,何一鸣的骨头折了,韧带也受了损伤,所以要在医院住些日子,顾晓菁帮着安排好,就回家了。 何一鸣在这里住院,顾晓菁尽地主之谊,帮着何一鸣做些好吃的送过来,帮着何非夫妇办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叶水莲三十多岁第一次怀孕,身边又没个老人跟着,所以当她吐得一塌糊涂的时候,不知道如何是好,就一个人去医院了。在医院里,她看见顾晓菁和何非两个人肩并肩进了一间病房,她感觉奇怪,就蹑手蹑脚地跟了过去。她看见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在床上躺着,腿上打着绷带,顾晓菁则和何非说着话,把一个餐盒打开,里面好像是排骨汤之类的,她用勺盛出一小碗,递给床上的大男孩,让他喝骨头汤,然后拿起背包,跟何非告别。 叶水莲见顾晓菁出来,赶紧躲在一旁,一个护士和顾晓菁走了个面对面,跟她说了句,“你儿子的腿手术很成功,再观察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护士明显认错了人,把顾晓菁当成了何一鸣的妈妈,顾晓菁懒得和护士解释,就笑了笑离开了。 叶水莲抓起电话,就给陈志刚打了过去。那时陈志刚刚到饭店,在宿舍里准备换衣服,见叶水莲打电话进来,就随手接了起来,叶水莲在电话里神秘兮兮地告诉他,说她刚才来医院做检查,看见顾晓菁和何非一起照看何非的孩子。 陈志刚眉头一皱,问何非是谁? 叶水莲说就是上次和顾晓菁喝醉,相依偎着进宾馆那个人啊。她说顾晓菁肯定经常过来,人家护士都把顾晓菁当成那个男孩的妈妈了,以为她和何非,还有那个男孩是一家人呢。 陈志刚听了心里不痛快,他又想起那些相片,他的心顿时就像河水里泛出的那些漂浮物一样沫沫唧唧的,不痛快。叶水莲告诉她,顾晓菁已经走了,不在医院了,他要是不信,明天或者后天可以过来看看,肯定还能看见顾晓菁。 不用了。陈志刚闷声闷气地说着,挂断了电话,叶水莲心里暗自高兴,因为她清楚,陈志刚每当不高兴的时候,就会闷声闷气地说话,有时那些话甚至他自己都听不清楚,但是她知道,陈志刚这样说话,百分之百是生气了。叶水莲心里高兴,去妇科问了问大夫,然后心满意足地回去了。 下午,陈志刚下班后,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顾晓菁的中介服务中心,顾晓菁不在,他就给顾晓菁打电话,口气阴阳怪气的,问顾晓菁是不是去了医院。 顾晓菁当时没去医院,而是在帮何一鸣买《足球世界》杂志,因为中午何一鸣说在床上躺着太没意思了,何非问他想看点什么,玩点什么,他说要不给我捎一本最新的《足球世界》来吧,何非不知道哪里有报亭,于是顾晓菁心里想着这件事,就把杂志给买了,她刚刚买完杂志,就接到了陈志刚阴阳怪气的电话。她感觉口气不对,但还是用很平静的口气告诉陈志刚,她在街上买东西。陈志刚继续阴阳怪气地问是不是买排骨熬骨头汤啊? 顾晓菁心下一惊,她知道陈志刚肯定是知道自己照顾何一鸣的事了。这些天,何一鸣在绕安住院,她受江雪云之托,给联系好了大夫,作了手术,朋友的孩子在这里住院,何况她和何非也是关系很好的朋友,她觉得自己多付出点也是应该的,可是现在陈志刚这样问她,让她心里疙疙瘩瘩地不舒服。 你照顾的不就是喝醉了酒和你一起去宾馆的那个男人的孩子吗?陈志刚其实心里明白,那一晚顾晓菁并没有去宾馆,但是他心里生气,故意地这样说着。 你瞎说什么,那一晚你明明知道我在家里睡的对不对,你干嘛还要血口喷人?顾晓菁开着车,忍不住升了嗓子。 我想起你那些事心里就腻歪。陈志刚一副厌恶的口吻。 我想起你那些事更腻歪!陈志刚不说还好,一说顾晓菁又想起了那一晚把两个人堵在床上的事情,你自己做了什么事你心里清楚,你还有脸来说我。 你自己做的事你心里也清楚,说不定是贼喊捉贼呢。陈志刚闷声闷气地说着,但是顾晓菁还是听了个清清楚楚,陈志刚你把话说明白,你算什么人,恶人先告状!我给你留着面子不说你,你却……顾晓菁正说着,电话那边传来了“嘟嘟”地忙音。 顾晓菁心里生气,一把把电话扔在了副座上。 本文来自看書辋小说 ... 第三十五章 情急 陈志刚见顾晓菁挂断了电话,心里生气,一赌气去了叶水莲那里。 叶水莲和陈志刚都在饭店工作,他们的作息时间差不多,一般陈志刚在饭店上班的时间,也是叶水莲上班的时间。他放下顾晓菁的电话,把电话给叶水莲打了过去,叶水莲怀孕以后不愿意闻饭店那些油腻味儿,就隔三差五请假待在家里。陈志刚刚才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正好在家里闲着难受,想怎们办好呢。 在这之前,她给刁德发打了个电话,告诉刁德发她把顾晓菁照顾何非孩子的事告诉了陈志刚,陈志刚很生气,她问刁德发下一步该怎么办? 自从叶水莲知道自己怀孕以后,就不让刁德发近身了,刁德发吃了那些补品,闲了那些日子,身子早就恢复得老牛犊子一般了。他想到叶水莲刚怀孕,还可以办那事,于是就软磨硬泡地黏糊叶水莲,说他去给她送补品。 叶水莲知道,刁德发就跟瘾君子一样烟瘾发作了,她故意推诿着,最后答应了刁德发,然后理直气壮地顾客点菜一般地点了她想吃的提子、橙子、火龙果等水果,另外又要了鸡蛋龙须面和伊利牌壮骨奶粉,刁德发说那孩子又不能留,补这些干嘛,这不是糟蹋钱吗? 叶水莲口气一变,直接由刚才的撒娇发嗲变成了懒散冷漠的腔调,就好像刚才还是火烧火燎的四川火锅,转眼就变成了炒冰块了。 刁德发本不想花那些闲钱,但是前些天的补品发挥了作用,听着叶水莲口气变了,他赶紧换了一副热忱十足的口吻,好嘞,水莲,宝贝等着,我买完东西就到。 叶水莲挂了电话,梳妆打扮一番,她知道自己这阵子怀孕整天呕吐,吐得脸儿都黄了。她知道为什么刁德发肯花钱往她这儿跑,从他嘴里口口声声管他家的老警察叫黄脸婆,叶水莲就明白了,这女人嘛,一旦脸儿发黄,变成了黄脸婆就完了。刁德发隔三差五给她送吃送喝,还不就是她这张脸比他家的老警察滋润嘛。想到这儿,她猛地拿起粉扑子,往脸上猛扑了一阵粉,眼见着黑中带黄的脸顷刻间变得雪白。虽然那种白不是天生的那种滋润的细白,就像刷石灰粉一样那种纷纷扬扬地粉末白,但总算是把那不惹人喜欢的黄-色遮住了。 她看着自己的白灰脸,自顾自地欣赏着,忽然那种劣质粉的香气钻进了她的鼻子。怀孕的女人对各种异味是非常敏感的,那种刺鼻的象棋冲到了她的鼻子里,她忍不住一弯腰,跑到院子里的厕所叽哩哇啦一通吐,吐得眼冒金星,浑身发颤,最后把胆汁都吐出来了。她感觉舒服了一些,赶紧用水漱漱口,用毛巾擦擦脸,这个时候,刚才抹得那些粉其中大部分被擦抹得差不多了,露出了又黑又黄的尖下巴。 叶水莲无心顾及这些,喘着气一屁股坐在了床沿上。 陈志刚打电话的时候,刁德发刚刚进门,他进了门,不顾叶水莲刚刚呕吐完,一把搂过叶水莲,伸着舌头就像清扫机一样把叶水莲刚才呕吐的没擦干净的污物卷进了自己的嘴里,然后又想把清扫机伸进叶水莲的嘴里进行局部细致清扫。叶水莲知道刚呕吐完,嘴里肯定有异味,所以她不敢张嘴,紧闭着双唇象宁死不屈的布尔舍维克一般咬紧牙关。 刁德发不知道叶水莲为什么,但是他来不及细问,因为这些天那些口服液、大补丸之类的东西这一刻充分发挥了作用,他三下五除二地把也叶水莲摁倒在床上,象老黄牛一样辛勤耕耘起来,这时陈志刚来电话了。 叶水莲一见陈志刚的电话,咕噜一声爬了起来,她冲刁德发示意,不让他说话,然后喘息了一会儿,不紧不慢地接起了陈志刚的电话,“喂——” 那声音,刁德发听得浑身发软,二十四颗真牙连同四颗假牙一起酸倒。 叶水莲不在意这些,运足了嗲功,拉着长声慢慢地说着,刚哥,人家这两天什么也不想吃,就是想你,人都瘦了……嗯,行,我等你……嗯……嗯…… 挂了陈志刚的电话,叶水莲就开始催着刁德发穿衣服赶紧离去。刁德发东跑西颠买这买那为了什么,到嘴的鸭子已经撕了一根大腿,张开嘴流着涎水刚想吃,忽然有人劈手抢过去了,他能干吗?他不听叶水莲的,象比赛跳水的游泳健将一样,憋着气一猛子扎了下去。叶水莲的身体不是水,他扎不了猛子,但他还是一脑袋冲着叶水莲的胸脯顶了过去。叶水莲“啊——”地一声倒在了床上,刁德发恶狗扑食般地趴在了她的身上。 叶水莲没有办法,闭着眼睛忍耐着,可是刁德发这些日子吃的补品太多,肥猪拱圈一般拱起来没完没了。叶水莲心急,她担心陈志刚这个时候赶到,她猛地一使劲,把刁德发从她瘦小的身子上掀了下去。可是刁德发兴致正高,“哇!”地一个恶狗扑食又扑了上来,叶水莲掀不动他,就张开嘴在他的肩膀上咬了一口,刁德发“啊!”的一声大叫,那些补品化成污物化成河流化成千军万马冲了出来,弄得叶水莲的身上、床上湿漉漉地一片。 叶水莲爬起来,捡着刁德发的衣服扔了过去,给你,死鬼,快点!你要我命啊,快点! 叶水莲急得直跺脚,刁德发嘿嘿地穿上内衣,蹬上外裤,叶水莲不等他穿上外衣,一脚向他蹬去,死鬼,还不快点!刁德发被叶水莲蹬了一个趔趄,抱着外衣跌跌撞撞地跑了。 刁德发跑到过道口的时候,正看见陈志刚骑着摩托“呜——”地拐进了过道,他差点被陈志刚的摩托撞到,但是他作贼心虚,不敢在这儿吵架,要是换了平时在别处,他非得让陈志刚下车,跟他说个过来过去不可。可是眼下他的外衣还没穿上呢,他无心恋战,看了看陈志刚的背影,眼见着陈志刚进了叶水莲的院子。 叶水莲正在里面快镜头一般的收拾着战场,听见陈志刚的摩托响,她赶紧跑出来,待陈志刚停下摩托,一把抱住了陈志刚,跟他半搂半抱地进了屋。 陈志刚自从知道叶水莲怀孕,心里一直堵心,他劝了叶水莲几次,让她去把这个孩子作掉,可叶水莲说什么也不同意。前几天叶水莲邀请他来她家里,被他推诿拒绝了,因为他不知道如何面对叶水莲,让她打胎她又不肯打。现在,跟顾晓菁生了气,一气之下来到了叶水莲这里,叶水莲刚跟刁德发折腾了半天,多少有些气喘吁吁,她没象平时一样鬼缠身似的缠着陈志刚,而是一手捂着胸口说身体不舒服,同时一双斜睨的眼睛滴溜溜乱转,她在寻找刁德发留下的蛛丝马迹。 怎么买了这么多水果啊?陈志刚平时很少见叶水莲买这么多水果,不禁问了一句。 人家不是怀孕了吗,害口害得厉害,就想吃些酸的,酸儿辣女,可能肚子里是个儿子,其实我想给你生个女儿……叶水莲嘟嘟囔囔地说着,眼睛四下里逡巡着,她一不留神发现了刁德发的一双臭袜子,两坨牛粪一样在陈志刚身后瘫着。 叶水莲心里一惊,赶紧一屁股坐到了陈志刚身旁,她担心他回头看见那双袜子,于是跟他挨得紧紧地,这样陈志刚回过头来,只能看她刚才抹了白粉又擦掉了一半的白黄相间的脸。 刚哥,你看看我是不是瘦了,这些天什么也吃不下。叶水莲说着,撸起胳膊让陈志刚看她那又黑又瘦的细胳膊,陈志刚感觉心疼,不由得把那条又黑又细的胳膊攥在手里。叶水莲趁机说,刚哥,这些东西刚买来,你能帮我切个橙子吃吗? 行。陈志刚起身,弯着腰拿起一个橙子,出去切橙子了。叶水莲一转身准确无误地抓起了那双袜子,一把塞在了床底下,陈志刚切了橙子进来,叶水莲轻轻松了一口气。 本文来自看書惘小说 ... 第三十六章 升级 李铁追了楚玉那么多天,可是楚玉似乎对他一点儿意思也没有。 这一天李铁来找何非,何非在饶安县照顾儿子还没回来,李铁就把肚里的委屈跟江雪云倒了出来。江雪云私下里问过楚玉,楚玉说她不喜欢李铁的性格,她喜欢谭之江那样儒雅、气宇轩昂的人。 江雪云说可是谭之江已经结婚了呀,楚玉说,那我就等,等到这样的人出现为止。江雪云说你岁数也不小了,总得结婚有个孩子,将来老了不孤单啊。楚玉说即使我想结婚,找的对象也不可能是李铁这样的。 江雪云笑了,她说李铁哪儿不好啊,又高又壮,有正式工作,为人也豪爽仗义。 楚玉说不管怎么说,我就是不喜欢他。 李铁跟江雪云说,他的前妻他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要了,做了那等丢人的事,他们李家门是坚决不会要这样的媳妇了,他觉得如果再要她就会辱没祖坟。他说楚玉虽然单身,但是洁身自好,这么多年也没有什么闲言碎语,可惜楚玉就是对他不感冒。他说楚玉生病,他买了西瓜去看楚玉,可是楚玉说什么也让他把西瓜带回来,他不同意,结果推来推去,西瓜滚到地上摔破了。 江雪云听着,笑了半天,她说,也罢,人和人之间是讲缘分的,楚玉不同意就算了吧,可能你不是楚玉喜欢的类型。江雪云劝慰李铁,肯定有喜欢他的女人在等着他,让他不要着急。 李铁点点头说,嫂子,还是你脾气好,理解人。 江雪云笑笑,说一旦发现合适的,马上就给你介绍。 何非打电话来说何一鸣出院,江雪云当时正忙和着准备午餐。儿子住了半个月的院,在医院里吃不着什么好东西,她心疼儿子,展露手艺给儿子做了糖醋鱼、油焖大虾。 李铁跟她说着话,一边流着口水,嫂子,我要是有你这样的好媳妇,我他妈就烧了高香了,你说人的命怎么这么不一样,我那个前妻,从来没给我做过一顿像样的饭,还他妈的给我带了顶绿帽子。 江雪云笑了,她说李铁你放心,嫂子会把你的事放在心上,等到你找到好媳妇,你可得好好地感谢嫂子。 李铁说那是当然,那是当然,然后坐在一旁看起江雪云炒菜来。 江雪云穿着粉底碎花的围裙,里里外外得忙和着,李铁被这种女人的温馨与琐碎打动,呆呆地看了起来。 何非和何一鸣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顾晓菁帮了这么多天忙,也不差最后这一次了,所以一大早她就跟着一起忙和,中午跟着一起过来了。 大家在一起乐呵呵地吃了顿饭,顾晓菁和李铁告辞,江雪云感激顾晓菁,非得让顾晓菁住一天说说话。 顾晓菁想起昨天陈志刚打电话跟她生气,晚上没回家,住到他母亲家里去了。想着这事,她心里生气,也懒怠回家生气,就住了一晚。 晚上,陈志刚下班回到家里,他想跟顾晓菁说说她和何非的事情,可是顾晓菁不在家。他就等着,一直等到十二点,顾晓菁也没回来。 他拿起电话,给顾晓菁打电话,他张嘴说话,气已经满满地充满了胸膛,他说顾晓菁,半夜三更你不回来,是不是跟那个何非在一起,你不要欺人太甚。 顾晓菁接起电话,里面传来陈志刚暴怒的声音。 她那个时候正在江雪云的卧室跟江雪云说话,江雪云说何非这么多年,就像个小孩一样,他除了画画、喝酒,别的事基本上就什么也不管了。 顾晓菁说他不是还会做饭吗,江雪云说还真是,你别看何非做饭的次数不多,但是每次做饭一定是保质保量,相当丰盛并且味道超好,可惜学了画画了,要不肯定是一个好厨师。 顾晓菁貌似开心实则苦不堪言的笑笑,她说那让他跟我家陈志刚换换吧,让陈志刚学画画,让何非去当厨师,顾晓菁话音落地,两个人一起笑了起来。 陈志刚就是在这个时候把电话打到顾晓菁手机上的,顾晓菁一接电话,陈志刚暴怒的话语小钢炮一样的从听筒里传来。 江雪云吓了一跳,顾晓菁感觉尴尬,她说你闹什么呀,大半夜的,我跟雪云姐在一起说说话,明天回去。 雪云姐?你骗你谁啊,我看你就是跟那个何非在一起呢。陈志刚气愤地吼着。 我干嘛要骗你,你这是怎么啦,吃了枪药啦?顾晓菁接陈志刚电话时,为了让江雪云看着他们夫妻也象那么回事,原本堆着一脸的假笑,现在那些假笑就像趴在墙上的烂泥巴,被瓦匠用一把大铲子稀里哗啦地铲了个一干二净,脸上的肉不自觉地下沉。 你让你那个雪云姐接电话,我听听,我听听你到底跟谁在一起,你敢吗?陈志刚根本不相信顾晓菁,不依不饶地非要江雪云接电话。 顾晓菁没办法,气得眼泪在眼圈打转。江雪云这会儿也听了个差不多,她示意顾晓菁把电话给她,然后慢声细语地跟陈志刚说,顾晓菁在她这里,好长时间不见了,她留下她说说话。 江雪云说着话,电话那边传来了嘟嘟的盲音。 到这个时候,江雪云大致明白了顾晓菁两口子生气了,但是具体原因她并不清楚,于是就慢慢地开导顾晓菁,两口子之间不要那么认真,陈志刚这样做,也是他在乎你。 顾晓菁听着,刚才强忍着在眼圈打晃的眼泪哗地一下流了出来,她一屁股坐在床沿上,抹起眼泪来。 她没有说陈志刚和叶水莲鬼混的事,而是一把鼻子一把泪地说起自己这些年,为了这个家辛辛苦苦不容易的事,听得江雪云不住地慨叹。 陈志刚撂下顾晓菁的电话,就给叶水莲打电话,他没说顾晓菁去江雪云那里的事,只是说自己心情不好,想去她那里。 叶水莲那个时候钢钻了被窝,迷迷糊糊地似睡非睡,听见陈志刚的电话,心里高兴,一骨碌爬了起来。 以前陈志刚从来不在她这里过夜,现在陈志刚主动来她这里,她心里乐开了花。 猜着陈志刚这个点儿过来,可能是在单位加班了,加班也不对,以前加班他也会回自己的家,凭直觉,还有刚才陈志刚打电话闷声闷气地口气,她分析着,陈志刚跟顾晓菁又生气了。 她起身穿上睡衣,给陈志刚做了一碗龙须面,打了两个鸡蛋,盛到碗里,放在桌上,这个时候,陈志刚进来了。 陈志刚气呼呼地不想吃饭,叶水莲不同意,说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工作到现在,也得先吃了饭再说。陈志刚吃着叶水莲的面条,忽然流下眼泪来。 他一把抓住叶水莲,痛苦地说,水莲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好了,我不知道顾晓菁和何非之间的事到底是真是假,可是我自己感觉着,我和顾晓菁之间仿佛隔着一条河,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了。有时我作梦,梦里看不清楚顾晓菁的样子,这么多年在一起生活,可是现在我感觉我和她之间谁也不了解谁了。 叶水莲抓住这个机会,狠说了顾晓菁的一堆不是,她说陈志刚工作这么累,顾晓菁不关心陈志刚,反倒为别人的事那么操心,她说顾晓菁和何非的关系绝对不一般,说大夫都以为他们是一家人了,她说着说着哭了起来,她说眼见着自己的肚子一天大一天,眼看着快两个月了,陈志刚要是不尽快离婚娶她,她就没法见人了。 陈志刚蘖呆呆发愣不知说什么好。 顾晓菁见陈志刚打电话找她,说什么在江雪云家待不下去了,她说她打车回去,否则陈志刚肯定会说她闲话。 江雪云也不好意思再劝她,可是那时已经十二点多了,打车也不好打了,江雪云没办法,让何非送顾晓菁一趟。 何非同情顾晓菁,他没说什么,拿了车钥匙开车去了。 路上,何非劝劝顾晓菁,顾晓菁忍不住,把陈志刚和叶水莲的事告诉了何非。何非吃了一惊。顾晓菁哭了起来,何非劝慰了半天,把顾晓菁送到家的时候,已经半夜两点了。 顾晓菁回到家里,家里空无一人,她知道陈志刚刚才回来了,见她不在家才给她打的电话,所以就把电话给陈志刚打过去了。 陈志刚那个时候,正被叶水莲哭得心神不定,叶水莲说刚哥她也不爱你,你干嘛还要跟她过日子,你今年才四十出头,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过到老?我现在怀了你的孩子,我又是全心全意地爱着你,为什么你要让爱你的人受委屈,你这样做对不起我,也对不起你自己。 陈志刚心烦意乱,顾晓菁来电话,他气急败坏,问顾晓菁想干什么? 叶水莲见陈志刚大发雷霆,胆子也大了起来,她一把抢过陈志刚的电话,把手机关了。 顾晓菁再打电话,说什么也打不通,顾晓菁生气,把手机摔在床上。 叶水莲见陈志刚生气,心里暗自高兴,半夜里,她趁着陈志刚睡觉,悄悄打开手机,给顾晓菁发了一条信息:咱们离婚吧。 本部小说来自看书辋 ... 第三十七章 决堤 顾晓菁看见信息,气更是不打一处来,她给陈志刚打电话,叶水莲早已经给静了音。 顾晓菁没办法,给他回信息,你想得美,我偏不跟你离婚。 叶水莲生气,继续用陈志刚手机回信息,她已经怀孕了,有了我的孩子,我们必须离婚。 顾晓菁回信息:那就让她等着吧,她不害臊,就自己带着孩子过吧。 然后叶水莲开始骂街,顾晓菁以牙还牙。 顾晓菁说她要让叶水莲那个贱女人好看,让她生个私孩子。 叶水莲说顾晓菁才是个贱女人,跟画家不明不白等等等等,总之,第二天早上,陈志刚醒来,拿起手机,不仅目瞪口呆。 他猛地瞪起眼睛,问叶水莲这是想干什么,叶水莲出人意料的冷静,她说我要让她跟你离婚,你不着急我着急,我不着急我肚子里的孩子着急,你真想让我一个寡-妇挺着大肚子生孩子吗? 陈志刚没有办法,打又打不得,骂了也是白骂,于是他听天由命,硬着头皮去上班了。 陈志刚走后,叶水莲开始给刁德发打电话,她把昨晚的事告诉了刁德发,问下一步该怎么办? 刁德发嘿嘿笑着,说叶水莲还真有你的,看不出你还有点胆量。 叶水莲说现在你别说这些没用的,我就问你我下一步该怎么办? 刁德发说你别着急,我这就到,见了面我们商量对策。 叶水莲骂他老不死,老流︶氓,刁德发早已把手机挂断。 刁德发来到叶水莲的住处,嘿嘿笑着夸叶水莲真有个浪荡来头,说看不出她这么敢作敢为。叶水莲其实心里也发慌,她着急忙慌地问刁德发下一步该怎么办。 刁德发来的时候,叶水莲刚好起床,被窝还没来得及叠呢,刁德发看着叶水莲微微隆起的小腹,猛地把叶水莲塞进被窝里。 叶水莲没有那个心情,气得“啊啊”直叫,刁德发不管不顾,横冲直入,任叶水莲又捶又打也顽强地咬着牙关坚持到底。 刁德发达到了目的,起身穿好衣服,慢慢地告诉叶水莲,一不做二不休,搬不倒葫芦洒不了油,他说你不是有顾晓菁和何非的相片吗,现在可以发了,微信、空间、微博,想怎么发就怎么发,何非是名人,那些小报记者就能整死他。 叶水莲说,那顾晓菁还不得整死我啊? 刁德发说那我就不管了,你害怕就别发了。 叶水莲说,谁说我害怕了? 刁德发嘿嘿一笑,拍了拍叶水莲的肚子,到时候可别忘了把我儿子做下来,我可不想当这个爹。 滚!流︶氓,老不死的……叶水莲开始吆喝吆喝地骂刁德发,这个时候一阵急促地敲门声,叶水莲吓得赶紧住了嘴,她跑出去,喊了一声来了,结果从门缝里发现顾晓菁在门口怒目圆睁。 叶水莲吓得“妈呀!”一声就往回跑,正好刁德发站在屋门口,叶水莲嘴里念叨着,不好了,顾晓菁来了! 刁德发一摸后脑勺,感觉不对劲,他嘟囔着,我得赶紧走,于是眼珠子滴溜溜乱转,四下里逡巡…… 他看见靠墙的地方有一摞砖,他“噌”地一声窜上去,翻过身出溜下去,顺着过道后面的路飞快地跑了。 顾晓菁拼命地敲门,一边敲门一边骂,叶水莲你这个不要脸的,我就知道那些信息是你发的,你给姑奶奶开门,我今天要你好看! 顾晓菁连踢带骂地去敲门,惹得邻居们都出来看,叶水莲没有办法,真的象刁德发所说,她一不做二不休,“咣”地一声打开了大门。 顾晓菁在气头上,见叶水莲蓬头垢面地出来开门,她扑上前去,一下子把叶水莲摁在地上,然后照着叶水莲的脸和身上乱七八糟地打了过去。 叶水莲是农村干活的出身,虽然长得瘦小,但是还是颇有一把子力气。她猛地使劲,象掀刁德发一样把顾晓菁掀倒在地上。 她自己理亏,没有敢上前打顾晓菁,而是蓬着头发往屋里跑。 顾晓菁见叶水莲往屋里跑,赶紧从地上爬起来,猛跑两步,从后面拽住叶水莲的头发,一使劲把叶水莲拽倒在地上。 叶水莲“啊——”地一声倒在了地上,顾晓箐骑到叶水莲的身上,伸出巴掌扇叶水莲的脸。 叶水莲也不示弱,一把抓住顾晓菁的手,张开嘴使劲咬了下去,顾晓菁“啊——”地一声惨叫,可是她感觉疼痛越来越小,那块被叼着的肉越来越松…… 她低头去看,叶水莲忽然脑袋一歪,晕了过去。 看热闹的人们不知谁喊了一句,别打了,流血了,快送医院吧。 顾晓菁看着叶水莲一闭眼睛,脑袋歪到了一旁,顿时吓坏了。她赶紧起身,这时有人开始给医院打电话,顾晓菁看见一股鲜血顺着叶水莲的脚腕往下流…… 叶水莲流产了。 在医院里,叶水莲不吃不喝,陈志刚不言不语。 叶水莲娘家的人来了,他们不知道怎么回事,跟陈志刚闹了起来,让陈志刚为叶水莲负责任,否则他们就去告顾晓箐。 叶水莲也一口咬定要去告顾晓箐,无论陈志刚怎么说也无济于事。她不吃不喝,瞪着眼躺在床上。 陈志刚没办法,不知如何是好,为了让叶水莲吃饭,他答应叶水莲和顾晓菁离婚。 说真心话,陈志刚这次也真的生顾晓菁的气了。如果不是顾晓菁去了饶兴县,夜不归家,他也不会去叶水莲那里,如果他不去叶水莲那里,叶水莲也不会用他的电话给顾晓菁发信息,两个人就不会在信息里骂起来。他原本不知道拿叶水莲肚子里的孩子如何是好,可是顾晓菁也不能打叶水莲呀,把叶水莲打流产了,病倒在医院不吃不喝。 现在叶水莲娘家的人又哭又闹不饶他,陈志刚真的是无可奈何,他实在没有办法,答应了叶水莲的母亲,他离婚娶叶水莲。 叶水莲听陈志刚说离婚娶她,躺在病床上心里乐开了花。 虽然流产是一件让人难过的事情,可是这个孩子她原本就没想要,她分析着这个孩子八成是刁德发的孩子,当然也不排除陈志刚的可能,可是毕竟也说不清道不明。况且刁德发也根本不可能娶她,就是她利用怀孕这件事,和陈志刚结婚。 她无论如何也得想法把这个孩子做掉,来历不明的孩子,都不知道且爹是谁,她哪能要啊。 现在陈志刚答应离婚娶她,虽然她流产受了些皮肉之苦,但心里还是很高兴的,有一种说不出的即将达到目的的那种高兴。 陈志刚在叶水莲娘家人的哭闹中,没有办法向顾晓菁提出了离婚。 顾晓菁心里生气,虽然她知道叶水莲因此付出了代价,但是她不想让他们得逞。 她去找婆婆了,说儿子现在读高二,明年就读高三考大学,陈志刚跟叶水莲的事,虽然受伤害最大的是她,但是为了儿子,为了这个家,她愿意忍下来,不和陈志刚离婚。她说她愿意给叶水莲两万元钱,让她离开这里。 婆婆是过来人,她知道顾晓菁说得合情合理,尤其是提到孙子,她更是心疼不已,于是她坚决站在顾晓菁的立场,不同意陈志刚离婚。 陈志刚没有办法,就把母亲和顾晓菁的意见告诉了叶水莲。 叶水莲那个时候已经出院,她听说顾晓菁不同意离婚,禁不住嚎啕大哭,她说她的脸面丢尽了,邻居们知道了,家里人也知道了,单位同事也知道了,她说她没脸活了。说什么要寻死觅活的,陈志刚没办法,一个劲儿地哄她。 叶水莲哭闹着,她知道这件事到了关键时候,她想起刁德发教给她的,把那些相片发到微信、微博、空间里,想发哪里就发哪里。虽然她不知道这些相片发出去会有什么影响,但是她想了想,还是发了出去。 饶安县、饶兴县,一时间出了爆炸性新闻。 街头巷尾人们窃窃私语,尤其是那些小报记者,唯恐天下不乱,把这些相片传到各种各样的网站,何非在画院里画着画,就有三五个记者冲进画院就那张相片的事,对他进行采访,何非的脑袋都大了。 他不知道怎么回事,也不敢给顾晓菁打电话问怎么回事,面对记者连珠炮般的采访,他前言不搭后语,一时间,饶安县、饶兴县的贴吧里到处都是他和顾晓菁酒后相依偎的相片。 江雪云不知怎么回事,去问何非,就连在外地上学的儿女,也感到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因为学校里也传得沸沸扬扬,说什么何一鸣、何一佳的父亲跟一个女人深夜去宾馆开房间,被偷拍了,何非浑身是嘴也说不清。 江雪云单位的同事,也乐此不疲地看着那些相片,一看见江雪云进屋,马上把画面关掉。 甚至那些记者还围追堵截,找到了顾晓菁,因为叶水莲发那些相片时,唯恐别人不知道那个女人是顾晓菁,所以她特变强调说明,那个女人是饶安县开中介服务公司的顾晓菁。 陈志刚心里怪叶水莲不该把事情捅得这么大,可是就像一个打开闸门的河水,闸门已经打开了,那些汹涌而出的水根本不受控制了。 顾晓菁不知道那些相片是谁拍的,她分析着和叶水莲有关系,可是这个时候,谁发的这些相片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局面已经无法控制。 那些相片,象决了堤的洪水,在饶安、饶兴县传播开来。 本文来自看书王小说 ... 第三十八章 打击 顾晓菁和陈志刚离婚了。 她原本想要过来儿子的抚养权,可是陈志刚说什么也不给,在法院,陈志刚以网上的相片为证,证明此次离婚是顾晓菁先有了外-遇。 法院相信证据,任顾晓菁怎么说陈志刚和叶水莲的事,因为没有确凿的证据,法院认定是顾晓菁有了外-遇导致家庭破裂,所以作为过错方,顾晓菁失去了儿子的抚养权。 叶水莲把那个不该要的孩子流了,得到了她想要的结果。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和陈志刚领结婚证去,陈志刚说现在正是敏感期,过段时间再去领。 顾晓菁拼尽全力想保住的婚姻没有保住,此刻,她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像一只落水的凤凰,从小到大,她顾晓菁一直是骄傲地活在周围的亲戚朋友中间。此刻,她没有想到,她失败了,败在了一个没有姿色,钻到人群里寻不见的最普通的农村妇女手里。 如果说婚姻是一场战争,那么在这场战争里,顾晓菁拼了个头破血流,得到的却是一败涂地惨不忍睹的悲惨结局。她心不甘,但是大势已去,就像看着滚滚长江东逝水,她无法让那些水流回来,无法让时间倒流,无法重新书写结果,无法让她的婚姻重新亮起绿灯。 儿子知道了他们离婚的事,拒绝接顾晓菁的电话,因为他在学校里已经在网上看到那些相片了。他觉得父母离婚,过错完全在于母亲,他片面地以为他父亲看了那些相片,承受不住社会舆-论,承受不了压力,才和他母亲离婚的,所以在心里他埋怨他的母亲,更憎恨那个和母亲一起在网上出现的那个画家何非。 顾晓菁没办法,去学校找儿子。 她想向儿子说明,这件事不是由她引起的,可是她刚要开口说陈志刚和叶水莲的事,就被陈天宇打断了,他说行了,你不要说了,我不是一个傻子。我希望你给我,给我爹留尊严,你们不要在我面前说对方的不好,不管怎么说,他是我爹,你是我妈。既然你们连商量都不跟我商量就离婚了,就不要跟我解释! 陈天宇很暴躁,让顾晓菁张了半天的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她强忍着眼泪从儿子的宿舍出来。 她感觉自己真是点背到了极点,明明是叶水莲第三者插足,现在倒成了她顾晓菁插足别人的家庭,导致自己离婚。她不知道该跟谁去解释,只是觉得心里郁闷得不行,胸口好像堵了一个大疙瘩。 接连三天,顾晓菁躺在家里,不吃不喝。她的服务公司的店员姜小平感觉不对,来她家里看望顾晓菁,发现顾晓菁发起了高烧。姜小平一摸她的额头滚烫,吃了一惊,赶紧送她去了医院。 顾晓菁不吃不喝,姜小平心里着急,她知道顾晓菁的娘家不是饶安县的,是离这里很远的一个城市。以前顾晓菁和安冬走得很近,可是安冬已经出国了,她不知道怎么办,恰好这个时候,何非打电话过来,姜小平接的电话,她把顾晓菁生病的事告诉了何非。 其实那些天,何非家里也爆发了一场战争,确切地说,这场战争还没有完全结束。 何非和顾晓菁相依偎着搀扶着进宾馆的相片,传到了网上,饶兴县也引起了轩然大波,当然别人的惊诧可以与他无关,可是江雪云却在承受着痛苦煎熬。 家里的亲戚、朋友,单位同事纷纷打电话问她这件事,甚至以前何非和安冬的事也重新被人们提起,原本以为何非和安冬的事情没有几个人知道,可是何非和顾晓菁的相片传到网上以后,早有好事人把何非以前和安冬的事也重新台了出来。更让江雪云难以忍受的,是那些好意的、不怀好意的问候,尤其是儿子和女儿也把电话打到了家里,江雪云实在忍不住了,和何非着急了。 何非再三解释说自己和顾晓菁真的没什么,可是江雪云几天以来被那些闲言碎语搅得大脑已经失去了理智。她说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俩喝得大醉,相互搀扶着进了宾馆,你上次照顾儿子在饶安县待了那么多天,是不是也和顾晓菁在一起?还有那天半夜你去送顾晓菁,那么长时间才回来…… 以前江雪云没怎么在意的事情,现在因为这些相片,全部变成了让何非说不清道不明的事件。 何非再三地说我们之间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江雪云忽然联想起以前安冬和何非的事,她说你那时口口声声告诉我,说你和安冬分手了,可是我还不是在宾馆看见了你们? 何非哑口无言。 江雪云哭了几次,何非也不再解释,他知道解释也是白解释,所以任由着江雪云自己消化吧。何非不再解释,江雪云却以为何非在事实面前无话可说了,她心里郁闷回了娘家。 何非知道这阵子江雪云生气,因为相片风波在县城里还传得正热闹,他想等这事凉了,江雪云也就不会再跟他生气了,于是他一头钻到画院,天天从早到晚地画画。 他在画院待了三天,出来的时候,谭之江来找他,说听说顾晓菁离婚了。 何非听了,无异于当头一棒,他的心里充满了深深的自责,顾晓菁曾经多次跟他说起她的家庭的事,可是顾晓菁明确表过态,为了儿子,她绝不会离婚。 谭之江告诉他,顾晓静离婚离得很无奈,她作为过错方,连儿子的抚养权都没有争取到。 何非一下子蔫了。 他知道顾晓菁多么在乎儿子的感受,为了儿子,她宁肯忍受不幸福的婚姻,为了儿子,她宁可牺牲个人的幸福,以前他也劝过顾晓菁,如果婚姻实在维持不下去,就放弃它,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可是顾晓菁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她说你看着我打扮得还算比较新潮,但我骨子里是个传统的女人,我认为男人应该在外面打拼,女人在家相夫教子,可是我没有那样的命,所以只能像个男人一样在外面打拼了。为了这个家,我付出了太多太多,所以我明知这个家存在着这样那样的问题,我也不会放弃。 回想着他和顾晓菁说这些话,仿佛就在昨天,可是就因为自己喝醉了酒那些相片,被好事人发到了网上,导致顾晓菁无可奈何地被离婚。他的内心充满了深深的自责,他恨不得让顾晓菁打他几巴掌解解气,如果可以挽回顾晓菁的婚姻,他愿意付出一定的代价,可是他知道说这些都为时已晚。 他拿出手机,给顾晓菁打电话,想安慰一下顾晓菁,可是电话是姜小平接起来的,她告诉何非,顾晓菁发高烧住院了,她家里也没有亲戚在身边,不吃不喝昏迷不醒。 何非听了,心里一悸,他说别着急,我马上过去。 放下电话,他跟谭之江说,老谭,我们必须马上过去,顾晓菁发高烧已经三天了,不吃不喝昏迷不醒。 可是雪云那里……谭之江有些为难,其实他是听说何非两口子生气,江雪云回了娘家,想劝劝何非去把江雪云接回来,可是没想到却发生了这样的事。 老谭,我们必须得去,顾晓菁是因为我离的婚,现在一个人在医院里,我不去,心里下得去吗?何非说老谭你要是不跟我去,我就自己去。 好好,我去,我去。谭之江没办法,跟何非上了车。 医院里,顾晓菁一个人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地说着胡话…… 她梦见自己置身于一片火海之中,一个人孤苦伶仃地不知逃向哪里,她眼见着自己的家被大火烧得片甲不留,眼看着陈志刚带着儿子从她的面前飞奔而过,她喊陈志刚,陈志刚不理她,她又开始喊儿子,儿子回过头来看看他,眼里带着说不出的怨恨,从她面前极不情愿地跑过,越跑越远,她担心再也见不到儿子,于是拼命地呼喊。她使劲地迈开腿去追儿子,可是根本迈不动腿,她急得要哭,可是却看见叶水莲从火海里走出来,翻着那双斜睨的大眼睛,冲着她得意得笑了…… 顾晓菁猛地一惊,醒了,她看见何非和谭之江坐在他的面前,一脸期盼的目光。 顾晓菁慢慢闭上了眼睛,眼泪顺着眼角无声地滚落下来…… 本文来自看書惘小说 ... 第三十九章 煎熬 江雪云在娘家住了几天,翻来覆去地想这些事,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作梦一样。 她和何非结婚近二十年,一直平平静静地过日子,可是短短两年的时间里,何非却发生了如此得变化。先是跟安冬一起背叛了她,当然,也不能说是何非与安冬一起背叛了她,安冬那么热烈的脾气,直到最后远走他乡去了国外,她一点也不恨安冬。 毕竟小时候在一起朝夕相处,一起长大,可是让她想不到的是,安冬走后,何非再一次背叛了她。 这一次竟然是和安冬的女友顾晓菁,她感觉如坠深渊,她不知道她的生活这是怎么了,几天以来,她感觉心意阑珊。 何非说什么也不承认这件事,可是上次何非和安冬明明说好了分手,结果却在宾馆里发现了他们,现在,她有些不相信何非了。 她觉得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她要亲自去顾晓菁那里,和顾晓菁面对面谈谈,如果顾晓菁真的和何非是那样的关系,那么这一次她不想再原谅何非。 她没有跟任何人说她要去饶安找顾晓菁,就一个人坐着火车去了。 下了车,她径直去了顾晓菁的中介服务公司,那里的工作人员告诉她,顾晓菁住院了。 江雪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既然已经来了,就应该跟顾晓菁见一面再走。 于是她打车又去了医院,医院里,何非和谭之江正坐在顾晓菁的对面,顾晓菁的眼睛里滚落出无声的泪水。 江雪云隔窗望去,见何非和谭之江一脸殷切地望着顾晓菁,而顾晓菁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江雪云的心仿佛忽然被扭了一下,别别扭扭丝丝拉拉地疼痛。 她站了一会儿,推门进去了。 何非见江雪云进来,猛地站起了身子,眼睛里多少有些慌张。这几天他反复向江雪云解释他和顾晓菁什么事也没有,可是江雪云因为上次自己和安冬的事,说什么也不相信他,还一赌气回了娘家,他没办法在画院住了三天。现在听说顾晓菁离婚,他出于那种愧疚心里,前来看看顾晓菁,结果顾晓菁住院了,顾晓菁的亲人都不在身边,何非没有办法,就在顾晓菁身边陪着,想等她好一些就回去,可是让他想不到的是,江雪云竟然来了。 何非不知道说什么好,原本这几天就因为他和顾晓菁的关系生气,眼下他更说不清了。尤其是现在在医院,他也不好解释什么,就站在那里,没有说话。 谭之江说了声“雪云来啦”便站起身来,他说听说晓菁离婚了,心情不好,我们过来看看,可是没想到竟然住院了。 江雪云“哦”了一声,看了看何非,又去看顾晓菁,顾晓菁刚才正流着眼泪,看见江雪云进来,她赶紧擦了擦眼睛,红着一双眼说了声“你来啦?” 江雪云“嗯”了一声,问了问顾晓菁的病情,然后也坐了下来。 何非和谭之江交换了一下眼神,谭之江起身说,雪云你这两天有事吗,要不你帮忙照顾一下晓菁,她没有亲人在身边,我和何非回去。 不必了,我还有事。江雪云说话的声音有些冷淡,她看看何非,又看看谭之江,跟顾晓菁客套了几句,打了个招呼出去了。 何非看看谭之江,谭之江冲他一使眼色,何非赶紧跟着出去了。 他追上江雪云,江雪云停住了脚步。 雪云,不是你想的那样。何非解释着。 我想的是什么样?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想的是什么样,你怎么知道我想的什么样。江雪云看着何非,眼睛里慢慢渗出泪水来,她说何非我可以容忍你和安冬,因为那毕竟是第一次,可是我不能容忍你和顾晓菁,我不能容忍你一而再地欺骗我。 我没有欺骗你。何非有些着急,不信,不行你去问谭之江。 我问谭之江干什么,上次你和安冬的事,谭之江告诉我了吗,是谭之江告诉我的吗?!江雪云的声调带着哭腔,你不要以为我好脾气,就一而再地欺骗我,现在好了,顾晓菁也离婚了,我马上跟你离婚,给她空位置行不行? 雪云你瞎说什么?何非想跟她进一步解释,可是江雪云已经不看他了,径直走出医院的大门。何非闭上眼睛,叹了一口气。 谭之江追出来,跟何非商量,他说我们不能在这里陪顾晓菁,想办法让程慧和楚玉过来帮帮忙,否则江雪云对你的误会会越来越深。 何非点了点头。 谭之江拿出手机给楚玉打电话,楚玉听说过来照顾顾晓菁,先是一口回绝,她说顾晓菁就是个狐狸精,明知道江雪云因为安冬和何非的事已经很伤心了,还这样在江雪云的心上捅一刀,她说顾晓菁没人管是她自作自受,没有人管是她罪有应得。 谭之江见楚玉对顾晓菁也误会很深,也就没在敢给程慧打电话,他去门市把姜小平找来,让她照顾顾晓菁。 他告诉姜小平一旦有有么事,马上给他们打电话,姜小平点点头,何非看着姜小平还是个孩子,有些不放心,但是他没有办法,于是他给姜小平留了3000元钱,把电话告诉姜小平,让她随时给他打电话。 姜小平点头答应,何非和谭之江放了心。 他们出了医院,何非马上给江雪云打电话,可是江雪云说什么也不接,谭之江给打,江雪云也不接。两个人没办法,开车来到了火车站,看见江雪云正排队买车票,何非拽着江雪云上了车。 一路上,江雪云一句话也没说,为调节气氛,谭之江说了些无关紧要的别人的事,好不容易到了家,何非把谭之江放下,跟江雪云回了家。 江雪云的脸就像打不开的天,乌云密布,让人感觉随时都会大雨倾盆。 何非不知如何解释,反复地说雪云,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顾晓菁真的没什么。 江雪云不说话,何非见他说什么,江雪云也不说话,就在一旁陪着江雪云坐着。 顾晓菁在医院里,听了姜小平跟她说,何非和谭之江让她来照顾自己,并给了3000元钱。她心里充满感激,想给何非打个电话,可是想到江雪云离去的时候,表情不太对劲,就给何非发了个信息,谢谢你来看我,让我感觉很温暖,钱我会还给你的。 江雪云和何非当时正在屋里坐着,一句话也不说,屋里安静地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可以听到,这个时候何非的手机“嘟”地一声响了,那声音要是在平时,人多的地方根本都听不见,可是现在这样安静的房间里,那声音听起来格外清楚。 何非不知道是谁给他发的信息,他看了江雪云一眼,拿起了手机。 江雪云站了起来,她说何非,你别动,这个信息我来看行吗? 何非被江雪云的话吓了一跳,他没说什么,条件反射般地把手机递给了江雪云。 江雪云打开信息一看,禁不住又一次生气了,她把手机扔给了何非,声音颤抖着,口气里充满了怀疑,还有愤怒,她说何非你跟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一样去看她,她单单给你一个人发信息,你还给她钱,不就是感冒发烧吗,你至于这样吗,还给她钱,你怎么不告诉我呢? 何非看着信息,说不出话来,她知道顾晓菁的信息没什么毛病,但是江雪云现在就象受了刺激的病人,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她惶惶然。 他不知道说什么好,一个人站起身来。 何非,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她?江雪云忽然从后面跑过来,抓住何非的肩膀摇晃着,你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你说,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你和安冬的事过去了,我不计较,也不怪安冬,可是为什么短短的时间里,却又出现了顾晓菁?! 何非知道,江雪云现在已经失去了理智,他就是再解释下去,不知道哪一句话会再一次激怒江雪云,他实在不知道怎么解释,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看到江雪云如此伤心,他的心里也不是滋味,他张开嘴,不知说什么好,只是一味地近乎机械地说着雪云,对不起,雪云对不起。 何非越是说对不起,江雪云就越是觉得何非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她回想着何非和顾晓菁相互搀扶着进宾馆的相片,想着何非半夜三更去送顾晓菁,那么久还没回来,想着顾晓菁生病,何非守在床边,尤其是现在顾晓菁都离婚了,她当然不知道陈志刚和叶水莲的事,只是单纯地以为顾晓菁是因为爱何非,为了爱毅然离婚,她该何去何从? 她现在已经完全不能分析何非的心里到底怎么想。 如果说当初跟安冬在一起,是安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主动跟他在一起,那么这一次跟顾晓菁,她觉得不会那么简单,因为在她的心里,任何一个人都不象安冬那么简单、透明。 顾晓菁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她是安冬带过来的朋友,跟大伙在一起玩,可是虽然在一起相处的时间也够久,可是她感觉顾晓菁却像一团迷雾一样让她看不清楚。 本部小说来自看書王 ... 第四十章 动心 几天以来,顾晓菁一个人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心里空空落落的。 似乎只有几天的时间,她失去了自己的家,失去了亲人,虽然以前和陈志刚合不来,但是在她心里,陈志刚毕竟和她在一起过了那么多年,她早已把他当成了家庭中必不可少的一口人,还有婆婆,忽然之间好像变得一点联系也没有了,可是在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那种如亲人般的感觉还在。 尤其是儿子,现在对她有误解,她知道儿子这阵子心里不好受,与其勉强去解释,不如等儿子接受了这个事实,心里渐渐平复,再去跟儿子解释。 前几天一个人在家躺着不吃不喝,她觉得心里堵得慌,也懒怠去做饭,以前儿子在家,她是那么快乐地去做饭,看着儿子开心地吃着,她的心里也充满了浓浓的幸福和快乐。 现在,她就像一个没有了观众的演员,一个人在空荡荡的舞台上孤独的表演。 她恨,恨叶水莲,恨叶水莲这个农村来的女人乘虚而入,搅了她的家庭。 她知道,叶水莲费尽心机想进入这个家,一旦她和陈志刚离了婚,叶水莲绝不会松手,就像一个溺水的人突然抓住了救命稻草,她叶水莲,一个一无所有的农村妇女,马上就要嫁到城里来,她一个孤苦伶仃身无分文的寡-妇,马上就要在城里安家,占据她顾晓菁苦苦经营多年的那个家。 顾晓菁心有不甘,可是又无可奈何。 她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她感觉自己象一叶浮萍般在水里飘摇,风吹向哪里,她就向哪里飘。 下一步她该怎么办,现在她的烧已经退了,下午就要出院,出了院她又将去向哪里? 一个人回到那个空空荡荡的房子吗?有人才有家,如果没有人,房子只能叫做房子,不能叫做家。 离婚的时候,陈志刚倒是没有斩尽杀绝,他母亲那里有四间房子,他有地方住,考虑到顾晓菁离婚后没有地方住,他主动把那套楼房给了顾晓菁。他想要的不过是儿子的抚养权,他知道儿子姓陈,无论如何他也得把儿子带在身边。 叶水莲虽然有些不满意,但是她没有想到,三下五除二她竟然大获全胜,她被胜利包围,只要能和陈志刚结婚,在城里安了家,别的事她可以让步。 陈志刚离婚第二天,她就缠着陈志刚去领结婚证,陈志刚考虑到那样影响不好,说再等等,可是叶水莲担心夜长梦多,所以她强忍着,忍过了七天,黏糊着陈志刚去民政局把结婚证领了。 叶水莲领了结婚证,高兴的程度无异于买彩票中了大奖,她催促着陈志刚领着她去见婆婆,陈志刚说刚离了婚就把她领进门,好说不好听。 叶水莲不干,好说歹说,陈志刚答应她,下个月带她去见婆婆,叶水莲高兴了,她找到她租房子的房东,把帐结了,结到下一个月,她告诉房东,她下个月就要结婚了,就要搬到婆家去住了,房东早已听说了叶水莲闹得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撇了撇嘴,没说什么。 叶水莲不在乎,眼下她在乎的是调养好身体,开怀为陈志刚生一个孩子,也为她自己生一个孩子。毕竟三十多岁了,就是现在怀孕生孩子,三十多岁生第一胎,也算是高龄产妇了,所以她精心调养,每天去集市上买一些自己爱吃的东西,把身体养得棒棒的,早点生孩子,和陈志刚好好过日子。 刁德发打来了电话,他说你取得了全方位的胜利,还不好好感谢感谢我嘛。 叶水莲说我怎么感谢你? 刁德发说你要钱没钱,还能怎么感谢我? 叶水莲就骂刁德发,刁德发不听她那一套,自己打车来到了叶水莲租来的房子,他说我必须得趁着现在你还没进陈家们,和你好好玩玩,否则你进了陈家门,有老公有婆婆的,我怎么去? 刁德发说完,不顾叶水莲刚流产半个月身体还没有恢复,恶狗扑食般地扑了上去。 叶水莲拼命反抗也没用,她不敢高声喊,只好任由着刁德发把她折腾个够,刁德发前脚走,她就发现自己下身的血止不住地往外流,她以为休息一会儿会好一些,可是没有用,半个小时过去了,血还在往外不停地流。她感觉开始头晕了,并且越晕越重,于是给陈志刚打了个电话。 陈志刚匆匆赶回,把她抱到了车上,在路上,叶水莲就晕了过去。 陈志刚抱着叶水莲往医院飞奔的时候,正好顾晓菁在办理出院手续。她看见陈志刚抱着叶水莲着急忙慌地往里跑,心里纳闷,就在陈志刚身后悄悄跟着,大夫们紧张得给叶水莲会诊,陈志刚在外面焦急地踱来踱去。 怎么啦?顾晓菁间只有陈志刚一个人,就走了过去。 陈志刚看见顾晓菁,真是百感交集,他说不出自己心中的感觉,他知道离婚这件事是自己对不起顾晓菁,但是现在叶水莲处于危机时刻,所以他表现在脸上的更多是焦急,他说也不知怎么回事,一个人在家好好地突然出起血来了。 顾晓菁说了一句,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陈志刚看看她,没有说话,耷拉着脑袋坐在了一旁的长椅上。 大夫终于出来了,她说病人-大出血,让家属准备好做手术的的准备。 陈志刚问怎了啦,大夫说大出血,准备把子宫摘除。 陈志刚知道叶水莲一心想要个孩子,把子宫摘除了,可怎么要孩子? 他问大夫能不能保守治疗,把子宫留下。大夫说没有办法,保住子宫,病人可能有生命危险。陈志刚没办法,在手术书上签了字。 顾晓菁一看,心里舒了一口气,她感觉压抑在心里的那口气,忽然喘了上来,她看了看陈志刚,没有说什么,转身离去。 顾晓菁心里高兴,原本虚弱的身体似乎一下子恢复了过来,她要把这个好消息与人分享一下,可是她寻思了半天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她想自己出院了,应该把那三千元钱还给何非,于是她没有回家,开车去了饶兴县。 何非和江雪云生气,一个人躲到了画院里,傍晚时分,他不愿意回家,他不知道回家以后怎么面对江雪云,他害怕江雪云跟他又哭又闹,正犹豫着不是如何是好。 这个时候顾晓菁打电话来了,她告诉何非,她马上就到饶兴,把那三千元钱还给何非。她要跟何非一起吃顿饭,她说这些天心里一直郁闷,现在她不那么郁闷了,想和何非好好说说话。 何非这些天一直担心顾晓菁的情绪,现在见顾晓菁情绪饱满,想到回家还要面对愁眉不展的江雪云,于是他选择了逃避的态度,暂且跟顾晓菁高高兴兴说会儿话,然后再回家。 他高高兴兴地答应了顾晓菁,并选了一个偏僻一点的饭店,顾晓菁说叫上雪云姐和谭之江他们吧,何非哪里敢叫江雪云,谭之江也知道他们家生着气呢,楚玉和程慧对顾晓菁有意见,他想了想叫谁也不合适,就说就咱们俩吧,说说话,我正好也想跟你说说话呢。 顾晓菁说好,一会儿饭店见。 两个人见了面,见到顾晓菁高高兴兴精精神神的,何非感觉心情也豁然开朗。他们找了一个靠里面的位置,坐了下来,点了几个小菜,要了两瓶啤酒,边吃边喝边说话。 顾晓菁好多天没有这样轻松过了,一会儿一瓶啤酒就喝光了,她挥手招呼服务员,又上了一提啤酒,何非见了,乐呵呵地笑了,好多天了,江雪云天天跟他闹,尤其是那些相片造成的社会舆-论,让人们背后指指点点,他感觉心里郁闷,压力很大。现在和顾晓菁坐在一起,他忽然感觉那些压力没了,看着服务员拎着一提啤酒进来,何非忍不住笑了起来。 两个人边喝边说,顾晓菁说陈志刚和叶水莲的事,说那些相片肯定是叶水莲发的,让她处于被动地位,无奈离了婚,可是叶水莲做了缺德事,也遭到了老天爷的报应,现在在医院做子宫摘除手术。 何非则告诉她,饶兴县也因为那些相片沸沸扬扬了,江雪云不理解他,非得说他和顾晓菁是那种关系,他怎么解释也不信。现在江雪云一天到晚看着很郁闷,很少说话,他说他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顾晓菁说要不我去和雪云姐谈谈,跟她解释解释。 何非说千万别,你去了江雪云更不会相信,他说这事也怪他自己,那一年和安冬,说好了分手,可是不知不觉又忍不住到了一起,让江雪云看见了,所以这次江雪云说什么也不信他了。 顾晓菁说那怎么办,你得想办法让她相信你。 何非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她要是说什么也不相信我,要是想跟我离婚,我可怎么办? 离婚?顾晓菁听到何非说离婚二字,心不由得“咯噔”一下,她忽然有了一种连自己都觉得卑鄙的想法,何非和江雪云离婚,她和何非结婚。 何非没理会顾晓菁的吃惊,继续说着,他说当年安冬离开他,他心里特别难过,想死的心都有了,可是后来时间慢慢地抚平了这一切,他说要是江雪云和他离婚,他会非常非常难过。 顾晓菁看着何非,忽然感觉何非真的是一个大孩子,他除了会画画,很多世俗的事情他根本处理不了。她喝了很多酒的缘故,不由得浮想联翩,她在心里把何非和陈志刚做了一下对比,发现这两个人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 现在她顾晓菁孤家寡人,被人离婚,像一只落水的凤凰,但是如果她抢抓时机,趁热打铁,抓住何非,做了何非的老婆,那么她顾晓菁抖抖身上的羽毛,还是被人羡慕的金凤凰。 想到这儿,顾晓菁看看何非,自己端起酒杯来,一饮而尽。 看書网小说首发本書 ... 第四十一章 进餐 江雪云心里不痛快,这些天以来,她感觉心里仿佛被压了一块大石头,无论她干什么,那块石头也挥之不去。 她反复琢磨这些事,她觉得自己这些天对何非太冷淡了,她想着何非回到家来无所适从的样子,想到这几次几乎每一次都和何非闹个不欢而散。 这种现象在她和何非结婚二十年的历史上几乎是没有过去,包括上一次何非和安冬在一起,她心里实在难过极了,也没有和何非大吵大闹,而是选择了离家出走,来平复自己的情绪。 她自己都不知道,最近这是怎么啦,她感觉自己似乎变成了一个玻璃人,脆弱得很,稍不留神就会破碎似的。 或许越是完美的婚姻,越禁不得伤害。 在别人看来,她和何非是一样的人,没经过什么挫折,从小顺顺利利地长大,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不是没经过什么挫折,只是那一段时光,她宁愿忘记,也不愿意记起。 那就是她的母亲,原本也是一个知识分子,在当时全县唯一的一所中学当老师,几乎和安冬的父亲自杀是同一年,那一年红小兵也把大字o报贴到了她的家里。原本爱戴她的学生们一下子变成了与她不同戴天的仇人,他们说她臭老九,资产阶级臭思想,原因在于她母亲是知识分子,讲卫生,每天用香皂洗脸,结果被批成了有资本主义思想的臭老九。 母亲那时年轻,一时间接受不了,原本一直和和气气,性情及其温和的母亲,大脑里的神经忽然就象走火入魔一样,钻进一个死胡同,出不来了。母亲疯了。 那个时候江雪云还小,并不知道这些事,她的姥姥及时地把她和妹妹接到了家里,而她的父亲,却陪着母亲在家里接受红小兵的批斗,结果红小兵在批斗她的过程中,发现她已经神志不清楚了。 他们动了恻隐之心,不再批斗她,这个时候,父亲开始带着母亲四处求医,这段时间大约是一年多的光景。那一年多,父亲带着母亲去了无数个医院,吃了数不清的药物,结果母亲奇迹般地好了。 父亲把她和妹妹接回了家,她们不知道她们不在家的时候,家里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只是她们觉母亲比原来沉默了,但还是一如既往地温和、好脾气。 从小在这样的环境长大,江雪云和妹妹江雪华的性格都比别人家的孩子多了几分宁静。只有她们自己知道,江雪华的性格比江雪云更开朗、利落一些,而江雪云则更像江南那些温婉的女子,温和善良,安静快乐,最疯的时候就是和何非一起出去喝酒。 以前她也不喝酒,只是何非是个画家,喜欢喝酒找感觉,他不由自主地总是开导江雪云喝点酒,一来二去,时间长了,江雪云也开始喝起了酒,几乎每一次都是和何非兴高采烈地喝完酒,回到家,洗洗澡,两口子相拥而眠。 他们家是周围邻居们普遍羡慕的和睦家庭,包括别人家的七年之痒,结婚时间长了,两口子左手摸右手那种平淡的感觉他们家几乎从来没有过。要不别人开玩笑时总说他们是金童玉女,不食人间烟火。 知道母亲曾经受刺激生病,也是一年以前有一次父亲病危,感觉自己有可能很快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所以话不自觉地多了起来,不知不觉把母亲年轻时受刺激神经错乱的事情告诉了江雪云,当时江雪云感觉有些震惊,心疼自己的母亲,可是过一段时间也就忘了。 可是,从去年到今年,不到两年的时间,何非竟然背叛了她两次,她感觉心里实在不能接受这件事,如果说安冬那件事,她还可以原谅他们,毕竟她理解安冬。说实在话,也心疼安冬,那个时候,安冬最亲爱的老公去世了,安冬那么执着、热烈的人,那段时间能坚强地挺过来,她在心里就阿弥陀佛了。 她自己也说不清,她从内心深处一点也恨不起安冬来。因为那个和她丈夫在一起的女人是安冬,所以她很快就安慰自己放下了这件事,尤其是后来安冬远走异国他乡去了美国,她想起这件事心里就深深地思念安冬。对何非,她也很快就原谅了他,而是和以前一样,安安静静地过日子了。 她没有象别的女人一样,想起那件事就责备何非,而是从此之字不提。 现在她在心里隐隐地有一种说不出的怀疑感觉,难道说我没有因为安冬的事而责怪何非,何非就认为可以恣意妄为吗?是不是何非觉得我对于那样的事不在乎,所以又跟顾晓菁搅在了一起?安冬可以为了我的婚姻,而远走异国他乡,不再联系何非,那么顾晓菁呢?顾晓菁为了何非,和自己的丈夫离了婚,那么下一步她究竟要干什么? 想到这些,江雪云不寒而栗。 她静下心来想想,觉得自己这些天对何非太冷淡了,她已经明显地感觉到了何非的无所适从,她觉得她不应该这样对待何非,在心里她有时把何非和何一鸣、何一佳一样当作自己的孩子,因为何非善良温和得真的象一个孩子。 她心疼他,想到这些,她重新整理自己的思绪,打起精神,进了厨房,她看了看冰箱里的食物,有一些稍微发蔫的蔬菜,她又打开冷冻室,拿出一条罗非鱼泡在水里慢慢化冻。然后开始洗那些蔬菜,把它们泡在水里,重新让它们变得碧绿、硬挺。 江雪云忙和着,不知不觉一个小时过去了,她看了看表,已经六点半了,她想给何非打一个电话,可是就在这个时候,门铃响了,她湿着双手跑着去开门。 门打开了,进来的不是何非,而是一脸沮丧的李铁。 怎么啦李铁?江雪云感觉李铁的表情不对,赶紧把他让进了屋里。 李铁进了屋,问了一句,何非呢? 江雪云看了看表,多少有些不自然地说,还没回来呢。 肯定去顾晓菁那里了。李铁二二乎乎地说了一句,说得江雪云心里一沉。 嫂子,李铁不顾及江雪云的感受,自顾自地说了起来,嫂子,你知道楚玉为什么不爱我吗?她今天直接拒绝了我,说她不爱我。我问她为什么,你猜她说什么? 说什么?江雪云多少有些机械地问了一句。 她说她爱谭之江。李铁垂头丧气地说着,你说她这不是发贱吗,他爱谭之江,人家谭之江是局长,家里有老婆,人家怎么可能为她离婚娶她,你说她这不是脑子进水了吗?李铁唠唠叨叨地说着,一个女人,一个未婚女人,竟然敢公然说她爱有妇之夫,现在这人都怎么啦?还有那个顾晓菁,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得离什么婚,还不是看见何非是画家,能挣钱吗?我李铁要是也象和何非一样画幅画就能挣几千,象谭之江一样当局长,她楚玉能看不上我吗? 李铁,你别说了。瞎说些什么?江雪云被他说的心烦意乱,本来她想和以前一样把饭做好,等何非回来一起吃饭,可是现在李铁这样一说,她的心忽然乱了起来,她抬起头看看表,已经六点四十了,这个时间,一般情况下,何非早已经回来了。 我没有瞎说,嫂子,现在象你这么不势力的女人真是越来越少了,可是何非还不珍惜,一而再地跟女人胡闹。你说他找的那两个女人,哪一个能跟你比?李铁生着气,自顾自地说着,你又漂亮,又贤惠,脾气又好,你看做得这一桌子菜,何非不知道满足…… 李铁看着那一桌子菜,肚子咕咕地叫了起来,他看看江雪云系着围裙,安静地在一旁忙碌,他感觉格外得温馨。 说心里话,以前和梁淑萍在一起过日子时,梁淑萍不知是不喜欢他而不愿意下厨给他做饭,还是她天生不喜欢下厨,象江雪云这样系着围裙细心地准备好一桌子菜等老公回家的温馨场面,他李铁几乎从来没有享受过。尤其是离婚以后,他一个光棍,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东一顿西一顿地凑合着,那个肚子除了灌下了大量的啤的、白的酒水以外,哪里享受过这样的温馨? 他看着江雪云,说了声,嫂子我饿了。 江雪云看看表,心里忍不住又是一阵伤感,她不知道何非现在在哪里,真的象李铁说的一样和顾晓菁在一起吗?她忽然想到了那个时候,何非和安冬在一起的时候,她还不怎么在意,其实后来回想起来,真的是有好多时候,她做好了饭菜,一个人在家等何非回来吃饭,可是左等右等,迟迟不见了何非的踪影。打电话,何非不时有这事就是有那事,后来,知道了他和安冬始终没分开,她才知道,那个时候,何非是和安冬在一起的。 她想拿起电话,给何非打一个电话,可是打了又有什么用,他不想回来,还是会说他忙或者有事情的。 想到这里,江雪云的心理一阵惆怅,她解开围裙放在一旁,坐在了李铁对面说,吃吧,趁热吃吧,一会儿就凉了。 本書源自看書罔 ... 第四十二章 醉酒 顾晓菁和何非两个人喝完一提又两瓶啤酒以后,饭店差不多要打烊了。 他们哈哈笑着,起身离开饭店,顾晓菁站起身来的时候,脚下不稳,差一点摔打,何非赶紧向前一步搀住顾晓菁。 顾晓菁说我自己可以走,她逞强地甩开何非的手,刚走了两步,一个趔趄差点又摔在那里。何非摇晃着跑过来,乐呵呵地说,还是我搀着你吧。 顾晓菁说,那万一哪个好事的,再给咱们拍相片,发到网上怎么办? 爱拍就拍吧,能怎么样,是真假不了,是假真不了。何非乐呵呵地说着,无论如何,我也不能让你摔跤啊。 我现在是单身一个,可是什么也不怕,倒是你这个大画家要小心点儿啊。顾晓菁咯咯笑着,在何非的搀扶下往外走。 我这个画家大不了不当了,反正钱不钱的我觉得也没什么用,自己能画画就行了。何非呵呵笑着,一脸的平静无所谓。 到了门外,顾晓菁说我们俩开一辆车吧,也好互相照应一下。 也行。把你的车放在这里,开我的车。何非说着,打开了车门,顾晓菁上了车。 顾晓箐说何非你还能开车么,不能开就让我来开。 能,放心,我这手啊,一摸画笔就有感觉,还有就是一摸方向盘有感觉。何非说着,慢慢地启动车。 15迈的车,千万别超20迈哈,顾晓菁乐呵呵地开着玩笑。 我开快点,开18迈不行吗?何非也跟着郭晓菁的话一起开玩笑。 顾晓菁拍着何非,咯咯地笑着,行,行,18迈就18迈。 何非你知道吗,这么多天了,今天是我最高兴的时候了。顾晓菁想着这些天来,她从来没有象现在这样开心过,这么多天她一直是在郁闷是生病中度过,今天下午,她看见了叶水莲,那个搅散她家庭的女人进了医院。她做的是子宫切除手术,这种手术如果对于一个40多岁不打算生育的女人来说,不算什么,可是对于叶水莲来说,这就是天大的致命的病,毕竟她才三十岁多一点,至今还没有自己的孩子。她拼命地想搅散她和陈志刚的婚姻,和陈志刚走到一起来,不就是想结婚生个孩子吗?如今,她如愿以偿了,可是,也遭到了致命的打击,这算不算报应呢? 不管算不算报应,对于顾晓菁来说,让她喘了一口气。 这些天她被陈志刚和叶水莲闹得心慌意乱,心里象压了一块大石头,虽然现在这块石头仍然没有搬开,但是她颇有些解恨的感觉。 她说你知道吗何非,我从小长得漂亮,骄傲得像一个公主,可是我真的没想到,被叶水莲一个农村来的服务员插了一腿,你知道我心里是什么滋味吗?就像一只孔雀被拔了毛,一根不剩,剩下一个肉身子站在那里,谁还认得她还是一只孔雀? 我认识,我认识。何非乐呵呵地说着,顾晓菁说的痛苦,他似乎理解又似乎没放在心上,所以只是乐呵呵地跟顾晓菁开着玩笑。 那个时候,江雪云和李铁也已经吃完饭。李铁的到来,并没有让江雪云心中轻松,相反,更加笼罩了一层愁云。 那时已经九点多了,江雪云说李铁你先回吧,我收拾收拾一会儿就休息了。 行,可是何非怎么到现在还不回来呀,我给他打个电话。李铁说着拿出手机,江雪云不置可否,李铁说何非你干嘛呢,把嫂子一个人留在家里孤单不孤单啊? 何非喝了酒正兴奋着呢,他没以为李铁在他家,喝了那么多酒,原本他这人话就没什么戒备心,所以喝了酒就更加不在意,当时他和顾晓菁说话说得正高兴呢,接了李铁的电话,他张嘴就说,我和晓菁喝酒呢,你来吗? 李铁看看江雪云,眨了眨眼睛,把手机挂了。 他说嫂子我还有事,你先休息吧,我走了。 江雪云见李铁给何非打完电话,也没说什么,就问,何非是不是跟人喝酒呢? 嗯……没事,一伙儿朋友。嫂子我走了。 李铁说着拿着手机“蹬蹬”地跑下楼梯,下了楼,骑在摩托车上,继续给何非打电话。他说何非,你知道吗,我刚才在你家,怕嫂子听见,赶紧把手机挂了。 电话那边何非哈哈地笑了,看不出来,你心眼还挺多。 你们在哪儿喝酒呢,我现在过去。李铁不愿意一个人回家,巴不得有人喝酒玩呢,所以他恨不得马上去跟何非凑热闹。 何非听李铁这么说,乐呵呵地跟顾晓菁说,李铁问咱俩在哪儿喝酒呢,你说咱俩在哪儿喝酒呢? 顾晓菁咯咯地笑了,她眼睛向上,在车厢里转了一圈,自言自语,咱俩这是在哪儿喝酒呢,在哪儿喝呢? 何非忍不住哈哈地笑了,快点,咱得告诉李铁,好让他过来呀。 对了,咱俩在老蒙古烧烤吃羊肉串呢,羊肉串啤,问问他来不? 好,老蒙古烧烤,你来不来?何非原本醉醺醺的正快乐着呢,这么多天以来,江雪云跟他生气,回娘家,回来以后也是郁闷,让他不知如何是好,他早就想开开心心地放松一回了。可是这一阵子相片新闻闹得他抬不起头来,文化馆长和谭之江都分别找他谈话了,让他注意言行,注意影响。家里不顺,单位也不顺,他恨不得找个深山躲起来。现在他难得有这样高兴的夜晚,于是兴奋地一个人唱起歌来: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把营归…… 顾晓菁听着,忍不住咯咯地又笑了起来,她笑得前仰后合,何非你这是把营归吗,你这是重新上战场啊? 何非看着前面老蒙古烧烤的牌子,也忍不住呵呵笑了,上战场,接着上战场。 李铁来了以后,三个人又要了一提啤酒,李铁一个人一闷气喝了一半,顾晓菁和何非每个人又喝了一瓶多,大约十二点半,快一点钟的时候,老板出来了,他说几位喝多了,还是早点回家吧,别让家里人担心。 家里人?我哪还有家里人,我媳妇靠人让我逮着了,我把她休了,这样的媳妇儿我坚决不要,我现在是光棍一条,哪儿是我的家?你告诉我,哪儿是我的家!李铁说着,不禁发起怒,那些酒精在他的胃里发挥了作用,他猛地站了起来,你这儿是开的饭店不?开饭店怕人吃饭啊?! 李铁原本长得人高马大,又练过武术,他叉着腰站了起来,吓得老板赶紧往后撤,是,是开的饭店,你们喝,你们喝。 李铁,你又喝醉了是不,别闹,我们走。何非说着,使劲地站起身来,那些酒在他的脑子里彻底发挥了作用,原本坐在这里的时候,就很兴奋了,可是现在竟然有些脚底没跟,刚走了两步,仿佛踩在棉花里一般。 李铁是个粗心大意的人,本来他今天晚上在江雪云那里吃了很多,江雪云炒的菜好吃,他好久没有吃那样可口的家常菜了。单是那一盘罗非鱼,江雪云没怎么动筷子,他基本上一个人包圆儿了。现在又吃了一通羊肉串,喝了半提啤酒,他感觉肚子似乎要涨开了,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去洗手间,所以他二话没说,连道别都没来得及,骑上摩托车就跑了。 顾晓菁现在基本上也是大醉了,如果说刚才还有几分清醒的话,那么她现在已经完全辨不出东南西北了,她感觉天旋地转,看着何非脚下没跟,走路晃晃悠悠的,赶紧走过去,两个人互相搀扶着上了车。 何非你还开得了车吗?顾晓菁闭着眼睛问着,她感觉眼前好象有一团东西在一圈一圈呜呜地转着,头沉得不行,根本抬不起来。 何非自己知道自己喝多了,他拿出车钥匙,好不容易找到了钥匙孔,可是说什么也打不着车,他说晓菁你看看,怎么打不着车呢? 他歪头去看顾晓菁,顾晓菁已经斜倚在椅背上睡着了。 何非把钥匙一扔,也迷迷糊糊地睡了。 江雪云一个人在家里,左等右等何非就是不回来,她那几天跟何非生气,基本上不怎么给何非打电话。李铁来了胡乱地说了那么一通,让她心烦。她想着李铁刚才给何非打电话,又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估摸着可能跟何非在一起呢,于是把电话给李铁打过去了。李铁那个时候,早已钻到被窝里呼呼地睡着了,由于吃得多喝得也多,他的鼾声比手机铃声不知大了多少倍,江雪云的电话,他根本听不见。 江雪云没办法,给何非打电话。 何非也已经睡着了,手机在震动上,他没有听见。倒是顾晓菁睡觉轻,听见了手机响,她拿起来,见是江雪云打过来的。她拿着电话,伸手捅了何非一下,何非一扭头,又朝另一边睡去。顾晓菁看着手机,没再言语,把手机放在了一旁,迷迷糊糊地又睡过去了。 本部小说来自看書蛧 ... 第四十三章 乱麻 叶水莲手术以后,醒了过来,她看见陈志刚陪在她的身边,而自己正在床上输液,肚子的刀口也开始一阵一阵钻心的疼痛。 她猛地想不起发生了什么事,迷迷瞪瞪地问陈志刚,我这是怎么啦? 陈志刚看着叶水莲,不由得眼圈红了,他说没事,就是做了个小手术,过几天就好了。 什么小手术?叶水莲一把抓住了陈志刚,她猛地想起她一个人在家里流血,然后陈志刚来了,抱着她去医院,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陈志刚的嘴唇嚅嗫了一下,没有说话。 刚哥我到底怎么啦?叶水莲一把抓住了陈志刚的手,她想起刁德发不顾她的反抗,任意胡为。她当时痛得要晕过去,拳打脚踢,可是刁德发说什么也不肯罢手,她只记得血不停地往外流,而眼下,自己躺在病床上,肚子一阵一阵地疼。 她伸手摸摸肚子,肚子上裹着厚厚的纱布,刚哥,我做了什么手术,这肚子? 陈志刚停顿了一会儿,想起医生告诉他的话。当时他跟医生说了,叶水莲还没有自己的孩子,说了叶水莲迫切想要孩子的心愿,他求医生尽量保住她的子宫。 医生说不行了,晚了,如果执意保住子宫,病人很可能有生命危险。 陈志刚想到叶水莲醒来后,如果知道自己的子宫被切除了,肯定会很激动,不利于休养。于是他问医生,我怎样说才能让她不会太激动,才有利于她早日恢复。 医生说,你就说卵巢囊肿破了,摘除了一个卵巢。 现在叶水莲那么焦急地问他,陈志刚努力地想医生教给他的话,他略一沉吟,说你有个卵巢囊肿,自己不知道,因为囊肿破了,所以才送你来医院,摘了一个卵巢。 叶水莲吓了一跳,她的眼睛里掠过一丝说不清的迟疑和胆怯,稍后,她弱弱地问了陈志刚一句,刚哥,那我还能怀孕吗? 能,大夫说一个卵巢也能怀孕,你好好养病吧。陈志刚说着心里一阵难过,他站起身,向门外走去。 刚哥你干什么去?叶水莲感觉陈志刚的表情有一些变化,见陈志刚突然起身,就在身后追问了一句。 我出去抽根烟。陈志刚闷闷地说着,走了出去。 早晨的医院似乎格外清新,仿佛经过了一夜的沉寂,那些病毒、细菌等也都已经悄然离去,医院呈现出一种格外安静、清新的氛围。那些患病的人,开始穿着睡衣,在家属的陪同下,三三两两来到院子里散步,陈志刚一个人低着头慢慢地走着。 说心里话,他心里是很内疚的,更多的还是一种说不清楚的东西。 他清楚自己的内心,他是不想离婚的,不说别的,仅从他的惰性而言,他宁可持续那种温温吞吞的婚姻,也不愿意这样快刀斩乱麻,三下五除二地离婚了,直到现在,他感觉自己仿佛做了一场梦。 他细细地去想,顾晓菁也没有什么不好,这么多年,自己没出息,从心里指望着顾晓菁,怪就怪当初他在物资局上班的时候,当过物资公司副经理。就是这个副经理的职务害了他,这么多年高不成低不就,干什么总怕别人看不起,怕别人说他越混越不如以前,幸亏顾晓菁能干,他这个家在外面还能撑得起门面。 那次和顾晓菁生气,顾晓菁跟她大发雷霆,公然嫌他没出息,两个人分居以后,他觉得没法再要面子了。幸亏那些年喜欢厨艺,顾晓菁花钱让他去一所技术学校专门学了厨师,他总算是有了一门手艺。只是这门手艺,和他的物资公司副经理的职务比起来,显得太卑微,所以他很多年宁可做生意赔钱,也不干这个职业。如今,他知道自己真的可能不是做生意的料,没有办法去饭店当了一名厨师。 工资虽然有了,也不算低,比县城内一个普通公务员的工资还要高,只是社会地位一下子下来了,这让他在心里有些怨恨顾晓菁,所以他倔强地搬到母亲那里。顾晓菁说了几次,他也不回去,再后来,就就遇见了叶水莲。 他和叶水莲,没有两下一对眼心下便了然的默契,只是他比叶水莲去那个饭店早了一个月。叶水莲以为他是饭店的一个老工作人员,对他有些依赖。一来二去,话越说越多,叶水莲知道了他和顾晓菁分居,而叶水莲也离了婚,两个人相互之间才多少有一些动心。 多少有一点动心是真的,叶水莲后来对他动了心思也是真的,这些陈志刚至今也搞不明白,他只是觉得叶水莲性情好,凡事好像都听他的,尤其是看他的那种眼神,仿佛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敬仰和崇敬,总之是什么他也说不清楚,只是内心深处有一种在顾晓菁那里得不到的满足。 直到今天,他细细地回想,或许恰恰是叶水莲对他那种依赖,那种仰视,那种让他内心满足的东西,让他迷迷糊糊地和叶水莲发展到了今天。他感觉好像是做了一场梦,他多希望这个梦是假的,可是他知道这个梦是实实在在的。 昨晚给儿子打电话,儿子冷淡得不愿多说一句话,这在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他怀念那个时候,儿子跟他唠唠叨叨说这说那的那种温馨,他想起顾晓菁说的,为了儿子也不能离婚的话来,可是如今,无可奈何花落去,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他知道,离婚这件事也是他对不起顾晓菁,明明是他有外-遇,可是那些相片使得所有不知真相的人们都以为是顾晓菁有了外-遇,尤其是在儿子的抚养权问题上。他也可以说是用了卑鄙的手段,他只是觉得儿子是陈家的后代,无论如何他不能让陈家没有后代。即使由顾晓菁来带着,儿子也是他的儿子,可是世事变化多,谁知道会遇到什么样的事呢? 陈志刚和顾晓菁在一起生活了近二十年,他不了解谁也了解顾晓菁,顾晓菁的骄傲在离婚这件事上一扫而光,表面上看他陈志刚胜了,可是他心里丝毫没有胜利的感觉,直到现在他彻底明白,在离婚这件事上,没有赢家。 现在,他又迷迷糊糊地跟叶水莲领了结婚证,还不敢让儿子知道,只是悄悄地告诉了母亲。母亲把他大骂一顿,说他糊涂,糊涂得简直就是一脑袋糨子。她说陈志刚没经过事,不知道世事深浅,这种事哪是闹着玩的。母亲闹过之后说,如果能复婚,过了这一阵,还是赶紧复婚吧。 可是母亲哪里知道,他和叶水莲已经把结婚证领了。 眼下,仿佛是老天爷报复他似的,他刚和叶水莲领了结婚证,叶水莲就摊上了这样的事,按照迷信来讲,这是不祥之兆啊! 想到这儿,陈志刚不禁打了个寒颤,他知道,他和叶水莲的婚姻已经是事实了,无论前面是刀山,是火海,他只有闭着眼睛往前走了。 叶水莲见陈志刚出去了,一个人闭上了眼睛。她恨,她恨自己,更恨刁德发,刁德发不管不顾,差点要了她的命,如今,命是保住了,可是她却失去了一个卵巢。她知道自己岁数也不算小了,又失去了一个卵巢,那么她还能怀孕吗?她知道,刁德发那天对于她的施暴行为,完全可以去报案了,可是她能去报案吗?尤其是又造成了如此恶劣、严重的后果,她现在就是剁了他,砍了他,用他的肉蒸包子吃,又能有什么用?尽管她恨刁德发恨到了极点,此刻,她也只能胳膊折在袖子里,打掉门牙往肚里咽。她连电话都不能给刁德发打,万一被陈志刚听见,她知道她苦心争得的这一切,很可能会成为泡影。 她躺在床上,忍着一阵阵的剧痛,她知道这笔帐她迟早要算的,只是不是现在。 护士进来了,给她换液,叶水莲的刀口麻醉劲已过,一阵一阵钻心地疼痛,她强忍着疼痛问护士,切出一个卵巢,还能怀孕吗? 护士看着她,仿佛不知她说什么,她瞪着眼睛重复了一遍,切除一个卵巢? 对呀,我不是切除了一个卵巢吗?我想问问你……叶水莲说着话,疼得汗珠子一个个地滚了下来,我想问问你,切除了一个卵巢,还能怀孕吗? 你是说你吗?护士是一个年轻的实习的小孩,她看着叶水莲说,你不是…… 她是切了一个卵巢。陈志刚这个时候正好进来,他刚好听见叶水莲和护士的对话,他知道小-护士不知道他跟叶水莲撒了谎,赶紧把护士的话接了过来,他说我媳妇问你,切了一个卵巢,还能怀孕吗? 护士还是有些不明白,回头看陈志刚,陈志刚冲她眨眨眼睛,护士明白了,恍然大悟地说,能,能,只要好好休息,把身体调养好,还是可以怀孕的。 小-护士瞪了瞪眼睛,转身吐了一下舌头,端着托盘出去了。 陈志刚喘了一口粗气,感觉心头好像堆了一团乱麻。 本文来自看書罔小说 ... 第四十四章 厮打 江雪云打电话无人接听,她心里不高兴,洗洗澡自己先睡去了。 她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着李铁说的那些话,句句都像一把沙堵在她的胸口。 她知道,李铁是个直肠子,说话不会拐弯,心里有什么就说什么了。她想起李铁说的楚玉明白地告诉他,她不爱他,她爱的是谭之江。一方面她在心里钦佩楚玉的勇敢,同时又为楚玉捏了一把汗。谭之江是有妇之夫,爱他,又能如何? 半个小时过去了,何非的电话还是无人接听,她感觉心里仿佛长了草一样难受,她拿起手机,把电话给楚玉打了过去。 楚玉那个时候已经睡着了,她迷迷糊糊听见手机响,随手抓了过来,懵懵懂懂地问着,谁呀? 楚玉,睡着了啊?江雪云一听楚玉的声音,就知道她睡着了,她有些不好意思。 嗯,雪云姐,怎么啦?楚玉打了个哈欠,声音渐渐地清楚了,这么晚怎么还没睡啊? 江雪云睡不着觉,是因为她心里惦记着、担忧着何非,她知道何非在外面喝酒,又不接电话,于是她想再等一会儿吧。她不想跟楚玉唠叨这些,于是就换了一个话题,她说楚玉啊,你猜今天晚上谁来我家吃饭了? 谁呀?谭之江、李铁,还是程慧?反正就这几个人。 李铁。我做了一桌饭菜,本来等着何非回来呢,结果李铁来了,他在我这儿吃的饭。对了,他跟我说你已经直接告诉他了,你不喜欢他是吗? 是。楚玉斩钉截铁地说着,她说他可能也告诉你了吧,我不喜欢他,我喜欢谭之江。 可是谭之江有老婆有孩子……江雪云不无担心地说着。 我知道,喜欢并不代表一定要得到,喜欢一个人,默默地站在他身边,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关注着他,你不觉得这样也是一种美好吗?楚玉说着,陷入一种美丽的憧憬中,她说我不在乎得到,只在乎自己的心。与其凑合着找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还不如就这样一个人单着,站在自己喜欢的人身边,感受着他的喜怒哀乐,看着他平静快乐的生活,相互之间只有欣赏,没有伤害,就像泰戈尔说的“天空中没有翅膀的痕迹,而我已经飞过”…… 是啊,没有伤害,这样挺好。江雪云重复着楚玉的电话,内心深处就像一块被星火逐渐点燃的棉包,白烟丝丝缕缕地从四面八方袅袅升起,那些思绪,那些愁云,缭绕在她的心上,如果在以前,她和何非的婚姻还那样单纯快乐的时候,她一定不赞成楚玉的观点,可是现在,她无话可说。 楚玉听出了江雪云的伤感,问了一句,雪云姐,有什么事吗? 没事,楚玉,快睡觉吧。江雪云觉得自己打扰楚玉半天了,应该让楚玉睡觉了,可是她拿捏不准,放下楚玉的电话,她能不能睡得着,于是又加了一句,有事我再给你打电话。 嗯,那好,雪云姐你也快睡吧。楚玉说完放下了电话。 江雪云想着楚玉说的那些话,又想想李铁,她觉得楚玉那么浪漫、追求完美,甚至有些不现实,而李铁完全是实实在在的直肠子脾气,感觉他们俩的确是有些不合,她摇摇头,强迫着自己数数,一、二、三、四、五……不知不觉竟然真的迷迷糊糊地睡了。 江雪云迷迷糊糊地睡去,她刚睡着就梦见了安冬,她看见安冬梳着精干、飘逸的短发,飞快地向她跑过来,姐,你还在这儿呆着,你不赶紧去找何非吗?江雪云着急,惊慌地问着,何非怎么啦?何非被大火包围了,我们赶紧去救何非,安冬说着,拽着江雪云拼命地跑,跑着跑着,她们看见一片火海,何非在火海里拼命的挣扎,他看见江雪云和安冬,拼命地喊着,雪云,安冬——我在这儿,我出不去啦! 江雪云四下找水,想把那大火浇灭,可是这个时候安冬已经冲进火海了,她说雪云快点,要不何非就没命了,江雪云紧跟着安冬冲进了火海,她拼命地往前走跑,可是跑着跑着,安冬不见了,她呼喊着“安冬——”可是说什么也看不见安冬,何非呢?她四下里寻找着何非,可是何非也早已不见了身影,江雪云着急,急地说不出话来,突然,一个圆圆的大火球落在她的面前,她的世界一片火红…… 江雪云醒了,她摸摸自己的身边,还是没有何非的身影,而自己满身满脸地都是汗。 她抓起电话,给楚玉打了过去,楚玉,你必须开车来接我,我作了一个不好的梦,梦见何非被大火烧了,你快起来,带我去找何非!江雪云急急地说着。 何非没回来吗?楚玉被江雪云焦急的声音吓了一跳,立马从梦中清醒过来了。 没有,昨晚没回来,到现在还没回来,打电话也没人接。江雪云虚弱地说着,她还没有完全从梦魇中醒来,那个梦直到现在还让她心惊肉跳。 雪云姐,你等着,我马上就到。楚玉说着,以最快地速度穿上了衣服,同时她给程慧也打了个电话,她感觉人多力量大,主意也多些。 楚玉和程慧赶到的时候,江雪云已经在楼下等她们了。 雪云姐,你昨晚打电话时怎么不告诉我,你要告诉我昨晚就陪你找他去了,快上车。楚玉说着,打开了车门。 能上哪儿去呢?程慧说着,眼睛不住地逡巡着窗外,窗外,夜色阑珊,月光如水。 尽管夜色如此美丽,可是江雪云的心中却是一片火海,她被那个梦缠绕着,眼睛不安地四下里逡巡着。 几个人在街上来来回回地转着,江雪云忍不住流下了泪水,她说我怎么感觉生活好像被搅乱了一样,不是原来的模样了,心情也不是原来的心情,我这是怎么啦? 程慧搂过了江雪云的肩膀说,人不是机器,就是机器也有出毛病的时候,何况人、何况婚姻呢?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程慧安慰着江雪云。 你们看——!楚玉忽然惊呼起来,顾晓菁的汽车,何非肯定和顾晓菁在一起!顾晓菁,不是东西,勾引别人的老公,看我找着你…… 楚玉看着顾晓菁的车,忍不住骂了起来。她怕看错了车,特意把车开到近前,的的确确是顾晓菁的车。楚玉看着,气愤得踢了顾晓菁的车一脚。 江雪云抬头看着,车停在了得月楼饭店门前。程慧看看饭店又看看车说,昨晚他们肯定是在这里吃的饭,可是吃完饭以后呢? 那还用说啊?肯定没干好事!我们去各大宾馆转转。楚玉说着,第一个上了车,江雪云轻咬着嘴唇,也跟着上了车,程慧拍拍江雪云的肩膀,雪云,没事,什么事也得面对,我们和你在一起。 江雪云的眼泪在眼眶里一圈圈地打转,她强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可是最后还是连珠串般地滚了下来。 楚玉开着车,嘴里骂着顾晓菁,她开着车在各个宾馆来来回回地转着,可是就是看不见何非的车。 可能我们猜错了,楚玉,我们回去吧。江雪云近乎虚弱地说着。 雪云姐你不能掩耳盗铃,是什么情况就是什么情况,我今天非得把顾晓菁逮着不可,就是掘地三尺我也要把顾晓菁找出来。楚玉说着,继续开着车围着城一圈圈地转着…… 天开始蒙蒙亮了,东方的鱼肚白也泛出了光芒,街上开始出现了三三两两晨练的人。 何非在车里伸了个懒腰,睁开了眼睛,他看见天渐渐地亮了,而顾晓菁的头侧在他的肩膀上,完全是一副满足的酣睡的状态。他想叫起顾晓菁,可是看她睡得那么香甜,想到顾晓菁这么多天除了离婚就是生病,好不容易能这样歇息,他没忍心叫醒顾晓菁。 何非又闭上了眼睛,身子一动不动地给顾晓菁当靠枕,他怕惊醒了顾晓菁的美梦。 “咣咣咣”,一阵砸玻璃的声音,让何非和顾晓菁同时惊醒,他们不由得睁开眼睛,顾晓菁看见自己依偎在何非身边,而车窗外几个女人正在使劲地捶玻璃。 两个人同时惊醒,何非先看出了江雪云,他不由自主地喊了一声:“雪云!” 顾晓菁彻底醒来,她“噌”地坐直了身子,打开了车门,几乎与她同时,何非也开门下车了。 顾晓菁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听见一个女人尖叫着:“顾晓菁,我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 顾晓菁抬头,只见楚玉一脸气愤地使劲地拽着她的衣服往车下拽,顾晓菁站起身来,在楚玉使劲地拉扯下,叽里咕噜地下了车。楚玉抓着顾晓菁的头发,脚下使劲地踢顾晓菁,顾晓菁生气,一使劲把楚玉推了个跟头,楚玉“咕咚”一声倒在了地上,手磕在了一块石头上,鲜血流了出来…… 楚玉拼命地爬起来,嘴里喊着,“顾晓菁,你还敢打我!”说着闭着眼睛去抓顾晓菁,顾晓菁向后一躲,楚玉扑了个空,楚玉手上流着血,又扑了个空,她心里着急,冲江雪云和程慧喊着,你们还看着干嘛,还不打她?说着楚玉又冲了上去,和顾晓菁紧紧地扭在了一起…… 本書首发于看書網 ... 第四十五章 砸车 楚玉看见顾晓菁和何非两个人依偎在车里,气得和顾晓菁打了起来。 程慧想上去拉架,结果顾晓菁一时情急误会了,她以为程慧是帮楚玉来打她的,于是她拼命地和两个人撕挠起来,江雪云站在一旁拼命地喊,“别打啦,别打啦!” 程慧本来想拉架,结果被顾晓菁抓了一把,脸火烧火燎地疼,她一生气也跟着楚玉一起打起顾晓菁来。 顾晓菁一个人打不过她们俩,就抱着脑袋蹲在了地上,一声不响地任她们打。 何非在一旁看不过,他冲过去,来开楚玉和程慧,着急地说,“你们这是干什么?” 我们干什么?我们就是打这个不害臊的狐狸精!楚玉气愤得跳脚,指着顾晓菁骂着。 可是你们误会了,我和晓菁没干什么?何非着急地解释着。 还说没干什么,孤男寡女夜不归宿,在一个车里搂着睡觉……程慧因为刚才的战斗,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她气得浑身发抖,举手指着何非和顾晓菁,手指间还在不停地颤抖。 顾晓菁抬起了头,刚才不知谁抓了她的脸,一道鲜红的血痕开始往外渗血,流得脸上好像趴了几条血红的蚯蚓…… 晓菁!何非看着顾晓菁乱着头发,蹲在地上,脸上流着鲜血,他感觉很心疼,忍不住向前,把顾晓菁扶了起来。 江雪云原本已经到了一种极点,她说不出自己是生气还是在压抑,还是其他的什么,总之站在那里看着几个人打起来,吵起来,她感觉腿似乎不是自己的腿,嘴也不是自己的嘴,一动也不能动。 现在,看着何非走到顾晓菁的身边,把顾晓菁扶起来,她忽然感觉自己仿佛是一具木乃伊,现在被注入了血液,她复活了。骨子里这些天来压抑在心底得说不出来的东西,就像梦里那熊熊的烈火般突然的燃烧了,江雪云终于爆发了。 她冲着何非拼了命地喊了一嗓子:“何非——!”那声音从胸膛里冲出来,带着一股火药,带着一种爆发,带着一种撕心裂肺,那声音仿佛被撕裂了一般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江雪云自己都被自己的声音吓呆了,她怔了一下,然后拼命地公路跑去。 公路上,各种各样的汽车一辆辆的疾驰而过,江雪云疯了一般地穿梭着,何非和楚玉等显然已经被江雪云的声音吓着了,他们愣了一会儿,然后拼命地向江雪云追过去。 公路上的汽车一辆一辆接二连三的“吱——”“吱——”的急刹车,司机探出头来,何非拼命地抱住了江雪云,几个人追到公路中间,何非扶着江雪云往回走。 顾晓菁一个人站了一会儿,然后低下头,搂着肩膀,半捂着脸拦了一辆出租车,上车了。 江雪云被何非扶着,来到了何非的汽车前,可是她看着那辆汽车,想到昨天晚上,甚至是刚刚,顾晓菁和何非相依偎着在一起睡觉,她说什么也不上何非的车,没有办法,何非自己上了车,江雪云上了楚玉的车。 到了车上,何非想从口袋里拿钥匙开车,结果却发现自己刚才慌张,竟然把顾晓菁的手机装载了兜里,想到顾晓菁流着血低着头往回走的那个样子,想到顾晓菁肯定需要手机,何非一拐车把向着昨晚吃饭的饭店开去。 楚玉原本在前面开着车,可是她从反光镜里看见何非的车拐头向后了,她不禁气愤地喊了一嗓子,何非!他又去找顾晓菁!楚玉喊着,把车向后打了一把,她想拐车,可是后面一辆车跟得紧。她不由得踩了一下刹车,等着几辆鱼贯前行的车通过以后,楚玉飞快地把车拐了过来,何非的车早已没了踪影。 楚玉知道,何非去了那个饭店门口,楚玉,程慧包括江雪云三个人无一例外地都以为何非去看顾晓菁了,江雪云捂着胸口把身子向后一仰,闭上了眼睛。看着何非的车向顾晓菁的方向拐去,她的心渐渐地凉了,刚才那一场混战,每个人几乎都受了伤,可是何非却不管不顾,单单冲着顾晓菁去了,并且是在她的身后,在她视力可及的范围之内,确切地说,是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拐了车去看顾晓菁去了,江雪云的心仿佛被人掏出来,放在了零下三十度的三九寒天的野外。何非守着她,当着她的面,就这样不管不顾地去看顾晓菁,难道何非真的就像那一场大火中的何非,真的就要在她的世界消失了吗? 江雪云泪流满面。 楚玉看着程慧,程慧的脸和脖子交接处,一道血痕也红红地鼓了出来,程慧一摸脖子,火辣辣的疼,她说我原本是去拉架的,可是顾晓菁以为我去帮你打架,结果拼着命的使劲抓咱俩。 楚玉看着自己的手,皮和肉呲牙咧嘴地外翻着,气愤地说,你说顾晓菁,自己做了见不得人的事,还这么跟咱们打,她不觉得丢人吗,一点也不愧疚吗? 车很快到了饭店,何非比她们早到一步,他不知道几个人半夜里就已经看见了顾晓菁的车,他把手机拿出来,给了顾晓菁,顾晓菁哭了起来…… 晓菁,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何非感觉几个人误会了顾晓菁,都是因为他而起,内心深处充满了深深的愧疚。 没事何非,不要紧的,我这阵子倒霉走背字,不怪你。顾晓菁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三千元钱,这是她昨天准备还给何非的钱,可是昨晚光顾了高兴、喝酒,把这事给忘了,现在她接过何非递过来的手机,摸到了口袋里的三千元钱,她拿出来把钱递给了何非。 何非说社么也不要,他说晓菁这是我给你买补品的钱,你这阵子又离婚又生病的,也没人照顾,你自己买点好吃的,好好照顾自己。何非说着,把钱塞到顾晓菁的手里,顾晓菁说什么也不要,两个人来回推让着…… 楚玉的车到了,几个人在车里看见何非拿着一打钱给顾晓菁,可是顾晓菁说什么也不要,楚玉火冒三丈,她推开车门下车,冲着何非喊,“何非,有完没完?太过分啦!” 江雪云没有下车,程慧担心楚玉冲动,也跟着下了车。 顾晓菁见两个人气冲冲地下了车,她感觉不好,把钱塞到何非的手上,一开车门上车了。 楚玉跑过去,想打开车门,把顾晓菁揪下来,可是顾晓菁一踩油门,跑了。楚玉生气,从地上捡起不大不小一块石头,冲着顾晓菁的车后玻璃砸了过去,“啪!”地一声,玻璃花四溅,顾晓菁在车里吓了一跳,玻璃碴子溅了她一身,她从反光镜里看见后玻璃碎了,她没有停车,也没有回过头,流着眼泪头也不回地走了。 何非看着顾晓菁的车玻璃四处飞溅,他的心也随着四处飞溅,他觉得顾晓菁没什么不好,也没有做错什么事,为什么几个人要这样对待顾晓菁,他回头看车上,江雪云闭着眼睛倚在后座上一动不动。 何非感觉从睁开眼睛能够到现在,整个的过程就像一部打斗片,他的脑子一刻也不曾停息,再加上昨晚喝了太多的酒,早起也没有吃饭,现在他感觉他的脑袋里就像顾晓菁的飞溅的后玻璃一样,满满地都是玻璃碴子,他不知道这个状态回到家,和江雪云怎样解释,看江雪云的状态,似乎是一触即发,他害怕江雪云的一触即发,这么多年,他几乎没有见过江雪云这种状态,他不知道如何应对,他现在也不敢跟楚玉和程慧说话,因为两个人都误会她了,一两句话也解释不清,尤其是两个人现在的状态,都像是上了膛的子弹一样,随时等着发射,他觉得他还是识时务点,先找个地方眯着,等江雪云气头过了,再慢慢跟她解释,想到这儿,他跟楚玉和程慧说了声,你们劝劝雪云,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的,回头我慢慢解释。何非说着,上车走了。 江雪云睁开了眼睛,她眼睛茫然地看着前方,一句话也不说。 雪云姐,你说话,我们要不去饶安找顾晓菁。楚玉的气明显地没有消,她说我们去饶安找顾晓菁,让她周围的人都知道她做了这样的事,让她见不得人,谁让她自己不要脸面。 江雪云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没有说话。 楚玉,我们今天早起就有些冲动了,再说你刚才还砸了顾晓菁的车,顾晓菁如果把这事归公,报了警,我们不但要赔偿,还得赔礼道歉,说不定还得拘留两天呢。程慧说,顾晓菁没说话,也算她放了我们一马,我们还是回去弄明白了到底怎么回事,从长计议吧。 楚玉看看江雪云说,我就是心疼雪云姐,雪云姐这么好,对谁都好,可是为什么老是有人欺负她?楚玉说着,不由得流下了眼泪。 江雪云内心一片迷茫。 楚玉看看程慧,没说话,一踩油门回去了。 看書网小说首发本書 ... 第四十六章 进门 叶水莲出院以后,主动提出搬到陈志刚的家里去住。 陈志刚虽然觉得这样做太突兀,但是考虑到叶水莲刚刚做了手术,也的确不适合一个人住,于是就把叶水莲想搬进家来的意思,跟母亲说了。 母亲听了,皱起了眉头。 说心里话,她不愿意让叶水莲住进来,让她住进来,就等于她对于他们的事情认可了。在心理上,她还期盼着陈志刚和顾晓菁复婚,她希望他们只是在赌气,过些天后悔了,就自然而然地合在了一起,那样无论对谁都是最好的结果。可是她没有想到,陈志刚和顾晓菁刚刚离婚十几天,叶水莲就要搬进来住。 陈母想了一会儿说,按理说,我老了,你们的事我不应该参与过多,可是你跟晓菁才离婚这么两天,就把叶水莲接进来,好说不好听啊。再说,买只小鸡小鸭还得挑挑选选呢,结婚哪能这么草率。 妈。陈志刚叫了一声妈,沉默了半天,妈,其实我和水莲认识有半年多了,再说,我们也领结婚证了,尤其是她刚做了手术,心情不好,我担心别有什么事…… 陈母听了心里不痛快,沉默了半天没说话,最后她抬起头指了指陈志刚,志刚啊,你白活了四十多岁啊,你糊涂啊!陈母说完不再言语,推门进了里屋。 陈志刚不明白母亲的意思,在门外站了一会儿,推门又进去了,妈,那您的意思,咱让水莲办过来吗? 陈母看看陈志刚,叹了一口气,你都领结婚证了,这件事承认不承认都是事实了。可是你毕竟也是个四十多岁的人了,你前脚离婚,后脚叫把人领进家来,你不要这张脸,我这张老脸还得要呢。 陈志刚听母亲这么说,明白了,他后退一步说,妈,我知道了,然后转身走了。 陈志刚去了叶水莲租来的房子那里,叶水莲正在跟房东交钥匙,她把行李都收拾好了,叫了一辆出租车,指挥着司机把东西一样一样地往车上搬。 在医院里,这几天她早就想好了,既然她和陈志刚已经领了结婚证,那么她就要光明正大地搬进去住,然后她叫上饭店的那一群哥儿们姐儿们,叫上她的爹娘和哥哥嫂子,叫上陈志刚的亲戚朋友,一起吃顿饭庆贺庆贺。 她要叫大家看看,她叶水莲离婚以后,嫁到城里来了,她要让那些看不起她的人也羡慕羡慕。 眼下,第一件事,她就要光明正大地搬到陈志刚家里去,她知道有一个词叫夜长梦多,谁知道顾晓菁还会不会杀一个回马枪,到那个时候,万一陈志刚动摇了怎么办?还有她知道陈志刚的儿子陈天宇不支持父亲离婚,为这事跟陈志刚几乎都不怎么说话了。 叶水莲思来想去,她决定一不做二不休,搬不到葫芦洒不了油,先搬到陈志刚家去,就算他母亲不同意,请神容易送神难,她有结婚证在手,她还能把她赶出去不成? 想到这儿,她没等陈志刚的回话,就一个人张罗起搬家来了。 陈志刚见叶水莲忙忙活活地大将军一样地叉着腰指挥着出租司机搬东西,他赶紧跑过来,冲叶水莲招手,叶水莲走过去,问他嘛事?陈志刚吞吞吐吐地说母亲不同意她搬进去。 嘛?!叶水莲一听当时就着急了,她用一口地地道道的家乡话跟陈志刚嚷嚷着,你看我这都准备好了,咱俩结婚证也领了,有哪一条法律说来两口子不能住一块啊? 叶水莲以前在城里当服务员,按照老板的要求,对客人都是说普通话,她从小没说过普通话,又没上过多少学,所以说起普通话来特别蹩脚。 尽管蹩脚,但她还是努力地说,毕竟她那一嘴家乡话,无时无刻不在暴露着她的农村身份,她就是不张嘴说那些话,看她的样子,人家还都以为她是农村的呢?何况再说那些土得掉渣的家乡话,所以跟陈志刚交往期间,她大多数时候说一口嗲声嗲气地普通话,可是最近,自从她跟陈志刚领了结婚证以后,她说话就不那么在意了,一不小心家乡话就象个藏不住的孩子吱溜一声跑出来了。尤其是她现在着急,更懒得说那些蹩脚的普通话,干脆用流利的家乡话嚷嚷起来. 陈志刚感觉叶水莲这样嚷嚷有些丢人,但是守着房东,守着出租车司机,他也不好意思说什么。 他小声地跟叶水莲商量,再在这里住个十天八天,我跟老娘打声招呼,再搬进去行不? 陈志刚你怎么回事,你怎么磨磨唧唧象个娘儿们呀,你还有点爷儿们气没有,我是你堂堂正正的老婆不?是你老婆你怎么不敢带我回家,以前顾晓菁跟你分居,也是因为你娘不让她回家吗? 叶水莲话越说越多,陈志刚感觉好像有人在扇他的脸,他想转身离去,可是想到叶水莲刚做了手术,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好,就没再言语。 他任由着叶水莲把东西全部搬到了出租车上,然后骑上摩托带着叶水莲回家了。 陈志刚和叶水莲到家的时候,母亲出去了。陈志刚松了一口气,赶紧帮着叶水莲把东西搬到了自己的房间,给出自租车司机付了车费,原本说好的20元钱,可是叶水莲变了卦,非得给18元不可。她说从她租的房子到这里没多远,根本用不了20元钱,出租车司机说我还帮你搬了那么多东西呢,咱么事先说好的,二十元一分也不能少。 叶水莲斜睨着眼睛,微微仰着下巴,原本不说话时就露着两三颗门牙,现在由于生气嘴张得比平时大,露出了五、六颗牙。 陈志刚似乎以前没有注意,现在发现叶水莲的牙原来全是尖的,他不由得想起了一个词——尖牙利嘴,他不禁微微打了个怔。 这个时候,不容他多想,叶水莲就充分发挥了她尖牙利嘴的先天优势,她冲着出租车司机一张嘴恨不得诸葛连弩般地发射出十根利箭来。 当然,她发不出利箭来,只是恨不得一张嘴说出十句话来。她叉着腰指着出租车司机,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识抬举,这么近的路,你也好意思要二十元钱,给你十八元钱也就不错了。搬东西,你干的就是这个活儿,搬点东西怎么啦,你不想干活你去当领导呀,你去当县委书记呀,你去当县长啊,有的是人想帮你干活,你不就是个司机吗?摆什么谱儿啊…… 出租司机这半天也看出门道来了,他从刚才叶水莲和陈志刚的争执中,早已听出了这个家的基本情况,他说我懒得跟你这个娘儿们叨唠,你不是我老婆,你要是我老婆,我一巴掌扇死你! 你想扇谁,你想扇谁?!叶水莲说着人往前冲,陈志刚赶紧把她拦住,他掏出二十元钱给了出租车司机,示意他赶紧走。 出租车司机拿了钱,好像并不着急走,他冲着叶水莲甩了甩那二十元钱,嘿嘿笑了两声,然后转过头来对陈志刚说了句,哥儿们,娶了这个娘们,以后有你好日子过喽。出租车司机说完转身走了。 你他娘的你给我回来!叶水莲生气,想冲出去追出租车司机,这个时候,陈志刚的母亲进门了。 水莲,咱妈回来了,赶紧叫妈!陈志刚看见母亲,不由得惊慌起来,因为刚才他跟母亲商量,可是母亲不同意,说过些天再让叶水莲进门,可是眼下叶水莲不管不顾地来了,他不知如何是好。 妈,你回来啦!叶水莲原本跟出租车司机生着气,可是听陈志刚说妈回来了,她赶紧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变脸魔术一般地变出了一副笑脸,冲着陈志刚的母亲,她的婆婆,一脸殷勤地笑着。 啊。陈母看着叶水莲,心里不痛快,她想不理她,可是感觉那样不对劲,可是让她痛痛快快地答应,她也做不到。 她的心里本来就不痛快,所以就近乎木然地回答了一句“啊”。她说话了这个字,就抬腿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叶水莲显然对这个回答不太满意,她微微蹙了一下眉头,但是很快又舒展了,她追着陈母说,妈,您刚进门肯定累了,您先歇着,晚饭我来做。 陈母还没有接受这个人,尤其对她这些虚假的热情更是接受不了。她和陈志刚的爹上了一辈子班,也没当什么官,向来是踏踏实实做人、做事,既不巴结人也不奉承人,以前顾晓菁在家的时候,虽然顾晓菁为人精明,但也是个实实在在的脾气,而现在,她对叶水莲是一丝一毫的好感也没有。 首先她勾引了儿子,致使儿子媳妇离婚,导致孙子少爹没妈,一家人不能团圆。再者她急急忙忙地和陈志刚领结婚证,还有就是她说等些日子再让她进门,可是她话音没落地,她就自己搬进来了。刚才她在门外往里走的时候,明明听见她再跟出租出司机吵架,可是她一进门,她立马就变成一副笑脸,还有就是,她对她近乎不理不睬,她还是装模做样虚情假意,这些让她心里不痛快。 本书源自看书惘 ... 第四十七章 不满 叶水莲其实从一进家门就发现了,这个家是她意想不到的干净。 虽然一看就不是有钱的人家,但是各种东西摆放合理,四下里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就连犄角旮旯也是干干净净,包括各种电器的开关,容易被人忽略的细节,都是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叶水莲平时和陈志刚相处,只知道他在后厨算是最干净利索的一位大师傅了,因为这事老板总是表扬他,正因为老板经常表扬他,所以初入那个饭店的叶水莲才巴结讨好陈志刚。 那时她以为,陈志刚是因为老板表扬他,想当先进模范,所以才那么干净。 后来和陈志刚在一起说话的时候,陈志刚说她母亲的姥姥,也就是他的太姥姥,出身大户人家,凡事规范有理,不急不缓,适度有节,所以传到她母亲这一辈还是保持了很好的习惯,比如说爱干净,他母亲的衣服可以不贵,但是每一件都是干干净净,大方合体的。 陈志刚跟叶水莲说这些的时候,叶水莲没有上心,她觉得陈志刚多少有些在跟她吹牛,她以为陈志刚知道她崇拜他,故意跟她吹牛,于是她用极尽调侃地口气问陈志刚,这么说你们家应该有好多古董啦? 陈志刚笑笑说,古董倒没有,听母亲说,其实到她这辈上,是有一件传家宝的,有一个小叶紫檀的梳妆盒,是她姥姥留给母亲,母亲又留给她的,据说那个小叶紫檀的梳妆盒质地非常好,是那种泛着金星的小叶紫檀,四周都是人工雕刻的四大美女图,镜子还是过去那种古老的铜镜,如果留到现在,别说几百万,百八十万总是没问题的,可惜破四旧的时候,被搜出去,当作四旧的东西给毁了。 叶水莲一听眼神顿时黯淡下来,她说被人毁了跟没有有什么区别,我还以为你们家有宝贝呢,没落的贵族有什么用,除了一副臭架子什么也没有,别说小叶紫檀的梳妆盒,就是其他的,值五十万的也行啊,五十万还能买套大房子呢。叶水莲说着,不自觉地又撇起了嘴,眼睛斜睨着向上翻去。 是啊,没落的贵族真的除了臭架子什么也没有,不过我母亲早就被新中国改造好了,一点臭架子也没有。陈志刚说我们家祖上也不是一般的人家,我爷爷的太爷爷中过进士,叶水莲听着,咯咯笑了起来,她说进士有什么用,又没留下宝贝。 陈志刚笑笑说也是。 现在,叶水莲亲眼见了陈家的干净简朴,她的内心不自觉地有一种说不出的敬畏或者是束缚之感。她觉得这样的环境远没有凌乱随意的环境让人自在,不过她还算是个有些小聪明的女人,知道入乡随俗这句话,进了陈家门,就要按照陈家的规矩做事。 婆婆现在对她不理不睬不友善的态度,一时半时别指望她教给自己什么了,于是她落实刚才自己说的那句话,晚饭由她来作。 陈志刚在里屋整理着那些东西,叶水莲进了厨房。 她看见门后面挂着两个围裙,一个粉底蓝花,一个灰底蓝花,她觉得那个粉底蓝花得更漂亮一些,就摘下来戴到了身上,她打开冰箱,里面有各种各样的蔬菜,茄子、辣椒、西红柿等有规则地摆放着,她拿出一颗圆白菜,一个茄子,然后用电饭锅蒸了一锅米饭,开始叮叮当当切起菜来。 她平时在村里过日子,炒茄子和白菜基本都是大块的,现在她知道婆婆仔细,于是她用心地切成小碎丁,圆白菜细细地切成条,然后尽量细致地炒了两盘菜,最后她还用剩下的白菜丝做了一个圆白菜汤,她担心只是圆白菜丝味道不好,又往里面放了些肉丝,她感觉这样还不够丰盛,于是又炒了个青椒鸡蛋,凉拌了一个土豆丝。 四菜一汤,她自己看着很好,端到桌上来,进屋叫陈志刚吃饭。 陈志刚冲他母亲的屋努努嘴,示意她去叫母亲吃饭,叶水莲得意地冲陈志刚斜睨了一下眼睛,脚步轻快地进了婆婆的房间。 婆婆正一个人背对着她坐在写字台旁,写着什么东西,叶水莲不知道,婆婆这些年有记日记的习惯,叶水莲进来的时候,婆婆正在写日记。 叶水莲说话嗓门大,她在农村生活习惯了,进门也没有敲门的习惯,所以她径直推开门,大声而欢快地喊着,娘,吃饭啦! 原本管自己的母亲和以前的婆婆一直是叫“娘”的,可是她知道陈志刚叫妈,所以刚才也就跟着一起叫妈了,可是现在她在厨房里忙和了半天,把这事给忘了,于是一嗓子冲口喊了一句“娘”,喊完以后,她有些后悔,不自觉地吐了一下舌头。 陈母这么多年养成一个习惯,她一个人在房间的时候,如果开着门,别人可以随意进门,如果关着门,别人就要敲门得到她的允许后才可以进来,包括儿子也是这样。 现在叶水莲不管不顾地推门进来了,她心里有些烦,尤其是听着叶水莲那一声刺耳的“娘”,因为这么多年,她的儿子陈志刚女儿陈秀美,包括儿媳顾晓菁和女婿姜家伟都是管她叫妈,她多少有些听不习惯这个称呼。加上叶水莲的不请自到,她心里还生着气呢,于是多少有些不耐烦地回过头来,正看见叶水莲在吐舌头。 陈母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她说了句,以后进我房间先敲门,就转过头去了。 叶水莲做好了一桌子饭菜,满心欢喜地准备等婆婆一起吃饭,一高兴就原谅她不请自到呢,结果婆婆的态度丝毫不友善,从一进门就不阴不阳半吞半吐似应非应地吐了个“啊”字,然后就没出门,现在又埋怨她没有敲门。 她辛辛苦苦地忙了半天,好心好意地来叫她吃饭,可是她既不说吃也不说不吃,只是让她以后进门先敲门,然后就回过头去了。 叶水莲一下子干在了那里。 她不知道是应该继续问一遍,还是转身离去,她觉得继续问一遍,看婆婆那不耐烦的表情,会不会更加不耐烦,如果不问,转身离去,婆婆会不会以为她生气了。 叶水莲这样站着,不知如何是好,陈志刚进来了,走到母亲身边,轻轻问了一句,妈,你吃饭吧。 今天不饿,不吃了,你们去吃吧。陈母回答儿子的问话口气明显和缓了很多,叶水莲气得眼圈发红,一转身出去了。 说实话,陈母从回家的那一刻心里就不痛快,确切地说是即将进家门的那一刻,听见叶水莲跟那个出租车司机吵架,她心里就不痛快。 顾晓菁以前跟陈志刚也吵架,可是他们都是在自己的家里吵,在她这里,顾晓菁和儿子都很懂事,有什么事都回去说,即使两个人真的到了打离婚的地步,也没有在她面前大吵大闹一次。 这么多年,她和陈志刚的父亲过日子,从来都是安安静静,有不高兴的事尽量不在孩子们面前争执,而是关上门说。也就是说她这个家门里很多年没有传出吵吵闹闹地声音来了,可是叶水莲,在未得到她允许的情况下,擅进家门还和出租车司机吵吵闹闹,并且是因为不大的小事情,这些让她在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隐隐觉得叶水莲不是这个家门的人。 可是尽管如此,叶水莲还是进门了。 她一个人回到屋里,反复地想,自己岁数大了,凡事替儿子着想,不计较了,于是坐下来,拿出日记本写点东西。 这么多年她记日记,无非是跟天堂的老伴说说话,说说家里的事情,毕竟有些话不能跟儿女说,只能跟老伴说说。当她的思维进入到和老伴说话的情景中时,叶水莲不管不顾地连门也不敲就进来了,让她心里再生厌烦情绪,她忍耐着自己的情绪,说了声“以后进门先敲门”,她可不想在这样的境况下,和那个她还不能接受的人共进晚餐。 妈,你看水莲费了那么半天的劲忙忙活活做好了,你就吃点吧。陈志刚知道母亲心里不痛快,小心地劝着母亲。 陈母想了想,虽然她看不上叶水莲,可是不管怎么说叶水莲也进门了,不管她用的什么办法,结婚证也领了,那么她就是这个家的儿媳妇,她早晚也要面对、接受。 她略一沉吟,点了点头,你们先去吃,我这就到。 婆婆没给叶水莲面子,叶水莲气呼呼地回了厨房,她把刚才炒菜剩下的食材一股脑地塞到了冰箱里,然后坐在餐桌旁,用手支着下巴撅着嘴生气。 陈志刚进来了,他想告诉叶水莲,妈这就过来吃饭。 叶水莲已经开始嘟噜了,她说你说有这样的吗,我好心好意得给她做饭,压着一肚子的委屈强装笑脸地去叫她吃饭,可是结果却热脸贴了个冷屁股,对我爱搭不理,还说什么“进门之前先敲门”,敲什么门啊,一家人还敲什么门,人都说好事不背人,背人没好事…… 叶水莲正嘟噜着,她看见陈志刚的脸色变了,她赶紧回头,看见婆婆站在了她的身后。 本書首发于看書蛧 ... 第四十八章 荒凉 楚玉和程慧把江雪云送到家以后,两人忿忿地嚷嚷了半天。 楚玉说今天咱们跟顾晓菁这么一闹,看她再敢跟何非纠缠,以后她再来饶兴,只要看见她勾引何非,我们就不饶她,直到她主动离开何非为止。 程慧摸着火烧火燎的抓痕,照了照镜子,楚玉,我这辈子还没跟人打过架呢,你看,这回可是挂彩了。 楚玉说谁说不是呢,我也是,只是我看见顾晓菁躺在何非的肩膀上,我太生气了。你看我的手,还怎么给人家做美容? 陈慧说,我总觉得我们可能有些鲁莽了,说实话,我们真的能确认何非和顾晓菁就是那种关系吗? 楚玉说,不管是不是,她和何非黑夜白天地在一起,两个人又在一起倚靠着睡觉,这些都说明关系不一样,我们先打她一顿,给她个警告再说。 可是这警告未免也些过了,连车都砸了。程慧见梳妆台上有一瓶芦荟胶,就拿起来往脖子上抹着。 不警告厉害点她就记不住。楚玉说着,从程慧手里拿过芦荟胶,往自己的手上抹了起来。 江雪云说我太累了,我去歇一会儿,程慧和楚玉交换了一下眼神,走过去,开始劝慰江雪云。她们说夫妻没有隔夜的仇,何非回来,别跟他闹了,别一不留神真的把他闹到顾晓菁身边去,毕竟何非现在也是小有名气的画家,顾晓菁的眼睛盯着这块肥肉呢。 江雪云说我知道,你俩也休息一会儿吧,搅得你们一夜也没睡。 那好,那我们就回了,有事你给我们打电话。两个人说着,向门外走去。 她们刚下了楼梯,就看见何非一脸颓废地往上走,程慧想和何非说句话,可是楚玉还生着气呢,她不让程慧理何非,拽着程慧走了。 何非本来想跟她俩打个招呼,告诉她们不是她们想的那样,可是两个人故意不看他,从他的身边走过了,何非没办法,一个人上楼了。 他本来不想回家,想回画廊先睡一觉再说,可是想到顾晓菁那样近乎狼狈地走了,想到江雪云那样情绪糟糕地回家了,他感觉心里不是滋味。 知道自己就是去了画廊也睡不着觉,于是他一个人在车上待了一会儿,他给顾晓菁打了个电话。 他说晓菁对不起,早晨这个局面我控制不了了,看着你的玻璃破着离开了饶兴,我心里不是滋味,你这阵子生活不顺,离了婚身体又刚刚恢复好,本来想高高兴兴地跟我说说话,却碰上了这样的事情,我从心里觉得对不起你。 顾晓菁说何非我不怪你,可能我今年该着走背字儿,什么事也不顺,我没事,你放心,回家劝劝江雪云吧。顾晓菁忧伤地说着,眼泪止不住地流。 何非听出顾晓菁哭了,他不放心地说了声“晓菁”,就没了下言。 电话里传来了顾晓菁的哭声…… 他想到早晨江雪云撕心裂肺地那一声叫喊,他知道江雪云的意志崩溃了。这么多年,他从没见过江雪云发这么大的火,他想着江雪云奋不顾身地往马路上跑,想着那些戛然停止的一辆一辆的各种各样的汽车,他颇有些后怕。他知道,他现在就是回了家,江雪云也未必相信他,因为江雪云这些天就不相信他,但是他还是不放心,他必须得跟她解释清楚。 拖着沉重的脚步,何非上楼了。 他像往常一样敲了敲门,里面没有传出江雪云那熟悉的声音,他掏出钥匙,自己打开了家门。 家里还是和所有的日子一样的安静、干干净净,只有细心的人才会发现桌面上其实已经落了薄薄一层尘土。 何非换上拖鞋,去洗手间待了一会儿,其实他没有丝毫的便意,只是关上了门,穿着裤子在马桶上坐一会儿。他想想怎么跟江雪云说,怎样才能让江雪云相信她,才能让江雪云恢复情绪。 江雪云在卧室里听见了开门的动静,可是她不愿意动,闭着眼睛,感觉脑子里早已乱成了一团。 看见顾晓菁和何非倚在车里睡觉,那一刻,她真的有一种爆炸的感觉,因为那个动作,像极了在飞机上安冬搂着何非睡觉的动作,那个动作的背后,是何非和安冬真的已经发展成了情人关系,那么如今和顾晓菁呢?他们的关系到底到了什么程度,如果是以前,何非说没事,她就会相信没有任何事,可是自从安冬那件事以后,她知道何非已经会撒谎了,早在他和安冬刚刚在一起的时候,他还不会撒谎,江雪云问他,他就承认了,可是后来他依然和安冬在一起。她问起他,他就否认了,后来她亲眼看见何非和安冬去宾馆开了房间,真相大白,她才知道何非已经会撒谎了。 安冬走了以后,她心里思念安冬,想着安冬一个人去了异国他乡,她心里不是滋味,尤其是安冬临走时再三叮嘱她跟何非好好过日子。 那个时候,她对安冬除了心疼还有就是不舍,她甚至都要说“安冬你别走了”,可是如果安冬真的留下来,那么她又将如何面对,如何处理她、安冬和何非之间的关系呢? 安冬走了,原以为她可以平平静静地过日子了,可是现如今她发现,她和何非的婚姻没有七年之痒,也没有十年止痒,有的是二十年之痒,中年之痒。 她又该如何去面对? 越是完美的婚姻越禁不起裂变,也许一切太美好,当不美好来临,完美便会被击得破碎,甚至粉身碎骨。 生活原本是磕磕绊绊不完美的,可是江雪云这么多年顺顺利利地过来了,接二连三发生这样的事,别说她受不了,何非也受不了,原本何非就不善于处理现实中的这些问题,现在他应该如何去做,才能让江雪云恢复以往的情绪,才能让这个家重归宁静、温馨? 他在洗手间待了一会儿,起身出来了,他来到卧室,见江雪云禁闭着眼睛,眼角里却渗出大颗的泪珠。 雪云……何非叫了一声雪云,却又不知如何说起。 墙脚的落地钟表滴滴答答地走着,那是父亲生前最喜欢的钟表,父亲当时花了二千多元钱从上海买回来的,陪伴了父亲那么多年,父亲去世以后,母亲睹物思人,让他把钟表搬到了自己家中,现在,这台钟表仿佛没理会他们夫妻的沉默,依旧滴滴答答地走着,但是每一个滴滴答答似乎都见证了夫妻俩的尴尬。 雪云,对不起。何非想了半天,说出了这句话,其实他想了半天还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觉得不应该这样沉默着。 他这句话说出口,江雪云从床上坐了起来,她泪流满面地说,何非,为什么你总要跟我说对不起,为什么在我和你的婚姻里,总是出现这三个字呢,你不知道这三个字很伤人吗?你不知道这三个字足以毁坏我们的婚姻和家庭吗?为什么你总是做对不起我的事?江雪云越说越伤心,眼泪忍不住地流,由于激动,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雪云,是我不好。何非看着越来越激动的江雪云,再一次失去了说话的勇气,本来他想跟江雪云好好谈谈,打消她的疑虑,可是就象前几天吵架时江雪云说过的,何非你现在已经学会撒谎了,我知道你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可是他觉得江雪云对他的误会似乎越来越深,所以他由着江雪云发泄了半天,然后开始说话了,他说雪云我知道你误会我和顾晓菁的关系了,从上次那些相片你就误会了,我们俩都喝醉了,这一次也是我们俩喝醉了,本来我想去宾馆给晓菁开一间房,然后自己回家的,可是我喝多了,开不了车了。 何非!江雪云的声音充满了愠怒,她说何非为什么每一次都是你喝醉,和安冬在一起,你说是你喝醉了,和顾晓菁喝醉去宾馆,相片满天飞,你说你喝醉了,现在你和顾晓菁在车上相互倚靠着睡觉,你又说你喝醉了,你喝醉了能和安冬住在一起,和顾晓菁就不能吗?你能保证你和顾晓菁喝醉了酒就没做过分的事吗?如果你说这些都是无中生有,那么顾晓菁因为这件事离婚了,这件事是真的吧? 江雪云话一出口,何非的心里瞬间塞满了自责。 他知道顾晓菁那么不愿意离婚,她曾经说过,为了儿子,她也会拼命保住那个家,可是如今,因为他,顾晓菁却无家可归,连亲爱的儿子的抚养权都没有,他想着顾晓菁开着碎了一地玻璃的车,哭着回饶安的情景,忽然间内心一荒凉。 他想起了安冬因为他而远走他乡,想起顾晓菁因为他离婚、挨打,看着江雪云为他如此痛苦,泪流满面,他慢慢地抱着自己的头颓废地坐在了床沿上。 虽然已经是初春,可是窗外忽然间又刮起了北风,人都说冬天到了,春天还会远吗,可是此刻何非觉得,满心满眼都是冬天。 本部小说来自看书網 ... 第四十九章 缠绕 顾晓菁回到了绕安。 她感觉自己这些天真是点背到了极点,她觉得纯粹是有一个魔鬼在跟她过不去,这么多年,她辛辛苦苦经营着自己的家,像个男人一样在外面拼死拼活地挣钱,管家管孩子,可是却败在了一个农村来的小寡-妇,饭店的服务员身上。并且是败得彻底、败得狼狈,败得丢盔弃甲。她把车放在大修厂,大修厂修车的师傅见她脸上还带着血迹,就问了一句,跟人家打起来了?还让人把车砸啦? 顾晓菁不愿做过多的解释,就“嗯”了一声。 你一个女同志,被打成这样,还把车砸坏了,你怎么不归公啊,归了公不赔给你个万儿八千的,也得让他在拘留所待几天,吃几天咸菜,老实老实。 甭提了,一家人。顾晓菁觉得似乎只有这样说,才能让修车师傅打消疑虑。 可是修车师傅更诧异了,啊?两口子打架啦,那就更不对了,这算家暴,这要是到妇联,怎么说也得好好教育他几天,什么年头了,还这么打老婆,这是够呛! 师傅,你别问了行不行?不行我把车开走,到别处去修。顾晓菁被师傅说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地挂不住。 好好好,我不说了,看出来了,你也是个要强的女人,唉,修车师傅说着摇了摇头,开始给4s店打电话,让他们送后玻璃来。 大修厂的人进进出出,顾晓菁怕遇见熟人,就一个人躲进门房去了,门房的警卫师傅见她这个样子,也不免问了她两句,顾晓菁再也无心回答任何问题,她强忍着说师傅,拜托,别问了好不好? 师傅看看她,知道自己的话不受欢迎,就不再言语,坐了一会儿出去了。 剩下顾晓菁一个人,她感觉自在多了,警卫室有一面镜子,她对着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也难怪别人问这问那,那道被挠破的伤疤很明显地向外翻着,顾晓菁担心这样会感染,于是起身出去了,她在附近转了一圈,找了个卫生室进去了。 说来也巧,顾晓菁进了卫生室,正让大夫帮忙处理着伤口,陈志刚的妹妹陈秀美一掀门帘进来了,她看见顾晓菁,张嘴叫了一声“嫂子”。 顾晓菁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还该不该答应这声嫂子,因为她和陈志刚已经离婚了。她没有像以往一样地答应着,而是关心地问陈秀美怎么啦,怎么来诊所了? 陈秀美说,唉,甭提了,我一会儿跟你说。她皱了皱眉头,打断了顾晓菁的话题,关心地问着,嫂子,你这伤口? 哦,让人家追尾了,结果三说两说动手了。顾晓菁撒了个谎,故意轻描淡写地说着。 那哪行?不能让他走啊。陈秀美有些着急,这还讲不讲理呀,追尾了还动手打人? 没事没事,都处理完了。顾晓菁说着话,医生已经简单把她的伤口处理了一下,给她开了点按时涂抹的药。 陈秀美见大夫忙完了,就跟大夫说让开点助消化的药,还有治头疼的药,医生又详细地问了问病人的情况,然后给包了几小包药,一再叮嘱着,如果不见效,带着病人马上过来。 陈秀美说好,然后跟顾晓菁出去了。 两个人一出诊所,陈秀美就像见着亲人一般地跟顾晓菁说了起来。顾晓菁结婚这么多年,和婆家的关系上上下下都处理得很好,尤其是跟陈秀美,很有些亲姐妹的样子,当初她嫁过来的时候,陈秀美还在上学,顾晓菁自己没有亲妹妹,就拿陈秀美当自己的妹妹,陈秀美需要什么,有时都不跟她哥说,而是直接找嫂子,顾晓菁也喜欢陈秀美干干净净,做什么事井井有条,尤其是拿她不当外人,有什么心里话都跟她说,甚至上学时有人追她,选择男朋友这样重大的事,也是第一个先找顾晓菁征求意见。所以陈秀美结婚的时候,那是公公已经过世,顾晓菁知道婆婆一个人带着儿女们过日子不容易,于是几乎拿出了自己的全部积蓄——6000元钱,那笔钱在当时可是响当当的一个数字,因为那时候陈秀美刚参加工作不久,一个月才挣400多元钱,顾晓菁给她拿出的这笔钱,是她当时开粮油店起早贪黑辛辛苦苦挣的,为了缓解婆婆的燃眉之急,顾晓菁毫不犹豫地拿出了这笔钱,使得陈秀美有了一份丰厚的嫁妆,为陈秀美挣足了面子。 就是陈秀美结婚以后,有什么困难,顾晓菁也是第一个慷慨解囊,义不容辞地资助,在她心里,她真的已经拿陈秀美当成了自己的亲妹妹。由于她和陈志刚离婚离得匆忙,所以她连陈秀美的面都没见着,就成了陈家以外的人。现在,见到陈秀美,顾晓菁百感交集,不由得掉下了眼泪。 陈秀美也哭了起来,她说她哥就是天底下最大的傻子,一点主意也没有,被那个叶水莲灌了迷-魂汤,到现在还不清醒。她说叶水莲不顾母亲的反对,不管不顾地进了陈家的门,进门以后,头两天还低眉顺眼,过了两天就有些自以为是,母亲看她不顺眼,心里堵得慌,这两天也不怎么吃饭,还一阵一阵地头疼。她觉得心疼,就找她哥谈,希望他们在外面租房子,别跟母亲住了,他哥同意了,可是叶水莲死活也不同意,说什么她是这个门的儿媳妇,生是这家的人,死是这家的鬼,活着不但要住在一起,死了也要埋在一起。陈秀美越说越生气,她抱着顾晓菁说,嫂子我们家对不起你,我妈现在也明白了,不是你搞外-遇,真正搞外-遇的是我哥,陷害你把照片发到网上的人,肯定是叶水莲,你了解我哥,我哥是打死也干不出这种事来的,除了她没有别人。 陈秀美这么一说,顾晓菁的心里“咯噔”一声,以前她也想过是谁偷着拍了他们的相片,并且还是间隔了一段时间才把相片发到网上去的呢,他也问过何非,何非想问题总是简单,他说可能是我在饶安办过画展,有人认识我,恶作剧吧。何非对这件事没有上心,何非的态度影响了她,尤其是前些天事情太多,所以也就没过多的考虑这件事,现在陈秀美说起这件事来了,顾晓菁的心中“咯噔”一下。 嫂子你想想,叶水莲上班的饭店就在那家宾馆附近,那个时间也正是叶水莲下班的时间,那个时间的人都急急忙忙地回家,谁有闲工夫注意什么画家不画家,除非那些娱乐界的八卦记者,尤其是还相隔了一段时间才发出来,你不觉得发相片的人别有用心啊?陈秀美认认真真地跟顾晓菁分析着。 顾晓菁吃了一惊,以前她和叶水莲见过面,也算交过手,她在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在心理上,她多少有些看不起她,农村出来的没见过什么世面没什么文化的普通妇女,但是她又感觉叶水莲还是和那些人有一些区别的,她的微微张开的嘴巴,斜睨的眼神,这些让她那原本普通的容貌有了特别,看起来和别人有了不同。阴鸷?阴谋?心机?她想不出哪个词用在她身上更贴近,更确切一些,可是就是这个她多少有些看不起的女人,四两拨千斤,让她轻轻松松地失败了。 她开始在心里重新盘算叶水莲,她一扫以前对她的那些不屑,开始认认真真分析叶水莲和其他普通女人的不同之处,渐渐的,她感觉出来了,叶水莲这个女人目的性极强,做事有一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劲头,甚至不怕失败不怕丢人不怕受苦受罪,这让她想起了那句话“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甚至想起了刘备和刘表,想起了刘邦和项羽,刘表出身贵族可是斗不过卖草鞋的刘备,项羽是公认的令人瞩目的英雄,可是却斗不过流︶氓出身的刘邦,当然她也没有什么高贵的出身,只是一个普通的工薪阶层的女儿,父母都是辛辛苦苦上班的,可是人的身份和地位都是相对的,尽管她出身并不高贵,但是和农村出来的没文化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叶水莲比,她就是高贵的,最起码是高高在上的,难道这就是她失败的理由吗? 顾晓菁听着陈秀美在跟她说着叶水莲的种种不是,她知道陈秀美说的都是真的,陈家的家庭她最了解,在一起生活了二十年她能不了解吗?叶水莲只身一人进入这个家庭,如果能生个孩子还好说,可如今连个孩子也不能生了,那么她想真正地融入这个家,也够她好好地费费一番心思。 送走了陈秀美,她转身进了大修厂,车已经能够修完了,她交上钱开着车回去了。 路上,何非打电话过来了,顾晓菁看着这个电话,又喜又忧,喜的是在这么艰难的处境下,何非还想着她,还给她打电话,忧的是,她接了这个电话会不会又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缠身? 顾晓菁看着电话,脸庞的伤疤丝丝地一阵一阵地疼痛着,熟悉的音乐在耳畔响起,仿佛一股无边的思绪把她缠绕,顾晓菁目不转睛地开着车,那一刻她感觉自己仿佛把车开到了天地之外。 本书源自看书惘 ... 第五十章 忧伤 楚玉和程慧受了伤,心里不痛快,恰好遇见李铁一个人垂头丧气地往回走,毕竟大家在一起是朋友,楚玉喊住了李铁,李铁你干嘛呢,怎么蔫头耷拉耳的呀? 李铁见是程慧和楚玉两个人,就走了过来,他说楚玉都怪你,你要是答应了我,我何苦再去相亲,这不,人家给我介绍了个对象,我去见面了,结果人家不喜欢我这类型的,还说什么,说我象忍者神龟。 楚玉和程慧听了,忍不住“扑哧”笑了起来,楚玉说这是谁这么有才啊,我跟你在一起相处这么久,怎么没想起这个名儿呢? 行啦,楚玉,你就别拿我开涮了,怎么说人家也是被相亲失败,你就不能安慰安慰我吗?李铁嘿嘿笑着,你看在我以前也给你送过鲜花的份儿上,请我吃顿安慰饭不行吗? 好,好,好,没说的。楚玉说着,小哥儿们似的拍拍李铁宽大的肩膀,说吧,想吃什么,姐今儿个请你啦!楚玉说着,忽然“哎呦”一声,她受伤的手打在李铁的肩膀上,忍不住“哎呦”一声,赶紧用右手捂住了左手。 怎么啦这是?李铁抓过楚玉的手,看见纤细的楚楚可怜的小手上,狰狞地翻着一大块皮。 唉,甭提了,你看程慧的脸。楚玉说着,冲程慧一弩下巴,李铁看了,不仅倒吸一口凉气,呦!这是怎么啦,两个大美女怎么都挂彩啦? 先不说了,一会儿坐下再说。楚玉一把手,说咱火锅驴肉去怎么样?老铁爱吃驴肉。 好啊!李铁挺高兴,因为他的确喜欢吃这口。 程慧说,吃火锅驴肉倒是行,不过这东西有副作用,程慧故意卖个关子慢慢地说着。 什么副作用?楚玉和李铁一起伸过头来,奇怪地问着,李铁说我吃了这么多次了,怎么不知道有副作用? 吃多了爱发驴脾气。程慧说完,哈地一声笑了出来,李铁和楚玉也各自摸摸脑袋笑了起来。 几个人来到熟悉的赵家火锅驴肉,找了个单间坐了下来,李铁说今天咱们三个心里都不痛快,咱们喝它个一醉方休。 你就知道一醉方休,要不是一醉方休,你还离不了婚呢?楚玉撇撇嘴,故意揭李铁的伤疤。 哎——楚玉你不能哪壶不开提哪壶,梁淑萍和石永义早就有一腿,可能就是我知道得晚,你们也没人告诉我,要是我早知道,早就跟她离了,我李铁就是打八辈子光棍,也不要这种贱女人。 行啦,这下可以打八辈子光棍了。楚玉幸灾乐祸地说着,李铁要着急,楚玉乐呵呵地冲李铁和程慧举起了酒杯,嘴里喊着,喝酒喝酒。 喝着酒,程慧和楚玉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起了何非和顾晓菁的事,她们把那天找不到何非,然后在车上发现两个人倚在一起睡觉,然后后来打了起来的事情跟李铁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两个人喝了酒的缘故,越说越气愤,她们一边为江雪云打抱不平,一边斥责着顾晓菁的种种不是。 你说雪云姐和何非两个人,本来日子过得好好的,自从认识了安冬,这事儿就接二连三地来了。程慧想起当初她和江雪云去宾馆堵安冬和何非的事情来,她说现在倒好,安冬走了,又来了个顾晓菁。 对,我倒不生安冬的气,因为安冬那个人仗义,对谁都特别好,就是拿我们也当亲妹妹似的对待,她一点小心眼都没有,她错就错在爱上了何非。楚玉喝了酒,明显地兴奋起来,她说可是顾晓菁就不同了,她明知当初发生的那些事,当初雪云姐离家出走,那是什么心情,她为什么还要在雪云姐的心上捅一刀? 朋友妻不可戏,朋友的老公也是一样,安冬再怎么好,也不应该跟朋友抢老公。时隔多日,说起这件事,程慧还是忿忿。 我就纳闷了,为什么你俩还让顾晓菁打了呢?你们两个人还打不过她吗,奶奶的。李铁听着听着,不由得生气了,顾晓菁他妈的,自己做了孬事,还敢打人!李铁说着说着想起了当初他把梁淑萍和石永义堵在家里的情形,不由得越说越生气,他说他就见不得这种不正当的男女勾当,他说他要是见着顾晓菁,也绝对饶过不了她。 几个人喝着酒说着话,谭之江来电话了,他把电话打到了李铁的电话上,问何非是不是跟他在一起?李铁说没有啊,我跟楚玉和程慧在一起呢,你过来吧。 谭之江说,那好吧,关了电话。一会儿的功夫,谭之江来了,他说这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他有事找何非,何非不接电话,他就把电话给江雪云打过去了,江雪云明显地不高兴,声音低沉得很,问她何非在哪儿,她说不知道,什么情况呀,他怎么感觉不对劲呢。 那何非能去哪儿呢,他还能去找顾晓菁吗?李铁生气地说,他要是去找顾晓菁,我以后就不认识他了。李铁说着,气愤得拍了一下桌子,原本几个人喝得啤酒瓶子、杯子摆得就不规则,结果被他这一震,“哗啦”一声,一个杯子掉在地上摔破了。 李铁你别冲动,我再给何非打打电话,看看他接不接。谭之江说着,拿出手机拨何非的电话,手机响了一段时间,何非接起了电话,他说你们谁也别找我,我想静一静。 谭之江说你在哪儿呢,你不能大伙不放心。 何非说你们别管了,我这么个大活人,丢不了。说完把手机给挂了。 那个时候,何非因为和江雪云的谈话很不愉快,他不知如何解决他和江雪云之间的矛盾,一个人去了运河边,看着早已经斑驳地露出了河床的大运河,看着即将返青但依旧干枯的树木,何非的心里无限惆怅,一直以来,他像个孩子似的,一心画画,除了跟几个要好的朋友在一起喝酒玩玩,其他的基本上就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可谁知道,现在,赤露裸的现实问题摆在他面前,他不知应该如何去解决。 他左思右想也想不出什么办法,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他丝毫没有吃午饭的心情,就那么一直呆呆地在运河畔坐着,他不敢给江雪云打电话,面对面还说不清楚,在电话里又如何能说得清?他不知道该跟谁说这件事,他想起了顾晓菁近乎狼狈地离去的情景,也不知顾晓菁现在怎样了,现在,他觉得似乎他和顾晓菁有着同样的处境,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想到顾晓菁现在孤苦伶仃一个人,受了伤,还得去修车,身边也没个说话的人,他觉得似乎此刻,他也只能和顾晓菁说说话了。 于是他拿起电话,把电话给顾晓菁打了过去,电话响了很久,终于,顾晓菁接起了电话,听着顾晓菁那熟悉而疲惫的声音,何非忽然感觉抑制不住自己内心巨大的委屈,他说话的声音突然哽咽起来,晓菁,我不知道怎么办了,雪云她不相信我,我都不敢回那个家了,你说我怎么办好? 顾晓菁听着何非的声音,忽然间心柔软得像一块海绵,何非有一点很特别,就是说话的声音特别好听,柔软而带着一种磁性,那种声音平时就与别的男人不同,但是一听还绝对是男人的声音,只是更柔和更富有磁性还带着与生俱来的一种甜蜜。现在何非的声音里充满哽咽,顾晓菁听着,此时此刻,她有一种母亲的感觉,仿佛儿子在外面受了委屈一般,刚才她还在犹豫接不接何非的电话,此刻,她恨不得真的变成一块海绵,慢慢地吸收尽何非一肚子的委屈。 晓菁,我觉得好像到了人生的十字路口,前后左右,往哪儿走好像都不对呢,你说我怎么办好呢?无论我说什么,雪云也不相信我,我想她可能不要我了……何非说着,忍不住孩子般的哭泣起来。 没事,放心,会过去的,会过去的……你看我,被离婚,挨打,被人唾弃……我不是也忍着吗,过了这一阵就好了,过了这一阵咱俩都会好的。顾晓菁与其说是劝慰着何非,不如说是劝慰着自己。 晓菁,我去找你。何非说着,忽然有些激动,他说雪云不理解我,楚玉和程慧也不理解我,谭之江也说我,现在大家都不相信我…… 顾晓菁在电话那边听着,其实她一个人何尝不是面对着一片孤单呢,她很想说一句过来吧,可是她知道,她不能说,也不敢说。如果说了,如果来了,结局会是如何? 她自己的婚姻被叶水莲搅得一败涂地,其实她何尝不想抓住何非的手,找一个温暖柔和的爱人,尤其是何非还那么能挣钱,以后她就不用顶着那么大的生活压力了,可是,现实毕竟是现实,她敢想却不敢做。她知道这一步千万不能迈,如果不顾一切地迈出去了,等待她的,不是天塌地陷,也是惊天动地,当然,或许也是——柳暗花明。 本文来自看书蛧小说 ... 第五十一章 纠结 转眼的时间,叶水莲进了陈家门已经半个多月了。 半个多月,对于处于热恋中的情侣来说,可能只是一眨眼的时间,可是对于叶水莲这个不顾人家反对自己主动进门,至今还没被婆婆接受的儿媳妇来说,时间无异于被拉长了的胶皮糖,又粘又腻,粘粘糊糊,说不清、道不明,过起来温温吞吞,腻腻歪歪。 当初叶水莲千方百计地进陈家的门,看重的无非是陈志刚是城里人,有手艺,然后就是家里有一套不错的住宅房。 这些,在城里人眼里看来不算什么,当然在村里这样的房子也不算什么,村里的房子比这大的,院子比这大多少倍的都有,但是毕竟这是城里的房子,住在这里她就是城里人,就是脱离了农村那一片土地的人,就是不用在庄稼地里风吹日晒土里刨食的庄稼人了,她要的就是这些。 现在,她费了千方百计、九牛二虎之力,受够了罪,吃尽了苦,终于来到这她日思夜想的地方,可是她发现,这里不是她想的那个样子。当然,环境是没有问题的,但是除了环境,似乎哪里都是问题。 比如说她和婆婆的生活习惯,她年轻,精力充沛,尤其是从事着服务员的工作,每天下班晚,回家后连洗带涮,再吃点东西,看看电视,她上班的时候累,好不容易到了家里,想轻松轻松,可是婆婆却听不得半点声音,每天早晨起来都说半夜没睡好,头晕。 陈志刚心疼母亲,毕竟也是七十岁的人了,以前他和母亲一起住的时候,他每天回来,总是尽量地轻手轻脚,他在最西面的屋子里住,母亲在最东面的屋里,客厅挨着母亲的卧室,叶水莲洗漱以后每天还要看电视,尽管在陈志刚的要求下,电视的声音开得很小,但是婆婆仍然说有一点声音她也休息不好。 叶水莲说不行把电视搬到她和陈志刚的卧室,可是陈志刚说那样母亲是不可能去他们的房间看电视的,叶水莲不高兴,说我总不能为了你妈睡觉,连电视也不看了吧。陈志刚说要不再买个小的,放在他们的卧室。叶水莲趁机提出要装修一下他们的房间,陈志刚说别折腾了,房子是去年收拾的。他想起去年修房子,也是顾晓菁掏钱,找了装修的师傅,来把居住了十几年的老房子翻修一新,现在叶水莲提出装修新房子的要求,他说没必要吧,房子是去年刚装的,说这句话时,他感觉心里特对不起顾晓菁。 叶水莲的嘴微微撇了一下,你看这是装的什么呀,这么素气,哪象结婚用的新房啊,我们老家有个说法,说婚房一定要颜色鲜艳,预示着将来的日子红红火火。 陈志刚说,什么呀,都这么大岁数了,再说还是二婚,咱就不讲究那么多了。 叶水莲说那不行,怎么说我也进了你们陈家的门,我不要求你象当初顾晓菁一样那么隆重,但总得有个结婚仪式,让我们家的亲戚,你们家的亲戚,都知道我是光明正大地进的你们陈家的门。 可是……陈志刚想到母亲还生着他的气,儿子对他也不理解,于是吞吞吐吐地说,过些日子再说吧。 过些日子?叶水莲一听几乎尖叫起来,她说要不是顾晓菁打我,把孩子流了,我现在的肚子都大了,挺着大肚子办婚礼多不好,现在孩子没了,我们必须得抓紧时间办婚礼仪式,否则万一我下个月怀孕了怎么办? 怀什么孕……陈志刚小声嘟囔了一句,他心里想说,你连子宫都没有了,拿什么怀孕?可是他想了想,这件事还是让叶水莲自己发现吧,他要是说了会引起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他嘟囔了一句,没再往下说、 陈志刚我说你怎么回事,怎么我说要孩子你一点也不积极呢,我要孩子还不是想要个咱俩的孩子,何况我这么大岁数了还没有孩子,再说有了我们共同的孩子,对我们的婚姻基础也有好处对不对? 叶水莲对陈志刚这种温温吞吞不积极不热情的态度颇有意见,她连珠炮似的向陈志刚讲了一大堆道理,听得陈志刚非常无奈。 自从叶水莲进了这个家门,他感觉着好像越来越找不到当初被崇拜的感觉了,也很少听见叶水莲柔声细语地管他叫“刚哥”了,取而代之的是“陈志刚”“老陈”“陈大厨”,当然偶尔也管他叫声“刚哥”,叫刚哥的时候多数是叶水莲有事求他的时候的称呼,除此之外,那几个称呼也是在不同的情况下使用的,老陈是一般情况下的称呼,陈志刚则是在有些生气及不满的时候的称呼,陈大厨是吵架时候的专用称呼。 叶水莲以前一直管他叫“刚哥”或者“老公”,让陈志刚奇怪的是,真正成为叶水莲老公以后,叶水莲反而不叫老公了,称呼毕竟也不是多么重要的事,这么多年和顾晓菁过日子,他早已习惯了陈志刚这个称呼,而在家里被人称呼为老陈,陈志刚的确感觉有些新鲜。 以前他和顾晓菁是从小的夫妻,那时年轻,想不起老陈这个称呼,后来叫陈志刚成了习惯,也就不改了,倒是叶水莲管他叫老陈,他倒觉得这个称呼确实有些新意。他问过叶水莲,为什么管我叫老陈了,叶水莲说,管你叫老陈,有两层意思,一是我们以后就是老夫老妻了,再者就是你比我大十岁,在我眼里你已经够得上“老陈”的资格了。陈志刚想了想也是,就认下了这个称呼,至于陈大厨,则是有一次他和叶水莲生气,也是因为叶水莲想抓紧时间办婚礼仪式的事。 说实在话,他四十多岁离婚,感觉就够丢人了,尤其是离婚没几天,叶水莲就和他领证结婚,还公然搬进来住了,让很多认识他的人和他打趣,那口气有讽刺有嘲笑甚至有的还有几分不怀好意,在他听来,每一句都是笑他有外-遇。 甚至一起在后厨工作的赵师傅公开说他是几大傻之一,好像有什么玩股票玩成股东,炒房炒成房东,钓鱼掉到水中,玩小三玩成老公。陈志刚听了心里郁闷,但是也不说什么,因为他知道赵师傅就是脾气直,别人背后说他当面说出来罢了。 别人背后怎么会说他都认,因为他的确知道自己做了对不起顾晓菁的事,所以别人怎么说他也不还嘴,因为事实就是那样。可是叶水莲催着他办结婚典礼,他可真是为难了,他觉得如果说以前自己和顾晓菁离婚娶叶水莲是一个被人看不起的笑料,那么他大张旗鼓地办结婚仪式娶叶水莲,那就更是笑料中的笑料,等于把一个普通的笑料变成一个精品笑料。 那种感觉就像是他一小小心摔了一跤,摔破了裤子露出了屁股,如果他一直在地上坐着,没几个人注意,而现在叶水莲提出办仪式,他觉得无异于穿着露屁股的裤子站了起来,在街上溜达让众人看。 他说水莲你就别闹了,心心静静地过日子不行吗? 叶水莲听了忽然暴怒起来,她指着陈志刚的鼻子嚷嚷起来,陈大厨,你这个没良心的,我叶水莲小你十岁,一分钱彩礼不要,嫁到你家门上,你竟然这么不拿我当人!你不是不知道,在村里,别人知道我离了婚,那么多人在看笑话,我在家呆不下去,就是受不了那些舆-论,因为我离婚,我爹娘都抬不起头来,村里人说什么的都有,如今俺寻了你,满以为你岁数大会疼人,知道关心体贴我,可是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么没良心的人! 陈志刚想问问我怎么没良心了,当初是你天天哄我,一口一个老公,一口一个刚哥的哄我,现在那些抹着蜜糖的称呼没了也就算了,你还倒打一耙,好象我多么上赶着你似的。 他想了想,觉得这些话不能说,如果说了就会炸营了,他还是想过消停日子,所以就没再言语、 可是叶水莲不依不饶,陈大厨,你别跟我装,我知道你心里还有你前妻,你就是不办结婚仪式,为的是让顾晓菁心里高兴,说明你在乎你前妻,在你的心目中,顾晓菁的地位比我高、 陈志刚说你瞎说什么? 叶水莲说我不管,反正我必须办结婚仪式,你必须得让我有面子。 陈志刚心里说我让你有面子,我现在已经惶惶如丧家之犬了,别人都在背后戳我脊梁骨,我自己都没面子了,我拿什么给你面子?可是他想了想还是没说话。 他不说话,叶水莲认为自己的话很有分量,让陈志刚无话可说了,于是她愈加放肆,她指着陈志刚的鼻子说,陈大厨,你好好想想,我如今为你又作流产,又切卵巢,你就真的一点也不心疼我,一点良心也没有吗?叶水莲说完,为了增加渲染悲痛气氛,趴在床上放声大哭。 这个时候,陈志刚听见大门响,他知道母亲回来了,于是他赶紧扑在床上,捂住了叶水莲的嘴,姑奶奶,你就别闹了,你总给给我点时间考虑考虑啊! 那天闹完以后,陈志刚正式成为陈大厨,以后但凡有争执,叶水莲就会指着陈志刚的鼻子尖喊“陈大厨”。喊陈大厨也没什么,可是叶水莲提出的办婚礼仪式这件事,却实实在在地让陈志刚陷入纠结之中。 本書源自看書罓 ... 第五十二章 合作 夜晚,顾晓菁一个人躺在宽大的双人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她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大片孤独之中,漫天遍野,漫无天际的孤独,似乎偌大的天地间,四周一片混沌、苍茫,只有她一个人孩子般的漫无目的地走着,无边无际全是孤独。 她抚摸着自己脸上的疤痕,想象着最近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何非、安冬、江雪云、陈志刚、叶水莲、程慧、楚玉等等,一系列的面孔在她的眼前走马灯般地旋转,一会儿这个近了,一会儿又飘远了,最后人越来越少,只剩下她一个人,还是她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带着伤疤躺在空空荡荡的床上。 离婚这些天,她已经发现了,白天去门市,有那些业务上的事忙着,她倒也不觉得孤单,可是到了夜晚,孤单就像暗无边际的黑暗一样浓浓地把她包围。 以前和陈志刚没离婚分居时,虽然陈志刚和儿子不在她身边,想起陈志刚的一些事她也会生气,可是那时的感觉和现在不一样,那时最起码知道他们都是和自己胶乳交融生活在一起的人,就是不在身边,也感觉不远。 可是现在,她感觉不一样了,陈志刚已经和叶水莲过上日子了,儿子也不理解她,她就是想解释,也得等孩子放暑假回来,现在儿子学习紧张,哪能跟儿子说这些烦心的家务事?还有婆婆,她和陈志刚这一离婚,婆婆也和她没有了关系,想起婆婆,她心里说不出的留恋,那么多年,虽然她和婆婆生活习惯、脾气性格也不一样,但是婆婆始终和她保持着和谐相处的局面。婆婆是一个生活有规律,做事情有一定之规的人,顾晓菁和陈志刚结婚不久就发现了,她知道这样的人不喜欢被别人打扰,于是她积极努力地挣钱,结婚不到两年,就在婆婆和娘家、还有她自己的努力下,交了首付,买了现在这套房子,那时陈志刚已经是物资公司的副经理了,那么年轻就得到了提拔,让很多人羡慕。 她和婆婆分开住以后,但始终保持着互相尊重、凡事真诚相待的态度,婆婆帮她看孩子,她也不忘给婆婆,那时公公也在世,她总不忘给公公婆婆买他们需要的东西,往家买米买面,公公婆婆逢人便夸奖这个儿媳妇。 她想象着那时一家人在一起其乐融融的场面,禁不住暗自落泪,那些日子怎么就一去不复返了呢? 她想着陈志刚和叶水莲两个人一起上班,然后一起下班回家,虽然她也知道陈志刚和叶水莲肯定也有矛盾,但是她现在的重点不是落在他们之间的矛盾上,而是落在他们可以相互陪伴,最起码不像她一个人这样孤单。 她知道叶水莲已经和陈志刚领结婚证了,也搬进去住了,婚姻毕竟不是儿戏,所以那个家对于她来说,基本上已经关上大门和她挥手道别了。 下一步她应该怎么办,应该何去何从?半夜里,她做了一个可怕的梦,她梦见去世的公公在向她招手,好像有什么事要跟她说,于是她就走过去了,可是公公光张嘴发不出声音来,顾晓菁说爸爸你别着急,有什么事慢慢说,可是公公指着自己的喉咙,很痛苦地闭上了眼睛,顾晓菁说爸爸你别急,我去找大夫,可是她刚一转身,回来明白过来了,公公不是早就去世了吗?她回过头去,看见公公突然踪迹全无,顾晓菁吓了一跳,睁开了眼睛。 她知道自己是做梦了,可是公公指着喉咙说不出话的痛苦表情,还真实地反复地在眼前出现,一个去世了的人的痛苦表情,在黑夜里让人感觉说不出的恐怖,顾晓菁有些毛骨悚然,她一把摁开了床头灯,灯光来了,公公不见了,顾晓菁的心还在一阵阵地发抖,她不敢关灯,担心关上灯,公公的面孔还会出现,于是就瞪着眼睛看着房顶躺着,慢慢地,直到睡意重新来临,顾晓菁又重新进入到睡梦里。 早上醒来,灯还在开着,顾晓菁拿出手机看了看,只有5点半,天已经蒙蒙有了些许白亮,顾晓菁没有了昨晚的恐惧感,但是也完全醒了。这个时间起来也没什么事,所以她又接着躺了一会儿。 她离婚后已经发现,其实她真的没有那么坚强,就说夜晚作噩梦这件事,她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她觉得如果日子再这样过下去,她早晚会疯掉,现在她有些理解叶水莲了。 叶水莲单身两年多,那种滋味应该也是不好过的,所以她才会拼命抓住陈志刚,虽然做事不讲道德,不择手段,但是一个女人半夜那种孤单和恐惧感,让她在这一方面暂时理解了叶水莲。 她知道,自己不适合单身生活,可是想如愿以偿地找一个老公,真的比登天还难,她自己知道,到了她这个年龄,可以选择的范围已经很小很小了,她想了想身边有数的那几个单身男人,好像还真的没有什么可取之处,她甚至想到了李铁,可是李铁那粗粗拉拉的急脾气,她实在是不喜欢。 她在心里反复地考虑,她发现,说真心话,她还是喜欢何非。她在心里认真地分析了一下何非,何非这个人当然有他的缺点,他的缺点一是爱喝酒,酒量不大,所以经常喝醉,再就是他心软,对谁都心软,尤其是对女人,根本不忍心拒绝,其他的就没说的了,家庭教养、文化气质、长相身高都没说的,还有就是有才华,并且他的才华已经得到了人们的认可,所以也有了一定的经济基础,并且他这种挣钱的能力是源源不断的,并且何非对她似乎也有意,想到这儿,顾晓菁不禁有些心猿意马,飘飘然地想象着何非和她结了婚,她当何非的经纪人,陪着他一起参加画展,然后两个人回到家,何非和她温柔地相处…… 顾晓菁这样想着何非,何非把电话打进来了。 喂——,顾晓菁刚才想着何非,所以现在接何非的电话声音格外温柔,怎么啦何非,又没在家? 嗯,昨天怎么跟她解释也不相信我,我觉得就是回了家也没什么好,等她气消了我再回去吧。何非告诉顾晓菁,他现在在画廊里,跟光棍一样了。 顾晓菁笑了,她说我也是一个人在家,女光棍一个。 何非呵呵地笑了。 顾晓菁说昨晚做了一个噩梦,半夜里吓得不轻,她说人家陈志刚都结婚了,我也得找个老公过日子,否则老是这样做噩梦,你再见着我可能就吓得神经病了。 何非说那可不行,把老铁给你介绍行不行? 顾晓菁说,切,你快留着老铁吧,我宁肯神经病,也不嫁他。要是雪云姐不要你了,我倒可以考虑嫁给你。 何非听了哈哈地笑了,他说行,到时候你收留情我。 两个人说笑了一会儿,挂了电话,顾晓菁感觉心情好了很多,收拾收拾,去门市了。 顾晓菁好几天没怎么关注门市的事了,这些天这些事让她心乱如麻,现在她决定不去考虑那些事了,静下心来打理自己的门市。 姜小平拿出业务登记薄跟她汇报工作,她说这些天出国打工的人比较少,还需要加大宣传力度,旅游的订单也不太多,倒是有一套房子着急出手,要的价格特别低,位置也好,面积也不小,只要30万元,平均才2800多元一平米,如果先买下来,倒手再卖出去,赚个三、五万不成问题。 顾晓菁看看那个小区和户型,感觉真的很划算,她在心里琢磨着,怎么倒这套房子。这个时候,屋门一开,何非进来了。 顾晓菁心里一阵惊喜,她乐呵呵地说,何非,怎么回事呀,怎么说来就来了? 哈,何非笑了,他说我反正也不敢回家,先来你这儿玩玩,你陪我喝点酒,这些天心里烦得慌,连画都画不出来了。 那可不行,大画家画不出画来可不行。顾晓菁跟何非打趣。 你们在忙什么呢?何非说着,往顾晓菁和姜小平这边凑合,顾晓菁就把那套房子的事跟他说了,何非很感兴趣,他说咱们去看看房,合适的我跟你合作,咱俩一起倒,我也赚点钱。 顾晓菁说你闹什么呀,你又不缺钱,哪象我们小老百姓,苦巴苦结地挣点钱。 何非呵呵地笑,他说我也是小老百姓,你带着我苦巴苦结地挣点钱行不? 顾晓菁就笑了,她说此话当真?何非说军中无戏言。顾晓菁就笑了,跟着何非一起去看房子了。 他们给房主打了电话,然后开车来到那个小区,房主在就等在那里了。他带着何非和顾晓菁看房子,以为他们是夫妻呢,就自顾自地给他们介绍,说这间可以当他们的卧室,那间可以当孩子的书房,说得何非一个劲儿地呵呵地笑。 顾晓菁悄悄地拽了何非一把,小声地说,认真看房子。何非赶紧点头,乐呵呵地跟着顾晓菁东转西转。 最后房东说,怎么样,能定下来吗? 何非说行,这套行。顾晓菁冲他使眼色,然后说了一些房子的不足,然后还了一个28万,房主说什么也不同意,他说我这是急着用钱,要是不着急,35万是可以卖出去的,但是你如果三天之内付款,我就再让你五千元钱,29.5万成交。 何非在房主的身后,冲顾晓菁伸出了大拇哥。 本部小说来自看书王 ... 第五十三章 两难 和房主分开以后,顾晓菁说,价格是谈好了,可是29.5万也不是个小数字,我手里还有不到十万的现金,要不我再用房子贷点款吧? 何非说咱俩合伙做生意,哪能让你一个人拿钱?我拿19.5万元。 啊?那雪云姐能同意吗?顾晓菁看着何非,现出疑惑。 我这里有30万,准备出来等安冬回来,还给安冬的,可是也不知她什么时候回来,先用这钱吧,反正用不了多久,卖了房钱就回来了。何非乐呵呵地说着。 顾晓菁想想也行,她担心这事说出去,又可能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就叮嘱何非,不要对别人说,何非说知道,放心吧。 顾晓菁说,那行,下午我跟他签合同,咱们这两天把钱给他,我再重新改成35万元卖这套房子。何非说行,你看着办就行,你办事我放心。 顾晓菁咯咯地笑了,中午两个人到饭店了要了一提啤酒,点了几个小菜喝了起来。 两个人喝着酒,说起了上次两人喝酒结果被江雪云几个人误会,最后打架的事,何非说真是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顾晓菁说是呢,你说我要是真跟你有什么,挨打也算不冤,可是咱俩除了在一起喝酒什么也没有,她们就这样对待我。 何非说是呢,所以我这次躲到饶安来喝酒,这下他们就找不到我了。 要是万一又看见咱俩,他们再打我怎么办呢?顾晓菁故意地问着何非。 不会的,真的不会了。何非说着,端起酒杯来跟顾晓菁干了一杯酒。 两个人喝着酒,李铁打电话来了,何非喝着酒,李铁一听就听出来了,一听见何非在外面喝酒,李铁顿时又来了兴趣,他说何非你跟谁喝酒呢,在哪儿,我现在去找你。 何非平时每次在外面喝酒,但凡有朋友打电话进来,何非总是热情地邀请他们一起过来喝,在何非的眼睛里,大家都是好朋友,跟谁在一起都一样,他都很开心。 现在李铁想来找他,他可不能让他来,他不能让他的朋友知道他来了饶安,要是他们知道了,万一告诉了江雪云,江雪云还会继续生气,于是他犹豫了一下,含含糊糊地说,你别来了,还是别来了。他也不说为什么,就把李铁的电话挂了。 李铁感觉奇怪,何非平时不是这样啊,他想看看何非是不是和楚玉谭之江他们在一起,就把电话给楚玉打了过去,楚玉说没有啊,李铁说我感觉何非今天不对头,我问他在那里吃饭,他说什么也不说,还把电话给挂了。 楚玉一听心里有些生气,她觉得何非可能又跟顾晓菁在一起了。于是她抓起电话,给江雪云打了过去,雪云姐,何非这两天回家了吗? 没有,我想了,他和顾晓菁之间的事不说清楚,我这次不能稀里糊涂了。江雪云声音有些低沉,但是明显是拿定了主意。她说,以前和安冬那件事,我没怎么跟他计较,稀里糊涂地就过去了,可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他又和顾晓菁跑到一起去了,这次我不能轻易就饶了他。 对,雪云姐你就是太好脾气了,所以何非才好了伤疤忘了疼,还有顾晓菁简直是恬不知耻,她自己离婚了,就想方设法勾引何非,还不是看见何非有成就,比她家那个厨师能挣钱,所以一不做二不休先把婚离了,你说这种人多不义气!楚玉想起顾晓菁就气不打一处来。 以前大家在一起的时候,她喜欢安冬,不怎么喜欢顾晓菁,现在顾晓菁又插足何非的家庭,楚玉更是不能容忍。她说雪云姐你等着,我去接你,我倒要找找看,看看顾晓菁和何非这次躲到哪里吃饭去了。 楚玉说完不待江雪云回答,就挂断了电话,开着车去找江雪云了。 楚玉见了江雪云说,雪云姐,这次我们要是在逮着何非和顾晓菁,你可不能心软了。 可是你千万不能打架了。江雪云虽然没想出更好的解决办法,但是她知道楚玉脾气急,所以先劝楚玉不要打架。 楚玉说,行,那咱不打架,他要是真跟顾晓菁在一起,你怎么办?继续忍着,就像上次容忍安冬一样,容忍顾晓菁,你知道吗雪云姐,就是因为你的善良和软弱,顾晓菁才敢如此大胆地和何非在一起,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的道理你不是不懂,为什么你在处理这件事的时候,这么软弱呢?你还是不是一个新一代的女性,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这种气你也能忍吗? 我想忍,呜呜……江雪云忽然哭了起来,她说我想忍,可是我发现我不能忍,这心里面向被火烧了一样,难受极了,楚玉,要是你碰上这样的事,你怎么办? 我离婚。宁可一个人过,绝不忍气吞声,感情是纯洁的,这种三个人之间的感情,我宁可不要。楚玉斩钉截铁地说着。江雪云的心中一片茫然。 楚玉带着她,来来回回地在饶兴县转着,把她热为可以去的饭店、宾馆转了一个遍,也没有发现何非和顾晓菁的车。 楚玉把电话给李铁打了过去,她说我和雪云姐现在去饶安,你去吗? 去!李铁先急急忙忙地回答了一个“去”,然后问,干什么去啊? 楚玉说,你就知道凑热闹,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先说去,不过这次也不算是凑热闹,你跟着我们一起去吧,去找何非和顾晓菁。 行,咱们一起去。那天正好是礼拜日,李铁闲着也没事,所以他很痛快地就答应了。在路上,李铁说,这次要真是把何非和顾晓菁堵在宾馆了,我就会象打梁淑萍一样打顾晓菁,何非对我好,我就不打他了,嫂子你自己收拾他,我最讨厌梁淑萍、顾晓菁这样的女人了,我就是让她们这样的人给害苦的。李铁嘟囔着,似乎一肚子的苦水没出倾倒。 行啦,今天就先不说你了。但是你可别随便打人啊,你那拳头下去谁受得了,你又想进拘留所吗?楚玉提醒着李铁。 一听楚玉说进拘留所,李铁不言语了,他可知道被关在拘留所里与外界与世隔绝,吃不得吃喝不得喝睡也没出睡那种难受的滋味,他摇晃着脑袋说,不想,不想。 江雪云说我就是不能确定一件事,何非和顾晓菁现在到底发展到什么程度了,如果何非能回心转意,彻底不跟顾晓菁联系,我还是愿意原谅他,最后一次原谅他。