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有家店》 关于本书抄袭的说明 能说话了真好，被屏蔽的滋味真的不好受，首先谢谢大家对这本书的关心，无论是举报的读者，还是愿意等着看更新的读者，谢谢大家的关心和支持，大侠客感激不尽。 第一我先要道个歉，对那些等着看书的人道个歉，被封了两天，让大家等着着急了，是侠客的错。 第二我也要道歉，是我对起点的规则认定不清楚，思维模糊，犯了这样的错误。 第三就是说明了，《我是木匠皇帝》那本书是我以前的作品，这一点责编知道，起点那边有记录可查，不然这本书也就出不来了，起点对抄袭的打击非常的严厉，这一点对作者来说是好事情，我很感激网站和责编。 第四关于本次的抄袭章节，总共是三章，邀请徐光启的那一段，那段我自认写的挺不错，一时糊涂就拿来用了，我原本以为自己的书，又是公众章节，应该算不上抄袭，但是网站有规定，我也是刚知道，即便是自己的书也不可以，所以那一段已经删减完毕了。 第五说一下写这本书的初衷，《我是木匠皇帝》是我的第一本小说，当初写的时候信心满满，但是写到后来崩了，看过那本书的读者应该知道。我的心里一直有一个明末小说的梦想，虽然我已经去改写都市了，但是对历史小说这份执着一直放不下。一直都想弥补《我是木匠皇帝》的遗憾，写了好几本其他的书之后，觉得自己能驾驭这个题材了，所以再一次拿了起来。 至于说风格相像，因为就是一个人写的，虽然都是明末小说，但是一个是天启皇帝，一个是崇祯皇帝，不同的人物，不同的故事。 除了邀请徐光启那一段和上本书一样，其他章节并不一样，至于说改革，建新军，改革官场这些，历史的穿越文大概都是这样吧！说不上是谁抄袭谁。 最后谢谢大家对这本书的关心，让大家担忧了，谢谢举报的读者，你们的维护让我很感动，虽然三江推荐没了，少涨了几千收藏，但是我还是要谢谢你们，你们还记得《我是木匠皇帝》那本书，我真的很感动，希望你们也能喜欢这个新的故事。这个故事的重点会放在农民起义和对外战争以及对外的领土扩张，当然也会攀科技树，我会尽最大的努力写一本我心中的明末帝王小说。 江湖大侠客=独坐池塘，拜谢！ 第一章 大明崇祯 月光皎洁，虫鸣啾啾，今日的大明百姓甚至觉得天空的月亮特别的圆，祸害大明的魏忠贤九千岁，终于要倒台了，被刚刚登基几个月的崇祯皇帝打倒了。 此时的皇宫大内却乱了套，********王承恩阴沉着脸，走到门口大声的对外面呵斥道：“快去请皇后！” 皇宫大内很多宫殿已经熄了灯，可是此时翊坤宫中却灯火通明，大明朝的圣君天子崇祯皇帝晕倒了，侍候在一边的袁妃都吓傻了，********王承恩急忙找了太医，又派了人去请周皇后。 寝宫里面，崇祯皇帝脸色发白，头上戴着白色的头巾，眼睛紧闭，牙齿紧要，躺在床上不省人事。 几位太医正在忙前忙后的急救，一位老太医正拉着袁妃询问情况，他们第一眼看到崇祯皇帝，甚至怀疑这位皇帝是得了马上风，仔细一看又不太像，毕竟袁妃和崇祯皇帝的衣服都完好。 问了********王承恩，王承恩也说了，皇上和袁妃尚未休息。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林琪有些没弄明白状况，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女人，没有奶罩，只有抹胸，抹胸开得还挺低，似乎有那么一点点的沟沟，锁骨和前胸一片雪白，很细腻。 试图张嘴说话，觉得口舌发干，林琪下意识的说道：“水，水！” 见到崇祯皇帝醒了过来，周皇后面露喜色，大声的招呼御医：“御医，御医，皇上醒过来了，你们快点过来看看。” 御医赶快来到床边，一位年老的御医给崇祯皇帝把了把脉，凝重的表情缓缓松了下来，轻舒了一口气：“启禀皇后娘娘，皇上已无大碍，只是身体还有些虚弱，开些温补的方子也就是了。” 一边的********王承恩也跟着松了口气，随即说道：“那皇上因何晕厥？” “皇上是偶感风寒才致晕厥，现在已经无甚大碍了。”老御医摇头晃脑的说道：“只要好好将养，在吃些臣开的方子，当保无虞。” 听了太医的话，王承恩也跟着松了一口气，这位可是自己的天，不能让天塌下来啊！ 躺在床上的林琪眨了眨眼睛，虽然全身都疼，脑袋还有些迷糊，可是也弄明白了眼前的情况，自己好像穿越了，还穿越成为了皇帝，看周围的打扮，应该不是清朝。 无论是太医还是自己，全都没有留辫子，顿时松了口气。 “行了，你们都退下吧！”周皇后得知崇祯皇帝没事情，也跟着松了一口气，恢复了皇后的威严，对着其他人摆了摆书说道：“让皇上好生歇息。” 先要弄明白自己是哪一个皇帝啊！林琪在床上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脑海里面已经在思忖自己的身份问题了。 轻轻的将崇祯皇帝扶起来，然后抱在怀里，周皇后接过王承恩递过来的水杯，小心翼翼的给崇祯皇帝喂水。一边还伸出手轻抚崇祯皇帝的胸口，生怕崇祯皇帝呛到。 闻着女人身上淡淡的香气，感受着脑后的柔软，崇祯皇帝穿越过来的紧张也淡去了很多。 抬头看了一眼，见床边还站着一个宫装丽人，哭的梨花带雨的，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崇祯皇帝忍不住在心里感叹，不愧是皇帝，身边的女人都不一般，长得不错。 幸亏没穿越到光绪皇帝的身上，想想光绪皇帝的几位嫔妃，崇祯皇帝直接打了一个冷战。 似乎觉得崇祯皇帝冷了，周皇后又将崇祯皇帝往怀里抱了抱，她和崇祯皇帝患难多年，对崇祯皇帝是爱到了骨子里面，刚刚见到崇祯皇帝晕过去，一身的精气神差点没被抽调。 现在崇祯皇帝醒了过来，虽然还很虚弱，可是周皇后就像是有了主心骨一般。 躺在美女的怀里，崇祯皇帝迷迷糊糊的就睡了过去，在醒来已经是天光大亮了。睁开眼睛，崇祯皇帝就看到了床边的美女，趴在床边睡的很是恬静，呼吸也很轻微。 眉毛微微有些颤抖，似乎昨夜的惊恐又在梦中出现了。 撑着身体从床上坐起来，活动了一下身子骨，发现没什么大问题，崇祯皇帝满意的点了点头，轻手轻脚的下了床，崇祯皇帝伸手将女子轻轻的抱了起来，准备将她放到床上。 没想到刚一动，女人就醒了过来，看的出来她睡的并不实。 见到崇祯皇帝抱着自己，周皇后脸色微微一红，娇声的说道：“皇上！” 对着周皇后一笑，崇祯皇帝将周皇后放到了床上，轻笑着说道：“皇后侍候了朕一晚上，想必也是累了，现在还是不要乱动了，好好躺在床上休息一下。” “妾身没事，皇上的身体还没好，在找御医来诊治一下吧！”说着周皇后就要起身。 将周皇后重新按在床上，崇祯皇帝笑着说道：“朕会找人安排，你现在就好好休息，不要让朕担心。”说着崇祯皇帝在周皇后的脸上亲了一下：“好好休息，朕晚上在来看你。” 乖巧的点了点头，有些羞涩的答应了之后，周皇后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见崇祯皇帝走出去之后，周皇后对着外面喊了一声：“长留！” 一个宫女应声走了进来，对着周皇后行了一礼说道：“奴婢在！” “告诉王公公，好生的侍候皇上，如果皇上有什么不妥，本宫为他试问！”周皇后严肃的说道：“让人盯着田妃那边，有什么风吹草动，记得告诉我，明白吗？” “是，奴婢明白！”宫女长留答应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似乎是放心了，周皇后闭上了眼睛，很快呼吸就平稳了下来。 崇祯皇帝走出寝宫，轻轻的活动了一下身体，呼吸着大明的新鲜空气，顿觉神清气爽。站在皇宫的台阶上，眺眼望去，林琪很确定这是故宫，自然也就明白了自己来到了大明朝。 “北京城此时的环境还是不错！”感叹了一句，崇祯皇帝觉得弄明白自己是哪一个皇帝更重要。 “皇上，太医已经来了！”王承恩来到崇祯皇帝的身边：“让他们再给皇上看看。” 看了一眼身边清瘦的太监，崇祯皇帝有些无语，皇宫的伙食有这么差吗？怎的如此清瘦？ 王承恩不知道崇祯皇帝的想法，只是担心崇祯皇帝的身体，他昨天还特意去问了太医，得到的答案都只有一个，那就是皇上没什么大碍，只是偶感风寒，歇息几天就没事了。 再一次见了御医，还是和昨天一样的诊断，没听几句，崇祯皇帝就将他们打发走了。 “皇上，魏公公在外面求见，早上就来了，到现在还等在外面呢！”见过御医之后，王承恩也跟着松了一口气，见崇祯皇帝没什么大碍，所幸汇报起了崇祯皇帝颇为关心的事情。 崇祯皇帝一愣，魏公公？下意识的问了一句：“魏公公？谁啊？” “就是魏忠贤魏公公啊！”王承恩以为崇祯皇帝忘记了，直接说道。 魏忠贤？魏公公？崇祯皇帝这一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连忙扶住一边的柱子，免得自己再一次晕过去，既然有魏忠贤，那自己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大明崇祯皇帝皇帝。 明代的亡国之君，杀妻杀子，然后在歪脖树上上吊自杀。 看了一眼搀扶自己的王承恩，崇祯皇帝也知道了，这个家伙应该就是和自己一起上吊的王承恩了吧？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崇祯皇帝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沉吟了半晌，崇祯皇帝知道，自己没有别的路可以走，那就是努力的改变这个时代。 不说为了什么大明江山，为了天下百姓，为了汉家大业，单纯的为了自己活下去，为了不被吊死在歪脖树上。 “要不拿着内库的银子跑路？”脸上闪过一抹得意：“去欧洲逍遥也是好的！” 摇了摇头，将这种不现实的想法丢出去，崇祯皇帝也舍不得放弃现在的身份，这是一国之君，这样的机会是多少人求不来的？在说现在也没到跑路的地步不是？ “带朕去内库！”回过神来的崇祯皇帝指着王承恩，直接说道。 王承恩一愣，不是说魏忠贤吗？怎么又去内库了？内库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一些金银吗？ 崇祯皇帝现在急需弄清楚自己有多少金银，正所谓兜里有钱心不慌，崇祯皇帝的穷在历史上可是出了名的。现在魏忠贤还活着，证明自己刚登基不久，相信还是有些钱的吧？ 虽然不知道崇祯皇帝为什么这么做，可是王承恩还是点了点头，带着崇祯皇帝去了内库。 打开大铁门，走进内库，崇祯皇帝看到了不少金银，至于古玩字画根本就不再这里，而是在内务府的仓库里面。 看着堆积如山的金银，崇祯皇帝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好多，自己这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的金银。这得是多少啊？崇祯皇帝脸都红了，伸手拿起一块，直接咬了一口。 用手擦了擦，成色十足，拿着一个金元宝揣进自己的怀里，用力的拍了拍，踏实了不少。 “皇上，您这是？”在崇祯皇帝身后的王承恩，一时间有些没弄明白，神情颇为古怪。 第二章 魏忠贤请罪 回头瞪了一眼王承恩，崇祯皇帝这是恼羞成怒，真是不会做太监，装作没看见不会啊！在说我拿自己的黄金，怎么了？这里可都是我的，崇祯皇帝如此安慰自己。 王承恩连忙低下头，不敢在说什么，至于崇祯皇帝拿去一个金元宝，这又算的了什么？这个天下都是皇帝的。 崇祯皇帝对王承恩的态度还算满意，点了点头说道：“行了，不要一副丧气的模样，你和朕说说，真的内库里面，究竟有多少银子？” 在前世的时候，崇祯皇帝可以听说过一件事情，那就是在李自成兵发北京城的时候，崇祯皇帝曾经召见过三海官总兵吴三桂的父亲吴襄，询问了调遣关宁铁骑进京护驾的事情。 当时吴襄给出的是一百万两军饷，需要一百万两军饷才能够将兵调到京城。 这里面究竟有多少真实度不去想，可是当时堂堂的大明王朝居然拿不出一百万两军饷。 无论是国库还是崇祯皇帝的内库，居然空得可以跑老鼠，一分钱都拿不出来。崇祯皇帝无奈之下只能请大臣们捐资助国，结果那一次捐资助国也搞成了笑话。 眯着眼睛，摸着下巴，崇祯皇帝已经在捉摸怎么从大臣们身上弄钱了。 不说别人，单单说在捐资助国事件当中，自己的老丈人，周皇后的父亲，他给崇祯皇帝捐款了一千两，最后实在是无奈拿出了三千两，还穿着旧衣服到朝上哭穷。 大臣们甚至家具搬到街上去卖，弄得好像为国尽忠一样，结果只拿出了几百两，简直就是在打崇祯皇帝的脸。也怪崇祯皇帝自己，实在是太相信那些满嘴仁义道德的大臣们了，真以为他们都是读圣贤书，做圣贤事。 那位平日里忠君报国的老丈人，在北京城破的时候，被李自成好一顿勒索。 文玩古董不算，田地房产不计，单单是黄金白金，从他家里就弄出了七十二万两之巨。 一个大臣就如此之多，还是一个闲散的国丈，其他人可想而知？储存的粮食就更不用说了，足够李自成的大军吃用，可见这些大臣有多豪富了。明末基本上就是藏富于官，哭穷大臣占据了天下的财富。 无论是魏忠贤还是天启皇帝都心知肚明，所以天启皇帝临死之时，千叮咛万嘱咐崇祯皇帝，一定要留下魏忠贤。 原因很简单，留下魏忠贤就有人给你弄钱，一旦魏忠贤没了，皇上弄钱的手也就没了。治理国家和居家过日子一样，没了钱的皇帝，那谁还会听你的？没了钱就什么都没了。 “皇上的内库当中有银七百八十万两，黄金二百六十万两。”王承恩的声音将崇祯皇帝拉回了现实。 崇祯皇帝很无奈，真的很无奈，自己就这点钱？看起来很多，听起来根本就没多少啊！ 因为这不是皇帝自己的钱，而是大明朝的钱，大明朝的国库根本就没钱，每年只能收到两百多万两的税银，想想都觉得可笑，这么大的国家，收这点税款。 大臣们给崇祯皇帝的办法就是加钱，不断的征加赋税，反证他们又不交税。 结果老百姓被逼的活不下去，在加上各地天灾不断，导致农民起义席卷全国，崇祯皇帝也上吊在了煤山。 “皇上，魏公公还在外面等着呢！”王承恩见崇祯皇帝站在那里发呆，无奈之下只好提醒了一句，这内库里面站着也不是个事情，有什么事情出去说好不好？ 崇祯皇帝一甩袖子，迈着步子往外走：“带朕去见他，看他有什么话好说。” 对于这位魏忠贤，传说中的九千岁，崇祯皇帝还是非常好奇的，毕竟历史上这位的名字实在是太大了。一心祸国的魏忠贤死了，大明朝的国势急转直下，或许很能说明一些问题啊！ 那些忠君爱国的大臣，当政之后，好像做的还不如魏忠贤啊！ 这里面虽然有崇祯皇帝自己的原因，又何尝没有那些大臣的原因？ 来到偏殿，崇祯皇帝见到了一个老头正跪在地上，一身衣服有些褶皱，脸上也堆满了皱纹，见到崇祯皇帝进来，连忙磕头说道：“老奴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崇祯皇帝眉头大皱，这就是魏忠贤？大名鼎鼎的魏忠贤？ 原本还兴致冲冲的来见他，现在却真的没什么兴致了，这就是一个糟老头啊！ 威风不在，就是一个祈求活命的老太监，崇祯皇帝都能看到他颤抖的身体。那种随时都等着被人处置的无助，让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一个失败者，没有办法掌握自己命运的失败者。 对着王承恩招了招手：“魏公公看来身体不太好，朕一项是体念老臣的，让他在宫里将息几日，找太医好好的给诊治，让御膳房也用点心，好好的伺候着，等魏公公的身体好了，朕在和他商议国事。” 王承恩明白，崇祯皇帝这是要把魏忠贤给抓起来，最起码也是暗中控制起来。连忙点头道：“皇上放心，老奴会安排好的！” 魏忠贤一句话也没敢说，明知道崇祯皇帝是把自己控制起来，可是他却不敢反抗。 对于魏忠贤来说，什么事情他都敢做，可是造反他不敢，见到崇祯皇帝真的决定下狠手了，魏忠贤就心慌了，自己跑到了皇宫里面来请罪，以求崇祯皇帝能够饶他一命。 见到魏忠贤的一刻，崇祯皇帝的心里就很明白，他也犹豫了是否要像历史上那样处理魏忠贤。 崇祯皇帝是处理了魏忠贤，可是驾驭不了当权的东林党，结果被东林党直接带到了沟里面去。一个刚登基的新皇帝，身边必须有几个在泥水里趟过的老臣，为自己的江山保驾护航。 每一位皇帝临终之前，基本都会见心腹之臣留给自己的继任者，为之为顾命大臣。 哪怕关键的时候需要人出主意背黑锅，这些老臣都是最好的人选。 魏忠贤就是天启皇帝留给崇祯皇帝做这个的，或许这里面有天启皇帝个人的感情因素。魏忠贤也却时想要控制崇祯皇帝，但是现在的崇祯皇帝明白，那是原本的崇祯皇帝要除掉魏忠贤，魏忠贤想要自保而已。 至于说杀崇祯皇帝，其实魏忠贤真的没有这种想法，在遍布爪牙的皇宫大内，魏忠贤想要杀崇祯皇帝，真的不会太费力气。 到了崇祯皇帝真的要处置他的时候，魏忠贤也是直接跪地投降。 王承恩押走了魏忠贤，崇祯皇帝站在台阶上，久久不语。 虽然天空很晴朗，但是崇祯皇帝总有一种黑云压城的感觉。大明溃烂到了骨子里面，想要从新治理，甚至还不如打碎了重建，崇祯皇帝轻轻的叹了口气，一时间千头万绪，自己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夜晚很快就降临了，崇祯皇帝没有再去翊坤宫，而是来到了坤宁宫，周皇后的宫殿。 周皇后一早就在等着崇祯皇帝了，洗了花瓣浴，宫里面也做了的新的装扮，换上了崇祯皇帝喜欢的帷幔和鲜花，周皇后自己也让人精心的打扮了一番，虽然和崇祯皇帝共患难的老夫妻，可是周皇后也不是没有对手。 皇宫大内永远不缺的就是争斗，从宦官到宫女，从嫔妃到皇后，表面和气，争斗却无处不在。 进入了周皇后的寝宫，崇祯皇帝就是眼前一亮，直接将大明皇朝抛到了脑后，良辰美景，美人当前，其他的都可以暂时放下。 与周皇后饮酒作乐，很快就滚到了床上，崇祯皇帝大明的第二晚，自然是香艳无边。 心满意足的睡过去之后，崇祯皇帝既觉得自己的仿佛瞬间穿越了千山万水，猛地睁开眼睛，崇祯皇帝发现自己居然在一个柜台上，胳膊拄着柜台，手托着下巴。 这个姿势似乎是自己刚醒过来一样，在看街道的外面，是熟悉的现代化都市，难道自己又穿越回来了？ 来不多想，崇祯皇帝直接跑了过去，发现真的是现代化的街道，熟悉的大长腿，熟悉的小短裙，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让人一看就非常的激动，自己回来了？ “开启时空商店，店主身份：货郎！”一个声音在崇祯皇帝的脑海中响起，冰冷且没有感情。 “这是什么地方？”崇祯皇帝顿时大惊，刚刚问出这个问题，一股股信息就传入了崇祯皇帝的脑海里面，良久都没回过神来，这难道算是自己金手指？ 自由穿越古今，但是自己在现代只能出现在这家店里面，并且不能离开超过五百米。 在明朝睡过去，醒过来就会在店里，回头看了一眼店铺的牌子，一个大大的“当”字，实在是太显眼了。 四下看了看，崇祯皇帝无语凝捏，这里居然是纽约，美国纽约。不在是自己熟悉的华夏，而是隔着大洋的美国纽约。自己的位置是纽约两大唐人街之一的法拉盛，这家店铺就是崇祯皇帝唯一的本钱。 “还是不错的，最起码可以弄个平板电脑去明朝，吓死那帮大臣。”嘀咕了一句，只能转身向着店铺走去，自己不能离开店铺五百米的。 第三章 你的枪卖吗 走进这家属于的自己的店铺，崇祯皇帝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店铺不是很大，除了一个柜台之外，里面还有几个柜子，上面摆放着各种古董之类的东西，真假就不知道了。 在后面还有一张床，是给崇祯皇帝睡觉的地方，厨房不大，煮泡面还是可以的。 看了一眼自己柜台上放着的名片，崇祯皇帝知道了自己所在的位置，法拉盛的唐人街九号。 纽约有两个著名的唐人街，一个是在曼哈顿的华埠，主要以早期移民为主，不过现在已经拓展到了和曼哈顿相邻的布鲁克林一带。 而在曼哈顿的唐人街，现在主要是面向高端客户，餐馆什么的也都以高大上的为主，这里的华人大多是早期的两广移民，现在大多数都已经融入到了美国的主流社会，他们的圈子很保守，也很排外，对最近一些年来涌入的大陆新移民很是看不上。 说实话压榨国内新移民最厉害的，就是这帮人，崇祯皇帝脑海中的资料如是介绍。 另外一个唐人街，则是在皇后区的法拉盛，这里是九十年代开始兴起的另外一个华人聚居区，这里的移民主要以来自台湾和大陆，还有韩国的移民为主。 近些年来中国大陆的飞速发展，大量从大陆来的华裔移民的涌入了美国，不过这些新移民和曼哈顿华埠那一带的早起粤东移民，还有宝岛移民，明显尿不到一个壶里。 他们大多数选择来法拉盛这边定居，这导致该地区商业氛围也骤然飞速的成长了起来。 随着法拉盛的经济走向繁荣，大量的韩国移民也开始涌入，这让法拉盛的商业氛围更加的浓厚，到后来甚至印度，巴基斯坦和希腊的移民也是大批量的涌入，很快就成了一个亚洲风情非常浓郁的亚洲社区。 这里也迅速的形成了一个新的繁华商圈和金融中心，区区方圆半英里之内，就汇集了四十多家银行，成为了仅次于曼哈顿的纽约第二金融中心。 高度繁荣的经济，也让纽约市从这里尝到了好处，所以几乎九十年代后的每一任纽约市长都非常重视这里的治安状况，所以这里也就成了皇后区治安状况最好的街区，没有之一。 崇祯皇帝翻了一个白眼，谁说这里是皇后区治安状况最好的街区？如果治安足够好，那这个家伙是怎么回事？ 看着走进来的三个人，崇祯皇帝翻了一个白眼，趴在柜台上不想动。 “嘿，中国佬，你最好老实点！”一个黑人拿着一把手枪顶着崇祯皇帝的头，对着身后的两个同伙说道：“快点拿东西，看什么看？” 身后的两个人连忙去装东西，每个人一个大口袋，直接将崇祯皇帝货架上面的货物一扫而空。 无奈的看着他们行凶，崇祯皇帝打了一个哈切，这让那个黑人很是不满。 一把将崇祯皇帝推开，将崇祯皇帝的电脑抢过来，打开了音乐播放软件，扫了一眼播放列表：“嘿，中国佬，你的品位可真差劲，这些歌太老了。”说着找到了一首自己认为不错的歌曲，直接点了播放。 将音响开到最大，黑衣人一边扭着屁股晃动，一边得意的将摄像掉了出来，准备将它们给删掉。 崇祯皇帝对这些都不是很在乎，瞥了一眼黑人手上的手枪，崇祯皇帝终于来了兴趣，弄一把到大明朝去，最起码可以自保防身不是？摸着下巴看着黑衣人，崇祯皇帝捉摸着怎么将他的手枪买过来。 “嘿，你的手枪卖不卖？”崇祯皇帝看着黑人，调侃一般的说道：“抢劫风险太大，给我弄一批枪，钱不是问题。” 转头看着崇祯皇帝，黑人咒骂了一句：“fcak！听着，中国佬，我们是来抢劫的，不是来做生意的。” “那可真是遗憾！”崇祯皇帝耸了耸肩膀，一副十分可惜的模样：“我原来还准备高价收购的，看来是做不成生意了。不过你用钱的时候可以找我，当然，要有枪，越多越好，越好的枪越好。” “小子，你哪里还有钱？全都给我交出来！”黑人一把提起崇祯皇帝，用枪指着他的胸口：“快点说！” 崇祯皇帝摇了摇头，看着黑人说道：“我要是你我就不会这么做，我们中国人有一句俗语，做人要知足，不然很容易出事情，快点带着东西和你的人离开，因为警察就要来了。” “你说什么？”黑人瞪着崇祯皇帝：“你在说一遍？” “我说警察就要来了！”说着看了一眼柜台的一一侧，一个已经被按下去的红色按钮。 黑人扔下崇祯皇帝，大声的招呼自己的兄弟：“快点走，该死的，中国佬报警了，警察马上就要来了，快点走！” 看着三个人离开的背影，崇祯皇帝叹了口气，没买到枪，还很是很可惜。 不过货架倒是空出来了，正好自己回到大明弄点东西摆上，多赚点钱，崇祯皇帝相信肯定会有人卖枪给自己。摸摸肚子，还真有些饿了，跑到厨房给自己煮点东西吃。 时间不长，崇祯皇帝就听到外面有人推门，还在喊哈喽。 从厨房探出头，发现居然是几个警察，全都穿着防弹衣，一副小心谨慎的模样，手中握着枪，似乎准备和劫匪来一场枪战。 “嘿，我的面要糊了，稍等我一下！”崇祯皇帝答应了一声，将自己的面倒了出来，然后从厨房走了出来，一边吃了一口一边说道：“你们来的正是时候，要不要来点中国的面条？” 为首的警察是一个女人，典型的美国女人，金发碧眼，或许有一点加拿大血统。 将自己的手枪收起来，打量了一番崇祯皇帝说道：“你刚刚报的警？你这里被偷了？” “不是被偷了，是被抢了！”崇祯皇帝打量了一番女警，长得很不错，********：“你看看这里，我的宝贝全都没了，见鬼，那可全都是来自中国的古董，价值连城。” 白了一眼崇祯皇帝，在琳娜看来，这位华人店主怎么看也不像丢了大笔钱的人 “好了，我的同事要给你做笔录。”琳娜一摆手，将自己的警察证件给崇祯皇帝看了一眼，然后就转身在屋子里面看了起来，似乎想要寻找一点蛛丝马迹。 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崇祯皇帝看着琳娜：“嘿，你们的枪卖不卖？我可以出一个好价钱。” “闭嘴！”瞪了一眼崇祯皇帝，琳娜没想到这个华人居然要买枪，还是找警察买枪，他没疯掉吗？ “我只是想自保而已，那些匪徒拿的就是和你们一样的枪，我认识，洛洛克十七，他们难道不是从警察手里搞到的eon，卖给我一把也没什么大不了，我还可以用来自保。” 如果琳娜还听不出崇祯皇帝的嘲讽，那她的智商就太低了。 “我们还会再来的，您自己要小心一点，希望劫匪别在找回来。”琳娜懒得和崇祯皇帝说什么，带着人走了出去。 刚走出门口，一个警察就抱怨道：“这个中国佬一定是穷疯了，看看他在上面说的这些东西，居然价值七百万美金，这样一家破店，怎么可能会有价值七百万美金的东西被抢？” 琳娜一愣，伸手拿过同事手中的失物单，神色立马变得不好看了起来。 价值七百万美金，这就是大案，这么大的劫案，自己如此做就太草率了。 “盖普，给法证打电话，让人封锁现场，从新对现场进行搜证。”琳娜将失物单拍在盖普的胸口，大声的说道：“全都打起精神来，咱们有大案子要做了。” “嘿，琳娜，你真的相信这些东西价值七百万美金？那小子很肯能是在诈骗保险金，我看这个案子就是他自己做的。”盖普见琳娜如此分配任务，连忙抢着说道。 看了一眼自己的同事盖普，琳娜大声的说道：“查清他，无论是什么结果，查清他，ok？” 崇祯皇帝还没吃饭完，一大群警察又来了，呼啦啦的进入屋子，将崇祯皇帝很客气的请到了一边，然后就是给屋子拉起了警戒线，各种警察忙忙碌碌的进出。 不远处的记者向闻风而动的鱼，一个女记者正对着摄像机狂喷。 “在法拉盛的唐人街九号，刚刚发生了一起劫案，案犯是三名黑人男子，他们手持洛洛克十七手枪，进入了一家华人经营的店铺进行打劫，累计劫走财务价值约七百万美金。” “这是自去年城东金店被抢案之外，金额最大的一次抢劫案。” 靠在警车上，崇祯皇帝被警察拉着录口供，嘴角却扯出一抹笑容，你们以为打劫完朕就算完了？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拿了我的给我送回来，乖乖的向朕效忠才最关键。 在一辆黑色的面包车上，刚刚抢劫的头领正在开车，听着广播中的新人，忍不住破口大骂：“该死的中国佬。” “老大，老大，咱们发了，这些东西价值七百万美金，这么轻松就抢了这么多啊！”一个手下翻了翻装东西的口袋，兴奋的说道。 第四章 袁崇焕进京 开车黑人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下，忍不住大骂了一句：“闭嘴！”说着用手狠狠的拍了一下车子的方向盘，用英语咒骂了半天，被咒骂的当然就是崇祯皇帝了。 “该死的中国佬！”黑人停下来咒骂，伸手将包裹拿了过来，翻看了一下，忍不住又骂了一句。 自己只不过是想搞些钱花，这才找了一家这样的店铺，谁想到搞这么大？ 包里面这些破烂，价值七百万美金？亨特根本就不相信，肯定是那个中国佬胡乱报的，他要诈骗保险金。自己又不能跑到警察局去举报，亨特觉得自己太窝囊了。 “该死的中国佬！”虽然嘴里面咒骂着，可是亨特心里还是有一点侥幸，如果包里面的东西真的这么值钱呢？ 那自己就可能难道一大笔钱，然后直接离开美国，跑到墨西哥去逍遥，到时候谁能抓到自己？至于能不能出境eon，别闹了，美国到墨西哥的偷渡在发达不过了。 “找人，尽快把货出手，给我记住，找亚洲的古董贩子，最好联系日本人。”亨特大声的交代了一句：“千万别让警察给盯上！” 这么大的金额，警察肯定会盯着，各个出货渠道都会有眼线。 这些来自东方的古董想要脱手，只能去找亚洲人，中国人自然是最好的对象，但是抢的是中国人，亨特自然不敢拿到中国人那里去，拿到日本人哪里，那就最好不过了。 因为历史的原因，很多亚洲文物在美国都有遗存，想要弄回去，走私就成了最好的手段。 很多亚洲帮派都喜欢这个生意，利润高的吓人，甚至比走私粉来的好赚，让很多美国本土黑帮羡慕不已。 只不过这个生意不好做，用中国人的说法就是容易打眼，一旦做不好，很容易赔本。况且在亚洲找到大量的买家也很困难，只有亚洲帮派能做这样的事情。 