可是我又担心,担心他像以前跟安冬在一起时一样,继续骗我,这些天我想起这事,心里就难受,感觉胸口好想堵了一团东西,如果他俩长时间地纠缠不休,我怎么办好?江雪云说着,流下了眼泪。 说真心话,江雪云爱何非,这么多年,一家四口在一起快快乐乐地生活着,她可不想一时负气把事情做过了,她不想失去这个家,但是另一方面她又深深地感觉到,何非办什么事,她似乎都可以乐呵呵地答应,喝多时候陪着他一起去做,可是唯独这件事,她真的容忍不了,一听到楚玉说何非和顾晓菁在一起,她的心就“咚咚”抑制不住地狂跳,好像要从胸膛里蹦出来似的。 如果说以前她多少还有些怀疑,劝自己相信何非和顾晓菁真的只是朋友关系,可是一次一次地事实,相片、顾晓菁离婚,两个人在车上过夜等等等等,这些好像都在真真切切地告诉她,何非和顾晓菁真的不是一般关系。 那么如果他俩真的已经是那种关系了,她,又该何去何从? 几天以来,江雪云的心几乎片刻不得安宁,她越是想想清楚,就越是想不清楚,她有时自己盖上被子,捂着脑袋大哭一场,她怕邻居们听见,所以一个人盖着被子哭,现在,三个人坐在车上去绕安找何非和顾晓菁,江雪云心乱如麻,如果真的看见何非和顾晓菁在一起,她又应该如何去做? 半路上,江雪云忽然变了主意,她说楚玉我们回去吧,我不想去了,真的不想去了。 楚玉说,雪云姐,你坚强点,出了事情必须面对,掩耳盗铃、自欺欺人,到最后还得只能是你自己。 对!李铁说我赞成楚玉的话,嫂子你放心,有我和楚玉在这儿呢,就算万一打起来,也不会让你受伤。 李铁叫你瞎说什么呀,我们今天过来不是打架了,就是证实一下何非是不是和顾晓菁在一起,如果真的在一起,我们都不要冲动,让何非和顾晓菁还有雪云姐三个人面对面地谈,我看她顾晓菁脸皮再厚,还能说出什么来。楚玉气愤地说着,用手拍了一下方向盘,汽车喇叭“吱”地响了一声。 江雪云知道,楚玉是急脾气,李铁更是点火就着,虽然她的心里早已象着了火一般的烧了起来,但是她知道,她必须得稳住他们,打打闹闹也不解决什么问题,她刚才想回去,就是考虑到楚玉和李铁的脾气,又考虑何非如果真的和顾晓菁在一起,见到了,又会是怎样的尴尬? 江雪云为难了,她觉得现在她就像是站在了刀山火海之间,进,前面是刀山,退,后面是火海,进退都很难。 其实从看见网上的相片那一天起,她的脑子就已经乱了,现在她的脑子已经混乱得分析不出任何事情来,她呆呆地坐在楚玉的身后,任由她把自己拉到天涯海角。 本部小说来自看書罓 ... 第五十四章 筹备 叶水莲吆五喝六地“陈大厨”“陈大厨”地闹了好几天,接连四五天,只要婆婆不在家,她就跟陈志刚商量办结婚仪式的事情,陈志刚背地里和母亲商量了几次,母亲都不说什么,最后陈志刚着急了,他说妈你总得说句话啊,水莲她天天跟我商量这事,愁死我了。 陈母见陈志刚着急了,不紧不慢地说,你和叶水莲领结婚证跟我商量了吗,让她进家门跟我商量了吗,啊,是,跟我商量了,我不同意她也搬进来了,你们的事我管不了,也就不管了,老了,就不逃这个人嫌了,你们自己安排吧。 陈志刚知道母亲心里有意见,于是就没再言语,回到屋里跟叶水莲说再等等。叶水莲一听就着急了,她说等等,等到什么时候啊,我们都领证多长时间了,你到底是怎么想啊? 陈志刚不言语,叶水莲知道是婆婆心里不痛快,所以陈志刚才没了下言。她心里生气,忍不住一推门,径直进了婆婆的房间,这一次她没有忘记先敲门,婆婆在里面说了声谁呀,这么晚了,有事明天再说吧。 叶水莲说妈,我想了好多天了,今天必须跟您说说。说完,她不待婆婆同意,推门进去了。 婆婆在里面坐着泡脚呢,见叶水莲径直进来了,就说你既然进来了,那咱就说吧。我知道你是为什么事,志刚也跟我说了,我也表明态度了。我这人一辈子做事光明磊落,有一是一,有二是二,既然咱们已经是一家人,那么我也不能隐瞒自己的观点。说真心话,志钢跟顾晓菁离婚我就不同意,可是他不听我的话离了,我是从解放前过来的人,可能是我思想老了,我说过日子就是平平淡淡,锅碗瓢盆,既然有了孩子,就得坚持着过下去。你别说婚姻了,就是你买辆车,买个冰箱,用的年头多了,难免哪儿出毛病,哪儿出毛病就修修,夫妻俩哪有不闹意见的呢,也不至于闹一点意见就离婚啊。 妈你就是说我不该进这个门对吗?叶水莲听婆婆说这些话,她强忍着,可是忍着忍着,她到底还是忍不住了。 水莲,你听妈说。陈志刚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进来了,他担心叶水莲跟母亲你吵架,所以就制止着叶水莲说话。 你别管,这是我跟妈在说话,我总得表达自己的心声吧。叶水莲不满意地看了陈志刚一眼,继续跟婆婆说话,她说妈你自己也承认自己老了,思想旧了,我和志刚是真心相爱,他和顾晓菁已经没了感情,没有感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你要是真疼你儿子,为什么要让他跟已经没有了感情、自己不喜欢的人过一辈子呢,你是她的母亲,你就不心疼吗? 陈母抬起头,看看叶水莲又看看陈志刚,不急不缓地说,你们要是让我说句真心话,我就说,要是不愿意听,那我就睡觉了。陈母说着起身去倒洗脚水。陈志刚赶紧走过去,接过母亲的洗脚水,出去倒水,说真的,陈志刚家里只有他这一个儿子,从小母亲虽然疼爱他,但是也没少教育他,所以陈志刚人前背后都是一个孝子。只是离婚那事,他实在受不了叶水莲的压力,再说那些事他也实在张不开嘴跟母亲说,所以才擅自做主,跟叶水莲领了结婚证。自从叶水莲不管不顾地进了门,他就担心母亲着急,可是总算还好,叶水莲多数时候,守着母亲还不说什么,母亲心里不痛快,但也不说什么,但是她们之间很不和谐,陈志刚说不出是哪里不和谐,但是能够感觉得出。 现在,他听母亲这么说,赶紧冲叶水莲使眼色,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了,他说听妈的,妈有什么话,你尽管说。 陈母略一沉吟,接着说了下去,她说我虽然不同意志刚离婚,但是现在你们也结婚了,结婚毕竟不是儿戏,我也只能认下你们的婚姻,但是我们陈家这些年没什么闲言碎语,现在却成了众矢之的,你们出去听听,人家背后都说咱们什么? 陈志刚听着不由得低下了头,叶水莲感觉也没什么意思,把头扭向了一旁。 陈母说,现在,不管人家说咱们什么,咱们也在一起了,在外人看来,在门就是一家人了。陈母说着,拿出钥匙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3000元钱,递给陈志刚,志刚你就看着办吧,我七十多了,就不参与了。你和水莲去邀请一下亲戚朋友,在一起简单吃顿饭,把这件事宣布了就行了,至于那些仪式什么的,能免就免吧。 叶水莲想说什么,陈母挥挥手,说我累了,有什么事你们自己再商量吧,说完自己开始铺床。 陈志刚冲叶水莲使了个眼色,叶水莲不情愿地跟陈志刚出去了。 卧室里,陈志刚开始耐心地做叶水莲的工作,他说母亲既然说了,就按母亲的意思办吧,你想想,咱们这情况,要是办得太张扬,肯定有人笑话,这样,把你家的亲戚叫上两桌,把我家的亲戚朋友叫上两桌,啊,不,你家的人请三桌,我家的人就请一桌就行,大家在一起吃顿饭,就行了。明天我再陪你去商场,给你几件新衣裳,把房间里的铺盖换一换,换成你喜欢的颜色,这样总可以了吧。 叶水莲想到自己和陈志刚生了这么多天的气,现在总算是也有了个结果,有什么算什么,将就着吧,如果再闹下去,把陈志刚的牛脾气惹起来,不知道会怎么样,于是就点头答应了。 她知道陈志刚有个牛脾气,在饭店上班的时候,有一次厨师长因为听了别人的闲话,找他的茬,陈志刚开始忍着,可是忍着忍着忍不住了,他拿起菜刀,一口气剁下五个活鸡脑袋,原本宰活鸡应该现在脖子上剌一刀,慢慢地抓着鸡头和鸡身子放血,可是陈志刚因为生气,一下子剁下五个活鸡脑袋,那些被剁了脑袋的鸡一下子死不了,脖子里喷着血,在院子里分来飞去,吓得服务员“妈呀!”“妈呀!”地往屋里跑…… 还有就是陈志刚和顾晓菁分居以后,也是犯了牛脾气,说什么也不回家,所以她叶水莲才得了机会,想到做事要留分寸,不能把事做绝,叶水莲尽管心里不情愿,但还是答应了。 母亲说好了不参加婚宴,他知道母亲说了的话,基本上就不改了,再说他知道母亲是一个特别重视面子的人,所以他自己都感觉这是一场没有面子的婚礼,所以就别让老人家陪着地丢人了。他去找了妹妹陈秀美,任他好话说尽,陈秀美就是不同意,她说我心里就顾晓菁一个人是我嫂子,这个人我不认。 妹夫姜家伟感觉陈秀美这样拒绝哥哥,有些不给面子了,于是他主动打圆场,跟大舅哥说我再劝劝秀美,放心,到时候我们一起去。 几天以来,陈志刚骑着那辆大摩托带着叶水莲走东家窜西家,去给那些亲戚朋友撒信,有的亲戚还不知道陈志刚离婚,说起这事不禁露出惊诧的面容,陈志刚陪着笑脸,含含糊糊地解释过去。 从亲戚家出来,叶水莲很不满意,她说你这是怎么啦,怎么跟吃了棉花似的,塞着你的嗓子啦?怎么说话吞吞吐吐,一点不利索,人家问你,你不就说感情不和离婚了吗,怎么还不敢说呢? 陈志刚不言语,他觉得自己现在就是把脸皮撕下来,揣在口袋里,一家一户的上门去接受别人的嘲笑的。 可是叶水莲却不这样认为,无论进了哪一家的家门,她反倒象陈家多年的老媳妇一样,跟人家不停地说这说那,满嘴热情洋溢的词儿,好像有说不完的话儿似的,陈志刚这个时候才发现,叶水莲其实是个天生的公关外交人才,适合当个外交家,如果长得再高点,再漂亮一些,再读个大学,应该是个有天赋的外交家,只可惜,他陈志刚的外交范围有限,可惜了叶水莲的外交天赋。 来到叶水莲娘家亲戚的时候,叶水莲把陈志刚更是碰到了天上,说什么陈志刚是物资公司的副经理,现在兼职在一个大酒店当厨师长,因为他有这个爱好,学过这个专业,还说什么虽然他不去物资公司上班,但是物资公司每月还是照样把三千多元钱打到他的卡上,加上他当初是长的收入,每个月收入过万,惹得那些农村亲戚一阵又一阵唏嘘的赞叹声,有一个什么二婶子,表扬得更是直接、赤裸裸,她扯着嘶哑的嗓子,拍着叶水莲的肩膀说小莲你这可真是一脚踩到了金盆里。 陈志刚没听明白,问了一句什么鸡盆? 二婶子搂着叶水莲的肩膀母鸡下蛋似的咯咯哒哒地笑了个前仰后合,似乎眼泪都流出来了。叶水莲也跟着笑,她说陈志刚没在农村生活过,没听过这话。二婶子就给陈志刚解释,侄女姑爷啊,一看你就是个城里人,咋听不懂这话呢,一脚踩到金盆里,就是说小莲跟着你过好日子啦! 嘿嘿,陈志刚摸着脑袋讪讪地笑着,笑得腿肚子打颤,心里发慌,大脑一片空白。 看書罔小说首发本書 ... 第五十五章 距离 楚玉带着江雪云和李铁进了饶安县,楚玉让李铁给何非打电话,李铁拨通电话,问何非在哪儿呢,何非说老铁你有什么事儿吧,李铁说没事,你是不是在喝酒,我跟你一起去喝酒。 何非说你别来了,晚上我请喝酒。 李铁不依不饶,继续问何非在哪儿,何非说我不跟你说了,晚上一块儿喝酒。 李铁再打电话过去,何非就不接了。 那个时候,何非和顾晓菁已经喝得差不多了,他们先说买房子赚钱的事,又说江雪云跟何非闹别捏,又说到顾晓菁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处境,结果两个人越说越多,酒也喝得越来越多。李铁打电话来的时候,何非已经接近喝醉,他放下电话,呵呵地笑,说李铁非要来找他一起喝酒,顾晓菁说不吉利,上次她和何非喝酒,也是李铁非要掺合进来,结果两个人-大醉,让江雪云几个人堵在了车里。顾晓菁说,我们得马上走,说着站了起来,何非说行,我送你回家。顾晓菁说你还是把我送到门市吧,别忘了咱们买房子的事,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何非说放心,明天一早就把钱送过来。顾晓菁说不急,后天也行,说好了三天以内交钱。 两个人多少有些摇晃地出了酒店的门,顾晓菁说这儿离门市也不算远,我自己走着回去吧,何非说上车吧,打开副座的车门,顾晓菁咯咯笑着,说不用啦,你自己回去慢一点开车,然后和何非挥手道别,何非乐呵呵地上了车,放下车窗,跟顾晓菁摆了摆手,顾晓菁喝了酒的缘故,跟何非做了一个飞吻的动作,这个时候,楚玉的车到了。 顾晓菁,不害臊!何非果然跟她在一起!楚玉看见顾晓菁跟何非飞吻,气不打一处来,江雪云和李铁坐在车里,也看了个满眼。 顾晓菁和何非飞吻以后,何非一踩油门开车走了,顾晓菁一个人多少有些摇晃地背着包在路边走着,一边走,一边回头朝何非走的方向张望。 不害臊,还难舍难分呢,我去撞死她。楚玉说着加大油门,冲着顾晓菁飞驰过去。 不要——!江雪云吓得惊叫一声,随即闭上了眼睛。 楚玉的车以一百八十迈的速度冲着顾晓菁开去,擦着顾晓菁的身体飞驰而去,顾晓菁吓得“咕咚”一声坐在了地上,江雪云害怕,放下车窗回头张望。顾晓菁抬头,看那辆汽车,正看见江雪云的脸,她看不清江雪云的表情,但是真真切切看清楚了是江雪云的脸。 顾晓菁惊魂未定,但已经气不打一处来,她拿出手机把电话给江雪云打了过去,江雪云一看是顾晓菁打来的,她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但还是接了起来。 江雪云你太过分了!我没有想到,你竟然是这么恶毒的女人,我真是看错了你,你还想撞死我,你想得美,你不是怕我勾引你老公吗?我告诉你,这次我就是勾引了,我勾引定了!顾晓菁正在气头上,忍不住冲着江雪云喊了起来…… 江雪云不知说什么好,气得浑身发抖,楚玉听见顾晓菁在电话里叽哩哇啦地喊着,她知道顾晓菁被激怒了,一把把电话接过来,她也狠狠地冲着顾晓菁嚷了起来,顾晓菁你听着,你要是敢继续勾引何非,我们饶不了你,这次算是轻的,有你好看的,不信你就等着! 楚玉,你说我着你还是惹你了,你干嘛老是跟我过不去?就算是我勾引江雪云的老公,跟你有什么相干,你够闹耗子多管闲事,吃饱了撑的没事干。顾晓菁越说越气,连珠炮似的冲楚玉喊着。 李铁听见电话里面连珠炮似的叫喊声,楚玉还在开着车,他一把从楚玉手中抓过电话,大声地喊着顾晓菁你听着,你要是在敢跟何非联系,我让你好看! 滚!顾晓菁冲着电话大喊一声,姑奶奶还真就不怕,有种的你把姑奶奶杀了,我还真就不怕你这碟菜…… 江雪云把电话抢了过来,挂断了电话,顾晓菁又把电话打了过来,江雪云看了一会儿,把手机关了。 顾晓菁打不进电话去,气得把电话给何非打了过去,何非一接电话,里面传来了顾晓菁的哭声,何非,江雪云她们,她们想撞死我,何非,你给我一个说法,你说我跟你干什么啦,她为什么这么狠毒,打了我还不行,还追到饶安来撞死我……呜呜……顾晓菁说着再也抑制不住,放声哭了起来。 何非在高速上开着车,那一刻他心乱如麻,原本就喝了酒,现在听顾晓菁这么一哭,何非的心情遭到了极点,他稍一分心,就差点跟人家撞了车,何非在停车带停了一会儿车,趴在方向盘上歇了一会儿,他给江雪云打电话,可是江雪云手机关机。他不知道为什么江雪云要采取如此极端的方式,他觉得江雪云不是这样的人,可是顾晓菁的声音和口气也完全不是撒谎,何非心乱如麻。 何非回到绕兴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原本平时五十分钟就可以回来的路程,他连歇带开地整整开了两个多小时,他一个人回画廊静了一会儿,把电话给顾晓菁打了过去。顾晓菁告诉他,她一个人在家里躺着,什么也不想吃,她说刚才江雪云还不如把她撞死呢,她要是被撞死了,就一了百了了。 何非说晓菁你瞎说什么,你还有儿子,怎么能这么想。 顾晓菁说何非我是真的喜欢你!只不过以前我觉得江雪云为人善良,我不忍心跟她抢老公,可是现在我发现,她就是表明善良,实则狠毒,你看她把安冬逼到了异国他乡,现在打了我砸了我的车还不行,还想置我于死地,何非可能我们都错了,我现在感觉最可怕的人其实是江雪云,貌似善良,最可怕的就是这种人。 何非说晓菁你你别瞎想了,你刚才受了惊吓,雪云不是那样的人。你别多想了,休息一会儿。何非劝着顾晓菁,自己心里也说不出什么感觉。 顾晓菁说何非,说不定我哪一天真的就会被人撞死,我现在把话提前跟你说出来,如果我被人撞死了,肯定就是江雪云找人撞的。何非,与其这样,我还不如跟你好了呢?如果我真的跟你好了,她撞死我也值了,可是我们之间什么事也没有,她凭什么又打我,又砸我,还想撞死我?你说我一个人容易吗,当初因为咱俩的相片,对了,相片的事我回头还得跟你说,我就说因为那些相片,陈志刚跟我离了婚,我现在孤家寡人,一个人孤苦伶仃地过日子,为什么全都跟我作对? 何非被顾晓菁哭得心里不是滋味,其实这些天,他心里充满了深深的自责,不管怎么说,顾晓菁离婚是因为那些相片被发到了网上,最终导致顾晓菁离婚,甚至因为她是过错方,连儿子的抚养权都没有得到,他知道顾晓菁是如何维护那个家,为了儿子拼命地保全那个家,可是,却因为那些相片处处陷于被动,被离婚,还是去了儿子的抚养权,每想到这些,他都觉得对不起顾晓菁。尤其是现在江雪云误会了他和顾晓菁的关系,打了顾晓菁不说,还砸了车,现在竟然还要撞死顾晓菁,何非感觉对不起顾晓菁。顾晓菁在电话里哭着,何非不住地说对不起,对不起。 晚上,何非回了家,他觉得无论如何也得跟江雪云好好谈谈了。 江雪云因为下午的事,也没心思吃饭,一个人躺在沙发上愣神,她听见门响,见是何非回来了,就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因为下午撞顾晓菁的事,她多少觉得有些心虚,前些天她和何非因为顾晓菁的事生气,都是何非主动跟她说话,现在,她觉得心虚,就主动跟何非说话了,你吃饭了吗? 何非没说话,他换下拖鞋,站在了江雪云的对面,是你指使楚玉撞顾晓菁的吗? 江雪云感觉何非的语气不对头,因为前些天,包括以前两个人生气,何非几乎很少用诘责质问的口气,她听这种口气很不习惯,不由得抬脸看着何非。 何非忽然气得浑身发抖,他指着江雪云说,江雪云你太过分了,以前我一直认为你是最善良的人,可是你却做出这么狠毒的事,让我难以相信,你真是让我害怕,你竟然想撞死晓菁,你就这么狠心吗?! 江雪云本来想解释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她没有想到,何非已经冲她发火了,嘴里喊着“江雪云”,可是说道顾晓菁的时候,说的却是“晓菁”,江雪云从这个称呼里,感觉到此时此刻何非的心里,顾晓菁比江雪云更近。 江雪云的脸微微地红了,她说何非,为了顾晓菁,你对我连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了吗? 何非正在气头上,他说你让我怎么相信你,打人的时候你在身边,砸车的时候,你也在身边,撞人的时候,你还在身边,你说,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江雪云的脑子“嗡”地一声,在何非大声地诘责质问声中,她感觉她和何非之间的距离,“忽”地拉远了。 本部小说来自看書辋 ... 第五十六章 醉倒 夜晚,顾晓菁一个人在家里,她望着镜中的自己,脸上的疤痕还未褪去,洗脸的时候似乎有一条细细的麻绳在粗粗拉拉地阻拦着,她感觉别扭,可是又无可奈何。 她想揭去微微翘起的干皮,可是却是一阵钻心的疼,新的血痕又露出来了。 顾晓菁心里郁闷,转身躺在床上。 她双手交叉,垫在脑后,开始琢磨今天下午的撞车事件,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说心里话,以前,她一直认为江雪云和何非一样,是一个心底特别善良的人,可是最近发生的一连串的事,她开始重新审视江雪云,她觉得她可能看错江雪云了,楚玉几个人一而再地难为她,并且手段一次比一次恶毒,甚至这一次,稍有差错就会要了她的命,每一次,江雪云都在身边,如果江雪云不同意,他们会这样做吗? 陈秀美来电话了,她说叶水莲天天缠着她哥举办婚礼仪式,这不,刚给老家的亲戚送了信,明天就要在厚德大酒楼宴请亲朋好友了,她说叶水莲来邀请她去参加婚礼,母亲不去,她也不去,她说叶水莲不择手段进了陈家的门,虽然她现在在名义上已经是我嫂子了,但是我不认她,我心里认可的嫂子只有你。 顾晓菁忍不住流下了眼泪,她感动陈秀美那番话,觉得这个小姑子还是有情有意,尤其是听说婆婆也不去参加婚礼,她在心里多少舒坦一些。 陈秀美说,嫂子,你和我哥离婚,咱家人心里明镜似的,都知道是叶水莲第三者插足,所以到现在除了我哥家里人谁也不认可她。嫂子,我心里清楚,你和那个何非没什么事,可是,现在外界传得很不好,假作真时真亦假,都说你和何非怎么着怎么着,咱们县的贴吧里都有你勾引画家的帖子,这对你影响多不好,我明天去找人把那帖子删了,你自己上去看看。 顾晓菁迫不及待地打开了电脑,上了饶安县贴吧,贴吧的前几天贴子上,赫然出现了顾晓菁的名字,还用了红色的加粗字体,特别显眼,顾晓菁见是一个匿名网友发的帖子,写的是合力服务中心老板顾晓菁不顾廉耻,离婚后勾引画家,给对方家庭带来恶劣影响,遭人唾弃!!后面还跟了一溜帖子,都是不明真相的人深恶痛绝的贴子,无非都是骂第三者的,顾晓菁的脑袋“嗡”地一声。 她后退了两步,坐在了床上,气得眼圈发红,她随手抓起手边的一个靠背垫,狠狠地向地上扔去,反过身举起床上的枕头向床里面狠狠地扔了过去,她不解气,又抓起枕头向床里面扔了过去,然后趴在床上嚎啕大哭起来…… 现在,她躺在床上,心里如大海波涛般翻滚,她想着江雪云和楚玉几个人开车撞她,想到贴吧里那些内容,她知道这次不是叶水莲发的,因为叶水莲早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并且目前她的心思也不在她这里,所以那些帖子还是江雪云和她的朋友们所为。她感觉江雪云对自己真是太过分了,以前对安冬,她是那么纠结,最终也没有采取任何伤害安冬的举措,可是对她,她和何非还没有什么事,仅仅是她的怀疑,她就这样对待她,她感觉江雪云的的确确太过分了。 江雪云发来了信息,她说对不起,有些事情并不是她的意思,如果真的错怪顾晓菁了,那么她向她道歉。江雪云发这个信息,缘于两方面的原因,其实她一而再地看见何非和顾晓菁在一起,心里的滋味可想而知。可是下午她亲眼看见楚玉开着车向顾晓菁撞去,晚上楚玉又打来电话,她说她和李铁一起把帖子发到饶安贴吧了,他们要让饶安人也知道顾晓菁的所作所为,让别人知道真相,唾弃她。 江雪云说,楚玉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我们还是谨慎一点吧,我觉得我们做得有些过了。 楚玉说,有什么过的,她老是勾引何非,搅得你家庭不和,我就要让她知难而退,告诉她这样没有好果子吃。 江雪云说以后无论做什么事,一定要先和我商量,否则我不高兴了,你帮我,但是让我不高兴,你说你这是为什么,以后再做什么一定要提前告诉我,行不行? 楚玉想了想,点头答应了。 江雪云想了想这些天发生的事,她觉得她必须得明确态度,想办法把这事压下,不能愈演愈烈了,现在她看见何非这样激动地和自己争吵,看到楚玉开车撞顾晓菁还把帖子发到了网上,她觉得不管怎么说,她还是爱何非的,她不能失去何非,于是她想了想,给顾晓菁发了那条信息。 顾晓菁看着信息,猛地把手机扔到了床上,她大喊着,江雪云,你把我折腾够了,你想息事宁人了,没门儿!她摸着脸上的伤疤,给江雪云回了个信息,没关系,换我也会这么做,谁让我抢了你的老公? 江雪云看完信息,脑袋“嗡”地一声,顾晓菁亲口承认了,她抢了她的老公,怪不得那天何非当着她的面去扶顾晓菁,怪不得刚刚打完架,何非冒着危险去送顾晓菁,致使楚玉砸了顾晓菁的车,怪不得何非不顾她生气,偷偷去绕安找顾晓菁?江雪云忽然感觉天旋地转,身子一歪,倒在了床上。 顾晓菁给何非发信息,她说江雪云已经开始四处散布谣言,还把帖子发到了贴吧上,她让何非看看,她还怎么做人? 何非打开贴吧一看,顾晓菁那几个醒目的红色加粗字体赫然跃入眼中,当时何非正在画院画画,本来他想安静一下,画幅画缓解一下自己的心情,可是没想到,却出现了这样的一幕。他想到前段时间在微博和贴吧中出现的他和顾晓菁的相片,现在又有这样的帖子出现,他感觉大脑一时失去控制,抓起电话给顾晓菁打了过去,晓菁,你别急,我查明事情真相,会给你个说法的。 何非,我不要说法!顾晓菁抓着电话的手忽然剧烈地颤抖起来,她说何非,因为那些相片,我成了离婚女人,因为这个帖子,我会声名狼藉,何非,江雪云对我太过分了。她打了我的脸,砸了我的车,还想撞死我,这些还不够,现在她还要让我身败名裂,何非,你说我到底做了什么?我是上过你的床,还是亲过你的脸,我们到底有什么过分之处,为什么,为什么江雪云要才用这么恶毒的手段来对付我? 晓菁你别着急,别着急,我会还你一个公道的。何非着急地说着。 顾晓菁哭了起来,她哽咽着说,何非,因为你我离了婚,我不怪你,因为你我挨打,我还是不怪你,因为你我差点被车撞死,我依然不怪你,为了你我身败名裂,如果我没有儿子,只有我自己,我仍然不怪你,可是现很有可能我儿子都看见了这个帖子,我还有什么脸面当这个妈,难道江雪云她真的想置我于死地吗?顾晓菁说着,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越哭越伤心,根本抑制不住。 何非的心被搅乱了,他觉得自己实实在在太对不起顾晓菁了,都是因为他,如果不是他,最起码顾晓菁一家人还团团圆圆地在一起过日子,因为自己,顾晓菁成了只身一人,被离婚,儿子也不理解,如今还被世人唾弃,何非再也忍不住了,他抓起电话,给江雪云拨了过去。 江雪云接何非这个电话,有一种不祥之感,她不禁打了个冷战,接起了电话。 电话里,何非的声音异常冷静,他说江雪云,我没有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我看错了你。 何非说完,挂断了电话。 江雪云把电话打了过去,何非说什么也接。 何非放下电话,躺在了床上,看着江雪云的电话不断响起,他强忍着不接,他翻来覆去睡不着觉,耳畔,声声都是顾晓菁委屈的哭声。 他再也躺不下去了,他披衣起床,从办公桌下面拿出一瓶酒,他感觉心里难受极了,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一仰脖把一瓶酒喝了七、八两,他给顾晓菁打电话,他说晓菁,是我对不起你,是江雪云对不起你,那我怎么办,你让我怎么办? 顾晓菁从电话里听出何非喝了不少酒,说话的时候舌头都伸不直了,她说何非你在哪儿,赶紧喝水,躺下休息,何非说我在画廊,我不休息,我去找你。 顾晓菁说不行,你喝了那么多酒,不能再开车了,开车会有危险,我不放心。 何非说没事。 顾晓菁说你坚决不能开车,如果你一定要来,你打车行不行? 何非说好,挂断了电话。顾晓菁不放心,打电话何非说什么也不接。 大约一个小时的时间,顾晓菁听见了敲门声,她犹豫了一下,把门打开了,何非“咕噜”一声,倒在了顾晓菁的怀里。 本文来自看书辋小说 ... 第五十七章 婚宴 叶水莲和陈志刚的婚宴如期举行,在厚德大酒店里。 他们邀请了部分亲人和朋友,一共摆了六桌酒席,原本预计四桌,只是请双方的亲戚,可是叶水莲执意要请一下饭店的同事们,于是扩展到了六桌。 叶水莲穿了一件火红色的旗袍,不知从哪儿弄来的假发,把头发高高的盘起了一个抓髻,扎满了大大小小的色泽璀璨的红花,她黏糊着陈志刚又买了一套金首饰,当然,她买的都是黄金饰品中价位比较低的,项链、耳环和戒指一共花了三千多,但是毕竟是新的,戴上倒也金灿灿地让人眩目。 他们找不到合适的证婚人,就邀请后厨的赵师傅来当它们的证婚人,领着他们各屋转着敬酒。叶水莲家的亲戚离城里远,大多不明就里,只是窃窃议论着叶水莲的婆婆怎么没来。 听说还有小姑呢?不知道哪一个是?叶水莲家的亲戚议论着。 哦,我婆婆身体不好,腰疼得厉害,起不来炕,大家多原谅啊!来来来,志刚,这是咱三姨,这是四姑夫……叶水莲热情地和亲戚们打着招呼,和陈志刚一起举酒杯敬酒,陈志刚也搞不清楚这些亲戚谁是谁,只是稀里糊涂地跟着叶水莲敬酒。他听着叶水莲说母亲腰疼得起不来炕,心里别扭,因为在他心里,觉得平白无故地说老人生病,并且说得这么严重,有诅咒老人的意思,心里有些不痛快,但是碍于人多,也没说什么,依然是陪着笑脸一桌桌地敬酒,接受着大伙各种各样的玩笑和祝福。 到了他家亲戚那一桌人时,因为母亲和妹妹都没来,只是妹夫一个人来了,陈志刚多少有些尴尬,他一一地给叶水莲介绍着,到了妹夫姜家伟的时候,妹夫说秀美本来计划过来的,可是单位临时有急事,去单位了,他代表陈秀美敬酒,叶水莲感觉陈秀美实在是不给她面子,但是感觉姜家伟还算不错,最起码来了。于是她热情洋溢地赞赏了姜家伟一回,说家伟就是识大体,顾大局,有一家人的样子,长得也帅,比妹妹秀美长得强多了,说的众人-大眼瞪小眼,陈志刚感觉很没面子。 好不容易把亲戚们的酒敬晚了,赵师傅领着陈志刚和叶水莲来敬同事们酒,女服务员们端起酒杯,把提前准备好的词齐刷刷地说出来了,祝志刚哥和水莲姐幸福恩爱,白头到老,恭喜水莲姐上位成功! 众人哈地一声哄堂而笑,后厨的师傅和男服务生们,一拥而上,把陈志刚远远地拽到了一角,然后几个人围着叶水莲闹起来,有劝喝酒的,有让亲一口的。赵师傅干脆把叶水莲旗袍后面的拉索拉开了,有人发坏拽了一把旗袍,一下子把旗袍拽下来半截,叶水莲露着一个鲜红的乳罩,半个乳滚了出来,众人一起叫好,赵师傅发坏,把一杯酒顺着叶水莲的胸倒了下去,叶水莲惊叫一声,旗袍从里到外湿了长长地一溜。 “草你奶奶的!——”叶水莲使劲地蹬腿踹人,迅速地把旗袍拽了上来,陈志刚也挣脱众人,跑了过来,连连道歉,举着酒杯敬大伙酒,希望大家别跟叶水莲闹了。 众人见叶水莲着急了,陈志刚又端着酒杯来道歉,于是又把苗头转向了陈志刚,一会儿这个敬一杯,一会儿那个又敬一杯,一会儿就把陈志刚喝了个酩酊大醉。 叶水莲穿着湿漉漉的旗袍,扶着陈志刚到门口送客人的时候,看见顾晓菁和何非两个人说着话进来了。 顾晓菁看见叶水莲和陈志刚在送那些客人,那些客人中陈志刚家的亲戚她是都认识的,毕竟在一起生活了二十年,双方的亲戚彼此都是熟识的,顾晓菁看着叶水莲堆着一脸假笑,送那些人,她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她说何非你等我一会儿,然后一个人微笑着冲着那些人走了过去。 三姑,四姑夫……还有二姨,你们都来了,家伟你也来啦!顾晓菁故作镇定地和他们打着招呼,众亲属见了顾晓菁,表情不自然地讪讪着。 陈志刚见了顾晓菁,陡然间酒醒了一半,他摇晃着身子走了过来,冲着顾晓菁说,对不起,晓菁,你想闹就闹吧。 顾晓菁看着陈志刚,原本有些僵硬的表情挤出几许生硬的笑容来,志刚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啊,我闹什么啊,我是来道喜的!结婚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也不通知我呢?哈,我忘了,这边还有新娘子呢。 顾晓菁说着,向叶水莲走过去,叶水莲担心顾晓菁象以前一样一巴掌扇过去,所以她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两步。 顾晓菁哈哈地笑了,冲着叶水莲又走了两步,嘴里说着,你躲什么呀,我是来跟你道喜的。祝你新婚快乐啊!什么时候生贵子啊?哦?你看我这脑子,我忘了,你把子宫都切了,怎么可能生贵子呢? 顾晓菁话音落地,叶水莲的脸顷刻间纸一样得白,她嘴唇濡嗫着说了一句,你瞎说。 我瞎说?哈哈,顾晓菁哈哈地笑了,你自己去问陈志刚,你去问大夫,看看是我瞎说还是你真的生不了贵子了,哈哈哈…… 顾晓菁说完,笑着扬长而去,留下叶水莲一脸惊愕地看着陈志刚。 送走了亲戚,叶水莲和陈志刚回了家。陈志刚因为喝了太多的酒,一路上在车里只是自顾自地睡着,叶水莲守着司机师傅,也没说什么。到了家里,叶水莲把陈志刚往屋里拽,想问问陈志刚到底是怎么回事,陈志刚不跟她回屋,踉踉跄跄地去了母亲的房间。原本他喝得已经醉了,刚才见到顾晓菁吓了一跳,酒醒了几分,来看他母亲,他自然绷着,怕母亲看出他酒醉,结果他叫了两声“妈”,母亲才抬眼看他一眼,虚弱地说了一句,志刚,我感觉天旋地转,赶紧送我去医院…… 陈志刚再一看母亲,脸色黄得厉害,额头上细细密密渗出一层汗珠来,他吃了一惊,酒彻底地醒了,他飞快地跑出去,水莲,赶紧给医院打电话,叫救护车过来。 我不知道医院的电话是多少,你自己打。叶水莲心里有事,并且到现在为止她还生着婆婆的气,怪婆婆没参加她的婚礼,现在看见婆婆病了,她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高兴。 陈志刚忿忿地看了她一眼,拨通了120,说了他母亲的病情,120说马上就到,陈志刚转身又回到母亲的房间,给母亲掐脑袋、喝水,着急地问这问那。 叶水莲心里生气,心想你不参加我的婚礼,这是老天爷长眼,让你遭了报应了,与此同时她的心里也象跑进了一百只小蚂蚁,片刻不停地挠抓着她的心,顾晓菁刚才说她的子宫切了,难道是真的吗?是顾晓菁生气诅咒她,还是真的切了? 她忽然想起自己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来月经了,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惊出了一身冷汗,或许刚做完手术身子虚,她这样想着,120的车已经到了,她冲着婆婆的屋喊了一声“老陈,车来了!” 陈志刚背着母亲往外走,走到院子里,他狠狠地瞪了叶水莲一眼,说了句,拿着妈喝水的杯子! 叶水莲赶紧跑进屋,拿了婆婆的杯子,跟着陈志刚上了救护车。 一路上,陈志刚焦急地抱着母亲,妈,你忍忍,一会儿就没事了,说着不停地伸出手把母亲擦汗。叶水莲看着,把头扭向了车窗外。 母亲在ct室里坐着ct,陈志刚和叶水莲在外面小声地吵了起来。 陈志刚说怎么我妈病了,你跟个没事人似的,有你这么对待老人的吗? 叶水莲撇撇嘴说,谁让她今天不参加婚礼,如果去了就没事了。弦外之音就是说她不参加儿子的婚礼,遭了报应。 陈志刚听叶水莲这么说心里生气,他说有你在酒桌上说那话的吗,本来咱妈今天早上还好好的,你偏说什么病得起不来炕了,这话是随便说的吗?你看好事不灵坏事灵,结果咱妈就病了。 叶水莲生气了,她说陈大厨你还讲不讲理,守着那么多亲戚的面,我不这么说还能怎么说,我就说你妈故意不来? 陈志刚说叶水莲你别太过分了! 叶水莲说我怎么过分啦,如果说过分的,那也是你妈过分,是你妹妹过分,哪有自己的儿子结婚不参加婚礼的,哪有自己哥哥结婚不参加婚礼的? 陈志刚说咱俩不是特殊情况吗,要不是特殊轻情况,咱妈和妹妹能不参加吗? 陈志刚说你在酒桌上说那些话,我听着就烦,你以后不管什么情况,也不能随便说咱妈生病,咱妈岁数大了,禁不住你这样诅咒。 陈大厨你瞎说什么,这么说你妈这场病还是我诅咒的,如果我诅咒这么灵,那以后谁跟我过不去,我就诅咒谁? 陈志刚两个人正争吵着,母亲的ct做完了,大夫说脑供血不足,输几天液就没事了,陈志刚松了一口气。 本部小说来自看書蛧 ... 第五十八章 上床 餐厅里,虽然是白日,但是拉着深紫色的落地窗帘,弥漫着温馨的黄-色灯光,一切看起来都格外温馨,充满情调,顾晓菁和何非两个人举起酒杯来。 何非说晓菁对不起,我昨晚就是心里难受,感觉雪云不理解我,人们都误解我,就是想和你说说话,可是没想到…… 何非说着,端起酒杯把酒喝了下去。 顾晓菁看着何非,一脸的柔情蜜意,她微笑着,把酒杯举起,黄-色橙亮的啤酒欢快地倾进顾晓菁的口中。顾晓菁看着何非,微微笑着,其实昨晚的一幕,只有顾晓菁一个人心里清楚。 何非喝醉了酒,“咕咚”一声倒在了顾晓菁的怀里,顾晓菁抱着何非,有些不知所措。 何非说了声“晓菁,我喝醉了。”然后呼呼睡去。 顾晓菁半抱半拖地把何非弄上床,帮何非脱下鞋,一个人静静坐在了何非的身边。 说实在话,如果何非不来,她这一晚,注定也是难眠。江雪云和楚玉等人想撞死她,而叶水莲和陈志刚即将结婚,顾晓菁前前后后,里里外外地想,无论从哪一方面,哪一个角度想,她都是一个失败者。她站起身来,走到桌前,打开一瓶红酒,一个人慢慢地喝了下去,她感觉脸上发热,心也“咚咚”地跳个不停,她来到床前,看着何非孩子一般沉沉地睡着,她轻轻地凑了过去,亲吻了何非的额头,何非没有任何反应,顾晓菁伸出手,摸着何非的头发,嘴巴,何非把头轻轻一偏,朝向了她的怀里…… 她蹲下身子,看着何非,安安静静一脸和善,她又想起了那辆呼啸而过的汽车,车飞过,江雪云落下车窗,向她回过头来…… 想起了她婆婆的家里,叶水莲和陈志刚光着身子躲在被窝里…… 顾晓菁感觉头晕,眼前渐渐有些看不清楚,她蹲下身子,亲吻何非的嘴唇,何非浑然不觉,可是她自己却脸红心跳地不能自持。有多久了,和陈志刚分居到现在,将近一年的时间了,顾晓菁没有这样得接近一个男人,现在她忽然感觉自己不象自己想的那样,岁数大了,没有这方面的需求了,现在,她真真切切地感觉到,她有这种需求,甚至现在来说,还很迫切。 她站起身,酒劲儿开始挥发,她感觉有些头晕,一个人进了洗手间,她慢慢地褪去每一件衣服,直至整个人完全裸露在镜子面前,她发现,岁月对她可以说是恩赐了,四十岁的人却依然有着这样接近完美的身材,不胖不瘦,线条柔美,胸也没有丝毫地下垂……只可惜,她想到了“顾影自怜”,顾晓菁不再看镜中的自己,打开淋雨喷头,闭上了眼睛。 江雪云,江雪云,为什么你以前对待安冬那么好,可是对待我却是天壤之别,难道仅仅因为我不是你的朋友,你就置我于死地吗? 为什么你不相信你自己,不相信你的老公,还要如此狠毒地对待我?难道你不知道,我很孤单吗,不知道,我也需要一个好男人来爱我,陪在我身边吗?我本来不想,可是你却一步一步地逼我…… 顾晓菁闭着眼睛,抚摩着自己的身体,她感觉这个身体实在是太孤独了,作为她的主人,她感觉有些对不起她了。 顾晓菁擦干了身子,踮着脚进了卧室,从卧室里拿出一件极薄的近乎透明的睡衣,那是她有一次和安冬逛商场,安冬让她诱惑陈志刚买这件睡衣,顾晓菁笑笑,说用不着了,安冬说那不行,要不你俩口子老是关系不行,我帮你买,说着安冬竟然真的帮她买了。买到家来以后,顾晓菁和陈志刚的关系也是找那个不咸不淡,突然间穿那样的睡衣似乎神经过头了,所以她也一直没穿。 现在她拿出那件睡衣,穿在身上,黑色的镂空的花,映得皮肤雪一样的白,还有大片的朦朦胧胧的纱,顾晓菁看着,感觉这样她自己都不好意思,于是又换了一件平时穿的纯棉的吊带睡衣。 何非还在睡着,安安静静地,虽有微小的鼾声,但是比起陈志刚如雷般的鼾声,这鼾声也温柔文雅了许多,顾晓菁看着何非,脱下鞋子上了床。 江雪云给何非发信息,老公,我爱你。但是我忍受不了你一而再地伤害我,我想明白了,如果你和顾晓菁真的像你说的那样,那么我以后再也不提了,我们好好过日子。 顾晓菁看着,轻轻关上了手机。 她端详着何非,慢慢地给何非脱衣服…… 她看着何非,白净,安静,就是脱了衣服,安安静静睡觉,也仍然是一个干干净净文静和善的人。她忍不住褪去自己的睡衣,把何非搂在了怀里。 何非在她的怀里安安静静地睡着,就像一个婴儿躺在母亲的怀里,顾晓菁不忍心去打扰他,就这样抱着他,直到天亮。 何非睁开了眼睛,他以为在江雪云的怀里,以为自己和江雪云恢复了关系,不觉心中一阵惊喜,喊了一声雪云! 抬头看,却看见了顾晓菁的脸,何非下了一跳,猛地坐了起来。 何非你醒啦?顾晓菁看见何非坐起来,也跟着坐了起来,两个赤身的男女面对面地坐着,何非感觉有些不能呼吸,顾晓菁的脸也“噌”地红了。 我昨晚……喝醉了。何非有些语无伦次。 是喝醉了。顾晓菁说着,低下了头。 对不起晓菁。何非说着,赶紧找衣服,顾晓菁光着身子帮他找衣服,然后自己也穿上了睡衣。 何非穿好了衣服,有些战战兢兢地问顾晓菁,我和你……那个了吗? 顾晓菁看着何非,害羞地点了点头。 对不起晓菁,我……我不知道……何非又开始语无伦次。 顾晓菁看着何非,猛地扑了过来,她紧紧地抱着何非,眼泪哗哗地流了出来,她说何非我高兴,不管怎么说我现在已经是你的女人了,你不用说对不起,我是因为喜欢你才和你在一起,你喝醉了我没醉,我愿意,心甘情愿。 何非听了,眼睛里不觉涌出泪花来,他说晓菁为什么我总是伤害你,我喝醉了,对不起,因为我你离婚了,因为我……现在又是我……何非说不下去了,内心深处满满地都是自责。 没事何非,我不怪你。你记住我的话,如果江雪云能原谅你,你就跟她好好过日子,你就仍然拿我当朋友对待,如果你和江雪云的日子过不下去了,那么你就娶我行不行?顾晓菁搂着何非,温柔地说着。 可是我不想和雪云离婚,她就做错了这一件事。何非认认真真地说着。 嗯,没关系的。顾晓菁抱着何非,忍不住地亲吻他,何非象个孩子似的不知如何是好,他觉得自己昨晚做错事了,都和顾晓菁做了那事了,现在哪有不让亲吻的道理,可是如果他回应她,那么以后他又不知如何了,于是他呆呆地站在了那里,任由顾晓菁温软的嘴唇在他的额头,脸颊,唇边轻轻抚过,到最后,他竟然有些抑制不住,禁不住脸红心跳。 何非的心“咚咚”地跳着,身体禁不住微微发抖,顾晓菁不管不顾,大胆地把手伸进了何非的衣服里。 何非感觉他的大脑蒙了,似乎有些天旋地转。 顾晓菁虽然已经进入一种狂热状态,但是她心里明白,她在做什么,她要让何非真正地成为她的人,让何非自己承认这种关系。 何非吓得不敢动了,他感觉浑身燥热,不知如何是好。 顾晓菁轻轻地亲吻着他的耳畔,非,昨晚人家不同意,可是你说什么也不听话,难道你只是喝醉了才那样对我,我又不是酒店的小姐,你怎么能那样对待人家? 何非听了顾晓菁的话,感觉愈加得对不起顾晓菁,他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衣冠禽~兽,喝醉了酒对顾晓菁那样,现在却又装作正人君子。 顾晓菁原本穿着睡衣,大部分身体都裸露在外面,与何非又贴得那么紧,何非真的感觉不能呼吸了,他不由自主地抱住了顾晓菁…… 顾晓菁顺势脱去了何非的衣裤,这一次两个人是彻彻底底地赤身露体搂在一起了,何非感觉浑身燥热,脚下没跟,和顾晓菁“咕咚”一声倒在了床上。 这一次,何非彻彻底底和顾晓菁在一起了,他搂着顾晓菁,心里却是说不出的滋味,最后他实在忍不住,竟然趴在顾晓菁的身上哭了起来。 顾晓菁搂着何非说别怕,有我呢,任何时候我都和你在一起。 何非带着百感交集的心情,和顾晓菁在床上整整缠绵了一个上午,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更不知道应该如何去面对江雪云? 起床以后,何非想回饶兴,顾晓菁说我们吃顿饭再走,你饿着肚子我心疼,于是两个人去了那家厚德酒店。 顾晓菁是故意去的,她就是想看看,她能不能遇上陈志刚的婚宴,结果真的遇上了。 现在,顾晓菁和何非坐在餐厅里就餐,四目相对的那一刻,两个人心里都明白,他们的关系和昨天已经能够完全不一样了,眼神也不是从前的眼神了。 本书首发于看书罓 ... 第五十九章 回家 何非回家了。 以前他见到江雪云总是试图把这件事解释清楚,打消江雪云的误会,可是现在,他是真真切切地解释不清了。 出乎意料的,江雪云先说话了。 她说老公,我认真考虑了,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我的确做过头了,我可以向顾晓菁道歉,我希望我们能回到从前。江雪云说着,忍不住流出了眼泪。 何非看着江雪云,走了过去,抱住了江雪云的肩膀,雪云,对不起,是我不对,是我伤害了你。 江雪云伸手捂住了何非的嘴,我们不说了,我不瞎想了,我相信你,你和顾晓菁是清白的,你永远是我最好的老公。 何非嘴唇濡嗫了一下,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紧紧地抱着江雪云,他希望时间能就此停止,就这样安安静静地过一生。 何非的电话响了,何非的身子轻轻地抖了一下,江雪云看了看何非,何非不敢直视江雪云的眼睛,他轻轻地推开了江雪云,转身到一边接电话去了。 电话是顾晓菁打来的,她问何非到饶兴了没有。 何非小声地说,到了。 顾晓菁问在家里还是在画廊。何非说我回家了。 顾晓菁稍微停顿了一下,何非说没什么事我就挂了。 顾晓菁说有事,她说咱们合着买的那套房子,我已经把房前交给人家,签合同了,签完合同以后,就把它登记在二手房登记薄上了,现在有好几个人问这套房呢,刚才有个人给34万,这样咱们赚四万五,你说咱卖还是不卖。 何非听了挺高兴,但是他又不敢大声说话,就做贼心虚地回过头来看看,原以为江雪云在远处,可是没想到江雪云就在身后。 何非的话开始仓促,不连贯了,他说你看着办就行。 顾晓菁咯咯笑着,说行,那我要是赚钱少了,你可别埋怨我。 何非说不会,不会的,我挂了啊。 何非说着挂断了电话,江雪云看着何非,何非一脸的惊慌,不知说什么好,无可奈何地冲江雪云呵呵地笑了笑。 江雪云没有说话,她其实听出是顾晓菁打来的电话,也听出了顾晓菁的笑声,但是这几天以来她反复地想,她觉得不能跟何非这样无休无止地冷战下去了,那样会两败俱伤,尤其何非,不会处理这些事,会更不知所措,不敢回家的。 于是她决定不再跟何非纠缠那件事,让何非回家。所以现在尽管她听着顾晓菁的声音,心里不痛快,但还是把那些不愉快在心里压了压,她说老公晚上想吃什么?炸酱面行吗? 何非原以为江雪云会跟他闹一场,可是没有想到江雪云什么也没说,他心里一阵激动,高兴地一迭声地说行,行,我去洗菜。 何非认真地洗着菜,江雪云带上围裙,又恢复了往日的忙碌状态,多少天了,家里清锅冷灶,何非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不敢回家,江雪云一个人懒怠做饭,也懒怠吃饭,现在他们在一起,配合着做饭,江雪云感觉到一种久别的温馨。 这么多天没有回家,何非自己感觉也有一种漂泊的感觉,现在回到家里,他感觉格外得踏实。 两个人吃完饭,和往常一样打开电视,看起电视来,江雪云给何非沏了一杯养生八宝茶,自己兑了一杯蜂蜜水,多年来两个人已经习惯了,何非早晨喝龙井,午后时间足了,就沏一壶铁观音茶,晚上则喝江雪云专门找老中医根据他的体质配的八宝茶。 前些天没回家,两个人一直冷战,何非一个人在画廊,生活已失去了规律,现在他又喝上了江雪云给他沏的八宝茶,感觉特别温馨。 他看着电视,电视里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拥抱在一起,热切的目光,何非看着,脑子里忽然闪过了顾晓菁穿着睡衣抱着他的画面,他想到了自己和顾晓菁滚到在床上,想着自己和顾晓菁在一起缠绵的那一个早上。 他感觉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心好象被一根无形的绳子拽了起来,晃晃悠悠,不踏实。 他偷眼看了看江雪云,江雪云一脸安静地看着电视,喝水,他感觉心里稍微踏实了一点。 何非的手机“嘟”地响了,有信息发过来,何非和江雪云不由得一起把头转向了手机的方向。何非看着江雪云,神情多少有些不自在。 江雪云看了一眼手机,又扭过头去,接着看电视了。 顾晓菁发来的信息,问何非干什么呢? 何非看看江雪云的侧影,他觉得给顾晓菁回信息不太合适,就又把手机放在了一边。 “嘟”,何非的手机又响了,江雪云这次没有回头,而是径直盯着电视屏幕,看起来一副专心致志的神情,她看了一会儿电视,站起身来,去了洗手间。 何非赶紧打开手机,见顾晓菁又发来了第二条信息,非,怎么不回信息? 何非赶紧回了几个字:和雪云在看电视。然后匆匆把手机放下,眼睛看着电视,却再也看不下电视的内容,只是觉得心里无形地紧张起来。 江雪云出来了,她说我今天胃有点不舒服,我先去休息,一会儿你洗洗早点睡,别太晚啊。 好,你吃点健胃消食片,看看还有没有,没有的话我现在去买。何非答应着,叮嘱着江雪云吃药。 还有,我这就吃。江雪云说着,去抽屉找了几片健胃消食片,吃了下去,然后一个人回房休息去了。 何非想给顾晓菁发一个信息,告诉她别给他发信息了,可是想到顾晓菁含情脉脉的眼神,对他那些温柔,他没忍心,就一个人继续看起了电视。他觉得应该跟江雪云回卧室,说说话,陪着她早点休息,可是他心里虚,担心江雪云问起他和顾晓菁的事,所以就在客厅坐着,一个人心不在焉地看着电视。 江雪云躺在床上,心里不痛快。何非回家了,可是顾晓菁的电话也跟进来了,听着好像两个人一起合伙干了什么事,还有就是走在那儿看电视,一会儿一个信息,一会儿一个信息,何非想看又不看,想回又不回的那副表情,她看得清清楚楚。她不想坐在那里再听顾晓菁的信息了,也不想再看何非的尴尬了,于是一个人洗漱完了,进卧室休息了。 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她觉得何非和顾晓菁的关系,有可能又到了那时和安冬难舍难分的程度了,从何非接顾晓菁电话的紧张,从顾晓菁一而再地给他发信息,江雪云感觉心里满满的,说不出什么滋味? 该如何是好,怎么办才好?不闻不问吗?如果不闻不问恣意发现,那么结果又是如何,当年安冬说过无论如何不肯破坏她的家庭,那么顾晓菁呢,顾晓菁如今是单身,离异……即使顾晓菁不破坏她的家庭,她又能容忍得了这件事吗?她不敢给楚玉和程慧打电话,她不想她们再采取任何措施了,她思来想去,觉得自己必须得单独面对了。 于是她拿出手机来,思来想去给顾晓菁发了一条信息,我和何非结婚二十年,感情很好,如果过去我做的不对,那么现在我向你道歉,希望你不要再打扰何非,我只想安安静静过日子。 江雪云发完信息,感觉等了很久,终于等到了顾晓菁的回信,顾晓菁的信息说:如果那天你把我撞死了,我现在还有机会在这儿听你说对不起吗? 江雪云回信息,楚玉只是吓唬你,没想真的撞你。 顾晓菁回信息:楚玉?自己做事自己担,没有你的同意,楚玉能这么做吗?只是吓吓我,那个速度,我稍有偏差现在就已经去见上帝了。 江雪云回信息:看来你不相信我了。那你说我们怎么办?我们见面谈谈好吗? 顾晓菁:不必了。顺其自然吧。 江雪云再回信息,便再也没有了顾晓菁的信息。江雪云心中一片怅然,她知道,顾晓菁对她积怨已经很深了。 时钟已经指向了十点半,何非一个人在沙发上,想着自己该如何处理他和顾晓菁的关系。一直以来,他都把顾晓菁当成没什么性别差异的朋友,在一起喝酒、完,他从没想到过其他,可是他没有想到,因为他的醉酒,顾晓菁搀扶着他去宾馆,却被人照了相片,发到网上去了,导致顾晓菁离婚,他心里充满了自责。顾晓菁离婚以后,心情不好,生病住院,作为朋友他不能不管,后来江雪云误会了他们的关系,楚玉她们打顾晓菁,砸她的车,网上发帖子……然后他又想到了自己和顾晓菁那一幕,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如何面对江雪云,又如何面对顾晓菁? 钟声敲了十一下,他自己觉得都应该进屋睡觉了,于是他去卫生间洗了洗,然后轻手轻脚地进了卧室,他看见,卧室的床头灯开着,江雪云闭着眼睛,安静地睡着,于是他放了心,脱了衣服,睡在了江雪云的身边,关上了灯。 黑暗里,江雪云的眼泪潸然划落…… 本文来自看书网小说 ... 第六十章 真相 婆婆出院以后,叶水莲一下子病倒了。 叶水莲病倒并不是她真的生病了,只是她在婆婆住院期间,去妇产科问了她上次作手术的事情。 妇产科的护士服务态度很好,帮她找到了以前的住院病历,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叶水莲,子宫切除。 叶水莲看着那几个字,登时感觉天旋地转,她匆匆地跟护士道了别,轻一脚重一脚踉踉跄跄地回了家,她回到家,一头扎在床上,感觉再也没力气起来。 她想着自己这么多年,跟前夫过了十年的日子,结果孩子没生出来,婚姻也没保住,离婚后回了娘家,娘家容不了她,只身一人来到了饶安,先后被人刁德发、石华子等人玩耍,后来遇到了陈志刚,她看出陈志刚是个老实人,那段时间跟媳妇分居,所以她费尽心机、千方百计地让陈志刚离了婚,然后自己成了陈家的女主人。可是,她万万没想到,万万没想到,她成了陈家的女主人,却失去了生育能力。 她恨,她恨顾晓菁,恨顾晓菁不该推她让她流产,可是她恨顾晓菁也恨不起来,一来那个孩子根本不能留,那是刁德发的孩子,再者她害得顾晓菁人到中年离了婚,形只影单,孤家寡人,她觉得自己为了和陈志刚结婚,的确是在顾晓菁身上缺了德,她恨不起她来。但是她恨刁德发,现在她回想着刁德发不顾她才做了十几天流产,身子虚弱,霸王硬上弓,为了自己的快活,毁了她一生,她恨不得嚎啕大哭,恨不得让车撞死刁德发,恨不得刁德发的肉让野狗吃了,恨不得抽他的筋,扒他的皮也不解恨。 她满肚子的恨不能跟任何人说,只能一个人盖着被偷偷地气得发抖捶头跺脚,撕扯自己的头发,原本盼着跟陈志刚结婚以后,生个孩子,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可是,别说跟陈志刚生孩子了,她这辈子就是跟阿猫阿狗,甚至刁德发那个挨千刀的,她跟谁也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了。 想到这儿,叶水莲一阵伤心,忍不住放声大哭,她再也抑制不住了,她现在可以抑制的是不骂刁德发,但是她无法抑制住悲伤,她在床上昏天黑地地躺了半天,忽然间放声大哭。 陈母原本身体刚刚恢复,出院回到家里,为了康复身体,她独自一人在院子里溜达溜达,顺便侍弄一下花草,夏天马上到了,院子里的花草早已经绿葱葱地等待着开花了,陈母看着那些花草,感觉到了生命的贲张,顿时心情好了不少。 她掇了一个小马扎,坐下来,看那些花草,偶尔引来一两只蝴蝶翩翩飞舞,陈母欣赏着,禁不住哼起了郭兰英的“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儿香两岸……”就在这时,她突然听见女人的大哭声。 陈母吓了一跳,她不知道哪里传来的哭声,不自觉地站起了身子,她静下心来侧耳倾听,发现哭声是从她儿子陈志刚的卧室里传出来的,叶水莲在放声大哭。 陈母心里不快,这么多年,这个院子里,除了她老伴去世的时候一家人放声大哭,大放悲声以来,这个院子里从来没有传出过这么悲惨、这么绝望的嚎啕大哭的声音,陈母不禁皱起了眉头。她无心欣赏那些花草,也再没有心思唱歌,她凝了凝神,向叶水莲的房间走去。 陈母是一个很注意细节,生活很讲究的人,没有什么事,她几乎从来不进儿子媳妇的房间,这个房间,自从叶水莲搬进来以后,除了婚宴以前简单收拾一下,陈志刚叫她来看看房间,那一次以后,她再也没来过。现在,她推开叶水莲的房间,不禁吓了一跳,房间里落满了厚厚的一层灰,叶水莲和陈志刚的衣服在床上、沙发上、桌子上堆着,陈母看了,禁不住又皱起了眉头。 床上,被窝乱糟糟地团成一团,叶水莲趴在被子上嚎啕大哭,虽然她的哭声很大,但是她还是感觉屋里进人了,她不知道是谁进来,就抬起了头,看见婆婆微皱着眉头。 “娘……”叶水莲叫了一声娘,哽咽着,没再继续放声大哭。 这是怎么啦?好好的哭什么呀?陈母看着叶水莲红肿的眼睛,问她是怎么回事。 叶水莲说没事,俺今天才听说,俺的子宫切除了,陈志刚瞒着俺,没告诉俺,俺这辈子也没孩子了,呜…… 叶水莲说着,忍不住又想哭,陈母看看她,叹了口气,出去了。 叶水莲不好意思再放声大哭,开始改为小声地呜咽了。 陈母原本身体还没恢复好,被叶水莲这一阵痛哭,哭得心里乱七八糟的,一个人回了自己的房间。 叶水莲躺在床上,呆呆地发愣,她看着白色的房顶,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仿佛一万只蚂蚁在心上爬,她说不得道不得。 她抓起电话,把电话给刁德发打了过去,立刻电话那边传来了刁德发的声音,宝贝,蜜月过得挺好啊,想死我啦,是不是想我啦? 我x你奶奶!叶水莲小声地狠狠地骂了一句粗话,她恨不得隔着电话咬下刁德发的一块肉来,她说你奶奶的,你光顾了自己痛快了,尼你把老娘害苦了,你知道吗?叶水莲连哭带骂地数落着刁德发,刁德发电话那头讪讪着,他说你说的真的假的,这么多天了,你别是想讹我吧,你蜜月度得挺滋润的,如果出事那也是陈志刚折腾得你,我这么个半大老头子了,你就别折腾我了。 你奶奶的,少在这儿抵赖,回头我把住院证明拿给你看,我看你承认不承认!叶水莲狠狠地说着。 别、别、别……刁德发一迭声地说了几个“别”字,他可没心思看那玩意,本来他以为叶水莲给他打电话,是又想找他帮什么忙呢,那样他出出馊主意,又可以和叶水莲鬼混一回,可是没想到却是这样的电话,他觉得这个电话不是什么好事,于是匆匆地说,没什么事儿我就挂了啊? 你别挂!叶水莲的声音突然升高了八度,她听着刁德发无关痛痒地那些话,仿佛一个大气管子在往她的肺管子里打气,她感觉肺都要爆炸了,她说刁德发,你害了老娘一辈子,我跟你没完! 刁德发听着叶水莲的口气,大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典型的恨之入骨式,他觉得得哄她两句,万一跟他没完没了地闹起来,也是个麻烦事儿,于是他换了一种关切的口气说,水莲啊,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也不愿意你这样啊,事已如此,你就别多想了,有什么算什么吧,领养一个小孩,将来老了也有人管你。 呸!叶水莲狠狠地呸了他一口,刁德发感觉虽然隔着电话,但是那口痰似乎都吐到他的腮帮子上来了,他用手摸摸腮帮子,小声地说,水莲,我这儿来人了,回头我们再说话啊。刁德发说着,挂断了电话,叶水莲再打过去,刁德发的手机就一直处于占线中。 叶水莲生气,蓬着脑袋从被窝里爬起来,狠狠地把手机扔向了床里面,嘴里骂着,我x你奶奶! 就在这个时候,陈志刚进门了。他看见叶水莲暴怒的样子不知道又有什么事,就随口问了一句,怎么啦?怎么把手机给摔啦? 叶水莲没有想到这个时候陈志刚进门了,她在心里暗暗庆幸,幸亏不是她跟刁德发吵着架陈志刚进的门,要是那样就麻烦了,想到这儿,她不禁暗自出了一身冷汗,刚才和刁德发吵架吵得太忘情了,以后一定要注意。现在陈志刚问她为什么摔手机,叶水莲忽然急中生智,抱着陈志刚大哭起来…… 她说志刚,我今天去问大夫了,我的子宫真的没了,以后我就不会有孩子了,志刚,我可怎么办啊!叶水莲抱着陈志刚,忽然哭天抹泪起来。 陈志刚虽然感觉叶水莲现在的表现跟刚才摔手机的动作有些不符,但还是抱住了叶水莲,因为他知道,叶水莲知道了这件事,肯定会特别伤心,毕竟他还有陈天宇,而叶水莲却从来都没有尝过当母亲的滋味。 他抱着叶水莲安慰着,说没事儿水莲,我们还有天宇呢,将来我们老了,互相照顾,你别哭了。 叶水莲掩饰过了自己刚才的暴怒,感觉心里稍稍安静了一些,现在她又把注意力转到了切除子宫,没有孩子的事情上来,忍不住又悲伤地哽咽起来,志刚,我可怎么办,我怎么办啊…… 陈志刚安慰了她一会儿,说,这么晚了,做饭了没? 叶水莲抹着眼睛说,还没呢。 陈志刚说,好了,你歇着吧,我去做。 陈志刚说着,一推门出去了。叶水莲知道了自己切除子宫的事,也卸去了他心头的一个负担,这些天以来,他就发愁叶水莲知道这件事以后会伤心欲绝,会大哭大闹,现在他看着叶水莲逐渐安静下来,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叶水莲见陈志刚出了门,不由得把手捂在了胸口,她在心里说了句“阿弥陀佛”,然后狠狠地骂了一句:刁德发,你等着,老娘跟你没完! 本部小说来自看书辋 ... 第六十一章 忧愁 顾晓菁以34万元的价格把那套房子卖了,仅仅十几天的时间,就赚了四万五千元钱,顾晓菁非常高兴,她给何非打电话,让何非把银行卡号发过来。 何非也很高兴,就把卡号给她发了过去。当初买这套房子,何非给顾晓菁打了二十万元钱,顾晓菁拿出九万五,一共花了二十九万五千元买的这套房子,顾晓菁收到何非的卡号以后,立马去银行,给何非打了二十二万五千元钱,她觉得虽然两个人一起合作买的这套房子,但是何非拿的钱多,应该多给何非一些,所以毫不犹豫地给何非打了那些钱,何非看着信息,知道顾晓菁多给他打钱了,那个时候他正在家里,不方便打电话,他看看江雪云还在厨房里收拾着,没注意他,于是他给顾晓菁发了个信息,怎么多给我打钱了?回头我还给你。 顾晓菁把信息回了过来,应该的,要不是你这房子不能这么顺利。 何非回信息,那也不行。 何非——过来帮忙!江雪云在厨房里喊何非,何非赶紧放下手机,跑了过去。江雪云正在剁一只鸡,由于手劲不够,说什么也剁不开,何非乐呵呵地说我来。说着接过江雪云手中的刀,剁起鸡来。 江雪云乐呵呵地洗了洗手,摘下围裙,去洗手间,路过客厅的时候,她听见何非的手机“嘟”地一声响了,她看看何非,何非正在全神贯注地剁着鸡块,于是她到沙发那里,拿起何非的手机,一看信息是顾晓菁发来的,江雪云心里微微一怔,然后她打开了信息,信息上写着:没关系的,你喜欢收藏,回头我陪你去古董市。 何非刚才正和顾晓菁发着信息,被江雪云叫去剁鸡块,所以那些信息也没有删掉,江雪云从头至尾看了那些信息,她拿着手机,呆呆地站了一会儿,又把手机放下了,一个人去了洗手间。 何非剁完了鸡块,这是他的手机响了,有人在画廊等他,想买他的画,于是何非匆匆跟江雪云打了个招呼,就出去了。 到了车上,他拿出手机给顾晓菁打了个电话,他说晓菁你真能干,这么几天就出手啦? 顾晓菁说是呢,我们第一次合作就这么顺。 何非说虽说我多拿了点钱,但是整件事都是你忙里忙外地运作,回头我再给你五千元钱。 顾晓菁说那不行。 何非说好啦,你听我的吧,下次见面我把钱给你。 那我们什么时候再见面?顾晓菁说着话,声音忽然变得异常温柔。 晓菁……何非叫了一声“晓菁”,没了下言。 我想你了。电话那边顾晓菁的声音温柔而缠绵。 何非说不出话来,忽然间他感觉一张温柔的大网无边无际地把他包围,他不知如何是好,可是似乎又无理拒绝,他张着嘴,半天没说出话来。 你先去忙你的,等没事了我们再联系。电话那边的顾晓菁似乎看到了何非的为难,很善解人意地说着。 何非似乎终于等来了下言,他说好,好,那我挂了晓菁。 嗯。顾晓菁温柔地点点头,挂断了电话。 江雪云在单位呆了一会儿,她觉得无心工作,于是去了程慧的单位。程慧在邮政局工作,只有三十六岁,就已经当上局长助理了,江雪云去的时候,程慧正忙着安排业务,她们刚组织安排好一场文化下乡活动,程慧本来想跟着一起下乡,可是看见江雪云过来了,凭着直觉,她感觉江雪云似乎有什么心事,于是她安排运营部主任跟着一起下乡了。 云姐,你看你的工作多清闲,我这里一天天忙得不可开交。程慧说着,拿出杯子给江雪云沏了一杯茶水,然后自己也拿杯子接上了水。 唉,我还不如忙碌呢,要是那样,我可能就不想那些闲事了。江雪云说着,不由得想起了前些年自己在局办公室工作的时候,每天忙忙碌碌,江雪云的文笔好,在办公室里写材料,上报文件,办公室里来人还要接待,人来人往,杂事不断,尽管忙碌,但那时江雪云工作非常出色,每年都是先进工作者,还被县妇联评委巾帼明星。那个时候,何非的绘画也是小荷才露尖尖角,他忙于创作,基本不与外界联系,每日生活在绘画的世界里。那时,孩子也小,江雪云每天忙忙碌碌,但是感觉很充实,现在孩子大了,都出去上学不在身边了,她岁数也大了,主动找了领导,调到图书大厅,领导给安排了个主任的职务,工作可以说是清闲的不能再清闲了。 何非呢,因为他的作品越来越有影响力,所以领导也不要求他坐班了,只是有什么比赛或者活动的时候,通知他参加,所以何非也轻闲起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迷恋上了喝酒,虽然也不耽误创作,但是相比较以前,人逐渐懒散随意了许多。 江雪云觉得何非每天创作辛苦,适当地喝喝酒也没什么,何非以前很少喝酒,可是喝了酒以后,他觉得那种感觉很好,就让江雪云跟着一起喝,一起体味那种晕晕乎乎的感觉,江雪云被何非带着也跟着喝起酒来。 她坐在那里想着安冬,是因为喝醉了酒跟何非走到了一起,想着顾晓箐,也是因为喝醉了酒跟何非在一起,江雪云心中郁闷至极。她说程慧你说人为什么要喝酒呢?喝完酒不清醒,晕头转向的,可是还要去喝? 是呢,可能每个人心里都有压力吧,喝完酒能释放一些。程慧说,你说我们女人,一天到晚忙这些单位上的事,家里的事,哪一件事也离不开我们,我倒羡慕那些不用出去工作的女人,作作美容,打打麻将,日子过得也优哉游哉。 江雪云说程慧以前我一直认为自己是最幸福的女人,可是现在我怎么觉得身边的人,好像都比我幸福呢? 雪云,你怎么啦?这个时候,程慧忽然发觉江雪云的神情里面满满地都是黯淡。办公室里老是有人进来出去的,程慧说,我们出去找个地方,这里不安静。 嗯,江雪云说着,跟着程慧站起身来。 两个人去了一个小咖啡厅,县城里的咖啡厅既不够规模,也不上档次,但是幽幽地环境倒还算安静,两个人找了个靠窗地位置坐下,各自点了一杯咖啡。 江雪云说程慧我们认识多少年了? 程慧屈指算了一下,她说少说也有十年了吧? 是啊,十年了。江雪云喃喃着,似乎是在跟程慧说,又似乎在自言自语。她说程慧这十年来,在你的眼中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程慧看着江雪云,感觉江雪云的问话有些奇怪,但还是认真地思考着江雪云的问题,她用右手指点着左手的手指头,一条一条地说着,美丽,善良,好脾气,待人真诚,有些单纯有些糊涂…… 程慧说道单纯和糊涂时,江雪云忍不住掉下了眼泪,她说程慧我真的是又单纯又糊涂,你说以前吧,稀里糊涂的,安冬跟何非就到了一起,两个人爱得难舍难分,后来安冬主动离开何非,去了美国,我有时还很想她……现在呢,稀里糊涂的,何非又和顾晓箐到了一起。 顾晓箐还跟何非联系吗?程慧微微皱起了眉头,她想起那次和顾晓箐打架,楚玉砸顾晓箐的车那件事来,她说都闹得那样了,何非但凡肯动脑筋想想,也不应该跟顾晓箐来往了。 我也希望他们不来往了,可是,唉,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装作不知道吧,可是愈是想装糊涂,就愈是糊涂不了呢?我现在最佩服郑板桥了,你说他得经历多少事,才能把人生看明白,看透啊,难得糊涂,但明明知道这个道理,但做起来真难啊。江雪云说着摇了摇头。 程慧看着江雪云,雪云姐,这么说何非和顾晓箐还在继续来往,对吗? 江雪云看着程慧,无奈得点点头。 看着江雪云无奈而忧伤的神情,程慧的心不自觉地揪在了一起,她说唉,上次我们做事有些鲁莽了,不该不问青红皂白就打,应该找顾晓箐单独谈谈才好。 唉,我没跟你说,后来何非又去饶安找顾晓箐了,楚玉带我去的,看见顾晓箐,楚玉很生气,她加大油门开车想撞死她,虽然我知道楚玉只是想吓唬吓唬她,可是顾晓箐可能信以为真了,对我的怨气很重。江雪云说着,自然地就把今天早晨看见何非和顾晓箐的信息的事告诉了程慧。 程慧的脸愈加变得紧张了,她说雪云姐,何非是一个典型的画家脾气,不入世,对这些事考虑不够,我觉得顾晓箐可能让咱们逼急了。 江雪云抬头看看程慧。 程慧伸出手指来,一项一项地摆着,她说你想想,我们打顾晓箐,砸她的车,撞她……如果以前大家还一团和气,没撕破脸皮,她还顾及着面子,现在,她又离婚了,本来就形只影单的,心情不好,很有可能我们这一打啊,把他们打到一起去了。 江雪云眼圈一红,她说我和何非在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我们之间有很深的感情,我不想失去这个家…… 程慧说雪云姐你别着急,这样吧,回头我们找顾晓箐面对面地谈谈,听听她到底怎么想? 嗯,江雪云点点头。 隔壁忽然传来了争吵的声音,江雪云和程慧不由得同时回过头去,只听见一个女人哀怨而充满激动的声音,你和她合不来,为什么不离婚?我们从年轻时就相爱,现在我也离婚了,你为什么还不离婚?! 女人的声音由于激动不自觉地大了起来,男人感觉不对劲了,小声地说了句什么,然后站起身来,女人也跟着站起身来,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了。 程慧和江雪云都看出来了,是李铁离婚的妻子梁淑萍和那个当初被李铁堵在床上的大夫石永义。 本文来自看书罓小说 ... 第六十二章 生病 何非去饶安的时候,已经是两天以后了,本来他想把钱给顾晓箐打过去,可是顾晓箐说什么也不要,何非无奈,开着车来饶安找顾晓箐了。 对于他和顾晓箐的关系,他在心里也反复地思考了,他知道自己以前因为安冬的事已经能够伤害了江雪云,但是这一次,开始他只是觉得因为自己醉酒导致了顾晓箐离婚,心里亏欠顾晓箐。 后来江雪云却误会了他们俩的关系,一来二去,误会逐渐加深,不知不觉,他竟然真的和顾晓箐到了一起。 他想着江雪云这些天的情绪,觉得自己不能继续和顾晓箐来往了,可是想到自己导致了顾晓箐离婚,还平白无故地让顾晓箐挨了打,被砸了车。楚玉还要撞死她,想着顾晓箐抱着自己哭,楚楚可怜的样子,他感觉特别心疼,可是又无能为力。 他多盼望现在有一个人能够出来,关心帮助,疼爱顾晓箐,可是那个人没出现,顾晓箐依然那么孤单,尽管如此,顾晓箐还在他伤心的时候,陪着他,甚至挨了打,也从来没有埋怨过他一句,他感觉心里亏欠顾晓箐。 这一次,本来他知道顾晓箐一个人生活不容易,有个好的赚钱的机会,他愿意帮顾晓箐赚些钱,本来他一分也不想要,可是顾晓箐是个要强的女人,他知道他一分不要,顾晓箐肯定不干,但是他绝对不能多要,毕竟这事从始至终都是顾晓箐在忙和,现在顾晓箐不但没少给他钱,还多了给了他,他感觉心里过意不去。 对于他和顾晓箐的关系,虽然内心深处,他也喜欢顾晓箐,毕竟也是有过肌肤之亲的人了,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何况何非原本就是优柔缠绵的性格,所以他不忍心说什么重话伤顾晓箐的心,但是他知道江雪云因为这件事已经很伤心了,所以他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 他在路上想着把钱还给顾晓箐,以后尽量地少来饶安,安安静静地和江雪云过日子,可是见到顾晓箐以后,顾晓箐那种温柔和喜悦的感觉让他说不出马上离开的话。 顾晓箐和他坐在车里,顾晓箐忍不住抱着他,轻轻地亲吻着他的额头、脸颊、耳朵、嘴巴,又温柔逐渐变得热烈,让何非禁不住脸红心跳,紧紧地把顾晓箐搂在怀里。 两个人一起吃了顿饭,喝了些酒,何非晕晕乎乎地特别高兴,吃完饭以后顾晓箐带何非去了她家,一进门,顾晓箐就紧紧地把何非抱住了,她流着眼泪亲吻着何非,说我天天都在想你,就怕你万一不来了。 何非被感动得禁不住泪流满面,他搂着顾晓箐说不会的晓箐,不会的。然后两个人沐浴更衣,相拥而眠。 他们从白天一直缠绵到夜晚,何非看了看表说天黑了,晓箐我得回去了。 顾晓箐搂着何非的脖子,温柔地点点头,她说我给你做点饭吃再走,说着穿衣下床要去做饭。 何非说不必了,我开车到家还得一个小时,再吃完饭就太晚了。顾晓箐点点头,温柔地看着何非,猛地扑过来,紧紧地搂住何非,我爱你!我爱你,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从来没有象这样爱过一个人,我害怕你离开,你一说来我就高兴得像个孩子,不知如何是好,你一说走,我的心顿时沉入深渊,深不见底的深渊,非,你说我怎么办…… 顾晓箐搂着何非,语无伦次地说着。 江雪云打来了电话,老公,怎么还没回家啊?电话里传来江雪云熟悉而温柔的声音。 何非说雪云我一会儿就到家,你等一会儿。 何非说着,匆匆和顾晓箐告别,转身下了楼。 顾晓箐看着何非的背影,呆呆地半天没有说话。许久,她慢慢地自言自语了一句,江雪云,虚伪的女人!顾晓箐摸着脸上的伤疤,忽然大喊了一声,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把我怎么着! 夜,已经完全地黑了下来,顾晓箐看着窗外,颓废地坐在了沙发上。 何非回到家的时候,江雪云已经准备好一桌饭菜等着他了。何非看着江雪云,感觉心虚,他不敢看江雪云的眼睛,一个人到洗手间洗了洗手,然后坐在了餐桌上。 江雪云做了何非爱吃的清蒸碟鱼,炒了几个小菜,何非端起碗来准备吃,江雪云尝了尝碟鱼,说有点凉了,我去热一下。何非感觉自己跟顾晓箐在一起待了一天,心里有愧,他一把抓住江雪云的手说,对不起雪云。 嗯?江雪云感觉莫名其妙,何非也感觉自己说错了话,不自觉地摇了摇头,他多少有些慌乱地说,不是,我是说不用热了,这样就行。 江雪云坐了下来,她已经感觉到了何非的些许慌乱,但是她什么也没说,夹了一块鱼肉放进了何非地饭碗里。 何非说,你也吃。江雪云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端着饭碗发呆了,她听何非这么说,感觉到自己刚才走神了,于是说,唉,这是怎么啦,自己轻敲了两下额头,然后跟何非说起话来。 她说何非我今天跟程慧去咖啡厅喝咖啡,你猜我看见谁啦? 何非说看见谁啦? 江雪云说,你想象不到,我看见李铁的前妻了。 梁淑萍?何非问着,好长时间没有她的消息了,也不知现在过得怎么样。 不知道,应该不太好。江雪云说着,回想着当时的场面,她说我和程慧本来没看见她,可是听见她说话了,听见她跟一个男人着急,问那个男人为什么不离婚娶她?江雪云说我和程慧就抬头看过去,看见了她和石永义。 石永义?何非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就是那个被李铁堵在家里的石永义,县医院那个大夫。 哦,知道了。她和石永义还联系啊? 我也不知道,今天看见才知道他俩没有分开。我听见梁淑萍说你跟她合不来,为什么不离婚呢?江雪云说到离婚,忽然神情有了一丝黯淡,不由得看了看何非,何非听到这句话,不知为什么猛地想起了顾晓箐,他感觉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好像有什么东西堵在了胸口,上不来下不去,呼吸有些不顺畅。 哪能随便就离婚呢?离了婚一个人过日子多不容易。何非说着,不由得想起了顾晓箐一个人在家里形只影单的情形。 何非说李铁现在一个人也单着,唉,你说这事……何非说着,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 是呢,李铁前些天追楚玉,可是楚玉说什么也不喜欢李铁……江雪云说着,摇了摇头。 两个人说着话,何非的手机响了起来,是谭之江打过来的,他说楚玉突然肚子疼得厉害,他先把楚玉送到医院去,让何非赶紧去医院。 何非一听着了急,他和江雪云连碗筷也没顾得上收拾,就下楼开车去了医院。 医院的走廊里,楚玉一个人捂着肚子,侧倒在长椅上,蜷缩成一团,江雪云和她说话,楚玉也不言语,不停地小声地呻吟着,江雪云看着心疼,坐在椅子上,抱起了楚玉的头,放在自己的腿上。谭之江拿着交费单急急忙忙地跑回来,他说得赶紧去做彩超,可是楚玉痛得站不直身子,江雪云想扶着她走,可是根本走不了,谭之江二话没说,背起楚玉向彩超室走去。 彩超结果出来,楚玉是患了急性肠胃炎,几个人安排着楚玉住了院,看着楚玉输上了液,不约而同地舒了一口气。 何非问怎么回事啊,楚玉怎么突然犯起急性肠炎了呢,谭之江说他和楚玉还有李铁几个人一起吃饭,吃完饭后各回各家,楚玉没开车,谭之江送她回家,可是半路上楚玉突然肚子疼,就把她送医院来了。 唉,看着楚玉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床上输液,江雪云感觉特别心疼,不由得眼圈一酸,她说,三十多岁的人了,还没有一个家,生了病,这是被谭之江发现,否则一个人在家得多受罪。 唉,何非也不由得感慨起来,他看着楚玉,不由得想起了上次顾晓箐生病的情形,也是一个人孤孤单单地躺在床上,何况那个时候顾晓箐还刚刚离了婚,心情极度抑郁。他想着那时到现在不过是两个多月的时间,他感觉顾晓箐的心情似乎开朗了许多,但是他知道,顾晓箐的开朗适合她在一起的时候,想着想着,顾晓箐和他舍不得让他走,抱着他哭的情景浮现眼前,何非心里顿时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谭之江的电话急剧地响起,谭之江看着,向外走了两步,接起了电话。电话里,刘敏的声音尖锐地传了过来,你在哪?!你说,你在哪儿! 谭之江看看何非他们,走了出去,他说有个朋友生病了,我来医院看看。 是男朋友还是女朋友?是谁病了,你告诉我是谁病了?刘敏刨根问底。原来刚才谭之江背着楚玉做彩超的时候,恰好县医院药房的刘丽红看见,刘丽红是和刘敏一个家属楼的,平时经常和刘敏一起去遛弯,现在看见谭之江背着一个女人进医院,身后跟的不是刘敏,而是不认识的两个人,她感觉奇怪,就给刘敏打了电话,问刘敏你家谁病了,我看见老谭背着个女士去做彩超。刘敏一愣,问刘丽红具体什么情况,刘丽红说我也不清楚,你自己问你家老谭吧。 李敏听了火冒三丈,她一刻也没停,就把电话给谭之江打过来了。 本部小说来自看書罓 ... 第六十三章 内战 刘敏把电话给谭之江打过来,她根本不容谭之江多说,句句都是直入主题,她就问谭之江到底背的是谁? 谭之江当然不能直接说背的是楚玉,就含含糊糊地说了一句,回家说吧,说完就把电话挂了。刘敏没听到明白的解释,又把电话打过来了,谭之江知道即使接了电话也解释不清,就直接拒接了。他告诉何非,刘敏有急事找他,就急匆匆地回去了。 江雪云和何非两个人守着楚玉,江雪云心疼何非,她说你回去睡觉吧,我在这里陪着楚玉。 楚玉输上液,打了止疼针好多了,她说雪云姐你也别在这里陪着我,你也四十岁的人了,姐夫你去我店里把何娟接过来吧,让何娟陪着我就行。 不用,她们年龄小,我不放心。何非你回去歇着吧,有事我给你打电话。江雪云说着,站起身来,示意何非回去。何非看看江雪云,你行吗雪云? 没事,放心吧,开车慢点。江雪云叮嘱着何非,蹲下身子给楚玉倒水喝,何非向门外走着,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间何非的手机响起,这个点了能有谁给何非打电话呢,江雪云抬头去看何非,不小心把水倒在了手上,她小声地“哎呦”一声,甩了甩手,楚玉迷迷糊糊地说,没事儿吧雪云姐。 没事儿。江雪云说着,抬头去看何非,何非已经不见了踪影。 电话是儿子何一鸣打过来的,何一鸣告诉何非,他这次期中考试发挥很好,他说过几天他们就放假了,就可以回家了,何非很高兴,挂断了儿子的电话,他又给女儿何一佳打了个电话,何一佳乐乐呵呵地跟他说了一会儿话,然后挂断了电话。 接了儿女的电话,何非感觉心情好了不少,刚才在医院里,楚玉一个人孤孤单单地躺在那里,她不让江雪云陪着,担心雪云身体受不了,让何非去接店员何娟,何非禁不住想起顾晓箐住院的时候,也是没人陪,让他去接店员姜小华陪着,那种孤单的场面和楚玉如出一辙,何非感觉有些心疼,但也无可奈何。 何非回到家里的时候,才发现顾晓箐给他发了好几个信息,问他干什么了,为什么不回电话?她让何非回电话,说她担心。 何非看了看时间,正好是他在医院里忙碌着送楚玉作彩超的时间,当时一门心思忙着给楚玉看病没听见,现在家里又没人,于是他把电话给顾晓箐打了过去。 顾晓箐说怎么大晚上把电话打过来了,是不是江雪云没在身边呀? 何非说雪云在医院照顾楚玉呢,他说楚玉病了,急性肠炎,一个人在医院里很可怜。 顾晓箐说谁让她又打我,又砸我车,还想开车撞死我,活该,让她在医院住几天吧。 何非说晓箐你别这么说,楚玉是个很仗义的脾气,如果她和你是朋友,有什么事也会为你两肋插刀的。 顾晓箐说那倒是,我看出来了,楚玉虽然脾气急,但是人挺好,仗义,可惜不是我的朋友,老是找我的茬儿。 何非笑了,他说其实我看你跟楚玉倒有点像,都是那种敢说敢做的脾气,自己做生意,有能力……何非想说处境也象,但是想了想,这话不如不说,所以忍着没说。 唉,就是这种要强能干的女人,没有好命。顾晓箐说着,轻轻地叹息着,她说你看,楚玉一个人过了那么多年,我这么大岁数,也被离婚了,一个人单着。 何非听见顾晓箐说被离婚,心里顿时又充满了自责,他叫了声就没了下言。 顾晓箐在电话那边轻轻地说了一句我想你。 何非握着电话,呆呆地愣了半天神。 他听见顾晓箐在电话里说着话,可是说的什么,完全没听进去,他拿着电话,想说话时,顾晓箐已经挂了电话。 江雪云把电话打过来了,她问何非为什么电话这么半天一直占线,一直打不进去,何非一时语塞,停顿了一会儿说是儿子打过来的。 江雪云没说什么,让何非早点休息,然后挂断了电话。那个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儿子的学校早已过了熄灯时间,现在儿子应该进入梦乡了。 江雪云挂断了电话,倚在了床沿上,闭上了眼睛。 夜晚,深沉的夜晚,静谧的夜晚,除了偶尔传来一两声昆虫的叫声,还有为数不多的星星在眨着眼睛,所有的生命似乎都进入了梦乡。 可是,谭之江家里灯火通明,刘敏的哭天抹泪无休无止地诘责质问,让谭之江感觉这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谭之江回到家里,刘敏继续问他到底背的是谁,谭之江说你不认识。 刘敏说我就是不认识,也有名有姓吧? 谭之江说说了你也不知道,你说人家病了我是不是应该管? 刘敏说我没说你不应该管对吧,我就是问你那个人是谁?为什么人家的老公不背,却要你来背? 谭之江看看刘敏,说了句无聊,然后坐下身子,打开了电视。他随便打开一个频道,并不知道里面演的是什么,他只知道,现在任何一种声音,都比刘敏的审问强过一百倍。 可是刘敏不依不饶,她追过来继续问谭之江,你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谭之江眼睛直直地看着电视,不理刘敏。 刘敏生气,拿起遥控器把电视给关了。她叉着腰,怒气冲冲地站在谭之江面前,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劲头。 谭之江看看她,没有说话,一个人进了卫生间,他反锁上门,开始在里面冲澡,他故意拖延着时间,他希望他用的时间长一些,刘敏没劲头儿了,消消气,自己回房间睡觉去了。那样他就到儿子的房间,安安静静睡一觉,然后天一亮就溜之大吉。 可是谭之江明显地打错了算盘,他推门进洗手间洗澡,刘敏就在门外大声地叨唠,她说我就纳了闷了,你热心帮助别人,怎么连帮助的谁也不敢告诉我呢,好事不背人,背人没好事,我觉得你不敢说出名字,就说明你心虚,说明这里面有猫腻…… 谭之江故意在里面磨蹭着不出来,刘敏唠叨累了,就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敌后武工队监视敌人一样监视着洗手间,终于,谭之江出来了,他穿着睡衣,看见门口没有刘敏,暗自舒了一口气,可是走到沙发那儿,却不由得又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在洗手间足足洗了近半个小时的澡,可是刘敏的气看起来丝毫也没消,刘敏鼓着腮帮子,瞪着铜铃似的大眼睛,双手插在滚圆的腰部,目光里分明有一种仇恨,恨不能盯到谭之江的骨头里去。 谭之江吓了一跳,但是很快他还是镇定下来,毕竟他也有四十五、六岁的年龄了,也算得上是块老姜了,他知道如果任由刘敏的更年期脾气发展,今天晚上肯定是一个难忘的不眠之夜了。可是他不想不眠,因为刚才在医院里忙活了半天,他早就累了,他想跟刘敏说你先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可是看刘敏那架势,是一副说不明白誓不罢休地劲头。 谭之江想了想,挨着刘敏坐下来,他说老刘啊,你说咱都多大岁数的人了,你至于像个小孩子似的跟我着这么大急吗?我一没偷二没抢三没投敌四没卖-国,你至于象对待汉奸一样对待我吗? 谭之江原本以为刘敏会笑笑,那样他再哄她两句,去睡了觉就没事了,可是刘敏瞪了瞪眼睛,说出一句话来,让谭之江的眼睛瞬间也瞪得象铜铃一样。 刘敏说你是没投敌,但是你通奸了。 天啊!谭之江在心里呜呼一声,感觉嗓子好像被人卡上了一整个鸡蛋,堵在那里上不来下不去,他伸了伸脖子,用手又捋了几下,他说刘敏你怎么这么说话呢,你说人家病了,我正好赶上,背着人家做个彩超,怎么到你这儿就变成通奸了呢? 平白无故背什么女人,你们是什么关系你也不告诉我,是谁你也不告诉我,你让我怎么想?你说你想让我怎么想!刘敏说着,捂着嘴受了大委屈似的“呜呜”地哭了起来…… 谭之江真是欲哭无泪,啼笑皆非,他说刘敏你别哭了,深更半夜的,知道的是咱家生气了,不知道的以为闹鬼了呢,这要是万一吓着哪家的孩子,还得去收魂,你说咱这不是缺德吗? 谭之江你把话说明白,你说是缺德?到底是你缺德还是我缺德,是你存心不良,勾引女人,先占便宜,然后想入非非,结果却倒打一耙,说我吓唬孩子缺德,我看你是越老越不正经,越老越没人味,越老越缺德……谭之江的一句“缺德”激怒了刘敏,刘敏“忽”地站起身子,连珠炮似地指着谭之江没完没了地数落起来。 谭之江实在没办法,他一把捂住刘敏的嘴,腾出一只手向天举了起来,他说我向全国人民,向党,向**发誓,我没有做对不起刘敏的事,如果做了遭天诛早地灭让千人骂万人弃永世不得翻身,下辈子变条狗,给刘敏看家护院行不行? 刘敏翻了她一眼,想笑又忍住了,她说好吧,先这样,等我调查清楚了再说。 谭之江“呼”地喘出一口气来,他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儿子房间,拽过一条被子,倒头便睡。 本文来自看書罔小说 ... 第六十四章 算账 叶水莲寻思了几天,揣了一把水果刀去找刁德发了。 她选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在饭店里提前请了个假,骑着自行车去了刁德发家的饭店。她估摸着这个点刁德发经常去饭店,所以就在门外找了个合适的地方,给刁德发发了个信息:我现在在瑞德饭店门口等你。 刁德发当时正跟饭店几个忙碌着的服务员打情骂俏,他老婆在吧台忙活着,没工夫注意他,于是他溜到了后院看见两个服务员在刷碗,其中有一个是跟他上过床的服务员郑灿霞,郑灿霞是一个又黑又胖的老姑娘,三十来岁了还没结婚,身高一米六五,体重足有160斤,160斤还是她的保守说法,因为她从来不守着别人称体重,总之看上去就像一尊铁塔,三个字形容就是:黑,高,胖。 别的服务员都有男朋友,今天这个请吃饭,明天那个送礼物,只有郑灿霞就像一尊无人问津的大铁塔,一个人嘟噜着脸,寂寞地进进出出。刁德发观察了郑灿霞一段时间,发觉她因为岁数大,长得黑又胖,着实有些自卑,于是就凑近她说话,聊天,一来二去,把胖姑娘糊弄到他的床上。那个时候,他和叶水莲其实已经不联系了,可是他和郑灿霞在一起一段时间以后,就是叶水莲跟他问计的时候,刁德发又跟叶水莲联系上了。毕竟郑灿霞又黑又胖,刁德发趴在她的身上,就跟猴骑骆驼似的,所以叶水莲一招呼他,他又忙活叶水莲去了。郑灿霞是个自卑心理比较严重的老姑娘,看见刁德发不理她了,尤其是刁德发跟她在一起时,也不忘了说她象肉山,象黑宝塔山,说得郑灿霞自卑心理更加严重,每当郑灿霞真的不高兴的时候,刁德发就说他就是喜欢她这一身肉,然后使劲浑身招数再哄郑灿霞,至到把她哄高兴为止。郑灿霞毕竟是个姑娘,所以刁德发不理她了,她也不敢说什么,就和过去一样依然默默地端盘子刷碗。前段时间,叶水莲结婚了,刁德发又没意思了,于是他又开始黏叨郑灿霞,郑灿霞个子大,但没什么心眼,于是又跟刁德发上床了。 刁德发从心眼里觉得亏欠郑灿霞,就给郑灿霞买些小礼物弥补她。今天下午他在街上转着玩的时候,看见一个玉镯子,原价八百元的,处理一百元,刁德发一看那个镯子口径够大,郑灿霞戴着应该合适,于是就给人家打价磨价,花了九十元钱买了这个玉镯子,因为郑灿霞身边还有一个服务员,刁德发就想等那个服务员走了,再把镯子给郑灿霞,于是就搭讪着跟两个人说话。 就在这个时候,叶水莲的信息来了。刁德发低头一看,是叶水莲发来的,说她在饭店外面等他。刁德发心里一惊,上次叶水莲打电话跟他闹,说让他弄的她大出血住院差点死了,最后把子宫切了,刁德发吓了一跳,但是想到他那次从叶水莲那里走的时候,叶水莲的确是汹涌地流着血,再听听当时叶水莲撕心裂肺的哭闹声,他觉得这件事应该是真的。现在,叶水莲找上门来了,他想着上次叶水莲在电话里跟他寻死觅活地大闹,担心万一叶水莲进饭店找他,那就麻烦了,刁德发本来不想见叶水莲,可是他做贼心虚,尤其是想到叶水莲不过一个一百来斤的女人,能把他怎么样,想到这儿,他低头给叶水莲回了个信息,马上,然后转身走了。 郑灿霞正刷着碗,听着刁德发说话,忽然间没了动静,一回头,发现刁德发已经没了人影。郑灿霞也没当回事,端着碗筷进后厨了。 刁德发怕他老婆看见他,就从后院溜出去了,他拐了个弯,从远处观察了一下,看见只有叶水莲一个人,旁边停着一来那个自行车,于是他胆子大了起来,晃晃悠悠地一步三摇地过来了。 叶水莲等他当然不能光明正大地等,她选择的是一个黑暗的角落,她看看表,担心晚了陈志刚下班回家找他,于是她伸长了脖子像一只大鹅一样等刁德发。刁德发从后面悄悄地来了,他趁着叶水莲没发现他,从后面一把抱住了叶水莲,张着一张臭烘烘的嘴开始拱叶水莲,叶水莲被他搂得喘不过气来,小声而气愤地说,你放手,放手! 刁德发不听她的,腾出一只手来伸进叶水莲的衣服里,开始上上下下地摸索,叶水莲挣不脱,让他松手刁德发根本不听,叶水莲情急之下,“噌”地从口袋抽出那把水果刀来,水果刀是切西瓜用的,在月光底下阴森森地渗着寒气,刁德发正摸得起劲,忽然间觉得眼前一亮,一把明晃晃的刺刀对着他,刁德发登时吓了一跳,他“哇!”地一声跳了起来,后退一步定了定神,小蹄子,你想干嘛!你吓死我啊? 叶水莲见刁德发松开了她,就把刀重新揣进口袋里,她说刁德发我在电话里已经告诉你了,你把我害苦了,你害得我切除了子宫,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了,你知道不知道?!叶水莲气愤至极恶狠狠地说着。 睡水莲你别无赖我行不行,你切子宫也可能是你跟陈志刚,还有顾晓箐推你……你怎么就说是我害的你呢。刁德发伸出一只手来,挠着脑袋。 刁德发,你别想抵赖!怎么回事我自己最清楚!叶水莲想着那一天,不由得气得浑身发抖,他伸出一只手来,指着刁德发,那天是我作流产第十天,我越说不行,你偏不听我的!结果…… 可是,不就是……唉,那也不至于切子宫啊?你想你和陈志刚刚结婚,肯定是干-柴-烈火……刁德发掰着手指头跟叶水莲分析,企图推卸责任。 刁德发,你再不承认!……叶水莲说着,“噌”地一下又把水果刀拔了出来,她猛地把水果刀伸出来,直直地指着刁德发,刁德发!你就是说什么也不承认对吧?好,你今天不承认,我就跟你拼个你死我活,反正我这辈子也没孩子了,我害怕什么…… 刁德发借着微弱的月光,看见叶水莲的眼珠子充满愤怒的火焰,恨不得从眼框子里跳出来,他知道自己再不承认就要出事了,于是他口气软了下来,换了一种态度开始哄叶水莲,水莲,宝贝……你别急,我,我那不是太想你了吗? 呸——!想你妈个猴!想我了你就往死里折腾我,想我了你就要我命是不是?!叶水莲越说越气,她忍不住拿着刀子在刁德发的眼前使劲晃了一下子。 刁德发见势不妙,急中生智,他指着远处小声而焦急地说,不好,陈志刚来了!叶水莲大惊,赶紧把刀子收起来,回过头去,四下里寻找陈志刚,可是根本不见陈志刚的踪影,她发现自己上当了,再回过头来找刁德发,刁德发早已不见了踪影。 叶水莲忿忿地骑着车子向刁德发逃跑的方向追去,可是刁德发不知躲到哪个角落去了,怎么也看见。 叶水莲停下车子,咬着嘴唇自言自语:刁德发,你这个杂种,你等着,老娘个你没完! “因为爱情,不轻易会悲伤,所以一切都是幸福的模样……”叶水莲的手机响起,叶水莲低下头掏出了手机,是陈志刚打过来的,焦急的声音,他说水莲你去哪儿了,我今天下班晚,回到家才发现,你比我还晚,你那儿今天很忙吗? 嗯,有一桌客人喝黏糊酒,刚散,我马上就回去了。叶水莲看着手机,小声地哭了起来。她知道,陈志刚是个厚道人,跟刁德发有着天壤之别,可是,成也萧何败萧何,她千万百计想进陈家的门,是刁德发一步一步给她出馊主意,可是她万万没想到,却是这样一个结局。她觉得老天爷似乎在惩罚她,可是不管老天爷怎样惩罚她,她必须得让刁德发付出代价。 叶水莲擦了擦眼睛,骑着自行车回家了。到了家门口,她看见陈志刚在门口紧张地张望着,叶水莲心头一软,喊了一声消失多日的称呼,“刚哥。” 唉,回来就好了,我还想接你去呢,这么晚了。陈志刚说着,推过了叶水莲的自行车,叶水莲的眼睛禁不住又湿了,她怕陈志刚看见,就一头钻进了洗澡间,她打开水龙头,任眼泪恣意地流淌下来…… 叶水莲出来的时候,陈志刚拿着厚厚的一沓钱递给叶水莲,水莲,今天开工资了,4000,你数数。 叶水莲接过钱,心里暖暖的,她说你快去洗澡,我累,先去歇着了。 好,你去吧。陈志刚说着,进了洗手间。 叶水莲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过了一会人,陈志刚出来了,他撩起被子,钻进了叶水莲的被窝,一把搂过了叶水莲,温柔地亲吻着叶水莲的脸颊、耳朵…… 叶水莲实在没有心情,假装睡着的样子,模模糊糊说了声,我太累了,转过了身去。 陈志刚看看叶水莲的背影,帮她把被子盖好,一个人转身睡去。 本書首发于看書罔 ... 第六十五章 偷窥 几天以来,刘敏只要见着谭之江,左拐又绕话题总会落到谭之江背的那个女人是谁,谭之江考虑再三,不能告诉刘敏,原本什么事也没有,要是告诉了刘敏,没事也有事了,所以谭之江不管刘敏怎么绕弯子,他就是不说。 谭之江越是不说,刘敏心里越是纳闷。 这么多年,她自己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她和谭之江无论哪一方面都不算般配,年轻时她还算苗条,可是又黑又瘦,长得也不好看,而谭之江又高又帅,还有文化,只是那时男人找对象不好找,谭之江家里穷,所以父母早早地就在家里给他和刘敏订了婚。 谭之江不愿让父母生气,也不愿落个陈世美的坏名声,尽管和姚佳轰轰烈烈谈了一场恋爱,但最终还是劳燕分飞。 刘敏心里自卑,开始那些年她顾忌着谭之江不要她了,所以处处悠着谭之江,可是后来生儿育女,她渐渐地奠定了在家庭中的地位。 是近几年,谭之江当了文化局局长,人也不显老,看起来风度翩翩,刘敏却明显见老,人也发福,看起来和谭之江更加不相配了,但是现在儿大女也大,尤其是上次因为顾晓箐的事,她发现谭之江为了儿女也不会跟她离婚。 尽管如此,她还是担心有女人勾引谭之江,所以自那次顾晓箐的信息闹过以后,她收敛了一些,可是她一直在暗中偷窥着谭之江,唯恐他越雷池半步。尤其是这一两年,她闹起了更年期,脾气控制不住,身体也不舒服,越是这样,她越是担心谭之江会花心。 刘丽红打电话告诉她谭之江背着一个女人去医院做彩超,刘敏着了慌,尤其是这几天说什么也问不出来,于是她开始留心谭之江的一举一动。 早晨谭之江吃完饭就出去了,刘敏连碗筷也没来得及收拾,就赶紧悄悄地跟在身后,她亲眼看见谭之江进了单位的大院,等了一会儿,也不见谭之江出来。 天渐渐地热了起来,刘敏躲在大树后面,时不时地还有熟人过来跟她打招呼,刘敏感觉此地不宜久留,她再不放心,也不能跟着谭之江一起去上班啊,所以她思来想去,一个人去了医院。 她不知道那个女人出没出院,于是就去住院部了,住院部里有内一内二内三三个住院部,她不知道女人住在哪个病房,于是就一个病房一个病房地探头。 三个住院部她几乎转了一遍,里面住的病人很多,她看不出谁是谁,更看不出哪一个是谭之江背的女人。 就在刘敏气馁准备转头离去的时候,她看见了何非。刘敏登时欣喜若狂,好像警察等了好久,即将放弃的时候,发现了目标。刘敏怕何非看见她,赶紧随手推了一个病房门,身子躲了进去,脑袋探出头来偷窥着何非,她眼见着何非进了一个病房,她在心里牢牢地记着,然后情不自禁地拍了一下手,她觉得就要找到那个女人了,心“扑通扑通”跳作一团。 她这一拍手,惊醒了病房的一个输液的小孩,小孩明显被吓了一跳,禁不住哭了起来,病人家属很不满意,走过来说这位大姨你这是干什么呀,你要是看病人你就进来,要是不看病人就出去,你看你在这儿躲了半天,苍蝇都放进来了,放进苍蝇来也不要紧,孩子好不容易睡着了,你还拍手,还拍这么大声音,把孩子吵醒了,孩子好不容易睡着…… 刘敏刚才一直全身贯注地盯着何非,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的所作所为,她自己也是当奶奶的人,她知道哄小孩睡觉多不容易,尤其是孩子还生病了,她听人家这么一说,感觉心里充满了歉意,她立马堆了满满一脸的笑容跟人家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啊,走错门了。 刘敏说着,堆着笑脸倒退着出了病房门。出了病房门,她马上搜索记忆,确定何非到底进了那个病房的门,由于病房太多,她只记得大致是哪一间,记不确切具体哪一间,于是就在她琢磨着有可能是的病房前面探头探脑。 终于,她看见了何非,何非在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女人的病床前,和女人乐呵呵地说着话。刘敏对何非不关心,她关心的是那个女人,只见那个输液的女人,梳着波浪式的长发,头发焗成那种葡萄紫的色泽,在眼光的照耀下,熠熠地闪耀着一种美丽的色泽。她斜倚在床上,不用仔细看,但看轮廓也是一个美女,灵巧的瓜子脸,碎玉似的牙齿,刘敏看着,心里的酸味越来越大,她看不出楚玉的身高,但是她不用细看也能看出她的体重差不多得比楚玉多一倍,她前几天刚称了体重,一百六十六斤,虽然当时是守着谭之江称的体重,但是她还是没告诉谭之江真实的体重,只是揶揄了一句,怎么还这么重啊?谭之江嘿嘿笑着,说要不人家都说我是优秀饲养员呢。刘敏给了他一个白眼,没搭理他。 现在她看楚玉的身材,加上又生了病,愈加显得楚楚可怜,楚楚动人。她在心里唏嘘着,这个时候,江雪云过来了,她老远就看见一个女人在向病房里探头,走到近处一看,原来是刘敏。 江雪云不禁站住了脚,她忘记了刘敏并不认识楚玉,张嘴说嫂子,你也来看楚玉啊? 楚玉?刘敏重复了一遍,她知道了,原来那个女人叫楚玉,她听了这话,连忙摆摆手,说不是不是,我不认识楚玉,我就是想来找个大夫看看,最近老是心慌气短。 哦,是怎么回事呀?江雪云关切地问着。 可能是更年期吧,好了,雪云,你去忙我走啦。刘敏说着,急匆匆地往外走。 江雪云看着刘敏慌慌张张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推开病房门进了屋。 江雪云进屋以后,纳闷地说,刚才谭局长家嫂子在门口,向这里里面探头,我以为是来看楚玉呢。 楚玉笑了,她说我根本就不认识她,不会是来看我的。 何非呵呵地笑了,他说肯定是吃醋了呗。 楚玉说吃谁的醋啊? 何非说除了你还有谁啊? 楚玉说怎么会? 何非说不信我给之江打个电话,我谈探口风啊。何非说着,呵呵笑着,把电话给给谭之江打了过去。 谭之江忙完了单位上的事,正准备去医院看看楚玉呢,因为毕竟楚玉是跟他一起吃饭犯的病,并且大家都是朋友,所以他忙完单位的事,就开车来到了医院。 他放下车,往医院的走廊里走着,这个时候接到了何非的电话。 何非问他干嘛呢? 谭之江说这不单位上一摊子破事儿,好不容易忙完了,到医院来看看楚玉。也不知楚玉恢复得怎样了? 何非呵呵地笑着楚玉恢复得挺好,你先别管楚玉了,你现在赶紧拐弯,往回跑。 谭之江说为什么呀? 何非呵呵地笑着说,你家嫂子也在医院呢。谭之江闻听此言,赶紧挂断电话,他四下里张望了一下,没有看见刘敏的身影。他感觉有点不对劲儿,不会是何非在开玩笑吧,但是尽管如此,他于是转过身,大踏步地往回走。 谭之江正走着,听见远远地传过来一个声音,老谭——! 谭之江愣了一下,那个声音他熟悉极了,他不管是在家还是在医院,不管是在饶兴还是在饶安,不管是在河北还是山东,不管是在天涯还是海角,不管是在天边还是在外星球,不管是在地狱还是在阴曹地府,他都能在第一时间之内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听清楚那是谁。 谭之江愣了一下,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走进人群,最终消失在人群里。 刘敏追了半天,没了谭之江的身影,她迅速地冲出人群,她分析着谭之江肯定开着车来了,于是就以最快的速度向停车场走去。 谭之江料到刘敏会有这么一手,于是他在远处躲了一会儿,果然看见了刘敏的身影。刘敏看见了谭之江的车,却不见了谭之江的人,于是围着车一圈圈地转着。 谭之江心里明白,刘敏这是在等他呢,他不出来,刘敏就会等在车里那里不走。谭之江急中生智,给司机小刘打了个电话,说车停在县医院的停车场,我有事去乡下,跟别人的车一起去,你来把车开回去。 小刘说好,于是打了辆车过来,来到了停车场。 刘敏正围着车转着呢,她心想谭之江你总不能不要车了吧,于是就在那儿等着,天气热,她买了一瓶矿泉水,在一旁的阴凉地里蹲着喝水,等着谭之江来开车,可是等来来去,没等来谭之江,却把小刘等来了。 她想站起来,问问小刘怎么回事,可是谭之江毕竟是局长,这种事问不好可能就会出笑话,她寻思着怎么问小刘,这时候小刘上了车,一踩油门把车开走了。 刘敏若有所失地站了起来,呆呆地看着小刘把车越开越远,直至完全在视线里消失,她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举起矿泉水瓶子,“咚咚咚”把多半瓶子矿泉水一口气喝下去了。 谭之江见小刘把车开走了,嘿嘿笑了,然后挥手拦了一辆出租车,上车走了。 看書網小说首发本書 ... 第六十六章 谈判 江雪云和程慧商量过去找顾晓箐谈谈,恰好这几天赶上楚玉生病,江雪云就等了几天。 这几天以来,她和何非在一起,但是偶尔不经意间,她总能感觉到顾晓箐的存在,比如说那天晚上何非和顾晓箐通电话通了许久,江雪云都打不进去,虽然最后何非告诉江雪云是儿子打过来的,但是江雪云知道,那个时间除非有急事,儿子是不会打电话过来的。 何非也没说儿子有什么事,所以她心里明白,是何非和顾晓箐通电话了。还有有的时候她跟何非吃着饭,何非的手机便会“嘟”地响一下,从何非那不自然的表情,她能猜得出来是顾晓箐来的信息。顾晓箐就像一个影子,随时随地地出现在她和何非之间,就像一片挥不去的阴云,罩在江雪云的心上。 楚玉出院以后,江雪云去找程慧,她们俩简单地商量一下,决定就她们两个人一起去见见顾晓箐。考虑到楚玉性子急,病也刚好,所以程慧陪着江雪云去见顾晓箐了。 临来的时候,程慧给顾晓箐打了个电话,她说晓箐你在饶安吗? 顾晓箐态度很冷淡,她说有什么事吗? 程慧知道顾晓箐因为上次打架的事记恨着她呢,想到上次打架的确有些冲动,并且这次是来和顾晓箐谈判的,她不想为谈判之前就把气氛弄得剑拔弩张,于是她跟顾晓箐说,上次的事是我们太冲动了,我跟你道歉。 顾晓箐说不问青红皂白就打人,先把人打了再道歉,你觉得有意义吗?如果人被你们打死了,你现在后悔了,那么你去跟谁道歉呢? 程慧被顾晓箐噎了一句,就好像一个小窝头整个地吞了下去,不偏不倚正卡在嗓子中间,上不来下不去。不过总不能就这么僵着呀,于是程慧接着说,不管你接受不接受,我也向你道歉。对了,一会儿我和雪云姐去饶安,我们见个面吧。 顾晓箐不知道程慧跟江雪云来干什么,不过她想,既然她们想来就来吧,有什么事再说。于是就问了一句,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大家在一起说说话。程慧的表现不温不火,丝毫没有吵架挑衅的意思。 顾晓箐说那好吧,来了再给我打电话。 顾晓箐放下程慧的电话,就把电话给何非打了过去,何非当时正在画院画画,他听顾晓箐说江雪云和程慧去饶安,他不知道她们去饶安干什么,不免有些心急。他和顾晓箐猜测了一回,顾晓箐说,那还用说,肯定是来找我算账呗。 何非说那不行,晓箐你等着,我给雪云打电话,让她们回来。 恐怕她们未必听你的。顾晓箐撇了撇嘴,接着说,非,你别着急,我好好跟她们谈,我觉得这次她们不一定是来找我打架。 那也不行。何非觉得江雪云去找顾晓箐,一定没什么好事,他听见这个消息,心里顿时长了草。他想着这几天江雪云的行为。自他回家以后,江雪云丝毫没有为难他,就象她所说的,两个人一起好好过日子,可是他自己也知道,顾晓箐有时给他打个电话,发个信息,江雪云难免看见,可是他心里觉得顾晓箐对自己好,自己又亏欠顾晓箐,所以也不好意思跟顾晓箐说别打电话发信息,只是守着江雪云的面,他不再直接给顾晓箐回信息,总要等上一会儿。他以为江雪云不会生气了,因为江雪云这些天一次也没和他吵过,可没想到,江雪云竟然直接去找顾晓箐了。 他在屋里焦急地走来走去,最后忍不住还是拨通了江雪云的手机,那时江雪云已经快到饶安了。何非说雪云你找顾晓箐想干什么? 江雪云看看程慧,平静地说,没事老公,我就是跟她谈谈,告诉她我们有家有孩子,希望她不要破坏我们的家庭。 何非急得跺脚,他说雪云你不要去了,晓箐没说要破坏咱们的家庭,你别去了行不行? 江雪云听出了何非的口气,颇有些焦急和慌张,她说老公你放心,我不跟顾晓箐打架。 可是,可是……我担心……何非开始语无伦次了,他说雪云你给我几天时间,让我自己来解决行不行? 江雪云轻声细语地说着,老公,我和程慧一起来的,我就跟她说几句话,说完就回去。 何非知道,他已经制止不了江雪云了,挂断电话,他说什么也画不下去了,他给谭之江打电话,想让谭之江跟他去一次,恰好这个时候李铁打电话过来,知道他要去饶安,主动要求跟他一起去,大家都是无话不谈的哥儿们,家里这些事大家都知道,何非也没说什么,就点头答应了。 程慧和江雪云找了一个茶楼坐下来等顾晓箐,顾晓箐没等多长时间很快就到了。 江雪云那时和程慧已经点了一壶绿茶,两个人沏着茶水,在一起小声地说着话。顾晓箐过来,程慧主动给她沏了一杯茶。 顾晓箐说,有什么事直接说吧,我店里还挺忙。 江雪云看看程慧,忽然间感觉自己说不出话来。程慧说,就是你和何非的事,你是怎么考虑的。 顾晓箐看着程慧,不自然地笑了笑,她捋了捋头发,把一撮滑落在眼前的头发别在了耳后,她说我没考虑,我考虑什么呀,何非又不是我老公?顾晓箐说着,像外国人一样耸了耸肩膀,把两手一摊,无可奉告的架势。 程慧说行啦,咱们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跟何非在一起,是不会有结果的,何非和雪云姐和和美美地在一起过了二十多年,现在有儿有女,我知道,你离了婚心里也不好受,但是你和何非在一起,不是长久之计。 顾晓箐看看程慧,说谢谢你的好心,可是这件事跟你没关系,我知道你工作忙,你还是专心忙你的工作吧。 程慧被顾晓箐噎了一句,心里有些生气,但是她在心里压了压脾气,说,虽然没有我的事,但是雪云姐的事就是我的事。 顾晓箐看了看她不再言语了。 江雪云说话了,她说晓箐我知道以前几次是我们太冲动了,是我们不对,我跟你道歉。但是覆水难收,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就算是我们后悔,也不能改变昨天的事实。我今天来找你,一是道歉,再就是希望你离开我老公。我们有儿有女,儿女都在上学,我不希望家庭的事影响了孩子们学习,希望你理解我,毕竟你也是当妈的……江雪云说着,不由得有些哽咽,她说我们这个家不能没有何非,孩子没有爸爸哪行?你也是做母亲的,希望你体谅体谅我这颗做母亲的心…… 江雪云说到孩子,顾晓箐“嗖”地想起了自己的儿子,她想到儿子到现在还认为她和何非相爱,致使家庭破裂,对她还存在着深深的误会,现在儿子就要放假回来,可是家里已经完全变了样,他回到家,妈妈不在,取而代之的是叶水莲,想到这里,顾晓箐的心忽然间一阵钻心的疼,她站起身来,指着江雪云说,你现在假惺惺了,你刚才说了,你是做母亲的人,难道我不是吗?你打我,开车想撞死我的时候,想过没有,我也是个母亲,我死了,我儿子怎么办?你往网上发那些帖子的时候,你想过没有,我儿子也会看到那些帖子,你让我这个当妈的脸往哪儿搁,你知道吗,你看着老实善良,其实恶毒无比!现在你装得可怜兮兮,当初你的善良哪儿去了?! 顾晓箐说着,禁不住也泪流满面,她指着江雪云,手不由得抖成了一团。 江雪云也激动地站起了身子,她说我知道你对我有误会,有些误会我也解释不清,可是,我求你,求你看在我和何非二十当年的夫妻感情上,成全我们一家人,不要继续破坏我们的家庭…… 我成全你?那么谁来成全我的一家子,到现在我不也是家破人亡只身一人孤孤单单像鬼一样地过日子吗?顾晓箐说着哭了起来,她说因为和何非的那些相片,我声名狼藉,被离婚逐出家门,你恨人不死,还落井下石,对我又打又撞,还发帖子对我进行人格侮辱,江雪云,多行不义必自毙,你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顾晓箐的声音越来越大,就在这个时候,何非和李铁进门了。 江雪云背对着门口,完全没有注意到何非何非和李铁进门,由于激动,她不由得也站起身来,她说顾晓箐你说吧,怎样你才能离开何非?!你有什么要求,说出来行不行? 顾晓箐这时已经看见了何非,她不想让何非看见自己跟江雪云吵架的样子,于是她不再言语,紧闭着双唇,任眼泪哗哗地流着…… 程慧这个时候已经看见了何非和李铁,她知道顾晓箐在何非面前装可怜,于是也跟着站了起来,她说人都来了,顾晓箐有什么条件你就提吧! 顾晓箐看着那么多人看着自己,除了何非,似乎每个人对她都虎视眈眈,她忽然异常冲动起来,大声地喊,我没条件,你们爱怎么着就怎么着,我就不信你们还能把我吃了不成——! 顾晓箐话音落地,一阵拳头雨排山倒海般地向顾晓箐的身上砸过来…… 看書網小说首发本書 ... 第六十七章 意外 刁德发被叶水莲拿着水果刀吓唬了一通,回到家里,不免惊出一身冷汗来。 多年来,他也是跟各种女人打过交道的人,他知道,女人平时看着柔柔弱弱,可是别真着急,要是逼急了,会突然间变成一只狮子、老虎,百兽之王,无所畏惧。 他躺在床上,多少有些后怕。他知道这事不算完,他躲过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如果叶水莲再跟他没完没了,可怎么办呢? 刁德发唏嘘诶呦地躺在床上,根本没有睡意,他老婆霍俊英“啪”地一巴掌打过来,哼哼嗨嗨地干什么,还让不让人睡觉?! 没事,没事……霍俊英那一巴掌,正好打在刁德发地后背上,声音格外清脆,刁德发被打得火烧火燎,他可没心思跟霍俊英吵架,他知道霍俊英也不是盏省油的灯,于是翻了个身,闭上眼睛数数,希望自己尽快进入梦乡。 霍俊英那一巴掌打得力气过大,反而让自己没有了倦意,她回头来用手指头戳着刁德发的肩膀头子说,我看你小子这阵子又不太老实是不,好像又在打郑灿霞的主意吧,你小心点,别让我逮着,还有,我听说郑灿霞找着对象了,你别太缺德了。 不会,不会……刁德发说着,心里不免又是一阵嘀咕,郑灿霞找着对象了,叶水莲正四处找她算账,看来今后这段时间,他又得过光棍的日子了,光棍还不行,还得东跑西颠躲叶水莲。这样一想,刁德发更睡不着觉了。他反复地想着叶水莲下一步会怎么样,但是他毕竟不是女人,于是他试探着征询霍俊英的意见,老婆,我也五十岁的人了,能有什么想法? 你……我看不懂狗肚子里有几斤下碎,还看不透你啐泡(方言,膀胱之意)里有几两尿?你那点花花肠子,哼,谁不了解谁啊?霍俊英说完,翻过身去,也没继续说下去。因为她心里明白,刁德发这个人别看浑身没有四两沉,但是“病大”,说白了就是那方面需求大,可是偏偏赶上前几年霍俊英子宫里长了个一斤来重的大瘤子,没办法,就把子宫切了。可是刁德发没切什么呀,于是他就象四处觅食的野狗,东一榔头西一棒锤地瞎折腾。 孩子大了,霍俊英也不愿意离婚,除非看着刁德发太过分,小打小闹的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谁让自己作了手术没有那方面需求了呢,霍俊英想想,心里有些无可奈何的沮丧,她不再说什么,和刁德发背对着背,闭上了眼睛。 刁德发让叶水莲闹得可是一点睡意都没有,几乎是同时,他也翻过身来,看见霍俊英翻过身去,但丝毫没影响他想说话的欲&&望,他说老婆,我知道你能干,脾气也大,我从心里佩服你,当然我也不惹你生气,你说万一,我是说万一,万一我有件事真的把你惹急了,你会怎么办? 霍俊英半天没说话,忽然她猛地翻过身来,一把揪住刁德发的家伙,疼得刁德发“嗷嗷”直叫,霍俊英说,看见了没,你要是真把我惹急了,我就直接把你这个祖宗给剁下来!霍俊英说完,手上猛地一使劲,刁德发疼得“啊——!”地一声惨叫,他赶紧抱住霍俊英,老婆,奶奶——亲妈——!你松手,快松手,松手——!! 霍俊英嘿嘿笑了两声,松开了手,然后象得胜归来的战士一样,心满意足地翻过身去,重新闭上眼睛。 刁德发捂着家伙,“哎呦”“哎呦”地叫了两声,他说你这个娘儿们怎么下死手啊,我就是打个比方…… 霍俊英嘿嘿笑两声,没理他。刁德发不敢继续问什么,翻过身去,闭着眼睛数数,希望自己尽快进入梦乡。 第二天一早,叶水莲和陈志刚分别去饭店上班,脱离开陈志刚的视线,叶水莲开始给刁德发打电话,刁德发开始不敢接,可是叶水莲的电话催命似的不断地打过来,刁德发没有办法,接起了电话,他说水莲你这是闹什么?当初还不是你求着我让我帮你想办法…… 我是让你想办法,可是你奶奶的,你不管不顾……叶水莲想起来就恨,她恨不得隔着电话一张嘴咬下刁德发的一块肉下来,她说那天我告诉你不行,可是你奶奶的你不听! 我……我还不是太想你了吗?水莲你就饶了我吧。刁德发知道叶水莲还在气头上,就想用软办法缠磨她。 我是想饶你,可是我饶得了你吗!我叶水莲这辈子可是连个孩子都没有呢——!你知道不知道————!!叶水莲说着,忽然歇斯底里起来,刁德发见状不好,赶紧说霍俊英来了,我们回头再说。然后挂断了电话。 叶水莲是躲在洗手间打的这个电话,她自己也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太大了,还不仅仅是大,那口气也完全不对头了,幸亏没有同事,她这样想着,忽然,卫生间的门开了,她看见小青进来了,她看了看小青的神情,没有任何的不对头,她的心稍稍踏实了一些,可是她洗着手,仍然有些不放心,就问了一句,小青,刚才你听见我说话了吗? 小青被她问得有些莫名其妙,她说没有啊,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我觉得你好像跟谁着急了,但是没听清说的什么。 叶水莲看小青的神情觉得还诚实,于是她放下了心,说没事,跟你姐夫吵了几句嘴,没事了。嗯,陈哥是个挺好的人,他走了以后,赵经理觉得特别可惜呢,说他干活儿利索,人也厚道…… 叶水莲听小青说着话,渐渐地把刁德发的事放在了一旁,跟着小青出去干活儿去了。 也是合该刁德发这些天不肃静,他接了叶水莲的电话,心神不定,他一个人在家里坐卧不安,想去饭店又怕霍俊英说他,因为昨晚霍俊英的话已经露出来了,说他跟郑灿霞有意思,他担心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于是决定不去饭店,换个心情,去找老头们下下象棋。 他不敢再带手机,担心叶水莲再把电话打过来,于是把手机扔在了家里,一个人一步三摇地去街角找老头儿们下象棋了。 刁德发坐在象棋盘前,暂时忘记了一切烦恼,他和老赵头杀了个昏天黑地,虽然一盘也没开胡,被老赵头杀了个丢盔弃甲屁滚尿流,但是他还是很高兴,毕竟,他的心情转换了一些,不再纠结叶水莲那件事了。中午时候,老赵头的老伴催他回家吃饭,刁德发没办法,站起身来,站起身来的时候,他发现肚子咕咕叫,家里没人,自己家的饭店不能去,于是他想找个小饭店,要盘什锦菜,来瓶啤酒,再来半斤饺子,吃完了回家睡一觉。 刁德发这样想着,迈开步子,准备去找饭店。他一步三摇地刚走了不远,忽然看见郑灿霞远远地在一旁小声地喊他,刁德发吓了一跳,怎么他没敢去饭店找她,她却找上门来了。 刁德发吃了一惊,但还是紧走几步,走到郑灿霞跟前,小声地问,你怎么来啦,吃饭了没? 郑灿霞摇摇头说,没,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擦着脸颊上的汗水。 刁德发看看左右没人,恰好过来一辆出租车,于是他一招手,和郑灿霞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出租车。 按照他的要求,出租车司机把他们带到城边一个不起眼的小火锅饭店,刁德发和郑灿霞一前一后进了饭店。刁德发找了个单间,点了一锅火锅排骨,他知道郑灿霞饭量大,于是又点了一盘猪蹄,郑灿霞看着那些东西,却无心吃饭,坐在那里撅着嘴。 刁德发感觉奇怪,就问灿霞你怎么啦,怎么不吃东西啊,快,排骨,猪蹄都是你爱吃的,快吃吧。 郑灿霞不说话,噼里啪啦掉起眼泪来。 刁德发更是心里长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看郑灿霞的脸红红的,以为她生病了,就伸手摸了摸她的脑门,脑门儿凉凉的,除了是湿漉漉的汗水,什么也没有。 原本他让叶水莲的事搅得心里一团乱麻,现在见郑灿霞什么也不说,撅着嘴地哭,他不由得着起急来,他说有什么事你就说吧,怎么光哭不说话呢,你想急死我啊! 这时候服务员拿着醋和蒜碗进来了,她先把餐盘摆在刁德发和郑灿霞面前,然后拿醋瓶子给刁德发倒醋,刁德发心急,不耐烦地摆摆手说,下去吧,有事叫你,不叫你就别进来了。 服务员正干着活,听刁德发这么一说,就停了下来,她看看刁德发又看看叶水莲,没有说什么,一转身出去了。 刁德发见服务员出去了,一把抓住郑灿霞的胖胳膊,快说,你想急死我啊?!我这几天够心烦的了,这事那事不断,你还这样,你想急死我是不是? 郑灿霞看着刁德发,忍不住“呜呜”地哭起来了,人家的月经好长时间没来了,我以为没事,可是这两天感觉肚子里好像老是有什么东西在动…… 刁德发一听脑子“嗡”地一声,向后一仰,整个人瘫在了椅子上面。 本文来自看书惘小说 ... 第六十八章 醋意 刘敏看见了楚玉,成了刘敏的心病。 楚玉年轻漂亮,身段苗条,她不用照镜子,就能想象得出自己和楚玉站在一起的差别。 想到谭之江背着楚玉去作彩超,她不由得想起了自己那一年半夜犯了阑尾炎,疼得恨不得打滚直不起腰来,深更半夜谭之江一个人带着她去医院,谭之江扶着她,勉强走到车旁,谭之江扶着她上了车,可是到了医院,疼得根本站不起来了,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只要能治得了她的疼痛,那一刻,让她怎么样都行,可是那一刻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谭之江拿着交费单,回来扶着她去彩超室,可是她站不起来,谭之江没办法,想背着她去做彩超,可是好不容易她趴在了谭之江的身上,谭之江根本站不起来,最后谭之江使足了力气,拼命地喊了一声,想就着那股子猛力气站起来,可是根本不行,他刚一起身,就和刘敏一起倒在了地上,最后谭之江实在没办法,去找大夫,找了个轮椅来,把她推到了彩超室。 那件事以后,谭之江跟她开玩笑,说当时的感觉就象五行山下压着孙猴子,任他怎么使劲,也搬不动那座大山。原本谭之江是开玩笑,可是在刘敏听来,却是极其地不自在,原本圆不溜球的身材和谭之江又高又挺拔的身材就极不相称,她哪禁得起谭之江这样开玩笑,从那以后她就下了决心减肥,她用了各种各样的办法,吃八分饱,吃素,扎减肥穴,可是无论她怎么折腾,那些肉就好像经过训练的警犬似的,无一斤不忠诚,认她想尽一切办法,那些肉哪一斤也不离开她,甚至近两年,又增加了一些忠诚分子,使得她无论从哪一个角度看,都是一个活脱脱地大圆球。 刘敏心里郁闷,但是这种事也不好意思跟人说,她减不下肥来,所以也干脆就不费这个劲了,她在心里牢牢地记住一条,就是不管怎么样,她是谭之江名正言顺写在户口本、结婚证上面的老婆,别人再怎么漂亮,怎么妩媚,怎么妖娆,也改变不了,也不能改变这个铁定的事实。她知道,那些小妖精们盯着她家谭之江呢,所以她必须加紧防范,防患于未然,将一切可疑或有可能发展的因素消灭在萌芽状态。眼下,楚玉就是一个摆在她面前,一个真真切切的女妖。 想到这里,刘敏不禁鼓起了腮帮子,攥紧了拳头,向着空气中的那个假想敌使劲抓了几把,她还不解气,又向空气中使劲蹬了几脚,至到感觉有些气喘吁吁了,她才停下来。 谭之江刚才在卧室里,拿着手机准备出去,结果看见刘敏一个人冲着空气又抓又踹,不禁吓了一跳,他知道刘敏这阵子更年期,可是更年期还能更得这么严重,还能更出神经病来吗?谭之江想着,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他走过来,摸摸刘敏的脑袋,多少有些紧张地说,你没事吧? 刘敏刚刚与那个假想敌战斗了一场,现在看见谭之江走到了面前,不由得内心激动,她一把抓住谭之江的手,老谭,你可别跟她联系了,她要是再勾引你,我就去把她制服了。 谭之江吓了一跳,说哪儿跟哪儿呀,谁又招你了,你又要制服谁啊? 刘敏看着谭之江,眼睛里慢慢渗出一股怒火来,她把腮帮子重新鼓得老大,慢慢地向外嘘着气,结结实实地说了两个字:楚玉。 谭之江看她一眼,说了句神经病,别没事找事啊。谭之江说着,手机响起来了,他不放心地看了刘敏两眼,然后用手指了指她,没说什么,接了电话往外走。 刘敏看着谭之江的背影,猛地一转身,照着身后沙发上的靠背垫“砰砰”又是两拳,嘴里喃喃着,没事找事,我是没事找事吗?!小妖精!然后恶狠狠地抓起靠背垫,扔在了沙发上。 谭之江走了以后,刘敏就去了广场,她去广场是有目的的,她就是想多遇见点熟人,然后好打听打听楚玉到底是谁,是干什么的,她一天不知道楚玉是干什么,她心里就不踏实。尤其是想到谭之江背着楚玉去做彩超,虽然接连几天旁敲侧击地审问,也没有问出什么结果,但是刘敏心里放不下这件事。 她来到广场,看见一伙儿跟她岁数差不多的人,有她的熟人,但是围在一起说话,无非是她的身体这样了,她的身体那样了,一会儿换了一个话题就是家里的老人和孩子,这些话题跟她想问的楚玉毫不沾边,她估摸着这伙人也不认识楚玉,于是就离开了她们。 那天恰好是星期天,广场上的人比平时多,刘敏忽然看见了一伙儿跳广场舞的,跳广场舞的多数是大妈级的人物,可是现在因为增加了迪曲,有些年轻人也跟着一起跳。刘敏围绕着那些跳舞的人转了一大圈,可是仍然没有发现楚玉。虽然她只见了楚玉一面,可是楚玉那长长的大波浪和小巧的瓜子脸,碎玉似的牙齿,却深深地印在了她的脑海里,她无论走到哪里,只要楚玉出现,她就能认出她来,可是她围着跳舞的人前前后后转了好几圈,也没看见楚玉。 她越是见不着楚玉,越是不知道楚玉是干什么的,她心里的猜疑就越大。她知道,谭之江是不可能告诉她了,因为几天以来,她也发现了,只要她一提楚玉这个话题,谭之江就跟绕雷区似的绕着着走。 刘敏没有找到任何消息,一个人悻悻地回了家。 她回到家时已经快十二点了,谭之江早就回来了,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刘敏感觉奇怪,一般情况下,星期天谭之江都有应酬,一般不在家吃饭,可是今天却哪儿也没去。早晨她光顾了去找楚玉的消息了,根本没有注意冰箱里还有没有菜,她打开冰箱的一刹那,才发现冰箱里几乎弹尽粮绝了。 作为多年的家庭主妇,这点事当然也难不倒她,她就地取材,制服改坎肩就和材料,利用冰箱里有限的食材好歹二三地炒了两个菜,土豆丝炒猪腰子,咸菜丝炒核桃仁,然后把菜端上桌,叫谭之江吃饭。 谭之江坐到饭桌上,吃了两口菜简直是啼笑皆非,他说这么在饭店吃饭还没吃过猪腰子炒土豆丝,哦,还有咸菜丝炒核桃仁,这也是头一回见着。 有这个吃就不错了,咱都是从农村出来的,萝卜咸菜的什么没吃过,刚结婚那会儿一冬天还吃了五百斤大白菜呢,你就将就着点吧。刘敏说着,夹起一大筷子土豆丝外带着一块猪腰子就往嘴里送,一边吃一边说,好吃,味儿不错。 谭之江想想也是,他说当年我上学,一星期带一块咸菜,然后自己切成五块,一顿饭两个窝头,然后拿出一块咸菜,再分成三份,一顿就着窝头吃一小块咸菜,就那样,吃饭的时候也觉得特别香,就是吃那饭,还考上了大学。谭之江说着,夹起一大筷子咸菜丝放进嘴里,然后又找了两块核桃仁放进嘴里嚼着,说不错,不错,先不说这菜味道如何,就说你这创意,土豆丝炒猪腰子,咸菜丝炒核桃仁,这创意,绝对是一流的,可惜了,你怎么没进设计室去工作,要是去那里工作,肯定是一个一流的创意师。谭之江说着,又夹了一大筷子猪腰子土豆丝,然后端起碗来,喝了一大口菜粘粥。 菜粘粥也是刘敏的独创,所谓菜粘粥就是一锅玉米粥,加上一些碎菜叶子搅合到一起,谭之江也习惯了刘敏的创意,所以也不再说话,端起碗来稀里呼噜喝了起来。 刘敏说,这人啊,别说当局长,就是当了县长、市长,当了国家主席,也不能忘本,有的人有俩钱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吃的喝的不说,还把媳妇给换了。刘敏说到这儿,忽然想起了楚玉,她那时正好喝了一大口菜粘粥,想起楚玉,她感觉好像有什么堵在胸口,也不知是喝的不对劲还是吃的不对劲,她“哇”地一口吐了出来,然后急剧地咳嗽,霎时间脸和脖子憋得通红,谭之江赶紧放下饭碗,帮刘敏使劲地捶着,终于,刘敏一声巨咳,一大块猪腰子吐了出来,刘敏的气儿顺过来了。 谭之江松了一口气,他说你慢点吃,也没人跟你抢,不就是猪腰子炒土豆丝吗,至于这么着急吗,得嘞,这盘猪腰子炒土豆丝全归你,我吃咸菜炒核桃仁,谭之江说着把多半盘猪腰子炒土豆丝推到了刘敏面前。 刘敏原本没什么幽默感,她刚才是想到了楚玉才着的急,现在见谭之江这么说,她猛地生起气来,她端起土豆丝炒猪腰子,把大半盘菜全部扣到了谭之江的碗里。 谭之江看看刘敏,看看那一碗沸沸扬扬的混和着猪腰子炒土豆丝的菜粘粥,再无心吃饭,起身站起来,去客厅看电视去了。 本文来自看書网小说 ... 第六十九章 商谈 医院里,顾晓箐身上裹着纱布,躺在医院里输液,何非在一旁陪着。 何非说晓箐,李铁把你打成这样,我很心疼,可是我想,咱还是把李铁放出来吧,他是因为我家的事,一时冲动…… 顾晓箐看着何非,眼睛里滚出大颗大颗的泪珠儿,她说你说这事儿怨我吗,我到底说了什么,就噼里啪啦把我打成这样,还让不让我活? 何非说李铁就是这样,容易冲动,你看现在他在拘留所里拘留着,我心里难受,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撤诉行不行? 顾晓箐说我可以看在你的面子上撤诉,但是我不能所有的事都看你的面子不去计较,我现在被他们折腾得人不人鬼不鬼,我真恨不得李铁直接把我打死,让我活着还有什么用?顾晓箐说着使劲地捶起自己的脑袋,何非跑过去,一把拽住顾晓箐。 顾晓箐说我现在连个家都没有了,儿子也不理解我,江雪云带着人隔三差五打我一顿,不管是什么原因,每次只要她来我,我不是挨打还是挨打,你说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何非见顾晓箐情绪激动,担心她有什么过激的举动,于是一把抱住了顾晓箐,晓箐你放心,我和你在一起,你离婚是因为我,挨打也是因为我,我不能不管你!你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我跟你在一起! 顾晓箐当时正哭着,听见何非这么说,顾晓箐渐渐停止了哭泣,她一把抱住何非,非,全世界都恨我,你不能恨我,所有的人都远离我,你不能远离我,要是没有你,我活着没有任何意义!你要是离开我,我…… 何非一把捂住了顾晓箐的嘴,顾晓箐抱着何非哭了起来。 那一天,程慧让顾晓箐提条件,顾晓箐忽然异常激动大声嚷了起来,李铁原本就生顾晓箐的气,他在心里觉得顾晓箐跟梁淑萍是一样的人,勾引别人老公,破坏自己家庭,所以以前听楚玉和程慧说顾晓箐那的所作所为,他心里就有气,现在他亲眼看见顾晓箐守着他们,还和江雪云、程慧大吵大闹,李铁的气“忽”地一声窜到了头顶上,他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冲过去照着顾晓箐的身上一顿乱打。 顾晓箐哪禁得住李铁的拳头,三五下顾晓箐就倒在了地上,何非和江雪云、程慧冲过去,使劲地拉李铁,好不容易才把李铁拉了起来,可是顾晓箐已经疼得在地上打滚了。 何非赶紧给医院打电话,顾晓箐趴在地上给110打了电话,公安局的警察和医院的大夫几乎是同时赶到,顾晓箐家里的亲人都不在饶安,何非主动陪顾晓箐去了医院,江雪云和程慧则陪着李铁被警察带到公安局说明情况。 顾晓箐的肋骨折了一根,李铁被拘留了。 如果顾晓箐执意不撤诉,那么李铁无疑构成了轻伤害罪,就会被判刑。何非、江雪云和程慧如坐针毡。 江雪云想陪着何非一起照顾顾晓箐,可是顾晓箐说什么也不同意,表现得异常暴躁,医生们不明情况,劝江雪云暂时离开。 看着顾晓箐躺在床上,何非在一边陪伴,江雪云心如刀绞。她知道,顾晓箐的伤不可能一两天好,那么何非或许就会长时间地陪在她身旁,顾晓箐生活不能自理,什么事都要何非照顾,包括去洗手间,江雪云不敢去想,这样下去,等待她和何非的会是什么? 江雪云把何非叫到门外,何非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他不知道说什么,他知道他和江雪云一样,谁也没料到会有这样的事发生,可是现在意外已经发生了,就算何非可以狠心不管顾晓箐,找一个人来伺候顾晓箐,可是李铁呢?李铁很可能就要被判刑,在监狱里待着了。何非心里下不去,江雪云心里也下不去,程慧说我去顾晓箐的老家,看看她家里还有什么人,我找她家的亲人来照顾她。 程慧去了,可是江雪云知道,顾晓箐的老家离这里并不近,而顾晓箐死活也不肯告诉他们老家人的电话号码,只是说让我死了算了。程慧到顾晓箐的老家,再找到老家的人,估摸着也得三两天的时间,这段时间,何非是必须得陪在顾晓箐的身边了。 江雪云说不出自己心里的滋味,她回到家里,她怕邻居们听见,一个人躲在洗手间打开水龙头放声大哭,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原本想跟顾晓箐好好谈谈,无论她提出什么条件,只要她肯离开何非,她都会答应她,可是现在,问题没解决,新的问题又来了。李铁进监狱了,顾晓箐住院了,何非留在医院陪顾晓箐了。 江雪云感觉她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怎么办?她知道眼下第一件事就是让顾晓箐撤诉,无论如何不能让李铁坐监狱,首先李铁是因为她们家的事抱打不平才打的顾晓箐,再者就是李铁家里还有老父老母,还有女儿,眼看着也要放假回来,她不能看着李铁家老人伤心,孩子回来以后找不到父亲,她告诉何非,无论如何,也要让顾晓箐撤诉,花多少钱都行。何非和她的意思一样,可是顾晓箐恨透了李铁,说什么也不同意。 何非留在了医院,江雪云也留在了饶安,她在医院不远处的宾馆住下了,她担心何非一个人忙不过来,所以就留了下来,可是顾晓箐不愿意见到她,于是她就在医院外面,帮顾晓箐买一些营养品,让何非捎过去。江雪云问何非,李铁的事有没有进展,何非摇摇头,他说顾晓箐恨死了李铁,说什么不同意把李铁放出来。 江雪云着急,她说那怎么办呢,要不我去找谭之江商量商量,看他是不是有主意。何非说行,于是江雪云又返回了饶兴找谭之江。 她给谭之江打电话,把谭之江约了出来,跟他说了这件事,谭之江寻思半天,他说要不我去跟顾晓箐见个面,江雪云点点头。于是他和谭之江又返回了饶安,谭之江买了营养品,去看顾晓箐。 顾晓箐一个人住的单间,房间里很安静。谭之江去的时候,何非正在给顾晓箐削苹果,谭之江看着,心里实在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把何非叫出去,说他单独跟顾晓箐谈谈,他让何非好好跟江雪云说说话,他说雪云心里不好受,你在这里,她心里是什么滋味。何非点点头,出去找江雪云了。 何非陪着江雪云在医院的后院走着,何非说这件事都是因为而起,雪云,我对不起你。 江雪云没说什么,抱着何非哭了,她说何非我知道你这些年就知道画画,因为你喜欢画画,为了支持你,我什么也不用你做,不让你操心,可是没想到,这两年,咱家除了这事就是那事,怎么老是不平静呢? 何非说雪云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这样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说我该怎么办? 江雪云说何非我们是不是缘分到了,我们这个家是不是保不住了?江雪云说着,趴在何非身上哭了起来,她说我知道顾晓箐爱你,她想让你娶她,现在李铁又进了监狱,你说她会不会用这件事来让你娶她? 何非说不会的,晓箐也是很善良的人,只是李铁打她打得太狠了,她太伤心了……雪云你别急,这件事过去以后,我跟谁也不联系了,也不带手机了,每天就跟你在一起,我知道我真的什么事也处理不了……何非说着,忍不住抱着江雪云哭了起来。 江雪云心疼何非,抱着何非半天没说话。 病房里,谭之江跟顾晓箐慢条斯理地分析着这件事,他说我说话你别不高兴,毕竟这件事的起因是因为你和何非引起,不管怎么说何非是江雪云的老公,你和他有没有什么事我姑且不说,就说你俩走得近,别说江雪云,换任何一个女人都是要吃醋的,你应该理解她。尤其是你的家庭也是因为第三者插足才导致了现在这个局面,你心里难受,大家都理解。谭之江由她又说到了李铁,说李铁上有老小有小,和她一样,单身一个人,由于他前妻背叛他,所以处理这件事过激,他说李铁的女儿即将放假回家,看到父亲做了监狱,孩子能不能受得了,他说顾晓箐也有儿子,肯定能体会这种感受,他说李铁说了,他承认打顾晓箐是他不对,他说如果不是为了父母和女儿,他在监狱待着也没什么,可是他毕竟上有老小有小,他说顾晓箐如果肯撤诉,大家都会感激她,他说李铁愿意拿出一部分钱来给顾晓箐作补偿,当然拿钱作补偿是江雪云提出来的,她和何非商量过了,李铁没多少钱,这笔钱他们来出。最后谭之江说晓箐,我们大家都是朋友,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女人,这次的事你受委屈了,你看在老谭和大伙以往朋友一场的面子上,考虑考虑撤诉,我听你个回话。 顾晓箐哭了,对于谭之江,她心里一直是佩服家倾慕的,毕竟曾经有一段时间,她也心仪过他,怎奈谭之江话说得很明白,她才断了想法。所以在谭之江面前,她还是愿意保持自己的风度,给谭之江留一个好印象,尤其是,她也真的并不想让李铁坐监狱,那样他俩的仇就算是结下了,一辈子也解不开了,她可不想多一个仇人,因为她还有儿子,可不想得罪一个鲁莽的人,将来万一有什么事,后悔都来不及。 顾晓箐寻思再三,说谭局长谭大哥,感谢你为了我的事操心,你给我一天时间,让我考虑一下,行吗? 谭之江见顾晓箐这么说,很愉快地说,那好,明天我等你的答复。然后又说了几句客套话,退出了病房。 本部小说来自看书网 ... 第七十章 赔偿 叶水莲那晚找刁德发,被刁德发跑掉了,后来打电话,刁德发说什么也不接。 叶水莲生气,她觉得刁德发把自己害苦了,甚至可以说害了她的一生。 对于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来说,还有什么比没孩子更让人痛苦的事?叶水莲想到自己原本有生育能力,如果跟陈志刚结了婚,生个一儿半女,下半生有了自己的孩子,和陈志刚在城里住着,就那样终老也不错。可是她没想到,她精心策划的幸福之路,就这样轻易地被刁德发给毁了,她不能想这件事,想起来就火冒三丈。 几天以来,她抽出一切可利用的时间,没事了就带着那把水果刀去找刁德发,她想了,万一刁德发反抗,他就与她同归于尽,反正她无儿无女无牵挂,而刁德发有儿有女,她既然这辈子注定孤独,那么他也别想享受天伦之乐。如果刁德发态度好,那么她就要提条件,总不能平白无故地白白地吃这么个天大的哑巴亏。 叶水莲找刁德发,刁德发也在躲叶水莲。 他知道无论从体力还是从财力上,跟叶水莲比他都占了上风,可是现在叶水莲让他害怕的不是这些,而是叶水莲那种穷凶极恶、把生死置之度外的劲头,他知道有句话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觉得现在叶水莲就是那个光脚的,没有孩子没有钱,好在她刚成了一个家,使她变成了一个不是纯光脚的人,也就是说虽然没穿什么好鞋,但最起码穿了一双草鞋。一想起穿草鞋,刁德发不禁又打了个冷战,穿草鞋的就更不能忽视,比如说那刘备,就是卖草鞋的出身,开始不显山不露水,可是后来竟然当成了皇帝。 现在叶水莲虽然当不了皇帝,但是她敢拿刀子跟他拼命,现在是法治社会,万一他和她一起被抓到公安局,那么他丢的是他一家子的人,他的父母兄弟,老婆孩子都跟着丢人,而叶水莲虽然也丢一家子的人,但是她爹娘在农村,认识的人少,还有就是陈志刚家,但毕竟刚结婚,陈家大不了说娶个媳妇,了解得不清楚,其他的也就没什么了。刁德发反复思考,觉得还是先躲着叶水莲,等时间长了,她逐渐接受这事实了,气小了一些,然后他大不了再拿出点钱哄哄她,所以几天以来,他的手机一直处于静音状态,他隔一会儿就看看手机,如果有别人打过来的电话,他就回过去,叶水莲的电话他就置之不理了。 原本这几天刁德发就心烦,郑灿霞找他,说是月经很长时间没来了,这事他倒不怎么害怕,因为郑灿霞早就告诉过他,她的月经一直不准,四、五个月,有时甚至是半年来一次,所以她说很长时间没来月经,他倒不觉得紧张,但是郑灿霞告诉他,说肚子里面有动静,老是有什么东西在动,刁德发可就害怕了,一般情况下,肚子里怎么会有动静呢,就是长了瘤子,肚子里也不会动啊,所以一听郑灿霞说这话,他紧张得差一点背过气去,因为他知道郑灿霞因为外形条件不好,根本没有男朋友,和她有那种关系的,只有他一个人。 他听郑灿霞那么一说,登时吓得腿发软,但是毕竟他也不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事,他劝郑灿霞先别紧张,先去医院化验一下,他摸摸口袋,当时带着四百多元钱,除去吃饭花了一百多,还剩三百多点,他一把把钱全掏给了郑灿霞,让她去医院化验。 可是郑灿霞这孩子也没心,说家里有事,这两天请假回家了,他不知道她家里有什么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况且他知道她家里也不会有什么好事等着他,所以他也不问,等着郑灿霞回来把化验结果告诉他。他知道如果真的怀孕了,这次做流产可能风险不小,因为郑灿霞还是个姑娘,人又胖,并且她说肚子里面老是动,说明孩子已经不小了,所以刁德发不敢去想,想起这些心里就发慌。 几天以来,他既不去饭店,也不在家带着,没事就找那几个老头下象棋,下象棋的地方是一个角落,一群老头儿围着,叶水莲就算找,不钻进人群也是很难发现他的,于是他每天一脑袋扎进象棋堆里,不到吃饭时候不回家。 叶水莲打电话,发信息,去饭店门口盯梢,可是好几天根本没有刁德发的影子,她没有办法,请了原来在刁德发家饭店一起工作的服务员秀红吃了顿火锅鱼,旁敲侧击地打听饭店的事,最后知道了刁德发家住哪里,于是她揣着水果刀,去了刁德发家附近。 早上陈志刚在家,她出来不方便,所以她和陈志刚一起去上班,到了单位以后,她忙活得差不多了,就提前请个假出来,为这事她还给宋明丽花六十元钱在地摊上买了个玉手镯,回来跟宋明丽说是嫂子送给她的,她一直舍不得戴,正宗的新疆和田玉,因为宋明丽老是给她帮忙,她心里过意不去,就把这个手镯送给宋明丽,略表寸心。 宋明丽哪儿懂什么玉,看着那个玉手镯晶莹剔透的,高兴得不得了,她说我知道你刚结了婚,家里事儿多,有什么事你就去,这儿有我呢,经理问起来,我帮你挡着。 叶水莲心里高兴,于是抽出时间就去刁德发家门口转悠。事不过三,终于她等到刁德发了。远远地,她看见刁德发和霍俊英一起出来了,刁德发点头哈腰地跟霍俊英说着话,霍俊英一头钻进平时开的那两黑色本田车里,开车走了,刁德发晃悠着脑袋,想和往常一样去象棋摊那里下象棋。昨天下象棋的老赵连赢了他六盘,让他回家学艺去,刁德发心里不服,回家研究了一晚上棋谱,学会了两个新招,老赵啊老赵,我看看你今天往哪儿跑,我今天一定要杀你个目瞪口呆,片甲不留,丢盔弃甲,屁滚尿流。刁德发在心里搜寻着一切可用的胜利者讥笑失败者的词语,嘴里不禁嘿嘿笑了几声。 刁德发!刁德发正嘿嘿笑着,忽然听见耳畔传来一声低沉而短促,充满愤怒的声音,刁德发一愣,咂摸着是有人在喊他,由于这几天他做贼心虚,再加上那声音充满愤怒,刁德发不禁打了个冷战,回头正看见叶水莲微张着嘴,但是里面的牙齿上上下下紧紧地咬在一起,眼睛仍然和平时一样斜睨着,只是眼珠子更靠外了,似乎要飞出来,刁德发感觉心往上跳了一下,脑袋皮有些发紧,三十六计走为上,刁德发脑袋瓜子一转,撒丫子跑去。 叶水莲早料到有这一手,她提前在手里抓了一小块砖头,刁德发前脚一炮,叶水莲手起砖落,那砖头正砸在刁德发的后脖颈上,刁德发伸手去摸脖子,皮已经掉了,脖子那里粘粘糊糊一阵钻心的疼。 刁德发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冲着叶水莲呲出几颗金牙来,你疯了啊,干嘛真砸啊! 叶水莲没说什么,快步跟上前来,她说刁德发咱俩的事,你老这么躲着,是没完的,我连着找了你好几天了,我已经能够打听着你儿子在哪儿上学,知道外孙女在哪个幼儿园。 刁德发猛地一惊,不由得直呆呆地看着叶水莲。 叶水莲说你儿子叫刁喜明在华州六中32班,你外孙女叫邢秀雯在县幼儿园中班3班对不对? 刁德发地脸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僵硬起来,他想让那几颗呲在外面的金牙缩回去,可是他感觉脸部肌肉似乎不听使唤了,那几颗牙说什么也缩不回去,他伸出手,摸摸自己的脸,然后向下拽了拽嘴唇,终于那嘴、那牙可以自由地活动了。 刁德发说叶水莲你到底想干什么?!不管怎么说我们当初也好了一场,俗话说的好,一日夫妻百日恩,我现在不求你记得恩,只求你别跟我没完没了行不行?你也知道,我当时就是一时兴起,哪想到会把你子宫折腾没了,早知道能把你子宫折腾没了,你就是管我叫爷爷我也不跟你办那事啊! 呸——!刁德发话为说完,叶水莲一大口口水吐到了他的脸上,你想得美,谁管你叫爷爷,你以为你是谁,我是你奶奶还差不离! 好好好,你是我奶奶,你是我亲奶奶行了不?现在我别的都不说了,你管我要子宫我也没有,我就这一堆一块,你想要你就什么你就拿走,要杀要剐都由你,好吧,我知道你口袋里有刀子,你动手吧。 刁德发说完,双手一摊,紧闭着双眼,一动不动,大有英勇就义的劲头。 你别给我装!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虽然没杀人,但是你把我的子宫折腾没了,我就不能怀孕生孩子了,你也等于间接杀人了。现在事已至此,你没法赔我子宫,但是你得负责任! 刁德发闭着眼睛,看也不看叶水莲,他说我怎么负责任? 叶水莲说,给我十万元钱。 本部小说来自看书網 ... 第七十一章 盯梢 刘敏来来回回找了十几天,还是没有打听到楚玉的消息。 她思来想去,决定去找江雪云问问,可是去了江雪云单位几次,都没有找到江雪云。 这一天,她和谭之江在家里吃午饭,谭之江接了个电话,说好,晚上我按时过去。 刘敏问他什么事,谭之江说省里来了记者,晚上陪着一起吃饭。 刘敏想尽可能多地了解一些信息,就问要采访什么事啊?谭之江说今年孩子们就近上学的事。刘敏说你跟谁陪着一起吃呢?谭之江说和宣传部新闻科的人一起陪着。刘敏眨巴眨巴眼睛说,我听着是个女的给你打的电话,是谁呀? 谭之江看看刘敏,拿起醋壶给刘敏面前的盘子里倒满了醋,说喝吧。 刘敏看着生气,她一把推开醋盘子,说你还怪我瞎想,你说上次你背的那个楚玉,我问你多少次了,你就是不说是谁,如果你跟她没什么事,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谭之江说我不告诉你就对了,我要是告诉了你,你不得把醋厂的醋都喝了啊? 刘敏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你和她什么事都没有,为什么不告诉我? 谭之江说老夫老妻了,谁不了解谁啊,我和她是没事,可是跟你说了就有事了。 刘敏说你把话说清楚,你什么意思啊? 谭之江嘿嘿地笑了,说没意思。说完把最后一口馒头放进嘴里,站起身来去了书房。 刘敏看着谭之江的背影,看了看眼前那一盘子醋,自言自语地说,吃醋怎么啦,吃醋软化血管,刘敏说着,端起那一盘子醋“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下午,刘敏睡醒一觉,见谭之江已经出去了,她不知道谭之江干什么去了,就给谭之江打电话,谭之江说我到广场来溜一圈。刘敏闻听此言,赶紧收拾收拾,也去了广场。 刘敏来到广场,四处搜寻着谭之江的身影,远远地,她看见谭之江跟一个女人在说话,两个人有说有笑,刘敏微微皱起了眉头,她赶紧凑了过去,谭之江看见刘敏,就跟女人介绍了一下,这是我老伴,这是二中的赵老师,刘敏堆上笑意,冲着人家点了点头。 赵老师见刘敏来了,就说谭局长你跟嫂子遛着玩玩吧,我先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好,好。谭之江说着,目送着女人走远,回过头来看看刘敏,嘿嘿笑着问了一句,又看出什么问题没有? 刘敏看着女人的背影,撇了撇嘴说,问题是没看出来,但是你看她走路那两步,那屁股扭得,恨不得扭到天上去,不是什么正经人。 哈,谭之江笑了,也是,我算看出来了,这世界上最正经的女人就是我老婆,穿着打扮最朴实,不擦胭脂不抹粉,你甭说,人家是天生丽质,我老婆是天生朴实,你看这肤色,这身材,一长就朴实。谭之江说完看着刘敏嘿嘿地笑了。 你!刘敏气呼呼地看着谭之江,她不知道说什么好,一转身走了,谭之江紧跑两步追过来,干什么去吗,既然来了,就一起散散步。 刘敏看看谭之江,一撇嘴,说你不就看着我不好看吗。 谭之江说别,这么多年了,你让我说实话不? 刘敏说,说吧。 谭之江说在一起过这么多年日子了,你丑你俊,在我看来都没什么意义,重要的是你是我老伴,老天爷就是这么安排的咱俩,所以不管你长什么样,我长什么样,咱俩就是实打实的两口子。 刘敏听着这话,感觉舒服了许多,她看着谭之江说,哼,我现在是不好看了,年轻的时候…… 谭之江笑着看看她。 刘敏自己想着自己年轻时的模样,那时也不算好看,身材虽然不胖,但也是那种瘦弱的平板身材,她实在想不出怎么夸奖自己,就说了一句,也很年轻! 谭之江哈哈地笑了,说是是是,我承认,我老婆年轻的时候,也很年轻。 刘敏不好意思地笑了。 谭之江回到家以后,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衣服,这时候电话打进来了,谭之江说我马上到,马上就到。挂了电话,他跟刘敏打了个招呼,就出去了。 刘敏看着谭之江的背影,真是又高又挺拔,尤其是穿着刚换上的衣服,刚洗了澡,头发还有些半干不湿的,显得人格外精神。刘敏欣赏着,不由得又看了看自己穿着皱皱巴巴的睡衣,胖得像个黑球,她不再说什么,嘴里嘟囔着,不就是出去吃个饭吗,至于的吗,还梳妆打扮? 刘敏说着,自己回了屋。 她一个人做了碗山药面条,谭之江在家时不愿吃这种面条,可是她听电视上说吃山药对身体好,所以就把山药放在面条里,谭之江说不是个味,可是她觉得好吃,所以谭之江不在家,她就一个人做了碗山药面条,吃完了,在沙发上看了会电视。 看着电视,她忽然有些心神不定,他想着谭之江换了衣服还洗个澡去吃饭,感觉有些不对劲,于是给谭之江打了个电话,她说你在哪儿吃饭呢?谭之江说我在福润居呢,有什么事吗?刘敏说没什么事,你少喝点,我怕你喝完酒开车。谭之江说没事,放心吧。 谭之江让刘敏放心,可是刘敏接了这个电话,反而不放心起来,因为她听见了电话里面有女人在说话,好像还有一个女人在笑声音还挺大。 那是本单位的办公室主任徐金凤和省报记者谭晓玲在说话,谭之江接了刘敏的电话,说在福润居,当时一起吃饭的宣传部新闻科宋科长和谭之江差不多岁数,他听见谭之江接电话,就开了一句玩笑,说警察查岗了。当时徐金凤正和谭晓玲在说着话,听见宋科长这么说,两个人忍不住都笑了起来,谭晓玲是个爽朗的脾气笑的声音比较大,所以刘敏听见了。 如果是一般人听见也就罢了,可是偏僻那是刘敏听见了,刘敏是个醋坛子呀,不碰它平时就散发着醋味,原本对谭之江穿着整齐地出来赴宴,她心里就有点小疙瘩,现在尤其听见了女人爽朗的笑声,刘敏就更坐不住了。 她再也无心看电视,换下睡衣,打了辆车,来到了福润居饭店。 吧台的人以为她是来吃饭的迟到的客人呢,所以也没理会她。刘敏看看一楼大厅里没有谭之江,于是上了二楼,二楼都是雅间,她不能一间间地推门去看,就在一边哨着,服务员进屋里送饭菜,她就跟着看两眼,那个时候正好是上菜的高峰期,服务员忙忙碌碌,没有闲功夫顾及她,于是刘敏就跟在各个不同的服务员身后,人家开房间门,她就装作不经意的样子看两眼,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她看见了谭之江。 她看见谭之江坐在那里,在灯光的照耀下愈发显得神采奕奕,谭之江的左侧坐着一个男人,看起来像一个领导,右侧则坐着一个穿着时尚的看起来三十多岁的女人,女人梳着瀑布一般垂直的齐肩短发,眉毛修得很细,戴着一副金边眼镜,眼镜片上还镶着两颗钻,在灯光的照耀下,熠熠闪光,整个人看起来特别精神。刘敏看得出,这不是楚玉,但是门缝只是一闪,又关上了,服务员出去了,刘敏总不能推开门进去看个究竟呀,可是就此回家她又不甘心,万一谭之江对面坐的是楚玉呢,那么她岂不是又一次与楚玉失之交臂吗?想到这儿,她决定不回家,找个别人不容易发现的角落等谭之江,于是她闷闷不乐地掇了一个塑料方凳,坐在了一个拐角里。 服务员进进出出几次,终于有人注意她了,阿姨,啊不,奶奶您有什么事吗? 服务员也就十**岁的年龄,她看着刘敏穿着红花的衣服坐在一旁,她没有注意到年龄,就叫了一声阿姨,可是刘敏一抬头,她发现刘敏的额头密密麻麻全是白发,于是她赶紧改了称呼,奶奶,您有什么事吗? 服务员改了称呼明显地刺激了刘敏一下,她不自然地摸了一下头发,说没事,就是在里面坐着闷得慌,出来透透气。她说着话的同时,冲着一个雅间一努下巴,服务员明白了,刘敏是来吃饭的客人,不愿意在房间里坐着了,于是她搬来一把大椅子,说奶奶您坐这把椅子,那塑料的不舒服。 刘敏说了声谢谢,抬起屁股,把塑料方凳递给服务员,换了一把大椅子坐着。 客人们开始有散场的了,大家路过刘敏身边的时候,不自觉地都看看他,有一个人是谭之江单位的下属,他认识刘敏,看见刘敏在那儿坐着,赶紧过来说话,他说嫂子,你怎么在这儿坐着? 刘敏冲着谭之江的房间一努下巴,说他们喝酒,我又不喝,出来等一会儿。那个人明白了,说那嫂子要不我先送你回家吧,刘敏说不用不用,一会儿就散了,你先回吧。 好不容易把那个人打发走了,刘敏觉得她坐的这个地方实在不是个地方,一会儿谭之江出来能看见她,还有那么多客人,万一人家问起来,她说什么呢? 想到这儿,她站起身来,向洗手间走去,她觉得躲在洗手间里谭之江总看不见她,那样她就可以看清楚和谭之江一起吃饭的究竟有谁,到底有没有楚玉。 刘敏向卫生间走着的空儿,谭之江和客人谈笑风生地出来了,谭之江看见刘敏象小偷一样的鬼鬼祟祟往卫生间跑,一下子明白了刘敏在盯梢,他不知说什么好,一下子怔在那里。 宋科长认识刘敏,他几乎和谭之江同时怔住了,但是他很快就换了一副面孔,乐呵呵地跟刘敏打招呼,嫂子来也来吃饭啦,在哪个房间,也不早说一声,我好过去敬个酒。 刘敏看见谭之江和客人出来的那一刻,真的是无比尴尬,她知道自己这种行为见不得人,可是已经没办法了,她恨不得变成一个蝼蛄,顺着墙角逃跑,恨不得变成一只苍蝇蚊子,顺着窗户飞走,可是她没有孙悟空那七十二变,她什么也变不了,只能张着嘴瞪着眼,目瞪口呆地站在那里。 宋科长跟她一打招呼,立马解了刘敏的围,她笑着一指隔壁,说就在隔壁,也是刚散场,刚散场。 本书源自看书罓 ... 第七十二章 条件 几天以来,何非一直陪在顾晓箐的病床前。程慧去顾晓箐的老家还没有回来,顾晓箐又不想见其他人,所以何非一个人陪着顾晓箐。 那天谭之江走了以后,何非继续照顾顾晓箐。 他没有直接问顾晓箐是不是撤诉,把李铁放出来,而是去食堂特意为顾晓箐订了一份排骨汤,要了一份排骨汤面条,加了两个荷包蛋,他知道顾晓箐的骨头折了,得喝骨头汤补钙。 顾晓箐看着那些骨头汤和面条,心里暖暖的,看着何非,虽然自己的骨头还刚刚有些愈合,一动就钻心地疼,可是她仍然希望时间能就此停留,这样躺在床上,被自己喜欢的男人温柔地照顾着,顾晓箐感觉似乎找到了久别的温馨。 她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与体会过这样的温馨了,不知为什么,她想起了自己刚和陈志刚结婚怀孕时的情景,那时顾晓箐怀孕折腾得厉害,什么也吃不下,几乎是吃什么吐什么,陈志刚很着急,就自己亲自下厨给顾晓箐包饺子。 那个时候陈志刚还没出去学厨技,可以说是平时第一次自己包饺子,顾晓箐清晰地记得,她说想吃韭菜馅饺子,陈志刚就分别包了韭菜肉和韭菜鸡蛋两种馅,他担心顾晓箐一会儿胃口难受又不知道吃什么好,这样包两种馅,她不喜欢吃素的就吃肉的,不喜欢吃肉的还可以选择素的。 顾晓箐一个人躺在里屋,听见外面叮叮当当地剁馅,叽里咕噜地擀皮包饺子,顾晓箐感觉自己就象打了胜仗立功归来的大将一样,躺在床上等着奖赏,过了不知多长时间,她迷迷糊糊睡了一小觉,起来看时,只见陈志刚一个人忙了个满头大汗,盖帘盘上摆满了大大小小参差不齐的饺子,大的象小孩的一只小脚丫,小的就像是一个大一点的腰果,大的和小的相差三四倍都不止。顾晓箐自怀孕以来,就什么东西也吃不下,一连半个多月难受得不行,几乎就没笑过,可是看了那些饺子,顾晓箐还是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来,好多天了,她都没有这样畅快地笑过,她笑得弯下了腰,捂着肚子咯咯地停不下来。 陈志刚莫名奇妙地抬起头,由于忙和了半天,陈志刚的脑门上细细密密地都是汗珠,顾晓箐笑着笑着,忽然流出了眼泪,她忍不住抱住了陈志刚,哽咽起来,她说志刚,怀孕太难受了,你对我太好了,这辈子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们都不离婚,永远不分离好不好? 嗯。陈志刚憨厚地点点头,又接着包饺子。 顾晓箐说志刚我现在感觉到了,每一个小生命来到人世间,都拼命地折腾妈妈、爸爸,妈妈爸爸为他付出了那么多,所以出生以后才会格外得爱他,疼他。 嗯。陈志刚又点点头,他说晓箐你进屋吧,关上门,你别闻这些煤气味儿。陈志刚说着,把顾晓箐推进了里屋,一个人关着门在外屋煮饺子。 饺子熟了,虽然顾晓箐的胃口还是不行,硬着头皮没吃几个,可是那一顿饺子,是她迄今为止回忆起来最温馨、最感动,是她生命里最好吃的一顿饺子。 顾晓箐看着那些排骨汤和面条,忽然间想起了往事,想起了天宇小时候,陈志刚不厌其烦快快乐乐地照顾天宇的微小细节,顷刻间感动得一塌糊涂,忍不住掉下了眼泪。 当时何非正站在她身边,催促她吃面条,顾晓箐忽然间感觉到一种久别的温馨,她想起离婚这些日子,自己过的狼狈生活,除了何非有些时候给她带来的欢笑,她现在的生活还有什么欢笑可言,想到这,她忍不住,一把抱住了何非,把脸和湿润的眼睛紧紧地贴在何非的身上。 何非说你快吃面条,要不一会儿都凉了。 顾晓箐说,那你吃什么? 何非说我不饿,还不想吃。 顾晓箐说你不吃我也不吃,除非我们一起吃。 何非见顾晓箐把面条推到了一旁,没有办法,他说好吧,咱俩一起吃,他拿出一个小碗,想拨出一小碗,可是顾晓箐不同意,用手挡住了面条,她说不行,不能分着吃,咱俩一起吃。 何非没有办法,就和顾晓箐在一个碗里吃起了面条。 护士过来换药,见顾晓箐正好把鸡蛋用勺子割开,往何非嘴里送鸡蛋,护士忍不住笑了,她说见过两口子关系好的,没见过你们这么好,呵呵,真羡慕你们。 顾晓箐看看护士,又看看何非,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谭之江打电话来,何非接了起来,谭之江说你跟顾晓箐在一起吗?何非说在一起。谭之江说你出来,你出来我跟你说两句话。何非说好,于是站起身,冲顾晓箐摆摆手,自己出去接电话了。 谭之江说何非呀,昨天我跟顾晓箐谈,她说让我给她一天的思考时间,现在已经过了24个小时了,李铁还在拘留所呢,我也不好意思直接给顾晓箐打电话,这样,你守着她,你问问她想得怎样了,总不能李铁就这么在监狱待着呀。 何非说好,她现在正吃饭,她吃完饭我就问问她。 何非回来了,见顾晓箐已经不吃了,他说晓箐你怎么没吃完,你再吃点吧。 顾晓箐说吃得不少了,你全吃了吧。何非说我也吃饱了。何非说完,嘴唇动了一下,他想问问顾晓箐能不能撤诉,可是想到顾晓箐刚吃完饭,是不是等一会儿再问,于是犹豫了一下,又坐了下来。 刚才谭之江给何非打电话,顾晓箐在一旁已经听出来是谭之江给何非打电话了,她不用问也知道谭之江问什么事。从昨天到现在,她的脑子一直在思考着这件事,其实她心里明白得很,李铁因为他前妻的事,对这种事尤其敏感,所以他忍不住自己的情绪,她以前和李铁也是朋友,大家在一起,没有什么隔阂。尤其是顾晓箐想到李铁也是一个父亲,她知道陈志刚如何得疼陈天宇,就知道李铁如何得疼他儿子,所以她也不忍心让李铁的儿子回来以后,看见父亲进了拘留所,那样在孩子的心里会留下怎样的阴影,尤其是孩子们现在都是十几岁的年龄,不是刚到青春期,就是刚过青春期,思想情绪波动得厉害,有时一件小事甚至会影响他们的一生。 尤其是想到儿子陈天宇就要回来,她的现状,陈志刚那里的情况,她感觉心里难受极了,她可不想让李铁的儿子承受不必要的折磨,所以在心里她就拿定主意了,可是,她心里也清楚,江雪云之所以让何非留在她身边,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最主要的就是因为她想让她撤诉,她们每一个人都想让何非跟她谈谈撤诉的事情,她心里清楚。 何非已经告诉她了,程慧去老家接她的母亲了,虽然母亲已经快七十岁了,可是身体也还算硬朗,她出院以后,有母亲在身边照顾,给买买菜,做做饭还是没问题的,她知道这一次的事的确是闹的太大了,她知道她和何非这种关系,一旦公开,不是在一起,就是见光死。现在她知道,江雪云不想离开何非,江雪云不离开何非,就意味着她得离开何非。当年安冬并不想拆散江雪云的家庭,只想默默地跟在何非身边,最终还是没有办法,只身去了美国。她知道这种事不同于其他的事情,其他的事情可以商量谈判,采取中庸的措施,可是这种事非此即彼,她知道,她不可能象当年安冬一样远离何非,远走他乡,因为她一是不想去他乡,她压根就不想离开这片土地,她知道安冬和她不一样,安冬无论走到天涯海角,她的儿子都会紧随她的脚步,永远和母亲在一起。而她就不同,她一旦离开这片土地,她的儿子百分之百就会和叶水莲生活在一起,时间久了,会是什么样,她不敢去想。 所以尽管和陈志刚离婚了,她家里的亲人都在外地,可是顾晓箐仍然执着地待在饶安这片土地上,这片土地有她的青春,有她的记忆,有她的爱情,有她所有的魂牵梦萦的牵挂。 陈志刚和叶水莲已经结婚了,她知道,如果陈志刚不是这么快的和叶水莲结婚,她还有希望等时间长了,矛盾不那么白热了,慢慢褪去的时候,两个人都冷静冷静,或许因为孩子,因为种种,还会在一起,可是现在,陈志刚和叶水莲已经结婚了。这个事实就像一个搬不开挪不动的大铁托子,实实在在地摆在了她的面前。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一生,顾晓箐当然也想自己的人生活得精彩,活得疲惫、活得狼狈,这些从来都和她不沾边,顾晓箐从小就美丽得像个公主,聪明得呱呱叫,现在让她承认自己的生活失败,这件事对于她比登天还难。 顾晓箐看着面前嘴唇嚅嗫但是说不出话来的何非,她一把抱住何非,流着眼泪说,非,我同意撤诉,但是有一个条件——你一辈子也不要离开我。 本书首发于看书网 ... 第七十三章 纷扰 陈秀美回娘家了,她看见母亲面有不悦,就细细密密地跟母亲说些家长里短,希望母亲能高兴一些,可是她说了大半天,母亲还是愁眉不展。 陈秀美心下诧异,她说妈你没事吧,怎么感觉你不太高兴呢,以前我每次回家你都很高兴,怎么今天说什么你也不高兴了呢。 陈母叹了口气,她说秀美我跟你说实话吧,自从你哥跟晓箐离婚以后,我这心里就不痛快,尤其是叶水莲进了门,这家里我也说不清怎么回事,怎么觉得全都变样了呢。 陈母说着,就把叶水莲生活没有规矩,说话不讲方式,不注重生活细节,不知道控制自己的情绪,整天神神秘秘等一系列她感觉不舒服的现象跟女儿说了一通。原本她不是个爱说这些闲话的人,可是她和叶水莲无论是性格还是生活习惯都存在着很大的差异,尤其是以前顾晓箐来的时候,岁数小,好多事都征求她的意见,所以顾晓箐的很多事情,包括生活习惯都是她慢慢培养而成的,可如今叶水莲三十多岁来到她家,以前的生活习惯已经能够形成了,很多习惯已经难以改变了。 比如说用围裙这件事,叶水莲进了厨房,总是抓起一条围裙就用,她根本不考虑那是谁的围裙。可是陈母多年已经养成习惯了,她的家里永远有两条围裙,比如说现在,那条灰底蓝花的,是她的围裙,另一条灰底粉花的是别人用的,可是叶水莲不在乎这些,今天用这条,明天用那条,有时甚至不洗手,直接用围裙擦手,使得围裙上总是有油乎乎的脏痕。陈志刚说了几次,可是叶水莲总是记不住,陈母觉得堵心。 还有就是叶水莲总是把冰箱里弄得乱七八糟,什么食品随手往冰箱里一放,结果时间长了,冰箱成了储藏间,乱七八糟的,还有她放那些剩菜,也不习惯用保鲜膜包起来,使得各样的食品敞着,冰箱里经常出现一种很难闻的味道。还有就是不注意控制自己的情绪,想哭就哭,大放悲声,惹得陈母一阵阵地心烦。 陈志刚虽然是儿子,但是毕竟是叶水莲的老公,所以陈母说话也有顾忌,一般的事就忍在心里,可是见着女儿就忍不住了,如数家珍般把这些不痛快的事全都告诉了陈秀美。 陈秀美本来对顾晓箐感情很深,对叶水莲没什么感情,尤其是叶水莲进这个家门,没经别人同意,自己搬进来的,自己搬进来就够让人不痛快了,她连象征性的见面礼也没送,不送她也就罢了,连她十一岁的小女儿的礼物也没有,陈秀美心里不痛快。礼物是次要的,重要的是通过这个行为,可以看出她心里对人的重视程度。 中午,陈秀美带着女儿娇娇跟母亲一起吃了顿饭,陈母露出了多日来难得一见的笑容。吃完饭以后,陈秀美收拾厨房,陈母则带着外孙女去超市买好吃的了。 叶水莲回来的时候,陈秀美已经刷完了锅碗,正整理着叶水莲摆在地上的菜,那些菜因为被扔在地上,挨着地皮的已经开始腐烂,陈秀美抓起那些菜,立刻有一种腐烂发霉的味道钻进鼻子,陈秀美一阵厌烦,但还是皱着眉头把那些烂菜扔进了垃圾桶。 叶水莲就是这个时候进的门,她原本心里不高兴,因为她在单位跟宋明丽吵架了。 前几天她忙着找刁德发,就给宋明丽在地摊上买了个手镯,糊弄她说是和田玉的,结果宋明丽找了几个多少懂点玉的人看了,结果人家告诉她,这不是和田玉,是那种被强酸洗过的,注了颜色的b货、c货,戴上以后不但对身体没有好处,还会刺激皮肤。 宋明丽一听,登时不高兴了。 上午,她那一桌客人走了以后,叶水莲那桌客人也离开了,叶水莲三下五除二收拾一番,然后去找宋明丽,她想趁热打铁,再去找刁德发。说心里话,她并不指望能管刁德发要来十万元钱,刁德发家里到底有多少钱她说不清楚,但是她知道凭刁德发的小气劲儿,能要来一万元就不错。尽管如此,她也得象挤牙膏挤他,她得好好地难为他一下,尽最大可能的让他付出代价。有那只手镯垫底,她跟宋明丽说话也就不绕弯子了,她说明丽啊,我家里的事还没完,也就这一两天就差不多了,这样,你再帮我打一次掩护,我提前走一会儿。 叶水莲说着,就着毛巾把手擦干,拿着背包准备开溜。可是宋明丽这次没有那么好说话了,她一把拽住叶水莲的背包带,她说别家,一个注了色的地摊镯子,就让我这么无休无止地给你帮忙,你觉得心里下的去吗? 叶水莲眼珠一转,她知道宋明丽已经发现那个镯子不值钱了,但是她为了维护之前的谎言,还是强词夺理地说,谁说的,真正的和田玉,你要不信就还给我吧,我还真舍不得给人呢。 宋明丽翻了她一眼,行啦,你就别装啦,你那点心眼子,我就告诉你,以后说话做事规矩点,别这么巧使唤人。 叶水莲说你既然说那镯子不好,那你还给我吧。 宋明丽说不好也不还,是你送我的,我当垃圾扔了。 叶水莲生气,小声地嘟囔了一句不知好歹,然后放下背包,低着头接着干活。 宋明丽又嘟囔了几句,见叶水莲不再说话,也就不言语了。 叶水莲没能趁热打铁去找刁德发,心里有些沮丧,尤其又被宋明丽抢白了这么一顿,心里不痛快。她闷闷不乐地回了家,正赶上陈秀美在收拾那些烂菜。陈秀美本来对叶水莲就有意见,何况母亲上午又说了那么一通,尤其是现在自己忍着那些腐烂难闻的味道收拾那些烂菜叶子,心里早就不痛快了。这个时候,叶水莲一掀门帘进来了,她看见陈秀美收拾那些烂菜叶子,心里有些不好意思,她忍着刚才宋明丽跟她吵架的郁闷,堆起笑脸说了声,妹妹你来啦? 陈秀美扔着那些烂菜叶子,心里不痛快,她说嫂子你怎么不把菜放在菜架上,怎么扔在地上啊,你看烂了这么多。 叶水莲心里不痛快,原本她跟宋明丽生了一肚子气,现在回到家没怎么着又被陈秀美说,她心里不痛快,她说那些烂菜叶子早就该扔了,放在哪里也是扔。 陈秀美多年来一直受母亲的影响,放置东西意向规规矩矩,她说嫂子你这么说就不对了,虽说就是一把菜,但是菜也有菜放着的地方,就像人一样,该在哪儿待着就在哪儿待着。 叶水莲听了心里不快,她知道今天自己心情不好,不愿意跟陈秀美抬杠,于是就说,啊,也是,对了秀美,娇娇怎么没来呀? 陈秀美心里不痛快,但不回答也不礼貌,就说跟姥姥出去了。她这样说着,仍然感觉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于是她打开了冰箱,说嫂子,怎么这冰箱里堆得乱七八糟啊,咱妈可是最讨厌冰箱里放得乱七八糟了。 叶水莲讪讪一笑,说一天到晚的这么累,哪有功夫注意这些? 陈秀美说嫂子你这么说就不对了,衣食父母,病从口入,这个道理你不应该不懂,凡是吃的东西一定要格外小心,你知道你把这些东西堆在一起多危险吗,会产生多少细菌,尤其是夏天到了,吃了这些东西,莫名奇妙地闹肚子可就不值了,你岁数小没事,可是咱妈七十岁的人了,受得了吗? 陈秀美原本听了母亲的话,心里就不高兴,怎么也是说这些事了,于是她也不怕得罪叶水莲了,干脆说个够,她说咱妈这么多年都是干干净净利利索索,做什么事情都有规矩,比如说这蔬菜啊,就要摆在蔬菜架上,进冰箱里的东西呀,都要归类摆放,尤其是熟食,都要用保鲜膜盖上…… 叶水莲原本跟宋明丽生了一肚子气,现在陈秀美又这么说她,心里愈加不痛快,她说好啦,我知道了,要不人家都说小姑事儿多,没怎么着先教育起嫂子来了,这火棒棍子也得有大小头啊!叶水莲说着,一掀门帘门帘出去了。 陈秀美心里有气,“砰”地关上了冰箱的门。 就在这时,陈母带着外孙女娇娇回来了,陈母的脸上露出了多日不见的笑容,而娇娇则满手满怀地抱着大包小包的小食品,陈母的手里还拎着一个大塑料袋,塑料袋里满满地都是小孩吃的食品。 叶水莲心里不痛快,想到自己来到陈家这么久,从来没见陈母大包小包的往家里买东西,尤其是陈母的脸上也很少看到笑容,而现如今,领着小外孙女,满心满脸的都是笑容,叶水莲心里不太痛快,但还是尽量挤出一脸笑容来。 她蹲下身子,冲娇娇张开手臂看,说小娇娇来啦,你看你一来,姥姥多高兴,给你买了这么多好吃的,来,让舅妈抱抱! 娇娇跟叶水莲不熟,正好看见陈秀美从厨房里出来,她没理叶水莲,冲着陈秀美跑了过去,举着那些东西让陈秀美看,妈妈,妈妈,你看姥姥给我买了这么多好吃的。 陈秀美见娇娇没理叶水莲,脸上露出笑容,她弯下腰,冲娇娇招招手,过来,妈妈看看,姥姥给你买什么好吃的了。 叶水莲张着双臂,没人理睬,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她低头一看,是刁德发打来的电话,叶水莲心下一惊。 本文来自看书网小说 ... 第七十四章 坦白 刘敏去饭店盯梢,谭之江感觉非常没面子,不说宋科长跟他开玩笑,单是谭晓玲给他打电话,就这件事也是笑个不停,她说谭局长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嫂子在隔壁吃饭,你不告诉大家,也没过去敬个酒,倒显得我们失礼了不是。 谭之江嘿嘿笑着,说下次专门设宴,让嫂子陪着她一起吃饭。 刘敏知道自己做的事不漂亮,回家以后躲着谭之江,谭之江进卧室,她就去看电视,谭之江去客厅,她就去厨房收拾,谭之江进厨房,她就去卫生间,蹲在马桶上蹲着。 谭之江说,行了,你也别在卫生间待着啦,你出来吧,有什么事你就问个明白,省得你心里别扭,下次还不知道出什么洋相。 刘敏在卫生间里,听谭之江这么说,心里有了点底,最起码她知道谭之江没有生太大的气,于是她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 谭之江拍拍沙发,说过来坐吧。 刘敏看看谭之江,她心虚,没有靠近谭之江坐着,而是坐在了离谭之江稍远一些的单独的沙发上。 谭之江说,我反复想过了,今天的事也不全怪你。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不就是那天楚玉的事吗,这样吧,反正我跟她也没什么,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我向党,向**保证,一定如实回到你。行了,你问吧,省得你憋在心里,还不知道出什么洋相。 谭之江说着,拿起遥控器把电视关了,他正襟危坐地坐在刘敏对面,等着听她的下言。 刘敏原本以为她今天丢了谭之江的脸面,谭之江回家会指责她,没想到谭之江不但没指责她,反而主动提出来跟她好好谈谈。刘敏感觉有些出乎意料,她没有直接提楚玉的事,而是旁敲侧击地说都怪我,老了,耳朵根子软,装不进什么事了,有点事心里就放不下。 谭之江说你有什么放不下的,你直说吧,不就是我背楚玉作彩超那点事吗,你说大家都是朋友,人家病了,走不了路,我背着人家作个彩超怎么啦,你至于吗,这么多天耿耿于怀,我看这个问题咱俩要不说明白,你就一天到晚没别的事了,我想了,总不能因为这件事把你折磨病了,我现在就明确地告诉你,我和她之间,就是朋友,朋友之间的帮忙,你知道了吗? 刘敏看着谭之江,嘀嘀咕咕欲言又止,最后终于忍不住还是说了,那为什么别人不背她,偏偏是你呢? 谭之江无可奈何地笑笑,他说说这种事怎么好说呢,当时恰巧我在场,别说是楚玉,就是张玉、赵玉,不管是谁需要帮助,我作为一个男人,也得一马当先对不对? 那……那何非为什么没一马当先?刘敏看着谭之江小声地嘟囔着,虽然声音小,但是谭之江还是听清楚了,他看着刘敏,无可奈何地摇摇头,笑了,他说刘敏啊刘敏,亏你也是小五十的人了,这么说吧,有一个人落水,两个人去救他,甲把她救上来了,你会不会问为什么不是乙把她救上来,你自己觉得这么问是不是不讲道理? 刘敏看着谭之江,不自在地揶揄着,好吧,这事我不说了,那你告诉我,她是干什么的? 谭之江看看刘敏,很有些无可奈何,但为了打消刘敏心中的疑虑,他还是回答了,他说是开美容院的。 看她那打扮,就像是个开美容院的,我怎么没想到呢?刘敏喃喃着,自言自语,然后又想起一个新问题,她抬起头来,继续问谭之江,那你是怎么认识的她呢? 我怎么认识的她?谭之江重复了一遍不由得笑了,他说楚玉是江雪云的朋友,我跟何非是朋友,大家在一起吃饭,所以就认识了。谭之江感觉刘敏再问下去就会没完没了,他说着站起了身,他说你放心吧老婆,你觉得我挺好啊,人家未必觉得我好,我有什么好,半大老头子了,黄土埋半截了,也就是在你眼里我还是根葱,在别人眼里我连头蒜都算不上啦,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我跑不了,我也没处跑,这辈子咱俩就一个锅里抡马勺,在一起混啦,你也别瞎想啦,你再给我闹出点乐子来,我在饶兴就出大名啦! 谭之江说着,抬起屁股进卧室换衣服去了。 刘敏咂摸咂摸谭之江的话,没有说什么,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机。 谭之江换完衣裳出来了,跟着刘敏一起看电视,这个时候,何非打电话来了,他说他跟顾晓箐谈了,顾晓箐说同意撤诉,谭之江听了,猛地一拍大腿,太好了!他说这下李铁就有救了。 何非当然不能跟谭之江说顾晓箐提出的条件,只是说这些天他在医院陪顾晓箐,雪云心里肯定不好受,他说他在医院里,心里也很为难,谭之江说再坚持一两天,顾晓箐的母亲就要来了,那时他就可以回家,让她母亲照顾她。 何非说是,他说李铁出来了,他的心里也就踏实了。 谭之江说是,他说顾晓箐还不错,算是给了他一个面子,他说何非这件事算是完了,但是你得处理好家庭的事,儿大女大的了,不能再出什么事了。 何非说唉,先别说这事了,走一步算一步吧,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谭之江说是这么说,但是你心里也清楚,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何非说行,回头我们再说话。 谭之江挂了电话,刘敏又开始问了起来,她说顾晓箐,顾晓箐不就是那个给你发信息,让咱俩生了一场气的那个人吗? 谭之江看看她,没有说话。 刘敏刚才听着电话,感觉他们之间有事,若是平时,她知道,就算是她问,谭之江也未必告诉她,可是今天不同,谭之江好像对她很坦白,于是她就继续问了下去。 她说顾晓箐怎么啦? 谭之江说别问啦,问到心里又是麻烦事,你看电视吧。 刘敏说我听说李铁那个前妻天天黏糊着县医院的石永义,让石永义娶她,可是石永义尽管跟他老婆合不来,但就是不离婚。他老婆也知道石永义和梁淑萍的事,但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是不离婚。 谭之江看着刘敏,不禁点了点头,他说你怎么什么事都知道啊? 刘敏说你以为你不跟我说,我就不知道了啊,我跟你说我就佩服石永义他老婆,宁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跟他离婚,为嘛,她要是离了,那个女妖精不就进门了吗? 谭之江看着刘敏,真是哭笑不得,他说你能不能省省心,管好自己家的事就得了,人家跟咱没有一毛钱的关系,你管人家的事干嘛? 刘敏说虽然说不是咱家的事,但是我一听见这种勾引别人老公的事我就生气,我就是不认识石永义他老婆,我要是认识她,我就跟她说坚决不能离婚,坚决不能让小妖精得逞。那个小妖精要是得寸进尺,我就敢跟她一块打她。 谭之江知道刘敏的话匣子一旦打开,就没完没了,他看着刘敏越说越带劲,那一副侠肝义胆,打抱不平的尽头,他说真看不出,你还是个女侠,行啦,歇歇心吧,管好你自己的事就行啦,别整天疑神疑鬼,我就阿弥陀佛了。 谁疑神疑鬼啦,我这是给你打预防针,省得你见一个爱一个。刘敏不服气地撇撇嘴。 谭之江说你这话说得就没道理了,你说咱俩结婚这么多年,我什么时候见一个爱一个了,每一次不是你疑神疑鬼,无事生非? 刘敏哼了一声,说男人啊,都是花花肠子,要不是我盯得紧,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呢? 好好好,那我感谢你这个义务警察,行不行?我今天可是把什么事儿都跟你说了,你还有没有问题,没有问题,那咱以后就打住,可别再让我下不来台了。 刘敏看看谭之江,嘴唇动了动,没有说话,谭之江起身进书房看书去了。 刘敏见谭之江进屋了,她也没心思看电视,就去厨房煮梨去了,谭之江的嗓子不好,尤其是喝完酒以后容易咳嗽,刘敏审问了谭之江一晚上,感觉谭之江的态度还算满意,就开始心疼起谭之江来了。 她进了厨房,拿出几个梨,洗了洗,放在压力锅里煮起梨水来。刘敏煮梨水跟别人不一样,别人是把梨皮削了,然后把梨切成小块,再放上冰糖、枸杞等,刘敏不削梨皮,直接把梨放在压力锅里,她说这样有营养,然后在梨水里放上冰糖,先吃煮梨,然后再喝梨水。 谭之江躲开了刘敏的唠叨,一个人在书房看起了书,他习惯性地拿起梁实秋的散文集看了起来,他翻到梁实秋写的中年女人那一章,禁不住地拍案叫绝。 就在这时,刘敏端着两个煮好的梨进屋了,谭之江一把拽过刘敏,说你看看,你看看,中年女人的第一大特征就是爱唠叨,第二大特征就是多疑,你看这不是在写你吗? 刘敏伸头去看,恰好这个时候,谭之江放在书本旁边的手机响了。 谭之江和刘敏同时伸头去看,楚玉来电话了。 本書源自看書辋 ... 第七十五章 堆积 程慧把顾晓箐的母亲接来了。 顾晓箐的母亲差不多快七十岁了,好在身体还算硬朗,她一见顾晓箐忍不住就哭起来了,何非担心老人岁数大了,过于激动会有什么意外发生,就让程慧带着顾晓箐的母亲先去家里休息。 程慧接老人来的路上,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说顾晓箐想念她了,接她过来住几天,老人预感着有事,但是因为程慧不说,也就么继续问下去,现在见女儿裹着纱布,打着夹板躺在病床上,心里不是滋味,忍不住哭了起来。 她问程慧陈志刚哪儿去了,为什么他不亲自照顾顾晓箐,程慧担心话越说越多,别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所以就安顿了老人休息,一个人悄悄去医院了。 她跟何非说了顾晓箐母亲心情差的事情,何非不知道怎么办好,就去问顾晓箐。顾晓箐说我不知道你们去接我妈妈了,她那么大岁数了,接她干嘛,让老人跟着操心。她说我妈还不知道我离婚,你说她来了,我现在这个样子,再跟她说我离婚了,怎么受得了? 何非几个人原本以为,把顾晓箐的母亲接来,照顾些天,慢慢地顾晓箐身体好了,这事也就慢慢地过去了,可是没有想到,顾晓箐母亲来了,又是一个麻烦。 顾晓箐说她母亲心脏不好,最受不了刺激,她说她离婚这件事,暂时先别告诉母亲了,等她身体恢复一些以后,再告诉母亲。 江雪云打电话来,问顾晓箐母亲的事,何非说已经接来了,可是老人看见顾晓箐住院心情很不好,担心她身体不行,所以把她送回家休息去了。江雪云略一沉吟,说那你什么时候回家? 何非的心“咯噔”一下,说实在的,顾晓箐生病,原本就不应该他来照顾,只不过阴差阳错的,没有办法他才留下来照顾顾晓箐,他知道这件事对于别人来说没什么,可是对于江雪云来说,是一件多么难为她的事情。当初李铁一时冲动打了顾晓箐,被拘留所拘留了,如果顾晓箐不撤诉,李铁就构成了轻伤害罪,就得在监狱待一段时间了,考虑到李铁是因为他们家的事而动手打得顾晓箐,而顾晓箐当时跟几个人的关系剑拔弩张,只允许何非一个人在身边,所以几个人反复商量,留下何非照顾顾晓箐,为的就是让顾晓箐撤诉,让李铁出来。现在李铁被放出来了,可是何非还没回来,江雪云的心里满满地塞了一肚子的乱七八糟,她觉得真是不知如何是好了。 自从顾晓箐住院那一天起,她一个人在家里,从来就没睡过一个踏实觉,她最怕夜晚来临,每天晚上一个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知道现在何非和顾晓箐的关系已经很近很近了,她不愿去想,更不愿意去想,可是一个人孤独地躺在空旷的房间里,她又不得不去想。她不知道应该何去何从,她知道何非是一个不入世事,好脾气得有些没有原则的人,她知道当初安冬跟他在一起,何非就是因为好脾气,不忍拒绝而和安冬走到了一起,跟顾晓箐,她不用去想,觉得差不多也是这么回事。她心里生气,但是想到自己的家庭和儿女,江雪云还是想尽最大努力地成全这个家,所以她强压着心中的郁闷,希望这件事早一点过去,希望何非早日回来,一家人像过去一样安安静静地过日子。 几天以来,每一天对于她来说,都像是被拉长了的丝线,漫长得无边无际,那种度日如年的感觉,让江雪云的情绪陷入了低谷。她每一天,无时不刻不盼着何非赶紧从医院回来,为了这个家,她要跟他好好地谈谈,希望何非能改掉自己好脾气,好到一塌糊涂地这个缺点,希望自己能忘掉过去,和何非象以前一样的过日子。 她知道程慧去接顾晓箐的母亲了,她自己心里明白,她比任何一个人都盼望顾晓箐的母亲早日到来,可是,昨天她听程慧说,她和顾晓箐的母亲已经到饶安了,她给何非打电话,何非说顾晓箐的母亲目前身体不好,等她身体好一些,他就回来。 江雪云心里着急,她说如果她母亲身体老是好不起来,你就在那儿照顾一辈子吗?何非说不出话来,他说那我怎么办呢?江雪云生气,她说不出什么,挂断了电话。 经过复查,顾晓箐的肋骨愈合得还不错,只需要时日静养,可以办出院了。 何非松了一口气,这下他终于可以回家了。 这些天以来,他虽然在医院照顾顾晓箐,但是心里也不是滋味,因为他知道,江雪云心里不好受,而自己又没有办法。有时他也很无奈自己的性格,每次看见顾晓箐哭泣,或者跟他在一起那份兴奋和欣喜,他就说不出任何一句拒绝的话来。现在,顾晓箐终于要出院了,他也可以回家了,虽然他不知道回家以后,江雪云会是什么态度,但是心里毕竟有一种踏实的感觉。 可是顾晓箐出院又出了难题,顾晓箐说不想让她母亲知道她和陈志刚离婚的事儿,她说她肋骨折了,只是跟母亲说是被汽车撞了一下,只字未提打架的事,所以母亲也根本不知道她离婚。如果母亲看见她肋骨折了,又离婚了,她担心母亲心里承受不了。 她思来想去,委托何非想办法跟陈志刚联系一下,让陈志刚象征性地回家一两趟,让她母亲看见他,心里放心。 何非跟谭之江商量了一下,决定让程慧去见陈志刚,跟陈志刚说说这件事。程慧知道,事儿怎么也出了,如果不把这事处理利索,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所以就硬着头皮去找陈志刚了。她照例没有跟陈志刚说打架的事,只是说顾晓箐让车碰了一下,她母亲来照顾她,老人年纪大了,担心她知道顾晓箐离婚的事,心理上接受不了,所以让陈志刚象征性地过去应应景,等老人走了,他就跟以往一样过他的日子。 陈志刚想了想,点头同意了。说实在话,他在心理上觉得亏欠顾晓箐,一日夫妻百日恩,何况他们在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他心里明白,这么多年顾晓箐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明白在离婚这件事上,他亏欠顾晓箐。所以他想了想,答应了程慧,但同时也提了一个条件,不能让叶水莲知道。 程慧理解他,说你自己别让她知道就行了,我们跟叶水莲没有联系,你自己安排好了就行了。于是陈志刚中午下班以后,没有直接回家,而是买了些水果,去了顾晓箐家里。 看见顾晓箐的母亲,这么多年的感情积聚心头,陈志刚眼睛一酸,差点没哭了,他叫了一声“妈”,没有了下言。顾晓箐母亲看见陈志刚,忍不住也掉下了眼泪,她说你说晓箐,也不知道小心点,你看看受得这个罪。 陈志刚说妈您放心吧,这种病不能着急,得慢慢养。陈志刚看着老人心酸,从口袋掏出200元钱给了顾晓箐的母亲。 顾晓箐在里屋,早就听见陈志刚来了,她躺在床上没动,但是眼泪已经汹涌地夺眶而出了。曾经,那么多的日子,那么漫长的岁月,这个人是她最熟悉最亲近的人,和她一起共同生活了二十年,尽管后来跟他分居、冷战,可是在她心里,无论如何,他也总是自己家的人啊。如今,似乎只是一夜之间,他和她之间被一道看不见的鸿沟隔开了,她远远地看着他,还是和过去一样的熟悉,可是距离却远得漫无边际,或许此生,他和她都是这样遥遥相对了。 陈志刚看见顾晓箐的一刹那,心底里也涌现出了许多往事,那些往事其实早已经被他埋在心底,似乎永远也不愿再提起,可是他不知道,见到她的那一瞬,那些似乎早已淡忘、搁浅的往事,排山倒海般地积聚心头,他不敢抬头跟顾晓箐四目相对,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有什么事你尽管找我,这几天我会按时来给你炖骨头汤。 顾晓箐的眼泪象决了堤洪水,汹涌地流了出来,她不敢张嘴说话,她知道张嘴说话,声音里肯定带着哭腔,哪怕是象征性地应付一声,她也张不开嘴。她说不清自己心里对陈志刚的感觉,有多少爱,有多少恨,她说不出来,只是觉得各种感觉密密麻麻地挤满了心头,她一向是个坚强而骄傲的女性,她不愿让别人看到她丝毫的破败抑或脆弱,她没有说话,朝里面转过身去,眼泪“哗”地淌了下来…… 我知道你心里恨我,我也恨我自己,可是……陈志刚说着,忽然也说不下去了,他看着顾晓箐的背影,看着她身上裹得密密匝匝的一圈一圈白色的绷带,他嘴唇近乎抽搐得嚅嗫了半天,说了声晓箐,对不起。 本部小说来自看書王 ... 第七十六章 麻烦 刁德发给叶水莲打电话,他想跟叶水莲好好谈谈,看看能不能和平解决他俩之间的事情。 虽然这些天他一直在躲叶水莲,可是话又说回来,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关键是刁德发做了亏心事。这些天白天晚上他感觉都不舒服,白天他下着象棋,有时就会担心叶水莲来找她,半夜里做梦,有一次竟然梦到叶水莲拿着刀子把他的肚子割开了,里面的肠子“呼噜”一下子涌了出来,他吓地一声怪叫,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霍俊英睡着觉被刁德发惊醒了,她以为家里来小偷了,就随手拿了一个茶杯扔了出去,“哗啦!”随着一声清脆的声响,刁德发醒盹儿了,他问霍俊英怎么啦?霍俊英说你奶奶的,是你跟狼嗥似的怪叫把我吓醒了,我还以为你让鬼扑上了呢。 刁德发那时已经完全清醒过来,他嘿嘿笑着,挠着脑袋说,你还甭说,我还真梦见大鬼了,幸亏你这个虎娘儿们一扔茶杯把它吓跑了,行啦,没事了睡觉。刁德发说着伸手关上了灯,可是却再也睡不着。 霍俊英被他也吓清醒了,她琢磨琢磨刁德发这些天行为怪异,说不出哪儿不对劲,但总是感觉不对头,于是她伸手拧了刁德发一把,说你奶奶个腿儿的,你是不又做了什么亏心事,要不怎么会有大鬼找你呢。 刁德发嘴里嘟囔着“神经病”,翻过身去,假装睡觉,并发出“呼噜呼噜”地声音,霍俊英不再言语,闭上眼睛强破自己睡觉。 刁德发感觉这样的日子过得太难受了,他知道他跟叶水莲这事不解决也不是个办法,他早已看出来,叶水莲现在跟他是一个眼儿的罐子抡起来看了,他不给她个说法,叶水莲不会善罢甘休。 说实在话,这么多年刁德发游手好闲,偷鸡摸狗,不务正业,在家里也没什么地位,所以霍俊英一个人独揽家里的经济大权,刁德发手里有个三两万元钱,也是前些年在饭店里帮忙偷偷揩油揩的,再加上他平时偷鸡摸狗找女人,所以到现在为止他的手头上也不过一万五、六千元钱,想到郑灿霞回老家也要回来了,如果去医院检查,万一怀了孩子,做手术也是一笔开销,所以刁德发不得不算计着那点钱来打发叶水莲。 他思来想去,觉得叶水莲不过是跟个农村出来的妇女,没见过什么世面,也没见过什么大钱,别看她狮子大开口,管他要十万元钱,他估摸着自己跟她哭哭穷,看在一日夫妻百日恩的面子上,给她五千、六千的,让她多少有些安慰就得了,所以想到这儿,他就给叶水莲打了个电话。那个时候,他估摸着叶水莲也就刚下班,可是他没想到,叶水莲下班倒是下班了,可是跟婆婆小姑在一起,哪儿能接他的电话呀。 叶水莲看见刁德发的电话,心里不由得紧张了一下子,她看着手机不停地响,不知接还是不接好,这个时候陈秀美和婆婆也一起把目光齐刷刷地转移到她的手机上,叶水莲没有办法了,她不能不接了,于是她把电话接起来,不等刁德发说话,就大声地先说了起来,她说明丽呀,你跟我还客气什么呀,咱俩互相照应,这点事不算什么。叶水莲说着,不等刁德发说话就把电话挂断了。 刁德发那个时候本来已经从家里出来了,口袋里带着五千元钱,其实是六千,他的后屁股兜里还放着一千,他计划着先给叶水莲五千,如果叶水莲同意了,他就逋逃那一千了,如果叶水莲不同意,他就再把那一千元钱掏出来。本来打算的好好的,可是叶水莲接起电话,说了那么一通,刁德发猜着她可能跟陈志刚在一起不方便,于是他没再继续打电话,一步三摇地去下象棋了。 叶水莲挂断刁德发的电话,堆着一脸假笑对娇娇说,娇娇要是不跟舅妈玩,那舅妈可就去睡觉了,今天吃饭的多,累死我了。叶水莲说着,故意地捶了捶后背,向屋里走去。 陈秀美看了看她的背影,冲母亲一撇嘴,也没再说什么,她说妈你也睡会觉吧,我带着娇娇回去。然后看了看叶水莲的房间,压低了嗓门跟母亲说,妈,你可别跟她生气,有什么事你告诉我,这么大岁数了,可别让她起气坏了身子。 陈母说,没事,你放心回吧,别惦记着我,说完把那些吃的东西,往陈秀美的电动车上放着,然后又说你等等,我前几天买了些平鱼,冻在冰箱里了,我去给你拿一些。 妈,你自己留着吃吧。陈秀梅说话的空儿,陈母已经去了厨房,找了一个塑料袋,把鱼放在塑料袋里,又找了一个小纸箱子,把塑料袋放进纸箱子里,然后搬着小箱子出来,放在了陈秀美的电动车后面。 叶水莲从屋里听见陈秀美说不要了,你自己留着吃吧,于是就伸长了脖子往外看,看见陈母抱着纸箱子往陈秀美的车子上放。叶水莲心里不痛快,本来陈母给娇娇已经买了大包小包吃的东西,现在又给了她那么多平鱼,叶水莲心里不快,她隔着玻璃喊,妈你不是喜欢吃平鱼吗,自己留着点啊,省得你想吃又没有了。 陈母看看那屋,没说话,依然把纸箱子放在陈秀美的车子上,然后抚摸着娇娇的脑袋说,姥姥老了,吃什么都一样,有好吃的给娇娇吃,等你天宇哥回来,姥姥再给天宇哥买好吃的,谁让我就这么一个亲孙子和亲外孙女呢。陈母说着,蹲下身子,忍不住又亲了亲娇娇,娇娇也懂事,抱着姥姥亲吻了一回,然后乐乐呵呵地说姥姥再见。陈母目送着娘儿俩推着车子出了院子,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陈母那一句谁让我就一个亲孙子和一个亲外孙女呢,原本一句无心的话,却深深地刺激了叶水莲,她摸着自己的肚子,忽然间无端地暴躁起来,她伸出双手,使劲地掐着自己的肚子,然后疼得呲牙咧嘴地躺在了床上。 她想给刁德发回个电话,可是她知道,婆婆在那屋没睡着,如果她说话声音大了,婆婆有可能就会听到,还有陈志刚应该也下班了,万一回来又遇上她上次摔手机那样的事情就不好了,想到这儿,她忍着没给刁德发打电话,而是给陈志刚打了一个电话。 陈志刚那个时候正在顾晓箐的家里给顾晓箐炖骨头汤,他精心地调配着用佐料,先是用大火炖开了锅,然后改用小火慢慢入味,顾晓箐的母亲说,你上了半天班累了,你去睡觉,我来炖,陈志刚说不用,佐料还没放齐呢,一会儿我尝尝味道如何,您不知道放多少。 顾晓箐的母亲听着,乐呵呵地坐在了陈志刚的身后,跟陈志刚你一句我一句地说起话来。陈志刚从小是个孝顺孩子,从来不惹爹妈生气,跟顾晓箐结婚以后,他充分发挥自己这份特长,凡事都把老人放在第一位,结婚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一件事,让老人不顺心,所以顾晓静的父亲母亲,包括家里的七大姑八大姨,没有不说陈志刚懂事的。 顾母坐在陈志刚的身后,由衷地慨叹着,她说晓箐找了你当老公啊,是晓箐的福气,以前晓箐老是嫌你不出去干事业,我就说了,稳稳当当地能过日子就行了,世界上那么多事业,做的过来吗?我老了,也看明白了,人这一辈子啊,什么钱不钱的,够吃够喝就得,钱是有用,可是钱再有用,也不如有人好,有人比什么都强,有人在心里就踏实。 顾母唠唠叨叨地在陈志刚身后,跟他说着话,说得陈志刚心里一阵一阵发酸,老是感觉对不起老人。 他想起了年轻的时候,刚结婚那会儿,他和顾晓箐想出去买房子,手里的钱不够,老人二话没说就把自己的积蓄全拿出来了,那个时候顾晓箐的弟弟还没结婚,可是老人一点没犹豫,一把把钱交给了他,陈志刚心里的那份感动那自不必说,还有那一年他患了急性阑尾炎,老太太担心顾晓箐年轻,怕有什么急事发生顾晓箐处理不了,就陪着顾晓箐在医院照顾陈志刚,两天两夜没合眼,现在陈志刚想起这些,心里酸得就象腌了一冬天的酸白菜一样,五脏六腑都酸透了,他强忍着对往事的思念,不住地点头答应着。那个时候他感觉时间仿佛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那个时候,他和顾晓箐刚结婚不久,那个时候的岳母也腰背挺直满头黑发,而如今却早已老态,满头银丝。 陈志刚和顾晓箐的母亲拉着家常,禁不住陷入对往事的回忆,正当他沉浸在一片往事中,感觉岁月还是过去的岁月时,叶水莲的电话打进来了。 他看着那个电话,知道这个电话穿越了时间和空间,把他瞬间拉回到现实中来。 本书源自看书辋 ... 第七十七章 选择 那天夜里,谭之江的家里到底没有躲过那一场战争。 刘敏给谭之江送煮梨,结果正好看见谭之江来电话了,谭之江当时正让刘敏看那段文字,说那上面写的中年妇女和刘敏一模一样,可是没有想到,偏偏那个时候,楚玉来电话了。 谭之江想不接也来不及了,如果当着刘敏的面不接楚玉的电话,他知道他就更说不清楚了,没有办法,他硬着头皮接起来了。 是李铁用楚玉的手机打过来的电话,他说你还能出来吃羊肉串吗?我今天给放出来了,这些日子憋屈的,我请请大伙儿放松一下,我知道你们为我没少费心。 谭之江说你知道就好,你以后要是再冲动惹祸,我们可救不了你呢,你知道为了你……他想说何非足足在医院照顾了顾晓箐好几天,现在还不知何非两口子怎么样呢,可是他看看身边的刘敏,又把话咽下去了,他知道刘敏是个无中生有生性多疑的人,如果让她知道一件事,她就会有一连串的为什么要问他,所以他看看刘敏,想说的话拐了弯,他说为了你,我们可没少费脑筋,行啦,我今天也不去了,你们少喝点。 楚玉把电话抢了过去,她说谭局长你不来可不行,那天我生病,多亏了你帮忙,我还没谢谢你呢,你过来,我多敬你两杯酒,要不然啊,哪天我就重新请一次,专门设宴感谢你。 谭之江笑了,他想开玩笑说谁不愿意给美女帮忙啊,可是看见刘敏早已经把耳朵支棱起来了,他忍着没开玩笑,说咱们谁跟谁啊,哪用得着这么客气。好啦,你们喝吧,我挂了啊。 谭之江说完,没等楚玉说话,就把电话挂了。他回过头来看刘敏,刘敏的脸上好像让人泼了一坛子醋,又好象被什么人画满了问号。 谭之江说,李铁啊,老是不改这个鲁莽脾气,前些天又跟人打起来了,差点进了监狱,他要不改这个脾气啊,早晚得吃大亏。 刘敏瞪了瞪眼,眼珠转了几转,张嘴说话了,她说李铁为什么又打人啊,难道说又看见第三者插足了。 谭之江吓了一跳,他知道刘敏爱猜疑,可是没想到刘敏猜疑的本领已经炉火纯青,随便一猜就把事情的真相给猜出来了。幸亏刘敏又接着说话了,他才知道刘敏仅仅是猜测。 刘敏说李铁因为他前妻的事,特别憎恨第三者插足这样的事,如果不是这事,他又因为什么事跟人家打架呢? 谭之江放心了,原来刘敏只是猜测,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于是他轻描淡写地说,唉,这急脾气啊,就不该学武术,本来手就重,再控制不住自己,这哪行。谭之江说着,起身去洗手间,他想洗个澡、刷刷牙,躺在床上一闭眼,这一天就稀里糊涂地过去了。 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刘敏跟着他,皱着眉头提出了又一个问题,她说楚玉怎么还要专门设宴请你呢,你说是不是她心里有什么想法? 有什么想法?喝了酒说着玩的,人家客套两句罢了,你就别给个棒槌就当真了。谭之江说着,推门进了洗手间。 刘敏在洗手间外面大声地叮嘱着,她要是真请客,你可不能去啊! 谭之江说行,我不去。 你要是偷偷去了呢?刘敏还是不放心,隔着门大声地喊着。 谭之江已经打了开了淋浴的花洒,淅沥哗啦的流水声中,谭之江大声地说我不去,要去也带着你,省得你疑神疑鬼。 行,那咱就说定了,你要不带着我怎么办?刘敏还是不放心。 不带着你就让我上刀山下火海行不行?行啦,你快省省心吧。谭之江说着,把淋浴喷头调到最大,只听见里面淅沥哗啦的流水声,刘敏把鼻子和眼镜还有嘴巴挤到了一起,冲着里面“哼”了一声,然后一个人坐到沙发里,吃煮梨去了。 何非的家里,江雪云和何非两个人似乎格外得尴尬。 虽说何非处于特殊的原因,在医院里照顾了顾晓箐好几天,江雪云作为一个妻子,心胸再宽广,为人再大度,想起这事来,心里总是疙疙瘩瘩不舒服。尤其是这件事的起因是因为何非和顾晓箐交往的频繁,江雪云想找顾晓箐开诚布公地谈谈这件事,她希望顾晓箐能离开何非,哪怕她提出什么条件,她都可以考虑答应她,谁让以前她们之家发生了那么多说也说不清,道也道不明的事,尤其是,顾晓箐离婚,不管怎么说也是由何非引起。江雪云觉得,作为一个妻子,原本她应该是受害方,可是结果却是自己一忍再忍,却处处被动。 她爱何非,这一点她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么多年生活在一起,他早已成了她生命中的一部分。她知道何非有缺点,是人就有缺点,包括她自己,所以她宁愿倾尽所有的耐心和忍让,也希望何非能悬崖勒马,早日回头。可是让她意向不到的是,她越是拼命地把何非把家里拽,可是她发现不知什么原因,阴差阳错的,何非反而和顾晓箐越走越近。 她心里清楚,这段时间出了很多事,顾晓箐对她有怨恨之心,可是凭良心说,即使是站在上帝的面前,她也可以坦坦荡荡地说她没有丝毫加害顾晓箐的心,她只是希望何非离开顾晓箐,回到自己的家庭。 现在,何非回来了。面对着这个她最熟悉的人,江雪云说不出心里的感受。她想说你回来啦,感觉这句话不妥,想问你还去不去顾晓箐那里,这样的话问出来又有什么意义,她想问他还爱不爱她,要不要这个家,她知道何非肯定说爱她,肯定还愿意要这个家,可是如果顾晓箐打电话来,说那边又遇到什么事,何非肯定又会坐立不安。她该怎么办呢? 江雪云呆呆地看着何非,纵使她有一万句话想问他,此刻,却一句也问不出。 何非看着江雪云,就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他挠挠脑袋,不知说什么好。 江雪云看看他,看着他这个样子,她知道何非心里肯定也难过,不知道如何是好,她说老公你坐下,咱俩说说咱们今后的事情。 嗯,何非点点头,坐在了江雪云对面的沙发上。 江雪云说,你知道吗,这些天我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不管干什么都心神不定,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因为我的老公在照顾别的女人。江雪云说着,眼泪止不住地流了出来。 何非看看江雪云,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他起身去了洗手间,拿了一条毛巾,帮着江雪云擦眼泪。江雪云一把抱住何非,她说老公,你太让我为难了,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爱我还是爱顾晓箐?你和顾晓箐的感情到底有多深,你们之间到了什么程度,是不是你真的要离开我,离开咱们的儿女去和顾晓箐一起生活? 不是……不是雪云。何非见江雪云情绪那么激动,他多少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他不知如何劝说江雪云,只是一句接着一句地说对不起,对不起雪云。 江雪云擦了一下眼睛说,何非,你认真地想想,这个家在你心目中的位置重不重要? 嗯,何非点点头。 那你能不能为了这个家,为了我和咱们的孩子,为了一鸣和一佳,离开顾晓箐?江雪云抱着何非说,我知道你最怕伤人心,你这一辈子一件狠心的事也做不出来,可是你这样,就像一把钝刀子来回地割在我的心上,你知道我心里的滋味吗? 何非看着江雪云,不知不觉地哭了,他说雪云都是我不对,我自己心里也想跟你好好过日子,不再和顾晓箐联系了,可是有的时候,不知怎么回事,就和她走近了,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不想让你伤心,看到你这样,我心里特别难过。 嗯,江雪云点点头,她说这么多年,我能不了解你吗?以前我从来没考虑过这方面的问题,可是自从上次你和安冬在一起以后,我就认真地分析你身上的缺点,以前我一直认为我老公是最优秀,最有才气的,可是你和安冬在一起以后,我就琢磨出来了,你的优点也是你的缺点,你好脾气,不忍心拒绝别人,可是这样的结果,可能会导致我们家破人亡,你知道吗? 何非看着江雪云,他感觉江雪云似乎说得过于严重了,可是看着江雪云那么伤心的样子,他的心里也难过到了极点,他不知道如何才能让江雪云高兴一些,像以前一样,两个人在一起开开心心的,于是他看着江雪云哭泣,自己也陪着流眼泪。 江雪云的情绪渐渐地平静一些,最后她擦干了眼泪,郑重地让何非坐在她身旁,安安静静地问了一句,为了这个家,你换一个手机号,以后永远不再联系顾晓箐,行吗? 何非看着江雪云,脑子里忽然汹涌地掀起了涟漪,他想起顾晓箐答应撤诉放李铁出来的时候,双手紧紧地抱着他,脸贴在他的胸前,几乎用尽全身力气地说,非,你答应我,一辈子也不离开我。 本書源自看書王 ... 第七十八章 意外 刁德发准备了六千元钱,结果没打通叶水莲的电话,于是他捂着钱包回家了,他想把钱先放起来,等用的时候再拿出来,免得不小心给掉了。 他在家里四处逡巡,希望能找到一个安全而又不能让霍俊英发现的地方。他反过来调过去地找,最后把目光落在了橱顶的鞋盒子上面,那些鞋都是夏天穿不着的,如果放在储藏间里的,估计着会被人当垃圾扔掉,可是在橱顶上的鞋,一般没人动。于是他站在椅子上,找了一个大鞋盒子,那是他冬天穿的一双军用皮鞋,鞋的质量特别好,皮子厚,里面还有厚厚的一层绒毛,只不过这里的冬天不是特别冷,所以他穿过几次就束之高阁了。他把六千元钱分别从口袋里掏了出来,然后又细细地数了一遍,找了一个塑料袋,把钱裹好,他看着透过塑料袋可以看出那些粉红色的钞票来,他还不放心,就找了一张旧报纸,把塑料袋再裹上,然后把报纸塞到了鞋里,看上去好像就是为了贮藏鞋子而塞的报纸。刁德发满意了,他点了点头,又把鞋放在盒子里,把鞋盒子放在橱顶上,一切仿佛都没动过一样,刁德发看着满意,他把椅子搬回原处,然后洗了洗手,一步三摇地哼着小曲去下象棋了。 刁德发心里有了底,就不怕叶水莲打电话了,所以他没把手机放在家,而是戴在了身上。还没走到棋摊前,刁德发的手机响了起来。 刁德发嘿嘿笑了两声,说我就知道你沉不住气,这么一会儿就打回来了,他以为是叶水莲打回来的,于是拿起了电话,他看也没看号码,张嘴就说,我就知道你沉不住气,怎么着,找个地方见个面? 电话那边传来郑灿霞闷声闷气带着哭腔的声音,我还能怎么沉得住气,大夫说孩子已经七个月了,哇——!郑灿霞说着,忍不住了,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刁德发这才注意,原来是郑灿霞在跟他说话,他在心里庆幸,辛亏没叫叶水莲的名字,可是他猛然间也听出来了怎么回事,不禁吓了一大跳,他说什……什么?七个月啦?七个月你就不知道吗? 哇——我哪儿知道啊,我又没生过孩子,以前月经就没准,谁知道会怀孕啊,哇——郑灿霞说着,又忍不住大哭起来。 说实话,郑灿霞这孩子不太机灵,人长得胖胖大大,心眼也不如别的小丫头多,所以三十出头了还没找上一个对象来。在家里爹娘为这事老是着急,所以她一生气,为了躲避爹娘的唠叨,到城里当服务员来了。她虽然也有三十岁了,可从来没出过门,更没到城里打过工,她没有学历没有特长,基本上没什么好工作等着她,尤其是她长得又胖,当售货员站门市,人家都觉得形象不佳,就在她几乎心灰意冷的时候,看见霍俊英家的饭店门前写着招聘服务员,所以她抱着试试看的想法就过来了。霍俊英这么多年最了解刁德发,找个漂亮服务员还惹不起刁德发那块臭肉,于是她看郑灿霞壮壮实实的,人也实在,就把她留下了。可是万万没想到,那些聪明的小服务员早就知道了刁德发是个什么人,跟他逗逗趣,就躲着她,郑灿霞跟着嘿嘿傻笑,可是一来二去,让刁德发骗到了床上。骗到了床上,郑灿霞不但没有难过,相反还傻乎乎的有了一份满足感,刁德发抱着她又啃又咬地,看起来非常喜欢她,这么多年难得有人这么喜欢她,所以郑灿霞感觉最起码她有了被人喜欢的最女人的满足感。当然,她知道这事不能跟别人说,尤其是刁德发也反复嘱咐她,郑灿霞心里装着小秘密,反而觉得高兴。 前几天她跟刁德发说好长时间没来月经了,并且感到肚子里老是在动,这句话把刁德发吓得差点从椅子上翻过去,可是郑灿霞傻乎乎地还没当回事。刁德发掏出身上所有的钱,一共三百多元钱,给郑灿霞,让她马上去医院检查,可是没想到,两个人分开以后,郑灿霞接到了她娘打来的电话,让她马上回家一趟。 郑灿霞不知道什么事,听她娘的口气有些急,就跟霍俊英请了个假,急急忙忙地回家了。她回到家以后,发现家里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就问她娘有嘛事这么心急火燎地把她叫回来,她娘说她二婶子给她介绍了个对象,从部队复员回来的,让她去见见面。 俺不去。郑灿霞以前有过很多次相亲的经验,可是先别说她看没看上人家,几乎每一次都是不等她说什么,人家就回绝了。现在她听她娘这么说,想到以前那些尴尬的经历,于是闷声闷气地回绝了。 她娘没有生气也没有着急,以前郑灿霞要是这样,她娘肯定要着急,跟她稀里呼噜地说一通,最后多数是逼着她去见面。可是这次她娘没着急,反而乐呵呵,她说小霞啊,我感觉这次行,因为我听你二婶子说了,人家这小伙子是部队上回来的,不象家里那些皮皮溜溜的小青年,人家不喜欢让风一吹就倒的病秧子,人家喜欢胖的,壮壮实实的人,不信,你自己去瞧瞧,你二婶子跟人家说了,你长得胖,160斤,人家说没事,只要身体好就行。 真的?可是俺现在可能得170了……郑灿霞有些迟疑地看着自己身上那些肉。 没事儿,160、170不上秤称,谁能看得出来,行啦,你快去村东头找华丽,让她帮你收拾收拾头发,让你二婶子领着你去见见面。郑灿霞见她娘那么大的热情,也就没说什么,颤颤地去找华丽做头发去了。 和郑灿霞见面的是一个黑黑壮壮的小伙子,叫张广力,身高有一米七多,看起来和郑灿霞不相上下的样子,但是长得浓眉大眼,五官端正,郑灿霞看一眼就喜欢了,令人意想不到的事,张广力看着郑灿霞也顺眼,他说我也怪了,我看见那些瘦女人,心里就不舒服,细脖子长线的,感觉好象一拽就断似的,还有那两条腿,又黑又细,看着就跟盖房用的钢筋一样…… 郑灿霞听了嘿嘿地笑个不停,张广力说可能俺也是受俺爹影响,俺爹受俺奶奶影响,从小俺爹就跟俺说,找媳妇就得找胖的,胖媳妇发家,俺觉得你行,你回家跟你爹娘商量商量,看看对俺有意见不,俺现在就跟你撂个明白话,俺没意见!你要是也没意见,咱就成了! 郑灿霞看着张广力浓眉大眼五官端正,不胖不瘦壮壮实实,她见了第一眼,就觉得自己配不上人家,没想到人家那么痛快地就同意了。郑灿霞原本也不是个心眼多多的人,更不会扭捏作态,她见张广力这么说,心里高兴极了,她掩饰不住自己的兴奋,嘿嘿地笑着,她说人家都嫌俺胖,你不嫌,还说俺发家……俺心里高兴,你不嫌俺,俺就更不能嫌你了,俺也同意。 就这样,两个人撇开媒人,就把这事定下来了。 郑灿霞的娘当然高兴,作为媒人的二婶子能轻而易举地帮哥嫂解决这个大难题,心里也是说不出的高兴。张广力说俺家的房已经盖好了,日子由你家来定,你们说什么日子好,咱就什么时候结婚。 郑灿霞心里乐开了花,她没有想到,一直纠结在她心里这么多年的问题,这么痛快地就解决了,有很长一段时间,她都认为自己得当一辈子老姑娘,老在家里了,可是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并且还是那么个俊小伙子。 郑灿霞心里的喜悦自不必说,她感觉心里那块大石头“扑通”一声落了地。她娘一见这事**不离十了,心里特别高兴,原本郑灿霞想当天赶回饭店去,可是她娘不同意。以前郑灿霞的亲事没着落,她见着郑灿霞就忍不住唠叨这事,老是把女儿唠叨烦了,这次解决了这个大难题,她心里高兴得没法形容,想到女儿不久后就要出嫁了,她心里很有几分不舍,她说这么多天没回家了,陪娘多住几天,以后出了嫁,就不能经常回来了。 郑灿霞拗不过她娘,就陪着她在家里待了几天,然后匆匆又赶回了饭店。她觉得自己请假的时间超了,所以她回城里以后,没直接去医院做检查,而是先去饭店干了半天活,忙和完了,自己偷偷去医院做了检查,医生告诉她,胎位很好,胎心也正,各方面都很好,做好准备等着当妈妈吧。 郑灿霞听了这个消息,仿佛被电光击了一般,她强忍着内心深处巨大的悲哀,踉踉跄跄地往回走,好不容易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给刁德发打电话。她实在忍不住了,原本这几天和赵广力顺利见面,她心里满满地都是幸福和对未来的憧憬,可是意想不到的是,却出了这样的事,她感觉无异于晴天霹雳,给刁德发打着电话,忍不住放声大哭。 本文来自看書王小说 ... 第七十九章 纷乱 叶水莲给陈志刚打电话,陈志刚正给顾晓箐炖骨头汤,身后坐着顾晓箐的母亲。因为程慧早有交代,顾晓箐的母亲不知道他俩离婚,所以更不知道叶水莲,所以陈志刚接叶水莲的电话,难免有些不自然。 叶水莲说你干嘛呢,怎么还不回来? 陈志刚说我这儿有点事。 叶水莲说有什么事啊,这都几点了,还不回来。 陈志刚说我忙着呢。 叶水莲说又来客人吃饭了吗?中午不回来啦? 陈志刚说,啊。 叶水莲原本心里不痛快,刚才让婆婆和陈秀美闹的,虽然两个人没明着说她什么,但是两个人之间那种亲昵,还有婆婆在她面前难得露出笑容,现在她觉得婆婆好像故意攒着那些笑容,留给女儿和外孙女,她想等陈志刚回来跟他叨唠唠叨,可是左等右等,陈志刚就是不回来。还有就是刁德发给她打电话,她估摸着婆婆还没睡着,担心给婆婆听见,所以也没敢回电话。陈志刚一般情况下,没什么事都是准时回家,如果有什么特殊事,也会提前打电话告诉她。她不知道陈志刚有什么事,打电话过去好象还都躲躲闪闪的。 还让不让人活啊,这一会儿就到了五点了,五点就又开始上班了,有这么巧使唤人的吗,给多少奖金啊?叶水莲觉得陈志刚打电话,跟平时不同,如果平时在后厨,里面总是锅碗瓢盆叮叮咣咣乱七八糟的,还夹杂着服务员催菜的喊叫声,可是现在她听见电话里面安安静静的,和平时不同,于是她故意多说几句话,听听陈志刚到底在干什么。 陈志刚见叶水莲唠叨起来,就说行啦,我这儿还有事,有什么事回头再说。陈志刚说完,挂断了电话。 叶水莲感觉不对劲,但也没说什么。反正晚上陈志刚还回来呢,晚上再问他也不迟。她感觉心里特别累,也不想给刁德发回电话,她想即使有什么事,她现在也没工夫跟他见面,因为这几天她和宋明丽的关系有点僵,宋明丽前些天不知什么原因,提了个副领班,虽然还是盯桌,但相对于服务员来说,手里多少有了些权利。想到自己跟宋明丽刚发生了冲突,所以她想先忍耐几天,找个机会跟宋明丽缓和一下关系再说。她知道没时间去见刁德发,所以也没给刁德发打电话,于是她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 陈志刚接叶水莲电话,神神秘秘的样子,让顾晓箐的母亲感觉不太踏实,她听不明白怎么回事,以为有人找陈志刚,她担心耽误了女婿的事情,于是说志刚有什么事你就去忙,我看这骨头汤也差不多了,你有事就去忙吧,晚上下班早点回来就行了,你快去吧。 陈志刚从电话里听出了叶水莲不满意,于是他就坡下驴,说那行,那我先走了,佐料我也放好了,再炖个十分八分的,端下来就行了。 陈志刚说着,摸了摸锅把手,他知道这个锅用的时间长了,每次炖东西只要时间一长,锅把手就老是热的,他说妈,一会儿你端锅的时候要注意,用毛巾端着锅把,可别烫着手。 哎,我知道了,你快去吧。顾晓箐的母亲说着,拿过一条毛巾坐在一旁等着,她说放心吧,我把毛巾先拿过来,你去吧。 陈志刚点点头,然后洗了把手,进里屋想跟顾晓箐打个招呼,可是看见顾晓箐闭着眼睛,似乎已经睡着了,于是他什么也没说,轻轻推开屋门,走了。 陈志刚回到家,看看表,已经四点多了,叶水莲也起床在一边收拾自己了。 叶水莲说中午怎么回事啊,怎么给你打电话,还吞吞吐吐的? 没事,还不是那些事,赵经理在身边呢,我不想让你瞎唠叨。陈志刚在回来的路上,车轮子转着,他的脑子也在飞速地转着,终于想起这个还算圆满的谎言。 哦,叶水莲想想也是这么回事,守着经理不好说什么,于是她说这些当老板的啊,把他们的心掏出来看看,全都是一个色儿,全是黑的。 陈志刚没说什么,“咕噜”一声躺在床上。 都几点了,你还睡,是不是你中午加班,晚上可以晚去啊?叶水莲在饭店工作这么久,知道大多数饭店都有这么一个不成文规定,中午加班了,晚上可以适当晚来一会儿。 不行,晚上还挺忙,现在就提前订出去好几桌了,我歇一会儿,二十分钟,休息二十分钟我就走。陈志刚说着,闭上了眼睛。他感觉太累了,说实在的,当厨师这工作,工资倒是不低,就是工作环境差,工作强度大,只要一进了厨房,煎炒烹炸几乎就是一刻也不得闲。什么时候正当午时看见厨师闲了,这饭店差不多就要关门了。 毕竟陈志刚也四十多岁的人了,在单位忙和半天,又去顾晓箐那里做饭,做晚饭片刻不得休息又赶回家。他原本想回宿舍休息一会儿,可是想到晚上还得去顾晓箐那里,因为老太太毕竟是第一天来,不能让她看出破绽啊,并且从心眼里说,他不恨顾晓箐,两个人离婚也并不是本意,都是阴差阳错的导致了这么个结局。他看见顾晓箐裹着纱布躺在床上,身边只有其实岁的老母亲,他心里说不出的自责,还有心疼,所以他宁愿自己多受累,也愿意多付出一些,让老人心里踏实,让顾晓箐心里多少一舒服一点,虽然他知道顾晓箐也未必原谅他,但是最起码他自己心里踏实一些。 叶水莲想起刚才婆婆和小姑子在一起,那些让她心里不痛快的事,就一边化妆一边跟陈志刚唠叨,开始陈志刚还哼哼哈哈,一会儿就彻底地没有了声音,取而代之的是如雷的鼾声。 看着到了二十分钟,叶水莲把陈志刚叫了起来,然后一个人骑着电动车上班去了。她刚一到饭店,就看见小青在一旁低着头擦玻璃,还忍不住地掉眼泪。 她就悄悄地把小青叫到一边,问小青哭什么,小青开始只是摇头,说什么也不说,最后她告诉叶水莲,她在这个饭店干不下去了。 叶水莲心里诧异,她问小青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说实在话,小青可以说是在这个饭店唯一的朋友,因为小青为人单纯,有什么事都跟她说,可以说在这个饭店,小青就算是她的心腹了。现在小青说他在这个饭店干不下去了,她心里不免“咯噔”一下,她说小青你跟我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小青哭着说我真的待不下去了,水莲姐,可能以后我们就不能在一起作伴了。 叶水莲让小青哭得心里不是滋味,她一把抓住小青的手,看看左右没人,她拽着小青回了宿舍。那个时候正好是刚上班的点,宿舍里没有人,叶水莲说,小青你就是不在这里干,你也得告诉我为什么?你拿不拿我当姐,你要是拿我当姐,你就告诉我为什么。 小青看着叶水莲,点了点头,她说水莲姐,我看见了不该看的事。 叶水莲心里一惊,但同时又有一丝说不出的发现秘密以后的那种惊喜,她说小青,你快说,咱俩的关系,你还不相信我吗?你想我在这个饭店,除了你,谁是我最近的人? 小青咬了咬嘴唇,似乎下了决心,她说水莲姐,这事按说我不应该说,可是我想了,反正我在这里也干不了几天了,我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地走,否则人家还以为我犯了什么错误呢,干脆我就告诉你,但是你可别跟别人说啊。 嗯,我拿你当亲姐妹,我要是跟别人说了,就天打雷轰,五马分尸,出门让车撞死。叶水莲急于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所以忍不住攥起拳头对天发誓。 小青用一只手掩着叶水莲的耳朵,把嘴巴凑了过来。 忽然间,宿舍的门“咣当”一声响了,宋明丽怒气冲冲地站在了叶水莲和小青的面前,她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小青大声地说,孙小青,我说的话你听不听,我让你擦走廊里的玻璃,你不擦,反而躲到宿舍里说话来了,我问你,你究竟想干什么?我知道,你拿我这个副领班也不当回事,也行,你不听我的,你可以找赵经理去反映,让他把我撤了呀!平时看你老老实实的,是不是被什么人挑唆的呀? 小青看看宋明丽,又看看叶水莲,她没说什么,低着头往外走。 叶水莲一把拽住小青的胳膊,说小青你别走,然后她冲着宋明丽抬起头来,她说宋副领班,我听你这话里有话啊,你说小青是被什么人挑唆的,你说这话被人听不见,我可是真真切切地听见了,好了,你今天就把话说明白,你要是说我挑唆的,你就说明白了,我怎么挑唆小青了? 宋明丽看看叶水莲,歪着脑袋“啧啧”了两声,了不得呀,一个农村的寡-妇,来到城里,迅雷不及掩耳地搅散了别人的家庭,你还在这儿说说道道,一天到晚鬼鬼祟祟,也不知都感谢啥事? 宋明丽你把话说明白,我到底怎么鬼鬼祟祟了?叶水莲原本因为镯子的事,心里正生着宋明丽的气呢,眼下见宋明丽指桑骂槐,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把家里对婆婆,对陈秀美,还有这些天憋在心里的气一股脑儿的爆发出来,她指着宋明丽大声地说,你今天就把话说明白,我怎么鬼鬼祟祟了,你说不明白,我跟你没完! 本書首发于看書王 ... 第八十章 矛盾 何非回了家,江雪云说为了家庭,为了儿女,能不能不跟顾晓箐联系,把手机号换掉。 何非的心里充满了巨大的矛盾,他刚刚因为李铁的事答应顾晓箐一辈子不离开她,现在他刚从饶安回来,顾晓箐和她七十岁的母亲回了家还不知什么情况,他心里放心不下。 他说雪云,我答应你换手机号,但是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段时间,因为我刚答应了晓箐,这段时间帮忙照顾她。 他没敢说一辈子不离开顾晓箐,只是说帮忙照顾她,因为他担心江雪云听了那话心里受不了。他觉得顾晓箐现在还拄着拐,几乎不能行动,他七十岁的老母亲,刚来到饶安,各处都不熟悉,一方面他担心老人出去的安全问题,另一方面觉得顾晓箐的身体也的确需要照顾。他觉得虽然说他和顾晓箐在一起这件事错了,但是顾晓箐现在是最艰难的时候,他如果前脚答应了顾晓箐一辈子不离开她,后脚从饶安刚回来,就换手机号,不再理她,他觉得心里下不去。 江雪云说,你知道吗,你在医院陪着她那些天,我在家里度日如年,我的老公在陪着别的女人,你说我心里什么滋味?我去找顾晓箐,你想想,我这么多年是什么性格,不到万不得已,我会这么做吗?虽然找她的结果不尽人意,但是为了这个家,我还是希望你从现在开始不要再联系她。你的脾气性格我最清楚,你这人心软,可是你不能对谁都心软,你对别人心软就是对我残忍,你知道吗?你知道那种钝刀子割肉的感觉吗,我想不去想这件事,自欺欺人地相信我的老公还是从前那个单纯快乐,全部身心都在家里的老公,可是事实,是这样吗? 何非说不出话来,他说雪云我答应你,尽量不和她来往,但是这段时间,如果她生活中有什么难处,我还会帮助她,因为毕竟这件事是因我们而起,尤其是她又受了伤,现在又是这样的境况,我要是现在换了手机号,就此不理她,这件事一辈子都会埋在我的心里,我会内疚一辈子……雪云,求你了。 江雪云看着何非,摇了摇头,她说老公,你知道吗,这些天我总是作一个相同的梦,梦见你离开了这个家,离我们越来越远,一鸣一佳苦苦地喊爸爸,可是你根本听不见…… 不会的,雪云你放心。何非说着,把江雪云的手攥在了手心里,他说你放心,我离不开你,离不开一鸣一佳,也离不开这个家。 窗外,轰隆隆的雷声响起,天空顷刻间乌云密布,刚才还是黄昏前半明半暗的色泽,似乎只是眨了一下眼睛,外面已经全部黑了。 何非说画廊的窗户没关,我去画廊看看,把窗户关上。 江雪云说我跟你一起去。 何非说不用,别让雨淋了你,我很快就回来。何非说着,拿着一把雨伞下楼去了。 晚上下了班以后,陈志刚又去了顾晓箐的家里,他路过超市的时候,买了一些羊蝎子,儿子陈天宇爱吃这些,其实最初是顾晓箐喜欢吃这些,后来慢慢地儿子陈天宇也喜欢吃,甚至喜欢的程度超过了顾晓箐,每次,陈志刚炖一锅羊蝎子,娘儿俩都吃个不亦乐乎。他想到顾晓箐整天喝排骨汤,可能喝腻了,于是买了羊蝎子,炖了一锅羊蝎子。 他用盆盛了一盘骨头,然后又用盛了一碗骨头汤,给顾晓箐端了过来,他说别整天喝排骨汤了,换换口味,羊蝎子羊汤得趁热喝,要不然一凉了,膻味儿就出来了。 他给岳母用羊汤煮了一碗面条,说妈你的胃不行,吃点羊汤面条,暖胃。顾晓箐的母亲乐呵呵地端过了面条。 顾晓箐在陈志刚的搀扶下,杵着拐杖,勉强坐了起来,她说你也吃点,说完拿起一大块羊蝎子递给陈志刚,陈志刚说我在饭店刚吃了饭,你吃吧,我回了。 陈志刚说完起身要走,那个时候顾晓箐的母亲出去了,顾晓箐听了陈志刚的话,神情猛地黯淡下来,她说你就不能等……天宇姥姥睡了,你再走吗?顾晓箐说“天宇姥姥”这句话时,停顿了一会儿,她想说咱妈,可是觉得已经离婚了,说咱妈已经不合适了,说我妈,人家陈志刚为了帮她掩护离婚这件事,到现在还口口声声叫着妈,她觉得也不太合适,于是就说了天宇他姥姥。 陈志刚觉得顾晓箐说的有道理,就点了点头。 顾晓箐的母亲岁数大了,晚上休息得早,她吃了半碗面条,就洗洗睡了。 陈志刚以为老太太还在外屋忙和着,所以就在里屋坐着等老太太睡着了他再走。 顾晓箐吃着羊蝎子说,挺好吃,手艺还是和过去一样。 陈志刚讪笑了两声,没有说话。 顾晓箐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问,跟她过得还好吗? 陈志刚想着自己和叶水莲在一起这段时间,发生了那么多事,但是不管怎么说,他和叶水莲关系还是可以的,就点了点头。他不想跟顾晓箐说生活中那些不如意,既然已经做了选择,就顺其自然吧。他知道不管他和叶水莲合不合适,两个人都得在一块过日子,毕竟结婚也不是件儿戏,不管当初做的对错,事已至此,说什么也得面对现实,所以他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 顾晓箐说虽然那个人品行不行,但是如果真心对你,那就好好过吧。 陈志刚说天宇快回来了,也不知会怎样,他说我不愿意想这些事,一想起来心就乱。 顾晓箐说是啊,不管咱俩之间发生了什么,你永远记住,你是天宇的亲爹,我是天宇的亲妈! 陈志刚听了,忽然间有一种想流泪的感觉,但是他忍住了,他说晓箐你能不能告诉我一句实话,你跟那个画家,你们俩到底是真是假? 顾晓箐看看何非,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来看了看陈志刚,她说咱俩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呢? 陈志刚点点头,没再言语。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着,坐了一会儿。 忽然,陈志刚的手机响起,叶水莲来电话了,她说老陈你干嘛去啦,我来你单位找你了,他们都说你早就走了,你干嘛去啦?! 叶水莲的口气又气又急,陈志刚看看表,已经十一点半了。他说我这就到家,到家再说。于是他挂断了叶水莲的电话,匆匆跟顾晓静说了声“我得走了”,然后站起身离去。 顾晓箐看看陈志刚的背影,忽然间感觉内心一片惆怅。她知道陈志刚已经走了,不管怎么阴差阳错,这也是个实实在在的现实,现实就是现实,喜欢不喜欢,都必须得面对。 何非来到了画廊,把那些窗户逐扇关上,一个人颓废地坐在了椅子上。刚才江雪云要跟他一起来,他没让,他只是觉得自己心里特别乱,想安静一下。 江雪云说的那些话,他没有理由拒绝,可是内心深处,他想起顾晓箐就觉得她现在处境可怜,觉得顾晓静离婚是因为自己,一直以来内心充满愧疚,尤其是他刚刚答应了顾晓箐,一辈子不离开她,虽然说当时也是为了李铁的事,可是就算是为了李铁他答应了她,也没有理由前脚离开饶安,后脚就换号码,和顾晓箐永不联系啊。 何非的心里充满的巨大的矛盾,他这辈子一直是个和平主义,内心深处他希望他身边的每一个朋友都快快乐乐、幸福平安,可是他没有想到,自己却一而再地伤别人的心,安冬出国,一别将近两年,至今没有消息,顾晓箐因为他离婚,如今形只影单,还受了伤,他姑且不去想顾晓静心里的伤痛,单单是她拄着拐艰难地下床,身体上的痛苦和行动上的不便,这些就让他心里满满的。 看着外面的雨哗哗地下起来了,何非的心里也仿佛下了瓢泼大雨,他给江雪云打电话,说现在雨下的太大了,我在画廊画幅画,雨小了我再回去。 江雪云说行,一会儿雨小了你就回来,慢点开车。 何非答应着,放下了江雪云的电话,然后一个人去了画室。 好几天了,他没有摸画笔了,这些天他一直在饶安的医院里照顾顾晓箐,现在他拿起了画笔,感觉有一种特别熟悉亲切的感觉,何非抓起画笔,进入了他想象中的画境,他挥动着画笔,渐渐地放下了那些缠绕在心头让他不知如何是好的事情。 大约十点多钟的时候,何非画完了一幅四尺斗方的山水,他想给这幅画取个名字,可是刚才绘画时有些纠结,在用色上,那些山峰是用青黑还是加一些赭红,他觉得如果用青黑整幅画就显得肃穆凝重,如果揉进一些赭红,画面稍显柔和亮丽,但是和整体那种冷峻的气势又有些不符,他思来想去,还是加进了赭红,可是加进去以后,他又觉得不太满意,于是拿着画笔反复端详着…… 这个时候,何非的电话响了,何非抓起电话,他以为是江雪云打来的,可是机屏上闪烁的是顾晓静的名字。 有事吗晓箐,这么晚打电话过来?何非以为顾晓箐一定是有什么事,这么晚了给他打电话。 电话那边顾晓箐的声音低沉得似乎要融进无边的夜色里,她说没事儿,我怎么老是想你呢? 看書网小说首发本書 ... 第八十一章 波折 郑灿霞在电话里跟刁德发报丧般地大哭,哭得刁德发心魔耳乱,他说我就奇了怪了,怀孕七个月了你才知道,我也真服了你了。 郑灿霞哇哇哭着说,人家刚见了一个对象,说好了没什么意见,什么时候想结婚就结婚,这倒好,你让我怎么结婚,哇—— 刁德发一听郑灿霞谈对象了,心下一喜,他说这就好了,你就说是你对象的孩子,这不就成了吗? 不行!郑灿霞哇哇哭着喊不行。 刁德发说怎么不行,或许这孩子真是你对象的,不是我的呢? 不行!不行!!郑灿霞急得跺脚,连连说不行。 刁德发也着急,他说你这个傻丫头,怎么就不行,这不就解了你的燃眉之急吗? 哇——人家前天刚见了面,哪有一见面就有七个月大的孩子的呀?!哇——郑灿霞说着,接着大哭,刁德发再问什么,郑灿霞就哽咽得说不出话来了。 刁德发没办法,他担心郑灿霞万一在街上让车撞了可就麻烦了,他的罪可就更大了,一个叶水莲的子宫他还没折腾清,郑灿霞要是再出点什么事,他以后的日子就没法过了,想到这儿,他说好了大霞,你别闹了,我服了你了,你告诉我你在哪儿? 郑灿霞抽搭了半天告诉他她在县医院向南拐弯的一个小树林里,刁德发说那好,你在那儿等着我。 刁德发说着,回家推了摩托,然后骑上摩托向小树林驶去。 郑灿霞知道刁德发这就过来,心里感觉似乎有了办法,于是她就不哭了,恰好她看见不远处有个小超市,就进去买了一大盒冰激凌,然后又拿了一根大冰糕,回到小树林吃起冰激凌来。 刁德发急赤白脸地赶到了,看见郑灿霞正大口小口地吃冰激凌,他下了摩托,用手捂着胸口说,大霞啊,你还有心思吃呢,我真是服了你呢。 这根给你。郑灿霞说着,把那根大冰糕递到了刁德发面前,刁德发正好赶路赶得心急火燎,天又热,他看看郑灿霞,摇摇头,接过冰糕吃了起来。 他说我想了,你傻乎乎地也没个主意,这事也别跟你爹妈说了,明天我带着你,咱们去饶安,在饶安作流产,我在那儿陪你两天,养好了回来,然后你该谈对象谈对象,该结婚结婚。 嗯,郑灿霞正吃着冰激凌,吃得脸上油渍麻花的,听见刁德发这么说,一颗心落地了,冲着刁德发嘿嘿笑了起来。 晚上刁德发回到家里,他看看霍俊英还没回来,就搬了椅子往橱顶上的鞋盒子里拿钱,可是他把椅子搬到橱子边,蹬上椅子找鞋盒子的时候,他发现所有的鞋盒子都在,独独少了他那双藏钱的大军用皮鞋的盒子。 他以为自己看错了,闭了闭眼静,猛地再睁开,盒子还是那些盒子,唯独少了他那个。 刁德发一时心惊,忽然感觉腿发软,差一点从椅子上掉下来,他扶着椅子扶手,慢慢地弓下身子,颤抖着伸下左腿,然后右腿,好不容易站到了地面上,他把手捂在了胸口。家里没有别人,除了霍俊英就是女儿回来,儿子在外地上学,不可能回来,他考虑了一下,觉得这鞋肯定不是外人拿的,更不是贼偷的,外人进不来门,贼就是进来了,也不至于偷一双旧皮鞋,他这么想着,拿出手机给霍俊英打了个电话。 霍俊英当时正忙着招呼客人,她不耐烦地接起电话,我这儿忙着呢,有什么事快说。 刁德发清了清嗓子,说,你看见橱顶上,我那双军用大皮鞋了吗? 霍俊英说你是不是神经病啊,大热天的你找棉鞋干嘛,有事说事,没事我挂了。 你真没看见啊?刁德发觉得霍俊英的口气,不像是跟他开玩笑,可是他不愿意放弃希望,就又问了一句。 没看见!霍俊英有些不耐烦地回答了一句,就挂断了电话。 刁德发听出来了,那鞋不是霍俊英拿的,现在最大的希望,也是唯一的希望就是他女儿了,于是他又拿起电话给女儿兰兰打了过去,兰兰啊,你看见橱顶上我那双军用皮鞋了吗? 看见啦!东北那边着火了,救援灾区,我想那边温度低,就把你的军用皮鞋和军大衣捐出去了。兰兰当时正在家里和她老公说话呢,她刚和同事们把捐赠的衣服鞋帽送到爱心联盟回来,又累又热,刚回到家坐下来。 哎呦!刁德发哎呦一声,兰兰喝着水吓了一跳,她差一点呛着,她着急地问,怎么啦爸爸? 哎呦,兰兰我跟你说,那鞋里有爸爸藏得一点私房钱,你赶快去把鞋拿回来,啊,不用,鞋不用拿回来了,你就去找那双鞋,鞋里面有一团报纸,钱就在那里面。 有多少啊,爸爸,你就别大惊小怪的了,钱不多咱就支援灾区得了。兰兰刚从爱心联盟那里回来,她不愿意再跑一趟。 刁德发说不行,兰兰,你告我在哪儿,我自己去。刁德发心急,他担心他晚去一会儿,那些钱就跟着那双鞋坐飞机,坐火车走了。 爸爸你自己去也不行啊,人家现在差不多也下班回家了,爱心联盟的人忙了一天也得回家休息呀,这样吧,明天一早我陪你去爱心联盟找,估摸着现在已经在火车上了。兰兰听说他爸爸的私房钱放在里面,估摸着也没多少,就故意逗着他玩。 刁德发现在已经禁不起人开玩笑了,他说不行,兰兰你好歹找个熟人,帮我联系一下,我今天晚上要是找不回那些钱,我就没法睡觉了。 财迷。兰兰嘴上说着,心里也琢磨,她老爸最爱钱,毕竟也是五十多岁的人了,可别因为这点钱心急火燎得犯个病可就不值了,想到这儿她说,好吧,那我找找小姚,看看她有没有钥匙。 哎,那行,我等你回话啊!刁德发不放心地叮嘱着,然后一圈圈地在屋里转着圈等兰兰的回话。 终于,兰兰来电话了,她说还行,那些东西还没运走,我陪你去一趟,让大成开车接你一起去行不行? 不用,不用大成,就咱俩去。刁德发担心知道的人越多,这事传到霍俊英耳朵的可能就越大,于是他说你自己开车去,我骑摩托去,我现在就过去。 好吧。兰兰无可奈何地说着,冲大成嘿嘿一笑,我老爸呀,就是个财迷。 大成也嘿嘿一笑,还不叫我知道,肯定是怕我跟丈母娘告状。 兰兰说肯定的,我去看看,看看老爸藏了多少私房钱。兰兰说着,拿着车钥匙下楼了。 刁德发和兰兰进了爱心联盟的贮藏间,刁德发一看,脑袋“嗡”地一声大了,那屋里,各种旧衣物堆得小山一样的高,如果一件件地翻,明天早晨估计也找不到。 小姚看出了刁德发的神情,她说没事大叔,我给你查查兰兰他们单位的登记薄,给你找一下那些东西的大致位置,她查看了一下,指着西南角的一大堆旧鞋帽说,就在这儿找吧,大致就是在这个位置。 刁德发没办法,一样一样地翻了起来,天气热,屋子里又没有空调,他感觉自己就象被放在压力锅里被蒸煮的食物一样,可是没办法,再热他也得找。 大约十一点的时候,霍俊英回家了,她给刁德发打电话,刁德发说跟兰兰在一起,等一会儿就回去了。霍俊英这么晚了,说跟兰兰在一起干嘛,有什么事吗? 刁德发说兰兰参加爱心联盟,让他过来一起帮忙。 兰兰怕她妈妈担心,就把电话接过来,说妈你放心吧,我让我爸爸帮点小忙,一会儿就回去啦。 霍俊英听见女儿的电话,叮嘱了两句早点睡觉之类的话,就一个人洗漱睡觉去了。 刁德发找了半夜总算把那六千元钱找到了,他颤颤巍巍地那个报纸包,认认真真地数着,一分不少,刁德发放心了,跟小姚客气了两句,跟女儿下楼回家。 兰兰说爸爸,偷偷攒这些钱干嘛呀? 刁德发看看兰兰,嘿嘿笑两声,他说还不是你妈跟个霸家虎子似霸着家里的钱,我摸不着钱才攒私房钱的,好啦,怎么也是被你发现了,给你分一千,可别跟你妈说啊!刁德发觉得兰兰跟他找了大半夜钱,再说也担心兰兰跟她妈说,就数了一千元钱给兰兰。 兰兰咯咯地笑了,说行,封口费。 刁德发呲着金牙一瞪眼,嘿嘿地笑了。 刁德发到家的时候,霍俊英已经睡着了,他轻手轻脚地爬上床,绕过霍俊英如雷的鼾声,缩手缩脚地躺在了床里边,他害怕一伸胳膊腿,碰着霍俊英,霍俊英醒了,肯定还要盘问他一番,所以他小心翼翼,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那双皮鞋找到了吗?!霍俊英突然踹了他一脚,声音又大又清醒,把刁德发登时吓了一个机灵,“咕噜”一声翻身坐起来,黑暗里他看见霍俊英的两个大眼珠子,叽里咕噜地转着,熠熠地闪着两道猎人般的光芒。 本书源自看书罓 ... 第八十二章 秘密 叶水莲和宋明丽吵了一架,原本因为镯子的事,她心里对宋明丽就有意见,虽说那镯子不值钱,但是宋明丽也不至于在整个饭店四处白话她,说她花十元钱买个地摊货骗她说和田玉,弄得叶水莲很没面子。 宋明丽借着这件事,说叶水莲当初怎么勾搭陈志刚,甚至给编出了一段,说什么她和陈志刚在宿舍里瞎闹腾,被她看了个满眼,说什么不堪入目,没法形容之类的话,让叶水莲丢进了脸面。 她心里揣着气,早就对宋明丽不满了,所以因为小青那件事,她跟宋明丽爆发了,当然爆发了她也没什么好果子吃,就是把饭店的服务员和厨师们惹来了一大群看热闹的,最后主灶赵师傅到那儿说了两句话,他说这是闹什么呀,还害不害臊,快散了各自干活去!大伙才各自散去。 赵师傅叫赵永利,和经理赵永祥是叔伯兄弟,尤其是他又是主灶,整个后厨的人都听他的,有时赵永祥也得看他几分脸色行事,所以大伙也不自觉地给他面子,赵永利到那儿那么一喊,大伙也就散去干活了。只是她跟宋明丽这么一闹,不但宋明丽整天跟她吊着脸子,赵永利似乎对她也带搭不理,原本以前陈志刚和赵永利关系不错,赵永利一般情况下都给叶水莲几分面子,可是现在他似乎没有了陈志刚的面子,对叶水莲的态度比一般服务员都不如。 比如说叶水莲那一桌客人点了菜,叶水莲见菜迟迟上不来,客人催菜,叶水莲就去后厨看看,可是她刚一问,赵永利就破了嗓子地跟她喊,催命啊——没看这儿忙着吗,等着!说完还故意用勺子使劲地敲锅沿,敲得声音特别大,惹得别人都往这边看。 叶水莲知道为什么,心里特别郁闷,尤其是宋明丽,作为一个副领班,比正领班管得闲事都多,一会儿说叶水莲擦的玻璃不干净,一会说叶水莲的台布有油污,叶水莲心里有气,但是她忍着,忍不住了就拿起擦桌布狠劲地向桌子上摔去,宋明丽自从上次吵架,对叶水莲多少也有些收敛,因为她知道叶水莲着起急来,也不是个好惹的主儿,只是她看着她生气,所以忍不住还要去说。 叶水莲很郁闷,原本家里婆婆小姑的就让她心里不痛快,尤其是陈志刚,这几天好像丢了魂似的,整天回来得特别晚不说,回来看起来还特别累,问他什么也不说,呼呼一会儿就睡着了,这些烦心事,使得叶水莲这几天也没找刁德发,只是有一次给刁德发打电话,还是恶狠狠地告诉刁德发,她跟他没完,她说的那十万元钱,他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否则她饶不了他。刁德发还是那一副老皮条面孔,嘿嘿不停,说给她准备了五千元钱。叶水莲说你打发要饭的呢,你知道女人的子宫意味着什么,那是我的孩子,是我的希望,你知道吗?你让我后半生连个孩子,连个依靠都没有,你还是个人吗!刁德发一听叶水莲要着急,就赶紧把电话给挂了。 叶水莲心不静,几天以来,烦心事塞得她心里满满的。小青因为上次闹意见,在心里感激叶水莲,最起码她觉得叶水莲是在给她帮忙,为她出气。宋明丽找她谈话,让她离叶水莲远一点,她说她和小青之间没什么不好,说只要小青别跟叶水莲那块货走得太近,她不会为难小青的。尽管如此,小青心里觉得叶水莲对她仗义。 宋明丽嘱咐小青,她说你岁数还小,好多事你都不懂,等你大了就懂了,她说在外面混,记住一要管住自己的嘴,二要管住自己的腿,不该说的话不说,不该去的地方不去。末了,她一改严肃的态度,搂着小青的肩膀说,不管怎么说,我是你的姐姐,只要你维护我,我会处处关照你的,小青点点头。 她知道叶水莲嘱咐她管住自己的嘴,管住自己的腿是为什么,因为那天她去后厨找赵师傅,可是赵师傅没在后厨,她估摸着赵师傅可能在宿舍,就去了后院赵师傅的宿舍。赵师傅是主灶,又是经理赵永祥的兄弟,所以赵永祥在二楼单独给赵永利一间宿舍,赵永祥就用了那间宿舍兼办公室。一般情况下,别人有事给他打电话,可是说来也巧,那天小青正好没带手机,就上楼去了赵师傅宿舍。 由于小青心急火燎,所以她急急忙忙地往上跑,到了宿舍门前,她嘴里喊着赵师傅就进了门,可是让她意想不到的是,宋明丽也在赵永利的宿舍,更让她吃惊的是,赵永利和宋明丽在床上,赵永利趴在宋明丽的身上,宋明丽的裙子已经被完全撩了起来,赵永利端炒勺的又黑又油的黑手,大泥鳅一般地在宋明丽的大腿上游着…… 小青嘴里喊着赵师傅,推开了门,不禁吓得“妈呀!”一声,赵永利和宋明丽正忙活着,听见这一声喊,两个人同时惊出一身冷汗,赵永利一个鲤鱼打挺从宋明丽的身上蹦了下来,宋明丽一个漂亮地大翻身,“忽”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只是半个乳从被解开几个扣子的衬衣里滚了出来,小青“啊!”地一声用两只手捂住了眼睛。 原来赵永利和宋明丽早就有一腿,只是比较隐蔽,平时不被人知而已。 刚才在小青上楼之前,宋明丽早她一步进来了,赵永利和宋明丽好几天没机会在一起了,所以宋明丽一进来,赵永利一个恶狗扑食就把宋明丽扑在床上了,因为几分钟以后就要开灶,他想利用几分钟的时间迅速了事,再说平时这个点服务员厨师都忙了起来,没有人来这里,所以赵永利趴在宋明丽身上,就不愿意起来锁门,宋明丽被赵永利压在身子底下,动弹不得,伸手推赵永利去关门,赵永利肥猪拱门似的拱着宋明丽,说什么也不愿意动,他觉得有关门那个时间,事儿就办完了,他闭着眼睛伸手摸索着宋明丽,就在这个时候小青闯进来了。 赵永利和宋明丽开始吃了一惊,可是很快就稍微恢复了一些,因为小青只有十七岁,刚从农村出来,她们觉得小青好像还不懂这些事,于是情绪多少稳定了一些。 赵永利冲着宋明丽说,服了吧?还敢跟我摔跤,我要是再一使劲,能把你扔到楼顶去嘿嘿嘿嘿,赵永利说着,一边整理着衣服,一边讪笑着走了。 宋明丽看着小青惊魂未定的样子,她很快缓过神来,她说是呢,看着挺瘦,劲儿还挺大,一下子就把我摔倒了,来小青,吃枣。宋明丽说着,回手从桌子上抓了一把枣,递给小青,小青机械地接住了,早已忘记了自己来干什么。 几天以来,小青看出了宋明丽总是故意地找叶水莲的茬儿,反而对她特别好,这件事由她引起,叶水莲抱打不平为自己出气,结果却屡次让宋明丽穿小鞋,尤其是在后厨,赵师傅对叶水莲的态度也差极了,小青心里过意不去。 说实在话,她来饭店上班快半年了,可是一天到晚就像个使唤丫头,几乎被所有的人呼来喝去,她早就不想干了,可是因为找不到更合适的事儿,就在这勉强凑合着。那天她看见了赵永利和宋明丽在一起,一下子就明白了怎么回事,虽然她还没有谈过恋爱,可是她经常看电视,电视里这种镜头太多了,但是看真人现场演出她还是第一次,她没有想到竟然是宋明丽和赵永利,她的两位领导。 那天一见到叶水莲,她就想跟叶水莲说这件事,可是结果宋明丽进来了,叶水莲和宋明丽吵起来了,后来宋明丽找她谈话,让她管住自己的嘴不要随便说话,她心里明白宋明丽是不让她说那件事,可是看着叶水莲因为她而受了那么多委屈,她心里又不是滋味。 叶水莲的客人催菜,叶水莲去后厨找赵师傅,结果赵师傅对她又是一顿抢白,叶水莲不敢跟赵师傅耍脾气,也不能跟经理去告状,气得一个人躲在卫生间里哭,正好小青去卫生间看看了。 叶水莲说这是干嘛呀,好好地怎么就冲着我这样啊,我要是有什么事得罪他也行,你说我平时对他也恭恭敬敬的,为什么说变脸就变脸呢?叶水莲心里纳闷,郁闷得不行。小青到底是个孩子,藏不住话,见叶水莲一头雾水,郁闷得不行,就说水莲姐,我上次跟你说我发现了一个秘密,后来你问我我没说,现在我告诉你。 叶水莲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她暂时忘记了自己的郁闷,冲着小青点点头。 小青说赵永利和宋明丽那个。 叶水莲不明白,问小青哪个? 小青又害羞又着急,急得跺脚,她说水莲姐你怎么不明白呢,他俩在一起那个……让我撞见了!小青说着,顿时羞了一张大红脸,转身跑了。 叶水莲看着小青的背影,点点头,意味深长地笑了,她使劲甩了甩手上的水,然后抬着脸走了出去。 本部小说来自看書網 ... 第八十三章 家斗 顾晓箐的弟弟得了急性阑尾炎作手术,儿媳妇来电话,顾晓箐的母亲沉不住气了。 那时顾晓箐已经能拄着拐简单活动了,尤其是陈志刚每天下班回来炖排骨汤,做吃的,照顾得也算精心,虽然陈志刚工作忙,但是下了班把东西买回来,顾晓箐自己也可以活动,所以顾晓箐就让陈志刚帮母亲买了回去的动车,把母亲送上车,然后给弟妹打电话,让她去接站,就这样把母亲送回去了。 陈志刚接连几天来顾晓箐这里,早就引起了叶水莲的怀疑,她去陈志刚工作的饭店找了陈志刚两次,每次都说他已经回了,并且有一次还是请了假提前回去的。叶水莲感觉纳闷,尤其是给陈志刚打电话,陈志刚还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叶水莲原本是服务员第三者上位,现在不跟陈志刚在一起工作了,她担心是不是又有哪个服务员勾引陈志刚。于是她开始用心观察陈志刚,她感觉陈志刚似乎有什么心事,但也看不出哪里不对劲。顾晓箐知道陈志刚的情况,所以只要陈志刚离开了,她一个电话也不给他打。 叶水莲感觉不对劲,趁着陈志刚睡觉的时候,她偷偷拿过陈志刚的手机,一个号码一个号码地检查着,终于她发现陈志刚给顾晓箐打了一个电话。 那是有一天陈志刚出门时,顾晓箐让他帮忙买云南白药,陈志刚下班后去药店,结果没有云南白药了,卖药的人推荐了一种功效类似于云南白药的药,陈志刚打电话问顾晓箐行不行,所以手机上留下了陈志刚给顾晓箐打电话的记录。 叶水莲皱了皱眉头,没动声色,第二天,她在饭店忙和完了,立即就骑着电动车赶到了陈志刚的饭店,她在不远处等着,看着陈志刚推着摩托出来了。他没有向回家的方向走,而是拐弯进了一个菜市场,叶水莲知道陈志刚去买菜了,就放了心,一个人回家了。 可是她左等不来,右等还不来,就给陈志刚打电话。那时候陈志刚正好拎着菜到了顾晓箐家里,顾晓箐的母亲那时还没回去,她赶紧从陈志刚手里把菜接过来,就在那个时候,叶水莲来电话了,陈志刚看了看,感觉守着顾晓箐的母亲接这个电话不合适,就把电话挂断了。 他进了顾晓静的房间,又把电话给叶水莲打过去,他说单位忙,晚一点回去。叶水莲登时就急了,她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八度,她在电话里喊着,陈志刚你骗谁啊,我亲眼看着你去菜市场买菜了,你说,你现在到底干什么呢?! 陈志刚看看顾晓箐,揶揄着说,行了,你先挂电话吧,我回去跟你说。陈志刚说着,挂断了也谁来你的电话,可是叶水莲正在气头上,又把电话打了过来,陈志刚有心不接,可是电话却像一个发倔的孩子一般执拗地响起,陈志刚没办法,匆匆跟顾晓箐说了一声,我先回去了啊。 顾晓箐心里明白,她虽然离着陈志刚还有一段距离,但是禁不住叶水莲的声音太大了,她还是明显地感觉出了什么?她说生气啦?陈志刚没说什么,他说我先回了,晚上再过来。 陈志刚下楼的时候,正好看见顾晓箐的母亲倒垃圾回来,他匆匆打了个招呼,下楼去了。 陈志刚到了家里,叶水莲忽然哭天抹地地大哭小叫起来,陈志刚的母亲被她吵到了,开门出去了。陈志刚埋怨叶水莲,你这是闹什么呀,你看让咱妈中午也没法休息,大中午的就出去了,你说这么热的天…… 你就知道心疼你娘,你怎么不心疼我啊?叶水莲这几天倒霉生气的事一件接着一件,现在陈志刚又跟她撒谎,她把这些天压在心头的怨气一股脑爆发出来,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哭个痛快再说。以前她顾及婆婆的感受,尤其是陈秀美也说过她不知控制自己的情绪,随意地大放悲声,她知道这肯定是婆婆说的,所以一般的事她尽量收敛着,可是眼下陈志刚在她眼皮子底下撒谎,她猜测不出什么事,就胡寻思乱想,以为陈志刚又被哪个服务员勾引,跟人家在外面租房买菜做饭过日子去了,于是她干脆也不控制情绪,索性先哭个痛快。 陈志刚说你至于吗,多大点事啊,你又哭又闹的。 叶水莲说你都跟人家过日子去了,我还不能哭啊,你还想让我笑啊,我笑,我笑得出来吗? 陈志刚说你别瞎说了,他以为叶水莲跟踪他到菜市场,又跟踪到顾晓箐家里,所以才说他跟顾晓箐过日子去了,他以为叶水莲全知道了,就说不是你想的那样,她摔伤了,身边没人,我照顾她几天。 叶水莲说你你照顾她几天?谁啊,是不是你们饭店的服务员,她怎么摔伤了,怎么别人不照顾她你照顾她?你说你是不是喜欢她,是不是你们已经睡觉了,要不你怎么去她家,还给他买菜……哎呀!叶水莲越想事情越严重,原本刚才已经停顿了一会儿,现在又接着放声大哭。 陈志刚说你别瞎说了,不是别人,是晓箐,她摔伤了,身边没人,我照顾她几天。 啊!你们两个孤男寡女,老夫老妻,肯定又到一起了,你们合计着复婚是不是,你看我没有了子宫,不能生孩子了,就想着跟顾晓箐复婚对不对?陈志刚你不能这样耍弄我,不能这样对我不负责任,不管怎么说我是你领了证的法律上承认的妻子,你不能这么欺负我!叶水莲说着,越发地气愤起来,她原本在床上趴着哭,现在她忽然站了起来,“呜——”地一声冲陈志刚扑了过来,陈志刚吓了一跳,他不敢躲,他只要一躲,叶水莲就会扑通一声摔在地上,所以他伸手接住了叶水莲,叶水莲抱着他又锤又打,陈志刚没办法,把她扔到了床上,叶水莲不解气,又一次扑了上来,陈志刚死死地抓住她的两只手,一字一顿的地说,不是你想的那样,她母亲一直在身边!再说我也不是你想的那么龌龊的人! 陈志刚说着,一甩手,把叶水莲推到了床上,气呼呼地坐在了沙发上。 叶水莲感觉出来了陈志刚的愤怒,她看出来了,陈志刚在压着火,她知道陈志刚是个倔脾气,万一把他惹急了,他的倔脾气上来,就什么也不说了。所以她没有继续扑上去,而是一屁股坐在了床上,伸手抹了一把脸,头发乱七八糟的,但是一脸的义正言辞,还有捍卫尊严。她说陈志刚你说我是你妻子吧? 陈志刚看看她没说话,把头扭向了一边。 叶水莲不管陈志刚的表情,继续说她的,她说我只想弄明白一件事,你和顾晓箐离婚了,为什么还要去照顾她? 陈志刚知道他不能把谷顾晓箐母亲不知道他们离婚,他过去是为了帮顾晓箐骗母亲,让母亲认为他们没离婚,他觉得这件事没法说,越说事儿就越多,所以他沉默着,没有说话。 叶水莲说你是不是想跟她复婚? 没有,陈志刚说着,又把头一歪。 我就纳了闷了,你不想跟她复婚,你还去照顾她干什么?叶水莲皱着眉头,一脸的不解。她说你们既然离了婚,就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你陈志刚过的日子是好是歹,她顾晓箐是生是死,跟你都没有关系。你这样算什么,这边在一起过日子,那边还纠缠不清,你以为你是谁啊,你以为你是皇帝吗,皇帝能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你也得左拥右抱有几个老婆是不是? 哼!陈志刚看着叶水莲,他感觉百口难辩,简直不知说什么好。 叶水莲没有探听出陈志刚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她不想善摆甘休,她觉得这毕竟是陈志刚背着她第一次偷偷地和顾晓箐联系,她觉得这种事就怕开头,万一开了头,以后就会没完没了,那样再有他们的儿子在中间,她和陈志刚也没个孩子,时间长了,她就会越来越被动。她觉得她必须充分发挥妻子的责任,妻子的义务,把这件事消灭在萌芽状态,让陈志刚跟顾晓箐彻底失去联系,从此以后再无半点瓜葛。 她闹了半天,陈志刚也不说话,她慢慢地开始冷静了。凭着一年多以来的相处,她渐渐摸出了陈志刚的脾气,陈志刚吃软不吃硬,她要是来硬的,陈志刚大不了一甩袖子走人,回来也不言不语,最后还得她哄陈志刚,否则根本就缓解不了尴尬局面,而对陈志刚来软的,一般情况下效果还不错。刚才她是被那件事气昏了头脑,所以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才大发雷霆的,现在她渐渐清醒过来,尤其看到陈志刚已经能够不言语了,她知道这样闹下去不会有结果了,于是她转变了战略战术,一挪屁股从床上下来,紧紧地坐在了陈志刚的身边,伸出双臂紧紧地抱着陈志刚,口气声音在瞬间完全变了一个人,那种嗲那种甜,让陈志刚感觉仿佛刚从炮火硝烟的战场走出来就进了一片歌舞升平地温柔乡。 志刚,老公,我就是太爱你了。叶水莲哼唧着,开始亲吻陈志刚的脸…… 本书源自看书網 ... 第八十四章 生产 那天夜里,霍俊英问刁德发找到那双鞋了吗,把刁德发吓了一跳,他刚想回答,却看见霍俊英翻了个身,喝喝地又睡着了。刁德发知道自己做贼心虚了,他知道自己第二天还有事,于是赶紧闭上眼睛睡觉。 第二天一早,他跟霍俊英说他三姨身体不好住院了,他去南通几天,看看他三姨。霍俊英没理会他,说你整天反正也没个正事,你爱去哪儿就去哪儿。 刁德发请好了假,就按照提前和郑灿霞说好的去了汽车站,他本来想租一辆出租车去饶安,可是一问价药200元钱,他有些心疼,不知道去饶安做流产得花多少钱,于是就带着郑灿霞坐长途公共汽车走了。 他带着郑灿霞,路上又颠簸又热,郑灿霞闹着吃冰激凌,可是车上没有,好不容易到了饶安,刁德发带着郑灿霞去了县医院,跟大夫说郑灿霞是他的女儿,想作流产,大夫听说她是头胎,月份大了不敢给她做,刁德发急得团团转,郑灿霞也跟着着急。刁德发没办法,又带着郑灿霞去了中医院,可是中医院的大夫问明了情况,也是担心会出问题,不建议她作流产。郑灿霞急得要哭,刁德发也急得浑身是汗,他说别着急,咱再去镇医院看看。 刁德发带着郑灿霞,原本郑灿霞就怀着七个多月的身孕,一路颠簸地坐着公共汽车,然后又来回地跑,加上着急,到了镇医院,郑灿霞的肚子突然疼了起来,就在刁德发挂了号,排着队等着检查的时候,郑灿霞疼得越来越厉害,豆大的汗珠子顺着郑灿霞的胖脸叽里咕噜地往下滚,她说受不了了,受不了了,哎呀,哎呀!郑灿霞捂着肚子,喊疼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大,刁德发挤进人群,跟大夫说,大夫,你看看疼成这个样子,你能不能给先看看。 大夫听见了郑灿霞的喊声,很通情打理地说,让她进来吧。 郑灿霞疼得直不起腰来,大夫让刁德发出去,关上门给郑灿霞做检查。过了一会儿,护士跑出来,喊刁德发,她手里拿着一张单子,说,快去,快去办理住院手续! 刁德发不明原因,说怎么啦?马上作手术吗? 护士说你别问那么多了,胎儿的羊水破了,马上就要生了,你快点,这是早产儿,恐怕会有生命危险! 刁德发吓了一跳,他想再问问谁会有生命危险,是大人还是孩子。可是护士已经开始着急了,她说你这人怎么这么磨叽,这到了什么时候了,你还问东问西? 刁德发不敢再问,拿着单子去办住院手续了。 刁德发交完款,拿着单子回来的时候,郑灿霞已经疼得连哭带喊了,刁德发跟她说什么她也听不见了,刁德发急得团团转,但也没办法,只好按照医生说的,先住下来。 医生过来让他把准生证准备出来,刁德发往哪儿去拿准生证,他磕磕绊绊地说,那孩子…… 大夫说我们尽力吧,时间说不好,或许马上就生,或许还要等一段时间。 刁德发这个时候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说作流产了,大夫们已经全副武装地进入备战状态了,郑灿霞疼得瓷牙咧嘴连哭带喊,刁德发没办法了,他一跺脚又狠狠心,有嘛算嘛吧,但愿孩子生下来是个死的,那样跟作流产一样。 刁德发心里嘀咕着,只顾了想自己的事儿,忘了医生还在他身边催他拿准生证呢。医生说你这是想什么呢,我说你还是赶紧回去,把准生证拿过来。 刁德发看着医生,他急中生智说,你看我现在能回去拿吗,我带着我女儿出门来亲戚家走亲,亲戚家还没到这就要生,我怎么可能随身带着准生证呢,再说现在她也不能离人,万一我离开了,她有点什么事,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这个责任谁担啊? 医生想想也是,她说这样你赶紧给家里人打电话,让他们把准生证带过来,你在外面等着,有事我们好找你。 哎。刁德发答应着,龟孙似的一缩脖子蹲在了椅子旁边。 郑灿霞大呼小叫地厉害,她上了产床,可是生不下来,没办法医生又让她下来,让刁德发陪着她在走廊里一圈一圈地溜。 刁德发加着郑灿霞,感觉好象架了一只大骆驼,可是他不敢言语,呲牙咧嘴地架着她一圈圈地溜。身边也有待产让人架着溜的孕妇,可是和他们不同的是,人家是老公架着,只有刁德发五十多岁的人架着一个胖得出奇的年轻女人在溜,所以特别显眼,惹得身边的人一个又一个地回头看他们。 刁德发没办法了,原本他的脸皮就够厚,尽管够厚,他现在也感觉一阵又一阵地火辣辣地难受,可是没有办法了,刁德发只好把那张厚脸皮扯下来揣在口袋里,就当自己没脸皮好了,为了躲避熟人,他知道这里应该没有熟人,但是凡事就怕万一,所以他半闭着眼睛,眼睛盯着地面,一圈一圈地带着郑灿霞溜达。 陈志刚恰好那个时候来医院拿药,因为叶水莲中午在家又哭又闹,母亲生气出去了,回来以后感觉胸口堵得慌,家里没有速效救心丸了,陈志刚找大夫来开点药,正好看见刁德发架着郑灿霞在走廊里溜达,他不认识刁德发,也是像其他人一样,觉得这两个人的年龄,相貌看起来和别人不同,所以多看了两眼,刁德发当然没心思看陈志刚,因为郑灿霞的哭喊声越来越剧烈,他没有办法,架着郑灿霞又去找医生了。 大夫,你快给看看,是不是要生了,怎么疼得越来越厉害呢?刁德发恨不得郑灿霞赶紧进产房,赶快生出来,生出来一个死孩子,那样他就阿弥陀佛了。 大夫看看刁德发和郑灿霞,说了句生孩子哪有不疼的,不疼哪生得出孩子来。 刁德发看看大夫,大夫的眼神里都少有几分怀疑或者不屑,总是不是那种正常看待病人的眼神,刁德发觉得似乎大夫也看出了他们的关系,所以就由着大夫说,一声也不言语。 郑灿霞在产房里又哭又闹,撕心裂肺的声音让刁德发心里一阵一阵地发毛。以前霍俊英也生过两个孩子,可是说来也巧,生儿子的时候,他和别人在外面喝酒喝醉了,家里四处找到没找到,等他酒醒来到医院的时候,儿子已经生出来了,正闭着眼睛甜甜地睡着,生女儿的时候,他和别人在外面出差做生意,明知道霍俊英生产,可是因为距离远赶不回来,等他回来的时候,女儿已经圆圆胖胖,面色红润看起来很老成了。所以现在他听着郑灿霞在产房里哭,不由得想起霍俊英生产时,是不是也这样哭闹,或许也这样吧,女人生孩子都差不多。刁德发这样想着,过来一对小夫妻,也是要生产的,男的搀着女的,那个女人瘦瘦的,肚子很大,但是她紧皱着眉头,一声也不吭。刁德发摇了摇头,他觉得或许只有郑灿霞傻乎乎地才这么哭喊,别的女人可能会使劲忍着,他家霍俊英风风火火,很坚强的样子,或许也是一声不吭就把孩子生下来了。 刁德发想着郑灿霞的傻脾气,不由得叹了口气。说心里话,刁德发这半辈子游手好闲,对于女人偷鸡摸狗的事儿也没少干,他经历过的女人,年龄或大或小,跟他相处的时间或长或短,大的比他足足大了一倍,那是他还没结婚的时候,看见村洗头一个寡-妇,整天描眉画眼挺着大胸在村里晃来晃去,结果有一天,他趁着给寡-妇跳水的空儿,趁机在她的大胸上摸了一把,他摸寡-妇的时候,心里紧张得不行,可是那寡-妇挺着大胸在他面前晃来晃去,他实在忍不住了,结果没想到的是,寡-妇不但没跟他急,反而一把把他搂在怀里,说俺那个儿呀,你这么点个玩意也知道欺负俺。刁德发说不敢不敢,哪知那个寡-妇三下五除二把自己的衣服给脱了,刁德发看着眼前白白地高耸着的两座山峦,实在忍不住了,忽地一声扑了上去。那一年他十八岁,寡-妇三十六,足足大了他一倍。后来寡-妇还想跟他耍,可是被他娘知道了,去找寡-妇闹了一顿,然后托人给刁德发说了媳妇,媳妇就是霍俊英,那一年刁德发十九岁。 岁数小的当然不用说了,饭店里的服务员他可没少欺负,包括叶水莲、郑灿霞在内,一共多少个他自己猛地一下也算不清了,但是说来也怪,他跟那么多女人打过交道,什么脾气性格的都有,可是最让他于心不忍的却是郑灿霞,因为这丫头傻乎乎地,从跟了他那一天,什么东西也没让他买过,从来不给他出一次难题,有多么不高兴的事,请她吃顿饭立马晴天。现在,把郑灿霞弄成这样,说着话,刁德发于心不忍,可是又无可奈何。 刁德发在走廊里艰难地等待着,忍不住一阵阵胡寻思乱想,他的思维正像一匹脱了缰的野马四处奔跑着,这时一声清脆地啼哭从产房里“啊!”地一声传来,郑灿霞的哭喊声戛然而止,刁德发抱着脑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本文来自看书罔小说 ... 第八十五章 柔情 陈志刚帮顾晓箐的母亲买了车票,送她到车站,结果又被叶水莲发现了,叶水莲回到家里大哭大闹一场,陈志刚答应她不再去顾晓箐那个那里了。 顾晓箐又重新变成了只身一人,尤其是身体也不方便,她家住三楼,每下一次楼,都要费好大的劲儿,有时邻居们看着她费劲,就搭把手帮她。 顾晓箐的生活一下子变得窘迫起来,原来母亲在家的时候,不管怎么说,很多事也能帮上她的忙,现在就连简单地换一桶纯净水,都成了问题。 顾晓箐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这些事,想自己的处境。她想到叶水莲现在和陈志刚两个人和和美美地过日子,想到何非又要重回家庭,和她越来越远,顾晓箐的心好像让无数只小虫子在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撕咬着。她想起自己现如今的处境,想到自己当初和何非没有任何关系,却被江雪云一次一次地捉弄,不管是阴差阳错,不管是她对她的误解,总之现如今弄得她身陷囹圄,孤苦伶仃。顾晓箐看着自己的脸上的疤痕,隐隐约约还在,看着打着夹板裹着纱布的肋骨,她觉得不管是横刀夺爱破坏别人家庭的叶水莲,还是不分青红皂白,一次又一次伤害她的江雪云,还有曾经搅进江雪云家庭的而今远去美国的安冬,她觉得每一个人的处境都比她好得多。不管怎么说,叶水莲每天可以和陈志刚卿卿我我,江雪云和何非也是乐乐呵呵地和睦相处,安冬一个人在国外潇洒自在,唯有她,被离婚,连孩子都判给了陈志刚,并且还接二连三地挨打,现如今孤苦伶仃一个人,还受着伤,生活都不能自理。 想到这儿,顾晓箐感觉自己失败极了,她已经从早晨到中午两顿没吃饭了,她多少感觉有些饥肠辘辘,想接杯水,饮水机里还是空的,顾晓箐沮丧地把杯子顿在了桌子上,拿起电话给何非打电话。 她说何非你干嘛呢? 何非当时正在画院里画画,原本他心里也惦记着顾晓箐,怎奈江雪云这几天也是愁眉不展,反复地跟他谈,让他离开顾晓箐,不要再和她联系,何非心理压力很大,他不知如何解决,就一个人躲在画院里画画。一般情况下,江雪云知道她画画就不打扰他,有时偶尔过来看看他,给他买点咖啡、茶、水果之类的,见何非在画画,也就不说什么,待一会儿就走。 顾晓箐打电话来的时候,江雪云刚刚来看过何非,见何非在专心画画,也就没说什么,待了一会儿就回去了。 何非接着顾晓箐的电话,感觉第一句话就听出了顾晓箐声音不对劲儿,他说怎么啦晓箐? 顾晓箐哭了,她说她母亲回去了,家里只有她一个人,从早到现在还没吃东西呢。顾晓箐说着,忍不住地伤心,说着说着慢慢地哭起来了。 何非听见顾晓箐说两顿没吃饭了,家里什么吃的也没有了,何非顿时感觉难过极了,尤其是顾晓箐那带着哭腔的声音,何非再也画不下去了,他说晓箐你等着,我一会儿就过去。 何非想打江雪云刚刚已经来了画廊,估计着应该不会再来了,所以他也没给江雪云打电话,一个人开车去了顾晓箐那里。 顾晓箐的房间里冷冷清清,顾晓箐一个人裹着纱布躺在床上,旁边放着一副拐杖,床头柜上一杯水也没有,更甭提水果饭菜之类,何非看了,忍不住掉下了眼泪。 顾晓箐知道何非来,提前把门打开了,现在她听见了动静,就努力地支起身子,想坐起来,何非把手放在了顾晓箐的肩上,示意她不要起来,顾晓箐抬起头来,看见何非的眼睛里,已经满满地全是泪水了。 非。顾晓箐喊了一声何非的名字,伸出双手抱住了何非,顷刻间泪流满面,她说这么多天你干什么去了,我一天到晚看不见你的身影,感觉好象丢了什么似的。 何非说对不起晓箐,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没人照顾你……何非环视了一下四周说,你母亲什么时候走的? 顾晓箐说前天就走了。 何非心疼地说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你看,什么都没有,这怎么养病啊?何非说着站起身来,他说晓箐我出去买点东西,回来给你做饭。 顾晓箐点点头。 何非去了菜市场,买了各种蔬菜和排骨、鱼之类的,然后又买了许多水果,最后又买了一箱排骨面,预备着他走了以后,万一顾晓箐没吃的,用开水冲碗排骨面总可以充饥,可是想到顾晓箐需要调养,他觉得让顾晓箐吃排骨面又不忍心,于是他又去了一家不大不小的饭店,给老板放下一千元钱,拿了老板的名片,写下了顾晓箐的地址,让他随时给顾晓箐送饭,老板满心欢喜地收下了钱,连连点头说好。 何非办完这些,又去换水处换了水,然后回到了顾晓箐的家里。 那时天已经慢慢地黑下来了,他考虑到顾晓箐一两天没怎么吃顿像样的饭,就戴上围裙进厨房做饭了。何非平时不怎么下厨房,大多数时候都是江雪云给他做饭吃,但是何非天生是一个细致温暖的人,对这些家庭方面的事他不讨厌,要么不做,做的话也会做得很好。 顾晓箐拄着拐站在厨房的门口,乐呵呵地看着何非做饭,看着何非系着围裙忙忙碌碌地煎炒烹炸,顾晓箐感觉到一种久违了的温馨。何非过来拿葱的时候,顾晓箐忍不住,伸出双手抱住了何非,她把脸紧紧地贴在何非的后背上,嘴里喃喃着,非,你在这里我多么幸福! 何非被顾晓箐抱着,慢慢地转过身来,因为他听见了拐杖落地的声音,他担心顾晓箐摔倒,于是慢慢地拽着顾晓箐的双手,回过身来,顾晓箐一下子倒在了何非的怀里。 顾晓箐穿着睡衣,睡衣是那种很性感的有些透明的吊带睡衣,透过睡衣,何非可以看见顾晓箐白得近乎透明的肌肤,丰满柔和的曲线,因为是夏天,天气热,何非只穿了一件背心,顾晓箐的胸软软的贴在何非的身体上,何非一时间控制不住,他回手关了液化气罐的阀门,和顾晓箐瞬间进入一种汹涌之中…… 这么多天,何非和江雪云的关系总是恢复不好,他的心里也有着说不出的压力,他说不出为什么,这些天跟江雪云在一起,他总有一种愧疚感,还有一种最错了事不知如何是好的感觉。江雪云说让他换手机号,不要继续和顾晓箐联系,何非说等顾晓箐的身体恢复以后,再慢慢跟她断了联系,江雪云虽然不再说什么,但是何非能感觉到江雪云心中那份挥不去的忧郁和愁闷,还有来自他自己心里的愧疚和矛盾。他说不清楚自己是什么心理,总感觉胸口好像被什么东西堵着似的,晚上跟江雪云躺在一张床上睡觉,也似乎找不到了以前的那种和谐。以前,很多年,两个人在一张床上,不管睡着没睡着,江雪云总会很自然地滚到他的怀里,他也会很自然地抱着江雪云,可是现在他躺在江雪云身边,心里有的更多是愧疚和矛盾,而江雪云,也不像过去一样那样自然而然地滚到他的怀里,他感觉两个人之间生疏了。 他也想试图去抱抱江雪云,可是江雪云不时地叹一口气,那一声叹息,似乎把他的勇气叹没了,所以尽管两个人近在咫尺,可是他感觉还是和她有了距离。 他说不清他和她之间到底隔了什么,仿佛一道无形的鸿沟,他想忽视它的存在,可是却又逾越不了,所以尽管这两天,他和江雪云没有因为顾晓箐的事进一步地探讨,可是他心里明白,江雪云心里没搁下这件事,他感觉不知如何是好。江雪云跟他讨论这件事,他说不出所以然来,江雪云因为这件事跟他吵架,他不知如何是好,相反,在顾晓箐这里,他反而感觉不到压力,和顾晓箐在一起,倒有一种从内到外轻松的感觉。 现在,顾晓箐躺在他的怀里,抚摸着他的脸颊、身体,脸上全部是满足、依恋的神情。他抱着顾晓箐柔软的身体,亲吻着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心也变得异常柔软,说心里话,江雪云和他谈不要再联系顾晓箐,他在理智上可以答应,可是在心里真的有许多不舍,几天以来,他控制着自己不给顾晓箐打电话,可是说不清为什么,他的脑海里不知不觉总是浮现出他和顾晓箐在一起的情景,他们在一起喝酒,一起玩耍,一起吃饭,一起睡觉,在一起无所顾忌地那种自由自在的感觉,他不知道自己是真的离不开顾晓箐,还是离不开这种感觉,他也分析不出,也不愿去分析,他只知道,此时此刻,在顾晓箐的怀里,他像一个自由自在的孩子,沉浸在一个柔软温暖的怀抱,沉浸在一片无边无际地温柔海洋。 本書首发于看書惘 ... 第八十六章 不安 郑灿霞生了个儿子,随着一声嘹亮的啼哭,一个崭新的小生命来到了人世。 刁德发“咕咚”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在一分钟以前,甚至一秒钟以前,还盼着郑灿霞生出来一个死孩子,可是那一声嘹亮的啼哭,告诉他,他那个阴损的梦想破灭了。 护士告诉他,他有了外孙子,刁德发听着真是哭笑不得,他咧着嘴,瘫在地上不想起来。护士着急了,说怎么没见过你这样的人啊,当了姥爷一点也不高兴,你还不赶快去准备,把家里人叫来吗? 啊,啊!刁德发答应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护士从产房里抱出来一个皱皱巴巴的小婴孩,让刁德发看看,说真是没想到,七个多月竟然跟足月的似的,你看看这个壮实,嘟——嘟——护士说完,撅着嘴逗逗那个小皱巴孩,一脸欢喜的样子。 另一个护士推着郑灿霞出来了,刁德发赶紧跑过去,从护士手里接过小推车,他想看看郑灿霞的表情,可是他发现郑灿霞已经喝喝地睡着了。 他和护士一起努力着,把郑灿霞连搬带挪地弄到了病床上,护士则把小婴孩放在另一张床上,护士一见刁德发什么也没准备,就不满意地冲着刁德发嚷嚷起来,她说你这当姥爷的怎么这样啊,你怎么没提前把奶粉、奶嘴准备好啊,还有尿不湿,小褥子小被,你这是来干嘛啦? 我,我……刁德发被护士抢白一顿,不知说什么好,说实在话,从今天早晨到现在,他感觉自己就跟演电影似的,云里雾里的孩子就生出来了,他觉得就算是演电影,最多两、三个小时也就演完了,可是他这场电影演起来无休无止,并且现在看来,似乎还是刚刚上场。 刁德发被忽视抢白了一顿,感觉自己在这儿待着也没什么好,他嘴里嘟喃着,我这就去买,撒丫子往外跑,护士说还有大人吃的,产妇现在休息,醒了以后要吃东西。 刁德发正往外跑着,听见护士这么说,他停住了向外奔跑的脚丫子,转身问护士,大人吃什么? 护士说你没伺候过月子啊,当然是营养品,小米粥、红糖、鸡蛋、排骨汤、鲤鱼汤……护士一张嘴,叽里咕噜说出一大堆,刁德发点着头,叽里咕噜地又跑了出去。 刁德发跑到医院外面,停止了脚步,他伸出手来,冲着自己下垂着的刀条脸猛扇了两巴掌,嘴里喃喃着,刁德发啊刁德发,你这真是作死啊! 刁德发扇着自己,感觉脸火辣辣地疼,他知道自己就是把整张脸扇飞了,那孩子也是生出来了。他不知如何是好,在墙角的旮旯里,一屁股坐了下来。他的大脑快速地转着,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好? 他想了半天,还是不知道怎么办好。第一,孩子是真真实实地生出来了,第二,他不能跑,不能把郑灿霞一个人和孩子扔在医院。如果郑灿霞和别的女人一样心眼多,他或许会做得出这事来,可是偏偏郑灿霞傻乎乎地,她越是这样,他反而不忍心。不忍心归不忍心,下一步这孩子该怎么办?抱回家,这是绝对不可能的,霍俊英那脾气,要不把他的蛋子揪下来当乒乓球打,他就算白跟她结婚这么多年。不抱回家,那放在哪里?郑灿霞还是个姑娘,三十了刚找了一个可心的对象,他不忍心破坏了她的生活,他知道,他必须想尽一切办法,因为稍不留神,就会毁了郑灿霞的一生。想到这儿,他不禁打了个冷战,打冷战的时候,叶水莲出来了,她拿着水果刀,猛地向刁德发的胸口刺过来,嘴里恶狠狠地喊着,你毁了我一生,我跟你没完! 刁德发感觉胸口似乎狠狠地疼了一下,他闭上眼睛,使劲地晃晃脑袋,叶水莲没在这儿,他松了一口漏气,然后晃晃悠悠地去买东西了。 刁德发连问带买,买了一堆东西,吃的用的都用,一个人拎着低着脑袋回来了。孩子在一旁“啊——啊——”地哭着,郑灿霞还在一边喝喝地睡着,刁德发知道郑灿霞睡觉沉,就是平时睡着了就跟死了一样,何况又刚刚生了孩子,累到了极点。 刁德发看看郑灿霞,又看看孩子,没办法,就用热水烫了烫奶瓶,然后往里面倒了一半热水,他摇晃了半天,把热水往手上倒了倒,感觉温度可以了,就把奶瓶放进了婴儿的嘴里,小婴儿哭了半天,忽然叼到了奶嘴,咕咚咕咚吸允了起来,刁德发看着,嘿嘿地笑了,他觉得这么小个人,把奶嘴往嘴上一凑,就知道自己吸允,刁德发不由得对小生命有了一种敬畏的感觉,他看着婴儿皱皱巴巴的小脸,红彤彤的小嘴,忍不住地点点头。 临床伺候另外一个产妇的是一个老人,她告诉刁德发,别一次给孩子喝太多,刁德发就把奶瓶从婴儿的嘴里慢慢抽了出来,他看见婴儿嘴边有些湿,就伸出手指想给婴儿擦擦,结果小婴儿的小嘴歪过来,允吸起他的手指头来,刁德发的心里涌起一种说不出的温柔。他看着孩子,眼睛不由得湿润了,孩子啊孩子,我就这么让你出生了,我对不起你啊! 刁德发在心里念叨着,不由得又开始思索起孩子的去处来,就在这个时候,郑灿霞转身“哼”了一声,刁德发赶紧跑过去,他看了看郑灿霞的脸,见郑灿霞又沉沉地睡了过去,于是又蹑手蹑脚地回到婴儿身边来。 刁德发想到郑灿霞醒了以后,也得吃东西,就拜托身边的老人帮忙照看一下孩子,自己出去给郑灿霞弄吃的。他出去以后,就直接去了一家小饭店,让老板给炖了一锅排骨,打了六个荷包蛋,又煮了一碗面条,用提盒提了回来。 刁德发回来的时候,郑灿霞醒了,她连孩子都顾得上看一眼,第一句话就是“我饿了”。刁德发赶紧打开提盒,把那一大碗排骨和面条,端到了郑灿霞旁边的小桌子上,郑灿霞生孩子消耗体力大,早已经饿得肚子咕咕叫了,她一看见那些吃的,翻身就要起来,可是这时她发现肚子还不舒服,她一皱眉头,刁德发赶紧过来扶着她,说别着急,别着急,说着把郑灿霞扶着坐了起来,斜倚在床沿上。郑灿霞自己端碗吃饭,可是碗有些烫端不起来,于是刁德发就把碗放在一边,郑灿霞着急,刁德发没办法,就用勺子一勺一勺地喂郑灿霞,郑灿霞一口排骨一口鸡蛋,嘴里塞得满满的,瞪着眼睛咀嚼着,不一忽儿的功夫,一锅排骨六个鸡蛋,一碗面条吃了个干干净净,盛排骨的盆里还有汤,郑灿霞示意刁德发端起来,一闷头儿把汤全喝了。 孩子在一边又哭了起来,刁德发赶紧跑过去,他小心翼翼地抱起孩子,让郑灿霞看看,郑灿霞看着小孩皱皱巴巴的笑脸,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她说怎么这么小,脸皱巴巴的,象个小老头儿。 刁德发笑了,他说不足月,才七个多月长成这样,已经很不容易啦! 郑灿霞点点头。她忽然想起自己还谈着对象呢,现在突然生出了一个孩子来,这可怎么办呢?郑灿霞心里着急,她说怎么办啊,我也不能把孩子带回家。 刁德发一把捂住了她的嘴,他看看身边的人,幸好临床的产妇和照顾产妇的老人都睡了,刁德发冲郑灿霞使了个眼色,趴在她耳边小声地说,别嚷嚷,人家以为我是孩子的姥爷呢,你别着急,让我想想办法。 嗯。郑灿霞点点头,刁德发知道她也拿不了什么主意,他担心郑灿霞大声嚷嚷,继续添乱,就安慰郑灿霞说你先睡吧,你把这事交给我,我想办法。 嗯,反正我不能把孩子带回家,人家还等着我结婚呢。郑灿霞说着不由得撅起嘴来。 知道,知道,快睡觉吧。刁德发拍拍郑灿霞,放心,有我呢。 郑灿霞看看刁德发,点点头,闭上了眼睛。 刁德发小心翼翼地躺在婴儿的旁边,闭着眼睛,可是毫无睡意。他知道大夫还等着他拿准生证呢,他不能在这里久留,但是他担心郑灿霞的身体,不管怎么说,刚生完孩子也得观察一两天,只要身体没事,他带着她立马走人。 可是现在还不能走,他闭着眼睛,思考着下一步怎么办好。就在这个时候,他的电话突然响了,刁德发吓得差点从床上蹦起来,他抓起电话,马上按了接听键。由于手机突然想起,小婴儿被吓哭了,临床的老人也醒了,刁德发一边示意老人帮忙看孩子,一边把手机堵在耳朵上出去接电话去了。 你死到哪儿去了,怎么去了你三姨那里,一个电话也不打?霍俊英的声音从电话里冲了出来。 刁德发小声地说行啦,大奶奶,你就别闹了,我不是告诉你三姨病了吗? 那我怎么听见小孩哭,你这是在哪里呢?由于刚才刁德发怕手机响吵醒别人,就早早按下了接听键,霍俊英听见里面传来小婴孩的哭声,感觉诧异。 在医院啊,病床少,老人和孩子住在一起了,你就别闹了,过两天就回去了。刁德发小声而着急地说着。 你死到外边我也不管,挂吧。霍俊英说着,挂断了电话,电话里传来了“嘟嘟”的忙音,刁德发松了一口气。 看书网小说首发本书 ... 第八十七章 阴谋1 叶水莲经过几天盯梢和观察,发现陈志刚果然不再去顾晓箐那里,并且和顾晓箐断了联系,她感觉仿佛打了一场胜仗,心中说不出的兴奋。 自从上次听小青说了宋明丽和赵永利的事以后,叶水莲就有了一种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自她和宋明丽生气以来,赵永利对她态度恶劣,让她时常上不来下不去,在众人面前不尴不尬,听小青说了这事,叶水莲感觉又有了转机。 她反复思考这件事,首先她不能出卖小青,毕竟小青是她在这个饭店唯一的可以算是朋友的人,尤其是小青人小,心眼少,所以有些事别人不避讳她,小青能知道一些她平时听不到的事情。再者她要用这件事治治宋明丽和赵永利,明明是他们做了见不得人的事,结果却狼狈为奸,联合起来在饭店里为虎作伥,甚至还公然欺负她。叶水莲哪受得了这样的气,她就是想忍,她骨子里有一些跃跃欲试的东西,总是往外跳,使得她想忍也忍不住。叶水莲以前和前夫没离婚的时候,在家中也是这样,一开始别人都看着她老实,甚至有些窝囊,可是时间长了,就会发觉,叶水莲几乎从来没受过气,只不过她表现得还算隐忍,有时候能暂时吃点亏,但是叶水莲有一个特点,凡是她吃亏的事情,她都记在心里,那笔帐她早晚要算回来。 比如说她婆婆有个外甥女,跟她一样,结婚好几年没孩子,外甥女来看婆婆,娘儿俩说话,说起了这件事,让叶水莲听见了。平时她婆婆总说养只母鸡还知道下蛋之类的话,所以等外甥女走后,叶水莲趁着剥花生的机会跟婆婆说话,她讲了一个故事,说有一个女人特别爱笑话人,有一天啊,村里有一户人家生了个孩子没屁/眼,那个女人啊,乐得不行,逢人就说这件事,结果啊,这件事被她传得不但整个村都知道了,甚至相邻的村庄也知道了,可是这个女人啊,肆无忌惮还是逢人就说,结果你猜怎么着啊,结果她女儿结婚了,结婚以后,倒是顺顺利利生了个孩子,可是生下的孩子也没屁/眼,叶水莲说娘,你说这女人不是嘴上没德作孽作的吗? 她婆婆一开始还听着,听着听着越听越不对劲,一掀门帘进屋了,打那以后,但凡对她有意见,跟她儿子告状时,总不免加上一句那个阴毒女人。 叶水莲不在乎,谁让她整天叨唠她呢。 现在小青跟她说了宋明丽和赵永利的事,叶水莲就在心里琢磨了。既然宋明丽和赵永利有这事,那么就不可能这一次,她想了想宋明丽家里有老公有婆婆,赵永利家里媳妇孩子都在家,如果两个人去开宾馆,作为赵永利和宋明丽,都是挣的有数的钱,估计也没这份闲钱,所以她断定,有初一就有十五,有一次就有两次,尤其小青说了以后,她也用心观察了一下,赵永利果然对宋明丽不同一般,比如说一样来客人,服务员同时催菜,宋明丽那一桌的菜总是先炒出来,宋明丽上菜及时,客人满意,所以在服务薄上写意见时,夸奖宋明丽的就多,服务态度好,上菜及时等等等等,有早就有晚,宋明丽早了,别人就晚了,尤其是叶水莲负责的那个房间还挨着宋明丽的,与上较真的客人就明着说,他们那桌比我们来得晚,可是你看他们上了多少菜,我们才上几个菜? 叶水莲也不敢催赵永利,因为后厨上菜快慢,给哪桌先炒,都是由厨师长安排。别说叶水莲不动声色,就是她露出不满,赵永利不理她别人也不会主动帮她先把菜炒出来。赵永利别看人瘦瘦的,不显山不露水,但是在后厨有着绝对的权威,给他帮厨的小徒弟,如果没及时领会他的意思,赵永利就会举起有着长长勺柄的长勺子,冲着小徒弟磕过去,嘴里喊着“我磕死你!”当然,他不会照着关键部位磕,比如说头部,但是一般人磕后背两下子是不会出问题的,所以那些小徒弟见了他都溜溜的,看着他的眼色行事。 叶水莲当然知道这些,毕竟她也在各个饭店混过几年了,别的行业她不了解,对于饭店这一行她可是闭上眼睛也清楚。她知道,小青发现了宋明丽和赵永利的事,但是无论宋明丽还是赵永利,都觉得小青是个孩子,本身也听话,所以都不把小青当作眼中钉。倒是叶水莲,以前和宋明丽就不痛快,尤其是因为镯子的事,已经闹得整个饭店沸沸扬扬,没有不知道这事的了,叶水莲也正因为如此,才在心里憋着气,至到宋明丽守着她指桑骂槐地说小青,叶水莲憋不住了,爆发了。可是她爆发以后,才发现,她爆发得太早了,她跟宋明丽爆发以后,除了多出一个赵永利和她做对以外,没有任何收获。 几天以来,她就寻思着转变局面,可是没想出什么好办法,至到小青犹豫了几天,终于把这件事告诉了她,叶水莲觉得局势要转变。 她分析着宋明丽和赵永利基本上只有这一个地方可去,即使再有别的地方,赵永利的宿舍也是他俩幽会的重点去处之一。叶水莲趁着不忙,没人注意的时候,围着二楼前前后后地转了几圈,她发现赵永利的宿舍还有一个后窗,后窗后面是一个走廊,除了象小青一样从前门进去,还可以上了楼向西走,然后绕到后窗,但是后窗如果拉了帘,她还是什么也看不到。那么如何打开赵永利的窗帘,叶水莲看着那两扇活动的窗户,是那种推拉式的,如果窗户关不严,正好露着一个缝隙,那么用一根树枝或者铁丝就可以把窗帘拨开一条缝,那样她只需把手机的摄像头露出来,就大功告成。 叶水莲反复看着,终于想出了好办法,她找到一个和铝合金门窗差不多颜色的小铝片,塞到了窗户缝里,虽然小铝片只有几毫米厚,但是有它在那儿卡着,窗户就关不上,尤其是小铝片的颜色和窗框差不多,不仔细找根本就找不到。叶水莲办好了这一切,激动得浑身颤抖,宋明丽,这下你要落在我的手里了! 不怕贼偷,就怕贼想,叶水莲天天想着这件事,无时无刻不在观察机会。终于,有一天晚上,外面下了雨,来吃饭的客人少,大约八点多钟的时候,客人都走尽了,服务员和厨师们开始忙和着回家,叶水莲发现宋明丽明明没事了,可是还在磨蹭着擦这儿擦那儿,叶水莲没言语,悄悄去了后厨,她发现后厨里的人也走的差不多了,因为天在下雨,别人都急急忙忙地往家赶,而赵永利也不慌不忙。叶水莲心里明白白了,她提前一步去了后院,和大伙一起稀里呼噜推着电动车出去了,别人打着雨伞穿着雨衣的,谁也顾不得看谁,叶水莲穿着雨衣把电动车推到隔壁一家超市的门洞里,因为是邻居,经常买东西,大家都很熟。叶水莲跟超市的人说她落下了东西,回饭店去拿,先把电动车放在这里,然后穿着雨衣悄悄返回了饭店。 饭店里看起来一个人也没有了,除了看大门的老头在警卫室里看电视,别处都基本上安静了。看大门的老头是赵经理的姨夫,七十多岁了,眼睛耳朵基本上都不怎么好使了,但是赵经理图省钱,就让他姨夫在这里当个聋子的耳朵——摆搭,看着好像有人看大门,其实跟没有一样。 老头有个特点,他虽然听不清楚也看不见,但是觉特别少,一天有个三四个小时的觉就行,所以他一般都是十二点以后锁大门,确切地说是缩小门,人走得差不多了,他就把大门关上,大门上边有个小门,那个小门虚掩着,有时十二点以后关,有时整夜不关,叶水莲在这里工作一年多了,这些她早就熟悉了。 她进了院,没有直接上楼,而是先回宿舍换了一双软底布鞋,走起路来基本上没什么声音,她换好布鞋以后,又去后厨看了看,后出已经关了灯,没有人了,叶水莲斜睨着眼珠往楼上望去,只见楼上赵永利的宿舍里发出一种昏红的光。饭店里的人都知道,赵永利在饭店的特殊地位,赵经理再三强调,人走灯灭,可是赵永利就是记不住这件事,没办法,赵经理专门找人给他多装了一个节能灯,因为当时只有这一种颜色,所以就装的这种颜色,赵永利经常一夜一夜地开着这盏节能灯,老头也习惯了,所以那盏灯亮与不亮对他来说没什么两样。 可是叶水莲知道不一样。 她没有走小青走的那条路,上了楼直接左拐,推门进赵永利的房间,她知道有了上次“小青发现”事件,赵永利肯定要锁门了,于是她蹑手蹑脚地向右边走去。 本文来自看书王小说 ... 第八十八章 阴谋2 叶水莲屏息敛气地拐了弯,她感觉心脏仿佛要在胸膛里跳跃出来似的,她停下脚步,捂了捂胸口,继续向前走。 突然,叶水莲的手机急剧地响起,她飞快地拿出手机,按下了接听键,她看见是陈志刚打来的电话,陈志刚说母亲身体不舒服,他带着母亲去医院看看,让叶水莲自己回来的时候小心点,叶水莲小声地说好,知道了。按理说陈志刚的母亲生病,夜晚去医院,她应该火速赶回家陪着一起去医院才对,毕竟只有这么一个儿媳妇,况且这也正好是她在婆婆面前表现一把的时候。可是这个时候,叶水莲顾不得这些了,她觉得思然心跳得要蹦出来似的,但是还有一种说不出的兴奋,有一种胜利在招手,曙光在前头的感觉,她觉得她精心策划了好几天,终于等来了机会,这个机会她坚决不会放过。至于婆婆生病,让陈志刚先陪着去吧,有什么事,等她完成了这个任务再说。 叶水莲刚才接陈志刚的手机,幸好四周围哗哗地下着雨,否则赵永利和宋明丽很有可能听见,这个时候她好像突然响起了一句话“偷风不偷雨,偷云不偷月”,说的是做贼的人如果要偷东西,就选择刮风的天气,风大听不见声音,下雨的时候会留下脚印,想到这儿,叶水莲看看地面,果然留下了一串不大的脚印,虽然是在二楼的走廊,但是她刚才在院子里把鞋踩湿了,想到儿叶水莲脱下了鞋,把鞋拎在手里,穿着袜子往前走,刚才陈志刚那一个电话也提醒了她,她赶紧把手机改成了静音,想到这儿,她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如果她正录着像,陈志刚打电话过来,那可就麻烦了,那样赵永利或许会推开窗子跳出去打她,或许也说不定,因为赵永利做贼心虚,他哪有胆量往外跑,总之无论如何,她先是把手机改了静音,然后一步一步来到了赵永利的窗台。 她刚到窗台底下,就听见了里面一声接着一声明显压抑但是又放浪不羁的声音,是宋明丽的声音,里面夹杂着赵永利哼哼哧哧地呼哧声,还有一句两句半截忽搭的话,你老公……还行吧……哦——啊——还夹杂着练武术似的含混不清的用力的声音,叶水莲听得上瘾,不由得拿出手机录了一会儿音,宋明丽哼哼唧唧地喊着,赵永利吼吼哈哈地吭哧着,叶水莲录了一会儿,忽然醒悟过来,录音有什么用啊,录音能说明什么问题啊。想到这儿,她赶紧向窗帘逡巡,她发现那扇窗户果然没关严,但是窗帘可是严严实实地拉着。 房间里宋明丽和赵永利的声音高一声低一声,叶水莲满地寻找,终于找到一个小棍,好像是吃冰棍扔下的小棍子,叶水莲来不及细看那根小棍子,赶紧轻轻推开了窗户缝。叶水莲轻轻地推着,但是那扇窗不够润滑,推起来有些费劲,叶水莲悠着劲儿地轻轻地推,可是说什么也推不动,她知道要是平时用够了力气,推这扇窗肯定不成问题,可是眼下她不敢使劲,可是不使劲就推不开,急得叶水莲真是团团转,尤其是她听见里面的声音越来越紧,越来越小,叶水莲的心都要提到了嗓子眼,坚持住,坚持住!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劝自己坚持住把窗户推开,还是劝赵永利坚持住,坚持到她录上像,终于叶水莲一使劲,那扇窗子动了,裂开了拳头大小的一块距离,叶水莲的手可以伸进去了!但是几乎是同时,她听见赵永利啊——地一声,没了声音,叶水莲知道,赵永利没坚持住,几乎与赵永利那一声“啊——”地同时,叶水莲一屁股坐在了窗户后边。 叶水莲看看表,已经快九点钟了,她听见里面赵永利呼哧呼哧地喘粗气的声音,听见宋明丽还腻腻歪歪地哼唧着喊老公,叶水莲忽然觉得如果把他俩光着身子在一起的镜头录下来,结果也是一样的,于是她重新站起身来,拨开窗帘往里看,昏红的灯光下,赵永利和宋明丽两个大白条赤裸裸地钩缠在一起,赵永利的手抓着宋明丽的大胸,不停地揉搓着,宋明丽更是直奔主题,一手搂着赵永利,一手抓着赵永利那当家的,叶水莲看得脸红心跳,但是她不忘初衷,果断地拿出了手机,摸索着打开了录像。可是几乎与此同时,赵永利“哗”地拽过一条毛巾被,把两个人的脸盖了起来,两个大白条身子在外面露着,叶水莲赶紧把摄像头对准了两个人,可是两个人似乎盖着脑袋睡着了,半天没了声音,叶水莲心里焦急,拿着摄像头足足对着两个人录了五六分钟,可是两个人说什么也不露脸,在毛巾被里两个脑袋拱了起来,叶水莲知道两个家伙在亲嘴,她知道只要两个人一露头,他录上两个人的脸就算大功告成,可是两个人迟迟不露脸,还在毛巾被里猪拱粪一样地拱着。 叶水莲的胳膊都有些酸了,她不知是该这样举着继续录下去,还是把胳膊缩回来先歇一会儿,她担心她刚一把胳膊伸回来,两个人就把毛巾被拽下来,把脸露出来,可是她又等了一两分钟,两个人还是不露脸,最后陈志刚忽然伸出一只手来,把节能灯的开关给关了,屋里顿时一片漆黑。 叶水莲感觉说不出的沮丧,她听见赵永利说宝贝,咱先睡一会,现在才九点,一会儿咱再来一场。 嗯。宋明丽的声音完全变了样,娇柔得仿佛一朵温室里刚刚长出嫩芽的花骨朵,叶水莲想着她和自己吵架时那声色俱厉的泼妇劲头儿,恨不得冲进房间去,把她和赵永利从被窝里拎出来,想到赵永利拿着勺子冲自己摔摔打打的样子,叶水莲真恨不得把这两个大白条捆着放在露天地里让大家展览。 她知道自己只是这样想想而已,因为她可没那个胆量去揪他俩,第一她进不去门,门肯定锁得死死的,第二她就算进去了,她也打不过他俩,现在饭店只有他们三个和警卫的老头,那个老头就是个摆搭,根本不管用,估计等他听见,再上来,她早就被他俩打成肉饼了。 叶水莲看看表,已经九点半了,陈志刚又来电话了,她看见手机一闪一闪的,但是也不敢接,她悄悄地回信息,一会儿就到家。 叶水莲不知道自己是进一步地等下去,还是现在马上回家,因为她现在她还听不见宋明丽和赵永利第二场的前奏,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但是她又怕万一前脚走,第二场马上就开演,于是就在窗户底下支着耳朵听着房间的动静,另一方面在心里挣扎,走,还是不走? 忽然间房间里手机响起,宋明丽接电话了,她说啊——?你来接我啦,好了好了,我马上出去。宋明丽说了一声不好,该死的接我来了。 赵永利说别急,别急,我打开灯。 叶水莲听见宋明丽说话,马上站起身来,她觉得如果能录上赵永利和宋明丽两个人急急忙忙狼狈穿衣的镜头,也是一样有说服力的,她立马站起身来,随着红灯“啪”地一声打开,叶水莲把摄像头对准了两个人。 屋里又出现了刚才那样昏红朦胧的感觉,宋明丽光着屁股,露着白白凸起的肉胸脯子,急急忙忙地往身上套衣服,赵永利光着身子慌慌张张地帮宋明丽找裤头,可是说什么也找不着,赵永利带着嘀里嘟噜的零件左一圈右一圈地转着,可是说什么也找不到。 宋明丽手里拿着裙子,急得额头上都冒出汗珠来了,宋明丽的电话又一次响起,宋明丽你等着,我马上就出去! 宋明丽见怎么找找不着,她忽地一声直接把裙子套上了,对赵永利说别找了,我就这样吧,反正别人也看不出来。 赵永利看着宋明丽嘿嘿笑着,冲宋明丽伸出了大拇哥。 宋明丽得意地向赵永利抛了个媚眼,扭动着磨盘般的大屁股下楼了,叶水莲呆呆地看着,仅仅是一瞬间,她感觉有两件事让她吃惊了,一件是宋明丽找不到内裤,在那么慌乱的情况下,宋明丽就像一个大将临危不乱,果断地一挥手,甭找了,然后三下五除二套上裙子,还不忘抛个媚眼离去,她觉得宋明丽可惜了,落在饭店当了个服务员,如果让她去当个间谍,肯定是一流的,肯定是有一个川岛芳子,再让她吃惊的就是宋明丽的大屁股,临去时扭动着的磨盘似的大屁股,她怎么以前从来没有发现她的屁股那么大呢? 宋明丽前脚走,赵永利一把从枕头底下掏出了宋明丽的裤头,透明的,红艳艳的,只有窄窄的一个小三角,赵永利对着红灯照着,认认真真地欣赏着…… 本书源自看书辋 ... 第八十九章 缠绵 顾晓箐和何非缠绵一番,何非起身继续给顾晓静作饭。 何非炖了排骨,又炒了几个菜,和顾晓箐对酌起来。原本顾晓箐的骨头受伤,不应该喝酒的,可是她见了何非高兴,非要跟何非喝几盅,何非扭不过她,乐呵呵地同意了。 顾晓箐一个人在家待了两天,那种没着没落的感觉,让她感觉自己仿佛一个人在孤独的天地间飘,尤其是前两天,陈志刚在她这里帮她做饭,可是叶水莲总是打电话催他回家,原本是自己家的人,现在变成了别人的老公,偶尔给自己做顿饭,还得偷偷摸摸,顾晓箐感觉真的是变了,那一纸婚约,原来竟是如此重要。还有何非,尽管和自己在一起那么开心,可是每次只要江雪云一打电话来,立即就象贪玩的孩子在外面玩久了,听见家人喊,才醒过神来,急急忙忙地往家跑。 为什么自己的男人变成了别人的,别人的男人仍然是别人的?为什么别人都可以享受夫妻在一起的温暖,而她却变成了只身一人? 她在心里反复地思考着,身边那些男人,大多看着不顺眼,如果找一个不如陈志刚的男人,那么她何必又要离婚呢?叶水莲为了要一个家,不管不顾,不惜一切代价和手段,而最终搅散了别人的家庭,最终上位成了家里的女主人,而她,似乎是拱手相让,亦或是被人家逐出家门?现在,有何非这样一个男人在身边,她真的对周围的男人有些视而不见了,何非无论长相还是外形,无论性格气质,尤其是才华横溢,挣钱的本领,这些使得周围那些男人根本无法相比,并且和她的关系也近到了一定程度,在某种程度上来说,颇有些依恋她。顾晓箐心里有数,因为上次安冬的事,还有她和何非的事,江雪云的心理可以说已经到了承受极限,一个妻子,能有多大的承受力,承受她的丈夫一而再地背叛她?尤其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她也摸到了何非的软肋,何非这个人心软,不忍心叫别人伤心,好脾气得可以说是一塌糊涂。他对男人好脾气,对女人好脾气,对老人好脾气,带孩子也好脾气,似乎任何人有什么事跟他说,他只要能做,基本上就不会拒绝人家。 顾晓箐知道,何非对于江雪云,对于安冬,对于她,都一样。原来从安冬那件事上,她就发现了何非下不了狠心,如果不是安冬远走他乡,何非跟安冬只要还能见面,他就不会拒绝安冬。现在,何非跟她,她也感觉出来了,何非心软,跟何非说什么事情,何非只要能做到的,肯定尽量地答应。 还有江雪云,她越来越觉得以前可能看错了她,以前她认为江雪云是个善良得近乎天真的女人,现在一件一件的事情累积起来,她觉得江雪云的宽容和善良似乎只是对安冬一个人,为什么那个时候,何非和安冬在一起,她把何非和安冬堵在宾馆,也只是一个人远走他乡,从来不曾伤害安冬一个指头,她知道,安冬是江雪云的发小,是她从小的朋友。可是对于她,几乎是用尽了女人对待情敌的最恶毒的手段,厮打、砸车、撞人,还有上网发那些损人的消息……这些,让她慢慢地改变了对江雪云的看法,尤其是,那时她和何非,还真的只是朋友的关系。她思来想去,觉得江雪云对她太过分。 她一个人在家躺了两天,其实她也给陈志刚打电话了,她说不清是一种什么心理,或许是本心里还不太能接受陈志刚已经是别人老公这件事实,或许还存有几许希冀,看看陈志刚对她还有多少情感,亦或是成心让陈志刚多往她这儿跑两趟,让叶水莲生气,她说不清自己的心里,但是还是给陈志刚打电话了。陈志刚是等了一会儿把电话给她回过来的,他小声地问顾晓箐有什么事,顾晓箐说我的饮水机里没水了,你下班的时候能帮我换一桶水吗? 陈志刚的声音很低,似乎怕周围的人听见似的,他说对不起晓箐,我真的不能过去了,我照顾了你几天,叶水莲已经跟我生了两场气了,天宇的奶奶也生病了,你自己给换水的打电话好吗? 顾晓箐说好吧,就把电话挂断了。听着陈志刚那鬼鬼祟祟类似最贼的声音,她感觉心凉了半截,他知道陈志刚已经不是她的男人了,已经是别人的老公了,她轻轻叹了口气,把电话给何非打了过去。 她没有只是简单地说换水一事,刚才给陈志刚打电话后的悲凉心情,还有自己眼前的处境,还有就是她内心深处对何非存在的那种跟任何人都无法说的、隐蔽的希翼,使得她给何非打电话时,已经泪流满面、让人怜惜至极了。 顾晓箐的判断果然没错,何非放下电话就来了。两个人还几天没有见面了,见面以后自然有一些想念,尤其是顾晓箐又是在这样的处境下,所以她见到何非,无意于见到了久别的恋人,见到了最想念的人。 何非原本对顾晓箐也是喜欢的,所以他受不了顾晓箐的热情,很快地和顾晓箐就进入了温柔乡,两个人耳鬓厮磨地缠绵了好久,何非听见顾晓箐的肚子“咕咕”叫了,何非不好意思地笑了,他说还做着饭呢,顾晓箐也咯咯地笑了。 两个人吃饭的时候,天就已经弄黑了,夏天的天黑得晚,那个时候差不多有八点半了。顾晓箐高兴,非要陪何非喝酒,何非本来不想喝,想给顾晓箐做完饭就走,可是顾晓箐不同意,她说何非走了她也不吃了,何非没办法,就陪着顾晓箐喝起了酒。 顾晓箐的家里没有红酒了,只有两瓶白酒,何非想下去买红酒,顾晓箐说不必了,你还着急回去呢,咱就喝点白酒,喝完了你就走。 何非说行,何非说其实你不该喝酒,尤其是白酒,担心对你的骨头有刺激,顾晓箐说那行,我少喝点,我喝半杯你喝一杯,何非点头,两个人越喝越兴奋,何非早已忘了江雪云对他的那些嘱咐,一会儿就喝得晕晕乎乎的。 他说晓箐,我跟你说,我这些天特别怕见雪云,我不知道怎么办好。雪云说让我离开你,可是我觉得你一个人孤苦伶仃的…… 何非这么一说,顾晓箐心下一沉,原本何非比她喝得多很多,何非喝晕了,可是她还很清醒。她知道这些天江雪云和何非在家肯定谈判了,她知道何非好几天没过来,百分百地和江雪云有关,她早就想知道何非和江雪云是怎么谈的,只是刚才何非清醒着的时候,她不好意思问。 她故意地给自己倒了一满杯,装作喝晕的样子冲何非举了起来,嘴里说着干杯,然后举起酒杯一饮而尽,何非呵呵地笑了,说晓箐你又喝傻了,你说你喝一半我干掉的,怎么你自己把酒全干啦? 顾晓箐也装作喝醉的样子,掐着头冲何非咯咯地笑着,她说怎么几天不喝酒,酒量就倒退成这个样子了? 何非哈哈地笑了,孩子似的开心地笑了起来。 顾晓箐说雪云说让你离开我,你怎么又来了呢? 何非说我不知道,我答应过你不离开你,但我心里想了,以后只和你做朋友,不和你睡觉了,可是……可是刚才我又跟你睡觉了。 顾晓箐原本和何非面对面地坐着,她听何非这样说,就把椅子拽了过来,紧紧挨着何非,伸长了脖子,把身体倾斜过来,眼睛有些迷离,脸红红的,很妩媚的样子,她说何非有你这样和我做朋友的吗?顾晓箐说着,把何非的手放进了她的睡衣里,她拿着何非的手在她的身体上上上下下地抚摸着,何非抚摸着顾晓箐柔软细腻的身体,不一会儿就沉浸其中了,他说你知道吗晓箐,你的身体美极了,以前我知道江雪云最美,可是看了你以后,我发现你和她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美。 顾晓箐看着何非,开始逗何非,她说你说说,怎么不一样? 何非说你知道吗,雪云的身体和缓细腻柔和,让人有一种沉静的感觉,而你的身体……何非说着,忍不住褪下了顾晓箐的睡衣,柔和的灯光下,顾晓箐着了酒意,脸微微有些酡红,眼神迷离,还有顾晓箐的嘴,比一般女人的嘴稍微大了一圈,嘴唇有些外翻,由于刚喝完酒嘴唇红通通的,再加上婀娜柔软的线条,大尺寸的饱满傲挺的胸……这些使得顾晓箐有了一种与江雪云截然不用的感觉,何非忍不住,趴在了顾晓箐的胸前,忘情地吸允着…… 顾晓箐柔柔地搂着何非,亲吻着何非的耳朵,非,你说,到底怎么不一样? 你有一种野性美,像毒药,像烈酒……何非说着,忽然间声音急促起来,顾晓箐一抬腿,坐到了何非的身上。 看书网小说首发本书 ... 第九十章 出逃 刁德发陪着郑灿霞在医院住了两天,连医生带护士,甚至一起住院的产妇和家属,几乎都知道了刁德发和郑灿霞不是父女关系,而是一对不正当的男女关系。 首先是大夫让刁德发回家拿准生证,刁德发往哪儿去偷准生证,所以他揶揄着、推诿着,说给家里人打电话,让家里人拿过来,结果家里人迟迟不见动静。别人生孩子,来探视的人一波接一波,买小衣服小裤的,买补品的,给礼金的,总之探视的人络绎不绝,而刁德发和郑灿霞这边,冷清得象是冰山一角,因为不但没有人来探视,不管是刁德发还是郑灿霞,静悄悄的一个电话也不往外打,偶尔有人打电话过来,两个人谁也不提生孩子的事,尤其是郑灿霞,早晨还和刁德发闹了一场,如果说原来他和郑灿霞这事还是自己掩耳盗铃,那么现在郑灿霞和他这么一闹,就等于明明白白地告诉大伙了。 刁德发小声地跟郑餐霞商量,说大夫老是找他要准生证,他已经拖了一天多了,再这样下要露馅了,郑灿霞说怎么办?刁德发说咱得赶紧想法离开这里。郑灿霞说去哪儿?刁德发说不知道。郑灿霞听着听着忽然就哭了起来,她越哭越恼得慌,她说她想起来了,她娘说过,生孩子必须得好好养月子,否则在月子里落下病,一辈子也好不了。 郑灿霞本来说话嗓门就大,现在一哭就更忍不住了,惹得临床的人纷纷看,刁德发恨不得给郑餐霞跪下,可是郑灿霞根本不会装,她要是伤心,就非得哭个痛快,刁德发没办法,撒谎说我出去买点东西,然后撒丫子躲开了是非之地。别人过来劝郑灿霞,问她怎么啦,为什么哭得这么伤心,郑灿霞虽然傻乎乎的,但是她知道这事不能说,所以就一个劲儿地哭,使劲地摇头,说什么也不说话。 她的哭声惊动了护士长,护士长带着小-护士们过来了,问郑灿霞是不是哪里难受,如果哪里不舒服,马上给她检查,郑灿霞不想检查,再说她也哭够了,于是一掀被子,把脑袋盖上说什么也不说话了。毕竟郑灿霞是个刚生了孩子的产妇,护士长看看没什么事,就让小-护士给她量量体温,然后出去了。 刁德发出去转了一圈,他知道这事不能由着郑灿霞闹,他必须得想办法。他出去以后,先找了一个偏僻的价格不高的小宾馆,登记下来,然后又找了一辆出租车,跟人家说好半夜去县医院门前等着,拉个人。出租车司机说现在拉不行吗,干嘛半夜啊?刁德发皱皱眉头说,你不知道,你要拉的是个产妇,刚生了孩子的人。司机说那就更奇怪了,我开出租这么多年,什么人没拉过,拉产妇也拉了一车厢了,半夜里拉的都是着急生孩子去医院的,哪有半夜从医院往外拉产妇的? 刁德发说你怎么这么多话,我不少给你钱不就得了,别人十元我二十,你怎么就这么多事儿呢……刁德发说着,觉得这样说似乎说不过去,就冲着出租车司机说,唉,我看你也爱打听事儿,我要不告诉你,你也闷得慌,我还是告诉你吧,生孩子的是我闺女,难产,我找了个神仙给看的,人家说必须得半夜出院,才能躲过灾去,知道了吧,闷事儿。 出租车司机似乎听明白了,他点点头,哦,还有这事,那好我嘛也不说了,晚上你给我打电话。 好了,就这么说定了。刁德发办完了这件事,感觉心里暂时轻松了一些,然后他在医院附近溜达一圈,看见有刚炖出来的猪蹄子,他赶紧买了两个,然后捧着猪蹄子进去了。他知道有这两个猪蹄子,郑灿霞最起码能沉住气了。 果然,郑灿霞啃着猪蹄子,慢慢地又高兴起来了。刁德发趁着郑灿霞啃猪蹄子的空儿,赶紧给小家伙换尿不湿,尿不湿里连粑粑带尿儿的,刁德发嘴里嘟囔着“哎呦,你看看拉得呀,全是黑的,没吃什么呀,怎么拉这么多……”旁边的老人告诉他,这是孩子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不是现在吃的,刁德发说哦,小孩在娘胎里就知道吃东西啊?老人说这话说的,小孩不吃东西,不吸收营养怎么长大呀? 刁德发跟老人说这话,小家伙蹬起腿来,刁德发说嘿,还挺有劲儿。老人说你把他的尿不湿拿下来,孩子舒服,这是高兴。 哦,刁德发以前从来没伺候过这么小的小孩,现在一点一点地伺候着小不点,尤其是看到这个孩子七个多月出生,还这么壮实,活泼,刁德发不由得一阵心酸。说实话,人上了岁数,尤其喜欢孩子,眼下刁德发五十多岁的人了,看见这个小不点,心里那种软软的感觉,他真是说不清,如果有条件,他说什么也得自己把这个孩子带大,可是……想到这儿,刁德发的眼睛酸了。 郑灿霞也过来看孩子,她说真是七活八不活啊,要是再过几天,到了八个月,可能就活不了了。 别瞎说!刁德发训斥了郑灿霞一句,不知为什么,就在前天,他还热烈地期盼着生下来是个死胎,可是现在,他竟然对着孩子产生了不舍。 女人对孩子有一种天性,郑灿霞虽然傻乎乎的,但是看见孩子还是有一种说不出的亲近和喜欢,她摸摸孩子的笑脸,冲刁德发笑着,她说你说昨天小脸儿还皱巴巴地像个核桃,今天就平整多了,你说这孩子随你还是随我? 刁德发吓得赶紧环顾了一下四周,他看见临床的孩子哭着,一家人正忙和着孩子,没人注意他们,才放下心来,他说小声点,别让人听见。他仔细地端详着孩子,小胖脸端端正正的,小嘴嘟嘟着,刁德发不由得笑了,他说比我俊。 郑灿霞也嘿嘿地笑了,说象俺。 刁德发赶紧点头说是,象你,象你。 刁德发给孩子换完尿布给孩子冲了奶粉,喂饱了孩子,倚在床沿上休息一会儿,一两天的时间,他作这些已经很熟练了,他说不清为什么,他不但不烦这些事,反而觉得越来越喜欢这孩子,干这些事反而有一种特别快乐的感觉。 郑灿霞啃完两个猪蹄子,找了块卫生纸擦了擦手,推了推刁德发,你说俺怎么没奶呢,要不你去找大夫开点药,下下奶? 刁德发心想,下什么奶,你还得回家谈对象结婚呢,带着奶怎么结婚?但是他没说什么,敷衍着郑灿霞说,行,回头我找大夫。 看着孩子吃饱喝足,慢慢地睡着了,刁德发说趁孩子睡着了,我带你去后院溜溜,你得慢慢锻炼锻炼,否则会越来越胖的。 嗯?郑灿霞听刁德发说越来越胖,不禁皱起了眉头。 刁德发赶紧改,他说错了,错了,是恢复身体。 郑灿霞嘿嘿笑了,说,行,那你扶着俺。 刁德发没办法,硬着头皮厚着脸皮扶着郑灿霞去后院了。 他带着郑灿霞来后院有两个意思,一是他想让郑灿霞锻炼锻炼,晚上好走着出去坐出租车,再就是他得跟郑灿霞商量商量,晚上偷着出院,让郑灿霞配合他,省得不提前商量好,万一郑灿霞闹起来,他就走不了了。 他说大霞啊,你看孩子生出来了,下一步咱怎么办啊? 郑灿霞眼睛一瞪,晃晃脑袋说,不知道。 刁德发说,说实在的,我是真喜欢咱这个儿子,唉,可惜不能抱到家里去。 郑灿霞说那怎么办? 刁德发说你也不能抱回家,你还得谈对象,结婚,总不能带着孩子嫁过去。 郑灿霞点点头,说嗯,要是带着孩子,人家就不同意了。 刁德发说是呢,这两天我反复地想,这个孩子跟咱俩有缘无分啊!刁德发说着,流出许多眼泪,哭了起来。 郑灿霞见刁德发这么说,也跟着抹起眼泪来。 刁德发哭了一会儿,擦擦眼睛说,这孩子得送人。 啊?!郑灿霞吃了一惊,送人?送哪儿去,送给谁啊! 郑灿霞一激动,嗓门不由得大了起来,刁德发吓得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奶奶,你小点声音。 郑灿霞点点头,刁德发松开了手。 郑灿霞压低嗓音问,送给谁呀? 刁德发眨巴眨巴眼睛,说我有个叔伯外甥,在这附近的李家屯村里,日子过得挺富裕,结婚好几年了就是不生养,明儿个我过去问问,看看把孩子给他,肯定亏待不了孩子。 行吗?郑灿霞有些犹疑地问着。 刁德发说没办法,咱俩都不能带孩子,只能这样了。我想好了,这样你回去就当没这回事,该怎么跟人家谈就怎么谈,要是结婚,也得一个月以后,要不你身体吃不消。 郑灿霞说我身体倒是没什么,对了,那咱跟人家说好了,以后得让咱来看孩子行不行? 嗯,刁德发点点头。其实他压根也有这样的亲戚,他只能这样说,先安抚下郑灿霞,带着她先从医院逃出去,然后他再寻找孩子的去处。他寻思半晌,担心自己安排不好孩子,郑灿霞跟他大哭大闹,先逃出医院再说,只能这样了。 本書源自看書蛧 ... 第九十一章 失望 那天江雪云从何非的画廊回来,去了单位,因为到了月底,单位要统计图书,所以她加了会儿班,忙活完了,已经快七点了。 楚玉打来电话,她说雪云姐好多天咱们都没聚了,你今晚有没有事,要是没事,咱们一起聚聚怎么样?刚好今天是程慧的生日,她老公出差了,咱们跟她过过生日,你有时间吗? 江雪云想想也没有什么事,就说好,我一会儿就过去。江雪云锁上门,打了辆出租来到了楚玉说的饭店,谭之江、李铁、楚玉还有程慧都到了,大家点了菜等着她呢。 江雪云说唉,月底了在单位忙活忙活,就过了点了。 没事,我们也刚来。楚玉说着,给江雪云倒了一杯啤酒,她说雪云姐,刚才给何非打电话了,没接电话呢,是不是画画又着迷啦? 江雪云这才想起刚才从何非的画廊回来的时候,何非还在画画,她拿出手机说是呢,刚才在画廊画画呢,我叫他过来。 那个时候,何非正在顾晓箐的家里,两个人炒着菜,顾晓箐穿着睡衣从后面抱住了何非,何非一时忍不住,和顾晓箐跌跌撞撞地进了卧室,当时他的手机在客厅,没有听见。 再后来何非看见有未接电话的时候,顾晓箐紧紧地抱着他,说什么也不让他走,让他陪自己吃饭,何非说那我怎么跟雪云说呢,顾晓箐说,你就说来了画家了,陪画家吃饭。何非点点头,告诉江雪云,有画家过来,他就不回家吃饭了。 何非的画廊里经常有画家过来,陪人家爱吃饭是很正常的事,所以江雪云也没有多想,跟着大伙一起给程慧庆祝生日。 大家轮流敬程慧酒,祝她生日快乐,气氛很热烈,江雪云不知不觉地被感染,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些天跟何非的关系老是缓不过来,还有顾晓箐那里,还没从根本上解决,可以说她这些天都没有发自心底地开心地笑过,现在,和大家在一起,她暂时忘记了自己的痛苦,很快地融入到这种快乐的氛围中。 楚玉端起酒杯敬谭之江,她喝了酒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含情脉脉地瞅着谭之江,深情款款地端起一杯酒来,谭大哥,我敬你一杯,那天晚上,多亏了你了。 谭之江哈哈一笑,调侃着说应该我敬你,我背着这么个大美女,是我的福分,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修来的? 大伙儿哈哈地笑了起来,开始开楚玉和谭之江的玩笑。 谭之江喝了酒的缘故,话渐渐地多了起来,他说你不知道,我为你背了多大的一个黑锅!你嫂子接连好多天,都跟丢了魂似的问我,你背的那个女人到底是谁,你们说我敢说吗? 大伙又哈哈地笑了,楚玉说苍天大地、亲朋好友作证,我可是没采取任何行动。 程慧跟楚玉开玩笑,要不,你今天采取点行动? 几个人顿时笑得前仰后合。 楚玉说我这人仗义,谭大哥有老婆我坚决不插手,否则,李铁这个“打第三者专业户”我也惹不起啊?我还是好好养着我这几根肋骨吧。 大伙又“轰”地一声笑了,江雪云觉得好开心,几个至亲的好友,在一起无所顾忌地说笑着,快乐地开着玩笑,她觉得真是开心极了。 刘敏来电话的时候,几个人正兴高采烈地说笑着,谭之江看见是刘敏的电话,不仅把手指头放在了嘴中间“嘘——”,示意大伙小声点。几个人互相瞪了瞪眼睛,一齐捂着嘴不言语了。 谭之江开始接刘敏的电话,他说我正吃着饭呢,一会儿就回去了。 刘敏问他跟谁吃饭呢,谭之江说和几个朋友。 刘敏不放心了,男朋友好是女朋友?是不是有那个楚玉? 刘敏的声音极具穿透力,从电话里穿出来,清晰地进入了每个人的耳朵,李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楚玉生气,去拧李铁的耳朵,嘴里不自觉地喊着“该死的”,程慧说小声点,楚玉冲谭之江瞪了瞪眼,谭之江嘿嘿笑着摆摆手说好啦老婆,我就是跟几个朋友喝点酒放松放松,你放心吧,一会儿就回去啦。 刘敏的耳朵特别灵,在电话那边就听到了女人的说哈声音,她说不对呀,我听着怎么有女人说话呀? 谭之江说没有没有,是服务员。谭之江好说歹说地总算让刘敏把电话给放下了,楚玉撅起了嘴,她说我还以为刚才是闹玩呢,原来她还真知道了我的名字呀。 谭之江说没事楚玉,放心,她就是这疑神疑鬼的脾气,更年期了,也就是没事跟我吵两句痛快痛快快嘴,咱接着喝。 谭之江说完,端起酒杯,冲着楚玉说,好啦,别生气啦,别让我哄完了她再来哄你,弄得我跟风箱里的老鼠似的两头受气。楚玉看着谭之江,“扑哧”一声笑了。 程慧笑着说,谭局长的缺点就是长得太帅,要是长得跟李铁似的,傻大憨粗的,肯定嫂子就放心了。 李铁一瞪眼,冲着程慧说,我说老寿星,你这是说的什么呀,人家还没结婚呢?! 大伙看着李铁,粗粗大大一脸委屈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个前仰后合。 谭之江喝得高兴,他说何非应该吃完饭了,让他来,难得今天晚上气氛这么好,咱们喝他个一醉方休。大伙说好好,给何非打电话,怎么说今晚程慧过生日,他也得来敬杯酒啊。 谭之江给何非打电话,那个时候顾晓箐早已经把何非的电话给静音了,何非喝得醉晕晕的,正在欣赏顾晓箐的裸\体呢,他看着顾晓箐,仿佛看着自己的艺术品,翻来覆去地摆弄着顾晓箐的身体,让她摆出各种造型,何非远看近看,不由得来了画意。 他让顾晓箐准备笔和纸,顾晓箐说我家里哪有绘画的工具呀,何非说不要紧,他看见写字台上有铅笔和纸,就去取了铅笔和纸张过来,静静地给顾晓箐画起素描来。 顾晓箐带着醉意,含情脉脉地坐在何非的面前,脸上有醉意有羞涩还有几许不安,她从来没有这样光着身子坐在一个男人的面前,那样静静地坐着,不知不觉中,顾晓箐的脸颊额头不自觉地渗出汗来。 画完了吗?顾晓箐问着。 何非说等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顾晓箐就坐在那里等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何非也不知用了多长时间,一幅柔美的素描画呈现在顾晓箐面前,何非给这幅画取的名字是渴望。 