崇祯皇帝不知道有人要拿自己的东西出货，此时他正躺在床上，听着音乐摇晃着脑袋。 “弄点什么回去好呢？”摸着下巴，崇祯皇帝琢磨，弄一批ak回去也没什么用，自己依靠这一家店也搞不到大批量，自己又不是搞帮派，而是要武装军队。 光靠黑市走私，想要武装军队，别开玩笑了，根本不现实。 “回去研究一下，看看那个时候的科学技术，从这个时代弄点设备回去，仿制一下，还是有前途的。”说着崇祯皇帝打了一个哈切，迷迷糊糊的就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崇祯皇帝缓缓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了坤宁宫的床上。 自己又回到大明朝来了，看了一眼身边熟睡的周皇后，崇祯皇帝微微一笑。没想到周皇后居然有如此小女人的一面，睡觉居然叼着手指。 翻了一个身，将周皇后从新抱在怀里，眯起眼睛，准备来一个回笼觉。 外面的王承恩看了看东边，太阳已经快要升起来了，对身边的小太监吩咐道：“皇上偶感风寒，身子不是很舒服，告诉大臣们，今天皇上就不上早朝了。” 崇祯皇帝自从继位之后，可以说是非常的勤劳，每天只睡两个时辰，绝对是宵衣旰食。 不过现在崇祯皇帝换人了，想要崇祯皇帝早起，实在是不太现实，尤其是有美女在怀，谁一大早想去面对大臣那一张张老脸，美美的睡一觉好不好？对于上早朝这件事情，崇祯皇帝根本就没什么概念。 轻轻的睁开眼睛，周皇后下意识的又眯了起来，阳光居然已经洒满床了。 看了一眼酣睡的崇祯皇帝，周皇后微微一笑，也没有去叫醒崇祯皇帝。昨日崇祯皇帝突然晕倒，可是把周皇后给吓傻了，今日不上早朝也算不得什么，轻手轻脚的下了床，招来宫女伺候着，周皇后亲自去御膳房给崇祯皇帝准备早膳。 以前在信王府的时候，崇祯皇帝就喜欢周皇后的手艺，饭菜做的非常好。 在进皇宫给天启皇帝守丧的时候，崇祯皇帝怀里还揣着周皇后给他烙的饼。每天只吃周皇后烙的饼，喝自己带进来的水，生怕魏忠贤陷害他。 其实魏忠贤要想弄死崇祯皇帝，根本不用那么费力气，皇宫里面出了崇祯皇帝自己，基本都是魏忠贤的人。 再一次醒过来，崇祯皇帝发现床上已经没人了，却闻到了饭菜的香味，顿时食指大动。从床上下来，见到周皇后正端着餐盘走进来，对着周皇后一笑，这种感觉真好。 “皇上，您醒了！”周皇后连忙走过来，伺候崇祯皇帝穿衣服。 洗漱完毕之后，崇祯皇帝又和周皇后一起吃了早饭，然后就离开了坤宁宫，到前面的乾清宫去办公。身边跟着的自然是********王承恩，弓着腰跟在崇祯皇帝的身后。 “今天有什么事情吗？”崇祯皇帝一边走，一边询问王承恩。 今天是崇祯皇帝来到这个世界以后，第一次办公，还是有些不知道做什么。 “回皇上，今日早朝大臣们递上来的折子已经送到了内阁，昨日内阁票拟之后的折子已经送了上来。”王承恩连忙答道：“紧急的事情倒是没有，司礼监那边没有紧急的折子拿过来。” 崇祯皇帝点了点头，对于大明朝内阁票拟，司礼监批红的办公流程，崇祯皇帝还是知道一些的。 没有什么大事正好，自己今天就去看一看折子，体验一下当皇上的感受。 看了一个小时的奏折，崇祯皇帝就觉得头大如斗，揉了揉发胀的眼神，崇祯皇帝随手将奏折扔到了龙书案上，不耐烦的说道：“除了参劾魏忠贤的折子，难道就没有其他的事情可以奏报了？” “大明朝这么大的地方，这么多人，怎么就一个魏忠贤就纠缠不清了？” 见崇祯皇帝怒气冲冲的样子，王承恩端了一杯温热的茶水递到了崇祯皇帝的面前，轻声的说道：“皇上息怒，墙倒众人推，本就是人之常情，皇上有意处置魏忠贤，大臣们自然能上体天心。” 瞥了一眼王承恩，崇祯皇帝没说话，而是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 自己的前任却时想搞死魏忠贤，结果被东林党利用，将阉党在朝堂上的势力一扫而空，平白让东林党做大，结果搞得自己驾驭不了东林党，弄得朝堂乌烟瘴气。 现在崇祯皇帝自然不会犯这种错误，虽然对于魏忠贤的处置，崇祯皇帝还没相好，但是绝对不会如此草率就是了。 “你们司礼监记住，这种参劾魏忠贤的奏折，全都是空话大话的，朕没工夫听，全都先放下。”崇祯皇帝一摆手，不耐烦的说道：“把民生政事的部分给朕挑出来，朕倒要看一看，在这个时候，究竟有没有人关心我大明的江山。” 现在玩了命参劾魏忠贤的，崇祯皇帝还真看不上，要是有谁能提出一点民生政事的事情，崇祯皇帝还能刮目相看。 可惜，从始至终，崇祯皇帝看到的全都是弹劾魏忠贤的奏折，其他的奏折根本一个都没有。对于崇祯皇帝来说，这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这么大的国家，难道除了搬倒魏忠贤就没有其他的事情了吗？ 陕西山西的事情不是事情？崇祯皇帝可不相信山西陕西爆发起义会没有预兆。 只是没人上报，大家全都在盯着魏忠贤的案子，一个魏忠贤的案子，将整个朝堂搅合的乌烟瘴气。大臣们忙着争权夺利，搁置了多少事情？耽误了多少事情？ 琢磨了半晌，崇祯皇帝无奈的叹了口气，或许是自己太着急了，魏忠贤的问题始终是绕不过去的问题。 处置魏忠贤，崇祯皇帝一时没有什么好主意，想了想，还是先找一个人问问。找谁呢？崇祯皇帝很快就想起了一个人，这个人叫做施邦曜，出身浙江余姚，典型的浙党官员。 不过施邦曜是浙党，却不是阉党，在齐浙楚党大批量投靠魏忠贤的时候，他却没有。 直接被魏忠贤排挤，贬斥到了福建做漳州知府，当时的漳州海盗盛行，倭寇不断，其中最有名的就是民族英雄郑成功的父亲郑芝龙。到了崇祯年间，开海贸易已经是大势所趋了。 虽然干掉了五峰船主汪直，可是没过几年，郑芝龙也起来了，东南沿海海匪不绝，大明朝的海禁政策已经是名存实亡了。 施邦曜清缴海匪，做的非常好，坐到了保境安民，后来因为功劳不断的升迁，现在光禄寺少卿。 如果说施邦曜的升迁背后，没有阉党的影子，崇祯皇帝是不相信的。 只是没有投靠魏忠贤，还能在浙党中混的那么好，这个人肯定长于斗争，是一个有能力的人。让崇祯皇帝看重的是，施邦曜最后自杀殉国了，对这样的人崇祯皇帝有一种好感。 不知道这样一位身份敏感复杂的人，在对待魏忠贤的时候会有什么看法，崇祯皇帝很期待，也希望他能给自己一点启发。 “皇上，袁崇焕奉旨进京，这是他递上来的觐见折子！”王承恩将一份奏折递给崇祯皇帝，说出了一个崇祯皇帝震撼不已的名字。 第五章 六百里加急 听了王承恩的话，崇祯皇帝微微有些愣神，没想到自己居然这么快就听到了这个名字，袁崇焕，多么大名鼎鼎的名字，但凡是知道一点大明历史的，绝对不会不知道这个人。 争议颇多，各种说法不一，专家学者的看法也不一，让袁崇焕成为了明末一个特殊的人物。 有的人说他是明末长城，如果崇祯皇帝不是自毁长城，大明尚有可为。有的人说他是明末最大的叛徒，是他出卖了大明。还有的人说他志大才疏，出了吹牛之外，根本没有什么本事。 崇祯皇帝前世听多了这种争论，恐怕九千岁魏忠贤都没有袁崇焕的争论来的多。 低着头想了想，崇祯皇帝将奏折扔在了桌子上，笑着说道：“让他等着，朕现在没工夫见他，等朕想见他的时候，在召见他。” 听了崇祯皇帝的话，王承恩有些发愣，弄不懂崇祯皇帝这是怎么了。 自从崇祯皇帝登基以来，一直在和魏忠贤做的斗争，局势稍有缓和，崇祯皇帝就召见了袁崇焕进京。召袁崇焕进京的目的也很简单，准备启用袁崇焕为辽东督师，主持收复辽东事宜。 对于这一点，崇祯皇帝显然非常的急迫，王承恩都能体会到崇祯皇帝的心情。 怎么现在却变了，袁崇焕赶到了京城，结果崇祯皇帝却不着急见他了。不过天心难测，王承恩也不敢猜想崇祯皇帝在想什么，只好躬身说道：“是，皇上，奴婢明白。” 崇祯皇帝点了点头，吩咐王承恩道：“召太常寺少卿施邦曜，朕要见见这个人！” 太常寺掌宗庙礼仪的衙门，职级和地位都非常的高，但是没什么实权。比如六部之中的礼部，排名第一，想要入内阁，坐到礼部尚书是最后一步，当然也有特别擢升的特例。 只不过在现实中，吏部尚书被称为天官，管着天下官员的官帽子，自然是实权最重的部门。 “奴婢这就去传旨！”王承恩对太常寺少卿施邦曜并不熟悉，不知道崇祯皇帝要见这位太常寺少卿所谓何事。心里虽然疑惑，脸上却没有丝毫的表现，行动也没有丝毫的迟缓。 崇祯皇帝看着王承恩的背影，心中有些怅然，伸手将袁崇焕的折子拿了起来，随手又扔到了桌子上。 毛文龙不能死，虽然崇祯皇帝对袁崇焕的看法不定，但是有一点崇祯皇帝确信，那就是毛文龙不能死。基于这一点考虑的话，袁崇焕去辽东的路直接就被堵死了。 无论毛文龙是军阀也好，还是大明臣子也好，崇祯皇帝心里都不在乎。 只要他能够牵制住鞑子，为自己争取时间，哪怕是整个辽东都变成军阀，崇祯皇帝都不在乎。 历史上毛文龙象一颗钉子死死的牵制住后金的尾巴，致使其不能远距离、长时间的在外作战，后金数次想根除毛文龙都没有成功，但他却死在了袁大人的手里，让后金能远征林丹汗以及绕道千里长期袭扰关内。 以前，每次后金主力出动，毛文龙都会率领东江镇乘势出击捣其后方，一旦没有了东江镇这个牵制，后金则可长途奔袭，进行远距离长期的在外作战。所以，皇太极在毛文龙于崇祯二年六月五日于双岛被杀的七天以后，即可宣布“整旅西征”，并且让蓟门外的蒙古部落马上赶造船只，准备用其在老哈河转运粮食随大军沿河入塞。 这个部署在六月之前还没有，而这即是将入塞的地点确定为蓟门的标志。 袁崇焕先削弱蓟镇的兵力，把重兵放在锦州使关内兵力空虚，再开马市为后金南侵准备好粮草，最后杀了毛文龙，毁了东江镇，解决了后金的后顾之忧。 这一系列举措亲手促成了后金首次从蓟门入塞，将他自己苦心经营的“宁锦防线”彻底的变成了一条名副其实的“马其诺防线”。后金不仅于崇祯二年绕道蒙古入塞，而后还先后四次绕道蒙古入塞，而这其中最具决定性的因素是毛帅被戮、东江瓦解。 如果袁崇焕不是叛变了的话，那他的军事素养可想而知。 身为辽东督师，连毛文龙的作用和重要性都没搞清楚，居然直接把毛文龙给干掉了。 崇祯皇帝在原地来回的走，越想越觉得不能将袁崇焕派到辽东去。自己现在最重要的是争取时间，不让后金闹起来，为自己在国内稳定局势，编练新军争取时间。 伟人说的好，枪杆子里面出政权，这一点崇祯皇帝深以为然。 想要有所作为，必然要有军权，这个军权不单单是指挥权，而是要有一支听从自己，并且能征善战的军队。自己有超前的眼光，还有金手指，崇祯皇帝相信自己很快就能拉起一只队伍。 一旦有了这支队伍，自己在想做什么，那就没人拦得住。 袁崇焕不能去辽东，崇祯皇帝在这一刻给自己下了决心，那就要找一个人去接替袁崇焕，这个人找谁合适呢？ “两派论！”崇祯皇帝琢磨了半天，终于想到了一点事情，这还是前世崇祯皇帝无聊的时候看到的。明末的党争已经发展到了极为激烈的程度，双方在各种政策上为了反对而反对。 辽东如此大的局面，怎么可能会没有立场？双方或许因为立场不同，或许因为想法不同，在辽东的策略上就不同。 在明末对辽策略中，拥有整体战略思想的，共有两派，一类派别代表人物是熊廷弼、王在晋、高第、毛文龙等人，可以称之为保守派。。 另一类代表人是孙承宗、袁崇焕、袁可立、祖大寿等人，可以称之为激进派。 保守派的看法是退守山海关内，以骚扰牵制为主，尽量不要与敌军发生战争，注重保存实力。在保守派中，战略思想最完备，最成熟的人是王在晋，他曾经巡抚过辽东，也向朝廷陈述过自己的主张。 只不过王在晋的主张被激进派的孙承宗给驳斥了，孙承宗认为死守山海关，万一后金攻破了三海关，又当如何？置京城于何地？ 崇祯皇帝开始也相信过这句话，可是后来琢磨了一下，这话其实有些想当然了。 在冷兵器的时代，攻破山海关？其实就是在开玩笑，根本不可能打进来。 当年战无不胜的成吉思汗也没能攻下这里，就凭努尔哈赤？别忘了，他后面还有个毛文龙，两边还有林丹汗和朝鲜，努尔哈赤有什么资本攻破山海关？ 按照袁崇焕的战略，干掉了毛文龙，后金反而一统蒙古和朝鲜，这才三番五次的进犯关内，直逼京城。 事实证明，即便到了最后，后金也没实力攻破山海关，如果不是吴三桂投降，皇太极想入关内，简直就是在做梦。那也就是说死守是一种可行的战略，虽然有些消极。 崇祯皇帝铺开一张纸，从笔架上拿起一直毛笔，蘸了蘸墨水，轻轻的在纸上写了起来。 “死守牵制，不丢蒙古和朝鲜！”写下这几个字之后，崇祯皇帝缓缓的舒了一口气：“维稳最重要，维持现状，什么都不变。” 大明亡于什么？崇祯皇帝问自己，有人会说是党争，有人会说天灾，有人会说农民起义，在崇祯皇帝看来，亡大明的其实就是一个字：钱！ 没了钱，没法练军，没法救灾，什么都没法做，国家怎么可能不亡？ 钱在谁手里？在当官的手里，税收不上来，钱弄不到，整个事情陷入了死角。 崇祯皇帝喜欢保守派的策略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钱，王在晋对辽策略，每年只花费九十六万两，激进派呢？每年花费四百万两，还将一个宁锦防线经营成了马奇诺防线。 后金大军如入无人之境，一路烧杀抢掠，直达京城。 在经历过这些事情之后，崇祯皇帝如何不怒？导致这些事情人是谁？就是给崇祯皇帝画了一大饼的袁崇焕，崇祯皇帝干掉袁崇焕也就有情可原了。 “王在晋！”崇祯皇帝再一次写下了一个名字，随后将毛笔挂了回去。 能够在这个时候认识到大明问题人不多，王在晋肯定是其中一个。从王在晋制定的军事策略就看的出来，他清楚的知道大明没钱了，没法支持辽东的大规模用兵，安稳守土才是关键。 王在晋的潜台词很清楚，大明现在的国力无法收复辽东。 暂时稳住辽东，尽快收拾内政，这才是大明的中兴之道。 只不过原本的崇祯皇帝相信了激进派，相信了袁崇焕五年平辽的誓言，结果从天启末年的好局势，搞得民不聊生，国库空的能跑老鼠。 “用王在晋接替袁崇焕督师辽东！”想了这么多，崇祯皇帝下定了决心，心里也想尽快的见一见王在晋，同时也好拿袁崇焕和王在晋对比一下，看看他们之间区别。 见王承恩回来了，崇祯皇帝沉声说道：“着内阁拟旨，六百里加急宣王在晋进京。” “六百里？”王承恩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重复道。 “六百里怎么了？嫌快还是嫌慢？”崇祯皇帝瞪着眼睛看着王承恩。 第六章 帝王心术 看着崇祯皇帝的脸，王承恩连忙低头，实在是崇祯皇帝的目光太犀利了：“合适，六百里正合适！奴婢马上就去内阁传旨！”说完再一次快速的离开了。 崇祯皇帝舒了一口气，不快也不行，这个世界很多事情就是抢时间。 “皇上，该用午膳了！”周皇后从外面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自己宫女，每一个宫女手里都端着餐盘，上面放着周皇后给崇祯皇帝准备的午膳。 对于自己的男人，周皇后非常的了解，一旦忙起来就会忘记时间。 今天果然又是如此，王承恩被崇祯皇帝弄得忙得脚不沾地，也就没人提醒崇祯皇帝吃饭的事情。周皇后却知道，崇祯皇帝自己肯定想不起来吃饭。 问这饭菜的香味，崇祯皇帝苦笑，果然是饿了，时间都过去一上午了吗？ 难怪原本的崇祯皇帝宵衣旰食，每天只睡两个时辰，实在是要做的事情太多，千头万绪。一群大臣全都指不上不说，还要花时间和他们斗智斗勇，身体劳累，心也很累。 崇祯皇帝看着周皇后，微微一笑：“皇后有心了，朕很有些饿了！” 将餐食摆好，周皇后陪着崇祯皇帝吃饭，气氛很是融洽。看着周皇后的笑脸，崇祯皇帝的郁闷稍减，心情也好了不少。 很快传旨的王承恩就回来了，见到周皇后和崇祯皇帝在吃饭，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自己跑到内阁才发现，那里的大臣们已经开始吃饭了，这下王承恩才意识到时间。着急忙慌的赶回来，准备伺候崇祯皇帝吃饭，见到崇祯皇帝吃上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见到王承恩气喘吁吁的进来，崇祯皇帝对他招了招手：“休息一下，吃点东西，皇后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谢陛下赏赐！”王承恩连忙跪地谢恩，周皇后的手艺可不是谁都能尝到的。 擦了擦嘴，将毛巾扔到桌子上，崇祯皇帝站起身子，径直走到王承恩的身边，伸手将他拉了起来：“行了，以前在王府都是你陪着朕吃饭的，宫里虽然规矩多，但是朕和你之间没那么多规矩。” “谢皇上！”王承恩感受着崇祯皇帝手上传来的温度，连忙说道。 吃过午饭，崇祯皇帝就见到了施邦曜，这位太常寺卿，殉国大臣。 施邦曜根本没想到崇祯皇帝会召见自己，虽然太常寺是掌管礼仪的衙门，可是真的没什么大事情，说起来就算是一个清水衙门。崇祯皇帝如此急迫的召见自己，施邦曜心里也是惴惴不安。 撩衣袍跪倒在地，施邦曜大声的说道：“臣施邦曜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崇祯皇帝打量着施邦曜，此时的施邦曜看起来也就四十多岁的年纪，胡须并不是很长，但是打理的很干净。一身官服也很得体，虽然没抬头，可是崇祯皇帝还是能感觉到这是一个精明的人。 身材有几分瘦削，让施邦曜更精神了，崇祯皇帝只是看着施邦曜，也不开口，大殿中的气氛有些凝重。 施邦曜的呼吸声加重了不少，很多大臣曾经看开玩笑，见皇上无非两种结果，要吗加官进爵，要吗死无全尸，至于几率，那就不好说了。对施邦曜而言，此时此刻加官进爵的可能性实在是太小了。 良久，崇祯皇帝淡淡的开口：“起来回话，用过午膳没有，让御膳房给你备些吃的？” 一听崇祯皇帝的问话，施邦曜就在心里叫苦，这个问题怎么回答都不好。说没吃，让皇上等自己吃饭？说吃了，可是自己明明没吃，那就是欺君。 崇祯皇帝也是故意刁难施邦曜，想要看看他的反应。 “回皇上，臣来的时候带了些干粮，刚刚后见的时候已经吃过了。”施邦曜躬身说道。 点了点头，崇祯皇帝一笑，死无对证，反证东西吃到肚子里面了，有没有都吃完了。看了一眼施邦曜，崇祯皇帝将一份奏折递给王承恩：“拿给施爱卿看一看！” 这份奏折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只是参劾魏忠贤的奏折，还是言辞比较激烈的。 施邦曜一愣，看奏折？难道有人参劾自己？可是自己有什么好参劾的，太常寺是一个清水衙门，自己也没贪污受贿，更别提什么结党营私了，心里一时间有些不安。 在这个朝堂上，施邦曜见识过太多莫须有的事情了，崇祯皇帝给自己看奏折，自然不可能是看看就罢了。 拿起奏折，施邦曜仔细的看了起来，很快就发现这是参劾魏忠贤的折子。 看了看落款，是一个御史，虽然见过，同朝为官，但是和自己并不熟悉。可是皇上给自己看这样的奏折做什么？施邦曜有些不明白，缓缓的将奏折合上，施邦曜站在一边，等着崇祯皇帝问话。 “施爱卿，觉得这份奏折如何？”崇祯皇帝面无表情的看着施邦曜，沉声问道。 问自己？施邦曜的大脑快速的旋转，崇祯皇帝这个问题肯定不这么简单，可是自己到现在为止也没抓住重点。想了想，施邦曜还是说道：“这份奏折参劾司礼监魏公公干政。” 见施邦曜停了下来，崇祯皇帝一皱眉头，却没说话，只是盯着施邦曜。 “微臣觉得这份奏折代表了朝廷中大部分官员的想法。”说出这句话，施邦曜松了一口气，横竖就是这么回事。 “那施爱卿觉得魏忠贤如何？”崇祯皇帝看着施邦曜，淡淡的说道：“祸国权阉，还是大明功臣？” 施邦曜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心中叫苦不迭，谁想到皇上叫自己来，居然是问魏忠贤的事情，这简直就是无妄之灾，自己连奏折都没上，怎么就找到自己身上来了。 “微臣，微臣觉得魏忠贤功是有的，但是过也是有的。”说完这句话，施邦曜打量着崇祯皇帝，想看看崇祯皇帝的表情，可是却什么都没看出来。从始至终，崇祯皇帝就那一个表情。 这种喜怒不形于色，根本猜到皇上的心思，施邦曜觉得最难办了。 无论喜怒，皇上只要有情绪，那就是最好的，一旦没了情绪，那就真的糟糕了。 历史上的嘉靖皇帝，一直以来都是以喜怒无常著称，大臣们想猜到这位的心思，那就是不可能。可是没有一个大臣敢小看嘉靖皇帝，这位皇帝就和大臣们斗了一辈子。 “功也有，过也有？”崇祯皇帝重复了一句施邦曜的话，心中可以说是失望至极，微微一笑：“那你觉得朕该如何？朝堂上下都再参劾魏忠贤，朕该如何处置他？杀了？还是保了？” 施邦曜眼睛一亮，心中也松了一口气，虽然不知道崇祯皇帝为什么找到自己，但是终于弄明白崇祯皇帝的意思了。 “臣觉得大臣们参阂阉党，参阂魏忠贤，不查不足以明纲纪，不查不足以安人心。”施邦曜咬着牙，大声的说道：“魏忠贤究竟如何，查一查就知道了，没有奏折上说的这些事情，也能还魏公公一个清白。” 崇祯皇帝看着施邦曜，半晌没有说话，最后摆了摆手，示意施邦曜退下去。 见崇祯皇帝的态度，施邦曜怎么会不明白崇祯皇帝对自己的回答不满意。施邦曜心里发苦，但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件事情太大，大到他根本无力的程度。 看着施邦曜的背影，崇祯皇帝坐在龙椅上，面露苦笑。 自己以为为大明殉葬的大臣，最起码忠心没问题，敢说一些别人不敢说的话，但是崇祯皇帝知道自己错了。能够提出问题，但是没有解决办法，说起来一套套的，解决问题却没有好主意。 施邦曜殉国前说的那句话，崇祯皇帝此时有了更加深刻的体会。 “惭无半策匡时难，惟有孤忠报国恩！” 或许作为御史是一个不错的人，参劾他人，治理地方都可以，上升到国策层面，施邦曜不是这样的人才。 崇祯皇帝再一次拿起笔，在纸上再一次写上了四个字：知人善任！ 看了一眼王承恩，崇祯皇帝靠在龙椅上，微微一笑，自己发现了一个顺天府尹的材料。只不过需要考量一下，看看施邦曜有没有得罪人的决心，如果是老好人，不做也罢。 “传旨，擢升施邦曜为右副都御使。”崇祯皇帝将笔放下，笑着说道：“看看你的表现吧！” “是，皇上！”王承恩看得出崇祯皇帝对施邦曜的答案不满，但是崇祯皇帝还给施邦曜升了官，这是为什么？ 帝王心术，王承恩归结到了这四个字上，以前自己很了解崇祯皇帝，可是现在自己居然看不明白了，眼前这位皇帝的做法让人看不懂，相信很多大臣也看不懂。 崇祯皇帝才不管别人看不看的懂，心中已经下了决定，那就是先拖着。等等再看，反正魏忠贤已经在自己的掌控当中了，暂时不动，静观其变。 舒了一口气，崇祯皇帝觉得最要紧的是拿下东厂和锦衣卫，不能做瞎子啊！ 光听大臣说，那就和瞎子聋子没区别了，崇祯皇帝可不想外面兵败，自己还被大臣蒙在鼓里。 第七章 日本三水会 见了施邦曜，与想象中的差很多，崇祯皇帝虽然有些失望，但是却纠正了自己的想法。知道靠着历史来看大臣，基本没什么用，毕竟历史是人写的。尤其明朝历史还是清朝人写的，是为历史上最不靠谱的官方史料。 “明末争议人物颇多，要自己去看，自己去挑选！”崇祯皇帝舒了一口气，似乎要将胸中的浊气给呼出去。 自从自己来到大明朝，好像深呼吸的次数更多了，崇祯皇帝知道，这是因为自己总觉得胸中压抑。深呼吸能够缓解这种压抑，让自己能够做好受很多。 用了晚膳，崇祯皇帝陪着周皇后在后宫里面散步，宫女提着灯笼在前面开路，王承恩则是伺候在身边。 夜晚的皇宫凉风徐徐，很有几分诗情画意的味道，崇祯皇帝徜徉在这庞大的宫殿群里面，心情不错。反正最坏也不过是和前世一样，还能怎么样？这样一想，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没了。 崇祯皇帝看了看时间，伸手搂住周皇后纤细的腰身：“咱们去休息，天色已经不早了。” 借着灯光看过去，崇祯皇帝发现周皇后的脸有些红，轻轻的点了点头，将身子靠在了崇祯皇帝的肩膀山。 现代时间，纽约曼哈顿区唐人街，一间非常高档的酒吧vip房间里面，音乐异常的吵闹，只穿着比基尼的舞女在做着各种挑逗动作，走进来的黑人在舞女的身上拍了一下。 “啪！”的一声之后，舞女还跟着叫了一声，春满了春情和挑逗。 黑人将舞女搂了过来，狠狠的亲了一口，然后哈哈大笑的坐在椅子上，伸手将酒瓶拿了起来，狠狠的喝了几口。将桌子上的手枪握在手里，黑人转头看向身边的黄种人：“小子，你们的老大还来不来了？” 看了一眼黑衣人手中的洛洛克十七，黄种人的脸色丝毫不变，只是淡淡的说道：“很快！” 黄种人的英语很生硬，也并不是很熟练，他只是自顾自的坐在那里，对房间里面的其他事物也不关心。 时间不长，包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拉开，一个黄种人迈步走了进来，看到屋子里面的一幕，脸色顿时一沉，伸手从衣服口袋里面拿出了一卷美钞，直接塞进了跳舞女郎的比基尼里面。 伸手指了指门口，来人开口说道：“out，now！” 等到舞女都走了出去，来人挥手就给了早来的黄种人一个耳光：“你来这里是做什么的？弄成这样，你让少理事过来？还不去快点安排一个新的房间？” “嗨！”男人连忙收腿鞠躬，大声的说道：“我马上就去。” 来人缓缓的走到黑人的面前，面无表情的说道：“亨特先生，这一次我们少理事亲自过来，你最好保证东西是真的，不然很难收场。” “****，我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也没承诺是真的。”亨特拿起桌子上的洛洛克十七：“你们要是不想做，我可以去找台湾人，相信他们很愿意看看我的东西。” 那人缓缓的站直身子，突然一笑：“亨特先生，爱威利斯在到处打听你的下落。” 听到日本人提起爱威利斯这个名字，亨特身子一颤，表情瞬间变得很难看，嘴唇都开始颤抖了起来，抬起头看着日本人说道：“山本，你派人查我？” 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山本笑着说道：“我并没有，是爱威利斯在道上放出风，要买你的人头，五十万美金，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伸手拍了拍亨特的肩膀说道：“我都动心了，所以你最好祈祷，这一次的东西能让我们的少理事满意，不然我就准备赚一点外快了。” 亨特的身子一颤，咽了咽口水，半晌才扯出一抹笑容：“我也是想考一笔钱离开纽约而已。” “其实我更好奇的是，你到底怎么得罪了爱威利斯，那个犹太佬可好惹，我们都不想和他打交道。现在他居然愿意用五十万买你的脑袋，我很好奇这里面装了什么，居然价值五十万美金！” 说道美金两个字，山本特一郎很是用力，眼睛似乎都在冒光。 亨特抬起头，盯着山本特一郎看了半天，最后握了握手中的洛洛克十七，没有在开口说话。 很快新的地方就被准备好了，亨特来到门口，发现走廊里面已经全都是黑衣人了，虽然面容都是日本人，但是身材都很健硕。腰间鼓鼓囊囊的，显然全都别着手枪。 来到门口，山本特一郎对着亨特伸了伸手：“把枪交出来。” 看了一眼山本特一郎，亨特将手中的洛洛克十七拿了出来，伸手递给了山本特一郎。 满意的点了点头，山本特一郎伸手将门打开，对着亨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微笑着说道：“亨特先生，请进！” 此时的亨特心里后悔不迭，自己为嘛要搞这么大的事情？找到什么日本人，结果被弄成这个样子，不知道为什么，亨特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那个当铺的老板，那个中国人。 “回去找他！”亨特的脑海中闪过这样一个想法，让亨特自己都觉得疯了的想法。 现在回想起来，崇祯皇帝说过让自己回去，亨特不禁如此回忆，也是在这一刻，亨特意识到崇祯皇帝的不凡。一个小点的店主，大批量的购买军火，肯定不是普通人。 亨特如此安慰自己，这已经是他最后的退路了，爱威利斯居然通缉了自己。 伸手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伸手将脖子上的项链拿起来，放在嘴边亲了一下，然后迈步走进了屋子里面。 进到屋子里面，亨特看到了一个青年，看起来也就是二十多岁的样子，手中端着一杯红酒，不断的摇晃着。在青年的身后站着两个人，左边是一个带着眼睛的中年男子，右边则是一个短头发的少女。 亨特看的出来，那个少女应该是这个青年的护卫，目光锐利且凶狠。 “亨特先生？”青年看了一眼亨特，笑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三水尾，对亨特先生手里的一样东西非常的感兴趣，想必亨特先生已经带来了吧？” 点了点头，亨特从身后拿出了一个黑色的袋子，拉开袋子，快速的从里面拿出了一把日本短刀。 木制的刀鞘破损的很厉害，透过缝隙能看到里面的刀刃，很明亮。 