顾晓箐问为什么叫渴望呢,何非说你看这微微酡红的脸颊,期盼的神情,还有内心深处隐忍的不安和躁动,全都写在脸上了,这是什么,这分明是一种渴望,一种内心深处的渴望…… 何非说中了顾晓箐的心事,顾晓箐禁不住蹲下身子,抱住了何非的身体,她一寸一寸地向上抚摸着,嘴里喃喃着,非,你知道吗,我真的是在渴望,我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渴望你,来到我的身边…… 何非忽然感觉全身进入了一种说不出来的状态,他好像进入了一大片鲜花盛开的草地,无数只蝴蝶围绕在他身边,千万朵花蕊悉悉索索地触摸着他的身体,柔柔地、痒痒地…… 他蹲下身子,软软地躺在了顾晓箐的怀里。 谭之江给何非打电话,何非不接,李铁说我再打。程慧说不要打了,这个时间我估计着何非要么是喝醉了,要么就是回家睡着了,我们也散了吧,感谢你们,为我带来了如此有愉快的生日夜晚,我爱你们!程慧说着,端起自己面前满满一杯啤酒,一饮而尽,大伙欢呼着,也各自端起自己面前的啤酒,一饮而尽。 程慧自告奋勇开车送江雪云回家,江雪云说程慧你还行吗,喝了那么多酒,要不把车放在饭店,我们打车回去,程慧说没事,江雪云坐上了程慧的车。 程慧喝多了酒,话不自觉地多了起来,她说你知道吗雪云姐,虽然这几天没跟你联系,但是我心里惦记着你。你跟何非怎么样啦,这些天我心里闷得慌,也不敢问你。 江雪云喝完酒的缘故,有些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她抱着程慧,声音忽然哽咽起来,她说程慧我难受极了,你问我怎么样了,我怎么回答你?我真的不知道…… 江雪云回到家里,房间空落落的,根本没有人来过的迹象,她换下脱鞋,逐门打开房间的门,希望能看见何非的身影,可是任何一个房间,任何一个角落都没有何非回来过的迹象,江雪云感觉心中憋闷得不行,她打开了所有的窗子,可是仍然感觉心里闷得似乎要着起火来,她不知如何是好,抓起电话,开始拨打何非的手机。 熟悉的音乐一遍一遍地响起,可是却根本听不见那熟悉的声音,江雪云不死心,一次又一次地拨打着,可是她听到的,除了音乐还有那句机械的“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候再拨”。 江雪云听着听着,忽然间失望到了极点,她把手机扔在一旁,趴在床哭了起来…… 本部小说来自看書惘 ... 第九十二章 生事 谭之江回到家里,发现家里也空个无一人,刘敏,刘敏?谭之江喊了两声,不见刘敏的踪影。谭之江感觉纳闷,拿起手机给刘敏打电话,结果刘敏的电话在卧室里响了起来。 谭之江不放心,他打开窗户,向楼下望去,楼下是大片大片的绿植和花丛,还有一些健身器材,并没有刘敏的踪影。 谭之江感觉纳闷,他拿出手机看看时间,已经晚上十点多了,刘敏能去哪儿呢? 他有些不放心,本来今天喝得高兴,想回家洗个澡就睡觉呢,可是却不见了刘敏的踪影,他想给女儿打个电话,可是拿起手机又放下了,这个时间估计女儿也差不多睡了,还是别打扰孩子了。谭之江惦记着刘敏,于是他穿着睡衣下楼找刘敏去了。 他围着院子找了一圈,可是却没见着刘敏的身影,于是他又回到楼上,拿了车钥匙,开了车去街上找刘敏,谭之江在附近来回转了两圈,可是没发现刘敏的踪影,这是去哪儿了呢,平时这个时间刘敏根本不出去。 谭之江又把车往远处开了一会儿,结果他远远地看见一个类似于刘敏的身影,正从一个饭店出来,出来以后,眼睛不看路,却仰着头看各个门市的招牌,终于她又看见一家饭店,然后推门进去了。 谭之江的车越跟越近,他彻底看出来了,那个人的的确确就是刘敏,他明白了,刘敏这是逐个饭店找他啊,谭之江真是哭笑不得。 他响了两下喇叭,可是刘敏太全神贯注了,她根本不注意汽车喇叭的声音,自顾自地钻进一家又一家的饭店,谭之江哭笑不得地在她身后跟着,终于谭之江跟着她转了七、八家饭店,当刘敏沮丧地从饭店里走出来的时候,谭之江下车了,他递给刘敏一块毛巾,擦擦汗,累不累啊? 刘敏看看谭之江,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当然,那时天黑,谭之江也看不出来,但是刘敏自己觉得有些没意思。她看着谭之江,气呼呼地“哼”了一声,然后抓过谭之江递过来的毛巾,擦擦额头上的汗,气呼呼地一开车门,钻进了车里。 谭之江上了车,打开空调,嘿嘿一笑,你说在家里开着空调看着电视,在吃块西瓜多好啊,可是有的人啊,却偏偏喜欢黑灯瞎火热热乎乎往饭店扒头,你说你是饿了还是怎么啦你要是饿了,跟我说一声,我给你做,给你买都行啊,你何苦这么大岁数,这么辛苦地探头探脑……知道的明白你在找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便衣呢。 还不是让你给气的?!刘敏气呼呼地擦了把脸。 谭之江说我怎么惹你生气啦,我不过就是在外面吃了顿饭,你在家里寂寞,也可以找几个朋友吃饭啊,你说我五十岁的人了,来吃顿饭的自由都没有吗? 我没说没有,我就是说不能随便跟女人吃饭。刘敏当仁不让,斩钉截铁地回答着,丝毫没有回旋地余地。 谭之江真是被刘敏气笑了,他说你觉得我就这么好吗,就这么有魅力吗?一个五十岁的糟老头子,有什么好,也就是你不嫌我,敝帚自珍啊。 哼!我不管什么敝帚不敝帚,总之我今天也不是无理取闹,我就是在电话里听见了女人的声音。刘敏毫不含糊,她转过头看着谭之江,你就告诉我,今天有没有女人?你要是撒谎你就是个孙子! 谭之江一愣,他看看刘敏,点点头说,有。 有楚玉没有? 有。谭之江刚才听她说他要是撒谎他就是孙子,谭之江喝了酒的缘故,有些小孩脾气,他不想当这个孙子,所以就点点头承认了。 哎呀!这日子没法过了……刘敏说着,一拍大腿哭了起来。 谭之江说刘敏我跟你说,我是跟他们吃饭了,但是我对天发誓,我没有歪的斜的,没有做任何一点对不起你的事,你要是相信我,相信革命同志,你就别闹了,你要是这么闹,我就回单位睡觉去。 刘敏虽然哭着,但是也听出了谭之江的口气有些着急,她担心谭之江真的去单位,于是就看看谭之江,哼了一声,没再言语。 回到家以后,谭之江钻进卫生间洗澡去了,刘敏看见谭之江的手机扔在了沙发上,就拿起谭之江的手机翻看着。由于今天是程慧过生日,所以喝酒的事是楚玉组织的,她逐个地给大伙打的电话,所以她和谭之江的通话记录还留着。 刘敏看见那条通话记录,心,忍不住咚咚地乱跳,她又想起了楚玉那妖娆妩媚的模样,心里不由得一阵翻酸,她想起了谭之江背着楚玉上医院,她一想楚玉在谭之江的背上,她的心就像被人扔进了酸菜缸,酸得能拧出水来。 想到今晚谭之江又和楚玉在一起吃饭,吃到这么晚才回来,刘敏心中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她看着楚玉的名字,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她摆弄着谭之江的手机,给楚玉发了一条短信:我很爱我的老婆,以后我们不要联系了。 楚玉当时刚洗完澡,正擦着头发,她看见自己的手机响了一下,谭之江给她发信息了,她感觉很欣喜,但也有几分奇怪,虽然她喜欢谭之江,但是和谭之江的交往,没有任何超越朋友的行为,并且和谭之江等人在一起喝酒、吃饭,吃完饭后都是各回各家,除了有时不放心打个电话问问到没到家,基本上也就不联系了。 喝完酒以后,尤其是这么晚了,谭之江从来没给她发过信息,楚玉颇有几分差异,她一手擦着头发,一手打开信息看着:我很爱我的老婆,以后我们不要联系了。 楚玉看着信息,愈加得奇怪,她感觉不对劲,这话说得云里雾里的,驴唇不对马嘴呀,她想着吃饭的时候,谭之江的老婆刘敏打电话时还提到了她的名字,忽然间明白过来,这是刘敏吃醋,偷偷用谭之江的手机给她发短信。 刘敏是公认的醋坛子,大伙都知道这件事,楚玉觉得好笑,原本她想不理会她了,可是就在这个时候,第二条信息又来了:怎么不回信息,在干嘛? 楚玉笑了,她咯咯地笑了一会儿,拿起手机回了个信息:在洗澡。楚玉回这个信息,多少有几分发坏的心里,她和谭之江什么事也没有,她心里清楚,可是刘敏却老是莫名奇妙的吃醋,她喝了酒的缘故,想逗逗刘敏这个醋坛子,所以就如实地回了个信息,在洗澡。 刘敏看见这个信息,忽然间脸红心跳,她觉得楚玉这是明显地在勾引谭之江,她的气不打一处来,她气得不知如何是好,抓起谭之江的手机,想扔在地上,但是没舍得,于是狠狠地扔在了沙发上,然后站起身来,围着沙发一圈圈地转。 楚玉发完这个信息,自己咯咯笑了一会儿,不由得仰坐在了沙发上,她拿起电话,把电话给程慧打了过去,她说程慧笑死我了,你猜怎么着啊,刚才谭之江给我发来一条信息,说他很爱他的老婆,让我离开他。我心里纳闷呀,这哪儿跟哪儿呀,我一琢磨,谭之江从来不发这样的信息,肯定是他老婆发来的。 程慧说应该是,你看吃饭的时候,刘敏就打电话过来了,你给她回了没有? 楚玉说,我本来不想回,可是她又接着发了一条,问我在干嘛,我当时刚洗完澡,我就想逗逗这个醋坛子,就给回了一句:在洗澡。楚玉说完,咯咯笑了起来。 程慧也笑了,可是她笑了一会儿说,楚玉,你别闹了,你可能给人家惹祸了。楚玉说谁让她没完没了地乱猜疑,大醋坛子。 程慧说你赶紧给打个电话,解释清楚,就说抽时间请嫂子一起吃饭。 楚玉说好吧,听你的。楚玉拿起手机刚想回信息,结果“嘟”地一声,第三天信息进来了:不害臊! 楚玉看着那条信息,真是被她气醉了,她原本想打个电话道个歉,可是现在她有些生气了,于是拿起手机,关机了。 刘敏给楚玉发那条信息,就是想跟楚玉宣战,可是等了半天楚玉也没把信息回过来,她心想我是谭之江明媒正娶的老婆,我凭什么怕你呀,于是把电话打了过去,她想在电话里狠狠地骂楚玉几句,不害臊的小妖精,说自己在洗澡,勾引男人。可是她把电话打过去,楚玉已经关机了。 刘敏很生气,好像攒足了力气去打一个对手,结果对手轻轻一躲,她不但没打着对手,反而打到了棉包上。她拿着手机,气呼呼地看着楚玉那条信息。 谭之江出来了,他看见刘敏拿着他的手机,他一边擦头发一边说,看见什么啦,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什么事儿也没有,你怎么检查也没事。谭之江说着,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拿起遥控器,想打开电视。 刘敏一把夺过遥控器,拿着手机给谭之江看,嘴里嘟囔着,没事没事,你看这是没事吗?小妖精!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勾引我男人,胆肥得呀! 本書源自看書网 ... 第九十三章 逃离 叶水莲不顾雨大,急急忙忙地赶回家,陈志刚和母亲都没在家,她拿出手机想给陈志刚打个电话,可是拿出手机一看,手机已经没电了。 叶水莲的脑袋“嗡”地一声,手机是什么时候没的电?她想不起来,她来不及做别的事,赶紧把手机充上了电,手机充着电,刚刚能开机,她就一边充电一边找她刚才录得赵永利和宋明丽的录像,可是她翻来复去找了半天,只找到了那些宋明丽和赵永利光着身子扭在一起,但是盖着毛巾被没有面孔的录像,那些像录得很清楚,包括赵永利的手怎样地在宋明丽的身上上上下下地游走,宋明丽一身白肉在赵永利的怀里扭来扭去,可是就是看不见两个人的脸,这样的录像能说明什么问题,就是扔在大街上,除了宋明丽的老公,赵永利的老婆,还有几个人能人能辨别出是宋明丽,和赵永利。 叶水莲心中一阵懊丧,没有办法,只好下次再说了,她想着陈志刚和婆婆还在医院,就给陈志刚打了个电话,说我在单位加班了,才回来。你陪着妈去医院看病,怎么样了? 陈志刚说没什么大碍,就是有些头晕,拿了药了,一会儿就到家。 叶水莲放下电话,接着懊恼,同时也一遍一遍地回忆着赵永利和宋明丽在一起的那些镜头,她想着,不知不觉有些脸红心跳。 她开始想自己和陈志刚在一起的情形,陈志刚是个老实人从第一次在一起,就是她想法设法地挑逗陈志刚,陈志刚先是忍着,忍不住了就猛虎下山一般扑过去,扑头盖脸地把她压在身子下面,时间长了,她觉得没什么情趣。倒是刁德发,虽然人老,但是兴趣够浓,每次和她在一起,总是恨不得流出口水,垂涎欲滴的,仿佛饿了三天的野狗,看见了一块带着肉的骨头,耷着舌头急得上窜下跳,她想着和刁德法在一起那些变化无穷的花样,对比着赵永利和宋明丽,内心深处禁不住心猿意马。但是想着想着,她又想起最后一次和刁德发在一起,刁德发不顾她刚做完了流产,霸王硬上弓,导致她失去了子宫,叶水莲的恨又上来了,禁不住微微咬起了嘴唇。 这些天她盯梢陈志刚,担心陈志刚和顾晓箐复合,狠下了一番功夫,但凡下了班就四处找陈志刚,跟陈志刚谈心,至到陈志刚保证以后再不去见顾晓箐,万一有极特殊的事,也要提前跟叶水莲说一声,叶水莲还不放心,软磨硬泡地逼着陈志刚写了一份保证书,保证以后再不与顾晓箐来往,并在保证书上发了毒誓,叶水莲才稍稍放下心来。 在单位上,宋明丽自从发现那个镯子是假的,感觉自己受骗上当,就想方设法地找她的事,还有赵永利,和宋明丽狼狈为奸,一起给她小鞋穿,使得她也不敢提前离开饭店,生怕两个人进步一捉弄她。她好不容易抓住了宋明丽和赵永利的把柄,可是忙和了半天,却是鸡孵鸭子白忙和,折腾了一晚上却是一个空。 想到刁德发,她忽然想起她应该找找刁德发了,她上次让刁德发准备十万块钱,结果一下子没了动静,刁德发会不会以为她不想要那些钱了,哼!叶水莲想到这里,在心里冷笑一声,她趁着陈志刚还没回来,给刁德发发了个信息,把钱准备好,我明天要钱,否则有你好看! 叶水莲发信息的时候,刁德发正偷偷地带着郑灿霞从医院里往外跑。 他看看已经十点钟了,天又下着雨,医院的走廊里几乎没有病人了,大夫们也不出来走动了,他先是出去溜了一圈,看看没什么人了,于是躲到洗手间,给出租车司机打了个电话,他说你把车开到门口来,在那儿等我。 出租车司机说大哥你看这天下雨了,雨还下得这么大,你怎么也得给我涨点钱啊? 刁德发说咱不是说好了吗? 说好了是说好了,可是咱不是没想到下雨吗?要不你再找找别人,看看别人有没有合适的?出租车司机早就看着刁德发鬼鬼祟祟,看着天在下雨,不失时机地让刁德发涨钱。 刁德发知道这个司机和他一样是个老油条,可是没办法,天这么晚,还下这雨,再上哪儿去找司机,刁德发没办法说,好好,再给你涨十元,三十成吧? 行,那你现在出来吧,我到了。出租司机说着话,把刁德发气得翻白眼。眼下他顾不得跟出租车司机生气,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他蹑手蹑脚地进了产房,结果看见郑灿霞喝喝地睡着了,刁德发心里急得不行,他刚才去洗手间的时候,告诉郑灿霞收拾收拾东西,一会儿出租车司机来了,他们就走。可是没有想到,东西一点没收拾,他走的时候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唯一不同的是,那时郑灿霞睁着眼睛,现在闭着眼睛,还流出了不少口水。 刁德发没办法,趴在郑灿霞的耳边,小声地喊“大霞,大霞!”,可是郑灿霞睡得喝喝地,什么也听不见。刁德发着急,用自己的手去拽郑灿霞的耳朵,可是郑灿霞一撅嘴一皱眉头,“咕噜”一声翻身朝那边睡去了。 刁德发着急,赶紧跑到那边去喊郑灿霞,他不敢大声地喊,担心临床的人听见,可是小声地喊根本不管用,他实在没办法了,看见旁边有一个温度计,他就用温度计捅郑灿霞,眼看着郑灿霞的肉陷进去一个深窝,可是郑灿霞仍然不醒。 出租车司机打电话来了,刁德发赶紧按了接听键,里面传来出租车司机不耐烦地声音,你还走不走啊,这都他妈的多半天了,你多给我加十块钱你就得让我等十块钱地是不?你要再不出来,我可就回去睡觉去了。出租车司机说着,深深地打了个大哈欠。 马山,马上!你别走,马上就到。刁德发说着,挂断了电话,同时他闭上眼睛,拿着温度计的猛地一使劲,“妈呀!”郑灿霞象蝎子蛰了一样地喊了一嗓子,醒了过来,结果旁边的产妇和家人都醒过来了,郑灿霞看看刁德发,不满意地嚷嚷,咋啦,这是干嘛呀? 刁德发赶紧回过身,跟产妇和她的家人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你们接着睡。看着产妇和家人又闭上了眼睛,刁德发回过身来,他冲着郑灿霞使劲地做着张嘴说话的表情,然后示意郑灿霞不要出声,郑灿霞明白了,呼噜一声坐了起来。 刁德发松了一口气,他努着下巴示意郑灿霞拿着包裹,然后自己抱着孩子,猫着腰,急行军过敌营似的匆匆离开了病房。出了病房,刁德发由于做贼心虚,禁不住抱着孩子一路小跑,郑灿霞背着一个大包袱,连呼哧带喘地跟着,结果快出走廊的时候,郑灿霞不小心撞倒了一个垃圾桶,垃圾桶是那种不锈钢的,砸在水泥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哗啦!”一声响,刁德发心里喊了一声“妈呀!”,猫着腰拼命地向前跑。 郑灿霞追不上刁德发,急得在后面大喊,你等等我,等等我——! 刁德发也顾不得郑灿霞声音大小了,胜利在望,曙光在前面,他看见出租车了!刁德发一闷气儿地跑到出租车上,结果不小心碰着了孩子的小手,孩子“哇——!”地一声哭了,郑灿霞抱着大包袱,包袱里面开始有零零散散地小东西开始往下掉,郑灿霞也顾不得捡那些东西,半拖半抱地拖着大包袱来到了出租车前,她听见孩子哭,问刁德发怎么啦,刁德发说没事,你快上车吧!郑灿霞一屁股坐到车上,手里抱着大包袱,刁德发见孩子不停地哭,一时着急,解开自己的衣服,把胸前的干瘪黑豆塞到了孩子嘴里,孩子不哭了,郑灿霞看着,嘿嘿哈哈地笑了起来…… 刁德发忙成这样,哪顾得看手机的短信,他倒是听见了,但是他抱着孩子根本腾不出手来,所以也就没理会。他感觉刚刚经历了一场虎口脱险,现在他只想安安全全地达到目的地,好好地喘一口气。 叶水莲给刁德发发信息,结果却没等来刁德发的信息,她想再给刁德发发一个信息,可是这个时候,她听见大门响,陈志刚和婆婆回来了,叶水莲担心刁德发这个时候发信息、打电话,吓得她赶紧关上了手机。 她虚寒问暖地走过去,问婆婆怎么样啦,是不是想吃东西,要是想吃东西,她现在马上去做。婆婆没说话,皱着眉头挥了挥手,陈志刚说行了,让咱妈早点休息吧。 叶水莲没说话,在陈志刚身边站了一会儿,陪陈志刚照顾完母亲,一起回到自己的房间。陈志刚忙和了一晚上,感觉筋疲力尽,他简单地洗漱一下,就躺在床上准备睡觉了。 可是叶水莲看了一晚上赵永利和宋明丽的表演,早就等得心急火燎了,她不顾陈志刚已经闭上了眼睛,三下五除二把自己脱了个精光,打了鸡血似的忽地一声扑到了陈志刚身上…… 本書首发于看書蛧 ... 第九十四章 翻滚 顾晓箐那一晚哄着何非,把何非的手机静了音,说什么不让何非回去,她说担心何非喝了那么多酒上高速,何非说不行,我怕雪云担心。顾晓箐借着酒劲儿,搂着何非说什么也不撒手,何非原本不是个爱着急的脾气,他乐乐呵呵地求顾晓箐让他回家,可是顾晓箐拿定了主意,说什么也不同意,何非没办法,搂着顾晓箐睡起了觉。 何非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他一咕噜爬起身来,看见顾晓箐光着身子美女蛇似的蜷缩在一旁睡着,何非不敢打扰顾晓箐,一个人悄悄地穿上衣服,给顾晓箐盖好了毛巾被,然后一个人踮着脚悄悄地开门出去了。 何非坐到车上,拿出手机一看,电话都要被江雪云打爆了,十八个未接电话,全部是江雪云的,他不知如何是好,开着车往回走。 何非拿出手机想给江雪云回电话,可是他说什么也想不起来怎么跟江雪云说。没有办法,他把电话给顾晓箐打去了,顾晓箐还在睡觉,她听见手机响,随手摸了起来,她接电话的同时,伸手摸身边的何非,这才发现何非已经走了。 何非你什么时候走的啊,我怎么不知道呢?顾晓箐接起何非的电话,诧异地问着,她说明明睡在我身边,怎么一伸手就摸不着人了呢。 何非没心思跟顾晓箐谈恩爱,他心里想着江雪云那十八个电话,他说晓箐怎么办呢,昨晚雪云给我打了十八个电话,我一个也没接,她肯定难过极了,你说我怎么办呢? 没事,非,她不要你我要你。顾晓箐含不含糊地说着。 晓箐我不是跟你开玩笑,真的,雪云给我打了十八个电话,我一个都没接,你说我怎么办,我怎么跟雪云说啊?何非有些着急了。 顾晓箐说别的事我管,这事我不管,你自己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吧。顾晓箐轻轻地说着,何非听着心乱如麻。顾晓箐话锋一转,非,我们什么时候再见面? 何非说我不知道,晓箐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好了,雪云不让我和你联系了,可是我们又在一起了,这……这可怎么办好呢? 非,你听我的,车到山前必有路。你想不起来怎么说,就别说了。总之你记住,你答应过我的,这辈子永远都不离开我,你要是骗我,这世界上,我就谁也不相信了。顾晓箐说着,神情不由得暗淡下来,然而只是一瞬间,顾晓箐似乎又明白了过来,她说非,我爱你!既然让老天爷让你走到我的身边来,那么我就一辈子,一生一世也不离开你! 何非不知说什么好,喃喃着说了一声晓箐……我怎么办?然后挂了手机。 何非想了一路,也没有想起怎样跟江雪云说,到了饶兴,他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画廊。 江雪云整夜未眠,她感觉自己的脑子乱套了,她不知应该如何是好,瞪着眼睛到了天亮。 天快亮的时候,江雪云模模糊糊地睡着了,她刚一睡着,就梦见自己进入了一片火海之中,四周熊熊的大火把她包围,江雪云不知如何是好,抱着肩膀紧紧地缩成一团,眼看着大火越来越近地把她包围,她感觉浑身火烫火烫的,喉咙里似乎要冒出火来…… 单位的同事打来了电话,江雪云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她看见天已经大亮了,而何非却还没有回来。她抓起电话,喂——她张开嘴说了一句“喂”,不禁被自己吓着了,那声音沙哑得不象是从喉咙里发出来的,倒象是沙子堆里传出来,沙沙拉拉地挂满了沙子。 同事也被她的声音吓了一跳,问她怎么啦? 江雪云说我不知道,她感觉浑身无力,喉咙里干得要冒出火来,说话异常得困难。同事问她昨天图书盘点完了没有,江雪云勉强回答说完了,盘点记录在她的抽屉里。同事说好吧,我自己找,江雪云挂了电话。 同事感觉不放心,又把电话打了过来,问她是不是生病了,何非在家没有? 江雪云说没有,然后挂了电话。 何非和江雪云都在文化局上班,所以同事跟他两口子都熟悉,同事放下江雪云的电话,把电话给何非打了过去,问何非在干嘛? 何非说我在画廊画画呢。 同事说江雪云在家生病,你怎么还在画廊画画呢? 何非说好,那我马上回家。 何非赶回了家,一摸江雪云的头滚烫滚烫的,江雪云的嘴上起了一层水疱,脸烧得红红的,何非看着江雪云,忍不住掉下眼泪来,他说雪云对不起,然后流着眼泪把江雪云扶了起来,带着江雪云去了医院。 江雪云高烧38.5,烧得人迷迷糊糊的,医生责怪何非,有你这么当老公的吗,这人烧成这样才带过来,要是烧出什么事来就麻烦了。医生说着,赶紧给江雪云打了退烧针,然后输上了液。 何非问大夫江雪云得了什么病,大夫说也不象感冒,作ct、b超也没什么事,先输些消炎退烧的药,要是不行就转到市医院去看看吧。 何非答应着,一颗心整个地提了起来,他抓着江雪云的手,忍不住哭了起来。大夫说看你这样子,也是个好老公,怎么就这么粗心大意呢。 何非心里难过极了,他想着昨晚上自己和顾晓箐在一起,江雪云给他打了十八个电话,那种焦急的心情,何况她还生着病,他越想心里越自责,他拿出电话,把顾晓箐的电话号码和所有跟顾晓箐通话的记录全部删掉,在心里默默地发誓,以后和江雪云安安静静地过日子,不跟顾晓箐联系,让江雪云伤心了。 江雪云醒过来了,何非问她吃什么,她摇摇头没说话。何非给她倒了一杯水,扶着江雪云把水喝了,他问江雪云想不想吃东西,想吃什么他现在就去买。 江雪云眼睛直直地看着前方,目光空洞无神,似乎是看着一个空茫的世界。何非说雪云,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生病。 江雪云看看何非,看了半天,仿佛看一个陌生人似的,终于开口说话了。她说何非你昨晚去了哪里? 我……何非不知道说什么好,他觉得自己说什么都是在撒谎,他感觉自己说什么江雪云也知道他在撒谎,他揶揄着,什么也说不出来。 江雪云看着何非,她真的说不清内心的感受,她期盼何非说跟朋友喝醉了,在朋友那里睡着了,或者说画画累了,就睡在了画廊,或者……她宁肯何非找一万种冠冕堂皇的理由,哪怕明知道他在骗她,她也不愿意相信,何非真的住在了顾晓箐那里。 何非张着嘴,嘴唇微微动着,就是说不出话来。 江雪云不说话了,继续闭上了眼睛,何非看见,大颗的泪珠儿从江雪云的眼睛里滚落出来,何非伸出手去给江雪云擦眼泪,被江雪云轻轻地挡住了。 何非看着江雪云,不知如何是好,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空心人,他感觉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心,仿佛白什么掏空了,他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说些什么,只是喃喃地说着,雪云,你别…… 江雪云不再说话,她闭着眼睛,似乎又进入了梦境。 何非也不再说话,在江雪云的身旁陪着她,他一会儿摸摸江雪云的额头,一会把江雪云的手抓在自己的手里,反复摩挲着,可是江雪云就是闭紧了眼睛不说话。 单位部室的同事来看江雪云了,她们买了水果和鲜花,放在江雪云的床头柜上,局长谭之江也带着办公室的同事过来了,他说我听同事们说了,你是昨晚加班加的,累坏了身体,你好好休养,需要什么尽管跟我们说。 江雪云强打精神,简单地应付着,送走了领导和同事,江雪云就继续躺在,闭上眼睛,一句话也不说。 天渐渐地黑了下来,整整一天了,江雪云什么东西也没吃,何非买来了蛋糕,水果,让医院食堂专门给做了江雪云爱吃的山药炒木耳,清炖了鲫鱼汤,可是江雪云头也不抬,眼也不睁,只是摇头说不饿,一口东西也不吃。 何非看着江雪云憔悴的脸庞,忍不住抱着江雪云的手哭了起来,他说雪云对不起,都是我不对,以后我听你的,不跟顾晓箐来往了行吗? 江雪云睁开眼睛,看了看何非,摇了摇头。 何非说雪云我看见你这样子,心里难过极了,你放心,这次我下了决心,以后真的不和顾晓箐联系了,你看,我把她的手机号都删了。何非说着,拿过自己的手机让江雪云看,江雪云睁开眼睛,何非把手机放在江雪云面前。 江雪云看看何非,拿起了手机,就在这时,手机屏幕亮了,熟悉的音乐响起,何非禁不住心里一惊。 手机上是一串电话号码,江雪云不知是谁的号码,感觉似乎有些熟悉。她把手机递给了何非,何非看着那串号码,感觉那音乐似乎一连串地拨动着他的心,他感觉内心深处突然如大海波涛般翻滚起来,他看看江雪云,又看看那串熟悉的号码,慢慢地把手机关了。 看书蛧小说首发本书 ... 第九十五章 遗弃 刁德发和郑灿霞逃到了宾馆,刁德发咕噜一声躺在床上喘了起来,郑灿霞饿了,刁德发从包袱里翻出一盒方便面,两个卤蛋,然后自己用电热壶作了开水,给郑灿霞冲了碗面,又把卤蛋放进去。 他边做这些边嘟噜,他说大霞啊,你说我是不是欠你的呀,我伺候我老婆坐月子都没这么精心,我把这卤蛋啊,给你泡在热汤里,这样你吃了胃就不会难受。 郑灿霞看着刁德发那么精心地照顾自己,瞅着那张沟沟壑壑被岁月浸满皱纹的脸,忽然间内心涌起一种温柔,她忽然有些冲动,伸出她的肉胳膊,一把抱住了刁德发,用她那油光光的厚嘴唇使劲地亲吻起刁德发来。 刁德发正倒着开水,突然间被郑灿霞搂抱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他呲着金牙咗了两口郑灿霞的肉嘴说行啦,你刚生了孩子,又不能怎么着,真闹腾起来你行吗,快去吃面条。 郑灿霞嘿嘿笑着,抱着面条碗往一边吃面条去了。 刁德发给孩子换完尿布,又给冲了一杯奶粉,然后搂着孩子躺在了一旁,掏出手机,随便翻看着,他看见了叶水莲的信息:把钱准备好,我明天要钱,否则有你好看! 刁德发没说话,定定地瞅着那条信息,瞅了一会儿,把信息删了。 郑灿霞吃完面条,打了两个哈欠,躺在床上睡觉了。 刁德发睡不着,现在好不容易从医院逃出来了,可是这样和郑灿霞在宾馆住着也不是个事儿啊,他虽然越来越喜欢这个孩子,可是他知道这个孩子无论如何不能留,他看着孩子闭着眼睛闭着小嘴甜甜地睡着,刁德发心里一阵不忍,他伸出手来,用食指轻轻地触动着孩子娇嫩的小脸儿,来回拨弄着…… 儿呀,爹对不起你啊!刁德发在心里念叨着,不禁一阵心酸,我把你送到哪里去呢,你要是受了委屈,我这辈子心里也不安啊。 他把自己家的条件好些的亲戚想了一个遍,但是又摇摇头否定了,他担心万一这事儿传到霍俊英,可就说不清了,他不能因为这个孩子,让霍俊英产生怀疑,那样他就甭想过心静日子了。他又想老家那些人有没有合适的,可是想到霍俊英跟老家那些人也有联系,他又摇了摇头。 他也不想找人贩子,他知道如果找人贩子,将来出事就算是拐卖人口了,再说他也不想把孩子送到一个遥远的找不到人的地方去,他还想看看孩子呢,刁德发发了愁。 他想了整整一个晚上,决定把孩子留在饶安,这里离饶兴近,他可以随时过来看看,并且饶安也是孩子的出生地。想到这里,他把孩子身上包的红布撕下来一小块,找了一根圆珠笔,写上了孩子的生辰八字,他打开孩子的小被窝,仔仔细细地看着孩子,寻找着孩子身上与众不同的痕迹,孩子浑身光洁,一个痦子都没有,他慢慢地把孩子翻过身来,忽然看见孩子的后脖颈上有一块青迹,他差一点哭出来,那块青迹和他后脖颈上的那块几乎是一模一样,他忍不住,抱着孩子哭了起来。 郑灿霞刚好想去洗手间,就醒了,她看见刁德发看着孩子哭,就问怎么啦,你哭什么呀? 刁德发正伤心,一把抱住了郑灿霞,他说大霞,你看这孩子,你看这孩子后脖颈上这块青迹,跟我一模一样啊!刁德发说着,撩开自己的后脖颈让郑灿霞看,他说大霞你看啊,一模一样啊! 刁德发说着,忍不住抱着郑灿霞哭了起来,他说大霞,说真心话,这孩子……我舍不得送人啊!郑灿霞让刁德发哭得心里也不是滋味,她也说不清心里什么感觉,抱着刁德发哭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刁德发不待郑灿霞起床,就把昨晚写好的生辰八字塞进小被里,然后他不放心,又往小被里塞了500元钱,带上奶瓶和奶粉,抱着孩子出去了。 他打了一辆出租车,出租车司机问他去哪儿,他装作找人的样子问司机,师傅啊,我是第一次来饶安,到亲戚家来,可是我忘了那个小区叫什么小区来着,叫什么了……刁德发故意装作想不起来的样子。 司机说你别着急,慢慢想,我是饶安人,对这里熟,你说吧,你只要能说出个大致的名字,我就知道是哪儿。 刁德发说,你看我这脑子,我就记得他说啊,这个小区可以说是饶安的富人区了,好像说是这两年盖的最上规模、上档次的小区了。 哦,我知道了,你是说世家官邸吧,这两年盖的小区,就数这个小区最高端了。 啊,对对对,就是这个小区,你就带我去那儿。刁德发心里高兴,昨天晚上他反复琢磨,觉得既然孩子没法留,那么他就想法给孩子找个条件好的人家。 司机说好嘞,我说怎么着,你只要说出个大概,我就能帮你找到。 不一会儿的功夫,司机就把刁德发待到了世家官邸小区,刁德发看这小区果然气派,那楼房的建筑接近西欧式的建筑,看起来格外气派,小区也是花园似的建筑,放眼望去,俨然一座大花园,尤其是出出进进的,差不多都是奥迪、路虎之类的高档轿车,偶尔还有几辆奔驰,刁德发觉得能住在这个小区的,基本都是有钱人了,于是他在心里点了点头。 他选了一辆奔驰车边上,把孩子放在那里,可是他担心万一车主看不见,开车时不小心把孩子碾了就麻烦了,于是他又抱着孩子去了楼道口。他趁人不注意,把孩子放在了楼道口,可是也怪了,等了半天那个楼道硬是没人出入,刁德发觉得楼道口的风太硬,他担心孩子这么小,万一落下点毛病就麻烦了,于是又抱着孩子去了小区的健身广场。他看着四下里没人,就把孩子放在了广场,可是他刚把孩子放在广场,不知从哪里钻出来一个捡破烂儿的,他大声地喊刁德发,你怎么把孩子放这儿啦? 刁德发感觉好象作贼被人揪出来一样,回头一看,是一个捡破烂的在喊他,刁德发心中懊丧,就气呼呼地说,我撒泡尿,捡破烂的说那好吧,我帮你看着,你回来我再走。 刁德发担心孩子被捡破烂的抱走,他想万一被捡破烂的抱走,那么孩子一生的命运就完了。想到这儿,他又转了回来,气呼呼地瞅了捡破烂的两眼,抱着孩子走了。 捡破烂的似乎感觉到了刁德发有什么不对劲,就开始磨磨蹭蹭地跟着刁德发,刁德发往哪儿走,一会儿捡破烂的就出现在哪里,刁德发知道,他被捡破烂的盯上了,他心里生气,原本扔孩子就心虚,所以有捡破烂的盯着他,他就越发得心虚,最后没有办法,气呼呼地抱着孩子走了。 他抱着孩子从世家官邸出来,又打车去了博/彩豪庭,他还是用了同样的办法,打听到博/彩豪庭也是饶安数得着的富裕小区,于是又抱着孩子去了那里。他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想把孩子放下,可是就在他放下孩子的那一瞬,孩子哭了。刁德发知道从早期到现在,孩子还没吃东西呢,于是他又把孩子抱起来,敲了一楼一户人家,管人家要了热水,给孩子冲了杯奶粉,孩子“咕咚咕咚”地吸吮起来。 刁德发看看这户人家,他可以感觉得出这绝对是有钱的人家,整个房间的装修让他感觉恍若进了宫殿似的,看着帮他冲奶粉的老人也是个和蔼慈善的老人,刁德发有心把孩子留在这里,可是他说不出口啊,趁着老人进厨房的空儿,刁德发猛地转身,飞一般地向外跑去。 可是,也是他心里发虚,他刚一跑出房间,不知谁家的孩子把皮球从楼上扔下来了,刁德发不偏不倚正好踩在皮球上,他咕噜一声倒在了地上。楼上随着小孩一起下来一个年轻的少妇,少妇责怪小男孩,让他给爷爷道歉,还非要坚持带刁德发去医院看看,刁德发摆摆手说不用了。 这个时候老人从屋里出来了,她说你这是怎么啦,刁德发赶紧说没事没事,出来透口气,然后回转身,抱起了孩子。 老人问刁德发找谁,她说带着这么小的孩子,这么热的天,可别把孩子折腾病了啊,她说你告诉我你要找的人是谁,我让警卫帮着你查查。 刁德发知道,他又遇上了一个热心人,他不敢让老人帮着查,嘴里说着不用了,抱着孩子走了。老人也锁了门,陪着他一起出来了,刁德发担心老人象捡破烂的一样盯着他,就趁着老人不注意,跑去了小区。 博/彩豪庭旁边还有一个小区,看起来干干净净的,刁德发抱着孩子走了进去,一问旁边的人,告诉他这是文化局家属院。刁德发觉得既然去了两个富人区都没留下,那么让孩子进入一个有文化的家庭也不错,于是,他找了个合适的地方把孩子放下。他刚把孩子放下,孩子忽然睁开眼冲他笑了,刁德发看着孩子,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流着眼泪躲在一边哨着。 刁德发流着眼泪在一边哨着,他想看看会是什么样的人,把他的孩子抱走。 本文来自看書辋小说 ... 第九十六章 侦查 自从刘敏接了楚玉的信息以后,刘敏的心就好像被人揪起来一样,她感觉楚玉既然敢跟谭之江说在洗澡,那么她就有勾引谭之江的意思,尤其是谭之江还背着她去医院看病,她不止一次地跟谭之江说不要再和楚玉联系,可是谭之江充耳不闻,还是跟楚玉一起吃饭、喝酒。 她觉得谭之江和楚玉的关系,绝对不象谭之江说的那样简单。 她回想着楚玉的妖娆模样,觉得别说谭之江看着会动心,如果她变成一个男人,看着也会动心,她越是这样想,就越是放心不下。 她趁着谭之江睡着的空儿,把楚玉的电话号码记了下来。整整一天,她看着那个电话号码,俨然看着一个情敌,一个即将跟她争夺老公的情敌。刘敏知道,论姿色,她百分之二百比不过楚玉,论年龄,她更是不如楚玉年轻漂亮,但是她也有她的底气,有她的杀手锏,毕竟她和谭之江在一起风风雨雨过了二十年日子,毕竟,她和谭之江一起生育了一对儿女,并且现在还有了外孙女。不管怎么说,她也是谭家的功臣,没有她谭之江就不可能有着一对儿女,或许也不会当这个局长,曾讲有一个算卦的当着她和谭之江的面,给她相面,说刘敏是旺夫相,说谭之江这辈子不当官拉倒,如果当官就一定是刘敏旺的。刘敏因为这句话着实得意了一阵子,因为算卦的这句话,她后来还专门让女婿开车,买了东西去感谢那个算卦的。谭之江对算卦的那话也认同,他拍着刘敏的肩膀说,我老婆是世界上最好的老婆,吃苦耐劳,和我一起度过了最艰难的日子,没有我老婆,就没有我的今天。 刘敏听了很受用,可是她经常听评书,知道很多陈世美秦香莲之类的故事,还知道创业容易守业难的道理,她倒不觉得谭之江会变成陈世美,可是她觉得,她和谭之江的过去,就好比创业,现在江山被他们打下来了,谭之江当了局长了,家中的日子过得富裕美满,可是她觉得现在仿佛到了守业阶段,她知道守业是最艰难的了,稍不留神,就会功亏一篑,历史上这样的例子太多了,有多少帝王打下了江山,到了他儿子那一代就拱手让人了。她虽然不是谭之江的儿子,但她是谭之江的老婆,局长夫人这个位置也是让多少人羡慕的,尤其是她亲眼见了现在身边离婚的人越来越多,离婚率这么高,难保有人相中谭之江,勾引谭之江,万一谭之江受不了诱惑,那就麻烦了。虽然谭之江一再保证,这辈子就跟她白头到老,生则同室,死则同穴,可是刘敏觉得凡事都有意外,她必须得防患于未然,把一切出现的未出现的苗头,消灭在萌芽状态。 她知道,谭之江是不可能跟她进一步地说楚玉的事儿了,尽然她已经掌握了一定的线索,那么下一步的侦查,只能靠她自己了。反正她也没什么事,一天到晚闲的难受,有这件侦察任务,她反而象被打了鸡血似的,感觉有了斗志,整个人精神多了。 刘敏反复分析了她现在掌握的材料,第一,她看见了楚玉,知道了楚玉的模样,第二,她有了楚玉的电话。其他的,她基本上还一无所知。她觉得如果自己再进一步地给楚玉发信息,也发不出什么结果来,楚玉就算真的对谭之江有什么想法,或者对谭之江采取什么行动,她又如何而知。捉贼拿赃,捉奸拿双,如果自己只是一味地捕风捉影,那么就好像一次次地放空炮,放空炮有什么意义,她觉得自己也跟谭之江闹过几次了,跟楚玉也算是过了一次招,眼下如果她再继续放空炮,没有点实质性的东西,那么她就真像是谭之江说的闹更年期了。 既然从谭之江的嘴里问不出什么来,那么她就自己去调查。谭之江前脚上班,她后脚也跟着出去了。 她以前因为楚玉去广场转过几次,可是从来没见过她的身影,她想象着楚玉那么漂亮,肯定爱买衣服,做美容之类的,于是她去了步行街。步行街是这两年刚建的,集服装、美容、饭店于一体,整条街上,基本上都是干这些生意的,卖的那些衣服,也是县城里比较前卫、时尚的,她凭着直觉,估摸着楚玉肯定会来这条街,于是她也沿着步行街一家一家地转了起来。也是合该她跟楚玉有缘,她转到楚玉开的新雅美容院时,楚玉正好送客人出来,楚玉热情地跟客人打招呼,叮嘱人家保养皮肤要注意的一些知识。刘敏从远处看着,不禁莫名奇妙的又一次醋意大发。 楚玉今天的头发没有象上次一样披散下来,而是很随意地挽了一个发髻,乱糟糟地像一个鸟巢,看似随意,可是那些头发染了一种葡萄紫的色泽,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发光,那些头发虽然乱,但是看上去有一种随意的、很自然的美。配上她的瓜子脸,碎玉似的牙齿,刘敏看着禁不住有些着迷。这样一个美女,别说在谭之江的面前晃,就是在她的面前晃,她都眼晕。 楚玉跟那个女人说着话,那个女人不停地夸着楚玉,刘敏在旁边装作寻找什么的样子,故意磨蹭着。 那个女人看着楚玉,啧啧地称赞着,她说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你说你这皮肤,白得透亮,好像透明的似的,你看我,用尽了各种化妆品,日本的、韩国的,哪国的都用,可是跟你就没法比。唉,本来也没法比,你是公认的大美女,你瞧这眉毛、眼睛,这身材……唉,上帝怎么这么不公平呢? 刘敏在一旁听着,心里也暗暗地鸣不平,同为女人,楚玉长成那个样子,她却长成这样,那个女人用在楚玉身上那些词儿,这大半辈子累加起来,也没人舍得在她身上用这些溢美之词,那个女人越是夸楚玉,她的醋劲也就越大。 她在楚玉和女人的身边磨蹭着不走,楚玉注意来到了她,有些诧异地问着,大姐,有什么事吗? 刘敏看看楚玉,没有言语,把脸往西北天上一扬,仰着脸走了。 刘敏回家了,她感觉心情特别好,最起码她知道了楚玉是干什么的,门市在哪里,谭之江再怎么不告诉她,她自己也知道了。 刘敏看看表,已经五点半了,谭之江马上就要回来吃饭了。整整一下午,她光顾了侦查楚玉了,连菜也没顾上买。她打开冰箱,看见冰箱里基本上空空如也,她又打开冷冻室,看见冷冻室里还有一袋排骨,刘敏把排骨拎出来,放在厨房用水化上,然后又在菜架上寻找,结果发现了几个紫薯,于是刘敏把紫薯洗了洗,拿出压力锅,炖了一锅排骨炖紫薯,然后又拿出电饭锅,蒸了一锅米饭。 谭之江回来了,他一进家就给何非打电话,问何非江雪云怎么样了,何非说好些了,楚玉在这儿陪着呢。 谭之江说好,让楚玉跟她说说话,心情好了,病就好得快。 刘敏听见楚玉这个名字,心里“机灵”一下,她竖着耳朵听谭之江打电话,可是谭之江说了几句就把电话放下了,回头看,刘敏正直勾勾地盯着他。 谭之江看看刘敏,没有说话,坐在了沙发上。 刘敏追过来问,楚玉跟江雪云是什么关系? 谭之江说省省心行吧,你昨晚跟楚玉发信息,今天让我跟楚玉道了半天歉,你说有你这样的吗,哪能随便发那样的信息,幸亏楚玉不往外传,要是传出去,你说我成了什么啦? 刘敏小声嘟囔一句,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刘敏自知理亏,小声嘟囔了一句,进厨房把排骨炖紫薯盛了一小盆子,放在餐桌中间,又端了两碗米饭。 谭之江看着那盆排骨炖紫薯,尝了尝,排骨又甜有咸,紫薯也是咸的,怎么吃怎么不是个味,谭之江对于刘敏的这些做菜的花样早已司空见惯,他没说什么,从冰箱里拿出一罐酱豆腐就着米饭吃了起来。 谭之江吃完饭以后,说我出去转转,就一个人走了。 刘敏不知道谭之江去哪里,于是匆匆收拾完毕,也关上门出去了。 她说不清什么心理,三转两转又转到了楚玉的美容院,她在附近转了半天,也没看见谭之江的身影,结果发现楚玉和一个女人出来了,两个人做伴去了一件内衣店。刘敏放心了,她知道最起码谭之江没跟楚玉在一起。她在外面转了一会儿,看见楚玉和那个女人拎着一个小塑料包出来了,刘敏忽然心血来潮,也推开门进了那家内衣店。 看着那些琳琅满目薄如蝉翼的内衣,刘敏觉得都有点不好意思,可是服务员特别热情,说什么女人不美,男人出-轨,三说两说她竟然在服务员的劝说下买了一件局部裸露局部透明的蕾丝花边睡衣。 回到家里,刘敏先冲了个澡,然后拿出那件睡衣穿上了。那件睡衣是黑色的,服务员告诉她黑色是充满诱惑的颜色,容易让男人有神秘感,男人有了神秘感,才会对女人感兴趣。她想到谭之江似乎已经许久没认真地看过她了,所以一时动心,买了那件睡衣。 现在她穿着那件睡衣,在镜子前面前后左右地照着,说实在的,她自己都不好意思了,她当时被服务员劝的有些不好意思,根本没仔细看那件睡衣。现在穿在身上才发觉,那件睡衣的胸部几乎是完全透明的,更要命的是腹部以下基本上也是完全透明的,她穿着那件睡衣,她的胸、屁股还有腹部以下那一片黑丛丛的毛草全部暴露出来了。 刘敏感觉很有些害羞,她壮着胆推开洗手间的门,小偷似的在客厅里走了个来回。 就在这时,她听见门“哗啦”一声打开了,她回头一看,谭之江拎着一兜吃的进来了。 刘敏紧张得瞪大了眼睛,张开了嘴,几乎与此同时,谭之江“妈呀——!”一声大喊,塑料兜从手里脱落,那些吃的叽里咕噜滚了一地。 本書首发于看書網 ... 第九十七章 烦躁 叶水莲去单位上班,再看见宋明丽,颇有几分异样的感觉。 宋明丽还是原来的宋明丽,对她的态度也丝毫不见好转,依然是正眼也不瞅她一眼,但是叶水莲看宋明丽的感觉变了。她觉得自己仿佛戴上了透视眼睛,老是能看见宋明丽那赤裸的大白条和扭动着的大屁股。 宋明丽并没有感觉到叶水莲看她的变化,她抓了一把瓜子磕着,让叶水莲赶紧去后厨帮忙择菜。叶水莲原本没有这项义务,一般情况下,他们都是各有分工,除非有喜宴接待或者接待什么会议的时候,忙不过来,她们抽出时间去后厨帮帮忙。现在什么事也没有,宋明丽却让她去后厨帮忙,叶水莲没说什么,看了宋明丽一眼,一副无所谓的神情,但还是甩着擦桌布去了。 叶水莲一边往后厨走,一边在心里发狠,宋明丽,小样儿,再等几天,看看咱俩谁治谁。叶水莲这样想着,禁不住哼起歌来,她来到后厨,直接去找赵永利了,厨师长——她拖着一种懒散的腔调问赵永利,想让她择哪些菜啊? 赵永利不知道宋明丽让她来择菜,一时没想起来,这是宋明丽在叶水莲身后出现了,她磕着瓜子冲赵永利挤眉弄眼地笑着,赵哥,你不是说中午订桌得多,让我找人来帮着择菜吗? 赵永利恍然大悟他指着门外正在择菜的刚来的临时工小赵说,你就去跟小赵择菜,把那些都择了。叶水莲看看赵永利,想起那个晚上赵永利赤身裸/体的光辉形象,禁不住口气中带着怠慢她说行——,你们说干嘛我就干嘛,对了,叶水莲说着话忽然回过头来,她看着宋明丽跟赵永利,厨师长,你什么时候跟宋领班说的让我择菜,是昨天晚上吗? 她瞪着眼睛看了一会儿赵永利和宋明丽,赵永利和宋明丽面面相觑,不知道叶水莲说的什么意思,赵永利说什么时候说的有什么关系,让你择个菜哪那么多话? 叶水莲咯咯地笑了,她说好,好,我这就去。叶水莲说话的同时,忽然看见赵永利的裤口袋里露着一小块红彤彤的布,叶水莲忽然想起了昨天夜里赵永利对着灯欣赏的宋明丽的内裤,不仅扑哧一声笑了,她走过去,“噌”地从赵永利的口袋里拽出了那个红色的东西。 赵永利吓了一跳,你干嘛?叶水莲原本以为拽出来的会是一个红内裤,结果是一块红手帕,她嘻嘻笑着说没事,就是看你的红手绢挺好看的,借过来擦擦手。叶水莲说着,不慌不忙地拿着那块红手帕擦了擦手,然后又塞到了赵永利的口袋里,嘴里说着谢谢啦,然后一步三晃地不慌不忙地走了出去。 赵永利和宋明丽面面相觑,甚至可以说露出了些许惊诧的表情,因为那块红手帕是宋明丽送给他的,赵永利被叶水莲的动作惊出了一身冷汗,宋明丽的心里也禁不住打小鼓,他们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宋明丽转身,挪动着她那一号的大屁股出去了。 叶水莲择着菜,心里暗暗地合计着,下一次一定先把电充得足足的,让宋明丽和赵永利臣服在她的脚下。 她择着菜,又想起了刁德发,好几天了,也没跟刁德发联系,她既然跟刁德发说了要十万元钱,那么刁德发就算不拿出十万元钱来,那么她也得让刁德发吃些苦头,知道知道她叶水莲也不是好欺负的。谁让他把她的子宫弄没了呢,打碎了她原本计划圆满的梦,甚至是撕毁了她下半生的梦想,如果有一个儿子或者女儿,陪在自己身边,那是多么幸福的事,如今,她只能看着别人享受天伦之乐了,她知道,她这辈子与天伦之乐是无缘了。 想到这儿,叶水莲不禁暗自伤悲,她择着菜,忍不住想哭,可是她知道,这是公众场合,别看好像没人注意她,但是如果她哭了,那么整个饭店立马就会传出新闻,叶水莲不明原因地哭了,是受了宋明丽的气还是在家跟陈志刚生气了等等等等,所以她尽管伤心,还是不动声色地择着菜。 陈志刚打电话来了,他说想跟叶水莲商量件事。叶水莲说什么事啊,在家还不说,非得出来说。陈志刚说你能请一会儿假吗?叶水莲说你这是怎么啦,吞吞吐吐、神神秘秘的。陈志刚说你出来吧,我在你单位南面等你。 叶水莲一想跟宋明丽请假可能事儿更多,还不知道她会说什么,于是跟小青说了一声,让她帮自己盯一会儿,她出去一会儿就回来,小青点点头,帮叶水莲择起菜来。 叶水莲出了饭店门,径直向南走去,远远地看见陈志刚在拐角处等着她,她感觉仿佛又有了她那时在饭店门口等陈志刚的感觉,那个时候,她经常在拐角处等陈志刚,而今,她成了陈志刚光明正大的妻子,可是她怎么也感觉不出欣喜,相反内心深处还多了许多莫名的忧伤。 陈志刚看见她,也不是过去的紧张样子,而是一脸愁容。 怎么了,有什么事在家里不说,还跑到这儿来偷偷地说?叶水莲看陈志刚的表情,感觉很诧异。 陈志刚说,没什么,我,我怕你不高兴。 怎么还没说就说我不高兴呢?叶水莲说你快说吧,我没请假救出来了,一会儿宋明丽找不着我,又得大呼小叫的。 嗯。陈志刚点点头,他说天宇今天回来。 叶水莲有些诧异,但还是很平静,她说前些天你不是跟我说了吗,好啊,天宇回来我正好趁机跟他培养培养感情。 不行。陈志刚似乎想也未想地就拒绝了。 为什么?叶水莲不禁皱起了眉头。 陈志刚看看叶水莲,不再说话,低着头,用脚尖在地上来回地磨来磨去…… 我怎么觉得你今天这么奇怪呢,你有什么事能不能一口气说出来,你说你到底有什么事,你直接说出来,我那边还忙着呢。叶水莲有些着急了。 水莲,对不起。陈志刚说着对不起,抬起头来看了看叶水莲,他说你能不能先回避两天,天宇还不知道你来呢。 回避?!叶水莲一听,嗓门立刻大了,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她说我凭什么回避,我们是领了结婚证,法律认可的,凭什么你儿子回来我就得走。我说你做事怎么就不动大脑呢,他来了,我走,他走了,我再回来,你就是说让我和天宇永远不见面吗? 陈志刚说不是水莲,你误会了,我就是想等天宇回来,我先慢慢地跟他说,等他能接受你了,认可这件事了,你再回来。我担心孩子小,接受不了…… 陈志刚!你说的什么混蛋话,你问问任何一个人,你这样做对我公平吗?叶水莲生气了,她大声地说着,眼睛里顷刻间渗出了泪水,她说我的情况你还不知道吗,我一辈子也不可能有孩子了,天宇是你的儿子,也就是我的亲生儿子,我这辈子也就只能守着你和天宇过了,难道你不知道吗?叶水莲说着忍不住放声痛哭。 不远处,过来过往的行人开始往这边看,陈志刚听叶水莲这么一说,把他心中的计划全盘打乱了,他知道叶水莲根本不会回避了,再说下去,可能会引来叶水莲更激动的行为,于是他咬了咬下嘴唇,说好吧,就这样吧。 陈志刚说完,骑上摩托,头也不回地走了,叶水莲看着陈志刚的背影,使劲地跺了一下脚,然后擦了擦眼泪,转身向饭店走去。 她觉得自己的眼睛肯定红红的,走了两步,她停下来了。她擦擦眼睛,想等一会儿,眼睛不红了再回去。她一个人站在那里没意思,忽然想起了她昨天晚上给刁德发发信息,刁德发没回信息,于是叶水莲拨通了刁德发的电话。 刁德发那个时候正在文化局的小区找机会扔孩子,他把孩子放在广场的一隅,身子靠后哨着,看看谁把他的孩子抱走。 结果他等了一会儿,看见一个五大三粗、手臂上刺着青龙的彪形大汉,晃晃悠悠地向孩子走去,刁德发心里一阵紧张,看那男人的形象,绝对不是善良之辈,刁德发的心揪了起来。 男人看见了地上的孩子,他蹲下身子,开始左右上下地观察孩子,然后一把抱起了孩子,由于他的动作快,孩子刚才睡着觉,猛地被惊醒了,“哇——!”地一声哭了起来,刁德发感觉他的心都要被拽出来了,他三步两步地跑上前,气喘吁吁地说兄弟,兄弟,这孩子是我的,我刚才方便了一下……刁德发连说带喘地。 男人看了看他,没有说话,刁德发试探性地伸出手去,又缩了回来,他不敢直接从彪形大汉手中抢孩子,只好看着彪形大汉的脸色,同时把自己的脸上堆了一堆不自在的笑容。 彪形大汉看看刁德发,冲着刁德发喊了一嗓子,你的孩子怎么不会抱回去呀! 刁德发恍然大悟,冲着大汉点点头,答应了一声哎,然后从大汉手中小心地抱过孩子,一边走一边回头地出了小区。 叶水莲就是在这个时候给刁德发打的电话,刁德发一看左右没人,就接起了叶水莲的电话,叶水莲张嘴就骂开了,你这个挨了千刀的,缺德带冒烟的,你把老娘害苦了,你告诉我你在哪儿,我这就跟你拼命去,咱俩今天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大不了一命抵一命…… 刁德发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拿着手机听叶水莲骂他,不知怎么的碰着了孩子,他怀里的孩子“哇——”地一声放声大哭。 本書首发于看書罔 ... 第九十八章 为难 江雪云输了两天液,躺在床上很少说话,吃东西也极少,何非知道江雪云心里不痛快,也不敢多说话,就在医院里陪着江雪云。 顾晓箐给何非打电话说什么也不接,并且信息也不回一个。顾晓箐反复地想,觉得何非走的时候挺高兴的,肯定是江雪云那一晚给他打电话,她把何非的手机静音了,江雪云跟他生气了。所以当天晚上,她打不通何非的电话,也就不打了,第二天再打,何非还是不接。顾晓箐心里长草,第三天她沉不住气,自己拄着拐杖开着车从饶安过来了。 当时何非正在医院陪江雪云,程慧也来看江雪云,江雪云跟何非不怎么说话,但是程慧来了,心情还是明显地好了许多。 何非见江雪云心情好了许多,他的心情也跟着莫名地开朗。几个人说着话,顾晓箐发信息来了,她没有直接给何非打电话,她知道给何非打电话可能还是不会接,于是直接给何非发信息,告诉何非她自己开车从饶安过来了。 何非答应江雪云不再和顾晓箐联系,可是心里也惦记着顾晓箐,但是他控制着自己,不打电话不接电话,以免让江雪云再次伤心。可是顾晓箐竟然自己来了,何非的心猛烈的跳动了起来,顾晓箐还受着伤,自己走路都不方便,竟然自己开着车从饶安过来了,何非觉得他不能不去见顾晓箐,他坐不住了。 程慧和江雪云说着话,何非撒了个谎说他两天没去画廊了,想去画廊看看,程慧说这么点事还请什么假,有我在你有什么不放心,快去吧。 江雪云看看何非没有说话,何非像个等着家长批准的孩子似的站在江雪云面前,犹疑地问着,雪云,那我去啦? 江雪云知道,她不可能永远地让何非寸步不离,如果那样,何非失去了自由,会是多么痛苦,她看着也不忍心,于是看了何非一会儿,点了点头。 何非明显地感觉到了,江雪云的目光里有话,她不用说他也猜得出她的担忧,可是顾晓箐的身体还没恢复,可以说受着伤来到了饶兴,他实在没有理由不去见她,再说他也放心不下。 何非从医院出来,径直开车去了顾晓箐说的那个地方,远远地,他看见顾晓箐一个人拄着拐杖,艰难地倚在一幢大楼的墙面上,那面墙是淡青色的,顾晓箐穿着绿底黄花的连衣裙,在微风的吹动下,裙裾伴随着她的波浪式的长发随风飘扬,简直就像是艺术家在墙面上绘得图画,只是,她拄着拐杖,那样一个接近完美的人,瞬间有了一种残缺的遗憾,让人想起断臂的维纳斯,那样一种残缺的美,美得让人心颤,让人不忍触碰。 何非停下了车,从车里走了出来,不知怎么的眼睛一酸,他说晓箐,你怎么这么傻,你的身体还没恢复…… 顾晓箐不待她说完,猛地扔掉了拐杖,扑到了何非怀里,声泪俱下,她说何非,再见不到你,我就要死了。你为什么,为什么不接我电话,连个信息也不回,难道你不知道我担心你,想你、爱你吗,我一分钟打不通你的电话,我的心就恨不得从胸膛里跳出来,非,我完了,我完完全全地爱上你了! 何非抱着顾晓箐,说什么也会说不出话来,他实在是说不出自己心里的感觉,他感觉有一股巨大的洪流在猛烈地冲撞着他的内心,他不知道怎么办好?和江雪云在一起时,看到江雪云那憔悴的面容,为了他难过得不吃不喝,他感觉自己的心都碎了,他恨不得想尽一切办法来让江雪云吃东西,让江雪云回复到以往的欢乐模样,可是他感觉无论他怎么做,可是雪云的眼睛里就是找不到欢笑。为了雪云,他不理顾晓箐,可是每一次顾晓箐打电话,发信息,他不接不回,他不敢想象顾晓箐的心情,但是他知道自己的心情,仿佛在炼狱里受煎熬。现在,他抱着顾晓箐,感受着顾晓箐的热情和发自肺腑的爱恋,他感觉自己心里那股洪流,像一股即将倍看的开水,在他心里来回冲撞,他焦灼难耐。 晓箐你怎么这么傻?何非抱着顾晓箐,不知说什么好,他拍着顾晓箐的肩膀说晓箐咱们先上车。 顾晓箐点点头,跟何非一起上车了。 饶兴县的夏天,和所有小县城的夏天一样,到处呈现着满目的碧绿和各种无颜六色的鲜花,那些鲜花在这个季节,无所顾忌地蓬勃开放着,所到之处,到处都是一派吐蕊争艳的景象,何非无非看那些景色,相反,倒觉得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闷闷地感觉。他知道江雪云还在医院,但是他也不能就这样让顾晓箐回饶安,再说他也不放心,顾晓箐的肋骨这样折腾,会不会重新断裂,那刚刚愈合的伤口也禁不起折腾了。 何非在一家超市门前停下车,买了些水果和女孩子爱吃的薯片、开心果等小食品,然后带着顾晓菁去了一家宾馆,给顾晓菁开了房间,他说晓菁我跟你说,雪云还在医院呢,就是那天我在你那里,雪云打电话找不着我,结果急火攻心,发起烧来,现在还在医院住院呢。 顾晓菁明白了何非为什么两天不接她电话,她说是不是雪云生病你心疼了,不想理我了?所以才不接我电话,不回我信息。你知道吗,我这两天找不到你,是什么心情吗?她说不管怎么说,当初咱们俩清清白白,江雪云就一而再地陷害我,打我、骂我,后来还砸我的车,想撞死我,她对我太过分了你知道吗?! 顾晓菁说着忽然激动起来,她说如果她当初开车撞死我,现在我可能就不在这个世界了。非,这些天我反复地想过了,江雪云既然这么对我,那我也就不能客气了。她爱你,我也爱你,她离不开你,我也离不开你,以前我顾及着我们之间的友谊,可是她毫不顾忌,我想了,人生苦短,为什么别人为了心爱的人可以抢、可以夺,而我却只能一次又一次地受伤害?难道我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吗,难道我就不能一辈子不能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吗?! 顾晓菁说完,抱着何非放声大哭,她说非,你不能离开我,你知道我这两天是怎么过来的吗,我要是再见不到你,我都不想活了,你说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老公被别人抢走,儿子也被抢走,江雪云就算不跟你在一起,她还有儿子有女儿,我有什么?非,我只有你…… 何非抱着顾晓菁,不知如何是好。在这样的情形下,他哪张得开嘴劝顾晓菁离开自己,他觉得自己如果无情地张嘴说分开,那么简直就是置顾晓菁于死地。看顾晓菁现在的心情、情绪,他觉得自己除了安慰她,抚平她的忧伤,他实在说不出冷酷的话语,尤其是在心里,他还有着深深地愧疚、自责,当初要不是自己,顾晓菁很有可能就不会离婚。他感觉顾晓菁现在太脆弱了,脆弱的就像一个玻璃人,他稍一撒手,顾晓菁就会稀里哗啦变成一地碎片。 何非按为了顾晓菁半天,答应顾晓菁不离开她,然后劝慰顾晓菁先吃点东西。他说雪云在医院里也不吃不喝,他放心不下,他说我去看看雪云,回来陪你去吃饭。 顾晓菁知道何非心软,如果不让何非去,何非会如坐针毡,心里肯定受不了。于是点头同意了,她说非,我什么也不吃,等你回来,咱俩一起吃。 何非没办法,点了点头,然后开门出去了。 江雪云打来了电话,问他在哪儿呢? 何非说我在街上呢,我买点东西就回去。何非就近买了些吃的,开着车回去了。 他让医院的食堂给江雪云炖了鲫鱼汤,又炒了一盘青菜,然后回到了病房。 程慧见何非回来了,她说你回来了,我也该回家看看去了,有什么事再给我大打电话。程慧说完,收拾了一下东西也走了。 何非坐在江雪云身边,心里就像熬了一锅八宝粥,咕咚咕咚此起彼伏地滚热地倍看着,虽然外表看不出什么异样,但是只有何非自己知道,里面早已开锅了。 他伺候江雪云吃完饭,让江雪云休息一会儿,江雪云说我不困,咱俩说说话吧。 何非此刻哪有心思跟江雪云说话,可是已经两天了,好不容易看见江雪云心情好了一些,他哪忍心违逆她的意愿,于是说行,我们说说话。 江雪云也是跟程慧说了一上午话,心情好了一些,程慧说何非这个人,是个最好的人,对亲戚、朋友都没的说,在家是个好老公,好父亲,是个好男人,但是他最大的缺点就是心软,所以她告诉江雪云,只要看住何非,不让他跟顾晓菁联系,有上几个月,热情一过,就没什么事了。 江雪云觉得程慧说的有道理,和何非过日子这么多年了,何非的脾气性格她还不了解吗?所以她决定把自己的郁闷埋在心里,像以前一样安安静静地和何非相处,慢慢地就会恢复到从前安静快乐的家庭局面了,尤其是何一鸣、何一佳明天就要回来了,她作为一个家庭主妇,必须得让一家人感觉到温馨。 江雪云没有跟何非说顾晓菁的事,跟他说何一鸣何一佳明天就回来了,一家人就要团聚了。 何非心里也很高兴,他早就想儿子和女儿了,何非高兴地说,我上次说暑假要带一鸣和佳佳去青岛玩呢。 江雪云笑了,何非看着江雪云,心头好像卸下了一块石头,有好多天了,江雪云没有这样的笑过了。 何非笑着抬起头来,他看见墙上时钟的指针指向了十三点,他忽然想起,顾晓菁还在等他吃饭呢。 看書王小说首发本書 ... 第九十九章 阳痿 傍晚,刘敏和谭之江坐在了餐桌上,谭之江看着刘敏的做的饭菜,忍不了笑了起来,桌子摆着两盘菜,一盘凉皮拌虾米,一盘肉丝炒黄瓜,谭之江用筷子挑起一条凉皮,他说刘敏啊,我真是服了你了,怎么就没有广告公司聘请你呢,你说你这创意,啊,凉皮拌虾米,肉丝炒黄瓜…… 刘敏翻了谭之江一眼,端起碗来吃饭,她说凉皮拌虾米怎么啦,吃着凉爽又补钙,有什么不好? 那行,那黄瓜炒肉丝呢?黄瓜炒鸡蛋啊吧,还能吃出那种清香来,你说黄瓜炒肉丝是为了什么?你只要给我解释出来,我就把这一盘全吃了。谭之江嘿嘿地笑着。 刘敏看看谭之江,不服气地说,为了什么,为了香! 谭之江哈哈地笑了,他说好好,为了香,为了香我就吃了它。谭之江说着夹起一筷子黄瓜炒肉丝放进了嘴里,故意逗着刘敏说,香,香,还真是香! 刘敏噗嗤一声乐了。 谭之江看着那些饭菜,也没什么食欲,他见刘敏笑了,胆子也大了起来,他忽然想起了刘敏那天穿着那样的睡衣,把他着实地吓了一跳。他“妈呀!”一声,吓得刘敏赶紧跑到卧室去,把那件睡衣给换了下来。他再让刘敏去穿,刘敏说什么也不穿了。 现在他忽然想起了这件事,忍不住笑了,他故意用一种滑稽的口气逗刘敏,老婆?你那天穿的那件睡衣,挺好看的,怎么不穿了呢? 刘敏给了他一个大白眼,气呼呼地把一大筷子凉皮放进嘴里,嘴唇外还沾着一个虾米,不停地咀嚼着。 谭之江说咱这么说吧,你轻易不穿那样的睡衣,猛一穿,我真是吓了一跳,但是过后我想细细欣赏吧,可是你却换下来了,说什么也不肯穿。于是我就细细地回想,唉,你还甭说,你那天可真是让我开了眼了,怎么说呢?谭之江故意夸张地一拍大腿,提高了嗓门,那叫一个性感! 刘敏被谭之江虚张声势的大嗓门吓了一跳,她说有完没完,还吃不吃饭? 谭之江说有完有完,马上就完,我就是说啊,我老婆那种性感,不是一般的性感,简直,简直…… 刘敏一瞪眼,一甩筷子,气呼呼地问,简直什么?你说,简直什么! 谭之江见刘敏着急了,马上话锋一转,本来他想说简直能把活人吓死,可是见刘敏着急了,他赶紧换了一句,他说简直就是一朵黑牡丹,他还怕描述的不够贴切,又加了一句,大号的黑牡丹! 刘敏看着谭之江,慢慢地站了起来,谭之江吸了一口凉气,他知道他把刘敏闹得着急了,这就要生气。恰好这个时候,他来电话了,他接了电话,说好好,我马上就到。然后他匆匆跟刘敏说,我有个酒场,我出去吃了啊,嘿嘿,别生气啊,我就是逗你玩…… 谭之江说着,撤离战场似的快速地走了。 刘敏咂摸咂摸嘴,瞪了瞪眼,死老头子,不知好歹,哼!刘敏说着,又夹起一大筷子黄瓜炒肉,有滋有味地嚼了起来。 刘敏吃饱喝足,收拾完毕,又拿出那件睡衣,她把门反锁上,一个人在屋里穿了起来。她想象着谭之江说她象黑牡丹,大号的黑牡丹,黑牡丹有什么不好,她穿着睡衣一个人在镜子面前转来转去,毕竟是第二次穿了,她不象第一次穿的时候那么不好意思了,现在她站在镜前,感觉那件睡衣的确是有些新奇,尤其是那对大乳,黑颤颤地暴露在胸前,还有那些茅草,乱糟糟地裸露着,有的还从纱窗一般的蝉翼里扎了出来,她这么多年穿衣保守,突然穿了这么一件,也难怪谭之江受惊吓。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忽然脑子就像火线一样跑了路,她想到了楚玉,想到了楚玉那苗条凹凸有致的身材,想到楚玉那一头葡萄紫色泽的长发,想到楚玉碎玉般的牙齿,要是楚玉穿上这件睡衣会是什么效果呢? 刘敏这样想着,脑子里立刻就映出了楚玉穿着这件睡衣,露着一口碎玉般的牙齿妖娆得笑着,那模样,那身段,别说男人看了,就是刘敏看了都恨不得把眼珠子粘在她身上。想到这儿,刘敏心里一惊,镜子里的人变了,还是刘敏,黑、矮、胖还有她自己不愿意承认的丑陋,年轻的时候她不漂亮,但也不算丑,怎么岁数大了,皱纹多了,人还变丑了呢?刘敏心下不快,“呼噜”一下把睡衣脱了下来,镜子里一个黑黑胖胖的没有丝毫姿色的女人,也难怪谭之江老是和她分床睡觉呢。 她想不起从什么时候了,谭之江开始和她分着床睡觉,一开始说他要看书,怕影响她休息,后来又说晚上要写东西,再后来就什么也不说了,渐渐地形成了约定俗成的一种默契,每天两个人在一起吃饭、看电视,洗完澡以后,各回各屋。 说实在话,刘敏从去年开始闹更年期,到现在为止,月经好几个月才来一次,并且月经量也很小了,大夫说她就要断了,也就是说她的雌性激素以后会逐渐减少,直至没有,她做女人似乎也做到了尽头,没有了月经,没有了雌性激素,身体的性别特征越来越小,那种生理上的冲动和激情,也基本上没有了,她觉得很有一种失落感。 更让她失落的是,谭之江没有更年期,反而越来越精神,高高帅帅的和年轻时一样挺拔,头发上也没有一根白发,并且还褪去了年轻时的青涩和稚嫩,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成熟和儒雅,刘敏在心里埋怨着造物主的不公平,可是无可奈何花落去,何况她这夺花,蓬勃盛开的时候尚且不惹眼,何况现在花叶已褪,只剩下干瘪的一棵花茎呢? 刘敏这样想着,不由得想起了最后一次和谭之江做那事的情景了。那个时候,他和谭之江似乎也好久没有那种事了,可是那一天谭之江他别高兴,他告诉刘敏他被县政府评选为优秀科局长了,并且还颁发了县长特别奖,他说别的别说,就是那个水晶奖杯,摆在他的办公室,他看着心里痛快。 那个晚上,谭之江来了兴致,原本刘敏睡觉一直穿着睡衣,谭之江非得缠磨着她脱了睡衣,作为多年的夫妻,刘敏知道他想干什么,于是顺从地脱了睡衣。 谭之江从年轻时就有一个习惯,办那事的时候一定要关上灯,刘敏问他为什么,谭之江不好意思地说,咱是农村人,害臊,所以还是关着灯心里踏实。可是那一晚,谭之江非得开着灯,刘敏这么多年,也已经习惯了关着灯,眼下谭之江非要开灯,她没办法,任由谭之江把灯打开。 刘敏不是一个有情调的女人,也从来没想过调解卧室的气氛,所以他们的卧室多年来都是用的那种白炽灯,照在人脸上,白人看起来惨白惨白的,黑人看起来则发着一种青黑色的阴郁色泽。谭之江一直关着灯做那事,由于那天心里特别兴奋,他也想张狂一把,所以非要打开灯办那事,可是,可以这么说,他打开灯的一刹那就后悔了。 刘敏就像一大堆青黑色的肉摊在他面前,而他在白炽灯的照射下,则发着一种惨白色的青光,他的惨白和刘敏的青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刘敏不好意思地看着他,些许浑浊的眼睛里发出了一种渴望亦或还有娇羞。 谭之江原本带着满腔的兴致,可是说真的,那一刻,兴致就像突然退潮的海水,但是他知道,自己就像一个上了前线的战士,不管生死,也要往前冲。他闭上眼睛,扑在了刘敏的身上,刘敏使劲地抱住了她,可是,天知道,谭之江的家伙说什么也派不上用场,仿佛一只熟睡的小鸟,怎么拨弄也醒不了。 谭之江抱着刘敏,又亲又搂,可是折腾得满头大汗,那只熟睡的小鸟丝毫没有醒来的意思。刘敏心疼他,不住地安慰他,可是谭之江最终弄了个满头大汗,大败而归。 事后,刘敏给谭之江买了好多补品,可是谭之江补品照吃,就是再也不提那事了。刘敏又一次试探性地说找个大夫去看看,谭之江说什么也不去,他说老了,有儿有女了,别去丢这个人了。 谭之江不去,刘敏也没办法,可是刘敏不死心,一个人去医院问医生了,医生说有的男人不是阳痿,是心理因素,他让刘敏想法开导他,让他思想,可是刘敏觉得谭之江似乎并不拿这事当回事,所以她的解放思想也无从谈起。 她觉得谭之江不但不拿这个当回事,反而一天天的很快乐,这让刘敏心里不安,谭之江真的阳痿了吗? 门“咣当”一声开了,谭之江乐呵呵地回来了,刘敏那个时候早已换上了平时穿的睡衣,她走过去,帮谭之江拿过拖鞋,嘴里嘟囔着是不是又喝多啦? 谭之江乐呵呵地说着没有、没有,然后脱下衣服进洗手间洗澡去了,可是让刘敏吃惊的是,谭之江竟然光着身子拿着手机进洗手间了。 本书源自看书网 ... 第一百章 偷拍 叶水莲给刁德发打电话的时候,心情正是糟糕到了极点,陈天宇回来,陈志刚竟然想到让她出去躲避一段时间。叶水莲不同意,凭什么呀,她跟陈志刚是法律上认可的夫妻,怎么会因为一个孩子的到来而东躲西藏,陈志刚跟她商量,她一口回绝了。虽然她一口回绝了,但是心里生气,给刁德发打电话,就好像找到了一个出气筒,一个出火点,她一张嘴就像一梭子机关枪似的,一梭子子弹就飞出来了,打得刁德发头皮发乍、眼冒金星。 孩子“哇——”地一声哭了,刁德发这才回过神来,原本他送了好几处,也没把孩子放下,心里惴惴不安,不知如何是好,眼下被叶水莲一通臭骂,还惊扰了孩子,看着儿子通红的小嘴“啊——”“啊——”地哭着,他的心针扎一般得难受,他说行啦水莲,你就别闹了,我现在也烦着呢。 你烦什么?叶水莲本来心烦,现在听刁德发也说心烦,不禁纳闷,她说你烦什么,你有什么饭的,难不成你又惹了什么祸不是? 唉,甭提了,水莲我先不跟你说了,咱俩的事回头再说。刁德发说着,想挂电话,可是叶水莲说什么也不同意,她说你先别挂电话,我听见你身边有孩子哭,好像是特别小的孩子,怎么回事? 刁德发哪能跟叶水莲说这些,他随口胡诹着,我在亲戚家里,刚生了孩子,我挂了啊? 谁生了孩子?叶水莲纳闷,不让刁德发挂电话,刁德发就应付他说,一个外甥媳妇,行了,我挂了啊。 别!叶水莲听见别人生孩子,就想到自己不能生孩子了,她突然又按耐不住情绪,她说你奶奶个腿的,老娘让你害的,子宫都没了,那十万元钱你准备了没有,你要是准备不出来,我跟你没完,我明天就去你家饭店,我豁出去了,我去找霍俊英。 刁德发一听,吓得爪都麻了,他说姑奶奶,我现在够狼狈的了,你就不能宽限我些天,你让我想想办法,这送刑场还得等个时候呢,你这怎么就这么急啊,这两天,我想想办法,给你回话。刁德发说着,把手机挂了。 叶水莲觉得她在外面逗留的时间有点长了,于是她没再继续追问刁德发,而是把手机放在口袋里,急急忙忙地回单位了。 宋明丽见小青帮水莲盯着房间,就问小青叶水莲看什么去了,小青说她说出去一小会儿,马上就回来。宋明丽忽然想起早晨叶水莲从赵永利口袋里抽那块红手帕的事,说实在话,她和赵永利搞在一起,这也是最近的事,原因在于她想当领班,想从服务员当中脱颖而出,那样叶水莲等就不敢跟她作对了。她思来想去,凭她的姿色勾引赵经理好像难度大了一些,毕竟赵经理也算见多识广的,整天在外面混,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再说就是在整个饭店里,论模样,身段,年龄,哪一条也数不着宋明丽,但是宋明丽看出来了,赵经理很多时候哄着赵永利,而他们又是叔伯兄弟的关系,于是宋明丽开始把苗头对准了赵永利。赵永利知道自己几两几斤,能有女人肯暗送秋波,他当然乐得收下,投之以桃报之以李,所以他对宋明丽也比别人关注了几分。他发现虽然不漂亮,但是身材饱满,虽说有些粗壮,但是那胸、那屁股结结实实的,一走路颤颤的,赵永利瘦的像只小鸡子,他喜欢这种有些肥硕的女人,再有就是她老婆,生完孩子以后越来越受,他怎么给她炖猪肘子吃也不管用,脱下衣服,小胸脯平平的,小肋条骨一根根的小鸡排一样,他不喜欢,可是不喜欢也没什么想法,有总比没有强。他就是一个其貌不扬的厨师,他知道自己几两几斤,现在宋明丽对他含情脉脉,暗送秋波,他又不傻,当然懂得“礼尚往来”的道理,于是他暗中加劲儿,对宋明丽也格外关照,凡是跟后厨有关的事,宋明丽来了一路绿灯。 宋明丽心里明白,就开始跟赵永利进一步逗逗搭搭,一来二去,逗搭到一起去了。小青那次看见他们,是他俩第三次在一起,那时宋明丽对于赵永利来说,就像是顶花带刺的黄瓜,新鲜着呢,所以他不愿意放过任何一次机会,结果却被小青撞见了。也适合他俩倒霉,小青告诉了叶水莲,第四次叶水莲就凑热闹跟着录像,虽然没成功,但叶水莲不会死心啊,她就像发现猎物的猎人一样,随时等待着猎物出现,又像是一个公安干警,发现了目标在蹲点,逮住他们也不过是迟早的事。 那块红手帕是宋明丽跟赵永利发生关系以后,宋明丽送给赵永利的定情物,她和赵永利云雨以后,当时身上恰好有一块刚买来的红手帕,本来是给自己买的,可是她灵机一动,转手送给了赵永利,叮嘱赵永利,睹物思人,见物如见人。赵永利满心欢喜地答应了,他带着那块红手帕,故意露着红边,想让宋明丽看见他天天随身携带,让宋明丽高兴,可是结果却让叶水莲给抽了出来。 宋明丽倒吸了一口凉气,眼下,她见只有小青一个人在这里,就跟小青说了几句闲话,她说我看你跟叶水莲关系很好啊。小青连忙摆手说没有,没有。宋明丽说这几天叶水莲是不是老跟你套近乎啊?小青赶紧否认,宋明丽说那好,你好好干工作,我不会亏待你的,记住我说给你的话,不该说的话不说,不该去的地方不去。小青的脸“噌”地一声红了,她知道宋明丽指的是哪件事,她连忙摆手说放心,宋领班,我不说。 不说什么?宋明丽反问了一句,小青的脸“噌”一声红成了大紫茄子。宋明丽呵呵地笑了,说没事,我知道你是个老实孩子,记住,别跟叶水莲什么都说,那可不是盏省油的灯。小青连忙点头。 叶水莲回来的时候,已经开始上客人了,大家开始忙和起来了,宋明丽这会儿也没时间说叶水莲了,所以自己忙自己的事儿去了。 但是整整一上午,她都在寻思那块红手帕的事,难道说她戴了一天红手帕,被叶水莲发现了,她又送给了赵永利,叶水莲知道那块手帕是她的,所以故意抽出来让她知道?可是她思来想去,那天她和赵永利在一起的时候,房间门锁的紧紧的,窗帘也拉得很严实,不应该啊。她寻思着这件事,越看叶水莲就越不顺眼。 叶水莲心里也不高兴,一大早先是宋明丽给她小鞋穿,然后陈志刚又来堵心了她一把,还有刁德发,老是往后拖,拖,拖,他到底想拖到猴年马月,并且听电话里那声音,刁德发的心情也坏到了一定程度,他到底是为什么心情这么糟糕呢? 几个人各怀鬼胎,总算把中午的餐宴打发完了,叶水莲换了衣服,准备回家,可是这时,机会来了,她看见宋明丽趁着大伙不注意,悄悄上了二楼。 姑奶奶的,大白天你也敢闹。叶水莲正好不想回家,想到回家以后,陈天宇回来了,她不知道陈志刚是否提前跟他沟通了,她现在回去,会不会引起轩然大波,想到这儿,她决定中午不回家了。可是她知道,她不能待在宿舍,那样宋明丽和赵永利看见她的电动车,知道她没回去,肯定会怀疑她的。想到这儿,她如法炮制,像上次一样把自行车推到了超市,这次她把电动车放在了更隐蔽的地方,哨在饭店门口,眼看人走尽了,叶水莲把手机静了音,绕过警卫老头的门房,一步一步悄悄上了楼。 叶水莲还是从西边绕道赵永利的宿舍后面,她看见赵永利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她蹲下身子,侧耳听了听里面的动静,宋明丽正跟赵永利说那块红手帕的事儿呢。 宋明丽说他不可能知道啊,那块手帕,我就在身上带了一天。 一天她就会发现吗?赵永利也在一旁分析着。 不会,我的裙子口袋深,那天我就是穿着这件裙子,口袋深着呢,她不可能看见。宋明丽也纳闷地说着。 宝贝,可能我们做贼心虚,想多了,她应该不会发现。赵永利开始安慰宋明丽。 宋明丽说那天我是去超市买卫生巾,结果看见这块红手帕真漂亮,就想买过来送给你,当时我买这块手帕的时候,身边可是一个人也没有,售货员更不可能跟别人说啊,再说她知道我买这块手帕干嘛呀。 是呢,她是神仙也猜不出来,好啦,我们不想这事啦。赵永利说着,开始哼哼唧唧。 宋明丽显然还没从那件事中回过神来,她一方面接受着赵永利的亲吻,一边说我清清楚楚地记得,就放在这个口袋,你摸摸这口袋够深啊? 赵永利哼哼唧唧地说,好,我摸摸,我摸摸……宋明丽不再说话,里面渐渐没有了说话的声音,叶水莲知道,好时候到了。 她站起身,拿出手机,手机的电满满的,她微微笑了一下,快速地调到录像状态,悄悄地拨开了窗帘…… 本書首发于看書罔 ... 第一百零一章 心惊 何非想去陪顾晓箐吃饭,可是江雪云却和他说起话来,江雪云说我想了,孩子们就要回来了,我也不想因为顾晓箐的事再生气了,咱们谁也不提这事了,省得孩子们跟着担心。 嗯,何非点头答应着,可是屁股底下却如坐针毡。顾晓箐不顾一切的带着还未恢复的身子从饶安来了,他可以说是草草把她安排进了宾馆,本来说好一起吃午饭,可是却没有了下文。他看着墙上时钟的秒针快速地拨动着,他的心也跟着快速波动。 他说雪云,他刚想说你休息一会儿,我出去一趟。可是几乎与他同时,江雪云也说话了,江雪云问的是老公,顾晓箐又跟你联系了吗? 何非一愣,搪塞着说没,没,你还生着病呢,赶紧休息一会儿。 何非说着,起身帮江雪云把后背倚靠的被子、枕头铺平,扶着江雪云躺下,他说你休息一会儿,我回家歇一会儿,过一会儿就回来。 江雪云指了指身边的床,说你就在这儿将就一下吧。 何非说不,我在这儿合不上眼镜,我歇一会儿就回来。何非说着,拿着车钥匙,匆匆起身出去了。江雪云站起身来,隔着窗玻璃向外望着,她看见何非急急忙忙地上了车,开着车出去了。 江雪云心中一阵惆怅。 何非到了宾馆,连连跟顾晓箐道歉,他说不好意思晓箐,我来晚了,走,我们去吃饭。 顾晓箐知道何非来的晚,肯定是不方便,于是也没说什么,跟着何非出去了。 大多数的饭店那个时间已经打烊了,何非开着车,带着顾晓箐来回地转着,终于找到一家永和豆浆,两个人进去了。何非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坐下,然后去点餐了。 何非和顾晓箐说着话的时间,邻座有两个青年男女,见了何非在一起窃窃私语了一会儿,然后腼腆又激动地来到了何非面前,她们小心奕奕地问着,是何非老师吧? 何非有些不安地点点头,他知道肯定是又遇到粉丝了,要是平时,他会乐呵呵地跟两个年轻人好好说说话,可是现在有顾晓箐在身边,他多少有些尴尬。 两个年轻人一听果然是何非,激动得不行,他们跟何非说,他们是绘画专业的学生,早就仰慕何非老师,只是无缘见面,两个学生说着话,何非的饭菜端上来了。两个学生要了何非的电话号码,满心欢喜地离去。 顾晓箐笑了,她说大画家在哪儿都有粉丝啊,何非笑了,他说快吃饭吧,这个时间,肯定饿了。 顾晓箐看着何非,满心欢喜地低下头去吃饭,她觉得何非真是了不起,画幅画就能挣很多钱,有那么多人仰慕他敬重他,并且人长得也好,脾气也好,顾晓箐看着何非,忍不住笑了。 何非说你不吃饭,笑什么呀? 顾晓箐说我笑你这个大画家,人见人爱,走到哪儿都有粉丝,还特别有女人缘,当初安冬那么喜欢你,我还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发现何非就是何非,根本不是一般的凡夫俗子能比的。 何非笑了,他说你快饶了我吧,你知道我现在象什么,我就象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雪云老是给我开会,你这里我又放不下,唉,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就这样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办好了,你还笑我。 顾晓箐说那怪谁,怪你自己有魅力有价值,你看地上,一块餐巾纸扔在地上没人去捡,要是一块黄金掉在地上,人们肯定要争起来,这是什么,这就是价值。 何非说快饶了我吧,我可不想当那块黄金,我就想安安静静地画画。 顾晓箐说好,那你就安心画画,什么也别想。 何非没说话,低下头吃饭,这个时候手机响起来了,是何一鸣打过来了的,他说爸爸,我和妹妹马上就要下火车了,你和妈妈来接我们吗? 何非说接,你俩等一会人,我这就去接你们俩。 顾晓箐看着何非,想到何非和江雪云一家人就要团聚,而她自己却孤孤单单,她知道儿子昨天也回家了,她给儿子打电话,儿子闷声闷气地说,先在他爸爸那里待两天,过两天再去看她。顾晓箐知道,儿子对她和何非的事有怨言,她心情不好,所以干脆开着车来饶兴找何非了。 可是,何非一家人也要团聚了,平时孩子们都不在家,还不太显,可是现在孩子们放假回来了,别的孩子都回到父母身边,可是她的儿子却迟迟没有来到她身边,顾晓箐心里难过的情绪就象海上的波浪,一阵一阵地翻腾。 她听说何非的儿女到了车站,呆呆地看了何非一会儿,吃不下饭去了。 何非说你怎么不吃饭啊? 顾晓箐眼圈一红,她看着何非,抓住了何非的手,说,非,我儿子也回来了,因为网上咱俩那些相片的事,他至今误以为是咱俩好,导致了我的家庭破裂,所以至今不肯原谅我,放假了也不肯回我这儿来。 何非心里一阵难过,他抓着顾晓箐的手说对不起晓箐,都是我不好…… 顾晓箐不待何非说完,用手捂住了何非的嘴,她说什么都是命,顺其自然吧,我不怪你。顾晓箐说着,支着拐杖站起身来,她说我们回去吧,你把我送回宾馆,你去接孩子。 何非看了看顾晓箐那一碗牛肉面基本上没怎么动,何非说晓箐我不着急,孩子们还得等一会呢,你先把面条吃了。 顾晓箐摇摇头,说我不饿,咱们走吧。 顾晓箐说着,一个人拄着拐杖在前面走了,何非呆呆地站了一会儿,跟着顾晓箐一起出去了。 何非把顾晓箐送回宾馆,一个人开车去火车站了。 何非站在出站口等了一会儿,一会儿火车到了,下车的旅客蜂涌般的向出站口涌来,何非焦急地寻找着儿女的身影,忽然他远远地听见了那熟悉的声音,“爸爸——”“爸爸——”何非顺着声音寻过去,何一鸣和何一佳笑着、奔跑着,向他这里跑了过来。 何非高兴极了,他拼命地挥动着手臂,“一鸣,佳佳!”看见孩子的那一瞬,何非的心里立刻澄净了,他似乎忘记了一切,左手揽着儿子,右手搂着女儿的肩膀,左看看又看看,高兴得难以形容。 爸爸,我妈妈呢?怎么你一个人来接我们呀!何一佳有些奇怪,因为以往,向来都是爸爸妈妈一起来。 对呀,妈妈怎么没来呢?何一鸣也纳闷地问着。 何非的心仿佛被什么捅了一下,丝丝缕缕地不舒服,神情顿时黯淡下来,他说你妈妈前天晚上发烧,住院了。 啊?!两个孩子一听着了急,说什么也不回家了,非要直接去医院看妈妈,于是何非带着孩子来到了医院。 江雪云看见孩子,心情顿时好了许多,她怕孩子担心她,赶紧跟孩子说妈妈没事了,你看,妈妈的额头凉丝丝的,一点也不发烧了。 何一鸣和何一佳分别伸出手来,摸了摸妈妈的额头,点点头,嗯,不发烧了。两个孩子的脸上渐渐露出笑容来,他们围着江雪云,说这说那,讲那些学校里发生的事情。 何非看着孩子们,心里高兴得更是没法说,江雪云闹着出院,要回家给孩子走好吃的,她说我已经没事了,孩子们不放心。何非说我去问问。 何非去了护士那里,护士查看了一下病历,不建议出院。她说江雪云住院的病因不明,至今没找到发高烧的原因,建议再住院观察一天。 没有办法,江雪云只好等第二天再出院。她心疼孩子们坐了那么长时间的火车不得休息,于是催着何非赶紧带孩子们回家。她说医院里有病菌,让何非赶紧带着孩子回去。 何一佳不同意,非得要留下来陪妈妈。江雪云不同意,她说你要是在这里,妈妈心疼,病就会加重的,听话,跟你爸爸去看看奶奶,然后回家。 两个孩子没办法,只好何非走了,何非带着孩子去看看奶奶,奶奶的欢喜自不必说,两个孩子跟奶奶说了会话,然后跟爸爸回了家。 回到家以后,何非打开冰箱,拿出他提前买好的平鱼、基围虾化上,然后又把蔬菜水果拿出来,洗好了让孩子们吃,然后一个人进了厨房忙和起来。 何一佳说爸爸,我来帮你,说着也跟着何非一起跑进了厨房。 何一佳跟爸爸说着话,帮着他择菜、洗菜,何非高兴得不得了,直夸女儿长大了,何一佳说都十八岁了,还不长大。 何非呵呵地笑了,说以后啊,我就要享福啦,我女儿大了,儿子也大了,今儿啊女儿给爸爸买好吃的,明天啊儿子又给送好吃的,我就是裁缝掉了剪子,光剩了尺(吃)了。 何一佳听着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来。 何一鸣一个人在沙发上吃着水果看电视,忽然何非的手机响了起来,何一鸣抓起手机,他以为是妈妈打来的电话,抓起来一看,是顾晓箐的名字。 何一鸣愣了一下,他想起来了,他在饶安住院时,就是顾晓箐阿姨照顾他,但是同时顾晓箐和他爸爸那些网上的相片也应入了他的脑海。他迟疑了一下,但还是抓起手机,走进了厨房,他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冲爸爸说,爸爸,来电话了,是顾晓箐打来的。 何非手里正抓着鱼,听见何一鸣的话,心里一惊,手里的鱼“扑通”一声掉进了水盆。 本文来自看书罔小说 ... 第一百零二章 猜忌 刘敏在家里折腾了一晚上,脑子里的细胞就像是漂浮的肥皂泡,无颜六色地在眼前翻滚,那些思绪缠绕在她面前,当她还沉浸在回忆中的时候,谭之江回来了。 谭之江去卫生间洗澡,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可是拿着手机进卫生间洗澡,刘敏觉得就不太正常了。她屛住呼吸,侧着耳朵趴在洗手间的门上,想听听谭之江拿着手机在里面干什么。 谭之江进了卫生间,就把手机扔在了毛巾架上,然后打开淋浴喷头,他正准备冲澡,结果看见门上的磨砂玻璃突然黑了一片,谭之江吓了一跳,这家里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熟悉的,他每天在洗手间洗澡,都与洗手间里的一切更是熟悉不过,洗手池在哪儿,香皂在哪儿,毛巾在哪儿,瓷砖是什么颜色,图案是什么,甚至为了调颜色,有两块图案不一样的瓷砖镶在了哪里,他都是一清二楚的,门上磨砂玻璃的图案、花型还有颜色他闭着眼睛,也知道是什么样的,怎么突然黑了一大片呢?他知道自己喝酒了,可是喝了酒也不能看不出黑白来呀,他闭了闭眼静,然后猛地睁开,结果他发现那磨砂玻璃还是和刚才一样,不是平时朦朦胧胧的透亮颜色,而是有一个黑不溜秋的暗影,并且那个黑暗影还在悄悄地动着…… 谭之江看那形状、高矮,猛然间明白了。他没有说话,依然开着淋浴喷头,大步地走过去,猛地打开了门,刘敏“哎呦”一声差点跌倒,谭之江手干嘛呀,偷窥呀,我这这么好看吗,还值得你偷窥? 刘敏翻了他一眼,转身往外走。 谭之江说哎——你怎么走啊,关着门吧你在外面偷着看,给你打开门了吧,你又走,想看你就看呗。 刘敏的脸“噌”地红了,虽说是老夫老妻,可是谭之江光着身子,她在一边看,这种事还是挺让人难为情的。她嘴里嘟囔着,谁看你洗澡了?然后眼睛逡巡着往外走,她希望在往外走的瞬间,发现谭之江的手机,可是毛巾架太高,她没有发现。 谭之江看着刘敏鬼鬼祟祟的样子,心里觉得好笑,他说有什么事就直说吧,憋在肚子里也是难受。刘敏没说话,“哼”了一声走了出去。 谭之江洗完了澡,穿着内裤出来了。他看见刘敏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就嘿嘿笑着凑了过去,说吧,有什么事,干嘛偷偷摸摸地看我洗澡? 哼!刘敏扭过了头,继续看电视。 谭之江说你要不说可别后悔啊,错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那我进屋看书去啦。 谭之江说着,做了一个站起身的动作,他知道刘敏没问出她想问的话,是不会放他走的。果然刘敏见他要起身,赶紧说了一句,等等。 好,我等着。谭之江说着又坐了下来,他说问吧,我接受革命同志的审问,保证从头到脚,原原本本,一个头发丝儿也不落地作全面汇报。 刘敏翻了他一眼,说我也没那么多问题你,你也不用作全面汇报,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你洗澡干嘛要带着手机?哪有洗澡带着手机洗的? 嘿嘿。谭之江笑了。晚上他跟单位的同事们吃饭去了,办公室还有两个科长都是女的,他进家门的时候,忽然想起手机上的通话记录,担心刘敏看了,不知道又惹什么祸,于是进洗澡间的时候,他顺便把通话记录给删了,以免刘敏看见惹麻烦。 现在刘敏问他这个问题,谭之江得回答呀,他知道他不但得回答,还得谨慎回答,于是他说唉,我还不是怕你用我的手机瞎发信息吗,上次好好的无中生有,给什么楚玉发信息,弄得我多尴尬。 刘敏说给楚玉发信息是我不对,但是也不能排除你俩之间没事。 谭之江笑了,他说那好,愿意接受革命同志的审查,有什么问题你尽管问吧,省得憋在肚子里也是闹腾,要是闹个肚子吃点药倒也没事,就怕闹鬼啊,要是闹鬼还得请大神…… 打住。刘敏一只手在上横着一只手在下竖着,做了个裁判宣布停止的动作。 谭之江瞪瞪眼,哦,手势够专业啊,什么时候兼职当裁判了? 刘敏没理他,咽了一口唾沫说,别说这些没用的,我就问你,今天晚上你跟谁吃饭了? 谭之江说单位的同事。 有谁啊?刘敏进一步地问着。 徐涛、赵立……谭之江掰着手指头数落着,他把那些男同事的名字说了一遍,女同事的名字只字未提。 刘敏瞪了瞪眼,反问了一句,我怎么相信你说的是真的呢? 谭之江一摊手,说那我就不知道了,那几个人你也认识,明天你跟他们聊聊天,问问不就得了吗? 刘敏一扭脖子,我不问,我才不干这丢人的事呢。 哦——谭之江看着刘敏,嘿嘿地笑了,他说又纳闷又怕伤自尊啊? 刘敏“哼”了一声。她说老谭你跟我说实话,你带着手机在卫生间里,究竟干什么?是不是给楚玉发信息了? 谭之江真是哭笑不得,他说绝对没有的事。 刘敏说那我看看手机。谭之江摇摇头,说那不行,我明明没跟人家吃饭,你万一给人家再发信息怎么办?那我这张老脸可就丢尽了。 刘敏鼓着腮帮子,举起左手攥紧拳头说我保证不发信息,我也向**保证! 谭之江“扑哧”一声笑了,他心想反正也没楚玉的电话,看就看吧,于是随手把手机递给了刘敏,嘴里叮嘱着,坚决不能发信息啊! 刘敏把手机拿在手,开始一点一点地看起来。 没事吧,没有女同志的电话吧,我都告诉你了,你还不信。刘敏看手机的时候,谭之江胸有成竹地说着。 刘敏先翻看了一遍信息,又翻看了一遍通话记录,不知不觉皱起了眉头。 怎么啦?谭之江看见刘敏皱起了眉头,不仅有些纳闷。 刘敏看着看着,把手机扔给了谭之江,然后脱下脱鞋,盘腿坐在了沙发上,她一脸凝重地说,老谭你说吧,今天晚上你到底跟谁吃饭了? 谭之江说就是单位那几个同事啊? 刘敏说你就别骗我了,你自己看看,每次吃饭,总是这个给那个打电话,那个给这个打电话,怎么今天一个通话记录也没有了呢? 谭之江吓了一跳,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也对呀,他刚才光想着只要没有女同志的号码就行,可是没有想到,没有男同志的号码,也不对呀。他皱了皱眉头,说我看看。 谭之江心里清楚,他说看手机,只不过是在想一个缓兵之计,那些号码明明是他亲手删掉的,他心里有数,此刻,他的大脑在迅速地转着,说什么,怎么说?怎么说才能打消刘敏的疑虑,怎么说才能保证今晚睡一个安稳觉? 他了解刘敏的脾气,打破沙锅问到底,如果他不给刘敏一个合理的答复,刘敏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谭之江正着着急,徐涛把电话打过来了,谭之江忽然心中大喜,他感觉徐涛这哪是打电话来了,这分明是救命来了,雪中送炭,第一次他这么切身感受到了雪中送炭的美妙,他哈哈笑着,接起了电话,他说老徐啊,今天晚上喝得怎么样,高了吗? 徐涛说还好,谭局长你没事吧? 谭之江说我没事,放心好了。刘敏这个时候把耳朵凑过来了,她想听听电话里徐涛到底在说什么,万一谭之江答非所问呢。 徐涛可不知道谭之江家里的情况,更不知道刘敏已经把耳朵凑了过来,他自顾自地说着,葛玲和小宋说你喝多了,我说没事,不过我一想啊,要是楚玉她们不过来敬酒,您喝那些是没事的,可是楚玉她们这一过来,您喝的就多点了,所以我才不放心,给您打个电话问问,您要是没事,我就把电话挂啦。 好,好……谭之江说着好,好,汗珠子不知不觉地滚下来了。 他回头看了看刘敏,刘敏的眼睛已经瞪得跟铜铃一样圆了。谭之江感觉大事不妙,他担心刘敏着起急来,他一个晚上又不能睡觉,于是就把双手举起来,做投降状,说刘敏,纯属巧合,纯属巧合,就是刚好赶在一个饭店,刚好赶在一个饭店…… 怎么就那么巧——!刘敏说完,抓起沙发上的靠背垫狠狠地向谭之江砸了过去,谭之江抱着脑袋往儿子的房间跑去。 刘敏见谭之江一跑,觉得谭之江心虚了,她从地上捡起靠背垫,向谭之江追去,谭之江先她一步跑进了房间,他想把房间门锁上,可是刘敏这个时候冲进来了,她抓起靠背垫,没头脑没脑地打起谭之江。 谭之江挨了半天打,忽然醒悟过来,他说老婆,我没干什么事啊,就是人家来敬杯酒,你凭什么这么打我啊? 刘敏打累了,把沙发垫狠狠地扔在了床上,等着眼睛鼓起了腮帮子,她一字一顿地喊着:“谭之江,你看着,我跟楚玉没完——!” 看書惘小说首发本書 ... 第一百零三章 意外 叶水莲拨开了窗帘,只见赵永利已经紧紧地搂住了宋明丽,他嘴里哼唧着,使劲地把宋明丽压在了身子下面。 宋明丽胖大的身躯在赵永利瘦小的身子下面扭动着,两条白胖的藕段似的肥腿伸出了老远,赵永利三下五除二褪去了宋明丽的裙子,然后甩掉自己的裤子,露出两条又黑又瘦的钢筋腿,白藕腿和钢筋腿拧麻花似的瞬间搅在了一起。 叶水莲拿着手机,可是录了半天两个人也不回过脸来,叶水莲心里着急,心想,难不成今天又要鸡孵鸭子白忙和,可是就在她失望之余,赵永利扳着叶水莲忽然翻过身来,一个白白的大肚子闪烁在叶水莲的面前,叶水莲心中惊喜,好,终于要露脸了! 虽然赵永利和宋明丽两个人都穿着上衣,那时赵永利心急,来不及脱衣服就把宋明丽压在了床上,现在宋明丽回过头来,由于刚才和赵永利一通忙和,她的上衣早已堆在了脖子上,脖子以下一左一右突突地颤动着,白白的大肚子一上一下地起伏着,赵永利“啊——”地一声,甩掉了自己的上衣,趴在了那个大白肚子上。 叶水莲现在录的是赵永利的背影和宋明丽的两条白藕腿,她心想,不急,反正赵永利花样多,一会儿就转过来了,于是他她不再着急,慢慢地欣赏起来。 赵永利忙和了一会儿,真的转过身来,他不知想起什么来了,又开始不着急了,他坐下来,揽着宋明丽坐在他的钢筋腿上,一双鸡爪手在宋明丽的一左一右上上下下地抓着,宋明丽坐在赵永利的身上磨盘似的来回扭动着,叶水莲看得脸红心跳,趁着两个人不注意,她把手机悄悄撤了出来。 她担心再象上一次一样,白忙和一场,于是坐在窗台下,打开录像看那些录像,宋明丽的脸,赵永利的脸这回看的是清清楚楚,白的黑的胖的瘦的身躯,也录得明明白白,叶水莲看那些录像看得上瘾,竟然着了迷。 说来也巧,那天警卫的老头睡不着觉,想起什么来到二楼转了一圈,他绕到楼后,看见叶水莲坐在地上看手机。警卫老头认识叶水莲,知道她是饭店的职工,于是沙哑着嗓子喊了一嗓子,下了班不回家,坐在那儿干嘛? 叶水莲听见喊声,不由得吃了一惊,她不敢说话,冲着老头“嘘——”了一声,可是老头岁数大了没明白她的意思,说下午还得上班,快回去吧。老头说着,往这边走了过来。 叶水莲不敢说话制止老头,但是走廊的另一边是死的,没办法,她只好硬着头皮向老头这边走,快步地走,他希望赶紧绕过去,别让赵永利和宋明丽看见。 可是已经能够晚了。 从老头的第一声问话,宋明丽和赵永利就在屋里听见了,两个人吓坏了,咕噜一声爬了起来,那个时候赵永利早把宋明丽的衣服扒干净了,宋明丽一时惊慌,抓了赵永利的衣服就套,赵永利抓一条内裤迅速地床上,然后“忽”地一声拉开了窗户,露出一额脑袋往外看,他看见老头不紧不慢地向这边走着,而走廊尽头,叶水莲的身影一闪,就拐了过去,虽然只是一闪,但是赵永利真真切切地看出来了,是叶水莲。 这个时候,老头已经过来了,赵永利伸着脑袋喊大爷,有嘛事? 老头说没事儿转转,你说大中午的不睡觉,在这儿坐着。 赵永利问,谁不睡觉,在哪儿坐着? 老头叫不上叶水莲的名字,伸出手往叶水莲走的方向指了指。 赵永利看看,又接着问,大爷,她在哪儿坐着? 老头指指窗台底下,就这儿,你说大中午的不回家睡觉,在这儿坐着,你快睡觉吧。老头说着,转身慢慢地走了。 赵永利看了看窗户,又看看窗帘,再看看叶水莲坐的地方,不禁皱起了眉头。 宋明丽吓得一把抱住了赵永利,怎么啦,吓死我啦。 不好。赵永利说,叶水莲发现我们了,可能还录了音。 不会吧?宋明丽有些不敢相信。 刚才我们在一起,她一直在窗台底下坐着,她在这儿坐着能干什么?赵永利说,你刚才注意这儿了吗?赵永利一指窗帘,说我哪以为中午能来人,这窗户是开着的,这窗帘用手一拨就能看见咱们,叶水莲肯定看见咱俩这事了,老头说她坐在那儿摆弄手机,会不会给咱俩录像了? 宋明丽一听,脸色“刷”地变了,怎么会?她敢给咱俩录像…… 你觉得她敢吗?赵永利问着,他说你跟她接触得多,你觉得她敢吗? 宋明丽沉思片刻,点了点头说,她敢。 赵永利说那咱赶紧去追她,我骑着摩托,或许来得及! 赵永利说着抓起摩托钥匙,宋明丽那时也换下了赵永利的衣服,穿好了自己的衣服,她来不及多想,扭着大屁股跟着赵永利一前一后跑了出去。 看大门的老头还在院里转着,结果看见赵永利和宋明丽又跑了出来,两个人来不及跟他说话,骑着摩托“呜”地一声走了,老头看着摇摇头,大中午的,咋都不睡觉呢? 赵永利和宋明丽加大油门,冲着叶水莲家的方向追了过去,在快到叶水莲家门口的时候,赵永利“吱——”地一声把摩托停在了叶水莲面前,叶水莲骑着电动车差点被他撞倒,叶水莲一见赵永利和宋明丽,她知道是怎么回事,扔下摩托,拼命地往家门口跑,赵永利也下了摩托使劲地在后面追,本来他要追上了,可是一辆汽车挡住了去路,汽车过后,他又撒脚拼命地追去。 叶水莲在农村干活出身,身体灵便,跑得相当快,但是她回头看了一下,赵永利马上就要追上她了,她灵机一动,一边飞跑,一边把录像给陈志刚发了过去。 在距离家门拐弯的地方,赵永利一把抓住了她,叶水莲跑不了了。 宋明丽也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 赵永利怕被人看见他们,他一伸手,拽着叶水莲的胳膊,半拖半拽地把她拽进了过道,过道里没有人,赵永利把她拖到了过道的尽头,然后他和宋明丽挡在外面,把叶水莲堵在了里面。 赵永利说看不出来啊,人小鬼大,还敢跟老子玩这个,拿出来! 赵永利说着,冲叶水莲伸出手来。 叶水莲眨巴眨巴斜睨着的大眼睛说,赵哥,拿什么呀? 宋明丽上来冲着叶水莲就是一巴掌,小蹄子,把录像拿出来。 叶水莲捂着火辣辣地脸,心里恨不得把宋明丽撕成八瓣,可是她知道她不是宋明丽和赵永利两个人的对手,于是说好吧,你别打我了,不就是要录像吗,我给你。 叶水莲说着把手机给了宋明丽,宋明丽接过手机,和赵永利寻找着那些录像,然后把那整段录像和断断续续的小片段全部删掉。结果他们发现上次两个人在一起蒙着脸露着身子的录像,叶水莲的手机上也有,宋明丽骂着她,把那些录像也删了。她不解气,又踢了叶水莲两脚,宋明丽边踢便问,这下你老实了没有,我就问问你,还有没有胆量再干这事。 叶水莲抱着脑袋蹲下身子,她说不了,不会了。 宋明丽说这件事你要敢跟别人说,你看我怎么收拾你!宋明丽和赵永利又教训了叶水莲一顿,然后两个人扬长而去。 叶水莲见两个人走了,慢慢地站起身来,她看着宋明丽的背影,“哼”了一声,拍拍身上的土向过道外走去。 她推了自己的电动车往回走,刚好看见陈志刚走着出来,他看见叶水莲,拿出了手机,一脸诧异地问,水莲这是怎么啦,这是怎么回事? 叶水莲拿过陈志刚的手机,把那段录像发到自己的手机上,平静地说,没事,回家我再跟你说。 陈志刚不知怎么回事,点点头,他说天宇回来了,我跟他说了咱俩的事,孩子一时还不能接受,去姑姑家了。 叶水莲点点头说,对不起志刚,可能我太着急了,叶水莲刚才挨了一顿打,心里正不好受呢,说着这话,忍不住掉下了眼泪。 陈志刚原本对叶水莲有怨言,早上他跟叶水莲说这事,可是叶水莲情绪激动,说什么也不同意,他没办法,儿子回来后他就跟儿子说了,可是儿子却什么话也不说,说什么也不在家了,一个人去了姑姑家,奶奶不放心,也跟着一起去了。陈志刚心里不是滋味,本来他想埋怨叶水莲几句,可是叶水莲这一哭,他心又软了。 他说水莲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想跟天宇好好相处,想把他当成自己的亲儿子,可是天宇毕竟还小,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孩子接受不了,你别哭了,人家说时间能解决一切问题,咱们慢慢解决吧。 叶水莲经历了刚才那一场,心里七上八下根本无法平复下来,刚才陈志刚跟她说孩子的事,她正好心里有苦说不出呢,原本想捉弄宋明丽跟赵永利,结果却出现了意外,挨了一顿打,所以听陈志刚说那些,忍不住就流泪了。现在陈志刚这样一说,她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宣泄一下,她流着眼泪,一头扑到陈志刚的怀里,放声大哭,她说志刚对不起,我错了,都是我不好…… 本部小说来自看書惘 ... 第一百零四章 赔偿 刁德发转了两天也没把孩子送出去,送不出去的主要原因他心里明白,就是他舍不得。每次他把孩子放在一个地方,不是孩子哭了他心疼,就是看着抱孩子的人不像那么回事,于是他再跑过去把孩子要回来。 霍俊英打电话来了,问刁德发还回不回家,说他要是再不回来,她就在家给他立个衣冠冢,他就永远不用回来了。刁德发说你看你这嘴这个缺德,我刚出来两天,你怎么就诅咒我呢,你是不是想我想得睡不着觉啊,你要真这么想我,那我马上就回去。 霍俊英说想你奶奶个爪,你在外面待着吧,惹了祸自己顶着就行,别给老娘添麻烦。 刁德发说放心吧您呢,我这两天就回去,给你个惊喜,省得你想我。 霍俊英说呸,我想你还不如想咱家那条萨摩耶呢。 刁德发嘿嘿地笑了,挂了霍俊英的电话,郑灿霞一脸悲哀地凑合来了,她说怎么办啊,我对象想我了,催着我回家呢。 刁德发多少有些气急败坏地说,让他想去,爱怎么想怎么想,想黄了拉倒。 郑灿霞一听张着嘴哭了起来,她说那不行,俺相了那么多对象,人家都不愿意,就是张广利对俺一见钟情,俺对他也一见钟情,俺都三十岁了,好不容易遇见这么个情投意合的,你咋说想黄了拉倒呢,哇—— 刁德发怕她吵醒了孩子,干净赔不是,他说我瞎说的,别哭了,我疼不疼你,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我哪能盼着你想黄了拉倒呢,对了,霍俊英这几天给你打电话了吗?你没说咱俩在一块吧? 刁德发担心郑灿霞傻乎乎地说露馅了,可是郑灿霞嘿嘿一笑,她说你说的俺傻得呀,俺能说跟你在一块吗,那她回家还不打你?俺说俺有对象了,跟俺对象在一块呢。郑灿霞说着得意地唱起歌来,刁德发嘿嘿地笑了,连连说,不傻,不傻。 郑灿霞看着刁德发,感觉刁德发这些日子又伺候又照顾孩子,往亲戚家送孩子送了好几趟,虽说亲戚不在家,但是也很辛苦,当然,这些是刁德发编的谎言糊弄郑灿霞的,郑灿霞信以为真,她觉得刁德发辛苦,就搬过一把椅子,坐在了刁德发身边,说这些天辛苦你了,照顾我们娘儿俩。 这话要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刁德发也不会有什么发应,可是从郑灿霞嘴里说出来,他感觉真是说不出的激动,他一时激动,一把抱住了郑灿霞。 郑灿霞不知道怎么回事,以为刁德发想跟她办那事呢,她想刁德发这么多天辛辛苦苦,应该让刁德发痛快痛快了,她这么想着,一抬手把穿在身上的大背心子脱了下去,圆滚滚露着两个黑颤颤,她用那黑颤颤蹭着刁德发的脸,嘴里喊着来吧,知道你又想吃奶了。 刁德发摸着那两个黑颤颤,别说他没这份心思,就是有这份心思,他也不敢了,有叶水莲在前面做先例,他要万一再热个什么祸,把郑灿霞的子宫再弄没了,他缺的德可就更大了。他说傻大霞,你刚生完孩子,不能干这事,否则会大出血。 啊?!在郑灿霞吓了一跳,大出血?!刚生完孩子干这事就会大出血吗? 是,大出血就麻烦了,子宫就保不住了,将来你和张广利结婚,想要孩子也没有了。刁德发沮丧地说着,想起叶水莲刚才没头没脑地骂他,想到他和叶水莲的事儿还没解决,刁德发心里多少有些烦躁。 郑灿霞听刁德发这么一说,赶紧把大背心穿上,刁德发摸得正起劲,于是他隔着背心子接着摸,他说你说啊,这两个大奶,怎么就没奶水呢,吃的东西都到哪儿去了呢? 郑灿霞嘿嘿一笑,嘿嘿,嘿嘿变成粑粑和尿了。郑灿霞说着,嘿嘿嘿嘿笑个不停,刁德发看着郑灿霞,由衷地说,唉,我要是你就好了。 郑灿霞听不明白,问怎么是我就好了呢? 刁德发说我要是你,不是也有这两头小肥猪了吗?刁德发说着猛地在郑灿霞颤颤巍巍的大胸上抓了一把,郑灿霞嘿嘿笑着,笑弯了腰。 晚上,伺候完郑灿霞娘儿俩吃完饭,刁德发一个人躺在床上休息,他琢磨着这个孩子怎么办,转眼的时间,已经四天了,说真的,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是越来越喜欢这个孩子了,尤其是现在这个孩子好像认识他了似的,郑灿霞给换尿不湿,他哭,可是换了刁德发,他一会儿就安静下来,还有,有的时候刁德发喂他喝奶,喝水,他吃饱了喝足了,有时会突然看着刁德发笑。那一笑,简直把刁德发的心也都要笑碎了,怎么说他这也算是老年得子啊,如果是正常的生产,他可以光明正大地养这个孩子,相差了五十岁,他还不得把他宠到天上去,可是现在,他不但不能宠这个孩子,养也不能养,更残酷的是,随时随地都有可能离开这个孩子,很有可能一辈子都再也见不到这个孩子了。 刁德发想到这里,禁不住老泪纵横,他怕郑灿霞看见,就一个人扭过头去,悄悄地流眼泪。就在这个时候,叶水莲发信息来了,刁德发一看信息上只有六个字:我想和你见面。 叶水莲打电话的时候,正是心情悲伤的时候。她挨了宋明丽和赵永利一顿打,心里说不出的的郁闷。回到家以后,陈志刚问她怎么回事,为什么发赵永利和宋明丽那样的录像。叶水莲说宋明丽老是欺负我,我恰好碰见她和赵永利在一起鬼混,我就把他们录了下来,没想到,他们发现了,把我追到过道里,让我删那些录像,情急之下,我就把那些录像给你发过来了。 叶水莲说着,把那些录像又发到了自己的手机上来,陈志刚听说赵永利和宋明丽打叶水莲,心里也很生气,他想去找赵永利理论一番,叶水莲说不要,毕竟我们是一个单位的同事,还是由我来处理吧。 陈志刚想了想,这样的事情也不便于参与,于是劝告叶水莲,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千万不要把失态弄严重,不要让事情越演越烈。 叶水莲答应着,她知道陈志刚是个是心眼,但是本来她是想治宋明丽一下的,结果却挨了一顿打,她心里不服。她思来想去,干这种事,她还得找刁德发出主意,于是给刁德发发了那个信息。 刁德发接到那个信息,心里一惊,他以为叶水莲还是要找她算账,他想起以前两次叶水莲拿着水果刀找他算账,心里不由得一惊。现在,他看着叶水莲的信息,也是一阵一阵出汗,他以为叶水莲又在逼着她要钱了。 他现在的处境,哪里有钱给叶水莲,他想来想去,背着郑灿霞给叶水莲回了一条信息,他说水莲你现在就是要了我的命,我也拿不出十万元钱来。 叶水莲给刁德发发了信息,没有想到刁德发竟然给她回了这样一条信息,她心里不高兴,但是她毕竟还有事想找刁德发帮忙,本来她想直接跟刁德发说是宋明丽和赵永利的事,可是转念一想,不能这样直接说,那件事还没解决,刁德发会借着这件事,而稀里糊涂的敷衍那件事。于是她转了转眼珠,给刁德发回了一条信息,她说咱俩的事我不会就这么轻易罢休的,要么你还我子宫,还我孩子,要么你赔我十万元钱。 刁德发回那条信息,本来是无望之举,现在看叶水莲回的这条信息,真是欲哭无泪,他给叶水莲回信息说,你的子宫没了,我往哪儿去给你找子宫,更别说找孩子,我现在也不想活了,你干脆要了我的命得了。 叶水莲看了刁德发回的信息,她知道刁德发又开始耍赖了,她知道这个时候她一步也不能退,她退一步,刁德发就会进十步,于是她想了想,给刁德发回了一条信息,要么赔孩子,要么赔钱,你自己选择。 刁德发看见叶水莲会的信息,真是欲哭无泪。他拿着手机,说不出的郁闷,他一赌气关了手机,叹了一口气。就在这个时候,孩子突然哭了,刁德发起身去照顾孩子,嘴里小声地嘟囔着,哭哭哭,我都要愁死了,你还哭,我都不指望哪儿送你,要是有人要你,我现在就把你送过去。 刁德发唠叨着,给孩子换着尿不湿,郑灿霞听见刁德发的嘟噜了,她本来迷迷糊糊睡着觉,被孩子的哭声吵醒了,她不愿起床,侧着耳朵听刁德发唠叨,她越听越不对劲,于是张开嘴说话了,她说你这是嘟噜什么呢,你不是说你外甥媳妇要咱孩子吗,怎么又瞎嘟噜啊,你说,你想把孩子送给谁? 郑灿霞说着,一骨碌翻身坐了起来,就在这时,叶水莲也回信息了,她说你想好了没有,要么赔孩子,要么赔钱,明天你必须跟我见面! 刁德发看完信息,看看郑灿霞,又看了看孩子,眼睛向上一翻,咕咚一声坐在了床上。 本书源自看书王 ... 第一百零五章 找茬 谭之江好不容易挨过了一晚,第二天,到了单位,他忙完单位的事,拿起电话给楚玉打了一个电话,他说楚玉啊,昨天晚上我家的醋坛子打碎啦。 楚玉咯咯地笑了一回,她说怎么打碎的呀,没我什么事儿吧? 谭之江说没你的事我就不给你打电话了,昨天咱们吃饭不是碰巧在一个饭店吗,你来敬酒,结果老徐给我打电话,说起这事了,让你嫂子听见了,嘿!这醋坛子当时就打碎了,折腾得我一晚上也没睡好。 我就是过去敬个酒,至于的吗?楚玉不置可否地说着。 谭之江嘿嘿地笑了,他说是不至于,可是我不是背着你做过彩超吗,这事她也不知听谁说的,总之就是把你当成情敌了,否则那天也不会给你发信息。 楚玉说天地良心,我可什么也没做,你可得给我作主。 谭之江说我解释了一晚上了,她不信啊,她这阵子更年期呢,所以我让着她,万一她要是再给你发信息,你别理她就是了。 好吧,你说我招她惹她了,就老是这么平白无故地找我的茬儿,我也真是让她气醉了。楚玉不满意地嘟囔着。 好,我心里有数,我欠你的记在我的帐上,她万一找你的事,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千万别理她。谭之江知道楚玉也是个急脾气,担心万一刘敏没完没了,又给楚玉打电话发信息的,所以提前给楚玉打了个预防针。 刘敏昨晚先是怀疑,然后听徐涛说楚玉去敬酒,刘敏的醋坛子再一次被打翻。她说我就纳闷了,为什么你在哪儿吃饭,楚玉就在哪儿,怎么会那么巧?你回家以后,去卫生间还带着手机,结果还把所有的通话记录都删了,你说,别说是我,换了别人会不会怀疑你? 谭之江这才发现,让刘敏闹的,他的神经也过敏了,可是他转念一想,要不是你的疑神疑鬼,我至于这么神神经经的吗?可是刘敏说的也有道理,一是遇见楚玉是有些巧,再有就是他带着手机进洗手间,还把所有的通话记录都删了,他就是没鬼,现在也有鬼了。 他解释不清,干脆也不解释了,于是他装作喝多了,躺在床上打鼾,他故意把鼾声放大,刘敏跟他怎么闹,他就是专心致志地打鼾,一声不吭。 总算是,把刘敏耗得受不了了,一个哈欠接着一个哈欠,最后不得已去睡觉了,谭之江也象农奴的孩子翻身得解放一样,放心地睡去。 他睡醒了一觉,早晨起来发现刘敏的神情不对头,皱着眉头躺在沙发上,摸摸脑门也不热,但就是闭着眼睛不说话。谭之江知道刘敏还在为昨晚的事生气,昨晚一晚上他都解释不清,何况早晨时间紧,所以他二话没说,扎了围裙进了厨房,做了两碗西红柿鸡蛋面,每晚里又打了一个荷包蛋,另外还拌了个黄瓜条,端了一碗辣椒酱,摆在了桌上。 他叫刘敏吃饭,刘敏先是不吃,最后他好说歹说,刘敏总算起来吃饭了。谭之江见刘敏吃饭了,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他可不敢再接着提昨晚的事,于是匆匆吃完面条,拿着钥匙去单位了。 他思来想去,还是给楚玉打个电话,这两个人的脾气他都了解,刘敏自不必说,楚玉这人还是很有正义感的,独身这些年,长得又漂亮,但从来没做过第三者之类的事,并且对朋友也很仗义,拿着朋友的事当自己的事,但她有一个缺点,就是脾气急。谭之江担心刘敏的无事生非,万一惹急了楚玉,两个人闹起来,这要是闹出去,假的也成了真的了。对于他这个局长来说,肯定是够丢人,可是对于楚玉来说,有损于人家的名声,何况楚玉还没结婚呢。 谭之江给楚玉打完电话,又给刘敏打电话,他问刘敏干什么呢?刘敏说在家呢,谭之江说在家多闷得慌啊,自己出去转转,做个汗蒸什么的,既保健身体,又改善心情。 刘敏说知道了,然后挂了电话。 谭之江的话提醒了刘敏,刘敏心想,在家也是郁闷,干脆出去作汗蒸,于是她拿上保健卡,去了汗蒸房。 汗蒸房以前是标准的汗蒸,由于生意不景气,现在又加了中药熏蒸,刘敏每次来都做那种中药熏蒸,就是一个镂空了孔的床,下面放一个中药盆,里面加上红花、艾草等各种各样对女人有保健作用的中药,然后通上电,中药盆里的中药就慢慢倍看,靠着那些含有中药的蒸汽,对女人的全身进行熏蒸,再配以按摩,可以起到舒筋活血、通经络的作用。 一般的女人容易腰酸腿疼,所以按摩师就针对局部重点部位进行熏蒸,可是刘敏经常是浑身疼痛,感觉浑身从上到下不自在,她让人家蒸了这里蒸那里,折腾得按摩师满头大汗,最后她说脑袋疼,让按摩师给蒸脑袋,按摩师说蒸不了,她说自从开业到现在,三年的时间也没有人让蒸脑袋,再说床上也没有蒸脑袋的孔,她的师傅也没有教给她蒸脑袋。刘敏没办法,就让人家给她掐脑袋。 刘敏折腾得时间长,所以汗蒸馆里来了什么样的客人,都收了些什么,她听了个一清二楚。也是合该她心惊,有一个人跟按摩师说她邻居的老公,在一家企业当了副总,四十多岁,人长得很帅,结果被他的小秘书相中了,千方百计地勾搭,结果把那个副总迷得神魂颠倒。在家里每天晚上跟老婆分居,一次都不碰她老婆,可是在办公室,大白天就插上门,跟那个女秘书折腾,结果被她老婆发现了。他老婆还真够厉害,把那个副总的办公室砸了个稀里哗啦,然后还把那个女秘书打了一顿,最后她又找到总经理,强烈要求辞退女秘书,结果真的就把那个女秘书辞了。 按摩师说,呦,这女人还真厉害,能把小三弄得这么悲惨,可是真不简单。我这里做汗蒸的一个人,也是老公有本事,挣了好多钱,整天带着小三四处跑,他老婆生气,可是敢怒不敢言,每天气得不行,结果身体就不好了,这儿疼那儿疼,整天没个舒服地方。唉,现在啊,不好说,好多女孩自己没本事挣不来钱,就想着傍大款出卖青春当小三,真是防不胜防呢。 刘敏听着她们的话,心里的小鼓“咚咚咚咚”敲个不停。 从汗蒸房出来,她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楚玉的美容院。 她刚才听了半天小三的故事,尤其是想到自己家里也面临着一样的情况,她在心里权衡了一下,是做那个声讨小三的厉害老婆,还是做那个忍气吞声的受气老婆,最终她觉得受气的滋味实在难受,于是决定捍卫自己的家庭,捍卫一个老婆的尊严,坚决不做受气老婆,她知道继续给楚玉发信息,也发不来什么,于是她鼓了鼓勇气,径直去了楚玉的美容院。 那个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作美容的客人不多了,刘敏环视了一下四周,一屁股坐在了一楼展厅的圈椅上。 楚玉问她是不是想看看化妆品,刘敏说家里有,这玩意儿都是糊弄人的,用了还不如不用。楚玉心里不高兴,可是作为美容院的老板,她不愿意失去任何一个潜在客户,于是又接着问刘敏,是不是身体疲惫,想做美容放松一下。 刘敏一撇嘴,她说要是指着做美容放松,还不如去做汗蒸呢,美容产品都是些香精、色素之类的东西,汗蒸还给用些中药呢。 楚玉说大姐你这么说就不对了,美容产品主要是针对皮肤进行护肤用的,我们这里针对问题皮肤,也有中药美容产品,还有各种精油,能调理身体和皮肤各种不适症状,你说吧,你想调理哪里,我给你找产品。 刘敏看看楚玉,依然是披肩的大波浪,碎玉般的牙齿,今天穿了一件鹅黄-色的连衣裙,愈加显得皮肤娇艳欲滴。刘敏心里生气,她刚要张嘴说话,又从二楼下来两个刚做完面膜的女客人,其中有一个她们家属区的她叫不上名字的人。 那个人见了刘敏,脸上立即堆上一层微笑,她说哎呀,我说看着面熟呢,原来是谭局长的夫人啊,嫂子,你也是来做美容的吗? 有熟人跟刘敏打招呼,刘敏也立马挤出一些虚假的笑容,她说啊,是,来看看。 那好,你先看着,我得回家做饭去了,回头我们再说话啊。女人说着,又跟楚玉问了几句有关皮肤方面的问题,然后夹着小包,和另外一个女人出去了。 这个时候,楚玉明白了,坐在大厅的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谭之江的老婆,她不是来买化妆品的,也不是来作美容的,她是打翻了醋坛子,来到她这里找茬儿来了。 楚玉不再介绍产品,而是拽了一把椅子,双手抱胸,一屁股坐在了刘敏对面。 本书首发于看书辋 ... 第一百零六章 奔忙 何非正在给孩子们做着饭,忽然何一鸣皱着眉头抓着手机进来了,嘴里喊着爸爸电话,顾晓箐打来的。 何非当时正洗着鱼,他手里抓着一条鱼,闻听顾晓箐的电话,心里一惊,鱼掉进了水里,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他在围裙上擦擦手,想要接何一鸣手中的电话。 何一鸣说爸爸不用了,我给你拿着,何一鸣说着按下了接听键,把手机放在了何非的耳朵旁。 何非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子在身边,离他这么近,顾晓箐说什么话,儿子基本上全能听到,他想从儿子手中接过手机,可是看着儿子那清澈的眼睛,何非抬不起手来。 顾晓箐说干嘛呢? 何非说把孩子接回来了,做饭呢。 顾晓箐说真好,一家人团聚了。 何非知道顾晓箐说这话是一种什么心情,但是此刻,他无法顾及顾晓箐的心情,只希望顾晓箐尽快挂掉电话,他不想多说,担心说多了会露馅,让儿子多想,他说是。 顾晓箐说那你还过来吗? 何非吓了一跳,但是看儿子的眼睛,并没有什么异样,他估计着自己做完饭,还要去医院给江雪云送饭,还要陪床,估计腾不出时间。守着儿子,他更不敢说我看看,尽量抽时间去看你,所以他尽量简短地说,不去了。 顾晓箐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那你陪孩子们吧,我一会儿就回饶安了。 何非心里一阵惆怅,但是守着儿子,他实在说不出什么,于是说了声好,然后匆匆挂断了电话。 顾晓箐知道何非身边有人,但是她不知道是江雪云还是何非的儿女,她只知何非不想跟她多说话,似乎是怕败露什么,她心情沮丧,拿起手机扔到了床铺上。 顾晓箐终于放下了电话,何非暗暗松了一口气,何一鸣收回手机,问了爸爸一句,她找你干什么去? 何非看看儿子,说没事,就是她想让我出去吃饭。 哦,何一鸣没说什么,停顿了一会儿,伸开手臂抱了抱何非,谢谢老爸陪我们吃饭。 何非如释重负地笑了。 何非做好了一桌香甜的饭菜,何一鸣和何一佳吃了个不亦乐乎,被两个人感染,何非也吃了很多东西,他说好久没吃这么多东西了。 何一佳看看何非说,是呢,爸爸都瘦了。 何一鸣接着说,我觉得妈妈也瘦了。 何非笑着说,好啦,你俩一回来,我们俩吃东西就多了,很快就要胖了。 哈,几个人快乐地笑了起来。 吃完饭,何非把提前给江雪云准备的饭菜带好,告诉一鸣一佳收拾碗筷,在家学习,洗澡,睡觉,他在医院陪妈妈,让他们自己照顾自己。 两个孩子让他放心,然后何非拎着饭菜去医院了。 何非到了医院,把吃的东西给江雪云准备好,然后告诉江雪云孩子们可高兴了,说一鸣和一佳一人吃了一大碗米饭,一鸣还不够,又盛了小半碗。 江雪云听着,心里高兴,不由得也比平时多吃了许多。江雪云吃了东西,起床转了几圈,何非去洗刷碗筷。就在他洗刷碗筷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是顾晓箐打来的,何非接起电话,着急地问,晓箐你走了吗? 刚才顾晓箐说要回去,何非很担心,因为那时天就要黑了,顾晓箐的肋骨还没恢复好,并且来了以后,一直也没怎么吃东西,他也没腾出时间陪她,听说她要连夜走,何非心里不放心。 电话里顾晓箐的声音微弱又痛苦,她说非,我不小心摔了一跤,浑身疼得厉害…… 怎么回事?!何非一听着了急,他说你先别动,等着,我马上就到。 何非急匆匆地刷完了碗,他跟江雪云撒了个谎,说李铁找他有点事,他一会儿就回来,江雪云说行,那你去吧。 何非从医院出来,飞一般地上了车,来到了顾晓箐那个住的宾馆。 他敲了半天门,可是也没人开门,他去找服务员,服务员帮他把门打开,他看见顾晓箐一个人光着身子在地上躺着,很痛苦的样子。 何非一个箭步冲了进来,他上前抱住顾晓箐,晓箐你怎么啦? 顾晓箐柔软的身体在他的怀里微微颤抖着,她说我想冲个澡,再回饶安,可是谁知道一不小心摔倒了,这里,疼得厉害。顾晓箐说着指了指她的肋骨。 何非把顾晓箐抱上床,然后慢慢地给顾晓箐穿上衣服,说晓箐你忍着,我带你去医院。 何非给顾晓箐穿好了衣服,扶着顾晓箐去了中医院,中医院规模较小,大夫说她以前有骨伤,我建议你们还是去县医院做个ct,作个全面检查,我们这里设备不足,万一有什么事别耽误了。 顾晓箐微微皱着眉头,抬头看了看何非。 何非心里犯了难,江雪云还在县医院住着院呢,万一要是遇见可怎么办? 何非犹豫着,顾晓箐说算了,咱不去了,我忍着吧。 大夫说那不行,认真哪行,这万一要是受伤的骨头错位了,那还得重新接骨,这事可大意不得。大夫说着给讲了一件事,他说也是来看病的一个病号,在老家摔伤了,就让村里的赤脚医生帮忙接骨,结果骨头是接上了,长了许多天,但还是疼,于是来到了这里,大夫说我们也治不了,让他去县医院作ct了,结果你猜怎么着啊,骨头接歪了,最后没办法,又重新把骨头掰开,重新接好,但是你知道病人多受罪啊。大夫的话让何非和顾晓箐的心里不由得紧张,何非咬了咬牙,说走,我们去县医院。 到了县医院,经过一番检查,顾晓箐的骨头倒是没有错位,但是受了外伤,大夫给处理了外伤,然后让他们住院输液,说天气太热,以防感染。 何非没办法,在医生的安排下,把顾晓箐安置在了外科住院部。 何非陪着顾晓箐输液,但是心里还惦记着江雪云,于是他在内科和外科两个病房之间忙来忙去。 何非带着顾晓箐看病,先去了中医院,又转到县医院,检查、住院、输液,用的时间可想而知。江雪云担心何非有什么事,就给他打了一个电话,何非说没事,很快就回去,可是江雪云一等不来,二等何非还是不来,江雪云心里着急,再给何非打电话,何非说什么也不接了。那个时候,何非正扶着顾晓箐躺在ct台上坐ct,他没法接电话。 何非不接电话,江雪云心里着急,把电话给李铁打过去了。李铁说什么事啊嫂子。 江雪云微微一怔,她觉得何非要是和李铁在一起,以李铁的脾气,他肯定会说非哥跟我在一起呢。但是既然拨通了电话,江雪云还是问了,他说何非在你那里吗? 李铁说没有啊,我刚喝酒回来,好几天没见非哥了,知道你住院,所以我们也没打扰她。你好些没有? 江雪云说好些了,明天就出院。 李铁说好啊,明天一早我过去,帮着办办手续,搬搬东西。 江雪云无心说话,说了声好,那谢谢你,就挂了电话。江雪云挂了电话,一个人站在了窗前,窗外,夜色无边,接连不断的蛙鸣和知了等各种昆虫的叫声,不断充斥着江雪云的耳骨,江雪云心中禁不住一阵一阵烦躁。病房里开着空调,可是江雪云的汗还是“忽”地流出来了。 何非陪顾晓箐做完ct,马上拿起电话,给江雪云回电话,说他马上到医院了,江雪云“嗯”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何非给顾晓箐拿药的时间,把药单子装进了口袋,跑到江雪云的病房看看江雪云,他想让江雪云睡觉,可是江雪云说睡不着,何非没办法,就说他去趟洗手间,然后一溜烟地又跑到顾晓箐的病房里,帮她把药拿过来,配合着大夫安排好顾晓箐输液。 顾晓箐输液离不开人,拿东西,去卫生间、换液都离不了人,所以何非就在那里守着,他也想找个人来帮忙照看一下顾晓箐,可是他知道,在饶兴,除了他能照顾顾晓箐,没有第二个人。 何非心神不定,他抽个时间又跑到江雪云的病房,他越是希望江雪云睡觉,江雪云却没有丝毫的睡意,她呆呆地站在窗前,对着无边的夜色发呆她不知道何非这一晚上在忙些什么,她只知道,儿女都回家了,明天就要出院了,她愿意和何非一起乐乐呵呵地回到家里,和儿女们一起,一家人享受团聚之乐。 思来想去,尽管她知道何非跟她撒谎,但是她不想揭穿,她宁可不去想,不去问,为了他们的儿女,他们的家保持着这份和谐和睦。她不说什么,任由着何非说自己闹肚子,一会跑进来,一会儿跑出去。 顾晓箐终于输完了液,何非舒了一口气,他安排顾晓箐睡下,疲惫地回到了江雪云的病房,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雪云,我们睡觉吧,然后一个人闭上了眼睛。 江雪云一夜无眠。 何非折腾得疲惫,躺下后很快进入了梦乡。 何非一觉到了天亮,睁开眼睛,看见江雪云倚着床帮坐在床上,若有所思的样子。 何非有些心虚,问了一句,雪云你早就醒了? 江雪云没说话,反问了一句:“你的肚子好啦?” 本书首发于看书惘 ... 第一百零七章 托付 夜晚,陈志刚和叶水莲躺在床上,说起儿子的事,陈志刚心里不舒服。 叶水莲说明天我们请个假休息一天,你去买碟鱼头、炖好红烧肉,然后咱们去姑姑家,把儿子和妈一起接回来。 陈志刚心里高兴,但仍有些迟疑,担心她们不回来。 叶水莲说没事,他们要不回来,我们就在那儿坐着,直到他们回来。 陈志刚说好吧。虽然他内心迟疑,但是他知道,这事早晚也得面对,行不行先试试再说吧。 叶水莲刚被宋明丽和赵永利打了一顿,心里窝火。下午她去饭店上班的时候,故意躲着宋明丽,虽然表情没什么变化,但心里是忐忑不安的。宋明丽和赵永利虽然打了叶水莲,但心里也是片刻不得安静,他们商量好了,下午的事做得有些过激,没有想好,当时一时激动就打叶水莲了,万一这事传出去可是好说不好听,尤其是传到双方的家里,后果可是不好说。 赵永利和宋明丽心里都清楚,他们只是临时的露水鸳鸯,在一起图个快活,不知道哪天就分崩离析,所以他们商量再三,不再和叶水莲作对,想办法和叶水莲缓和。 叶水莲不知道他们心里怎么想,她暂时不言语,只不过是观察一下动静,再说她虽然有了两个人见不得人的录像,但是这录像也不是随便往外拿的东西,这个时候,她想起了刁德发,不管怎么说,刁德发老奸巨猾,这种事找他商量,他还是没问题的。 她给刁德发发信息,可是刁德发并没有说跟她见面,叶水莲这两天事儿也是太多,她想静两天也好,慢慢地就理出头绪来了。 叶水莲经过了一天的战争,感觉身心疲惫,她把身子蜷缩在陈志刚的怀里,一声不吭。陈志刚搂着叶水莲,满脑子都是儿子陈天宇,这个时候,他开始想念顾晓箐,顾晓箐在家的时候,他什么时候操过这心,可是此一时彼一时,现在他把事情弄得一团糟,但是不管事情怎么糟,儿子他可不能不管。 叶水莲想了一会儿陈天宇的事儿,脑子就转到了宋明丽和赵永利身上,宋明丽打她那两下子,她并不当回事,原来她和前夫就经常打架,有时还把战争扩展到街上去。那是有一次,她和前夫因为借钱给大姑姐盖房子的事打了起来,前夫非要把辛辛苦苦攒的5000元钱,借给他姐盖房子,叶水莲不同意,两个人先是吵,然后动起手来,叶水莲人小打不过他,就抄起了院子里的铁锨,前夫以为她抄起铁锨也不敢打他,但是叶水莲真的举起铁锨冲着他拍了过去,那一锨拍在他的后背上,疼得他瓷牙咧嘴,他转过身发了狠地去打叶水莲,叶水莲机灵一个转身,“噌”地窜到了大街上。前夫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她,开始在她的身上抡拳头,叶水莲打不过他,抱着他的大腿张嘴就是一口,前夫“啊——啊——!”地惨叫,引来村民们出来拉架。 象那样打架的事情,对于叶水莲来说,虽然不是家常便饭,但也是时常发生的事,所以宋明丽打她两巴掌踢她两脚,她没怎么当回事。 但是叶水莲可不是平白无故吃亏的人,当初顾晓箐打她,她是百分之百地理亏,尤其是到后来她成功上位,所以她吃亏自己认了,可是现在她明明抓到了宋明丽和赵永利的把柄,结果却被他们打了,她心不甘情不愿,这笔账她早晚要算,只是她还想听听刁德发这个老鬼的意见,所以让宋明丽先在上风处待两天。 叶水莲想着宋明丽和赵永利在一起的情景,不自觉地脸红心跳。她的脸正挨着陈志刚的胸,于是就一口嘬住了陈志刚的小黑豆,嘬得陈志刚浑身痒痒的,原本因为儿子的事儿,他没心思跟叶水莲折腾,可是现在被叶水莲撩拨得难受,一翻身把叶水莲压在了身下。 叶水莲闭着眼睛想着宋明丽和赵永利在一起的疯狂情景,身子扭动得像一只打了兴奋剂的小蛇,陈志刚也感觉叶水莲和平时不太一样,但是他来不及多想,千军万马就冲杀过来,他“啊——”地一声大叫,趴在了叶水莲身上。 叶水莲显然意犹未尽,但是见陈志刚已经死了一般地昏睡起来,她使劲地推陈志刚的身体,陈志刚“咕噜”一声从她身体上翻滚下去,喝喝地睡了起来。 叶水莲睡不着,她拿出手机,又开始看宋明丽和赵永利的录像,她看着赵永利瘦得跟猴一样的身躯,却爆发出了老虎般的力量,感觉真是不可思议,还有宋明丽仿佛一头褪了毛的大白猪一样,呼呼吃吃地片刻不停地忙和着,叶水莲看得过瘾,一遍一遍地看着。 她看得正起劲,忽然一条信息蹦到了她的眼前,是刁德发发过来的。 叶水莲看看陈志刚睡得跟死猪一般,于是她大胆地打开了信息,上面写着,有一个刚出生四天的胖小子,你要不要? 叶水莲的心“噌”地一声提了起来,她感觉大脑嗡地一声,她闭上眼睛,又重新睁开,信息明明白白地写着,有一个刚出生四天的胖小子,你要不要? 叶水莲不敢给刁德发打电话,悄悄回了一个信息:什么情况?不是你偷的吧? 刁德发说亲戚超生的,你如果不要,就送别人了。 叶水莲说,我想想。 刁德发说,明天见面再谈。 叶水莲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她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渐渐地欣喜起来。 第二天一早,她跟陈志刚去菜市场买了碟鱼头,买了五花肉,还买了好多水果蔬菜。两个人买完菜,拎着一兜水果,去了陈秀美家。 陈志刚跟陈秀美说明了来意,陈秀美一肚子的不满,她说你们也是,这么大的事不提前跟孩子沟通好,别说是孩子,就是大人也接受不了啊。 陈志刚说是。 陈秀美说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孩子也不小了,他有他自己的想法,我们不要操之过急,我慢慢做他的思想工作,等他想通了,你们再来接他。 叶水莲还想说什么,被陈志刚制止了,他说也好,让孩子现在这里住两天,你跟他好好说说。 陈秀美点头,陈志刚起身,拽着叶水莲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叶水莲说哎,我这心里明白着呢,就是把他劝回来,他也只是认你这个爹,也不会拿我当回事,我这辈子算是完啦。 叶水莲说着,忍不住掉了几滴眼泪,陈志刚心里满满的。 回到家,陈志刚也无心做饭,原本说好请假休班,可是他在家里心情不好,骑上摩托又去上班了。 叶水莲心里暗自欢喜,有陈志刚在身边,她反而掣肘,本来今天跟刁德发说要看看那个小孩,陈志刚在身边,她反而不方便。眼下陈志刚去了单位,叶水莲得了空闲,于是她开始给刁德发发短信,问他在哪儿,现在能见面吗? 刁德发当时还在饶兴,急得团团转,一眨眼孩子都四天了,可是他还没有把孩子送出去,这样时间长了,不但他得露陷,郑灿霞也得露馅。郑灿霞从昨天晚上就闹着回去,说张广利又给她打电话了,说想和她见面,郑灿霞急得不行。刁德发想到郑灿霞还在坐月子,就说再等两天,过了四六风再走。在他们老家,有四六风这一说,就是说产妇在第四天和第六天的时候,特别容易受风,所谓的受风就是容易生病的意思。 刁德发这么一说,郑灿霞想想也是,就说那行,那过了第六天我就回去,刁德发说好好。刁德发嘴上说好,但是心里着急,他想无论如何这两天也得把孩子送出去了。 这两天叶水莲老是给他发信息,管他要钱要子宫,刁德发一看叶水莲的信息就发怵,郑灿霞生孩子这几天人吃马喂的,五千元钱早就没了影,他没办法,又取出来一千元钱,他看了看,存折上整整好好还有一万元钱。叶水莲管他要十万,他可没出弄去,思来想去,他忽然想到,叶水莲让他赔钱赔子宫,说来说去不是因为没有孩子了吗,眼下,孩子在这儿摆着,他正愁没地方送,这样想着,刁德发的心眼儿转了起来。 把孩子给叶水莲,解决了叶水莲要孩子的问题,也解决了他的一个大难题。他那晚看了叶水莲的信息,其实已经想到这里了,可是他没有当时给叶水莲回信息,而是经过一晚上的时间,反复思考这件事。 毕竟这是他的亲骨肉,他之所以好几次没把孩子送出去,只是他没给孩子找到满意的人家,现在想到了叶水莲,他就把叶水莲前前后后里里外外想了一个遍。虽说叶水莲这人不咋地,但也还算聪明,尤其是他和叶水莲还有这层关系,叶水莲自己生不出孩子来,应该会对孩子好,还有她的婆家,虽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但是也本本分分,是个过日子的好人家,把孩子托付给叶水莲,最起码保证了他今后可以看见孩子,陈志刚的家庭,对孩子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刁德发这样想着,于是下了决心。 本文来自看书罓小说 ... 第一百零八章 大闹 楚玉终于明白,这个既不卖化妆品又不作美容的中年妇女不是别人,是谭之江的老婆。她看了刘敏一会儿,拽过一把椅子坐在了刘敏的面前。 其实刚才她让刘敏那些话弄得心里已经不痛快了,只是在按耐着不发火,知道是刘敏以后,她知道用不着介绍那些化妆品了,她想起了谭之江给她打的电话,知道醋坛子直接找她来了。她答应过谭之江,不和刘敏着急,于是她把嘴角往上挑了挑,露出几颗碎玉似的牙齿,轻轻叫了声嫂子。 刘敏对这种小狐狸模样的女人,别说是带着气来的,就是平时见着这种长相的人,都会莫名奇妙地生气,没来由地在心里骂人家两句,何况一早晨听了一肚子小三勾引成功男人的故事,还有堆积在心里多日对楚玉的怀疑,使得她面对楚玉的打招呼,哼都懒得哼一下,她抱着肩膀,把脸转向了一边。 楚玉见了,心里不由得暗自发笑,她心想这家伙,可真是赤裸裸啊,吃醋吃得纯粹呀,连一点伪饰都没有,坐在这里,话都不说,直接就把醋坛子摆上了。 楚玉笑笑,没话找话地说,嫂子你这是没事了,出来转转啊? 刘敏看着楚玉来气,所以她说任何话,她听着都不舒服,楚玉说没事出来转转,她听着弦外之音好像是她吃饱了撑的来这里。 刘敏看看楚玉,一摆手说,别说这些闲扯不要紧的了,我就问你,为什么你这么大岁数了,还不结婚? 楚玉看看刘敏,想挤出几丝笑容来,可是没挤出来,她说嫂子这个问题涉及到个人隐-私,我可以不回答吗? 刘敏最怕人说隐-私,一说隐-私她就觉得一定是不可见人的事情,现在楚玉竟然公开把隐-私这样的话摆在桌面上跟她说,她觉得楚玉简直就是不知羞耻。 刘敏看着楚玉,一脸的不恭早就爬上了她的脸,她不紧不慢地说,隐-私,这么大个姑娘,公开跟人家谈隐-私,你也好意思? 楚玉真是啼笑皆非,她说人人都有隐-私啊,隐-私怎么啦,人家国外还有隐-私权呢,难道你觉得不正常吗? 国外?刘敏一听国外,气更是不打一处来,她一撇嘴说,国外还有艾滋病呢?你甭跟我说国外,你把国内的事做好了就行。 楚玉皱了皱眉头,看了看刘敏,她说嫂子咱可不带这么说话的,怎么好好的,就说起艾滋病来了呢?我以前跟你不认识,你来找我买化妆品,做美容都行,怎么说着说着跑题了呢? 刘敏说别来这个,你是真不认识我还是假不认识我啊,你不认识我还不认识我们家老谭啊,老谭傻,不知道你什么心思,他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 楚玉看着刘敏,真是哭笑不得,她说我什么心思啊,我怎么啦,我是招你们家老谭还是惹你们家老谭了。 你就是招惹老谭了!刘敏说着,“蹦”地一下从圈椅上蹦了下来,那张圈椅本来不算高,但是刘敏个子矮腿短,所以她不像别人似的,一站就站起来,由于着急她猛地从圈椅上蹦了下来。 楚玉吓了一跳,她还没回过味来,刘敏的食指就指向她的鼻子尖了,刘敏说你不招惹老谭,干嘛老是跟他吃饭,昨晚你是吃撑了还是发贱,去给老谭敬什么酒,还有你装病去医院,让老谭背着你,你就那么美吗? 刘敏张开嘴,嘴里的话连珠炮似的冲楚玉发射过来,打得楚玉无处可逃。 楚玉闭了闭眼静,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后退了一步,离开刘敏那根指着她鼻尖的手指,说看在谭局长的面子上,我让着你,不跟你计较。我没做亏心事,也不怕鬼叫门,也用不着你说三道四,有什么事咱们可以把所有的朋友叫到一起,当面对质。我跟你说不清楚,我也不说了,你愿意在这坐会儿就坐会儿,我有事没时间陪你。 楚玉说完,转身向楼上走去。 刘敏看着楚玉的背影,心里闷闷的,她觉得这么半天她并没有把想说的话说出来,楚玉就这么走了,嘴里说着不软不硬的话,这让她一时心塞塞。 她三步并走两步,一溜小跑地从后面追上楚玉,用她那浑圆的胳膊叉着腰,堵住了楚玉的去路,嘴里说着你别走,咱俩话还没说清楚呢,你今天不把话说清楚,你就别走。 楚玉看看刘敏,不由得柳眉倒竖,这时候服务员从楼上听见了动静,原本客人走了,她们在收拾东西,听见楼下嚷嚷了半天,忍不住纷纷走了下来。 刘敏见三、四个服务员都下来了,她不禁有些心慌,由于心慌,她的嗓门不由得提高了八倍,她再一次伸出食指指着楚玉,破口大骂,楚玉,小骚狐狸,专门勾引男男人,你……你不得好死! 如果说刚才没人的时候,刘敏跟楚玉说那些不讲理的话,楚玉还能忍住,那么现在,刘敏无异于当着众人打她的脸,楚玉原本就是个急脾气的人,现在她已一让再让,可是刘敏却愈加肆无忌惮、得寸进尺,楚玉不由得柳眉倒竖,不自觉地叉起腰来,她伸出食指指着刘敏说,我刚才已经能够告诉你了,我看在谭局长的面子上,不跟你一般见识,你要是这样没完没了,就别怪我不给你面子。 楚玉不提谭局长这几个字还好,一提谭局长又打翻了刘敏的醋坛子,她张开嘴冲着楚玉狠狠地“呸——”了一口,虽然没有吐出痰来,但是唾沫星子还是溅到了楚玉的脸上。 楚玉伸手擦了擦脸,湿湿的,楚玉感觉心里恶心,不禁冲着地上吐露了两口唾沫。 楚玉张嘴吐唾沫,刘敏认为楚玉这是在吐她,于是她张开嘴,冲着地上狠狠地吐了几大口唾沫,直到嘴里没了唾沫,吐不出来为止。 服务员们围过来,冲着刘敏说,有事说事,你这是干嘛呀? 刘敏一见人多,愈加撒了泼,她指着楚玉对服务员们说,你们不知道,她是你们老板是不是,她不害臊,三十多岁了还不结婚,靠着自己长的小狐狸精样子,专门勾引男人…… 楚玉有心上去扇她两巴掌,但是想想她毕竟是谭之江的老婆,所以还是忍住了,她见服务员们把刘敏包围起来了,就拿出手机给谭之江打了个电话。 谭之江当时刚下了班,回到家里,他见刘敏没在家,就一个人系上围裙进厨房做饭去了。 楚玉打电话的时候,他正在厨房里做饭,听见手机响,就赶紧跑了出来。看见是楚玉的电话,谭之江心里“咯噔”一声,一丝不祥的感觉掠过心头,他抓起电话,摁下了接听键。 电话里楚玉的声音颤抖着,她说谭局长,我真是服了,你赶紧过来…… 楚玉说着话,谭之江听见楚玉的身后已经乱营了,谩骂声、喊叫声从电话里清晰地传过来,谭之江一听就是那最熟悉的,走到天涯海角患了老年痴呆也能辨别出来的,刘敏的声音。 谭之江说楚玉,你把电话给刘敏,我跟她说。 楚玉把电话递给刘敏,可是刘敏的火气已经上来了,她根本不接楚玉的电话,而是一扬手把楚玉的电话打在了地上,手机“啪”地一声,手机后盖和电池还有机体瞬间各自分了家…… 谭之江说着把电话给刘敏,结果却听到了更为尖昂地喊叫声,然后手机就干脆没了声音。 谭之江再把手机打过去,就无法接通了。谭之江又把手机给刘敏打过去,可是刘敏当时正忙和着,根本顾不上接电话。 她把楚玉的手机“啪”地打在地上,刘敏的大脑开始分了家,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抓起柜台上的化妆品往地上狠命摔去…… “啪!”“啪!”……一件一件的化妆品瓶子刹那间粉身碎骨,几个服务员使劲地拽着她,可是尽管如此,还是有一些化妆品难于幸免,接二连三地应声倒地。 谭之江知道情况不好,他来不及摘围裙,带着围裙抓汽车钥匙,飞速地赶到了楚玉的美容院。 刚才闹得正厉害的时候,不知道哪个服务员害怕,给110也打了电话。谭之江下车的时候,110的警车也刚好到,他们一前一后进了楚玉的美容院。 尖叫声、吵闹声、破碎声顷刻间停止,谭之江系着围裙,带着一伙公安干警进来了。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公安干警拿出本子,开始做笔录。 谭之江一看情况不好,如果这几个人再去公安局,整个饶兴县就轰动了,谭之江赶紧拦住干警,说等一会等一会儿,然后他给110的领导打了一个电话,说是家里人闹了点小误会,然后领导让干警接电话,干警接了电话,几个人看看谭之江,相继出了美容院。 刘敏看见谭之江进来了,一脸的怒气,她知道自己给谭之江丢脸了,不知如何是好,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腿放声哭了起来…… 本文来自看书罔小说 ... 第一百零九章 纷扰 一大早,顾晓箐接到了儿子陈天宇的电话,他说妈妈你在哪儿,我想回家。 顾晓箐心中一阵激动,她说儿子你等着,妈妈这就到家。 护士来给顾晓箐输液,顾晓箐说不用了,她想等何非过来办理出院手续。 何一鸣和何一佳一早起也过来了,他们知道妈妈今天出院,所以一大早就忙不迭地赶过来了,江雪云见着儿女,心里高兴,她不再说什么,等着何非办完了出院手续,在何一鸣、何一佳的陪伴下,一家四口慢慢地往院门外走着。 顾晓箐给何非打电话,何非那个时候正忙着,他接起顾晓箐的电话,只是匆匆说了一句“等一会儿”,就把电话挂了。顾晓箐知道他忙,可是她不想不辞而别,就一个人拄着拐出来办出院手续,她想一个人先把手续办完,然后等何非过来,把她送到宾馆去开车,然后就回去了。 顾晓箐办完出院手续,拄着拐杖,一个人慢慢地往病房走,在拐弯的时候,恰好听见了江雪云和儿女的说笑声,她想躲一下,可是音声太近了,已经来不及了。她稍一停顿,何非一家子就出现在眼前了,一家人乐乐呵呵地和睦场面,顾晓箐呆住了。 江雪云和何非也看见了顾晓箐。江雪云愣住了,回头看何非,何非也呆住了。他知道顾晓箐在医院,可是他没想到,他们竟然面对面地遇上了。 孩子们刚才和妈妈说着话,见妈妈突然不说话了,何一佳也看见了顾晓箐,她感觉到了气氛的突变,转过头来问江雪云,妈妈怎么啦? 江雪云把目光从顾晓箐的身上掠过,回到儿女的身上,她拍拍何一佳的肩膀,没事佳佳,我们走。 何一鸣看见顾晓箐,感觉特别眼熟,但是仅仅是一瞬间,他就想起了这是谁,他看看顾晓箐,又看看爸爸。 何非站在那里尴尬极了,顾晓箐面对着何非一家人,心里也是说不出的滋味,她苦笑了一下,点点头,从一家人的身边过去了。 何一鸣毕竟是个孩子,他偷偷地瞅了一眼何一佳,然后什么也没说,又接着跟妈妈说起话来,何非机械地从顾晓箐面前走过,他回过头,匆匆看了一眼顾晓箐,走了。 顾晓箐心里百感交集,她不再等何非,自己一个人拄着拐出了医院。江雪云一家子快快乐乐出院的场面,一次又一次地在她的眼前出现,顾晓箐拄着拐杖,顷刻间泪眼潸然。 她又想起了叶水莲和陈志刚,想起陈志刚接叶水莲电话时,在她面前躲躲闪闪,从那以后,再也没回来,她的心中一片悲凉。 她今年40岁,人近中年,却混得了如此境地。她看着自己的拐杖,想起了江雪云去饶安找她算账,结果自己被李铁暴打的情景,她的心逐渐由凄凉转为愤恨。 她觉得老天爷真是太不公平,这么多年,她辛辛苦苦地赚钱养家,照顾老照顾小,结果被叶水莲撬了老公,还被江雪云捉弄到如此悲惨的境地,她坐在出租车里,忍不住地掉眼泪,快下车的时候,出租车司机说了句,大姐你没事吧? 没事。顾晓箐说完把钱给了出租车司机,然后去办理了退房手续,坐在汽车里,她拿出电话给何非打电话,她知道这个时候,何非十有**在家里,跟老婆孩子在一起,可是她还是执拗地抓起电话,打了起来。 何非看见顾晓箐的时候,心里也很不是滋味,那个时候,他心里的滋味可以说是百味杂陈,江雪云在身边,顾晓箐跟他们面对面,那种尴尬,幸好江雪云没有守着儿女问他或者她什么,要是那样,不知道事情又会怎样,他在心里暗自庆幸着,甚至是感激江雪云给他留了面子。 现在,坐在家里,他想着顾晓箐一个人拄着拐杖的凄凉场面,他坐不下去了,他起身跟江雪云说他要去画廊,江雪云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何一鸣听见何非说要去画廊,嚷嚷着要跟爸爸一起去画廊,何非说好吧,带着儿子去了画廊。 何非爷儿俩刚到了画廊,顾晓箐就把电话打过来了,她给何非打电话,忍不住地放声大哭,她哽咽着说何非,你们一家人在一起那么快乐,可是我却孤苦伶仃地一个人…… 何非怕儿子听见,儿子就在他身边不远处,于是说你等一会儿,我马上就到。何一鸣问他干什么去,何非说谭之江伯伯找他有点事,一会儿就回来。 何一鸣微微皱起了眉头,说爸爸,我怎么听着是一个阿姨的声音呢? 你听错了,你等一会人,爸爸马上就回来。何非说着,抓起车钥匙走了,何一鸣挠挠脑袋,一个人在画廊拿起爸爸的画笔,画起画来。 顾晓箐给何非打完电话,她心里惦记着儿子,一个人开车走了。何非感到宾馆的时候,顾晓箐已经走了,何非心里一片怅然,他知道顾晓箐是伤心离去。他拿出电话给顾晓箐打电话,他说晓箐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害得你没有了家,你放心,你一天没有家,我就会管你一天,我不会让你孤单的。 顾晓箐说行,有你这句话,我觉得就不算绝望。 何非说那好,你开车慢点。 顾晓箐说抽出时间,你就来饶安看我,行不行何非?行不行! 何非说好,我一定去。何非放下顾晓箐的电话,一个人颓废地倚在了后座上。 夏天的早晨,只有九点多钟,太阳就已经升得老高了,白蜡蜡地挂在天上。水泥地面没有一丝潮湿的意思,干巴巴地暴露着,似乎要晒出缝隙来,街上得行人,艰难得行走在灼热的日光下,何非感觉心里、嗓子里似乎要冒出火来,他停下车,从街边的小摊儿买了一瓶冰镇矿泉水,那水刚从冰箱里拿出来,还带着冰渣儿,何非拧开盖,“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多半瓶矿泉水喝完了,他感觉心里有了些许凉意,刚才,他感觉肚子里似乎有一团火要灼烧起来,现在,他感觉舒服了一些,他摇摇头,不再去想那些让人纠结的事,开着车回到了画廊。 他一到画廊,谭之江就把电话打过来了,他说何非你在干什么? 何非说我和儿子在画廊呢。 谭之江说我心烦死了,我真是愁死了。 何非说你怎么啦? 谭之江说不跟你说了,你来接我,见面再说。 何非说那好,我把一鸣送回家,就去找你。 何一鸣正专心致志地画着一幅画,何非说谭之江伯伯有事找他,何一鸣无可奈何地放下画笔,他说爸爸我这次回来,怎么发现你跟以往不太一样了。 何非说,怎么不一样? 何一鸣说你要变成外交家了。 何非苦笑了一声,说哎,事儿都赶一块了,明天,明天爸爸哪儿也不去,陪你画一天画。 何一鸣高兴了,他说那行,那咱们去写生怎么样? 何非说好,明天带你去写生。 何一鸣高兴起来,何非把他送回家,何一鸣一路小跑着上楼了。 何非见了谭之江,谭之江的神情完全不对,何非吓了一跳,他说你这是怎么啦? 谭之江说别提了,说了你也解决不了,咱哥儿俩去喝一场大酒,就咱俩,谁也不叫,我这心里……要烧起来了。 何非想起自己又何尝不是从大火里刚走出来呢,他正好也觉得心里郁闷,于是说好,不醉不归。 何非和谭之江找了个烧烤小店,要了一提啤酒,两个人几乎没怎么说话,一提啤酒喝下去了,每个人三瓶。 谭之江看看何非,嘿嘿一笑,冲着服务员喊,“再来一提!” 服务员拎着一提啤酒过来了,多少有些吃惊地说了一句,喝得这么快呀? 谭之江说喝得快好,早喝早醉。 服务员听不明白他说的什么,看看两个人,把酒放下,退了出去。 三瓶酒下了肚,谭之江开始说话了,他说何非你家的事,利索了吗? 何非知道谭之江问的是他和江雪云的事,他摇摇头,说还那样。 谭之江说什么样? 何非看看谭之江,没说话。 谭之江“啪”地一拍桌子,他说何非呀,你就别闹了,江雪云多好的脾气呀,人家说这做事得有发有收,你怎么这一箭发出去就收不回来了呢? 何非说唉,他看看谭之江,真的不知从何谈起,自己端起一杯酒,慢慢地喝了。 谭之江三瓶酒下肚,肚子里的话沉不住气,开始往外跑了。他说何非你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江雪云脾气好,大家是公认的,可是你还不满足,还收不住心,你要是摊上我家刘敏…… 谭之江说到刘敏,忽然停了下来,好像公鸡打鸣打到一半卡了壳,他摇摇头,端起酒杯来,一口气把酒干了下去。 何非纳闷,他说你跟嫂子生气啦? 谭之江说,唉!岂止是生气,她简直是把我的面子全丢尽了。谭之江说着,一五一十把刘敏的所作所为,从头至尾跟何非说了个明明白白。 何非听了,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坐在椅子上笑,倚在椅背上笑,端着酒杯还是笑,他说老谭啊,你说嫂子的醋劲儿是哪儿来的呢,她是山西人吗,她上辈子是不是醋厂的厂长啊…… 谭之江说你还笑,我都要烦死了,你说我好歹也是个局长,她这么闹,让我这个局长还怎么当?人家楚玉还是个没结婚的姑娘,她这么一闹,让外面的人说什么,这不影响了人家找对象,毁了人家的清白吗? 何非不笑了,他看看谭之江说也是啊,这可怎么办好? 本部小说来自看书罔 ... 第一百一十章 交差 叶水莲见到了刁德发。 在说好的地方,叶水莲提前来了,她在那儿等了一会儿刁德发,不见刁德发的身影,就给刁德发打电话,刁德发说催命呢,这就到了。放下刁德发的电话,叶水莲看见刁德发弯着腰,前后左右地一圈圈地转着脑袋看着,他看看没有人,就撒丫子向叶水莲这边跑了过来。 叶水莲说你上辈子就是小偷转世,怎么一举一动都是贼人的来头,你就不能抬起头,正道地走两步啊,怎么哪一次都鬼鬼祟祟,好像作了见不得人的事。 刁德发气喘吁吁地说,本来就是见不得人的事,你想,我抱着个孩子,熟人看见问我,我说什么,万一让俺家老霍看见,我还活不活啊? 叶水莲翻了他一眼,伸手去拨挡在孩子脸上的红布,刁德发说你慢点。 叶水莲说我怎么不慢了,我够慢的了,你看你下得呀,我看你还挺心疼这孩子,这不会是你的私生子吧? 刁德发瞪了叶水莲一眼,你胡说什么,你要不想要,我抱走了。说完,他故意盖上孩子脸上的小红布,做出想要转身走的样子。 叶水莲拽住他,说怎么啦,怎么说着说着还急了,不就是跟你开句玩笑吗?我问你,那十万元钱给我准备了吗? 刁德发没理她,说你先看孩子,旁的先别说。 叶水莲翻了他一眼,拨开孩子脸上的小红布,认真地看起孩子来。孩子甜甜地睡着,紧紧地闭着眼睛和小嘴,眉毛漆黑,小脸通红,叶水莲看着,禁不住真的有些动心。 她停顿了一会儿,转过头来看看刁德发,沉下了脸,这孩子真是你亲戚的?你要是从人贩子那儿买来的孩子,我可高低不要。 你说的,我还能为这事去犯法呀,你又不是不了解我,我虽不是好人,但我也没做过什么坏事。刁德发抢白着解释了一番,叶水莲瞪了他一眼,你没做坏事?你没做坏事,老娘的子宫哪儿去了? 得得得,又来了,你先看孩子。刁德发说着,蹲下身子,慢慢打开了裹着孩子的小被,他说你看这孩子,一点毛病也没有,你看着小胳膊小腿,硬硬实实的,人家的爹妈可都是上班的,有文化的人,要不是怕超生开除公职,人家可舍不得把孩子送人。 刁德发说得叶水莲愈发得心动,叶水莲说那他以后会不会后悔了要孩子呀,我这儿费劲巴力地把孩子养大了,人家后悔了,来要孩子,那怎么办? 刁德发拍拍胸脯,说你放心,我已经跟他们两口子说明白了,把孩子送到一个好人家,以后就跟他们没关系了。你就说吧,这孩子你是要,还是不要?要是要,你就抱走,要是不要,我给人家抱回去。 叶水莲说这么急啊,我怎么也得回家跟陈志刚,还有他妈商量商量啊? 刁德发说叶水莲啊叶水莲,你怎么跟着我那么长时间,也没学着长脑子呢,你想想,你回家商量,这事儿能成吗? 叶水莲眼睛一瞪,木呆呆地问,怎么不成? 你傻呀!刁德发一着急咧起了嘴,露出两颗金灿灿的大牙,他说这么说吧,你说你们家谁最想要孩子? 当然是我呀!叶水莲想也未向地冲口而出。 啊,是你。刁德发点点头,他闭了一下嘴,裹住了两颗金牙,然而只是一忽儿,又露出那两颗金牙开始说话了,他说你想想,除了你,你们家还有想要孩子的吗? 叶水莲瞪着眼睛想了想,摇了摇头,没了。 这就对了,刁德发一拍大腿,他说除了你都不想要孩子,那你还商量个屁,你觉得这事能商量成吗? 嗯。叶水莲想想也是,原本以前她跟陈志刚说再生个女儿,陈志刚兴趣就不大,原本日子过得就紧巴巴,还有婆婆,小姑子,还有那个陈天宇……叶水莲把那些人想了一遍,她明白了,她说除了我,没人想要孩子。 刁德发说就是啊,人家不想要孩子你还商量什么? 叶水莲说那我怎么办? 刁德发说一不做二不休,你直接把孩子抱回去。 叶水莲吓了一跳,脑袋摇得拨浪鼓一般,她一叠声地说着不行不行…… 不行?不行是吗?刁德发看看叶水莲,把孩子的小被裹好,说不行那我就走了。刁德发说完,作出转身要走的样子。 叶水莲有些着急,一把拽住他。 刁德发看看叶水莲说,我就说,你们女人啊,看着平时挺厉害,一到真事就怂了。你想,这孩子这么小,你一点一点把他带大,没人说,他至死认为你就是他亲娘!你想,一天一天地带大,别说是个人了,就是个小猫小狗,那感情都培养出来了。你自己想好,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这孩子纯属超生,可是丁点儿毛病都没有,你想想,你今年都三十三了,你还犹豫,你要是再犹豫,可能这辈子你身边就永远没孩子了,到老,你也是一个人! 刁德发的话仿佛一片刀锋触到了叶水莲的心上,她这辈子怎么就是跟孩子无缘呢,如果说她来城里之前,认识陈志刚之前,甚至和陈志刚结婚之前,还抱着希望生一个自己的孩子,那么她这个梦,从跟陈志刚结婚以后,她知道自己没了子宫,就已经无可奈何地破灭了。她曾经不止一次地想,想到自己老年以后,一个人孤苦伶仃,她一想那个结局就不由得打颤,她是一个农村出来的女人,受祖祖辈辈传统观念的影响,一个女人要是一辈子没有个孩子,那还活个什么劲啊,现在一个健健康康的小孩摆在面前,要还是不要? 叶水莲看着孩子,也是合该他们有缘,孩子忽然睁开眼睛,冲着叶水莲笑了。叶水莲的心忽然间仿佛涟漪一般四处荡漾起来,她忍不住了,伸出手抱起了孩子。 刁德发说好了,那你现在赶紧回家,就说这个孩子是捡的,今后无论任何时候,谁问起来,都永远记住,就是在这个旮旯捡的。 叶水莲看看刁德发,点了点头。 刁德发说,记住,陈志刚要是不同意,让你抱回去,你就哭,哭得越惨越伤心越好……陈志刚心软,晚上你再哄哄他,这事就成了。 刁德发说着,诡异地一笑,冲叶水莲挤了挤眼睛,把舌头伸了出来,做了一个“舔”的下流动作。叶水莲骂了他一句,老不死的,还缺德呢! 刁德发说你的本事,哄陈志刚绰绰有余,快去吧。 叶水莲瞪了他一眼,转身要走,刁德发喊了一声“慢”,然后从后屁兜里掏出一沓钱来,他说这是五千元钱,是我欠你的,你的子宫没了,但是我还给你一个孩子,你要十万我没有,现在我有五千,先给你这些,咱俩算是两清了。