三水尾伸手将刀拿了起来，伸手轻轻的抚摸了几下，缓缓的将刀抽了出来，刀光一闪而没。打量了一下刀刃，三水尾面露喜色，又看了看刀柄处的一个印字，神情就有些激动。 伸手将刀递给身后戴眼镜的男子，三水尾急切的说道：“宫本先生，请您过目！” 三水尾点了点头，双手恭敬的将刀接了过去，然后仔细的打量了一番，轻轻的敲了敲刀刃，然后看了看刀柄处的印记，对三水尾点了点头：“少理事，东西没问题。” 听了中年宫本的话，三水尾顿时面露喜色，大叫了一声。 将刀接过来，从新放回刀鞘，三水尾松了一口气，笑着对亨特说道：“亨特先生，东西很不错，我很喜欢，价钱也没问题，这把刀五十万，我收了。至于亨特身边其他的东西，我们可以继续交易，只要东西是真的，我们一定会给亨特先生一个满意的价钱。” 五十万美金？亨特的呼吸都有几分急促了，他没想到紧紧是这样一把刀，居然价值五十万美金。 亨特再一次响起了那个中国老板，看了一眼三水尾手上的刀，亨特有一种后悔的感觉，自己好像做错了一件事情。 三水尾见亨特的情绪不高，他也没问，只是对着身后的少女点了点头，少女立刻从一边拿过一个手提箱，将箱子当着亨特的面打开，里面顿时露出了一箱子美钞。 “钱都是旧钞，没有特殊标记，亨特先生可以尽情使用。”三水尾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拎起箱子，亨特迈步向着外面走去，三水尾对着身后的少女吩咐道：“让人跟着他，爱威利斯肯定回去做掉他，我不管他的死活，但是他手上的东西全都给我弄回来。” 少女点了点头，转身出去安排了，中年工本却在这个时候开口了：“我们因该去一趟那个中国店铺，亨特是抢来的东西，我觉的你那个中国店铺肯定还有我们感兴趣的东西。” 三水尾点了点头，笑着说道：“那是当然，这把刀是德川家康时期德川家臣的武士刀，只不过这个家族不存在了。” “如果能买到家族的传世刀，那价值不可估量。”中年宫本严肃的说道：“不是金钱可以衡量的，对咱们三水会好处很多，只是不知道那个中国人还能不能搞得到。” “希望可以搞得到！”三水尾微微一笑：“中国人总是有好东西的。” 崇祯皇帝虽然想过自己会见到亨特，却没想到居然这么快，看着行色匆匆的的亨特，崇祯皇帝微微一笑：“来的这么快？看你的样子，似乎遇到了了不起的事情，不会是有人要干掉你吧？” 第八章 神鬼的契约 崇祯皇帝的语气很轻松，看起来就像是在开玩笑，可是听在亨特的耳朵里却是晴天霹雳，不敢置信的看着崇祯皇帝，乞求着说道：“救救我，求你救救我！” 刚刚进入店铺的时候，亨特已经发现有人跟着自己，而且还是两队人马。 看着亨特，崇祯皇帝微微一笑，指了指门口的牌子说道：“这里是当铺，做买卖的地方。” “我买我的命！”亨特将手提箱放在桌子上，对着崇祯皇帝说道：“这里面是五十万美元，用来买我自己的命，救救我！”说着回头看了一眼，已经有车子停下来了。 打开箱子看了看，崇祯皇帝发现真的是美金，笑着将箱子盖上。 “一把日本古董刀，那可是德川家康时期的东西，如此不是浪费吗？”崇祯皇帝将箱子放到了柜台下面：“我的其他东西呢？用我的东西和我做买卖，你以为我是傻是不是？” 打量了一番亨特，崇祯皇帝摇了摇头，耸了耸肩膀：“这位先生，请问你还有什么能够出卖的？” “我的枪，我的枪！”亨特说着将自己的洛洛克十七放在了桌子上，然后看着崇祯皇帝：“只要你能救下我，我就能给你弄来抢，大批量的枪。” 崇祯皇帝摸着下巴，再一次摇了摇头：“不对等，交易时要对等的，这对我来明显是一笔赔本的买卖。” 嘴唇颤抖，亨特已经发现有人向着这边走了过来，四五个大汉，其中带头的人亨特认识，正是爱威利斯的手下西蒙斯。转过头看着崇祯皇帝，亨特大声的说道：“快点，他们来了！” 将桌子上的枪拿了起来，崇祯皇帝将一份契约拿了出来，白纸黑字，使用汉字写的。 神鬼的契约，崇祯皇帝的店铺里面的一种特殊物品，是崇祯皇帝身为店主能够兑换并使用的特殊物品之一。根绝介绍，这东西来自魔鬼，一旦签订了神鬼的契约，那么你的灵魂将属于店铺。 崇祯皇帝现在是店铺的拥有者，只不过店铺的等级太低，只是一家杂货店而已。 亨特抬起头，白痴一般的看着崇祯皇帝，已经这个时候了，还签订什么契约，这是在搞什么鬼？不过他也没办法，伸手将印泥盒子的盖打开，将自己的手指按了上去。 红色的手印特别的清晰，崇祯皇帝满意的点了点头，轻轻的吹了一口气，然后将契约小心的收了起来。 “很好！”崇祯皇帝看着亨特，看着被打开的店门说道：“你看，他们来了！” 门已经被拉开，从外面走进来四五个人，他们打量了一下崇祯皇帝，然后直接上来两个人，将亨特夹起来，然后转身就向外走了出去，为首的人甚至还对着崇祯皇帝笑了笑。 看到这一幕，崇祯皇帝无奈的摇了摇头，一句话也没说。 亨特看着崇祯皇帝，脸上全都是不敢置信，他没有大喊大闹，只是任由两个人抓着向外走。 崇祯皇帝见他们都走了，再一次将神鬼的契约给拿了出来，从另外一侧拿起一个火机，轻轻的将神鬼的契约给点燃，火苗很快升腾了起来，只不过幽蓝色的火焰让人看着很诡异。 “神鬼契约，神嫌鬼弃，跳脱众生，游离三界！”崇祯皇帝缓缓的说出这样一句话，幽蓝色的火焰直接消失在了半空中。 被压上汽车的亨特直接被代到了一个废车场，西蒙斯看着被压住的亨特，耸了耸肩膀说道：“亨特，你说这是何苦，得罪了爱威利斯。”说着掏出了手枪，直接顶住了亨特的脑袋。 砰！ 没有丝毫的犹豫的扣动了扳机，一声清脆的枪响之后，亨特的脑袋直接被打穿了。 身子一个摇晃，缓缓的栽倒在了地上，西门斯耸了耸肩膀，摇了摇头，对着身边的人说道：“扔到那边去，这里过几天就拆了，希望亨特能够上天堂。”说着还在胸口画了一个十字。 当所有人都离开，亨特缓缓的从地上做了起来，伸手抹了抹一把自己的脑袋，上面全都血。 摇晃了几下脑袋，亨特明显的感觉到伤口的位置有点痒，从外面看，他的伤口正在飞速的愈合。子弹缓缓的从伤口里面退了出来，最后掉落在地上，发出一声叮当的声音。 “活下来了？那就来店里，我有事情吩咐你！”崇祯皇帝的声音突然在亨特的脑海里面响起：“对了，顺便把我的东西给我拿回来，我不喜欢被人卖掉我的东西。” 坐在地上良久，亨特缓缓的回过神来了，张了几次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缓缓的站起身子，亨特挥舞了一下拳头，力量感爆棚。摊了摊双手，亨特喃喃自语：“****，我这是变异了？变种人？” 金刚狼？亨特想了很久，最后觉得自己好像是金刚狼，那崇祯皇帝是什么人？此时他越发觉得那个黄种人店主不平凡了。想了想，自己要不要回去？自己现在可是有超能力的人了。 “我劝你最好不要这么想！”崇祯皇帝的声音在一次想起：“你已经是一个死人了，是我让你活着，如果你想死去，那我真的可以考虑把你弄死，你觉得呢？” “不不，我马上就过去！”亨特说着就向外走，准备去拿东西，顺便去见崇祯皇帝。 将手中的匹萨塞进自己的嘴里，崇祯皇帝舒服的哼哼了一声，吃饱喝足的感觉真好。有了亨特这样一个人，自己就好办事了，不像现在的自己，只能坐在这里看着。 听到敲门声，崇祯皇帝从里面出来，发现来的居然是一群黄种人。 虽然和自己长得差不多，可是崇祯皇帝还是看出来了，这帮家伙一看就是日本人。为首是一个年轻人，在他的左右分别站着两个人，一个是短发的女子，另外一个则是带着眼睛的中年男人。 “几位，有什么事情？”崇祯皇帝笑着看着几个人，目光落到了中年的青年的身上。 到这里来的自然不是别人，正是日本三水会的三水尾，听到崇祯皇帝的问话，他仔细打量了一番崇祯皇帝的店铺，笑着说道：“我有一个生意想和你做，不知道你能不能做主？” 崇祯皇帝笑了笑说道：“当然，这是我的店铺。” “好，既然如此我就直说了，听说你这里有很多的日本古董，我希望能大量的买进一些。”三水尾看着崇祯皇帝：“价钱不是问题，最好是古董战刀，保存的越完好，价钱我给的越大方。” 生意上门了？崇祯皇帝笑着点了点头：“没问题，给我三天的时间，我准备一下货，三天之后还在这里，我们准时看货。” 三水尾见崇祯皇帝答应的痛快，点了点头，然后带着自己的人就离开了。 崇祯皇帝心情不错，搞定了亨特，还联系了一个客户，看来自己的生意可以正式开张了。 没让崇祯皇帝等太久，亨特就将东西带了回来，有些畏惧又有些激动的看着亨特，脸上带着几分激动的说道：“老板，我回来了，这是您的东西！”说着将包裹放在了柜台上。 轻轻的点了点头，指着身后的货架：“全都给我摆起来。” 亨特没有丝毫的犹豫，虽然崇祯皇帝很神秘，亨特却无比的畏惧，他不敢去猜测崇祯皇帝的来历，甚至是崇祯皇帝的想法。 等到将东西都摆好了，崇祯皇帝将那个装钱的箱子又拿了出来，伸手放到亨特的面前，轻轻的拍了拍箱子说道：“这五十万给你，自己去找人，钱不够，我可以随时再给。” “有一点给我记住，我不希望你找来的是废物，我不是做接头混混。”崇祯皇帝指着亨特说道：“我们是暗中的组织，精锐组织，明白吗？不明白去看电影，我们就类似那些黑暗组织，隐藏在暗中，组织严密，ok？” “明白！”亨特点了点头：“我会尝试雇佣退役的特种兵。” 崇祯皇帝点了点头：“我知道这五十万不够，但是慢慢来，先凑足一个小队，然后咱们搞一个大新闻。” 看着崇祯皇帝，亨特摇了摇头，自己的格局太小了，自己这位老板不知道要做什么。无论做什么，亨特都觉得没什么大不了，自己现在就是不死之身，自己怕什么？ 看着亨特拎着箱子离开，崇祯皇帝用手撑着下巴，如有所思。 卖东西赚钱，然后还没想好，一时间也是千头万绪，崇祯皇帝揉了揉自己发胀的额头。将洛洛克十七收起来，虽然只有两个弹夹，但是对崇祯皇帝来说，暂时是够用了。 看了看天色，崇祯皇帝重新躺倒在椅子上，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当再一次醒来，崇祯皇帝果然又回到了大明朝，从床上走起来，轻轻的一摊手，一把洛洛克十七就出现在了崇祯皇帝的手上，让崇祯皇帝松了一口气。 可惜神鬼的契约在这个世界不能用，况且自己只有一张，用在了亨特的身上。 站在大殿的门口，崇祯皇帝一时间有些茫然，治理这么大的帝国，事情这么多，自己从哪里开始呢？ 第九章 王恭厂大爆炸 “陛下，该用早膳了！”王承恩见到崇祯皇帝站在大殿门口，连忙迎了上来，躬身对崇祯皇帝说道：“奴婢已经让人准备好了，是不是现在就送过来？” 轻轻的点了点头，崇祯皇帝淡淡的说道：“送过来吧！” 一说到吃饭，崇祯皇帝眼睛一亮，这个世界上什么最重要？当然是吃饭。 大明朝后期多灾多难，百姓生存艰辛，流离失所，吃饭都成了问题，造反也就一点都不奇怪了。既然如此，那就先解决吃饭的问题，解决百姓的粮食问题。 回现代弄种子，弄粮食，崇祯皇帝如此想到，光弄粮食也没用。 自己要养活的是一个帝国的子民，依靠自己做贩子运量，天知道要弄到什么时候去。不过回到那个时候弄点种子是没问题的，至于化肥看看有没有办法生产。 想到这里，崇祯皇帝心情就好了不少，俗话说兜里有粮心不慌，有了钱粮赈灾也就好办了。 坐下吃饭，崇祯皇帝心情大好，只不过这种好心情很快就被打破了。崇祯皇帝突然感觉大地有些晃动，屋子里面的墙壁都跟着颤抖，崇祯皇帝脸一白。 “我靠！”大声的骂了一句崇祯皇帝直接向着大殿外面跑了出去。 在现代经历了这么多的培训，崇祯皇帝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是地震了？没等崇祯皇帝跑到门口，大殿已经剧烈的摇晃了起来，崇祯皇帝的身子也跟着晃了起来，一个趔斜直接栽倒在了地上。 几次想要站起来，可是却没成功，这个时候崇祯皇帝就感觉有人拉起来。 抬头一看，正是王承恩，两个人搀扶着跑到了交泰殿。崇祯皇帝发现已经出不去了，果断的掀起帘子，直接钻到了桌子下面。 直到震动稍微轻了一些，崇祯皇帝才跑到大殿的外面。 外面早就已经乱了套，宫女太监的喊声不绝于耳，大地也晃动了更剧烈了。 轰隆！ 在崇祯皇帝畏惧的目光中，身后的偏殿突然坍塌了，土石崩塌，烟尘四溅，很多来不及出来的宫女太监直接被埋在了里面。 挥手扇了扇灰尘，崇祯皇帝吐了一口吐沫，一嘴的沙子。 “王承恩，赶快安排人手救人，另外去后宫看看。”崇祯皇帝急切的说道：“还是我亲自去，去后宫看看。” 王承恩连忙招呼人手救人，自己则陪着崇祯皇帝向后宫走去，这个时候他可不敢离开崇祯皇帝的身边。 刚走到一半，崇祯皇帝就见到了疾步而来的周皇后，见到崇祯皇帝，周皇后直接扑到了崇祯皇帝的怀里。听说乾清宫的偏殿塌了，可把周皇后给吓坏了。 见到对方没事，无论是崇祯皇帝还是周皇后，此时全都松了一口气。 后宫很快也传来了消息，宫殿没什么问题，几位嫔妃也都安好，只好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宫女太监受伤的不少，砸死的也有几个，只是没有崇祯皇帝那里那么严重。 “去内阁，让他们尽快查清楚，清点损失！”皇宫里面没事，崇祯皇帝的目光自然就转向了宫外。 刚刚好一点的心情，此刻再一次跌落到了谷底，这一次大地震发于京师腹地，从震动的感觉来看，皇宫因该不是震中，希望损失不会太大，不然又麻烦了。 烦躁的甩了甩袖子，崇祯皇帝背着手向前走，不满意的说道：“钦天监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朕养着他们都是吃干饭的？京城之地发生地龙翻身，居然没有一点察觉，全都是废物！” 崇祯皇帝的发泄其实理由不太充分，这个时代怎么可能预测准的地震发生时间，即便是后世也不可能。 只是发生地震之前肯定有预兆，居然没有一个人发现，崇祯皇帝也是有些恼羞成怒。毕竟发生大灾对国家是一个考验，一个非常非常大的考验，尤其是向现在大明朝这种国力，简直就是在雪上加霜。 很快事情就有了一个大概结果，在听说了结果以后，崇祯皇帝无力的坐在了龙椅上。 “皇上，王恭厂火药厂发生大爆炸，恰逢地龙翻身，东城已经是一片狼藉，百姓伤亡惨重。”大臣在下面汇报，崇祯皇帝却一句也没听进去：“臣请调动三大营维持秩序，并且帮助清理废墟，掩埋尸体。” “大灾之后必有大疫，现在天气虽然没那么炎热，可是尸体也放不了太久，需要尽快处理。”有一位内阁大车补充道。 崇祯皇帝缓缓的抬起头，看了一眼说话的两个大臣，摆摆手说道：“你们去安排吧！” 几位大臣也看出了崇祯皇帝的不对，对视了一眼，各自告退去安排了。 王恭厂大爆炸，崇祯皇帝苦笑，这算不算自己的蝴蝶翅膀？历史上王恭厂大爆炸发生在天启年间，自己可是崇祯皇帝，这晚了两三年的大爆炸是个什么鬼？ “皇上，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且放宽心，没有过不去的坎。”伸手摸索着崇祯皇帝的手，周皇后轻声的安慰道。 良久，崇祯皇帝才回过神来，事情已经这样了，还能怎么办？ 对周皇后笑着点了点头：“皇后放心，朕没事，只是一时间有些失神。大明这几年就不太平，各地灾害频发，百姓的日子不好过。如今又来了如此地龙翻身，实在是苦了百姓了。” “皇上有这份心就难得了。”皇后看着崇祯皇帝，笑着安慰道。 这一场推迟的王恭厂大爆炸和历史上非常的相似，给崇祯皇帝造成了大震撼的同时，也打乱了崇祯皇帝的计划，所有事情都只能向后推，赈灾成了第一要务。 哪里都可以乱，京畿重地不可以，安抚和救灾成了第一大事。 后世史书详细的记载了这一次事情的经过：京城天色皎洁，忽有声如吼，从城东北方渐至城西南角，同时有一特大火球在空中滚动。巨响声中，天空丝状、潮状的无色乱云横飞，有大而黑的蘑菇、灵芝状云像柱子那样直竖于城西南角。 刹那间天昏地暗，尘土、火光飞集，天崩地陷，万室平沉。东自阜成门，北到刑部街，范围内木材、石块、人体、禽尸像雨点那样从天空中降下。数万间屋、两万多人都被炸成粉状，瓦砾腾空而下，衣物远飞至昌平，死者皆裸体。 正在紫禁城内施工的匠师们，从高大脚手架上被震了下来，两千人跌成“肉袋”。为皇帝出宫准备的仪仗队中的大象，因受惊从象房中奔逃而出，满街乱窜，践踏百姓，死者无数。 御史何迁枢、潘云翼在乾清宫被震死，住在城西南的何家、潘家全被埋在土中。由于皇宫处在爆炸区边缘，帝幸免于难。 据《天变邸抄》记载，大爆炸猛发之时，崇祯帝正在乾清宫用早膳，突然大殿震动，皇帝扔下饭碗，起身直奔交泰殿。速度之快，惊慌的内侍们一时未来得及跟上，只有********王承恩扶着他。但行至建极殿旁，有木槛、鸳瓦自空中坠下。 崇祯帝喘息未定跑入交泰殿，躲到大殿的一张桌子下，同时，乾清宫大殿严重损坏，一派狼藉，御座御案都翻倒在地，侍奉皇帝进早膳的太监皆殉难，无人存活。 崇祯皇帝也曾经看到过这段记载，连自己躲在桌子底下都记载的很详细，让崇祯皇帝很无奈。 很想把写这段的家伙找来，直接塞到桌子下面，他知道个屁，地震当然要躲在桌子下面了。只不过崇祯皇帝也不能把史官怎么样，那群家伙都是一群又臭又硬的家伙。 从这天开始，外面的情况一日三报进入皇宫，崇祯皇帝的脸色就没好看过。 除了中心灾区之外，其他地方也受到不同程度的影响，巨响传遍了整个北京城，南自河西务，东自通州，北自密云、昌平，都受到影响。 这场巨灾带来了巨大的人员伤亡，仅中心灾区，粉身碎骨的，就“人以万计”。死者有姓名的几千人，姓名不详者又不知有几千人在皇宫的工匠，因是震而坠下者约有二千人。还有一间学堂的学生，“粤西会馆路口，有蒙师开学童子三十二人，一响之后，师徒俱无踪迹。” 看着俱无踪迹的说法，崇祯皇帝叹了口气，估计是大地裂缝，直接跌落下去了。 让崇祯皇帝担心的事情也没跑掉，灾变后，明朝举国上下一片慌乱，人心惶惶，朝野震动，怨声沸腾。 有些人认为这是由于奸臣贼子、阉党宦官横行霸道、倒行逆施、贪污受贿、腐败成风所招致的“天谴”，“苍天有眼惩治朱家王朝”。 有些人认为这是由于“上天示儆天之子”，上书要求皇上“反躬修省”。 一时间各种有识之士纷纷跳了出来，一个个发表自己的看法，其中推波助澜，别有用心之人自然是跑不掉。朝廷的注意力并没有因为发生了大灾有所转变，一时间参劾魏忠贤的折子倍增。 其中还有很多人含沙射影崇祯皇帝，对崇祯皇帝包庇魏忠贤大为不满，让崇祯皇帝极为火光。 第十章 寻找徐光启 乾清宫内，崇祯皇帝翻看着桌子上奏折，随手将一份奏折扔在桌子上，脸上的神情非常的难看。身边没有一个可用的人，让崇祯皇帝想找一个人商量都没有。 魏忠贤虽然被羁押在宫内，可是崇祯皇帝对魏忠贤有一种抵触。 想了很久之后，崇祯皇帝才想明白，魏忠贤掌握内外大权，自己如果想获得足够的权力，难免要搞掉魏忠贤。 前世的崇祯皇帝搞掉魏忠贤，未必没有这种想法，可是崇祯皇帝搞定了魏忠贤却搞不定朝廷。被东林党牵着鼻子走，弄明白朝廷的局势，搞得君臣离心，最后亡国了。 “找一个可靠的人！”崇祯皇帝摸着下巴，这个时候一定要找到一个信得过的人。 当然也要老辣，别的可能做不到，但是帮着自己出出主意也好的。 想了想，崇祯皇帝想到了一个人，这人自己在后世就是如雷贯耳，可以说是明末一个非常了不起的人。在历史的课本上都曾提到过，他就是徐光启。 无论是以后自己想改革农业，还是造枪造炮，全都离不开这个人。 崇祯皇帝看了一眼身边的王承恩，缓缓的道：“朕想起来一个人，这个人叫做徐光启，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 听了崇祯皇帝的话，王承恩立刻就在脑海里回想这个名字，他虽然觉得这个名字耳熟，可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在王承恩冥思苦想的时候，崇祯皇帝不由的回想起了历史上的徐光启，他是明末非常著名的一个人。在崇祯皇帝看来，徐光启的作用要比袁崇焕大得多。因为他的称号要比袁崇焕多多的多，他是历史上著名的数学家、科学家、农学家、军事家、政治家。 光是这些称号就能看出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才了，只是明末党争严重，官僚集团腐败无能，让这样一位优秀的人才就这样遗之草泽，虽然后来被启用可是却已经是垂暮之年了。 徐光启在崇祯五年就去世了，按照历史的进程这个人才还有六年好活。这六年能做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况且崇祯皇帝能够去后世，以后世的医疗手段，崇祯皇帝觉得自己能让徐光启多活好几年。 “起驾，去吏部。”看到王承恩一副纠结的模样，崇祯皇帝不由有些失望，看来想要找到徐光启还是去吏部吧！ 看到崇祯皇帝起身还说要去吏部，王承恩苦笑着跪下道：“老奴不中用了，让陛下失望了。” 崇祯皇帝走到王承恩的身边，轻轻的将他搀起来，笑着道：“说的是哪里话，这次是朕的不对，难为你了。”对于这个对自己忠心耿耿的太监，崇祯皇帝还是很看重的。 在宫里太监无数，对这个位置眼红嫉妒的人无数，虽然没有了魏忠贤可是再出一个什么李忠贤也不是不可能。崇祯皇帝就要告诉所有人，自己喜欢王承恩，重用王承恩，他的地位很稳固。对于明朝的太监，崇祯皇帝还是有一些了解的，在你有权有势的时候这些人肯定会拼命的巴结你，在你失势的时候这些人肯定是下手最狠的。 虽然平日里这些太监在崇祯皇帝的面前都十分的恭顺，可是他知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些太监争斗起来，也是很麻烦的。崇祯皇帝就是要用这种方式告诉他们，这个位置还轮不到你们，好好的做事吧！ 这个办法此时看来还是很有效的，虽然魏忠贤的凶名最盛，王体乾心思最多，可是却也没有人敢挑衅王承恩的权威。 对于崇祯皇帝的想法，这位深谙官场之道的老太监也能明白，只是二人谁也没有说破。崇祯皇帝自然是看起来十分的宠信王承恩，而王承恩也自然是十分的感激。 安慰完王承恩，崇祯皇帝离开了皇宫去吏部，对与自己脑海的想法，此时已经想到了有些实施的步骤。只是崇祯皇帝心里也没什么底，但是向徐光启这样的人才，是一定要弄到手的。 吏部位于紫禁城城门的东侧，因为一些历史原因，后世吏部的旧址已经不在了。 站在吏部的门前，崇祯皇帝感慨万千，因为这座衙门实在是太破旧了。原本门口威风凛凛的石狮子，已经变成了没有爪子的猫。朱漆的大门，已经没什么漆了，青铜的门环也缺了一个。门楼上的琉璃瓦也是缺一块少一块的，剩下的琉璃也是残破不全。 看着这样的衙门，崇祯皇帝真的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后世很多国家都用政府部门的办公楼破败来彰显政府的廉政，可是当崇祯皇帝看到这座门楼时，怎么看都想是在讽刺自己。 因为在这样的衙门里住着一群大明朝的蛀虫，就是这些人将大明王朝的鲜血都吸干了，最后只能是行将就木的等死了。 看到崇祯皇帝站在吏部的衙门前不动了，跟在崇祯皇帝身后的人都是面面相觑。因为距离紫禁城并不远，所以崇祯皇帝身边并没有多少人，除了王承恩之外，就只有一队禁卫。 崇祯皇帝看着吏部的衙门发呆，王承恩开始以为这位皇帝没有见过这样破败的衙门，只是好奇而已。可是当他看到崇祯皇帝越了越黑的脸色，他知道事情恐怕没这么简单。 “陛下，我们进去吗？”见到周围的人都在看着自己这一群人，王承恩来到了天启帝的身边，硬着头皮道。 因为崇祯皇帝的坚持，所以这一行人都穿着便装，此时才发现周围的人都在看着自己。崇祯皇帝对身边的王承恩道：“进去吧！” 虽然对现在吏治很是不满，可是现在并不是整顿的时候，崇祯皇帝心中暗暗的下定决心，可是脸上却是不动声色。 此时的礼部尚书乃是周应秋，是一位阉党的干将，就是这个人提出的加赋。 当然只是在辽东一地加征，而征得钱粮全部用于辽东的军饷。其实这样的重征虽然暂时稳定了辽东，为后来的袁崇焕部队提供了后勤保障，却是辽东的人民越加的疲惫，民生凋凌。 在阉党当中，周应秋位列十狗之首，是一位顽固派。 对于这这个人，崇祯皇帝没有什么好感，甚至非常的厌恶，这是一个没有远见的官吏，而且睚眦必报他，卖官索贿乃是常事。堂堂吏部天官，生生做成了一个官员贩子。 现在是没空中功夫来，一旦有了时间，崇祯皇帝肯定要换了他，抄了他的家，崇祯皇帝倒想看看他究竟有多少家当。判断一个官员是否清廉，抄了家肯定能看出来，崇祯皇帝对这一点深信不疑。 在门口等了不长时间，进去通报的人便回来了，身后跟着的是吏部尚书了周应秋，以及吏部的一些官员。 看到站在门口的崇祯皇帝，周应秋就是一愣，他没想到崇祯皇帝居然来了。自从正德皇帝开始，皇帝就很少出宫，没想到这位新登基的皇帝，居然在这个时候来吏部。只不过刚刚通报的人说是宫里来的人，并没有说崇祯皇帝来了，来不及多想，周应秋连忙来到崇祯皇帝的身边就要跪下。 现在王恭厂大爆炸，朝廷内外纷繁复杂，崇祯皇帝怎么有时间到这里来？周应秋一时间闪过了很多的想法。 看到周应秋冲着自己来了，崇祯皇帝也没有搭理他径直向吏衙门里走去，边走边道：“进去说吧！” 听了崇祯皇帝的话李汝华就是一震，看来皇帝不是很高兴，自己最近没有做错什么事情啊！不过周应秋也知道，现在魏忠贤宫中养病，明眼人都知道阉党风雨飘摇。 现在阉党内部也是人心惶惶，周应秋看向崇祯皇帝的目光也就满是畏惧，难道要用自己来开刀？ 来到吏部大堂，看着这破败的衙门，天启皇帝的心里越发的生气，国家的钱都被贪去了。哪个官员不是高屋大房，仆从如云，将衙门弄成这样给谁看？难道就是为了哄骗皇帝？这些当官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呢？ “臣吏部尚书周应秋，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看着跪在地上的周应秋，崇祯皇帝也没有说话，此时崇祯皇帝恨不得将这个家伙拉出去砍了。可是崇祯皇帝知道这个时代大部分的官员都是这样，此时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好压住心中的怒火，缓缓的道：“起来吧！周爱卿年纪不小了，去搬个凳子来。” 等到周应秋坐下，崇祯皇帝才缓缓得道：“朕今天到这来是有一件事情。” “陛下请说，微臣一定尽心竭力。”周应秋此神色微变，他已经被崇祯皇帝弄糊涂了，原本以为是来找自己麻烦的，没想到居然又给自己赐坐。虽然心里的担心稍稍的减弱了一些，可是却也是心中打鼓，听到崇祯皇帝这么说，也只能小心的应付着。 “倒不用爱卿殚精竭虑，朕只是想找一个人。”看了一眼小心翼翼的周应秋，崇祯皇帝淡淡的道。 “那陛下将臣叫进宫去就可以了，怎么还亲自来了呢？”听了崇祯皇帝的话，周应秋的心里暂时松了口气，笑着道。 第十一章 皇帝的刀 北镇抚司，这是一个让人听到就心惊胆战的衙门，很多人路过这个衙门口都是绕着走的，老百姓根本就不敢靠近，无数冤魂似乎萦绕在衙门的上空，让人为之胆寒。 作为锦衣卫最高权限衙门，北镇抚司一直是文官恨不得拆掉的衙门。 这一天下午，一辆马车行驶到了北镇抚司的衙门口，护卫的锦衣卫校尉骑在马上，一个个跨马横刀，凶神恶煞一般，目光看向左右都带着杀气。 随着马车慢慢的停下来，为首的锦衣卫千户翻身下马，快速的跑到马车的进前。 从马车的后面搬下下马蹬，径直来到马车的车辕处，将下马蹬放好，轻轻的撩开车帘，对着车里面的人说道：“徐大人，北镇抚已经到了，我们田都督在里面等你。” 说话的人正是锦衣卫千户周正龙，此时他的脸上带着献媚的笑容，那种挤出来的笑容有些难看。 看到这一幕人都很吃惊，在这个锦衣卫横行的年代，谁有资格让锦衣卫的人如此恭敬？难道是宫中出来的太监？可是没有东厂的番子随行啊！ 车帘被挑开，一个穿着粗布的老者从里面走了出来。 老者身上虽然穿着粗布的衣服，可是却难掩他的气质，胡子梳得一丝不苟，半黑半白的洒在胸前，目光开合之间透着精光，只见他下车之后，望着北镇抚司的牌匾，怔怔出神。 “徐大人，咱们该进去了，田都督还在里面等着呢！”周正龙连忙说道。 看了一眼周忠龙，徐光启一笑：“这没想到我也有被请进北镇抚司的一天，原本以为我会被抓进去，看看这深宅大院，多少枉死的人在这里叫喊，你听到没有？” 周正龙只能讪讪的笑了笑，却不敢开口反驳，这位他得罪不起啊！ 要知道锦衣卫都督田尔耕可是下了严令，一定要客客气气的，谁要是得罪了这位大爷，直接去锦衣卫南镇抚司大牢候着。 锦衣卫不但对外人狠，对自己人更狠，南镇抚司就是专门整治锦衣卫内部人的。 徐光启一甩袖子，迈步向着里面走去，刚入二道门，就见到一位身穿蟒袍的男子迎了上来，只见他笑着来到徐光启的身边，大声的说道：“徐大人驾临北镇抚司，北镇抚司蓬荜生辉啊！” 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五军都督府左都督，太子少师兼太子太师，锦衣卫指挥使掌锦衣卫事田尔耕。 