刁德发说着,把钱塞进了叶水莲的裤口袋,手伸进口袋的同时,趁机在叶水莲的大腿根抓了一把,叶水莲骂着他,刁德发嘿嘿笑着抽回了手,忍不住又打开小被,亲了亲孩子的小脸儿,说水莲你放心,我老刁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今后我但凡有钱,就会帮你的,你的儿就是我的儿。 滚!叶水莲听前边那些话,听着还受听,听到最后一句又走样了,忍不住又骂了刁德发一句,缺德带冒烟儿的。 刁德发把孩子交给了叶水莲,他感觉一大块石头“扑通”一声落了地,他赶紧打车回宾馆,郑灿霞还在宾馆等着他呢。 来到宾馆门前,刁德发没有直接回去,而是去了门前的熟食店,买了一个猪肘子和两个猪蹄子,用塑料袋拎着,去找郑灿霞去了。 郑灿霞在宾馆待了半天,早就饥肠辘辘了,她见刁德发拎着猪肘子和猪蹄子回来了,顿时高兴起来,她一把抓过猪肘子,张嘴咬了一大口,嘴里立刻塞得满满的,使得她的大胖脸和腮帮子鼓得像一个大气球,郑灿霞边嚼边问,你亲戚回来啦?把孩子给她了? 刁德发点点头,“咕咚”一声倒在床上,他说好了,这下好了,我总算是交了差,明天你快回家会情郎去,我也得回家跟我们家老霍交差去了。 郑灿霞一听会情郎嘿嘿地笑了起来,她说张广利今天还给俺打电话,说想俺了呢,他说他爹说了,娶媳妇就得娶壮的,能干活能生养还能发家。 刁德发说那你好好的发家,发了家可别忘了我呀。 郑灿霞说不会不会,你疼俺。郑灿霞说着,从猪肘子上撕下来一大块肉,填到了刁德发的嘴里,嘴里嚼着满满一嘴肉,浑浊不清地说着,你吃你吃,可香啦! 刁德发看着郑灿霞,慢慢地嚼起他那一嘴肉来,由于郑灿霞塞得那块肉太大,他咀嚼起来比较吃力,好不容易嚼完了,他看见郑灿霞又拿起一个大猪蹄子啃了起来。 刁德发看着郑灿霞的油嘴油脸,由衷地点了点头,他说大霞啊,我这辈子服谁啊,我谁也不服,就服一个人。 郑灿霞看着刁德发,擦了一把油乎乎的肉嘴唇问:“谁?” 刁德发嘿嘿一笑,一把手伸进了郑灿霞的背心,抓着郑灿霞的黑颤颤说:“你呀!” 本书源自看书罔 ... 第一百一十一章 道歉 接连几天,谭之江的家里闹了个不亦乐乎。 刘敏知道自己闹得过了头,回到家里,不再言语。谭之江这次真生气了,他把女儿叫回了家,让她给评评理,看看她妈妈的所作所为是不是太过分。 女儿谭玲玲听完了来龙去脉,觉得她妈真的是做得过分了,就劝慰了谭之江又劝说刘敏,谭之江说上次就捕风捉影,去我办公室里大闹,让同事们都知道了了,你们拦着不让离婚,现在又去人家的美容院大闹,把公安局的警察都闹去了,你说这么大岁数了,这是闹什么呀。 谭之江说这样闹下去我丢不起这个人了,离婚吧。 刘敏听谭之江说离婚,一拍大腿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谭之江说哭也不管用,你这个醋坛子脾气什么时候改了,咱什么时候再复婚。 刘敏不说话,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抱着女儿说这些年的不容易,说的女儿也跟着流眼泪,跟着母亲一起求谭之江不要离婚。 谭之江说不离婚,不离婚她下次再这么闹怎么办,难道真想把我的脸面全都丢尽吗?谭之江说着,转过身看着刘敏说,我写辞职申请行不行,这个局长我也不当了,班也不上了,回家里天天守着你坐着,这样你满意了吧? 谭之江说着真的进屋去写辞职申请了,刘敏吓得一把抱住谭之江,哭喊着,你别写啦,我写! 谭之江微微一愣,回过头来看刘敏,你写?你写什么? 我写,我写保证书,保证下次再也不给你丢人现眼……刘敏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着,仿佛受了极大委屈。 谭之江说你真能保证得了? 刘敏点头,女儿也跟着打圆场,说好了爸爸,这事是妈妈不对了,妈妈,以后可真不能去了,这事儿传出去,不但我爸没脸面,我脸面也不好看,您不为我爸爸,为我也不能再去闹了,好了,妈妈你去写保证书吧。 不行。谭之江想了想说,光写保证书不算完,她还得写一份道歉信,这封道歉信写给楚玉,人家还是个姑娘,平白无故地让你这么闹,影响多不好。 刘敏看看谭之江又看看女儿,有些不愿意,她嘴唇嚅嗫了一下子,身子扭了扭,一脸委屈地看看谭之江,又看看女儿。 女儿心疼妈妈,也跟着一起看谭之江,仿佛希望谭之江高抬贵手,收回成命似的。 谭之江没理刘敏,直接跟女儿说,玲玲,你想,这事儿对人家楚玉是什么影响,这件事肯定传出去了,将来人家找对象,问起这事怎么解释?让你妈妈去美容院给楚玉道歉她能去吗,我让她写封道歉信,让人家转交给楚玉,这样总比面对面去道歉少了些尴尬吧? 女儿想想也是,说妈你就写吧,这件事没个说法也不行,毕竟人家不过是给爸爸敬了杯酒,妈妈你就写吧。 刘敏无奈,不情愿地去写保证书和道歉信了。 谭之江看看刘敏,叹了口气,转身进屋了。 刘敏憋了一上午,写完了保证书和道歉信,她拿给谭之江看,谭之江不禁气乐了。先别说字写得歪歪扭扭,语句也不通顺,错别字连篇,道歉的“歉”写成了欠账的“欠”,保证的“保”写成了宝贝的“宝”,谭之江看着,真是啼笑皆非,他说你有时间多在家看看书、学学习多好,扯这些没用的,除了丢人还能有什么?谭之江说完,给刘敏修改了一回错别字,让她重新抄写一遍。 刘敏费了半天劲,总算抄完了,把保证书和道歉信一并交给了谭之江。那个时候女儿已经回去了,只剩下谭之江和刘敏了,谭之江看了看保证书和道歉信,然后把它们一并锁到了抽屉里。他说刘敏啊,孩子走了,就剩咱俩了,咱俩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把你的心里话跟我说说,我也说说我的心里话。 刘敏看了看谭之江,她不知道谭之江要说什么,于是紧闭着嘴不说话。 谭之江说我先说,我刚才生气,又跟你说离婚了,我那是气的,打心眼里我就没想离婚,这辈子不管说咱俩的缘分也好,老天爷安排的也好,我跟你,谭之江跟刘敏实实在在地成了两口子,还生了一对儿女,如今儿子上大学,女儿也结婚了,你说我还有什么心思去离婚啊?别说咱俩风风雨雨这么多年过来了,就算咱俩是半路夫妻,我也得珍惜这份缘分啊,哪能随便离婚呢,你老是怀疑我,你说这么多年你的怀疑,有一件是真事吗?如果有一次,我让你抓住了,哪怕是有勾三搭四的行为,那么我也无话可说,关键是这么多年,我没有任何男女方面的是非问题,你说你这是吃的哪门子醋啊?并且还越演愈烈,上次砸办公室,这次还去砸人家门市,你叫我这老脸往哪儿放啊,怎么说我也是个局长不是,好歹也说说道道,人前也人五人六的,你就不能给我点面子吗?我还能干几年,今年46,过了五十我不就差不多了,四五年你就等不得,你非得闹得我人不人鬼不鬼,你才满意吗? 谭之江话越说越多,又说到了刚结婚那会儿,生活条件不好,一冬天两个人吃了五百斤大白菜,说到了有一个鸡蛋刘敏也舍不得吃,给他留着,他说刘敏这些事我都在心里记着呢,顶到我老死闭眼那一天也忘不了啊! 刘敏听着,不自觉地抹起眼泪来,她说我知道你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可是现在社会太乱,你不勾引别人,别人勾引你,我就是担心……还有,我自己心里清楚,从年轻咱俩就不般配,你有文化,长得又高,我没文化,长得也不好,尤其是现在,还更年期了,以后就更老了……刘敏说着哽咽起来,忍不住呜呜地哭了…… 谭之江看着刘敏花白的头发,他一把揽过刘敏,老婆啊,你老了,难道我不老吗,还说什么般配不般配,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哪有什么般配不般配,我就承认一件事实,你是我老婆,是我孩子的妈!在别人眼里怎么样我不管,在这个家里,你是一号的大功臣! 刘敏听着,忽然间激动起来,她一把搂过谭之江的脖子,放声大哭…… 谭之江知道,这场家庭战争暂时告一段落,眼下他要做的还有另一件事,那就是楚玉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他得给人家一个说法。 他思考再三,觉得不能自己一个人登门道歉去呀,刘敏是说什么也不去的,他想来想去,还是叫何非一起登门去道歉,他给何非打电话,何非的声音有些沉闷,他不知为什么,也没有刨根问底,就说他想让何非陪着他一起去楚玉的门市,给楚玉道歉。 何非略一沉吟,答应了。 谭之江和何非见了面,两个人商量了一通采取什么形式上门道歉,何非建议买鲜花。谭之江说那买什么花合适,买错了会出洋相的,何非呵呵笑着,上网查了查,黄玫瑰代表歉意。于是两个人转了几个花店,挑选了一束黄玫瑰,由谭之江拿着,登门道歉。 当时楚玉的门市已经来了好几个客人了,谭之江打电话来说登门道歉,好几个服务员撺掇着客人一起下楼,她们叽叽嘎嘎地说笑着,等着谭之江来登门道歉。 谭之江捧着一束黄玫瑰,和何非从车上下来,美容院的女人们一字排开,列队相迎,她们见谭之江风度翩翩地捧着黄玫瑰走过来了,不禁“哇——”地尖叫起来,有的客人不知怎么回事,以为是楚玉找的对象,禁不住伸出大拇哥称赞,说楚玉好眼光。 楚玉看看她们说别起哄了,要不是这样,她的门市还不至于让人家砸呢,说的大伙莫名其妙,小服务员们就告诉了客人刘敏来店里砸店的事,大伙不由得笑了。 何非看着众多美女,和谭之江相视一笑,何非说我来致开幕词辞吧,各位美女,前日多有误会,谭夫人上门寻衅,打翻醋坛,原因在于楚老板天姿绰约,妖娆娇媚……众人“哈”地一声笑了起来。 何非继续说,由于谭夫人身体小恙,故由谭先生亲自携黄玫瑰一束,登门致歉,希望美女老板予以原谅。众人又“哈”地一声笑了起来。 谭之江也被何非逗乐了,他抿着嘴,深深躬下身子,我代表拙荆,向楚老板道歉。 楚玉记不住抿嘴一下,谭之江说着从怀里拿出道歉信,恭恭敬敬地递给楚玉,何非要抢过来看看,楚玉说看什么,行啦,这事儿过去就得了。楚玉说着把道歉信当中撕了,对谭之江说,告诉嫂子,随时来我店里做美容,保证提供最好的产品和服务。 谭之江笑了,何非也跟着笑了。谭之江又接着掏口袋,他说算算,算算那天一共消费了多少钱? 大伙知道,谭之江说的是刘敏砸的那些化妆品,楚玉说算了不要了,都是朋友。 谭之江说那不行,按零售价,就当那些化妆品抹到我的脸上了。 大伙又一次哈哈笑了起来…… 看書辋小说首发本書 ... 第一百一十二章 可怜 郑灿霞回家去会男朋友,那份欣喜自是不必说。叶水莲把孩子抱回家,刁德发感觉一块大石头“扑通”落了地,他兴冲冲地回了家,一进门就看见霍俊英瞪着一双铜铃似的大眼睛在等着他,刁德发不禁打了个冷战。 霍俊英翻了他一眼,说了声懒得搭理你,就把头扭了过去。 刁德发一阵惊喜,以为没事了,就踮着脚走到霍俊英身边,想跟霍俊英套套近乎。 霍俊英二话没说,手心向上,向他伸过来一个巴掌。 刁德发一愣,嘴里喃喃着,咋了,这是…… 霍俊英面无表情地说,拿来。 刁德发不自在地讪笑一下,眨了眨眼睛说,拿什么? 霍俊英当时正挨着写字台坐着,她猛地一巴掌拍到了写字台上,发出“啪!”地一声脆响,她瞪着眼睛站了起来,眼睛直勾勾地瞅着刁德发,装,你继续装,我看你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刁德发的腿一软,脑袋“轰”地一声,难不成,难不成是孩子的事儿败露了?刁德发心里一惊,腿不由得发软,“咕咚”一声坐在了地上。 霍俊英看看刁德发,冷笑一声,就这么点尿儿啊,以为你多大能耐呢,五千块钱就吓成这奶奶样儿。 刁德发闻听此言,心里顿时有了些底气,毕竟这不是孩子的事。如果是孩子的事,那对于他来说肯定是一场灭顶之灾,而五千元钱,不过是伤筋动骨的事儿,他老皮老肉老骨头的,就象拽不开的老皮条似的,这多半辈子也伤得有抵抗力了,所以他一听说是五千元钱的事,嘿嘿笑着,掸了掸身上的土,说我还以为多大点事呢,不就是那五千块钱吗? 嗯,拿来。霍俊英看看刁德发点了点,但是手上保持着不变的动作,依然是手心朝上,平平地向他伸着。 嘿嘿,没了。刁德发呲出两颗金牙来嘿嘿一笑。 没了?这么两天就没了?霍俊英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看三姨这几天,又买路费又买补品得花钱吧?刁德发伸着手指头,一项一项地说着,说一项掰一根手指。 嗯,这才多少,剩下的钱呢?霍俊英眼睛一瞪。 嘿嘿,刁德发嘿嘿笑了一声,然后缩了一下脖子,说了声输了,然后脚底抹油撒丫子跑了。 霍俊英抓起鸡毛掸子追出门外,早不见了刁德发的身影,霍俊英气得用鸡毛掸子抽了几下门框,回家了。 叶水莲惴惴不安地抱着孩子回了家,她先放好了那五千元钱,她东瞅瞅西看看,老是找不着合适的地儿,最后选了自己冬天不穿的棉衣,把钱塞在了棉衣口袋。 家里没人,她正好有时间考虑一下孩子的事。婆婆这几天和陈天宇在姑姑家,正好她可以缓几天再跟婆婆说这件事,晚上,陈志刚回来,她抱着陈志刚哭一场,再不行就搂着他睡一觉,估计也就解决问题了。 叶水莲这样想着,打开了孩子的小被,孩子的小脸红红的,小胳膊小腿结结实实的,小鸡也白白的,叶水莲看了好喜欢,禁不住趴下身子把孩子亲了个遍。 三十三岁了,就要当妈妈了,虽然不是自己亲生的,但是这么小就来到自己身边,和自己亲生的又有什么两样。想到这儿,她做了一壶热水,等孩子醒了,给孩子洗洗澡。趁着孩子没醒,水还没开,她拿出纸和笔,列了一个单子,上面写着奶瓶、奶粉、尿不湿等需要购买的物品。她写完了,孩子也醒了。 小家伙醒了以后,蹬着小脚哭了起来,叶水莲知道折腾了这半天,估计着孩子也是饿了,于是她拿过刁德发带过来的奶粉和奶瓶,给孩子冲了杯奶粉,然后把奶瓶泡在冷水杯中,感觉温度合适了,把奶瓶放在孩子的小嘴巴,孩子一把嘬住了奶嘴,“咕嘟”“咕嘟”地吃了起来,叶水莲心里高兴,她看见孩子的嘴角流出了一点奶,赶紧拿了一块毛巾,她想用毛巾给孩子擦嘴,可是用手摸摸,感觉毛巾太硬了,于是她找了块卫生纸,她担心卫生纸也太硬,怕擦坏了孩子的小嫩脸,就沾了点水,把卫生纸弄湿,感觉软和了,才在孩子的嘴边轻轻地擦着。 伺候孩子吃完了奶,热水也开了,叶水莲找了个干净的平时不怎么用的洗菜的一个塑料盆,用开水烫烫,然后兑好了热水,开始给孩子洗澡。 孩子在水里洗澡,一点也不闹,看起来反而很开心的样子,叶水莲心里高兴,摸着婴儿细嫩的皮肤,她的心也软软的。 给孩子洗完澡,她赶紧给孩子裹上小被,然后抱着孩子各屋里转转,告诉孩子这是哪里,那是哪里,这是谁的房间,那是谁的物品,仿佛孩子能听懂她的话一样,她迫不及待而又欣喜地把家里的一切告诉给这个小小的新成员。 小婴儿伸着小手,咿咿呀呀的,叶水莲心里乐开了花,她说不清到底有多久,自己没有这样开心过了。以前她只看见别的妈妈带着孩子,虽然看起来累得疲惫不堪,但是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和快乐,现在,她也有了这种感觉,三十三岁了,她第一次有了当妈妈的感觉。她抱着小婴儿,禁不住地把脸一次一次地贴在小婴儿的脸上。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小婴儿累了,哭闹着几声开始打哈欠,叶水莲知道,孩子困了,于是她赶紧把孩子抱回屋,放在床上。 她看见孩子闭着眼睛,转动着小脑袋,小嘴不停地嘬着什么,叶水莲知道,孩子是想找妈妈了,她看着小婴儿,觉得孩子这么小就离开了妈妈,没有奶吃,她感觉心疼,就撩开自己的上衣,用毛巾沾着热水擦干净乳|头,然后侧着躺在了孩子身边,把她的乳|头靠近了孩子嘴边,孩子张开小嘴很自然地嘬了过去。 叶水莲的乳|头立刻痒痒的,一种异样的感觉从心底掠过,她说不出心里的感觉,只觉得一股巨大的暖流“倏”地流遍全身,那是一种母亲对儿女的感觉,是一种生命的渴望,是一种来自生命深处最美的感觉。她这对乳,被不止一个男人,甚至是若干个男人吸允过,可是那些人带给她的感觉出了除了欲还是欲,而眼下,这是一种完全不同于以往的神圣的感觉,是一种母亲对于儿女的让人敬畏的感觉,她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那一刻,她感觉她和这个婴孩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 她搂着婴孩,让他恣意地吸允着,不知不觉,叶水莲的眼泪流出来了。 她给陈志刚打电话,告诉他下班以后马上回家,她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他。陈志刚当时正炒着菜,累得汗流浃背的,他说什么好事啊? 叶水莲说你回来就知道了。然后挂断了手机,陈志刚摇了摇头,继续炒菜。 大约九点多钟的时候,陈志刚下班了,他来不及换工作服,急急忙忙地赶回了家。 推门进院的那一刻,他听见了响亮的婴儿的哭声,陈志刚吓了一跳,他定了定神,小心翼翼还有些战战兢兢地推开了屋门。 孩子醒了,躺在床上哭,叶水莲看着心疼,就把孩子抱起来,一圈一圈地在屋里转着…… 陈志刚推门进屋,叶水莲吃了一惊,但是她很快就换做了一副欣喜的面孔,抱着孩子小跑过来,斜睨着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脸欣喜地跟陈志刚说,刚哥,你看我捡了一个小孩。 陈志刚看见叶水莲抱孩子的一刹那,就禁不住长大了嘴巴,现在看见叶水莲一脸欣喜地跑过来,陈志刚的眼睛越瞪越大,他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呢,他愣愣磕磕站了半天,然后孽呆呆问了叶水莲一句:“这是真的吗?” 刚哥,怎么不是真的,我今天下午出去买东西,路过前边过道口拐歪儿的时候,听见一个小孩哭,我就跑过去,一看地上放着个小被,小孩在里面哭,我看着心疼就抱回来了。你看这包里还有孩子的生辰八字呢。叶水莲说着,拿出一张纸条来,上面写孩子的生日,陈志刚看着叶水莲一脸欣喜地在眼前跑来跑去,怀里抱着那个小婴孩,陈志刚感觉脑袋突然大了。 他定了定神,说水莲,这个孩子咱不能要,明天你把孩子送回去,在哪儿捡的就放在哪儿。 叶水莲哪舍得放回去,她一听陈志刚这样说,顿时着了急,她斜睨着的大眼睛突然瞪大了,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她想也想地说那不行! 陈志刚也瞪眼了,他说怎么不行,咱们这是一个家庭,你不能一个人擅做主张就把孩子抱回来,你知道多一个孩子多多少事,这可不是简单的事,明天你必须把孩子抱回去。 叶水莲刚才一瞪眼,见陈志刚突然象泄了水的闸门,话忽地一声涌了出来。 叶水莲心里着急,她担心陈志刚一意孤行执意要她把孩子送回去,她感觉血往上涌,不自觉地眼泪溢满了双眼,她本来想跟陈志刚理论一番,用更坚强的意志压过陈志刚,把孩子留下来,可是突然间,她想起了刁德发告诉她的那番话,你就是哭,哭得越可怜越好。 叶水莲想到这儿,开始慢慢地哭了起来,她这次哭没有像以往一样地尖叫,而是那双斜睨的大眼睛里全是泪水,她小声地呜呜咽咽地哭,哭得样子委屈极了,好像是想大哭又极力忍着的样子,她眼里流着泪,身体抖动着,哭得花枝乱颤,哭得梨花带雨…… 陈志刚看着她狠着心地说,别哭了,明天早晨把孩子送回去。 叶水莲那时已经放下了孩子,她听见陈志刚这么说,猛地跑到陈志刚的身边来,脑袋扎到陈志刚的怀里,紧紧抱着陈志刚的身体,哽咽得上气不接下气,满眼满脸都是泪:“刚哥,人家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了……” 本书首发于看书蛧 ... 第一百一十三章 波澜 几天以来,何非的家里也不平静。 那天江雪云出院时与顾晓箐走了个面对面,守着孩子们,江雪云什么也没说,何非心里忐忑,但一家人还是一如既往地在一起和睦相处。 夜晚,孩子们都睡了,躺在床上,江雪云说话了,她说何非,你能给我一个解释吗? 何非知道江雪云问的是顾晓箐的事,他不知道说什么好,沉默了半天,小声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江雪云忽然有些激动,声音禁不住有些颤抖,她说何非,为什么每次我问你,你都跟我说对不起?是不是你刚刚答应我,不再跟她联系,为什么,为什么?这才几天的时间,你告诉我,为什么我和顾晓箐会出现在同一个医院? 何非没有说话。 江雪云哭了,她说我知道,有些事情我是处理得不当,但是……但是我还要怎样去处理?我本来想好好地跟她谈谈,可是偏偏出现了李铁,我哪里会想到,会出现那样的结果。 江雪云由于激动,说话的声音不由得变大,何非小声地说对不起雪云,你小点声,别让孩子们听见。 江雪云声泪俱下,她控制着自己,尽量地让自己的声音小一些,她说何非,你想想,咱们这个家,你就想这样毁在顾晓箐的手里吗? 何非说雪云你别瞎想,晓箐也是很善良的,她因为我而离婚,现在处境又这么糟糕,我……我心里下不去。 江雪云有些着急,她说何非,有句话说得好,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你知道吗,这样下去,咱这个家可能就真的毁了。 雪云你想的太多了,不会的,不会的,只是她现在这样的处境,我袖手不管,心里下不去……何非很为难地说着。 江雪云再也忍不住了,她说你对她心里下不去,那么我呢,我是谁,我是你妻子!我就是再好脾气,我能容忍我老公身边睡着别的女人吗!江雪云实在忍不住了,趴在枕头上哭了起来。 雪云,雪云……何非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何一佳听到了爸爸妈妈房里的争吵声,她感觉不对劲,就叫醒了何一鸣,两个人蹑手蹑脚地来到了爸爸妈妈的房门前,结果听到了江雪云的哭声。 何一鸣敲了敲房门,焦急地问着,妈妈你怎么啦? 何一佳听见妈妈的哭声,也着急地问着爸爸,我妈妈怎么啦? 何非急得直搓手,不知道说什么好。 江雪云止住哭声说没事,妈妈想念姥爷了。你们回去睡吧。 两个孩子相视看了一眼,不再说什么,各自回了房间。 江雪云怕影响孩子们睡觉,就没再言语,何非也没说什么,两个人一夜无言。 顾晓箐回到家里,她第一件事就是给儿子陈天宇打电话,她说天宇你回家吗,妈妈去接你。 陈天宇闷声闷气地“嗯”了一声,声音象极了陈志刚。 顾晓箐去陈秀美处接了陈天宇,为了不引起一家人的恐慌,顾晓箐没有拄拐杖,硬撑着走下了车。陈秀美拉着顾晓箐的手,唠唠叨叨说了很多话,她告诉顾晓箐,只要有她这个姑姑在,孩子就不会跟叶水莲走近了。顾晓箐感激地看看陈秀美,点点头,临走的时候,婆婆从屋里出来,拎了一塑料兜水果,她说把这些捎着,天宇爱吃,晓箐还有你爱吃的火龙果。 顾晓箐听婆婆这么一说,差点掉下眼泪来,她硬撑着,跟婆婆和陈天宇上了车。 陈天宇看见了车里的拐杖,很奇怪地问她,妈妈你怎么啦? 顾晓箐轻描淡写地说,没事,摔了一下,过些天就好了。 陈天宇回了家,他让顾晓箐歇着,自己把那些杂乱的东西收拾好,然后择菜洗菜开始做饭。顾晓箐说天宇不用,妈妈自己来。陈天宇看看顾晓箐说,不用妈妈,我长大了,能照顾你。 顾晓箐鼻子一酸,抱着儿子哭了起来,她哽咽着说儿子,对不起,是妈妈不好,妈妈没能保住这个家……顾晓箐说着,激动得泣不成声。 陈天宇看看顾晓箐,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想了,你跟我爸的事,不管谁对谁错,你们都永远是我的爸爸妈妈,但是除你们之外,我谁也不认。陈天宇声音不大,但是很有力,顾晓箐不禁打了个冷战,一时间她没有完全明白陈天宇的意思。 陈天宇看看顾晓箐,又接着说,叶水莲,她买点吃的就想让我跟她回去,我看她是太天真了。 顾晓箐明白了,陈天宇的意思是只接纳她和陈志刚,除此之外叶水莲之类的他一律不接受。 顾晓箐心里一肚子委屈,但是她知道儿子还小,才只有17岁,儿子那幼小的心灵承受的已经够多了,顾晓箐说不出话来,呆呆地看着儿子择菜洗菜。 儿子在身边,顾晓箐感觉心里踏实了不少,这么多天,她第一次有了踏实的感觉。前些天母亲在身边陪她,可是她知道母亲也待不了几天就会回去,陈志刚为了帮她骗母亲,营造一个家庭团圆的景象,每天过来帮她买菜作饭,可是叶水莲不断地打电话,后来陈志刚一去不回头,还有就是何非在她这里,虽然能给她带来暂时的欢愉,但是每次何非一走,她都有一种人去楼空的感觉,感觉整个人空落落的,心里仿佛被掏空了似的。 夜晚,睡不着觉,她逐个地想身边这些人,她想起了安冬,安冬那个时候那么爱何非,爱得一塌糊涂,她现在体会了安冬当时的心理,一个人住在偌大的房间,那种孤单凄凉的感觉,仿佛一张迷离晦暗的大网,随时都能把人包围。她现在可以清晰地分析出安冬当时那种渴望有一人温暖相伴的心理,还有她对前夫的思念,而何非恰好又有一些说不清的东西像了她的前夫,所以安冬一发不可收拾,爱了个一塌糊涂,最后无奈远走他乡。 她又想起了叶水莲,对于这个女人,使尽千方百计,搅散了她的家庭,成功上位成了陈志刚的妻子,原本她是最应该恨她的。她勾引陈志刚,让她堵在了床上,为了搅散她的婚姻,不择手段,把她和何非的相片发到了网上,为了让陈志刚娶她,未婚先孕,让陈志刚限于被动,她原本应该最恨她,她也的确有一段时间恨她恨得牙根疼,可是怎么说呢,人也是奇怪,她对她的恨,竟然从她失去子宫的那一瞬消失了。她说不清楚自己是什么心理,现在回想起叶水莲来,她虽然还是象过去一样地厌恶她,但是她说不清楚的,在内心深处,对这个女人她还有一种说不出的佩服。她觉得叶水莲最起码目的明确,她因为不生孩子而被离婚,眼看着年龄愈来愈大,她着急把自己嫁出去,着急生孩子,她不甘心继续在农村生活,所以想嫁一个城里人,所以,为了这一切,她不择手段,不惜牺牲自己,不惜花费心力心血,以达到自己的目的,虽说她做这一切的时候,失去了道德底线,可是历史上多少王侯将相,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也是杀人无数,多少后宫佳丽,最后能成功上位的,哪一个不是从无数美人的尸体中走出来。 她觉得叶水莲生不逢时,当然也不够漂亮,又没有文化,如果她生在适合她的年代和环境,长得够漂亮,那么这是一个干大事的女人,因为她目的明确,心狠手辣,敢作敢为,甚至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她原本是恨她的,可是她说不清楚为什么,即使恨她,也恨得不那么咬牙切齿,她对她的恨,从她失去子宫那一刻,莫名地减少了一大半,还有,就是内心深处,顾晓箐心里明白,但是不愿承认的一件事,那就是她其实和叶水莲在某些地方很相似,只不过她不如叶水莲纯粹,比叶水莲顾忌更多而已。 她觉得不管怎么说,叶水莲也强过江雪云,不敢说不敢做,优柔寡断,但是内心阴鸷,虽然何非看不出来,但是她觉得江雪云的每一步棋,都没逃过她顾晓箐的眼睛。她对她,内心深处充满了愤恨、嫉妒,她觉得在江雪云的心里,恨不得一下子撞死她顾晓箐才好。她外表温柔,实际阴毒,叫楚玉程慧一起打她,在网上诽谤她,甚至想开车撞死她,甚至最后一次被李铁打,她也觉得很有可能是江雪云事先安排好,而何非蒙在鼓里什么也不知道。她觉得,江雪云还不如叶水莲,最起码叶水莲是明着向她开战,而江雪云,没前进一步,看上去都像是在后退,每一次拼命地打她,打完之后又装作无辜,甚至开车以后想撞死她,撞过之后仍然是一副纯情少女的无辜样子。 顾晓箐在心里恨透了江雪云,她恨江雪云的同时,也在恨着自己,顾晓箐,你明明想要何非,为什么还虚伪地掩饰,为什么不敢象叶水莲一样铤而走险,奋不顾身? 本书源自看书網 ... 第一百一十四章 小胜 几天以来,果真如刁德发所说,陈志刚一说让叶水莲送孩子,叶水莲就哭,陈志刚没办法,只好等着母亲回家再作处理。 叶水莲在家休了几天班,给孩子买了需要的物品,吃的、用的,然后还给孩子起了个名字叫留留,意思就是留下来的意思,然后顺应着陈天宇的名字,留留的大名就叫陈天留。叶水莲很喜欢这个名字,老天爷赐给的,老天爷给留下来的。 叶水莲在家休了两天班,她去了劳务市场,找了一个农村来的17岁的小女孩小改来帮她看孩子,每月800元钱,管吃管住,叶水莲在心里算了一下,她每个月连工资带奖金,加起来两千多,加上陈志刚一个月四千多,婆婆有退休金,陈天宇上学花一部分钱,顾晓箐也承担一部分,她在心里算了算,养一个留留还不成问题。 小改是个只读了初中的孩子,家里还有两个姐姐,他父亲原本盼着能生一个男孩,希望到她这里能改改性别,生个男孩,可是天不遂人愿,又生了个女孩,所以小改只上到初中就出来打工了。 叶水莲反复训练了小改两天,让她把照顾留留的事情,洗澡、喂奶、喝水、换尿布等事从头到尾反反复复练习了两天,然后回饭店上班了。 到了单位,她第一个看见的是小青,小青跑过来告诉叶水莲,水莲姐,你现在是副领班了! 叶水莲吃了一惊,她想起自己休班前和宋明丽还有赵永利闹了个不亦乐乎,她来上班,原本还预备着让宋明丽好看呢,怎么……难道是……叶水莲微微皱起了眉头,她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赵经理就打发人来叫她了。 叶水莲来到赵经理办公室,房间虽不宽敞,但也亮亮堂堂的,叶水莲平时没事很少来经理办公室,作为一个服务员,她打交道的人只有客人、服务员、厨师还有领班,其余的人跟她似乎都不搭,经理虽然很多时候也在餐厅转过来转过去,但那是检查卫生,发现问题,跟她们服务员基本上都是板着脸的,叶水莲她们背后说赵经理那张脸是“趴棚”的脸,“趴棚”就是家里有了丧事,至亲们趴在灵棚里,每个人无一例外地沉着脸,以表示对亲人的哀悼。 现在赵经理叫她来办公室,叶水莲猜着,应该是小青说的提她当副领班的事了。虽然她心里知道什么事,但是心里还是忐忑不安。赵经理说可能你也听说了,经过大伙商量,觉得你来到饭店虽然时间不长,但是有工作能力,决定提把你当副领班。 叶水莲心下欢喜,提了副领班,虽然还是盯桌,但是可以管着那些服务员了,并且工资也涨一百元钱,并且奖金系数也是服务员的1.2倍了。叶水莲心里欢喜,但还是尽量保持平静,她想起了宋明丽,于是问了一句,那宋明丽呢? 赵经理说这个你不用操心,宋明丽提成正领班了,原来的江秀玲辞职不干了。好了,你去工作吧。 哎。叶水莲答应着,退出了赵经理的办公室。 叶水莲刚走到走廊,听见有人喊她:“叶水莲——” 叶水莲听着声音特别熟悉,还没来得及反应,那个人已经走到近前了,叶水莲一看是宋明丽。 叶水莲看看宋明丽,斜睨着的眼睛向上瞟了一下,她当时刚好路过水池边洗了洗手,手上还有水滴,她看着宋明丽,甩了甩手,又把两只手叠着上下拍打了几下,漫步经心地说了一句,怎么,还想接着打我呀? 不是,不是……宋明丽连连摆手,她看看左右无人,小声地趴在叶水莲的耳边,那天的事是我错了,我当时太急躁了,当然,你也得理解我……宋明丽说着,又左右看了看,又小声地说话了,她说你能当这个副领班,是赵师傅的功劳,你知道他和赵经理的关系,因为这事儿,江秀玲都气得辞职了,以后这个餐厅就咱俩说的算了。你记住,咱俩以后就是朋友了,你的事我帮忙,我的事……你也别说。宋明丽说着,心虚地用眼睛瞟着叶水莲。 叶水莲嘿嘿地笑了,她自己都感觉出来了,她这一笑象刁德发,她笑了一笑会儿,又收回了笑容,她把嘴巴凑到宋明丽的的耳边说,你甭说,你的大屁股还是真白!叶水莲说着,扭动着腰肢款款离去。 宋明丽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她拖着肥胖的身子追上叶水莲,腮帮子里鼓满了气,她说你,你什么意思…… 叶水莲眼睛斜睨着向上瞟了一眼,挤出了一脸笑容说,没事,咱俩以后互相帮助。对了,我刚抱了个小孩来,是我哥超生的,以后我得带孩子,家里事儿可能会多一些,互相照应啊! 行!宋明丽听了叶水莲的话,一点也没犹豫,她知道叶水莲在跟她讲条件,有什么办法呢,谁让叶水莲知道了她的秘密,不可告人的秘密呢。这个结果,也是她跟赵永利反复商量的,她早就知道叶水莲刁,她一着急又打了她,她知道叶水莲可不是占省油的灯,早晚她会让她好看,于是两个人商量再三,赵永利去找赵经理了。 赵经理心里有数,一个厨师长对一个饭店来说,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饭店行不行,很重要的因素就在后厨,如果后厨饭菜质量好,来的客人就多,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所以赵永利提出让叶水莲当副领班,让宋明丽当正领班,赵经理感觉很为难,赵永利帮找赵经理找了个借口,就把江秀玲辞了。 叶水莲看看宋明丽,拿出了手机,她看看左右无人,冲宋明丽一招手,宋明丽把脑袋凑过来,叶水莲开始给她放她和赵永利那段视频,宋明丽白白的大屁股不停地扭动着,赵永利黑虾米一样地上蹿下跳,愈斗愈勇……宋明丽看得脸红心跳,她推着叶水莲的胳膊,好水莲,你快删了,快删了! 叶水莲嘿嘿笑了,我还真舍不得删呢,这几天一直当小电影看呢。 宋明丽顿时涨红了一张脸,嘴唇嚅嗫着,你…… 叶水莲见宋明丽着急了,赶紧把那段视频放进了垃圾桶,然后打开手机录像、相册,让宋明丽反复查看着,说看了吧,全删了是不是? 宋明丽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点了点头。 叶水莲微微一笑,走啦,干活儿去。叶水莲和宋明丽一前一后向餐厅走去。 叶水莲心里乐开了花,不自觉地哼起小曲来,她自己心里清楚,她家的电脑上她还存了备份呢,她留着,等宋明丽不老实的时候,再给她用。 不一会儿,叶水莲的房间里来客人吃饭了,叶水莲象以往一样拿着菜单去了后厨,赵永利看见叶水莲,嘿嘿笑着,就差点头哈腰了,他接过叶水莲的菜单,挂在副灶刘斌的面前,说了句干活麻利点儿! 好嘞!副灶刘斌看着菜单,“哗”地一勺油倒进了锅里,冲着叶水莲说叶领班,几分钟就好。 叶水莲斜睨着眼睛瞅了刘斌一眼,然后把脸凑到赵永利的脸上,说了声谢谢赵师傅啦! 赵永利感觉叶水莲的哈气吹得他的脸热热的、痒痒的,他看看叶水莲嘿嘿笑着说,不客气,不客气。 不一会儿,后厨就把菜炒好了,叶水莲上菜及时,客人也满意,临走的时候,有一个客人非要给叶水莲写封表扬信。叶水莲心花怒放,她觉得自己就象打麻将缓点了一样,刚才还输得丢盔弃甲,似乎只是眨眨眼的功夫就柳暗花明了。 整整一上午,叶水莲的心情好极了。 差不多一点多一点的时候,她这一桌就忙完了,她惦记着留留,不知道小改一个人照顾留留下那个不行,于是她跟宋明丽提前打了个招呼回家了。 宋明丽想到孩子这么小,吃奶粉,大便有时费力,就拐弯去了医院问了问产科大夫,大夫说不吃母乳的孩子,大便容易干燥,让叶水莲给孩子配上些果汁喝。叶水莲听了,于是去超市买了两瓶果汁,她拿着果汁往回走,快到家门口的时候,在拐角处看见了刁德发。 刁德发怀里抱着一堆东西,躲躲闪闪的,看起来鬼鬼祟祟,他看见叶水莲,老远冲叶水莲招手,叶水莲不知道刁德发又要干什么,不禁皱起了眉头。 她来到刁德发面前,不等刁德发说话,叶水莲就着急了,谁让你上家门口啦,要是让陈志刚看见这可怎么办,有事你不打电话吗,干嘛还亲自跑到这儿来……叶水莲说到这儿,忽地想起,刁德发不是反悔了,来要孩子来了吧?她吓了一跳,不禁倒退了一步,说起话来立刻磕磕巴巴,你,你……你来干什么?! 刁德发嘿嘿一笑,摸了摸脑袋,他把怀里那堆东西举到叶水莲面前,同样磕磕巴巴地说,我,我担心你管不了孩子,帮你买了点东西…… 叶水莲的心放下了,她看看左右没人,迅速地抱过了那一包东西,嘴里说着以后有事先打电话,别有事没事往这儿跑。 哎。刁德发很听话的答应着,然后骑上摩托车,“呜”地一声走了。 叶水莲抱着东西回了家,一进门就听见了留留地哭声,她三步并作两步地进了屋门,见小改正抱着留留焦急地走来走去。 叶水莲赶紧把留留接了过来,嘴里说着,留留不哭,留留不哭,然后解开了自己的上衣,把乳|头塞进了留留的嘴里…… 本書首发于看書辋 ... 第一百一十五章 欣喜 陈天宇在顾晓箐这里住了几天,眼看着顾晓箐的身体一天好一天,丢下拐杖也可以走动了,陈天宇心里高兴。吃过早饭,他说妈妈,我去我爸爸那里住几天。 顾晓箐抬头看看陈天宇,前几天陈天宇讨厌叶水莲,主动从陈志刚那里搬出来,叶水莲和陈志刚买了东西让他回去,他都不会去,这几天,陈志刚也给他打电话让他回去,他也没回去,为什么他自己又主动提出要去陈志刚哪里呢? 顾晓箐看看陈天宇。 陈天宇说妈妈,叶水莲那个女人太刁钻了,我听姑姑说了。我想了几天,她这么欺负你,还惹我奶奶生气,我不能让她这样为所欲为。 顾晓箐吓了一跳,陈天宇毕竟还是个孩子,才只有十八岁,她不想让儿子卷入这一场纷争。她说天宇,你还小,大人的事就让大人来处理,你安心学习行吗? 没事儿,放心吧妈妈。陈天宇没多说什么,收拾了一下东西,走了。 顾晓箐的心里一阵惆怅,她不想让儿子卷入这一场纷争,不想让儿子卷入这复杂的家事中来,可是,儿子似乎已经长大了。 顾晓箐送走了儿子,一个人去了门市。门市这些天特别繁忙,出国打工的人多,服务员小李和小玲忙得站不住脚,有询问的,有办手续的。顾晓箐跟总部联系了一下,总部工作人员告诉她,这阵子出国打工热,让她抓住时机,狠赚一把。 顾晓箐又给周边县市的同行打了个电话,大家反映都不错,顾晓箐心里高兴,联系广告公司又做了一个醒目的大牌子,写上出国打工的广告词,然后她让小李充实网站内容,把出国打工作为重点宣传出去。 顾晓箐大致算了一下,一个出国打工人员大约需要叫三到五万的费用,她上缴总部百分之八十五,也就是说每个打工人员,她可以提百分之十五的提成,这样算下来,一个人她就可以提四千五到七千五,按平均六千算,十个人提六万,一百个人就是六十万。她保守估算了一下,如果照着现在这样的业务量发展,那么到年底她就可以挣六十万的提成,去了各种费用,光出国打工这一项,就可以挣五十万。 顾晓箐心里高兴,她想到何非好几天没来了,不由得开始想念何非。几天以来,儿子陈天宇在身边,看到她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天宇说妈妈,我想了,你一个人过日子也怪不容易的,如果有合适的,你就找一个人吧。 顾晓箐听了,感动得眼圈都红了,她知道,儿子看见她一个人拄着拐,行动不便,心疼了。 陈天宇说我爸爸结婚了,妈妈你不能一个人过一辈子。 顾晓箐心里感动,搂过了儿子。几天以来,何非也不打电话,她打电话过去,何非或者不接,或者偷偷给回一个信息,顾晓箐知道,江雪云那天看见她,肯定又跟何非生气了。 她说不出来的,心里暗自高兴。说真心话,她没有一天,不盼着何非能跟她在一起生活,只是她再三权衡,觉得时机未到。首先江雪云和何非这么多年来,感情一直很好,并不象当初她和陈志刚,那个时候,她对陈志刚心灰意冷,抱怨的成分太重,所以跟陈志刚分局,叶水莲趁虚而入。再者何非是一个注重家庭感受的人,他喜欢和家里人在一起,和他的儿女在一起,他就会忘了一切,最近几次打电话,她就感觉出来了,何非不是带着儿子去画廊,就是陪着女儿去买东西,要不就是在家里给孩子们做饭。顾晓箐知道,平时何非家里大多时候,都是江雪云做饭,可是孩子一回来,何非高兴,就主动去厨房,亲手给孩子做饭。还有何非是一个心软的人,甚至可以说心软得一塌糊涂的人,除了绘画,对什么事都稀里糊涂。顾晓箐反复分析,她觉得如果把何非拽到她的身边,她唯一可以选择的就是苦肉计。因为她不止一次地发现了,每次她挨了打,受了委屈,何非都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而一旦江雪云生病或者心情不好,何非也是难过得无法形容。 顾晓箐思来想去,弄明白了一件事,何非的软肋就是心软,让何非到她的身边来,她必须要动一番脑筋了。 顾晓箐趴在桌子上想了一会儿,拿起电话给何非打了一个电话,何非当时恰好一个人在画廊,他见身边没有人,就接起了顾晓箐的电话。 顾晓箐说你干嘛呢? 何非说在画廊刚想回家呢,晓箐你这几天还好吗? 顾晓箐停顿了一会儿,慢慢地说,我怎么这么倒霉,想自己试着多练习练习走路,谁知道不小心摔了一跤,把脚脖子给扭了。 啊?!何非吃了一惊,那怎么行,你一个人在家?去医院没有? 没有,我忍着吧。顾晓箐的声音听起来颇有几分可怜,何非心里着了慌。他说那可不行,晓箐你听我的,去医院让大夫看看。 顾晓箐说算了,一动就疼,我不想去。 何非着急了,他说那哪行,你本来肋骨就没养好,现在脚脖子又扭了,不行……要不你等我一会儿,我带你去。何非说这话的时候有些犹豫,他想到了江雪云,科是他心疼顾晓箐,所以有些犹豫地说出了这句话。 嗯。顾晓箐很温柔地答应着,我等你来。 何非给江雪云打了个电话,说有人来买画,一起吃午饭,让江雪云跟孩子一起吃饭,不要等他。何非说完,开着车去了饶安。 顾晓箐放下何非的电话,开车去了药店,她买了一盒舒筋活血的跌打损伤膏,买了一盒红药水,买了一盒纱布回家了。 她回到家里,在脚踝处抹了一片红药水,然后又抹上跌打损伤膏,看上去红红黄黄的,然后用纱布把脚踝裹了个严严实实,看起来真的摔伤了一样。 她看看时间还早,就去卫生间洗了洗脸,然后对着镜子精心地画好了妆,由于这些天,没怎么出门,脸愈发得白嫩,别人夏天一般都要晒黑,可是顾晓箐没怎么让太阳晒,所以看起来皮肤显得特别好。她画好了妆,慢慢地把外衣脱了下来,对着镜子欣赏着自己的身体,她想着何非对着自己的身体作画时,那副陶醉的神情,不禁怜惜地伸出双手,抱住了自己的前胸,霎时挤出一道深深的乳|沟。她想着何非抱着自己,忘情地亲吻她的每一寸肌肤的时候,脸颊不自觉变得绯红。 她从卫生间出来,光着身子去了卧室,她找出那件一直以来没好意思穿的特别性感暴露的内衣,然后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身体,慢慢地穿上了那件睡衣。 她穿着睡衣,在穿衣镜前静静地看着自己,雪白的肌肤在玫红色的睡衣的映衬下,显得肌肤愈加得雪白,那件睡衣,关键的部位几乎都是纱质的,朦朦胧胧透着身体隐蔽部位的内容。洁白的双峰在薄纱里面若隐若现、此起彼伏,还有那晦暗处的一抹朦胧,在玫红色纱衣的映衬下,仿佛一个深不可测的宝藏,顾晓箐看着,不自觉地露出了笑意。 她慨叹老天爷对她的厚爱,造物主对她的偏心,原本就生的一身玲珑,岁月老人竟也不肯偷袭这份完美,使得顾晓箐人已中年,却保持着比少女更多了几分成熟风韵的完美身材。 顾晓箐穿着睡衣,躺在了床上,她闭上了眼睛,静等她的白马王子翩翩到来。 何非想到顾晓箐的家里应该又像上次一样,没有了吃的,想到顾晓箐可能又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吃不上饭,他下了高速以后,没有直接去顾晓箐家里,而是去了超市,他买了满满一购物车吃的用的,然后推着车去收银台结账。 那两天恰好叶水莲也经常去超市,给留留买东西。何非排队结账的时候,叶水莲也在排队结账,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特别面熟,于是就忍不住地看。 何非以为又遇见了粉丝,也没有在意,他交完钱,推着购物车出去了。 叶水莲那个时候也交完了钱,她拎着那些东西,紧紧地跟着何非。何非把购物车推到车前,开始一样一样地往车里装东西,叶水莲看着何非的背影,忽地一下想起来了,这个背影她曾经见过,这就是曾经被她照下相片来,和顾晓箐一起去宾馆的那个人。 叶水莲心里明白了,她知道这个人是画家何非,她还知道他不是本县人,那么他到饶安来干什么呢,买这么多吃的又是给谁买的呢? 叶水莲天生是个好事的脾气,原本她早就该拎着东西回去了,可是看见何非以后她不着急了,她慢慢地磨蹭着时间,眼看着何非装完东西,开着车向顾晓箐家的方向驶去。 叶水莲呆呆地看了一会儿,然后拎着东西回家了。 何非拎着抱着一大堆东西,敲开了顾晓箐的家门。他刚把东西放下,就看见顾晓箐着一袭若有若现的玫红睡袍,拄着拐杖,面若桃花般地看着他。 何非心里一阵激动,他还没张嘴说话,顾晓箐温软的身躯瞬间滚进了他的怀抱… 本部小说来自看書網 ... 第一百一十六章 接纳 陈天宇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先去了姑姑家。他和奶奶在姑姑家吃了午饭,然后一起回到家里。 他们到家的时候,不由得吃了一惊,几天没回来,家里似乎一切都变了样。小改在忙着洗留留的小衣服小裤,留留则躺在床上甜甜地睡着。 陈天宇和奶奶相视看了一眼,问小改这是怎么回事。小改说我是水莲姐从劳务市场雇来的,雇我来看留留,其余的我就不知道了。 陈母不悦,陈天宇拿起电话给陈志刚打电话,陈志刚当时争炒着菜,手机在宿舍放着,听不见。陈天宇知道他爸爸这会儿忙,就把手机放一边了。 陈母心里不痛快,给陈秀美打了电话,陈秀美说妈你别着急,我这就过去,您千万别着急。 陈秀美担心母亲着急,所以放下电话就赶过来了。 祖孙三人围着留留前后左右地看着,陈秀美问小改,这是怎么回事,你从头说。 小改原来只以为这家里只有陈志刚和叶水莲两个人,现在一下子进来这么多人,并且每个人看起来表情都不对劲儿,毕竟小改只是个17岁的孩子,一下子面对这么多陌生人的询问,她不知如何是好,一紧张,不知不觉地哭了起来,她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水莲姐从劳务市场把我雇来的,来了就教给我看留留,别的……别的我就真不知道了。 你别哭,陈秀美看着小改比陈天宇一点也不大,知道孩子小,不知道那么多事,于是她说,行了,你别哭了,你想想,你志刚哥跟水莲姐说过这孩子的事吗? 小改瑶瑶头,一会儿又点点头,多少有些兴奋地说,想起来了,志刚哥老说让水莲姐把孩子送回去,水莲姐不同意,一听志刚哥让她送孩子,水莲姐就哭。 陈母摇摇头,叹了口气,转身回自己房间了。 陈秀美说好啦,你好好看孩子吧。说着,搂着陈天宇的肩膀也回母亲的房间了。 几个人坐在一起,一通商量。 陈秀美说,这明摆着,叶水莲没有子宫生不了孩子,在别处抱来个孩子养着。 陈母不痛快,她说既然不能生了,就别抱养了,家里不是有天宇吗,再说抱来个孩子,这负担多重啊,志刚的工作本来就不稳定,叶水莲也是个临时工,唉……好好地离什么婚,造孽啊! 陈天宇原本觉得那个小孩挺好玩的,现在听奶奶和姑姑都不愿意要这个孩子,他渐渐地也听出了这个孩子是叶水莲一厢情愿抱来的,陈天宇心里不高兴,就一个人偷偷跑到了留留那屋。 说心里话,他看着这个肉乎乎的小孩,心里是蛮喜欢的,看着留留的小胖脸,他很想摸摸,但是想到这是叶水莲抱来的孩子,于是他忍不住了。 小改看着这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小主人,在屋里转转悠悠的,也不敢说什么。恰好这个时候留留醒了,小改赶紧跑过去,抱起了留留。 陈天宇看着小改抱着留留去了外屋,就在屋里转悠着看,他见梳妆台上摆着几瓶化妆品,他一猜就是叶水莲的,他打开抽屉,从里面找出一根针来,把那些软包装的化妆品浑身扎满了眼儿,让后原封不动地放在了那里。 他又接着转悠,转来转去他又看见了化妆台前的椅子上,有一个靠枕,是一个小熊图案的软软的靠枕,陈天宇跑到外屋以前他自己住的房间,从抽屉里翻出一根医用针管来,他把针管灌满水,然后一管一管打进了靠背垫里。 他看着这些,心里高兴,不由得咧开嘴角笑了笑,然后他收起针管,跑着去了奶奶的房间。 晚上,叶水莲比陈志刚早一步回到家里,她一进家门,就感觉出了这个家和平时不一样,她婆婆的房间灯火通明,她从窗外向里看了看,看见了婆婆、小姑还有陈天宇的身影。 叶水莲心里一惊,但还是先进了自己房间,她不放心留留,先看看留留,问了问小改留留的情况,小改说留留很乖,喝了多半瓶奶睡着了。 叶水莲放了心,她换上睡衣和脱鞋,又问婆婆他们看见留留了吗?小改立刻变得有些慌张,她说三个人围着孩子看了老半天,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把她都吓哭了。叶水莲说她们说什么了没有,小改摇头,然后先起来一句,哦,对了,那个姐姐说,等志刚哥回来再说。 叶水莲没说什么,放下留留,去了婆婆的房间。 三个人见叶水莲进来了,谁也没说话,场面很有些尴尬。叶水莲叫了一声妈,说了句您回来啦? 陈母沉着脸“嗯”了一声。 陈秀美看看叶水莲,又看看母亲,故意咳了两声。 陈母喘了一口粗气,指着叶水莲房间的方向,声音颤抖地问了一句,那个孩子,是你抱来的? 叶水莲一听陈母问这话,马上收起刚才的笑容,她眼皮往下一耷,眼泪流了出来,她伸手去抹眼睛,声音里浸透了悲伤,她说妈,妹妹,还有小宇,你们不知道,这孩子有多可怜,我那天出去买东西,走到过道拐角的时候,恰好看见这个孩子在墙角哭,只有三、四天的孩子,你们不知道,当时躺在墙角里有多可怜……叶水莲说着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不住地用手抹着眼泪,她说妈,这怎么说也是一条小生命啊,您是最善良的人,我听志刚说了,您从小就教育他与人为善,您说这孩子在那墙角,墙角的风多阴啊,把孩子刮病了怎么办啊,还有老是有大狗在那里出没,您说这孩子要万一让狗咬了……叶水莲说着,竟然泣不成声,她说妈,您说,这是我看见这孩子了,要是换了您,您是不是也得心疼? 同为女人,陈母被她说得有些心软了,陈秀美咳了两声,原本她也被叶水莲说得心里难受得不行,但是她没有忘记初衷,于是她强压着自己的柔软心肠,尽量用一副平静的面孔说,那也不能随便就把孩子抱家里来呀,咱们家又不是慈善机构。 妹妹,叶水莲说着,又哽咽起来,她的声音瞬间软得不行,让听她说话的人忍不住地难过与同情,她说妹妹,你嫂子,不是命不济没了子宫吗?叶水莲再也说不下去,一转身捂着脸出去了。 三个人看着叶水莲离去的背影,不禁面面相觑。陈天宇说,奶奶,那小孩实在太可怜了。陈母摇摇头,也低着头抹起眼泪来,她说唉,女人啊! 陈秀美原本是想借着母亲的长辈身份来声讨叶水莲,可是没想到叶水莲竟然哭得一塌糊涂,同为女人,她怎能不体会一个丧失了生育能力、迫切想做母亲的人的心理啊!原本陈志刚一家人,都是老实巴交善良本分的人,现在让叶水莲这么一哭,全都心软了。 陈志刚恰好也在这个时候进门了。 他看见母亲的房间亮着灯,也回了刚才陈天宇的电话,知道母亲和陈天宇都回来了。儿子回家了,他回家心切,没来得及换下工作服就回来了。他看着自己油腻腻的工作服,知道母亲是个爱干净的人,于是先回自己的房间换衣服去了。 他一进屋,叶水莲就一头扎到他怀里,抱着他小声地哭了起来,他一时不知怎么回事,着急地问水莲怎么啦,你别哭,慢慢说。 叶水莲哭着哭着,声音慢慢地小了,她抬起头,眼睛里进满了泪水,她喊了一声志刚,慢慢地给陈志刚跪下了。 陈志刚下了一跳,赶紧使劲地把叶水莲半扶半抱地拽了起来,水莲你这是干嘛,有什么事你说! 志刚我求求你,求求咱妈,一定不要把留留送走。叶水莲说着,又要挣脱陈志刚,想跪在地上。陈志刚一把拽住了她,两只手紧紧地抓着叶水莲的胳膊,瞪着眼睛,脸瞬间涨得通红,他说水莲,我去求咱妈! 陈志刚换完了衣服,进了母亲的房间,他一进门,二话没说,直接给母亲跪下了。 陈母看着陈志刚,把陈天宇揽在怀里,儿呀,你命苦啊!陈母说着,禁不住老泪纵横,陈志刚和陈秀美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叶水莲在那个房间,听见这屋哭声一片,她知道这个孩子留下了。她心里高兴,一屁股坐在了梳妆台前,结果“噗”地一声,她的后背,整个的后屁股都湿了,叶水莲拿起那个靠背,一摸湿湿的,里面都是水。 她皱了一下眉头,恰好这个时候小改进来了,她问小改,下午谁在这屋里玩了,是不是陈天宇?小改点点头,说留留醒了,我抱着留留在那屋玩,陈天宇一个人在这屋玩了一会儿。 叶水莲心里明白了,她抓起那个靠背,使劲地扔在了一旁。 她听见婆婆那屋渐渐没了动静,她知道一场虚惊过去了,她站起身去卫生间洗漱一番,回来以后,陈志刚也回屋了,她拿起润肤乳往手上挤,结果白色的润肤润细细密密地从塑料胶管地四面八方,无数条银鱼一般地涌了出来…… 本書源自看書罓 ... 第一百一十七章 质问 陈天宇在陈志刚家睡了一晚,他就住在陈志刚和叶水莲房间的隔壁,一晚上他也没睡好,时不时地听见留留的哭声,第二天一早,陈天宇早早地起了床。 陈志刚起床的时候,见陈天宇正一个人蹲在院子里,用树枝在地上使劲地划着,好像划得很用力,陈志刚走狗去,想和儿子亲昵一下,可是陈天宇看见陈志刚,二话没说站起身来去了奶奶的房间。 陈志刚呆呆地站了一会儿,然后去洗漱了。 吃早饭的时候,陈天宇用眼角睄着叶水莲,他知道叶水莲肯定发现他做的那些坏事了,可是叶水莲似乎没怎么在意,神态、行为没什么两样。 叶水莲其实昨晚因为这件事,在心里憋了一肚子气,那些化妆品是结婚时花了一千多元钱买的雅诗兰黛的,平时她可舍不得买,可是被陈天宇的小针毁了个片甲不留。她没有跟陈志刚说,因为昨晚陈志刚刚帮她解决了留留的去留这个棘手的问题,所以陈天宇给她的靠背垫灌水,扎她的化妆品这件事她埋在了心里,没言语。 早晨坐在一起吃饭,她看见陈天宇用眼角睄她了,叶水莲没言语,夹起一筷子虾酱炒鸡蛋放进了陈天宇的碗里,嘴里说着,多吃点,虾酱补钙。 陈天宇没说话,而是直接把那些虾酱拨在了手边的垃圾盘里,叶水莲感觉特别没意思。陈志刚解释说,孩子不喜欢吃虾酱。 叶水莲讪讪笑了两声,说小孩啊,不能挑食,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挑食可不是好习惯。叶水莲说着,又夹了一筷子土豆丝放进了陈天宇的碗里,陈天宇看看那些土豆丝,端起碗来,把土豆丝拨给了陈志刚,站起身出去了。 陈母这个时候,刚好吃饱,便也站起了身,跟着陈天宇一起出去了。小改在里屋抱着留留,只剩下了叶水莲和陈志刚,叶水莲把脸沉下来,她说老陈,你说这怎么回事啊,我好心好意地给他夹菜,他倒进了垃圾盘,你说他不吃虾酱,我又给夹了土豆丝,他又拨给了你,你说…… 陈志刚摆摆手,小声地说,别生气,这是我妈的规矩,她说这样不卫生,天宇从小就是自己夹菜吃,嘿嘿,陈志刚说着,给叶水莲夹了一筷子土豆丝说,没事儿,我没事。 叶水莲吊着脸子半天没说话,陈志刚也没再言语,吃完饭站起身来,出去了。 奶奶在屋里劝陈天宇,天宇别不高兴,她不懂咱家的规矩,算了,别跟她一般见识,她也是好心,快去,去把那些饭吃了。 陈家的规矩是吃多少盛多少,每个人都不剩饭,于是陈天宇嘟着嘴又回厨房了。厨房里没了人,他端起那半碗饭吃了起来,叶水莲这个时候进来了。她看着陈天宇的背影,心里不痛快。 她忽然想起了昨天看见何非的情景,她估摸着何非百分百去了顾晓箐的家里,但是不知道现在走没走,昨晚光顾了说留留的事儿,她把这茬儿给忘了。 她看着陈天宇的背影,心里的气塞得满满的,从陈天宇回来,就处处跟她作对,给她的靠背垫灌水,给化妆品扎针眼儿,尤其是刚才,简直是一点面子也不给她,叶水莲心里生气。她想何非应该去了顾晓箐那里,于是暗自笑了一下。 她说天宇啊,你中午想吃什么? 陈天宇吃着饭,胡乱地说了句随便。 叶水莲讨好地说,我听你爸爸说你喜欢吃碟鱼头,这样我让你爸爸一会儿提前把碟鱼头炖出来,中午你们吃。 陈天宇没说话,叶水莲眼珠转了转,又接着说,她说天宇啊,昨天我看见你妈妈一个人出来买菜了,她好像摔着了,拄着拐杖,一会儿吃完饭你去你妈那边学习,顺便看看她有什么需要你帮忙的,这边留留小,老是闹,你也没法学习,学完习,中午回家吃饭。 陈天宇听叶水莲说看见妈妈一个人出来买菜,心里不安,他惦记着妈妈,吃完饭以后,就背着书包去了母亲那里。 他在路上买了一些妈妈爱吃的食品,然后到了家,不管是顾晓箐的家还是陈志刚的家,对于他来说都是家,他掏出钥匙打开了家门。 就在他打开家门的那一瞬,他看见何非正跟他的母亲告别。 那时是早晨八点多钟,外人是进不了家门的,陈天宇打开屋门的那一瞬,不禁呆在了那里,他看着何非,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一时又想不起来是谁。 顾晓箐看着陈天宇的面孔,难掩些许的慌乱,她故作沉静地说,这是你何叔叔。 陈天宇看着何非,不禁重复了一句,何叔叔?何非对吧?陈天宇看着何非,网上贴吧里那些相片“忽地”涌现在眼前。 何非点了点头,冲陈天宇伸出一只手来,啊,我是何非,这是天宇,对吗?他看看顾晓箐,仿佛在期盼着顾晓箐来缓解他们之间的尴尬。 顾晓箐点点头,她冲着陈天宇,尽量挤出满脸的微笑说,天宇,快叫何叔叔。 陈天宇看着何非,满脑子想的都是何非和他妈妈在网上那些相片的事,他看着何非,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他故意从何非的身边走过,说了一句,你是个懦夫。 何非看了看顾晓箐,又看看陈天宇,嘴唇嚅嗫着,但没有说出话来。 顾晓箐看看何非看,又看看陈天宇说,天宇,不许不讲礼貌。 陈天宇背对着何非和顾晓箐,慢慢地回过头来,是我不讲没礼貌吗,不讲礼貌总比不讲道义好对吧? 顾晓箐有些着急,她说天宇你在瞎说些什么? 陈天宇看看何非,慢慢地说着,我不说他我说谁,他心虚他自己知道! 何非在一旁站了一会儿,猛然意识到陈天宇这是在和他说话,于是他机械地问了一句,我心虚什么? 陈天宇看看他,往地下吐了一口口水,他说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我就看不起那些敢做不敢当的人。 何非的脸刹那间红一阵白一阵,他看看顾晓箐,又看看陈天宇,嘴唇嚅嗫着说,天宇,你到底在说什么? 陈天宇看看他,轻蔑地笑了,他闭了一下眼睛,然后睁开了眼,直勾勾地瞅着何非说,我说什么你心里不清楚吗? 何非从未被人如此抢白过,以前他一直是以一个画家的身份,受人尊重,就是他和安冬,和顾晓箐的事,被江雪云知道的时候,江雪云也从未说过如此赤裸裸的话。他看着陈天宇,一是语塞,竟然不知说什么好。 陈天宇看着他,忽然笑了,他说妈妈,我就纳闷了,你竟然会喜欢如此一个白痴。 何非听了陈天宇的话,那一刻,他感觉自己仿佛站在地狱里,听着阎王爷的审判,以前,他的耳朵一直是听着那些恭维奉承的话,他没有想到,如今,他却会如此尴尬地站在顾晓箐和她儿子的面前。 他说天宇,你可能对我有误会,我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人。 陈天宇看着何非,哈哈地笑了。说真心话,以前陈天宇真的只是一个孩子,可是自从他父母突然离婚以后,那颗小小的心灵似乎承受了太大的刺激,他再也不愿相信人世间的真情和温暖,他可以确认的只是眼前,他亲爱的爸爸妈妈离婚了,并且离婚的原因跟这个人有关系。 陈天宇慢慢地说着,直视着何非的眼睛,他说你说你不是那样的人,那你是怎样的人,你说说,你说说你是怎样的人,你让我妈妈心里也明白一些。 陈天宇看着何非,目光里不自觉地露出轻蔑,他说你说你不是那种人,那么你现在能不能明明白白告诉我,你是哪种人? 顾晓箐看着陈天宇,不由得有些着急,她焦急地喊了一声天宇,然后没有了下言。 陈天宇看看何非,原本他已经走过了何非和顾晓箐两个人,但是他又退了回来,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何非的眼睛,何叔叔,何非,画家,你是人人尊敬的画家,我问你,你为什么害我妈妈离婚,而你自己却安然无恙? 何非听了陈天宇的话,不禁打了一个哆嗦,他嘴唇嚅嗫着,看看顾晓箐又看看陈天宇说,天宇,不是你想的那样。 陈天宇看看何非,又看看顾晓箐,不禁仰天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有一种穿透力,似乎穿破了屋顶,穿越了天空,划破了苍穹,他看着何非,不由得猛地拍了一下桌子,你害得我妈妈离了婚,而你自己却安然无恙,你安然无恙也就罢了,为什么还来找我妈妈,你觉得你害我妈妈还不够吗,叶水莲诡计多端害了我妈妈,你还想害我妈妈到什么时候?! 陈天宇说着,猛地一拍桌子,桌子上原本有一瓶富贵竹,在一个透明的花瓶里养着,由于陈天宇拍的力气太大,富贵竹的花瓶不禁“咕噜”一声倒了,洒了满桌满地的水。 陈天宇看着何非,眼睛里似乎要喷出一股怒火来,他从拍桌子那一刻起,就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他大声地冲何非喊着,我妈妈到底做错了什么?你究竟想害她到什么程度?!陈天宇说着又猛地一拍桌子,盛着富贵竹花瓶“啪”地一声滚到地上摔碎了。 顾晓箐看看何非,又看看陈天宇,忽然间她感觉天旋地转,抱着头慢慢地倒在了地上…… 本部小说来自看書罔 ... 第一百一十八章 钟情 程慧单位最近从市局调过来一个大厅主任周义彬,人长得一般,但是为人勤快,腿勤手勤嘴也勤,三十三岁,不知什么原因一直未婚。 程慧是他的主管副局长,他经常找程慧汇报工作,不忙的时候,程慧就和他聊聊天。 经过了解,程慧知道周义彬是省邮政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只因年轻时谈恋爱苦追一个女同学,可是他苦追了人家三年,最后人家跟他说了一句对不起,然后挽着别人的胳膊进入了结婚的殿堂。周义彬深受打击,很长时间不谈对象,别人给介绍对象,他一律不见。再后来岁数就大了,想找个人成家,可是就是没有合适的。 这次来饶兴邮政局,是他自己找领导,主动要求过来的。年纪大了,家里人也一再地催促,前不久她母亲背着他找了个神仙,给他看了看生辰八字,说周义彬是太上老君身边的炼丹童子,趁太上老君睡着了,跑到了凡间,说的周妈妈心惊肉跳的。 周妈妈问,不是说童子都不能结婚吗? 老神仙说对呀,所以他至今没找到合适的对象,他没结婚就对了,否则他一结婚太上老君就会知道,就会把他捉回去。 周妈妈倒吸了一口凉气,半信半疑地看着老神仙。 老神仙说你这个儿子,应该是中等身材,相貌一般,但是为人特别勤快,嘴也勤腿也勤,一天到晚不闲着。 老神仙一说这些,周妈妈彻底信了,她一把抓住老神仙的手,带着哭腔地说,神仙,你救救义彬,救救我儿子!周妈妈说着就从口袋往外掏钱。 老神仙按住她的手,说不着急,我知道你舍不得儿子,不但不愿意让太上老君把他收回去,还愿意让他结婚成家。 周妈妈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 老神仙说你得给儿子换命,否则你儿子的婚事还没动静,就是万一红煤动了,结了婚,结婚以后孩子都见不到,就会被收回去。 周妈妈被他说得毛骨悚然,于是按照老神仙的吩咐,买了四干四鲜、四荤四素。四干即为四种蛋糕、桃酥之类的点心,四鲜即四种时下应季的瓜果梨桃等新鲜水果,四荤也是有讲究的,分别为鸡鱼肘丸,整鸡一只,蒸、炖均可,鲤鱼一条,糖醋、红烧均可,猪肘一个,酱卤、清蒸、红烧均可,丸子一碗,清煮、烹炸均可,买完四干四鲜,又买了烧纸、红布等物品。 按照老神仙的吩咐,周妈妈把那些贡品一一装盘,摆在各位神仙面前。老神仙则把那些红布撕成了一条条,系在了周妈妈的头上、腰上、胳膊上还有腿上,他自己则把剩余的大块红布斜披在了肩上,腰里也系上一条红布。 老神仙点燃三炷香,高高举过头顶,周妈妈紧随其后,跪在了老神仙身后。老神仙嘴里念念有词,左三圈右三圈各转三圈,然后“啊呀!”一声大叫,眼睛上翻,然后慢慢坐在了蒲团上,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 周妈妈依据老神仙吩咐,开始给各路神仙行叩拜礼,分别给每位神仙磕七七四十九个头,最后又给太上老君磕了九九八十一个头,磕得周妈妈头发晕来眼发花,浑身发抖眼冒金星,整整折腾了一上午,至到周妈妈再也没有一丝力气。最后老神仙让周妈妈解下那些红布条,抱着那些红布条和烧纸去院子里的老槐树下烧了,嘴里念叨着天灵灵地灵灵,天上老君快显形,保佑俺儿世间住,百年以后随你行。 最后老神仙又将一道黄符赐予周妈妈,让周妈妈放在枕下压七七四十九天,周妈妈伸手接黄符,老神仙把手又锁了回去,他说这黄符是太上老君的随身用品,需交七七四百九十元钱,租用七七四十九天,第五十天立即归还。 周妈妈看着那黄符,顿觉神圣无比,她擦擦手从口袋里掏出五百元钱,说没零的,给您五百。 老神仙二话没说,伸手从腰间取出一个布袋,从里面掏出十元钱,递给周妈妈,仙家说多少是多少,绝不都要一分。 临走时,老神仙再三嘱咐把黄符压在枕下,同时告诉周妈妈,他儿子的姻缘在西北方向,建议她儿子去西北方向发展。 周妈妈回到家,千方百计地说动了儿子,让他找领导,到饶兴来工作,因为饶兴县恰好在华州市的西北方向。周义彬当然没跟领导说这些事,只是他一向是个孝顺儿子,不愿意网费了老妈的一片苦心,所以找了局领导,调到饶兴邮政局工作来了。 他把妈妈为他操心的这些事,跟程慧讲了,程慧乐得不行,她说周妈妈真是伟大,为了儿子想尽了办法,说得周义彬不好意思地嘿嘿直笑。 周义彬说程局长,唉,我还是叫你程姐吧,你可能比我也大不了两三岁,程慧说好,就叫程姐吧。周义彬说程姐,我来到饶兴人生地不熟,你要是有合适的人选,帮我介绍啊。 程慧说行,我帮你留心着。 程慧暗中观察着周义彬,觉得周义彬这个人也不错,跟人说话哥长姐长的嘴挺甜,人也勤快,干干净净的,她有心把周义彬给楚玉介绍介绍,但是考虑到楚玉心气高,不知道说了会有什么样的结果,所以她没直接提这事,而是带着周义彬,和楚玉还有李铁、江雪云等一起吃了顿饭。 原本想叫谭之江的,可是一想到刘敏那醋劲,程慧还是忍住了。 江雪云也不想参加,程慧不同意,开车把江雪云接了过来。 那一晚大伙在一起非常开心,原本就是想放松一下心情,李铁跟楚玉闹玩,他说楚玉你也老是找不到合适的对象,干脆你就跟了我得了。 楚玉说行,但是你得等等。 李铁信以为真,紧跟了一句,等到什么时候? 楚玉看看李铁,“噗”地一声笑了,她说等到母猪会上树的时候吧。 大伙“轰”地一声笑了。 李铁也嘿嘿地笑了,说哼,你不嫁我还不娶呢,我想好了,娶媳妇也不娶你这样伶牙俐齿的媳妇,娶到家里光剩了受气了。 程慧说看了吗,吃不着葡萄又说葡萄酸了。 李铁一脸认真地说程慧,我说的是真心话,我以前就是想娶楚玉,她老是不同意,慢慢地我就冷静下来了,我想好了,没合适的拉倒,要是娶也得娶雪云这样的,温柔贤惠。 楚玉说呵呵,那好,我们一起祝福你,找个温柔贤惠的好嫂子,然后大伙举杯喝起酒来。 那一晚的聚会,在调侃和打趣中落下帷幕,每个人都喝得很高兴,然后大家各自散去。 第二天,周义彬找到程慧,他说程姐,那个楚玉是个什么情况啊? 程慧笑了,她知道周义彬对楚玉有意思了。她如实地说,楚玉年轻时也有过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但是最终没有走进结婚的殿堂,那次恋爱对她打击不小,多年来,她抱着宁缺毋滥的思想,孑然一身地一个人过日子,开美容院,事业做得不错,但就是没个合适的、让她喜欢的人,所以婚姻的绿灯老是亮不起来。 周义彬听着不仅激动起来,他说程姐,我觉得我和楚玉有些同病相怜呢,我们俩都是差不多的恋爱经历,都是宁缺毋滥的性格,这么多年,跟你说真话吧,给我介绍的对象也不少,不说人家看得上看不上我,那些人我看着也没一个打心眼儿喜欢的。程姐,你猜怎么着啊,你说这是不是缘分,从昨晚见了楚玉,我这心里啊,就一直想着她…… 程慧笑了,说你说说看,你喜欢她什么? 周义彬脑袋向上转着,眼睛也不自觉地翻了上去,伸出他那干干净净细细瘦瘦的手指,一条一条地说着,我喜欢她干净,你看她的脸上,一个芝麻大的小雀斑都没有,还有那牙齿,白得跟碎玉似的,透着亮儿,还有就是长得漂亮,你看那眼睛,虽然不是特别大,但是弯弯的,跟月牙儿一样那么好看,还有那头发,弯弯曲曲,看起来妩媚极了…… 周义彬沉浸在对楚玉的完美想象中,连程慧来了电话接电话都没在意,还在一个人专心致志地说着。 程慧接完了电话,见周义彬还在深情地回忆着,她笑了,说行啦义彬,说吧,你有什么想法? 周义彬看着程慧,激动得不能自己,他隔着办公桌,一把抓住程慧的手,程姐,你给弟弟搭搭桥呗! 程慧看着周义彬,笑了笑,她说搭桥我就先不搭了,这样吧,我先探听一下楚玉的意思,然后给你个答复。 周义彬张开嘴笑了,忍不住给程慧作起揖来,他说程姐,弟弟的终身幸福就在你身上了,你一定要替我美言啊! 程慧说美言我倒不会,但我会如实地去说,你虽然来的时间短,但大家对你评价不错,嘴甜,又勤快,干干净净,工作努力,人缘也挺好。 周义彬听程慧这么说他,心里乐开了花,他说程姐,你问问楚玉,今晚我做东,大家再吃一次饭行不行? 程慧说你着什么急呀,你总得让我听听楚玉的意思呀。 周义彬不好意思地笑了,说那好,程姐,小弟这事就拜托你了,要是事成了,我老妈也会感激你的,让我妈带着四干四鲜来谢你。 程慧吓得赶紧摆手,得啦,我还没成仙呢,你就饶了我吧。 周义彬嘿嘿地笑了,说那好程姐,弟弟等你回话了。 看書网小说首发本書 ... 第一百一十九章 忘情 孩子们都回来了,江雪云心中稍稍好了一些,但是这种好,就像是坏蛋糕上面抹了一层新奶油,看着挺好,但是深出已经溃烂不堪。现在,江雪云就是这样的心情,那天出院的时候,她和顾晓箐走了一个面对面,当时她没有想那么多,过后她就觉得绝非那么简单。 顾晓箐怎么会出现在饶兴的医院里呢,以前和顾晓箐一起玩的时候,大家对彼此的家庭都很了解,顾晓箐没有亲人在饶兴,所以她更没有理由来饶兴住院。 既然顾晓箐没有亲人在饶兴,那么她就没有理由来饶兴住院,但是她的确就是在饶兴住院了,并且和她是一个医院。 她想起了那一晚何非说闹肚子,在病房里来来回回地进进出出,心神不定的样子,她明白了,那是何非在同时照顾她和顾晓箐两个人。 江雪云的心就像掉进了污油桶里,捞出来的时候,也已经裹满了一层沫沫唧唧的脏油,她说不出这种能够感觉又多难受。现在,她感觉自己仿佛坠入了一片沼泽地,一个人深陷泥潭,没有人来救她,她想使劲走出去,可是她不能动,动一步就陷得越深。 昨晚一整晚,何非没有回家。何一佳给他打电话,他说去华州市参加画展去了。这些话骗得了孩子,骗不了江雪云,因为以前何非不止一次地出去参加画展,可是每一次,参加什么画展,有哪些人参加,他都会源源本本地告诉江雪云,有时甚至几天以前就告诉她,甚至有时江雪云不想参加,何非硬拽着她一起去参加。 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江雪云想到何非和顾晓箐在一起,她心如针扎。 如果说以前何非和安冬在一起,江雪云是结婚近二十年第一次遇见这事,那时她表现得异常焦躁,可是又无可奈何,最后实在无奈自己的内心,一个人去了西安。 后来,安冬离开了他们,一个人远走异国他乡。虽然安冬伤害了她,但是她知道,在心里她和安冬还有一份更为深厚的,她说不出的东西。就是这些东西,使得安冬最终不愿伤害她,而远走他乡,就是这些东西,使得她无论过去、现在和将来,都永远恨不起安冬来。 可是现在,顾晓箐不管不顾地来了。江雪云心里明白,她跟安冬不一样,安冬跟何非在一起,纯粹是她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她从小就是那么热烈、纯粹的脾气,但是她对何非除了感情,别无诉求。所以她不惜给何非花费一切代价,金钱、时间、精力、热情,只要何非需要,她都可以全情奉献。 而现在,顾晓箐和她之间,除了有误会还有就是深深的怨恨。从顾晓箐看她那种眼神,冰冷得像一把刀,可以刺进人的骨头里。她知道,顾晓箐要的不那么单纯,如果说顾晓箐有一个完整的婚姻,那么一切都还好说,可是现在,顾晓箐孤家寡人,尤其是她那精明而凌厉的眼神,让江雪云心中时时出现一种掠夺的惊心感觉。 已经进入三伏天了,屋里热得像是一个蒸笼,可是江雪云的心在别处,她丝毫感觉不到外面的温度。 何一鸣跑进妈妈的房间找东西,发现房间闷热得不行,他说妈妈你热不热啊?何一鸣说着,随手把空调打开,然后拿着自己找的东西出去了。 立刻,空调的凉风吹过来,江雪云感觉舒服了不少,她站起身,久久地望着窗外。知夫莫若妻,她知道只要顾晓箐跟何非联系,何非就不会跟顾晓箐断了联系,所以除非顾晓箐不再联系何非,何非才有可能像以前一样重新回归家庭,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尽管江雪云的心被扎得千疮百孔,可是她觉得,她还得找顾晓箐谈这件事。最好是和何非、顾晓箐三个人坐在一起谈这件事,让顾晓箐看在何非一对儿女的情面上,退出这场三个人的婚姻战争。 想到何非现在就在饶安,江雪云的心再也无法平复,她觉得如果必须是三个人面对面地谈,那么早谈也是谈,晚谈也是谈,早谈了早有结果。想到这儿,江雪云沉不住气了,她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然后告诉一鸣和一佳,她有事出去一趟。 江雪云下了楼,来到街上,拦了一辆出租车去了饶安。 那个时候,陈天宇刚好和何非发生完一场争执,他责怪何非不负责任,毁坏了他母亲的名声和家庭,却丝毫也不负责任,说得何非张口结舌。陈天宇由于激动,冲何非拍起了桌子,结果顾晓箐一时着急,倒了下去。 何非和陈天宇同时扶住了顾晓箐,顾晓箐说头晕,让陈天宇不要说话了,她说她想歇一会儿。何非想带她去医院,可是顾晓箐说什么也不去。 陈天宇面带怒容和何非坐了一会儿,顾晓箐抓着陈天宇的手说,小宇,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何叔叔是一个很好的人。 无论顾晓箐说什么,陈天宇都是把头扭得远远地,似乎一眼也不愿意再看见何非。 顾晓箐在心里不愿意让何非走,她知道何非一走,下次再来,又不知是什么时候。于是她想了想,对陈天宇说小宇你去那屋学习吧,让何非叔叔陪妈妈一会儿,我休息一下,要是还不行,我就去医院。 陈天宇看看何非,不痛快地“哼”了一声,他自己去了自己的房间,可是他学不下习去,心里烦躁得不行。 顾晓箐轻轻抓过何非的手说,对不起。 何非说不怪小宇,是我不好。何非说着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般低下头去。他说小宇在家里,我就不陪你了。何非说着站起身来,顾晓箐一把抓住他,大眼睛里全是留恋,她小声地说,非,你留下陪我。顾晓箐说着,用另一只手掐了掐脑袋,闭上了眼睛。 何非知道,顾晓箐又头晕了,他有些为难,他觉得他应该走了,可是顾晓箐这个样子,他又迈不开腿,于是就那么静静地坐在顾晓箐的身边。 陈天宇心烦意乱,见何非似乎没有走的意思,他心里生气,但是想到妈妈刚才已经头晕得摔倒了,就不再言语。他收拾好书包,来到妈妈的房间,说妈妈我先走了,一会儿我回来照顾你。 陈天宇说完,头也不会地走了。 何非的心稍稍安静了一些,但是也不是真的安静,他坐在这里,心里也惦记着江雪云和一鸣、一佳,好在他说去市里参加画展,想到这儿,他轻轻地喘了口气。 江雪云到饶安的时候,何非刚好做了午饭,陪顾晓箐一起吃了午饭。顾晓箐看起来好多了,她说何非忙和了半天,辛苦了,非要何非躺在床上休息一会儿,何非因为陈天宇上午来过,心有余悸,不敢在床上躺,顾晓箐跟何非闹玩,故意地把何非推倒在床上,然后压在了何非的身上…… 何非被顾晓箐柔软的身体紧紧地挤压着,不由得有些激动,他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睛,忘情地亲吻着顾晓箐。 顾晓箐也不知不觉地激动,情不自禁地解开了自己的上衣,然后把何非的衬衣扣子一枚一枚的解开,让自己柔软的前胸紧紧贴在何非的身上。何非明显地有些不能呼吸,呼吸逐渐地急促起来,他伸出手,开始抚摸顾晓箐柔软的身体…… 何非抚摸得正忘情,顾晓箐忽然慢慢离开了何非的身体,一个人坐了起来。她侧坐在床沿边,前胸的扣子全部解开,饱满雪白的胸前风光若隐若现地呼之欲出,她柔软的卷发原本随意地盘在脑后,她伸手把头发后面的夹子拿下来,一头金黄-色的大波浪长发,“刷”地披散下来,她微张着由于刚刚热吻而变的通红的双唇,眼睛眯成两道迷离,轻轻喘息着,看着何非…… 何非刚才被那一团温热和柔软紧紧地包围着,似乎只是一瞬间,他忘记了上午发生在他身上的烦躁不安。仿佛一个人穿着紧身呆板地西服,被箍得紧紧地很不舒服,突然之间到了一片自由的草地,只有花草和天地,自由自在,顷刻间那些西服被稀里哗啦地脱了下去,一个人光着身子自由自在地进入了一片温泉中。那种感觉自由随意,身心由内到外的放松,舒服极了。 他沉浸在那片无拘无数的温泉里,可是突然间他觉得泉水慢慢退去,只剩下他一个人坐在了草地上,他伸手去摸顾晓箐,可是顾晓箐已经不在他身边。 何非睁开了眼睛…… 他不禁吃了一惊,顾晓箐那样地坐在他的面前,简直是美轮美奂,他找不出什么形容词来形容眼前的顾晓箐,只是呆呆地兀自欣赏着,嘴里喃喃着,晓箐你别动,别动…… 何非说着,快速地去他的背包里找出笔和纸,坐在顾晓箐斜对面的桌子旁,认真地画起素描来。 顾晓箐知道,何非又进入了状态了,她不再言语,认真地保持着那个姿态。 何非就像一个发现了宝藏的寻宝人,忘我地挥动画笔画了起来…… 何非全神贯注、忘我地画着,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响了,江雪云来电话了。 本文来自看書王小说 ... 第一百二十章 初恋 几天以来,周义彬没事就到程慧屋里坐坐,有事没事都来看看,程慧知道,周义彬惦记着楚玉呢,于是她她抽了个时间,去了楚玉的美容院。 哎呦,大局长,怎么上班的时间跑出来啦?楚玉看见程慧很有些吃惊,因为程慧是局里最年轻的一个局长,还是位女士,所以平时她很注意自己的言行,尤其在单位,对自己要求很严格,极少在工作时间无故出来。 程慧笑笑说,这不是有事吗? 楚玉瞪大了眼睛,什么事啊? 程慧说先给我做上面膜,一边做着一边说。 楚玉说好,那我就亲自给你做,伺候伺候程大局长。 程慧呵呵地笑了,一边上楼一边说,茶壶掉了把——嘴好。 楚玉也跟着乐了起来。 按照以往的程序,程慧脱了外衣躺了下来,楚玉看看程慧说,哎,真是美女局长啊,这么好的身材,整天穿着工作服,真是可惜了。 程慧说什么身材不身材,一天到晚忙死了,这任务那指标,这不,集邮册任务又下来了,你要是有喜欢集邮的朋友,别忘了向他们推荐啊。 楚玉说好好好,一天到晚离不开工作,衣服都脱了还谈工作呢。 程慧不禁笑了起来,她说是呢,我都要成了一台工作机器了,不过我今天也是为了工作来。 楚玉那时已经开始帮程慧做面膜了,她说这好像是我的工作,不是你的工作吧? 程慧笑了说,是我没说清楚,是私人工作。 楚玉有些纳闷,什么私人工作啊? 程慧说那天咱们在一起吃饭,我们单位那个周义彬,你还记得吗? 楚玉说记得呀,这才几天啊,这么几天我要是就忘了我不是老年痴呆了吗? 程慧笑了,她说你觉得怎么样。 楚玉想了想,说看起来倒是干干净净,也挺会说话,姐长哥短的,还不错,怎么啦? 程慧说怎么啦,人家吃了一顿,回去害了相思病了。 楚玉一愣,做着面膜的手不禁往回指了指,我呀? 程慧说不是你还有谁,怪就怪我不该把他领到大美女面前去,哪知道他这么没有定力呀,一见面就神魂颠倒了。 楚玉“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说至于嘛,程慧你就是拿我开玩笑,那我开开玩笑,缓解一下工作压力。 程慧说这话可就不对了,你想我什么时候上着班跑出来,人家今天可是为这事专程跑过来的,你可别不识好人心。 楚玉马上接了一句,你才狗咬吕洞宾呢! 两个人一起笑了起来。程慧把那日回去以后,周义彬有事没事就往她屋里跑,把自己的家庭情况、恋爱经历以及他妈妈为了给他找对象去看大神的事,原原本本跟楚玉讲了个遍。 楚玉乐得前仰后合,她说那天他也没怎么说话呀,这个人可真是有乐子。 程慧说那天他光顾了看美女了,哪有心思说话呀! 楚玉说得啦程慧,别给我上刷子啦,谁不是美女呀,你不是啊雪云姐不是啊,咱们几个都是美女,雪云姐年轻时那可是整个饶兴县有名的大美女。 那倒是,要不何非当年看见雪云姐以后,眼睛里就再没了别的女人了。程慧感慨地说,唉,不过画家就是画家,审美疲劳了,就往外边寻找美去了。 是呢,你看那天吃饭,雪云姐看上去心事重重,愁眉不展的,即使笑,也不是以前那样单纯地舒心地笑了。 是呢,何非还是往顾晓箐那里去,雪云姐因为这事,气得发起高烧来住院了,上次住院就是因为这事。 唉,你说那个时候大家在一起那么单纯,那么快乐,慢慢地就变了。楚玉说着,无端的伤感起来,她说我现在倒是觉得,还是安冬姐义气,人家那么爱何非,为了何非什么都可以牺牲,最后为了不伤害雪云姐的家庭,一个人躲到国外去了。 是呢,不过话又说回来,她要不去国外,顾晓箐也就插不上腿了。程慧都少有些愤愤不平,她说现在倒好,顾晓箐根本就是不管不顾,明知道雪云姐因为这事跟何非老师生气,可是她还毫无顾忌。 我看她还是欠扁,她就是抓住了何非的软肋,知道何非心软,所以死死抓着何非不撒手。楚玉说起顾晓箐,不觉得义愤填膺。 要不是何非心软,事情能这么一团糟吗?我现在都替雪云姐发愁了,这个何非,稀里糊涂的,什么时候是个头啊?程慧说着,禁不住地替江雪云担心。 你说打我们也打了,砸车、撞她、发帖子……好事坏事我们都干了,李铁都进了拘留所了,你说这事,还能怎么办啊?楚玉不由得有些着急。 也可能我们当时做事欠缺考虑,做得有些偏激了,结果激怒了顾晓箐。程慧说着摇了摇头,她说雪云家一时半时心静不了了,会出现什么结果,可不好说。 楚玉说那顾晓箐真能让何非离婚娶她吗? 程慧摇摇头,不好说。 那我们怎么办呢?楚玉不禁有些着急。 程慧说有些事朋友帮忙也得适可而止,真正解决问题还得靠他们自己,现在我们只能盼着何非早日醒悟过来。 两个人越说话越多,又说到了谭之江和刘敏。 楚玉说起刘敏,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她说程慧你说顾晓箐第三者插足,最起码我们把他俩读到汽车上了,还有网上那些乱七八糟的帖子和流言作证,可是我跟谭之江,我没有做半点过分的事,她纯粹是无中生有,到我门市上又喊又骂又砸,你说谭局长怎么贪了这么个老婆? 是呢,他老婆和他,无论哪一方面都不般配,可是谭之江厚道,这么多年,不管刘敏做了什么过分的事,他能忍就忍,能让就让,他惦记着他老婆对他的好,所以那些不满意,自己就压在心里了。程慧由衷地说着。 楚玉说是呢,要不我不想结婚,你说结婚是一件多可怕的事,不知道摊上个什么人,要是摊上这样的人,还不得把人折磨死呀? 程慧说你不能这么说,她又想起了周义彬,她说楚玉你好好考虑考虑,我看小周这个人还是不错的,你上上心啊!那个时候,程慧的面膜做完了,她边穿衣服边祝福着楚玉。 楚玉笑着说知道啦,可是我对他没什么感觉。 程慧说别玩什么感觉啦,一见钟情多半不可靠,你考虑考虑给我个回话。 楚玉说好,我考虑考虑。 就在这个时候,程慧的电话响起来了,程慧伸手把手机拿出来,她看看楚玉说,谭之江打过来的。随后接起了电话。 谭之江问程慧在干嘛?程慧说我今天忙里偷闲,跑到楚玉这儿来做面膜了。 谭之江说那正好,中午你俩帮我陪个客人吧。 程慧说谁呀?这么神神秘秘的。 谭之江说怎么说呢,见了面就知道了。我正好想给楚玉打电话,不敢打呢,嘿嘿,你跟楚玉说一声,你们一起去啊。 程慧说,别,楚玉在这儿呢,你自己跟她说吧。程慧说着,把电话给了楚玉。 楚玉接过电话,干嘛呀谭局,我招你惹你了还不敢给我打电话? 谭之江嘿嘿地笑了,没有没有,是我家那口子招你惹你了,我心里心虚,所以没敢给你打电话。 楚玉咯咯地笑了,说没事儿,都过去了,今儿中午谁过来呀? 谭之江有些吞吞吐吐,他说是一个多年不见的同学,好斗年不联系了,突然给我打电话,我一想这是个私场儿,让单位同事陪着不合适,就想起你们俩来了。本来想叫何非两口子一起,可是他俩一个说有事,一个说没在家,所以只好求你们帮忙了。 楚玉说是男同学还是女同学呀,叫我们俩陪,那肯定是女同学了对吧? 谭之江说是,是女同学。 楚玉说那行,一会儿我们来过去,帮你陪女同学,不会觉得我们俩碍眼吧? 谭之江爱了,说去,别捣乱,偃月楼,一会儿见。 程慧何楚玉收拾完毕,一起去了偃月楼,谭之江和李铁也在那里等着了。 楚玉看看他俩,说客人还没到啊? 谭之江说一会儿,马上就到。 程慧看着谭之江笑了,谭局长今天有些慌慌张张的,不会是初恋情人吧? 谭之江的脸“刷”地红了,虽然这么大年龄了,可是谭之江一辈子除了刘敏以外就谈过这么一个对象,所以听见这句话,脸不由自主地红了。 李铁哈哈笑着,点头说是,是谭局长的初恋情人,但是一会儿你们可别闹玩儿呀?二十年都过去了,也不知什么情况,说话别没轻没重的。 楚玉看着李铁,又看看程慧,笑了,她说什么人也有说嘴的权利,你别没轻没重就行了,你还说别人! 几个人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就在这时,一个四十出头,挽着干净抓髻,面容姣好但看起来有一些忧伤的女人,背着背包进来了。她掠过众人,把目光落在了谭之江的身上,四目相对的一刹那,两个人都愣住了。 本書首发于看書蛧 ... 第一百二十一章 谈判 何非拿着画笔,看着江雪云的电话,不由得呆住了,他一下子从绘画的全神贯注状态回到了现实,他看着坐在床上,半露着雪白酥胸的顾晓箐,不知如何是好。 顾晓箐起身,按下了何非手机的接听键,把手机放在何非的耳朵上。 何非多少有些战战兢兢地“喂”了一声,江雪云焦急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过来,她说老公我知道你在饶安,我也在饶安,我想咱们能不能坐下来,跟顾晓箐好好地谈谈。 何非望着顾晓箐,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他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江雪云接着说,老公,我反复地想,这件事我们不谈清楚,谁心里也不好受,什么事情掰开了道明了,这样对我们都好,你说是不是? 何非不知说什么好,机械地说着好,好。 江雪云说我在上岛咖啡等你们,然后挂了电话。 何非看着顾晓箐,呆呆地不知说什么好,手中的手机不自觉地掉在了地上。 顾晓箐轻轻咬了咬嘴唇,似乎咽了口唾沫,她说好吧,我们去。 何非点点头。 顾晓箐看看何非,何非那个时候的衣服扣子是完全解开着的,顾晓箐的衣服扣子也开着,她说不清地有了一种冲动,她伸出手“唰”地一下把何非的衣服褪了下来,然后猛地扑到了何非的怀里,顿时,他们的身体紧紧地粘贴在一起…… 何非刚才接江雪云电话的时候,已经陷入半呆滞状态,现在顾晓箐一团熊熊烈火一般地扑公来,他感觉浑身的血液霎时间快速地流淌起来,他嘴里喃喃着晓箐、晓箐,顾晓箐火热的唇热烈地吸吮起来,温热的舌尖慢慢启开何非的口,然后欢快的小蛇一般与何非的小蛇缠绕在一起。 不知什么时候,他们双双倒在了地上,何非闭上了眼睛,他感觉似乎在刹那间,他远离了尘世的烦躁和喧嚣,又一次来到了那片水草丰美的湖畔,他喜欢这样一种无忧无虑的感觉,喜欢这样一种彻头彻尾的轻松,他最怕面对那些无奈的世事,他宁可一个人躲到天涯海角、人迹罕至的地方去画画,也不愿意进入这纷扰的尘世。 忽然间他感觉全身的血液汹涌地向一个地方奔流而去,速度之快,奔流之急,让他来不及去想任何其他,他感觉顾晓箐在他的身下异常热烈地扭动起来,何非畅快地、淋漓尽致地呼喊着,伴随着那一声呼喊,何非感觉浑身上下顿时轻松绵软起来,仿佛躺在了一片山花烂漫的芳草地。 何非喘息着,翻过身来,倒在了地上,顾晓箐伸出纤纤素指,温柔地抚摸着何非,她在何非的耳边轻轻地说着,那呼吸清楚何非的耳边,痒痒的、热热的。何非闭着眼睛,顾晓箐温柔的声音仿佛从天际传来,她轻轻地说着,非,不管江雪云说什么,你永远都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何非那个时候眼睛还没睁开,他来不及细想顾晓箐的话,下意识地点点头,说晓箐,我们快点,刚才就该走的,雪云肯定等急了。 上岛咖啡一个僻静的角落里,江雪云一个人点了一杯咖啡,慢慢地搅着咖啡匙。 何非和顾晓箐一前一后,急急忙忙地走了进来,何非慌里慌张地说,对不起雪云,我来晚了。 江雪云看看何非,与看看身后的顾晓箐,身子往里靠了靠,挪出一个位置来,何非走过去坐了下来。 江雪云指了指对面的座位,对顾晓箐说,坐吧。 顾晓箐看看江雪云,又看看何非,坐了下来。 江雪云说,老公我给你点了不加糖的苦咖,何非点头说嗯,我一直喝这个,行。 江雪云看看顾晓箐说,你喜欢喝什么,跟服务员点吧。 顾晓箐看看何非,又看看江雪云,刚才她还觉得和何非近在咫尺,仿佛已经统一好了战线,内心深处很默契地打成了一致,可是现在,只是一瞬间的功夫,她感觉何非和江雪云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起,是那么和谐,步调一致,完美得似乎无可挑剔。 刚才在心里,她还觉得今天这一场戏,有感猜的激情垫底,何非会很默契地配合她站在她的一边,可是现在动摇了、犹豫了,多少尴尬了。 她冲服务员招了一下手,服务员过来了,问她要什么,顾晓箐想也未想地说,冰水,我要一杯冰水。 那个时候,虽然说是三伏天,是一年之中最热的时候,可是她跟何非从空调车里下来,然后直接进了开着冷气的咖啡屋,她完全不应该有热的感觉,可是不然,顾晓箐感觉胸腔、肺里、心脏、肝脏,五脏六腑无不在发热,她感觉仿佛有一团火在肚子里翻滚,窜上胸腔,就要从喉咙里冒出来。她急需一杯最冷的饮品把它压下去,否则她崩说说话,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何非似乎看出了顾晓箐的不自在、不舒服,虽然他坐在那里早就尴尬了,可还是关心地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这时候,服务员端着一杯清水过来了,还有满满一小杯四方的冰块,服务员轻轻地把它们放在顾晓箐的面前,说了声您慢用,然后退下了。 顾晓箐抓起那个盛着冰块的小杯,把多半杯冰块全部倒进了清水杯,清水立即溢满了杯子,有一些水流到了桌子上,顾晓箐伸手端过杯子,一样脖把那些水与其说是喝,不如说是倒更贴切一些,全部倒进了嘴里。只剩下没化开的一堆冰块,杂乱无章地堆在杯子底部。 江雪云说天气太热了是吧,叫服务员再来一杯吧。 顾晓箐摆摆手,说不用了。 江雪云说还是叫一杯吧,她喊了一声服务员,声音不大,但是屋里安静,所以服务员还是听见了,走过来问他们还要什么? 顾晓箐头也不抬地说了句,冰水。 江雪云说冰水太凉了,女人吃太凉的东西不好,还是来一杯清水吧。 顾晓箐摆摆手,说没事,冰水,再要一杯冰水。 冰水很快上来了,这次顾晓箐没有像上次那样快速地喝下去,而是拿起吸管慢慢地搅了一会儿,然后低下头,小口地吸着。 江雪云说,我今天过来,也是经过反复思考的,我觉得我们必须得三头对面地把这事说一说,我们三个总是这样,也不是长久之计。 何非听着,不由得低下了头。 顾晓箐始终没抬头,依旧用吸管慢慢地搅动着那些冰块,偶尔喝一小口。 江雪云说我们都把自己心底的想法说出来,好不好?我先说。 江雪云说着,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咖啡,沉默了一会儿开始说话了。她说在这件事上,我首先承认错误,在没弄清事情真相的时候,就先兀自以为你们在一起了,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结果那天大家还打起来了,楚玉还砸了你的车,这件事,我向你道歉。还有那次我们来饶安,我那时一心想找何非,可是大家看见何非和你在一起,刚好是分别的时候,所以控制不住,楚玉开车说撞你,其实是真的在吓唬你,还有后来那些上网的帖子……唉,我不说了,不管怎么说,他们也都是好心帮我,还有就是那次,我和程慧去找你,结果李铁恰好赶到,他脾气急,不问青红皂白,打伤了你的肋骨……这些事,不管是巧合也罢,还是像你想象的是我一手安排的,都已经能够过去了。我只想向你解释一下,那真的不是我想要的结果。我和你以前是朋友,无怨无仇。现在,我也知道,你和何非的感情已经很深了……江雪云说着难过得哽咽起来,她说都是我不好,这些事都没处理好,你能原谅我吗? 何非见江雪云伤心了,他在一边坐着,眼圈不由得红了。 顾晓箐抬起头来,目光里除了泪水还有抑制不住的怒火,她说你不用跟我装善良,善良的人怎么能做出那么恶毒的事,一件事是偶然,两件、三件难道都是偶然吗?也就是我命大,命不该绝,今天还能坐在这里听你说出道歉的字样,如果我那天被你们撞死了,那么我问你,你今天的道歉去跟谁说?! 江雪云看着顾晓箐,脑袋摇得拨浪鼓一般,她说那些真的是误会,我真的是无心,何非你说,你跟我这么多年,我是那样的人吗? 何非看着激动地顾晓箐,有些磕磕巴巴地说着,晓箐,雪云真的不是那样的人。 顾晓箐激动得嘴唇发抖,她看着江雪云慢慢地说着,你不要骗我和何非了。我跟你说实话吧,当初你打我的时候,真的是打冤枉了我,那个时候我们真的只是朋友,没有做任何过分的事,可是你一次又一次的……而今,我真的已经和何非在一起了,并且我告诉你,我爱他,生生世世地爱他,永远也不离开他!我为他离婚,为他挨打,我心甘情愿! 江雪云激动得站了起来,她说顾晓箐,我求求你,看在我们曾经是朋友的情份上,看在我和何非二十年的夫妻情份上,看在我们有一双儿女的情份上,我求你,离开何非…… 江雪云说着,激动得满脸通红,眼睛里全是泪水,她绕过何非走到顾晓箐那个的面前,忽然地,给顾晓箐跪下了。 顾晓箐站起身来,由于激动也不由得浑身颤抖,她看着江雪云慢慢地给她跪下了,她忽然间感觉天旋地转,眼前一片迷糊…… 本书首发于看书罓 ... 第一百二十二章 憋闷 陈天宇回到父亲的家里,想着遇见何非那个情景,他心里不痛快。 这事又不同于别的事,他不能跟奶奶说这件事,所以一个人钻进了自己的房间,不再出来。 中午吃饭的时候,只有他和奶奶,还有小改三个人。 奶奶端上一盘碟鱼头,然后又炒了鱼香肉丝等天宇爱吃的菜,可是陈天宇却没有胃口。他心不在焉地吃了几口饭,放下了筷子,小改说哥哥你学习用脑子,多吃点。 陈天宇看看小改,小小的脸庞一脸的稚气和懵懵懂懂的样子,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说,你这么小,不在家学习,好好地跑出来看什么孩子。 小改好心好意地跟他说话,没想到却让陈天宇训了两句,她看看陈天宇,又看看陈母,赶紧低下头,胡乱地吃了两口饭,进屋看孩子去了。 陈天宇无心吃饭,也想站起身离去,陈母按住了他的手,和蔼地说,小宇听话,多吃点,这是你爸爸上班之前专门为你炖出来的,多吃点。 陈天宇想着昨晚叶水莲放声大哭,求奶奶留下留留的事,又想起早晨去妈妈那里看见何非的事,他觉得心里憋闷得实在难受,忍不住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 他说奶奶,你说咱们家这是怎么啦,上个学期回来还好好的,这个学习回来就全变样了。我爸爸想起什么来娶这个叶水莲,我知道,就是她把我爸爸妈妈搅合散的,我,我恨她…… 奶奶叹了口气说孩子,你还小,人这辈子,不知道出什么事,不管有什么事啊,你喜欢也好,不喜欢也罢,都得面对现实。别说你觉得突然,我都觉得快得不可思议。你看看,原来挺单纯的一个家庭,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不过啊,你别考虑这些事,再上学就高三了,你这可是最关键的一年。 奶奶,你说他们知道我学习关键吗,为什么……陈天宇自己说着话,急得直摇头,他真的说不出自己心里的感受了。一个只有十八岁的男孩,突然之间父母离异,一个陌生女人进了家门,又抱来了一个孩子,十七岁的小保姆也来了,还有妈妈那边……陈天宇说着,忍不住趴在桌子上哭起来了,他小小的心灵尚不能接受这些突如其来的变化,他觉得就算是演电影,也得给人留下一个思考的空间,可是他的家里,这一切变化得容不得人思考,似乎只是一转眼的时间,一切都变了。 奶奶叹了口气,面对家里的这些变化,她又能说什么,她眼睛一酸,想起了去世的老伴,声音不免有些哽咽了,她说你爷爷走得早,让我摊上这么多事…… 陈天宇转身,抱着奶奶哭了起来。 陈天宇和奶奶哭了一会儿,他说奶奶您岁数大了,别太伤心了,您去房间休息,我来收拾这些。 陈母由于刚才情绪激动,真的有些不舒服,她说那好,奶奶去歇一会儿,你收拾完了,赶紧去学习。 嗯。陈天宇点点头,奶奶出去了。 陈天宇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望着这一桌没怎么动的午餐,发起了呆。 早晨上班去的时候,叶水莲摸着留留的头也些热,她担心留留会发烧,可是饭店中午提前预定了十桌饭,估计着中午肯定忙,所以她没请假,去上班了。 到了单位,宋明丽拉着她的胳膊,叽叽嘎嘎跟她说了一会儿话,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塑料袋,里面黑乎乎的一团,也看不清是什么东西。宋明丽附在她的耳边说,我老公出差给我买了一身内衣,可是他搞不清我穿的号码,买小了,给你穿吧。 叶水莲看看那一团黑乎乎,说,咱俩的屁股可不是一个型号,你穿不了我穿着也不一定合适,你还是自己留着穿吧。 宋明丽把身子撤后了一步,故意嗔怒着,不给面子是吧,还是不拿我当朋友是吧? 哪儿呀,说的什么话,本来也是想跟你客气客气。叶水莲说着,一把拽过了那包黑乎乎,塞进了自己的背包。 宋明丽看看叶水莲两个人嘿嘿地笑了。 宋明丽挽着叶水莲的胳膊,往餐厅走去,一边走一边叽叽嘎嘎好朋友般的亲密地说着话。 宋明丽说你叫老陈大了你十岁,那活儿还行吗? 叶水莲看看宋明丽,禁不住又想起宋明丽和赵永利在一起的欢快场景,她嘴一撇,嘿嘿一说,凑到宋明丽的耳边说,比别人咱不知道,比老赵还是没问题的。 宋明丽锤了叶水莲一拳,两个人咯咯地笑了起来。 宋明丽说小留留来了以后,影响你俩干活儿了吧? 叶水莲说他那么小,知道什么,把他放在一边,该干什么活儿干什么活儿。叶水莲说着,下巴往上一弩,两个人又嘎嘎笑了起来。 饭店的人被她们的笑声吸引,忍不住转过头看她们,大伙儿都不明白,以前到一块儿就掐的两个人,怎么突然之间一下子变成了朋友。 原本预定了十桌的饭菜,突然取消了四桌,餐厅里于是又闲了下来。叶水莲原本提着一颗紧张的心,预备着度过一个紧张忙碌的中午,现在感觉心情又放松了。她想起留留早晨脑门有点热,她不放心,跟宋明丽说了一声,提前回了家。 陈天宇当时刚跟奶奶说完这些事,一个人心情不好,也不愿意收拾碗筷,就那么在厨房坐着。 叶水莲回到家来,见厨房的门没关,就过来关门了,结果看见陈天宇一个人在饭桌旁呆坐着,桌上的碟鱼也没动几筷子。 叶水莲心里纳闷,她说小宇你怎么没吃鱼呀? 陈天宇正心烦着,他没有想到叶水莲回来了,心里愈加得不痛快,他没有表情地说了句,不好吃。 叶水莲没想那么多,她拿起一双筷子,夹起一口鱼放进嘴里,边嚼边说,挺好吃的呀! 陈天宇把头歪到一边,倔强地说着,不好吃。 叶水莲说你爸爸做这个碟鱼头,是最拿手的啦,这是他的招牌菜,好多客人到饭店,指名点姓的点你爸爸做的碟鱼头,不会不好吃的,你再尝尝。 叶水莲说着,又忘了陈家不用自己筷子给人夹菜的规矩,她用自己的筷子夹了一大块鱼放进陈天宇的碗里,嘴里说着快吃、快吃,挺好吃的。 陈天宇看着叶水莲原本就心烦,现在她又拿自己的筷子给他夹鱼,陈天宇愈加得厌烦,他说你来陈家这么久了,怎么还老是用你的筷子给别人夹菜,你知道别人烦不烦啊! 陈天宇说着,站起身来转身走了。 叶水莲这里拿着筷子,还想给陈天宇再夹一筷子呢,她看着陈天宇的背影,脸不由得沉下来了,她把筷子往桌子上一甩,嘴里嘟喃了一句,不知好歹。 叶水莲回了屋,摸摸留留脑袋不热,她问小改,她走了以后留留的头热了没有,小改说没有。小改看着叶水莲忽然抽抽嗒嗒地哭了起来。 叶水莲纳闷,问她怎么啦? 小改开始还不说,只是一个劲儿地哭,最后她说陈天宇训她了,说她这么小不去上学,好好地看什么孩子。 叶水莲被陈天宇气了一下子,现在听小改这么说,不由得心里愈加生气,她想也未想的冲口而出,她说你别理他,他就是条疯狗,见谁咬谁。 陈天宇的房间就在叶水莲房间的胳膊,中间隔了一扇门。那扇门是可以开开的,陈天宇回来以后,不愿意他们走这扇门,说他学习不愿被打扰。陈志刚于是把那扇门临时锁上了,为了隔音,把陈天宇屋里的衣橱堵在了门那里。平时两间屋子如果说话声音不大,是听不见的,可是刚才小改抽抽搭搭地哭了,陈天宇就听见了。小改抽抽搭搭地哭,陈天宇心里明白了,小改是个女孩,小性子,他说了她一句,她就受不了了,跟叶水莲告状说这事呢。结果他听见叶水莲恶声恶气地说了声,他就是条疯狗,见谁咬谁。 陈天宇知道,这肯定是说他,因为他刚才刚刚顶撞了叶水莲,叶水莲心里生着气呢。叶水莲生气,他正中下怀,可是叶水莲骂他可不行,他心里憋闷,正好想找机会跟她开战呢。于是陈天宇“忽”地一声站了起来,径直走到叶水莲的房间,他门也没敲,推门而入,伸出一根手指,直直地指着叶水莲的鼻尖,你骂谁呢? 叶水莲没有想到陈天宇听见了这句话,说实在的,以前她一直在心里拿陈天宇当孩子,可是陈天宇回来那一天,她发现陈天宇已经是一个身高一米八的大小伙子了,她心里着实紧张了一下。等到他一说话,叶水莲听出,这还是个孩子,于是她又放松了警惕,重新拿他当一个孩子对待了。 现在陈天宇高高的个子,长长的胳膊,伸长了手指,直直地抵在她的鼻子尖上。叶水莲身高只有一米六,她看陈天宇的时候,只能仰视,陈天宇这个动作给了她一种压迫感,她感觉说不出的紧张。说真的,那一刻,她看陈天宇眼睛里的怒火,担心陈天宇会一把抓过她来,把她摁在地上揍一顿。 但她毕竟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人了,她看着陈天宇,莞尔一笑,说天宇你听错了,我刚才回来的时候,过道里有一条狗在疯跑,差点咬了我,我正跟小改说这事儿呢,你看小改都吓哭了。 本书首发于看书惘 ... 第一百二十三章 复活 那天,谭之江让程慧和楚玉帮忙陪客人,那个客人正是谭之江的初恋女友姚佳。 原本大伙还在跟谭之江开玩笑,可是看着姚佳衣着高雅、脸上带着些许忧伤地出现在几个人面前,大伙有不约而同地变得庄重客气起来。 姚佳出现在谭之江面前的时候,谭之江的脑海里倏地闪过大学时期姚佳纯情端庄的面孔,那个时候,可以说是他整个的身心都在姚佳身上,那可以说是他这一生倾尽全力的唯一一次恋爱。后来,为了父母的意愿,考虑到当时自己的家庭条件不行,他不能给姚佳带来幸福的生活,他忍痛和姚佳分手。 姚佳伤心欲绝。 在那以后他躲避着姚佳,不敢再见姚佳,直到大学毕业分手时,姚佳找到他,告诉他她要回凌州市了。谭之江送给她一个日记本,那是他临毕业分手手之前,精心为姚佳挑选的,封面上满是红叶的枫树林,以纪念他大学时期的初恋。扉页上,他用钢笔清晰而隽秀地书写着:送给永远的姚佳。 如今二十几年过去了,这期间,他也见过姚佳两三次,都是在去省里开会期间,毕竟他们都是师范学校毕业的,在同一系统工作。再见面时,多种多样的事情,不同的场合,他和她也只是简单地说几句话就分开。 最后一次见面距离现在也有七、八年了,那时也是开会遇到了一起,说不清是刻意还是巧合,他们坐在了一起。姚佳问他生活得还好吗?谭之江点点头,然后他又回问了她一句同样的话,姚佳笑了,笑中带着苦涩和伤悲。她摇摇头说了一句,没有感情基础的婚姻。 谭之江明白了,他没有继续问下去,就算继续问下去,又能如何呢? 如今,走过了风风雨雨那么多年,谭之江越来越觉得命运是一件神奇的事情,你不相信吧,但是很多时候,它真的能让你的人生拐弯,你完全相信它吧,它又会把你折腾得一塌糊涂。 姚佳看见谭之江的那一刻,很是震惊了一下。在谭之江的身上,她感觉到了岁月老人的不公平,上大学时,谭之江长得就又高又帅,只不过那个时候的帅中有着几分消瘦和青涩,而今,二十多年过去,谭之江红润了,没有了当初的消瘦,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成熟的儒雅和风度翩翩。 姚佳的震惊只是在心里,她清楚,今天不是她和谭之江两个人吃饭。她逡巡了一下几个人,然后很礼貌地笑了笑,大伙很自然地把她让到里面,让她挨着谭之江坐。姚佳看看谭之江,谭之江乐呵呵地拉开了椅子,嘴里说,姚佳,来,坐这儿。 姚佳笑笑,走过去挨着谭之江坐了。 那一顿饭,气氛不像以往那样开心,但也还算吃得安静。姚佳当了多年的教师,虽说后来又调到政府部门工作去了,但是她的身上仍然是端庄大方的教师气质。她的端庄,让这几个平时开玩笑看习惯了的人,多少有些不那么随意。 姚佳不喝酒,所以几个人在一起,没话找话地说了一下八竿子打不着的话。饭只吃了一个多小时,就散了。 按照以往的习惯,这样的场合,就散了以后,大家顺道坐车,恰好是楚玉和程慧一个方向,谭之江和李铁一个方向,结果李铁非要坐楚玉和程慧的车。楚玉不同意,她把车门给锁了,冲着李铁说,去,你坐谭之江那辆车。 李铁冲楚玉一咬牙一瞪眼,但是没有办法,还是去了谭之江的车,姚佳早已经坐在副座了。 李铁坐在谭之江和姚佳后面,感觉有些别扭,他没话找话地问姚佳住在哪里?姚佳说单位给了一间宿舍,李铁说哦,对了,你在哪个单位呀? 谭之江笑了,说你这一顿饭白吃了,大伙刚才说了半天你对没记住,李铁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 姚佳告诉他,她现在在县委宣传部文联上班,单位给了一间宿舍,暂时就住在那里。 李铁笑笑说,好啊,闲差。 谭之江笑了,人家姚佳干个闲差,人家没事就写文章,要是给你给闲差,你就会喝酒打架。 李铁说哪儿呀,我打架都是为朋友帮忙。 谭之江说哈,不帮还好,越帮越忙。 李铁知道谭之江在点他打顾晓箐的事,不好意思地笑了。 楚玉和程慧开着车往回走,半天楚玉也没说一句话。 程慧说怎么啦美女,吃醋啦? 楚玉说去,我有什么资格吃醋。 程慧说唉,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这么多年谁不了解谁,但是我劝你呀,这门子醋也别吃。你还是想想周义彬那边吧,人家可是满腔热情地等着呢。 楚玉多少喝了些酒,程慧开车,她在副座上坐着,她把头仰在靠背上,幽幽地说着,程慧,你说我明知道喜欢谭之江是不可能的事,可是这心里就是放不下呢? 程慧说,这么多年了,你的心思我还不知道啊,你今天看见谭之江跟姚佳,你心里又不舒服了。谭之江跟姚佳不会有什么事,你放心,但是你跟他也不会有什么结果,除非刘敏跟本-垃登一样从地球上蒸发了。 楚玉笑不起来,撅着嘴说,明知道不可能的事,可是今天看见姚佳,心里还是不舒服。她离婚了,调到饶兴来工作,你说是为了什么呀,明摆着是因为谭之江嘛。 程慧说谭之江是那种很讲情义,糟糠之妻不下堂的男人,多年以前就因为家里给他订亲了,他没有违背父母的意愿跟刘敏结婚了,那么多年以后,儿大女大的,他就更不会去离婚娶姚佳了。所以说女人啊,唉,都是一根筋。 楚玉说也许吧,你说我也知道周义彬不错,可是怎么就对他不来电呢,一点感觉都没有。 感情得慢慢培养啊,一见钟情的事多发生在电视剧或者小说里,根本不靠谱。程慧边开车边给楚玉做工作,她说我说的这个小周,你好好考虑,你想这个数岁,能找个没结过婚的,将来过日子多省心。 楚玉说我想想吧,楚玉说着话,美容院就到了,楚玉下车了。 楚玉下车以后给李铁打了个电话。 李铁说干嘛呀,是不是回心转意了,想想李铁还不错,又想跟我拍拖呀? 楚玉说去去去,哪儿凉快去哪儿待着。 李铁说这不宿舍里凉快,我回宿舍了吗。 楚玉有些着急,她说你没跟谭之江送姚佳回去呀。 李铁说我傻呀,我当那灯泡干嘛,250度的,锃明瓦亮的。 楚玉说了声成事不足。就把电话给挂了。 李铁摸摸脑袋,自言自语地说,什么好处也没有,我当那傻冒干嘛。然后自己咣当咣当地上楼了。 楚玉挂断了李铁的电话以后,把电话给谭之江打了过去。平时吃完晚饭,没有特殊事,她从来不给谭之江打电话。可是今天,她知道谭之江和姚佳在一起,所以毫不犹豫地把电话打过去了。 谭之江那个时候刚好把姚佳送到了姚佳宿舍的楼底下,姚佳说时间还早,上去坐一会儿吧。谭之江想想,感觉一晚上也没说什么话,上去说会话也好,于是就跟着姚佳上去了。 姚佳一个人住在一间宿舍里,宿舍里东西不多,但是干净整洁,布置得很温馨。姚佳拍拍她的床铺,让谭之江坐下,然后给谭之江冲了一杯蜂蜜水,说谭之江喝酒了,蜂蜜水可以解酒。 谭之江结果蜂蜜水,心里百感交集,曾经他和姚佳在大学的宿舍里,两个人何其亲密,他们一起趴在床上看书,亲吻对方的手,脸颊、脖颈还有嘴巴,除了没有做过那件事以外,其他男女恋爱可以做的事他们都做了,如今,坐在宿舍里,谭之江感觉到几许不自在。 他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感觉,一种模糊而燥热的感觉,所以姚佳说什么,他基本上没听进去。他坐了一会儿,感觉多少有些尴尬,于是站起身来说,姚佳我回去了,回头我们再联系。 就在谭之江起身的一刹那,姚佳走过来,她伸出双手,紧紧地抱住了谭之江,眼睛里流出了泪水,她说之江,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是忘不了你。 姚佳抱着谭之江,双手隔着他的衬衣摩挲着他的身体,她说之江你知道吗,当年你离开了我,那个时候我们都一样,没有胆量、没有勇气去冲破那些阻力,可是,后来我悲哀地发现,我这辈子,最爱的人还是你。 姚佳看着谭之江,开始用手抚摸谭之江的脸,她说你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巴,无论哪里我都是那样熟悉,我闭上眼睛,多年前你略显消瘦的身影,总是会清晰地出现在我面前…… 谭之江感觉身体好像被人灌了水银柱一样,直挺挺地站在那里走不动、挪不开,张着嘴,半句话也说不出来。但是该死的,他身体的那个部位也直挺挺地尴尬在了那里。 这个时候,楚玉打电话来了,谭之江感觉那个电话仿佛天上掉下来的救命稻草一般。他抓起电话,来不及说出那声“喂”,楚玉就急急地说话了,你回家了吗? 谭之江感觉浑身的血液开始流淌了,一尊雕像复活了。 本书源自看书罔 ... 第一百二十四章 温暖 顾晓箐突然晕了过去,何非和江雪云都吓坏了。 江雪云抓起电话,开始拨打120,由于着急手都抖得拨不了号码,她把手机给了服务员,总算拨通了120的电话。 何非看见顾晓箐晕了过去,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紧紧地抱住了顾晓箐,焦急地喊着晓箐,你醒醒,晓箐,你醒醒…… 江雪云看着何非,看着晕过去的顾晓箐,她觉得眼冒金星,浑身无力,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120救护车来了,咖啡屋里的人一团紧张,大家忙和着,帮着何非和江雪云把顾晓箐抬上车,何非和江雪云一起跟着去了医院。 顾晓箐的血压高到了一百八,所以突然引起了昏厥,在医院里,医生告诉她们,不要影响她的情绪,不要让她的血压继续有波动。医生做了脑ct检查,告诉何非,千万不能让她激动,万一血压再升高,脑血管破裂就麻烦了。 何非看着顾晓箐,忍不住掉下了眼泪,江雪云的心里乱成了一团乱麻,她不知如何是好,一个人躲到走廊里悄悄哭了一场。 何一鸣给她打电话来,他说妈妈干什么呢,怎么还不回家? 江雪云说没事,我过一会儿就回去,你和一佳干嘛呢?何一鸣说刚才写作业了,现在在看电视。江雪云说那好,你们俩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妈妈一会儿就回去。 何一鸣觉得妈妈的声音似乎有点不对头,他说妈妈你怎么啦,是不是哭啦? 江雪云赶紧擦了擦鼻子眼睛,轻轻喘口气,尽量掩饰着自己的声音,她说没事,刚才打了个喷嚏。 放下江雪云的电话,何一鸣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何一佳当时正坐在沙发上吃着薯片看电视,何一鸣走了过来,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 何一佳看看他,哥哥你怎么啦?好好的叹什么气? 贺一鸣说我觉得你整天怎么没心没肺的呀? 何一佳正看着电视,有些吃惊地扭过头来,诧异地看着微皱着眉头的何一鸣,我怎么啦?你怎么突然不高兴了? 何一鸣说我高兴的起来吗?你不觉得这次回家,爸爸妈妈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吗? 何一佳看看何一鸣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嗯,有点儿。 何一鸣说,说真的,这几天我就感觉出不对劲儿来了,我怀疑咱爸爸有了外-遇。 你别瞎说。何一佳有些着急。 你当然傻乎乎地什么也看不出,就知道吃薯片看肥皂剧。何一鸣微皱着眉头撇了撇嘴。 我吃薯片看肥皂剧怎么啦。何一佳小声地嘟囔着,你不许瞎说爸爸。 我没有瞎说。何一鸣有些着急地说,你还记得咱们在学校里,家里面发生的照片风波吧? 何一佳点了点头,当时她也上网看见那些相片了,给哥哥打电话问怎么回事。何一鸣就先给江雪云打了个电话,江雪云说是一场误会,就是他爸爸和顾阿姨喝醉了酒,被小报记者偷拍了。 何一鸣不放心,又给爸爸打了电话,何非说得和妈妈一模一样,所以何一鸣就相信了,打电话告诉何一佳没事儿,是一场误会。 何一佳使劲儿想了想,她说当时是你打电话告诉我的,不是说是一场误会吗?怎么,你怀疑爸爸和顾晓箐劈腿了? 何一鸣看看何一佳,点了点头。他说你没觉得这次回家很怪吗?你记得那天妈妈出院,咱们在走廊拐弯的地方,碰见一个女人,拄着拐杖…… 哦,想起来了,当时我看那个人有点面熟,但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再看你们,感觉气氛有点不对,但是很快就过去了,大家又接着说话了,所以也没多想。何一佳忽然想起了何一鸣说的那个女人。 何一鸣说你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也不怪你,但是我知道,我在饶安住院的时候,她始终在陪着我,当时我心里那么温暖,可是没想到……哼,他竟敢跟爸爸玩劈腿! 你不能瞎说,她怎么跟爸爸玩劈腿了?何一佳听哥哥这么说,有些不认同。 唉,我说你呀,满脑子都是那些小女生的电视剧,怎么就不肯动脑筋想想。你记得那天爸爸在厨房做饭,顾晓箐打电话来了,我给爸爸送过去的。 记得呀。何一佳想想,说,那是我们刚回来第一天。 对,当时我就在爸爸身边。顾晓箐说的话,我时断时续地能听见,我觉得她压根就没说吃饭的事,可是我问爸爸,有什么事,爸爸说叫他吃饭。你想这么年,你不了解还是我不了解啊,爸爸会撒谎吗?他那神情,让我一看就是撒谎了,但是我不变说破,就没言语。 哦……何一佳若有所思,她忽然想起那晚爸爸妈妈卧室里传出来的哭声,然后激动地说,哦,对了,还有那一晚妈妈在卧室里哭,那么都年,爸爸妈妈都是很和气的,好像第一次听见妈妈在卧室里哭。 嗯。何一鸣点点头,他说还有你看昨晚爸爸没回家,妈妈的神情也和以前不一样,以前我们回来,妈妈是多么开心,可是现在你看,你不觉得妈妈的神情也不对吗? 何一佳看着哥哥,点了点头,忽然她眼圈一红,忍不住哭了,她哽咽着说哥哥,爸爸会不会离婚娶顾晓箐?如果爸爸妈妈离婚了,会不会象别人家分财产一样把我们俩也分开? 何一鸣摇摇头说不会,我不跟你分开,如果爸爸真的跟妈妈离婚,让你选择,你跟谁? 何一佳脑袋摇得拨浪鼓似的,她眼里含着泪说,我不知道,哥哥,爸爸妈妈我谁也舍不得…… 何一鸣说如果真离婚,你就必须得选择? 何一佳红着眼睛看看何一鸣说,哥哥你呢? 我已经十八岁了,不管他们离不离婚,我都属于他们两个,现在问题是你,你才十七岁,你只能跟着爸爸或者妈妈?何一鸣认真地说着。 我不知道。何一佳为难了,瞪着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哥哥。 何一鸣说我看你也没注意,这样吧,我帮你选择。你记住,如果爸爸妈妈离婚,你就跟妈妈,因为这事是爸爸不对,他玩劈腿,他是过错方,所以我们得保护妈妈,跟妈妈在一起。 何一佳看看何一鸣,哭着点了点头。 何一鸣说你别光知道哭,哭能解决什么问题?我想了,趁着爸爸妈妈还没离婚,我们得想办法挽救我们的家庭。 怎么挽救?!何一佳不由得眼睛一亮。 何一鸣说,你别着急,你让我想想……你也不光等着我想,你也想想。 嗯。何一佳轻咬着下唇,点了点头。 医院里,经过医生们的抢救,顾晓箐睁开了眼睛,只是她的血压还是不稳,医生建议住院观察两天。 江雪云看看何非,自己主动提出来,她说你在这儿照顾她吧,我回去看看孩子。 雪云。何非看着江雪云,不知说什么好。 江雪云看着何非,鼻子一酸,眼圈红了。她没有说话,低下头转过身走了。 江雪云走出医院门口,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忍不住放声大哭。她觉得心里憋闷极了,她感觉自己的心就像大雨之前那个沉闷的天空,感觉自己的胸膛就想要爆炸了一样,她现在恨不得老天爷能立刻下一场大雨,让她在大雨中淋漓尽致地哭个痛快。 江雪云哭了一会儿,然后慢慢地站起身来,她擦了擦眼睛,挥手打了一辆出租,上车了。 江雪云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下来了。 整整一天,江雪云的心仿佛在灼热的铁板上被焦灼地翻来覆去地烤着,她的精力和体力似乎都在她回到家里的那一瞬消失殆尽,这么热的天气,这样烦闷的心情,江雪云感觉她似乎就像一个能喘气的活死人一样。她不知道自己的大脑在想些什么,此时此刻,她只想天空中能伸出一只大手,把她头脑中那些折磨得她死去活来的事情,一把全部抹去。 她累了,无论大脑还是身体,身心疲惫。她真想一头倒在床上,闭上眼睛永远不要醒来,可是她不能,她还有一对亲爱的儿女,他们在家里期盼着她。 江雪云推开屋门的一刹那,何一鸣和何一佳立马跑了过来。何一鸣给她拿过拖鞋,何一佳给她倒了一杯冰水,说妈妈,你看你热的,快喝点水。 江雪云刚才感觉已经疲惫不堪,像打了败仗丢盔弃甲归来的战士一般,没有一丝力气了,恨不能一头扎到在床上,可是她的一对儿女,她亲爱的儿女,小燕子一般地飞了过来,让她顷刻间感觉到巨大的温暖,那颗几欲烤焦的心慢慢地复苏过来。 她看看儿子,又看看女儿,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她定了定神,又像平时一样温和地说话了,你们俩想吃什么,妈妈去给你们做。 “妈妈你看!”何一鸣和何一佳各自伸出一只手来,做了一个展示的手势,江雪云顺着他们的手指方向望过去,一大桌散发着阵阵香气地饭菜,呈现出各种不同的鲜亮色泽,在等待着她。 江雪云的眼睛湿润了。 本部小说来自看書罔 ... 第一百二十五章 牵挂 何非在医院照顾顾晓箐,看着顾晓箐一直在昏昏沉沉地睡,想到儿女都在家里,他心急如焚。 顾晓箐醒来了,她睁开眼睛,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一把抓住了何非的说,非,我怎么在这儿啦? 何非看见顾晓箐醒过来了,暗暗松了一口气,他说你醒过来就好了!你先别动,我给你倒杯水喝。何非说着,起身给顾晓箐倒了一杯水,然后扶着顾晓箐坐了起来。 顾晓箐这会儿已经能够完全回忆起来了是怎么回事,她看着何非,眼睛里慢慢溢出了泪水。 何非说晓箐你别哭,喝点水。 顾晓箐一把抓住何非,泪流满面地说,非,你不会离开我吧?! 何非看着顾晓箐,满眼满脸都是期盼,他实在说不出离开的话,揶揄地说着不会,不会。 陈天宇打电话来,问顾晓箐,妈妈你在哪儿呢? 顾晓箐说没事,妈妈在外面,有什么事吗? 陈天宇说妈妈你告诉我你在哪儿呢,我去找你。 陈天宇跟叶水莲断断续续地生气,心里憋闷。叶水莲说他是一条疯狗,他去问叶水莲,叶水莲不承认是说他,陈天宇知道叶水莲撒谎,但是也没再说什么,他心里憋闷,想找妈妈说说。 顾晓箐没办法,只好告诉他,她在医院呢。 陈天宇一听就着了急,他说妈妈你怎么又住院了,怎么回事? 顾晓箐说没事,就是血压又高了。 陈天宇着急,他说妈妈那你等着,我马上就到。 何非听说陈天宇要来,他心里不安,想走,又担心陈天宇小,照顾不了她,不走,又觉得自己在这里不合适。他说这样吧,我先出去待一会儿,等天宇走了,我再回来。 顾晓箐拽着他的手说,恋恋不舍地说,那行,他过一会儿才来呢,你再陪我坐一会儿。 何非陪顾晓箐坐了一会儿,他担心陈天宇来了,看见他在这里,于是他又站起身来,说晓箐我还是先出去吧。 顾晓箐感觉出了何非的为难,她善解人意地笑笑说,行,那你去吧。 何非又给顾晓箐削了个苹果,然后扶着顾晓箐躺下,自己出去了。 何非走到走廊拐弯处,正好看见陈天宇匆匆地赶来了。陈天宇看见何非,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何非想躲着他也来不及了,于是主动跟陈天宇打了个招呼,天宇你来啦? 哼!陈天宇没说话,哼了一声,扭头走了。 何非心里一阵惆怅,他拿出手机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何一佳接的,她说爸爸你干嘛去了? 何非说爸爸参加画展还没完呢?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何一佳的口气有些着急,平日里何一佳和爸爸关系最好,何非对他的儿子一直以来都是疼爱有加,不管他们做了什么事,从来不曾动他们一根手指,对于女儿,他更是宠爱有加,对于女儿说的事,他一般都乐乐呵呵地答应。 何非想了想,他觉得顾晓箐只要稳住血压,明天差不多就可以出院了,于是说,明天吧,明天差不多就完事了。 爸爸,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可别说是我说的。何一佳神神秘秘地说着,那个时候,江雪云带着何一鸣出去买东西了,原本想叫何一佳一起去的,何一佳贪恋着看电视剧,就一个人在家了。她本来不知道该不该跟何非说这件事,可是她觉得她跟爸爸是好朋友,应该提前给爸透露点风声。 何非一听女儿的电话,心情顿时好了许多,他乐呵呵地说佳佳,什么事啊? 爸爸,你先告诉我,你是不是玩劈腿了?何一佳小大人似的,口气郑重、严肃地问着何非。 何非吓了一跳,女儿这个问题太突然了,他一时语塞,多少有些结结巴巴地说,佳佳,别……别瞎说。 爸爸,不是我瞎说,何一佳瞪着大眼睛,左右逡巡了一圈,小声地说,爸爸,是哥哥说的,他说你跟顾晓箐……劈腿了。何一佳原本想说顾晓箐阿姨,可是想了想,觉得她现在是妈妈的情敌,于是就把“阿姨”两个字给舍去了。 何非这次是着着实实吓了一跳,他想着何一鸣竟然发现了,不由得打了个冷战,他说佳佳别听他的。 何一佳停顿了一会儿,问了一句,爸爸你会离婚娶顾晓箐吗? 听着女儿那天真的话语从电话里传过来,何非的心简直都碎了,他不由得眼睛发酸,嗓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塞住了似的,他哽咽了一下说佳佳别瞎想,爸爸爱你们!何非说着,眼泪刷地一下子流了出来…… 爸爸我偷偷地告诉你,你可别问哥哥呀,你要是问了他我就成了叛徒了。何一佳不放心地小声叮嘱着。 嗯。何非立着眼泪点点头,他说佳佳你说。 何一佳说,哥哥说明天带着我去找顾晓箐,求她和你分手。何一佳说着,听见了钥匙开门的声音,她急急地说了一声,爸爸,哥哥和妈妈回来了,我挂了啊。何一佳说着匆匆挂断了电话,这个时候,何一鸣和妈妈已经进来了。 何一鸣看看何一佳,用审视的目光看了她一眼,你干嘛了,我和妈妈敲门你也不开门。 何一佳有些慌乱地说,没有,没有,就是看电视入迷了,嘿嘿嘿…… 何一佳说着不自然地陪着笑了几声,何一鸣看看她,没说什么,跟着江雪云把买来的东西归类存放, 江雪云切了一盘西瓜,洗了一盘葡萄,放在茶几上,自己进厨房做饭去了。 何一佳说妈妈我来帮你,说着起身准备去厨房,何一鸣拽了她一把,郑重其事地问她,你没跟爸爸说什么吧? 何一佳慌乱地摆摆手,说没有,没有……然后跑进厨房了。 何非放下何一佳的电话,一个人转到了医院的后花园,他想着江雪云离去时她悲痛的心情,想着何一佳给他打的电话,想到儿子知道了这件事,他的心仿佛被人用小针扎了成千上万个小孔,每一个小孔都在往外流血。 他想顾晓箐一个人可怜的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想陈天宇那责备的目光和跟他吵架时的愤怒,他觉得自己不知如何是好了。他把腿蜷缩在长椅上,把脑袋趴在腿上,整个人蜷缩成了一团…… 陈天宇来到病房,他看见妈妈,焦急地问着,妈妈你怎么啦,我走的时候你不是好了吗? 顾晓箐说没事,就是情绪有些激动,血压又上来了。 为什么情绪又激动,谁又让你着急了?陈天宇急急地问着,他说肯定是那个何非对不对,我刚才看见他了,我真是恨死他了,要不是他,要不是那些相片,你和我爸爸就不会离婚,你跟我爸爸不离婚,叶水莲就进不了咱家的家门,叶水莲进不了家门,小留留和小改也不会来,这个家也不会乱套,我恨死他了! 陈天宇说着,眼睛迸得通红,他说我刚才看见他了,如果不是着急来看你,我非得跟他较量较量。 你较量什么?!顾晓箐吓了一跳。 你别管妈妈,两个男人之间的较量。陈天宇一脸凝重地说着。 你!顾晓箐一激动,感觉又有些头晕,她不由得扶着自己的脑袋。 对不起妈妈,妈妈你别着急!陈天宇一看顾晓箐又着急了,吓得赶紧给妈妈恰脑袋、揉胸。 顾晓箐渐渐平复了,她说天宇你刚才说什么? 没事妈妈,我就是说气话呢。陈天宇说着,继续给妈妈掐脑袋,他换了一副和缓的面孔,尽量用一种轻松地语气说,妈妈我就是说气话,你可别着急,我就是让叶水莲给气的。 陈天宇见顾晓箐突然着起了急,赶紧转移了话题。 顾晓箐轻轻松了一口气,她说天宇你刚才说什么,你说什么小改,还有什么留留? 陈天宇于是就把叶水莲往家里抱留留,私下里顾了小改来看孩子,奶奶和姑姑不同意留下留留,叶水莲哭得可怜巴巴,然后爸爸给奶奶跪下了这些事,一五一十地讲给顾晓箐听。 顾晓箐听着,点了点头,她说叶水莲没孩子,见你跟她也不是一条心,所以就抱养了一个小孩。 嗯,陈天宇点了点头,他说我其实挺喜欢那小孩的,小嘴红通通的,胖乎乎的很可爱,可是我讨厌叶水莲,所以她抱来的小孩,我明明喜欢,也不抱他。 顾晓箐说,这下你爸爸可苦了,以前我让他找一份工作,他高不成低不就,总觉得自己当过物资公司的副经理,撂不下面子,那么多年,说什么也不找工作。现在倒好,今后这日子怎么过啊,得多大的生活压力呀!顾晓箐轻轻地叹息着,她说可能是我跟你爸爸缘分尽了吧,如果他当初这么干工作,我何苦跟他着急……人啊,都是命。 妈妈,你别难过,我会想办法的。陈天宇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坚毅,仿佛下了决心。 顾晓箐不接,她问陈天宇,你想什么办法? 我想办法把叶水莲赶出家门!陈天宇瞪大了眼睛,多少有些忿忿地说着。 顾晓箐看着陈天宇,吓了一跳。 陈天宇没看顾晓箐,目光空洞地、一字一顿清晰地说着,让你和我爸爸复婚。 本書源自看書辋 ... 第一百二十六章 求爱 一大早,楚玉一开美容院的门,就看见周义彬捧着一束鲜花站在门口。 楚玉吓了一跳,她结结巴巴地说,你,你这是干嘛? 周义彬忽然手捧下滑单腿跪在了地上,同时把鲜花高高地举起,嘴里说着,楚玉小姐,请接受我的求爱! 楚玉彻彻底底地被周义彬吓迷糊了,她原本刚起床,还有些懵懂,没想到周义彬给她表演了这么具有戏剧性的一幕。 她说你快起来!快起来!你把我搞蒙了,怎么回事,什么情况这是? 周义彬跪在地上认认真真地说着,他说自从上次见了面,我对你念念不忘…… 楚玉看看四周,幸亏天还早,没有几个人看见,她着急地示意周义彬,赶紧起来,有话进屋来说。 这个时候,她的两个小美容师已经看见了这一幕,忍不住嗤嗤笑了起来。 周义彬瞅也不瞅她们,依然在地上跪着。 楚玉有些着急,她说你到底起不起来,你要是不起来,我自己进屋了。 周义彬说那好,我起来,但是你必须得答应我,接受我的求爱。 楚玉笑笑,无可奈何地说,我对你又不了解,怎么接受你的求爱? 周义彬说,你误会了,求爱不等于求婚,求婚是下一步的事,我只是要你接受我的求爱。 楚玉真是让他闹懵了,她说什么叫我接受你的求爱,接受你的求爱是什么意思……楚玉说着,掐掐自己的脑门,无奈的看着两个小美容师,小美容师已经笑得前仰后合了。 周义彬说求爱就是你答应和我交往,你如果不答应,我就跪着不起来,你一个小时不答应,我就跪一个小时,你十个小时不答应,我就跪十个小时,你一天不答应,我就跪一天……直到你答应为止。 楚玉没办法,敷衍着说,那好,那好,我暂时答应你,你先起来。 周义彬对这个回答明显不满意,他说楚玉小姐,什么叫你暂时答应我,是不是我一起来,你就不答应我了? 楚玉被他闹得没办法,看着过来过往的人开始三三两两地往这边看过来,出于无奈,说好,好,我答应你。 那行,谢谢楚玉小姐。周义斌说着,抱着鲜花站起了身。楚玉松了一口气,转过了身,长长地吐了一下舌头,两个小美容师还在笑,楚玉瞪了一下眼,可是两个人根本收不住,还在咯咯咯咯地笑成一团。 周义彬经过她们身边的时候,说了一句,你们还小,根本不懂爱,哼!然后用手捋了一下头发,一扬脖,从俩个人面前走过去。 进了美容院,楚玉客客气气地给他倒了杯水,然后冲着两个小美容师说,你俩去忙自己的事。 两个小美容师看看周义彬,咯咯笑着跑上了楼。 周义彬看着两个人的背影,摇了摇头说,唉,真是孩子,孩子呀! 楚玉说,现在没人了,你有什么话赶紧跟我说,我这儿一会儿来顾客,都是女顾客,你在这里不方便。 周义彬四下逡巡了一下,嘬了一下腮帮子,咽了口唾沫,说那我就说了,楚玉小姐。 楚玉伸出手来,说哎——我纠正一下,就叫楚玉就行,别一口一个楚玉小姐,楚玉小姐的,听着别扭。 那行,那……那我就叫你小玉吧。周义斌想了想,不由得兴奋起来,他说自从那天咱俩见了面啊,我这心里就忘不了你,我想……周义斌说着,眼睛上翻,他说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吧。总之,见了你以后,我老是想着你,吃饭的时候想着你,睡觉的时候想着你,看书的时候想着你,甚至上卫生间的时候也想着你…… 楚玉无奈地看了一下房顶,然后又忍了忍,继续听周义斌把话说下去。 周义彬说我在网上查了查,然后在百度的知道里面提了问题,结果很快就有了十七条回复,大家一致认为这就是一见钟情的感觉,这就是恋爱的感觉。不行你看……周义彬说着,掏出手机,要给楚玉翻看一下。 楚玉摆摆手说不用了,我相信,我相信,你接着说。 周义彬听楚玉说相信,顿时眼睛一亮,他说小玉,你也有过这样的感觉吗? 楚玉看看周义彬,真是拿他没办法了,她说我没有,我就是一个木头人,我没有过这种感觉,你快说你的吧。 周义彬看看楚玉,轻轻地叹息了一下,说,哎,真是太可惜了,你这么漂亮的美女,竟然没有品尝到一见钟情的感觉,哎,老天爷真是不公平,我何德何能?老天爷竟然把这种美妙的感觉给我了。 楚玉真是哭笑不得。 周义彬说我觉得吧,恋爱是一件大事,每个人都是父母生的,没有父母就没有我们,我们的身体、头脑,生活习惯、性格脾气,甚至思想,都是父母给我们的,所以这件事我觉得必须得征得父母的同意,所以我跟程姐说过以后,就自己坐火车回家了。我把这种感觉告诉我妈妈,我妈妈说她给我算卦了,她说神仙说了我的缘分就在西北方向,现在看来,神仙还真是算得准,要不都说神机妙算呢。 周义彬接下来又把他妈为了他的婚事,去找神仙算卦的事跟楚玉讲了一遍,然后他又说,你知道吗,我自从见你第一眼,我就感觉面熟,那种熟悉的感觉,我说不出来,好像是在前生,在梦里,在哪里,在哪里见过你似的。 周义彬说着动情地唱了起来,在哪里,在哪里见过你,你的笑容这样熟悉,我一时想不起…… 楚玉真是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她抬头看楼梯那里,只见几个小美容师早已经躲在楼梯那里,捂着嘴偷偷摸摸地笑弯了腰。 楚玉说好吧,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你不是也找程慧了吗,有什么事,你就找你程姐说就行,你看时间不不早了,我这儿一会儿就上客人了…… 小玉——周义彬不满意地叫了一声楚玉的名字,他说人家日思夜想,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气,你就让我把话说完好不好? 楚玉没办法说,好吧。 周义彬说你知道吗,你特别像我大学时的一个女同学,那个女同学是我的初恋情人,当时是在我们学校的一场舞会上,我跳自由舞,她跳交谊舞,我是自由舞比赛的冠军,她则是交谊舞比赛的冠军,你说有多巧!周义彬说到这里,兴奋地拍了一下手,眼睛发出熠熠地欣喜的光芒,他说小玉你会跳舞吗? 楚玉其实会跳,但看着周义彬的样子,她真是拿他没办法,她现在最盼望的就是周义彬快点把话说完,然后立马回去。于是她生硬地摇了摇头说不会。 不会呀?周义彬轻轻叹了口气,说可惜了,不过不要紧,以后我来教你!我虽然得的是自由舞的冠军,但我的交谊舞跳得也相当棒。周义彬说着,站起身来,嘴里打着鼓点“蹦擦擦”“蹦擦擦”……一个人怀里搂着一个空人,在大厅里空转了起来。 楚玉忍不住着急,说好啦! 周义彬顿时停了下来,两只手在空中停着,回过头来问楚玉,怎么啦小玉? 楚玉说我真的着急,一会客人就要来了,我还没洗脸梳头,还没吃饭…… 周义彬仿佛醒悟过来什么似的,他说不好意思啊,小玉,我一见着你啊,这心里就高兴,这一高兴啊,就忘情,这一忘情啊,就忘了时间……呵呵,对不起啊,我快一点说啊。 周义彬说着,又坐回到原位置,他说你知道吗小玉,你的一举一动都像极了我那个同学,确切地说是我的初恋情人,周义彬说着,脸“噌”地一声红了。他看看楚玉,不由得用手把脸掩住了,说不想好意思小玉,让你见笑了,人家还是处男…… 走廊里几个小美容师再也忍不住了,“咯咯”笑着往楼上跑去,楚玉知道,这几个人实在忍不住了,跑到楼上去笑了。 楚玉说,好了,你的意思我全听明白了,这样吧,时间关系,我就不直接跟你说了,回头我把我的意思告诉你程姐,有什么事你直接跟她联系行不行? 周义彬说可以,但是我话还没说完,你别着急,很快了,就几句就几句了。 周义彬看看楚玉说,我看出来了,你有些着急了,这样吧,我还有很多话,我们下次再说。我给你做了一张光盘,我专门找了我一个朋友做的,你听听这张光盘,你给我的感觉,我的心声,都在里面,希望你认真地听,你听明白了这首歌,就听明白了我的心声。 周义彬说着,低下头,从身上斜挎着的一个小包里,拿出一张光盘。 楚玉这个时候才注意,周义彬还不男不女地斜挎了一个小布包,她心里觉得好笑,但是实在笑不出来了,她让周义彬折磨得真是不知如何是好,她现在盼着的就是周义彬最好马上离开这里。 周义彬掏出一张光盘,恭恭敬敬地递给楚玉说,小玉你收好了,一定要反复地听,听明白了其中的含义,你给我打电话。 楚玉机械地接过光盘,嘴里说着好好好。 终于,周义彬又含情脉脉地看了一眼楚玉,恋恋不舍说了一声,那好,小玉我就不打扰你了,我走了。 楚玉看着周义彬推门出去了,感觉全身顿时放松下来,她双手同时拍了一下椅子的两个把手,然后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本文来自看書惘小说 ... 第一百二十七章 小计 何一鸣和何一佳去饶安了。 他们没有告诉江雪云,只是说去一个同学家里。 他们坐着公共汽车,天气热得出奇,不一会儿,两个人就浑身都是汗了。 何一佳忐忑不安地问何一鸣,哥哥我们这么去行吗? 何一鸣说怎么不行? 何一佳说我不知道,怎么觉得心里惴惴不安呢? 何一鸣看看何一佳说,就知道看电视剧里那些哭哭啼啼的小女生,看得一点胆量都没有了。 没有。何一佳不服气地表白着。 何一鸣说那一会儿见着顾晓箐,你怎么说? 我……何一佳瞪着清澈的大眼睛,犯了愁,她摸着脑袋,看着哥哥。 何一鸣看看她说算了,你别为难了,看我的吧。何一鸣说着,从包里拿出两瓶矿泉水,拧开盖,递给妹妹一瓶,然后自己一扬脖“咕咚”“咕咚”喝了半瓶。 到了饶安,何一鸣打了一辆出租,直接带着妹妹去了顾晓箐的门市。以前他在这里住过院,出院时,顾晓静陪着他们一起回去的,他记得那一天顾晓箐说有什么东西忘在了门市,他们把车拐回来,何一鸣于是记住了这个门市。 何一鸣带着妹妹直接推开了门,他四下里环视了一圈,没有看见顾晓箐的身影,只见几个年龄不大的服务员在柜台后面。 那个叫姜小平的服务员看见,马上走到他们面前,问他们有什么事? 何一鸣看了看她,二十一、二岁的样子,他知道她是这里雇来的员工。于是他清了清嗓子,咳了一声,问,你们老板呢? 我们老板?姜小平看着他们,十七、八岁稚气未脱的样子,于是问了一句,你们找老板有什么事啊? 何一鸣看看姜小平说,有什么事一定得告诉你吗? 姜小平说那倒不一定,不过我们老板她不在家。 何一鸣一时间有点为难,不知该说什么好。 何一佳看看哥哥,又看看姜小平,说我们是来找顾晓箐阿姨的,我们是她的亲戚,姐姐你能告诉我她现在在哪儿吗? 姜小平听何一佳这么说,不觉露出了笑容,她说小姑娘还挺会说话的,我告诉你吧,你们今天来得不巧,顾晓箐阿姨住院了。 住院了?何一鸣感觉有些奇怪,说她怎么啦,怎么住院了呢? 姜小平说她血压高了,已经住了两天了。 何一佳说哦,是这样,姐姐你能告诉我们,顾晓箐阿姨住在哪个医院了吗? 就住在县医院,这么热的天,我劝你们还是别去了,有什么事等她出院了再说。姜小平见两个孩子热得满头大汗的,有些心疼地劝慰着他们。 何一鸣和何一佳交换了一下眼色,何一佳说那好吧,姐姐,那我们先回去了。 两个人跟姜小平说了再见,推门出去了。 哥哥,咱么还去吗?何一佳一听顾晓箐生病了,有些犹豫起来。 何一鸣说已经到了,哪有不去的道理?我们走。 何一佳跟何一鸣打了一辆车,去了县医院。 两个人在病房外面转了一会儿,好不容易打听到了顾晓箐的病房,两个孩子忐忑不安地向病房走去。 他们来到护士说的病房前,透过门上的小窗户向里面张望,只见顾晓箐穿着病号服躺在床上,爸爸在一旁的椅子上坐着。 何一鸣想推门进去,被何一佳拽住了,她说哥哥,既然爸爸在里面,我们给爸爸先打个电话吧。 何一鸣说也是,爸爸在这里,我们也不好说。这样吧,你给爸爸打个电话,把爸爸叫出去,你拖延时间,我进去跟顾晓箐谈。 嗯,你行吗哥哥。何一佳还有些犹豫,何一鸣说没事,就这么办,你给爸爸打电话。 何一佳拿出手机,正准备给爸爸打电话,结果病房的门开了,何非走了出来。他一扭头,正好看见何一鸣和何一佳两个人,在一起好像商量着什么事。何非吃了一惊,但是也感觉诧异,于是他走了过来,说一鸣,佳佳,你俩在干什么,怎么到这儿来了呢? 何一鸣看看爸爸,小小的脸庞瞬间变得严肃起来,他说爸爸你不是去华州参加画展了吗,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何非脸上有些不自在,他说顾晓箐阿姨病了,我过来看看。你俩怎么到这儿来啦?何非看看何一鸣,又看看何一佳,何一佳趁着哥哥不注意,冲何非挤了挤眼睛,何非明白了。 他说你俩吃午饭了没有,爸爸带你们去吃午饭吧。 不吃。何一鸣把脑袋一扭,倔倔地说着。 何非说一鸣听话,怎么不听爸爸的话了呢? 何一鸣脑袋一歪,还是不说话。何一佳则瞪大了眼睛看着哥哥,哥哥不说话,她也不说话。 何非走过来,揽着儿子的肩膀说,一鸣听话,爸爸带你去吃饭。 我不去!何一鸣挣脱了何非的臂膀,他说爸爸,你知道我妈妈多伤心吗,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你为什么要在这里,难道你真的不想要我们了吗?! 何非一听这话,心都要碎了,他张了半天嘴,磕磕巴巴地说着,一鸣,不会的……你想什么呢? 爸爸!何一鸣的声音大了起来,他说你以为我们永远都长不大吗,你以为我什么也看不出吗?你就不要骗我了,你就直接告诉我,你到底是要她,还是要我们?! 何非的眼睛红了,他搂过何一鸣,另一只手搂过何一佳,他说爸爸爱你们,也爱妈妈!顾晓箐阿姨的病一好,我马上回去。 爸爸,凭什么你来照顾她?我今天就是为这事来的,我要跟她谈谈,告诉她我们是一个和睦恩爱的家,让她不要搅合咱们家,让她离开你!何一鸣后退一步,看着何非,态度很坚决。 何非有些着急,他说一鸣真的不行,我答应你,我离开她。但是她现在病着,血压180,如果你去跟她谈,她情绪激动,血压升上去,万一出了事,那就麻烦了。 何一鸣看看何非,没有说话。 何一佳拽拽何一鸣的衣角,说哥哥我们走吧。 何非说一鸣听话,爸爸带你们去吃饭。 何一鸣看看何非说,爸爸你说的这些,确实是真的吗? 何非点点头。 何一佳看看何一鸣说,哥哥,爸爸从来都不骗我们的,我们应该相信爸爸。 何非说走,爸爸带你们去吃饭。 不必了,何一鸣说着,拨开了何非揽在他肩膀上的胳膊,说佳佳我们走。 何一佳看看何非,低着头跟着何一鸣走了。 何飞看着孩子的背影,心如刀绞,他原本是想出来给顾晓箐买水果的,可是现在觉得他的双腿好像被缚上了千斤巨石,说什么也卖不动脚步,他呆呆地看着何一鸣和何一佳渐渐消失的背影,一屁股走在了身边的长椅上。 哥哥我们下一步再怎么办?何一佳看着哥哥不高兴,小声地问着。 过几天我们再来。何一鸣斩钉截铁地说着,反正咱知道她门市在哪儿,躲过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妈妈好脾气,爸爸心软,要是任由着顾晓箐折腾,这个家就散了。 嗯,行,过几天我们再来。何一佳跟着何一鸣快步地走着,何一鸣由于心里不高兴,走路的速度很快,何一佳必须得小跑才跟得上他。 天气热,何一佳一路小跑,又热又饿,很快肚子就发出了咕咕地叫声。她看见旁边有卖烤鸡翅的,烤鸡翅的香味飘了过来,何一佳馋得直咽口水,她说哥哥,你饿了吗? 何一鸣看看妹妹,满脸都是汗,脸膛涨得红红的,他原本一点吃饭的心思都没有,可是他心疼妹妹,说,走,哥哥领你去吃好吃的。 两个人去了肯德基西餐厅,他让何一佳自己挑吃的,何一佳挑了汉堡、鸡翅、薯条、果汁等自己喜欢吃的食品,何一鸣指要了一杯加冰的可乐。 何一佳见哥哥就要了一杯可乐,她知道哥哥心里不高兴,觉得自己点了一大堆吃的,好像做错了事似的,于是说了声对不起哥哥。就坐在何一鸣面前,不吃也不喝。 何一鸣知道,他这个样子,会影响妹妹的情绪,于是他站起身来,到吧台上又点了鸡腿、咖喱饭等,端着回来了。 何一佳见了,张开嘴笑了,低着头开始吃了起来。 两个人吃完了饭,何一鸣说佳佳我刚才想了,你说咱来这么远来了,然后就这么走了,我怎么觉得心里不对劲呢。 嗯。何一佳也跟着点点头,她说是呢,尤其是爸爸在在照顾顾晓箐,妈妈要是知道了,得多难过啊。何一佳说着,不由得撅起了嘴。 我也是这么想的。何一鸣眼珠转了转,说这样佳佳,我现在给爸爸打电话,就说你中暑晕过去了,让他带咱们俩回家。最起码把他从顾晓箐身边弄走,想起这事我心里就不高兴。 那顾晓箐怎么办?何一佳有些担心地问着。 不管那么多了,我现在就给爸爸打电话,无论如何也得让他跟咱们回家。何一鸣说着掏出手机,同时叮嘱着何一佳,一会儿爸爸来了,你就闭着眼睛不说话,装作特别难受的样子就行。 嗯。何一佳点点头。 何一鸣把电话打过去,何非真的着急了,他说晓箐我必须得回去了,佳佳病了,让姜小平来照顾你吧。 顾晓箐点点头,说那你去吧。天热,你自己注意身体。何非来不及听顾晓箐说什么,飞快地开着车,向何一鸣说的方向驶去。 他看见何一鸣和何一佳的时候,何一鸣说他给妹妹买了一瓶藿香正气水喝了,已经醒过来了。何非松了一口气,他扶着何一佳上了车,让她躺在后座上,然后他和何一鸣也上了车。 何非开着车,何一鸣坐在副座上,他回过头来,何一佳正睁开眼睛看着他,四目相对的一瞬,两个人咧开嘴,偷偷地笑了。 本文来自看书網小说 ... 第一百二十八章 示爱 谭之江慢慢地知道了,姚佳这次调到饶兴县来上班,纯粹是因为他的缘故。 姚佳说我活了40多年,总算弄明白一件事,人这辈子啊,不能总想着别人的感受,得为自己活了。岁数大了,人就越来越贴近自己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了,我想了,我这辈子就爱过你一个人,所以我在你身边。即使我知道这辈子也没都没有缘分和你作夫妻,但是就这么在你身边,不远不近地看着你,看着你生活得好,我就很欣慰了。 谭之江说姚佳你不要这么傻,你知道吗,有一句话是怎么说的,好像是多年以前的那个人,回来以后也不一定就是那个人了。你知道吗,二十年,二十年会经历多少事,会发生多少变化吗? 姚佳看着谭之江,目光久久不肯离去,她说之江,你是说我们已经过去了吗?你是说你已经不爱我了吗?姚佳看着谭之江,泪眼婆娑地说着。 谭之江不敢看她的眼睛,他说人生就像涛涛奔流的河水,我们要往前看,往前走,不能只活在过去的记忆里,记忆里的东西,就是再回来,也不是当初的了。姚佳,你振作起来,在我的心里,永远有对你的牵挂。你知道吗,它变成了一种亲情,在我心里温馨地流淌……我希望你好,希望你开心,过得快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悲悲切切,充满忧伤、 我悲悲切切,充满忧伤吗?姚佳看着谭之江,反问了一句。 谭之江看看姚佳,点了点头。 姚佳说那可能就是真的变了,其实在我心里,我和他离婚,真的是一种解脱。也可能这种压抑的情绪堆积得太久,已经融入进了我的身体里、骨子里。 也许是吧。谭之江轻轻地叹了口气,他说很多年以前,我跟你一样,跟刘敏结婚以后,一直别扭一件事,总是觉得这不是我要寻找的爱情。可是时间久了,在一起朝夕相处,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事,岁数大了,人也就不较真了,能在一起风风雨雨、相濡以沫地走过这么多年,没有爱,走的过来吗?所以我现在我不管什么爱情不爱情了,人家郑板桥不是说吗,难得糊涂,真的是难得糊涂,想较真也真的较不明白。 姚佳点点头,她看了谭之江一会儿,说楚玉,那个小女孩看上去挺喜欢你的。 谭之江哈哈地笑了,他说人家怎么会喜欢我这半大老头子,我们之间可是很纯洁的,我在心里拿她当妹妹的。我们在一起相处年头也不少了,这丫头快人快语,为人仗义,呵呵,你甭说,她的脾气性格我还是挺喜欢的,对了,你要是有合适的人,别忘了给楚玉介绍啊! 姚佳笑了,说行,有合适的我给她介绍,帮你妹妹介绍对象。 谭之江哈哈地笑了。 姚佳说反正我是不找了。 谭之江眼睛一瞪,你怎么不找啦? 姚佳看看谭之江,没有说话,她低下头去,端起茶杯,呷了一小口茶。 这个时候程慧来电话了,她说谭局你有时间吗,有时间晚上一起吃饭。 谭之江说不是前天刚在一起吃了饭吗,有事啊? 程慧说唉,甭提了,也怪我,没了解清楚就给楚玉牵线搭桥,哪知道这周义彬是花痴啊,接连两天往楚玉那儿跑,又背诗歌又唱歌的,愁得楚玉不行,我今天请客,不是想安慰安慰楚玉吗? 谭之江哈哈地笑了,他说行,姚佳也在我这里,我们一起去,叫上何非两口子,叫上李铁,大家热闹热闹。 程慧说好,一会儿我去接楚玉,就这么说定了。 楚玉的美容院里,周义彬又去了。 还是和以前一样,怀里抱着一束鲜花,他说小玉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楚玉看看他说,什么我考虑得怎么样了?我考虑什么呀? 周义彬不好意思地说,就是咱俩的事儿呀! 楚玉哭笑不得,她说我觉得咱俩不合适。首先我…… 周义彬不待楚玉开口就把话截了过去,他说算了小玉,可能是我太着急了,我们一共才见了四次面,我不应该这么着急,对不起啊! 周义彬说着用恳求地目光看看楚玉,又接着说,他说对了小玉,我上次给你那光盘你听了吗? 楚玉眨了眨眼睛,又点点头说,听了。其实她根本就没听,周义彬把光盘给她以后,她就直接扔抽屉了。 周义彬说那张光盘在哪里? 楚玉打开抽屉,把光盘给他拿了出来。周义彬看看光盘,先是冲着光盘的反正面各吹了一口气,然后从斜跨的背包里拿出一个小铝盒,用拇指和中指拿起一个小酒精棉球,其他三根手指翘着,活脱脱一个兰花指,他没注意楚玉诧异的目光,细心地擦起光盘来。 楚玉瞪大了眼睛,欣赏着周义彬翘着兰花指擦光盘,他不慌不忙,慢慢地一圈一圈地擦着,慢慢地棉球的颜色有些深了,周义彬举起棉球,让楚玉看看,嘴里说着,你看多脏。 周义彬说着,把棉球扔在垃圾桶,用重新翘起兰花指,拿了一个新的棉球,擦拭起光盘的另一面来。 终于,周义彬擦完了,他打开楚玉大厅里的电脑,把光盘放了进去,然后冲楚玉招招手,示意楚玉一起看光盘。 楚玉有些纳闷,原本她并没有看光盘的内容,所以就走了过来,伸长了脖子和周义彬一起看光盘。 光盘里面出现了电视剧《孝庄皇后》的主题曲《你》,屠洪刚唱的:你,从天而降的你,落在我的马背上,如玉的模样,如水般的目光,一丝浅笑让我心发烫……你在那万人中央,感受那万丈荣光……我没有那种力量,想忘也终不能忘,只等到漆黑夜晚,梦一回那心爱的姑娘…… 楚玉喜欢听这首歌,所以跟着周义彬一起看着孝庄皇后和努尔哈赤在一起那些美丽的场面,周义彬一句话也不说,全神贯注地听着歌曲,歌曲完毕,他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眼睛里含着泪光,他瞅着楚玉,呆呆地说着,你,就象这歌里唱得一样,一模一样,你知道吗?! 周义彬说着,站起身来,转到了楚玉的身边,他一把转过楚玉的手说,眼睛直呆呆地看着楚玉背起歌词来,你,从天而降的你,落在我的马背上……当然,你不是落在马背上,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饭桌上,那么就是,你,从天而降的你,落在我的饭桌上! 周义彬眼里闪着光,为自己的创意而兴奋信息着。 楚玉感觉周义彬有点神神叨叨的,为了打破他的幻想,楚玉故意调侃着说,我哪能落在饭桌上啊,落在饭桌上不把那些菜都砸乱套了呀,还有得砸碎多少盘子呀!楚玉说着,自己忍不住想笑,但是周义彬却一脸严肃认真,丝毫没有想笑的意思。 周义彬说纠正得好,应该是落在饭桌旁,落在饭桌旁那些菜和盘子就没事了,况且你这也真的是坐在饭桌旁。 楚玉眼睛看房顶,真是拿他没办法了。 周义彬不理会楚玉的态度,继续说他自己的,你,从天而降的你,落在我的饭桌旁,如玉般的模样,清水般的目光……小玉,你看,这些都是在说你,一模一样! 楚玉看看周义彬,轻轻撇了撇嘴,她说那可不是在说我,人家那是说的孝庄皇后,大玉儿,孝庄皇后,知道吗? 小玉,大玉儿……周义彬重复着,忽然又兴奋地一拍脑门,他说对对对,这就更是你了,小玉儿,大玉儿,一样,都一样,我以后就管你叫大玉儿! 楚玉心里说了句,然后眼睛看着一旁,不再说话。 周义彬不管她,自顾自地说着,你就是大玉儿,我就是努尔哈赤,人家都说我长得象努尔哈赤,尤其是这鼻子,挺拔,你看着像吗? 楚玉看看周义彬说我没见过努尔哈赤,哪知道你们像不像? 周义彬哈哈地笑了,笑得前仰后合,他说怪我没说明白,人家说我长得像那个演努尔哈赤的台湾演员,叫什么来着,哦,对,马景涛,你看我像马景涛吗? 楚玉看也没看他一眼,敷衍着说象,象。 周义彬不高兴了,扭着身子说,你都没看人家,怎么就说象呢,你这态度丝毫都不认真…… 楚玉被他折磨得真是有些人无可忍了,她觉得自己再也忍不住了,就站了起来,她想直接跟周义彬说,行啦,你别在我这儿耍神经啦,难道你想把我也折磨神经了吗?可是就在这个时候,程慧进来了,她说楚玉,收拾完了没有,我们走。 楚玉看看程慧,伸出下巴冲周义彬努努下巴。 程慧看见了周义彬,笑着说,啊!义彬也在这儿啊,一起去吧! 楚玉的眼睛“咕噜”一下翻了上去,周义彬兴奋地拍着手说:“好啊,好啊!” 本文来自看書罓小说 ... 第一百二十九章 厮打 多了一个留留,叶水莲家里的事骤然增加了许多许多。 陈志刚工作劳累,每天回到家里,留留晚上吃喝拉撒总要哭上几回,所以陈志刚休息不好,整天撅着一张嘴。 叶水莲知道陈志刚累,休息不好,毕竟当初陈志刚反对要这个孩子,是她按照刁德发的计策,一言不发,使劲地哭,费尽千辛万苦保住的这个孩子,所以现在陈志刚不高兴,她也不敢说什么。 早晨忙完家里的事,她就去上班了。 叶水莲这些日子上班一般都比较晚,原因在于家里事情多,宋明丽对她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虽然在家中虽然滋味不好受,但是在单位还是比较惬意的。 她刚进了饭店门,就听见饭店里面嚷嚷成一团,她不知什么事,躲在人群外看了一会儿,原来是赵永利的媳妇来找宋明丽来了。 赵永利的媳妇赵翠红,在县城的十字街摆地摊卖菜,一年四季风吹日晒雨淋的,虽然只有三十出头,但是看起来四十来岁的样子,人长得黑瘦,身高只有一米五,她站在又白又胖又高又壮的宋明丽面前,真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显然是发现了什么,跳着脚的骂宋明丽不害臊,勾引她男人。 宋明丽急赤白脸地说她血口喷人,栽赃陷害。 赵翠红说这么多人我干嘛非得陷害你呀,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你昨晚就是给赵永利发信息出去鬼混了,我要是没证据我也不会找你。青天白日的,谁不知道这事丢人啊,可是丢人我也得来找你,我这些日子就看着赵永利鬼鬼祟祟的,原来是跟你这头肥猪! 宋明丽见赵崔红守着那么多人骂她肥猪,她感觉太丢面子了,她希望赵永利出面把他这个媳妇弄回家去,可是赵永利想拽她回去,她跳着脚地骂赵永利,赵永利没法,躲到后厨切菜去了。 宋明丽觉得赵翠红守着这么多人的面子骂她,虽然她其确实跟赵永利有一腿,可是赵翠红毕竟也没什么证据,再说守着这么多同事,她如果不言语,就等于默认了,那丢了的面子再找可就不好找了。 想到这儿,宋明丽双手一叉腰,肥肥的肚子顿时颤悠了几颤,她伸出小肥火腿肠似的白手指着赵翠红说,嫂子,我再叫你一声嫂子,我可是给你留着面子呢,你要是再这么闹下去,我可就不客气了! 赵翠红虽然人长得瘦小,但是常年在街头买菜,什么人没见过,不知什么时候遇见什么事,吵架是常有的事,所以宋明丽一来劲,她就象遇着对手了似的,“噌”地一声蹦了起来,她说大胖猪,我就说你了,你就是不害臊勾引赵永利了,我今儿就是骂你了,你能把老娘怎么着吧?! 宋明丽刚才因为理亏,一直压着气,现在她既然跟赵翠红嚷了起来,所以呀就干脆无所顾忌了,她说你再嚷嚷,你再嚷嚷我就撕烂你的嘴…… 赵翠红虽然瘦小,但是一点不怕事,她忽地冲到宋明丽的近前,舔着胸脯仰着脸,把唾沫星子喷到宋明丽的脸上,不害臊的大胖猪,你做了亏心事,还舔着脸地跟我嚷嚷,老娘今儿就看看,你能把我怎么着……啊……呸! 