看着留着大胡子，身形粗犷的田尔耕，徐光启面无表情的说道：“田都督，皇上召我入宫面圣，不知道田都督将我接到这里，有什么图谋？” 田尔耕差一点喷出一口老血，不愧是官场老油子，文官里面的典范，单单是这扣大帽子的本事就不是一般人有的。私自截留皇上召见的大臣，田尔耕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在看向徐光启的目光，顿时带上了几分幽怨，老田有没有得罪你徐光启，至于如此吗？ 徐光启虽然不结党，但是文人崇尚风骨，对于东林党人整日鼓吹的风骨，徐光启也受到了影响，或者说东林党的口号更接近读书人的心里。再加上一直以来的宣传，文人对锦衣卫和东厂都没有好感。 “徐大人严重了，皇上命本督寻找徐大人，本督自然不敢怠慢，当然要亲眼见过徐大人才放心。”说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请徐大人入后堂，我已经略备薄酒，为徐大人接风洗尘。” “接风洗尘就不必了，田都督已经见过了我了，现在可以让我进宫了？”徐光启看着田尔耕说道。 对于田尔耕，徐光启自己也懒得和他废话，如果不是新君圣旨召见，自己甚至都懒得踏入京城。朝廷党争无处不在，官员尸位素餐，自己还不如为百姓多做实事。 推行番薯势在必行，能让天下无饥馑的好东西，入朝为官还不如自己的两亩番薯田来的重要。 “徐大人，皇上派了一位公公来迎接徐大人，现在就在后堂，本督觉得徐大人还是见一见的好。”田尔耕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了，虽然知道自己没办法和徐光启拉上关系，可是如此态度也太不给面子了。 徐光启迈步走向后天，对于甩袖子离开的田尔耕丝毫不在意，此时的徐光启已经有几分圣人心态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走进后堂，一位年轻的公公正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的把玩着手中的茶杯。 这位新晋的公公，是被崇祯皇帝突然提拔起来的，连田尔耕都不是很了解。只是知道他是崇祯皇帝面前的新红人，至于如何发迹的，谁也不清楚。 不过田尔耕却不敢小看这位方公公，因为这位是一个高手。 那一双手虽然干瘦，但是关节粗大，双手皮肤黝黑，练过武的田尔耕当然知道，这是练习鹰爪力的效果。从那双手就能看的出来，这位方公公的功力很深，绝对的高手。 崇祯皇帝提拔方正化，当然是因为后世的原因，这位死的比王承恩还要惨烈。 王承恩陪着崇祯皇帝上吊，方正化是带着太监冲击杀入皇宫的农民起义军，一个人，一把刀，杀死了几十人，战力彪悍，最后寡不敌众被乱并分尸，剁成肉泥。 史书上有非常明确的记载：及城陷，击杀数十人，贼问：“若为谁？”厉声曰：“我总监方公也！”贼攒刀斫杀之，其从奄皆死。 对方正化的看重，自然不止这一点，他调教手下的本事也是一流。 在城破之时，其他人都方寸大乱，各自奔逃，只有方正化的手下太监愿意和他一起杀出去，最后战死军阵，崇祯皇帝眼中执掌东厂的第一人，非大明方公公莫属。 “方公公，徐大人来了！”田尔耕进入后堂，对方正化说道，随即自己也坐了下来。 徐光启走进屋子里面，看到坐着的两个人，也不以为意，直接开口说道：“这位公公，皇上既然让你来接我，咱们就走了！” “徐光启，我们锦衣卫是天子亲军，皇帝的刀，你不要太过分。”田尔耕怒而起身，大声的说道。 看着田尔耕，徐光启微微一笑：“天子之道？我只知道天子持仁义之剑，杀戮之刀，不用也罢！” 田尔耕被徐光启一句话给噎了回来，转头看向方正化，阴沉着脸说道：“方公公，皇上交代的差事，咱们锦衣卫从来都是尽心尽力，人，我们找到了，现在交给你了。” “田都督，那咱家都回去了！”方正化将茶碗放在桌子上，站起身子向外走了出去。 看到徐光启一行人离开，田尔耕脸色慢慢的恢复了正常，颓然坐在椅子上，有些无力的叹了口气。 “大人，如此行事，是否太过凶险？”在幕后转出一个人，来到田尔耕的身边，看着徐光启等人的白影，带着几分无奈的说道：“真是多事之秋啊！” 看了一眼来人，田尔耕苦笑着说道：“伯贤，你也看到了，我还有什么退路？” 田伯贤，看起来也就三十六七岁的样子，田尔耕的本家，也是田尔耕最信任的人。平日里为田尔耕出谋划策，也算是一位非常有才能的人。田尔耕曾经希望田伯贤科举做官，但是田伯贤都决绝了。 “我和许显纯不一样，他是皇亲国戚，他爹是驸马都尉，他是孝宗皇后的外甥，我呢？”田尔耕说道这里，深深的叹了口气。 “咱们田家有丹书铁劵的！”田伯贤看着田尔耕，面容严肃的说道：“即便真的事不可为，保住一条命还是可以的，只是田家至此恐怕就没落了。” 看了一眼田伯贤，田尔耕拍了一下大腿说道：“我祖父为兵部尚书，对大明有功，被赐予丹书铁劵，我爹蒙荫锦衣卫同知，我也是承蒙祖荫才有今日。本以为追随魏忠贤能光耀门楣，谁曾想到了如今的地步？” “丹书铁劵？十恶不赦，你又不是不知道，还不是皇上一句话的事情？” “这一次希望方公公能帮着说话！”田伯贤感叹了一句。 田尔耕神情不定，原本以为来的会是王承恩，谁曾想来的是根本不熟悉的方正化。自己刚刚对着徐光启的那番话，自然是说给方正化的说的，希望他能传到崇祯皇帝的耳朵里面。 徐光启自然是听出来了，不然也不会那么说自己，可是没有丝毫表示的方正化有没有听出来，田尔耕心里一点底也没有。 “让宫里的人盯着点，看看能不能探听到一点消息，另外魏公公有消息了吗？”田尔耕对身边的田伯贤吩咐道：“全都是饭桶，宫里不都是魏公公的人吗？怎么到这个时候连一点消息都传不出来？” “打听过来，看守魏公公的人手都是王承恩亲自安排的，原本信王府的老人。”田伯贤有些丧气的说道：“没办法的事情，对了，施大人又派人来了，希望和大人见一面。” 田尔耕怒冲冲的一拍桌子：“他不是一项看不起我，现在想起我来了？ 第十二章 君臣奏对 田伯贤看着发脾气的田尔耕，苦笑着说道：“到了这个时候，个人恩怨已经不能在计较了，大家报团才能生存，皇上态度不明，咱们总要做些准备的。” 看着田伯贤，田尔耕一摆手，沉声说道：“不行，咱们不能和他们沆瀣一气。” 有些不明白的看着田尔耕，田伯贤实在是不知道这话从何说起啊！ “不明白？”田尔耕反问田伯贤，见他摇头，便接着说道：“因为我们是锦衣卫，我们唯一能自保的方法是任凭皇上处置，无论怎么样，一定要表明态度，如果我们还和文官搅合在一起，死路一条。” 田尔耕看的很清楚，崇祯皇帝一定会动魏忠贤，这个没有商量的余地。 从崇祯皇帝没有直接定罪魏忠贤，而是将他软禁了起来，崇祯皇帝就不想朝堂打乱。拉一部分，打一部分就是最好的手段，想要成为皇帝拉的那一部分，最重要的就是对皇上有用。 自己身为锦衣卫，天子亲军，表明亲皇帝的立场最关键，而不是和那些文官沆瀣一气。 演一场戏给方正化看，为的就是这个，如果这时候还和施鳯来眉来眼去，皇帝看在眼里会怎么想？田尔耕一摆手，打断了想要继续说话的田伯贤，直接说道：“你不用在说什么了，本督主意已定。” 乾清宫内，崇祯皇帝半躺在龙椅上，身后王承恩给崇祯皇帝捏着肩膀。半眯着眼睛，崇祯皇帝舒服的直哼哼，没想到王承恩居然还有这样的手艺。 “陛下，徐光启来了，在外面侯着呢！”外面的小太监来通报的时候。 听了小太监的话，崇祯皇帝大声的道：“快，快请进来。”对于这位历史上名人，自己终于可以一睹真容了。此时所有的传言和史实都是虚的，崇祯皇帝的心中已经很是迫不及待了。 随着缓缓的脚步声，一个人影出现在了大殿里，当崇祯皇帝看到徐光启的时候，就愣住了。面前的这个人和想象中的徐光启差别实在太大。在崇祯皇帝的印象里这位徐光启怎么也应该是羽扇宽巾，或者是一个身上穿着西装，带着一顶小小的礼貌，手中再拿着一根拐棍。此时在崇祯皇帝眼前的却是一位粗布老者，身子微微有些佝偻，头发也有些白了，倒是脸上的神色看起来还是不错。 崇祯皇帝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就像是一位普通的老农的老者，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徐光启，没有丝毫的特别，这种落差让崇祯皇帝当时就愣住了。 “草民徐光启，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直到徐光启对自己施礼，崇祯皇帝才缓缓的回过神来，轻轻的将他扶起来道：“爱卿一路辛苦，来人赐坐。” 等到徐光启坐下，崇祯皇帝才缓缓的道：“朕早就想渐渐爱卿了，今日终于得偿所愿，朕很高兴。” “草民愧不敢当。”此时徐光启还不知道这位刚刚登基的天子想要做什么，自然不会真心相待，对于明朝皇帝的刻薄寡恩，这位老徐头可是感受颇深啊！ “爱卿还没有吃饭吧！想来一路走来也很是辛苦。”看了一眼风尘仆仆的徐光启，崇祯皇帝就知道这位应该是直接来的皇宫，因为自己召见的急，甚至连口水都没喝。 略微思忖了一下，崇祯皇帝有将目光转向了王承恩道：“去，叫人备一桌膳食，拿到这里来给徐爱卿。” 时间不长，一桌简单的饭菜就摆在了桌子上，既然是给徐光启准备的，自然没有崇祯皇帝吃的那么繁多。 “臣愧不敢当。”徐光启此时也真的饿了，客气了一下之后，也就没在虚伪，而是坐在那里开始吃饭。看着这个胃口这么好的老徐头，崇祯皇帝的心里很高兴，看这样子还能好好的为自己工作几年。 等到徐老头吃完了又喝了一杯清茶，崇祯皇帝才将他带到了御书房，在这里要了解一下，这个人是不是有传说中那么厉害。 “徐爱卿，朕找你来是有些事情想要找你去办，不知道你能不能胜任？”笑着看着徐光启，崇祯皇帝才缓缓的道。 “不知陛下想要交托的是什么事？”让崇祯皇帝没想到的是徐光启不但没有跪下谢恩，也没说什么臣必鞠躬尽瘁却来了这么一句。微微愣了一下之后，崇祯皇帝就是心头一喜。自己从来都是坚信韦小宝的观点，有能力的人大多不能说，能说的大多都是银样蜡枪头，徐光启这么问，一看就是一位实干家。 在崇祯皇帝观察徐光启的时候，徐光启也观察着这位新主子，他也曾经满怀热血，他也曾经满怀激情，他也曾经壮怀激烈，可是这么多年的磋磨，让这位徐老头已经是心力交瘁。 这也让他越来越慎重，也可以说是小心翼翼，他已经这么大年纪了，如果不是英明之主，他只希望能够好好的过几年日子。做官的心思早就淡了，至于什么位极人臣，早就不是徐光启的目标了，还不如写几本传于后世来的实在。 “你对眼下大明的时局怎么看？”崇祯皇帝看着徐光启严肃的道，这是自己对他的一个试探，正所谓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 崇祯皇帝想看看这位徐老头有着什么样的看法，相对于袁崇焕，崇祯皇帝可是更加期待他的表现。 “夕阳末日，大厦将倾。”徐光启此时也想对崇祯皇帝在做一次试探，所以大着胆子将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如果崇祯皇帝能够清楚的认识到大明的问题，他愿意真心实意的做些事情。 如果不是，那么正好用这句话激怒崇祯皇帝，将他赶回家。 听了徐光启的话，崇祯皇帝的心里顿时大喜，这个老徐头真是不错，不但能够清楚的认识到大明的局势，还懂得试探自己了。崇祯皇帝笑了笑，淡淡的说道：“爱卿这是谋国之言，朝堂上那些人能有爱卿这样见识的恐怕不多，不知道爱卿觉得如何才能挽救大明这大厦将倾的王朝？” 此时的徐光启心中已经是大喜，这位皇帝真的是一位明主，怀才得遇英明主，自己终于可以一展抱负了。 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绪，他激动的道：“此时大明若想中兴，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变法。” “是啊！变法，当年的张居正的新政，给大明带来了一丝光明，最终却落得个人亡政息，爱卿知道为什么吗？”崇祯皇帝此时心中也满是感慨，变法，这个词语在历史上出现了无数次，可是成功的究竟有几次呢？ “这个，臣不知。”徐光启当然知道，张居正的变法之所以失败，还不是因为你们老朱家的皇帝，可是这话他却没有说出口。 “老滑头。”笑骂了一句，崇祯皇帝继续道：“从秦之商鞅变法到宋代的王安石变法，最终到本朝的张居正变法，哪一位不是胸有江山，腹有良谋。可是最终呢？人亡政存是最好的结果，可是大多都是人亡政息。在这些变法里，他们的失败都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没有得到当权者的全力支持，最终这些胸怀大略的人，大都含恨而终。” 徐光启虽然和赞同崇祯皇帝的话，可是只能心里想一想，却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出口。 “朕决心锐意革新，立志变法，拯救这个大厦将倾的国家，这次变法朕会亲自主持，不会让人替朕背黑锅。朕已经做好了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准备，哪怕因此而亡国，朕也在所不惜。” 此时的崇祯皇帝不再是那个曾经颓然的大学生，而是一个真正的华夏子孙，一个大明的皇帝，一位想要成为绝世英主的皇帝。 “臣虽老迈，可自认还能为陛下出些力，臣甘为陛下马前卒。”看着跪在地上的徐光启，崇祯皇帝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自己的身后是千万华夏子孙，是华夏的脊梁。 “朕既然将爱卿找来自然不会让爱卿白来，自然是有事情吩咐。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况且爱卿还不算老，朕自然不会让爱卿清闲。”崇祯皇帝笑着将跪在地上的徐光启拉了起来，这个徐老头可是自己最看重的，没有之一，很多事情离了他就真的做不成了。 “虽然朕有雄心，也有壮志，可是要一展抱负，还是要做些准备的。首先第一点，朕的手里要有一支军队，一支百战百胜，如臂使指的军队。这样不但能够震慑宵小，而且能够及时的应对各种状况。”崇祯皇帝第一次将自己心里所想告诉其他人，当然个人我可以给他足够的信任。 徐光启终于明白了这位皇帝的决心了，刚刚那句宁可亡国并不是说说而已，准备军队那可就是为了镇压叛乱的。 既然已经有了平叛的心里准备，那自然是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说刚刚徐光启的心里还有一丝疑虑的话，此时却已经对崇祯皇帝完全的信任了，而且已经做好了以死报国的准备。 第十三章 火器厂 “不知道陛下将臣找来，有什么安排？”既然做好了打算，徐光启都快坐不住了，他实在有太多的想法了。 “预先成其事，必先利其器，朕想要训练一支想要的军队，就一定要有良好的器械。朕知道爱卿对西洋事物非常了解，为此还不惜加入了基督教，朕很欣慰。”对徐光启加入基督教的初衷一直抱有疑虑，现在看来这位徐老头是跑到那里去学人家的东西了。 见崇祯皇帝这么了解自己，还能理解自己的苦衷，徐光启第一次有了遇到知己的感觉。虽然刚刚还是以死报国，此时已经上升到了士为知己者死的高度了。 “朕准备成立一个部门，专门研制火器，以及各种各样的发明。一来为朕的新军提供火器的支持，二来希望能够研究出一些有利的东西。只是这个部门暂时还不能公开，所以爱卿可能要没有什么官衔了，不过爱卿放心，一旦有朝一日事成，朕一定给你扬名，让你名垂青史。” 此时的崇祯皇帝当然能够明白火器的发展才是潮流，长枪大刀总有失去效用的那一天，此时欧洲的很多国家已经开始组建全火器的部队了。自己不但要追赶他们，还要超过他们。 面对鞑子，想要从骑兵上超越，从勇悍上超越，现在的大明军队根本没戏。 只有以火器之力，才能够力挽狂澜，来自后世的崇祯皇帝自然非常的明白。 “臣自然不会在乎一些虚名，只是不知道陛下的这个部门叫什么？”徐光启微微笑了笑，不在意的道。 略微沉吟了一下，我便想好名字，对徐光启道：“这个部门暂时就叫火器厂吧，你就你先去做个厂长。”原本崇祯皇帝想叫军械监的，但是只是研究火器，叫军械监有些名不副实，以后扩建之后在改名字不迟。 徐光启似乎并不知道这个部门究竟是做什么的，不由皱起了眉头，缓缓的问道：“不知道陛下这个不能都有什么职责？臣又应该做什么？” 看着徐光启，崇祯皇帝缓缓的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道：“这个火器厂是朕准备临时建立的一个部门，暂时不会对外公开，需要私下里进行。这个部门的主要工作就是研究，无论是军用火器或者民用器械，只要有用的东西就研究。当然了眼下的主要研究方向就是军用的火器，爱卿的责任就是负责招揽人才，无论汉人或者是西洋人，只要能用的就进行招揽。对于这些人朕每月都会发放优厚的俸禄，而且一旦有人研究成功朕会给予重奖。当然了，眼下最主要的就是铸造火炮和枪械，爱卿第一件要做事情就是了解一下，大明当前火器的发展情况。” 崇祯皇帝将自己的构思略微的对徐光启讲了讲，然后眼含期盼的看着若有所思的徐光启。 在自己的心里，崇祯皇帝也有自己的打算，回到后世的门店去搞一批装备，当然不是ak47，而是这个时代先进，或者说稍稍比这个时代先进的枪械。拿回来让他们研发仿制，崇祯皇帝相信一定能大大加快武器研发的进程。 少走弯路，少花钱，见效快，崇祯皇帝都为自己的机智点一个赞。 徐光启此时心中已经是激动不已，既然这个部门直接对皇帝负责，那么自己就可以不受任何人的掣肘。只是造炮和改造火枪乃是重大的事情，所需材料的金银颇多。 犹豫了一下之后，徐光启还是将在自己的顾虑说了出来道：“陛下，造炮和改进枪械都是花费巨大的事情，如果铺开了臣怕国库吃不消啊！可是如果小打小闹就不会有什么成效了。” 看着徐光启为难的模样，崇祯皇帝笑着道：“现在马上就是十月了，朕给你两个月的时间，将这些搭起来，明天朕带你去看地方。今年不算，明年朕给你一百万两白银，不知道可够？这钱直接从朕的内库里划拨，只要用到了地方不够你可以随时开口。” 对于以后安身立命的东西，崇祯皇帝是绝对不会吝惜花钱的，人都没了还要钱有什么用。 听到崇祯皇帝的承诺，徐光启的心中顿时大喜，如果有了皇帝这样的支持，他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制造出更好的火器，自己这么多年的研究一定可以更好的发挥。 “陛下英明，臣一定不会辜负陛下的期望。”此时徐光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激动之情。 第二天一早，崇祯皇帝也没有上朝而是来到了城东的皇庄。皇庄可以说是皇帝的私有土地，这里面积广大守备完善，距离京城也不远，可是说是火器厂的最好地址。 为了避免消息外露，崇祯皇帝一行人都是身着便衣，随行的除了徐光启外还有迎接徐光启的太监方正化。 “徐爱卿，朕准备将火器厂建在这里，不知爱卿以为如何？”崇祯皇帝看着面前广阔的皇庄，回头问徐光启道。 徐光启此时的心情除了激动之外，没有其他的词语可以形容，这一直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此时实现了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了。 “方正化”崇祯皇帝回头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方正化，面容严肃的叫他。 “臣在。”虽然不知道崇祯皇帝来到这里要做什么，可是方正化知道自己只要做就够了，至于其他的事情不该问的还是不要问好。 “朕交给你一个任务，这里你派驻一队人马，人手一定要可信，挑选你最亲信的人来做，明白吗？记住此时很是机密任何人不得外泄，一旦走漏了风声朕为你试问。” 对于此地不但要建设而且还要做好保密工作，崇祯皇帝没有将这件事情交给工部也正是为了保密。 “陛下放心，奴婢臣知道。”方正化此时心里很高兴，只有得到皇帝的信任才能更加的有权势。能够参与到帝的机密之事中，才能说明皇帝对自己的信任。 “徐爱卿，朕给你推荐一个人，这个人叫毕懋康，是万历二十六年的进士，对于制造火器非常的有见解。朕会将他调到你的身边来做你的副手，希望你们能够合作愉快。”此时崇祯皇帝又想起了一个人，这个毕懋康在历史上是非常的有名，。 虽然出身进士可是因为不结党官路一直不畅，现在应该是赋闲在家，他之所以出名是因为他发明了一种很先进的枪械，那就是燧发枪。 “回陛下，这个毕懋康臣听说过，传闻这个人精通西学，喜欢发明创造，只是臣并没有见过他。”徐光启对于大明的人才都有所听闻，这个毕懋康也算是他们圈子里的人，他自然是听过的。 “既然这样，那最好。对了爱卿有没有听过燧发枪？”此时明军使用的火绳枪，也可以说是改进型的火绳枪被称为火铳。可是相对于火绳枪来说燧发枪无疑是很先进的，而且此时的欧洲的部队已经开始装备燧发枪了，只有生产出了这种枪才有了建造现代军队的可能。 当然燧发枪也只是一个过渡，对于前装滑膛枪，崇祯皇帝根本就看不上。 至于前装线膛枪，崇祯皇帝也看不上，射速太慢，形同鸡肋，这种枪还不如前装滑膛枪。 前装滑膛枪不但射速慢，最关键的是不能进行精准的设计，只能采取三段击，靠铺天盖地的子弹来杀上敌人。可是射速问题得不到解决，导致了面对骑兵冲阵，只能开两枪的囧境。 即便是配上火炮，野战打赢骑兵的概率也不大，不然拿破仑也不会打败了。 满蒙骑兵大多都是轻骑兵，非常的有作战经验，极为擅长骑兵冲阵，崇祯皇帝可以认为装配了前装滑膛前的士兵能抵挡的住。 在崇祯皇帝的心里，只要一种枪的出现能够彻底使骑兵无用武之地。 当然机枪是最的好的，在没有机枪的情况下，崇祯皇帝准备搞后装线膛线。虽然崇祯皇帝对这方面没研究，但是崇祯皇帝相信自己一定能做到。 小时候崇祯皇帝见过那种土枪，从后面掰开，然后将弹珠塞进去，一打一股烟。 崇祯皇帝的爷爷总是用那种枪打野猪，威力不凡，崇祯皇帝相信有后世的技术支持，自己一定能在大明搞出来。 “回陛下，臣知道燧发枪，臣在澳门的时候见过弗朗基人使用，比我们大明的火铳先进很多，无论是射速或者射程都是不能比的。”徐光启没有想到天启皇帝对火器也有了解，这样自己以后做起事情来肯定也是事半功倍。 “徐爱卿，等到火器厂成立之后，你就给朕制造这种燧发枪，不但要学习弗朗基人的东西而且要加以改进，争取制造出更好的枪。” “臣遵旨。”虽然天启皇帝似乎干涉的有些过多了，可是徐光启能够体会到光启皇帝心中的那份焦急，自己有何尝不是？略微沉吟了一下，他又道：“陛下，制造枪械需要很多的东西且大多都是朝廷禁止民间贩卖的东西，如果陛下想要不动声色的制造，这些东西怎么办？” 第十四章 政府工作报告 听了徐光启的话，崇祯皇帝微微一笑，淡淡的说道：“朕会让工部给你准备材料，这一点你可以放心，如果不够的话，从别的地方买。” 几个人都是一愣，这东西还能买？互相看了一眼，也没弄明白崇祯皇帝的意思。 “这个世界上永远都不缺胆大的人，爱卿或许不知道，东南很多私自开矿的人，朝廷每年的盐铁都没有他们多。他们将很多的盐铁都卖到了草原上去，这些人的胆子可是很大的，买一些就是了。”此时崇祯皇帝的口气很是随意，这些事情也是很多人都知道的，可能天下人都在瞒着皇帝一人吧！ 果然听到崇祯皇帝这么说，徐光启和王承恩的脸色都是一变，相视一眼都看了彼此眼中的骇然。此时他们才明白，眼前的崇祯皇帝果然是什么都知道，对于崇祯皇帝的畏惧又多了几分。 “方公公，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办吧！朕想以东厂的能力，这样的事情想来是没什么问题的，而且肯定神不知鬼不觉。” 崇祯皇帝将目光落到了身后的方正化身上，这样的私活显然是交给他来办最合适了。 崇祯皇帝的话也表明了一个非常清楚的信号，东厂要换人了，换上去的就是这个看着还年轻的公公方正化。魏忠贤不会再回来了，这也是一个深层次的信号。 这还是崇祯皇帝第一次在公开场合表态，只不过在场的人的没人会说出去。 “奴才记下了，既然陛下说没问题，那自然就没问题。”方正化还真有这样的门路，东南有很多镇守太监，方正化这几天都接到这些人孝敬的银子。 对于这位崇祯皇帝身边新晋的红人，这些在外的太监自然是要巴结的，想弄到这些东西还不容易。 “以后你要听从这位徐大人的吩咐，无论他要什么你都给他弄到，哪怕是人也是一样。还有让你买的那些东西，朕是会给钱的，不过这些钱都是朕内库的钱，这个价格吗？”崇祯皇帝此时更加意味深长的看着方正化。 这一段时间的作为崇祯皇帝自然是一清二楚，或许他压根也就没想瞒着崇祯皇帝，这或许就是长久以来大明潜规则吧！ “陛下放心，奴才怎么敢让陛下破费呢？这银子自然有人出。”在方正化看来，在那些土豪富绅的身上弄出些东西来，还不是容易的事情吗？ “这个不用，你只要将价钱压得低一些就好了。另外最好让他们不要再和塞外的人做生意了，那些东西你让人全买下来。”现在崇祯皇帝只能通过这样的方法阻断这条线。 不然这些人将这么生铁、铜、食盐、粮食这些东西走私到后金的手里，事情就会越来越麻烦。历史上这样的事情就发生了，满清的实力那么强大和这一点不无关系。 清风徐徐，明月皎洁，大明朝的紫禁城此时已经是灯光闪烁，人影闪动，偌大的皇宫里显得无比的热闹。劳累了一天的崇祯皇帝回宫之后也没能歇一歇，因为皇宫里面要举行家宴。 被叫到慈宁宫的崇祯皇帝心中虽然不情愿，可是现在也没什么办法。 对于这位名义上的母亲崇祯皇帝必须要有足够的尊敬，其实回想起来自己做的已经很过分了，这位泰昌帝的昭妃，此时的皇太后对崇祯皇帝还可以。可是自从册封了他为皇太后之后，不要说每日三请安了，崇祯皇帝都很少过来。 太后的名分还是崇祯皇帝给的，崇祯皇帝作为崇祯皇帝的弟弟，自然也是要尊一声太后的。 对于这次的家宴崇祯皇帝本应该好好的准备的，可是在皇庄和徐光启商讨了一天火器的事情，让他觉得劳累非常。却也不得不强打着精神来到了慈宁宫，看着坐在那里的昭妃，崇祯皇帝恭敬的施礼道：“儿臣见过母后，这一段时间儿臣疏忽了母后，还望母后恕罪。” 崇祯皇帝还看到了太后身边坐着一个年轻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崇祯皇帝皇后张宝珠。 对着懿安皇后行了一礼，崇祯皇帝也恭敬的道：“嫂嫂！” “皇儿这是说的什么话，母后高兴你是一个勤政爱民的皇帝，怎么会怪你呢！”昭妃对于崇祯皇帝还是很有好感的，如果不是这个孩子争气，自己恐怕不知道去哪里了，哪有现在的皇太后之位啊！ 况且自己只有一个女儿，有这样一个儿子，自然也是当作亲儿子看待的。 “快，皇儿做到母后的身边来。”崇祯皇帝自然能听出昭妃对自己的关心，此时也觉得孤寂的心似乎得到了一丝慰藉，似乎觉的疲累的身子也轻松了一些。 没有说话，崇祯皇帝乖乖的做到了昭妃的身边，听着她不断絮叨着过去的事情，心中也觉得有些温暖。此时的崇祯皇帝心中似乎渐渐抛却了过去的一切，他真的就是崇祯皇帝。 陪着昭妃说了说话的时候，酒菜就已经摆了上来，稍稍喝了一些酒，崇祯皇帝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看着睡着了的崇祯皇帝，昭妃的心里很是心疼，摸了摸崇祯皇帝头发，缓缓的道：“看来这个皇帝做的很辛苦，怎么累成这个样子了。”说着看到了和崇祯皇帝一起来的王承恩，便开口问道：“你们今天陪着皇帝做什么了？怎么累成了这个样子？” 听到太后问话，王承恩微微一愣也不敢实话实说，崇祯皇帝对那件事情如此看重，如果从自己这里走漏了消息，恐怕自己肯定会丢了脑袋。 不由苦笑着道：“不敢欺瞒太后，陛下曾经有过话，无论是什么事情都不允许奴才说，所以奴才。” 王承恩的话没有说完，昭妃却是听明白了，轻轻的点了点头道：“哀家知道了，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皇上做的没错你做的也没错。下去吧！皇上今天就在这里住下了。” “是，奴才告退。”听到太后不追究，王承恩的心里顿时松了口气，施了一礼之后缓缓的退了出去。 看着发出轻微鼾声的崇祯皇帝，昭妃轻轻的摸了摸他的脸，缓缓的道：“皇后，你今晚上伺候皇儿吧，平日里你在她身边，要多多的劝谏，世上的事情是做不完的，身子才是最重要的。” 周皇后点头行礼：“是，臣妃谨记！”说完在宫女太监的搀扶下陪着崇祯皇帝休息去了。 第二天一早，崇祯皇帝起的很晚，看着外面的太阳，知道今天的早朝上不成了。好在现在的大臣都已经习惯了君王不早朝了，万历皇帝可是三十多年不上朝的主，崇祯皇帝这样自然算不得什么。 其实明朝的皇帝还是很轻松的，各地的奏折首先要送入内阁，由内阁大学士写上处理意见，然后才成递给皇帝，由皇帝决定最终的处理办法。如果皇帝觉的内阁办法不好，可是不批红，将奏折送回内阁，由内阁大学士再一次拟定办法。 有的时候皇帝批红都懒得做，就将批红的是交给自己身边的太监，这也就是司礼监秉笔太监的职责，声威一时无两的刘瑾、魏忠贤都是得到皇帝信任的秉笔太监，由于皇帝疏懒，也就让这些人有些篡权的机会。 崇祯皇帝翻看了手里的奏折，心里就是一阵腻歪，这是关于王恭厂大爆炸的奏折。 事情过去好几天了，关于王恭厂大爆炸的情况报告才送上来，崇祯皇帝再一次见识了大明官员的办事效率。这次事发于京城，如果要是事发于别的地方，估计还要更慢。 将奏折扔回到桌子上，崇祯皇帝揉了揉自己发胀的额头，每一次看过奏折，崇祯皇帝都会郁闷一会儿。 奏折里面详细的介绍了事发的经过，造成的损失等等，甚至还含糊的指明了崇祯皇帝姑息养奸，上天示警，冒头直指魏忠贤。崇祯皇帝都不得不佩服东林党，在内阁被阉党把持的情况下，这种奏折也能送上来。 或许阉党也想试探一下自己的态度吧！崇祯皇帝再一次将奏折拿了起来，翻看到后面的解决办法，微微叹了口气。 发生这样的灾祸，其实很简单，那就是赈灾和灾后重建，只不过这两样事情都需要花费大量的钱粮。 奏折里面给出了办法，从顺天府的府库出粮，国库和内库也要那一部分，这还不够，要从周边的府库抽调粮食。 崇祯皇帝心里清楚，说是抽到粮食，估计又是一顿横征暴敛，一部分交上来，一部分入了私人腰包。能不能回后世搞点粮食？崇祯皇帝稍稍想了想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经过这几天的摸索，崇祯皇帝也发现了，自己如果在店铺和皇宫穿梭，不会耗费能量。 如果要将东西来回带，那就要话费能量，这种能量只能靠时间慢慢恢复。自己这一次存了好几天，就是准备过去搞枪的。 现在的能量根本不够弄粮食，勉强去弄，也弄不回来多少，要知道赈灾可是需要大量的粮食的。 将奏折递给一边的王承恩，崇祯皇帝说道：“就按照内阁所言行事吧！” 第十五章 弗格森步枪 崇祯皇帝回到后宫，早早的洗漱，谢绝了周皇后侍寝的要求，让王承恩安排了人在门外站岗，然后才回到自己的屋子，准备睡觉了。或者说准备回自己的门店了，将洛洛克十七压在了床头。 虽然知道没人能在皇宫里面刺杀自己，可是崇祯皇帝还是觉得这么做有安全感。 沉沉睡过去之后，崇祯皇帝再一次睁开眼见，自己再一次出现在了门店里面。 四下看了看，与自己上一次离开的时候没什么区别，打了一个哈切，崇祯皇帝百无聊赖的坐在柜台前发呆，一边思考着自己的事情，要做的事情太多了。 “老板在不在？”门外突然有人推开门，说的居然是华夏语。 崇祯皇帝一抬头，发现进来居然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一看就知道华夏人，面容非常的和蔼，正看着崇祯皇帝微笑。 透过门店的玻璃向外看，崇祯皇帝发现外面停着好几辆车，看起来非常的奢华。门口已经被几个人站上了，看的出来老头子的来历并不简单，只不过他的保镖都留在外面，让崇祯皇帝很诧异。 “老先生，欢迎光临！”崇祯皇帝笑着和老者打招呼。 “我听说老板这里有不少好东西，不知道有没有咱们华夏的好东西啊！”老者抬起头，炯炯有神的看着崇祯皇帝。 微微一笑，崇祯皇帝盎然的说道：“做古董生意的华夏人，如果没几件摆的上架子的好东西，说不过去啊！” 老者也来了兴趣，笑着说道：“老板这话说的大气，不过老头子只对好东西感兴趣，希望老板不要让我老头子失望。” 崇祯皇帝也不说话，从柜台下面拿了一件东西摆在桌子上，对着老者做了一个请手势，笑着说道：“这件东西可是一件好东西，不知道老先生觉得怎么样？” 老者对崇祯皇帝的话不置可否，可是目光落到崇祯皇帝拿出来的东西上，目光就再也没移开。 那是一件淡青色的瓷碗，看起来古朴大气，上面带有一点细微的纹路，看起来更具历史感。老者伸手捧起桌子上的瓷碗，用手轻轻的摸索着，身体都有些颤抖。 将瓷碗翻过来，看着碗底的标识，老者不敢置信的抬起头：“真的？” 崇祯皇帝一笑：“老先生，这话问的外行了吧？看老先生的气质，在这个行当浸淫时间不短了吧？” 听了崇祯皇帝的话，老者顿了顿，随即苦笑着说道：“太激动了，没想到老板这里还有这样的好东西，老板勿怪，老板勿怪！”又反复看了半晌，老者说道：“老板，我需要找几个人来帮我掌掌眼，没问题吧？” 摆了摆手，崇祯皇帝无所谓的说道：“当然，这是老先生的权力！” 老者恋恋不舍的将瓷碗放回到柜台上，从怀里拿出了张名片递给崇祯皇帝：“老板，这是我的名片，如果有人看上了这支碗，千万要给钱打电话！” 接过烫金的名片，崇祯皇帝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说道：“没问题！” 老者迈步向门外走去，似乎很着急，还是不时的回头看那只瓷碗，最后一咬牙，快步的离开了。 崇祯皇帝微微一笑，这东西可是自己从大明带过来的，拿出来之后果然不同凡响，从老者的反应就能看的出来。希望大明皇宫的好东西能给自己换到足够的好处，让自己能尽快做好这个皇帝。 将瓷碗收起来，崇祯皇帝看了一眼老者的名片，上面只有一个名字和一个电话。 “赖永福？”崇祯皇帝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轻轻的一笑：“老赖？” 崇祯皇帝没心情关心这些，他现在想要找的是亨特，不知道这几天过去，亨特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因为签订了神鬼契约，崇祯皇帝直接在大脑里呼唤亨特。 很快，亨特就开了一辆破旧的老爷车出现在了店铺的门口。 大大大帽子盖着脸，还粘了一脸的胡子，崇祯皇帝看着乔装打扮的亨特，摆了摆手说道：“自己找地方做，让你做的事情怎么样了？” “老板，事情并不是很顺利！”亨特有些尴尬，实在是钱少了一点，五十万美金拿出去，想要找一支训练有素的雇佣小队，实在是有些困难，让亨特也有些无奈。 崇祯皇帝点了点头，他也知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看来只能等做成其他的生意。 “给你一个新的任务，给我找一种抢，弗格森步枪，听说过没有？”崇祯皇帝看着亨特，直接问道。 弗格森步枪，真正意义上能够用于实战的后装燧发枪，崇祯皇帝准备搞回去复制研究的。对于崇祯皇帝来说，复制研究很关键。以自己现在的能力，搞一批ak47，自己也带不回去。 “差点打死华盛顿的步枪？”亨特耸了耸肩，瞪着大眼睛说道：“您确定没开玩笑？” 听到亨特提到华盛顿，崇祯皇帝就知道亨特没说错，自己说的就是这种枪。 发明这种枪的人名字叫做帕特里克·弗格森，是一名声音苏格兰的英国枪械师。其发明的后膛装弹快速射击步枪申请了专利，但未能就步枪在北美独立战争中的价值说服上司。 他还是一名优秀的狙击手，但真正让他扬名的却是他那“未开的一枪”。 美国独立战争时期，弗格森是英军一名上尉狙击手，使用的武器是老式的滑膛燧石枪，有效杀伤射程为73米。而美军狙击手使用的却是肯塔基步枪，有效射程达180米。 最致命的还在于燧石枪是前膛装填弹药，装弹药动作慢且无法卧姿装填，极易暴露目标。装备上的差异使弗格森在与美狙击手对抗中总是处于下风。在一次战斗中，弗格森在先于对手发现目标的有利态势下，由于武器射程达不到而没有击中敌人，反而因为开枪暴露自己而被对手击伤。 伤愈后的弗格森痛定思痛，决心自行研制一种后膛式装弹且射程在180米以上的步枪。他的想法引来人们一致的嘲笑，因为在他之前已有许多专业枪械设计师们试图设计后装步枪，但都没有成功，不是容易烧伤射手就是射击后火药残留物太多影响下一次射击。 弗格森是十足的造枪门外汉，没人相信他能成功，但性格坚毅且天资聪颖的弗格森没有退缩。多年用枪的经验使他能更准确地了解战场上真正需要什么样的武器。 经过潜心研制，他终于造出了后来以他名字命名的“弗格森”步枪。这种步枪是真正意义上的后装步枪，有效射程在180米以上，能在一分钟内进行装填弹药和射击6到8次，而一般的滑膛枪每分钟只能进行3次这样的操作。 然而，弗格森的步枪并没有引起英军高层的注意。为了推销自己设计的武器，弗格森经常拿着他的步枪在各种场合进行射击表演。 1776年，弗格森在英国伍尔威治兵工厂向英军高层展示他的新枪。弗格森用他的枪击中了91米以外的牛的眼睛。高超的射击技术和新枪优异的性能使英军高层感到震惊。他们当场决定立即生产100支弗格森步枪，并破格提拔弗格森为少校，任命他组建和指挥一支使用弗格森步枪的特别部队。 弗格森和他的特别部队很快被派往美洲战场，他们的任务就是射杀美军高级军官。弗格森们像幽灵一样活跃在美洲战场。他们那令人无法琢的行踪和准确冷酷的射杀让美军感到恐慌，他们的出现对美军士兵就意味着死亡。 崇祯皇帝想要的就是这一百支步枪里面的一支，甚至是几支，因为那是纯手工打造出来的。 现在的技术虽然很容易仿制，但是和以前不一样，他们是用现在的技术做出来的。即便是真的找人原汁原味的仿制，崇祯皇帝也觉得不会有那种真枪的感觉。 至于未开的一枪，崇祯皇帝也知道，那是1777年，宾夕法尼亚州日耳曼城附近的格曼顿战役打响，弗格森和他的特别部队被美军包围，但弗格森指挥若定。他利用弗格森步枪后膛装弹的结构优势，命令部队采取卧姿射击的全新战术。结果，他们从容突围，无一伤亡。 突围成功后，弗格森看见一个美军官骑马转身离去，他认出那个人就是乔治·华盛顿。他迅速瞄准，准星与缺口的另一端指向了华盛顿的后脑勺。他调整呼吸，平稳地预压扳机。 华盛顿并没有察觉死亡即将来临，继续策马离去，此时的华盛顿距离弗格森只有114米，完全在弗格森步枪的有效射杀范围内。弗格森清楚，枪响人必倒。但就在这个时刻，弗格森突然收枪起身，命令部队撤退，他放弃了一个改变历史的机会。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弗格森在1780年8月7日的国王山战役中，被美军的肯塔基步枪手在411米距离上打死。他死后，他的特别部队向美军投降。 “我需要你给我弄到这种枪！”崇祯皇帝看着亨特，语气异常坚定的说道。 亨特有些为难，这种枪存世很少，大多在博物馆里，私人手里很少。 第十六章 礼妃田秀英 见崇祯皇帝如此态度，亨特也知道没有转圜的余地，这可是老板交给自己的第一个任务。咬着牙点了点头说道：“老板，你放心，我马上就打听消息，很快给你一个答复。” 崇祯皇帝满意的点了点头，这还差不多：“马上去办，一定要快！” 亨特走了，崇祯皇帝又开始无聊了，虽然能在现代多呆几天，可是崇祯皇帝并不怎么这么做，实在是大明那边离不开人了。门店可以关门，一旦皇帝几天昏迷不醒，估计皇宫里面又该热闹了。 想了想，自己在现代好像没什么事情，至于老赖的交易，天知道他什么时候来，崇祯皇帝也想尽快和他达成交易，有了钱也好办事不是？ 回到自己的后面房间，四下看了看，崇祯皇帝也没发现自己有什么值得拿到大明朝的。 “这个不错！”将放在桌子上的拍立得拿了起来，翻看了一下，崇祯皇帝满意的点了点头，弄个相机到明朝去，拍点照片也是不错的，反正也没什么好拿的。 “会不会别人当成招魂的机器？”想到电影里面的情节，崇祯皇帝一笑：“就带它了！” 躺在床上，崇祯皇帝伸手拍了拍拍立得，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准备回到大明去了。 再一次睁开眼睛，崇祯皇帝已经回到了大明，从床上坐起来，崇祯皇帝伸了一个懒腰，大声的招呼道：“王承恩，跑哪里去了？还不伺候朕洗漱？” 崇祯皇帝的话音刚落，从外面走进来一个女子，一身宫装，伏身给崇祯皇帝行礼：“皇上，让臣妾来伺候皇上吧！” 打量着女子，崇祯皇帝发现这是一个极为漂亮的女子，真称得上是眉色如望远山，脸际常若芙蓉，肌肤柔滑如脂，身材如弱柳扶风，让人看一眼就生惊艳之感。 崇祯皇帝前世今生，也算是见多了美女，可是入面前这人的却不多。 见崇祯皇帝痴痴的看着自己，女子提着的心才算放下，看来皇上真的没有忘记自己，走到崇祯皇帝的身边，笑语嫣然的说道：“皇上，妾身无招而来，还请皇上恕罪。” “这个应该是自己的妃子！”崇祯皇帝心里就下了结论，可是这是自己哪一个妃子呢？ 伸手将女子轻轻的搀扶了起来，崇祯皇帝笑着说道：“爱妃请起，朕今日实在是有些繁忙，冷落了爱妃，倒是爱妃不要新生不满才好！” 听了崇祯皇帝的话，女人一副娇艳欲泣的模样，轻轻的靠在崇祯皇帝怀里：“臣妾又怎会不知？只是心中对皇上实在是思念的紧，明知道不应该来叨扰皇上，可是还是忍不住。” 看着女子眼中含泪的模样，崇祯皇帝下意识的伸手环住的她纤细的腰身，轻声安慰。 良久，崇祯皇帝才回过神来，心中不由骂了一句：“这可真是一个妖精！” 比起周皇后的端庄大方，这位绝对有狐狸精的潜质，就是男人非常喜欢的那种女人。刚见一面，崇祯皇帝心中已经升起了怜爱，可是这位的功底。 温柔乡，英雄冢，崇祯皇帝摇了摇头，怪不得一个陈圆圆能搞风搞雨。 说起陈圆圆，好像就是这个时代的吧？还有秦淮八艳，说不定自己还有机会见到她们，想到这里，崇祯皇帝不禁心向往之，不知道这些名垂青史的美女，究竟长成了什么样子。 在崇祯皇帝和美女你侬我侬的时候，王承恩带着太监宫女从外面走了进来，恭敬的给崇祯皇帝行礼道：“奴婢参见皇上，参见礼妃娘娘！” 礼妃？崇祯皇帝听到这个称呼，瞬间明白了自己眼前的是谁了。 礼妃田秀英，可以说是崇祯皇帝最宠爱的妃子，在历史都有很大的名气被称为艳压群芳。 田妃的举止娴雅又多才多艺，文武双全，她琴棋书画无所不精，蹴鞠骑射无所不能，至于装饰居室、刺绣烹饪、改进宫中仪制等，她也样样出手不凡，她的字宗法钟繇、王羲之，已臻能品之境。 史书上有明确的记载：“凡书画卷轴，上每谕田妃题鉴之。” 田妃还非常的喜欢花卉，所画《群芳图》，被崇祯置于案头，时常展赏。 最为出众的还是她在音乐方面的造诣，她善弹琵琶，又吹得一管好笛，崇祯称赞她的笛曲有“裂石穿云”的效果，抚琴更是她的绝技，声遏行云，绕梁三日。 崇祯喜欢琵琶的哀婉，笛曲的悠扬，尤其喜欢琴曲的古雅，还自己作过琴曲“访道五曲”——《梧桐吟》《崆峒引》《敲爻歌》《烂柯游》《参同契》，逢有空闲时就听田妃演奏。 素以刻画美人出名的吴梅村，在其《永和宫词》中为田妃留诗：“雅步纤腰初召入，钿合金钗定情日。丰容盛鬋固无双，蹴鞠弹碁复第一；上林花鸟写生绡，禁本钟王点素毫。杨柳风微春试马，梧桐露冷暮吹箫。” 田秀英能够单足立于马蹬，百步穿杨，就是锦衣卫们都禁不住连声喝彩，感叹道，“田贵妃若驰骋疆场，定然巾帼不让须眉。” 田秀英喜欢素面朝天，节省了大笔的化妆开销，这当然也由于她天生丽质。她多才多艺，文武双全，令世人叹为观止。 崇祯皇帝对田妃的喜爱绝对是到了骨子里面，甚至都达到了骄纵的地步。 周皇后和崇祯皇帝可谓共经风雨，周皇后在后宫的地位也是无人能及，只有田妃敢挑战周皇后的地位。好在崇祯皇帝知道后宫混乱的害处，一直压制着田妃，不然后宫可能争起来了。 看着田妃，崇祯皇帝忍不住感叹，红颜祸水恐怕说的就是这种了。 不过扣帽子给女人也不是大丈夫所为，田妃也的确够优秀，值得宠爱。自己不是周幽王，做不出烽火戏诸侯的事情来，这样的女人好好养着也就是了，不过要时刻提醒自己不要堕入温柔乡。 历史上田妃的死，其实也很有可疑，崇祯皇帝前世就曾怀疑过是被周皇后给干掉了。 那是一年的元旦，宫中嫔妃向例都需向皇后朝贺，田贵妃依例来到周皇后所在的交泰殿准备向皇后朝贺，周皇后知道田贵妃在殿外，却故意不宣她进殿，当时天寒地冻、风雪交加，周皇后也可传令免礼，但周皇后却故意拒田贵妃于殿外，而稍晚才来的袁贵妃却先田贵妃一步进殿，且和皇后相言甚欢。 过了许久，待袁贵妃离去后，周皇后才宣田贵妃进殿，行朝贺礼时，周皇后沉着脸不发一语，田贵妃行完礼后只能默默退下。 事后，田贵妃回到承乾宫中，向皇帝哭诉周皇后的冷遇，闻后怒不可遏的崇祯皇帝便来到交泰殿与周皇后理论，于是明思宗与周皇后之间发生严重的冲突，之后明思宗冷静下来，委婉的向皇后赔诚，而为了维护周皇后的尊严，崇祯皇帝便命田贵妃出居启祥宫反省过错，且整整三个月不再召田贵妃侍寝。 迁住启祥宫后不久，田贵妃就染上重病，不是周皇后下的手，估计也是这一次的事情让田贵妃咽不下这口气。 一项高傲的田妃估计对崇祯皇帝也是心灰意冷，明明自己受了委屈，最后还要受到这样的对待，最后还要周皇后给自己求情，自己才能重回皇上身边，心情郁结，一病不起，不久就死了。 崇祯皇帝叹了一口气，看来自己要早做防范，后宫不能乱啊！ 原本的崇祯皇帝尊重了周皇后，压制了田贵妃，后来虽然逼着周皇后放回了田贵妃，可是田贵妃也没活多久就死了。 为了避免这样的悲惨事情，崇祯皇帝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看了一眼田妃，崇祯皇帝笑着说道：“爱妃先回去吧！朕今天晚上去承乾宫，到时候在陪爱妃秉烛长谈。” 听了崇祯皇帝的话，田妃眼睛一亮，自己到这里来不就是这个目的？这些日子田妃一直提心吊胆，还不是崇祯皇帝有日子没到承乾宫去了，以前皇上可是总往承乾宫跑的。 见田妃离开，崇祯皇帝叹了口气，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对一边的王承恩说道：“礼妃和皇后关系是不是不睦？” 这话可是把王承恩吓了一跳，连忙说道：“皇上，这奴婢不知啊！” 摇了摇头，崇祯皇帝也知道这问题难为了王承恩，不过从王承恩的样子就看得出来皇后和礼妃的关系不会好到哪里去。按照原本的记载，崇祯皇帝太过宠爱田妃，也难怪周皇后心生不满了。 “你也不和朕说实话！”崇祯皇帝瞪了一眼王承恩：“有什么紧急的奏折吗？” “回皇上，内阁拟定的罪己诏已经送来了！”王承恩小心翼翼的说道，让皇上下罪己诏，皇上能高兴都怪了。 果然，崇祯皇帝将手巾扔到水盆里面，沉着脸说道：“让他们摸清灾情，准备赈灾事宜，一个个左推右挡，效率低的可笑。怎么朕下罪己诏的事情如此上心？速度如此之快？这帮大臣就没一个省心的，早晚全都开了他们！” 第十七章 再见魏忠贤 见崇祯皇帝发脾气了，王承恩也不敢说话，只是恭敬的站在一边，脸上带着几分无奈，这些大臣也是，这种奏折拖一拖不好吗？ 怎么魏忠贤倒下之后，内阁的人连过年话都不会说了。 崇祯皇帝一甩袖子，将奏折扔到桌子上，大声的说道：“懒得看，先放在那里，你把锦衣卫都督田尔耕给朕召进宫，朕要见他！” “是，皇上，奴婢这就去办！”王承恩微微一愣神，随即点头答应道。 崇祯皇帝没直接处理魏忠贤，开始王承恩还没琢磨过来，现在他已经想通一点了。显然崇祯皇帝不想大动干戈，或者说不想直接削弱东厂和锦衣卫的势力，不然不会到现在还留着魏忠贤。 对于皇帝来说，平衡是一个关键，大明的武臣早就名存实亡了，或者说从宋朝开始文武之争就名存实亡了。 朝堂上的平衡早就被打破了，文官一家独大，甚至达到了左右皇权的地步。明成祖朱棣就将目光落到了宦官的身上，扶植东厂和锦衣卫，成为皇上的私人力量。 牵制文官，平衡朝堂，而且不存在尾大不掉之患。明朝专权的宦官虽然多，但是最后下场都非常的凄惨，想收拾他们基本就是皇上一句话的事情。 崇祯皇帝想要澄清朝堂，魏家阁老之流肯定是不能留，有担心文官做大没了牵制，保下东厂和锦衣卫就很重要。 历史上的崇祯皇帝将朝堂清洗了一个干净，又将东厂和锦衣卫也清洗了干净，结果呢？皇上的命令出了紫禁城算不算都两说，想要找人办事都没人，更不要提有人给崇祯皇帝弄钱了。 崇祯皇帝让人收敛魏忠贤的尸体，并且将其厚葬，估计是想明白自己大哥和自己说的话了。 田尔耕许显纯之流虽然心狠手辣，但是他们只不过一把刀，作什么事情要看持刀的人的想法。 当然崇祯皇帝也不会一厢情愿，考察一下很关键，这也是崇祯皇帝召田尔耕进宫的原因。 这些日子对田尔耕来说，绝对是一种煎熬，从始至终崇祯皇帝也没个态度，除了上一次找徐光启之外，再也没有用到过自己，田尔耕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 因为王恭厂大爆炸的事情，大臣们消停了几天，这些日子又开始上书参劾阉党了。 田尔耕可以说是一日三惊，满嘴都是燎泡，屁股还涨了火疖子，用了几服药也不管用，整日里是坐立不安。这一天正在揉着腮帮子，田伯贤突然从外面跑了进来，一脸的喜色。 “多大人了，毛毛躁躁的！”瞪了一眼田伯贤，田尔耕不满意的说道。 田伯贤站定身子，笑着说道：“大人，皇上有旨，宣大人进宫！” 微微一愣，接着田尔耕猛地站起身子，一下子牵扯到了屁股上的火疖子，疼的呲牙咧嘴的，一边揉着屁股一边说道：“真的？是好消息？” 连忙点头，田伯贤说道：“皇上召见，说是有要事相商。” 田尔耕在屋子里面走了几个来回，脸色阴晴不定，最后咬了咬牙：“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反正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没什么舍不得了，换衣服，进皇宫！” 崇祯皇帝见到田尔耕就是一皱眉头，上一次见到田尔耕的时候还不这样，怎么搞得如此狼狈？ 撩起衣服跪倒在地上，田尔耕对着崇祯皇帝行大礼：“臣田尔耕，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看着田尔耕，崇祯皇帝也不说话，大殿里面夜雀无声，气氛瞬间就变得凝重了起来。大殿两侧站的太监宫女低着头，谁也不敢弄出一点动静，甚至呼吸都小心着，不敢大口喘气发出声音。 良久，田尔耕已经满头是汗了，一方面是紧张的，一方面也是疼的，压到屁股上的火疖子了。 崇祯皇帝淡淡的说道：“起来吧！跟朕去见一个人！” 田尔耕一愣，这就完了？不够他也不敢大意，小心翼翼的跟在崇祯皇帝，在宫里面七拐八拐的，最后来到一个比较偏僻的小院，门口周围都有人把手，看守的很严密。 迈步进了院子，崇祯皇帝打量了一下四周，笑着说道：“环境还不错，清冷幽静，是一个养病的好地方。” 听到崇祯皇帝说养病，田尔耕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想到了崇祯皇帝带自己来见的是谁了。 正在田尔耕胡思乱想之际，一个穿着太监服色的老者从里面走了出来，连滚带爬的趴在地上，用力的给崇祯皇帝磕头：“奴婢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看着涕泪横流的魏忠贤，崇祯皇帝也没理他，绕过他径直进了屋子。 田尔耕则是有些发傻的看着魏忠贤，这还是那位大名鼎鼎的九千岁吗？眼前的老者头发白了，散乱的披散在肩膀上，原本打理的一丝不苟的胡子，此时也纠结在一次。 身上的衣服全都是污渍，也不知道多久没洗澡了，散发着一股异味。 看着崇祯皇帝的背影，田尔耕打了一个冷战，或许对于此时的魏忠贤来说，死是一种解脱？ 魏忠贤也看到了田尔耕，脸上没有丝毫的尴尬，从地上爬起来，跟着崇祯皇帝进了屋子，趴在地上接着哭：“皇上，都是奴婢的错，奴婢被猪油蒙了心，请皇上看在老奴伺候先帝多年的份上，饶了老奴吧！” 崇祯皇帝坐在椅子上，看了一眼站在门口处的田尔耕，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又看了看趴在地上的魏忠贤，笑着说道：“先帝在世的时候，曾经嘱咐朕，魏忠贤可堪大用，可托付心事。” 屋子里面只有崇祯皇帝温和的话语，却让每一个站在这里的人不寒而栗。 “朕一项是顾念老臣的，你的功劳和苦劳朕都知道，你也是老人了，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在帮朕一把？”崇祯皇帝的语气很淡，很淡，话虽然说得好听，却透着一股冷漠。 “老奴愿意，老奴愿意，为了皇上，老奴粉身碎骨也愿意！”魏忠贤大喜，连忙磕头如捣蒜。 崇祯皇帝满意的点了点头，似乎很开心，站起身子对着王承恩说道：“给魏公公换一个地方，找几个宫女和太监伺候着，让太医给好好看看，千万别出了什么纰漏。” “是，皇上，奴婢这就去办！”王承恩点了点头，恭敬的说道。 带着田尔耕回到乾清宫，崇祯皇帝大步的坐到龙椅上，将一份奏折直接扔给田尔耕，大声的说道：“这有一份奏折，爱卿自己看看！” 这份当然是参劾田尔耕的奏折，按照上面所说的，田尔耕凌迟十次都是死不足惜。 看了奏折之后，田尔耕汗如雨下，连忙跪倒在地，大声的说道：“皇上，臣是受魏忠贤蒙蔽，不对，是魏阉，魏阉欺下媚上，臣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臣愧对皇上信任，请皇上责罚。” 如果这个时候田尔耕还看不明白，他就是彻头彻尾的傻蛋了。 皇上并不是想要处罚自己，不然自己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况且皇上还带着自己去见了魏忠贤，告诉自己魏忠贤已经没有翻身来的希望了，摆明了给自己一个选择的机会。 虽然田尔耕装作一副害怕的模样，但是他知道，自己的命应该是保住了。 “朕给你一个差事，你给朕查一查，这么多年到底谁给魏忠贤上供的最多，阉党之中，谁最有钱，谁最为富不仁，谁最无恶不作。”崇祯皇帝看着田尔耕：“不许攀附，不许乱咬，要实事求是。” “皇上放心，臣一定尽心竭力！”田尔耕连忙答应，大声的说道。 崇祯皇帝点了点头，淡淡的说道：“好好做，不要让朕希望，不然魏忠贤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 田尔耕走了，崇祯皇帝舒了一口气，对着不远处的方正化招了招手，苦笑着说道：“看的欲言又止的样子，是不是觉得朕不应该用田尔耕？” “皇上，田尔耕和魏忠贤牵扯颇深，奴婢怕！”方正化看了一眼田尔耕离去的方向，小心翼翼的说道。 摆了摆手，打断了方正化的话，崇祯皇帝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带着几分无奈的说道：“朕也是没办法，现在朕就是孤家寡人，想找人给朕做事哪有那么容易啊！” “且看着，看看田尔耕如何选择了！”崇祯皇帝伸手拍了拍方正化的肩膀，大声的说道：“方正化听旨！” 方正化打了一个激灵，连忙跪倒在地，大声的说道：“奴婢方正化接旨！” “即日起，擢升方正化为司礼监秉笔太监，钦差总督东厂官校办事太监，钦此！”崇祯皇帝面容严肃的说道。 虽然早就知道自己要接掌东厂，可是皇上今日终于下了圣旨，方正化激动的有些不能自已，颤抖着说道：“奴婢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奴婢定当不负皇上所托。” 崇祯皇帝点了点头，示意方正化起来：“田尔耕不可尽信，朕只能依靠你，尽快将东厂掌握在手里，不要让朕失望。” “奴婢定当肝脑涂地！”方正化严肃的说道。 第十八章 崇祯皇帝的布局 点了点头，崇祯皇帝微微叹了口气：“皇宫大内，整日乌烟瘴气的也不像个样子，你去了东厂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先查查宫里的太监，明白怎么做吗？” 方正化当然明白崇祯皇帝的意思，这是给了自己的一个工作的大方向。 宫里的太监是谁的人？全都是魏忠贤的人，除了司礼监的王体乾之外，还有李朝庆、王朝辅、孙进、王国泰、梁栋等等，这些太监在宫里面，崇祯皇帝心里会舒服？ 魏忠贤已经被抓起来了，这些太监自然要收拾，方正化明白崇祯皇帝的意思。 况且东厂里面除了自己的厂公之外，还有其他的理事太监，要是让自己慢慢和他们绕，天知道会搞到什么时候去。崇祯皇帝的态度很简单，那就是快刀斩乱麻，尽快将东厂收到自己的手里。 沉吟了片刻，方正化又想起了一个人，小心翼翼的问道：“皇上，奉圣夫人那边？” 奉圣夫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客巴巴，也就是客氏，魏忠贤的对食，历史上关于这两个人的记载，可以说是极香艳和咒骂于一身，客氏是天启皇帝的奶妈，深的天启皇帝的信任。 魏忠贤的得势，与客氏有分开的关系，当年客氏最先跟的是魏忠贤的拜把干爹，司礼监秉笔太监魏朝。要知道魏忠贤原本是姓李的，名叫李进忠，魏忠贤是他后来改的名字。 魏忠贤翘了自己的干妈，与魏朝翻脸，魏朝曾经因为这件事情在皇宫里面追砍魏忠贤，最终惊动了天启皇帝。