赵翠红说着,一扬脖,一口唾沫结结实实吐到了宋明丽的脸上,宋明丽抹了一下脸,湿湿腻腻的,她心里一阵腻歪,猛地伸出一条胳膊,冲着赵翠红横扫过去! 赵翠红**十斤的体重,哪抵得住她这一百六的吨位,她感觉脚跟还没站稳,就轻飘飘地躺在了地上…… 赵翠红心里生气,她冲着地上吐了口唾沫,嘴里喊着大胖猪——,哇地一声又扑了上来。 宋明丽原地没动,看着赵翠红来到近前,她又横扫了一下藕段似的白胖胳膊,赵翠红又应声倒地。 赵翠红心里发怵了,她虽然嘴里不停地谩骂着,但是内心深处暗自思忖着,觉得自己打不过这个庞然大物,不过面子不能丢,她哭喊着挣扎着又欲冲上前去,结果被众人拦住了。 赵翠红嘴里骂着宋明丽,感觉心里生气,又骂一阵赵永利,最后在大家地劝说下离开了饭店。 赵翠红走了以后,宋明丽气得呼呼直喘气,叶水莲说行了,个人干个人的活儿去吧,要不一会儿就耽误事了。服务员和维修工们纷纷撤去,厨师们碍着赵永利的面子,都在厨房里低着头干活儿,但是早就把儿都支棱到了院子里。 赵永利在屋里早已急得满头大汗,他劝不走赵翠红,还能怎么办,赵翠红跟宋明丽打起来,他向谁也不合适,所以一个人进厨房了。 他听出大伙已经能够把赵翠红劝走了,那时他正拿着一大块肉准备切,他猛地把那一大块肉扔到了案板上,嘴里骂着无事生非的娘儿们,看回家怎么收拾你! 副灶罗师傅见他这么说,赶紧给他递过来一条毛巾说,老娘儿们,就这样,一天到晚无事生非的,别生气! 赵永利又嘟囔了两句,骂了几句街,他抬头看,有两个小伙计正抬头看着他,赵永利心里生气,“哐”地一刀砍在那大块猪肉上,大喊了一嗓子:“干活儿去!”两个小伙计吓得一缩脖子,一下子没了踪影。 服务员们撤了以后,就剩下叶水莲和宋明丽两个人了,宋明丽还在呼呼地喘着粗气。 叶水莲斜睨着大眼睛,冲宋明丽瞟了一眼幽幽地说,怎么啦,逮着啦? 宋明丽看看左右没人,吐了口唾沫说,切,还不是赵永利这死娃子,忘了没删信息。 叶水莲咯儿咯儿一笑,什么信息? 宋明丽停顿了一会儿,不满意地翻了叶水莲一眼,还不是让你闹的,吓得俺俩不敢在宿舍了,发个信息约一下吧,还让他老婆子看见了。 叶水莲看着宋明丽又咯儿咯儿地笑了一阵,她说你别这么含糊不清的,你跟我说说,具体是怎么回事,我好帮你出出主意。 宋明丽想反正叶水莲什么也知道,就一五一十地告诉她了。她说她和赵永利被叶水莲偷拍以后,觉得那屋不安全,于是两个人就出去找了个僻静的小宾馆。他们在信息里约好,晚上九点,不见不散。结果就是这个信息,让赵永利的老婆看见了,非说两个人有那事,赵翠红审了赵永利一晚上,赵永利也没承认,没想到这就找上门来了。 叶水莲说算了,以后注意点吧,你也没吃什么亏,摔了她两个跟头,估计着也不敢来找你了。 宋明丽叉了叉她那肉颤颤的腰说,看那个娘儿们,不是个好惹的主儿,算了,有什么算什么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唉,放心。叶水莲说着,伸出她的小黑巴掌拍了拍宋明丽的肉肚子说,也就这样了,她守着这么多人她没沾了光,要是单独找你,呵呵,量她也没那个胆量。 宋明丽嘿嘿笑了,笑得肉肩膀子和肉肚子一齐发颤,她说也是。 然后叉着腰,扭动着硕大的屁股一扭一扭地走了。 叶水莲笑了笑,摇了摇头,这些天自己家里不心静,可是看着宋明丽和赵翠红,她发觉真是各家有各家的事,谁也不心静。 大约快下班的时候,陈志刚给她打电话来,说他中午不回去了,单位加班。 早晨刚刚发生了宋明丽和赵翠红事件,她想起这些天陈志刚回到家里,根本休息不好,晚上留留闹,影响陈志刚休息。就是两口子那事,也明显地骤然减少,别说陈志刚,她自己又忙又累,也没有了那心情。想着赵永利和宋明丽在宿舍里鬼混,想着她自己当初和陈志刚在一起鬼混,她心里嘀咕,不知道会不会有人趁机勾引陈志刚。 于是她下班以后,没直接回家,而是去了陈志刚单位,单位里静悄悄的,根本没有加班的迹象,叶水莲不由得心下一沉。 她快步走到陈志刚的宿舍,轻轻推了推门,宿舍的门锁着,叶水莲的心不由得“砰砰”跳了起来…… 她看见有一扇窗开着,于是悄悄地走到窗口,她隔着窗帘缝隙,看见陈志刚一个人四仰八叉地睡在单人床上。 叶水莲知道,陈志刚累了,回家休息不好,所以在宿舍里睡了。 她喘了一口气,然后悄悄地走出了饭店,骑上自行车回家了。 快到家的时候,忽然她看见过道里有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叶水莲吓了一跳,不由得屛住了呼吸。 她等了一会儿,没有任何动静,于是她悄悄地推着自行车往家门口走,心里疑忌着,难道是眼睛花了,刚才明明看见有人,怎么突然又没有了呢? 她四下里逡巡了一圈,没有发现人,于是逃出家门的钥匙,准备开门进去。 就在这时,她听见一声熟悉而又低沉的声音:“水莲——” 叶水莲吓了一跳,她停止了开门的动作,顺着喊她的声音回过头去,看见几颗几灿灿的大金牙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地发着金灿灿的光芒…… 看书网小说首发本书 ... 第一百三十章章 上门 叶水莲一看那几颗大金牙,就知道是刁德发来了,她捂着胸口冲着刁德发皱起了眉头,该死的,你怎么跑到家门上来了?! 刁德发说水莲,我……我就是想看看孩子。 叶水莲说你赶紧走!听见没有?叶水莲觉得刁德发竟然跑到家门上来了,实在是让她恼火。 这几天,刁德发就老是给叶水莲发信息,他没说自己想看孩子,而是说他亲戚让他来看看孩子。说心里话,这个孩子毕竟是刁德发老来得子,以前生那两个孩子的时候,他还年轻,浪荡不着边际,所以那两个孩子基本上是霍俊英一手带大,他都没怎么管。也不知怎么回事,也许是岁数大了的缘故,他说不出的喜欢这个孩子。 自从把孩子给了叶水莲以后,他几乎每天晚上都会作梦,作梦就会梦见这个孩子。有时甜甜地叫他爸爸,有时用小嘴吮他的胳膊,好几次刁德发都幸福地醒了。 他给叶水莲发信息,说亲戚让他看看孩子,叶水莲不理他。他就给叶水莲打电话,叶水莲就跟他着急了,叶水莲说有完没完,当初我们是怎么说的,要不你把十万元钱拿过来,我给你孩子! 叶水莲那样说也不过是吓唬吓唬他,她知道刁德发不可能给她十万元钱,再者她也舍不得留留。 叶水莲骂他两句,他就老实一两天,可是过了后心里还是想孩子。 几天以来,他就老围着叶水莲家的附近前后左右地转,可是除了偶尔在房后听见几声孩子哭,他根本就见不到孩子的影子,倒是见小改出来过几次。他才想着,这应该是叶水莲雇来的小保姆了,于是就过去搭讪,可是小保姆年龄小,一见着他搭讪,就吓得远远地躲开。刁德发真是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刚才他在房子周围转了半天,他琢磨着要不就装作过路人,说自己口渴了进去要杯水,或许还有机会见着孩子,他正在门外犹豫着,结果看见叶水莲回来了。 他见着叶水莲,担心叶水莲骂他,就“吱溜”一下拐到了过道里面,躲在叶水莲家斜对门的门洞里,他斜着眼睛看着叶水莲拿出钥匙开门,心里痒痒忍不住,又抽抽探探地喊了一声“水莲”。 叶水莲很生气,忍不住骂了刁德发,骂他的同时,心里不由得着急。她知道刁德发对于她来说,就是一个炸-药包,第一,她和刁德发的不正当关系,万一被陈志刚知道了,这就是大事,还有就是这个孩子,是刁德发抱来的,这个秘密,无论如何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说心里话,她现在最不想见的人就是刁德发,他知道她太多的秘密,每一个秘密对于她苦心营造的家庭来说,都具有致命性地打击。她发自心底地希望,这辈子都不要见到刁德发,刁德发最好和本-垃登一样在地球上消失,蒸发。 可是,冤家路窄,越是不想见谁,就越是偏偏见着。 她骂了刁德发几句,让刁德发快走,可是刁德发嘿嘿笑着,嬉皮笑脸,死缠乱打说什么也不肯走。 他讪讪笑着,一脸恳求地说,我就看一眼,一眼,看完就走行不行? 叶水莲怒目圆睁,微微斜睨的眼睛恨不得斜到天边去,她说不行,说不行就不行,坚决不行。叶水莲心里也清楚,无论如何她不能开这个先例,凡事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就像她当年没想跟刁德发,可是第一次让刁德发得手以后,就象粘了一块甩不掉的胶皮糖,这么多年,她就跟他含混不清地搅到了一起。 刁德发不死心,他低着头往里冲,嘴里说着,你就跟他们说是过路的,口渴了,进来要被水喝。 叶水莲把自行车横在门口,用手往外推刁德发,嘴里说着,不行,口渴了也不行。 刁德发心里惦记着孩子,他上了看孩子的瘾,感觉要是见不着孩子,这心里就象有一万只蚂蚁爬似的,所以嘴里喊着,就要一杯水,喝一杯水就行。 叶水莲死死挡着,用手往外推他,不行,一杯水也不行! 就在这个时候,叶水莲的婆婆出来了。她原本在屋里看电视,可是听见了门口的动静,于是就走了出来,边走边问,怎么啦,这是怎么啦? 她看见刁德发望院里冲,叶水莲死命地挡着。 叶水莲听见婆婆的声音,脸“噌”地一声红了,她迅速地调动小脑袋里所有的脑细胞,终于找出了一句应急的话,她说妈,这个人跟咱家不认不识的,非要到咱家喝水,咱家有孩子,哪能让陌生人随便进。 刁德发看见叶水莲的婆婆,原本吓了一跳,但是只是一瞬间,他也快度地调动所有的脑细胞,也找到了一句最恰当不过的话,他冲着陈母说大姐,出门在外不容易,俺就想进门讨杯水喝。 陈母看看刁德发,也干干净净的,就说出门在外的不容易,想喝杯水不是多大的事,进来吧。 陈母说着,转身进屋了。 叶水莲回过头来,狠狠地瞪了刁德发一眼,刁德发嘿嘿一笑,倒背着手,一步三摇地跟着叶水莲的婆婆进了屋门。 叶水莲担心刁德发别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所以寸步不离地跟着刁德发。 她拿出一次性地纸杯子,给刁德发倒了杯凉水。刁德发千恩万谢地接过来,然后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说大妹妹,麻烦你给我倒杯热水,我这胃不行,不能喝凉的。 陈母赶紧跟叶水莲说,快给倒杯热水,岁数大了是不能喝凉的,我这胃也这样,一喝凉的肯定有症状。 是呢,刁德发紧跟着陈母的话茬儿往下说,他说两三年前还没事儿呢,这一上了五十啊,就不行了,大姐你今年多大岁数了? 陈母说六十六了,跟我比起来,你还年轻着呢,不过也得注意了。 刁德发说是,是。 叶水莲心里恨得牙根痒痒,但是也没办法,她把那杯凉水倒在花盆里,又给刁德发倒了一杯热水。刁德发结果热水,捧在手里,用嘴吹着,“吱溜”喝了一小口。 陈母说别着急,慢慢喝。 刁德发喝着热水的功夫,慢慢地跟陈母攀谈起来,问陈母的老家是哪儿的,家里还有什么人。相应的,陈母也问了他一些类似的问题,当听到刁德发是刁新店的人时,陈母不由得生出几许崇敬之情,她说调新店?不是特别有名的算卦的村吗?有个刁神仙,听说算卦特别准,每天排队算卦的有时都排到村外呢! 是,就是这样,好多外地的大领导,大老板开着奔驰和宝马等好车也去算卦。刁德发就着陈母的话茬儿,热烈地说着。 叶水莲趁着婆婆不注意,瞪了刁德发几眼,刁德发也不在意,继续跟陈母说话,他说那些大老板、大老板有很多都是外省的,慕名而来,他们来也都是提前预约,有的提前预约一个星期呢? 哦?陈母感觉愈加得佩服起刁神仙来,她说就真的这么准吗? 刁德发说那还有假!不瞒您说,那算卦的刁神仙,就是在下的三叔,亲三叔。 陈母不觉瞪圆了眼睛。 刁德发看着陈母的表情,愈加放心大胆地说了下去,他说我三叔以前是开药铺的,可是有一年,不值得了什么病,七天七夜昏迷不醒没起炕,水米不进,俺爷爷以为人不行了,都让村东头的老寿材家给做好了棺材,你猜怎么的?结果第八天上,我三叔醒了,醒了以后就疯了,说的那些话,都是些天上老君、玉皇大帝之类的话……老人们有知道的,说这是开道了,说他身上有神仙附体,只能算卦了,要是不算卦,人就会一直疯疯癫癫下去。 陈母早已听入了迷,连叶水莲也跟着半信半疑起来,她以前可从来没听刁德发说过这些,可是现在听起来,真是活鼻子转眼,跟真事一样。 刁德发说所以俺爷爷没办法了,就按照三叔要求的买来了香火、神案等物品,俺三叔就算起卦来了。 哦,是这样……陈母听入了迷,不住地点头,她看着刁德发,忽然眼睛不自觉地亮了起来,她说那你会算吗? 刁德发嘿嘿一笑,摸了摸下巴说,要说跟我三叔吗,那是比不了,但是毕竟也跟三叔在一起这么多年,略通一二,略通一二…… 陈母高兴了,她说你看我这里风水如何? 刁德发环视了一下四周,干干净净,整齐规整,刁德发竖起了大拇哥,你这家虽不是荣华富贵之家,但是有家教,有规矩,一看过去祖上定有有名望之人出现,非富则贵,应该是书香之家…… 陈母激动地拍了一下桌子,说我们家祖上,我老伴他太爷爷年轻时就考取了进士,后来又考取了解元,在朝廷礼部任过官职。 哦,我说呢,一看您这家,就有大家家风!刁德发点点头,眼睛又开始四下逡巡。 这个时候,西面房间屋里传来了小婴孩的哭声,刁德发眼睛一亮,他说大姐,今天有幸来您家里讨口水喝,也算是我与您门上的缘分,在下跟三叔学过相面,愿意为您家婴孩相上一面,您看如何? 陈母大喜过望,站起身来,撂开了门帘,大兄弟你里面请! 刁德发用眼角的余光扫了叶水莲一眼,然后倒背着手,一步三摇地向西屋走去…… 本文来自看書辋小说 ... 第一百三十一章 紧追 那一晚楚玉和程慧还有谭之江几个人吃饭,刚一坐下,谭之江的老婆就打来了电话,她说头疼得厉害,谭之江说不行,我得赶紧回去看看。 姚佳不是一个爱交往的脾气,她谭之江走,也站起身来,说要回去写点东西,随后也走了。 剩下程慧、李铁、楚玉还有周义彬,周义彬倒是没觉出什么来,很兴奋地时不时地问楚玉吃什么,又给夹菜又给倒酒,弄得楚玉很不自在。 楚玉说行啦,我四肢健全,手脚灵便,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就行了,不用照顾我。 周义彬做错了事的孩子似的坐一会儿,一会儿忍不住又给楚玉夹菜。 楚玉看看李铁,又看看程慧,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李铁则不怀好意地嘿嘿地笑。 楚玉说你笑什么,捡着元宝啦? 李铁说那倒没有,心情好就笑呗,算啦,既然人家不愿意让笑,那咱就不笑了,喝酒喝酒…… 李铁说着冲周义彬端起了酒杯,说就咱俩是男人,咱俩干,让她们看看。 李铁说着端起满满一杯白酒,一仰脖干了下去,他干完了酒,翻过空杯子让周义彬看,示意周义彬赶紧把酒干了,周义彬吓得双手捂住酒杯,说不行不行,我最多只能喝半杯酒,这样喝我可喝不下去。 李铁说那不行,是爷儿们不?是爷儿们干了它。 周义彬连连摆手说不行,最后没有办法,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小口。 李铁看看,说切,这哪儿是爷儿们。 程慧在一旁替周义彬说话,她说小周酒量真的不行,别让他喝那么多了。 楚玉也说是呢,有多少人那酒量跟你似的呀,喝一斤都不带抬头的。 周义彬听着这话耳熟,他说喝一斤酒不抬头,我记得是吃一头老母猪不抬头啊? 楚玉和程慧看看周义彬,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程慧说吃一头老母猪不抬头,那是刘姥姥,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时候,凤姐成心逗老祖宗高兴,捉弄她的。 周义彬挠挠后脑勺,呵呵地笑了,他说铁哥,我不是成心的,再敬你一杯,算是赔罪。说完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小口,李铁指指周义彬,又说了一句切,跟个女人似的,让我怎么喝? 楚玉说你爱喝都少喝多少,人家又没让你干酒,不过就是敬你一杯酒。 李铁说但是这杯是赔罪的酒啊,赔罪得表示真诚不是,这样,你喝半杯,我干了,你看这样行不? 李铁端着满满酒杯,跟周义彬商量。 周义彬看看自己的酒,犹豫了一下说,好吧。周义彬说完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结果他从来没喝过这么大一口白酒,呛着了,他“噗”地一口白酒喷了出去,他当时正好和李铁坐对面,那一口白酒不偏不倚喷了李铁整整一身,李铁站起身来,说切,我怎么这么倒霉,你成心腻歪我是吧,算了,这酒也没法喝了,上饭上饭…… 程慧见没人陪李铁喝酒,周义彬也根本陪不了他,她觉得不如早点上饭回去歇歇,于是也跟着说,也行,上饭吧,谭局这一走啊,没人陪你喝了,你也喝不上尽头来,咱们改天再喝。 于是几个人吃了饭,就散了。 照例是程慧送楚玉回去,李铁自己骑摩托回,周义彬是跟程慧、楚玉一起来的,走的时候,程慧说带着他一起走,周义彬想了想说不必了程姐,我自己溜达溜达吧。 程慧说也行,就开车带着楚玉走了。 楚玉说李铁这人,你说怎么这样啊,老是让人陪着他喝酒,整天这么喝,谁受得了呀! 是呢,他就是老找不到合适的对象,心情不好。程慧说,你想想,他以前也喝,但是我感觉比现在强,以前虽然有时也喝多,但是现在整天恨不得不醉不归似的。 楚玉说是呢,喝完酒还爱打架,这样的男人谁敢跟啊? 程慧说他喝完酒打了多少次架了,班房也坐过了,以后岁数大了,估计会好些了。 楚玉撇撇嘴说,我看够呛,三岁看老,四十多了估计顶到老死也就这样了。楚玉说着忽然又想起了谭之江,她说你说那个姚佳,整天缠磨着谭之江。谭之江来吃饭,她就跟着来,谭之江走,她也跟着走。你说你又不是个孩子,至于这么跟脚吗?我看她就是存心不良,想把谭之江家搅合散,跟谭之江重圆大学时那段老感情呢。 唉,她来饶兴就是投奔谭之江来的,不过我看她是一厢情愿,谭之江对她完全是出于同学的那份感情,至于她对谭之江怎么想,我就说不好了。 楚玉哼了一声说,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程慧看看她笑了,她想起了周义彬,于是话锋一转说,对啦,小周一天到晚老是去黏糊我,让我好好跟你说说,你觉得他怎么样啊? 楚玉想也未想地说,不怎么样!我现在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大岁数没找上对象来了,他整个就一神经病,你不知道,他干的那些事…… 楚玉不说则已,一说就跟倒苦水一样,把周义彬大清早去门口给她送鲜花,送光盘,黏黏叨叨向她求爱,还管她叫“大玉儿”的是,源源本本地跟程慧说了个遍。 程慧说看不出来呢,你这一说还真觉得有点不对劲,在单位跟我说话吧,我也是觉得有点不对劲,但是我想可能是爱情的力量,迷你迷得神魂颠倒呢……程慧说着,忍不住笑了起来。 楚玉说程慧,程大局长,你快想办法跟他谈谈,让他别来找我了,否则过不了多久,我就要成神经病了。 两个人说着话,楚玉的门市就到了,程慧说你既然对他一点意思都没有,那我明天找时间跟他谈谈,我还得想想怎么谈,看着他好像用情很深似的。 楚玉说,趁着一切还刚开始,你赶紧把它给我消灭在萌芽状态,我看出来了,这不是个普通人,这是个有点仙气的,我凡夫俗子一个,咱高攀不起。 程慧笑了,她说我知道了,你自己回去好好休息吧,两个人挥手道别,程慧一踩油门走了。 楚玉一个人向美容院的大门走去,刚要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听见有人叫她,楚玉不禁吓了一跳,她顺着声音望过去,只见一个黑影抱着一束鲜花从远处颠儿颠儿地跑来了,跑到近处,她看清了,是周义彬。 周义彬刚才在远处喊的还是楚玉,可是到了近处马上改了称呼,他说大玉儿,我怕你睡觉,所以用最短的时间买了鲜花,然后跑着过来了,还好,你还没上楼。周义彬气喘吁吁地说着。 楚玉看着他真是哭笑不得,她说你买这些干嘛,省点钱比什么不好? 周义彬脑袋摇得拨浪鼓似地说,不行,你还没答应我求爱呢?你要是答应了我,我就把咱们的熟人都叫上,热热闹闹地请他们吃饭,同时宣布这件事,到那天,我宁可多喝点酒……周义彬说着,停顿了一下,然后鼓了鼓勇气说,喝一杯行不行? 楚玉说你喝多少酒,那是你的事,你能喝一斤就喝一斤,能喝一两就喝一两,我现在想问的是,你这么晚来了,有什么事没有? 有事,有事。周义彬点点头,他看了看四周,擦了擦汗,他说大玉儿,外面太热了,我进屋跟你说行不行? 楚玉看看周义彬,无可奈何地说了句,好吧。 周义彬一听,立马咧开嘴笑了,他一个箭步冲在前,用手推开了一扇门,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嘴里说着,大玉儿,你先请。 进了屋,小美容师们见周义彬来了,忍不住咯咯笑着上楼去了。 周义彬张开嘴叫了一声大玉儿,楚玉马上伸出手来,她说别,咱这么着吧,你还是叫我的名字,楚玉,别管我叫什么大玉儿了,我听着不习惯。 周义彬说不要紧的,你可能一开始听着有点别扭,以后习惯了就不别扭了……大玉儿,我跟你说,周义彬说着,往前搬了搬椅子,凑合楚玉更近一些。 楚玉有些忍不住了,她的声音不由得大了许多,她说不让你叫就别叫,什么习惯了就不别扭,我怎么听怎么别扭。 周义彬说不要紧的,既然你这么不习惯,那咱暂时不叫了。等以后咱俩正式确定了恋爱关系,我再叫你大玉儿可以吗? 楚玉实在忍不住了,两条柳叶眉不由得竖了起来,人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说是我没说明白,还是你听不明白,我说我听着这个称呼别扭,不喜欢这个称呼,我一听这个称呼,就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感觉自己好像穿着清朝的衣服从古墓里走出来一样,你明白吗,我不喜欢这个称呼,你要是非得这样称呼我,那么就请你…… 楚玉说着,冲着门的方向一指,周义彬见楚玉真着急了,他不待楚玉说出后面的话,连忙站起身来,急急忙忙地摆手说别别别,好吧,就依你,不叫了,不叫了,那我再继续叫你小玉行吗? 本书源自看书网 ... 第一百三十二章 相见 接连几天,刘敏的头都痛得不行,谭之江带着她去县医院检查,说看不出怎么回事。谭之江心疼老伴,又带着她去市医院检查,市医院的内科主任医师告诉他,有可能是得了脑瘤,建议他们到天津市医院去检查。 谭之江想到一个人带着老伴,万一有什么事身边没人不方便,于是就让何非陪着他们一起去了。 经过各种仪器检测,专家会诊,刘敏果然是患了脑瘤。 谭之江不敢告诉刘敏,他担心刘敏心理素质不好,受不了这个打击,一个人去了医院后面的小树林哭了一回。 医生告诉他,患脑瘤的原因有很多,比如遗传、射线照射、从事化工行业的工作等等,多种原因都可以导致脑瘤的形成。他让谭之江做好准备,最好是立即手术,不要错过最佳治疗期。 作为多年的夫妻,谭之江最了解刘敏,他知道刘敏平时疑神疑鬼醋劲很大,但是胆子很小,尤其是身体上的疾病,刘敏肯定会谈虎色变。于是他决定暂时不告诉刘敏,先和儿女们通个气,然后直接带着刘敏来作手术。 为了让刘敏开心,谭之江没有立即回饶兴,而是让何非陪着,一起去商场给刘敏买衣服。 何非说算了吧,我还是去书画市场转转吧,你自己陪嫂子去买衣服。 谭之江说你是画家,不是想借用一下你的审美眼光吗? 何非说嫂子最在乎的是你的审美眼光,你的审美眼光,就是最好的,对不对嫂子?刘敏看看谭之江,笑了笑,说行啦,别让何非跟着受罪去了,咱们自己去吧。 商场里,谭之江细心地帮刘敏挑选着衣服,虽然那些衣服穿在刘敏的身上,效果都不太好,穿在模特身上看上去效果特别好,可是刘敏一穿,立马变了样。 刘敏不好意思地看着谭之江,说算了,穿什么也不好看,不买了。 谭之江笑了,他说不行,必须买,你自己觉得好看,咱就买。 刘敏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觉得我穿什么也不好看。 谭之江说你呀,多大岁数的人了,总想跟小姑娘似的那么苗条啊,那不是痴心妄想吗,再说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你这个样子,我早就接受了,我在心里啊,觉得我老婆就应该是这样子,变得明星似的,那不是我老婆。 刘敏笑了,笑着笑着不禁皱起了眉头,她说老谭啊,虽然你没告诉我,但是我已经知道了,我这次患的是脑瘤。 谭之江吓了一跳,刘敏看看他又接着说了下去,她说我悄悄地问护士了,小-护士就如实告诉我了,老谭啊,我也想了,人这一辈子早晚也得有这么一天,我不怕,你放心…… 刘敏说着忍不住掉下眼泪来,她说我就担心我走了以后,谁来照顾你……刘敏说不下去了,坐在椅子上哭了起来。 谭之江看着刘敏,一把揽过刘敏的肩膀,禁不住地也跟着哗哗地流眼泪,流眼泪的同时,不住地安慰着刘敏。 何非的家里,江雪云扎着围裙在家里忙忙活活地干这干那,何一鸣冲何一佳一招手,何一佳跟着哥哥去了卧室。 何一鸣说,咱爸陪谭伯伯去天津了,我觉得这是个好时机。 何一佳纳闷地说什么好时机? 何一鸣说去饶安找顾晓箐啊。 哦。何一佳答应了一声,没了下言,因为上次回来以后,何非跟她谈话了。何非说他就不单独跟一鸣谈了,让她告诉哥哥,在他心里,这个家,妈妈,一鸣和一佳是最重要的,他说那天一鸣和一佳去医院,他心里难过极了,他反复地想了,顾晓箐病好了以后,他坚决不跟顾晓箐联系了。 为此,何非去了移动公司,把新手机号都办好了,他说他这几天慢慢地把新手机号告诉大家,等大家知道的差不多了,他就把手机号换了。 何一佳心里高兴,把这事告诉了妈妈,江雪云心里也高兴,这两天情绪不自觉地高了起来,每天忙忙活活地干这干那,脸上又恢复了以往乐乐呵呵地笑容。 何一佳把这事告诉了何一鸣,何一鸣说那好吧,那咱就观察一段时间看看。两个人正说着话呢,江雪云喊他们,一鸣,一佳——! 两个人跑了出去,问妈妈什么事? 江雪云说中午妈妈给你们炖三黄鸡,再来个红烧鲈鱼,你们俩去楼下的超市买袋花椒大料,顺便捎瓶天津米醋。何一鸣说了声好嘞!然后急急忙忙去换鞋。 何一佳说等等我,我也一起去,何一佳说着也跟着一起换鞋。 两个人说着话,下了楼。 超市离他们家有一小段距离,两个人边走边说…… 何一佳说哥哥,咱俩上次去找顾晓箐,虽然没有见到她,但是起到的效果是一样的,对不对? 何一鸣点点头,说这叫什么,“敲山震虎”吧,我们去找顾晓箐,把咱爸爸给惊动了,这样挺好,只要爸爸不跟顾晓箐联系了,妈妈就高兴了,爸爸的心就会回到家里,哈哈,还不错! 何一佳也跟着呵呵地笑,她说哥哥,这也叫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吧?我们去找顾晓箐,结果没找到她,但是却有了一个很大的收获。 何一鸣看看何一佳说,嗯,不错,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也不错,对了,那天你表现也很不错,在顾晓箐那个的门市,那个服务员问咱们话的时候,你当时表现得也很机智,还有装病,骗咱爸爸回家的时候,表现也不错。 何一佳咯咯地笑了,她说你以为那些电视剧白看啊,能学很多事呢…… 两个人一边说一边笑,买了东西往家走。 他们快到家门口的时候,看见一个年龄差不多,个子高高的少年,一脸愠怒地往他们家附近的几栋别墅看。 何一鸣感觉奇怪,跟何一佳说我去问问他想干嘛? 何一佳一拽何一鸣的胳膊说哥哥别去,你看他怒气冲冲的,咱别理他。 何一鸣说怒气冲冲更不行了,万一他在这儿做个案什么的,我得去问问他想干嘛。何一鸣说着,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了过来,他说你是谁,在这干嘛呀? 那个少年不是别人,而是陈天宇。 几天以来,他也憋闷坏了。 那天他在家里家里遇见何非,他几乎是声色俱厉地说了何非一顿。说实在的,他恨何非,虽然他知道叶水莲为了跟他爸爸结婚,耍了很多手段,但是毕竟爸爸和妈妈离婚的导火索是何非的那些相片,同为男人,他觉得何非尤其不义气,简直是卑鄙。 他害得爸爸妈妈离了婚,自己不敢离婚娶妈妈,还偷偷摸摸地跟妈妈来往,并且这几天惹得妈妈着急,血压升高了好几次,还住了院,陈天宇心中特别生气。他知道,在医院里,如果他跟何非发生了争执,那么妈妈肯定会知道,知道了又得着急,一着急血压还得升高,他心疼妈妈,所以把火气在心里压了几天。 他觉得他必须得跟何非谈谈,让他不要再和妈妈联系,他还要告诉何非,他是个敢做不敢当的男人,他看不起他!这些话憋在他的胸口,在他的心里盘旋,他觉得他要不把这些话说出来,他就要憋疯了。 一大早,陈天宇跟奶奶说他去妈妈家学习,奶奶点点头,嘱咐他认真学习,别想乱七八糟的事。陈天宇点头,出了院子。他没有回妈妈的家,而是坐着火车径直来到了饶兴县。 何非是名人,很多人都知道,他说自己是何非家的亲戚,问了两次就问到了何非住的文化局家属院。家属院里大多都是单元楼,只有后面一排是为数不多的别墅,他刚才问了一个阿姨,阿姨告诉他就在后面这一盘别墅,具体哪一栋她说不清楚。 于是陈天宇就站在那里看,他想自己分析分析,哪一栋是何非的别墅,就在这个时候,何一鸣过来了。 他看见陈天宇一脸愠怒,就问他是谁,想干什么? 陈天宇显然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和他年龄差不多大的男孩,会是何非的儿子,于是他想也未想地回答,我找何非家。 你找何非家干嘛?何一鸣听了,不觉得眉头微微一皱。这个男孩的表情完全不对劲,还有就是他根本就不认识这个男孩,他找爸爸干什么呢? 于是何一鸣看了看陈天宇说,你找何非干什么呢? 陈天宇显然没有在意何一鸣已经有了变化的表情,他一边看着那几栋别墅,一边心不在焉地说,有事。 何一鸣愈加纳闷,他说你找他有什么事? 陈天宇看看何一鸣,眼前这个男孩和他岁数差不多,但是比他矮一些,看上去也是很和善、斯文的一个男孩,但是就是问的事太多,原本他就是憋着气来的。他看看何一鸣,不难烦地说,我找他有什么事,干嘛要告诉你呀?你要是知道何非家就告诉我,要是不知道,你就赶紧走人。 何一鸣被陈天宇的态度弄得很不愉快,他板起脸,严肃地说,何非是我爸爸,有什么事,你就跟我说吧。 陈天宇上下打量了一下何一鸣。 这个时候何一佳早已过来了,她拽着哥哥的胳膊说,哥哥咱回家吧。 陈天宇说别,你真是何非的儿子吗? 何一鸣站住,说对,我是何非的儿子,她是何非的女儿,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陈天宇看着何一鸣和何一佳,顿时憋红了一张脸,他的嘴唇动了几下,憋出了一句话:“你爸爸卑鄙无耻!” 本书首发于看书网 ... 第一百三十三章 花招 刁德发到了西屋,小改正抱着留留玩呢。 陈母说快把孩子放下,让大师给看看。 小改不知怎么回事,看看叶水莲又看看刁德发,叶水莲说把孩子放下吧。 刁德发说别,我来,我来,我来,我来…… 刁德发说着,从小改手里接过了留留,他抱着留留,心中那种欢喜的感觉自不必说,他恨不得抱着留留从头到脚亲个够。说心里话,他真是太想留留了,作梦都梦见留留往他的后脖颈子撒尿。 眼下,他抱着留留,左看右看,他在看他的儿子十几天的时间,竟然变化如此之大,小脸白白嫩嫩的,眼睛不大,但是滴溜溜乱转,刁德发看着,不住地叫好。 他说好啊,好啊,这孩子是位小公子对吧? 陈母赶紧点头说是。 刁德发说这小公子,真是貴相啊,你看他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眉若卧蚕,目似流星,一定是聪明过人,将来要考取功名的。 陈母听了,禁不住心里高兴,叶水莲虽然心里忐忑不安,恨不得刁德发立马走人,可是听着这些话,还是觉得心里高兴,忍不住地想往下听。 刁德发嘴里夸着留留,心里恨不得把留留把回家,怎样才能经常来看留留,刁德发的脑筋最快速度地旋转着,他看得出,陈母对他这套很感兴趣。怎样利用陈母对这件事的兴趣,达到他的目的,刁德发抱着孩子转了几圈,不禁“唏嘘”了两声。 陈母有些诧异,伸长了脖子跟着一起看留留,她忍不住问,怎么啦? 刁德发没说话,把孩子放在了床上,他说大姐,可否把小公子的生辰八字报上来? 叶水莲翻了刁德发一眼,她不知道刁德发又要耍什么花招,但明明是他把留留的生辰八字告诉她的,和放在小包裹里写在红布上的一模一样,他怎么会不知道。但是当着婆婆的面儿,她还是把留留的生辰八字又说了一遍,刁德发听着,伸出右手手指数着,同时嘴里念叨着,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金,然后他又伸出左手,同样用一根根手指数着,念叨着,木克土,火克金,土克水,金克木,水克火…… 刁德发又念叨了一些其他,眉头不由得慢慢地皱紧了,陈母感觉不对劲,不由得也跟着有些紧张,她说怎么啦,有什么什么你不妨直说。 刁德发眉头扭成了一个疙瘩,手指和嘴巴同时停顿了下来,他说大姐,我刚才看这孩子左眉高,右眉低,左眉浓,右眉稀…… 大师,这是什么意思?陈母不禁有些诧异。 左眉为母,右眉为父,右眉为姊妹,右眉为兄弟,这孩子哪里都好,可惜啊!刁德发叹了口气,停顿了下来。 陈母一阵紧张,她说可惜什么? 刁德发说大姐,恕我直言,我三叔一直叫告诉我,走江湖算卦,靠的是一颗良心,如果有欺蒙诈骗行为,都是要受到神家惩罚的,所以我有一是一,有二是二,有什么说什么,您别怪我就是。 陈母说不会不会。 叶水莲看着刁德发,一双眼睛滴溜溜斜睨着随着刁德发转,她知道刁德发又在耍花招,但是事已如此,她也只能任由他耍下去。 刁德发说这孩子哪里都好,就是有一点,与父兄缘薄。 哦?!陈母听着,心里一怔,她觉得刁德发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本来这个孩子就是捡来的,是叶水莲哭闹着想要,陈志刚并不想要,陈天宇也不想要,可不就是与父兄缘薄呗,她在心里点点头,但仍是充满疑惑,她说大师你能出能把话说明白,与父兄缘薄,具体是什么意思? 刁德发看看陈母,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如果是普通的缘薄也没什么大事,大不了就是与父兄聚少离多,但是刚才我问了这孩子的生辰八字,这孩子与父兄不是一般的缘薄,弄不好…… 怎么?!陈母立刻紧张起来,说实在话,原本她是想让刁德发看着玩的,可是刁德发嘴里念念有词,说得还满是那么回事,不知不觉她就把刁德发当作大师了。 叶水莲开始听着高兴,后来听着刁德发的话,心里一阵一阵地烦,原本陈家反对她抱养这个孩子,现在刁德发偏偏说什么与父亲缘薄,气得叶水莲趁着婆婆不注意,一个劲地瞪刁德发,刁德发也不理会,半眯着眼睛,口里念念叨叨说了半天陈母和叶水莲听不懂的神仙话,然后使劲摇了摇头,说这孩子会克他的父兄。 啊?!陈母吓了一跳,眼珠子恨不得要瞪出来,她看看刁德发,又看看叶水莲。 叶水莲慌了,她知道刁德发在胡说八道,耍心眼子,难不成刁德发的亲戚后悔了,想要回这个孩子不成?叶水莲张嘴说话,声音都在发抖,她说这……这位师傅,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她想说胡说什么,但是当着婆婆的面,她哪能如此放肆?如果婆婆不在身边,别说骂刁德发,她张嘴都想咬刁德发两口肉下来了,但是眼下,她不能着急,她希望自己的话语能给刁德发提个醒,不要再胡说八道了。 刁德发看看叶水莲,嘿嘿一笑,说,大妹子,你也别着急,这孩子虽然克父兄,但只是小克,无大碍。 陈母喘了一口气,但仍然不放心地问,这小克是什么意思,可有破解之法。 刁德发说小克就是不会要他父兄的命,只是伤伤碰碰不顺利而已。 陈母刚刚放下一点的心又提了起来,伤伤碰碰也不行啊!她说大师你帮我们想想办法,赶紧把破解之法告诉我们。 刁德发看看陈母,后退一步,作了一个揖说大姐,不是我不愿意帮这个忙,实在是在下道行太浅,这样吧,您还是择日去一趟刁新店,我可以陪着您去,直接找我三叔,让她给您详细说说,我只是略知一二,通点皮毛,真正道行深的是我三叔。 陈母再问什么,刁德发说什么也不再回答,只说自己的道行浅,让陈母去找三叔。 陈母无奈,说好吧,那你三叔那里那么忙,也不知什么时候能预约上? 刁德发说大姐看您慈眉善目,这件事就交给我,我们留个电话号码,我预约好了,您过去就行了。 陈母说好好,然后拿出钱包来,问刁德发多少钱? 刁德发连连摆手,他说大姐我本是上门讨水喝的,您好心给我水喝,我顺便给孩子看看,前我是一分也不能收的。 刁德发说完,挥手跟陈母道别,转身走了。 刁德发出了过道,就高兴地蹦了起来,他看看周围有人在看他,于是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摇头晃脑地走了。 刁德发走了以后,陈母的心里成了心病,原本她不怎么搭理叶水莲,可是现在她只有和叶水莲商量这件事了。 她说这个人是刁神仙的侄子,果然是懂得不少。 叶水莲从刁德发进门那一刻,就无时无刻不在提心吊胆,现在刁德发走了,她巴不得婆婆马上忘了刁德发,巴不得婆婆的记忆里从来没有出现过刁德发这个人,所以她不动声色地说,这种人,都是骗吃骗喝骗钱财的,别拿他的话当回事。 陈母眉头微微一皱,她说,这话你说的可不对,你说人家这个人骗咱什么了,给钱都不要,不就是喝一杯水吗?再说了,他要是说得不准,我能信吗? 叶水莲没办法,她也不好意思说得过多,她知道言多必失,万一自己哪句话说漏了就麻烦了,所以也不再言语。 陈母说本来我也不相信,我就是听他说说玩,可是他第一句话就说对了。 叶水莲不由得抬头看陈母,说真的,刁德发自从进门那一刻,她的心里除了紧张,还是紧张,她根本就记不住刁德发开始说的什么,更甭提第一句话了。所以她没说什么,瞪着眼睛看着婆婆说。 陈母说,你以为我这么大岁数,是轻易上当的吗?他第一句话说的是咱们家祖上出过有名望之人,可不就是吗,天宇他爷爷的太爷爷年轻时考取过进士,后来又考取了解元,在朝廷礼部任过官职,据说官职还不小呢,你说这得是几百年前的事了吧,这他能算得出,说明他就不简单。 叶水莲使劲地搜索着她的脑细胞里的记忆区,他记得陈志刚跟她说过祖上是出过有名望的人,但是这事她告没告诉刁德发,她可是实在记不起来了。 陈母一点一点地回想着,她说你说他看着留留,说与父兄缘薄,本来就是这回事呀,首先他们没有丝毫的血缘关系,孩子是你抱回来的,志刚开始不想要,天宇至到现在还不想要,可不就是缘薄吗?陈母跟叶水莲说着,又仿佛是在自言自语,她说总算还不错,不是大克,只是小克而已,过几天留留出了满月,等他联系好了,我们带留留去一趟刁新店,让刁神仙给看看如何破解? 叶水莲心里知道刁德发完全是一派胡言,可是又没法说,她只好点点头,心里却恨不得立马找到刁德发,问个明白,问问他为什么要这么说,他肚子里到底耍得什么鬼花招?! 本书首发于看书惘 ... 第一百三十四章 解围 叶水莲去单位上班。 到了单位,她看见宋明丽的眼睛红红的,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她趁着别人不注意,就把宋明丽叫到一边,问宋明丽发生了什么事? 宋明丽说甭提了,赵翠红那娘儿们打不过我,你猜她怎么着,她不知从哪里弄来了我家王金刚的电话,她给王金刚打电话了。 啊?!叶水莲吃了一惊,她说这娘儿们也真够狠,她连这损招都想得出来。叶水莲说着,忽然想起自己那时为了抢婚姻,给顾晓箐发信息,网上发相片,甚至跟刁德发怀孕,她嘴里骂着赵翠红,心里对自己的行为感觉也是恓恓惶。 是呢,昨晚王金刚说什么也不干了,非要找赵永利算账。宋明丽说亏得我主意正,我一口咬定,没事,我跟赵永利什么事也没有,就是这样,我们两口子还打咕了半晚上,最后我费了那么大劲哄的王金刚…… 宋明丽越说声音越小,叶水莲咯咯地笑了,她斜睨的眼睛挤吧成一条缝,用肩膀子撞了一下宋明丽的膀头子,说费了多大的劲儿?你说说,你怎么费的劲? 宋明丽呵呵地笑了,她捶了叶水莲一拳头,嘴里骂着人家心里烦着呢,你还在这儿找乐! 叶水莲嘿嘿笑着,她缩了一下脖子凑过来,小声地说,比跟赵永利费的劲还大? 宋明丽又要捶她,叶水莲笑着往后躲。 宋明丽想要追她,但是脸一沉,又退了回来,她说算了你愿意说什么就说什么吧,我今天也没心思跟你闹,我都要烦死了。 叶水莲说你不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把他哄好了吗? 宋明丽说那是暂时的,今天早晨睡醒一觉,他又问我给赵永利发信息说不见不散,到底去了哪里?我说没有影儿的事,可是他不信,说会想办法弄明白的,我真是愁死了,你说我怎么办好? 叶水莲斜睨的大眼睛水汪汪地瞪了宋明丽一会儿,嘿嘿笑了,她说老宋啊,快谢谢我吧,万一老王再问起来,我来给你帮这个忙。 宋明丽眼睛一瞪,瞬间闪过了一道亮光,她惊喜地抓着叶水莲的胳膊,说真的,你能给我帮忙? 叶水莲看看宋明丽,煞有介事地点点头。 宋明丽赶紧把脑袋凑过去,问怎么帮忙,你说说我听。 叶水莲把眼睛一眯缝,把头抬得高高的,晃了晃脑袋。 宋明丽说咋?还有条件? 叶水莲说什么年代了,哪有没条件的事啊? 宋明丽嘟了一下嘴,说好吧,你说,只要你能给我帮忙,你提的条件只要不太离谱,我就答应你。 叶水莲瞅着宋明丽,嘿嘿笑了一会儿说,不离谱,不离谱,你把昨晚怎么费劲哄的老王给我讲讲,我就给你帮这个忙……咯儿咯儿…… 叶水莲边说边笑,宋明丽一听这个,忍不住笑了,她嘴里说着去、去、去,不害臊的小蹄子,忍不住过来掐叶水莲。 叶水莲咯儿咯儿笑着躲闪着,她说我说的可是真的,你要是不讲,我就不给你帮忙。 宋明丽站住了,她看了叶水莲一会儿,嘟着嘴说真讲啊? 叶水莲把脸一绷,表情看起来郑重了许多,她说可不是真的吗,你以为我逗你玩啊? 宋明丽呱呱腮帮子说,好吧,谁让我得求你这个孬人帮忙呢,你过来。宋明丽说着冲叶水莲一摆手,叶水莲把脑袋凑过来,宋明丽张嘴要讲,叶水莲说一点一点的,细节也不许漏过! 宋明丽有些不耐烦地说知道啦!反正我和老王是合法夫妻,给你讲讲也没什么,于是慢慢地,一点一点地给叶水莲讲了起来,叶水莲听着,禁不住搂着宋明丽地粗腰,一阵一阵抽抽搭搭地笑着,笑得宋明丽身上的肉也跟着一起颤颤悠悠地。 叶水莲正有滋有味地听着,忽然听见楼下吵嚷成一片,她和宋明丽同时向楼下望去,只见人们纷纷往后厨涌去,后厨门口被堵了个结结实实,里面传出一阵阵地叫骂声…… 宋明丽喊了一嗓子,“坏啦——!”哇地一声冲了下去。 叶水莲也跟着一起往下冲,嘴里喊着,怎么啦老宋? 宋明丽说是俺家老王找上门来了! 宋明丽飞快地跑了下去,叶水莲紧随其后,宋明丽拨开众人冲了进去,叶水莲紧随其后也冲了进去,只见王金刚一把揪住赵永利,二话不说抡起拳头就砸,嘴里喊着我打死你这个活王八,打死你这个活王八…… 叶水莲在一边听着,心里忍不住乐了,她心里想这到底是谁勾引谁,到底谁是活王八啊,明明是赵永利跟王金刚的老婆媾和,王金刚当了王八,怎么赵永利反而成了活王八啦? 叶水莲心里觉得好笑,但是也乐不起来,因为王金刚打赵永利似乎是采用的恨之入骨式,他每打一拳,他的脖子和眼镜都不禁往一起挤一下,他每挤一下,身下便传出赵永利杀猪般的嚎叫…… 宋明丽冲上去,她嘴里喊着都看着干什么呀,快拉架啊!然后使足力气去拽王金刚。 王金刚打红了眼,哪肯听她的,宋明丽冲周围的人喊,你们不拉架,都愣着干什么?! 她的话提醒了后厨的厨师们,他们刚才是不明白怎么回事,现在宋明丽一喊,似乎是明白了,他们一哄而上,把王金刚从赵永利身上拉了下来,赵永利意见众人死命地拉着王金刚,他冲过去,冲着王金刚的身体和脸抡了几圈,王金刚的鼻血“哗”地流了下来。 宋明丽死命地拽住赵永利,撕破了嗓子地喊,别打啦!别打啦!!再打要出人命啦——! 叶水莲在旁边看着,她忽然想起自己答应宋明丽要给她帮这个忙,并且刚才也听了宋明丽给她讲的费劲的故事,她觉得她应该说话了。 其实刚才她也跟着喊了一几声别打了,可是那么杂乱吵嚷的环境,她的声音很快就被淹没了,怎么办?叶水莲急中生智,拿起一个和面的瓷盆,她站在椅子上,“啪——!”地摔了下去,随着“啪——!”的一声巨响,人们猛地静下来了,不由得一齐望向她这里,叶水莲大声地喊,都别打了,听我说,我知道真相! 众人一听她喊知道真相,顿时全都不言语了,场面迅速地安静下来,由刚才的嘈杂吵嚷直接安静下来,似乎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可以听见。 叶水莲大声地说着,王金刚你错了,宋明丽跟赵永利屁事也没有,那天宋明丽发那个信息我也在场,是我的孩子满月,赵师傅,宋领班还有小青!她说道小青的时候,用眼睛看了小青两眼,然后又接着说了下去,她们几个人随礼了,下了班我请他们吃羊肉串,我当时忙着,就让宋领班帮忙发的,老地方,不见不散对不对? 众人开始窃窃私语,王金刚愤怒的脸庞开始变成了一副沉思状。 叶水莲停顿了一下接着说了下去,老地方烧烤,大家都知道对不对,我们在饭店上班的,正点都是伺候人家吃饭,所以我们有事只能是下班以后,王金刚王大哥,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你不明白可以问我,也可以问小青,对不对? 叶水莲说到小青,迅速地看了小青一样,小青浑身抖了一下,然后马上明白过来,她点点头,细声细气地说,是,那天,我们在一起了。 王金刚就像一个渐渐泄了气的皮球,火气渐渐地小了,赵永利在心里感激叶水莲,然后装腔作势地冲王金刚吼了一嗓子,这回你明白了吧?!下次有什么事你弄清楚再来! 王金刚看看赵永利,又看看宋明丽,宋明丽说行啦,快回去吧,也怪我,没跟你说明白。 哼!王金刚感觉很没意思,“哼”了一声,气呼呼地转身往回走,他刚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指着赵永利说你小子给我老实点,我要是再听见点什么动静,我饶不了你! 赵永利这个时候已经能够完全恢复过来了,他守着真么多人让王金刚打了一顿,幸亏后来他又冲过去打了王金刚几下子,总算挽回些面子,他知道,他要是不说话,显得反而心虚,所以随着王金刚话音落地,他抓起一把菜刀,做出想要冲王金刚冲过去的样子,早有厨师把他拦住,他挥舞着菜刀,嘴里喊着,你要是再来无事生非,我就把你剁了! 王金刚“哼!”了一声,悻悻离去。 王金刚走了以后,宋明丽彻底松了一口气,刚才她看见王金刚和赵永利打架,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她没有想到,叶水莲这次真的给她帮了一个大忙。现在她心里对叶水莲满满地都是感激,现在她觉得别说叶水莲让她讲她跟王金刚的故事,就是让她讲她跟赵永利的故事,她也会一五一十地给她讲。 赵永利心里对叶水莲的感激也不用提,给叶水莲的房间及时上菜是说也不用说的事了。 就在刚才,叶水莲进后厨端菜,趁着别人不注意,赵永利把一只刚刚炸好的鲜虾,“噌”地塞进了叶水莲的嘴巴。 本部小说来自看書網 ... 第一百三十五章 受伤 陈天宇看着何一鸣和何一佳,气呼呼地说了一句,你爸爸卑鄙无耻。 何一佳听这话吓了一跳,她再看哥哥何一鸣的脸色已经变了,她害怕哥哥跟人家打起来,就冲到前面,问了陈天宇一句,你凭什么说我爸爸卑鄙无耻? 陈天宇看看她,没理她,又继续瞅着何一鸣说,你爸爸就是卑鄙无耻,他害得我妈妈离了婚,我妈妈离了婚他却不离婚,反而厚着脸皮去我家里,你说这不是卑鄙无耻吗? 何一鸣的脸早已经涨红了,他拨开何一佳,面对着陈天宇说,我也给你把话说明白,卑鄙无耻的人是你妈妈,她勾引我爸爸,整天给我爸爸发信息打电话,你以为我爸爸爱往你家去啊,都是你妈妈勾引我爸爸!你恶人先告状,还说是我爸爸害得你妈妈离了婚,其实恰恰是你妈妈勾引我爸爸,你妈妈才是卑鄙无耻。 陈天宇的脸也“噌”地红了,他伸出手指着何一鸣说,我今天就是来找你爸爸,我要告诉他别那么卑鄙无耻,永远不要再去饶安找我妈妈。 何一鸣也气得嘴唇发抖,他也伸出手指指着陈天宇说,我已经去了饶安一趟,可惜你妈妈高血压在医院治病,否则我早就跟她说明白了,让她老老实实过自己的日子,不要破坏别人的家庭,不要当一个勾引男人的狐狸精! 陈天宇听到“狐狸精”这几个字彻底地被激怒了,他说好小子,你还不认帐,我看你跟你爸爸是一样的卑鄙无耻,我今天先教训教训你!陈天宇说着,抬起一拳,冲着何一鸣打了过去,何一鸣也鼓足了力气,使劲地挥着拳头象陈天宇打去…… 两个人你一拳我一脚地打了起来,何一佳吓坏了,她哭喊着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可是打红了眼的男孩哪肯摆手,陈天宇到底比何一鸣人高马大,他把何一鸣摁到了身子底下,何一佳吓得直哭,她跑过去使劲地推陈天宇,她一推陈天宇,何一鸣从地上又翻过身来,把陈天宇压在了身子底下…… 陈天宇比何一鸣力气大,很快他又把何一鸣掀到了地上,何一鸣“咕噜”一声站了起来,陈天宇追过去又是一阵猛打。 鲜血顺着何一鸣的鼻子流了出来…… 何一佳吓坏了,她拼命地喊着别打了,可是不管用,于是她飞跑着往家的方向跑去,嘴里喊着妈妈——!妈妈——! 何一鸣打不过陈天宇,可是陈天宇打红了眼,根本收不住手,还在群起拳头在何一鸣的身上打着。 何一鸣抱着脑袋,忽然他看见地上有一根不粗不细的树枝,于是他弯腰拾起了树枝,闭着眼睛,冲着陈天宇使劲地挥舞着…… 忽然他听见陈天宇“妈呀!”一声惨叫,他猛地睁开了眼睛,他看见陈天宇抱着脑袋在他面前蹲了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江雪云和何一佳飞快着上气不接下气地赶了过来,刚好看见何一鸣流着鼻血,手里拿着树枝在那儿站着,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而陈天宇抱着头蹲在地上,两只手捂着眼睛,“啊——啊——”地哭了起来,鲜血从陈天宇的手指缝里往外渗出来…… 江雪云看看何一鸣,又赶紧蹲下身子,扶着陈天宇的手说,你松开手,让阿姨看看,让阿姨看看…… 陈天宇啊——啊——地哭着,使劲摇着脑袋,痛苦地说不出话来。 江雪云拿出手机,赶紧给医院的急救中心打电话,这个时候周围的邻居都围了过来,纷纷问着怎么回事。 急救中心的车到了,江雪云和何一佳,还有何一鸣,在急救中心的工作人员的陪同下,半抱着着陈天宇上车了。 江雪云给何非打了电话,那个时候,何非正好跟谭之江两口子在回来的路上。谭之江带着刘敏回来,作些准备工作,过几天让儿女陪着,一起去天津作手术。 江雪云打电话的时候,车刚好进了饶兴,何非心急如焚。江雪云告诉他,医生已经把陈天宇推进了急救手术室,医生也给顾晓箐打电话了。 顾晓箐接到电话,浑身顿时瘫软起来,她不知如何是好,浑身颤抖着给陈志刚打了电话,陈志刚当时正在饭店作餐前准备工作,听见电话,二话没说,骑着摩托找顾晓箐去了。 顾晓箐紧张得浑身发抖,已经无法开车,陈志刚拦了一辆出租,和顾晓箐一起向饶兴赶来。 医院里,医生很快给何一鸣处理完了伤口,何一鸣的伤口,没什么大碍,都是些皮肉之伤,简单包扎一下就可以了。 而陈天宇却伤到了眼底,医生说必须尽快做手术,否则后果不好说。 谭之江也跟着一起来的,不知什么时候李铁也来了,何非和江雪云急得团团转,江雪云担心一会儿陈天宇的爸妈过来,不知道会是什么情况,让何一佳陪着哥哥回家了。 陈志刚和顾晓箐赶到医院,何非等人走在手术室外等着,陈志刚着急,问怎么个情况,江雪云上前说明情况,陈志刚气得想冲过来打何非。 顾晓箐拼命地拽着他,急得直跺脚,她哭喊着,天宇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志刚你就别闹了,我求你了! 顾晓箐说着,咕咚一声给陈志刚跪下了。 何非抱着脑袋,蹲在地上一声不吭。 谭之江和李铁拼命地拽着陈志刚,说你冷静冷静,事已至此,我们先看看孩子怎么样,先全力以赴救孩子行不行? 陈志刚的眼泪哗哗地流着,他指着何非喊,你他妈的,天宇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就让你儿子坐监狱! 何非抱着脑袋,咕咚一声坐在了地上。 顾晓箐哭着,忽然也“咕咚”一声晕了过去。 “医生——医生——!”陈志刚又拼命地喊医生,医生跑过来,把顾晓箐抬到担架车上去,忙碌着救顾晓箐去了。 陈志刚抱着脑袋,嚎啕大哭,使劲地捶着自己的脑袋。 不知什么时候,程慧和楚玉也赶过来了,陈天宇的姑姑陈秀美和姑父也赶过来了,医院里乱了套。 医生告诉他们,陈天宇的右眼睛被树枝划伤,伤到了眼底,就算手术顺利,陈天宇的眼睛视力也会下降得很厉害,弄不好会有失明的可能。 陈志刚哭了,他抓着医生的手,猛地给一声跪下了,他趴在地上“咚咚”磕了三个响头,他说大夫,我求求你了,求求你救救我的儿子,他才十八,他才十八呀! 医生的眼睛也不由得有些红了,她扶起陈志刚说我们已经尽力了,看看吧,看看恢复效果怎么样吧。 医生说完向走廊西侧走去,陈志刚想追着医生在问些什么,可是护士已经把他拦住了。 陈志刚回过头来,他手指向了何非,他说何非,如果我儿子有事,我饶不了你,我一定要让你儿子坐监狱! 陈志刚说着,拿出手机,说我现在就给公安局打电话,让警察来把你儿子抓走! 江雪云泪流满面地跑过来,她说别,别……江雪云说着,“咕咚”一声给陈志刚跪下了,她抱着陈志刚的腿说,我求你了,求你,我儿子打伤你儿子,纯粹是误伤,一鸣从小到大一次架都没打过,他真的从来都没打过架…… 陈志刚虽然没见过江雪云,但是因为何非和顾晓箐的事,他对何非和江雪云多多少少也打听了解过一些,他知道江雪云是个特别温柔善良的女人,就是看着她的面相,也是特别善良的那种人,现在江雪云哭着跪在他面前,陈志刚的心也软了,可是自己的儿子不知道会怎样,他觉得难受极了。 他抱着脑袋蹲在了地上,他觉得这一切都是自己和顾晓箐离婚造成的,都是自己招惹了叶水莲,结果导致了这一系列的事情发生,他抱着自己的脑袋,呜呜地哭了起来…… 顾晓箐抢救过来了,她又犯了高血压的老毛病,一激动血压突然升上去了,医生叮嘱他们暂时保密,把陈天宇的病情说得轻一些,否则她再受了刺激,血压突然升高,万一出现脑溢血,人就有生命危险了。 陈志刚看着顾晓箐,心里难受极了。他不知如何是好,嘴唇嚅嗫着,他现在最恨的人就是自己,他喃喃着报应啊,报应啊! 这个时候,陈天宇的手术也完了,医生给陈天宇输上了液,陈天宇打了麻药,还在昏迷着…… 顾晓箐不放心儿子,她拒绝输液,非要去看儿子,医生扭不过她,只好把她和陈天宇安排在了一间房里,让她看着自己的儿子,娘儿俩同时输液。 陈志刚在一旁看着娘儿俩,像一个被霜打了的茄子。 谭之江找到陈秀美的丈夫姜家伟,他说我受何非、江雪云的委托,来找你们谈谈,我考虑了,顾晓箐血压高,不能受刺激,陈志刚遇见了这样的事,脑子也乱套了,我就跟你谈吧。 姜家伟点点头。 谭之江说我知道天宇平时也是一个听话的好孩子,何一鸣那孩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从小到大从来没跟人打过架,他也根本不会打架。出现今天这样的事,完全是大人们的原因造成的,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我们一时半时也说不清楚,事到如今,我们只能面对现实。咱们先看看天宇醒来后,眼睛会恢复到什么程度,何非夫妇说了,天宇的一切医疗费用都由他们承担,包括天宇将来去外地大医院就诊,他们一定积极配合,尽最大努力把孩子治好。这是五万元钱,先给治病买营养品。你我都是当爹的人,爹娘的心情咱都能理解,现在无论顾晓箐还是陈志刚,无论何非还是江雪云,他们谁的心里都不好受,希望你好好劝劝陈志刚,这件事一定要协商解决,谁家的孩子都是爹娘的命根子,无论如何,千万不要惊动公安局了,为了孩子,行不行?! 姜家伟点点头说,我尽力吧。 本書源自看書惘 ... 第一百三十六章 探望 谭之江的家里,接二连三地开始来亲戚,他们知道刘敏患了脑瘤,要作手术,纷纷前来探望。 几天以来,刘敏陷入了巨大的压力之中。 她把儿女们叫到家中,开始交代自己的后事,惹得孩子们哭了一场又一场。 刘敏刚得知自己患了脑瘤的时候,她在心里暗自劝慰自己要坚强,可是当看到亲人们接二连三地来看她,看着自己的儿女,想到自己有可能就要离开他们,刘敏渐渐地感觉要崩溃了。几天下来,人不知不觉地瘦了一大圈。 谭之江看着心疼,几天以来,几乎寸步不离地陪在刘敏身边,安慰她,鼓励她。 可是谭之江越是这样,刘敏越觉得自己就要离开这个家,时常忍不住地自己就哭一阵。尤其是头痛的时候,她就说谭之江巴不得她早点死呢,好娶新媳妇,她说那么多小妖精等着勾引你呢,我要是没了,她们就会蛇妖一样缠上来。 谭之江说你不要瞎想,你就是整天胡寻思乱想,我问过大夫了,大夫说没事儿,他们做过好多这样的手术,绝大多数都可以康复的。 刘敏不信,她说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我也知道我走了以后,你还得娶媳妇。 谭之江说老婆啊,你别瞎想了行不行,我这辈子就你这一个好老婆,别看你一天到晚瞎嚷嚷,但是我知道你最疼我,别的不说,就说这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天三顿,天天给我做饭,我少吃一顿饭你都不干,还有你知道我爱咳嗽,每天晚上煮梨水,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煮,别的不说,就这些……谭之江说不下去了,掉下了眼泪。 刘敏也掉泪了。 谭之江说我知道你爱我,总是怕我被别人勾引了,可是我毕竟也是上过大学,受过党的教育的人,我做事有自己的原则。我闲着没事,爱跟朋友们喝喝酒,虽然这个爱好不好,但是你想想,我就这么一个爱好不是?我想了,如果你嫌弃这件事,等你手术以后,我把酒也戒了行不行? 不用,不用,你高兴就行……只是我不在了,你喝酒回家,谁给你煮梨水解酒啊?刘敏说着忍不住又哭了起来,她说老谭啊,我心里有数,你对我好,老是往家里买我爱吃的东西,给我办汗蒸卡、理疗卡,我说去哪里有什么事,只要跟你说,你再忙都会抽时间陪我,还有就是我一次次地跟你无理取闹,你每一次都原谅我……我心里有数,就是因为我知道你会原谅我,所以我才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老是跟你闹…… 好了老婆,咱不说了,别弄得跟生离死别似的,没事儿,放心,你听我的就行了。谭之江揽过刘敏的肩膀,拍小孩似的拍了拍她。 刘敏把头靠在了谭之江的肩上,她说她想去找个地方算一卦。 谭之江说算什么? 刘敏说随便算算,你陪我去一趟吧。 谭之江本来不相信这些,但是他不愿意扫刘敏的兴,就说好吧,我陪你去。但是万一算卦的说了什么不好的,你可不能往心里去,就当他们是胡说八道好吧? 嗯。刘敏点点头,拿上自己的小兜子,和谭之江一起出去了。 谭之江带她来到了县城里唯一的寺庙铁佛寺。铁佛寺里有一尊几十米高的铁佛,据说是很久以前从运河飘过来的,到了这里就不走了,于是就在这里安了家。老百姓集资建起了寺庙,几百年来,香火一直很旺,现如今,经过扩建、修缮,规模已早已不是当初的规模了,各地的僧人云集于此,使得铁佛寺呈现出一派熙熙攘攘、络绎不绝地兴旺场面。 刘敏看见门前有一溜儿算卦的,摆着各种不同的卦摊,刘敏有些犹豫,不知去哪一家好。 谭之江说我听说铁佛寺新来了一名云逸师傅,据说上通天文,下知地理,周易八卦无所不通,这样吧,我带你去找他。 刘敏听了,心中不由得生出敬畏之情,她点点头,跟着谭之江一前一后来到了铁佛寺的后院。铁佛寺属于旅游局的景区,谭之江认识这里的管理人员,很快就有人帮着联系好了云逸师傅,于是谭之江和刘敏,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来到了云逸师傅的禅房。 云逸师傅听明来意,沉吟半晌,告诉刘敏凡事皆有定数,务必顺其其然,保持好的心态,施主定可躲过此劫。 刘敏心中大喜,她看看谭之江,又看看云逸大师,迟疑了一下,吞吞吐吐地说,大师,我还有一事想问。 云逸师傅和蔼地笑笑,念了一句阿弥陀佛,伸手示意,女施主但说无妨。 刘敏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鼓了鼓勇气说,大师,万一我这次手术失败,您能告诉我,我老伴找个什么样的人合适吗? 谭之江料到刘敏会问类似的问题,所以站在那里,虽然觉得无聊,但也没说什么。 云逸大师摇了摇头,说凡事自有天意,女施主不要考虑太多,思虑过重对你的病没有好处,你记住我的话,凡事顺其自然,一切皆可安然度过。 谭之江谢过云逸师傅,和刘敏一前一后出了禅房。 刘敏皱着眉头说,云逸师傅怎么不告诉我呢? 谭之江说你又胡寻思乱想是不是,大师没告诉你吗,凡事顺其自然,一切皆可安然度过。放心吧,没事的。 谭之江安慰着刘敏,这个时候,手机响了。他低头一看,是姚佳打过来的电话。 谭之江看看刘敏,迟疑了一下,还是把电话接起来了。 姚佳问他干什么呢? 谭之江说陪你嫂子来铁佛寺了。 姚佳说我也是听说嫂子生病了,想去看看嫂子。 谭之江说不必了,明天我们就去天津了,等从天津回来再说吧。 姚佳说不是我一个人,还有我们新闻科的谭科长、赵主任等,我们一起过来的。 谭之江说那好吧,我们一会儿就到家了。 放下电话,刘敏问他是谁打的电话。 谭之江说一个女同事。 刘敏说是谁啊,我看看。刘敏说着伸手去拿谭之江的手机,刘敏看谭之江的手机已经习惯了,谭之江也不敢不让她看。如果不让她看,她看定会多想,可是让她看了,她还是会多想。不过现在也没办法了,手机已经到了刘敏手上。 姚佳?刘敏看着这个名字,不由得皱了一会儿眉头,她忽然想起来了,她说姚佳,不是上大学时跟你谈恋爱的那个人吗? 谭之江怕刘敏多心,嘴里说着不是不是,跟那个姚佳重名。 哦,刘敏说着,半信半疑地看了看谭之江。 到了家里,姚佳和谭科长、赵主任已经在那儿等着他们了。 他们买了鲜花、礼品,看见两个人回来,热情地迎了过来。 谭科长一把握住刘敏的手,开了句玩笑,嫂子,想死我啦! 刘敏笑了,她看看赵主任又看看姚佳,她认识赵主任不认识姚佳,于是指着姚佳问了一句,这是? 这是从华州市新调过来的姚佳,姚主席,文联副主席,和老谭是大学同学,老谭没告诉你吗?谭科长热情地介绍着。 谭之江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他一下子愣住了,刘敏也愣了一下,出乎意料地,她看了看谭之江说,老谭,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带着大伙上楼啊。 谭之江回过神来,嘴里说着好好,他带头上楼,带着大伙进了屋。 几个人坐在一起说了会儿话,谭之江忙着倒水、切西瓜,刘敏却一反常态,雷打不动地坐在了那里。 她在静静地看着姚佳。面对着谭之江这个初恋情人,她的心里百感交集,她知道当初谭之江不愿意惹父母生气,违背了自己的心愿娶的她,无奈和姚佳分手。如果当初,谭之江没有和姚佳分手,而是和她接触了婚约,娶了姚佳,那么现在会是什么样呢? 刘敏静静地想着,眼睛不住地看着姚佳,连赵主任跟她说话都没在意。 谭科长开玩笑地说,这男人喜欢美女,这女人也是喜欢美女啊,你看嫂子,连我们说话都不听,眼睛里只有姚佳。 谭科长话说完,刘敏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她不好意思地笑笑说,你们还甭说,人家姚主席长得漂亮,大高个,看着还特别沉稳。 谭之江心里纳闷了,这么多年,刘敏对于他认识的女同志,除了吃醋还是吃醋,在她的嘴里她哪肯给她们用过一个褒义词啊,今天这是怎么啦? 谭之江感觉不对劲,不由得看了看刘敏。 谭科长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以为谭之江和姚佳只是普通的大学同学,见刘敏这么夸姚佳,于是他说话的兴致愈浓,他说嫂子看着给姚佳介绍个对象吧,姚佳刚离婚不久,调到咱们这儿工作,人生地不熟的,又不认识什么人。 谭之江的脸色渐渐变了,说真的,他现在就希望平平稳稳,什么事也别发生,明天按时带老婆去天津做手术。可是他没有想到,谭科长竟然说出了这些话,他想制止也来不及了,他发现姚佳坐在那里也有些不自在了。 他不知道刘敏听见这些话会做何反应,于是呆呆地看着刘敏。 出人意料的,刘敏一反常态,她说好啊,我给记着这事,姚佳你的手机号是多少啊,我记下来,有合适的我跟你联系。 姚佳一字一字清晰地把号码告诉了刘敏,刘敏认认真真地记着。 谭之江忽然感觉浑身无力,整个人瘫软在了沙发里…… 本部小说来自看書网 ... 第一百三十七章 代价 陈天宇脱离了失明的危险,但是右眼的视力降到了0.1以下。 陈志刚想报案,可是被姜家伟拦住了,他劝说陈志刚不要冲动,商量商量再说。 陈志刚听从姜家伟的建议,带着顾晓箐和陈天宇一起回饶安了。 顾晓箐不放心陈天宇,跟着天宇还有姜家伟一起回了陈志刚家里。那个时候叶水莲上班去了,陈母和留留还有小改三个人在家,陈母看见陈天宇的眼睛裹着纱布回来了,激动得抱着陈天宇泣不成声,她嘴里喊着“作孽啊,真是作孽啊!”,然后抱着陈天宇哭了起来。 陈秀美说妈,咱先别哭了,商量一下怎么办吧? 陈母详细问明了情况,呆呆地坐在一旁,半天没言语。 陈志刚说,我觉得何一鸣把天宇打成这个样子,已经构成了轻伤害,我们应该把这件事交给公安机关去处理。 顾晓箐听了禁不住地浑身颤抖,她想阻止这件事,她不想把何一鸣送进公安局,可是现在,毕竟是她跟何非在一起,才出了这样的事,所以她张着嘴半天没说出话来,眼睛呆呆地看着陈志刚。 陈志刚忿忿地说我儿子的眼睛不行了,让他儿子付出代价,最少也得让这小子做两年监狱! 姜家伟说大哥你先别冲动,何非让谭之江给拿过来五万元钱,说先给孩子治病,给孩子治病需要花多少钱,他听着,全部由他负担。 陈志刚看着那些钱,气愤地吐了一口唾沫,呸!他以为有俩臭钱就想息事宁人吗,没那么容易。 陈母说都是大人们造的孽,先别说这些了,明天先带着天宇去北京,找专家看病,看看孩子的眼能恢复到什么程度,其他的事回来再说吧。 姜家伟说大哥,我看就按咱妈的意思,先看病,其他的事回来再说。 陈志刚“哼”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陈秀美看看大家,谁也不说话,她走过来对顾晓箐说,嫂子你也刚犯了高血压,我送你回去吧。 陈天宇没说话,静静地躺在床上,他听陈秀美说送妈妈回去,就从床上坐了起来,他说姑姑,我跟着妈妈回去。 陈秀美说,你别动了,先卧床休息吧,明天咱们去北京。 陈天宇说,不了,妈妈一个人在家,我也不放心,我跟妈妈去。 顾晓箐站起身来,不由得流出了眼泪,她扶着陈天宇,往外走。姜家伟见状,拿了车钥匙跟了出去,他想送送她们娘儿俩,走到大门口时,叶水莲回来了。 她看见顾晓箐扶着陈天宇从门口出来,而陈天宇的眼睛上裹着纱布,陈秀美紧紧跟在顾晓箐的身旁,身后是姜家伟。 叶水莲不好说别的,就推着车子问陈天宇,天宇这眼睛没事儿了吗,不在家待着,还出去干什么? 陈天宇没说话,陈秀美赶紧给打个圆场,说天宇要去她妈妈那里,我送送她们。 叶水莲心里不痛快,也没说什么,把自行车闪在一边,看着几个人上了姜家伟的车。 叶水莲进了自己的屋,见陈志刚仰面朝天地躺在了床上,小改不知去了哪里,留留一个人躺在床上哭,陈志刚动也不动。 叶水莲原本心里不痛快,昨天陈志刚去了饶兴,她知道陈天宇和何一鸣打架了,但是再问别的,陈志刚就不接电话了。留留小,她也走不脱,整整一晚上,她给陈志刚打了好几个电话,陈志刚也没接。她想着顾晓箐肯定和陈志刚一起,照顾陈天宇,她心里不是滋味。她也想去饶兴,最起码有她在身边,顾晓箐和陈志刚得避讳着,可是留留太小,她担心小改一个人带不了留留,所以强忍着没去。 整整一晚,她也没睡好,原本带着留留一会儿一醒,就是偶尔睡着,梦见的也是陈志刚和顾晓箐还有陈天宇一家人团聚的场面,她不由得惊醒了。惊醒以后,她再也睡不着,她的脑子里乱七八糟地胡寻思乱想,她一会儿担心顾晓箐和陈志刚言归于好,一会儿又担心陈志刚反悔了跟她打离婚,甚至有的时候刁德发还会跑出来凑热闹。 总之,整整一个晚上,她也没怎么合眼。早晨起来,本来她不想去上班,想去饶兴看看,可是宋明丽打电话来,说家里有事请半天假,让叶水莲去单位盯着。叶水莲没办法,去了单位。 她心神不定地上了一上午班,回到家,却看见了这样的场景。 她看见顾晓箐和陈天宇,陈秀美和姜家伟,几个人好像和以前一样,还是一家人的样子,开着一辆车走了,她心里郁闷极了。说真心话,自从她进了陈家这个门,陈秀美几乎没怎么给她好脸色,更甭说让姜家伟开车送她去哪儿,而眼下,他们和顾晓箐在一起那种和谐,让她生气、郁闷透顶。 她说不得道不得,肚子里憋了一肚子气。 她本来想问问陈志刚,陈天宇的眼睛有没有事,可是看见陈志刚死人一样地躺在床上,留留在一边哭,他理也不理,好像没这回事一样,叶水莲的气“噌”地窜了出来。 她说陈志刚你这是干什么呀,陈天宇是你儿子,留留就不是你儿子呀,孩子这么小在一旁哭,你那颗心怎么就那么狠,你看也不看,抱也不抱,有你这样的吗?! 叶水莲说着走了过去,打开了留留的小被,发现留留连拉带尿的,小被窝里已经乱套了。 叶水莲愈加得生气,她说我就知道你偏心眼子,偏心眼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不就是跟我结婚后悔了吗,你不就是想跟顾晓箐破镜重圆,带着陈天宇再重新过以前的日子吗?没门儿!叶水莲一边收拾,一边嘟噜。 陈志刚原本一肚子气,满脑子都是天宇的眼睛怎么办,怎么处理何一鸣那小子等等等等,谁知叶水莲回来,问也不问天宇的病情,上来就是一顿嘟噜,陈志刚心里来了气,他“噌”地一声走了起来,用手指着叶水莲,你问我有没有人心眼,我还想问你呢,你有没有人心眼儿,天宇的眼睛被打坏了,你问也不问一句,来了就嘟囔这嘟囔那,你嘟囔个屁呀——! 陈志刚心情不好,说话的声音不自觉地大了起来,到了最后,甚至是喊了起来,叶水莲当时正抓着给留留撤下来的粑粑褥子,她听见陈志刚大声地跟她让,她一肚子气正没处撒呢,她顺手扬起粑粑褥子,冲着陈志刚的身上扔了过来。 陈志刚正嚷着呢,结果叶水莲的粑粑褥子哗地扔了过来,正正好好打在陈志刚的身上,那个褥子原本不大,包着一兜粑粑,现在遇到阻力,“哗”地一下四散开来,那些粑粑夹杂着尿液,瞬间布满了陈志刚的身体、脸上…… 陈志刚正张着嘴嚷嚷,他感觉那些东西黏黏湿湿地进了嘴里一部分,他顿时感觉一股臭味瞬间冲进鼻孔,弥漫了他的全身,直至大脑。 “啊——啪——啪——破——”陈志刚大口地吐着那些污物,叶水莲刚才顺手打去,根本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场景,她不禁呆住了。 陈志刚太生气了,他抓起粑粑褥子扣在了叶水莲的脸上,嘴里喊着我让你打,我让你打—— 叶水莲的脑袋被粑粑褥子包着,她恶心得直想吐,可是陈志刚使劲地把粑粑褥子包在她的脸上,说什么也不撒手,叶水莲“啊——啊——”嚷着,挣不脱,她急中生智,看见了陈志刚的脚丫子,她一使劲冲着陈志刚的脚丫子使劲跺了一脚,陈志刚“妈呀!”一声松开了手…… 你奶奶的,你还踩我!陈志刚生气,想上来继续跟叶水莲战斗,这时候,婆婆跟小改进门了。 陈志刚顶着一脸一身的粑粑,叶水莲也是一脸的黄中带绿,小改毕竟是个孩子,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来,她觉得太好玩了,笑得弯下了腰去。 陈母看着他们俩,皱起了眉头,愤怒地说,还嫌这个家不乱吗! 陈母说完,转身出去了。 陈志刚和叶水莲各自顶着一脸粑粑,气呼呼地各自找水去洗了。 顾晓箐的家里,只剩下顾晓箐和陈天宇两个人了。 顾晓箐安排陈天宇躺在,然后一个人坐在了床沿边,她看着陈天宇的眼睛裹着纱布,忍不住掉下了眼泪。 顾晓箐说天宇对不起,都是妈妈不好……顾晓箐说了一句,说不下去了。 陈天宇说妈妈,我说过,不管发生什么事,我知道你和爸爸是最爱我的。 但是现在,恰恰是爸爸妈妈害了你……天宇,妈妈心里难受极了,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用我的眼睛换你的眼睛,就是让我用性命去换,我也愿意让我儿子健健康康,可是……万一你的眼睛有什么事,妈妈这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顾晓箐说着,哽咽起来。 妈妈,我不恨你,也不恨我爸爸。你和我爸爸都是好人,你们俩都是被别人算计了。陈天宇慢慢地说着,顾晓箐感觉感觉陈天宇的口气和平时不一样,不禁回过头来看着陈天宇,陈天宇的话越说越慢,他一字一顿地说着,我恨何非,我恨叶水莲,我要让他们两个付出代价。 看書辋小说首发本書 ... 第一百三十八章 秘密 程慧找了个合适的机会,跟周义彬谈了他和楚玉的事情,她说周义彬不是楚玉喜欢的类型,楚玉已经明确告诉她了,她说再有合适的,再给他介绍。 周义彬听了程慧的话,呆呆地半天没言语。 程慧有些担心,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直接刺激了周义彬,就问小周你没事吧? 周义彬看看程慧,眼睛里布满了泪花,他说不出话来,使劲地摇摇头,开门出去了。 程慧有些不放心,追出门外,恰好有职工进来汇报工作,她就停住了。 周义彬从程慧的办公室出来,他无心工作,一个人请假出去了。 他一个人在外面转了一会儿,想来想去他觉得不死心,这么多年他都没遇见自己心爱的女孩,如今他调换了工作岗位来到这里,况且算卦的也说他的缘分就在这个方向,怎么会这么短暂就消失了呢,甚至是连开始都没有就结束了呢? 他一个人来到咖啡屋,点了一杯“冰镇火山”鸡尾酒。 他看着服务员把细碎的冰块放进盛着红色液体的酒杯里,立刻那些白色的、近乎透明的冰块浮在了红色的液体上面,看上去仿佛真的象冰块把火山给镇在了下面。 周义彬照例从斜跨的背包里,拿出一个不锈钢的小盒,从里面小心奕奕地拿出一个酒精棉球,先是把盛着冰镇火山的高脚杯擦了一遍。他看了看棉球,有些黑了,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把棉球扔掉,然后又小心奕奕地从不锈钢盒里拿出第二个酒精棉球,继续把酒杯擦了一遍,他看了看棉球没变颜色,就用棉球认认真真地把手擦了一遍。 周义彬伸出修长洁白的手指,用他那熟悉的、一贯的兰花指端起了杯子,静静地看了一会儿那杯冰镇火山,端起来呷了一口。 他屛住呼吸,用舌尖轻抵上膛,闭了一会儿嘴,然后张开。张开嘴巴的同时,闭上了眼睛,他感觉味道还不错,于是睁开眼睛,喝了不大不小的一口。 顿时,杯子里的火山矮了一截,可是几乎与此同时,周义彬的脸象大面积的火山迅速地蹿红了,他平时喝酒很少,喝也是那种小口小口的呷,现在喝了这么不大不小的一口,顿时他觉得从嘴里到喉咙,从喉咙到肠胃,从肠胃到五脏六腑,从五脏六腑到身体,脸上,无处不在热辣辣地发烧。周义彬抬起头来,冲服务员招了一下手,服务员很快就过来了。 “什么事,先生?” “小姐,我问你,这杯酒叫什么名字?”周义彬红着脸膛指着那杯酒问着。 服务员不明就里,有些诧异,她说:“这就是您点的冰镇火山啊!” 周义彬哈哈地笑了,他说:“冰镇火山,冰真的能镇得了火山吗?” “这个……”服务员为难了,她看看周义彬,很实在地说:“说实话,我们也不知道,这冰能不能镇得了火山,就是取了这么个名字……具体冰能不能镇火山,我也不知道……”服务员是个涉世不深的小孩,她回答不出周义彬的问题,感觉有些为难,不好意思地看看周义彬。 周义彬哈哈笑了,他端起酒杯,又喝了不大不小的一口,脸顿时比刚才又红了许多。 他用那洁白修长的手指,还是那优雅的兰花指动作,温柔地掐着高脚杯的“细腰”,轻轻地摇晃着那剩了多半杯的冰镇火山,慢慢地说着:“我告诉你,冰不能镇住火山,冰哪能镇得了火山呢,冰到了火山就会融化,融化成水,变成蒸汽飞到大气层里去……真正能镇得了火山的,你知道是什么吗?” 服务员看着他,憋红了一张脸,摇了摇头。 “真正能镇住火山的是芭蕉扇,铁扇公主的芭蕉扇!哈,知道了吗?”周义彬说着哈哈笑着,又端起高脚杯,喝下了一大口,然后冲服务员摆了摆手,服务员一脸莫名奇妙地退下了。 酒杯里,红色的液体只剩下了一点点,其余的都是白色的冰块了。周义彬看着慢慢地把酒倒进了嘴里,继续倒,至到那些冰块也全部倒进了嘴里,周义彬闭上了嘴,大口的咀嚼着那些冰块,嘴里发出“嘁哩咔嚓”地声音。 周义彬咀嚼完那些冰块,慢慢地咽了下去,然后红着一张脸,站起身来,都少有些晕头转向地向楚玉的美容院走去。 周义彬原本不胜酒力,喝半杯白酒要一点一点地抿一晚上才喝得下去,眼下,他快速地喝下了一大杯冰镇火山,那些酒就像火山一样在他的心底燃烧开来。 周义彬多少有些摇晃地走进了楚玉的美容院,当时楚玉正在楼上帮客人做护肤,服务员看见周义彬了,跑上来跟楚玉耳语了几句,楚玉说你告诉他,我出去了。 服务员下来告诉周义彬,说楚玉出去了,周义彬看看服务员说,没关系,那我就在这里等她好了。 服务员无奈,又上去跟楚玉说,楚玉有些不高兴,说,那就让他等吧,没意思了他就走了。 这个时候,程慧给楚玉打电话来了,她说早晨我跟周义彬谈话了,把你的意思告诉了他,可是他什么也没说,呆呆地坐了一会儿出去了,我感觉他表情不对。刚才去大厅,别人告诉我,他刚才出去了,是不是去了你那里? 楚玉说是来我这里了,不过我还没见他呢。 程慧说楚玉你去见见他,我看他表情不对,你好好跟他说说,劝劝他。我发现这个人有点一根筋。 他哪是一根筋啊,纯粹就是个神经病!楚玉不耐烦地说着。 程慧说就算他是个神经病,你也想办法不要刺激他,最起码不能让他在你那儿犯病,去,好好劝劝他。 好吧。楚玉极不情愿地答应了。 来做美容的顾客跟楚玉也比较熟识,早就听明白了怎么回事,她说好啦,让小平给我做吧,你快下去看看,不同意不要紧,跟人家好好说。 嗯。楚玉说着,洗洗手下楼了。 楚玉不下来还好,一下来着实吓了一跳,她看见周义彬的脸通红通红的,红得好像火焰山似的,她不禁诧异,她说周义彬你这是怎么啦,这脸怎么红成这样啊! 周义彬被那些酒烧得心里胃里仿佛着了火一般,他说小玉,你能给我倒杯水喝吗? 楚玉二话没说,转身给他倒了一杯水。 周义彬接过来,翘起他那洁白修长的兰花指一饮而尽,他喝下一杯水,抚摸了一下胸脯,感觉好多了,他看着楚玉,动情地说,谢谢你小玉,谢谢你就了我。 楚玉哭笑不得,她说不就是给你倒了一杯水吗,至于的吗,怎么就救了你呀,被这么夸张好不好? 周义彬摇摇头说,不对,小玉,你就是就了我,你知道吗,没有人能救得了我,只有你,只有你能救我。 楚玉说你别吓唬我行不行,你要是吓唬我,我就不在这儿待着了,我马上走你信不信? 我信我信,周义彬连连点头,他用恳求地目光看着楚玉,小玉你别走,别走行吗? 行。楚玉说着,坐在了周义彬的对面,看了看周义彬说,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楚玉当时穿着一条黑色的连衣裙,衬得皮肤雪一样得白。连衣裙不长不短,刚好及膝,露着楚玉洁白修长的小腿,小腿下面是穿着黑色丝带款式的一双玉足,原本楚玉的脚就很小,洁白匀称,在黑色丝带的凉鞋里,显得格外秀气、性感,周义彬看着那双脚,眼睛发呆了。 楚玉发现周义彬在盯着她的脚看,不由得往后缩了缩那双脚,说,有什么事你快说,我这很忙,一会儿我就上楼了。 楚玉穿着裙子,虽然脚往后缩了缩,但还是完全暴露在周义彬的视线之中,周义彬指了指那双脚,陷入了沉思。 他不再看楚玉,两只眼睛呆呆地盯着那双脚,慢慢地说着,你知道吗,我的初恋女友…… 楚玉见他说得慢,不棉有些不耐烦,再说一双脚被人那样死死地盯着,她觉得也不好意思,就接过周义彬的话茬说,跟我的一模一样,对吧? 周义彬一摆手说,错,不一样,她的脚也很白,但是比你的脚要大一些。 楚玉无奈地摇摇头,说你今天就是来找我说你初恋女友的脚吗? 周义彬抬起头来,看看楚玉,认真地点点头。 楚玉真是无奈到了极点,她想起程慧再三劝她,要有耐心,别刺激着他,于是说,好吧,咱就说你初恋女友的脚,她的脚怎么啦? 周义彬看看楚玉,认真地说,她的脚跟你一样白,比你的稍大一些,但是你知道吗?她的脚上有一个鸡眼。 楚玉让周义彬气得真是要翻白眼了,她劝着自己要忍耐,于是摇摇头说,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周义彬看着楚玉开心地笑了,开心得像一个孩子,他说你当然不知道,她只告诉了我一个人,她们宿舍的人都不知道,只有我和她知道,这是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的——小秘密。 本書首发于看書惘 ... 第一百三十九章 安排 夜,无边的夜,幽蓝而宁静的夜。 谭之江和刘敏行走在广场的公园里。 他们来到一群跳健身操的队伍旁边,两个人不由得站住了。 刘敏说,老谭啊,你看这些人啊,都跟咱儿子、闺女的岁数差不多。谭之江看看,点点头,是差不多。 刘敏轻轻叹了口气,说哎,时间过得真快,怎么转眼就老了呢? 谭之江听着刘敏的话,心中一阵伤感。 说心里话,上午姚佳和谭科长等人来看刘敏,谭之江说什么也没有想到出现那么一幕,他当时心里紧张极了,担心刘敏的老毛病又犯了。可是让他意想不到的是,刘敏记下了姚佳的手机号,至到他们离开,刘敏始终都是客客气气,笑脸相送的。 谭之江感觉有些诧异,但是也不敢问。难得刘敏没吃醋,要是和以前一样闹起来,手术头一天她又那么紧张激动,可就不好了,可是出人意料的,刘敏一点都没闹。 整整一下午,刘敏开始一点一点整理家里的那些东西,甚至把他们结婚时穿的衣服都拿出来了。 刘敏和谭之江结婚的时候,正是90年代初,那时改革开放还处于初级阶段,大部分人家都是挣工资吃饭,尤其是谭之江家,父母都在农村,好不容易花钱把他这个大学生培养出来,就再也没有能力帮他置办一个像样的婚礼了。 刘敏知道谭之江家条件不行,一点也没难为他家。刘敏初中毕业就上了班,所以手里多少有一点积蓄,她和谭之江去华州市买结婚的衣服时,婆婆拿出两百元钱,让谭之江看着给刘敏买件衣服。 华州市里消费比饶兴县高,看着不错的衣服,最少也得两、三百元钱,谭之江揣着200元钱,为难了。 刘敏体谅谭之江的难处,她没问谭之江带了多少钱过来,而是把自己的钱包拿出来,打开了。谭之江看见里面整整齐齐地排着一打钱,刘敏毫不犹豫地把那些钱拿了出来,放进了谭之江的口袋,说这是1500元钱,你看着买,咱俩一人一身新衣服,公公婆婆每人一件,妹妹秀萍一件,我弟弟买一件…… 谭之江看刘敏在一边掰着手指头数落着,谭之江的眼睛不自觉地酸了。一个那样的年龄,既要面子又爱慕虚荣,可是贫穷,使得他无法拿出钱来为自己的未婚妻买一件喜欢的衣服,心里那种滋味可想而知,可是刘敏却毫不在意,仿佛理所当然一样,把自己的钱放进他的口袋。要知道,在那样的年月,娶个媳妇是多么难的一件事,女方要彩礼几乎是天经地义的,可是刘敏不但没要彩礼,还悄悄把自己的积蓄给了他。 他本来想给刘敏买一套贵一些的新娘穿的漂亮衣服,可是刘敏挑来选去,花了一百多元钱买了一件红西服,倒是给他花了500多元买了一套京菲牌西装,当时京菲西装可是十足的品牌服装,谭之江穿上那套西装,立马变了一个人,他照镜子都有些不认识自己了。 他们用剩余的钱给爹娘、弟妹每人买了一件衣服,然后又买了一些结婚用的头花、红手绢、红袜子之类的小零碎。 刘敏真的是给谭之江挣足了面子,当谭之江把那些衣服拿回家的时候,弟弟妹妹立即欢呼起来,爹娘也瞪大了眼睛。似乎只是一天的时间,这件事就在谭家庄传遍了,人家谭之江娶媳妇,媳妇不但不要彩礼,还给花钱,这在谭家庄可是第一个先例,谭之江感觉真的是好像得了什么奖励受了什么表彰一样,让人荣耀。 多少年来,他们从租来的房子搬到了单位的平房,从单位的平房又搬到了单位的楼房,后来老楼拆迁,又搬到了新楼……总之,无论哪一次搬家,刘敏都会把这些衣物留着。为了不让虫子蛀,她在橱里放了樟脑球,为了怕那些衣服受潮发霉,每到夏天,天气晴朗的时候,她都要拿出来晒一晒。 谭之江说,明天去天津的物品我已经准备好了,你检查一下少什么,我们好带上。大热的天儿,拿出这些东西干什么? 刘敏笑了,她说没事,我就是看看。 刘敏整理完那些衣物,又开始整理谭之江的衣物,该叠的叠,该挂的挂,该包起来的包起来。然后一一告诉谭之江,这是冬天的,这是春秋的,现在穿的在这里你都知道…… 谭之江看着刘敏整理那些衣物,忽然间他明白了,刘敏这是担心自己手术万一回不来,她提前把谭之江的衣物整理好,她看那些结婚时的衣服,是她想把那些记忆,带进她的生命里……谭之江看着看着,鼻子一酸,眼圈红了。 他不再言语,一个人回了书房。他拿出平时最喜欢看的梁实秋的散文集,可是打开书,却一个字也看不下去。 晚上,谭之江买回了排骨和罗非鱼,各种蔬菜和水果,他本来崭露一下手艺,给刘敏做饭吃,可是刘敏说什么也不让。她从谭之江手里抢过围裙,自己进了厨房。 那天的晚饭吃的是排骨炖紫薯,罗非鱼炖西兰花,刘敏还蒸了一锅夹杂着黑米和绿豆的米饭,做了一个萝卜虾皮汤。 虽然这些菜,还是刘敏独特的混搭,每一道菜都是那么风马牛不相及,不管进四星级、五星级还是七星的迪拜大酒店,都点不出来的非刘敏莫属的混搭,但是在谭之江吃起来,他早已经习惯了。习惯得就象自己那件柔软的旧睡衣,再花多少钱,也买不来那种熟稔、从内到外舒服的感觉。 刘敏指着那些菜一一说着,她说排骨炖紫薯,你是知道的,既补钙又抗癌,你知道为什么我要在罗非鱼里加西兰花吗? 谭之江看看刘敏,还不待他说话,刘敏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她说这是因为西兰花是第一碱性食品,我们的身体要是呈现了酸性,身体就不好了,所以要多吃碱性食品,尤其是你,爱喝酒,就是酸性的,就更应该多吃西兰花。 刘敏说着夹了一大筷子西兰花,放进了谭之江的碗里。以前有很长一段时间,谭之江特别讨厌刘敏的混搭,觉得不伦不类,后来慢慢就适应了,但是心里多少觉得这样搭还是登不了大雅之堂。现在他听着刘敏多少有些自鸣得意地介绍,他觉得合情又合理,并且还深深地体味出了刘敏在每道菜里,都揉进了她对他的爱。 刘敏不理会谭之江的思考,给他盛了一小碗萝卜虾皮汤,告诉他萝卜对消化系统好,而加上虾皮又可以补钙,至于那些黑米白米绿豆就更不必说,加在一起,就是一个五谷杂粮的大仓库。 谭之江心里暖暖地感动着,他知道刘敏的心里在想什么,于是他用了一种轻松的口气说,好啦,别告诉我这些啦,反正我已经习惯了,你做什么我就吃什么,你就是我的营养学家!谭之江说着,从排骨汤里夹起一大块紫薯,放进嘴里,又甜又咸的味道让人直想哭…… 刘敏说,明天我就要做手术去了,手术结果不知道怎么样,以后啊,你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刘敏说着,往谭之江的碗里夹了一大块罗非鱼,眼泪里却噙满了泪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谭之江心里也难过到了极点,但是他知道,他必须绷住,他现在就象大坝的闸门,他稍一松懈,刘敏的河水就会不可控制的汹涌而出, 他强压自己心头那份哽咽的感觉,故意用一种轻描淡写、若无其事的口吻说,别瞎说啊,我就不学,我就让你照顾我,我问大夫都少遍了,大夫都说没事,没事儿,你放心好了,你必须得给我坚强点,要不剩下我一个孤老头子,谁管我…… 谭之江说着,给刘敏夹了一大块排骨,你多吃点,增加点营养,你听我的话,没事儿,你就放心好了,你把这块排骨吃了。 刘敏看看谭之江,点了点头,低下头开始啃排骨…… 两个人在广场转了一圈又一圈,谭之江说累了吧,累了咱回家。 刘敏说不累。 谭之江瞪眼,说咦……今天怎么这么大的精神头儿? 刘敏笑了,她说老谭啊,今天有一件事你不感觉奇怪吗? 谭之江一愣,眨了眨眼睛说什么事啊? 刘敏说你别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啊,我问你,姚佳来咱家,我不吃醋,你不觉得奇怪吗? 谭之江吓了一跳,他在心里喊了一声不好,躲过了初一没躲过十五,躲过了中午没躲过晚上,刘敏这是要找后头啊!谭之江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他使劲地摆手说,刘敏你可别瞎想,我要是有歪心思,就让我上刀山下火海、灌辣椒水滚油锅、五马分尸天打五雷轰行不行? 刘敏看看谭之江,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她说老谭你理解错了我的意思了,我吃了你一辈子醋,但是我该吃醋的时候我不吃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谭之江感觉莫名其妙,呆呆地摇了摇头。 刘敏说,因为我觉得姚佳这个人真的不错,沉稳大方、文静安静,是个贤妻良母!刘敏说着眼睛突然一亮,她说老谭我求你一件事行吗? 谭之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说你说。 刘敏说你得先答应我才说。 谭之江懵懵懂懂,他被刘敏搞迷糊了,他说到底什么事啊,你说吧,我答应你。 刘敏说真的? 谭之江说真的。 刘敏说那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万一我手术失败,你娶姚佳当老婆。 本文来自看書王小说 ... 第一百四十章 心声 顾晓箐、陈志刚和姜家伟带着陈天宇,在北京眼科医院治疗了一个星期,最后测陈天宇的视力,还是不到0.1,医生说我们已经尽力了,只能看出院以后的恢复情况了。 顾晓箐问能恢复到从前吗? 医生摇摇头说,不好说,有可能恢复得和以前一样,也有可能永远这样。 几个人沮丧地出了医院。顾晓箐想带着陈天宇去颐和园、故宫玩玩,让他缓解一下心情,可是陈天宇不想去,于是几个人回家了。 一路上,陈志刚特别生气,他说天宇的眼睛如今变成了这样,他一定要让何非的儿子也受到惩罚,让他的儿子去坐监狱。 顾晓箐说那孩子根本就不是个打架的孩子,出现这样的情况纯属意外,再说人家也积极给天宇治病,大人的事就别再折磨孩子了。 姜家伟说我觉得嫂子说的有道理,这都是大人们的事,别让孩子跟着受惩罚了。人家那边配合咱们治疗,也很有诚意。 什么诚意?陈志刚忿忿地说,有两个破钱,就不知道姓什么了,你不就是看中他那两破钱了吗?陈志刚用眼睛狠狠地瞅了顾晓箐一眼。 顾晓箐说陈志刚你怎么说话呢,守着孩子我给你留面子你知道不知道,当初要不是你跟叶水莲,咱离得了婚吗,外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你自己心里还不清楚吗!当着儿子的面,顾晓箐本来不想说这些,可是她听着陈志刚说那些话,看着陈志刚瞅她那眼神,心里也实在是气愤,不由得抢白了他几句。 好了,都少说两句吧。姜家伟出面调解。 陈天宇看看顾晓箐又看看陈志刚,使劲地咬了咬下嘴唇,他说哼,叶水莲那笔帐,我给她记着呢!我现在最恨的是何非,敢做不敢当,戴着个画家的面具,实际上就是个卑鄙的流︶氓,我饶不了他。 几个人不由得一齐看看陈天宇,陈天宇不再说话,把头扭向了车窗外。 到了饶安,陈志刚想带着陈天宇回家,陈天宇说你跟奶奶说吧,就说我没事。我不想看叶水莲那张脸,我跟妈妈回家。 陈志刚无奈,看了看陈天宇,低着头跟姜家伟走了。‘ 顾晓箐带着儿子回了家,她问儿子想吃什么,陈天宇摇摇头说,我不饿,晚些时候再做饭吧。 行。顾晓箐看看天宇,把床铺铺好,说天宇要不你先睡一会儿,妈妈去买菜,买点你爱吃的东西,等你醒了,想吃什么给你做什么。 不必了妈妈。陈天宇当时已经躺在了床上,顾晓箐帮他放好枕头,打开了空调,又顺便拿了一条毛巾被盖在了他的身上。 陈天宇说着话,抓住了顾晓箐那个的手,他说妈妈你陪我说会儿话吧。 顾晓箐看着儿子,她知道儿子有心事,点了点头,坐在了儿子身边。 陈天宇说妈妈你知道吗,我特别怀念我小的时候,那时候爷爷还在,爸爸当是物资公司的副经理,那时候咱们家多好啊!我爸爸经常带我去他单位,我在他的办公室里玩,那些叔叔阿姨也带着我玩。我爸爸还给我做了一把弹弓子,没事的时候,带着我去打鸟呵呵……我爷爷会做手工,给我做小木头房子,我班上的同学谁也没有,都特别羡慕我。 顾晓箐听着,不由得陷入了回忆。那个时候她在粮库的楼下租了一间门市,开了一家粮油店,陈志刚有时把单位的公车开出来,到门市上接了她,带着她和儿子一起出去转一圈。那个时候,日子过得也不是多么富裕,但是感觉生活惬意,一家人在一起快快乐乐地,从什么时候,那些日子就没了呢? 妈妈,你知道吗,我现在一闭上眼睛,就是小时候那些事情,我真的恨不能让自己变小,再回到过去的时光去,那时你和爸爸关系特别好,我还记得你过生日的时候,爸爸给你买了一件红毛衣,上面绣着孔雀,特别漂亮……陈天宇说着,刚才紧皱着的眉头渐渐地舒展开来,顾晓箐也禁不住陷入一阵一阵地幸福往事中去。 妈妈,我恨!我恨叶水莲,恨何非。陈天宇说着话,话锋一转,又到了叶水莲和何非的身上,他说不是这两个人,咱们家就到不了现在这个局面,不是他们两个,我们还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虽然我知道你对我爸爸也有些意见,但是那是嫌我爸爸不去工作,我爸爸有了工作,咱们家慢慢就会变好,可是这两个人却怀着各自不同的目的,趁机搅散了咱们的家庭!陈天宇说着,不由得攥紧拳头,砸了一下床铺。 顾晓箐没有说话,她回想着往事,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她摸摸儿子的额头说,天宇,这些事你不要想了,你明年就要高考了,还有一年的时间,你要是能考上好的大学,就是妈妈最大的欣慰,可是……顾晓箐说着,看着儿子的眼睛,不由得悲从中来。她抓着儿子的手,不禁哽咽起来,天宇,都是妈妈不好,妈妈没有保护好这个家庭,害得你…… 顾晓箐说不下去了,独自掉起眼泪来。 妈妈,我知道你难过。陈天宇说着,坐起身子,伸出手来给顾晓箐擦眼泪,他停顿了一会儿问了一句,妈妈你爱何非吗? 顾晓箐微微一怔,她刚才已经完全陷入悲伤与自责中了,现在听儿子这么一说,她不由得微微一怔,沉默了。 妈妈,你觉得我小,不愿意跟我谈这个问题是吗?陈天宇见顾晓箐不说话,以为她不想跟他谈这个问题,他抓着顾晓箐的手,稍微用力抓了一下,妈妈,你必须告诉我。 顾晓箐沉默了一会儿,张开嘴说话了,她说我自己也说不好,我知道我不是个好妈妈,但是你毕竟也18岁了,妈妈应该郑重地跟你谈这个问题了。 顾晓箐看着儿子,轻轻叹了口气,她说以前我和你爹之间有什么事,我尽量不让你知道,怕影响你学习,甚至包括我们离婚,因为那件事迅雷不及掩耳,容不得我思考,就无奈离婚了。唉!顾晓箐说着无奈地摇了摇头。 她说说心里话,那个时候我对你爹是有意见,但是真的没想跟他离婚,我想了,为了这个家,为了你我也不跟他离婚。自己心情不好,就忍着,跟何非那些相片,也纯粹是无中生有,被叶水莲发到了网上。再后来,叶水莲利用流产一事,逼着你爹跟我离婚,你爹当时也是没办法了,稀里糊涂跟我离了婚。至于何非,我怎么说呢,是我主动的。 顾晓箐说着轻轻咬了咬嘴唇,她看了看儿子,儿子的脸上并没有丝毫诧异的目光,于是她又接着说了下去,她说何非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卑鄙的人,相反他是一个很和善的人。我当时被离婚,一个人身心备受打击,住进了医院,你也知道,妈妈的血压高,一激动血压就容易升高,那个时候,妈妈反复住院,你姥姥家是外地的,妈妈只能一个人躺在医院里,你知道妈妈心里的滋味吗? 顾晓箐说着,眼泪又流了出来,她说尤其是夜晚,我一个人躺在黑暗的空旷的房间里,那种孤单伴随着无边无际的黑暗,团团把我包围,我感觉难受极了。我不敢影响你学习,那个时候,你知道了爸爸妈妈离婚的消息,也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我知道你心里也是煎熬。夜晚,我有时作噩梦,醒了,就吓得开着灯,不敢再接着睡觉,我想这些人,这些事……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的那些日子。 陈天宇一声不吭,静静地看着妈妈,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妈妈心里有那么多苦,有些是他想象不到的。 顾晓箐说那个时候江雪云误会我,还找人打过我,甚至我的肋骨也是因为和她发生争执被人打折了…… 妈妈!是被谁打的,你告诉我,我去找他算账,我去给你报仇!陈天宇听着顾晓箐的话,明显地激动了,作为儿子,听到自己的母亲被人欺负,陈天宇心里难过到了极点。 顾晓箐摆摆手说,都过去了,这里面有些误会,不说这些了。我当时因为生江雪云的气,其实也不单单是这些,或许我本心里也喜欢何非,或许也是那个时候太孤单了,我说不清楚,但是是我主动找的何非,于是我们就在一起了。 一个母亲跟儿子说这些,总是难为情的,顾晓箐说着,看了看陈天宇,说了声对不起儿子。 陈天宇没说什么,他看了看顾晓箐,一脸郑重地问了一句,妈妈你就告诉我一句你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你爱何非吗? 顾晓箐沉默良久,张嘴说话了,如果我跟你爸爸没离婚,或许我永远不会产生这种想法,但是有很长一段时间,我是那么期望何非也能象你爹娶叶水莲一样娶我,因为我——不想孤单。 陈天宇看看顾晓箐,又追问了一句,我是问你爱不爱何非? 顾晓箐点点头,应该是爱吧,如果不爱,可能就不会想嫁给他了。 陈天宇沉默了一会儿说,妈妈,我明白了。 本文来自看書蛧小说 ... 第一百四十一章 秘密 楚玉耐着性子听周义彬说他和他初恋女友的故事,说到最后,周义彬竟然说到了他初恋女友的脚鸡眼,说是什么他们之间的小秘密。 楚玉实在忍不住了,她说周义彬,我不知道程慧跟你说没说清楚,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不喜欢你这种类型的。你,你不要在这里跟我说说什么大玉儿,说什么你初恋女友的脚鸡眼,我楼上还很忙,你要是没什么事,我就上楼了。 楚玉说完,站起身来,转身欲上楼。 周义彬着急,一把拉住楚玉的手。 原本周义彬跟楚玉说了那么半天话,那一杯冰镇火山的酒精已经挥发得差不多了,他的脸也渐渐褪去了红色,可是他伸手一拉楚玉的手,脸禁不住“噌”地一声又红了。 周义彬拉楚玉的手,楚玉有些着急,不由得回过头来看他,她看见周义彬的脸几乎是在一秒钟之间,变成了一块大红布。 你……楚玉不觉有些诧异。 我……周义彬看看楚玉,看看自己的手,吞吞吐吐地说,我,除了我妈之外,你是我第二个拉手的女人。周义彬说着话,深情地望着楚玉。 楚玉听了,不由得把手抽了回来,她定定地看了周义彬一会儿,这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竟然是从小到大第二次拉女人的手。她看着周义彬那张红布似的脸,她觉得他说的是真的。 楚玉长这么大,虽然说刻骨铭心的恋爱只有过那一次,但是这么多年里,她也断断续续谈过几个男朋友,搂搂抱抱亲亲也是谈恋爱过程中,很正常的一件事。她从没见过一个男人,到了三十几岁,只牵过初恋女友的手。 楚玉不觉诧异了,她皱了一会儿眉头,说,你说的是真的? 周义彬点点头,楚玉忽然发现,周义彬颇显女性气质的清秀脸庞上,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流露的竟然是少男少女才有的清纯。 楚玉忽然有了几分恻隐之心,说不清为什么,她忽然觉得周义彬就像自己的小弟弟,看着周义彬那满脸的真诚与期待,楚玉心软了。 她说好吧,你有什么话就说吧,我给你当个听众。 楚玉说完,又坐在了刚才的椅子上。 周义彬看着楚玉,一字一句人人真真地说着,你不是我的听众,你是我的舞台,是我全部的舞台。你不用说话,不用表演,你只要坐在这里,我就是你永远的、全部的粉丝。你在台上做一分钟,我就在台下看一分钟,你在台上表演千年,我就是你千年不变的观众! 如果一个平常的身边的人说出这番话,几乎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会忍不住发笑,一个没笑应该也是心不在此、可是周义彬说了这些话,楚玉却笑不出来,因为她发现周义彬的眼睛里全是真诚。 就仿佛一个大人不愿意随便伤一个孩子的心,所以尽管周义彬那番话说得很文艺,傻里傻气,象是在背台词,可是楚玉此刻却没有了笑的意思。她说为什么你刚才说你初恋女友的脚鸡眼,是你俩的小秘密呢? 周义彬听了,忍不住孩子一般地笑了起来,他说真的是我俩的小秘密,那个时候她们班上体育课,每到有跑操的课,她总是请假。大伙都以为她娇气,背地里说她,她也不言语。她是个要强的女孩子,不愿意让别人说,于是就继续跟大伙一起跑操,可是有一次,我发现跑完操以后,别人都回去了,而她却一个人痛苦地坐在了操场边的草地上。 我故意磨蹭着晚走了一会儿,问她怎么啦? 她抱着脚痛得皱紧了眉头,我反复地问她要不要带她去医务室,她没有办法,脱下袜子让我看了她的脚鸡眼。她告诉我,她宿舍的同学都不知道她有脚鸡眼,她让我跟她一起保密,我答应了。那个时候,我觉得是那么幸福,我心爱的女孩终于肯让我跟她共享秘密了,你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吗?虽然那个时候还是冬天,可是在我的心里,在我的眼里,漫山遍野都是春天。 你那么爱她,那后来你们怎么分手了呢?楚玉看着周义彬满脸深情的样子,不禁有些纳闷。 唉。周义彬看着楚玉,叹了口气,他说你知道吗,放下这件事,我用了十几年的时间。 楚玉看着周义彬,不禁有些诧异,她说怎么? 周义彬说你知道吗,那是我的初恋,她在我心目中,就像是冰山上的雪莲花,就是我心中的圣母玛利亚,我不敢亵渎她的一分一毫,或许是因为她在我心里过于圣洁,所以我都不敢去拉一下她的手。 你不是说拉过她的手吗?楚玉有些纳闷。 周义彬看看楚玉,眼睛里布满了泪水,他说我是说过我拉过她的手,其实,确切地说,应该是她拉了我的手。 楚玉看看周义彬,等着他讲下去。 周义彬说,说道拉手,那就是我们分手的时候了。周义彬说这句话时,很是伤感,他看着楚玉,停顿了一会儿,接着说了下去,他说那个时候,我全身心地爱着她,我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像我一样忠诚、热烈地爱着她,可是,越是爱她,我越是不敢说,我想等到大学毕业的时候在跟她表白。可是,没有等到那一天,她就来找我了。 哦,她先向你表白了?楚玉问了一句。 周义彬摇了摇头,沉默了一会儿,他说那个时候我们还差两个月就毕业了,她来找我告诉我,她怀孕了。 楚玉听了,眼睛不由得瞪了起来,她有些着急地说,怎么会,手都没拉,怎么会怀孕? 周义彬笑了,笑得有些凄惨,他说我应该早就发现的,可是我没发现,你说我怎么那么傻…… 周义彬告诉楚玉,初恋女友怀的是别人的孩子,是社会上一个男青年的孩子。他说他其实已经发现了那个人经常去找她,可是她也明确地告诉过他,她不喜欢她。周义彬以为她不喜欢他,也就没事么事了,最多也不过是那个男人单相思。 他说初恋女友说起这件事的时候,眼泪哗哗地流,她说其实她心里也喜欢周义彬,可是周义彬一句爱她的话也没说过,甚至手都没拉过她一下,所以在心里她不敢确定周义彬对她的感情。而那个男人,和周义彬截然不同,如果说周义彬是静静地小溪水,那么那个人就是火山,随时都在燃烧,随时都有一种要把人融化的感觉。 终于,女友抵挡不住,淹没在了他的热情里。 年轻人的激情,仿佛放开闸门的河水,一旦闸门放开,便很难收拢得住。 仅仅一个月的时间,初恋女友惊讶地发现,她的月经没来。于是她开始了艰难地等待,想等待久别的心上人一样,等待她的月经,可是一天、两天,每一天都是失望。 女友无奈,一个人偷偷去了医院,经过化验,果然是怀孕了。 那个男人的热情,就像是火焰山遭遇了铁扇公主的芭蕉扇,很快地熄灭了。女友再去找他,已经联系不上了。 女友没有办法,她不敢跟第二个人说这件事,只好去找周义彬了。 周义彬的心情可想而知,他那么心爱的一个人,顶在头上怕晒着,放在嘴里怕化了,可是却让那个人毫不吝惜地给糟蹋了,周义彬的心如坠深渊。 他说女友当时想死的心都有了,他知道如果自己不救她,她真的有可能去自杀。 他告诉女友,坚强点,有他呢。 第二天周义彬带着女友去了医院,作了流产。 可是,合该他倒霉,他带着她去做流产,被别的同学看见了,风言风语地在学校里船开了,最后传到了老师的耳朵里,老师找周义彬谈话了。 周义彬百口难辩,他既不能说出真相,也不能包揽这件事,因为他知道,如果说他让她怀了孕做了流产,这件事会影响女友的一生,所以他咬紧牙关,坚决说没有这事。 可是风言风语就象春天的蒲公英,又刮到了校长的耳朵里,校长说学校内外都在疯传这件事,必须严肃处理,于是他派学校相关人员去了那家医院,果然查到了此事。 周义彬一口咬定,这事与初恋女友无关,是他带着校外的一个同名的女孩子作得流产。校长也不愿意再进一步深究此事,于是处理了周义彬一个人,给了他一次记过处分,并且没有给他发毕业证,至今周义彬手里是一本肄业证。 周义彬没有想到,那件事几乎毁了他,全校的师生都知道这件事不说,就连他后来去单位工作也受到了影响,找对象更是受影响,于是周义彬抑郁了。 那个女孩害怕受到影响,也早已远走他乡了。 从那个时候起,周义彬自我封闭了,别人给介绍对象他也不去见面,他说他自己都不知道,一晃这么多年就过来了。 楚玉呆呆地看了周义彬半晌,说了一句,你怎么这么傻。 周义彬看看楚玉,无声地笑了。 楚玉说如果同样的事情,让你重新选择,你还会那么做吗? 还会那么做。周义彬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看书網小说首发本书 ... 第一百四十二章 联系 几天以来,陈母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她心疼孙子,反复地寻思家中发生的这一系列的事情。 陈志刚和顾晓菁带着天宇去看病,她在家里心神不定。 留留不停地哭闹,叶水莲不知怎么回事,找婆婆看看怎么回事。陈母反复检查着,发现留留的咯吱窝红了一大片,天气热,孩子的皮肤嫩,咯吱窝处不能通风,所以皮肤有些红肿,孩子哭闹个不停。 留留好不容易停止了哭声,叶水莲忙着去洗脸刷牙去了,小改也去拆洗那些留留尿过的被褥了,陈母一个人看着留留发呆。 留留静静地躺在那里,陈母静静地看着他,这孩子的长相和志刚、天宇小时候完全不同,志刚、天宇都是她亲手带大的,所以她随便一想,就能清晰地记起他们小时候的模样。 虽然说都是一样的圆头圆脸,但是五官的差异可就太大了。志刚和天宇的脸型都是圆中带方,而留留是那种尖尖的瓜子脸。眉毛就更不一样了,他们陈家的子孙,都是那种浓眉,而留留的眉毛多少有些稀疏单薄,尤其是左右眉真的是高低不一样。陈母看着,不由得想起了刁德发的话,左眉高,右眉低,妨父兄。 陈母想到这儿,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可不,刁德发话音落地,陈天宇就出了这样的事。天宇从小懂事听话,从未跟邻居的孩子打闹过,上学期间一个人在外地住宿,也从未有过打架斗殴的事,难道说真的是留留妨的吗? 凡事就怕多心。陈母这样想着,心里就放不下这事了。 叶水莲恰好这个时候进门,她刚洗完脸,忙着往脸上抹化妆品,陈母说,水莲啊,你还记得不,那个算卦的师傅,说留留妨父兄? 啊?!叶水莲猛地一听,没想起怎么回事,但她稍一回味,又想了起来,她说啊,就是那个刁……就是那个要水喝的刁师傅呀! 本来她想说刁德发,可是她忽然想起,刁德发那天并没有报出自己的姓名,只是说自己姓刁,她庆幸自己没有一张嘴把刁德发的名字说了出来,不由得偷偷摇了摇舌头尖。 对,就是那个刁神仙的侄子。你记得不,他说留留妨父兄?陈母担心叶水莲想不全了,就提醒了一句。 哦,好像是吧。叶水莲心里想着刁德发说这话,心里就不由得生气,这个该死的刁德发,说什么不好,真是好事不灵坏事灵,说什么留留妨父兄,结果就真的出事了。叶水莲在心里暗暗地骂着刁德发乌鸦嘴,恨不得去撕烂了他那张嘴,可是脸上还是堆着一脸习惯的假笑,她说啊,是啊,算卦的都是一张缺德嘴,把人家说倒霉了,好去找他们破。 我觉得他不是一般的骗吃骗喝的那些算卦的,首先人家没说是算卦的,无非就是进来讨口水喝。是我说起刁新店,人家才跟我说的这些事,并且他张嘴就说出了咱们家祖上不是一般的人家,你说没点道行,这事哪能张嘴就说这么准啊! 啊……是。叶水莲点头说是,但是心里不由的嘀咕,她觉得肯定是她自己跟刁德发说过这件事,否则刁德发那个猴样的怎么能张嘴说这么明白。虽然她百分之二白地不相信的刁德发,但是眼下关键的是,刁德发让婆婆相信了,尤其是他那张破嘴,说留留妨父兄,话音没落地,天宇就出事了。 她知道,婆婆心里肯定把天宇的眼睛被打伤,与留留妨父兄的事联系起来了,但是她又不便说破,于是尴尬地笑笑。 陈母说,我还留着那个刁师傅的手机号呢,水莲,我看不如这样,你给刁师傅打个电话,问问他有没有时间,要是有时间,我们让他带着去一趟刁新店,自从他说了那话,家里就出了这事。这在陈家真是百年不遇的事,难道就真的纯属巧合吗,我这心里不踏实。 叶水莲不想打这个电话,但是她看出,这件事在婆婆心里已经成了心病,于是她没办法,按照婆婆提供的号码,给刁德发打了电话。虽然刁德发的电话,她不用想,张开嘴就能倒背如流,但是她还是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按照婆婆提供的电话号码把电话给拨了过去。 刁德发当时正在饭店里帮忙宰鸡。饭店里有一个厨师辞职,人手少,忙不过来,霍俊英就让他过来帮忙。他本来不想过来,可是一大早霍俊英就像看着罪犯一样,寸步不离地监视着他,生怕一不留神让他跑掉。终于,刁德发没有逃跑的机会,只好乖乖地跟着霍俊英来饭店帮忙来了。 他干不了灶上的活儿,帮着宰宰活鸡活鸭还是没问题的,叶水莲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正好从鸡肚子里往外掏着热气腾腾的五脏六腑,那一股子血腥味儿,惹得一大群苍蝇围着他嗡嗡地飞个不停…… 刁德发听见手机响,赶紧一把把那些鸡胗鸡肝掏出来扔在一旁,然后在脏水里洗了洗手,用浸满了血水的围裙擦了两把手,把电话拿了出来。 他拿出电话,一看是叶水莲打来的,他不知什么事,本来不想接,可是想想万一是留留的事呢?于是他站了起来,装作去洗手间的样子,急匆匆地向洗手间走去,到了洗手间偷偷接起了电话。 水莲,心肝,宝贝……想我啦?刁德发一贯地没正形,只要一接叶水莲的电话,他立马就变成这副德行,叶水莲担心刁德发会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于是打电话的时候,故意踱了两步,离开了婆婆一点。她听见刁德发在电话里心肝宝贝地乱叫一同,换做平时,她早就骂他了,可是守着婆婆,她还是选择了一副最郑重不过的口吻,她不理会刁德发那些没正形的话语,而是一本正经地说着,是刁师傅吗?你还记得你前几天来我们家讨水喝了吗? 陈母听叶水莲说讨水喝,觉得这话不合适,使劲地冲她摆手,示意她不要这么说话。 叶水莲看见了的婆婆的手势,心里明白了,她知道婆婆心里对刁德发还充满敬畏呢,于是她的口气愈加郑重、恭敬,她说刁师傅啊,我婆婆让我问问您,那天您说的事,您跟您的三叔联系了吗?如果联系好了,您今天能不能带我们去一趟? 刁德发明白了,不由得嘿嘿笑了两声。 说实在的,那天在陈母面前,他那一番表演,可是颇费了一番心思,他不知道的别的,但是知道自己想孩子,他想自己见孩子一面那么难,如何才能光明正大、名正言顺地去见孩子,于是,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刁德发调动大脑里所有的脑细胞一起工作,终于想出了那么一条妙计。 他知道,如果不出他的意料,过不了几天陈母就会打电话过来,因为谁家也担不得这妨和克字,尤其是他说的是留留会妨克她的儿子和孙子,这对于一个守寡多年的女人来说,这就是她的命根子,她没有理由不来找他。 所以,他回来以后,从后厨偷了一些鸡鸭鱼肉,一个人回了刁新店,跟他那当神仙的三叔简单说了自己的意思,当然,他没有说自己就是那孩子的亲爹,只是说自己喜欢那孩子,想给那孩子当干爹。 刁神仙这半辈子专门干察言观色的事,他一听刁德发说,心里就明白了。毕竟是自己的亲侄子,他乐意给侄子帮这个忙,何况侄子还孝敬给他那么多鸡鸭鱼肉呢。 于是叔侄俩安排妥当。回来以后,刁德发就想给叶水莲打电话,让她催催婆婆,可是一想,自己主动给叶水莲打电话,不知道叶水莲会说什么,再说,越是在这样的时候,他越得沉得住气。 于是他耐心地等着,果然不出三天,叶水莲这电话就来了。 刁德发心里一阵欢喜,他故意装作忘了这件事一样说,啊,这位大姐,是这事啊?这样,你先等等,我那天给我三叔说了这件事,他还没给我回话,我再问问他,你等我回话。 刁德发说完,挂了电话,得意洋洋地在洗手间里尿了一泼尿,然后唱着小曲出来了。 霍俊英见刚才刁德发还在宰鸡,一转眼的功夫就不见了,于是在院子里四下里寻找着刁德发。她听见洗手间里传出了刁德发的声音,然后见刁德发哼着小曲出来了,霍俊英上前,一把揪住刁德发的耳朵,指着那一堆还未择鸡毛鸭毛的死鸡死鸭,你躲在厕所鬼鬼祟祟打什么电话,你又想出去玩是不是?我告诉你,今天这一堆鸡鸭,你不给我拾掇干净了,哪儿也别想去! 刁德发嘿嘿一笑,他一手扎着裤腰带,腾出一只手来划拉霍俊英的脑袋,他说老霍啊,我这一把老骨头了,也就你拿我当个宝儿,你说我干什么去,我还能干什么去啊,我除了下个象棋,还能干什么去啊? 今天这么多事,你别想着下象棋去,你听见没有!霍俊英伸出食指,直指刁德发的脑袋。 刁德发被她的手指戳得脑袋歪歪着,嘴里说着哪儿也不去,哪儿也不去。 就在这时,刁德发的手机响了,刁德发不禁吓得打了一个寒噤,他知道叶水莲来电话了,他抬头看,霍俊英的眼睛瞪得又跟铜铃差不多大了。 本書源自看書罓 ... 第一百四十三章 条件 陈天宇跟顾晓菁谈过话以后,不再言语,他把事情的前因后果、来龙去脉反复地在心里思索,最后他在心里拿定了主意。 他先去律师事务所找了一个律师,咨询了一些相关的情况,然后坐着火车去饶兴了。 他没有管母亲要何非的号码,而是直接去了何非的画廊。何非是个有名气的人,所以陈天宇稍一询问,就问到了画廊的地址。 那时大约是上午九点多钟,何非一个人在画廊画画,他画了一幅清荷,可是反复画了几次都不满意,一个人沮丧地坐在了椅子上。 他知道之所以画不好那幅清荷图,原因在于他的心静不下来。说真话,他的心也是真的静不下来。陈天宇的眼睛不知如何,何一鸣和陈天宇打架的事情还没有最终解决,他如何静得下心来。 几天以来,他把自己封闭在画廊,除了回家吃饭、睡觉,其余的时间他基本都是在画廊画画。何一鸣知道自己惹了祸,不知道结果会如何,江雪云心疼儿子,她说如果万一陈家执意起诉何一鸣,那么她就去求顾晓菁她宁可给顾晓菁跪着,让她提条件,只要不让儿子进监狱,那么她愿意答应她的一切条件。 本来她和何非委托谭之江来办理这件事,可是谭之江陪着刘敏去天津作手术了。再找合适的人去和陈家谈,眼下也找不到合适的人。她知道陈家收下了那五万元钱,她的心里稍感欣慰,可是这件事一天不解决,她的心就无法安静下来。 她知道何非现在已经不知如何是好了,再责怪他也没有任何作用了,从何非的神情她早已看出,何非早已经能够不堪压力了。她最心疼的是二子何一鸣,她抱着何一鸣说儿子你放心,有妈妈在,你就不会有任何事。 何非坐在画廊里,一个人郁闷地喝起了红酒。 就在这个时候,陈天宇来了。 他当时正背对着画廊的门喝红酒,听见门响,不情愿地回过头来。此时此刻,他不希望任何人来打扰他,只希望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坐着。 陈天宇一脸严肃地进来了。 何非吓了一跳。 他看着陈天宇一脸严肃,右眼睛上裹着纱布,他的心感觉被什么揪了一下,就在前几天,还是那么健康的一个孩子,可是眼下…… “天宇……你怎么来了?”何非站起身来,有些磕绊地说着。 陈天宇没有说话,拽过一把椅子坐了下来,他看看何非,又看看他面前的红酒,不禁冷笑了几声,“还有闲心喝酒啊?” “啊,不是。”何非说着,把酒瓶子往里推了推,拿起茶杯给陈天宇倒了一杯水,随口问着,“你爸爸妈妈知道你到这儿来吗?” 不知道。陈天宇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 哦,那好,那好。何非说着,自己坐了下来,他知道陈天宇独自来找他,肯定是有事,毕竟陈天宇只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孩子,他不知道他会跟他说什么。 虽然何非已经四十多岁,陈天宇只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孩子,可是何非的心里还是忐忑不安地咚咚打起了小鼓。 我想跟你谈谈你跟我妈妈的事。陈天宇看着何非,貌似一脸平静地说着。说实话,只有陈天宇自己了解自己的内心,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这样和一个与他父母差不多岁数的人,这样郑重地来谈一件事。可是他心里明白,现在爸爸妈妈离婚了,家里是那样的一个糟糕局面,他只能自己来解决这件事了。 天宇,你的眼睛怎样了?何非看着陈天宇眼睛上的纱布,心里充满了愧疚,他不知道陈天宇的眼睛现在如何,这也是他最担心的一个问题。陈天宇的眼睛没事,那么万事大吉,所有的事都好解决了。如果陈天宇的眼睛出了问题,那么麻烦事就来了。于情于理,他现在都希望陈天宇的眼睛能尽快地好起来,可是陈天宇张嘴说话,让他的心“咕咚”一声沉入大海。 不怎么样,现在的视力还不到0.1,如果往坏处发展,也许会瞎了。陈天宇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挂满了愤怒。 何非看着陈天宇,嘴唇动了动,没有说出话来。 陈天宇看看何非,冷笑了一声,说失望了吧,你盼着我的眼睛好起来,然后就没你儿子什么事了,对吧?可是偏偏我的眼睛没有好,很糟糕!明年我就要考大学,你知道吗,或许你和你儿子会毁了我的一生,你知道吗?! 陈天宇说着“忽”地站了起来,他说你知道吗,这件事的罪魁祸首不是别人,就是你!我被你害了,你儿子也被你害了,你知道吗?我已经咨询了律师,我这种情况,已经构成了轻伤害,我现在就可以起诉公安局,让你的儿子坐牢房。 虽然何非的心里早就有过这种想法,可是陈天宇才说出来,何非还是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战,他说别,天宇你别冲动。 陈天宇轻蔑地看了他一眼说,我没冲动,我要是冲动,就直接去打何一鸣了,我要是冲动,能先去找律师吗? 何非看看陈天宇,点了点头。 陈天宇说我今年也十八岁了,现在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能象对待一个大人一样如实回答我的问题吗? 何非看看陈天宇,点了点头说,行。 陈天宇看看何非,从口袋里掏出一打票据来,他说这是我住院的票据和诊断书,我拿着这些东西去上诉,你儿子就能坐监狱你知道吗?陈天宇看看何非,站起身来,他说我们打架的时候,很多人都看见了,你的邻居们都在那里,所以我现在证据确凿,你知道吗? 何非看着陈天宇,以前他一直拿陈天宇当孩子,可是现在他感觉他面前的不是一个孩子,俨然就是一个思想成熟的大人。他知道,陈天宇是有备而来,他呆呆地看着陈天宇说,天宇,我知道你今天找我一定有重要的事,你说吧。能答应你的,我会尽量答应你。你记住,你的眼睛一天不好,我就会负全部责任,去哪里看病,需要我陪同的我陪同,不需要我陪同,所有的费用我都会负担。 陈天宇看着何非,淡淡地说,别想着用钱来摆平这件事,我问你,你爱我妈妈吗? 陈天宇的话把何非吓了一跳,他不知道陈天宇为什么想起问他这一句话,于是呆呆地看着陈天宇,不知说什么好。 你必须回答我。陈天宇说,我今天来找你,首先想把这个问题弄清楚,请你认真思考,然后真实地告诉我。 何非闭上了眼睛,此时此刻,他感觉头脑里仿佛变成了大海波浪,一浪接着一浪不断地袭来,他想了想,觉得自己是爱顾晓菁的,因为他看到顾晓菁难过,他也会难过,不见顾晓菁的时候,他也会想她。想到这儿,何非点了点头,他说我爱你妈妈,我也爱雪云。从内心里,我希望她们都能幸福平安,可是结果我却伤害了她们俩……何非说着,痛苦地摇了摇头。 陈天宇说她们俩,你更爱谁? 何非稍一思考,张嘴说话了,他说我更爱我妻子,因为我们在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这么多年风风雨雨地过来了…… 那你为什么要招惹我妈妈?!陈天宇听着猛地拍了一下桌子,他说你既然最爱你的妻子,那么你为什么要招惹我妈妈?! 何非说不出话来了,说真心话,他自己都不知道,稀里糊涂地就成了今天的模样。他感觉他头脑里的大海波涛,忽然遇到了对面来的风浪,那些波涛激烈地在他的头脑里撞击开来,何非忍不住抱住了脑袋,他痛苦地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我也分不清你这个人到底是善良还是卑鄙,你知道你害得我妈妈很惨,她今天这么孤苦伶仃地生活着,都是你造成的,你知道吗? 何非痛苦地摇了摇头,说天宇你就直接说吧,你到底想让我干什么? 陈天宇看看何非,他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你知道有一句话吗,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你自己做下的事,只能你来负责任! 何非说不出什么话来,使劲地点了点头。 陈天宇说我虽然岁数小,但是我做事,绝不会象你一样做糊涂事。我问你一个问题,你想让你儿子坐监狱吗? 何非看着陈天宇,脑袋摇得拨浪鼓一样,他说天宇,你说了你不做糊涂事,你知道,一鸣他并不会打架,你所有的条件我都可以答应,只要你不让一鸣坐监狱,你提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你。 陈天宇看着何非,一字一顿清晰地说着,离婚,娶我妈妈。 何非望着陈天宇,张着嘴呆呆地半天说不出话来,刚才陈天宇站起来拍桌子,何非心里着急也跟着站了起来。眼下他听陈天宇这么说,忽然间感觉他头脑里所有的脑细胞就象一片混战的千军万马,在他的头脑里拼命地厮杀开来…… 本部小说来自看書蛧 ... 第一百四十四章 商谈 谭之江和儿女陪着刘敏去天津作手术,原本预约好的手术,可是主治医师把谭之江叫到办公室,告诉他经过专家会诊,刘敏目前的病情不适宜做手术。 谭之江感觉很突然,他不知道为什么医生会突然改变了决定。 主治医师告诉他,经过专家们的会诊,发现刘敏的脑瘤已经扩展得很严重,压迫到脑动脉的血管了,在脑瘤的压迫下,血管已经被挤压得很严重了。专家们会诊的结果是,如果贸然做这个手术,很有可能病人根本下不了手术床。 下不了手术床?什么意思?谭之江感觉大脑“嗡”地一声。 很有可能会死在手术床上,所以我们建议保守治疗。主治医师很可观地帮谭之江细致地分析了一下病情,把专家们的意见,又耐心地向他说了一遍,谭之江感觉大脑发蒙,两腿无力,顷刻间泪眼婆娑。 他猛地抓住了主治医师的手,医生,你们能不能再给想想办法,能不能再想想办法,北京能不能做这个手术。 主治医师告诉他,北京可以做这个手术,但是手术结果是一样的。他告诉谭之江,刘敏这样的情况,只能保守治疗了,至于她的生命还有多久,只能看各人的造化了。如果病人心理素质好,或许活几年也不是问题,但是如果心理素质不好,前景很不乐观。 医生,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谭之江实在忍不住了,眼泪“哗”地流了出来,他带着哭腔问医生,可是医生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谭之江拖着沉重的脚步往回走,他刚出了办公室门口,就看见刘敏在办公室的门口,顺着墙根坐了下来,谭之江吓了一跳,从刘敏的动作和神情,他看得出,刘敏完全听见了他们的谈话。 “你……你!”谭之江心里着急,想问她跑到这里来干嘛,可是他看见刘敏呆呆地坐在地上,眼睛看着地面一动不动,他心里明白了,再说什么也晚了。 谭之江忍不住,蹲下身子,抱着刘敏哭了起来…… 听医生的介绍,谭之江带着刘敏去了天津郊区,找了一个颇有名气的八十岁的老中医,为刘敏包了中药,然后安慰着刘敏,回家了。 刘敏的病很快就传开了,回来以后,前来探望刘敏的人几乎是络绎不绝。每来一批探望的人,刘敏都会忍不住大哭一场,谭之江觉得这样不利于刘敏的身体,于是跟儿女商量以后,在门上贴上了闭门谢客的红色纸条。 谭之江想带着刘敏继续去北京看病,可是刘敏说什么也不去了。出人意料的,她说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你们这样在家里陪着我,让我没有一会儿不记得自己是个病人,我求求你们,你们去上班,我有什么事给你们打电话行不行? 谭之江看得出,刘敏明显地消瘦了。为了时刻观察着刘敏的病情,他主动搬到了刘敏的房间。以前他喜欢一个人静静地看书,看完以后关灯睡觉,觉得两个人在一起互相干扰,可是现在他担心刘敏半夜里难受,就尽量地陪在刘敏身边。 何非来探望刘敏,刘敏问起何非和江雪云的事,何非难过得不能自已,他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谭之江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何非就把陈天宇找他的事跟谭之江和刘敏说了。刘敏说何非你糊涂啊,你没听说过休前妻毁青苗这句话吗,休了前妻,就好比把种到地里长出苗来的庄稼给毁了,是一样的道理。江雪云温柔贤惠,谁不知道啊,你可不能做糊涂事啊! 何非点头答应着,说嫂子你放心,我会好好处理的。 可是何非说完这句话,他的心就像被扔在了大海,随着那些漂浮物一起漂浮。 谭之江看出何非为难了,他让刘敏先休息,带着何非来到了自己的书房。 他说怎么会这样? 何非说,我也不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可是我看陈天宇来找我,是有备而来,他咨询了律师,还带来了那些看病的单据,他说我要是不同意,他就去公安局上诉,让何一鸣坐监狱。 这可怎么办好?谭之江也不安地来回走动着。 他说这样吧,不行,我去一趟饶安,我继续找姜家伟谈,毕竟陈天宇还是一个孩子。谭之江说着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他说十七、八岁的孩子,不大不小的年龄,你以为他小,好多事他比大人还明白,你那他当大人,可有时又分明就是孩子。但是他们的意见,还不能不重视,否则,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 何非说好吧,那你再去一趟饶安,跟姜家伟谈谈。何非满怀期盼地说着,此时此刻,他真的希望谭之江能摇身一变,变成他的大救星。说实在话,从昨天陈天宇跟他谈过话以后,他的心里就片刻不得安宁,他不敢跟江雪云说这件事,也不敢给顾晓菁打电话。他知道,陈天宇是顾晓菁的亲儿子,眼睛被打成这样,顾晓菁的难过程度可想而知。 他把这件事压在心里,希望陈天宇转变主意,打消了这个想法,除了这个条件,什么条件他都可以答应。 夜晚,躺在江雪云身边,江雪云跟他商量这件事,他哼哼唧唧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也不敢把陈天宇跟他谈话的内容告诉江雪云。 他知道谭之江心情不好,可是他实在没办法了,他觉得这件事他只能找谭之江,别人根本帮不了他了。 谭之江说你给顾晓菁打电话了没有? 何非摇摇头。 谭之江说,这样,我去找姜家伟,你给顾晓菁打个电话……谭之江想了想说,打电话说不明白,这样吧,你去见见顾晓菁,跟她当面说这件事。如果这件事是陈天宇自作主张,那么就让顾晓菁来做陈天宇的工作,这样事情还好一些,如果是顾晓菁的意思,那么你就要跟她说明你的观点,最起码得告诉她,你不想娶她,如果硬要在一起,对谁都不会有好处。毕竟婚姻不同于游戏,尤其是两个中年人的婚姻,要面对的不只是两个人,而是双方的家庭,涉及到家庭中的每一个成员,方方面面,你一定要跟她谈清楚。 好吧。何非答应着谭之江,可是他的心里一片茫然。 谭之江说,这事不能拖了,得赶紧办,否则陈天宇真的去上诉,这事就不好办了。 嗯。何非点点头,他感觉跟谭之江在一起,心中似乎有了主心骨。 谭之江安排好了刘敏,两个人开着车去了饶安。 谭之江把何非放在一个茶馆,让他自己联系顾晓菁,然后给姜家伟打了个电话,开车去找姜家伟了。 何非坐在茶馆里,拿出手机给顾晓菁打电话。 说心里话,以前,很多时候,他盼着给顾晓菁打电话,说说话,那些甜蜜的话像吗啡一样让人上瘾,有时多半个小时过去,两个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可是放下电话,心情愉快得很。现在,他拿起电话,给顾晓菁拨电话,心头似有千钧重,好不容易拨通了顾晓菁的电话,电话那头却传来了顾晓菁的哭声,她哽咽着说,何非,我只有天宇这一个儿子,他就是我的命根子,我已经想好了,他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就不活了。 晓菁你别瞎说,你这是说的什么?他想到谭之江告诉他在电话里说不清楚,他感觉真的是说不清楚,于是他有些犹豫地问了一句,晓菁我们能见面谈谈吗? 你在哪儿?顾晓菁焦急地问着。 何非告诉她,他在得月楼茶馆映月亭呢。 顾晓菁说好,我马上就到。 顾晓菁放下何非的电话,简单收拾了一下,开着车来到了得月楼茶馆,按照何非说的房间,她迅速地上了楼,推开了房间的门。 几天不见,何非明显地瘦了,顾晓菁也明显地憔悴了,两个人一见面,各自心中都是说不出的感觉。 顾晓菁推门的一刹那,何非忍不住站起身来,他看着顾晓菁憔悴的面容,不由自主地喊了一声:“晓菁!” 顾晓菁二话没说,扑到了何非的怀里…… 好不容易稳定了一些情绪,何非按照谭之江事先跟他说好的,先告诉了顾晓菁陈天宇去找过他了。 顾晓菁吃了一惊,她以为陈天宇去找何非算账,又去打架了呢,吓得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何非看顾晓菁吃惊的神情,明白了陈天宇是一个人做的决定去找他,顾晓菁并不知道这件事,他心里感觉稍微好了一些。 他定了定神,把陈天宇找他谈条件,让他离婚娶顾晓菁的事告诉了顾晓菁,他说晓菁你也知道我家的情况,我不能娶你,我也不能让一鸣去坐监狱,一鸣要是做了监狱,我这个当父亲的一辈子也不会心安,我宁愿答应你所有的条件,希望你劝劝天宇,他的病我会负责到底,需要出钱我出钱,需要陪同看病我带他去看病…… 何非真诚地向顾晓菁表示着,把压在他心里的话滔滔不绝地说了出来。 顾晓菁定定地看着何非,不待他说完,整个人扑进了他的怀里,紧紧地搂着何非,热烈地亲吻着何非的额头、鼻子和嘴巴,声音激动得近乎颤抖。 她说非,我爱你!我爱你,我无时无刻不在期盼着嫁给你,我愿意嫁给你! 本书源自看书罓 ... 第一百四十五章 算命 叶水莲给刁德发打电话,恰好被霍俊英听见,刁德发吓了一跳,恰好这个时候有服务员喊霍俊英:“霍姨,有顾客来结账啦!” 霍俊英冲着刁德发一伸手指,嘴里说着,等着,回来再收拾你,然后一路小跑去前台了。 刁德发松了口气,拿起电话,摁下了接听键,电话里传出了叶水莲故意拿捏的声音,刁师傅啊,跟刁神仙联系了没有啊,我婆婆这儿还等着您回话呢。 刁德发嘿嘿一笑,他想跟叶水莲开玩笑,可是想到也许她婆婆就在身边,于是忍住了。他说好,联系好了,我三叔说可以,让咱们现在过去。 那好,我们简单收拾一下,去哪儿接您啊?叶水莲明知故问地说着。 刁德发环顾了一下四周说,不用,不用,还是我去找你们。 叶水莲挂了刁德发的电话,和婆婆简单收拾了一下,嘱咐了小改几句,就跟婆婆去门口等刁德发了。 婆婆说,这些天啊,我这心里就心神不宁的,家里摊了这么多事,睡觉都睡不好,结果出了这么个祸,哎,可怜小天宇,从小没跟人打过架,却出了这么个祸事。 叶水莲担心婆婆会说留留妨父克兄之类的话,于是把话锋一转说,都是那顾晓菁跟何非,让天宇心里受不了了。 陈母看看她,没有说什么。 叶水莲感觉得出,婆婆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那扫在她身上的目光已经流露出了她的不满情绪。叶水莲不再说话,斜睨着的大眼睛,望向了天空。 刁德发这个时候下出租车了,他看见只有陈母和叶水莲两个人,就多少有些诧异地问,怎么只有你们两个人啊,今天到底是给留留看神,还是给谁看啊? 陈母看了刁德发一眼,她觉得上次刁德发来,她好像没告诉刁德发孩子叫留留,但是觉得自己岁数大了,可能记不准了,于是说,我想孩子还小,还差两天才满月,这么小抱着去不太合适吧? 刁德发就几天没见留留,心里又想留留了,他说给孩子算,不抱着孩子哪行啊,不过也是,孩子还不到一个月……要不这么着,我再进去看看,我看仔细了,我三叔问什么,我好跟他说。 好好,陈母说着,示意叶水莲,赶紧带着刁师傅去看孩子。 陈母好像想起了什么事,自己回了自己的房间。 叶水莲和刁德发一前一后进了叶水莲的房间。 两个人去房间的路上,刁德发抢抓那一会儿的空档,赶紧跟叶水莲说话,他说莲啊,你看我给孩子当干爹行不? 滚!叶水莲小声而用力地训斥他,同时用手指了指房间,她知道小改还在房间呢,她担心小改听见,所以狠狠地瞪了刁德发一眼。 刁德发嘿嘿一笑,跟着叶水莲进了房间。 小改见叶水莲跟刁德发进了房间,她刚才正想上厕所,留留哭闹,她离不开。现在见叶水莲进来了,她一掀门帘急急忙忙去洗手间了。 刁德发看看左右没人,而留留躺在床上蹬腿蹬脚的哼哼着,刁德发看了一眼,跟前些天又有了明显的变化,小脸明显地饱满了,小嘴通红。刁德发心里一阵欢喜,弯下腰撅着腚就开始亲舔留留,嘴里说着宝贝,嗯,宝贝儿…… 叶水莲没有想到刁德发会这样,她觉得他这个样子,无论是被婆婆还是小改发现了都不是个样儿,于是她抬起腿照着刁德发的屁股蹬了一脚,老东西,你有点正形。 刁德发感觉出自己失态了,他从床上爬起来,冲嘿嘿笑着。 叶水莲当时穿着一件黑色带着白色大花图案的圆领t恤,白色的大花正好在胸部,使得胸部看起来很显眼突出,刁德发看着,伸手冲叶水莲的大花抓了一把,叶水莲吓得赶紧往后躲,嘴里小声地骂着,你不要命了,老不死的! 婆婆这个时候正好掀门帘进来,她看见刁德发转身冲着叶水莲,而叶水莲似乎在着急地说着什么,于是随口问道,怎么啦水莲? 叶水莲看见婆婆,心里一阵惊慌,她有些结巴地说着,啊,没事,就是刁师傅说带着留留去,我说这使不得,孩子太小了,使不得! 婆婆感觉叶水莲的神情有些不对头,但也没多想,她说刁师傅毕竟这孩子还没出满月,还是您费心好好看看,本来我想孩子出了满月再去,可是没想到,这就出事儿了。 出了什么事?刁德发心里纳闷。 婆婆皱着眉头,叹了口气说,上次你说这孩子妨克父兄,这不,话音没落地,我孙子天宇就出事了。 哦,天宇,您孙子?出什么事啦?刁德发关切地问着。 叶水莲不愿意让他知道太多,就说跟人打架,把眼睛打坏了。 哦,我就说吧,我就说这孩子妨克父兄吧,没事,咱们赶紧找我三叔去看看。不带孩子也行,听听我三叔怎么说。刁德发说着话,小改进来了。 陈母说刁师傅,你还喝口水不? 刁德发寻思着刚才叶水莲说的陈天宇跟人打架,打坏了眼睛,心里不由得吓了一跳,他心想,我那天不过是胡说八道,怎么就应验了呢,我这张嘴怎么说个缺德话这么灵呢?刁德发这么想着,不由得伸手摸了摸自己又尖又瘦的下巴。 陈母跟他一说话,他猛地回过神来,但是他的确没听清陈母说什么,于是问了一遍,大姐,您说什么? 叶水莲趁着陈母不注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陈母说我问您是不是喝一杯水再走? 刁德发连忙摆手,不用了,大姐不用了,咱们抓紧时间去刁新店,我三叔时间紧,约好了别让他等咱。 好好,那咱们赶紧走。陈母说着和叶水莲一前一后出了屋门,刁德发又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留留,然后从后面赶鸭子似的晃晃悠悠地追了出去。 几个人打了一辆出租车,刁德发坐在副座,叶水莲和陈母坐在后座,刁德发趁人不注意他,给刁神仙发了一条信息,告诉他她们家刚好出现了打架事件,老太太的大孙子,就是留留的哥哥被人家把眼睛打伤了。 发完信息,又开始若无其事地跟陈母说起话来。 几个人到了刁新店刁神仙家里,刁神仙正一个人正襟危坐在几座神龛前的黄-色的圆铺图上,闭着眼睛打坐。 房间里的正中间位置,端端正正摆着释迦摩尼、观世音、关公三尊佛像,三尊佛像下面是一溜叫不上名字的小佛像,左右两边则是尺把高的泥塑的十八罗汉,每尊佛前面都点着香炉,香炉里的香袅袅冒着烟,整个屋里充满了香火气。 那个房间是整个房租的偏房,光线很不好,似乎是常年不见阳光,屋里发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刁神仙穿着灰色的长袍,后面看是一个长长的秃脑袋。及至刁德发小声地喊了一声三叔,刁神仙回过头来,陈母发现,刁神仙从前面看,脑袋不那么长了,唇上唇下围着嘴的四周,长了那么一圈半尺来长稀疏潦草的胡须。 刁神仙的眼睛眼睛很小,睁开眼睛仍像是闭着,只是偶尔投过来的一小束亮光,让人感觉那双眼睛是睁着的。 刁德发喊了一声三叔,刁神仙伸手制止了。 他看了看陈母和叶水莲,说了句,孩子没抱来吗? 陈母说孩子还小,没出满月,所以就让刁师傅提前看了才过来的。 刁神仙沉默了一会儿说,把孩子的生辰八字说一下。 叶水莲张嘴背出了孩子小被子的布条上留下的生辰八字。 刁神仙掐指算了一下,口中念念有词,摇了摇头说,这孩子五行多金,八字不全,命硬得很啊! 陈母和叶水莲不由得吃了一惊,呆呆地看着刁神仙。 刁神仙看也不看她们,眯缝着那原本睁不开的眼睛说,这孩子出生即克生身父母,虽不至克死,但与生父生母缘浅,匆匆一见便从此别过。 陈母和叶水莲不禁吃了一惊,但叶水莲很快又回过未来,不禁把目光转移到刁德发身上,刁德发目不转睛地看着刁神仙,似乎完全没注意别人。 刁神仙说,这孩子虽与养父母有缘,但天生命硬,仍然会妨克父兄,满月之内必妨父兄。这孩子多大了,出满月没有? 陈母说到今天正好是28天。 刁神仙掐指一算,说是了,应该已经妨了,非父即兄。 陈母吓了一跳,她看着刁神仙,不免有些激动,于是就把陈天宇跟人家打架,伤了眼睛的事说了。然后问刁神仙,这可如何是好,这个孩子到底还能不能继续养下去? 叶水莲吓了一跳。 刁神仙看看陈母,又看看叶水莲,闭上了眼睛。他拿出一张黄纸,在上面写了一些什么,然后凑到香火旁,把黄纸点着,随着袅袅的香烟,刁神仙说话的声音突然变了。变得嘶哑尖亢,辨不出男女,语速极快,谁也听不清楚说的是什么。 陈母和叶水莲正在诧异间,刁神仙猛地一声大喊,人“咕咚”一声倒在地上,口吐白沫,眼往上翻…… 叶水莲吓了一跳,陈母摆摆手,只见刁神仙陀螺似的吐着白沫从地上转了一圈,咕噜一声又坐了起来,他掏出一块黄布擦了擦嘴,然后恢复原貌,正襟危坐在几个人面前。 他告诉陈母,必须在孩子满月之后,马上给孩子找一个干爹,这个人必须五行火旺缺金,对应着他的五行多金,两个人的年龄最少相差三十岁,相差得越大越好,只有认了这样一个人当干爹,一家人方可平安。 陈母和叶水莲面面相觑,问刁神仙去哪里找这样的人,刁神仙闭上了眼睛,不再言语。 刁德发冲陈母摆摆手,带着他们出来了。 他告诉陈母,三叔刚才神仙附体,现在刚送走了神仙,需要休息。 陈母说可是我们上哪儿去找这样一个人? 刁德发说我会看八字,回头我帮你们找。 陈母呆呆地看了刁德发一会儿,然后一把抓住了刁德发的手,刁师傅,你可得帮我们想办法啊! 本文来自看書网小说 ... 第一百四十六章 操心 夜阑人静,谭之江和刘敏躺在床上,刘敏翻来覆去睡不着。 谭之江问怎么啦,是不是又难受了? 刘敏说有点,你把床头的止疼药给我吃两片。 谭之江起身给刘敏拿了两片止疼片,倒了一杯水,照顾刘敏把药吃下去,然后伸出手来给刘敏掐脑袋,做头部按摩。 刘敏说算了,别费这劲啦,刘敏说完忍不住哭了起来。 谭之江说你别瞎说,你没听老中医说吗,你要保持心情愉快,这样才能恢复得好。你可千万别胡寻思乱想,你记得铁佛寺里的大师说了吗,只要保持好心情,顺其自然,可平安度过此劫。 唉,那都是给人宽心的。算了,不说这些了。刘敏心里明白,谭之江难过的程度丝毫不亚于她,这些天,谭之江忙忙活活地,强忍着自己的悲伤,对她还得装出一副轻松的样子。 刘敏心疼谭之江,她说我自己的病我知道,说真的,别看我跟姚佳就见了一面,可是说不出来的喜欢姚佳。你看她端庄沉稳,衣着大方得体,我看着她呀,心里就想,怪不得你当年喜欢她。当年你就是不愿意让人家说你是陈世美,所以才跟我结的婚,我心里明白。 谭之江说又胡说八道了不是,那时候年轻,知道什么,我这辈子命里注定就是跟你过一辈子,我不后悔,真的不后悔。 谭之江给刘敏掐着脑袋,掐着掐着收支酸了,不由得象拍小孩一样拍着刘敏的肩膀,说你快睡吧,别瞎想啦,我心里什么不明白,这么多年,你多疼我啊! 谭之江说着,鼻子一酸。 刘敏侧着身子躺在谭之江的怀里,忍不住也哭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谭之江说我去单位看看,没什么事,我就回来。 刘敏说你去吧,我自己也出去溜溜。 刘敏一个人去了广场,她呆呆地坐了一会儿,她想到自己就要离开这个世界,禁不住黯然伤神。她走了以后,谭之江怎么办呢? 以前她总是吃谭之江的醋,担心谭之江被别的女人抢走,现在她开始担心自己走了以后,谭之江会孤单。 她想到了楚玉,她想象着楚玉的妖娆模样,觉得楚玉不会照顾人,看起来不像那种贤惠,会照顾人的女人,所以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谭之江娶楚玉。 倒是姚佳端庄沉稳,可是尽管她上次跟谭之江说万一她手术失败,让他娶姚佳,当时谭之江答应了,但是过后她再跟谭之江谈这件事的时候,谭之江就总是打岔,闭口不谈。 她想着虽然谭之江答应了她,但是凡事都有万一,她凭着直觉,觉得楚玉也喜欢谭之江,她想象着自己将来走了以后,万一姚佳和楚玉都想嫁给谭之江,那么谭之江会娶谁呢? 她揣摩不透谭之江的心思,想到万一有一天,她走以后,楚玉和姚佳争起谭之江来,那么端庄沉稳的姚佳肯定不是妩媚妖娆的楚玉的对手。 想到这儿,她的心里不由得一阵紧张。她想到楚玉那么年轻,进了谭家的门,比谭之江小十来岁,肯定处处撒娇,她想象不出楚玉会照顾谭之江,想象不出楚玉会如何对待她的孩子们,将来儿子也要结婚,要生孙子孙女。楚玉现在自己还没有孩子,如果跟谭之江结婚,会不会再要一个孩子……刘敏思来想去,觉得坚决不能让楚玉嫁给谭之江。 如何才能让姚佳顺利地嫁给谭之江呢? 她觉得男人的脾气都有些贱,总是喜欢那些刁钻的美女,说不定谭之江到时候没注意,就得让楚玉乖乖地拿下。想到这儿,她心里不由得一阵紧张。 她思来想去,觉得这件事不能去找楚玉商量。找楚玉去商量,碰一鼻子灰不说,说不定还会让她气个好歹。 想到这儿,她觉定去找姚佳,把她的意思告诉姚佳,让姚佳提防楚玉,加紧行动,然后她再作谭之江的思想工作,这样,差不多就能做到万无一失了。 想到这儿,刘敏打了一辆车,去了宣传部。 到了县委大院门口,她站住了,想到宣传部有不少人认识谭之江,有的人也认识她,她去找姚佳有些不合适。她看见大门旁边有一个书店,就进书店找了个座位坐下了。 她拿出手机,犹豫了一会儿,给姚佳拨通了电话。 姚佳去看望她的时候,没有记她的手机号,她看着陌生的电话号码,不知道是谁,但还是接起了电话。 刘敏自我介绍,说是谭之江的老婆,在大门外的书店等她,想找她说说话。 姚佳吓了一跳。 那天去看望她以后,谭之江过后把电话打到了谭科长手机上,他说老谭你吓死我了,你说姚佳是我的大学同学,我都没敢告诉刘敏,万一刘敏吃起醋来可怎么办? 谭科长哈哈地笑了,说当时说话没想那么多,下次注意,下次注意。 谭之江也嘿嘿地笑了,他说不过还好,这次刘敏没跟我着急,本来就病着,再吃起醋来,我可怎么办? 谭科长嘿嘿地笑了,说谁让你小伙子长得帅,怎么我老婆就不吃醋啊? 谭之江说多大岁数了,还帅不帅,你老婆不吃醋,是她不好这一口儿。 谭之江话音落地,两个人同时笑开了。 事后,谭科长跟姚佳说起话来,告诉她刘敏是个有名的醋坛子,就把那一次石家庄来了女记者,谭之江和他陪着女记者吃饭,刘敏在门外坐着的事告诉了姚佳。 姚佳听了禁不住乐了,她说还真是啊,老谭的工作单位那么多女士,她还不得天天吃醋啊? 可不就是天天吃醋呗,她要不是整天胡寻思乱想啊,也不至于得脑瘤,她的病都是自己瞎想的。谭科长天马行空地说着。 刘敏的病因专家都说不出来,谭科长说的当然也不过是随口一说,但是刘敏爱吃醋的事,姚佳还是清清楚楚地记住了。 现在,刘敏给姚佳打电话,姚佳弄明白了打电话的人是刘敏,不禁吓了一跳。 她想在电话里问问刘敏有什么事,可是刘敏说完自己想说的话,就把电话挂了。 姚佳心里忐忑不安。 她反复地寻思着,自己做了什么事,让刘敏吃醋了,但是思来想去也想不起来。她在前往书店的路上,大脑快速地转着,她想自己来到饶兴县以后,跟谭之江吃了几次饭,但是她觉得刘敏似乎没有发现呀,如果发现了,也不至于拖这么久才来找她啊!再说她上次去她家的时候,刘敏对她看起来也算和气,还主动要了她的号码,难道说刘敏当时守着那么多人,给她留面子了,过后才想起来找她? 姚佳反复寻思着,但是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这个时候,书店就在眼前了。 姚佳摇了摇脑袋,算了,不想了,有什么算什么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反正自己虽然心里喜欢谭之江,除第一次见面在宿舍里抱过谭之江以外,再没有任何超出朋友的举动,她的宿舍在五楼,刘敏不可能盯梢到五楼。 想到这儿,姚佳壮了壮胆子,推门进了书店。 刘敏早就坐在那里等姚佳了。 她看见电动门一开,一个身着银灰色连衣裙,身材适中,盘着整齐头发的女性,向她走过来,带着知识女性的优雅,在进门处站了一会儿。 刘敏一眼就认出了姚佳,她站起身来冲姚佳喊,姚佳——我在这儿呢! 书店里原本安安静静的,被刘敏一声大喊,看书的顾客还有服务员,几乎所有人的眼睛一齐望向这里。 刘敏感觉不对劲了,于是她不好意思地冲着服务员说了两声对不起,对不起。然后冲姚佳招招手。 姚佳被刚才刘敏的大嗓门吓了一跳,她稍一定神,面带微笑地走了过来。 刘敏示意她,坐在了对面。 姚佳坐下来,刘敏不说话,而是上上下下,认认真真地打量着姚佳。 姚佳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以为自己的服饰或者是其他地方出了问题,不由得用手摸摸自己的头发,低下头来看了看自己,都少有些不自然地问刘敏,怎么啦嫂子,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没有,没有。刘敏看着姚佳,满意地笑了,这次她没用那么大的嗓门说话,而是放低了声音,小声而亲切地说着,姚佳今年四十几啦? 姚佳笑了,说四十四岁。 哦,比老谭小一岁。刘敏问着姚佳的岁数,不觉自言自语地说了一遍,她在心里稍一掐算,瞅着姚佳说你属猪的对吧? 姚佳点点头说是。她不知道刘敏究竟想干什么,所以也不敢多说,即使现在,她坐在了刘敏面前,心里还是一阵一阵地说不出的紧张。 刘敏又看看姚佳,点点头说挺好,老谭属狗,你们的属相合。 嫂子?姚佳看着刘敏,愈加得被她搞迷糊了,她现在感觉出来了,刘敏找她不是因为吃醋,那么究竟是什么事呢? 姚佳心里纳闷,不觉瞅着刘敏问了一句,嫂子你今天找我,一定是有事吧? 刘敏目不转睛地看着姚佳,说,我希望,我走之后,你能嫁给谭之江。 姚佳吓了一跳,刚才跟刘敏说话时,她随手拿起了桌上的一支圆珠笔,刘敏话音落地,姚佳手上的圆珠笔也不知不觉地滑落到桌上,滚到地上,发出“啪”地一声响…… 本部小说来自看书惘 ... 第一百四十七章 愁肠 谭之江找姜家伟谈话,结果也不尽人意。 姜家伟说他不知道陈天宇去找何非了,他说他还弄不清当事人的意思,所以不能答应谭之江什么。他说以前他以为,找陈志刚和顾晓菁去谈这件事就可以了,可是他忽略了陈天宇已经18岁了,已经完全具备了上诉的能力和条件。他说这件事不是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陈志刚和顾晓菁还有陈天宇一个人一个意见,还有陈母和陈秀美也跟着参与意见,他说这件事他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谭之江理解姜家伟,抱着侥幸心理,他问何非跟顾晓菁谈的怎样了。 何非无可奈何地捶了一下自己的头,把顾晓菁的意思告诉了谭之江。 谭之江皱了皱眉头,他说你是怎么想的。 何非说我不想离婚,可是晓菁愿意嫁给我,还有,我不想让雪云伤心,也不想让晓菁伤心,我不知道怎么办了…… 谭之江看看何非,叹了一口气,他说何非你让我说什么好,我发现你真的是除了画画什么好像也不上心,难道你不知道,你的家庭面临着很大的风险? 嗯,可是我怎么办呢?何非发了愁。 谭之江说我也不知道你该怎么办,你自己心里想怎么办? 我不知道,但愿陈天宇能改变主意……可是晓菁……何非一想这些事,感觉心里头真是堆了一团乱麻。 陈天宇找你,雪云知道吗?谭之江看着何非,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不知道,我不敢跟雪云说。何非看看谭之江为难地说。 唉,何非呀,怎么你真像个孩子呀,一天到晚除了画画,什么事也不想,稀里糊涂地对谁都好,这下好,顾晓菁非要嫁给你,我看你怎么办?谭之江看着何非,心里暗暗地着急。 你说我怎么办好?何非也着急,但是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办好了,他希望谭之江能给他出个主意,近乎恳求地看着谭之江。 谭之江说这件事我真的帮不了你了,我要是能帮,还能不帮你?你这样跟雪云拖着不说,也不是个办法,那陈天宇再来找你,你怎么办? 何非说,可是,让我怎么跟雪云说? 两个人说着话,陈天宇来电话了,何非一看陈天宇的号码,吓了一跳,他说老谭你替我接。 谭之江冲何非瞪眼睛,可是何非说什么也不接。 谭之江没办法接起了电话,他说天宇啊,我是谭之江,你家发生的事我完全知道,何非他出去了,有什么事你跟我说好吗? 陈天宇那边停顿了一会儿,说,那好,那你就告诉他,如果我提的条件,他不答应我,明天我就去公安局上述了。 天宇……谭之江想跟陈天宇慢慢地谈谈,可是陈天宇那边已经挂了电话。 谭之江颓废地把手机扔在了一旁,身子倚在了车背上。 窗外,不知什么时候,天空似乎高远了许多,树木还是和夏天一样青翠地苍绿着,只是看起来仿佛和天空的距离陡然变远,谭之江想起刘敏说今天立秋,不禁叹了一口气说,立秋了。 哦。何非听谭之江说立秋了,不禁也呆呆地望向了天空,他说是啊,明天一鸣和宜佳就要返校了,可是……他又想起了陈天宇的话,一时间他感觉大脑里好像被塞了什么东西,满满地,使得所有的脑细胞挤在一起,不能思考任何问题。 谭之江说刘敏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你知道我现在想什么吗? 想什么?何非机械地问着。 我在想,如果刘敏没得这个病,还能象过去一样整天盯我的梢,那也是一种幸福啊!谭之江说着无奈地闭上了眼睛,他说何非你知道什么叫失去吗,那种眼睛睁的,在你面前,你看着失去,却又无可奈何地感觉,你能体会得出来吗? 何非看看谭之江,没有说话,也闭上了眼睛。 “嘟”,何非的手机响了一下,何非知道来信息了,他拿出手机看着,是陈天宇发过来的,明天上午,你不去办离婚手续,我就去上述,你的儿子也甭想上学了。 何非感觉大脑“嗡”地一声,躺在了靠背上。 回到家里,江雪云已经把孩子们上学的行李准备好了。 何非说都收拾好啦? 江雪云点点头,说明天咱俩去送孩子上学,你有时间吗? 我……何非想着陈天宇那个信息,他知道如果明天他不给陈天宇一个答复,陈天宇或许真的会去上诉,那样一鸣就真的没法上学了。 刚才在车上,他就反复地想了,明天一早,他早早地去饶安,在陈天宇上述之前,去求他,希望他放过一鸣。虽然他还没想好用什么条件和陈天宇交换,但是他心里明白,无论如何不能让陈天宇上述,他必须保全他的儿子。 何非停顿了一会儿,说雪云,明天你让程慧开车送孩子一趟行不行,明天我真的有事。 什么事比送孩子还重要?江雪云有些诧异,因为以往,不管有什么事,何非总会推脱掉,每一次他都是亲自去送孩子。 啊,没事……明天下午你回来,我再告诉你行吗?何非近乎恳求地看着江雪云。 江雪云看着何非的申神情,在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她知道何非是真的有为难的事,否则不会不去送孩子的,于是就点头答应了。 这个时候,何一佳在客厅看电视,听见了爸爸妈妈的话,就跑过来问,爸爸明天你不去送我们了吗? 何非没说话,看了看江雪云,江雪云说爸爸明天有重要的事情,让程慧阿姨开车,妈妈去送你们。 爸爸你有什么重要的事啊?何一佳纳闷地问着。 嗯……何非一时想不好,沉吟了一下。 江雪云看看何非,又看看何一佳,说佳佳听话,爸爸真的有重要的事,单位上的事,快去看电视吧。 何一佳半信半疑地看了看何非,不情愿地走了。 何一鸣心里有事,晚饭也没怎么吃。饭后,他看着何非一个人进了书房,就跟随者父亲进了书房。 何非心里有事,他看不下书也画不了画,一个人呆呆地坐在椅子上,连何一鸣跟着进来,坐在了他的对面都没有察觉。 何一鸣说爸爸,你有心事对吧? 何非这才看见何一鸣,他心里的事哪能跟孩子说呢,于是他赶紧摆摆手,说没事,没事,就是有点累。 