天启皇帝当着三个人的面问客氏，她是喜欢魏忠贤还是喜欢魏朝。 结果自然不言而喻，年轻又会侍候人的魏忠贤俘获了客氏的芳心。 魏朝因为争夺客氏失败，在皇宫里面的斗争也就失败了，被弄去凤阳守了皇陵，最后还被魏忠贤和客氏给弄死了。 可以说魏忠贤的起家完全是因为客氏，如果没有他，魏忠贤根本没有机会得到天启皇帝的信任。搬倒司礼监掌印太监王安，也是客氏在背后出的力，没有客氏就没有魏忠贤。 崇祯皇帝听到方正化提起客氏，眉头一皱，盯着方正化看了半晌，见方正化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才说道：“怎么？一个客印月让你很为难？” 方正化暗骂自己糊涂，魏忠贤都快被搞死了，崇祯皇帝还在乎一个客印月？ 实在是客印月在宫中基威甚深，方正化也很担心，万一皇上为了顾及先帝，不对客印月动手，自己岂不是办砸了？有了崇祯皇帝的表态就好办了，方正化连忙说道：“奴婢知道该怎么做！” 崇祯皇帝点了点头，揉了揉额头说道：“事情就交给你了，朕没太多精力顾及这个，朝堂上那些大臣都向朕要钱，朕的内库哪里有那么多银子！” 方正化一愣，心中瞬间明白，崇祯皇帝这是要自己弄钱啊！ 无缘无故的崇祯皇帝不可能和自己提起内库的事情，想到自己即将要做的事情，方正化心里和明镜一样。不说被人，单单是魏忠贤和客氏，家业绝对足够丰厚。 况且还有王体乾和李朝庆、王朝辅、孙进、王国泰、梁栋这些太监。 当然，方正化也不会笨到说出来，这本就是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的事情。 见方正化走出去了，天启皇帝将捉摸做样的奏折放下，对站在一边的王承恩说道：“东厂没给你，有没有觉得委屈？” “奴婢只要伺候皇上就好了！”王承恩躬身说道，看不出有什么情绪。 崇祯皇帝点了点头：“提督东厂不是一个什么好位置，朕不希望你卷入的太深，接下来可是多事之秋，司礼监掌印太监的位置你来做，你要让朕失望。” “奴婢领旨！”王承恩连忙跪倒在地：“皇上放心，奴婢定当肝脑涂地。” 崇祯皇帝摆了摆手，你们就不能换个词，尽心竭力不好吗？非要肝脑涂地，听起来血刺呼啦的。崇祯皇帝看了看时间，将户部要钱的奏折扔给王承恩：“发给内阁重新票拟，除了让朕从内库拿钱，他们就没一点别的办法？” 接过奏折，王承恩一句话也没说，他也知道那些大臣故意的。 现在国库空虚，他们整日嚷嚷着不能与民争利，在这个方面，无论是哪个党派，只要是做官的，保持的非常一致。大明朝藏富于官，根本不是什么秘密了。 崇祯皇帝之所以需要锦衣卫和东厂，为的就是撕开这个口子。 现在想要自己内库的钱，自己内库的钱不能给他们弄进自己的药包里面。崇祯皇帝准备先拖着，看看那些大臣怎么办。 “摆驾承乾宫！”崇祯皇帝站起身子，迈步向外就走，自己答应了礼妃田秀英今晚过去，小美人肯定洗刷干净等着自己了，佳人预约，一定要去。 况且田妃是出了名的多才多艺，今天正好去见识一下。 崇祯皇帝去找美女玩耍了，估计过程也会很香艳，其他人就没有这个好心情了，田尔耕就是其中一个。沉着脸回到自己的家，田尔耕就看到了迎面走来的田伯贤。 “进去说！”田尔耕没等田伯贤开口，自己抢先说道。 田伯贤一愣，见田尔耕的表情就知道事情不是一般的严峻，点了点头，跟在田尔耕的身后进了屋。 走进了屋子里面，田尔耕端起桌子上的茶水，也不管凉热，大口的灌了一碗，这才喘着粗气坐在了椅子上。见皇上也是一件耗费心力的事情，尤其是在这个时候。 田伯贤看着田尔耕，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等着田尔耕开口。 “皇上在为信王时，非常的谨慎小心，世人虽然听得其贤明，大多也是学问和为人上。”田尔耕的话说到这里就没在继续，虽然在自己家里，可是田尔耕还是没敢往下说。 崇祯皇帝给他造成的压力太大了，虽然没说什么狠话，没有声色俱厉，可是带他见了魏忠贤。 当田尔耕看到昔日里呼风唤雨的魏忠贤，今日跪在崇祯皇帝脚下大哭的时候，田尔耕觉得自己的血都凉了。对崇祯皇帝的手段心中畏惧的很，到现在都没缓过来。 见到田尔耕的模样，田伯贤知道他肯定是在皇宫里面受了刺激。 可是田伯贤不明白，身经百战的田尔耕为什么会被刺激成如此模样，即便是面对刀枪，田尔耕也不会如此状态啊！ 田尔耕对于魏忠贤生不如死的状况，真的是胆寒了，有的时候杀人真的可以不用刀。在田尔耕看来，魏忠贤的样子还不如死了，不过崇祯皇帝显然没有啥了魏忠贤的意思。 听到田尔耕提起崇祯皇帝，田伯贤就知道事情还是要落到崇祯皇帝的身上。 即便田尔耕不提起崇祯皇帝，田伯贤也猜得到，毕竟田尔耕进宫是去见崇祯皇帝的。 沉吟了半晌，稳定了自己的心绪，田尔耕才开口对田伯贤说道：“进宫之后，皇上没跟我说什么，直接带我去见了九千岁，不，是魏忠贤，你不知道我见到魏忠贤的时候，他！”说道这里，田尔耕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田伯贤坐在下首的椅子上，微微一笑道：“魏忠贤和皇上开始争斗的时候，注定就是这个结局了。” “此话怎讲？”田尔耕看着田伯贤，有些吃惊的说道，毕竟田伯贤从来没和自己说过这样的话。 “魏忠贤手握重权，朝廷内外全都是他的人，可以说达到了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地步。大行皇帝宠信魏忠贤，可是皇上不一样，皇上为信王的时候，便和魏忠贤不和。”田伯贤淡淡的说道。 这一点田尔耕是知道的，魏忠贤对信王一直非常的提防，毕竟崇祯皇帝和天启皇帝感情非常好。 天启皇帝对自己这个弟弟也非常关心，魏忠贤就非常的紧张，几次想要支开崇祯皇帝，让他去就藩。为了限制崇祯皇帝，安排的就藩之地也是非常的贫瘠，生怕崇祯皇帝做大，来一个清君侧。 在天启皇帝病重之时，更是差点监禁了崇祯皇帝，不让他见天启皇帝。 “皇上登基之后，怎么可能容忍魏忠贤大权独揽？一个想夺权，一个不想交，这就是根本的矛盾了。魏忠贤几次试图控制皇上，献上美女，甚至还动用了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皇上恼怒也是正常的。” “魏忠贤也是不得不发，不这么做，皇上登基之后依旧饶不了他，不过话说回来，魏忠贤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太监罢了。有皇上重新他是九千岁，没皇上重新，他也就是皇宫里面的一个阉人！” 田伯贤的话一针见血，也算是安慰了田尔耕，告诉他不用太在乎魏忠贤，现在抱紧崇祯皇帝的大腿才最关键。 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田尔耕叹了口气说道：“皇上让我搜集阉党贪污的证据，阉党，皇上给定下的。” 微微一愣，田伯贤对崇祯皇帝的手段佩服不已，这就是让田尔耕自绝于阉党。一旦做了，除了依靠崇祯皇帝，田尔耕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无论哪一派都不可能在接纳田尔耕了。 第十九章 下马威 看着田尔耕，田伯贤轻轻的叹了口气：“事到如今，大人已经没有退路了，继续站在魏忠贤一侧，实在是不明智，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大人现在是没办法退后了。” 田尔耕点了点头，虽然自己的心里想要靠拢向崇祯皇帝，可是真的到了这个时候，田尔耕又很担心。 身为魏忠贤的心腹，田尔耕非常的清楚自己的处境，只是一时还下不了决心罢了！ “大人，你现在是大都督，锦衣卫指挥使，掌锦衣卫事，可是锦衣卫衙门里面可不止一位指挥使啊！”田伯贤不得不提醒田尔耕：“到了这个时候，不能优柔寡断。” 田伯贤的话直接进入了田尔耕的心里，的确，现在不是优柔寡断的时候。 一旦锦衣卫有人进入了崇祯皇帝的视野，或者皇上失去了耐心，在锦衣卫里面重新扶植一个人并没有那么困难。虽然不如自己有用，但是起码有用，自己在这里没什么用。 “伯贤，你不用说了，我知道该怎么做！”田尔耕想了想，目光霎时间变得锐利：“你去调卷宗，筛选十个人出来，一定要查有实据的，贪钱最多的，明白吗？” 点了点头，既然田尔耕已经下了决心，田伯贤自然不会在说什么，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调来档案之后，让人按照档案细查，一定要做到证据充足！”田尔耕又补充了一句：“找心腹的人去做，不要让人察觉了，另外无论是谁来，一律不见。” “明白！”田伯贤点了点头，想张口却不知道怎么劝田尔耕，只好化作一声叹息，躬身走了出去。 田伯贤明白，田尔耕还是心有犹豫，他谁也不见就是一个信号，至于那些人能不能领悟，那就不是田尔耕能左右的。在田伯贤看来，田尔耕不应该如此做，可是他也知道自己劝说田尔耕也没用。 锦衣卫这边已经做了决断，东厂那边也收到了消息，崇祯皇帝罢免了魏忠贤的厂公之位，新的厂公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太监，名字叫做方正化。 东厂全名东缉事厂，位于东华门外，此时东厂内所有人齐聚，准备迎接新的厂公方正化。 在东厂的大厅内，王体乾坐在上首，手中端着一碗茶，面无表情。 东厂出了厂公之外，还有若干名理事太监，在下面就是掌刑千户和理刑百户，在下面就是十二科掌班，此时全都到齐了，大殿里面气氛十分的凝重的，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此时大殿外面突然跑进来一个小太监，直接来到王体乾的身边说道：“方公公来了！” 从称呼上就能看的出来，称呼的是方公公，而不是厂公，显然东厂对方正化可以说十分的不服气。 新的厂公来了，谁也不出去迎接，显然是准备给方正化一下下马威，让他知道东厂不是他撒野的地方。想要在东厂打开局面，不是皇上给了厂公的位置就可以的。 王体乾轻轻的点了点头，将手中的茶碗放下：“知道了！”然后就摆了摆手，示意小太监退下去。 作为司礼监的秉笔太监，对于方正化根本就不感冒，自从崇祯皇帝将魏忠贤囚禁了起来，王体乾就觉得自己春天来了，一旦自己接掌了东厂，即便达不到魏忠贤的地步，也能呼风唤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王承恩虽然得到崇祯皇帝的宠信，但是司礼监掌印也需要人，皇上不可能将掌印太监的位置交给别人。 东厂自然就是自己的，王体乾一直这么觉得，谁想到半路杀出了一个方正化，让王体乾很是气不顺。 方正化的轿子落在了东厂的门口，出了门口两个守门的番子，一个人也没有。平日里人来人往的大院，此时空空如也，一眼望去竟有几分枯寂之感。 轻轻的挑开轿帘，方正化从轿子里面下来，手里面拖着圣旨，这是他的任命。 看到没有人出来迎接自己，方正化的脸就一沉，这些人是准备连面子都不顾了。可是方正化也知道，这件事情不能闹到崇祯皇帝那里去，一旦请皇上出面，只能显得自己无能。 这些人如此肆无忌惮，也是知道这一点，说不定他们正准备看自己找皇上哭诉。 皇上找人来梳理东厂，自己要是第一天就被顶了回去，估计自己只能回去刷马桶了。 方正化将圣旨递给身边的小太监，他原本准备在大家迎接自己的时候宣读圣旨，现在看来用不到了。如果自己用圣旨将里面的人喊出来，那也是丢人丢到家了。 迈着方步，方正化甩了甩手中的拂尘，大声的说道：“进去！” 走进大院，远远就能看到那一块大牌匾，上面四个大字：东缉事厂！ 进入大厅，一张巨大的画像摆在那里，那是岳飞的画像，方正化目不斜视，径直走到画像的前面，恭敬的行礼，然后上了香，最后才将目光转过来。 大厅里面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想看一看方正化准备怎么做。 按道理此时大家应该行庭参，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动，这就是给方正化将的第一军。 坐在上首的王体乾目不斜视，嘴角却扯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对自己掌控的东厂十分满意。看了一眼方正化手下拿着的圣旨，王体乾就等着方正化宣读圣旨。 一旦动用了圣旨，那大家跪的就是皇上，而不是方正化。 一个没有经过庭参的东厂厂公，那就是一个笑话，王体乾正准备看笑话。 方正化迈着方步，背着手，径直来到理事太监的最后，看着那个太监说道：“你是梁栋梁公公？”语气很淡，却带着一丝不可置疑，甚至还有一丝轻蔑。 梁栋瞥了一眼方正化，冷哼一声，直接将头转向了另外一侧。 见到这一幕，方正化笑了，然后双眼猛地锐利了起来，表情由笑容瞬间化作了狰狞，右手猛地伸出，一把抓住了梁栋的脖子，猛地向起一提，梁栋的脚就离开了地面。 方正化的动作非常快，手上的力度也非常大，他的鹰爪力可不是白练的。 右手猛地一用力，直接将梁栋的脖子给拗断了，还在挣扎的梁栋身子一打挺，再也不动了。随手将梁栋的尸体扔出去，方正化淡淡的说道：“梁栋，身为东厂理事太监，深受君恩，不思还报，勾结朝外商人，私盗宫中宝物，查有实据。东厂厂公方正化率人缉拿，梁栋悍然拘捕，被方正化当场击毙。” 从怀里拿出了一张白色的手绢，轻轻的擦了擦手，然后将手绢一扔，直接落到了梁栋的脸上。 缓缓的转过身，方正化看着气喘如牛的王体乾，也不说话，就那么盯着他。 大殿里面的气氛再一次诡异了起来，看着躺尸的梁栋，王体乾猛地一拍桌子，指着方正化大声的说道：“在东厂大堂上冤杀梁栋，方正化，你是不想活了，来人！” 话音刚落，大殿里面就是一阵鸡飞狗跳，两侧冲出来十几个番子，全都是刀出鞘弓上弦。 方正化看不出来丝毫的紧张，盯着王体乾淡淡的说道：“你想在东厂大堂上将我分尸？东厂厂公第一天履任，被人在东厂大堂上分尸，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说着目光扫过冲出来的番子：“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吗？” 王体乾瞳孔一缩，盯着方正化，心思快速的翻转，方正化的做法显然将他逼到了绝境。 “这是谋反！”方正化掷地有声，大声的说道：“以下犯上，在东厂是什么罪过？三刀六洞？还是凌迟处死？咱家刚来，对东厂的事情不是很清楚，掌刑千户何在？” “掌刑千户陈凤在！”一个男子站了出来，双手抱拳，大声的说道。 看了一眼陈凤，方正化点了点头：“你很不错，你来告诉咱家，在东厂之内，以下犯上是什么罪过？” “轻则三刀六洞，重则凌迟处死！”陈凤大声的说道。 大厅里面再一次安静了下来，方正化转头看着王体乾，淡淡的说道：“王体乾，你敢吗？今日你分尸了杂家，明日你就菜市口凌迟处死，你信不信？” 王体乾气的身子都颤抖了起来，咬着牙齿，恨不得下令直接将方正化分尸。 可是王体乾心里也明白，自己不能那么做，真的那么做了，但就是打了崇祯皇帝的脸。打了皇上的脸，不用想也知道会是什么后果，别说提督东厂，自己恐怕比魏忠贤都要惨。 将他扣押起来？王体乾电光火石之间想到了这个主意，随即又被自己否定了。 扣押了方正化，一样是以下犯上，皇上不会站在自己这一边。 见没人说话，方正化冷哼了一声，声音中充满了嘲讽，径直走到下一个太监身边，方正化淡笑着说道：“你叫张福良，张公公是不是？” 张福良咽了一口唾沫，看了一眼躺尸的梁栋，两腿都颤抖了起来。 哭丧着脸看着方正化，膝盖一软就跪倒在了地上：“我是张福良，参见厂公，恭迎厂公执掌东厂！” 第二十章 方正化时代 大厅里面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在看着方正化，一进来就弄死了梁栋梁公公，此时站在张福良张公公的身边，那架势一看就明白，似乎随时准备出手掐死张福良。 众人在惊叹方正化手段狠辣的同时，也不得不佩服方正化的伸手。 皇宫里面的太监大多都是弱不禁风，长得壮实的根本没几个，像方正化如此伸手的更没有了。很多练过武的人都知道，方正化的伸手绝对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练成的。 在看他的手，绝对是将鹰爪力练到了极为高深的地步，绝对是分金裂石。 方正化看着跪在地上的张福良，嘴角扯出一抹笑容，缓缓的转过身，目光一次在诸位理事太监的脸上扫过。 凡是被方正化看到的太监，全都打了一个冷战，下意识的瞥向王体乾，见王体乾气喘如牛，双拳紧握，可是却拿方正化没办法的样子，大家心里全都是一沉。 所有的太监都明白，王体乾和方正化只差一点，那就是皇上的支持。 敢如此肆无忌惮，动辄杀人，方正化仗的就是皇上的势，摆明了就是欺负王体乾。可是王体乾呢？没办法，眼睁睁的看着方正化杀人，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理事太监明白了一点，魏忠贤都被皇上软禁起来了，王体乾没法再掀起大浪了。 也不知道是谁带了头，十几个理事太监呼啦啦跪了一地，声音整齐的大声道：“卑职等恭迎厂公大人，恭贺厂公大人执掌东厂！” 方正化转过头，看向掌刑千户陈凤和理刑百户贺不同，目光又向后一瓢，直接看向他们二人身后的十二科掌班，那意思不言自明。 没人敢抬头，甚至都没人敢和方正化对视，只有陈凤偷偷和贺不同对视了一眼。 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之后，同时向前一步，撩起衣服跪倒在地上，大声的说道：“卑职恭迎厂公大人，恭贺厂公大人执掌东厂！” 后面的人见到这一幕，也跟着跪倒在地，全都大声的说道：“卑职恭迎厂公大人，恭贺厂公大人执掌东厂。” 看到这一幕，方正化顿时大笑了起来，那种刺耳的尖笑让所有人都打了一个冷战。方正化迈步走上台阶，一步一步，走的很稳健，最后径直走到了王体乾的面前。 “你是司礼监秉笔太监王体乾？”方正化盯着王体乾，缓缓的开口。 此话一出，顿时众人哗然，难不成方正化还要对王体乾出手不成？ 方正化深知一点，********，王体乾摆出这个阵势，显然就是为了给自己一个下马威。自己虽然搬回来一局，可是不能留着王体乾，留下他就是隐患，一旦关键时候给自己下一个绊子，自己就会摔得鼻青脸肿的。 自己想要接手东厂，真正的掌控东厂大权，那就一定要搞掉王体乾。 下面这些人之所以听命王体乾，说不定有什么把柄抓在王体乾的手里。 放了王体乾，那就等于放虎归山，自己的作为也会沦为笑话，雷声大雨点小。只有弄掉了王体乾，才能震慑东厂，收揽所有人的人心，这一点方正化坚定不移。 王体乾听到方正化的话，顿时面露狰狞，大声的说道：“我就是司礼监秉笔太监王体乾，你当如何？” 在王体乾看来，方正化如此耀武扬威，不过是有皇上撑腰罢了。自己输了第一局没关系，迟早能找回来，自己在东厂这么久，他方正化来这一出也没用。 难不成方正化还敢像捏死梁栋一样捏死自己？王体乾根本就不相信。 方正化点了点头，猛地一出手，直接掐住了王体乾的脖子，像梁栋一样将王体乾提了起来。 看着王体乾脸上涨得通红，胳膊腿乱蹬，似乎还要踹气自己，方正化直接将王体乾扔了出去。狠狠的砸在了地上，这一下直接将王体乾摔了一个狗吃屎，身子勾成一个大虾。 “方正化，你给我等着，我一定要到皇上面前参你一本！”王体乾躺在地上也没起来，虽然全身哪都疼，可是他却大笑了起来，他知道方正化不敢杀自己。 迈步走下台阶，再次来到王体乾的面前，低着头看着王体乾：“参我一本？我怕你没这个机会了！”说着抬起脚，狠狠的在王体乾的手上踩了下去，还用力的碾了几下，才抬起脚。 转头看向自己身后的跟着自己的太监：“把王体乾给我拉出去！” 两个小太监也不含糊，径直走上来，直接将王体乾给拉了起来，两个人直接将他给脱了出去。 方正化看着掌刑千户陈凤和理刑百户贺不同，大声的说道：“陈凤，贺不同，王体乾就交给你了，直接关进东厂大牢，等本公公什么时候有时间，在提审他。” “是，大人！”两个人连忙答道，不敢有丝毫的迟疑。 两人也明白，方正化敢直接将王体乾关起来，肯定是皇上的意思，不然同为司礼监的秉笔太监，方正化是万万不敢如此做的，除非方正化不要命了。 方正化一甩衣服的下摆，再一次沿着台阶走了上去，直接坐到了东厂厂公的椅子上，俯视着跪在地上的众人。 “卑职等恭迎厂公，恭贺厂公执掌东厂！”下面的人明白，连忙再一次大声的说道。 在众人的恭维当中，方正化大笑，心情非常的舒畅，因为是太监的原因，笑声的显得很尖利，即便是众人的恭贺声很大，可是依然没有压过方正化的笑声。 在王体乾被扔下去，方正化坐在东厂厂公的椅子上时，东厂从此就换了主人，魏忠贤的东厂时代过去了，方正化的东厂时代开始了。 皇宫大内，崇祯皇帝正在喂鱼，手中拿着鱼食，饶有兴趣的看着一群鱼为了一口吃的争来抢去的。 礼妃田秀英陪在崇祯皇帝的身边，大呼小叫的喊着那条鱼好大，崇祯皇帝到了承乾宫，田秀英前几日的闷气一扫而光，显得有些精神焕发。深受崇祯皇帝宠爱的她，此时看起来更加艳丽动人。 看着欢快的田妃，崇祯皇帝的心情也非常的不错，脸上也带着笑容。 当看到王承恩快步走过来，田秀英的脸色就不好看了，他知道这位大总管一来，肯定是有事情找皇上。不过她也知道轻重缓急，知道崇祯皇帝一项是勤劳国事。 只是皇上这一走，不定几天不会到自己这来，田秀英的心里就有点不好受。 见到田妃瞪自己一眼，王承恩有些无奈，他当然知道田妃为什么瞪自己。皇宫大内都知道田妃性格张扬骄傲，但是也都知道崇祯皇帝对田妃的宠爱到了骨子里面。 硬着头皮来到田妃的身边，王承恩恭敬的见礼：“奴婢参加礼妃娘娘！” 田秀英一摆手：“罢了，王公公去见皇上吧！皇上整日里操劳国事，王公公要好生照看皇上才是。我这里有从江南来的东珠，等一下让人给王公公送两颗过去。” “谢娘娘赏赐！”王承恩连忙说道，脸上带着喜色。 点了点头，田秀英带着宫女太监回承乾宫去了，她虽然骄傲，但是不笨。知道得罪王承恩没什么好处，自己虽然得到崇祯皇帝宠爱，但是王承恩陪着崇祯皇帝一起长大，是皇上的大伴，关系实在是亲密的可以。 崇祯皇帝见到王承恩走了过来，笑着说道：“又得了礼妃的赏赐了？” 礼妃田秀英的父亲是江浙豪商，整日往皇宫里给女儿送东西，田妃一项也是以出手阔绰闻名的。 “承蒙娘娘厚爱，赏了两颗东珠给奴婢！”王承恩笑着说道，他知道崇祯皇帝不会在乎这个，见崇祯皇帝在喂鱼，王承恩说道：“这些鱼争来抢去的也就是为了一口吃食罢了，人要是都这么简单，那就好了！” 瞪了一眼王承恩，崇祯皇帝笑骂道：“哪来那么多废话，有什么话直说！” 王承恩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连忙说道：“锦衣卫那边田尔耕闭门谢客了，暂时还看不出有什么动作，东厂那边倒是动作很大，方正化杀了梁栋，将王体乾也给关起来了。” 崇祯皇帝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你觉得方正化做的怎么样？” 沉默了半晌，王承恩说道：“东厂被方正化掌控了局势，宫里面以王体乾为突破点，也是一个高招，只不过现在皇宫里人心惶惶，似乎动静有些大了。” 看了一眼王承恩，崇祯皇帝一笑，他知道王承恩不喜欢方正化。 不过崇祯皇帝知道自己要用方正化，单单一个王承恩是不能成事的，况且自己的属下互相不喜欢，也不见的是一件坏事：“你是********，你就配合着方正化一点，将皇宫好好的梳理一遍。” “现在皇宫里面杂人太多，朕心里不踏实啊！”崇祯皇帝淡淡的说道。 自己的老爹登基一个月就挂掉了，大哥也是年纪轻轻就挂掉了，崇祯皇帝很难不多想一些。谨慎一些总没坏处，即便是为了防止消息走漏，也应该梳理一下皇宫，现在的皇宫就好像破网漏壶一般。 第二十一章 袁崇焕进京 跟在崇祯皇帝身边的多年，王承恩早就见惯了各种斗争，对皇宫大内的争斗更是娴熟于心。崇祯皇帝话里面的意思非常的明显，要对皇宫大内来一场清洗。 无论是从扫清魏忠贤余党的角度，还是从整肃宫廷的角度，这样的行动都必须进行。 方正化正是摸到了这一点，这才敢直接掐死梁栋，将王体乾下了大狱。 王承恩当然也明白，这就是自己的机会，清除皇宫魏忠贤的势力，也就是自己掌握皇宫大权的时机，否则自己这个司礼监掌印太监也就是有名无实，连忙躬身说道：“奴婢领旨！” 轻轻的点了点头，崇祯皇帝将手中的鱼食递给了王承恩：“你说的对，这些鱼争来抢去，无非是为了一口鱼食，人要是如此简单，那也就好了，看你的样子，好像还有其他的事情？” “回禀皇上，袁崇焕进京了！”王承恩看着崇祯皇帝，淡淡的说道。 进京了？崇祯皇帝舒了一口气，沉吟片刻才缓缓的说道：“王在晋呢？” “回皇上，王在晋正在来的路上，大概再有三五天也就到了。”王承恩知道崇祯皇帝在袁崇焕和王在晋之间游弋，不过他不敢发表自己的看法，他知道崇祯皇帝在这件事情上，恐怕不会考虑自己的建议。 “先让他候着，等王在晋来了一起见！”崇祯皇帝想了想，随口说道。 京城素来有南贱北贫，东富西贵的说法，说的就是bj城四城住的人。南城下九流最多，打把势卖艺的，基本都聚集在南城。北城则是贫困人口最多的地方，大多都是贫民。 至于东富西贵的说法，说的是东城住的大多数是豪商，有钱人最多，西城则是贵人最多。皇亲国戚，文武百官大多数都是居住在西城，形成东富西贵，南贱北贫的格局。 西城柳条胡同，最里面有一间很大的宅子，光亮大的大门，此时却显得有些萧条。 大门上的门钉都掉了，有的地方也掉了漆，门口的拴马桩子满布杂草，看的出来这家门可罗雀。匾额倒是不小，上面两个硕大的字：孙府！ 门口一个看门口头倚着门框，坐在一个小木头凳子上，头靠着门框，正发出轻微的鼾声，不时吧嗒吧嗒嘴，似乎梦到在吃什么好东西。 一驾马车非常突兀的出现在胡同口，径直奔着这座大宅子而来。 车子缓缓的停住，赶车的小厮插好鞭子，跳下车子，从后面搬出下车的凳子，放好之后才对车里面说道：“老爷，到地方了！”说完伸手将车帘挑开，准备搀扶里面的人下车。 里面的人睁开眼睛，从马车里面钻了出来，这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头戴四方平定巾，身穿皂青色长衫，腰间系着宽版腰带，足蹬一双薄底鹿皮靴，双眼开阖之间，精光闪烁。 站在孙府的门口，来人抬头打量着孙府的牌匾，四下看了看，似乎差异孙府的破落。 “喂，你什么人？没事别在这里看，挡住老朽我晒太阳了！”看门老头睁开眼睛，似乎对有人打扰自己睡觉很不满，对来人说道：“没事赶快让开，别耽误我晒太阳。” 来人也不生气，向前走了几步，微微一笑：“诚叔，经年不见，诚叔还是老当益壮。” 看门口头一抬头，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打量了一眼来人，连忙说道：“原来是袁大人，请恕老朽无礼！” 袁崇焕一摆手，连忙说道：“诚叔何须如此，元素此来探望恩师，不知道恩师他老人家可好？” “老爷身体康健，袁大人里面请，我这就进去禀告老爷！”看门老头依旧神态恭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转身在前面引路。 袁崇焕迈步跟在后面，上了台阶，此次进京，原崇华心里其实没底，对这位刚刚登基的新皇上，袁崇焕也摸不准脉门。原本以为皇上召自己进京，肯定急着见自己，谁曾想事与愿违。 这个时候，袁崇焕自然想起了自己的老师，赋闲在家的孙承宗。 对于孙承宗，袁崇焕有敬佩的地方，也有不以为然的地方，在对辽东的主张上，袁崇焕很多看法和自己的老师不一样。不过师徒关系在那里，他不能表明也就是了。 来到内堂，袁崇焕见到了精神矍铄的孙承宗，连忙一躬到地：“见过恩师！” 孙承宗大笑，伸手将袁崇焕搀扶了起来：“快起来，快起来！” 师徒二人携手而坐，好长时间不见了，自然互相询问了一下近况。不过话题很快就转到了朝廷的身上，或者说转到了崇祯皇帝的身上，袁崇焕非常急切的想知道崇祯皇帝对自己的态度。 或者说袁崇焕很想知道崇祯皇帝对辽东问题的态度，这一次自己被召进京，袁崇焕知道一定是为了辽东的事情。 “恩师，皇上此时召我进京，我心里很是惶恐，不知恩师对此事如何看待？”袁崇焕忍不住先打开了话题。 孙承宗看了一眼袁崇焕，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淡笑着说道：“现在京城流传着一句话，那就是平辽非袁蛮子莫属，看来元素在百官之中威望很高，百官也对元素寄予厚望啊！” 见孙承宗盯着自己，袁崇焕脸色一变，不明白孙承宗提起这句话是何意。 缓缓的移开目光，孙承宗心里慨叹，辽东之事成了党政最为厉害的一点。凡党政开篇，必先说辽东，现在局势威名，朝廷上下就有人放出“平辽非袁蛮子”莫属这样的话，意思在明显不过了。 在孙承宗看来，这些人的出发点不是为国也不是为民，而是为了各自党派的利益，用辽东之事来攻讦对手，用辽东之事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实乃误国之极。 最可惜者没过熊廷弼，有才干，有热血，最后却成为了党争的牺牲品。 东林党蛊惑熊廷弼，让他参劾魏忠贤，反对魏忠贤，充当党争的急先锋。不得不说，东林党的口号极具号召力，也非常的有煽动性，熊廷弼其实就是被忽悠了。 魏忠贤很想用熊廷弼，可是熊廷弼导向了东林党，魏忠贤就不得不出手除掉熊廷弼。 辽东的局势自从熊廷弼死了之后，变的日益不堪起来了，赋闲在家这么久，孙承宗将所有事情反复琢磨，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党争祸国！ 崇祯皇帝刚刚宣袁崇焕进京，就有人放出“平辽非袁崇焕莫属”这样的话，相信很快就有有人保举袁崇焕，为他伸冤。迫害袁崇焕的人是谁？自然是魏忠贤，自然是阉党。 以辽东为跳板，再一次撬动朝中的时局，东林党这一手玩的很娴熟。 孙承宗原本也偏向东林党，最起码他们说的好听，一副为国为民的样子。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孙承宗心里明白，东林党和阉党其实就是一丘之貉，没什么区别。 此时此刻孙承宗已经有了回老家的心思，唯一让他保留些许希望的就是崇祯皇帝。 这位刚刚登基的崇祯皇帝，拿下了魏忠贤，却没有如东林党所想的大面积清洗，也没有大面积的启用东林党人，朝廷中的局势一下子扑朔迷离了起来，所以就又有人将目光看向了辽东。 “估计辽东要有事发了！”孙承宗慨叹了一句，说出了一句袁崇焕不明所以的话。 既然想要借着辽东生事，那肯定辽东那边要有事，孙承宗已经预料到接下来的事情了，他现在感兴趣的就是崇祯皇帝的应对方法。 从崇祯皇帝软禁魏忠贤，趁机收了东厂，没有大规模的清洗阉党，孙承宗就能看出来，这位崇祯皇帝很有自己的想法。 历史上的孙承宗曾经被人指为东林党，也和东林丹走的很近，可是崇祯皇帝清洗了阉党，东林党全面掌权，几次让孙承宗出山，可是孙承宗全都拒绝了，那就是因为他认清了东林党的本质。 只是崇祯皇帝对东林党信任有加，孙承宗知道自己也无力改变这种状况，所幸就不出来了。 不过孙承宗心中有大明，所以在后金兵围bj城之时，自己招募了一支沿海队伍勤王。 “辽东又不平稳了吗？”袁崇焕看着孙承宗，连忙问道。 孙承宗摇了摇头：“暂时没什么消息传来，元素，魏忠贤现在虽然不问外事，但是朝廷上魏忠贤的势力还都在，你这一次进京，恐怕是凶险异常，你要小心啊！” 对于孙承宗来说，提醒袁崇焕一下，但是想要点醒袁崇焕，孙承宗知道没希望。 “恩师，我心里也没底，皇上暂时也不召见我，希望恩师教我！”袁崇焕站起身子，对着孙承宗鞠了一躬，诚恳的说道。 叹了一口气，孙承宗摇了摇头，他现在对崇祯皇帝也把不准脉，毕竟崇祯皇帝登基之后好像什么都没做，只是收了魏忠贤的权力，在下一步没动之前，很难知道崇祯皇帝的想法。 “皇上在宣你进京的同时，也宣了王在晋进京！”看着袁崇焕，孙承宗说出了一个让袁崇焕心情更糟的消息。 第二十二章 见孙承宗 王在晋？听到这个名字，袁崇焕明显就是一愣，随即就沉默了下去，良久袁崇焕才开口说道：“恩师，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看了一眼袁崇焕，孙承宗沉声说道：“皇上的心思很难把握，估计也是在权衡！” 权衡，两个字代表的含义很深刻，是有人举荐了王在晋，还是崇祯皇帝自己的想法？孙承宗一时间也没有想明白，不过孙承宗明白，王在晋进京代表着崇祯皇帝对辽东之事的关注。 在辽东之事上，自己和王在晋的主张不同，显然崇祯皇帝还没想到采取哪种策略。 皇宫大内，崇祯皇帝靠在龙椅上，面无表情的翻动着手中的奏折，看了几眼，随手就扔到了桌子上。这是一份参劾辽东督师王之臣的奏折，什么贪污军饷，将帅不和。 辽东，这两个字很沉重，崇祯皇帝明白，这是要有人借着辽东之事生事了。自己对魏忠贤的模糊态度，到现在也没有动魏家阁老，显然有人沉不住气了，想从另外一个方向打开缺口。 看了一眼王承恩，崇祯皇帝开口问道：“袁崇焕进京之后做了什么？” “回皇上，袁崇焕进京之后去了孙府，他去见了孙承宗！”王承恩躬着身子说道。 孙承宗？他在京城？崇祯皇帝直接从椅子上坐了起来。明朝末年绕不过的名字，除了袁崇焕之外，还有就是孙承宗，这一位袁崇焕的恩师。 关于孙承宗，崇祯皇帝最直观的就是孙承宗的死，崇祯十一年，清军大举进攻，十一月，进攻高阳。赋闲在家的孙承宗率全城军民守城，城破被擒，自缢而死。 他的五个儿子，六个孙子，两个侄子，八个侄孙战死，孙家百余人遇难。孙承宗时年七十六岁，当时崇祯皇帝听了这个消息，也做了一番样子，可是连一个谥号都没给孙承宗，这也体现出崇祯皇帝刻薄寡恩的一面。 虽然对孙承宗的争议很多，但是对他的忠诚这方面，基本没什么争议，毕竟孙承宗一家死的太壮烈了。 袁崇焕在辽东的失败，很多人归咎于孙承宗制定政策的失败，其实也不竟然。毕竟袁崇焕的政策和孙承宗并不一样，比如孙承宗就很支持毛文龙，主张联合蒙古和朝鲜。 可是袁崇焕却不是如此，在后金进攻朝鲜的时候，他在大凌河筑城，建设自己的防线，导致朝鲜直接导向了后金。 毛文龙打败了后金和朝鲜的联军，袁崇焕直接杀了毛文龙，很难让人不怀疑袁崇焕的动机。 朝鲜归附后金，毛文龙被杀，导致后金可以从容西进，征服蒙古，进而绕道直取京城。袁崇焕将宁锦防线经营的密不透风，那又如何？京城都差一点成了后金的跑马场。 袁崇焕曾经信誓旦旦的对崇祯皇帝说五年平辽，这也是崇祯皇帝大力支持他的原因，要钱给钱，要人给人。 甚至连袁崇焕杀了毛文龙，崇祯皇帝都没有追究他，结果他就搞成了这个样子。五年期满之际，眼看平辽无望的袁崇焕，心中打起另外一个主意，那就是和后金议和。 一旦议和成功，自然就是平定了辽东，以此来圆自己对崇祯皇帝五年平辽的保证。 可是议和与平辽，这两个概念在崇祯皇帝这里是不一样的，崇祯皇帝觉得自己被袁崇焕给耍了。花费了这么多的精力，这么多的钱，结果居然是议和？崇祯皇帝怎么可能接受。 在加上后金绕路围困京城，崇祯皇帝对袁崇焕的不满也就达到了峰值。朝中有人参劾袁崇焕，又将他杀了毛文龙的旧事翻了出来，一句话，毛文龙没死之时，后金根本无力统一蒙古，也无力绕路进犯京城。 崇祯皇帝对袁崇焕的容忍终于到了极限，直接将他下狱，然后干掉了。 如果说熊廷弼的死是党争的牺牲品，那么袁崇焕的死，基本上就是自己做的。 要知道袁崇焕可是兵部尚书衔，总督辽东军政，赐尚方宝剑，可以说在辽东大权在握。崇祯皇帝清空国库支持袁崇焕，为的就是袁崇焕五年平辽。在崇祯皇帝看来，平辽就是灭了后金，收复失地。 五年的时间，崇祯皇帝等得起，即便是清空国库，只要平定了后金也是值得的。 可是事实上，五年平辽成了梦中泡影，钱却如流水一般花了出去，最后袁崇焕却搞了一个议和来唬弄崇祯皇帝，崇祯皇帝不杀他都奇怪了。 对于孙承宗和袁崇焕，崇祯皇帝拎得很清，知道两个人不是一个套路。如果孙承宗在辽东，辽东局势不会糜烂成那个样子，毕竟孙承宗守辽东的时候，辽东局势也很稳定。 朝廷没钱的时候，孙承宗也看的清局势，不说大话空话，而是做实际的事情。 天启五年，给事中郭兴治请求朝中大臣讨论孙承宗的去留问题，很多人都弹劾孙承宗说他冒领军饷，而吏部尚书崔景荣支持孙承宗。 天启皇帝下诏让孙承宗继续督师辽东，却让孙承宗精兵简将，减少军饷。而孙承宗刚刚派遣诸将分别驻守锦州、大小凌河、松山、杏山、石屯等地，扩张二百里，将尤世禄、李秉诚等将罢免，裁剪军队一万七千人，节省开支六十八万两。 在节省开支的情况下，孙承宗大量的在辽东屯田开源，前后修复九座大城，四十五座堡垒，招练兵马十一万，建立十二个车营、五个水营、两个火器营，八个前锋后劲营，制造甲胄、军用器械、弓矢、炮石等打仗用的装备有几百万，开疆扩土四百里，屯田五千顷，年收入十五万。 天启皇帝记孙承宗大功，让他的儿子世袭锦衣卫千户。 崇祯皇帝一直对孙承宗不以为然，原因是到了后期，孙承宗对东林党的口号看的很清楚，提出了很多否定意见，结果不想而知，崇祯皇帝全都拒绝了。 最著名的就是崇祯四年，孙承宗当时还在辽东，对崇祯皇帝也没有死心。 根据他多年的治辽经验，孙承宗又上书边关政务共计十六件事，但崇祯皇帝见书后却不采纳。孙承宗于是在高阳城居住七年，朱由检屡次召用，孙承宗全都拒绝。 从这件事情之后，孙承宗对崇祯皇帝和朝廷完全丧失了信心，至于最后战死，为了自己的名节，也为了自己心中的那种坚持，所以现在的崇祯皇帝一直觉得孙承宗死得凄凉，死的憋屈。 其实崇祯皇帝看重孙承宗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孙承宗会治军，能练兵。 孙承宗遗留的军事著作有车营扣答合编》，这是他在督师蓟辽，经营辽西防务时，筹划反攻辽东与其属下讨论军事问题的记录整理而成的。 全书共一百零八个问答，由《车营总说》、《车营百八扣》、《车营百八答》和《车营百八说》等四部分组成，通过问、答、说、图等对车营编组方法、营阵布列、行军作战、后勤保障等问题，作了详细的分析和解说。在作战指导思想上，很重视发挥火器的作用与各兵种的协同动作。如说：“用车在用火”，“用火在叠阵”。所谓“用火”即是发扬火力，所谓叠阵即步、骑、炮重叠配置，彼此协同，长短相补。 战斗队形也要因地制宜，灵活机动地使用方、圆、曲、直、锐等各种队形，向人们展示了火器和冷兵器并用时代，步、骑、炮等诸兵种协同作战的雏形，在军事思想发展史上，具有重要的史料价值。 《车营百八答》则多出自赞画鹿善继、副总兵官茅元仪等人之手。当时由于保密，未能全部刊行。 崇祯皇帝对这一点很看重，自己想要练兵，没有一个会练兵的人是不行的。 崇祯皇帝心中的第一人选就是孙承宗，无论他的其他想法如何，单单是练兵一点，整个大明恐怕没人能够和他比肩。 以徐光启研发火器，用孙承宗来练兵，崇祯皇帝觉的是非常合理的安排。 原本以为孙承宗在老家，没想到他就在京城，崇祯皇帝立马动了心思，看了一眼身边的王承恩，直接吩咐道：“王承恩，宣孙承宗进宫，你亲自去，明白吗？” “奴婢明白！”王承恩答应了一声，带着人就向外走了出去。 崇祯皇帝在大殿里面走了来回，深深的舒了一口气，孙承宗被打压，其实也有党争的原因。 身为天启皇帝的老师，孙承宗可以说位高权重，人脉极广，在魏忠贤当权时代，魏忠贤也没能将孙承宗怎么样。 当时魏忠贤企图扩张权利，见到孙承宗功劳非常高，想要攀附，于是派刘应坤向孙承宗表明自己的意思。但孙承宗见到刘应坤之后与他一句话也不说，魏忠贤因此记恨孙承宗。 魏忠贤迫害朝中大臣，将杨涟、赵南星、高攀龙等驱逐出京，孙承宗正在巡视蓟州一带，想到上反对奏书皇上未必会亲自阅览，于是以贺寿为由请求入朝面奏，借机弹劾魏忠贤。魏广微听说后将这个消息告诉了魏忠贤，说孙承宗打算以清君侧为由杀掉魏忠贤，魏忠贤于是跑到皇帝朱由校床前，哭着求情。 第二十三章 君臣奏对 顾秉谦也说没有圣旨私自离开防守的地方，不合法度。于是朱由校连夜召见兵部尚书，派三人骑快马阻止孙承宗。 魏忠贤又假传圣旨给九门的宦官，若孙承宗到了齐化门，就将他绑了。 孙承宗到达通州后，接到朱由校的旨意，只好返回辽东。魏忠贤又让党羽李蕃、崔呈秀、徐大化上书诋毁孙承宗，孙承宗于是请求罢官。 只不过天启皇帝没允许，魏忠贤的策略没有奏效，但是孙承宗在辽东，魏忠贤就在天启皇帝身边，加上天启皇帝的身体状况堪忧，魏忠贤能够做很多的手脚。 天启五年，马世龙误信降人降将刘伯漒，派鲁之甲、李承先袭取耀州，中计身死，损失四百余人。 于是魏忠贤党羽趁机弹劾马世龙和孙承宗，孙承宗于是强烈请求辞官，十月，天启皇帝同意孙承宗辞官，并给孙承宗加特进光禄大夫，儿子世袭中书舍人，又赏赐蟒服、银币等，并派人保护孙承宗回家。 在崇祯皇帝看来，孙承宗当时辞官，只不过为了表明自己的态度。 魏忠贤却鼓动天启皇帝答应了下来，让孙承宗结束了四年的督师生涯。要知道当时孙承宗已经准备出师平辽了，宁远城修复，关外的守备器械也已建造完毕。 孙承宗上书朱由校请求发军饷二十四万，这样就可以大举进攻了，但兵部和工部却横加阻挠，向朱由校进谗不能给钱，孙承宗上书催促无果，孙承宗大军因此没有出征。 这里面充满了魏忠贤的影子，他担心，他害怕，一旦孙承宗平定了辽东，朝堂之上还有谁能够和孙承宗争权？孙承宗也一定是誉满天下，魏忠贤怎么敢让孙承宗平辽。 这样的情况下，魏忠贤想尽各种办法将孙承宗调离辽东。 其实孙承宗索要不过二十四万军饷，朝廷怎么可能拿不出来？ 因为这件事情，孙承宗怕也是心灰意冷，这才动了辞官的念头，或者说用辞官来做最后一搏，只不过这最后一搏失败了。 东林党曾经也想托庇于孙承宗旗下，只不过孙承宗并不擅长党争和争权夺利，当然也有魏忠贤篡权的原因，孙承宗只能在自己最想施展抱负的时候，黯然收场，最后悲壮的战死。 虽然崇祯皇度软禁了魏忠贤，没有杀他，可是崇祯皇帝也知道，魏忠贤做了些事情，但是坏事也没少做。 或者说这就是当时党争的环境，党争高于一切，非彼即此，至于国家兴亡，百姓死活，全都不在考虑的范围之内。朝堂上就是你争我夺，你赞成的我反对，你反对的，我赞成，无分是非，无论对错。 穿越过来之后，崇祯皇帝对魏忠贤的态度是很单纯的，那就是杀或者不杀。 从来没有想过重用魏忠贤，一来是一朝天子一朝臣，新皇帝要收拢权力，绕不过的就是魏忠贤。二来也是因为魏忠贤的人品，说实话，崇祯皇帝对魏忠贤并没有那么信任。 毕竟他曾经试图给崇祯皇帝下药，还要给崇祯皇帝安排美女，试图腐蚀崇祯皇帝，将崇祯皇帝当做傀儡。 对于孙承宗，崇祯皇帝却没有这种想法，最多也就是对孙承宗策略的不赞同，但是对于孙承宗的人品，崇祯皇帝重来没怀疑过，至于孙承宗对大明的忠心，崇祯皇帝更加没有怀疑过。 这也是在得知孙承宗在京城，崇祯皇帝第一时间要见孙承宗的原因。 对于这位天启皇帝的老师，崇祯皇帝真的很想见一见，听一听他对大明现状的看法。 在见到王承恩的时候，孙承宗也很诧异，崇祯皇帝宣自己入宫？不会宣袁崇焕？自己没听错？确认了自后，孙承宗心里也有些迟疑，这个时候圣上召自己进宫，所谓何事？ 虽然心里迟疑，但是行动上却时不敢耽搁，跟着王承恩就进了宫。 来到乾清宫，孙承宗就见到一个年轻人坐在龙椅上，身上穿着龙袍，似乎在看奏折，眉头皱着，好像被难住了的样子。 撩起衣服跪倒在地，孙承宗开口说道：“臣孙承宗参加圣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崇祯皇帝抬起头，见到孙承宗跪在地上，连忙起身，快步的从龙椅上下来，双手将孙承宗搀扶了起来，笑着说道：“爱卿快快请起！”说着还对一边的王承恩吩咐道：“以后孙爱卿进宫勉通报，免跪拜礼！” “奴婢记下来！”王承恩连忙答道，看了一眼孙承宗，这还是崇祯皇帝第一如此看重的大臣。 伸手拉住孙承宗，崇祯皇帝笑着说道：“爱卿是先皇的老师，自然也是朕的老师，原本朕也不知道孙爱卿在京城，早知道爱卿在京城，朕早就将爱卿找来了。” 说实话，孙承宗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在看向崇祯皇帝，突然有一种恍惚的感觉。 虽然不是同一张脸，但是这个拉着自己的胳膊的动作好熟悉，以前天启皇帝就是如此。想到自己那个对自己尊敬有加的学生，孙承宗不禁有些唏嘘。 对天启皇帝重用魏忠贤，很多地方不支持自己，孙承宗对天启皇帝有些不满，但是对于自己这个老师，天启皇帝是绝对的尊重。孙承宗不禁想起了天启皇帝的音容笑貌，再看崇祯皇帝的时候，目光就柔和了很多。 崇祯皇帝自然不知道自己得到了大哥的遗泽，拉着孙承宗向暖阁走去。 来到暖阁，崇祯皇帝坐下，对身边的王承恩说道：“赐座，给孙爱卿搬一把椅子来！” 搬一把椅子？王承恩都以为自己听错了，圣上赐座，一项但是一个锦墩，圆形的，谁能在圣上面前坐椅子？除非是那些皇亲国戚，圣上的叔叔或者国舅爷才有这样的待遇。 孙承宗也对崇祯皇帝对自己的礼遇感到诧异，连忙说道：“臣惭愧！” 君臣二人坐下之后，崇祯皇帝笑着说道：“爱卿，朕初登大宝，朝廷之事繁多，朕有很多的事情理不清头绪，今日爱卿既然来着，要为朕好好的解答一番。” 问政？能够问政于臣下，说明崇祯皇帝能够听得进去意见，但是这也只是初步印象，至于能不能听进去，还要在观察。孙承宗虽然心里起了希望，但是依旧不动声色的说道：“圣上垂询，臣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大明这些年，天灾频仍，朝廷赋税沉重，为了辽东之事，朝廷又屡次加饷，百姓苦不堪言。”崇祯皇帝也不饶弯子，直接就说道：“加上朝堂上党同伐异，官商勾结，大发国难财，更加重了百姓的负担，让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朕夙夜忧叹，思来想去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不知道爱卿可有良策？” 见崇祯皇帝目光炯炯的看着自己，孙承宗觉得自己久违的热血似乎又热了起来。 沉思了片刻，孙承宗缓缓的开口说道：“治国，无外乎治人，圣上想要解决这些事情，最先要做的还是选贤用能，澄清吏治，没有能力和廉政，其他的事情做起来也是枉然。” “至于朝堂上党同伐异，臣子不能以党侍君，君也不能以党疑臣。用人选贤任能，只问清廉和能力，不问党派，又要对党同伐异之事严加惩戒，假以时日，比能够澄清吏治。” 崇祯皇帝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也知道这不是权宜之计，最好的办法是培养新人。 当然，这是需要时间的，眼下还是需要这些人，原本的崇祯皇帝连杀在换了几十个内阁大臣，结果换上了一个和原来一样，再来一个还和原来一样，想要解决党争顽疾，绝对不是杀人能解决的。 建立全新的，系统的人才培养系统，这才是解决这个问题的根本之道。 崇祯皇帝突然想起了一句非常有名的话，忍不住说道：“吏，不畏吾严而畏吾廉；民，不服吾能而服吾公。廉则吏不敢慢，公****不敢欺。公生明，廉生威。” 孙承宗点了点头，接着说道：“皇上对百官公平，自然会有很多有识之士得到赏识，党争之风也会得到遏制。” “至于官商勾结，荼毒百姓，说到底还是官的问题，如果官员能够做到廉洁奉公，官商勾结自然也就不存在了，说到底还是治官。” 崇祯皇帝接着问道：“爱卿，你对辽东之事怎么看？爱卿在辽东四年，对辽东非常的了解，现在辽东每年消耗军饷巨万，朝廷早已不堪重负，爱卿可有万全之策？” “守辽土，必用辽人，屯田养兵，训练军士，这些都会做的。”孙承宗沉吟了片刻，开口说道：“上下一心，用人得当，克复辽土必然不在话下。” 想了想，崇祯皇帝决定问了一个关键问题：“自从萨尔浒之后，大明精锐一战尽没，朝廷以无精锐之师征讨辽东。爱卿虽然在辽东做出了成绩，也编练了一支精锐之师，可是爱卿可曾想过，朕倾举国之力一战辽东，如若战败，后果会怎么样？”说完，崇祯皇帝盯着孙承宗，等着他的回答。 第二十四章 崇祯皇帝的决心 孙承宗一愣，他没想到崇祯皇帝会问自己这个问题，这一直是保守派用来攻击自己的论调。孙承宗明白，这是崇祯皇帝最关心的问题了，也是崇祯皇帝在辽东用人上的迟疑。 如果使用袁崇焕，自然是练兵收复辽土，如果使用王在晋，那就是以稳守为职责。 虽然孙承宗对保守派很看不起，也不太赞同他们的官点，但是孙承宗知道，自己不说服崇祯皇帝，自己的想法是无法践行的。 崇祯皇帝能够站在保守派的一方，提出这样的问题，那就说明了崇祯皇帝内心的倾向性。 “皇上，辽东经过这么多年的经营，已经是兵强马壮，只要稳扎稳打，将帅一心，收复辽土，平定辽东自然是没问题的。”孙承宗缓缓的说道，这个问题实在是不好回答。 至于说什么一寸山河一寸血之类的话，孙承宗觉得不会太有用。虽然和崇祯皇帝谈话的时间不长，孙承宗却发现了崇祯皇帝是一个实用性质的帝王，一切从可行性出发。 喊口号，唱高调，对面前的这位帝王没用，孙承宗只好从实际出发。 “事实上鞑子的实力并没有那么强，朝廷很多人将鞑子说的过于厉害了！”孙承宗解释道：“臣觉得现在大明解决到辽东之后，没了辽东边患，每年的军饷开销也会小很多，到时候国库也就充盈起来了。” “再苦百姓几年？”崇祯皇帝嘲讽的笑了起来，这种话是他最厌烦听到的。 所谓在乎百姓几年，加征辽饷，全都是这些当官的自己想出来的，说什么百姓会理解的。你将百姓的口粮全都抢了出来，百姓能理解你？饿着肚子的百姓不跳高骂娘就不错了。 孙承宗有些尴尬，他也知道百姓生活苦楚，甚至连三餐都吃不饱，能吃上两顿饱饭都算是好日子了。 症结在哪里？孙承宗怎么可能看不到，那就是权贵阶层不纳税，一个秀才，他家的土地就不纳税，形成庞大的土地挂靠形式的避税方法。 自己家族考上一个秀才，大家就将自己的田“卖给”秀才，价钱还非常的低廉，甚至根本就不要钱。在将这些地自己租回来种，只需要每年给秀才一些钱粮就可以了。 因为秀才的地可以逃避税收，这样算下来比起自己种地交税收益更客观。 同时因为这个，还能免除一大部分的苛捐杂税，可以说是一举两得。 这些秀才就成了地方上有名的士绅，加上地主，秀才还是最底层的，再加上更上面的举人、进士、各级官吏，皇亲国戚和世袭贵族，他们全都是这个制度的得利者。 甚至是普通的百姓，他们也能够得到更好的收成，这些地方士绅通常会成为族长，甚至是族老。他们也会回馈自己的家族，建立族学，让家族子弟读书，争取考取功名。 用这样的方法将家族绵延下去，一代代的保持处于统治阶层。 官员和百姓勾结，逃避的是国家的赋税，一提收税，当官的都反对，因为触动了他们的利益。 朝廷能收到的税负只有自耕农的赋税，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自耕农越来越少，他们有的因为天灾人祸种不起地，只能将土地卖掉，有的因为终于让家族出了一个秀才，土地再一次被集中到了士绅的手里。 经过大明两百多年的发展，这样的制度已经相当完备，朝廷能收上税款才怪。 这个时代主体就是农税，没了农税，国家自然就是入不敷出。至于商税，三十税一的超低税率，加上权贵阶层不纳税，衍生了大量的官商勾结，甚至士绅直接就从事经商坐贾。 官员还打着不能与民争利的大旗，让皇上减免各种税负，崇祯皇帝就被东林党忽悠着降低了江南织造和盐铁矿税，搞得最后大明内库一分钱都没有，都能饿死老鼠了。 要知道当时丝绸盐矿全都是暴利行业，魏忠贤派往各地的收税太监就是从这里面弄钱的，依靠着魏忠贤弄来的钱，才支撑起了大明帝国的开销。 东林党恨魏忠贤，自然也有他抢钱的行为，魏忠贤倒了，他们就忽悠崇祯皇帝减免赋税，可是全都肥了他们自己的腰包。 说到底，症结在哪里？就是权贵阶层不纳税，这个问题不解决，大明就没希望。 清朝继承了大明朝的制度，其中自然也包括权贵阶层不纳税，拉拢了一大批地主乡绅。到了康熙末年，颓势尽显，江南大灾，朝廷却拿不出钱粮赈灾，只好派当时还是皇子雍正去筹措赈灾。 雍正登基之后，改革了税制，其中最重要的一项都是摊丁入亩，按照田地的数量征收赋税。 为了实行这个政策，雍正杀了多少既得利益者，不然也不会被称为暴君了。野史尽可能的抹黑雍正，什么抢皇位，什么不是康熙亲儿子，母亲是汉人之类的。 孙承宗对这一点非常的清楚，崇祯皇帝说出这句话，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他也是既得利益者，同时他也知道这块没办法碰。 当初的张居正改革，紧紧是推出了一条鞭法，清丈土地，遭遇的反对有多大？张居正被死后鞭尸，家破人亡，最后也是人亡政息。血淋淋的教训摆在那里，谁还敢提这件事情？ “爱卿怎么不说话？”崇祯皇帝看着孙承宗，淡笑着说道：“有一句话说的好，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元朝****，天灾不断，太祖爷以布衣之身起兵，驱逐鞑虏，建立大明，如果这么下去，难保不会有人揭竿而起！” “没有百姓参与的那叫叛乱，有百姓参与的那叫起义，没有平定不下去的叛乱，但是如果烽烟四起，起义不断，朕又当如何？” 孙承宗看着崇祯皇帝，叹了口气说道：“皇上圣明，大明百姓有福了！” 摆了摆手，崇祯皇帝接着说道：“平定辽东，克复辽土，朕间客不敢忘，但是大明到了这个时候，没办法支撑起大规模的战争了。一旦战败，或者打上几年，不用鞑子打进来，我们自己就乱了！” “那皇上的意思是？”孙承宗已经明白了崇祯皇帝的想法，开口问道。 “维稳，维持辽东局势的稳定，结盟朝鲜和蒙古，扶植东江毛文龙，牵制后金即可。”崇祯皇帝看着孙承宗，沉声说道：“从建禁军三大营，整肃亲军十二卫，恢复成祖荣光。” “当初成祖扫北，三大营几十万精锐，人如虎马如龙，大明国势何其鼎盛？区区鞑子不过土鸡瓦狗，可是现在呢？三大营成了什么样子？亲军十二卫还会不会打仗？恐怕连马都不会骑了吧？” “自从土木堡之败，三大营就没恢复元气，朕这一次不惜从新打造一支三大营！” 孙承宗看着崇祯皇帝，心跳都加快了，编练一支精锐之师，一直是孙承宗的夙愿。 “不过练兵需要钱，维持了当稳定，朕要着手整饬官场，澄清吏治！”崇祯皇帝看着孙承宗，笑着说道：“改革税制，让国库先有钱，只要国库有了钱，其他的事情才能办到。” “成祖之时，大明一年光田赋就有三千七百万两，两百多年过去了，人口翻了几倍，土地也越来越多，可是赋税呢？大明一年的赋税是多少？爱卿你知道吗？两百六十万两！” 听到崇祯皇帝报出这个数字，孙承宗只能摇着头苦笑，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可是有什么办法？ 一个不与民争利，一个藏富于民，征收赋税阻力重重，官员本身就是既得利益者，你让他从自己的衣袋里面拿钱，那可能吗？ “爱卿，朕需要你，出仕吧！”崇祯皇帝转过头看着孙承宗：“虽然朕不知道前路如何，但是朕决定要赌一把，做一次。为了大明江山，也为了天下的百姓，朕希望爱卿能和朕同行。” 孙承宗身子有些颤抖，从椅子上站起身子，撩起衣袍跪倒在地上：“臣年老体衰，但是臣愿意为皇上效犬马之劳。” 崇祯皇帝点了点头，伸手将孙承宗搀扶了起来：“爱卿，兵部尚书自从崔呈秀去职之后一直就没有人选，朕会让内阁拟旨，爱卿来做这个兵部尚书，都察院的左都御史爱卿也兼起来，至于入阁之事，朕会尽快给爱卿一个交代。” 看到崇祯皇帝锐利的目光，孙承宗知道有人要倒霉了，那几个魏家阁老恐怕是要倒台了。 不过孙承宗对他们丝毫不关心，全都是一群尸位素餐，只知道争权夺利的人，孙承宗要是在乎才怪了。 崇祯皇帝拉着孙承宗，沉声说道：“爱卿到兵部之后，先要理顺的就是兵部的人事，崔呈秀在并不期间，提拔党羽，结党营私，兵部乱的不成样子，朕希望爱卿能够选贤任能，尽快让兵部如臂使指。” 让孙承宗做兵部尚书，那是因为孙承宗在军中的威望和人脉，只要他到了兵部，很多人立刻就会老实下来，他也知道兵部该用什么样的人。 “皇上放心，臣不会辜负皇上的厚望！”孙承宗连忙跪倒在地说道。 第二十五章 吏部尚书人选 再一次伸手将孙承宗搀扶起来，崇祯皇帝笑着说道：“爱卿，朕对你的能力是非常的相信的，也相信对你大明的忠心，对于吏部尚书的人选，爱卿可有人举荐？” 吏部尚书乃是天官，掌管着全国大小官员的官帽子，位置可以说非常的重要。 崇祯皇帝要改革吏治，澄清朝堂，一位无私且能干的礼部尚书是必不可少的。 孙承宗没想到崇祯皇帝会问自己这个问题，刚刚任命了自己兵部尚书，现在有垂询自己吏部尚书的事情，孙承宗深深的感受到了崇祯皇帝的信任，心中也更坚定了为国出力的决心。 “吏部尚书乃六部天官，职权很重，这个时候应该选择一个才德兼备，而且没有党派的人为最佳！”孙承宗想了想说道：“原本韩爌是最合适的人选，但是韩爌乃是叶向高的弟子，与东林牵扯太深。” 崇祯皇帝一笑，孙承宗到这个时候还不忘了给东林党上眼药，看得出来他的立场并不偏向东林党。 韩爌岂止是和东林党牵扯的深，身为东林党魁叶向高的弟子，韩爌可以说就是现在东林党的党魁，或者说是二号人物，启用韩爌为吏部尚书，除非自己疯了。 “臣举荐李标！”孙承宗想了想，给出了一个崇祯皇帝没有想到的名字。 “李标是万历三十五年进士，改庶吉士，授检讨。泰昌时，累迁少詹事。天启中，擢拜礼部右侍郎，协理詹事府。标师同邑越南星，党人忌之，列名《东林同志录》中。