爸爸,你能不能不骗我,能不能跟我说句实话,你告诉我,我和陈天宇打架的事,到底怎么样了?那天,陈天宇他爸爸说这件事没完,难道说咱们家给了点钱,这件事就算完了吗? 啊……何非真的感觉为难了,他不知说什么好,只好含含糊糊地说,先这样,你先去上学,有什么事我想办法。 爸爸,你知道吗,我这样去上学,心里也不安静。何一鸣说着,掉下了眼泪,他说我知道我给你和妈妈惹祸了,可是……我想了,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不想连累你和妈妈。 连累不了,连累不了……何非感觉他是真的没有力气了,他真的不知道如何处理这些事,他不想让儿子担心,也不想让江雪云伤心,可是现在,他感觉好像被人逼进了一个死胡同,走投无路了。 江雪云在客厅里,看见何一鸣进了何非的房间,她知道一鸣心里有事,不知道一鸣要和他父亲说什么,她有些担心,就推门进来了。 她看见爷儿两个一脸凝重地对面坐着,谁也不说话。心里猜了个**不离十,她故作轻松地问,一鸣,怎么啦,跟爸爸说什么呢? 何非正好不知如何回答,见江雪云进来,忽然间感觉仿佛抓住了一个救命稻草,他说雪云,一鸣说陈天宇这事没解决完,他去上学放心不下。 江雪云看看何一鸣,走过去,站在了何一鸣的身后,她伸出手,抚摸着儿子的肩膀,额头,安安静静地说着,一鸣你放心你,不会有事的,我今天听你谭伯伯说了,陈天宇的眼睛在北京让专家诊治过以后,恢复得很快,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好了。 真的吗,妈妈?何一鸣半信半疑地问着。 真的,这件事压在我的心上,我也恨不得快点解决,所以我几乎是天天打听陈天宇的情况,今天听你谭伯伯这么一说,我感觉心里轻松了不少。你就放心去上学吧,有什么事,爸爸妈妈在家就处理了,放心好了。江雪云很轻松地说着,听着江雪云那些话,何非的心里似乎也轻松了一些,但是事实真的是真样吗,不是。 何非高兴了仅仅几秒钟,又陷入了无奈之中。 何一鸣看看妈妈,又看看爸爸,沉默了一会儿说,那好,我明天先去上学,一旦有什么事情,你们马伤给我打电话,行吗? 行。江雪云说着,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去吧一鸣,你在这里不出去,妹妹不知道想什么,别让妹妹担心。 嗯。何一鸣点点头出去了。 江雪云坐在了何非的对面,她看看何非说,明天是去和顾晓菁谈这事吗? 何非看看江雪云,他觉得心里难过极了,他使劲摇摇头说不是,是去找陈天宇。 江雪云没有说话,点了点头。 看书蛧小说首发本书 ... 第一百四十八章 纷乱 从刁神仙处回来以后,陈母恳求刁德发无论如何帮留留找个干爹,因为刁神仙说了,孩子满月之后必须尽快找。 刁德发嘴里答应着,心里早拿定了主意,别说他不帮着找,就算是陈母找到合适的,他也会千方百计地说不行。 眼下,陈母既然已经进入了他的圈套,他就不着急了,一大早,他待霍俊英去了饭店,一个人踱着去找老赵他们下象棋。 还没走到象棋摊前,叶水莲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叶水莲那时忙完了家里的事,一个人骑着车子去上班。从刁德发进门那一天起,她心里就嘀咕,她不知道刁德发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这些天,家里事儿不断,陈志刚让陈天宇的眼睛愁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话也懒怠跟她说,她问一句,他答一句。叶水莲心里不痛快,但是她知道,陈志刚的心里更不痛快,于是也不再言语。 陈家的事她插不上嘴,别人也没人征求她的意见,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她倒乐意落个轻松自在看热闹。 陈母一大早就惦记着给留留认干爹的事,她说明天留留就满月了,刁神仙说满月之后就要给留留认干爹,可是到现在连个合适的人选都没有,这可怎么办? 陈母想到上次刁德发说的留留妨父克兄,心里就后怕,现在陈天宇的眼睛刚受了伤,如果不尽快给留留认干爹,这要是再出事可怎么办好。 陈母心里惦记着这事,她说要不跟刁师傅联系一下,咱买点东西去他家看看,让他尽快给找人,这个人一天找不到,我这心就一天踏实不下来。 叶水莲哪敢带着陈母去刁德发家,她自己知道当初是怎么从刁德发家饭店被霍俊英辞退的,如果她带着婆婆去刁德发家,让霍俊英看见,不知道会说出什么。 想到这儿,她说妈,我现在得去上班,一会儿吧,一会儿我联系刁师傅。明天留留就满月了,咱怎么也得给留留办满月,你说是吧? 陈母皱了一下眉头,为难地说,你说天宇的眼睛这样,志刚一天天心不在肝上,这事还没解决,他有什么心思给留留办满月啊。 妈,话可不能这么说,你也有儿子,也有孙子,你说这给孩子办满月,是千百年来的传统习俗,本来留留就是抱来的,将来这孩子大了,一说当初连满月都没给办,你说这孩子心里会怎么想。依我说啊,家里这阵子不消停,咱也不给亲戚朋友撒信儿了,咱就叫上秀美一家子,咱们一家子,去饭店订个桌,一家人在一起团图圆圆吃顿饭就行了。叶水莲从几天前,就琢磨这件事,她觉得眼下陈家这个局面,实在是不能大办,于是一张嘴就把想了几天的话,一口气说出来了。 陈母想了想,觉得她说的也有道理,就说好吧,志刚这个时候肯定没心思订桌张罗这件事,你就在你们饭店定个桌,回头我告诉秀美一声,明天一家人过去吃个饭就行了。 叶水莲说行。 她推着自行车出了家门,想起刁德发这几天鬼鬼祟祟,于是她拿起电话给刁德发打了个电话,刁德发当时正往下象棋的地方走着,看见叶水莲来电话了,禁不住高兴地摇头晃脑,他接起电话,张嘴就“啵”了一下,然后喊了声宝贝,是不是想我啦? 叶水莲听着生气,她恨刁德发不分场合地乱叫,万一婆婆在身边可怎么办,于是她张嘴就骂了刁德发一句,老不死的,你下次再接我电话,先弄清我在哪儿,要是我婆婆在身边可怎么办,你要是还得我离了婚,我就把你的苦胆给拽出来! 哈——好好,说吧,有什么事?刁德发依旧是那副蒸不熟煮不烂的老皮条样儿,他说是不是你婆婆又让你找我啦? 我问你,你到底安的什么心,你几次三番地给孩子算卦,到底安的什么心?叶水莲反复地问着,这件事在她心里驮着好几天了。 刁德发嘿嘿笑着,说没事,没事。 叶水莲说放你的狗屁去吧,你那一肚子坏水,要是不琢磨个事儿,你就不叫刁德发了,你说,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刁德发嘿嘿一笑,他说我能安什么心,我就是怕陈家挤兑这个孩子,帮你把这个孩子留下来。 叶水莲一皱眉头说,你说清楚些,你到底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明白。 刁德发说你想啊,本来你抱着个孩子回家,陈家一家子就不认同,留下这个孩子就很勉强,现在陈天宇又出了这事,你说这一家谁还把留留放在心上,我就是想帮你把留留保住。 保住?叶水莲感觉有些不解,她说你能怎么保住这个孩子? 刁德发说,我来给她当干爹。 叶水莲一听,刹那间手脚冰凉,她说刁德发你就缺德吧,你想害我啊,你不把我害的家破人亡,你就不罢休是吧? 放心,我给留留当干爹,绝对规规矩矩,老老实实,嘿嘿嘿嘿,除非嘛,你愿意,咱俩可以出来……刁德发半阴半阳地笑着。 叶水莲说滚,你什么德行我还不知道? 刁德发说你放心,只要在陈家,我一根手指头都不会动你。 叶水莲感觉两个人说的时间够长了,她担心上班迟到,就说你好自为之,你要是害了我,我就什么也没有了,我非得让你家破人亡不可,你信不信? 刁德发说不会,不会,放心好了。 叶水莲放下电话,冲着电话骂了刁德发两句,然后骑上车子去饭店了。 她来到饭店,心里不痛快。进宿舍换衣服的时候,发现宿舍只有宋明丽一个人,低着头掉眼泪,时不时地用那双大胖手抹一下眼泪。 你这是怎么啦?叶水莲心里纳闷,边换着衣服边走过来问宋明丽。 宋明丽见叶水莲走过来了,忽然伸出她的胖胳膊,一把抱住了叶水莲,嘴里说着水莲你帮帮我,帮帮我…… 叶水莲看看四周没人,小声地说,你得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啊,你不说我怎么帮你? 宋明丽咬了咬下嘴唇,难过地说水莲,我可能怀孕了。 叶水莲不以为然地看了她一眼,哎,我当是多大的事儿呢,怀孕了让你老头儿办准生证呗。 不是。宋明丽使劲地摇摇头。 叶水莲说咋?孩子是……说着冲着后厨指了指。 宋明丽点了点头。 你怎么就这么分得清呢?叶水莲有些纳闷,她说这得等孩子出生了作dna才能鉴定得出来呀,你怎么比科学家还科学家呢。 不是……宋明丽急得跺脚,她看看叶水莲,难为情的地说,自从上次俺家那口子来找老赵算账以后,你说了那些话,他半信半疑,很长时间了,都不理我了。所以……这个孩子,肯定不是他的。 那就偷偷做流产呗。叶水莲轻描淡写地说着,心里涌出一种说不出的滋味,自己拼命想要孩子,可是连子宫都没有了,所以只能收养一个孩子,收养了留留,陈家一家人对孩子爱理不理的,可是宋明丽不该怀孕却怀上了,叶水莲想到这儿不由得有些生气,她说找赵永利,让他想办法。 不行……宋明丽吞吞吐吐地说着,他媳妇那么厉害,他哪敢带我去作流产啊。让他媳妇知道,还不得跟他没完啊! 哦,看不出来,你还挺善良,自己都泥菩萨过河自杀难保了,还心疼赵永利呢。叶水莲看看宋明丽说,哎,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傻女人。这么说吧,你让我帮什么忙? 宋明丽说带我去作流产。 叶水莲看着宋明丽,想起自己那次流产,差点搭进命去,结果失去了子宫。她想着那件事心里就不是滋味,她摇摇头说不去。 宋明丽一把抱住叶水莲的腰,嘤嘤地哭了起来,一点也没有了平时的剽悍。宋明丽说水莲你想想,俺俩的事除了你知道,还有小青知道,可是小青还是个孩子,所以只能你陪我去了。 叶水莲见宋明丽哭得可怜,想到自己当这个副领班也是宋明理的功劳,尤其是现在自己在饭店混得也可以说是如鱼得水,她知道,这一切完全是因为宋明丽和赵永利罩着她,她想了想说好吧,这样,我先陪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可别是什么宫外孕之类的,那我可不敢陪你。 宋明丽说行。 两个人请了假,去了医院,到了医院,宋明丽接了尿,两个人一起等化验结果。 叶水莲闲着也是闲着,就逗宋明丽,她说跟赵永利挺频繁啊? 宋明丽不好意思地推了她一把,人家都什么心情了,你还开玩笑? 叶水莲说你这样和老赵来往,你家那口子早晚得知道,还不如趁早跟老赵分了。 我舍不得。宋明丽听叶水莲说让她跟老赵分了,脑袋摇得拨浪鼓一般。 叶水莲说想当初你跟我打架的时候,我以为你是个大泼妇呢,谁知道你到了老赵这里,就这么没尿了。 宋明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谁知道呢,一物降一物,我就是喜欢他。 叶水莲说你这是飞蛾扑火啊,早晚把自己烧了拉倒。 宋明丽没说话,这时候小-护士喊宋明丽的名字,告诉她化验结果没事,她没怀孕。 宋明丽一颗心“扑通”落在了地上,她抱着叶水莲亲吻起来,嘴里说着,哎呀妈呀,吓死我了! 叶水莲狠狠地瞪了宋明丽一眼,她说老宋啊,你知道我多少事啊,你还在这跟我玩这个…… 嘿嘿,嘿嘿……宋明丽嘿嘿笑着,跟叶水莲一前一后往外走,走着走着,她远远地看见刁德发跟一个很胖很胖的年轻女人走了过来,叶水莲一愣。 宋明丽忽然站住脚步,嘴里说着,“来了!来了!” 叶水莲有些纳闷,难不成宋明丽认识刁德发或者那个女人,她看看宋明丽,问了一句,谁来啦? 宋明丽呆呆站了一会儿说,月经。 本部小说来自看书罓 ... 第一百四十九章 劝说 刘敏的身体每况愈下,头痛起来就靠着吃大把的止疼药,谭之江很心疼。带着刘敏继续求医问药,但终是无果。 刘敏身体状况好一些的时候,就惦记谭之江今后的生活,说起这些,不知不觉哭了无数次。谭之江心疼刘敏,背后偷偷流眼泪,他根本没有找对象的心思,可是刘敏似乎这件事定不下来,誓不罢休。 她跟谭之江谈了几次,将来她走以后,一定要娶姚佳,不要娶楚玉。 谭之江说我没那个心思,我现在就盼着你能好起来,在一起风风雨雨这么多年过来了,我闭上眼睛就是你的身影,你说话、做事、做家务、做饭……所有的一切,我都觉得那么熟悉,你知道吗,那种熟悉的感觉,就像是另外的一个自己。夫妻就像是一个人的血和肉,是相互依附,共同生存的,这么多年过来,我早已分不清哪是你哪是我,我不知道别人谁好谁不好,我就知道我跟你在一起最无拘无束,最随心所欲…… 谭之江说不下去了,真的,以前和刘敏在一起,虽然小矛盾不断,因为吃醋的事也生过很多气,但是知道她就是那样一个人,谭之江也真的没有跟她真正计较过,最多只是吓唬吓唬她而已。和所有的夫妻一样,谭之江从来没想过,刘敏竟然会先他而去,他忽然有一种独翅难翔的感觉。 那么多年,两个人你路走过来,欢笑也好生气也罢,他们在一起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他和她无论你任何一方,都习惯了清晨醒来,看见那一个人,习惯了那个在厨房忙碌的身影,习惯了那个坐在对面一起吃饭的人,如今,那个人就要离开你,不再陪伴你了,永远永远消失在你的生命里,谭之江不敢去想这件事。他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能够出现奇迹,让刘敏还能和以前一样在他身边。现在,他回想着刘敏那些吃醋盯梢的场面,忽然间一点厌烦的情绪都没有了,全部变成了温馨的亲切可爱的回忆了。 人生,就像滚滚东逝的长江水,你无力阻挡它东去的步伐,就像逝去的时间,你只能在过往里搜寻回忆的影子,却无法让它重回片刻。 刘敏现在全部的精力都在谭之江身上,她知道她去世以后,谭之江会一如既往地照顾儿女,尤其是儿女都已经大了,而谭之江却一天一天地老去。虽然他长得还是那么帅气挺拔,但是刘敏心里清楚,毕竟是快五十岁的人了,当年篮球场上抢篮板的卓越身姿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尤其是他的胃有时嗳气,又喜欢喝酒。虽然也会做饭,但是一个人在家绝不做饭,除非给她和儿女做饭才会下厨。以后年纪一天大一天了,她走了以后,谁来照顾他? 凭着女人的直觉和分析,她觉得楚玉和姚佳都喜欢谭之江。 谭之江的帅气、才华和地位,对于任何一个女人来说,都会动心的。这么多年她不放心,并不是担心谭之江品行不端,她知道谭之江品行没有任何问题,只是她心里明白,她的老公太出色,就算他没这份心思,保不准别的女人动心,所以多少年来,她无论怎么去安慰自己,也摆脱不了那一股子醋劲儿。 现在,她就要离谭之江而去了,她在心里盘算着离去的日期,愈加担心谭之江今后的生活。 她在心里把姚佳和楚玉从头到脚,从内在到外在,从身份地位到所处的环境,全方位的反反复复地分析了无数遍,她觉得姚佳无论从哪一方面都更适合接替她来照顾谭之江。 首先,姚佳端庄沉稳,而楚玉妖娆急进,姚佳有文化本科毕业,楚玉似乎文化水平不高,虽然她没问过,但是心里大致也明白。她觉得谭之江应该找一个有文化的人了,因为她这辈子没文化,想起这些她就觉得有些愧对谭之江,现在她要离去了,谭之江再找妻子,一定要找个身份地位文化水平都般配的。 还有,姚佳性格贤淑,上次谈话时她问过姚佳,姚佳做饭水平应该是很高的,她随便和她谈了谈厨艺,就发现姚佳厨艺水平很高。听着姚佳说那些做饭做菜的步骤,细致极了,她感觉真的是一种享受。楚玉的做饭水平她凭着直觉就给否认了,她觉得楚玉美容做面膜还行,可是这些对于居家过日子来说,有什么用啊。 另外还有更重要的一方面,就是姚佳有个女儿,还上着大学,而楚玉还没孩子,岁数跟谭之江差了十多岁,谭之江今年46岁了,再要一个孩子,得受多大的累啊!想到这些,刘敏又摇了摇头。 她明里暗里反复试探着问过谭之江,可是谭之江根本不让她谈这个问题,她也无从去猜谭之江心里到底怎么想,到底是更喜欢楚玉一些,还是更喜欢姚佳一些。 如果这个问题,放到20年以前去问,她毫不犹豫地就会知道答案,可是,时过境迁,她不知道谭之江现在怎么想? 她担心男人都会被美女诱惑,她想到楚玉的妖娆模样,心里不放心。 她趁着身体舒服些的时候,一个人去了楚玉的美容院,她觉得最好还是探听一下楚玉的心声,想办法打消了楚玉这个念头,将来胃为姚佳顺利进入这个家门铺路。 于是她来到了楚玉的美容院。 她犹豫了一下,推门进了楚玉的美容院,一屁股坐在圈椅上、 楚玉当时正在给顾客介绍化妆品,听见门响,回过头来,见刘敏“噗通”坐在了圈椅上,她先是吓了一跳,但是看上去刘敏很有些疲惫。 于是楚玉拿起杯子,给刘敏倒了一杯水,嫂子你喝杯水歇会儿,有什么事一会儿再说。 刘敏伸手接过杯子,见里面还有菊花、玫瑰花和冰糖,心里稍微感动了一些。说真心话,楚玉也没什么不好,只是年龄太小,长得又妖娆妩媚,她觉得这种颜值高的女人,让人不放心,她担心万一楚玉跟了谭之江,将来谭之江会累心。 她看着楚玉,葡萄紫色的大波浪松松垮垮挽了个髻,那么随意、自然,但是有一种绰约的美,配上她娇俏的瓜子脸,碎玉般的牙齿,别说男人,她看了都有些动心。 她想到谭之江也是一个食五谷杂粮的男人,见了楚玉,当然也会毫不例外地动心,想到这儿,她觉得更得跟楚玉谈谈了,就像灭火一样,必须从源头灭起,想办法打消了楚玉的念头,然后有她在中间为谭之江和姚佳前线,那么这件事就**不离十了。 这时候,顾客已经走了,楚玉走过来了。 她早就听说刘敏患了脑瘤,想去看看,可是想到刘敏那个醋坛子脾气,于是就忍住了没去,现在她看见刘敏坐在她对面,虽然距离上次也不过一两个月的时间,可是刘敏明显地瘦了。 楚玉心中一阵难过,她说嫂子有什么事儿,还亲自跑一趟,你有事给我打个电话,我就过去了。 刘敏说没事,就是随便转转,看见你这儿了,就进来了。 楚玉说那好,嫂子这样吧,不如咱们上二楼,你躺着休息一会儿,我给你做做面膜。 刘敏说不必了,这张老脸怎么作也不行了。 楚玉说嫂子你就别客气啦,我看你也有些累了,就当是休息一会儿,免费给你作呵呵。 刘敏笑了,她觉得再推辞也没什么意思,本来也真的有些累了,于是跟楚玉上了二楼。 楚玉选了个单间,让刘敏躺在美容床上,然后开始接水,给刘敏洗脸、作面膜。 水温不高不低,楚玉动作轻柔,刘敏感觉瞬间驱散了刚才在外面的燥热和疲惫,躺在那里,舒服又惬意。 舒服归舒服,刘敏没有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只不过楚玉对她的好,让她觉得自己得想办法把话说得隐蔽而巧妙,及不伤楚玉,又能达到她的目的。 于是她开始说话了,她说楚玉今年多大了? 楚玉说老啦,三十四岁了。 刘敏说不老,才三十都点,看起来就像二十五、六岁的样子。 楚玉“扑哧”一声笑了,说哪还有而是五、六岁啊,要是二十五六岁就好啦! 刘敏在心里算了一下,楚玉比谭之江整整小了一轮,不行,差得太多了,她在心里更坚定了自己的初衷。 她说有合适的赶紧找个对象吧。 楚玉微微一怔,凭着女人的敏感,她似乎有点明白刘敏此行的目的了。 她点点头说,是,这不有人给介绍了一个,可是我不太喜欢他的脾气…… 两个人正说着,服务员在楼梯处喊了楚玉一嗓子,玉姐,周义彬来了。 楚玉轻轻叹了一口气,说,哎,老是黏糊我,可是我对他没什么感觉。 小伙子什么情况啊?刘敏关心地问着,她听楚玉说有人给她介绍对象,不由得心里高兴。 楚玉知道刘敏吃她的醋,知道刘敏来找她应该跟着事儿有关,于是她想了想,就把周义彬的情况跟刘敏说了。本来她心里对周义彬没什么意思,只不过上次听周义彬说了他原来恋爱的事,觉得周义彬人好,心地善良,不像以前一样那么讨厌他了而已。现在,她见刘敏问她,她担心刘敏吃她和谭之江的醋,于是就着周义彬这件事的话茬儿,说周义彬人也不错,她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刘敏一听楚玉谈对象了,心里顿时轻松了许多,她开始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让楚玉一定能够要抓住机会,说这么善良的人一定不能错过,错过了可能就再也找不到这么合适的了,她说尤其周义彬是单身,和她一样,两个人在一起过日子单纯、没什么心事等等等等,总之,每一句都是劝楚玉接受周义彬。 楚玉心里明白,为了进了一步打消刘敏的疑虑,她说好吧,嫂子,本来我还犹豫呢,你这一说啊,我心里就有底了。 刘敏心花怒放,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她在心里夙夜忧叹的事解决了! 本文来自看书網小说 ... 第一百五十章 无助 夜晚,陈天宇和顾晓菁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顾晓菁削了一个苹果给陈天宇,然后把电视给关了。 她说你的眼睛还没恢复好,尽量地少用眼睛,咱们娘儿俩说说话吧。 嗯。陈天宇接过顾晓菁递过来的苹果,张嘴咬了一大口。 顾晓菁看看陈天宇,陈天宇的眼睛还戴着眼罩,顾晓菁抚摸着陈天宇的小腿,说对不起天宇,我今天跟你们老师给你请了半个月的假,看看吧,看看恢复到什么程度吧,不行的话,就复习一年,哎。 顾晓菁轻轻叹了口气,陈天宇没说话,张嘴咬了一口苹果。 顾晓菁想问问陈天宇找何非的事,可是话到嘴边,却不知如何说起。 陈天宇似乎没看顾晓菁,嘴里嚼着苹果,眼睛呆呆地看着前方,他说妈妈你是想问我,前两天找何非的事儿吧。 顾晓菁看看陈天宇,点了点头。 陈天宇看看妈妈,然后眼睛又看了看别处,他说我反复想过了,我的眼睛反正也受伤了,说真心话,我不想难为何一鸣,他是受他爸爸的连累。 顾晓菁点了点头。 陈天宇说,何一鸣不是个会打架的孩子,那天是我太生气了,打得他不行了,他随手抓了根树枝把我的眼睛划伤了。他跟我一样,也是明年考大学,我不想耽误他。 顾晓菁点点头,说那个孩子不错,品质挺好的。 陈天宇点点头,他说我以前最恨的人就是何非,可是出了这事以后,我就反复地想,之所以会出这样的事,之所以你们的相片发到了网上,你还继续跟他来往,现在我明白了,你爱他,想跟他在一起生活。 顾晓菁没说话,她感觉以前因为天宇学习忙,没事的时候从不打扰他,有事的时候也是能不打扰就不打扰,在她心里,一直认为天宇还是个孩子,可是通过天宇打架,找何非,她发现,天宇已经长大了。仿佛昨天还是赖在她怀里让她讲故事的小儿子,似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小儿子长大了,变成大人了。 现在她看着天宇,那神情俨然一个经历过很多事的小大人,顾晓菁的心里一阵难过。她知道,自从她和陈志刚离婚以后,陈天宇迅速地长大了。 本来她以为她不会,至少不是现在跟儿子谈论这种问题,可是,现在,坐在儿子的面前,她感觉在心里上似乎有某种程度地依赖着儿子。 陈天宇说,妈妈,你知道吗,一个人长大,并不需要经历很长的时间,有时候仅仅需要经历一件刻骨铭心的事,就长大了。 他说你知道吗,今年暑期放假,我都不想回家,可是我没处去,就硬着头皮回来了。我回到家来,看到的最触目惊心的就是你一个人肋骨折了,拄着拐在家里,孤苦伶仃……妈妈你知道我心里的滋味吗?陈天宇说着眼睛湿了,他停顿了一会儿又接着说,他说开始我恨何非,可是慢慢地我想明白了,我爸爸结婚了,姥姥家又不是本地的,你老是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尤其是你的血压高…… 所以你就去找何非,让他离婚娶我,对吗?顾晓菁听着陈天宇的话,忍不住问了一句。 陈天宇点点头,他说我现在一个人去学校上学,心里也是惦记着你,我爸爸那里人多,我倒不用担心,但是我担心你,担心你一个人孤单,担心你血压高了没人管……所以,我想好了,就让何非离婚娶你。 可是……顾晓菁犹豫了一下,虽然她内心那深处渴望着嫁给何非,可是想到何非一家人又要面临分裂的局面,她心里难过,她说天宇你知道吗,我的心里特别矛盾,一方面我特别想嫁给何非,另一方方面又特别纠结…… 行了,妈妈,这件事由我来决定吧。你血压高,一个人在家不行,不管何非是心软也好,是真的爱你也好,不管他是怎么想的了,路是自己走的,他既然把路走到这儿了,那么就走下去吧。陈天宇镇定而果断地说着,从那坚毅地目光里,顾晓菁感觉儿子是真的长大了。 顾晓菁心里一酸,忽然感觉自己逞强了这么多年,都找不到一个可以依靠的臂膀,而今,她幼小的儿子长大了,那双幼小的臂膀,正在努力地为自己的妈妈提供一份坚实的依靠。顾晓菁的眼泪“哗”地一声流下来了,她上前抱住儿子,“呜呜”地哭了起来…… 何非来到了饶安,他不敢给顾晓菁打电话,他知道顾晓菁见了他,还会抱着他哭,他无法说出拒绝的话来,所以他只有找陈天宇。 当他多少有些犹豫地拨通了陈天宇的电话号码时,陈天宇把电话掐断了。 陈天宇当时和奶奶,还有爸爸以及姑姑姑父等在叶水莲的饭店,给留留办满月。陈志刚原本没心情给留留办满月,可是陈母说了叶水莲说的那些话,她说将来孩子大了,不能给孩子留一辈子的话柄,将来陈志刚老了,留留大了,说陈志刚不疼他,到时候陈志刚满身是嘴也不说明白。 陈志刚想想也是,既然收留了留留,那么该办的事也得办,最起码在叶水莲这里也说的过去。他心里明白,叶水莲没生出自己的孩子,一直视留留为亲生,自己既然娶了她,就别让她心里别扭了,于是他他听从母亲的安排,一家人来到了他曾经工作过的,叶水莲现在工作的饭店。 赵永利不像过去那样,肆无忌惮地跟他闹玩了,这让他感觉有些意外。他清楚地记得,那时赵永利是厨师长,他跟叶水莲结婚的时候,赵永利带着后厨的人们跟叶水莲闹得特别凶,他亲眼看见他拉开了叶水莲旗袍后面的拉锁,把一杯酒灌进了叶水莲的衣服,而现在赵永利似乎变了一个人一样,不但不跟他开过分的玩笑,还过来添了一个菜,让陈志刚心里暖暖的,但有些莫名奇妙。 尤其是那个领班宋明丽,对他们更是热情有加,陈志刚知道叶水莲给他们录像的事,但是当时他让叶水莲把那些录像删了,事后也没怎么当回事。 现在赵永利和宋明丽对他们这么热情,让他不由得又想起了那件事。 何非给陈天宇打电话的时候,陈天宇刚好和陈志刚他们坐在了饭店里,他觉得接何非的电话不合适,于是挂断了电话。 他知道何非找他是什么事,于是他趁着大伙不注意悄悄地给何非回了个信息:想的怎么样了,如果你不答应,明天我就去上诉。 何非看了心里“咯噔”一声,他想了想给陈天宇回了个信息,他说我现在在饶安,我们见个面好吧? 陈天宇回信息说,不必了,你拿着离婚证来见我吧。 何非再给陈天宇发信息,陈天宇说什么也不回了。 何非心里沮丧,颓废地依靠在了车座的后靠背上。他不知该怎么办,他该如何回家去见江雪云,如何跟江雪云说这些话。 他思来想去,觉得现在似乎只有顾晓菁还可以劝陈天宇,虽然他知道顾晓菁迫切地想嫁给他,可是,万一顾晓菁看着他处境可怜而改变主意了呢? 于是他拿起电话,给顾晓菁打了电话。 何非的声音沮丧到了极点,他说晓菁,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 顾晓菁听着何非的声音吓了一跳,她说非,你怎么啦?! 何非说晓菁,我真的要愁死了,我觉得太难了…… 怎么回事?!你别着急慢慢说。顾晓菁听着何非的语气,心里顿时着了急,她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心疼何非。 晓菁,我不知道怎么办了,你说……你说我怎么办才好?何非的声音暗哑而颓废,虽然还是那么富有磁性的好听的声音,只是一听那语气,让人感觉就是有让人沮丧的事情发生了。 顾晓菁问不明白何非到底为什么事这样,但是问清楚了何非就在饶安。 顾晓菁说好吧,那你在那里别动了,你等着我。顾晓菁说完,开着车去找何非了。 她急急忙忙找到了何非的车。 她看见何非的车停在一个角落里,车上蒙了一层厚厚的尘土,原本黑色锃亮精精神神的本田车,现在变得灰头土脸。 顾晓菁的心沉了一下,她下了车,打开了何非的车门。 何非没有在驾驶座上坐着,而是一个人倚在了后排的长座上,说不清是躺着还是坐着,原本干干净净的白净的脸膛,不知几天没刮胡子了,看上去胡子拉碴的,整个人无精打采、萎靡不振的。 顾晓菁看着心疼,上了车,一把把何非搂在了怀里,不自觉地拍着他的肩膀说,非,你怎么啦,你告诉我,你别吓唬我。 何非知道顾晓菁来了,刚才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人扔进了深山的孩子,六神无主、不知所措,现在,顾晓菁来到了他的身边,那么温柔的,就像妈妈一样把他抱在了怀里,何非的鼻子一酸,喊了一声“晓菁”,然后把头深深地埋进了顾晓菁的怀里。 本书首发于看书罓 ... 第一百五十一章 干爹 早起,陈母一个人拿了个小马扎,呆呆地坐在院子里,看着花池里的月季花,不言不语,若有所思的样子。 陈志刚起来,看见母亲的神情,感觉出母亲有心事,就凑了过来,问母亲想什么呢? 陈母说天宇的眼睛慢慢恢复吧,看病剩下的钱还给人家,这件事咱也有错。 妈,不行。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陈志刚想想何非,心里生气。 陈母摇了摇头,说这事哪能没完没了呢? 那也不行,天宇的眼睛还不知怎样呢,过段时间再说吧。陈志刚摇了摇头,蹲在了母亲身边。 陈母看看陈志刚说,哎,你说咱们家今年怎么这么不素静啊。 陈志刚没说话,他知道这一系列烦心的事,都是因为他跟叶水莲搅到了一起,导致家庭破裂,然后随之一系列的事儿就出现了,他心里难过,随手拿起一根小树枝在地上画着。 志刚啊,我前两天去刁新店了。给留留看了看,人家说留留的八字多金,命硬……陈母说着,回想着算卦的情形。 算卦的都是瞎说。陈志刚闷声闷气地说了一句。 你说瞎说吧,可是也挺准,人家算出咱们家祖上出过有名望的人了,并且人家说留留命硬,妨父克兄,你看,天宇这不出事了吗?陈母说着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哦……陈志刚有些半信半疑,他说这事还真给说准了,那他说怎么办了吗? 说让给留留找个干爹,五行缺金多火的,并且至少要相差三十岁。陈母摇摇头说,上哪儿去找这么个人啊? 慢慢来,着急的时候找不到,可能不着急的时候就有了。陈志刚安慰着母亲。 不行,刁神仙说了,满月之后必须立即就找。出了天宇这一件事就吓死我了,我可不想再有什么事发生。陈母想起天宇的眼睛,和刁神仙那些话,至今心有余悸。 那好吧,你去找刁神仙让他帮着找,我准备准备一会儿去上班了。陈志刚说着站起身来走了。 陈母一个人继续坐在花池前发呆。 她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去找刁德发。 吃过早饭,陈志刚上班去了,陈母开始找叶水莲商量,让她问问刁师傅给找到人没有,她说不行咱俩就买点东西,去一趟刁师傅家,让他抓紧办这件事。 叶水莲说行,我先打个电话问问。 刁德发接了叶水莲的电话,说我这几天一直留心着这件事呢,人倒是找了一个,但是不知你们家满不满意。 叶水莲小声地跟婆婆说,找到了一个人。 婆婆露出了笑容,说好好,问问什么时候能见面? 叶水莲说那什么时候能见见面啊,也顺便让人家看看孩子。 刁德发说这样吧,我跟人家商量一下,回头给你们回话。 放下叶水莲的电话,刁德发眼珠转了转,去找一起下象棋的老赵了。 刁德发和往常一样,先跟老赵下了两盘象棋,然后开始跟老赵说话了。 他说,老赵啊,下完下棋你干嘛去啊? 老赵说没事,我能干嘛去啊,一天天地不就是混吃等死吗? 刁德发嘿嘿一笑,说这样,中午我领着你去混个饭局去,怎么样? 老赵眼睛一亮,说那敢情好啊,我反正也是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 刁德发嘿嘿地笑了,他说那好,你听我的安排。刁德发说着冲老赵一伸手,老赵把耳朵凑了过来。 刁德发跟老赵耳语了几句,老赵一摇头,他说不行不行,我坐过监狱,谁家的孩子认我当干爹啊? 老赵今年五十一、二岁,三十几岁时,因为打架伤了别人,坐了一年监狱。没等出狱,老婆就起诉离婚了,带着儿子嫁给别人了。老赵的单位也把他辞了,所以他就靠着给人打点零工过日子,现在他儿子据说是做什么买卖挣钱了,每月给他五百元钱,老赵一个人就那么凑合着过日子。 现在刁德发说让他给人家当干爹,他把脑袋晃得跟拨浪鼓似的,他说这不行,我要钱没钱,一个老光棍子,指不定哪天蹬腿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不当这个干爹。 刁德发说我没让你真给那孩子当干爹,我就是虚晃一枪,说真的,我倒是跟那个孩子有眼缘,到时候你就说,老刁你不是五行多火吗,你给孩子当这个干爹吧。 老赵眨眨眼,说那你咋不直接跟人家爱啊? 刁德发说我说你这个老脑袋瓜子,怎么越老越糊涂啊,我要是直接说那是我上赶着人家,你这样一说,不就是她们上赶着我了吗?又不用你干什么坏事,中午混二两酒喝,你就别跟我耍这个“哩嗝儿冷”了,你痛快点,你就说去不去吧,你不去我找老孙去。刁德发说完,做出拔腿就走的样子。 老赵一把抓住他说,你着什么急啊,地猴子转世啊?好好好,你既然说了,我就给你帮这个忙。 好!不就屁大点儿事吗,不过话说好了,跟谁也别说啊,传到我家老霍耳朵里,又得跟我闹。刁德发心里高兴,仍然不忘嘱咐老赵一些细节。 老赵说想说,我跟谁说去啊,我天天晚上就是跟枕头作伴,我跟枕头说去啊? 刁德发嘿嘿一笑,说,好了,那咱们走。 刁德发说着,招手拦了一辆出租,两个人去了陈家。 那个时候就已经快十一点了,叶水莲不在家,陈母见刁德发把人领过来了,心里挺高兴。虽然她看着老赵的穿着打扮、言谈举止不甚满意,但是谁让她家着急呢,所以她还是热情地接待着刁德发和老赵。 刁德发带老赵看看孩子,然后抱起留留,连颠带颤地走了几圈,又夸赞了留留一番。 陈母见已经十一点半多了,就说中午你们俩个别走了,就在家里吃。 刁德发看看留留和小改说,不必了,家里还有孩子麻麻烦烦的,我们回去自己做点吃的。 陈母说那不合适啊,你费劲巴力地把人给我找来了,凭你的辛苦劲儿我也得请你吃饭,还有老赵也是第一次来,不管怎么说,咱们也算有这个缘分。 陈母想着家里是不太方便,再说给留留找干爹,怎么也得让叶水莲见见啊,于是她灵机一动,说你俩等一会儿,我给留留他妈打个电话,我跟她上商量一下。 陈母拨通了电话,说刁德发带着老赵过来了,想让叶水莲跟老赵见一面,同时也说出了中午吃饭的事,陈母说,家里有孩子不方便,要不我带着他们去你们饭店吧。 叶水莲当时正忙着,她没有多想,说,好吧,那我先订个桌,咱们四个人找个小房间就行了。 陈母说行,你看着安排,我们一会儿就到。 趁着陈母转身打电话,刁德发用胳膊肘子杵了老赵一下,老赵嘿嘿地笑了。 陈母带着刁德发和老赵来到叶水莲饭店,同时给陈志刚打了个电话,问他能不能过来,陈志刚说我这儿忙,这事儿你们看这安排吧。 陈母于是和刁德发、老赵还有叶水莲四个人吃起了饭。 叶水莲还得照应着外面的事,所以进来出去地有些忙碌,原本她跟刁德发坐在一起就有些别扭,所以她尽量少在屋里呆着。 陈母不喝酒,满怀歉意地给刁德发和老赵倒上了酒,让他们自己好好喝。 刁德发心里高兴,冲着老赵端起了杯,说老赵啊,真谢谢你给帮这个忙,这边大姐着急找人,你说这么短的时间内,我上哪儿去找人啊,偏偏你就这么合适,五行缺金多火,今年五十岁,跟留留将近五十岁,我三叔说,让找个最少差三十岁的,岁数相差越大越好,所以我说啊,你就是最合适的那个人选。 陈母听着,心里高兴,她看着两个人端起酒杯把酒干了,赶紧又给他们倒了一杯。 老赵喝干那杯酒,又开始端酒,刁德发怕他把提前祝福他的话给忘了,就咳咳嗓子,趁着陈母不注意冲他瞪眼睛。 老赵端着酒杯,看着刁德发挤眉弄眼的表情,想起了刁德发嘱咐他的话,不由自主地挠了挠脑袋说,其实啊,我不是那个最合适的人选。 陈母眼睛一瞪,刁德发一挥手说,行啦老赵,你就别推辞了。 老赵趁着这个机会,喝了一大口酒,他那一口酒咽得有些猛,好像噎了似的,眼珠子突然不动了,似乎只是一瞬间,眼珠子和脸同时红了起来,他缓了一会儿,终于可以说话了,他说我不是推辞,我说的是真的,其实你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你——刁德发拿出一副嗔怪的表情,他说老赵你瞎说什么呢? 老赵抹了一把脸说,我没瞎说,你也是五行缺金多火,你跟我说过,咱俩是一样的命,你和孩子的岁数差的也多,可惜啊,你爬你家老霍不同意,非让我来。 刁德发故意瞪起了眼睛,他说你怎么喝这么点酒,就瞎说啊? 陈母有些懵了,看看刁德发又看看老赵。 老赵说我没瞎说,其实让我给孩子当干爹,才是瞎胡闹呢,我坐过监狱,谁家的孩子愿意让我当干爹?老赵说完,“咯”地打了一个嗝儿,又象卡了嗓子一样瞪在那里。 陈母没喝酒,也没噎着,可是也象卡了嗓子一样,微张着嘴,呆在了那里。 这时候叶水莲进来了,她说在饭店上班就这样,吃饭的时候根本坐不下。 她刚坐下,宋明丽端着一盘菜进来了,她说阿姨来了,我给添盘菜。 叶水莲笑着跟陈母介绍,妈,这是我们宋领班。 陈母微笑着冲她点点头,这时候宋明丽忽然尖叫一声,哎呀水莲,这不是刁师傅吗?! 叶水莲的心“突地”提了上来。 本部小说来自看书惘 ... 第一百五十二章 好世界 何非抱着顾晓菁,嘴里喃喃着,晓菁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顾晓菁眼睛看着车前方的车挂,何非的车里挂了一个金丝楠的葫芦形的车挂,顾晓菁问过何非,那个车挂是谁买的,何非说是安冬买的。 顾晓菁有一次跟何非开玩笑,她说你是不是心里还想着安冬啊,怎么还挂着安冬给你买的车挂呀? 何非说说不想那是假的,也不知安冬现在怎样了? 顾晓菁说要是安冬现在回来了,还想着你,还想跟你好,那你怎么办? 何非摇摇头说,不会吧,安冬那么可爱,肯定有人喜欢她了。 有人喜欢安冬,你生气吗?顾晓菁问何非。 何非笑了,说那生什么气,有人喜欢安冬,有人疼安冬,这样多好啊! 那我呢?顾晓菁反问了一句。 也会有人喜欢你的。何非乐乐呵呵地回答着。 顾晓静说可是我喜欢的是你。 何非说,那怎么办,我有雪云。 顾晓菁看着何非,摇了摇头,她说何非我怎么感觉你和别人真的不一样呢?这么说吧,我,安冬还有江雪云三个人,你最爱谁? 何非想了想一脸认真地说,我最喜欢安冬,和她在一起最开心,当然我也爱雪云。 那你爱我吗?顾晓菁一脸认真地问着,何非稀里糊涂地点点头,他说我不知道,我也愿意和你在一起。 顾晓菁眼睛呆呆地看着那个金丝楠的木葫芦,想着何非那些话,现在,看着何非在她的怀里,她真的觉得何非就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她轻轻拍着何非,就象妈妈拍着自己的儿子,她说好啦,我知道你的脑子糊涂了,这些问题既然想不清楚,就不想了,我带你去喝酒,咱们好好地喝一场,把这些事全忘了。 顾晓菁说着,把何非轻轻放倒在后座上,说你先躺一会儿,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去一个你没去过的地方。 哪里?!何非眼睛一亮。 好世界!饶安刚开的一个娱乐城,我听说里面的人可以尽情地疯狂,可以上台上去跳舞,年轻人尽情宣泄的地方,我们也去!顾晓菁说着,一踩油门,汽车“呜地”一声开走了。 何非感觉心里高兴了不少,可是只是一瞬间,他的眼神又黯淡下来,他说不行,雪云下午就回家了,孩子们去学校了,我得回家,她还等我回话呢。 等你什么回话?顾晓菁纳闷地问着。 我……我今天是来找天宇的,我想跟他谈谈,可是他不见我。何非沮丧地说着。 跟他谈什么,谈谈不要让你和江雪云离婚,对吗?顾晓菁开着车,头也不回地说着,她没等回答,就大声地说着,不行,我已经说过了,我爱你,我要嫁给你。如果老天爷要惩罚什么,那么就让他惩罚我好了,我不怕,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怎样我都不怕。 晓菁……何非说不下去了。 顾晓菁说你想不明白,就别想了,顺其自然,你就当是天意,看看老天爷这怎么安排你行不行? 何非闭上了眼睛,他说晓菁我今天必须得回去,雪云等着我呢。 好,喝完酒,无论如何我想办法送你回去。顾晓菁说着,打开了车里的音乐,曲婉婷婉转而野性十足的嗓音,在车厢里不顾一切地弥漫开来,顷刻间把人包围…… 好世界娱乐城从外面看就像一个被放大了的地球仪,只是上面的图案不是各个国家,而是各种涂满花花绿绿的颜色地大方块,看起来又象一个圆形的大魔方。 顾晓菁拽着何非进了好世界,外面的天还白晃晃的亮着,可是里面却已经完全是黑天了的模样,一个长长的曲折的走廊,不知道在哪里开着一个和各种颜色相同的小门,猛地一看就好像一个门都没有,让人感觉颇有些迷幻的味道。四周看不见窗户,只有长长的垂地的舞台上的幕布一般的厚厚的窗帘,那些窗帘面积连成了片,质地优厚,根本就看不出那些布是为了遮窗,还是精心布置的神秘装饰。 顾晓菁拉着何非的手,开始在各种颜色的墙壁上寻找小门,何非神秘极了。刚才感觉似乎还生活在绝望的冬天,似乎只是一瞬间,就到了百花争艳万物复苏的春天。 他跟着顾晓菁跌跌撞撞地往前跑,顾晓菁偶尔调皮,故意推开一扇不易被人发现的小门,何非望过去,发现里面也是各种颜色的昏暗灯光,除了卿卿我我的情侣,还有看起来很小很小的孩子在开生日party,何非不知不觉地被感染,又开始像以往一样呵呵笑着跟着顾晓菁跑。 顾晓菁推开一个紫色墙面上的一个小门,里面是一个最小最小的房间,除了一张独板的金属小桌子和两个上面吊着几根绳子的摇椅外,还有就是一个酒柜,里面摆着各种各样的酒,白酒、啤酒、红酒,横着的、竖着的,斜着的,国内的、国外的,各种酒都有,看得何非眼花缭乱。 顾晓菁从酒柜里抽出一瓶写着英文的红葡萄酒,看了看标价880,顾晓菁说小贵了,换一瓶。何非说不用,咱就喝这瓶吧,这是法国的黑夫人,你尝尝这种酒,这是最适合女人的酒。 顾晓菁说好吧,可是这一瓶红酒也不够啊! 何非呵呵地笑了,从酒柜里拎出一提崂山啤酒来,他说不够咱就喝这个。 顾晓菁哈哈地笑了。 顾晓菁按铃叫进了服务员,点了几个小菜,然后两个人喝了起来。 顾晓菁说你还记得咱们是怎么认识的吗? 何非说怎么不记得,那天我和谭之江去逛古董市,你和安冬也在那儿,安冬还送了我一串沉香手串呢? 顾晓静说哎,回想着好像还是昨天的事,可是一晃两三年过去了。 何非说是呢,人生真是禁不住这么几晃,晃来晃去,就老了。 顾晓菁端起酒杯,冲着何非举了起来说,要不人家说,人生得意须尽欢呢? 是啊,何非也举起了酒杯,冲着顾晓菁说,莫使金樽空对月。 顾晓菁笑了,两个人碰了一下酒杯,扬起脖来轻轻干了一杯。 何非说要说这喝酒啊,还得说李白,李白那是斗酒诗百篇啊! 顾晓菁咯咯地笑了,她说你要是跟李白一样,斗酒画百篇就好了。 何非呵呵地笑了,说那我就得饶安路上酒家眠了。说完举起酒杯,两个人又干了一杯。 顾晓菁说我不会让你在饶安路上酒家眠的,你放心,不会让你天当被地当床,让你这个大画家睡露天,第二天人家还以为你调到地税局去上班了呢? 什么意思?何非有些那个不懂,说我怎么就调到地税局去上班了呢? 顾晓菁咯咯地笑着说你先喝了酒,我就告诉你。 何非端起酒杯来,把酒喝了,然后把杯子向下空了空杯子,说,看,保质保量,一滴没剩。说吧,我怎么就成了地税局的呢? 顾晓菁哈哈地笑了,说你躺在地上睡觉还不是地税局的呀! 何非呵呵地笑了起来…… 不知不觉中,两个人把一瓶黑夫人喝光了,一提啤酒不知不觉也空了。 何非说痛快,好多天了,没这么痛快过了!晓菁你说人生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过,有什么不好,干什么要较真呢?人家郑板桥不是说难得糊涂吗……何非明显有了酒意,开始絮絮叨叨地说了起来,他说我觉得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地过下去,不是挺好吗,你说为什么,为什么大家在一起不高高兴兴的,有时我真想象陶渊明一样,找一个世外桃源,一个人吃饭、睡觉、画画、看看风景,这是多好的日子! 顾晓菁看着何非脸绯红着,一个人自言自语,她忍不住从圈椅上滑了下来,绕到了何非的身边,紧紧地抱住了何非,用她那被黑夫人浸红了的湿漉漉的双唇紧紧地裹住了何非说着话的唇。 何非感觉顷刻间被一片巨大的温柔包围、淹没……他抱着顾晓菁,忘情地吸允起来,那个时候,他感觉自己似乎真的游遁到了一个没有世俗包围的仙境,那里的人们自由自在地生活,男耕女织,无拘无束,相亲相爱…… 那一晚何非感觉自己断片了,他模模糊糊地觉得他和顾晓菁好像又到了一个特别大的舞厅里,舞厅是一个圆形的,台上台下都是自由的跳舞的男女。他记得顾晓菁好像跑到台上去跳舞了,有两个年轻人围着柱子跳…… 他想不起来了,好像顾晓菁在台上使劲地招呼他也到台上去跳,可是他呵呵地笑着,没有上去,而是在台下,一个人闭着眼睛,在人群里孤独地跳着。 再后来,他记不清许多事了,怎么和顾晓静离开的,两个人又是怎样离去的,他已经能够完全记不清了。 他只知道,他醒来的时候,赤身裸,体躺在顾晓菁的床上,身边,顾晓菁也一丝不挂地紧紧地搂着她。 他拿起手机,手机上密密麻麻都是江雪云的未接电话。 本書源自看書王 ... 第一百五十二章 新世界 何非抱着顾晓菁,嘴里喃喃着,晓菁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顾晓菁眼睛看着车前方的车挂,何非的车里挂了一个金丝楠的葫芦形的车挂,顾晓菁问过何非,那个车挂是谁买的,何非说是安冬买的。 顾晓菁有一次跟何非开玩笑,她说你是不是心里还想着安冬啊,怎么还挂着安冬给你买的车挂呀? 何非说说不想那是假的,也不知安冬现在怎样了? 顾晓菁说要是安冬现在回来了,还想着你,还想跟你好,那你怎么办? 何非摇摇头说,不会吧,安冬那么可爱,肯定有人喜欢她了。 有人喜欢安冬,你生气吗?顾晓菁问何非。 何非笑了,说那生什么气,有人喜欢安冬,有人疼安冬,这样多好啊! 那我呢?顾晓菁反问了一句。 也会有人喜欢你的。何非乐乐呵呵地回答着。 顾晓静说可是我喜欢的是你。 何非说,那怎么办,我有雪云。 顾晓菁看着何非,摇了摇头,她说何非我怎么感觉你和别人真的不一样呢?这么说吧,我,安冬还有江雪云三个人,你最爱谁? 何非想了想一脸认真地说,我最喜欢安冬,和她在一起最开心,当然我也爱雪云。 那你爱我吗?顾晓菁一脸认真地问着,何非稀里糊涂地点点头,他说我不知道,我也愿意和你在一起。 顾晓菁眼睛呆呆地看着那个金丝楠的木葫芦,想着何非那些话,现在,看着何非在她的怀里,她真的觉得何非就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她轻轻拍着何非,就象妈妈拍着自己的儿子,她说好啦,我知道你的脑子糊涂了,这些问题既然想不清楚,就不想了,我带你去喝酒,咱们好好地喝一场,把这些事全忘了。 顾晓菁说着,把何非轻轻放倒在后座上,说你先躺一会儿,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去一个你没去过的地方。 哪里?!何非眼睛一亮。 好世界!饶安刚开的一个娱乐城,我听说里面的人可以尽情地疯狂,可以上台上去跳舞,年轻人尽情宣泄的地方,我们也去!顾晓菁说着,一踩油门,汽车“呜地”一声开走了。 何非感觉心里高兴了不少,可是只是一瞬间,他的眼神又黯淡下来,他说不行,雪云下午就回家了,孩子们去学校了,我得回家,她还等我回话呢。 等你什么回话?顾晓菁纳闷地问着。 我……我今天是来找天宇的,我想跟他谈谈,可是他不见我。何非沮丧地说着。 跟他谈什么,谈谈不要让你和江雪云离婚,对吗?顾晓菁开着车,头也不回地说着,她没等回答,就大声地说着,不行,我已经说过了,我爱你,我要嫁给你。如果老天爷要惩罚什么,那么就让他惩罚我好了,我不怕,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怎样我都不怕。 晓菁……何非说不下去了。 顾晓菁说你想不明白,就别想了,顺其自然,你就当是天意,看看老天爷这怎么安排你行不行? 何非闭上了眼睛,他说晓菁我今天必须得回去,雪云等着我呢。 好,喝完酒,无论如何我想办法送你回去。顾晓菁说着,打开了车里的音乐,曲婉婷婉转而野性十足的嗓音,在车厢里不顾一切地弥漫开来,顷刻间把人包围…… 好世界娱乐城从外面看就像一个被放大了的地球仪,只是上面的图案不是各个国家,而是各种涂满花花绿绿的颜色地大方块,看起来又象一个圆形的大魔方。 顾晓菁拽着何非进了好世界,外面的天还白晃晃的亮着,可是里面却已经完全是黑天了的模样,一个长长的曲折的走廊,不知道在哪里开着一个和各种颜色相同的小门,猛地一看就好像一个门都没有,让人感觉颇有些迷幻的味道。四周看不见窗户,只有长长的垂地的舞台上的幕布一般的厚厚的窗帘,那些窗帘面积连成了片,质地优厚,根本就看不出那些布是为了遮窗,还是精心布置的神秘装饰。 顾晓菁拉着何非的手,开始在各种颜色的墙壁上寻找小门,何非神秘极了。刚才感觉似乎还生活在绝望的冬天,似乎只是一瞬间,就到了百花争艳万物复苏的春天。 他跟着顾晓菁跌跌撞撞地往前跑,顾晓菁偶尔调皮,故意推开一扇不易被人发现的小门,何非望过去,发现里面也是各种颜色的昏暗灯光,除了卿卿我我的情侣,还有看起来很小很小的孩子在开生日party,何非不知不觉地被感染,又开始像以往一样呵呵笑着跟着顾晓菁跑。 顾晓菁推开一个紫色墙面上的一个小门,里面是一个最小最小的房间,除了一张独板的金属小桌子和两个上面吊着几根绳子的摇椅外,还有就是一个酒柜,里面摆着各种各样的酒,白酒、啤酒、红酒,横着的、竖着的,斜着的,国内的、国外的,各种酒都有,看得何非眼花缭乱。 顾晓菁从酒柜里抽出一瓶写着英文的红葡萄酒,看了看标价880,顾晓菁说小贵了,换一瓶。何非说不用,咱就喝这瓶吧,这是法国的黑夫人,你尝尝这种酒,这是最适合女人的酒。 顾晓菁说好吧,可是这一瓶红酒也不够啊! 何非呵呵地笑了,从酒柜里拎出一提崂山啤酒来,他说不够咱就喝这个。 顾晓菁哈哈地笑了。 顾晓菁按铃叫进了服务员,点了几个小菜,然后两个人喝了起来。 顾晓菁说你还记得咱们是怎么认识的吗? 何非说怎么不记得,那天我和谭之江去逛古董市,你和安冬也在那儿,安冬还送了我一串沉香手串呢? 顾晓静说哎,回想着好像还是昨天的事,可是一晃两三年过去了。 何非说是呢,人生真是禁不住这么几晃,晃来晃去,就老了。 顾晓菁端起酒杯,冲着何非举了起来说,要不人家说,人生得意须尽欢呢? 是啊,何非也举起了酒杯,冲着顾晓菁说,莫使金樽空对月。 顾晓菁笑了,两个人碰了一下酒杯,扬起脖来轻轻干了一杯。 何非说要说这喝酒啊,还得说李白,李白那是斗酒诗百篇啊! 顾晓菁咯咯地笑了,她说你要是跟李白一样,斗酒画百篇就好了。 何非呵呵地笑了,说那我就得饶安路上酒家眠了。说完举起酒杯,两个人又干了一杯。 顾晓菁说我不会让你在饶安路上酒家眠的,你放心,不会让你天当被地当床,让你这个大画家睡露天,第二天人家还以为你调到地税局去上班了呢? 什么意思?何非有些那个不懂,说我怎么就调到地税局去上班了呢? 顾晓菁咯咯地笑着说你先喝了酒,我就告诉你。 何非端起酒杯来,把酒喝了,然后把杯子向下空了空杯子,说,看,保质保量,一滴没剩。说吧,我怎么就成了地税局的呢? 顾晓菁哈哈地笑了,说你躺在地上睡觉还不是地税局的呀! 何非呵呵地笑了起来…… 不知不觉中,两个人把一瓶黑夫人喝光了,一提啤酒不知不觉也空了。 何非说痛快,好多天了,没这么痛快过了!晓菁你说人生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过,有什么不好,干什么要较真呢?人家郑板桥不是说难得糊涂吗……何非明显有了酒意,开始絮絮叨叨地说了起来,他说我觉得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地过下去,不是挺好吗,你说为什么,为什么大家在一起不高高兴兴的,有时我真想象陶渊明一样,找一个世外桃源,一个人吃饭、睡觉、画画、看看风景,这是多好的日子! 顾晓菁看着何非脸绯红着,一个人自言自语,她忍不住从圈椅上滑了下来,绕到了何非的身边,紧紧地抱住了何非,用她那被黑夫人浸红了的湿漉漉的双唇紧紧地裹住了何非说着话的唇。 何非感觉顷刻间被一片巨大的温柔包围、淹没……他抱着顾晓菁,忘情地吸允起来,那个时候,他感觉自己似乎真的游遁到了一个没有世俗包围的仙境,那里的人们自由自在地生活,男耕女织,无拘无束,相亲相爱…… 那一晚何非感觉自己断片了,他模模糊糊地觉得他和顾晓菁好像又到了一个特别大的舞厅里,舞厅是一个圆形的,台上台下都是自由的跳舞的男女。他记得顾晓菁好像跑到台上去跳舞了,有两个年轻人围着柱子跳…… 他想不起来了,好像顾晓菁在台上使劲地招呼他也到台上去跳,可是他呵呵地笑着,没有上去,而是在台下,一个人闭着眼睛,在人群里孤独地跳着。 再后来,他记不清许多事了,怎么和顾晓静离开的,两个人又是怎样离去的,他已经能够完全记不清了。 他只知道,他醒来的时候,赤身躺在顾晓菁的床上,身边,顾晓菁也一丝不挂地紧紧地搂着她。 他拿起手机,手机上密密麻麻都是江雪云的未接电话。 看书辋小说首发本书 ... 第一百五十三章 圈套 宋明丽在饭店突然喊了一声刁师傅,吓了叶水莲一跳,她当时没想起宋明丽怎么认识的刁德发。及至宋明丽一说话,她又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 那天她陪宋明丽去医院检查,结果宋明丽没怀孕,两个人笑闹了一回往外走,结果看见刁德发和一个很胖很胖的年轻女人。 叶水莲心里纳闷,她在刁德发饭点的时候,郑灿霞还没去,所以她不认识郑灿霞。她想躲着走过去,可是想想心里纳闷,她没见过这个女人,她怀疑刁德发是不是又勾引什么女人了,所以她迎着刁德发走了过去。 刁师傅,你好啊!叶水莲斜睨着眼睛看着刁德发,又把眼睛转向了郑灿霞,然后冲刁德发诡异地笑了笑。 刁德发挠挠脑袋,嘿嘿笑着,说这是我表侄女,带着她来医院看病。灿霞,这是你叶姐。刁德发给郑灿霞介绍着。 叶水莲一脸诡异地笑容望着郑灿霞,郑灿霞可不管她的笑容诡异不诡异,她是生完孩子一个多月了还不来月经,特意找刁德发带她到医院检查。 刁德发不想带她来,可是郑灿霞不干,刁德发惹不起这个傻丫头,于是就带着她来了,没想到在这里碰见了叶水莲。 郑灿霞看着叶水莲喊了声叶姐,就不再言语。当时她手里还拿着一大块烤山芋,她叫了声叶姐,然后拿起烤山芋,张开嘴吃了一大口。 叶水莲看看郑灿霞,歪着嘴笑了,她把宋明丽拽过来,说这是我们饭店的宋领班。 宋明丽因为刚做了检查,知道自己没有怀孕,心情正好着呢,她听见叶水莲给她介绍,她也不知什么关系,为了报答叶水莲陪她来检查,她故意表现地激动又热情,她一把抓住刁德发的手,大着嗓门说刁师傅你好啊! 刁德发看了看眼前这个胖女人,又看看身边的郑灿霞,笑了,但是第一次见面,他不好意思跟宋明丽开玩笑,就胡乱地夸了宋明丽两句,说这个姑娘长得福气,看着有些眼熟。 叶水莲瞪了他一眼,心想,你们第一次见面,眼熟个屁,但是她没说出来,跟刁德发摆了摆手,拽着宋明丽走了。 事后她给刁德发打电话,问那个年轻的胖女人是谁,刁德发说真是表侄女。 叶水莲说是表侄女? 刁德发嘿嘿笑了两声,他说你傻啊,要不是表侄女,我敢带着去医院吗? 叶水莲想想也是,就说好啦,爱是不是吧,老娘现在也没闲工夫擦你的心,你把我婆婆那事应付过去就得了。 刁德发说放心,宝贝,我办事你放心……然后他故意黏糊着问叶水莲什么时候可以跟他睡一觉? 叶水莲骂了他两句老不死的,刁德发嘿嘿笑着挂断了电话。 宋明丽端着菜进来,正好看见刁德发,于是她热情地跟刁德发打着招呼。 刁德发喝了酒的缘故,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宋明丽,于是他迟疑地问了叶水莲一句水莲,我怎么看着这个姐姐这么面熟,在哪儿见过啦? 叶水莲听见刁德发叫她水莲尴尬地笑笑,说那不,那天我陪宋领班去医院,在医院门口见着的。 哦——!想起来了!刁德发一拍脑袋,冲着宋明丽嘿嘿笑着说,想起来了,那天在县医院门口,你和水莲……大姐,正好出来。刁德发忽然意识到自己一口一个“水莲”地叫着,不太合适,于是赶紧在“水莲”的后面加了一个“大姐”。 叶水莲顿时感觉舒服了很多。 宋明丽热情地拿起酒杯,自己倒了一小杯酒,先给陈母敬了一杯酒,然后又敬刁德发,刁德发嘿嘿笑着。 他坐在那里,宋明丽站在他面前,刚好宋明丽的白衬衣松开了一个扣子,德发毫不费力地就可以看看宋明丽胸部白白的皮肤。 他忽然有些走神,叶水莲看出来刁德发盯着宋明丽松开扣子的部位看呢,她看看陈母,幸亏陈母恰好那个时候来了个电话,起身出去接电话了。叶水莲松了一口气,轻咳了两声,刁德发回过神来,说,好好,小宋这丫头,长得福气,皮肤也白…… 宋明丽听得心花怒放,端起酒杯把酒干了。 刁德发见宋明丽把小半杯白酒干了,不由得喊了一声“好!”,他原本想叫宋明丽坐下,跟他一起喝,可是这个时候,陈母进来了,他意识到这是个不合适的场合,于是说好好,谢谢小宋! 宋明丽跟老赵又喝了一小杯酒,就出去了。 陈母刚才听老赵说他坐过监狱,心里犯起了嘀咕,原本她计划一起吃晚饭,就把这件事定下来,然后找个好日子,大家在一起吃顿饭,就把这事定下来了。 刁德发看出陈母的表情有了一些变化,他故意地说,大姐啊,我看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吧,咱们找个好日子,在一起吃顿饭,留留还小,也不用拜了,大家在一起见证了这事就行了。 啊……陈母的脸上顿时堆满了尴尬的笑容,她说啊,我回家跟志刚商量商量,毕竟志刚是留留的父亲,志刚同意了……就行,就行了。 刁德发看出了陈母表情中的犹疑和不满,心里乐开了花,他冲叶水莲得意地笑笑,端起酒杯来独自喝了一口酒。 刁德发和老赵黏黏叨叨地又喝了将近一个小时,叶水莲见两个人还没有走的意思,心里有些不耐烦,她说好啦,今天就到这儿吧,有什么事回头我们再说。留留还在家呢,我不放心呢,你们二位怎么回去啊? 刁德发见叶水莲面有不快,赶紧嘿嘿笑着跟老赵说,老赵啊,喝好了没有,人家孩子还在家呢,喝好了咱就撤了。 老赵多少有些踉跄地站起身来说,好,好,咱们走。 陈母和两个人别过,和叶水莲回家去了。 到了家里,叶水莲哄了一会儿留留,然后抱着留留去了婆婆屋里。 吃饭时间太长了,陈母明显地有些累了,她一个人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休息呢。 叶水莲轻敲了两下门,得到陈母的许可,抱着留留进来了。 她说妈呀,你看着老赵给留留当干爹行吗? 陈母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她说别的还好说,就是他坐过监狱,这哪行呢,好说不好听啊,再说哪能给孩子找个坐过监狱的人当干爹呢。 叶水莲心里知道都是刁德发一手捣的鬼,但是她思来想去刁德发当留留的干爹也行,首先刁德发答应过她在她家里,绝对不懂她一个手指头,并且孩子是刁德发抱过来的,不管怎么说,有事,刁德发也向着她。她想到自己在陈家,简直就是孤家寡人,陈志刚以前对她还算上心,可是自从陈天宇出了这事,他和顾晓菁走得近不说,满心满眼都是陈天宇,她和留留仿佛都成了多余的。虽然说小改还听她的话,但是小改毕竟那个是个孩子,不定干到哪天就走了。 想到这些,叶水莲觉得心里恓惶。她觉得既然留留一定要认干爹,那么刁德发总比八竿子扒拉不着的人强,于是她顺着陈母的话茬说,是呢,我也觉得不妥。要是只刚知道了,肯定也不会同意。 嗯。陈母点点头,只是一忽儿的时候,陈母又抬起了头,她说你听老赵说没有,刁师傅的八字也是缺金多火,并且年龄比留留也大了远远不止三十岁,你说要是让刁师傅给留留当这个干爹怎么样? 叶水莲其实在心里早就拿定了主意,可是她不能让陈母看出什么,就做出沉思的样子,略微想了一会儿说,也行,就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 是呢,陈母又皱起了眉头,她说我听他说什么,他家老霍不愿意,老霍应该就是他媳妇了,他好像是担心他媳妇不愿意。 嗯,叶水莲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说我想起来了,他是这么说的。他媳妇不愿意,这事也不成啊。叶水莲抱着留留,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陈母说,我觉得刁师傅是个热心肠的人,我们好歹跟他好好说说,不行晚上我们买点东西去他家里跟他媳妇商量商量,做做他的思想工作。 不行!叶水莲冲口而出,她想到霍俊英认识她,知道她和刁德发的事,自己上门那不是自投罗网吗?无论如何也不能去找霍俊英啊,她想到自己刚才说的“不行”有些莽撞,于是她沉吟了一会儿,说我觉得咱跟他媳妇不熟,不了解人家的脾气性格,还是先跟刁师傅说吧,听听他的意思再说。 陈母说也是,那你抽时间跟刁师傅说吧,给人家买点东西,好歹把这事说成了。 行,我琢磨琢磨,回头联系他。叶水莲说着,留留在怀里哭了起来,叶水莲拍拍留留说,妈您歇着吧,我出去了。 哎。陈母答应着,叶水莲抱着留留推门出去了。 看書蛧小说首发本書 ... 第一百五十四章 传唤 何非看见自己和顾晓菁赤身裸,体地搅在一起,吓了一跳,他忽然想起了昨天是来找陈天宇谈那件事的,可是如今,事儿没谈成,他还整夜没回家。 他拿起手机,看了看江雪云一共给他打了二十七个电话,他想起自己昨晚喝得实在太多了,他看顾晓菁,还在沉沉地睡着,他知道顾晓菁也喝多了。 何非没有说话,悄悄起身穿了衣服,转身欲走的时候,顾晓菁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她猛地从身后抱住了何非,嘴里喃喃着,非,我不让你走。 不行,晓菁我必须走。雪云给我打了很多电话,她肯定着急了。何非说完,低头吻了顾晓菁的额头,然后松开顾晓菁的手,脸上现出些许为难的神情,但还是转过身走了。 顾晓菁看着何非的背影,一个人颓然地倚在了床头上。 何非开着车,饭也没顾得吃,就上了高速,他到现在也想不起来,昨晚和顾晓菁是怎样离开的好世界,是怎样回了顾晓菁的家。 他不知道回到家里应该怎样跟江雪云交代,他明明是去想找陈天宇谈谈,希望他能改变条件,可是现在陈天宇丝毫没有松口,他却和顾晓菁在一起喝了个大醉而归。 何非不知道怎么跟江雪云说,可是家已经到了。 他把车停在门外,自己在车里坐了一会儿,然后忐忑地回了家门。 江雪云从昨天下午就给何非打电话,可是何非当时在好世界娱乐城里,喝酒跳舞,根本听不见手机响,再后来他就喝醉了,后面的事他自己都记不清了。 现在,他抬腿走路,感觉腿还是绵软的,轻飘飘地仿佛踩在了棉花里,头却沉沉的,恨不得往地上扎,胃里也是一阵一阵地翻腾。 他推开家门,直接进了洗手间,在里面弯着腰呕了一会儿,可是什么也没吐出来,于是他洗洗手又出来了。 刚出了洗手间门口,就看见江雪云一脸憔悴地站在门口,她说何非你没事吧,昨晚你干什么去了,你知道吗,给你打电话打不通,我都要急死了。 对不起,对不起雪云。何非说着,都少有些踉踉跄跄地向沙发那里走去,然后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江雪云看着何飞的样子,心里又气又急,她说你喝醉了是不是? 何非点了点头。 跟谁?顾晓菁是不是?!江雪云问了这一句,闭上了眼睛。 嗯。何非又点了点头,他疲惫得似乎都睁不开眼睛,他早已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所以现在江雪云问什么,他就回答什么,他原本就不知道怎么办好了,他现在就像一个犯了死刑的犯人落在了警察手里,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 何非疲惫而又颓废地闭上了眼睛。 江雪云的眼睛里早已溢满了泪水,她说何非,你还是我老公吗?你现在连骗我都不愿意骗我了,你说去饶安找陈天宇谈谈,可是结果却变成了这样,你心里已经拿定主意了,不想要这个家了,对吗?! 不是。何非闭着眼睛摇了摇头,他说都是我不好,是我什么事也处理不好,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你是说你不想要这个家了,爱怎样就怎样了是吗?可是我们还有一对儿女呀!江雪云说完,实在忍不住“哇——”地一声趴在沙发上哭了起来…… 这些天以来,她当着儿女的面,尽量地掩饰着自己的情绪,她希望不被儿女看出她和何非之间那些不和谐来,希望儿女能高高兴兴、快快乐乐地回家来,然后再带着满意快乐的笑容,回学校去安心学习。可是这一个假期,每一天她都有一种如履薄冰的感觉,何非和顾晓菁的事仿佛一个地雷,埋在了他们家,似乎随时都有爆炸的危险。 躲过了初一,没躲过十五,何一鸣还是和陈天宇打起来了,如果是普通的打架也就算了,可是偏偏打上了陈天宇的眼睛。 自从打伤陈天宇眼睛那一天起,她就没睡过一个完整的觉,有时做着梦,就梦见何一鸣被警察带走了,要不就是警车呼啸着来到了他家。一连几天,她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一根猴皮筋吊着,忽上忽下地根本无法踏实下来。 现在总算把何一鸣送回了学校,但是她知道陈天宇眼镜的事还没完,本来她想陪着何非一起去找陈天宇,可是她得去送孩子,所以就让何非一个人去了,可是何非一去不回头,电话也不接。 江雪云的心仿佛被吊在了空旷的天地之间,她想打车去饶安找顾晓菁和何非,可是她又怕见面起冲突,万一激怒了顾晓菁,这事又不知道会怎么样? 她在心里拿定主意,无论如何,也要保住她的儿子,不管有多么严峻的后果,她都愿意承担,只要她的儿子能平安。 她给何非打电话,打了许久也不接,开始,江雪云的心里异常焦急,可是慢慢地,她又变成了担心,她担心何非心情不好,开着车别出什么事。 可是她的腿软软的,浑身无力,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她根本没有精力出去找车,再去找何非了。 她发了疯似的给何非打电话,何非的手机音乐一遍一遍悠扬地响起,可是那个熟悉的声音就是久久不肯传来。 江雪云迷迷糊糊地睡去了,睡梦中,她又被惊醒,她梦见何非跟人撞车了,她知道何非出事了,拼命地往前冲,可是警察死命地拦着她,她看见,何非从车里慢慢地钻出来了,浑身是血。 江雪云吓醒了,她拿出手机,半夜三点多,可是何非依然没有回话。她拿起手机再打何非的电话,还是无人接听。 江雪云在提心吊胆和忐忑不安中,如炼狱般地总算挨过了一个晚上。 刚才,她看见何非,她什么也想不起,埋怨、气愤……什么感觉也没有,她只知道何非回来了,何非没出事。 她喘了一口气,可是再看何非的神情,比她还要糟糕。 江雪云感觉自己彻底地崩溃了,就像泄了闸门的洪水一般,她压抑了多少天的情绪伴随着滔滔不绝的眼泪,哗哗地涌了出来,她趴在沙发上哭了起来,她想忍住,可是根本忍不住了。 何非身心疲惫得象一个奄奄一息的战士,本来他觉得自己仿佛变成了一束魂魄在天上飘,又像一根无根的野草在风里四处飘荡,他根本无法落脚,也不知在何处落脚,漫无目的地四处飘荡…… 他被江雪云的哭声惊醒,他发现江雪云在他旁边的沙发里放声大哭,哭得浑身颤抖,异常伤心。 何非仿佛一个从睡梦中惊醒的孩子,他猛地睁开了眼睛,向前一探身子,一把抱住了江雪云,嘴里吃惊地喃喃着,雪云你别哭,你这是怎么啦……你这是怎么啦? 何非重复着这句话,大脑渐渐地回到了现实中来,他恍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抱着江雪云也哭了起来,雪云,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对不起你…… 江雪云在何非地哭声里,那可近乎麻木的心,又重新变得有些柔软了,她心疼何非。这么多年,她太了解何非,何非除了画画,其他方面真的就像一个孩子,在心里,有时她觉得何非真的就像自己另一个儿子。 她知道,她们家今天面临的这个处境,何非早已经懵了。 她觉得何非那样地抱着她哭,就像一个吓傻了的孩子,她心疼他,不忍心他如此难过。于是她停止了哭声,转过身抱住了何非,轻轻地说着,你昨天见到陈天宇了吗? 没有。何非摇了摇头,他说我给他打电话说见面谈谈,可是他根本不见我,何非说着,把自己手机里陈天宇发给他的信息让江雪云看了。 江雪云看后,心“咯噔”一下。停顿了一会儿,她说,然后你就给顾晓菁打电话了。 嗯。何非点了点头说,我知道晓菁想嫁给我,可是我想,万一她改了主意呢,那天老谭也告诉我,说跟陈天宇谈不通,就跟晓菁谈谈,我就给她打电话了。 江雪云闭上了眼睛,她知道顾晓菁应该很早以前就像嫁给何非了,何非跟顾晓菁谈这事,怎么能谈得成呢? 江雪云想着这些事,眼泪又不知不觉地流出来了,她说老公你知道吗,我们这个家保不住了。 江雪云说完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现在,我就盼着陈天宇改变主意,他要是改变了主意就好了。何非疲惫的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里又闪现出一丝希望之光。 不会了。江雪云摇摇头,他就是想改变主意,他妈妈也不会改变主意了。 那我们怎么办?何非看着江雪云,满眼求助的目光。 “因为爱情,不轻易说悲伤,所以一切还是幸福的模样……”何非的手机响起,何非看了看江雪云,接起了电话。 电话里,一个冰冷的声音硬邦邦地传了过来,你好,是何一鸣吗?你被陈天宇起诉了,请你马上到公安局来一趟。 何非的手一软,手机掉在了地上…… 本书首发于看书辋 ... 第一百五十五章 条件 叶水莲给刁德发打电话,告诉刁德发陈母忌讳老赵曾经坐过监狱这件事,不想让他给孩子当干爹,想让刁德发来给留留当这个干爹。 刁德发听了心里高兴,他说行,就这么定啦!但是有点事我得跟你好好说说。 叶水莲问什么事啊,刁德发说见面再说。 叶水莲说我现在还能在哪儿跟你见面啊,你家不行,我就也不行。 刁德发说这样吧,北立交桥那儿新开了一家小宾馆,我们去那儿见面说说吧。 叶水莲略一沉思说算了吧,我不象你闲心没事的,闲得蛋疼,我这儿一堆事儿呢。 刁德发说不行,我们必须得见面说说。你想啊……刁德发说着,眼睛迅速地上翻了几圈,搜肠刮肚地寻找着理由,他说你想啊,这个孩子当干爹,怎么个当法,我既然是孩子的干爹,这以后就得去你家,我去了你家,咱俩怎么相处……还有,对啦,我前些天逛街,给孩子买了个小长命锁,你给带过去,这是孩子过满月我给的礼物。刁德发嘚嘚地说了半天,说实在话,他其实就是想跟叶水莲折腾折腾了,毕竟这些天,郑灿霞她也碰不了,霍俊英他更是不敢惹,而叶水莲自从结了婚,基本和他就没了那关系,现在,他觉得就像犯了大烟瘾一样,又犯病了。 他黏糊着叶水莲,说什么也不放电话。 叶水莲开始说什么也不答应他,可是被他黏来黏去又有些动心思了。愿意在于陈志刚这些天让陈天宇这事闹的,心情不好,白太黑夜地担心陈天宇的眼睛,再说留留还小,晚上又吃又拉的,陈志刚似乎也没了那份心情。每天晚上,要么一个人呼呼睡去,要么就翻来覆去睡不着。 叶水莲照顾留留,本来就缺觉,有个空闲就恨不得闭上眼睛多睡点觉,也没有了那份心思。即使有,有时偶尔地搂搂抱抱陈志刚,陈志刚就像是一块刀枪不入的绝缘体,丝毫反应也没有,叶水莲也就没了心思。 现在刁德发哼哼唧唧地跟她黏糊,黏糊得叶水莲忽然有了那心思,再说她想了想,刁德发很快就要成为留留的干爹,她必须给跟刁德发约法三章,否则在家里万一出什么事,可是危险得很。 想到这儿,她做出一副勉强的样子,说好吧,对啦!我听小宋说,人家现在都给孩子喂那种韩国进口的一种奶粉,一百多元钱一袋,你去商场给孩子买几袋,还有孩子出了满月得加些果汁、肉松之类的,你顺便也买点……叶水莲转着眼珠使劲想着,她和刁德发之间早已经形成了不成文规定,刁德发只要想和她那样,她就使劲地管刁德发要东西,她知道,刁德发手里没有大钱,但是三、五百元钱,还是能挤出来的。 刁德发嘿嘿笑着说好好好,我就要成为留留的干爹了,买这些是应该的,咱就这么说好了,一会儿见。 刁德发放下电话,赶紧去商场买了一堆留留需要的东西,以前给叶水莲买东西,他总是买些便宜的,能应付过去就得,这次不同,他给留留买东西,买的差不多都是最好的。 买完以后,他口袋里剩了不到二百元钱,好在新开的宾馆搞优惠促销,原本200的房间,因为开业促销打了五折,刁德发心满意足地开了房间。 叶水莲得先照顾留留,然后给单位打了个电话,说晚去一会儿,然后简单收拾了一下,去了刁德发说的那家宾馆。 叶水莲进门的时候,刁德发已经洗完了澡,光着身子一个人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不停地抖着,嘴里哼着不着调的戏曲,一双暴着青筋老树皮般的瘦手,在身上不安分地上上下下地划拉着。 叶水莲敲门,他“蹦”地一下从床上跳下来了,光着屁股站在了门后面,做贼心虚地问了一声谁呀? 叶水莲说我,快开门吧死鬼。 刁德发听见叶水莲的声音,赶紧把门打开。 叶水莲一进门,打量了一下四周,她还没看清屋里的情况,刁德发从她身后猛地搂住了她,两只手在叶水涟的身上,又抓又挤的,叶水莲登时感觉浑身发热。 刁德发连楼带拽地半拖着叶水莲滚到了床上,嘴里心肝宝贝的乱喊一气,顷刻间把叶水莲的衣服脱了个乱七八糟。 叶水莲被刁德发压在身下,动也动不得,她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特别象宋明丽和赵永利在一起时的样子。那时宋明丽也是被赵永利褪去了裙子和内裤,把上衣的t恤屯在了脖子上,她现在穿的不是t恤,而是一件皱皱纱的大花上衣,可是命运和宋明丽的t恤一样,也是被堆在了脖子那一部分,她感觉很不舒服,可是刁德发已经老牛耕地般地哼哧哼哧地干起来了。 叶水莲推了刁德发两把,可是根本推不动,刁德发就像饿了三天的苍蝇见着了粪堆,一脑袋扎进去就是被拽断了翅膀也不肯离去。 叶水莲没办法,于是僵尸般地一动不动了,任由着刁德发这头闲了多少天的老牛,好不容易见着了土地,低着脑袋勤奋地耕耘起来…… 终于,老牛变成了疯牛,在疯狂地杀猪般的嚎叫中,疯牛变成了奄奄一息的死牛,趴在叶水莲的身上喘了起来。 叶水莲一把拽下脖子上的衣服,推开刁德发,去卫生间洗澡了。 刁德发闭着眼睛歇了一会儿,见叶水莲的手机扔在一旁,就随手拿过来翻看着,翻着翻着,他忽然看见了宋明丽和赵永利那段录像,刁德发兴奋起来。 他瞪大眼睛,阿里巴巴发现宝藏似的看了起来,录像里面,宋明丽白白胖胖的身体不停地扭动着。刁德发不禁耷拉出了舌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听见卫生间的门响,赶紧把手机扔在了一旁,然后双手放在脑后,又开始翘着二郎腿抖起来了。 叶水莲裹着浴巾,躺在了刁德发的身边,她忽然想起了那天那个年轻的胖女人,她一把拧过了刁德发的耳朵,狠狠地说,说,那天那个胖女人是谁? 刁德发被她拧得呲牙咧嘴,他皱着眉头想了想,知道叶水莲说的是郑灿霞,他嘿嘿笑了笑说,不是告诉你了吗,表侄女,这还有假? 叶水莲说表侄女来看病,怎么找你? 刁德发说老霍没时间领着来,我有什么办法。 叶水莲有些半信半疑,又把刁德发的耳朵旋转了半圈说,真的没撒谎。 刁德发哎呦哎呦地说,天打五雷轰。 叶水莲觉得也问不出什么来,就住了手。 刁德发见叶水莲住了手,就嘿嘿呵呵地在叶水莲身上摸索起来,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问,水莲,那天咱们在你饭店吃饭的时候,那个小宋是饶安人吗? 叶水莲说是啊。 刁德发说有多大了? 叶水莲说三十一啦,怎么?你又想打她的主意?!也睡连说着,又一把拧过了刁德发的耳朵。 刁德发捂着耳朵,哎呦哎呦地叫着,他说姑奶奶快松手,我吃了雄心豹子胆啦,她在你身边,我敢吗?再说……她那么胖,胖得像头猪似的,我不喜欢,不喜欢。 叶水莲听刁德发说宋明丽胖得象头猪,心里高兴,就把手松开了。 她说,咱俩好好说说吧,你以后就要成为留留的干爹了,你打算怎么当这个干爹?你去了我家,打算怎么对待我?咱一条一条地说明白,否则,你会把我彻底害了你知道吗?!叶水莲说着,感觉有些后怕,不由得坐了起来,她说你知道吗,本来我不想让你当留留的干爹,可是我婆婆被你说转了,整天缠磨着我找你,不过后来我也想了,你说的也有道理,陈家人不拿我当一家人,我在他家势单力薄,你说了这些,你说你会帮我,我才同意你给留留当干爹的,你心里明白吗?! 我明白,我明白……我什么不明白?刁德发嘿嘿笑着,说,你放心,第一,我真的喜欢留留这个孩子,可能是我给你抱回来的缘故吧,我就是莫名其妙地喜欢这个孩子,所以我会对这个孩子好,这点你放心。刁德发说着,指着那些奶粉说,你看,你让我买的,还有你没让我买的,我都给买回来了,怎么样,我这个后爹还合格吧? 叶水莲看看那些东西在心里点了点头,她一本正经地看着刁德发说,行,这还算是个人话。你记住,第一,进了陈家门,绝对不能让他们看出咱俩的关系。比如你上次喝了酒,管我叫“水莲”,以后坚决不能这么叫。 行。刁德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接着问第二呢? 叶水莲说第二,在陈家,绝对不能跟我动手动脚,人家背后,一个小动作都不能有。 刁德发看看叶水莲说,没白跟我睡了这么长时间啊,行,有心眼儿,我答应你,绝不动你一根手指。那第三呢? 第三,叶水莲转了转眼珠,说你得拿出做干爹的样子,东西不用你买,别让他们可能出什么,偶尔买点就可以,但是每个月至少要给我三百到五百元钱。 刁德发嘿嘿一笑说,那你得保证每月最少陪我睡一次。 那不行!叶水莲说,今天我就不该来,原来你不给孩子当干爹,咱俩还能偶尔偷偷摸摸来往,以后坚决不行,否则你就别当这个干爹。 刁德发挠挠脑袋,微闭着一只眼睛看了叶水莲一会儿说,你说咱俩今天就是最后一次啦? 嗯,最后一次。叶水莲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好!最后一次!刁德发使劲地说着,似乎是下了决心,然后他猛地一伸胳膊,细狗翻身一样把叶水莲压在了身下。 本书首发于看书辋 ... 第一百五十六章 夜晚 公安局来了电话,何非忽然感觉五雷轰顶一般,整个人昏沉沉孽呆呆,他感觉眼前的电视、墙壁、家具突然在眼前转了起来,他一把抱住江雪云,嘴里喊着,“完了,雪云,完了……” 怎么啦老公?江雪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看见何非接了电话,整个人好像突然间灵魂出窍,她抱着何非摇晃着,整个人从内到外地不寒而栗。 何非闭着眼睛,嘴里喃喃着,也听不清楚说的什么。 江雪云着急,使劲地摇晃着何非,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说,你说呀! 陈天宇报案了……何非有气无力地说着。 江雪云听了,目瞪口呆,她知道最不愿意发生的事发生了,她看着何非,忽然间醒悟过来,她说我们赶紧去公安局!可千万别去晚了,去晚了他们就会让一鸣去公安局了。 何非听了江雪云的话,猛然间醒悟过来,他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抓了车钥匙,和江雪云飞快地向公安局驶去。 公安局的人认识何非,他问了何非一些相关的事,然后告诉何非,他们尽量地想办法调节这件事,最好还是私下协商解决,否则,按照陈天宇现在提供的报案材料,他们必须得让当事人何一鸣过来接受调查。 接受调查会怎么样?江雪云焦急地问着。 如果情况属实,就会按照轻伤害来定罪处理。公安干警不疾不徐地说着。 不要——!江雪云忽然激动起来,她一把抓住公安干警的胳膊,不要,不要!我儿子是个善良听话的好孩子,他和陈天宇纯属误伤…… 我们会考虑这些的。我劝你们还是私下里去解决协商这件事,否则何一鸣只能坐监狱,这样……孩子就完了。公安干警理性地帮他们分析着,你们想,孩子现在上着学,就算判半年刑,耽误了学习不说,他这一辈子就是有污点的人,将来走上社会,得多难啊…… 不要,我不要儿子坐监狱——!江雪云撕心裂肺地喊着,她激动地抓着警察的胳膊,警察同志,你帮帮我们,帮帮我们,无论如何不能让我儿子坐监狱,无论如何不能让我儿子坐监狱…… 好,好……警察扶着江雪云,示意何非带江雪云回去,他说你们先跟当事人联系吧,如果三天之内不能协商解决,我们就只能依法办案了。 何非扶着江雪云回家了。 江雪云一句话也不说,“咕咚”一声倒在了床上…… 何非也没有说话,倒在了沙发上。 整整一天,江雪云不吃不喝,何非说什么,江雪云就是不说话。 何非也吃不下东西,他做好了饭,放在桌上,眼睛看着那些饭菜,感觉胃里满满地,一点胃口都没有。 他给陈天宇打电话,可是陈天宇说什么也不接。 何非没办法,关了门给顾晓菁打电话,可是顾晓菁的电话,也只是有音乐悠扬地响起,就是无人接听。 何非给顾晓菁发信息,顾晓菁回的信息只有四个字,非,我爱你!! 何非没有办法,一个人合衣躺在了何一鸣的房间。 半夜里,他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他梦见自己在一座山上坐着,可是坐着坐着,他感觉灵魂出窍了,另外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从自己的身体里分离出来。他知道那个人还是自己,他在飞,飘飘忽忽地在飞,他飞呀飞,四周一片灰蒙蒙,荒无人烟,渐渐地他飞到了一条大河地斜坡处,看见自己的母亲蹲在一座坟前,坟前立着一个牌子,上面分明是他的名字! 他明白了,母亲在给他上坟,他什么时候去世的呢,他又是怎样去世的呢?他想不起来,只记得母亲是那样地悲伤,他想跟母亲说说话,可是母亲只是自顾自低着头嘤嘤地哭泣,根本不知道他的到来…… 何非心里着急,睁开了眼睛,他听见身边果真传来嘤嘤地哭泣声。他醒了醒盹儿,伸手摸了一下,雪云? 他忽然明白过来了,是江雪云在身边哭泣,何非陡然一激灵,醒了过来,他说雪云你怎么啦?雪云你别哭。 江雪云猛地趴到了他的身上,由刚才的嘤嘤哭泣变成了“呜呜”地哭,显然,她在明显地抑制着自己。 雪云……何非叫着江雪云的名字,明白了她为什么哭泣,他想着那件事,心,不由得沮丧到了极点,整个人好像在向深渊里坠,雪云,何非忍不住也哭了。 老公,我想好了,我们离婚吧。江雪云说完,趴在何飞身上,放声大哭。 雪云……何非也呜呜地哭了,他说,我不想离婚,我从来也没想过离婚,雪云…… 何非抱着江雪云,两个人一起哭了起来。 夜,无边的夜,黑暗不见星光的夜,仿佛一张无形的无边的大网,将两个人罩在了里面,他们无力挣扎,也不敢挣扎,仿佛稍一用力挣扎,那张网便会越来越紧地把他们包围。 与此同时,饶安的夜晚,也是一样的静寂。 顾晓菁的家里,顾晓菁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她的心忧喜交加,忧的是儿子的眼睛还没有好转,不知道这样的情况会持续到什么时候,她想起这件事,心就像被一万根小针扎似的,此起彼伏地难受。如果可以,她宁愿自己去受伤受罪,也不愿意受伤的是她最亲爱的儿子,她无力改变现实,只能在心中祈祷,期盼着老天爷大发慈悲,让天宇的眼睛好起来。 如果说她的心被千万根小针扎得难受、疼痛,但是疼痛的同时,她分明感觉到了几许快乐,疼痛中渗出来的快乐,那就是她也许可以嫁给何非了,最起码她觉得她离何非似乎又近了许多,感觉冥冥中似乎何非在向她一步一步地走近…… 她伸出手去,想抓住何非,可是这一次,她抓得住吗? 她内心辗转,身体也不住地翻来覆去,她听见儿子的房间似乎也不是特别安静,似乎有走动的声音。 顾晓菁悄悄起身,披上了外衣,蹑手蹑脚地向儿子的房间走去。 她在门口听了一会儿,里面静悄悄地没有一丝声音,顾晓菁呆呆地站了一会儿,听见里面仍然没有动静,于是她转过身,准备离去,就在她准备离去的时候,里面突然传来了“硁”地一声响。 顾晓菁感觉不对劲儿了,轻轻推开了儿子的房门,她看见黑暗的房间里,床上空空荡荡,儿子光着身子侧在椅子上,趴在了写字台上。 顾晓菁心中一阵难过,陈天宇显然没有听见房门的声响,仍然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硁”,又一声传过来,顾晓菁明白了,这是儿子攥着拳头在捶打桌子。 “小宇。”顾晓菁叫了一声儿子的小名,眼泪忍不住掉下来了,她走过去,抱住了儿子。 妈妈——陈天宇抱着顾晓菁,忽然哭了。 小宇,你半夜不睡觉,趴在这里干什么?顾晓菁说着,想扶着陈天宇去睡觉,可是陈天宇一回头,抱住了顾晓菁,妈妈,妈妈我心里难受…… 陈天宇说着,忍不住“呜呜”哭了起来。 说心里话,这些天以来,陈天宇感觉自己好像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自己了,以前的他,那么多年单纯快乐地生活,除了学习,基本上也没什么事让他烦心,家里的事基本上也不用他参与什么,他每天除了学习,就是和同学们玩玩,而现在,不到一年的时间,家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他来不及想,就已经全变了。 他无可奈何,只能接受现实,接受现实。他在心里无数次地劝慰自己,可是,看着陌生的叶水莲主人一般地在家里出出入入,还有什么留留、小改,这一切,使得家里完全没有了以前的模样。他的妈妈,一个人住着,生病、受伤都无人问津,他看着,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还有何非,那个有家庭有儿女的男人,表面上是一个让人尊敬的画家,可是背地里却如此捉弄他的母亲,他生气。说实在话,他心里对何非是厌恶、看不起的,但是他毕竟也十八岁了,他感觉出来了,虽然他不喜欢这个男人,但是他妈妈喜欢。 作为儿子,他觉得有必要保护自己的母亲,他要为母亲讨一个公正的说法,所以他去找何非,和何一鸣打架。 他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结果。 他在心里又恨又急,恨的是他改变不了家里的局面,急的是他的眼睛被打伤了,而根本上,却没有解决任何实际问题。 他再三询问了母亲到底喜不喜欢何非,也问过何非对母亲的态度,他觉得何非做的事虽然让人不齿,可是看上去他也是个和善、儒雅的人,既然母亲喜欢她,家里有没有人照顾她,那么干脆,他就利用自己的眼伤帮母亲实现一个心愿。 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妥不妥,从他跟何非提出这个条件那一天起,他的内心深处就忐忑不安,所以何非说和他见面谈,他拒绝了,其实本心里他也是不敢面对。何非给他打电话,他也不敢接,他害怕自己接了电话,不知会出现什么样的局面,不知道如何去面对? 本部小说来自看书蛧 ... 第一百五十七章 干爹 叶水莲告诉陈母,刁德发答应做留留的干爹了,只是提了一个条件,就是他老婆不让他多参与闲事,这件事不能让他老婆知道。 陈母点点头,说,哎,真是难为了刁师傅。 叶水莲说这事就这么说定了,也甭要什么仪式了,以后留留会说话了,就让他管刁师傅叫干爹就行了。 陈母说那可不行,做什么事都得有个章法,咱既然给留留认干爹,那么就必须郑重其事地举行个仪式,不过留留还小,不能拜……这怎么办呢? 所以我说嘛,从简就行了。叶水莲顺水推舟地说。 陈母想了一会儿说,也白罢,这阵子家里事儿多,咱就简单点,让志刚请个假,跟刁师傅一起吃顿饭就得了。 叶水莲一听让陈志刚和刁德发一起吃饭,心里有些犯嘀咕,她想说算了吧,可是一想如果自己过于拒绝这件事,别引起婆婆的怀疑,于是说好吧,回头我打电话告诉刁师傅,问问他什么时候有时间。 叶水莲找了个合适的时候,给刁德发打了电话,她说我婆婆说想举行个仪式,可是留留太小,也不能给你磕头,我看这仪式就免了吧。 刁德发在电话那边连连点头,说是,是,留留太小,免了,免了。 不过,我婆婆让我问问你什么时候有空,大家在一起吃顿饭。叶水莲拉长了声音,继续往下说。 好啊,好啊!刁德发很兴奋地答应了,我再叫上老找。 叫老赵,叫你个猴儿啊!叶水莲口气一变,又开始骂刁德发,她说你傻啊,这什么场合,能叫老赵吗? 那……不叫老赵叫谁?刁德发被叶水莲骂了两句,一时不知怎么办好。 谁也不能叫!叶水莲斩钉截铁地说,这顿饭就免了,我就跟我婆婆说,这是你的意思。 为……为什么呀?刁德发有些着急,他心里惦记着再去叶水莲的饭店吃饭,因为自从上次看了宋明丽和赵永利的视频以后,他心里老是想着宋明丽那白白胖胖的扭动着的身子。 当时叶水莲在卫生间洗澡,他无意中发现叶水莲的手机里有一段视频,随手打开来看,结果却发现是那样一种视频,他看得过瘾,没想到叶水莲出来了,他赶紧把手机扔在了一旁。 开始看那段视频的时候,他并没有看出是谁,可是后来他咂摸咂摸,觉得那个女人是宋明丽,当时和叶水莲猴急猴急地在床上,他问那事当然不合适。 但是这件事就像一只小猴子,在他心里揣着,他一闭上眼睛,眼前就浮现出宋明丽和那个男人那段视频。他在心里把宋明丽和叶水莲对比了一下,宋明丽白白胖胖,圆圆满满的,就像一个发面的大馒头,相比之下,叶水莲则像一个发不起来的小窝头,单看也可以,可是和大白馒头摆在一起,那窝头就显得黄黄瘦瘦,上不了眼。 虽说叶水莲的五官比宋明丽要精致很多,最起码那双斜睨的大眼睛水汪汪的,可是刁德发现在已经完全忽略了五官,他的脑子里全是宋明丽扭动的白胖身子。 他又把宋明丽和郑灿霞比较了一回,虽然宋明丽也胖,但是胖得紧实,不象郑灿霞,整个就是一大坨肉。再有就是宋明丽虽然胖,但是比起郑灿霞来,还是小了一圈,尤其是郑灿霞是一大坨黑肉,宋明丽比她白多了。 刁德发在心里想着,脑子里怎么也挥不去那个画面,所以刚才宋明丽说婆婆想请他再吃一顿饭,他迫不及待地答应了,可是叶水莲却张嘴骂他,不让他去,他不禁心里着急,急急忙忙地问为什么? 为你个大头猴儿啊!为什么?你不想想,这饭能吃吗,你跟陈志刚坐在一起,这饭能吃吗?!叶水莲说着说着,不免有些生气,她说你知道什么叫避嫌吗,你跟陈志刚什么关系啊,你躲着他还来不及呢,你还往一块凑合,我看你是吃了迷糊药了还是喝了糊涂汤了,怎么越来越糊涂? 好,好,好……我不去了,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这样行了吧?刁德发说然心里想去,但是见叶水莲骂得起劲,知道他就算说去也是白说了,于是就顺着叶水莲的话说,好了,宝贝儿呀,我听你的,你快别着急了,你再着急我就吓尿了。 叶水莲听他这么一说,忍不住“扑哧”一声又笑了。 刁德发听叶水莲笑了,也跟着嘿嘿笑了起来,他说水莲啊,你说我怎么就这么听你的呢,我亲娘的话我也没这么听过,怎么就这么听你的? 行了,别废话了。没事了吧,没事我就挂了。叶水莲说着要挂电话。 刁德发那边一连串的“别、别、别”,他说水莲你先别挂电话,我给孩子买了一个长命锁,明天给带过去行不?顺便跟你婆婆见个面,就算把这件事定下来了。 叶水莲说哎呦,看不出来你还挺讲究,好吧,那明天你就过来吧。 两个人说完挂了电话,刁德发冲着电话咬牙切齿地发了一回狠,小蹄子,怎么就这么厉害呢! 刁德发骂着叶水莲,想起了他家霍俊英,又想起了郑灿霞,不禁挠着脑袋嘿嘿笑了一回,自言自语,我他妈的怎么碰上的都是厉害女人呢? 叶水莲放下电话,就去了婆婆屋,她告诉陈母,刁师傅说了,他不愿意让他老婆知道这件事,再说大家都挺忙的,就不用摆宴席吃饭了,他说明天亲自过来跟陈母见面。 陈母听了心里有几许不安,她说你说这事,让人家刁师傅帮忙,连顿饭也不吃,刁师傅可真是个厚道人。 叶水莲讪讪笑了笑,没有说话。 第二天,刁德发来了。 陈母见刁德发进门,满心欢喜地把刁德发迎了进来,那个时候,陈志刚正准备去上班,和刁德发走了个碰头。 陈母停下来说,志刚你晚一会儿再走,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给留留找的干爹刁师傅,你就叫刁大哥吧。 哎。陈志刚答应着,他看着刁德发,感觉有些面熟,但一时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微微皱了皱眉头,说好像是见过面儿。 刁德发嘿嘿笑着,说都是饶安人,指不定在哪儿见过。 刁德发从看见陈志刚第一眼就想起来,叶水莲租房子的时候,有一回他从过道里出来,陈志刚骑着摩托往过道里拐,差点撞了他,换了别人他肯定要跟他理论一番,可是他当时就反应过来了,那是陈志刚,所以他使劲地看了陈志刚两眼,没言语,陈志刚骑着摩托进叶水莲的门了。 他担心陈志刚想起来在哪里见过他,就随口说饶安这么个巴掌大的小县城,不定在哪儿就遇见了。 陈志刚笑笑说,也是,那好,刁师傅你进屋坐,我到点了。 好,好,你去忙。刁德发连连点头,他巴不得陈志刚早点走呢。 陈志刚说好,然后托着摩托出去了,他听着摩托“突”地一声响,他知道陈志刚走了,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陈母带着他进了叶水莲的房间,小改正在抱着留留玩,刁德发见了,忍不住伸出手去,把留留抱在了怀里。 他看着留留粉嫩的小脸儿,越长越好看,忍不住趴在留留的脸上,“叭叭”亲了两口,陈母不由得笑了。 刁德发说大姐啊,哎……刁德发说到这儿,不由得停了一下,他说这就不对了,以后我成了留留的干爹,您是留留的奶奶,我就不能管您叫大姐了,得,我今儿个也把口改过来,大姨,我就管您叫大姨了。 陈母笑笑说,也对,既然你认了留留当干儿子,这辈分总不能乱了。 就是嘛!刁德发得意地笑笑,嘴里“嘚嘚”地,嘬着腮帮子发出一种声音逗留留,他说大姨啊,你说我跟小留留是不是有缘,我一见这孩子,就说不出来的喜欢。 陈母看着刁德发对留留的喜欢劲头儿,不由得也笑了,她说这件事原本是难为了刁师傅,也是合该你跟这孩子有缘…… 是呢,要不是赶这么巧啊,您说我这么大岁数了,自己有儿有女,我干嘛还要给人家当干爹啊!刁德发说着,忍不住又亲了留留一口。 叶水莲也不明白刁德发对留留的亲昵从哪儿来,难道仅仅是因为她和刁德发的关系,叶水莲在心里摇了摇头,她想到留留毕竟是刁德发亲戚的孩子,觉得他喜欢他也不是没来由,于是也没有多想,走过去把留留接了过来。 刁德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纯银的长命锁,上面雕着一条小龙,刁德发小心翼翼地给孩子戴上,兀自欣赏着。 陈母说难得刁师傅是这么细心的一个人,真是谢谢你了! 刁德发说哎——大姨,您说这话可就见外了,我这当干爹的,不是应该的嘛。 陈木笑了,她说行,那就不说感谢的话了。她看看表,已经十一点多了,于是说,刁师傅啊,本来我想叫上一些人,一大家子在一起吃顿饭,可是水莲说你不同意,这样吧,咱们还是和上次一样,去水莲的饭店吃顿便饭,你看怎么样? 好啊!好啊!刁德发早就盼着再去见见宋明丽了,他连客套都忘了,忙不迭地说着好,叶水莲看着,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本文来自看书辋小说 ... 第一百五十八章 离婚 江雪云和何非离婚了。 何非打电话告诉陈天宇,希望他马上去撤诉。 陈天宇眼珠眼珠转了转,他说那不行,我说的是你得跟我妈妈领结婚证,否则的话我不撤诉,万一我撤了诉,你们俩又复婚了,那我怎么办? 何非说不会的。 陈天宇说不行,咱们有言在先讲好了的,你不跟我妈妈把结婚证领了,我坚决不撤诉。 何非说天宇,我的脑子都乱了,你给我点时间行不行? 不行。你把这件事办完了,我就撤诉,然后回学校上课,否则我坚决不撤诉。陈天宇口气坚决地说着。 顾晓菁在身旁,她想上前阻止陈天宇,可是陈天宇不理她,一个人走进了自己的卧室。 何非还在求他,可是陈天宇忽然暴躁起来,他说不行,我说了不行就不行,要不就让你儿子坐监狱,要么就跟我妈妈结婚,你自己选! 陈天宇说着,把手机使劲地扔在了床上,一个人趴在床上“呜呜”地哭泣了起来…… 顾晓菁进来了,看着陈天宇一个人趴在床上哭,她觉得胸口堵得发慌,闷闷地坐在了陈天宇的身旁,伸手摸着陈天宇的小腿,默默地流起眼泪眼泪来。 她说天宇,算了吧,既然何非不愿意跟我领结婚证,那就算了吧。 不行,陈天宇哭着从床上坐了起来,他说妈妈我反复问过你,你不是说爱他吗,你爱他,他说也爱你……谁让他不负责任,随随便便招惹你,要不是他,我爸爸也不会和你离婚,要不是他,我跟何一鸣也不会打架,这一切,都是他惹的!我恨他! 可是……妈妈如果这样跟他领证结婚了,能幸福吗?顾晓菁忧心忡忡地说着,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她说算了吧。 不行!妈妈你怎么这么软弱啦,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我这么做是经过了反复思考的。我去学校上学,你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你血压高,万一犯了病没人照顾你……我不放心。陈天宇说着,眼圈不自觉地红了,顾晓菁一把抱住了儿子。 江雪云和何非领了离婚证,懵懵懂懂地回家了。 她听见了何非给陈天宇打电话,心里百味杂陈,说不出什么滋味。她看着那个绿色的离婚证,忍不住趴在床上哭了起来。 何非坐在她身旁,嘴唇嚅嗫着,有些不知所措,他说雪云我们离婚是暂时的,等以后我们再复婚。 不可能了……江雪云使劲地摇头,她说着话,慢慢地坐了起来,她说我已经听见了,你跟顾晓菁一天领不了结婚证,陈天宇就一天不撤诉,陈天宇一天不撤诉,我的心就片刻不停地被人死死地揪着……陈天宇是个半大孩子,正因为他思想不成熟,所以才会想当然地去做一些事,还有,顾晓菁本来就拼命地想嫁给你……何非,我想好了,你就跟顾晓菁把结婚证领了吧。 江雪云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不大,但是眼泪一直在不停地流,自从昨天从公安局回来到现在,她的眼泪基本上就没停过。她睡不着觉,翻来覆去地想,无论如何,她也不能让儿子去坐监狱,她不能害了儿子一生。 何非看着江雪云,嘴张了半天,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说不出心里的感觉,只是觉得自己象在做梦一样,可是他心里不明,这不是梦,但是他还是感觉跟做梦一样,他看着江雪云,嘴里喃喃着,这是怎么啦,怎么回事,雪云,我怎么迷糊了呢? 江雪云看看何非,何非的衬衣不知什么时候,领子的一角挝了进去,江雪云伸出手,把何非的衣领翻出来,整理平整,慢慢地说着,算了,可能是我们命里有此一劫吧,我也不埋怨你了,你去找顾晓菁吧,把结婚证领了,我希望儿子平平安安的。 雪云……我再去求求晓菁,只有晓菁能劝得了陈天宇。何非看着江雪云,机械地说着,他这样说着,心里一点根、一点底都没有。 也好,你带着证件去找顾晓菁,如果她同意劝陈天宇……还好。江雪云说着停顿了一下,其实她心里明白,如果顾晓菁不同意嫁给何非,陈天宇又怎么会这样做呢?她心里明白何非去见顾晓菁的结果,但是明天就是第三天了,如果陈天宇不撤诉,那么后天公安局就要从学校把儿子带回来,她不愿意儿子接受公安局的传唤。她宁愿,自己做出巨大的牺牲,也希望儿子的世界是一片晴空。 何非点了点头。 如果她不同意,执意自己的坚持,那么你就跟她把证领了吧。江雪云说完,扭过头去,伸出手擦了擦眼泪。此刻,她不想埋怨何非一句,因为她太了解何非,她知道他做这些事的时候,想不了太多,出现今天这样的局面,何非已经难过得不知如何是好了。 雪云……何非突然间抓住了江雪云的手,眼泪哗地流了下来,他抓着江雪云的手捶打着自己,他说雪云你怎么不埋怨我,你怎么不打我,不骂我?……都是我不好,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一鸣,对不起一佳,还有咱妈,要是问起来,我可怎么办? 别想太多了。本来我想再去求求顾晓菁,可是……哎……江雪云说这,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以前她找顾晓菁谈话,有哪一次随了她的心呢,有哪一次不是事与愿违呢?此时此刻,她心里清澈的就像一眼能看到水底的小溪水,她知道,事到如今,她说什么顾晓菁也不会听了。 何非开着车去了饶安。 虽然只是初秋,可是公路两旁树的叶子已经开始飘落,什么时候就到了秋天了呢?似乎昨天还是一个百花齐放、绚烂多彩的夏天,只是过了一个夜晚,就变成了风轻云淡、清冷萧瑟的秋天了。 谭之江给他打电话,问他干什么呢? 何非说我和雪云把离婚证领了。 哎。谭之江叹了口气,说何非我现在也顾不上你了,你嫂子…… 嫂子怎么啦?!何非听着谭之江的口气不对,不免有些着急。 你嫂子昨晚脑袋疼得厉害,送去医院了,医生说可能没几天了……谭之江说着声音哽咽起来,他说何非,我从来没想过刘敏会这么早就走啊,从来都没想过啊! 谭之江说着呜呜哽咽着哭了起来,他说我以前嫌她整天吃醋,因为这事跟她生了不少气,可是,我哪知道她这么快就走啊,要是知道她这么快就走,我……我说什么也不会跟她生气啊!你知道吗,我现在……我现在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你说我怎么办,以后刘敏走了,剩下我一个人怎么办? 谭之江说着,把手机扔在了一旁,何非听见里面传来“嘟嘟”地盲音,那声音穿过他的耳朵,进入他的心里,他觉得现在,脑子里、心里、五脏六腑里全是盲音。 何非木然地开着车,不知不觉地把车开到了顾晓菁家的楼下,他看着那幢高楼,感觉自己渺小得就像一粒尘埃,如果真的是尘埃也就罢了,那样他不会有欢乐,也不会有痛苦,不会有难过,也不会有哀伤。 他呆呆地看着那一个一个的小格子似的窗户,一个一个逐渐地高着,越来越高,仿佛要高到天际似的,他不知不觉地想起了自己做过的那个梦。 他的灵魂从身体里飞出来了,就这样一直往上飞,往上飞,只不过这一次他飞过的不是河沟,而是一级一级越来越高的楼房,他透过那些窗户,看见各家各户都在忙碌着,都在平平静静地过日子,现在,他多希望自己是那些平静家庭中的一户,那样,他家就会和那些家庭一样,平平静静地过日子。而不是现在,象他这样,无奈而颓废地无边无际地仰望…… 此刻,他多盼着顾晓菁,能和以往一样袅袅婷婷地从楼梯上走下来,走过来,抱着他,轻轻地告诉他,非,天宇撤诉了,你回家好好过日子去吧。 可是他知道,那只是一个幻觉,顾晓菁根本没有走下来,更没有走过来。他已经在车上坐了半天了,他不敢下车,不敢给顾晓菁打电话。他知道,他打了电话,顾晓菁肯定会下来,肯定会走过来,可是,走过来,又会如何呢? 何非闭上了眼睛,把头仰在了座位的靠背上,闭上了眼睛。 他不知在车上坐了多久,甚至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地,他感觉仿佛重新进入了一片青翠的草地,那里的人们平静、快乐的生活,全都是无忧无虑的笑容。 “砰砰砰……”他被一连串砰砰的声音惊醒,他分辨不出是什么声音,不由得睁开了眼睛。 天,已经完全地黑了下来,他顺着声音望过去,一个梳着波浪卷发的女人在敲玻璃,他不用看脸,只看一下那个轮廓,就知道是顾晓静来了。 他打开车门,顾晓菁上了车。 何非看着顾晓菁,眼睛空洞而茫然,他觉得有一肚子话要说,可是又不知说哪一句好,就那么呆呆地看着顾晓菁。 顾晓菁看着何非,整个人就像被秋霜打了的茄子,从内到外渗着一种疲惫与颓废,满眼满脸都是憔悴,顾晓菁一阵心疼。 她伸出手来,抚摸了一下何非的脸颊,慢慢地说着,非,还没吃饭吧? 何非一把抓住顾晓静的手,眼泪流出来了。 本書源自看書罓 ... 第一百五十九章 就餐 刁德发惦记着宋明丽,听陈母说去叶水莲的饭店吃饭,马上忙不迭地答应了,叶水莲瞪了他一眼,他装作没看见,胡乱地跟陈母应付了几句。 叶水莲趁着陈母出去的空儿,狠狠地盯了刁德发一眼,她说不是说好了不吃饭了吗,怎么这么一会儿就改主意了? 刁德发摸着后脑勺嘿嘿地笑着,小声地揶揄着,陈志刚不去了,不就没事了吗? 叶水莲不便跟他着急,用手指头指了指他。 刁德发说你想啊,一开始说叫上亲戚一起吃,你说人多不合适,现在不就咱们这几个人吗,我把老赵叫来,说好的事了,又不让人家当这个干爹,怎么也得跟人家说明白不是,这顿饭就当是请老赵,我陪客还不行? 叶水莲看看他,没理他。 刁德发拿出手机给老赵打电话,老赵高兴地在电话那头直嘿嘿,他说真有你的,混了两顿饭了,好好,我这就去。 叶水莲一看事已如此,就不再言语,她抱起留留,刁德发赶紧掀开门帘出去了。 刁德发来到院里,看着整洁的院落,修缮的方方正正的花池,不觉得打心眼里点点头,虽说陈家不算富裕,可是里里外外干干净净,怪不得叶水莲当初拼命要嫁给陈志刚呢,他胡思乱想着,陈母走了过来。 陈母说刁师傅,时间也不早了,咱们这就去饭店吧。 刁德发说好好,我刚才给老赵打了个电话,咱今天就算请他,跟他说说这事,我买单。 不用,刁师傅你给留留当干爹,本来就难为你了,把小赵儿请过来吧,我也跟人家把这事说过去。陈母听刁德发说起了老赵,心里觉得有几分过意不去,觉得刁德发想事情还是蛮周全的。 叶水莲忙完了,又嘱咐了小改几句,然后和陈母还有刁德发一起打车去饭店了。 老赵已经早早地来到了,在大厅里坐着等刁德发呢,他见陈母几个人过来,赶紧站起身来,堆上一脸笑容。 陈母说咱们还是先上屋里坐着,坐下再说话。 好,好。老赵点点头,尾随着刁德发,几个人上了楼。 宋明丽看见几个人过来,一盆火似的迎了过来,唉吆!大姨,您来啦,还有刁师傅……宋明丽说刁师傅的时候,伸手比划了一下,刁德发以为宋明丽跟他握手,马上伸出一只手去。 宋明丽见刁德发伸出手来,也赶紧把准备缩回去的手又伸了出来。 刁德发一把抓在手里,紧紧地,嘴里嘿嘿笑着,说小宋,明丽!对吧? 宋明丽一脸笑容,连连点头,啊,是,是。 刁德发一只手握着宋明丽的手,用另一只手指点着,这孩子实在,上次陪我整整干了半杯呢! 宋明丽一听,脸上又一次绽出笑容,她说刁师傅真是好记性,您还记得呢! 刁德发嘿嘿笑着说,记得,记得,一会儿再过来啊! 好!宋明丽满心欢喜地答应着,领着刁德发他们进了房间。 叶水莲跟在身后,看着刁德发对宋明丽那副殷勤劲儿,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她没法当着陈母和老赵的面训斥刁德发,但是想着他对宋明丽那殷勤劲儿,心里实在不舒服,于是她悄悄去了洗手间,在洗手间里拿出手机给刁德发发了一条信息,老不死的,老毛病又犯了是不?你给老娘老实点,再敢勾引宋明丽,我让你好看。 刁德发那个时候已经和陈母、还有老赵坐下了,他看着宋明丽扭动着肥硕的屁股在眼前晃,不由得又想起那个视频,禁不住有些心猿意马。 他听见手机“嘟”地一声响了,赶紧拿出来看看,见是叶水莲在骂他,他才意识到刚才自己抓着宋明丽的手,有些失态了,他趁着陈母不注意,给叶水莲回了三个字:别瞎说。 叶水莲回来了,刁德发赶紧没话找话,他说你看人家这饭店,虽然规模不算大,但是装修得还满是那么回事。 陈母环视了一下四周,虽然她没感觉出饭店的装修有什么特色,但还是随和地点点头说,是啊,是啊。 等到上了菜,叶水莲给刁德发和老赵倒上了酒,老赵跟叶水莲说小叶也喝点呗。 叶水莲摆摆手说,我不会,从来都不喝酒,一会儿宋领班来了,让她陪你们喝点。 好,好。老赵讪讪着点点头。 陈母以茶代酒,端起了酒杯,分别敬了酒刁德发和老赵每人一杯酒,除了感谢刁德发,就是跟老赵说些不好意思的道歉的话。 老赵原本也没想当这个干爹,于是很大度地摆摆手,说没关系,别说正好有老刁符合条件,就是没有老刁,我这心里也不踏实,你说就算你们不嫌,我自己这心里也说不过去,这样正好,来,我干脆也随着老刁叫大姨吧,来,大姨,我敬你一杯。 老赵说完,端起酒杯把酒干了。 陈母很高兴,觉得这事办得很顺利,老赵也通情达理。她想到陈天宇和小改还有留留三个人在家,心里有些放心不下,她说水莲啊,你在这儿陪刁师傅和赵师傅吃饭,我回家看看,只剩下几个孩子在家,我不放心。 叶水莲站起身来说妈,要不我回去吧,你这么大岁数,别跑来跑去了。 陈母说不必了,我回去就不回来了,你们一会儿吃饭,别等我。 刁德发赶紧站了起来,他说这哪儿行啊,您不吃饭可不成。 陈母笑笑说我回家去吃,你说家里就剩了三个孩子,那哪儿行啊,一回生二回熟,我跟你们也不客气了。 刁德发和老赵起身送陈母,恰好宋明丽这个时候进门,她和陈母客套了一番,然后跟叶水莲还有刁德发、老赵进屋了。 陈母走了,刁德发感觉顺畅了不少,并不是说陈母在这儿他堵心,只是他觉得陈母在这儿他放不开,束手束脚地不舒服,现在陈母走了,他感觉好像搬走了一块石头。 他重新坐好,指挥着老赵坐在他的左边,然后拍着右边椅背的扶手,说小宋坐在这儿,陪我多喝两杯。 叶水莲想瞪他,可是他故意不看叶水莲,低头嘿嘿着给宋明丽倒满了一杯酒,然后冲宋明丽举起杯来。 宋明丽瞪圆了眼睛,说这可使不得,哪能让您老这么大岁数,敬我酒啊,您快放下,还是我敬您吧。 刁德发嘿嘿笑着,摆摆手说,没那么多讲究,没那么多讲究,要是刚才大姨在这里,咱还得讲究讲究,咱今儿说好了,咱么四个,就是我岁数大,老赵跟我同岁,生日比我小,今天就听我的! 好好,听你的。老赵随声附和着。 宋明丽咯咯笑着说,好,那就听你的,你说怎么喝,咱就怎么喝。 叶水莲看着刁德发忘乎所以的样子,恨不得伸手去掐他,可是刁德发就是不往她这儿看,嘴里不停地说着话,俨然一副谈兴正浓的劲头儿。 叶水莲没办法,守着宋明丽和老赵,她也不能发火,就坐在一边忍着。 刁德发给宋明丽和老赵每人满满倒了一杯,嘴里说着,小叶不喝酒,就咱们仨,每人三杯,嘛也不说,干了! 好!老赵带头喊了一个好。 宋明丽看看刁德发,又看看老赵,嘴里说着我哪喝得了这么多啊,然后端起酒杯,仰脖干了一杯酒,干干净净,杯子里一点酒根儿都没有。 刁德发拿过宋明丽的酒杯,杯口朝下空了空,一滴酒也没滴出来,刁德发伸出了大拇哥,说老赵你看了吗,人家一个女孩子,端起酒杯就干成这样,真是女中豪杰啊! 对,女中豪杰!老赵说着也端起自己的酒杯,一仰脖干了下去,为了防止酒杯里剩酒,他使劲嘬了两口,嘬得杯子嗞嗞响,然后也学着刁德发的样子,把酒杯向下空了空,冲宋明丽伸出大拇哥,嘴里说着,女中豪杰,花木兰,穆桂英……刘胡兰! 宋明丽看着老赵那样子,忍不住伸手捂着嘴咯咯地笑了起来,她一杯酒下肚,脸上现出了绯红的色泽,配上她的白皮肤,看起来比平时漂亮了十倍。 叶水莲看着宋明丽,心里塞满了羡慕嫉妒恨,平时看宋明丽胖胖乎乎的,谁想到会有这样的时刻,她忽然想起了赵永利,可能赵永利比她更早得发现了宋明丽的美吧。 叶水莲心里嘀咕着,刁德发和宋明丽还有老赵三个人,已经连着干完了三杯酒。 叶水莲觉得她应该制止一下了,否则这酒喝下去,可没个头。 她端起酒杯冲刁德发和老赵举了起来,说刁师傅,赵师傅,我以茶代酒,敬你们二位一杯,今天的酒就喝到这儿。 叶水莲说着,仰脖喝了一口茶水,然后她不管老赵他俩喝没喝,站起身来说,我出去看看让他们上饭。 叶水莲说完,推门出去安排饭去了。 叶水莲安排好了饭,就回来了。她推开屋门的一刹那,看见刁德发正抓着宋明丽的胳膊,一张瘦脸红彤彤的仿佛变成了猴屁股,他冲着宋明丽嘿嘿地笑着,宋明丽因为喝多了酒的缘故,也半眯着眼睛看着刁德发。 刁德发丝毫没有注意到叶水莲已经进来了,他抓着宋明丽的胳膊,忘情地说着,你说明丽这皮肤,白得呀,这胳膊,就跟那白藕似的。 宋明丽顿时爆发出咯咯咯咯一连串母鸡下蛋般的笑声。 本書首发于看書網 ... 第一百六十章 惩罚 何非和顾晓菁领了结婚证,顾晓菁激动地抱着何非跳了起来,可是何非的心里百感交集,他高兴不起来。 陈天宇撤诉了。 何一鸣安全了,可是何非心里却没有丝毫的轻松感觉,他不知道该如何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江雪云,他说不出来,更不敢和江雪云面对面,他不知如何不好,内心深处惴惴不安。 他想来想去,拿出手机给江雪云发了一个信息,陈天宇撤诉了,儿子没事了。 江雪云看着那个信息,这些天来一直悬着的那颗心“噗通”一声落了地,可是她看着那个信息,渐渐地手脚冰凉。 她知道这个信息是用什么代价换来的,知道何非为什么不给她打电话亲口告诉她,昨晚,整整一晚,何非没有回家,她已经预见到了这样一个结果。 江雪云说不出话来,心里象堵了一大团棉花。 她看着偌大的房间,空无一人,似乎就在昨天,何非和儿女还在家里嘻戏,只是一转眼的时间,人去楼空。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江雪云木然地坐在了沙发上。 这里的一切一切,她都是那样的熟悉,可是,为什么此时此刻,她又有了陌生的感觉,她这是在哪里,这是谁的家,一时间,她有些模糊不清。 她拿起电话,随手拨了何非的电话,然而只是一闪,她又挂断了。 拨了电话又能怎样? 难道仅仅是想听何非的哭泣吗,想听何非对她说对不起吗? 她不知如何是好,不由得站起了身,她说不出心里的感觉,只是觉得偌大的房间,装不下她心里的悲伤,她想离开这里,去哪里,干什么,她不知道。此时此刻,她只想逃离这里,看不见这熟悉的一切,或许她就会忘记这里发生了什么事,看不见这熟悉的一点一滴,或许她就会忘记前尘往事。 江雪云抓起背包,一个人出去了。 她不知自己应该去向哪里,她不想坐车,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漫无目的地走着。 公路旁的电动车、摩托接二连三地鱼贯从她身边穿梭而过,有几次险些撞到她,车主不满意地看她两眼,可是江雪云的心思完全不在于此,她懵懵懂懂漫无目的地走着,她觉得自己仿佛已经超然物外,那些行人、车辆与她没有丝毫的关系。 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自己来到了哪里,她只是觉得道路越来越窄,行人越来越少,车辆也几乎没有了。 她不知自己来到哪里了,她看见一条蜿蜒曲折的道路,弯弯曲曲地不知通向哪里,她穿过道路,顺着坡往下走,看见了大片大片地青草地,青草地上长着各种叫不上名字的野花,红红黄黄开遍了小山坡,下面是暴露着河床的仅剩下少量河水的一条大河。 她知道那条蜿蜒曲折的小路,是围绕着运河畔的京杭大运河护堤,沿着那里走,会走到很远很远。 她想起老人们讲的那个古老的传说,据说好像是明万历年间,大运河水正多的时候,从运河的上游飘过来一尊铁佛,高有十几米,又宽又厚,足有几吨重。 铁佛飘到饶兴的时候,突然不走了,有老人说铁佛爷这是不想走了,饶兴风水好,铁佛爷要在这里安家,于是全县所有的人都跑出来了,来看铁佛爷,在集体的力量下,把铁佛爷运回了城里,并建了寺庙,就是现在的铁佛寺。 江雪云想着,不由得顺着斜坡下去了,运河的河水已经很少了。小时候,她还和小伙伴们在这里捉过鱼虾,就是跟何非谈恋爱时,两个人也经常来运河畔,何非帮她捡了好多的贝壳和五颜六色美丽的小石子,可是现今,运河床几乎完全暴露在了外面,河水少得只能盖住河底,那些美丽的石子和小贝壳哪儿去了呢? 时间真的会改变很多,事务、环境,还有人,那一样经得住时间的改变呢。 江雪云看着这些,慢慢地坐了下来,眼神空洞的看着即将干枯的运河水,河对岸还有几个十来岁的孩子,在草地追逐、嘻戏。 何非给江雪云打来了电话,江雪云看着电话,眼睛酸酸的,不想接。 可是手机的音乐执拗地响起,江雪云忍不住,又接了起来。 何非说,雪云我回来了,你在哪儿?! 江雪云听见何非回家了,一激动不由得站了起来,她焦急地说,你在哪儿,你回家了吗? 嗯,我回来了,你在哪儿呢?何非熟悉的声音从手机里传过来,江雪云禁不住泪流满面,她张嘴说话,禁不住声音微微发颤。 你在哪儿呢,我去接你。何非说着,拿着钥匙下车了。 何非在运河畔把江雪云接回了家。 江雪云没说话,静静地坐在了何非身边。 何非也没有说话,他不知说什么好,直到现在,他感觉自己的大脑还是蒙的。 昨晚,顾晓菁发现他的时候,他在车上坐了接近四、五个小时了,他不知道如何对顾晓静说,他知道顾晓菁心里想嫁给他,他跟她谈也谈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就那么呆呆地坐在车上。 顾晓菁发现了他,领着何非上了楼,她知道何非没吃饭,二话没说,去厨房给何非做了一碗鸡蛋面,何非吃不下去,呆呆地看着顾晓菁。 顾晓菁说怎么啦,非,你别吓唬我行不行? 何非说晓菁,我心里难受……何非说着颓废地闭上了眼睛,身子靠在了椅背上。 顾晓菁走过来,揽住了何非,她说非,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你想哭就哭出来吧。 何非转过身,抱着顾晓菁哭了起来,他说晓菁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你也不会离婚,要不是我,天宇也不会去找何一鸣打架,要不是我,雪云也不会这么难受……我现在该怎么办,你告诉我,我现在该怎么办? 顾晓菁抱着何非,半天没说话。 何非说我和雪云在一起生活了20年,我们平平静静、快快乐乐,这么多年雪云一直是快快乐乐地,都是我不好,伤害了你,也伤害了雪云,我不知道怎么办了?我现在不知如何是好,我宁可伤害我自己,也不愿伤害你们……还有一鸣,天宇…… 顾晓菁抱着何非,传来了轻轻地哭泣声,她说非你知道吗,你现在的感受,我又何尝不是深深地体味过呢?那么多年,虽然我心里对陈志刚有怨言,但是我做梦也没想过我们会离婚,虽然有时生气说气话的时候,也说离婚,可是本心里,从来都没想过离婚……后来,叶水莲抓住了陈志刚,利用我和你的相片,一系列的事,迫使我不得不跟陈志刚离婚了。 顾晓菁说着,轻轻地叹了口气,她说那个时候,我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你记得我一下子病倒了吗,你和谭之江去医院看我……哎,那种被遗弃的、孤单的感觉,我至今记忆犹新,想忘也忘不了。那个时候,我只是想和你做个朋友,可是江雪云一而再地误会我,打我,哎,否则我也不会想着嫁给你……是她自己做得太过分了! 何非抬起头来看看顾晓菁,喃喃着说,不是雪云,真的不是雪云…… 我知道,她在你面前装得楚楚可怜,可是对我却是毫不留情,打我、砸车、上网……所有她能做的,她都做了,她应该做的,她做了,她不应该做的,她也做了!她太过分了,所以老天爷是公平的,让你来到了我身边…… 可是我不想跟雪云离婚!何非忽然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 顾晓菁吓了一跳,何非自己也吓了一跳,他呆呆地看着顾晓菁,顾晓菁也愣愣磕磕地看着他。 何非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那样大喊了一声,顾晓菁也从来没见过何非这样暴躁过,她呆呆地看着何非,一屁股坐在了何非对面的椅子上,因为坐得太靠边了,整个人和椅子“咣当”“咕咚”相继倒在了地上。 何非吓了一跳,赶紧起身去扶顾晓菁,顾晓菁抓着何飞的手,突然地痛哭起来,她说非,我不知道,原来你根本不爱我,你既然这么不愿意娶我,我……我…… 顾晓菁由于激动,忽然间说不出话来,她用手捶着脑袋,一下子倒在了何非的怀里。 何非吓了一跳,他赶紧把顾晓菁抱起来,嘴里喊着晓菁,你别激动,晓菁,你别吓唬我…… 过了一两分钟,顾晓菁睁开了眼睛,她用手指了指抽屉,何非忽然明白了,赶紧去抽屉给她找了降压药,服侍她吃了药说,晓菁你休息一会儿吧,我们不说了。 顾晓菁吃了药,呆呆地看了一会儿何非,她忽地伸出手来,使劲地抱住何非,她说非,你必须娶我,必须娶我,如果这注定是一个错,我也要这样走下去,如果老天爷要惩罚我,那么我甘愿接受所有的惩罚! 何非抱着顾晓菁,张着嘴,呆呆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看書蛧小说首发本書 ... 第一百六十一章 分别 何非和顾晓菁领了结婚证,何非懵懵懂懂不知所以然,顾晓菁却兴奋地一把搂住了何非,她不顾众人的目光,忘情地亲吻着何非,她说非,你真的成为我的老公了,是老天爷,把你赐给我的,是我们前生有缘,相见必是有缘,我明白了,那一年,咱们在古董市见面,其实是老天爷让我遇见你! 何非孽呆呆不知说什么好,顾晓静说,我知道你心里放不下江雪云,但是没有办法,命运就是这么安排的,人生就象滔滔不绝的江水,一路奔流着往前走,我们不能回头,因为我们回不去了,你知道吗非,真的回不去了。 何非说我得回家看看,我不放心雪云。 顾晓菁看看何非,帮他整理了一下有些不平整的衣领,善解人意地说,行,我知道有些事你还得处理一下,你跟她见个面,把这一切说清楚,然后把你的衣物用品拿出来。 何非听了心里仿佛被人狠狠扎了一下,他看看顾晓菁说,衣物不着急,先在家放着吧。 不行!顾晓菁斩钉截铁地说,非,你得明白,从现在开始,你跟我才是一家人,江雪云是你的前妻,而我才是你的老婆,你必须得在头脑中把这个概念换过来。 何非没说话。 顾晓静说你去跟她见个面,跟她好好说说,不但你要面对这个现实,她也要面对现实,我是你老婆,从现在开始,你要为我负责任。 何非看看顾晓菁,他觉得这一切来得实在太快了,他的大脑还停留在昨天,根本就无法转变过来,他说晓菁我慢慢地适应吧,一时我还适应不了。 顾晓菁沉吟了一会儿,说好吧,我不逼你,你回家收拾一下衣物,跟她把话说明白,我回家做饭,晚上我们小庆祝一下! 何非实在感觉不出有什么庆祝的必要,现在他一心想着江雪云,他觉得他必须得见到江雪云,无论如何,他希望江雪云不要那么伤心、难过。 何非的大脑一味地思索着江雪云那里,所以顾晓菁说什么他也没认真听,开着车回了饶兴。 何非见到江雪云那一瞬,眼泪不自觉地滚了下来,他看见江雪云的头发被风吹得异常凌乱,原本柔顺的瀑布般的齐肩,被风吹得凌乱不堪,美丽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两条细弯如新月般的柳叶眉轻轻蹙到了一起,脚下的白色高跟凉鞋,也踩上了多多少少的黄泥巴。 江雪云站在那里,呆呆地看着何非的车,就那么轻蹙着眉头,一动不动地看着。 何非下了车,快步走到江雪云的身边,他伸出手来,把江雪云凌乱的头发细心地整理了一番,按照头缝向左右轻轻地划分着,露出了江雪云美丽而布满忧愁的脸庞。 雪云,我们回家。何非说着,轻轻扶着江雪云的胳膊往车上走。 江雪云机械地跟着何非上了车。 何非坐在驾驶座上,擦了一把眼睛,然后车慢慢地启动了。 江雪云看着何非,半天没说话,就那么定定地看着。她心里有很多话想问何非,可是她使劲地压制着那些话,让它们在心里上蹿下跳,上下翻腾。她不敢问,也不敢说,她怕一张嘴,所有的一切都变了样。 公路,一如既往地笔直地通向前方,江雪云坐在车里,看着那些些许变黄的树叶,仿佛昨天还是一树的碧绿,而今却已青黄参半。 她希望何非的车就这么一直开下去,永远地开下去,她就这么静静地坐在他身边,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理会,所有的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模样,直到明天、后天……所有以后的岁月,地老天荒。 她希望这条公路是一条没有尽头的公路,她和何非的车永远也开不到尽头,然后,开着、开着,两个人就老了,开着开着,世界就消失了。 那样,她就没有哀伤,不会去想那些纷扰的世事,不会去想那些让人无奈、无能为力的,所有的一切。 江雪云闭上了眼睛,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到了家门口。 何非停下车,打开车门,扶着她一起回了家。 推开屋门的一刹那,江雪云呆住了,她看见何非的衣物,已经收进了旅行箱里,还有他日常用的东西,也在各种各样的箱子里堆着…… 这……江雪云一时没明白过来,不仅把眼睛望向了何非。 何非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抱过了江雪云,泣不成声。他说雪云对不起,对不起……我爱你,我爱你!我从来没想过要离开你……我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江雪云感觉脑子“嗡”地一声,不由得抓紧了何非,她看着何非,结结巴巴地说着,你,顾晓菁……你,要搬到顾晓菁哪里去?是吗?是吗?! 江雪云说着,不由得抓紧了何非,手指盖深深地嵌进了何非的肉里。 何非看着江雪云,嘴唇哆嗦起来,他松开江雪云的手,一头扎在沙发上,身体随着呜咽的哭声剧烈地抖动起来…… 江雪云看着何非,她知道何非难过的程度丝毫不亚于她,她不想再责怪何非,事已至此,何非已经痛苦成了这个样子,她又怎么忍心再责怪他? 她说不出话来,感觉自己的胸口有一个大火球,在剧烈地燃烧,可是那些热量散发不出来,只是在她的心里自顾自地燃烧,她希望那些火能顺着她的喉咙窜出来把她燃烧,燃烧成灰烬。 她听着何非的哭泣,一个人默默回了卧室,她随手关上门,趴在床上哭了起来。 她回想着自己和何非二十年的婚姻,想着两个人从结婚伊始,一步一步走到现在,想到如今儿女都大了,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和何非会有这么一天。 她扪心自问,作为一个女人,这么多年,她相夫教子,照顾老人照顾孩子,没有做错过什么,这么多年,她早已经把自己和这个家紧紧地融在了一起,就好像血和肉一样,水乳交融地在一起,她从来没想过分离。她知道,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离开这个家的,因为这个家里的人,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亲最爱的人。她知道何非有的时候像一个孩子,她早已经习惯了,即使何非不小心做错了什么,她迟早也会原谅他的。 如今,她看着何非在那里哭泣,看着地上何非的衣物已经打理成包,以后,何非就要离开这个家了,现在,何非在法律上,已经成为别人的丈夫,她,即使拼尽全力去抓住何非,也已经抓不住了。 她只有哭泣。 或许,哭泣还能让她暂时忘记了悲伤,哭泣把她变得麻木,如果真的可以麻木就好了,她真的希望自己变成一个木头人、空心人,那样至少她不会伤心。 江雪云忘乎所以地哭泣着,她不知道为什么要哭泣,她不知道除了哭泣,她还能做什么? 何非哭累了,他知道是自己把这个家给毁了,他不知道这个家怎么就一步一步变成了这样,他有一种无力回天的感觉。 他希望江雪云能揍他一顿,那样或许他的心里还舒服一些,可是江雪云一句责备的话都没说,这让他心里更加难过。明明是自己做错了事,可是如今,却让江雪云承受着如此巨大的悲哀,他心里难受,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是好。 他站起身来,循着江雪云的哭声走过去,他推开门,看见江雪云一个人趴在床上,头上盖着被子,呜呜地哭泣着。她的背影是那样的瘦弱,似乎是昨天,江雪云还是一个苗条适中的人,怎么突然之间就变得这么瘦弱了。 何非闭上了眼睛,停顿了一会儿,他走到了江雪云的前面。 他蹲下身子,把江雪云盖在头上的被子拿开,然后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江雪云的后背,低声地劝慰着,雪云,别哭了,这辈子只有你一个人是我妻子,我白天黑夜,无论是睁开眼睛还是闭上眼睛,觉得我的妻子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你。 可是……江雪云看着何非,渐渐停止了哭泣,说,可是你已经跟顾晓菁领结婚证了,现在法律上承认你和顾晓静是夫妻关系,而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不会的,雪云,我们怎么会没有关系呢!何非看着江雪云,认认真真地说,这辈子,无论走到哪里,无奈论何时何地,你都是我最亲最爱的人。 哎,江雪云轻轻叹了口气,问何非,顾晓菁怎么跟你说的? 何非看看江雪云,吞吞吐吐地说着,她说以后我就是她老公了,她说让我跟她重新开始。 江雪云听着,不由得摇了摇头,她说你怎么回答的呢? 不知道,我感觉这一切来得太快了,我感觉好像过山车似的,我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一瞬间就天翻地覆了,全都变了。何非如实地说着自己的内心感受。 那你今后打算怎么办?江雪云目不转睛地看着何非,内心深处紧张得不行,不由得攥紧了双手。 我觉得我和你还有一鸣、佳佳,我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何非认认真真地回答着。 江雪云使劲地点点头,顷刻间泪如雨下。 何非的手机响起,他不禁愣了一下,抓起来一看,谭之江来电话了。 本文来自看書王小说 ... 第一百六十二章 狭路 谭之江告诉何非,刘敏去世了。 何非接着电话,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江雪云在旁边在旁边听见了,她看着何非,禁不住泪眼婆娑,她说怎么这么快呀,前些天还好好的,怎么说走就走了? 何非说是啊,怎么说走就走了呢?何非喃喃着,忽然好象醒悟过来似的说,雪云你收拾一下,我们去老谭那里。 江雪云点点头,去洗手间洗了个脸,回来后说,咱俩去合适吗? 何非说有什么不合适? 江雪云犹豫了一下说,现在……你应该跟顾晓菁一起去了。 那不行,还是你跟我去。何非说着,催促江雪云出发。 这个时候,顾晓菁来电话了,她说非,你回来了吗,我等你吃晚饭呢。 何非稍稍犹豫了一下说,我不回去了,老谭的媳妇去世了,我得去他家。 顾晓静说那我也得去啊。 何非看看江雪云说,你还是不要去了……我们俩的事大家都还不知道,这样太突兀了。 顾晓菁说那好吧,那晚上你住哪儿呀? 何非想也没想地回答,我住家里。 家?顾晓菁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她说你晚上回家是吗,我等你。 我……何非忽然语塞,他刚才说回家,意思是说回江雪云和他的家里,在他的脑子里,他根本就没转变过来,他觉得他的家不是别处,就是他生活了多少年的地方。现在顾晓菁这样说,又一次提醒了他,他觉得脑子里的弦“嘣”地一下。 他不得不重新思考现实问题,他知道,虽然雪云还愿意接纳他,在雪云的心里,他仍然是这个家的一员,可是……,顾晓菁呢,顾晓菁允许他这么想吗? 何非感觉有些懵懂,大脑有些僵滞,电话那边顾晓菁还在说着话,她说非,你去吧,完事回家,我等你,你不回来我不睡。 不用……何非多少有些揶揄地说着,他说你不用等我,这边肯定事儿多,我晚上就不回去了。 那不行,你不能一晚上不休息呀!顾晓菁有些着急,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她说我不和你一起参加老谭家的丧事,但是你也不能和江雪云一起去。 为什么?何非皱了一下眉头。 为什么,因为你俩离婚了呀,你现在的妻子是我,是我——顾晓菁你知道吗,你不能像以前一样,整天迷迷糊糊地了……顾晓菁有些着急。 何非说好吧,我知道了。然后他不等顾晓菁说完,匆匆挂了电话说,雪云,我们走吧。 江雪云迟疑地看了看何非,问了一句,她不让你跟我一起去,是吗? 不是……你没听清,我们走吧。何飞说完拿了车钥匙,拽着江雪云下楼了。 谭之江家里已经乱成了一团,来帮忙办丧事的人屋里屋外地都站满了,早有单位上的红白理事会在那里张罗着办理各种事宜了。 楚玉和程慧也来了,姚佳跟单位的同事也过来了,何非跟他们打过招呼,带着江雪云找到了谭之江。 谭之江看着何非,伸出手来,何非一把抓住谭之江的手,谭之江禁不住老泪纵横。 何非拍拍拍拍谭之江的手,眼圈也禁不红了。 江雪云见女人们都拥在一间屋里撕扯孝布,于是也进去了,找了一个靠边的地方坐下,跟着大伙一起撕扯孝布。 楚玉和程慧凑合过来,三个人一起撕扯。 程慧轻轻叹了口气说,要不人家说,这人活着没意思呢,你说真是的,说走这就走了,才四十六岁,哎。 楚玉想起以前刘敏去门市找她,还砸了门市的东西,那时她那么生刘敏的气,可是现在,仅仅几个月的时间,刘敏就走了,想到这里也禁不住悲从中来,忍不住掉下了眼泪。 江雪云不说话,低着头撕扯那些孝布。现在,坐在这里,她感觉心情似乎稍微好了一些,最起码现在她不用去想那些事,她感觉累了,大脑也有些麻木了,她不愿去想,也不愿多想,只是一个人不言不语,低着头撕扯着那些孝布。 楚玉感觉江雪云不对劲,她说雪云姐,怎么你的脸色这么难看啊! 是吗?江雪云摸了摸脸颊,不再言语,继续低头扯孝布。 程慧和楚玉相视看了一眼,低下头不再言语。 周义彬来电话了,他说楚玉你怎么没在门市呢? 楚玉说我有事,出来了,有事吗? 周义彬说没事,我昨天回家,我妈妈包了粽子,里面有红小豆、葡萄干可好吃了,你不是喜欢吃有红小豆的粽子吗,我给你带过来一些。 楚玉看看程慧,摇了摇头,冲着手机说,那好吧,你放在门市就行啦。 楚玉想挂电话,周义彬又说话了,他说小玉你在哪儿呢? 楚玉看看程慧说,对了,他和谭局也熟,按理说也应该来吊唁对吧? 程慧看着她,故意地挤了挤眼睛说,谁啊? 去你的,还能有谁,周义彬呗。楚玉说着捶了程慧一拳。 程慧嘿嘿笑着说叫他来吧,又不是不熟。 楚玉说好吧,于是小声地告诉了周义彬,周义彬说好好,我马上过去。 程慧冲楚玉挤挤眼睛,说,我看有门,是吧? 楚玉明知故问地说,有什么门儿,没门。 人家这么殷勤地对待你,也算做到了精诚所至,你就没金石为开吗?程慧说着小声地笑了,然后自己感觉在这样的场合笑不合适,于是又忍住了。 楚玉说我就是觉得他还算善良,可是嫁给他……嘿嘿,我可没想过。 啊,你没想过周义彬,那你想过谁?程慧说着,眼睛故意地往客厅谭之江所在的位置瞟了瞟。 楚玉说去你的,别乱开玩笑,什么场合? 程慧说场合是不对,不过你心里想什么,可瞒不过我。 别瞎说,刘敏还没走呢!楚玉故意做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冲程慧挤了挤鼻子。 程慧被楚玉吓了一跳,禁不住抬起头来,正好姚佳走了过来,搬了一把椅子,坐在了她们面前。 程慧看看楚玉,跟姚佳打了个招呼,姚佳点点头,坐在了几个人中间。 楚玉看看程慧,从姚佳身后冲程慧使了个鬼脸,程慧偷偷地笑了。 不知不觉就到了十点钟了,治丧委员会会长走过来说大伙都回吧,明天早上七准时过来。 大伙起身,又劝了一回谭之江,然后结伴出去了。 何非过来了,他说谁没开车,我送你们。 楚玉几个人相互看了一眼,楚玉说都开车来了,你带着雪云姐回去吧。 好,那你们慢点。何非说着,打开了车门,江雪云跟几个人挥手道别,跟何非上了车。 何非开着车,刚出了文化局家属院,就看见一束强烈的灯光,直直地照着他的车,何非忍不住停下车来。他以为那辆车要开进来,他看看旁边的空地,车开进来完全没有问题,就停下车等了一会儿。 那辆车开着刺目的远光灯,停在那里,根本没有走的意思。 何非有些纳闷,嘴里嘟囔着这是谁呀,怎么不走啊。 何非说着下了车,结果对面那辆车里的人也打开车门,下了车。 何非看清楚了,下车的不是别人,是顾晓菁。 何非禁不住回过头来向车里看了一眼,江雪云坐在车里,目不转睛地看着顾晓菁。 顾晓菁看看何非,又看看车里的江雪云,转过头来问何非,老谭这里完事了吗? 何非说,明早七点再来。 那我们回家吧。顾晓菁直瞅着何非,眼睛故意不去看江雪云。 何非犹豫了一下说我不想回去……明早还得过来…… 那好,那我陪你去画廊睡觉。顾晓菁没等何非说完,把话接了过去。 何非看看车里的江雪云,揶揄了一句,我…… 后面的车开始跟过来了,有的从何非的车旁边过去了,有的则干脆停在了车后面。 在何非车后面停车的不是别人,是程慧和楚玉,她们看见何非和顾晓菁在那儿站着,江雪云在车里没有出来。 程慧和楚玉还不知道何非和江雪云离婚,和顾晓菁领了结婚证的事,她们看见顾晓菁目中无人地拦着何非的车,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相继走了过来。 李铁不知什么时候,也走了过来,嘴里问着什么事啊? 顾晓菁看见几个人相继向他们走过来,冲何非小声吼了一句,你还想让他们打我是不是?! 何非这才意识到李铁他们已经过来了,他一下子蒙在那里,有时不知所措。 江雪云坐在车上,看着这一切,她忽然意识到,如果今天晚上说出真相,楚玉和李铁的脾气,不知谁会率先冲动起来,她再也不想出现打斗事件了,事已至此,就算再出现打斗、流血事件,又能如何? 江雪云从车里出来了,她看看几个人,温和地笑了笑,大家都辛苦了一晚上了,快回家休息吧,我们没事。然后她平静地跟何非说了一句,咱们上车吧。 何非来不及多想,跟着江雪云上车了。 何非上了车,绕开顾晓菁的车,带着江雪云走了。 后面的车开始鱼贯而出。 顾晓菁的眼睛里迸出了泪水。 她擦了一下眼睛,转身上了车,她发动引擎,拐了车,尾随着何非的车一路开去。 本書首发于看書辋 ... 第一百六十三章 相思 那次喝完酒以后,刁德发愈发地忘不了宋明丽。与其说他忘不了宋明丽,不如说他忘不了宋明丽和赵永利在一起的视频,白白胖胖的身体总是时不时地在他的脑海里扭动着。 喝酒时,他趁着叶水莲去催饭的空隙,管宋明丽要了电话。 几天以来,他脑海里就开始酝酿怎样和宋明丽进一步的联系。 说实在话,那段时间,刁德发可以说是又被闲置下来了。叶水莲带孩子,家里、单位的事多得没时间理他,还有他成了留留的干爹,他知道,这样他就更不能更叶水莲有什么事了。毕竟,他是为了儿子,才进入陈家的,如果他和叶水莲的事情败露,叶水莲那边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他姑且不去理会,最起码他就进不了陈家的门了,那么他就等于差不多失去了儿子的消息,想见儿子一面可就难了。 这些年来,他和叶水莲打交道,早就领略了叶水莲的刁钻,别说他没事求她,就是简单地睡个觉,男欢女乐的事,叶水莲也恨不得拔下他的肋骨来。他自己早就想过了,如果他是一条狗,叶水莲就会吃了它的肉,扒了它的皮,用他的骨头熬汤喝,最后还得把那些骨头磨成骨粉。如果他是一只鸡,吃肉拔毛是平常事,要是他一不留神成为一只老母鸡,叶水莲就有本事从它的屁股眼儿里掏鸡蛋。 尽管如此,他还是不知何时就和叶水莲联系起来,为什么呀,他自己心里明镜似的,好女人谁肯跟他联系,人家跟他联系干什么呀?他知道自己也不是个好人,所以跟叶水莲在一起,反而没有心理负担。 郑灿霞对他来说是一个意外,他从本心里,从没想过跟一个大姑娘搞这种事,可是郑灿霞的智商和她的年龄不符,他稍一勾引,郑灿霞就上钩了。 他清楚地记得,第一次跟郑灿霞上床,是他在街上遇见了她。当时她刚好从内衣店出来,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小塑料包。 刁德发平时就爱跟饭店的服务员们逗贫,郑灿霞对他也不生分。刁德发嘿嘿地走过来,上下打量了一番,冲着她的小黑塑料袋说,大霞,这是买的什么呀? 郑灿霞把塑料袋往身后一藏,嘟着嘴说,不告诉你。 刁德发嘿嘿一笑,挤吧两下眼睛说,我都看见了。刁德发说着摸了摸自己的鸡胸,瞅着郑灿霞说,买的奶罩对不? 不对。郑灿霞眼睛一瞪,手还是紧紧地背在后面。 刁德发做出一个伸手去拽郑灿霞塑料包的动作,撇着嘴说,我不信,肯定是奶罩。 不对,不对,就不对。郑灿霞急得大脸通红。 刁德发在心里发笑,说真话,他就是吃饱了撑的闲着没事逗傻丫头玩,可是郑灿霞鼓着腮帮,急得不行。 刁德发说我说是奶罩,你还说不是,要不这样,咱俩打个赌,要是个奶罩,你就给我买根冰糕吃,要不吃奶罩,我就请你吃饭行不行?你说吃什么咱就吃什么。 嘿嘿,嘿嘿,郑灿霞嘿嘿地笑了起来,她把手从后面伸到前面来,打开塑料袋,让刁德发看,是内裤,嘿嘿,不是奶罩。 嘿嘿,刁德发看着郑灿霞,觉得这个丫头真是傻的可以,他看完了郑灿霞的塑料袋,背着手一步三摇地往回走。 不行!郑灿霞从后面追上来,刁德发看见郑灿霞追他,就加紧步伐,改成了小跑,郑灿霞急了,使劲地跑了起来,她一把从身后揪住刁德发的后脖颈子,说不能骗人,输了就得请客。 开始有路人回过头来看他们俩,刁德发觉得这样有些丢脸面了,他眼珠转了转,说好吧,你说吃什么吧。 猪肘子。郑灿霞想也不想地张嘴就说出来了。 刁德发笑了,他说好,他用眼睛寻摸了一圈,看见了一家熏肉馆,就背着手向熏肉馆走去。 郑灿霞以为刁德发想赖账,就从后面紧追了两步,腾出一只手来,紧紧地抓住刁德发的衣襟,跟着刁德发一前一后来到了熏肉店。 刁德发瞅瞅郑灿霞说,真吃? 郑灿霞点点头,她看着大块的熏肉,禁不住舔了舔嘴唇说,真吃。 那好,吃肉行,不过有一个条件。刁德发故意卖关子。 郑灿霞说什么条件? 刁德发嘿嘿一笑说,你得陪我喝酒。 可是我没喝过啊!郑灿霞有些着急,禁不住大声嚷嚷,惹得邻座的人往这边看。 刁德发看看她,没言语,摇摇脑袋出来了,郑灿霞着急,呼呼地从后面追上来了,嘴里喊着你想赖账是不? 刁德发说我没赖账。 没赖账你往外跑啥?郑灿霞叉着腰质问刁德发。 你不喝酒我就跑。刁德晃晃脑袋,仰着头翻着眼珠子看天。 你……郑灿霞由于生气,硕大的前胸一起一伏地动着,她说好,喝酒就喝酒,走! 郑灿霞说着,一把薅起刁德发的领子,嘴里嚷嚷着,回去! 刁德发一缩脖子,瞅瞅郑灿霞说你松手,我自己走进去。 量你也不敢跑!郑灿霞说着,松开了手,刁德发和郑灿霞又一前一后回来了。 刁德发点了一个猪肘子,要了一瓶二锅头,郑灿霞不干,又要了两个猪蹄子,于是两个人连吃带喝起来。 郑灿霞没喝过酒,刁德发不怀好心拼命地劝,一会儿郑灿霞就喝醉了。 结完了账,准备离去,郑灿霞都站不起来了,刁德发赶紧把一个肩膀子送过去,郑灿霞庞大的身躯趴在刁德发的一堆骨架上,刁德发感觉骨头缝都“咯吱咯吱”地响了起来。 他看见饭店旁边的过道里,有个小旅馆,就架着郑灿霞进去了。 旅馆老板觉得他们年龄不相当,不给他们开,刁德发说亲戚,在这喝醉了,我把她送下,我就走。 老板半信半疑地瞅瞅他,然后给他登了记。 郑灿霞进了房间,倒头就睡。 刁德发把她放在床上,看着郑灿霞露着黑颤颤的肚皮,忍不住撩起她的衣服来看了看,里面除了肉还是肉,刁德发呲牙笑了笑,伸手摸了两把肉颤颤的大胸,这个时候,旅馆老板来敲门来了。 刁德发赶紧走出来,他说你看看这喝的,我在边上坐一会儿,别有什么事。 不行。旅馆老板不同意,刁德发挠挠脑袋,从口袋里掏出五十块钱,说算了,谁让我心好呢,这么走了我哪放得下心啊!行啦,你就行个方便,我就在旁边坐一会儿,你看了吗,这张床,刁德发指着旁边闲着的一张床铺说,我保证不动。 说完,他拽过一把椅子,一屁股坐了下来,我就坐在这把椅子上,这样行了吧?人胖,血压又高,别出什么事。 旅馆老板拿了五十元钱,又看了看刁德发,没说什么,出去了。 刁德发劝郑灿霞喝酒,郑灿霞又不会喝酒,所以那一斤酒,基本上是他喝了六两,郑灿霞喝了四两,原本他的酒量也不大,困劲儿上来了。 他想躺在旁边的床上睡觉,可是担心老板趁火打劫多管他要钱,于是他看见郑灿霞前面还有一小块空地,就一头倒在郑灿霞身旁睡着了。 郑灿霞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三个小时以后了,她睁开眼睛,天已经黑了,她不知这是哪里,迷迷糊糊感觉她的胸上有什么东西,她伸手一摸,不由得“妈呀!”喊了一声。 她胸上的东西不是别的,是刁德发的手。刁德发睡着了,把郑灿霞当成了他家老霍,所以模模糊糊地,手就抓住了郑灿霞的胸。 郑灿霞虽然三十岁了,但还是个老姑娘,忍不住“妈呀”一声喊了起来。 这一喊,惊醒了刁德发,他这才明白原来自己抓着郑灿霞的胸了,于是赶紧从郑灿霞的怀里缩了回来。 缩回来的一刹那,他忽然觉得郑灿霞的皮肤真好,虽然黑,但是毕竟年轻有韧性,跟他家老霍的皮肤完全是两个概念,他忽然一时兴起,猛地又把手伸进了郑灿霞的衣服,在里面一阵乱摸,嘴里喊着宝贝我爱你,我喜欢你,然后用一张臭烘烘的满是酒气的嘴,胡乱地拱着郑灿霞的脸和脖子。 郑灿霞三十岁了,因为太胖,从来没有人跟她谈过恋爱,猛然被刁德发这一阵折腾,她忽然尝到了一种异样舒服的感觉,她由开始地害怕,慢慢地变得不知所措,任由着刁德发肥猪拱圈般地在她的身上,上上下下地拱着…… 当刁德发的千军万马一齐冲过来的时候,郑灿霞和刁德发同时发出一声喊叫,刁德发赶紧用手捂住了郑灿霞的嘴。 刁德发喊,是因为最后冲刺的需要,郑灿霞喊,是因为她感觉到了疼痛。 刁德发打开灯一看,顿时傻了眼。床上殷红的血迹,让他明白了,郑灿霞是个实实在在的大姑娘。 刁德发吓傻了,伸出巴掌,使劲地掴了自己两巴掌,郑灿霞傻傻地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上前来一把拽住了刁德发的手,用她的胖身子把刁德发整个包围起来。 刁德发心里亏欠郑灿霞,加上郑灿霞心眼不全,从来也不象叶水莲一样跟他提条件,所以他打心眼里疼郑灿霞。虽然也和她保持着这种关系,但是在心里,他对她还有继续说不清的感情,有一种类似于女儿般的疼爱感觉,所以郑灿霞说什么,他从来不难为她,相反还听她的,处处疼她。 郑灿霞前些天来找他去医院,是因为郑灿霞结婚以后,当月就怀孕了。她以为自己生病了,她担心自己生病了,她老公不要她了,所以就偷偷找刁德发来领她去看病。 刁德发知道自己领她去看病不合适,可是他疼她,所以还是冒着被人看见的风险领着郑灿霞去看病了。结果被叶水莲看见了,问了他几次,他只说是亲戚。 他疼郑灿霞,所以就不再打扰她,叶水莲家里事儿多,也没时间陪他,刁德发感觉自己似乎又变成了一条四处觅食的野狗。 现在,他看见了宋明丽,野狗动心了。 几天以来,他满脑子里,满心里,满眼里都是宋明丽,闭上眼睛,到处都是宋明丽白白胖胖的身躯在扭动。 本書首发于看書王 ... 第一百六十四章 心惊 何非开着车,江雪云坐在车上,他们都知道,顾晓菁的车跟在后面。 两个人沉默了半晌,江雪云开口说话了,她说你把我送回家,然后跟顾晓菁回去吧。 我……何非张开嘴,却说不出话来。 回去吧,你不回去,顾晓菁会生气的。江雪云声音平静地说着,其实内心深处,早已经有千军万马汹涌而至了。 夜,无比的静谧,静谧之中似乎还有凄凉,或许是受了谭之江家里丧事的感染,何非感觉内心深处一片苍茫。 此时此刻,他不知道该跟江雪云说些什么,他开着车,静静地看了江雪云一会儿。 江雪云的侧脸,还是和过去一样的美丽柔和,在月光的折射下,发出一种干干净净的纯白色,他看不出江雪云脸上有丝毫愠怒之气,但是他自己的内心深处早已经翻江倒海。 他说不出话来,此刻,他觉得似乎说什么都是多余,他用左手扶着方向盘,用右手抓住了江雪云的手。 江雪云刚才心里还是千军万马在在汹涌的厮杀,现在,她感觉到了何非温暖的手,在紧紧地抓着她,她心头一酸,不由得把手抬高了一些,然后把何非的手紧紧地贴在脸上。 到了家门口,江雪云松开了手,看了看何非,声音平静地说,你去吧,别和她生气。 江雪云说完,打开车门,一个人抓着手包下车了。 看着江雪云不疾不徐,头也不回地走了,何非的心里突然出现一种疼痛的撕裂感,他看着江雪云的背影,难过得无所适从。他伸出手掌,无奈地拍在了方向盘上。 顾晓菁打开了他的车门,坐在了副座上。 她看了何非一会儿,一侧身把何非抱在了怀里,她伸出手来轻轻抚摸着何非的后背,轻轻地说,我知道你难过,我理解你……会过去的,慢慢地就好了。 何非近乎麻木地点了点头,他说我累了,不想回饶安了。 那好,我们去你的画廊休息吧。顾晓菁点点头说,我也累了。 两个人回到何非的画廊,画廊里只有一个自来水管,没有热水洗澡,顾晓菁用电热壶坐了一壶开水,给何非兑好水,让他泡泡脚休息。 何非简单地洗了洗脚,和衣躺在了床上。 顾晓菁自己洗漱完毕,坐在了何非的身旁。她看见何非没有脱衣服,就开始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帮何非脱衣服。 何非说不用了,就这样睡吧。 顾晓菁说你累了一天,这样休息不好,说着继续帮何非脱衣服。 何非拦住了顾晓菁的手说,真的不用了,这样挺好。说完,转身接着睡去。 何非闭着眼睛,说实在的,他真的感觉太累了,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他感觉自己的大脑好像被搅拌器搅得乱七八糟了,什么问题也想不了了,他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些人,这些事,现在他只有一个感觉,就是感觉太累、太累了,他需要休息。 何非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睡梦中,他觉得自己一会儿,来到了喧闹的人群,一会儿又来到了远古时期厮杀的古战场,一会儿他被人追杀,一会儿又来到了小时候经常去洗澡的公共浴池,里面各种各样的光着身子的人,高的矮的,黑的白的,胖的瘦的,密密麻麻大锅煮饺子一样拥挤在浴池里…… 忽然他看见一个女人抱着身体低着头,被挤在一个角落里,嘤嘤地哭泣,何非纳闷了,他把身子泡在水里,隔着一段距离,跟那个女人说话,他说你怎么到这儿来了,这是男浴池。 女人不说话,只是嘤嘤地哭泣。 何非说你别哭了,我去给你找衣服,你穿上衣服赶紧出去。 女人不理他,还是抱着身子低着头,依旧嘤嘤地哭泣。 何非感觉他好像又变成了小时候的样子,他飞快地跑回更衣室,从里面稀里糊涂地拽了几件男人的衣服,给女人抱了回来。 可是他回来了,女人却不见了,但是耳边却仍然有女人嘤嘤地哭泣。 何非一着急,睁开了眼睛,他看见,漆黑的房间里,有一个大波浪头发的身影坐在他的旁边,偶尔抽泣一下。 晓菁?何非被顾晓菁吓了一跳,不由得坐了起来,他说晓菁你怎么不睡觉?深更半夜的,你不睡觉哭什么呀? 何非说着,顺手打开了床头灯,灯光下,顾晓菁的脸湿漉漉的一片光亮,眼睛红红的,何非说都半夜了,快睡觉吧。何非说着,伸手去拽顾晓菁。 顾晓菁就势倒在了贺飞的怀里,何飞不由得抱住了她,顾晓菁逐渐地用力,把何非抱得愈紧,她说非,以前我一直搞不明白,我和江雪云,你更爱谁?现在我明白了,你更爱江雪云对不对? 何非抱着顾晓菁,没有说话。 顾晓菁看着何非,慢慢地伸出双手,端起了何非的下颌,用自己的双唇柔软地吸允着何非的唇,轻轻地说着,非,我不怪你,我理解你,毕竟在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不过我有信心,让我们重新开始,只要心里有爱,慢慢地,我就会变成你生命里最亲最近的人。 顾晓菁说着,开始循序渐进,逐渐疯狂地亲吻何非,一双手在何非的身上鱼儿一样地游动着,可是,她折腾了半天,何非却似乎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他的身体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就像一个和气的老好人,你怎么挑逗、招惹,他都无动于衷,依然是乐呵呵地坐在一旁。 顾晓菁吃了一惊。 这样的情况,在她和何非之间还是第一次出现,她伸出手,轻轻地摸抚着何非,嘴里喃喃着,非,你这是怎么啦? 何非自己也有些吃惊了,他也是第一次遭遇这种情况,他看看顾晓菁,看看自己,不知如何回答。 顾晓菁看看何非,又看看自己,何非还是那个温和善良一团和气的何非,顾晓菁也依然是那个美丽性感,婀娜妩媚的顾晓菁,看起来明明没有变化,可是却明明有了变化。 顾晓菁掩饰着自己吃惊的情绪,伸手摩挲了一会儿何非的胳膊,说,可能是太累了,我们睡觉吧。 顾晓菁说完,伸手关了灯,何非在黑灯影里躺下了。 顾晓菁半宿没睡,忽然有一种精疲力尽的感觉,她来不及多想,就昏昏沉沉地睡去了,可是何非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 他实实在在为自己刚才的表现吓了一跳,这种状况,别说他和顾晓菁之间,就是和江雪云结婚二十年,这种状况也是不曾发生的。 难道我老了吗? 何非悄悄起身,倒了一杯水,喝了下去,然后去了洗手间,他说不出自己心里的感觉,稀里糊涂地洗起脸来。 抬起头来,他看见镜子里一个湿漉漉的人影,虽然整张脸已经被水浸湿,但是依然掩饰不了疲惫的神情,他看着那面镜子,是那种椭圆形的类似于西方油画里镜框一样的镜子,当初为了买这个镜子,他和江雪云跑遍了华州各大商场,可是还是没有买到。最后江雪云去了一个装裱字画的画廊,在画廊里发现了这个镜框,两个人兴奋得难以形容,就好像历尽千辛万苦终于发现了宝藏的探险家一样。 现在看着这个镜框,他想起了当时和江雪云兴奋的脸庞。他看着镜中的自己,忽然感觉江雪云站在了他的身旁。 他知道自己出现了幻觉,就使劲地摇了摇头,江雪云又不见了。 想到整整一天,江雪云的哭泣,想到临分别时,江雪云一个人不疾不徐头也不会地回家了,他的心里顿时百味杂陈。 他知道,江雪云虽然什么话也没说,但是一句话也没说,不代表什么话也不想说,他知道江雪云和他一样,心里装着万语千言,可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哪一句话说出来,似乎都不能代表自己的心,哪一句话说出来,似乎都是错。 他看着明亮的洗手间,看着明亮洗手间之外周围的黑暗,他不知道自己因何一点睡意都没有,顾晓菁折腾了半宿终于睡着了,他轻轻地喘了口气,雪云呢?雪云睡了没有? 想到这儿,何非心里又是一阵揪心的感觉,雪云几乎一整天都在哭泣,晚上又是那样的离去,估计雪云肯定失眠了。 何非想到这儿,不由得关了洗手间的灯,轻手轻脚地回了床铺。 顾晓菁还在睡着。 刚才躺下的时候,何非在里面,现在顾晓菁在床外侧已经睡着了,何非轻手轻脚地上了床,轻轻绕过顾晓菁,悄悄躺在了里面。 他偷偷地从枕头底下拿出手机,把手机调成了静音,然后给江雪云发了一个信息:雪云,你睡着了吗,我睡不着,惦记你。 他看了看这个信息,感觉还不足以表达他的心意,于是又加了一句,我爱你!在我心里,你是我永远的爱人! 何非发完信息,感觉心里舒畅了一些,他担心顾晓菁醒来,悄悄把手机藏在枕头底下,回过头来,不由得吓了一跳。 黑暗中,顾晓菁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熠熠地闪烁着光芒。 本部小说来自看书辋 ... 第一百六十五章 独处 刘敏去世了,谭之江忽然感觉到了人去楼空的滋味。 他上班、下班总是一个人孤单的身影,虽然女儿带着外孙有时来看看他,可是那终究是填补得了一时的孤寂,填补不了彻夜的孤单。 有时他希望自己永远都在单位上,不要下班。每次无奈下班,回到家里,处处都可以见到刘敏的身影,厨房里,客厅里,卧室里,以前刘敏天天在身边,他早已成了习惯,他早已习惯了那个身材不高,肤色较黑且胖的女人的身影。说心里话,那个身影对于他来讲,已经谈不上美丑,但是是一个亲切的符号。 那个身影这么多年来,与他朝夕相伴,围绕着他的生活起居、喜怒哀乐,关心着他,照顾着他,虽然有时会有些莫名奇妙的醋味弥漫在房间里,但是现今看来,那又何尝不是他和刘敏生活中最生动的片段呢? 窗台上的吊兰和绿萝的土壤都已经干了,以前这些都是刘敏侍弄,现在没有了刘敏,那些花草也失去了生机勃勃。谭之江拿着喷壶,开始给花逐盆浇水。 似乎也就几天的时间,吊兰和绿萝都出现了黄叶子,谭之江从抽屉里找出修剪花草的剪刀,一页一页精心地剪着那些黄叶子。 黄叶子都剪掉了,水也浇了,那些花草重新焕发出生勃勃生机。枯萎的花草可以重生,离去的人呢? 谭之江想着这些,不由得悲从中来。 他无心欣赏那些重新焕发出勃勃生机的花草,把剪刀放进抽屉,颓废地坐在了沙发上。 时钟响了七下,谭之江抬头,看见窗外的天空已经呈现出了一片墨蓝,他感觉肚子开始“咕咕”地叫了,于是起身去了厨房。 冰箱里几乎是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了几根山药,还是刘敏在的时候买的,谭之江看着,不免一阵心酸,他拿出一根山药,洗了洗,放在了菜板上。 他看见菜板旁边还有几袋龙须面,于是他往锅里倒了一碗水,放了一点盐,然后把面条放进去,面条在清水里翻滚着,看起来纯净而孤单,谭之江用菜刀把山药切成小片,放进了锅里,看着山药片在锅里翻滚了一会儿。 他想往里面再到一点香油,可是他拿起瓶子一看,香油瓶子已经空了,于是他随手把空瓶子扔进了垃圾桶,关了火,把面条连汤带水倒进了碗里。 谭之江端着一碗面条坐在了餐桌旁,他看着这碗山药面,不由得鼻子一酸。以前他不喜欢刘敏做饭从来不按章法出牌,她能把最不相干的食品配在一起,比如这山药面。谭之江作为一个局长,这么多年高中低档的饭店,什么样的饭店他没去过,可是所有的饭店,几乎都没有山药面条。 他知道这是刘敏的独创,就像她的咸菜丝炒核桃仁,土豆丝炒猪腰子,紫薯炖排骨等等,这都是刘敏的发明创造,独一无二的刘氏作法。以前他跟刘敏闹玩,说刘敏独树一帜,自创门派,管这些菜叫刘氏菜系。 刘敏知道他这话有讽刺的意味,所以也不言语,但是过后照做不误。刘敏的特点就是,只要人家说这个菜有什么营养,那种菜有什么营养,她不管味道如何,就会把那些菜机械地组合在一起,她觉得饭菜的味道还在其次,重要的是它的营养价值。 谭之江端起碗来,喝了一口汤,觉得有点咸了,于是他呆呆地看着那碗面条,却再没有想吃的欲、望。 女儿打电话来,问他吃饭了没有? 他说吃了。 女儿问吃的什么,他说面条。然后女儿叮嘱了他几句注意身体之类的话,就把电话挂了。 谭之江推开那一碗面条,又回到了沙发上,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电视演的是韩国片《大长今》,以前刘敏喜欢看这个剧,他觉得又粘又长,他讽刺这剧是老太太的裹脚布又臭又长,刘敏不以为然,看得津津有味。 现在他自己也说不出是什么心理,几天以来,开始一集一集地看起《大长今》来了,静下心来看下去,他觉得并不像他说的又臭又长,渐渐地感觉也挺有意思。他想起那句话来,“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现在他觉得真是实践出真知,盲目的否决和盲目的肯定都是要不得的,都是没有一句的,看着皮毛说话。 何非给谭之江打电话来了,他告诉谭之江他跟顾晓菁去南方旅游了,让他想开点,他说过几天回来陪他喝酒,谭之江苦涩地笑了笑,说好好。 他知道何非跟顾晓菁领结婚证了。这件事情的前后经过始末他全知道,虽然他还不太相信,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他成人也罢,不承认也罢,就像刘敏去世这件事一样,承认不承认,那都是事实。 他说不出心里的感觉,只是“荒唐”这两个字,就像大海里的漂浮物,一个浪头把它打下去了,可是只是一眨眼,它又出现了。 他觉得现在越来越相信“人生如戏”这句话了,每个人一出生,就等于是哭着上场了,在舞台上经过一系列的爱恨情悲喜交加,然后不定哪天,说谢幕说谢了。还有的时候,你登上了他的舞台,他登上了你的舞台,闹闹哄哄一场,或长或短,每个舞台都逃脱不了上帝这个总导演的安排,不知什么时候就让你谢了幕。只不过有的人的戏演得长一些,谢幕慢一些,有的人戏演的短,谢幕快一些,至于其中的内容,自己在台上演得触目惊心,台下也只是司空见惯而已。 他心里明白,何非和江雪云不应该离婚,如果说离婚,他身边那么多人,两口子吵吵闹闹,甚至去几次民政局没最终也没离婚,如果说离婚,也应该是他们离婚,排队等候也轮不上何非。可是,偏偏就是,何非和江雪云不声不响地离婚了。 他想到江雪云肯定难过得不行了。 程慧给他打电话来,说她和楚玉想来看看他。 谭之江说,我没事,我想安静一下,你们还是去看看雪云吧。 程慧说怎么啦? 谭之江说何非和江雪云离婚了。然后他把陈天宇报案,让何一鸣坐监狱,提出条件让何非离婚娶顾晓菁的事,原原本本跟程慧讲了一遍。 程慧明白了,她气得不行,连声说这肯定是顾晓菁的主意,陈天宇才多大,还不得按照他妈妈的意思去办。 谭之江说哎,无论谁的主意,现在事已至此了,你们去看看雪云吧,我担心她受不了。 程慧说好,那你自己也注意身体,我们去看雪云姐。 放下程慧的电话,谭之江起身进书房看了会书,他习惯性地想伸手去拿旁边的杯子喝梨水,以前刘敏知道他喝酒胃不好,总是给他煮梨水醒酒,养心肺,现在他伸手,拿起来的却是一个空杯子。 谭之江轻轻叹了口气,把杯子往边上推了推,一个人看起书来。 大约八点多钟的时候,谭之江听见门铃响了。 他不由得抬起头来,向门口望了望,这个时候能有谁来呢,谭之江起身去开门。 走到大门口,他没有立即开门,而是从门孔里向外望了望,他看见一个女人的身影,手里拎着一个饭煲,他顺着那个饭煲往上看,看到的是一张略显忧伤的熟悉的面孔。 是姚佳来了。 谭之江打开门,看了看姚佳说,你怎么来啦?快进来。 姚佳看看谭之江,跟着谭之江进了屋。 姚佳来到餐桌前,看到那一碗山药面,不觉得浅笑了一下,说,谁给你做的面条儿啊? 刘敏做的。谭之江想也未想地回答着,可是他从姚佳诧异而有些受惊吓的表情中,发觉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改了过来,说是我做的。 姚佳说山药哪能放在面条里呀,你看你,不会做饭自己瞎作,这哪能吃啊? 能吃能吃。谭之江说着,拿起筷子,挑了一筷子面条往嘴里送,可是面条太咸了,谭之江不由得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姚佳笑了,她说快别吃了,我给你带饭来了。 姚佳说着打开了饭煲,立即一股香气扑鼻而来,谭之江猛地吸了一口,姚佳笑了,她说这是我包的三鲜馅的小馄饨,以前你最爱吃了。 谭之江看着那些小馄饨,想起上大学时姚佳有时在宿舍里给他包小馄饨,那时学校里的饭菜比较简单,多是馒头咸菜,姚佳偶尔给他包一次小馄饨,每一次他都有一种过年的感觉。 现在,看着那些小馄饨,他感觉特别熟悉。 他赶紧跑到厨房,拿了两个碗说,你也还没吃吧,咱俩一起吃。 谭之江说着,拿起勺子从饭煲里盛了两碗馄饨,姚佳把塑料袋里炒的小菜,分别倒在小盘里,小菜做得精致、漂亮,谭之江说卖相不错,然后夹了一大筷子,放进了嘴里,连连说着好吃,好吃。 姚佳看着谭之江,不知不觉满脸溢出了幸福的微笑。 本文来自看書蛧小说 ... 第一百六十六章 勾引 几天以来,刁德发一直惦记着宋明丽,他绞尽脑汁地想,怎样把宋明丽勾引到他的床上来。 他心里明白,宋明丽不同于叶水莲和郑灿霞,叶水莲和郑灿霞原来都是他家饭店的服务员,平时跟他就熟稔,而宋明丽与他似乎不相干。 他翻来复去地想,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 霍俊英有一个首饰盒,里面有不少手镯、项链之类的首饰,他趁着霍俊英不注意,从那里面偷了一个碧绿的手镯。 他不知道那手镯是什么成色,但是看起来还不错。他之所以挑那个碧绿的,是以为他觉得这个手镯口径大,估计着宋明丽戴着合适。 于是他偷偷地把手镯放在一旁,他没有立马给宋明丽送过去,而是等了两天,他想确认一下霍俊英是不是在意那个手镯,如果霍俊英着急忙慌地找它,他就再把那个拿出来,换一个别的给宋明丽拿过去。 可是霍俊英并没有找那个手镯,甚至有一次,他亲眼看见霍俊英打开了首饰盒,里面拿出一对耳坠,丝毫都没有注意到那个镯子。 刁德发心里有了底,他觉得既然霍俊英都不注意那个镯子了,他就可以给宋明丽拿过去了。 他之所以要给宋明丽送这个镯子,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叶水莲曾经跟他讲过,她为了让宋明丽照顾她休班,给她从地摊上买过一个镯子,结果宋明丽发现那是个注色的c货,跟叶水莲还打了一架,所以他在心里分析着宋明丽喜欢镯子。 他没敢直接给宋明丽打电话,而是悄悄给她发了一个信息:明丽你好!我是刁德发,有点小事想求你帮忙,你什么时候有时间,给我回个信儿吧。 刁德发掩藏住他的一腔开了锅一般倍看着的热血,静等宋明丽的回话。 他早就想好了,他觉得宋明丽不应该让叶水莲看这个信息,如果万一让叶水莲看了,他就说是老赵想找宋明丽办事,只不过让他联系一下。这样,叶水莲也说不出什么来。 刁德发发信息的时候,宋明丽正在餐厅里忙和着,等她闲下来,看见了那个信息,不由得一怔。凭着直觉,她想找叶水莲商量一下,可是叶水莲那会儿正忙着,她的房间里来了好几个客人,叶水莲正忙着端茶倒水点菜呢。 宋明丽想了想,给刁德发回了个信息,什么事,刁师傅? 刁德发等了半天终于等来了宋明丽的信息,不由得欣喜若狂,他赶紧回信息说,我在你们饭店对面的一壶天茶楼等你,我们面谈好吗? 宋明丽当时正忙活得浑身出汗,她想到一壶天茶楼清净凉爽的氛围,正好在那里坐着喝杯茶,凉凉快快地休息一会儿。她看着这会儿也没什么事,就回了个信息,说好吧。 宋明丽又四处检查了一遍,然后去宿舍换了衣服,出了饭店,向一壶天茶楼走去。 刁德发给宋明丽发第一个信息的时候,就已经坐立不安了,他等着宋明丽的回话,情不自尽地往饭店这边走来。宋明丽给他回信息时,他正好走到一壶天茶楼门口,虽然他觉得这里的茶水有些小贵,但是想想毕竟这里环境好,显得他也有些品位,于是就回信息说,在一壶天茶楼等她。 宋明丽到的时候,刁德发已经点了一壶龙井,还有一些乌梅瓜子葡萄干之类的小茶点,他见宋明丽的额头上有汗,又赶紧叫服务员送了一盘西瓜。 宋明丽笑了,她说什么事啊刁师傅,还搞得这么隆重? 刁德发嘿嘿地笑了,他说不隆重不隆重,这不是有事麻烦宋领班嘛。刁德发说着,一脸殷勤地给宋明丽倒了杯水。 宋明丽伸手去接刁德发递过来的杯子,杯子太小了,宋明丽的手不自觉地碰着了刁德发的手,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缩了回来,刁德发嘿嘿地笑着,目不转睛地瞅着宋明丽,说了句手真软。 宋明丽被刁德发看得不免有些心猿意马,她端起小茶杯来,喝了一口,茶杯太小了,一口就喝干了。 刁德发赶紧又给倒上了第二杯。 宋明丽说刁师傅你找我有什么事吧,我单位忙着呢,一会儿他们就要找我了。 好好,宋领班这是大忙人啊。刁德发说着,从口袋里拿出那个碧绿的镯子说,我帮人办了点事,人家送我一个镯子,让我给我老婆,我也不知道这桌子质地如何,你看看,你懂不懂? 刁德发说着,把镯子递给了宋明丽。 宋明丽看着那个镯子,碧绿碧绿的,口径也够大,不由得一下子戴在了胳膊上,那个碧绿的镯子,配着她的白胖胳膊,看起来挺好看。 刁德发嘿嘿笑着,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你还甭说,这好马配好鞍,好东西就得由好人来戴,你看看你看看,这白嫩嫩的胳膊,配着这绿镯子多好看! 宋明丽原本不是个美人,很少有人这样夸她,禁不住心里美得晃晃的,她说我不懂玉,但是我有个朋友懂,我拿着让他去给鉴定一下回来告诉你。 好。刁德发兴奋地点点头,他说你先让人家看看,要是镯子还不错,你就留着戴就行,要不是好的,你就砸了它。 砸了它干嘛呀?宋明丽有些纳闷,不由得瞪起了眼睛。 啊,也行,不砸,要不是好的你就还给我这样行吗?刁德发眼珠转了转,他忽然想起,这镯子是他家老霍的,如果不好就再给她那回去就得了,省得她以后想起来,又是一个事儿,于是他话锋一转,说了这句话。 宋明丽咯咯地笑了,她说不管好的不好的,我都给你拿回来,我凭什么要你的镯子啊! 刁德发嘿嘿地笑了,说,不要紧的不要紧的,哦,对了,这个镯子别让小叶知道啊!宋明丽瞪了瞪眼睛,都少有些诧异地看着刁德发。 刁德发说这话时,是担心叶水莲知道后吃醋,跟他又耍又闹,但是现在看着宋明丽诧异地眼神,不由得赶紧改了口气,他嘿嘿笑着,眼睛直勾勾地瞅着宋明丽说,我是通过小叶认识的你,她要是知道这镯子是我的,别以为我勾引宋领班啊,嘿嘿嘿嘿…… 宋明丽会意,不由得也笑了,她说好啦,我那儿估计也忙了,那我先走了。 好好。刁德发看着宋明丽,善解人意地点点头,说快去吧,别耽误你工作。 好,那我走了刁师傅。宋明丽说着,又看了看手腕上的镯子,站起身来。 刁德发看看宋明丽,又看看桌子上那些乌梅葡萄干,他伸手示意宋明丽等一下,然后拿起那个茶盘,宋明丽说我不要,不要。 刁德发说诶,别客气,快伸出手来。 宋明丽伸出手去,觉得用手捧着回去不合适,她低头看了看,发现自己的裙子上有口袋,于是把手缩了回来,说这有口袋。 刁德发于是一把一把地抓着那些茶点,一把一把地往宋明丽口袋里装。 接连装了三、四把,那口袋还没满,刁德发说,看不出来这口袋还挺深。 宋明丽咯咯地笑了。 刁德发抓到最后一把时,假装不故意地摸了宋明丽的腰一把,嘴里说着,看着不胖,还挺有肉儿。 宋明丽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笑说,看不出胖吗? 刁德发脑袋摇得拨浪鼓似的,不胖不胖,也就是微胖,人家说这样的女人好,旺夫。 咯咯咯咯……宋明丽听得心花怒放,她说刁师傅你真会说话,专拣人家爱听的说。 刁德发说不是啦,说的是真心话,我就喜欢胖点的女人,你看小叶……刁德发说着,不由得摇了摇头,他嘬着腮帮子撇着嘴说,太瘦啦,一点肉都没有,男人不喜欢,不喜欢…… 宋明丽禁不住心花怒放。 女人和女人之间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无形的竞争,尤其是身边的女人。现在刁德发守着她贬叶水莲,她觉得最起码自己好像比赛得了奖项,她不管什么冠军亚军还是季军,最起码她的名次超过了叶水莲。 她心里一高兴,嘴角差点咧到了耳门。 刁德发看着,知道自己的话产生了效果,也禁不住心花怒放,这个时候宋明丽已经走到门口了,刁德发站起身来,从宋明丽的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快去吧,耽误了单位的事,回头我请你吃饭,我喜欢你…… 宋明丽听着不对劲,不由得回过头来看着刁德发。 刁德发嘿嘿笑着说,我喜欢你这脾气,实实在在,一点不扭捏,像个男孩子似的,大气、爽快! 宋明丽听了,不由得忘记了刚才的不对劲,又重新咧开嘴笑了。 刁德发说,我请你吃饭,不许不来啊! 宋明丽因为刚才刁德发夸她大气,爽快,情不自禁地做出一副大气、爽快的样子,说没问题,到时候你给我打电话! 刁德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他嘿嘿地笑着说,目不转睛地瞅着宋明丽说,我就说宋领班这脾气好,还真是好!我喜欢! 刁德发说着,冲宋明丽伸出了大拇哥。 宋明丽捂着那一口袋吃的,咯咯笑着,跟刁德发挥了挥手,然后扭动着硕大的屁股走了。 刁德发看着,舌头不知不觉地耷出来了。 看書罓小说首发本書 ... 第一百六十七章 交杯 在顾晓菁地反复劝说下,何非跟顾晓菁去了海南岛。 顾晓菁看出了何非虽然跟她结了婚,可是他的心里根本放不下江雪云。 这些天以来,无论她怎样哄何非,何非始终就是高兴不起来,就是稍微有点高兴,那笑容也像是天山的流星,难得一见,却又转瞬即逝。 她不由得在心里暗自思索,在她和何非的婚姻这件事上,她未免有些操之过急。陈天宇那样做,当然有孩子思考问题的简单性,他就是觉得何非搅散了她的家庭,而现在她孤苦伶仃一个人,所以孩子采取了一种特别机械地办法,利用眼睛受伤这件事,强制着何非和江雪云离了婚,和她领了结婚证。 这件事她心里是清楚的,陈天宇是取得了她的同意才这样做的,她当然觉得这样做欠妥当,可是如果不这样做,又能如何?如果顺其自然地等着何非和江雪云的关系变冷,离婚,然后再和她结婚,那么她觉得这件事对于何非来讲,实在是太难了。以何非好好好是是是的脾气,她是否要等到花儿也谢了,她说不好。 顾晓菁不是艺术家,也不是循规蹈矩按部就班上班的公职人员,她是一个商人,这么多年,对没做过什么大生意,但是这么多年她一直从事着商人的工作。商人讲的是效率,所以在日常生活中,顾晓菁已经习惯了,她讲效率,包括婚姻这件事。 现在,通过这几天和何非在一起的相处,她的脑子里闪过了“欲速则不达”这句话,原来她一直认为何非没有主意,除了画画这件事,在生活中基本上就是一根随风到的小草,只要风力够足,它就会被吹过来。可是现在她突然怀疑自己了,与其说是怀疑自己,不如说是怀疑何非,从何非的郁郁寡欢和心事重重的表情里,她感觉何非不是没有主意,他心里有自己固守的东西。 比如说江雪云。 结婚以前,她和何非还是情人关系的时候,她就不止一次地问过何非,爱不爱她?何非总是好脾气地说爱,问他爱不爱江雪云,何非也是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现在同样的问题她再问过去,何非有时闭口不言,有时还是毫不犹豫地说爱雪云。 顾晓菁为此和他生了几次气,她生气的时候,何非就一个人去一边画画。她不想跟何非刚结婚就闹得气氛紧张,于是就劝说自己,给何非时间,然后再过去哄何非。 她思来想去,觉得再这样下去,她的忍耐力就要到极限了,她不想在新婚就和何非因为这件事闹得不可开交。 夜晚,和何非躺在床上,何非对她也不象以前那样兴致勃勃了。以前,她和何非喝着酒,画着画,有时一激动,就会滚到床上去。她家里的地上、床上、客厅,甚至厨房,处处都留下了他们爱爱的身影。 现在,她觉得何非的兴致明显地减弱了,有时她故意穿上性感透明的睡衣,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从何非面前走来走去,可是何非似乎视而不见似的,总是神情忧郁地发呆。 她心里清楚,何非放不下江雪云,尽管她一再地劝自己要有耐心,可是总是这样,她不能不心急。她在心里觉得自己都要急疯了,可是她费了这么大的心血,苦苦等了这么久,何非终于如愿以偿地来到她身边了,她不希望一开始就出现吵吵闹闹的局面。 以前他母亲就告诉过她,不管是婚姻还是其他的事情,一开始的状态会一直影响到以后,现在她期盼着何非早日从忧郁中走出来,早日和她快快乐乐地过日子。 思索了几天,她决定带着何非出去走走,或许离开了这个环境,何非就会忘记一些让他忧伤的事情,她想到海南岛蔚蓝的天空,清澈的海水,想到那次和何非几个人在那里欢乐地嬉戏,于是她提出再去海南岛游玩一次,一来散散心,二来也算庆祝他们的婚礼,还有就是何非看看新的环境,找找绘画的灵感。 她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何非,原以为何非会很兴奋,可是何非表现得却没什么兴趣,顾晓菁满怀着希冀和热情,就像两个人相遇,一方很热情地拥抱上去,而另一方却无动于衷。如果是外人也就罢了,可是这是她的老公,这是她今后要相濡以沫,共度后半生的老公,她不能放弃。 于是顾晓菁抱着何非,又哄又劝,终于把何非说动了,于是顾晓菁安排了一下公司的事情,订了机票,跟何非去了海南。 在海南待了两天,何非果然心情好了不少,但是何非的快乐仍然是转瞬即逝的昙花。江雪云打电话来,说有客户订画,何非说我现在在外面呢回不去,你看着安排吧。 江雪云说好。 放下电话,顾晓菁问什么事啊? 何非说有客户订画。 顾晓菁说那怎么办啊? 何非说画廊里有画,我让雪云去安排了。 顾晓菁沉默了一会儿说,江雪云那里有画廊的钥匙对吗? 嗯。何非点点头。 顾晓菁说你现在跟她不是夫妻了,她不应该管你的事了,回去以后把钥匙要回来。 何非没说话。 顾晓菁说你别不说话呀,你们已经离婚了,就不应该由她来打理你的事了,回去以后,把钥匙要回来,行不行? 何非沉默了一会儿,吞吞吐吐地说,有这必要吗? 顾晓菁说当然有,你要是不要,回去我去要。 你别……何非很着急地阻拦着。 你别管了,要是依着你,就得黏糊一辈子,我可不想三个人一起过日子!顾晓菁不软不硬地说着,何非看看她,没有说话。 夜晚,两个人躺在床上,顾晓菁搂着何非,温言软语地劝着何非,她说既然老天爷让我们走到一起了,就说明我们俩之间有缘分,以前,江雪云稀里糊涂地,先是差一点让安冬把你抢了,然后你又和我到了一起,这只能说明江雪云太粗心了。 何非沉默了一会儿说,安冬没想抢我,她从来都没说过让我跟雪云离婚…… 可是那你也是背叛了江雪云啊!顾晓菁不等何非说完,就截过了何非的话,她说反正不管怎么说,以后这类错误坚决不能犯了,我要对你约法三章! 何非愣了一下,看了看顾晓菁,懵懂地问着,怎么约法三章? 第一, 顾晓菁看看何非,伸出了一根手指头,不许随便和女人联系。 何非看看顾晓菁没说话。 第二, 顾晓菁看看何非又伸出了第二根手指头,说,第二,不许随便和人喝酒,除非……顾晓菁说着咯咯地笑了起来,除非有我在场,否则坚决不能喝酒。顾晓菁说着亲吻了一下何非,小声地说,老公,你两次犯错误都是喝醉酒以后犯的,所以以后不能随便跟别人喝酒了,我是为了保全咱们的家,咱们的爱巢才这么规定的。 何非没有说话,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 第三, 不能和江雪云继续联系,和她有关的一切都由我来打理。 那不行。何非急急忙忙地说着,那不行,雪云是一鸣和一佳的妈妈,不跟她联系可不行。 你跟她联系,那你要是跟她复婚了怎么办?!顾晓菁忽然有些着急,她说我又不是不了解你的脾气,你心软,好脾气,要是孩子回来一哭一闹,你肯定就得回到她身边,你……你想过我的感受没有? 顾晓菁说着,呜呜地哭了起来。 何非看着顾晓菁,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他说好啦,你别哭了,我少联系就是了。 不行!顾晓菁有些着急,她说你联系不行,不能跟她联系。 何非说晓菁你想想,我怎么可能不跟雪云联系?孩子,老人……这么多年在一起生活,怎么可能一点都不联系? 顾晓菁刚才一着急,眼睛里迸出了泪水,她说那也只能少联系,并且你每跟她联系一次,都要告诉我。 何非见顾晓菁哭了,点了点头说好吧。 夜晚,躺在床上,何非翻来覆去睡不着,顾晓菁说怎么啦? 何非说没事,就是睡不着呢。 顾晓菁说那怎么办?顾晓菁披衣起身,打开灯在屋里转了一圈,她看见房间的酒柜上有红酒,于是她拿了一瓶红酒下来,冲着何非比划了一下。 何非呵呵地笑了,翻身坐了起来。 顾晓菁拿出两个高脚杯,一人倒了一杯,两个人碰了一下杯,一仰脖喝了下去。 何非抓过酒瓶子,又给每人满满倒了一杯,两个人碰了一下,又干了。 顾晓菁高兴了,一屁股坐在了何非的身上,她一手搂着何非的脖子,一手拿过酒瓶子,又给每人满满地倒了一杯,然后她端起来,递给何非一杯,自己又端起一杯。 她用自己的手臂,紧紧地缠绕着何非,做出和何非和交杯酒的姿态,何非看着顾晓菁和他喝交杯酒的样子,忽然想起了江雪云。 他这辈子只和江雪云喝过一次交杯酒,那就是在他和江雪云的婚礼上,那时江雪云那么年轻,灿若桃花,在婚礼上,在主持人的引导下,两个人含情脉脉地喝了交杯酒。 现在,顾晓菁的手臂和他缠绕着,要和他喝交杯酒,何非忽然间一阵心酸,他一仰脖喝了那杯酒,然后趴在桌子上大哭起来…… 本文来自看书罓小说 ... 第一百六十八章 表白 楚玉的美容院里,程慧静静地躺着,楚玉在给她作面膜。 楼下的服务员上来喊楚玉,玉姐,周义彬来啦! 楚玉说我忙着呢。 服务员说好,我告诉他。 程慧听着不禁笑了,她说小周还是追你呀? 楚玉说我真是拿他没办法,说什么他就是不听,隔一天两天就往我这儿跑一趟。 我看小周也不错,差不多你就别挑了。程慧说,在单位也勤快,这不,前几天我听局长的意思,年底可能想提他当副局长呢。 我对他也说不出什么,一开始觉得他娘娘腔,有些反感,可是后来慢慢地觉得他是个善良厚道的人,但也仅此而已,别的就谈不上什么了。楚玉认真地说着。 程慧说顺其自然吧,没准儿老天爷给你安排的缘分,就是周义彬呢。 楚玉给程慧做着面膜的手不由得加大了一些气力,嘴里说着,看你再瞎说。 程慧呵呵地笑了。 这时候,楼下的服务员跑上来,手里举着一个小木头房子,给楚玉送了过来,说周义彬留下的,说他亲手给你做的。 程慧不等楚玉伸手去接,自己先伸手把小木头房子接了过来,小木头房子很有一种古拙劲儿,房门口还捏了一男一女两个小面人儿坐在门口,看起来惟妙惟肖的,程慧说,周义彬这是想送给你一个家啊,你看人家小周多巧,真是用心良苦啊! 哎,我看他就是做这种东西有瘾,你看看,那边还有一堆呢。楚玉说着,冲着窗台一指,程慧顺着楚玉手指的方向望过去,果然,窗台上摆满了大大小小一堆各种各样的小手工工艺品,各种形状、各种颜色,栩栩如生的。 程慧不由得从心里赞叹着,人家小周对你,哎,真的是用心良苦啊!我看出来了,小周这人啊,要么不动感情,若是动了感情,绝对是百分之百的真诚。看着真是让人感动啊! 楚玉撇了撇嘴,说,那我也不同意。 程慧有些诧异,不由自主地劝说着,差不多就行了,找一个真正对自己好的人,不容易。等以后你万一错过了,你就会知道,这是多么难得的人了。 不行,我觉得不行……楚玉也不说为什么,一味地拒绝着。 程慧沉默了一会儿,问了一句,你是不是想着谭之江呢? 楚玉没说话,认认真真地给程慧作面膜。 我说吧,你就是心里想着谭之江,所以就装不下周义彬。程慧说着,不由得轻轻叹口气说,恐怕谭之江那边,你也靠不上前啊! 为什么?!楚玉有些着急地问着。 程慧说我听人说,也不知是真的假的,说谭之江的老婆临去世前,已经给谭之江安排好了婚姻,就是让他跟姚佳结婚…… 刘敏怎么这样啊,真是管得太多了,连她去世以后的事都安排呀!楚玉忍不住忿忿地说,她怎么能这样呢,她知道人家谭之江心里怎么想,她就乱点鸳鸯谱。我就纳闷了,她怎么就那么看着我不顺眼,来我门市找我吵架,砸我的东西,看着她那么大的醋劲儿,她怎么倒给谭之江安排这事儿呢! 楚玉越说越生气,我真就纳了闷了,她就是看我不顺眼,你说我是招她还是惹她了……楚玉说着,不由得气得掉下了两滴眼泪。 程慧说我也说不清她是什么心理,可能觉得姚佳跟谭之江的岁数差不多,彼此更了解吧。 了解什么呀,他们都多少年没见面了,小时候那点事可能早就忘了,我看她就是诚心跟我过不去,看不不顺眼……楚玉不高兴地嘟噜着,然后说算了,她都过去了,我也不跟她计较了,但是…… 但是什么,你想追谭之江对吧?程慧接过了楚玉的话茬问着。 他媳妇去世了,我还没结婚,我追他名正言顺。楚玉理直气壮地说着。 程慧“扑哧”一声笑了,说那你得抓紧,我听说姚佳这阵子跟谭之江走得挺近的。 楚玉说啊?!这么急呀,我觉得人家的媳妇儿刚去世,这么急会让别人笑话的,没想到她看着老老实实的,下手这么快。 程慧笑了,说人家以前走得也挺近的,对了雪云姐那里你说怎么办啊,我看着怪心疼的。 楚玉皱了皱眉头说是呢,你看看咱么那天去,她一个人在家不吃不喝的,这哪儿成啊,时间长了,还不得得个病啊!我过去恨顾晓菁,现在愈来愈恨何非了,虽说是情不得已,但毕竟是他招惹是非啊,好端端的一个家就这样完了,可惜了雪云姐,这么多年疼孩子似的疼他,他跟顾晓菁过吧,就顾晓菁那脾气,有他难受的。 程慧说是呢,我想起这事,心里也是堵得慌。何非就是没主意,除了画画,别的事什么也处理不了,一塌糊涂。算了,我们不说人家了,这样,中午,咱叫上雪云姐一起吃顿饭。 楚玉听了很高兴,连声说好啊,好啊,把老谭也叫上,他心情也不好。 程慧笑了,说好,把老谭也叫上。 楚玉给程慧做完了面膜,程慧就开始给江雪云、谭之江打电话,江雪云不愿意出来,程慧说不行,一会儿我去接你。 给谭之江打电话,谭之江倒是很痛快地答应了,他说我再叫个人一起去。 程慧说谁呀?她说着话冲楚玉眨了眨眼睛,楚玉把电话接了过来,说叫男人可以,不许叫女人。 谭之江嘿嘿地笑了,说行,那我叫上李铁。 好吧,叫李铁行。楚玉说着,得意地看了程慧一眼,诡异地笑了。 程慧笑了笑说,时间也不早了,你收拾一下,我们去接雪云姐。 江雪云的家里,江雪云一个人穿着睡衣,蹲着身子一点一点地擦地,程慧和楚玉进来的时候,江雪云手里还拿着擦桌布。 她看见程慧和楚玉,稍微吃了一惊,她说不是说好了吗,我不去了。 不行,雪云姐,你必须得去。你把自己囚在家里,人家两个人去旅游度蜜月了,你何苦自己折磨自己?!楚玉愤愤不平地说着,程慧冲她使眼色,可是话已经说完了。 江雪云愣了一下,没有说话,沉吟了一会儿,她说我真的不想去。 程慧上前挽住江雪云的胳膊,恳切地说,雪云姐,你就给我们个面子吧,我们都上门来请你了,跟我们去吧。 就是,雪云姐,你不能这么萎靡不振的,你应该振作起来,让何非和顾晓菁看看,没有何非,你照样生活得很好!楚玉说着,上前来抢江雪云手中的擦桌布,说,雪云姐,先别收拾了,这屋子够干净了,你快去换衣服,我们等着你。 江雪云看看楚玉,有看看程慧,勉强说了声,好吧。然后进卧室换衣服去了。 三个人来到饭店的时候,谭之江和李铁已经坐在那儿了。 谭之江见了江雪云,远远地伸出一只手去,嘴里说着,雪云,你来啦! 江雪云伸出手去,喊了声老谭,眼圈“唰”地红了。 谭之江心里一阵难过,他没说什么,伸手示意大家都坐下。 李铁见着江雪云不觉得义愤填膺,他说顾晓菁太不是东西了,我上次打她打得还是轻,早知道她这样,我当初把她打残了就得了,省得她干这缺德事。 江雪云听着,眼泪忍不住噼里啪啦地滚了下来。 谭之江示意李铁,李铁,别逮着什么说什么,我们今天什么也不说,大家在一起喝酒,不说烦心的事。 对,程慧和楚玉相视看了一眼,说咱们今天就说喝酒的事,说高兴的事,谁要是说错了话,就罚酒三杯。 好,我先罚酒三杯。李铁说着,端起面前的酒杯,就要喝。 谭之江拦住他,说刚才还没规定呢,咱们从现在开始。 好,还是老习惯,共同三杯酒,白酒喝三口,啤酒三杯。李铁说着,率先举起了酒杯。 好好,程慧和楚玉积极响应。 三杯酒下了肚,大伙的话渐渐地多了起来。 李铁端起酒杯,冲江雪云举起酒杯来,他说嫂子,不,你跟何非离婚了,你就不是嫂子了,我管你叫雪云。雪云,来,我先敬你一杯! 江雪云不知怎么回事,多少有些懵懂地端起了酒杯。 李铁说我是个直肠子,咱们今天在这儿坐的都不是外人,我就把话说明白了,何非他混蛋!这么好的媳妇他不要,非要去娶什么顾晓菁…… 程慧和楚玉发现李铁又要说不该说的话,一起拦着他说,你违规了,罚酒罚酒。 李铁看看大伙,说好吧,我就是心里生气,我说错话了,我喝。 李铁说完,自己倒了三杯啤酒,一仰脖喝了下去。他继续冲江雪云端起酒杯来,说雪云,你别伤心,说真心话,这么多年,我就看着你好,你要是愿意,我娶你! 江雪云吓了一跳,大伙都吓了一跳,不由得面面相觑。 江雪云看看李铁说,谢谢你……我没那份心思……江雪云说完,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可能是喝得不对劲儿,呛了一下,不由得咳嗽起来。 李铁说,对不起,我是个直肠子,不会拐弯。今天先不说这些了。李铁说着,又倒满了一杯酒,冲着谭之江举了起来,说大哥,这杯酒我敬你,敬完了,我跟你说句真心话。 谭之江看看李铁,他不知道李铁要说什么,端起酒杯喝了。 李铁见谭之江喝了,自己也端起酒杯把酒喝了,他把酒咽了下去,瞪着眼睛认真地说,大哥你知道吗,这么多年,小玉一直喜欢你,现在……你要对得起小玉对你的情意! 李铁的话第二次把大伙说愣了,谭之江看着他,还没说话,这个时候手机响了。 电话是姚佳打来的,谭之江看了看大伙,伸手接起了电话,电话里传来了姚佳温柔地声音,你吃饭了吗,我想去给你送饭。 本部小说来自看書網 ... 第一百六十九章 吸引 宋明丽给刁德发打电话来了,刁德发当时正在饭店里帮忙宰鸡,他看见宋明丽的电话,心里一激动,手一松,那只大公鸡“呼啦”一下子飞走了。 刁德发心里着急,飞快地跑着去扑鸡,结果那只鸡一着急,“忽”地一声飞过墙头飞走了,霍俊英刚好看见,她当时手里正拿着一个鸡毛掸子,她见刁德发把鸡放跑了,心里生气,抡起鸡毛掸子冲着刁德发的身上,就是一阵猛打。 刁德发嘴里喊着“我去追鸡!”,三步并走两步地跑了。 他跑到外面已有些气喘吁吁,那只早已经飞走了,他知道早回去也少不了霍俊英的一顿臭骂,于是他干脆找了个不显眼的拐角,一屁股坐了下来。 他小憩了一会儿,然后拿出了手机,他看着手机上宋明丽的名字,激动得不能自己,禁不住伸出手一遍一遍地擦着手机屏幕。 他拿着手机,并没有拨号,而是努力地在调试着自己的声音,小丽吗,刚才我忙着呢,你打电话了是吗? 他说了一遍,觉得不太满意,摇了摇头,又重新说第二遍,小宋么,刚才你打电话了是吗,我刚才手机落在屋里了,才看见。 他觉得还是不太满意,又清了清嗓子,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响了,宋明丽把电话又打过来了。 刁德发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他哆哆嗦嗦摁下了接听键,结结巴巴地说着,是……是宋领班吗? 刁师傅,是我啊!电话那边传来了宋明丽原本质地粗糙,但是故意扭捏发嗲的声音。 哎呀,小宋,我……刁德发一激动,竟然说不出话来了。 宋明丽咯咯地笑了起来,她说刁师傅啊,那个镯子我找人看了,人家告诉我说是和田碧玉的,正宗的新疆和田碧玉。 哦,是吗?刁德发一听,心里不由得紧张起来,听宋明丽的口气,那是个好镯子,其实那个镯子要是个一般的,值几百元钱的也就算了,跟了宋明理,万一霍俊英问起来,他就说给摔了,然后偷偷给扔了,估计也没什么事,可是听宋明丽那口气,这镯子好像价格不菲。 刁德发按耐住内心的紧张,故意用一种较为轻松的口气说,是吧,人家给我的时候,就说这个镯子很不错,让我好好保存呢……对了,你朋友说这镯子大概值多少钱了吗?! 宋明丽咯咯又笑了一回,说他说了,这个镯子是正宗的菠菜绿,没有杂色,没有杂质,这种质地,要是搁在前两年,也就值二千元钱,可是现在和田碧玉升值升得厉害,差不多得值两万了。 啊——!刁德发听了,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他说哦,还真是不错啊!刁德发强忍着说了这句话,他的腿不知不觉打起颤来,这么贵的镯子,他要是给弄丢了,他家老霍饶得了他吗? 刁师傅你这是帮人家办了什么事啊,人家给你这么好的一个镯子。电话那边,宋明丽粗声粗气而又嗲气十足地问着。 哦……刁德发一听宋明丽问他这话,不由得来了劲头,他说也不是多大的事,就是有个朋友的孩子捅人了,已经重伤害了,要依着判刑啊,怎么也得判个十年八年的,我想办法把人从监狱里给捞出来了。 啊——!宋明丽听了这话,不由得吓了一跳,她可没想到看起来其貌不扬的刁德发,竟然有这本事,她沉了沉心,慢慢地问着,你怎么这么厉害啊,你有什么硬关系啊,硬把人从公安局给捞出来了? 刁德发听宋明丽的口气,已经听出来了自己吹牛成功,现在宋明丽这么问他,他迅速地转了转眼珠,说我告诉你,你可别跟别人说,咱把事儿办成了,但是必须得低调,否则对人家领导也不好。 嗯,我知道,到底是什么关系,多大的领导才能办这事啊!宋明丽一心想听刁德发是靠着什么本事,什么关系,才办成了这么大的事,于是秉住呼吸,屏声敛气地问着。 刁德发嘿嘿笑了两声,说小丽啊,我跟你说实话,你可第二个人也别说啊,我不是……不就是跟公安局局长是盟兄弟吗? 啊!宋明丽听了,不由得瞪大了眼珠子,看不出来,刁德发还真有两把刷子,跟公安局长是盟兄弟,公安局长是什么人物,哪能随便跟人拜盟兄弟,宋明丽一听,在心里对刁德发不由得刮目相看,她说看不出来,刁师傅原来是个厉害人物啊! 刁德发嘿嘿一笑,说什么呀,这算什么厉害人物? 宋明丽说跟公安局长能拜盟兄弟的能是一般人吗,刁师傅你就别跟我谦虚啦! 刁德发说哪里哪里。 宋明丽说对啦,这个镯子,我什么时候还给你呀? 刁德发咬了咬牙,说不是说了吗,要是好的,你就自己戴着。‘ 宋明丽说不行,太贵重了,刁师傅你在哪儿,我给你送过去。 刁德发眼珠转了转,说也好,那我们见一面。你现在有时间吗,有时间的话,我们找个地方坐坐。 宋明丽说去哪儿呀,我一会儿还有事,这样吧,你告诉我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刁德发说那好,他左右看了看,觉得在自己饭店门口不合适,他想了一下说你知道长虹宾馆吗,长虹宾馆后面有个小广场,咱们在小广场见面行吗? 好,刁师傅,那咱们就在小广场见面。宋明丽说着,挂断了电话。 刁德发赶紧用手抚了抚头发,又拽了拽自己的衣服,快速地向小广场走去。 他找了一个没人的小亭子坐下了,他左右看了看,觉得这里遮荫蔽日,四周的树木郁郁葱葱,虽然已经是秋天,落了不少叶子,但是高大茂密的话树木还是可以把小亭子,遮个严严实实。 宋明丽到了,她环视了一下四周,没找到刁德发,她拿出手机准备给刁德发打电话,这个时候,刁德发从树丛后面冲他招手了,随里喊着:“小宋,小丽——我在这儿呢!” 宋明丽赶紧锁上电动车,颤着一身白花花的肥肉,多少有些气喘吁吁地过来了,她说刁师傅找的这个地方挺好啊,又凉快风景又好。 刁德发嘿嘿地笑了,他拍着身边的空位说,快坐下,快坐下,看热得这一身汗,我去给你买瓶水。刁德发说着,愈站起身来,宋明丽赶紧拽住他,嘴里说着,不必了,刁师傅,我还有事,一会儿就得走。 哦,刁德发看看宋明丽说,行,你一会儿有事,我就不耽误你太长时间了,先坐下歇会儿。刁德发说着,又拍拍身边的座位。 宋明丽会意,坐在了刁德发身边。 她感觉坐得距离刁德发太近了,刁德发喘出的热气,都扑倒她脸上了,于是她向一侧挪动了一下身子,然后低下头来,从手上往下摘那个镯子,嘴里说着,刁师傅,我把这个镯子还给你。 刁德发心里想要这个镯子,但是说实在话,他更想要宋明丽,他的心好像被什么撕扯着一般剧烈地疼着,但是心里明白一个道理,舍不得孩子套不来狼,他凭着直觉,觉得宋明丽不象叶水莲,更不象郑灿霞,郑灿霞傻乎乎的,叶水莲那时刚从农村出来,没见过什么人,更别说见世面,所以他三下五除二就把她们一一拿下。 他看着宋明丽,觉得宋明丽虽然也和叶水莲、郑灿霞差不多的岁数,但是毕竟当了那么长时间的领班,又是地地道道饶兴街头长大的女人,他觉得不下点本钱,可能不行。说实在的,如果不是看了宋明丽和赵永利在一起的那样的视频,他忘不了宋明丽白白胖胖的身子,他才不会招惹宋明丽呢,可是他看了那视频,说什么也忘不了。 俗话说“色胆包天”,眼下,刁德发被那段视频搅得心里痒痒,恨不能马上脱下宋明丽的衣服,搂着她睡觉,所以他狠了狠心,咬着牙地说,小丽呀,我说你这孩子,咱不是说好了吗,我当是怎么说的? 嗯……宋明丽看看刁德发,转了转眼珠,又眨巴眨巴眼睛说,你说要是好的我自己留着戴,要是不好的就摔了。 对呀!刁德发一拍大腿,然后伸出手去,紧紧地捂住宋明丽那欲摘镯子的手。 宋明丽看看刁德发,不知是由于天热还是心里紧张,脸涨得微微有些红,她说不行,这镯子太贵了,我不能要。 诶——刁德发又一次使劲按下宋明丽的手,然后拿起宋明丽的胳膊,兀自欣赏着,嘚嘚嘚……你看着胳膊,这手,这叫一个白嫩,只有这样的手和胳膊才配戴这样的镯子,他拿着宋明丽白白胖胖的胳膊来回摩挲着,忘情地欣赏着。 两个人本来坐得就近,现在刁德发又这样忘情地抚摸宋明丽的胳膊,宋明丽想拒绝,可是又实在舍不得那个镯子,就红着脸,任由刁德发抚摸着她的胳膊、手…… 刁德发抚摸的忘情,不由得拿起宋明丽的手,放在嘴边,“吧”地亲吻了一下。 刁师傅……宋明丽实在是不好意思了,不由得往回缩手。 刁德发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松开了握着宋明丽胳膊的手,拍了拍脑袋,说你瞧瞧,这男人啊,都爱美女,我也是个男人,你别笑话我啊……刁德发说着嬉皮笑脸地把脸凑到宋明丽的脸前。 宋明丽的呼吸不由得有些紧张,由于紧张,丰满的前胸一起一伏地,她往后退了退说,没有,没有…… 刁德发看着宋明丽起伏的前胸,不由得又看呆了,眼珠象被定了格的画面一样,一动不动了。 本文来自看書罓小说 ... 第一百七十章 自尽 顾晓菁和何非在海南岛度蜜月旅游,何非的心里惦记着江雪云,顾晓菁想尽千方百计哄何非开心,可是何非的快乐就象转瞬即逝的昙花。 顾晓菁禁不住在心里一遍一遍审视她和何非的婚姻,她翻来覆去地想,不管怎么说,她费了那么大的心血,好不容易才跟何非走到了一起,不管对与错,不管有多艰难,她也要尽最大努力,使他们的婚姻日趋圆满。 何非心里的芥蒂她不是不清楚,虽然有几次她感觉自己都要忍耐到极限了,可是她还是劝慰着自己,不要在婚姻的一开始,就出现那种火爆场面。可是原来她一直以为温和好脾气的何非,现在虽然还是那么温和,但是脸上的笑容明显地减少了,常常一个人陷入发呆状态。 有时他一个人坐在阳台上,看着外面的海水,呆呆地一坐就是半天,顾晓菁要是不喊他,他似乎就永远那么坐下去,有时他拿出画板,手里举着画笔,却呆呆地画不出什么。 顾晓菁心里郁闷,一个人跑到大海边,对着咆哮的海水,大哭了一场,哭过之后,她收敛起悲伤,重整笑容,生机勃勃地回到何非的身边。 两个人在海南住了一个星期,一个星期里何非至少说了三次想回家的话,但是都被顾晓菁拒绝了。 她说回家,你回哪个家,现在我们俩是一家人,回家也是我们两个人,你记住,以后,我就是你的家,我在的地方,就是我们的家。 何非看看顾晓菁,不言语。 顾晓菁说我知道,你的心里还没有准备好,毕竟我们在一起的时间短,不过我不着急,人家不是说,时间能抚平一切伤痛吗?就让以前那些伤痛和回忆,让这碧蓝的海水带走,昨天已经过去了,我们不能生活在回忆里,我们要向前看,非,你知道吗,我们要向前看! 何非看着顾晓菁有些着急的样子,勉强点了点头,然后把眼睛望向无边的海水,再一次进入他的发呆状态。 何一鸣打电话来,何非呆呆地看了半晌,接起电话来,内心深处翻腾得就像那无边的海水,他不知道儿子知不知道他和江雪云离婚的事,知不知道他已经跟顾晓菁结了婚,万一儿子问起,他又应该如何回答? 他勉强接起了儿子的电话,儿子的口气和平常一样,爸爸,我刚才给妈妈打电话了,妈妈说你出来写生了,你去哪里写生了? 哦,何非松了一口气,他听出来了,江雪云并没有把他们离婚的消息告诉儿子,他觉得心里稍微轻松了一些,他说我到海南来了。 你不是去年去过了吗?何一鸣有些诧异地问着。 何非停顿了一下,说,啊,觉得这里还不错,就又回来了。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何一鸣似乎是明白了,他跟何非说了一会儿学校的事,然后说爸爸,您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何非说什么事? 何一鸣说抽出时间来都陪陪妈妈,妈妈真的很爱你! 儿子的话像一把小锤头,“咣”地一声敲在了何非的心上,何非感觉那颗原本有些麻木的心,顿时生生地疼了起来,他不知如何回答儿子,只觉得此时此刻,他无论作为父亲,还是作为丈夫,都失败透顶,他觉得自己就像那个把江山拱手让给人家的最无能的皇帝——唐后主李煜,他感觉此刻的自己就像被囚禁的李煜一样,他勉强“嗯”了一声,然后挂断了儿子的电话。 顾晓菁看着他的神情不对劲,不由得呆呆地看着他,不由自主地问着,怎么啦非? 我……我儿子让我好好对待他妈妈,可是,我……我……何非忽然激动地说不出话来,他一巴掌打翻了摆在前面,准备写生的画板,恰好一个浪头打过来,画板立即被浪头浸湿了,何非起身,抓起画板,远远地抛了出去。 画板立即消失在无边无际地海水中,何非踉踉跄跄地坐在了沙滩上,然后身子后仰,躺了下去…… 顾晓菁看着何非,眼睛里渐渐地迸出了泪水,她红着眼圈跑了过来,一把把何非从地上拽了起来。 何非刚才在地上躺着,让顾晓菁一拽,不由得坐了起来,他抬眼看顾晓菁,不禁吓了一跳,顾晓菁眼圈红红的,眼睛也不知何时变得通红,里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红血丝,顾晓菁抓着何非的胳膊,使劲地摇晃着,嘴里大喊着,何非!你醒醒,你现在是我顾晓菁的老公,你以前的快乐都哪儿去了,你为什么守着我整日伤悲,你以前的快乐哪儿去了?你说你是不是喜欢我,如果不喜欢我,当初为什么要招惹我,如果不喜欢我,我问你的时候,你为什么要说我爱你!我爱你——!这是不是你亲口说的,是不是?!! 顾晓菁忽然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使劲地抓着何非的胳膊,剧烈地摇晃着,她说你当初干什么去了,你既然这么不喜欢我,不爱我,你为什么要一而再地招惹我?难道你真的象我儿子说的,就是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是一个敢做不敢当的懦夫吗?!是一个满脸和气善良的伪君子吗?!你因为说爱我,我才和你结的婚,可是你看看你现在的模样,半阴半阳、半人半鬼,你到底是活在阳间还是或在阴间?难道老天爷是派你来折磨我的吗?!好,既然如此,既然如此,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顾晓菁说着,猛地松开了何非,“忽”地一声站了起来,她由于激动,浑身不住地发抖,她环视了一下四周,然后跺了一下脚,拼命地像大海里跑去…… 何非吓了一跳,他看着顾晓菁疯狂地像大海里跑去,不由得站起身来,他看着顾晓菁拼命地跑向海水里,海水渐渐地加深,没了她的腰,她的胸…… 不要——!何非拼命地大喊一声,飞也似的跑了过去,他刚才让顾晓菁喊得大脑已经懵了,有种断片的感觉,现在他看着顾晓菁拼命地往海水里跑,忽然想起,顾晓菁不会游泳,所以他拼了命的大喊一声,然后飞也似地象顾晓菁跑去。 顾晓菁的身体已经能够完全淹没在大海里了,她开始在大海里翻腾了,何非冲过去,死死地拽着顾晓菁的身体,顾晓菁那个时候已经被海水呛晕了,她闭着眼睛,任由着何非把她抱回了岸边。 顾晓菁闭着眼睛,湿漉漉地躺在海边,开始有人跑过来。 刚才为了找一处风景优美又静谧的地方作画,他们找了一个远离人群的地方。 现在,人们发现了他们,开始三三两两地跑过来。 顾晓菁躺在地上,紧闭着眼睛,何非使劲地压着顾晓菁的肚子,帮她往外倒着海水,有人提议把顾晓菁背在肩膀上,腰部放在中间,在地上蹦。 何非由于刚才的惊吓,早已经浑身无力了,他呆呆地看着顾晓菁,想使劲抱起她来,可是怎么也抱不起来。 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人,把顾晓菁弯腰放在了他的肩膀上,然后在众人的帮扶下,跳了起来,只跳了几下,顾晓菁开始“哇哇”地向外面倒海水了。 顾晓菁醒过来了,何非抱着顾晓菁哇哇地哭了起来。 众人见没什么事了,纷纷散去。 顾晓菁抬起虚弱的眼睛,看着何非,有气无力地说着,救我干嘛,为什么不让我死,一了百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呜……何非抱着顾晓菁,哭得泣不成声,晓菁你怎么这么傻,你怎么这么傻…… 顾晓菁抬眼看着何非,虚弱地说着,我从小就这样,我想要的……就会拼了命去要,既然老天爷已经让我们成为夫妻,那么我就不能失去你…… 顾晓菁说着,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何非抱着顾晓菁,眼泪“唰唰”地往外流着。 回到宾馆以后,何非把顾晓菁放在床上,让她休息一会儿。 顾晓菁太疲惫太虚弱了,她感觉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她看了看何非,闭上眼睛睡着了。 何非帮顾晓菁盖好被子,一个人坐到了阳台上。 如果说在这以前,他还心存幻想,希望自己的抑郁寡欢,希望自己的痛苦沉闷,能博取顾晓菁的同情,从而大发慈悲,跟他办理离婚手续,让他重新回到江雪云身边,重新回到他的儿女身边。那么现在,他彻底明白了,顾晓菁是和他、和江雪云性格截然不同的一种人,他和江雪云都属于那种温和的、与世无争的脾气,而顾晓菁骨子里就是那种敢爱敢恨、敢抢敢拼的人。 他想起了一篇写徐志摩与陆小曼的文章,他记不得文章的名字了,但是记住了里面陆小曼说的一句话:不能爱毋宁死。 他现在彻底明白了,顾晓菁真的就是那样一种“不能爱毋宁死”的激烈性格,顾晓菁对他的爱有多少,他现在还分辨不出。他知道顾晓菁拼命想抓住他,想抓住他们的婚姻,还有一个他说不出来但是能感觉到的理由,那就是顾晓菁不服输,她被叶水莲挤出了原本属于自己的婚姻,那么她再嫁,也一定要嫁一个看起来比陈志刚风光的、成功的男人,这样的话顾晓菁以前流露过,现在他记不清楚了。 不管记得清楚也罢,既不清楚也罢,他现在都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他已经和顾晓菁是夫妻了。 请神容易送神难,他知道,如果他真的是一尊顾晓菁请到家里来的大神,那么他也没有提出离开的权利了,除非顾晓菁自己,把他请出去。 本文来自看書罔小说 ... 第一百七十一章 炒菜 原本楚玉心里装着谭之江,只是她觉得谭之江的老婆刚去世没多久,不好意思攻势太猛,可是她没有想到,姚佳已经先她一步,开始照顾谭之江了。 那次吃饭回来以后,楚玉有些忿忿,她说看着戴个眼镜,文文静静的,没想到做起事来不管不顾,人才走了几天啊,她就不管不顾地上来了。 程慧呵呵地笑了,她说人家从小就熟,所以觉得理所当然了。 楚玉说那不行,从小就熟,从小就熟不是没从小就娶她吗,现在她和谭之江不过就是同学关系,什么也不代表,哼! 程慧笑笑说,其实我觉得呀,我说实话你可别不爱听,你还是跟周义彬认真地谈谈吧,你们俩都没结婚,年岁也相当,他又那么喜欢你…… 不行,我喜欢的人不是他。楚玉说着,撅起了嘴。 程慧说那你自己拿主意吧,这事可是讲个缘分,缘分到了呀,怎么也行,缘分不到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我不管……我觉得或许还是我跟谭之江有缘分呢,凭什么就是她有缘分呀,不行……楚玉说着这些,有些坐立不安。 程慧说我还有事,先走了,你自己好好考虑考虑,在心里拿定主意,然后按照自己的心意去做就行了。 程慧说着,拿了车钥匙,推门走了。 楚玉一个人坐在了镜子前,她对着镜子,认认真真地打量着自己,弯弯的葡萄紫色的卷发,秀气的眉毛,月牙儿般的眼睛,一嘴碎玉似的牙齿……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也是一个美人胚子,很多人都管她叫“小貂蝉”呢。 楚玉看着镜中的自己,满意地笑了笑,嘻嘻,嘿嘿,她冲着镜子里出着洋相,做着各种鬼脸,一个顾客做完面膜下来了,楚玉还浑然不觉,直到人家说大美女,又自我欣赏啦! 楚玉才不好意思地咯咯笑了起来。 楚玉送走了客人,让服务员盯着店,自己背着包去商场买菜去了。 她进了一楼卖菜的超市,在里面努力地想谭之江平时在一起吃饭都喜欢吃什么,可是她觉得谭之江吃东西似乎不那么讲究,好像什么都吃,于是她买了排骨、猪蹄,买了一条长江黑鮰,又买了各种各样的蔬菜。 楚玉没有去美容院,也没有直接去谭之江家里,而是回了自己家。 楚玉平时开美容院,平时不怎么在家做饭,美容院里店员多,多数是大伙倒班做饭,谁闲着谁就去做饭,所以楚玉作为老板,作饭的机会并不多。 现在,她看着那些生排骨、猪蹄,还有鱼,脑子里有些发懵。怎么办?她想起了对门的孙嫂,孙嫂有两个孩子,特别会做饭,经常换着花样的给孩子做饭,于是她敲了敲孙嫂家的门。 孙嫂十几岁的儿子小涛给她开的门。 楚玉看看小涛问,你妈妈呢? 小涛说她回老家了,姥姥身体不舒服,妈妈回家照顾姥姥去了。 这时候孙哥出来了,楚玉实在不好意思让孙哥去她家帮忙做饭,于是说没事儿,前两天你妈妈说皮肤干,我那里进了一批保湿精油,回头让你妈妈过去做面膜。 行。小涛很痛快地点头答应了。 孙哥也客气地说着,好,回来以后我让她去。 楚玉回来了,又开始冲着那一堆食材发呆,她看着那些东西,忽然灵机一动,打开了电脑。 她百度搜索鮰鱼的作法,怎样做红烧排骨和猪蹄,网上介绍的方法多种多样,最后楚玉找了两个看起来不错,作法比较简单的记了下来,然后照着上面写的那些配料,一一把配料找出来,可是找来找去,没有大料、醋和大蒜。 她不想下楼去买那些东西了,她有些累了,就给程慧打电话,问程慧炖排骨和鱼,没有大料、醋和生姜行不行? 程慧笑了,她一听就知道楚玉在干什么了,她说不行呗,没有醋炖出来的鱼会腥的,没有大料和大蒜,无论是鱼还是排骨,炖出来味道都不会好。 楚玉说那怎么办?有没有什么可以替代它们,比如说用花椒代替大料,用苹果醋代替醋…… 楚玉话还没说完,程慧就笑了,她说我问你,你是不是想好好表现一下,既然想好好表现,那就认认真真地把配料买回来,对了,晚上我也去啊。 你……你去干什么?!楚玉有些着急。 程慧说毕竟你是第一次去,所以我给你壮壮胆儿,再说这么多年我也没吃过你做的饭,我也想尝尝啊,好啦,好啦,就这么说定啦! 程慧说着,挂断了电话,楚玉对着电话狠狠地挤了一下鼻子,然后无可奈何地站起身,出去买配料去了。 楚玉不想去远处买了,就在楼下超市买,醋和大料都有,就是没有蒜。楚玉这半天东跑西颠、上楼下楼的有些累了,她不愿再去远处,再说时间也有些紧张了,于是她拎着大料和醋回家了。 回到家里,楚玉开始按照菜单上说的配料,择、洗、切,鱼是人家早就帮着收拾好了的,所以她就不用收拾了。 她先是用开水焯了一遍排骨和猪蹄,然后开始往锅里放油、放糖炒糖色,可是还没等把排骨和猪蹄放进锅,就闻到了一股糊味夹杂着苦味,呛得她咳嗽起来。 她赶紧把火关了,然后用筷子蘸着一点她炒得那些糖色,放在舌尖上品尝了一下,自己不觉得蹙起眉来,真的是又糊又苦,她赶紧把那些糖色洗干净。 那些糖色你黏黏糊糊地粘到了锅上,开始黏糊,一会儿又硬了,她费了好大的劲才把那些糖色弄出来,把锅刷干净。 她想干脆不炒糖色了,清炖吧,但是想到这是自己第一次给谭之江做饭,干脆还是再重新来一遍吧。 于是她又倒了油,放了糖,这次她不等那么长时间,就把排骨放进了锅里炒了起来,可是炒了一会儿她发现排骨基本上还是原来的原色,只不过粘上了一块一块黑褐色的糖色,楚玉没办法,拿出老抽,往里面到了一些老抽,排骨的颜色一下子重了。 楚玉心里高兴,赶紧把排骨倒进压力锅,然后放水,放完了水,她发现排骨的颜色又浅了,可是那汤却已经变成了黑褐色。 没办法,她按照提前抄好的菜单,一样一样往里面放着调料,结果她发现没有大蒜,于是她又打开冰箱,细细翻了一遍,她没有找到大蒜,却发现一个葱头。 楚玉嘿嘿一笑,切了半个葱头放进了压力锅,然后盖上盖,定好时,又开始做那条鮰鱼。 本来她想象菜单上写的,先用油炸一遍,可是她怕把鱼炸糊了,又没有备用的,于是她直接省略了炸鱼那道工序,直接按照第二条加水,放配料操作起来。 大约六点多的时候,楚玉总算忙完了。程慧早已经打进来若干个电话了,她说我已经告诉老谭了,晚上别吃饭。 你!楚玉不禁有些着急,她说你怎么能提前告诉他,人家想给他一个惊喜呢。 程慧说我能不告诉他吗,我要是不告诉他,那姚佳还不早就把饭送过去啦!放心,我没说是你,我只是说不让他吃饭,他再问其他的,我什么也没说。 哦,那还行,那你赶紧的,陪我一起过去。楚玉说,我都忙了三个小时了。 程慧咯咯地笑了,说我在你家楼下呢,已经到了。 楚玉说那你上来帮我拿呀,哎呀,这么多东西怎么拿? 放心,我知道没法拿,从我们食堂借了个提盒来。有远见吧?程慧得意洋洋地说着。 好!楚玉高兴地差点没蹦起来。 程慧看着楚玉做的那些菜,强忍着没笑出来,帮着楚玉一样一样地放进了提盒里,然后两个人开着车去了谭之江家里。 谭之江见楚玉和程慧一起来了,两个人还提了一个大提盒,不禁吓了一跳。 楚玉有些不好意思,躲到了程慧身后,程慧说这不,楚玉担心你这些天吃不好喝不好,今天下午忙了一下午,给你做了好多好吃的,快让我们进去吧! 哦——谭之江恍然大悟,赶紧让她们进来,谭之江说我可从来没尝过楚玉做的饭呢,今天一定多吃点。 程慧说谁说不是呢,我认识她多少年了,她也没给我做过一顿饭。 楚玉瞪了程慧一眼,程慧咯咯地笑了。 别看平时楚玉和谭之江等经常在一起吃饭,但那是在饭店里,几个人无拘无束,已经习惯了,楚玉自己做了饭菜,拎到谭之江家里来,可是第一次。 楚玉感觉从头到脚地不好意思,躲在程慧身后,像个小脚媳妇似的。 谭之江看出了楚玉的不自在,赶紧让她们到沙发上坐一会儿,他说剩下的这些工作交给我了。 谭之江说着,拎着提盒进厨房了,他打开那些菜,禁不住乐了,但是他二话没说,还是以最快的速度端到了餐桌上,然后打开几罐啤酒,让楚玉和程慧坐下。 及时几个人坐下,开始认认真真欣赏那些饭菜了,楚玉的脸禁不住羞成了一张红布。 排骨汤几乎是黑色的,黑鮰鱼看起来倒白了许多,然后还有黑黑的猪蹄,茄子炒鸡蛋,丝瓜炒肉…… 程慧看着,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 谭之江“咔嚓”一筷子夹起一大块排骨,嘴里说着好吃,好吃! 楚玉不由得笑了,瞪了程慧一眼。 谭之江吃完那块排骨,忍不住也“扑哧”笑了起来,他说你还甭说,楚玉这做菜的技术、方法,还真像我们家刘敏的徒弟! 谭之江说着,夹起一大筷子茄子炒鸡蛋吃了起来…… 本部小说来自看书罓 ... 第一百七十二章 还债 顾晓菁的门市出事了。 自从进入夏天以来,出国打工的人开始增加,到目前为止,已经有近二百个人交了费,等待着安排出国打工。可是最近两天以来,附近县城和顾晓菁门市一样情况的不断给她电话过来,说北京总部那边可能出事了。 顾晓菁吓了一跳,一共二百人的劳务费,根据去往的国家不同,每个人交的劳务费从两万到六万不等,现在这二百人都在培训过程中,原定的大概中秋的时候,就能出国了。 她不知出了什么事,就给总部打电话,总部那边的电话先是没人接,后来好不容易有人接了,说话吞吞吐吐,顾晓菁感觉事情不妙,就跟临县的几个老板联合起来去北京了。 到了北京总部,几个人一下子傻了眼,原来总部的老板携了几亿的资金逃跑了。有人说逃到美国去了,有人说逃到加拿大去了,众说不一。 早有人报案到公安部门,公安局已经备案,但是结果如何,就不知道了。 顾晓菁忽然感觉天旋地转,同去的几个人把她带到医院输了液,总算稳定下来了。她粗略地算了一下,近两百个人交的劳务费,大约有八百万,这八百万中,其中有七百万已经交到了总部,总部按百分之十八的提成返给她一百二十几万,现在她手里一共算起来还有二百多万,可是这二百多万,怎么偿还那八百万? 虽然已经报了案,但是抓回来的希望应该很渺茫,听人说以前别处也出过这样的事情,,逃跑的人至今未抓获,再者说,就算抓获回来,那些钱他挥霍了多少,能剩下多少还不好说,怎么办? 六百万不是一个小数目,顾晓菁给何非打电话的时候,已经有气无力了。 何非费了好大的劲,才听明白了是怎样一回事。 何非也惊呆了。 顾晓菁回到家以后,就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一下子病倒了。 何非虽然着急,但还是不停地安慰她。 要债的开始上门了,他们看见顾晓菁病了,何非反复地向他们解释着,最后他们说等几天再来。 顾晓菁的病稍一好,就去了商务局,可是商务局的领导说,对于这种事,他们也只能积极地想办法,商务局也拿不出这么多钱来,再说就算有这么多钱,也是国家的,顾晓菁听明白了,她只能等,等北京那边公安局抓到那个逃跑的老板,或许还能回来一部分钱。 她和何非商量了一下,当务之急就是她把那两百多万拿出来,何非原本给安冬准备的有三十万,加上俩人手里的积蓄,大约有二百六十万元。出国打工的人-大多是家境不好的人,有好多人交的劳务费都是借的。 何非和顾晓菁反复商量,决定把这部分钱拿出来,先还给那些家境最困难,最急需用钱的人,没有几天的时间,这两百六十万就分完了,可是还有大批的人往门市上涌来。 他们来了门市,几乎进入了一种疯狂状态,有的人干脆就把顾晓菁和何非的车开走了,有的人开始从门市往外拿东西,给公安局打电话,公安局过来也只能短暂的维持局面。 顾晓菁无奈,把房子也卖了,何非调动各种社会关系,联系以前买过他画的画商,把画廊的画几乎全部处理了,尽管这样,两个人还欠了三百万的外债。 顾晓菁抱着何非嚎啕大哭,她泣不成声地说,非,是不是你不是我的老公,我从江雪云手里把你抢过来,老天爷来惩罚我了! 何非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了顾晓菁的艰难,现在两个人几乎想尽了所有的办法,顾晓菁说非,我现在死的心都有,可是我心里还抱有一线希望,就是现在我和你在一起,老天爷夺走了我所有的一切,但是你还在我身边。 顾晓菁说完,抱着何非使劲地亲吻起来,她说非,你放心,有你在我就不怕,只要老天爷把你给我留下来了,受再大的苦,我也不怕! 可是,我们还欠了三百万,现在我们连房子都没有了,画廊也空了。何非发愁地说,下一步我们怎么办呢? 饶安这个地方是没法住了,只要他们一发现我,就还会玩命地管我要账,我们现在已经实实在在没有这个能力了,我们回饶兴!顾晓菁抱着何非,眼睛里忽然又有了光芒,她说我们重新把画廊开起来,你只管钻心作画,我来当你的经纪人,画廊由我来经营,你安心画画好了,等我们攒够了钱,再把钱还给人家。 何非听到顾晓菁说回饶安,开始有一些为难,但是过了一会儿,还是点头答应了,因为他明白,现在不是多项选择的问题,而是单项选择,他们还只有这一条出路。 想到回饶兴,他又想到了江雪云,想到了一鸣和一佳,他感觉心里顿时难过起来,感觉他的心里似乎有一百只小螃蟹,在横冲直撞地爬着…… 顾晓菁和何非回了绕兴,两个人吃住在画廊里,何非每天早起洗刷完毕就开始画画,顾晓菁则像个普通的家庭妇女一样去菜市场买菜,她除了照顾何非的生活,就是和那些画商联系,把何非的画订出去。 江雪云知道何非和顾晓菁回了绕兴,她听说了顾晓菁门市发生的事情,当初和何非离婚时,何非把这些年家里的积蓄差不多全部留给了她,只带走了一小部分钱。 前些天她去画廊找何非,当时刚好顾晓菁出去买菜了,何非见到江雪云就哭了。 江雪云也哭了。 何非说晓菁不是个坏人,有些事是我对不起她,更对不起你,可是事已至此,她现在遭遇到了这么大的难事,我要是不管她,她说不定就会自杀。 江雪云点点头。 说真心话,以前她一直在心里埋怨着顾晓菁,埋怨着老天爷对她不公平,可是后来何非告诉她,顾晓菁因为他心里惦记着她,顾晓菁差一点投海自尽,差一点没了性命。 他说晓菁不是个坏人,出了这样的事,她考虑到贫穷老百姓的日子不好过,把自己的全部家当都拿出来还账了,他说他没有一天不惦记着江雪云,不惦记着他的儿女,可是顾晓菁现金处境如此艰难,他必须竭尽全力帮助她渡过难关。 江雪云含着眼泪点点头,她说这些天我也想明白了,凡事都是天意。当初我误会了你和顾晓菁的关系,楚玉和李铁他们一而再地打顾晓菁,大家都是好心,可是……却加深了顾晓菁对我的怨恨。虽然我心里对她有恨,但是也有理解的成分。 何非说我有预感,预感咱们一家人还会破镜重圆。 江雪云看看何非,眼睛红了,她说事已至此,顺应天意吧。 几天以来,江雪云睡不着觉,她知道顾晓菁现在真正到了难处,可是她更心疼的还是何非。何非这么多年,一直顺顺利利地过来了,塔娜禁得住这么大的打击,她心疼何非,想到何非此时此刻没日没夜的画画,想想何非心理压力大,肯定夜不能寐。 江雪云去找,谭之江了,她把何非和顾晓菁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了谭之江,然后告诉谭之江,她想帮他。 谭之江被江雪云惊呆了,他呆呆地看着江雪云说不出话来,你…… 江雪云说我想好了,我可以不帮顾晓菁,但是不能不帮何非,与其让他受罪,还不如让我来受罪。我没有办法,想到何非没日没夜辛苦地画画,想到何非夜不能寐,心情不好,我的心里比他还要难过……难过一百倍,你知道吗? 江雪云说着一捂脸哭了起来,她说何非就是个小孩脾气,这么多年都没长大人心眼,他除了画画,别的事基本上不怎么考虑,他一下子碰到这么大的事……我的心都要爆炸了…… 江雪云呜呜地哭了,谭之江的眼圈也不知不觉地红了。 江雪云拿出一张卡给谭之江,说这上面是八十万元钱,是我们这些年来的积蓄,你帮我交给何非。 谭之江红着眼圈点了点头。 送走了江雪云,谭之江坐在沙发上,拿着那张卡,他觉得比一座山还要重,什么是感情?他看着那张卡,想起了他家刘敏穿着旧睡衣,忙忙呵呵地给他做饭,煮梨水,谭之江忍不住趴在沙发上哭了起来。 他给程慧、楚玉打电话,考虑到姚佳刚离了婚没什么钱,就没打,他知道李铁平常不攒钱,也没有积蓄,于是给程慧和楚玉打了电话,几个人凑在一起说起了这件事。 程慧和楚玉被江雪云感动得直哭,楚玉忿忿地骂顾晓菁遭了报应还连累了何非。 谭之江说我觉得,目前当务之急,我们得想办法帮何非度过难关,雪云都能原谅他们,我们为什么不能原谅? 程慧说你的意思是,我们帮着凑钱对吗? 谭之江点点头说,什么是朋友?朋友不只是平常在一起吃吃喝喝,有了事能冲得上去才是真正的朋友。我想了,我可以拿出四十万来。 程慧想了想说,我拿二十万应该也没问题,但是我得跟我老公商量。 楚玉犹豫了一下说,我今年春天装修门市花了不少钱,现在也就能拿出十万元来。 那好,你就拿十万。谭之江屈指算了一下,雪云八十,我四十,程慧二十,楚玉十万,一共是150万,听雪云说好像还欠三百万。 程慧和楚玉相互看了看,陷入了沉思。 看书罔小说首发本书 ... 第一百七十三章 靠近 宋明丽从刁德发的眼神里,看出了刁德发喜欢她。 刁德发直呆呆地看着她的胸,宋明丽就明白了,她看着刁德发那个样子实在是其貌不扬,但是那个镯子可是实实在在发挥了它的魅力。 她的那个朋友是商场玉器柜组的,对这些还是比较在行的,她那一句“两万”,吓了宋明丽一跳,她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去见刁德发。她思来想去,觉得刁德发虽然说了那样的话,但是这么贵重的东西,不声不响地要了也不是回事,于是怀着极其的不舍去给刁德发送手镯了。 让她意想不到的是,刁德发出手竟如此阔绰,两万元钱的镯子,看起来似乎是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就送给她了。 她看着刁德发看她那眼神,摸她胳膊那架势,她心里明白了。 她坐在家里的梳妆台前反复地观察着自己,五官平常,没有出众之处,比一般人明显得胖,虽然长得白,但是脸上还是有不少雀斑。 说真的,她真的有些吃惊了。以前找赵永利,是她主动的勾引的赵永利,她觉得自己这长相,赵永利愿意跟自己好就已经阿弥陀佛了,虽然赵永利长得也不咋样,但是毕竟是厨师长,那么多服务员,长得苗条的,比她漂亮的多了,哪一个不巴结他。要不是她主动,赵永利估计这辈子也不可能跟她好了。 现在,她看着刁德发给她这个和田碧玉的镯子,真是爱不释手,她拿着它左看右看,拿手电筒照,在灯底下照,放在脸上,脖颈上感受着凉丝丝的温度,心里觉得惬意极了。 可是,对刁德发,她该怎么办呢? 收了这么贵重的礼物,她是该接纳他还是拒绝他呢,几天以来,宋明丽在心里反复地想着,思来想去的结果是,她舍不得把镯子还给刁德发,走一步算一步吧,有什么事再说。 几天以来,饭店里的服务员,包括叶水莲在内,看着她那镯子,几乎眼珠子都红了,她们没有想到,宋明丽竟然戴了一个价值两万元钱的镯子。 那天赵经理恰好经过,见大伙正在议论宋明丽的镯子,就说我看看,什么好镯子啊? 宋明丽马上摘下来,让赵经理看了看,赵经理看着那镯子,不由得吃了一惊,他说你甭说,还真是好东西,我去年给我媳妇花一万多元买了一个和田碧玉的镯子,也没有这个成色好。 宋明丽听了心里乐开了花,赵永利偷偷把她叫到一边,问着镯子是哪儿来的,宋明丽早就想好了理由,她说是婆婆给的,说以前一直舍不得戴,听人说玉器不能长时间地放着,这才拿出来戴的。 赵永利点点头。 叶水莲也把她拉到一边问这个镯子是怎么回事,宋明丽还是那一套说法,叶水莲连哄带骗的问了半天,宋明丽始终就是那一套说法,叶水莲只好相信了。 大约一个星期以后,大约晚上八点多钟的时候,刁德发估摸着宋明丽快下班了,就给宋明丽发了信息,问她干什么呢? 宋明丽想说已经下班回家了,可是她觉得拿了人家那么贵的镯子,光躲着也不是个事儿呀,于是说快下班了,有事吗刁师傅? 刁德发说没事儿,我就在你单位旁边的蒙古烧烤吃羊肉串呢,你一会儿过来陪我说会儿话行吗? 宋明丽想了想说,行。 她四处转了一圈,看了看饭店基本没什么事了,就提前出来了。 她看看周围没人,推着电动车就去蒙古烧烤了,然后锁上车子,就去了刁德发所说的房间。 房间里只有刁德发一个人,服务员刚给上了一把羊肉串和一提啤酒,刁德发一个人在那儿坐着。 宋明丽推门进来,刁德发赶紧站起来,宋明丽想坐在刁德发的对面,可是刁德发早把她让到了他身边的椅子上,他打开两瓶啤酒,给宋明丽倒了一杯,然后自己倒了一杯,两个人喝了起来…… 宋明丽的老公来电话了,宋明丽说加班呢,晚一点回去。 宋明丽刚放下电话,赵永利的信息又发进来了,赵永利问她怎么提前走了,宋明丽低着头回信息说家里有点事,提前回家了。 刁德发见宋明丽低着头发信息,他猜出来信息是赵永利发的,于是嘿嘿笑了一回说,美女就是忙啊,你看大伙都想着。 宋明丽不好意思地坐直了身子,往后撩了撩滑落在前面的长刘海,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啊。 刁德发嘿嘿笑着,说没关系,说完把椅子往宋明丽身边挪了挪,宋明丽知道刁德发什么意思,可是她舍不得那个镯子,于是就脸红心跳地坐在他身边,任他赤露裸的目光,在她的身体上扫帚一样不停地扫来扫去。 刁德发喝了酒的缘故,再说他看着宋明丽好像有些心甘情愿的样子,于是胆子大了起来,他先是摸了摸宋明丽的胳膊,然后搂着宋明丽喝了一杯酒,宋明丽挪了挪身子,但是仍旧没说什么。 刁德发的胆子愈发大了起来,他知道服务员都在楼下,楼上只有他这一桌,他听听门外静悄悄地,于是干脆把宋明丽搂在怀里,一双黑鸡爪似的手先是伸进了宋明丽的腹部,然后逐渐地往上游移,最后一把抓住了宋明丽的胸。 宋明丽吓得花容失色,不禁张大了嘴巴,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没想到这个时候刁德发突然住手了。 宋明丽稍稍松了一口气,可是刁德发却忽然给她跪下了。 他跪在宋明丽的面前,双手抱着宋明丽的腿,把脸贴在了宋明丽的腿上,他似乎觉得不过瘾,又把手往上移,使劲地抱住了宋明丽的屁股。 宋明丽由于紧张,声音不由得发抖了,她说刁师傅,你这是干什么,你别…… 刁德发抱着宋明丽的屁股,紧紧地,说出话来的声音也忍不住地颤抖,他说小丽我真是太喜欢你了,太喜欢你了,你让我看看行吗? 宋明丽说看什么? 刁德发说我就看看你的身体,看看你白白的身体。 宋明丽说不行,服务员会上来的,刁德发说我把门插上,刁德发说着,站起身来,转身把门插上了。 他回过头来,看着一脸紧张的宋明丽说,宝贝,别怕,别怕……刁德发说着开始慢慢地解开了宋明丽的衬衣,内衣,腰带,裤子…… 他看着宋明丽的白白胖胖的身体,禁不住浑身发抖,他伸出黑鸡爪似的双手,开始在宋明丽的身上黑泥鳅似的游动,宋明丽看着刁德发,眼睛盯着门口,不由自主地蹲下了身子,刁师傅不行,不行…… 刁德发听着宋明丽喊不行,不由得侧耳静听,他忽然听见了脚步声,他一把把宋明丽送进了卫生间,然后打开了屋门,他看见服务员没有进他这间屋,而是拿了点东西,又下楼了。 刁德发松了一口气,赶紧推开卫生间的门,宋明丽已经穿戴整齐了。 刁德发愣了一下,然后一把抱住了宋明丽,用那满嘴酒气的臭嘴去拱宋明丽的嘴,宋明丽没有说话,让刁德发抱着尽情地亲了一回,又摸了一回,然后刁德发拽着她,两个人回到了酒桌上。 分别的时候,刁德发恋恋不舍,他说小丽你知道吗,我自从见了你……他想说那段视频,但是又咽下去了,他说自从见了你第一眼,我就疯狂地喜欢上了你,下次,下次,我再叫你吃饭,你还会出来吗? 刁德发可怜巴巴地说着,宋明丽瞪大了眼睛看着刁德发,虽然她不清楚刁德发喜欢她什么,但是她可以确定的是,刁德发的的确确喜欢她,甚至喜欢得有些不能自已,她不知道自己的魅力从哪里来,但是心里还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快感。 她看看刁德发,又看看自己手腕上那碧绿的镯子,点了点头, 说来也巧,叶水莲那天下班晚,她那一桌客人有一个人喝起了黏糊酒,说什么不让大伙散场,大伙没办法,就陪着他又喝了一回,散场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 陈志刚打来电话,问需不需要接她,叶水莲不用了,一会儿就到家了。 她推着电动车出来,路过蒙古烧烤的时候,恰好看见了宋明丽的电动车,她想起宋明丽今天走得早,原来是到这儿来吃烤串了。是谁请她吃烤串呢,赵永利还在餐厅,叶水莲心里纳闷,她估摸着宋明丽也快散了,就在旁边的角落里等了一会儿。 结果,过了不一会儿,他就看见宋明丽一个人喝得脸红红的出来了,脸上洋溢着一种得意满足的笑容,手上那个碧绿的镯子,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好看。 宋明丽打开电动车,把肥硕的屁股放在窄小的车座上,骑着电动车走了。 叶水莲知道宋明丽不可能一个人来这里,就继续等了一会儿,不到两分钟的时间,饭店门口出现了刁德发一步三摇的身影。 叶水莲顷刻间感觉火冒三丈,她顿时明白了是怎样一回事,她顾不得许多,飞一般地冲了过去,一把薅住了刁德发的脖领子。 本部小说来自看书罓 ... 第一百七十四章 送饭 楚玉上次给谭之江送饭,结果炒的菜不像样,但是谭之江倒是吃得津津有味。 谭之江说了一句话,让楚玉不明白什么意思,谭之江吃着楚玉的茄子炒鸡蛋嘿嘿笑着说,真象是刘敏的徒弟。 楚玉不明白什么意思,忍不住问谭之江,谭之江笑了,他说我们家刘敏啊,炒菜最喜欢混搭,她能把风马牛不相及的两种菜搭在一起,比如说什么核桃仁炒咸菜,猪腰子炖土豆,排骨炖紫薯之类的,这些日子,没吃她炒的菜,我这心里还怪难受的,今天吃了楚玉炒的菜,我还真有感觉了,你看着茄子炒鸡蛋,丝瓜炒肉,还有这鮰鱼炖葱头,这不就是我们家刘敏炒的菜吗? 楚玉看了程慧一样,两个人忍不住笑了。 谭之江大口地吃着菜,也跟着一起笑了起来,可是笑着笑着,眼睛里竟然流出了泪水…… 现在,楚玉回想着谭之江说她炒的菜象刘敏,楚玉心里禁不住漾起一种幸福的感觉,她逮着这句话使劲地分析,就像狗在啃一块味道鲜美的骨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是不是说她炒菜的菜跟刘敏一样,她就可以当刘敏的接班人,跟他一起过日子了呢? 楚玉心里高兴,不由得抓起电话,把电话给程慧打了过去,她先说了点别的,然后忍不住问程慧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程慧说没什么意思吧,人家不是说了吗,你炒菜的风格跟刘敏一样,混搭,就是这个意思啊! 楚玉皱皱鼻子,说去去,你再往深处想想,这话有没有暗中示好的意思? 程慧不明白就里,一时没反应过来,她说示好,示什么好? 楚玉说你傻呀,你难道听不出来,他说我和他老婆炒菜一样,言下之意,是不是就是……就是那个…… 程慧咯咯地笑了,她说你那点小心眼儿呀,我觉得人家就是你俩炒的菜真的相像,你别想那么多啊,要不到最后,万一有点什么事,你就受不了了。 你什么意思啊,程慧,能不能把话说清楚,我跟你认识多少年了,说话还这么藏着掖着,你说,到底什么意思,把话说明白,你说不明白,我现在就去你单位找你!楚玉听了程慧的话,忍不住有些着急。 程慧说行啦,姑奶奶,你也别跑了,你那儿也忙我这也有事。我就是说呀,你是真没注意到还是假没注意到,谭之江家里一尘不染的,衣服整整齐齐地在阳台上晾着,我早就告诉过你了,姚佳经常给谭之江送饭去,这意思不是很明显吗? 楚玉沉默了一会儿说,卧槽,我咋没想到,还真是……对了,我们当时吃着饭,好像那个什么姚佳还打了个电话。 对呀,程慧说,不就是想给谭之江去送饭,谭之江说吃着呢,谢谢,不用了。 嗯,是,想不到她这么不管不顾,先下手为强。楚玉忿忿地说,我想到前些天谭之江心情不好,再说刘敏刚去世没多久,想去没好意思,结果她看着文文静静的,哼…… 程慧说,所以我说啊,你既然有这份心思,你自己就抓紧点,如果谭之江这儿不行,你就接受了人家周义彬,其实我觉得小周不错,干干净净的,人也勤快,对你又好,并且是男未婚女未嫁。 行啦行啦,不要听!楚玉在电话那头堵上了耳朵,大声地喊,我堵上耳朵啦! 程慧说你堵上耳朵也听得见,我再告诉你,这女人岁数大了,生孩子都是问题,你自己琢磨着办吧,不管跟谁,你也耽误不起了。 我知道啦!怎么像个管家婆!好啦好啦,我放电话啦!楚玉说着放下了电话,不知不觉羞红了一张脸。 “嘟”楚玉的手机响了一下,楚玉低头一看,程慧发信息来了:你要不自己去看看谭之江,借着送饭的名义,打扮得漂亮一点,呵呵,性感一点,看老谭动不动心,祝马到成功! 楚玉看着瞅着手机挤了一下鼻子,她坐下来想了想,程慧说得也对,姚佳那边都快马加鞭了,她要是部紧锣密鼓,还老牛破车地等着,到时候人家姚佳上了花轿,她可就只能一江春水向东流了。 想到这儿,楚玉又去了一趟菜市场,既然谭之江说她炒菜跟刘敏一样,是混搭,那么就混搭好了,有了谭之江这句话,她反而没有心理负担了。 她买了几条鲫鱼,然人家给收拾好了,然后趁人家收拾的空儿,她跟人家询问了鲫鱼汤的做法,然后又买了一只叫花鸡,又买了些青菜,回家炒菜去了。 这次她先按照卖鱼师傅说的方法,顿了鲫鱼汤,然后又炒了黄瓜片炒肉,土豆片炒鸡蛋,刚好上次程慧借来的提盒还没给人家还回去,楚玉把这几道菜放进了提盒。 然后抓紧时间,去收拾自己了。 她简单地冲了个澡,紫红色的头发湿漉漉的,她用吹风机稍微吹了吹,半干半湿的用一个大发夹把头发别了起来,在脑后形成了一个好看的抓髻,然后喷了些保湿啫喱,又化了淡妆。 她对镜自照了一下,楚楚动人的,她觉得还不够,于是拿出了睫毛油,使劲地把睫毛拉得老长,原本月牙儿似的眼睛顿时又生动了许多,楚玉原本就是个美人胚子,不化妆都很漂亮,所以她稍作打扮,看起来就妩媚俏丽。这也是谭之江的老婆刘敏看见她以后,老是没来由吃醋的原因之一。 她简单地画完妆,赶紧去衣橱里找衣服,那时已经是深秋了,楚玉原本已经穿上薄薄的毛衣了,但是她想了想,还是把那件低领的黑色蕾丝衫拿了出来,那件蕾丝衫大部分地方是金丝绒的,前胸和肩膀部分是那种透明的纱,点缀着几颗亮钻,穿上它,立刻能让人变得高贵性感。 楚玉本来皮肤就又白又细,现在她穿上那件黑色的透纱金丝绒衫,坐在镜前,配上她摇曳的葡萄紫色的迷人秀发,她自己看着都有几分动心。 她拿出一条黑色的半截紧身裙,那条裙子看起来就是普通的西服裙,但实际是一条裹裙,弹性十足的裹裙,下面靠近膝盖的地方,同样的有两圈黑色透明的纱,和上面的黑色金丝绒衫很相配,配上她苗条婀娜的身材,楚玉高兴地不禁转了一个圈。 她觉得这个温度在屋里,车里都没问题,可是万一谭之江高兴,带着她出去转转呢,于是她又拿出了一见修身的米黄-色风衣,戴上了一对和米黄-色风衣相配的黄水晶耳坠,整个人看起来生动妩媚、苗条迷人。 一切收拾妥当,楚玉领着提盒下楼,走到二楼的时候,她看见周义彬手里拿着一个小包,匆匆地上楼,两个人走了个面对面,楚玉不由得吓了一跳。 她说小周,你干嘛去? 周义彬抬头看看楚玉,顿时有一种眼晕的感觉,他结结巴巴地说,小玉,你,你真是太漂亮了! 楚玉有些不好意思,不由得用手撩了撩滑落在前面的头发,她说我去给人送饭,你有什么事吗? 周义彬看看楚玉又看看那个提盒说,给谁送饭呀? 楚玉眨了眨眼睛说你不认识,我一个亲戚。 周义彬松了一口气,说哦,这是我给你手工制作的一个小包,里面是硬纸板撑起来的,外面是我在网上买的一种做包的特殊材料,带子是我买的牛皮条自己编的,你挎上看看。 楚玉拿过来细看那个小包,真的是精美绝伦,既美观典雅又不失华贵,还有一种质朴和古拙在其中,她不禁小声地“哇!”了一声。 喜欢吗小玉?周义彬见楚玉的表情,就知道他喜欢这个小包了,不禁兴奋地抿起了嘴,他控制着自己,不笑出声音来。 楚玉说喜欢,谢谢你小周,你老是给我送东西,让我心里不安,我给你点什么呢? 不用,不用,你喜欢就行了,喜欢就够了!周义彬说着,一溜小跑下了楼。 楚玉停顿了一会儿,下了楼,打了一辆出租,给谭之江送饭去了。 楚玉这次没有提前给谭之江打电话,一是她知道谭之江自刘敏去世以后,几乎不怎么出去吃饭,除了她们这几个老朋友还能叫得动他,别人的场合他基本不参与了。 单位上的同事知道他的情况,也自动地不招呼他了。 楚玉知道,谭之江百分之九十会在家,所以也没打电话。再者她不打电话,就是她在心里还有一个小心眼,就是她想看看是不是姚佳也在,如果姚佳也在,她要睁大眼睛,看看谭之江和姚佳发展到了什么程度。 楚玉拎着提盒上了楼,来到谭之江家门口,多少有些怯怯地按响了门铃。毕竟这是她第一次,一个人,还是临近夜晚的时候来到谭之江家,所以她的心里多少有些惴惴不安。 随着悠扬地门铃音乐声,谭之江已经把门打开了,楚玉拎着提盒,看着谭之江,一张脸“噌”地红了。 谭之江伸手接过提盒,嘴里说着,快进来,快进来…… 楚玉小脚媳妇一般跟着谭之江进了屋,她环视了一下四周,除了谭之江之外,没有第二个人的身影,楚玉的一颗心“噗”地落了地。 本书源自看书蛧 ... 第一百七十五章 还债 周义彬听说了楚玉几个人凑钱的事,自告奋勇拿出十万元钱来,非得让楚玉拿着一起去交给何非,楚玉说你跟何非认识的时间短,为什么你也积极出钱啊? 周义彬笑着说社会主义国家,一方有难,八方支援。 楚玉笑了,说真的这么雷锋? 周义彬不好意思地挠着脑袋笑了,他说不是…… 楚玉故意沉下脸来说你把话说明白,要不我不给你送钱去。 周义彬看看楚玉,不再嘿嘿地笑了,他认认真真地说着,我就是看你那么着急,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你帮助谁我就帮助谁。 楚玉看着周义彬“扑哧”一声笑了,她说你可想好了,别到时候娶媳妇没钱了,又来埋怨我。 周义彬又笑了,他摆摆手说不会的不会的,我想娶的人就是你,你要是不跟我,就指不定猴年马月了。 楚玉说别,这可不行,我帮着你把钱拿过去行,但是你不能逼着我嫁给你。 周义彬看着楚玉,不好意思地脑挠后脖颈子说,哪能呢,我怎么会比你呢,再说我妈那儿还给我攒着娶媳妇的钱呢! 楚玉看着周义彬傻傻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周义彬也跟着莫名奇妙地笑了起来。 楚玉和谭之江还有程慧,去给何非送钱的时候,发现画廊里已经挤满了人,看那些人的打扮,不像是来买画的,几个人相视看了一眼,立刻明白了,这是要债的人从饶安追到绕兴来了。 顾晓菁一个人在拼命地跟大家解释着,她说这件事北京总部已经报案了,现在正在追捕逃犯,当地公安局也报案了,也答应尽快给一个答复,商务局的领导,也在积极帮着想办法…… 可是损失了钱的人们,似乎安静了一会儿,就再一次地嚷嚷起来了,他们高喊着,“不行!这让我们等到猴年马月去,我们容易吗,家里有老有小的,舍得下一家老小出国打工的人,都是日子过得艰难的人,你难道心里没数吗,我们这些钱也都是借的,你让我们怎么办,让我们怎么跟一家老小交代,怎么跟借给我们钱的亲戚朋友交代?!” “对!这钱不还给我们,你们也别想过日子了!” “我们就住在这儿不走了!” “对,就在这儿不走了!” “什么时候给钱什么时候走!” 顾晓菁没有办法,给大伙作起了揖,她说老少爷儿们,兄弟姐妹,父老乡亲们,我对不起你们了,我也是受害者,我现在都已经倾家荡产了,我知道你们不容易,为了还你们的钱,我的房子、车都卖了,你们再给我些时间行不行?顾晓菁说着,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 大伙稍微沉默了一会儿,又开始有人嚷嚷,说我们也知道你不容易,可是我们一分钱也没要回来,这样回了家,也没法交代! “对,回了家也没法交代!” “哪怕先给我们一部分呢……” …………………… 人群又开始新一轮的嚷嚷声。 谭之江看看程慧和楚玉,有看看顾晓菁,摇了摇头,他走到顾晓菁身边,冲着人群摆了摆手,说老乡们,我知道你们都不容易,出了这样的事,谁心里也不好受!你们先安静一下,在这儿安静地等一会儿,给我们一点时间,让我们商量一个解决的办法,一会儿答复你们行不行? “好,那我们就在这儿等着!” “行,你们商量吧,我们就在这儿等着!” 谭之江看见一个在人群里,看似带头人摸样的人,走到他身边,拍拍他的肩膀,说兄弟,你劝劝大伙,现在在这儿等会,安静一下好吗?我们这就去想办法,你们等我们的回话好吗? 那个人点点头,冲着大伙说:“咱么先等一会儿,哪儿也不去,坐在地上歇一会儿。” 人群果然安静了,大伙疲惫而颓废地,东倒西歪地坐在了地上。 顾晓菁用手擦着眼睛,满眼满脸都是泪水了。 她看着楚玉和程慧几个人,没有说话,低下了头。 谭之江说何非呢? 顾晓菁伸手指指画廊里面的工作室,谭之江会意,跟程慧和楚玉几个人进去了,顾晓菁犹豫了一下,也跟着一起进去了。 何非一个人呆呆地坐在画板前,眼神空洞的就像一个失去了灵魂的人,他看见谭之江几个人,感觉好像是在梦里似的,他没动身子也没说话,眼睛还是和刚才空洞地看着墙壁亦或是空气。 何非,刚才那些人都把晓菁包围了,你怎么不出去看看?谭之江看着何非,既心疼何非,又心疼顾晓菁。 何非没有说话。 顾晓菁哽咽着说,昨天何非在外面,有一个人上来就打何非,我害怕他在外面,还有人会打他,所以我不让他出去的。 谭之江点点头,他拿出支票,说何非,怎么说呢,我这些天心情不好,你也没跟我说这些,是雪云,是雪云找到了我,她心疼……谭之江想说她心疼你,让我把钱送过来,可是想想顾晓菁在身边,她和何非两个人木已成舟,说那些也没什么用,况且是在这特殊的时刻。 他看看何非,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雪云是天底下最善良的人,她知道你们现在太艰难了,她拿出了所有的积蓄来帮你们……谭之江说着眼圈微微一红。 他拿出一张银行卡,说这里面是160万,雪云的80万,我的40,程慧20,楚玉10万,周义彬10万…… 顾晓菁不待听完,捂着嘴推开门跑了出去。 她已经满心满眼都是泪了,此时此刻,她不管江雪云出于什么心理帮助她,80万元钱,她知道,这几乎是江雪云全部的积蓄了,江雪云肯拿出这么多钱来,帮助她们,除了爱,除了对何非深深地爱,还有什么? 她再也忍不住了,一个人哭着跑了出去。 门外那些人,见顾晓菁哭着跑了出来,禁不住面面相觑,顾晓菁找了个角落,蹲下身子,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她感觉心里难受极了,几天以来,她一直觉得心里象堵上什么东西一样,堵得难受,而现在,她感觉忽然有一个大火球塞进了她的心里,在她的心里火热而剧烈地燃烧。 几天以来,她一直在反思,觉得自己破坏了江雪云和何非美满的婚姻,抢了江雪云的爱人,老天爷在惩罚她,就像小时候老人们说的遭报应,她觉得她现在真的是遭报应了,让何非也跟着受连累。 她知道何非是不愿意跟江雪云离婚的,原本她和和非在一起,从一开始就是她主动,当初有些事她误会了江雪云,可是后来何非跟她发誓说江雪云不是那样的人,是天底下最善良的人,她有一些相信,还有些半信半疑。 再后来,她发现,自己抢了江雪云的爱人,江雪云忍受着巨大的委屈,不言不语,她不让何非和江雪云再有一丝一毫地来往,何非顾忌她脾气大,身体不好,就跟江雪云说了,江雪云仍然不言不语,从那以后给何非的电话很少了。 江雪云越是这样,她的心里就越是难受,她觉得如果江雪云找人来打她一顿,她或许心里会舒服一些,可是,江雪云不言不语,把所有的委屈都自己吞了。 她开始怀疑自己对江雪云的看法,她知道,虽然她千方百计地让何非永远不和江雪云来往,何非也听她的,不给江雪云打电话,可是知夫莫若妻,作为与何非朝夕相处的妻子,她还是感觉出了何非的心,无时无刻不在惦记着江雪云,不在惦记着他的儿女。 顾晓菁为难了,她总不能刚结婚就去离婚,总不能费了千方百计千辛万苦得来的第二次婚姻,在这样短的时间之内,就宣告失败,她不甘心。 在内心深处,她苦苦地劝慰着自己,这一次,都是老天爷在考验她,不经风雨不见彩虹,她必须挺住,本性里她就不是一个服输的人,她觉得她和何非还是有希望的,这一切都只是时间的问题,她相信时间会让一切慢慢变好。 可是眼下,接连几天这非人的日子,那些人恨不得把她吃了的心都有了,她被折磨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感觉她就要崩溃了。 江雪云竟然拿出了全部积蓄来帮会他们,不,帮助何非。 顾晓菁的心被深深地震撼了。 爱一个人,得爱到什么程度,才会有如此行为?她扪心自问,她可以这样帮陈志刚吗,可以这样帮何非吗?她还有儿子,她能为了他们而拿出全部的积蓄吗? 儿子还在上学,还没参加工作,没有娶媳妇,拿出这笔钱,很有可能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因为那个逃犯如果抓不回来,猴年马月才能挣足这笔钱去还账? 江雪云和她一样,也有儿子,不但有儿子还有女儿,她拿出这笔钱,她们一家三口今后的日子怎么过……顾晓菁再也想不下去了,她觉得自己的头似乎要开裂一般,不行,不行,必须稳住,不能再想下去了,千万别犯了高血压。 谭之江出来了,他跟顾晓菁商量,现在还欠着三百万,先每个人还一半,剩下的再想办法,这样行不行? 顾晓菁含着眼泪点了点头。 大家听到可以先还一半,暂时稳住了心,谭之江让他们等一下,拽着何非去取钱了。 顾晓菁再也支撑不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本書源自看書惘 ... 第一百七十六章 镯子 那天夜晚,叶水莲发现刁德发请宋明丽吃饭,看见刁德发和宋明丽一前一后相继从饭店里出来,醋意大发,顿时火冒三丈。 她来不及多想,愤怒驱使,不由分说冲了上去,她连抓带挠冲着刁德发扑头盖脸地上去了,刁德发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是叶水莲。 他愣了一下,赶紧使劲地抓着叶水莲的胳膊往黑咕隆咚地角落里拽。 说来也巧,也是合该叶水莲和刁德发的事情败露,陈志刚因为天太晚了,不放心叶水莲一个人回家,他来接叶水莲了。 远远地他看见蒙古烧烤门口有两个人打起来了,他看不清楚是谁,但是能看清是一男一女,等到他离得近的时候,男人早已把女人拽到黑咕隆咚的角落了。 如果陈志刚看不见刚才那一幕,就是落过这里,也不会注意角落里有人,可是他看见了,走到附近的时候,禁不住四下里逡巡,他先是发现了叶水莲的电动车,然后猛然想起那个人可能是叶水莲,他想到那个女人的身形,和叶水莲差不多。 角落里,女人和男人开始吵着,后来声音越来越小,渐渐地没了声音。 陈志刚感觉奇怪,他放下摩托,悄悄地从旁边转到了黑咕隆咚的角落,其实那个角落不是一个真正的角落,是一个细窄的过道。 陈志刚躲在过道口,向过道里看着,他看见叶水莲先是死命地气急败坏地骂那个男人,然后好像被男人捂住了嘴,渐渐地没有声音了。 陈志刚悄悄地向里望过去,借助微弱的月光,他看清楚了,那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留留的干爹,陈志刚不禁吓了一跳。 更让他害怕的是,刁德发不是捂着叶水莲的嘴,而是把自己的嘴堵在叶水莲的嘴上,双手把叶水莲抱得紧紧的,使得叶水莲根本不能动。 陈志刚的大脑“嗡”地一声,他想冲过去,可是不知两只脚就象粘在了地上一般,说什么也拔不动脚,他就那么静静地站着…… 刁德发拼命地亲吻着叶水莲,然后……陈志刚借着幽暗的月光,竟然看见了两段白色的人的身体,慢慢地开始有哼哼唧唧地声音轻微地传了过来。 陈志刚攥紧了拳头,说真的,从小到大他从没跟人打过架,此时最气愤不过的他想到的也不是打架,他愤愤地转过身,“呜”地一声骑上摩托走了。 叶水莲和刁德发在过道里媾和着,听到了摩托响,叶水莲赶紧提上裤子,惊慌地跑了出来,结果陈志刚已经拐歪走了,叶水莲什么也没看见。 她忽然又想起刁德发和宋明丽的事,回过头来想找刁德发算账,可是刁德发早已不见了踪影。 叶水莲懊恼地骂了两句,骑上电动车回家了。 叶水莲回到家里,陈志刚早已合衣躺在了床上。他心里生气,可是还没有想清楚应该怎么处理这件事,他觉得自己真是丢了大人了,自己主动离婚,娶了叶水莲,结果叶水莲却和刁德发是这种关系,他无形之中成了王八自己还不知道。他想着叶水莲和刁德发在过道里,恶心地不行,他看着身边的留留,更是堵心得没法说。 自己的家现在成了什么样子了,和顾晓菁离婚以后,叶水莲一天也不等就进门了,然后还抱来个孩子,他看着留留,想着叶水莲和刁德发。也不知怎么回事,他的大脑的一个神经突然搭上了一个画面,他“倏”地想起,刁德发曾经架着一个年轻的胖女人在医院里来回地溜,他猛地一拍脑袋,以前他总是觉得刁德发面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现在他忽然想起,他是在医院里见过刁德发架着一个年轻的胖女人在溜。 陈志刚的脑袋又“嗡”地一声,不由得坐起身来,看着留留。 叶水莲这个时候已经进屋了,她看着陈志刚说你这是干嘛呀,瞪着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看着孩子,你别把孩子吓着呀! 陈志刚看着叶水莲,内心深处一阵厌恶,他没说话,和衣躺在了床里面。 怎么办,怎么办? 叶水莲给自己戴了绿帽子,自己还养着她老情人的孩子,那一刻,陈志刚在心里基本可以确定那个孩子就是刁德发的了。尤其是他刚才坐起来看留留,他从来没有象现在这样,发现留留像极了刁德发,他感觉胸口憋闷得不行。 跟叶水莲结婚不到半年,难道又要去离婚吗?他感觉太丢人了,可是如果不离婚,还有别的什么好办法吗? 陈志刚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叶水莲洗漱完毕,哄留留睡了觉,她感觉着陈志刚有些不对劲,她自贼心虚,开始哄陈志刚。 你怎么睡觉不脱衣服啊。叶水莲说着,伸手去帮陈志刚脱衣服,陈志刚没说话,“忽”地坐了起来,三下五除二脱了衣服,继续面朝里躺着。 叶水莲不知为什么,以为自己这些天冷落了陈志刚,就从后面环住了陈志刚,说老公,你怎么啦? 没事。陈志刚闷声闷气地说着,同时用胳膊肘子肘了一下叶水莲。 叶水莲不明就里,继续用自己的身子紧紧地挨着陈志刚,嘴里喊着老公,你怎么啦?一双手开始在陈志刚的身上移动…… 够啦!陈志刚不耐烦地喊了一声,然后往里靠了靠身子,躲开了叶水莲。 叶水莲不知怎么回事,刁德发那事她还没问明白,心里生着气呢,她不想继续生气,也怕吵醒了留留,就转过身,拍着留留睡了。 叶水莲危险在即,可是还浑然不觉。 早上出了门以后,她开始给刁德发打电话,她说我知道那个镯子是你给宋明丽的,我问你,你俩的关系到了什么程度,是不是已经睡了,要不你为什么给她那么贵重的镯子? 刁德发嘿嘿嘿嘿,翻来覆去就是一句话,没影的事,没影的事。 叶水莲说不可能!宋明丽怎么回事我不是不知道,她要是有这个镯子早就戴出来显摆了,何必等到现在,我就问你,这个镯子是哪儿来的?你要不告诉我,我就问宋明丽去!我非得给问出来不可,你不信就试试。 你怎么问?!刁德发听叶水莲说这话,心里不免有些着急。 我就说你想把这个镯子送给我,我没要,你才转手送给她的。 你!你!!你别瞎说行不行?刁德发有些着急,毕竟宋明丽他还没到手,甚至是说马上就要到手,叶水莲去说这些,不是去砸锅吗,刁德发顿时着了急,他说你别问,你别问啊,你听没听见?! 叶水莲听到这里心里已经完全明白了,她心里的气可想而知,她跟了刁德发好几年,刁德发也没舍得给她买过什么,刚认识了宋明丽,就送了她两万元钱的镯子,她气不过,她说刁德发,你给我听着,我就问你,这个镯子是你去要,还是我去要?! 刁德发从昨晚就知道,他跟宋明丽的事八成要黄,因为叶水莲知道了,他太了解叶水莲了,他知道她会想尽一切办法阻止他和宋明丽的发展。现在,连镯子她都要去要,这往后根本没法发展了,他干脆破罐子破摔,有什么算什么了,他说你随便吧,你爱干嘛就干嘛,真是气死我了! 刁德发说完挂了电话。 也是合该有事,放下叶水莲的电话,他家霍俊英回来了,她一进门就风风火火地冲着首饰盒去了,刁德发的心不免“咯噔”一下。 霍俊英打开首饰盒,心急火燎地翻着,嘴里说着,不对呀,明明放在这里了。 刁德发心虚,虚着声地问,找什么呀? 霍俊英说这不,商场打折,原价三千多的和田碧玉的吊坠,现在一千多了,我为了配那个镯子想买下来,我想拿着镯子去比比,看看颜色配不配,怎么没了呢? 是不是放忘了地方啦?刁德发心虚地说着。 不可能。霍俊英说那镯子这两年升值升得那么快,我一直就放在这里,怎么就没了…… 霍俊英说着,猛地回过头来看着刁德发,刁德发不禁吓得打了一个寒颤,眼神虚得不行,他摆摆手说,你别看我,我没拿,我真的没拿。 “啪!”霍俊英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她伸出食指直挺挺地指着刁德发的鼻尖,突然大喊起来,你给我拿出来,你给我拿出来——你听没听见! 刁德发见势不好,他知道家里就两个人,霍俊英记得确凿,镯子就在首饰盒里,他知道他无法抵赖了,撒丫子飞一般地向外跑去,身后传来霍俊英气急败坏的叫骂声,“我要跟你离婚——!” 叶水莲真的去找宋明丽了,她实在是太生气了,那么贵的镯子,她无论如何也得要回来。 她把宋明丽叫到没人的地方,把提前编好的谎言说了出来,她说你那个镯子的事,我都知道了,刁德发给我打电话了,他说那镯子是他偷的他老婆的,现在她老婆要了,他不好意思管你要,让我帮他拿回去,他说他老婆因为这事都跟他打起来了。 宋明丽愣住了,一张脸顿时羞成了一张大红布,她不知叶水莲说的是真是假,想到自己的身子被刁德发来来回回摸了个遍,她看了看胳膊上那个价值不菲的镯子,眨巴眨巴眼睛,咬了咬嘴唇说,不是这样的,这镯子是我婆婆给我的,你可能弄错了,你再去问问刁师傅,肯定是他弄错了。 本书首发于看书辋 ... 第一百七十七章 示爱 楚玉那天去了谭之江家里,把那些饭菜拿出来,谭之江很有些过意不去。 楚玉独自一个人在谭之江家里,也很有些不自在,她故作轻松地说,怎么啦,都是老朋友啦,怎么看起来这么不自然啊。 其实楚玉说谭之江不自然,她本身也不自然,楚玉觉得与其这样呆呆地站着,还不如忙和着更让人舒服,于是她进了厨房,拿出筷子餐具,把那些吃的摆在了饭桌上,她见谭之江呆呆地看着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看什么呀,不认识了呀? 谭之江不好意思地笑笑,说怪不得都说楚玉漂亮,果然是美女呀! 楚玉故作嗔怒地说,怎么,才发现啊? 谭之江连连摆手说不是,不是,以前就发现了。谭之江说着,坐在了楚玉的对面,楚玉说我费了这么大心思给你做饭,你还不拿出点酒来招待我呀! 谭之江笑了,一拍脑袋说,你瞧我,光顾了激动了,我这就去拿。 楚玉扑哧一声笑了,一会儿谭之江拿着一瓶红酒出来了,他说这还是那年安冬送给我的呢,上面净是些外国字,也不知是啥牌子,它认得咱,咱也不认识它。 谭之江说着,楚玉就笑了,她说管他什么酒,先喝了再说吧。楚玉说完,拿过酒瓶子,给自己和谭之江各倒了一杯。 两个人一边喝着一边说着,谭之江说跟美女一起吃饭真是一种享受啊! 楚玉说就是说你觉得我好看喽? 谭之江说那还有假? 楚玉是个直肠子,不会拐弯抹角,她看着谭之江,突然问了一句,那我和姚佳说好看? 都好看,都好看……谭之江被楚玉问得有些莫名其妙,稀里糊涂地搪塞着。 那谁更好看一些?楚玉不依不饶地继续问着。 你好看,你好看!喝酒,喝酒……谭之江不知怎么回答,赶紧端起酒杯,一仰脖喝了进去。 楚玉也端起酒杯,把酒喝了进去。她觉得有些热了,就把外面黄的色风衣脱了下去,本来一进屋就应该脱的,可好似刚才有些紧张给忘了,现在喝了酒,她感觉热了,就把外衣脱了下去。 楚玉穿着黑色的金丝绒罩衫,前胸和肩膀处都是镂空的黑纱,透着雪白的肌肤,配着她葡萄紫色的有光泽的头发,让人禁不住得心津摇曳。 谭之江看得有些眼晕,连忙举起酒杯来说喝酒,喝酒。 楚玉发觉谭之江不敢看她了,于是她仰脖把酒干了,就着酒劲儿,她坐到了谭之江的身边。 谭之江看着楚玉雪白的肌肤,晶莹剔透的牙齿,红葡萄酒一般红润的双唇,他感觉身体突然起了变化,他“噌”地一声站了起来。 楚玉不知怎么回事,看看谭之江说你怎么啦? 谭之江说不行,太热了,我到沙发上坐一会儿。 谭之江说完,解开了最上面一个衬衫扣子,转身去了客厅,他从饮水机里接了一杯冷水,仰脖喝了下去。 楚玉一个人坐在餐桌前,也吃不下去了,她犹豫了一会儿,走到了谭之江的身边,这次她不好意思坐到谭之江身边了,而是与他隔开了一尺多远的距离。 楚玉不明白谭之江为什么突然离开餐桌,来到了客厅,于是就跟着一起过来了,谭之江坐在那里,感觉喉咙发干,浑身发热,他不由得又接了一杯冷水喝了。 楚玉说你喝那么多冷水干嘛,你的胃会难受的。 楚玉说完,往前凑了凑,拿过谭之江的杯子,接了些热水,又稍微兑了些冷水,放在谭之江面前,圆润白皙的手臂,在黑色金丝绒衫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白皙细腻。 楚玉把水递给谭之江,谭之江伸手去接,不小心碰到了楚玉的手,谭之江不禁跟过电似的抖了一下,谭之江手一抖,杯子“哗”地掉在了地上,谭之江说不好意思,然后赶紧起身去卫生间拿笤帚簸箕。 拿笤帚簸箕的途中,他在心里暗暗地骂着自己,怎么这么没出息,连跟女人碰个手都要紧张成这个样子,其实他心里明白,岂止是手抖的问题,他的身体在短时间之内已经发生了好几次变化,这特么的,以前刘敏怀疑他阳痿,还想带他去看病,他觉得丢人,没去,有一段时间以为自己真的老了,可是谁知道到,在楚玉面前,他竟然会这样? 镇定,镇定。他在心里劝慰着自己,不能冲动,虽然他知道,他今年才46岁,不可能就这么一个人过下半辈子,可是刘敏才刚刚去世。 他又想起了刘敏让他娶姚佳的情形来,他觉得姚佳也挺好,在心里对姚佳有那份老感情,尤其是那种熟稔的感觉,让他感觉很温馨,可是,楚玉带给他的却是另外一种完全不一样的心跳,他感觉自己的心在剧烈地跳动,有一种不知如何是好的感觉。 现在他忽然有些理解何非了,那个时候,何非和顾晓菁在一起,谭之江劝他分手,可是何非和顾晓菁粘粘糊糊老是分不了,他不明白为什么,还跟何非着急。现在,他坐在楚玉身边,一会儿想想姚佳,一会儿想想楚玉,竟然真的有些心猿意马了。 他知道人冲动的时候,不能做任何事,否则将来会后悔的,于是他拿定主意,不再看楚玉,一眼也不看了。 他低着头找遥控器,嘴里说着,咱们是老朋友了,你别客气,自己倒杯水喝,然后把电视打开了。 电视里一个男人抱着一个女人正在疯狂地吻着,谭之江感觉又有些燥热,他赶紧拿遥控器想换台,可是楚玉说话了,她说这是韩国片妻子的秘密,这个男人爱上了他妻子以外的女人,同时跟两个女人好,他既不敢跟妻子说他有外-遇,又拒绝不了情人的缠绵…… 啊……楚玉在给他讲电视内容,他不好意思换台了,只好眼睁睁地看着那两个人吻成一团,然后“咕咚”一声倒在床上。 谭之江感觉燥热得要燃烧起来,他本能地伸出手去,想再解开一个衬衫扣子,可是他忽然意识到,已经解开两个扣子了,再解下去就成了流︶氓了,于是他停了下来,又接了一杯冷水,仰脖喝了下去。 楚玉感觉出了谭之江的不自在,但是她不好确认到底是为什么,她在心里思忖着,怎么人家姚佳就敢自己大大方方地来呢,姚佳来了以后也和她一样拘谨吗?她忽然想起程慧给她发的那个信息,她知道回去以后,程慧肯定要问,一不做二不休,即使失败,也比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事也没发生,跟没来一样强。 想到这儿,楚玉往谭之江的身边靠了靠。 谭之江立刻感觉到了一团温热,他不知如何是好,他要是立即躲开,楚玉就太没意思了,于是他咬紧牙关,在那儿使劲地忍着。 楚玉看着谭之江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接近完美的侧脸线条清晰,五官立体,她很想凑过去亲吻一下他的眉毛、眼睛、额头、嘴巴…… 楚玉想到这儿,不禁在心里“呸呸”呸了自己两口,她为自己有这样的想法脸红心跳,她看见始终已经指向了八点,她来了已经一个半小时了,可是该问的话没问一句,哪怕微小的动作都没有一个,回去程慧问起来,还不得笑到她的骨头里。 想到这儿,她大胆地说了一句,我会看手相,我来帮你看看手相吧。 谭之江说好啊,作为一个男人,如果他连手都不敢伸出来,那还叫男人吗,想到这儿,他果断地把手伸了出来。 楚玉抓住了谭之江的手,那一双手,干净修长,恍若艺术家的手指一般。楚玉看着禁不住想把它放在唇边亲吻,可是她忍住了。 与此同时,谭之江也在看楚玉,楚玉比他矮小,低着头给他看手相,他恰好看见了楚玉伸长了的洁白修长的脖颈,谭之江不禁在心里惊叹,怎么这人长得美,这脖颈也这么美呢? 楚玉抚摸着谭之江的手说,你原本是一个应该从事艺术工作的人,可是不巧却从政了,你要是从事艺术工作,这双手应该去弹钢琴,做一个理查德克莱德曼一样的钢琴家…… 谭之江听不清楚玉在说什么,只是感觉楚玉的手是如此的温润、柔软,仿佛一团小小的温柔在慢慢地把他包围。 楚玉说了半天,不见谭之江回应,不禁抬起头来去看谭之江,四目相对,两个人可以清楚地看到对方眼睛里的自己,楚玉细腻的皮肤,即使这样脸对脸如此近距离地观看,也是没有丝毫的瑕疵,近乎透明的白玉。 楚玉和谭之江做了这么多年的朋友,还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地看谭之江,浓密的眉毛,直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睛,棱角分明的嘴唇……楚玉看着谭之江,心想,怪不得刘敏整天吃醋,四处跟踪谭之江呢,如果她有这么帅的老公,会不会也变得象刘敏一样。楚玉这样想着,目不转睛地看着谭之江,嘴唇不由得微微颤抖起来。 谭之江感觉一把大火在他的胸腔里剧烈地燃烧起来了,他觉得他真的要控制不住了,他看着楚玉,嘴唇不由得也微微颤抖起来…… 他不知如何是好,想站起身来,可是他整个人在楚玉的目光里,根本站不起身来。 完了,完了,谭之江觉得一个大堤就要塌陷了。 “嘟嘟——”一阵不紧不慢的门铃声,让两个人瞬间回到了现实,他们不由自主地各自后退一步,谭之江起身去开门了。 门开了,姚佳进来了。 本部小说来自看书罓 ... 第一百七十八章 归来 安冬回来了,带着她的爱人,一个叫杰瑞的美国人。 再一次踏上这片土地,安冬禁不住泪流满面,她扑在杰瑞的怀里,激动地说,杰瑞,你知道吗,当时我离开这片土地的时候,是怀着怎样悲痛的心情,你不知道,这片土地带给了我什么,它带给我的是刻骨铭心的记忆。 杰瑞搂着安冬,轻轻地吻了吻她的额头,操着一口蹩脚的中国话说,亲爱的,你不要……激动,为了我们的baby,再有几个月,他就要降临人世,我爱你,我爱你们! 安冬看看杰瑞,微笑着抚摸着自己的腹部,安静而满足地笑了。 安冬第一个电话是给顾晓菁打的,她觉得先给江雪云打电话不合适,毕竟她曾经伤害过她,想给何非打电话,曾经那么多时日,她那么强烈地思念着何非,可是如今,她已经有了她心爱的杰瑞,已经可以把何非放下了。 记忆深处的人和事,有时反而不敢去触动回忆,虽然她心里最想念的人还是江雪云与何非,可是她思考了一下,还是把电话给顾晓菁打过去了。 顾晓菁看着安冬的电话,感觉有一种恍然若梦的感觉,她懵懵懂懂地看看何非,有些不敢相信,她说是安冬。 何非也一下子愣在了那里,两年多了,安冬去了国外,音信皆无,他看了看那个号码,真的是安冬,他的眼睛不由得湿润了,想到当初安冬为了他,为了他和江雪云能安安静静地过日子,而背井离乡去了美国,而今,自己却……他看看顾晓菁,不由得转过身去,一个人独自走到窗台那里去了。 何非望着窗外美丽的秋色,天空高远而空旷,树木金黄层林尽染,他的心却像那落得满地都是的无尽的秋叶,一层一层无知不觉地簌簌下落着。 谭之江那次带着江雪云他们一起凑的160万元钱过来,把那些钱分给了那些要债的人们,现在还差了140万,他还不知这140万到哪里去凑,这两三天,要债的人们又开始登门了,何非的心放佛被人扔在了大海里,来回飘荡着。 顾晓菁的心又何尝不是在大海飘荡,似乎只是一眨眼的时间,她就已经倾家荡产,负债累累,姑且不说那些朋友们凑的钱是要归还的,就是眼下这140万,让她到哪里去找? 几天以来,她感觉自己的鬓角不知不觉出现了几根白发,以前她最骄傲的就是她一头如漆的瀑布般的长发,或者焗个颜色,或者不焗,都是那样靓丽抢眼,而今,她看着自己鬓角新生的几丝白发,瞬间明白了“伍子胥过招关一夜白头”不是一个传说,原来人在忧思过重的情况下,是真的可以一夜白头。 这些天以来,她翻来覆去睡不着觉,看着何非给着自己背累,遭这么大的罪,她心里难过极了,她真的恨不得一死了之,可是她不能死,她还有儿子,还有母亲。她在心里深深地自责,觉得对不起何非,让何非一个原本执于一心、安心绘画的一个艺术家,跟着她变得夙夜忧叹、夜不能寐。 这些天以来,何非几乎静不下心来,根本无法完成一幅画,有时费了好大的气力,画好了,自己看着不满意,就团成一团扔了。 顾晓菁心里难受,但是又不能说什么,她知道这种局面必须尽快扭转,否则时间长了,真的会把何非毁了,那样她会在心里自责一辈子。 江雪云把八十万元钱拿来给她们度难关,这件事更是让她如坐针毡。她知道江雪云深爱着何非,何非虽然碍于她的条件,不主动给江雪云打电话,但是他的心里一直在思念着江雪云,这些,顾晓菁不是看不出来。 只是眼下,她已经顾得不何非的情绪了,她已被要债的人们追得焦头烂额了。答应的是明天再把另一部分钱还给他们,可是几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140万一点着落也没有,她觉得自己早已象一只被霜打蔫了的茄子,再也没有一丝力气抬起头来。 她看着安冬的电话,有气无力地接了起来,气若游丝般地“喂”了一声。 安冬被她吓了一跳,她问顾晓菁怎么啦? 顾晓菁忽然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安冬着急地问,你在哪儿,你告诉我你在哪儿,我现在过去! 顾晓菁说跟何非在画廊。 安冬心里诧异,不知为什么顾晓菁会在何非的画廊,但是从顾晓菁几乎绝望的口气中,她明白一定是出事了,她跟杰瑞说了声不好,我必须马上去饶兴,杰瑞见安冬着急了,拿起钥匙说,我给你当司机。 安冬见到了顾晓菁的同时,也见到了何非,顾晓菁的憔悴自不必说,何非也明显地消瘦了,安冬悲喜交加,忍不住抱着顾晓菁和何非哭了起来。 哭过之后,她问顾晓菁和何非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是顾晓菁跟何非在画廊,而不是江雪云跟何非在画廊? 何非默默地流着眼泪,转过身去。 顾晓菁抱着脑袋,颓废地坐在了地上…… …………………… 及至安冬听明白了是怎样一回事,忍不住撕心裂肺地骂顾晓菁,她说顾晓菁你这样做简直不是人,你辜负了我对你的信任,辜负了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我当初那么爱何非,可是因为不忍心伤害雪云姐,我去了美国,你呢,你简直是自私自利,丧心病狂…… 安冬不知说什么好,急得满眼满脸都是泪,她实在忍不住了,伸出手来去打顾晓菁。 杰瑞赶紧跑过去抱住了安冬,他着急地说亲爱的,你不要着急,我们的baby,我们的宝贝…… 安冬不再去打顾晓菁,扑在杰瑞的怀里哭了起来。 何非的手机响了,急躁而持续地响起,何非接起了电话,里面一个焦急地声音,喂,你好,你媳妇被车撞了,请你马上到县医院里来! 何非吓了一跳,他说你是不是搞错了? 电话那边说不会吧,有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被车撞了,我们找的她的手机,上面存着你的号,写的是老公,所以就给你打过来了。 何非的脑袋“嗡”地一声,“雪云!”他喊了一声雪云,手机不知不觉地摔在了地上。 “怎么啦!”安冬听出了有事,不由得紧张起来,她说雪云怎么啦?!不由得一把抓住了何非的手。 雪云出车祸了。何非感觉脑子“嗡”地一声,他一把抓过车钥匙,就往外跑。 安冬也跟着往外跑,杰瑞在后面喊着安冬,跑到前面打开了车门。 顾晓菁也跟着向外跑了一会儿,可是跑着跑着,她站住了。看着他们的车,在她的眼前逐渐开远,越走越远,顾晓菁的心一片茫然。 何非和安冬几个人急急忙忙赶到了医院,江雪云已经脱离了危险,只是右小腿骨折,打上了夹板。 原来江雪云前几天路过何非的画廊,看见画廊前面围了一帮人,她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就问了周围的人,别人把那件事告诉她了,说过几天还来要债。 江雪云想到何非现在肯定心情不好,她思来想去,想到她姑父家里开厂子,就去找姑姑借钱了。 她从姑姑那里借了二十万元钱,正想给何非送去,怎奈心力交瘁,精神恍惚,不小心被车撞了。 江雪云看见安冬,两个人抱着哭了一场。 江雪云从背包里拿出一张卡,给了何非,说这是二十万,你先拿去还钱。 何非抱着江雪云的手哭了起来,他说雪云你怎么这么傻…… 安冬也哭了,她问何非,现在还差多少钱? 何非看着安冬有些揶揄,他说你那三十万元钱,本来已经准备好了,还你,可是结果出了这样的事…… 你就是自己没主意,老天爷惩罚你了,你知道吗?安冬看着何非,又气又急,她说雪云姐是多好的人,当初我做了错事,为了惩罚我自己,为了不再伤害你的家庭,不伤害雪云姐,我自己去了美国,你知道我一个人在那里有多难……幸好后来我遇到了杰瑞。 杰瑞听着不由得走过来,抱住了安冬,轻轻吻了安冬的额头说,亲爱的,我爱你! 安冬看着江雪云,又看看何非,摇了摇头,说我没有想到,我走了以后,会是这样的局面……何非,你真是辜负了雪云姐,辜负了我! 安冬说着,眼泪哗哗地往下流着…… 何非抱着江雪云的手哭了起来。 安冬哭着停顿了下来,她擦了一把眼泪说,何非你告诉我,还差多少钱,我这张卡上有五百万,这些够不够? 何非吓了一跳,他呆呆地看着安冬,又看看江雪云。 江雪云说你就跟安冬说吧,还差多少,我们先把这些钱还给人家,我看了,都是打工的贫苦人,他们不容易。安冬的钱,以后我们再还,实在不行,咱家还有别墅。 何非的声音又一次地哽咽起来,他说算上这二十万,还差一百二十万。 安冬二话没说,把卡给了杰瑞,说,杰瑞,你带着何非去取钱,马上把钱还给人家。 何非抬眼看看安冬,又看看杰瑞,杰瑞点点头说了句“ok”,然后冲何非一挥手,“let''sgo!” 何非跟着杰瑞出去取钱了,安冬搬了一把椅子,坐在了江雪云的身边,她抓着江雪云的手说:“雪云姐,我会让何非重新回到你身边的!” 江雪云看着安冬,一扭头,眼泪“哗”地倾泻而出。 本书源自看书辋 ... 第一百七十九章 献身 叶水莲没有把镯子要回来,心里不高兴,她给刁德发打电话说,你一定要把那镯子要回来,我看着那镯子戴在她胳膊上我生气,你把那个镯子给我,你奶奶的,我认识你这么长时间,你还么送给我这么贵的镯子呢?!刚认识她两天半…… 刁德发一叠声地说奶奶,姑奶奶,你快饶了我吧,老警察找不着镯子了,跟我豁命了,我说镯子让我输了,她不干,闹着要跟我离婚呢…… 呸——!叶水莲使劲地“呸”了一声,她说她早就该跟你离婚!能跟你过到现在,我真是服了她了,你自己惹的祸,你活该! 叶水莲想挂了电话,但是想着那个镯子还戴在宋明丽的胳膊上,她心里嫉妒得不行,想起这件事就禁不住浑身发抖,她说无论如何你把那个镯子给要回来,我再也不想看见那个镯子戴在她的手上! 刁德发一边擦着汗一边说,一个比一个厉害,这特么的……好、好,我去要镯子。 刁德发挂了电话,一个人在外面象遛狗似的遛起了自己,他不知去哪里,也不敢给宋明丽打电话要镯子,就一个人在街上丢了魂似的溜过来蹭过去。 宋明丽寻思了半天,翻来覆去地想这件事,这个镯子明明是刁德发送给她的,怎么他自己不来要,反而让叶水莲来要呢? 宋明丽琢磨着想给刁德发打这个电话,可是思来想去,她没打。她不知道叶水莲管她要这个镯子是怎么回事,叶水莲跟刁德发到底什么关系,刁德发如果想要这个镯子,为什么不自己来要? 她想到自己戴着这个镯子,全饭店都嚷动了,经理都看她这个镯子了,赵永利也看见了,如果平白无故地没了,她刚跟人家说这镯子得靠人养,这么两天就不戴了,她感觉没面子。再说她老公前几天也问她了,她说喜欢这个镯子好久了,发了奖金狠狠心,花了六百元钱买的这个镯子。 现在,如果她没有这个镯子了,会有很多的事等着她去解释,再说面子上也过不去,她思来想去,决定孤注一掷。 她在心里分析着,叶水莲管她要这个镯子,有可能是她想多了,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刁德发觉得这么贵的镯子送给她了,有些后悔了。 她想象着刁德发喜欢她的样子,翻来复去地想,怎么想刁德发也是真的喜欢她。她想到自己的身子也被刁德发摸了一遍,该看的也看了,如果就这样闷声不响地把镯子还给刁德发,太吃亏了。想到这里,她决定一不做二不休,扳不倒葫芦洒不了油,她干脆就把这身子给了刁德发,只要刁德发睡了她,就再也不好意思来管她要这个镯子了。 那时,天已经黑了,宋明丽看看吃饭的客人不算多,就跟赵经理打了个招呼,说她家里有点事,提前回去一会儿。 赵经理稍微愣了一下,说,好好。 因为以前这种请一会儿假这样的小事情,宋明丽跟叶水莲两个人打个招呼就可以了,除非特别忙的时候,而现在,饭带也不忙,宋明丽却来跟自己打招呼,赵经理感觉有点奇怪,但还是很痛快地点头答应了。 叶水莲不见了宋明丽的身影,感觉有些奇怪,恰好赵经理从身边走过,他说水莲今天忙活着点,明丽家里有事提前走了。 叶水莲“哦”了一声,便再也静不下心来。 她想着自己今天管宋明丽要镯子了,宋明丽死不承认,弄得她上不来下不去地尴尬在那里,原本她心里就生气,现在宋明丽请假了,她的心里就像装了一只兔子似的突突地跳个不停。 凭着女人的直觉,她觉得宋明丽去找刁德发了。 就是到现在为止,她也不知道宋明丽和刁德发到底发展到什么程度了,到底是勾引未遂,还是已经上手了,叶水莲想着这些,不觉得心里生气。 嫉妒是一把刀,尤其是这种关系,想到刁德发把自己的子宫都弄没了,想到他想在有可能跟宋明丽一起喝酒,或者已经去了宾馆,叶水莲的心仿佛被火少了一般。 她早已经忘了赵经理刚才跟她多说的话,悄悄跟小青说了一声,就出去了。 她骑上电动车,四处寻找宋明丽和刁德发的踪影,饭店、宾馆…… 宋明丽出了饭店,找了个合适的地方给刁德发打了一个电话。刁德发当时被霍俊英轰了出来,正好不敢回家,他看见了宋明丽的电话,顿时心里一阵激动。 色胆包天,他看见了宋明丽的手机号,眼前顿时浮现出宋明丽白白胖胖的身体,他早已忘了霍俊英跟他发火,忘记了叶水莲跟他着急,他颤着声儿地说着,小丽啊,有什么事吗? 宋明丽听着刁德发献媚讨好的声音,心里立即明白了,刁德发还是和上次一样那么喜欢她,否则声音不会如此颤抖,绵软。 宋明丽原本在心里拿定了主意,于是她用了一种只有跟赵永利通电话时才有的嗲得让刁德发两腿发软的口气,拉着长声地说,刁哥,没有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嘛? 能,能。刁德发被霍俊英赶出来以后,狼狈得就像一只丧家之犬,一个人在街上溜来蹭去,现在宋明丽给他打电话,还用了这样一种口气,他顿时觉得两眼放光,好像前面有一大块金元宝在等着他。 他说小丽你吃饭了吗? 宋明丽继续保持着她的嗲声嗲气说,还没呢。 那好,我请你吃饭。刁德发有了上次让叶水莲抓住的经验,这次选了一个离家,离叶水莲工作的饭店比较远的地方,让宋明丽过去,然后他打了出租,催促着出租司机很快来到了那个小饭店。 宋明丽骑着电动车已经到了,刁德发找了一个僻静的小房间,两个人进去坐下,点了四个菜,要了一瓶白酒喝了起来。 刁德发分析着宋明丽这次来找他,可能是因为那个镯子的事,他知道叶水莲已经管她要那个镯子了,可是宋明丽没给。现在宋明丽主动来找他,并且还用了那样一种温柔甜蜜的声音,他知道宋明丽肯定是来哄他了,她不想给他那个镯子。 想到霍俊英疯了一般的跟他发火要那个镯子,刁德发禁不住打了一个寒噤,不过他转念一想,都老夫老妻了,不至于因为这个镯子就怎么着,所以霍俊英那儿就不管她了,眼下最要紧的是,把宋明丽先哄到手再说。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想宋明丽已经想了多少个晚上了,甚至做梦都把床单弄湿了,现在,宋明丽主动来找他了,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拒绝他,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吧,眼下,他高高兴兴地和宋明丽喝几盅才是正事。 他知道宋明丽酒量大,上次喝啤酒,一人喝了三瓶,宋明丽除了脸有些红,别的基本没事,一点喝醉的迹象都没有,所以他今天换了白酒,他就不信给宋明丽喝上半斤白酒,再来两瓶啤酒宋明丽喝不醉。 想到这儿,他满满地给宋明丽倒了一大杯,自己也倒了一大杯,冲宋明丽举起了杯。 宋明丽也想了,今天这酒如果不喝多,她万一改了主意不跟刁德发上床呢,或者万一自己妩媚不够,没有勾起刁德发的欲|望呢,那么她的镯子岂不是还不能稳稳保住? 想到这儿,她端起酒杯,一抿嘴喝了半杯。 痛快!刁德发喊了一声痛快,一仰脖也喝了半杯。 宋明丽半杯酒喝下去,脸“腾”地红了,她自己知道自己能喝几两白酒,可是这么个喝法呀,那是平时没事边吃边喝,速度没这么快,现在她空着肚子一口菜也没吃,端起来就喝了半杯,她顿时感觉胃里、肚子里火烧火燎起来。 刁德发看着宋明丽的脸庞发红,眼睛里透出了几许迷离,恨不得立即把宋明丽搂在怀里,于是他端起酒杯,一仰脖把剩下的半杯喝了下去。 宋明丽看看刁德发,也豁出去了,端起酒杯,一仰脖也干了下去。 好!刁德发一激动站了起来,刚才他和宋明丽围着圆桌坐着,两个人中间隔了一个座位,现在他站起身来,毫不犹豫地坐在了宋明丽身边。 宋明丽酒喝得太急,不由得咳嗽起来,刁德发赶紧伸出手来,帮她捶后背,划拉前胸,当他黑鸡爪般的手碰到宋明丽柔软的白馒头似的胸脯时,刁德发陡然激动起来,他看着那一起一伏的高高耸起的山峦,再也忍不住了。 他一把手顺着宋明丽的衣领钻了进去,抓着宋明丽的白馒头揉搓了起来,他感觉不过瘾,干脆解开了她前襟的两个扣子,把一只胸罩往下一拽,趴在上面允吸起来…… 宋明丽听见了脚步声,不由得坐直了身子,她轻喊了一声刁哥,有人来了,然后回过身去。 刁德发赶紧直起身来,看见服务员端着菜送菜来了。 服务员把菜放下以后,刁德发还想继续刚才的动作,宋明丽浪笑两声,轻轻指了指他的有些歪扭的黑鼻子尖说,你着什么急呀!同时用眼睛画着钩的看了他一眼,刁德发嘿嘿地笑了。 他端起宋明丽的酒杯,用舌头舔了一圈,然后喝下半杯,把剩下那半杯送到宋明丽的嘴边。 宋明丽看看他,咯咯地笑了几声,她手不动杯,任由着刁德发把那半杯残酒送到了她的嘴里。 刁德发实在等不及了,他说,丽,亲亲,心肝,旁边有个小宾馆,我们去那儿休息一会儿行吗?说完刁德发又开始亲吻宋明丽。 宋明丽心里也早就着急了,她还得回家呢,回家晚了,她家里那口子她也惹不起呀,于是她半推半就地说,行,就在一起说说话啊。 刁德发鸡啄米似的点点头说,好好,就说说话。 两个人出了饭店,宋明丽推着电动车,刁德发在一边跟着到了宾馆前,刁德发说你把车子放在后面,我去前面登记。 宋明丽说好,推着电动车往后走,叶水莲刚好赶到,看见宋明丽推着电动车进宾馆的背影。 本文来自看書辋小说 ... 第一百八十章 选择 谭之江那一晚上陷入了煎熬,楚玉和姚佳两个人同时出现在了他的家里,两个人各自都知道对方心理的目的,三个人坐在一起难免尴尬。 姚佳和楚玉、谭之江坐了一会儿,环视了一下四周,站起身来去收拾那些桌上的碗筷了。楚玉一见感觉不合适,赶紧起身说别,别,还是我来收拾。 姚佳看看楚玉笑了,说这些活儿还是由我来干吧,我干习惯了。 楚玉看看姚佳,一身端庄素净大方得体的服装,而自己却明显得妖娆性感,相比之下倒显得姚佳落落大方,充满自信,而她,却有些哗众取宠的小家子气了。 楚玉听了姚佳说的“我干习惯了”这句话,感觉有些刺耳,因为她向来做家务不是强项,听姚佳这么一说,脸上不由得略显尴尬,但是守着谭之江,她心里想表现一下,就急急忙忙地说我,我也干习惯了。 姚佳没说话,拿起喝剩了半瓶的酒瓶子放在了酒柜上,楚玉则急急忙忙收拾那些碗筷,结果她摞得太高,盘子又油腻腻的,不小心“哗啦”一声摔在了地上。 谭之江和姚佳一起跑了过来,姚佳问了句“没事吧?”,楚玉点点头,姚佳拿起笤帚和和簸箕开始收拾那些破碎之物了。 楚玉尴尬极了,谭之江见楚玉的手指微微渗出了一点鲜血,转身进客厅,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创可贴,帮楚玉粘在了手上,看着谭之江干净细长的手指,细致地帮她粘贴伤口,楚玉心里不由得又涌起一种幸福之感。 那一晚,在三个人的尴尬,和没话找话,有上句没下句的气氛中度过。 大约九点多钟的时候,谭之江的女儿打电话来,说给他买了些水果,让他等她一会儿,楚玉和姚佳听了,相继站起身来,跟谭之江告别了。 谭之江那一晚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刘敏、姚佳、楚玉三个人走马灯似的在眼前晃。 一会儿是刘敏临去世前反复跟他商量娶姚佳的场面,一会儿是姚佳很贤惠地帮他做饭收拾家务,大学时期两个人在一起恋爱的情景,也时不时地出现在眼前,可是他一翻身,楚玉娇柔、美丽的面庞和苗条的身段又在他的面前闪耀,让他的心里禁不住一阵一阵地灼热。 怎么办,怎么办……谭之江感觉一夜未睡,又感觉好像整个一晚都在半睡半醒状态。 如果是以前,他第二天肯定要去找何非了,可是何非现在这种局面,哪有闲心管他的事,他思来想去,去找程慧了。 谭之江见着程慧,左手搓右手,右手又搓左手,为难的样子把程慧逗乐了。 程慧说有什么事你就说吧,咱们都是老朋友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呀,今天这是怎么啦,看着象新女婿上门似的? 谭之江伸手一指程慧,瞪了瞪眼,慢慢地说着,咱不带这么开玩笑的,开个玩笑怎么我还小了一辈? 程慧忍不住咯咯地笑了,她说没这意思没这意思,说吧,到底有什么事,能不能直说? 谭之江把手从额头一直捋到了下巴,说,我豁出去这张老脸,就跟你说说,你给我帮个忙好不好? 程慧点点头说,好,我做了好多年的工会工作,职工个人的思想,工作态度,家庭、生活包括感情方面的事,我都负责,说吧,程慧看看谭之江脸上带着尽力掩饰着的笑容,慢慢地说着,是不是感情方面的事啊? 谭之江激动地猛一拍手,眼睛里顿时放出放光彩,他说程局长程大姐程老师你快帮我想想办法…… 程慧忍不住地笑,她说你从头到尾慢慢地跟我说,不能有隐瞒啊,否则我不掌握全面情况,就算作指导,也会存在片面性,难以客观公正地作出判断。 做什么判断呀!谭之江看着程慧不由得笑了,说这家伙,小小年纪比我还马列? 程慧“扑哧”一声笑了。 谭之江说刘敏去世以后,有好几个人给他介绍对象,让他再找一个人一起过日子。 程慧说应该呀,你才四十多岁,还不到五十呢,哪能一个人过呀? 谭之江说可是他不想找一个陌生人,相处起来还得从头适应,愿意找个自己熟悉的。 程慧看着谭之江笑了,她说咱能不能不这么拐弯抹角呀,会不会直说呀? 谭之江也笑了,他说这么大岁数,说这事不是难为情吗?于是他把姚佳和楚玉两个人对他照顾有加,他也感觉出来了,两个人对他都有那个意思。 程慧说那你的意思呢? 谭之江说,哎,跟你说实话,也不怕你笑话了,因为这事,昨晚,整整一晚我都没合眼! 程慧咯咯地笑了起来,她说想什么啦,想着做新郎啦? 谭之江看看程慧,接着说,他说说实在话,姚佳和楚玉,我觉得都挺好的,姚佳温柔贤惠,是我的初恋情人,我当年那么梦寐以求能娶姚佳作妻子……楚玉呢,年轻,漂亮,朝气蓬勃,看一眼就让人动心,在一起相处这么多年,脾气性格也了解…… 哈!程慧笑了,说你还挺实在,怎么着,鱼与熊掌不可得兼,怎么选择? 谭之江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昨晚一夜未眠,就是想这件事了。他说我翻来覆去地想,最后决定…… 这个时候,程慧的电话响了,程慧冲谭之江“嘘——”了一声,然后把电话接了起来。 电话那边楚玉的声音略带伤感,她说我昨天去谭之江那里,费了好大的劲儿做了好几个菜,可是还没跟谭之江说什么呢,姚佳就去了,三个人就那么尴尬地在一起坐着…… 程慧守着谭之江,不好意思说什么,再说眼下她还不知道谭之江的意思,所以也不好多少什么,于是就“嗯”“啊”地点头答应着。 楚玉说程慧呀,你说我怎么越来越没信心呢,你说姚佳看上去就好像谭之江上辈子的老婆似的,在他那里优雅娴熟,而我呢,以前一直跟谭之江是朋友,虽然我心里一直喜欢他,但是始终是朋友的那种相处方式,现在,尽管我心里还是一如既往地喜欢他,可是怎么在他面前表现得拙拙笨笨的,完了,程慧我完了。 程慧说行,咱今天先说到这儿,回头我去好你,我们家了面再好好说说。 嗯,楚玉满腹委屈地挂了电话。 放下楚玉的电话,程慧说,看了吗,小玉对你还是真动了心思,说实在的,我不知道你对小玉是什么感情,小玉这么多年可是一直喜欢你,怎么说呢,说暗恋也对,只是小玉呀,看似开朗活泼,骨子里还挺传统,她说你有家庭,她绝不会破坏你的家庭。 嗯,谭之江点点头说楚玉是个好姑娘,人长得漂亮,品行也端正,可是我思来想去,觉得我们俩不合适。 为什么?!程慧有些着急。 谭之江停顿了一会儿说,说真的,如果你让我从现在自己内心的感觉出发,我单独跟楚玉在一起,那种心跳、激动地感觉,真的有些象初恋的毛小子,这种感觉是以前跟姚佳在一起的感觉,可是,你说时间是个很神奇的东西,现在跟姚佳在一起,平静了许多,但也有许多温馨在其中,姚佳文雅,素质高,但是在某一方面,给我的感觉又像是第二个刘敏,就是她照顾我那种感觉……就好像这么多年来,她就一直这样安静而温暖地生活在我身边,对我的一切都了解,熟悉…… 哦,程慧听着,不由得用手指轻轻敲起桌面来。 可是,程慧你知道吗?谭之江说着,不由得坐直了身子,他看看程慧,转移了一下话题,反问了一句,你说爱是什么? 程慧一下子愣住了,爱是什么,看似他别简单的一个问题,可是让她回答却又觉得难以表达清楚。 谭之江说我来说吧,昨晚我也反复思考这个问题,最后我终于明白了,随着我明白了爱的答案,我也就终于做出了选择。 嗯,那你说。程慧听着,不由得坐直了身子,头不由自主地向前探了探。 谭之江说年轻的时候,爱是激情,是两下一对眼心下便了然,是两情相悦,是彼此吸引……可是到了我这个年龄,对于爱,又是一个新的诠释,爱是什么? 谭之江淡定地看着程慧,一字一句清晰地说着,爱是责任,是一种相互彼此各方面的适合。 程慧认真地思考着谭之江的话,谭之江终于理清楚了自己的思绪,开始娓娓道来,他说我反复地想了,虽然我喜欢楚玉,但是我们并不合适。首先年龄差距大,相差这十二岁,没有特殊情况,将来我肯定要早走她十几年,那样对她不公平。还有就是,楚玉还是个姑娘,没经受过这样的大家庭,进门就有大儿大女,还有外孙,她处理起这些关系会非常难,我不想难为她。还有她还没有自己的孩子,而我已经有了两个孩子,当时生二胎也是走后门办的指标,现在,作为一个公务人员,我已经没有任何理由生第三个孩子,就是年龄也太大了些,而楚玉才三十多点,她怎么可能一辈子没有自己的孩子,这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残酷的! 谭之江说完,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今天来找你,仅是希望你把我的意思原原本本转告给楚玉,我喜欢她,但是不能娶她。她应该认真考虑周义彬,他们两个年龄相当,周义彬这个人,我反复观察过,人品很好,他们两个又都没结过婚,没生育过,他们在一起,最合适不过,你把这句话也带给她,希望她不要错过。 嗯,程慧看着谭之江,感觉到谭之江真的是一个成熟、沉稳、有家庭责任感的男人,她知道,楚玉和谭之江已经不可能了,她在心里祝福着谭之江和姚佳,同时也在暗暗地思索,怎样才能让楚玉发自心底地接受周义彬。 本部小说来自看书罔 ... 第一百八十一章 狼狈 陈志刚发现了叶水莲和刁德发的事情,联想到这个孩子可能是刁德发的,他心里生气,可是不知如何是好。 他反复思考了几天,他觉得他要确定一件事,那就是留留到底是不是刁德发的孩子,如果是刁德发的孩子,那么会是刁德发和谁的孩子?这个孩子肯定不是叶水莲的,因为留留抱回来的时候,只有几天,叶水莲那个时候已经做了子宫切除手术。 他在心里百分之九十的确定这个孩子,是刁德发和那个胖女人的孩子,可是他需要证据。还有,他觉得叶水莲这个女人心机太重,简直是把他玩弄于股掌之间,她挑唆他和顾晓菁离了婚,可是她的背后却是那么一团乱七八糟看不清楚的东西,简直是一团龌龊。 他隐隐觉得,叶水莲那晚和刁德发厮打,然后拥抱,接吻,直至媾和……他想起来就恶心,可是还忍不住去想,他隐隐觉得那是叶水莲在吃醋,吃醋的原因他听不太清楚,他在心里隐隐觉得他和叶水莲的婚姻到头了。 他不知道跟谁去说这件事,他感觉叶水莲真是把他捉弄透了,不但给他戴了绿帽子,还让他养着她情人的孩子,他真是窝囊透顶,他像一只被窝了脖子的烧鸡,心里郁闷透了。他反复思忖着,叶水莲从一开始想进入他的家门,挑拨他和顾晓菁的关系,把顾晓菁和何非的照片发到网上去,他知道,那件事纯粹是叶水莲在捉弄顾晓菁,让他们俩离婚。因为那天晚上他明明亲眼看见顾晓菁一个人在家里。 他忽然想起找顾晓菁说说这些事,可是,他想来想去又摇了摇头,发生了这么多事,并且顾晓菁现在已经跟何非结婚了,他该怎么办?他知道叶水莲不是一盏省油的灯,虽然这件事百分之百的叶水莲的过错,但是他不能鲁莽行事,否则他又会中了叶水莲的圈套,他思来想去,去找妹妹陈秀美了。 陈秀美听了这些事,恨得牙根直痒痒,她恨不得把叶水莲抓过来,打她一顿,给她戴上高帽子去游街,可是她想到哥哥说的有道理,不能轻举妄动,否则不知什么时候上了叶水莲的圈套,反被倒打一耙,不知出现什么局面。 她想了想说哥,你说得对,我们不能轻举妄动,法院要的是证据,你说这个孩子是刁德发的,我们得有证据,你说叶水莲和刁德发通奸,那么也得有证据,否则人家倒打一耙,说你诬陷,叶水莲不是做不出这种事。 嗯,可是取证怎么去呢?那天晚上,我应该给他俩拍照了,可是过道里太黑,估计也拍不到。陈志刚说,当时我心里烦躁极了,没想起来,过后想起来,也时过境迁了,不过我也想了,那个过道那么黑,就是拍也拍不到什么。 你没说这件事,没跟她大吵大闹就对了,她现在还不知道这件事败露,这样,这几天我们俩倒着班的盯着叶水莲,我估摸着你没和她着急,她就不会提高警惕。陈秀美眼珠转了转说,哥你现在明白了吧,你完全是被叶水莲给骗了,嫂子跟了你这么多年,虽然对你有不满意的地方,但是一心一意跟你过日子,从来没出过这种事…… 陈志刚现在真是悔青了肠子,可是现在说什么也晚了,他说秀美你别说了,我这心里就像被人塞上了牛毛,堵死了,就这样吧,咱来这几天盯梢叶水莲。 嗯,兄妹两个又详细地安排了这件事,然后陈志刚回家了。 叶水莲推着车子从饭店出来,陈秀美早已开了一辆别人的车在后面悄悄地盯梢了。 她看见叶水莲东瞅瞅西看看,鬼鬼祟祟的似乎害怕别人发现,又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叶水莲发现宋明丽推着电动车进了宾馆,而刁德发则从前门进去了,叶水莲心里气坏了,她尾随着宋明丽一前一后从后门进了宾馆。 陈秀美觉得不对劲,赶紧从车上找了一个大墨镜,她看见车上有姜家伟的风衣,就顺手穿上,然后用一条围巾围住了脸,戴上了墨镜,悄悄地跟在了叶水莲身后。 叶水莲眼看着宋明丽进了218房间,她不知道是现在冲进去好,还是过一会儿敲门进去好。她想了想,宋明丽进去肯定锁门,她现在进去,宋明丽和刁德发还没开始,她什么也抓不到,于是她就在拐角处等。 陈秀美见叶水莲停在了拐角处,于是她就在门外等着,她观察着叶水莲的身影,搞不明白她想干什么。 刁德发此时正是春风得意,他早已忘了霍俊英扯着嗓子骂他,他现在看着宋明丽和她单独在一个房间里,从宋明丽肯跟他开房间,他就明白今晚可以为所欲为了,正好霍俊英不让她回家,他要想办法把宋明丽留下,让她陪自己一晚。 他问宋明丽家里有人吗,宋明丽红着脸说她老公出差了,刁德发美得浑身发抖,他再也忍不住,浑身颤抖着去脱宋明丽的衣服,嘴里小声地喊着,丽丽,想死我了,你不知道,你都要把我折磨死了,我白天黑夜的想你,晚上一闭眼就是你白白胖胖的身体在眼前扭动,快…… 宋明丽见刁德发猴急的样子,故意说她要先去洗澡,刁德发说我给你洗,宋明丽说不要,然后扭动着白白胖胖的身子去了洗手间。 刁德发看着宋明丽的背影,虽然腰部已经胖得出了好几道肉褶子,但是硕大的屁股白白胖胖,对于他来说还是充满了无尽的诱惑。 他实在忍不住,从后面跑过去,抱住了宋明丽的身子,两只鸡爪似的手抓着宋明丽的大尺寸的胸不停地揉搓着,揉搓着……最后竟然蹲下身子,趴在了宋明丽的屁股,一张脸在那硕大的屁股上连拱带舔…… 宋明丽使劲扭动了一下大屁股,娇里娇气地用那原本不细地嗓音发嗲,人家要去洗澡嘛,看你,猴儿急! 宋明丽说着,把刁德发抓着她大胸的两只手放下,扭动着硕大的屁股进卫生间了。 刁德发兴奋地“咕噜”一下,在床上打了个滚。 叶水莲再也等不及了,她悄悄地走到门口,听到里面似乎有放水洗澡的声音,她知道两个人脱衣服了,于是她抚了抚胸口,咬着下唇,不轻不重地敲了几下门。 里面传出了刁德发标准的公鸭嗓:“谁呀——?” 叶水莲捏着鼻子故意用一种有些发嗲的声音说,先生,是我,服务员。 刁德发听着声音,觉得挺好听,他觉得宋明丽在洗澡,本不想给服务员开门,可是听着服务员的声音挺嗲,他想看看服务员长得什么样,于是就打开了房间的门。 打开房门的一瞬,刁德发不禁在心里“妈呀!”一声,他来不及叫喊,直接跑到了床上,抱着脑袋躲到了床脚,叶水莲冲过去使劲地捶打着刁德发,刁德发抱着脑袋求饶,这个时候陈秀美戴着墨镜进来了,叶水莲打刁德发打得忘情,连陈秀美给她们录像都没注意。 叶水莲太生气了,她边打边骂,你奶奶的刁德发,我草你奶奶,你把老娘的子宫都玩没了,老娘跟了你好几年,你给我什么啦,你刚一见这个浪货,就给她两万块钱的镯子…… 宋明丽在房间里听出了外面不对劲,她想跑,可是她是光着身子进的浴室,她不由得裹上浴巾,悄悄地把卫生巾的门推开了一条缝,陈秀美注意到了卫生间的门响,赶紧往外走,宋明丽看见一个女人穿着风衣,也看不清长相,她以为是刁德发的老婆在打刁德发,而那个女人是跟刁德发老婆一起来的,所以她赶紧关上了洗手间的门。 陈秀美赶紧出去了。 她看见了卫生间里有一个光着身子的女人的身影,从叶水莲骂刁德发的话里,她已听出了怎么回事,她觉得这事太乱了,她怕自己搅乱了计划,于是就大步地走出去了。 宋明丽在卫生间里看见走了一个人,她赶紧披上浴巾,她看看自己的衣服就在椅子上堆着,于是她悄悄悄悄地跑过去,想去抱衣服。 几乎是同时,她发现了打刁德发的女人是叶水莲,叶水莲也发现了光着身子的宋明丽,叶水莲二话没说,拿出手机“啪啪啪”给宋明丽连拍了几张光着身子的狼狈相片,她在宋明理还没回过味来的时候,飞一般地跑了。 她当时脑子里闪过了宋明丽和赵永利两个人合伙打她删录像的情景,她担心昨日重现,刁德发和宋明丽联合起来让她删相片,于是飞一般地跑了。 宋明丽此时此刻百分之百地明白了刁德发和叶水莲的关系,她恨透了刁德发,禁不住光着大白身子扑上去打刁德发,刁德发被叶水莲没头没脸地打了一顿,然后他看见叶水莲跑了,而宋明丽光着大白身子扑上来了。 原本他那么迷恋这个白胖的会扭动的身体,可是此时此刻,他像是一个患了阳痿的病人,蔫塌塌的,没有了半点战斗力,他眼看着宋明丽又把他打骂了一顿,宋明丽三下五除二穿上了衣服,扬了扬手腕上的镯子说,今天就算老娘跟你睡过觉了,这个镯子我戴走了,以后,这个镯子姓宋,跟你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哼! 宋明丽说完,气呼呼地扬长而去。 本书首发于看书蛧 ... 第一百八十二章 大结局 安冬慷慨解囊,帮顾晓菁度过了难关,顾晓菁感觉恍若做了一场大梦,抱着安冬哭了起来。 安冬说,作为朋友,我应该帮你度难关的,但是,如果你拿我当朋友,在心里还认我这个朋友,我们能不能说说真心话。 顾晓菁点点头,她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顾晓菁不知从何说起,长叹了一声,她说我走到今天这一步,自己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些什么,这两年来,我感觉好像晴天下了一场霹雳雨,砸得我晕头转向,无处可逃。 顾晓菁慢慢地从叶水莲勾引陈志刚,到设计让他们离婚,然后自己一而再地挨打,跟何非走到了一起,然后为了抓住婚姻,从江雪云手中夺过了何非…… 顾晓菁说我感觉老天爷好像看见了这一切,他在惩罚我,所以才让我摊上这么大的事,这件事简直要把我逼疯了,六百万,我真的差一点就自杀了……虽然那些欠款已经暂时还上了,可是顾晓菁想起这件事,就心有余悸,她呆呆地抱着自己的脑袋,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安冬看看顾晓菁,也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她说晓菁,我知道你要强,可是婚姻这事,不同于买东西,你喜欢的东西可以花钱去买,你喜欢的东西可以想尽一切办法,千方百计地得到它。 顾晓菁看看安冬,颓废地点了点头,说我知道,我曾经想过,无论有多难,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我也要得到何非,得到他的人,得到他的心,可是自从结婚那一天起,我就发现他无时无刻不惦记着江雪云,无时无刻不惦记着他的儿女,他的心全在他们身上,我试图拼尽全力,从行为上控制他,不让他跟江雪云联系,可是,他的心呢,我阻止得了吗?顾晓菁说着,抱着头哽咽着哭了起来。 她说当年跟陈志刚离婚的时候,我就感觉自己像一只落水的凤凰,狼狈得被周围的人嘲笑,如今,我跟何非结婚好几个月了,我越来越感觉,自己这一次不单单是落了水,简直就是被拔了毛,光秃秃的一个肉身子,站在那里让所有的人嘲笑,我原以为何非温和好脾气,可谁知道,这么温和好脾气的人,心里却有一座钢铁长城,那就是他心里只有江雪云,只有他的儿女,他睁开眼睛闭上眼睛,从来没有把我当作他的家,他的家人只有江雪云和他的孩子。 顾晓菁说着,实在忍不住情绪,呜呜地哭了起来。 安冬走过去,抱住了顾晓菁,她拍着顾晓菁的肩膀,轻轻地说着,离开他,让他回到他该回去的地方,你的生活,自然有老天爷为你做主!行至水穷处,坐看云起时,生活就是这样,你越是跟它较劲,它就越跟你较劲,跟生活较劲的结果就是疲惫至极还一塌糊涂。人都有犯迷糊的时候,就好像我们走路要过坎,走过去了,就没事了。就像我当年,那么难过的离开了这里,然后遇到了杰瑞……安冬说完,用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幸福地说,我们的小baby就要来到这个世界了! 顾晓菁看看安冬,点点头,无可奈何地说,你不说我也累了。我没有想到,江雪云竟然会拿出全部的积蓄来帮何非还账,我强行拆散了她的家,她没有对我采取任何行动,何非跟我发誓,说敢用生命担保,那些打架报复的事情,绝对不是江雪云指使。他对她的那份信任,她对他的那份无怨无悔的支持和帮助,我也真是感动了。 安冬点点头,说你,还有我,跟何非都不是一类人,只有江雪云,她虽然不会画画,但是她和何非骨子里是一类人,温和平静,与人为善,在他们的眼里,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是好人。 顾晓菁点点头,说是,我感觉出来了,尽管我把何非抢了过来,在行为上阻止他跟江雪云来往,可是从始至终,何非从未说过恨我怨我的话,在他心里我还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好人。经过了这件事,我好像死了一回,我现在想明白了,什么钱啊,人啊,该是你的永远是你的,不该是你的,来到你身边,还是会走的。 安冬没说什么,她看看顾晓菁,走过来无声地抱住了她。 陈秀美把叶水莲打刁德发的录像给了陈志刚,陈志刚起诉离婚了。 叶水莲这些天一直纠结刁德发和宋明丽的事情,一直纠结那个镯子,可是她没想到,陈志刚已经知道了全部事情,把她给起诉了。 她想不承认这一切,陈志刚把那天夜里她和刁德发在过道里的所作所为,一五一十地说了,他说留留是刁德发和一个胖女人的孩子,叶水莲吓了一跳,她拼命地说不会的,不会的! 陈志刚说这些,我也不想跟你说了,你自己去问吧。 叶水莲知道自己的婚姻保不住了,她感觉自己千辛万苦设计的这一切,最后还是毁在了刁德发的手里,她恨,她恨刁德发,恨宋明丽,恨这所有发生的一切,更恨她自己。 陈志刚说房子是我母亲的,咱俩也没什么共同财产,留留你自己处置吧,是还给刁德发,还是自己养着,比自己拿主意吧。 陈志刚说家里的存折还有三万多元钱,你全部拿走吧,或许你用得着。 叶水莲看着陈志刚,忽然间跑过来,抱着陈志刚的腿大哭了起来,她说志刚对不起,我知道你是个厚道人,我错了,我错了,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情分上,你能不能原谅我。 陈志刚看着叶水莲,眼圈红了,他说我们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错。你自己保重吧,生活上有了困难,可以跟我说。 陈志刚说完,在陈秀美的陪伴下,头也不回地走了。 叶水莲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叶水莲抱着孩子去找刁德发了,这次她没有给刁德发打电话,也没有给他发信息,而是直接去了刁德发的家里。 陈志刚的一番话,让她明白了。 说实在话,她怀疑过这个孩子,因为留留后脖颈子有一块青迹和刁德发简直是一模一样,可是她觉得可能是巧了,现在,陈志刚这样一说,她豁出去了。刁德发害得她没了子宫,害得她再一次失去家庭,而她,倾尽全部心血养育的,竟然是刁德发和别的女人的孩子。 叶水莲被激怒了,她已经不计后果了,她知道前脚踏进刁德发的家里,刁德发的家里肯定要开锅,可是她顾不了那么多了,她感觉自己现在已经惶惶如丧家之犬了,她也顾不得许多了,她要让刁德发彻底败露,让刁德发和她一样,家破人亡。 刁德发那晚被叶水莲打了一顿,也不敢回家,在外面躲了两天,今天刚刚回家。 他一进家,霍俊英就气不打一处来,她使劲地骂着刁德发,刁德发一如既往地采取滚刀肉政策,冲着霍俊英嘿嘿嘿。霍俊英骂他,他就冲着地上呸两口,霍俊英打他,他就自己扇自己两巴掌,霍俊英也拿他没办法。 她骂累了,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去饭店。 就在这个时候,叶水莲抱着留留进门了。 霍俊英吓了一跳,她认识叶水莲,也知道叶水莲曾经跟刁德发有一腿被她辞退了,现在看着叶水莲抱着一个孩子,理直气壮地推门而入,眼睛里是一种誓死如归的神情。 霍俊英不禁吓了一跳。 刁德发这个时候,也刚好从屋里出来,他看见叶水莲抱着孩子进来了,以为自己在作梦,他擦了擦眼睛,又使劲掐了自己一把,钻心地疼,他知道自己不是在作梦。 他顿时傻在了那里。 霍俊英看着叶水莲那副神情,也不知道叶水莲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她迷迷瞪瞪地问着,你,怎么来啦?有什么事? 刁德发——!叶水莲不理会霍俊英,冲着刁德发拼了命地喊了一嗓子。 刁德发吓得腿一抖,坐在了地上。 叶水莲抱着留留冲刁德发破口大骂,刁德发,你这个人渣,你自己跟别人生的私孩子,你让我养着,你害得老娘离了婚,老娘跟你没完!我今天来就是想你让你老婆,让你孩子,让你的左邻右舍都知道你是个什么人,是个都么缺德的人,你跟别人通奸让我堵在了床上,你跟别人的私生子让我养着,你害得老娘没了子宫,你还继续为非作歹,偷你老婆的镯子去给别的女人!…… 霍俊英慢慢地听明白了是怎样一回事,这时邻居们也早已被叶水莲的叫骂声惊动了,接二连三地跑到刁德发家的门口。 霍俊英气不打一处来,她上前一把拧住了刁德发的耳朵,指着叶水莲怀里的孩子,气得浑身发抖,声音发抖的地问刁德发,你说,你说,这个孩子,这是怎么回事?是怎么回事?! 刁德发尽管被叶水莲骂得晕头转向,但是他心里明白一件事,这个孩子是大事,不能让霍俊英知道,否则这一次真的会死得很难看。 他看看叶水莲,又看看霍俊英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哪儿来的这个孩子? 刁德发——!叶水莲大喊一声,她说你还敢不承认,你看看这孩子脖颈子上的青迹和你的一模一样,这孩子是你亲自抱给我的,有人亲眼看见你搀着一个胖女人在产房里,你还敢抵赖…… 刁德发听了这些,眨巴眨巴眼睛,说瞎说,这些能说明什么,都是诬陷,没有一点证据。 证据?!叶水莲见刁德发想抵赖,她气得眼珠子都红了,她说好,既然你不承认这个孩子是你的,那么现在守着这么多人,你敢跟我去给孩子做亲子鉴定吗?亲子鉴定的结果算不算证据?如果亲子鉴定能证明你跟这个孩子没关系,那么就算我在这儿放屁,胡说八道,如果亲子鉴定这是你的孩子,你说怎么办?!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盯着刁德发,刁德发脸上的汗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他张着嘴,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 霍俊英一下子明白了,她忽然把嗓音提高到了一百八十分贝,拼尽全力地冲刁德发和叶水莲喊着,都给我滚!滚!!永远不要让我再看见你!!没一个好东西——! 霍俊英说着,从门后抄起一把扫帚,铺天盖地地冲着刁德发和叶水莲扑了过去,叶水莲知道已经真相大白了,感觉解了一口气,她害怕霍俊英的扫帚打着留留,抱着留留飞快地跑了出来,刁德发早已在她前面屁滚尿流地跑了。 一个月以后。 何非跟顾晓菁办了离婚手续,回到了江雪云身边。 陈志刚把他跟叶水莲离婚的经过始末告诉了母亲,陈秀美把顾晓菁出国打工赔了很多钱的事也告诉了陈母,陈母听了,拿出一个镯子给了陈志刚。 她说这是一个她们家祖上辈辈相传了很多年的,一块集红黄绿三色福禄寿齐全的一块翡翠,她让陈志刚拿到古玉商行去试试价,把这个镯子卖了,帮顾晓菁还账。 陈志刚去试了价格,人家给了三百万。 陈母让陈志刚把这些钱给顾晓菁,先把朋友们的钱还了。 顾晓菁看着那些钱,抱着陈秀美哭了起来。 一年以后。 顾晓菁和陈志刚在家里,接到了商务局的电话,说那个逃跑的人抓住了,赃款被他挥霍了一部分,根据审计局等部门的计算,还能偿还给顾晓菁四百万。 顾晓菁抱着陈志刚激动地哭了。 全国美协大赛现场,有几对熟悉的面孔在台下焦急地等待着,安冬抱着可爱的小女儿海伦和杰瑞在一起说笑着,何非紧紧扣着江雪云的手,一起在焦急地等待着,谭之江和姚佳面带微笑地站在身旁,而周义彬却在人群里焦急地寻找着,嘴里喊着:“小玉,小玉你去哪儿啦?” 一会儿,楚玉挺着微微凸起的肚子,挽着美丽的发髻一脸幸福地出现了,周义彬激动地跑过去,抓住楚玉的手,着急地说着,你干嘛去了,急死我啦! 楚玉说上个洗手间还得汇报呀! 周义彬不好意思地笑了。 评审结果终于出来了,何非获得了全国美协新锐派画家比赛的一等奖,几个人激动地紧紧地抱在了一起…… 至于叶水莲和刁德发,有人说霍俊英因为那件事和刁德发离婚了,把老家的几间平房分给了他,叶水莲和刁德发还有留留三个人在一起过起了日子,还有人说,他们逃离了这个县城,至于去往何处,已经不知道了。 生活的河水滔滔不息,永不停止地向前流淌着,每个人的人生,就象这滔滔不息的河流,有时风平浪静,有时会遇到岛屿和暗礁,这就需要我们坚强地挺住,咬咬牙,就坚持过去了。生活,就是在不断地磨难中,不断地经历着各种事情,直到我们的心变得久经风雨,逐渐成熟,仿佛大海中的美丽礁石,在海水的无数次地磨涮和洗涤下,逐渐变成了一块块晶莹剔透,璀璨夺目的水晶。 婚姻也是如此,一辈子的婚姻,总会有一辈子的摩擦,只有真正相爱的人,才能十指相扣,彼此搀扶地克服世间一切风雨和磨难,就像历久弥坚、晶莹剔透的水晶。 看書辋小说首发本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