标惧祸，引疾归。”孙承宗缓缓的介绍道。 李标的老师是赵南星？崇祯皇帝真的没想到，这个李标可以信任？ 要知道赵南星可是一个著名人物，东林党魁之一，赵南星为明末东林党重要人物，世以赵南星、邹元标、顾宪成比拟为汉末的“三君”，时称“东林三君”。 赵南星就是党争坚定的支持者，他在主持京查的时候，弹劾了两京三百多官吏。 针对齐浙楚党和与自己政见不合之人来了一个大清洗，当时人记载的很清楚‘方东林势盛，罗天下清流，士有落然自异者，诟谇随之矣。攻东林者，幸其近己也，而援以为重，于是中立者类不免小人之玷’。 因为这种做法，将齐浙楚党和很多中立官员，直接推到了魏忠贤的一侧，为阉党的建立和壮大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只不过支持东林党的泰昌皇帝登基一个就死了，这里面说不定就是齐浙楚党搞的鬼，只不过是没证据罢了。 泰昌皇帝死了，天启皇帝登基，信任魏忠贤齐浙楚党的投靠，使阉党大为壮大，这才有了后面对东林党的清洗，还搞出了一个什么东林六君子，使的党争成了朝堂上的主要基调。 真的要说起来，党争扩大化，与赵南星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作为赵南星的学生，李标真的能做到公正公允？崇祯皇帝很怀疑啊！不过李标自己称病辞职，不参与党争，或许从某种程度上也展现出了他的立场，加上这个人是孙承宗推荐的，崇祯皇帝心里也没谱。 对于赵南星的主张，崇祯皇帝看过，知道他主张改革，主要是改革励志，澄清朝堂。 只不过他的改革，选用的都是东林党人，所谓的正人君子，在赵南星担任吏部尚书的时期，也被人成为“众正盈朝”！ 崇祯皇帝对东林党人气节这方面还是挺佩服的，视死如归，将儒家文化践行的非常好。可是也有一点，这些人都是玩手段的高手，口号喊得震天响，真的做点什么，实在是让人哭笑不得。 想了想，崇祯皇帝还是决定给李标一个机会，便沉声说道：“朕会桌内阁拟旨，启用李标的！” 孙承宗自然看出了天启皇帝的犹豫，似乎对李标是赵南星的弟子有顾忌。孙承宗也理解，朝堂上党派纷争严重，作为东林党魁之一赵南星的弟子，李标很可能继承了自己老师的作风。 要知道赵南星对朝堂上的打击和清洗，孙承宗也是知道的。 反正自己暂时也没有合适的人选，崇祯皇帝就准备用李标试一试，不行的话在换人。崇祯皇帝考核人的标准和简单，那就是他对自己的改革是否有用，是否支持。 至于为官是否清廉，现在还那个精力顾及，只要他能够把事情做好，这就足够了。只有将改革最好，税制从新厘定，国家的状况好一点，才有精力腾出手来收拾贪官。 “谢皇上信任！”孙承宗躬身行礼，他对李标还是有信心的。 崇祯皇帝点了点头，对于韩爌，崇祯皇帝也听过，他开始的时候还能坚持和齐浙楚党共处，包括其中的方从哲这样浙党党魁，朝中局势也相对平稳。 那个时候，内阁既有东林党，也有齐浙楚党，朝中的局势还算平稳，可是制衡做的很好。 赵南星仗着有泰昌皇帝的宠信，对齐浙楚党展开的大规模清查，成为了党争加重的导火索。导致了两党的全面对立，到了魏忠贤大肆清洗东林党，使两党的斗争到了不可开交的地步。 以前虽然也有党争，但是都控制在一定范围之内，大家不会以国家大事开玩笑。 关键是党争不见血，最后就是罢官，最后都留一线，魏忠贤上台之后，对东林党的清洗是血淋淋的，从熊廷弼的死，到后来的东林六君子，造成了两党无法合作的现实。 想了想，崇祯皇帝又想到了一个问题，对孙承宗说道：“爱卿，辽东督师人选，爱卿可有合适的人？袁崇焕如何？” 问到袁崇焕，显然就是崇祯皇帝给孙承宗挖的一个坑，想要看看孙承宗的想法和做法。 崇祯皇帝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那就是希望辽东维稳，自己腾出手来处理内政问题。 这个时候启用袁崇焕，显然是和这个大战略相背驰的，袁崇焕一项主张扩军备战，每年向朝廷要的粮饷都是一大笔，如果这个时候孙承宗还说用袁崇焕，崇祯皇帝真的要好好想一想了。 孙承宗怎么可能看不出崇祯皇帝问话的意思，他也能明白崇祯皇帝的想法。 崇祯皇帝就是要看一看，在皇上的想法和你不同的时候，你会怎么做。 毕竟崇祯皇帝给孙承宗讲了一番道理，辽东维稳是大战略不可动摇，孙承宗想了想，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说道：“如果是以稳守为主，元素并不合适，他主张练兵收复辽土。” 崇祯皇帝之所以选择维稳辽东，那就是因为他相信后金打不进来，根本不可能攻破山海关。 事实上也是如此，即便统一了蒙古，降服了朝鲜，后金能绕到攻击bj却攻不破山海关，无法长驱直入。在冷兵器的年代，想要攻破山海关这样的关隘，根本不现实。 “心不明，则眼不亮，让元素去做他本心不愿意做的事情，自然心蒙尘，心蒙尘，必然会影响到他的抉择。”孙承宗想了想，继续说道：“况且元素之长不在于守城，他不合适督师辽东。” 对于孙承宗的说法，崇祯皇帝还是满意的，袁崇焕还有一点，那就是喜欢大权独揽，不听别人的意见。 袁崇焕在辽东的任上，不是经抚不和，就是将帅不和，与满桂的不和已经公开化了，经略王之臣奏书请求留住满桂，袁崇焕又因此与王之臣闹不和。 朝廷担心这两个人闹矛盾会影响大事，于是将两人分开，王之臣督关内，袁崇焕守关外。关内关外不能协同，能打好才怪了！最后崇祯皇帝只好赐予尚方宝剑，将整个辽东全都托付给他。 拿到了辽东的大权，袁崇焕直接拿毛文龙开刀，这个不听他调动的人，袁崇焕拿毛文龙立威了。 如果一次不和怪别人，两次不和怪别人，可是袁崇焕次次与人不和，不是要调开这个，就是要调开那个，大权独揽杀人立威，不顾大局，直接干掉了毛文龙。 这样的事情一出来，让人不得不有想法，到底是别人和袁崇焕不和，还是袁崇焕和别人不和？要不就是袁崇焕用人无方，不会和人相处，一个督师大帅，你连自己的手下都摆弄不明白？ 每次一出事，就是上书朝廷，请求调离，次次这么做，手下人谁会服你？这就是一个会打小报告的领导，谁心里面会舒服？ 从他挤走自己的顶头上司王在晋开始，这种情况就出现了，隐患已经埋下了。 当初他还是王在晋的手下，王在晋也很器重他，只不过他不同意王在晋的策略，他就直接尚书内阁首辅叶向高，然后才有了孙承宗巡视辽东，直接将王在晋罢官。 满桂毛文龙等等将领，基本都是王在晋提拔的，算是王在晋提拔的。 孙承宗在的时候还好，毕竟孙承宗真有能力，还有威望，也有手腕，辽东局势平稳。可是交到袁崇焕手里，下面的人怎么可能会服气？打小报告弄走上司，还总打小报告弄走下属，这样的领导谁要跟他干？ 第二十六章 外举不避仇 对于孙承宗的回答，崇祯皇帝还算是满意，点了点头说道：“既然袁崇焕不合适，那爱卿心中可有人选？有的话不妨说来听听，王之臣在辽东，朕有些不放心啊！” 其实王之臣这个人，崇祯皇帝觉得他有些悲剧，总是在为别人打替补。 天启五年，代替吴用先担任蓟辽总督。宁远之战后，王之臣替代不援宁远和觉华岛而免职的高第，为辽东经略。与袁崇焕经营关宁锦防线，在满桂的留任问题上，与袁崇焕发生争执。 袁崇焕上奏请求遣其镇守其他城镇，于是满桂被召还bj而王之臣极力反对，并请求朝廷命其镇守山海关。朝廷为了缓和各方矛盾，命令王之臣专守关内，而关外士兵将领皆由袁崇焕派遣。之后袁崇焕自悔，请求朝廷依照王之臣建言。 天启七年，袁崇焕回乡，王之臣代为督师兼辽东巡抚。 崇祯元年，被罢免蓟辽督师职位，由袁崇焕担任。 崇祯皇帝觉得王之臣应该恨死袁崇焕了，他的手下估计也不喜欢袁崇焕。辽东的人事，袁崇焕就没有百弄明白过，杀毛文龙立威，结果弄得尚可喜和耿精忠投降了后金。 不过想要找一个各派系都能支持的人，怕是也不容易，难道让孙承宗去？崇祯皇帝看着面前的孙承宗，心里不禁有些犹豫，以孙承宗的威望和能力，维稳辽东绝对没问题。 以孙承宗的性格，自己把话说透了，让他维稳，他应该也能改变自己的想法。 可是崇祯皇帝却不想这么做，京城之事才最重要，他不可能把孙承宗放到辽东去维稳。京城的事情必须有一个老成持重的人掌控，孙承宗是不二人选。 沉吟了半晌，孙承宗说出了崇祯皇帝怎么也没想到的名字：“皇上，臣举荐王在晋来出任辽东督师！” 王在晋？崇祯皇帝虽然属意王在晋，可是崇祯皇帝没想到孙承宗会举荐王在晋。要知道，他们两个可一直是冤家，因为想法的不同，倒是他们一直在争论，谁也说服不了谁。 尤其是身为王在晋下属的袁崇焕，倒向了孙承宗之后，并且挤走了王在晋，使王在晋丢失了辽东督师，两人的关系就已经有水火不容的感觉了，孙承宗现在居然举荐王在晋？ “王在晋非常擅长使用水师，对水师战舰非常的有研究，加上毛文龙乃是王在晋的旧部，由王在晋出任辽东督师，可以避免动荡，收敛人心。”孙承宗没有看崇祯皇帝的脸色，接着说道：“满桂等大将，也是王在晋一手提拔，不会造成军中纷乱。” 在熊廷弼和王化贞丢了广宁那一段时间，王在晋治理辽东，可以说门生故旧遍布辽东，这也是袁崇焕白弄不明白人事的主要原因。 “况且王在晋一项主张勾连蒙古和朝鲜，在辽东采取收缩兵力，各个城池为犄角，互相支持的守城策略。”孙承宗侃侃而谈：“皇上既然决定在辽东维稳，那王在晋就是最合适的人选，虽然臣和他在很多的地方的主张不同，但是为国选材，臣还是能做到内举不避亲，外举不避仇的。” 崇祯皇帝点了点头，看向孙承宗的目光更加的柔和了，笑着说道：“爱卿真乃真挚肱骨之臣！” “皇上谬赞了，臣愧不敢当！”孙承宗连忙客气的说道：“臣只是如此说，具体怎么做，还是要皇上乾纲独断才好。” 摆了摆手，崇祯皇帝笑着说道：“朕明白，朕会好好考虑的。” 孙承宗离开了乾清宫，崇祯皇帝伸了一个懒腰，看了看天色，差不多到时候了，自己要该回到门店里面看一看去了，毕竟自己依靠的就是那家门店，弄一把后装燧发枪去。 吃了晚饭，在王承恩的伺候下睡下，崇祯皇帝迷迷糊糊的来到了自己的门店。 睁开眼睛，从床上起来，伸了一个懒腰，走到店门口，将停止营业的牌子摘了下来，将店门打开，崇祯皇帝才回到柜台，先用意念联系了亨特，然后拿起桌子上的电话打电话。 这个电话不是打给别人，正是打给老赖赖永福，上一次想要买自己青瓷碗的客户。 电话很快就打通了，只听那边一个清冷的声音说道：“你找谁？” 崇祯皇帝一愣，撇撇嘴，沉声说道：“我找赖永福！” 时间不长，电话那边再一次响起了声音，这一次就是老赖接的电话了。赖永福心情不错，笑着说道：“你好，我是赖永福，请问你是哪位啊？” “我是当铺老板，上一次你在我这里看了一个青花瓷碗，我想问问你还要不要，你要是不要的话，我准备卖个别人了。”崇祯皇帝语气淡淡的说道：“东西很抢手的。” 赖永福急切的说道：“要，怎么会不要，我马上带人过去，你等着！”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这几天赖永福已经带人来过了，之不过崇祯皇帝这里一直关门罢了。现在崇祯皇帝主动打了电话过来，赖永福自然不敢怠慢，准备马上过来将东西入手。 无论是自己收藏，还是拿出去送礼，这东西都是非常不错的。 只有倒卖，赖永福根本就没想过，这样的好东西倒卖出去，实在是暴遣天物。 崇祯皇帝对这笔交易也非常的看重，可以拉住赖永福这个大客户，还可以为自己带来大笔的资金，现在崇祯皇帝就缺钱，非常的缺钱，亨特那边给了五十万，连一支像样的队伍都没有。 很快就有人来了，只不过来的不是赖永福，而是亨特。 亨特一进店铺，面大喜色的看着崇祯皇帝，笑着说道：“老板，我已经找到弗格森步枪了，保存的非常完好，还能够设计，完全满足老板的需要。” 对于亨特能打听到消息，崇祯皇帝倒是不差异，开口问道：“好弄到吗？” 摇了摇头，亨特沉声说道：“在一家私人的博物馆里面，警报系统非常的厉害，甚至堪比银行的防盗系统。那把枪被放在防弹的玻璃房间里面，除非使用大口径的武器，否则根本打不开。” 看了一眼亨特，崇祯皇帝直接说道：“钥匙，找到能打开那个房间的人，找他拿钥匙，这也要我教你？” “明白！”亨特心中凛然，连忙说道：“我会找人去做，保证能够成功。” 沉吟了片刻，崇祯皇帝直接开口说道：“五百万，那把枪我出五百万，你找人做了这笔，钱不是问题。手脚干净一些，不要留下什么把柄，明白吗？” “放心，老板，我明白！”亨特点了点头，虽然自己说私人博物馆的防盗系统和银行有的媲美，但是盗窃私人博物馆和抢银行完全是两个概念，看来自己要去那里一趟了。 看着亨特的背影，崇祯皇帝摇了摇头，还是要等，看来自己的耐心有待提高。 看了一眼自己的店铺，崇祯皇帝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自己要是能离开店铺就好了，到时候就能做很多的事情，不用整天在这里出不去，憋闷的很，也无聊的很。 崇祯皇帝没能伤感太久，因为赖永福来了，防弹汽车，黑衣保镖，看的出来赖永福的身份也不简单。 “老板，我来了！”赖永福迈步走了进来，看到崇祯皇帝面露喜色，大声的说道：“我带来一位专家，只要他觉得东西不错，我肯就买下来！”说着让出了身后的人。 看到来人，崇祯皇帝有些诧异，这居然是一个女人，一个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的女人。 这女人给人第一感觉就是风情万种，一颦笑之间全都让人离不开眼睛，与其他女人的漂亮不同，这女人一眼看上去并不惊艳，但是那种风韵，那种特有的知性美，反而让人沉浸其中。 一身中规中矩的职业装，肉色的丝袜，黑框金边的眼睛，被撑起来的白色衬衫，诠释了四个字：制服诱惑！ 崇祯皇帝居然有些移不开眼睛，见到赖永福玩味的看着自己，崇祯皇帝淡笑着说道：“窈窕美女，君子好逑，让赖先生见笑了，小可还是信心不足，不过在如此美女面前，失态倒也是人之常情。” 虽然崇祯皇帝是在对赖永福说话，可是目光却看着女子，嘴角上挑，带着一丝笑容。 女人也不在意，似乎早就习惯了男人这种目光，轻轻抬腿，****微抬，坐在了柜台外面的椅子上，伸手扶了扶眼睛：“废话就不用说了，东西拿出来看一看那！” 赖永福看了一眼崇祯皇帝，又看了一眼女子，淡笑着没说话。 崇祯皇帝也不犹豫，从柜台里面拿出了那个青色的瓷碗，伸手递给了女子，笑着说道：“请过目！” 女子瞪了一眼崇祯皇帝，然后从口袋里面拿出了一副白手套，显然对崇祯皇帝刚刚直接用手拿很不满意。将瓷碗端起来，左右上下的翻看了几个来回，又轻轻的敲了敲，女人有些不敢置信。 盯着崇祯皇帝看了半晌，女人才转过头对赖永福说道：“东西没错，可以入手！” 第二十七章 让他们去种地 赖永福听到女人的话，明显松了一口气，在看向瓷碗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已经满是期待了。虽然自己买东西的，露出这种表情很不应该，但是赖永福没办法掩饰自己对这东西的青睐。 宋朝汝窑的青瓷碗，这么好的东西，赖永福很久都没见到过这个级别的东西了。 宋汝窑天青釉碗，釉中含有玛瑙，色泽青翠华滋，釉汁肥润莹亮，具有“青如天，面如玉，蝉翼纹，晨星稀，芝麻支钉釉满足”的特点。 釉色随光变幻，犹如“雨过天晴云***之美妙，温润古朴。器表呈蝉翼纹细小开片，有“梨皮蟹爪芝麻花”之称。宋、元、明、清以来，宫廷汝瓷用器，内库所藏，视若珍宝、与商彝周鼎比贵。被称之为“纵有家财万贯，不如汝瓷一片”。被历代称颂，有“名瓷之首”，“宋瓷之冠”美誉。 现在存世的宋代汝窑青瓷碗，世界上只有两件，其中一件藏在帝都的故宫。 瓷碗的碗底有一首提诗：秘器仍传古陆浑，只今陶穴杳无存。却思历久因兹朴，岂必争华效彼繁。口自中规非土匦，足犹钉痕异匏樽。盂圆切己近君道，玩物敢忘太保言。 后署“乾隆丁酉仲春御题”，并钤“古香”、“太朴”二印。 这支碗的价值无可估量，乾隆皇帝喜欢的玩物，同时还有乾隆皇帝的提诗，绝对的价值连城。 另外一支碗，现在存在英国伦敦大维德基金会，除了这两件，其他地方还有没有，并不为人所知，或许私人收藏家的手里也有，可是没人会拿出来。 这也是为什么赖永福看到这件东西，眼睛都放亮光，丝毫不犹豫的就想买下来。 也是因为这件东西太稀缺，太珍贵，赖永福也不敢断定真假，这才把这个女人找来的。 崇祯皇帝拿出来的这一件，虽然没有乾隆皇帝题词那么珍贵，但是它的的确确是宋代汝窑的青瓷碗，绝对是价值连城。撮了撮手，赖永福看着崇祯皇帝说道：“老板，开个价，这东西我收了！” 微微一笑，崇祯皇帝笃定的说道：“这东西的价值我就不说了，你们心里应该清楚，一口价！”说着伸出了五个手指。 “人民币？”赖永福看着崇祯皇帝，眯着眼睛问道。 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赖永福，这里是美国，用什么人民币？心中一阵不爽，直接开口说道：“人民币？你干脆说日元好了，英镑，五千万英镑！” 原本崇祯皇帝准备要五千万美元的，现在看到老家伙的态度，顿时改成了英镑，不能因为你姓赖，你就跟我耍赖，真当我是不识货的凯子了。 赖永福听到崇祯皇帝的开价，倒吸了一口冷气，一阵嘬牙花子。 虽然心里有了预料，可是这个价钱还是还是让赖永福觉得肉疼，沉吟了半天，赖永福苦笑着说道：“老板，你这个价钱太高了，不是做生意的态度啊！” 崇祯皇帝撇撇嘴，沉声说道：“没要你一个亿，已经看在你是同胞的面子上了！” 看了一眼身边的女人，赖永福示意她说话，也想听一听她的想法。 “五千万美元！”女人看了一眼崇祯皇帝，笑着说道：“做生意，一回生二回熟，咱们也算是建立了一个渠道，以后老板有什么好东西也可以找我们，我们也能帮助老板解决一些其他的问题。” “其他的问题？”崇祯皇帝饶有兴趣的看着女子，淡淡的问道。 女子点了点头说道：“老板以为赖先生为什么会找上门来？现在圈子里有人在扫听你的消息，我们查了一下，是rb的三水会，相信他们很快就会找到老板的身上。” 三水会？崇祯皇帝点了点头，自己有印象，就是那个卖rb刀的年轻人。 “还有一个人，他的名字叫爱威利斯，不知道老板有没有听说过？他好像也在打听老板的消息。”女热沉默了片刻，见崇祯皇帝一副不在乎的模样，接着说道：“相信老板会有麻烦找上门来的。” “你们能帮我做什么？”崇祯皇帝看着对方，淡笑着说道。 女人想了想，直接说道：“我们可以放出消息，说你是我们的人，以赖先生的能量，在这里应该没有人会找你的麻烦。另外老板如果想做些不方便的事情，我们也能帮忙。” “比如？”崇祯皇帝盯着对方，显然这个赖永福和爱威利斯三水尾一样，也是在美国的黑势力。说不定这家伙就是华人的黑势力，既然敢做这样的保证，能力肯定不小。 “比如我们可以帮亨特提供人手，虽然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是我们能找到合适的人手。”女人耸了耸肩，用一种极为轻松的口吻说道。 崇祯皇帝的脸色一沉，显然对方详细的了解过自己，连亨特没死都知道。 “虽然我对亨特先生是怎么活下来的很好奇，但是我们不会打听，毕竟我们是合作伙伴不是吗？”女人露出一个笑容，展露出了不一样的风情：“不过爱威利斯就不一定了。” “亨特先生睡了爱威利斯的女儿，爱威利斯既然放出风要弄死他，估计很快就会找到老板的头上。”女人似乎是在威胁，又似乎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对于让亨特召集人手，崇祯皇帝就准备看一看他的能力。 去抢弗格森步枪，一来是崇祯皇帝想要拿到最初是的原版，而不是后世的仿制版，二来也是有锻炼亨特的意思，毕竟以后自己要做的事情多了，需要亨特建立一个班底。 现在看来自己的计划还没实施，已经被人个盯上了，无论是爱威利斯，还是rb的三水会，全都很麻烦。当然，还有面前的这个女人和赖永福，他们会在里面充当什么角色很难说。 自己经营店铺，是为了个大明输送血液，如果陷入了无休止的争斗，真的会很麻烦。 崇祯皇帝摸着下巴，沉吟了片刻说道：“好，成交，五千万美金，瓷碗是你们的了。不过有一点要注意，我要是的干净钱，我可不希望警察找上门来，我是开门做生意的。” “这一点老板放心，我们懂规矩！”女人点了点头，示意赖永福收东西付钱。 很快就有人拿来了电脑，在崇祯皇帝报上帐号之后，直接就将钱转了过去。 交易达成之后，女人伸出手笑着说道：“正是认识一下，我姓杜，杜明月！” 崇祯皇帝也伸出手，和女人握了握说道：“我姓朱，朱由检！” 杜明月和赖永福都是一愣，没想到崇祯皇帝居然叫朱由检，这个名字太怪了。当然，身在古董圈子，怎么可能不知道崇祯皇帝的名字？他们只是没想到自己面前的真的是崇祯皇帝。 “朱先生的名字好特别！”杜明月一笑，风情万种的说道：“那咱们后会有期，希望下一次合作愉快。” 崇祯皇帝看着赖永福和杜明月离开，若有所思的坐在椅子上，很快思路就从他们身上移开了，转移到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那就是钱该怎么花，陡然而富，是不是应该败家一点？ 可惜自己不能离开店铺，不然一定要出去花天酒地一番。至于买东西带回明朝去，崇祯皇帝想都没想，以自己现在的等级，别说带什么大件，买一袋大米都带不回去。 崇祯皇帝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两幅身体，现代一副，古代一副。 自己来回穿梭，只是自己的意识在穿梭，毕竟明朝那边没有发现自己晚上睡觉失踪。自己和皇后一起睡的时候，也一样穿梭两个时空。 带着真实的东西跨越两个时空，难度太大，自己搞了一个瓷碗过来，已经很困难了，连续几天萎靡不振。如果搞一批枪回去，估计东西没到，自己的意识先消散了。 想了想，崇祯皇帝只能无奈的叹气，将事情在意识里面和亨特交代了一下，让他搞定和赖永福合作的事情，至于自己，准备回大明去了，在这个破店铺里面实在是没什么意思。 躺下，睡觉，崇祯皇帝在一次回到了大明，再一次睁开眼睛就是天亮了。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为什么一回来就是天亮？难道睡着的时候回来，自己也没意识？回到身体里面继续睡？崇祯皇帝摇了摇头，有些不太懂。 在王承恩的侍候下了吃了早饭，崇祯皇帝问王承恩：“内阁有什么紧急的奏折递上来吗？” “回皇上，暂时没有！”王承恩摇了摇头，直接开口说道。 点了点头，没有就算了，崇祯皇帝想了想，再一次问道：“皇宫里面的事情做的怎么样了？你和方正化最近也没向朕汇报，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的事情？” “事情进展很顺利，只是人太多，一时半会儿也理不清楚！”王承恩躬身说道。 “快到斩乱麻，不需要仔细的甄别，有可疑的全都放出宫去，宫女发银子让他们嫁人，至于太监，以前怎么安排的，还是怎么安排，让他们去皇庄种地！”崇祯皇帝直接说道。 第二十八章 王在晋进京 对于自己的安全，崇祯皇帝从来都不敢放松，大明朝的皇宫大内未见的那么安全。皇宫里面的清洗不时就要进行一下，更何况这皇宫以前都不是自己哥哥说的算的地方。 无论是魏忠贤的势力，还是宫外其他人伸到皇宫里面的手，必须全都斩断。 这种事情就是宁可杀错，也绝对不能放过，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在崇祯皇帝清晰皇宫的同时，一个人来到了京城，一人一车，一个赶车的仆役，可以说是轻装简从，这个人正是奉天气皇帝诏书进京的王在晋。虽然六百里加急召见王在晋，可是王在晋直到今日才赶到京城。 进入京城之后，王在晋的车架就被人拦住了，一位身穿便服的男子站在车头，笑吟吟的看着王在晋。 挑开车帘，王在晋看到来人，眉头微微一皱，不过还是从车里面钻了出来，笑着对来人抱了抱拳说道：“原来是李贤弟，李贤弟亲自到城门口迎接，让在下深感惭愧。”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左副都御使李夔龙，笑着对王在晋说道：“王兄远道而来，我自然要倒履相迎！” 对于李夔龙，王在晋真的不太想和他说什么，尤其是在现在的情形下，于是就推脱道：“贤弟，皇上六百里加急召见愚兄，今日到了京城，要先去交旨啊！” “以现在的天色，怕是交旨也来不及了，不如今日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在进宫面生不迟。”李夔龙脸色不变，笑着说道：“正好让小弟为兄长接风洗尘，正好为兄长讲一讲这段时日京中的变化。” 王在晋眉毛一挑，虽然他猜到了李夔龙就是为了拉拢自己，可是没想到他会说的如此直接。 魏忠贤被皇上监禁的消息，王在晋早就听说了，在王在晋开来，崇祯皇帝迟早会拿朝堂开刀，只是现在还没动手罢了。皇上召见自己，不管是为了什么，自己都可以躲开朝堂纷争。 现在朝堂上风雨密布，自己刚刚进京，如果直接搅进去，实在是太不明智。更何况现在还没弄明白皇上对自己的态度，贸然与其他人接触，对自己都非常的不利。 比如今天的事情，如果自己先去见了李夔龙，而不是乖乖的等待着皇上召见，一旦传到皇上的耳朵里，自己估计就会很麻烦。至于有没有人会打自己的小报告，王在晋根本都不用想，一定会有人。 看了一眼给自己赶车的仆从，王在晋知道这个人该换掉了。 能够如此准时的知道自己进京的时间，如果说这个人没问题，那才是奇怪了。 “王兄，天色已经不早了，现在交旨也没办法了，贤弟真心想和王兄一悟，要知道孙承宗前日进宫，与皇上相谈甚欢，甚至还传出了消息，孙承宗马上要接掌兵部尚书。” “袁崇焕也在京城，似乎比兄长早到了几天，皇上还没见他，想来兄长也要等些时日。” 王在晋瞳孔一缩，皇上见了孙承宗，还把袁崇焕也召到了京城？对于孙承宗和袁崇焕，王在晋心里不满大了，如果不是他们，自己也不会灰溜溜的被赶出辽东。 亏得自己那个时候那么器重袁崇焕，没先到他居然在背后捅刀子，直接搭上了孙承宗的线。 孙承宗也是，仗着自己帝师的身份，屡次打压自己，如果不是如此，自己也不会导向魏忠贤这一边。孙承宗辞官，袁崇焕也辞官，本以为自己的机会来了，谁想到新皇上还打算重用他们。 一股怨气在王在晋的胸口积郁，脸色就变得很难看，呼吸都加重了不少。 李夔龙心中大定，看来自己的计划有效了，孙承宗和袁崇焕果然是王在晋的心头大石头。只要自己提起皇上重用这两个人，王在晋绝对会对皇上不满，只要这种不满一出现，他就会和自己。 今天王在晋只要和自己一起离开，那他就彻底上了自己的战车，绝对不会再有其他的选择。 宫里面已经传出了消息，皇上准备换掉辽东督师王之臣，只是在人选上暂时还没定下来，在袁崇焕和王在晋之间犹豫不决。在这个时候，自己这一方必须保证辽东督师是自己的人。 孙承宗作为兵部尚书已成事实，一旦辽东督师之位也交给了袁崇焕，自己这一方在想插手军方事物，那就困难重重。 不能让孙承宗和袁崇焕形成合力，这是一个共识，不然一个在朝中，一个在辽东，自己这边很难有作为。 现在这个时候，收拢人手，壮大实力，是当务之急，王在晋就是最合适的人选。虽然他和自己这边走的不是很近，但是无论用什么方法，也要让他和自己走得近。 良久，王在晋呼了一口气，看着李夔龙说道： “贤弟盛情，愚兄记下了，不过愚兄奉旨进京，还是先交旨为好，待到愚兄交旨之后，在和贤弟把酒碰杯，彻夜详谈。” 说完这句话，王在晋没有再给李夔龙机会，直接钻回了马车，吩咐车夫道：“赶车！” 到通政司交了自己的奏折，王在晋直接去了驿站，没有住客栈，也没有去拜访同僚，在王在晋看来，老实的待在驿站，等待崇祯皇帝的召见是最好的选择。 吃罢了晚饭，王在晋在房间里思考，对于白天的事情，冷静下来的王在晋已经是一身冷汗了。 显然，此时此刻，对于李夔龙的用心，王在晋已经全部都洞悉了。果然是居心叵测，王在晋的脸色很是难看，党争身不由已，王在晋不由的叹了口气，有些时候你想躲开，可是却偏偏躲不开。 自己想要有所为做，肯定还是要和孙承宗争，要和袁崇焕争，可是自己一个势单力孤，难道还要依靠他们？ 当初依靠他们，还不是将自己投闲置散？自己参与修编了《三朝要典》，绝对是自己的一个污点，东林党不容自己，在不抱紧对方的大腿，自己恐怕是下场更惨。 可是魏忠贤被监禁，朝中局势不明，皇上态度模棱两可，自己也不好看做选择啊！想了很久，王在晋打定了主意，什么也不做，以不变应万变，所有的决定都等到见过了崇祯皇帝在说。 做了决定之后，王在晋松了一口气，对自己白天没有跟着李夔龙走而感到庆幸。 正在这个时候，王在晋就听到有人敲自己的门，不由眉头一皱，什么人？难道是李夔龙再一次找上门来了？站起身子，走到门口，开口问道：“谁？大晚上的有何事？” “田家故人！”外面的人轻轻的开口，语气很淡然。 王在晋一听，面色一喜，平稳了一下情绪，伸手将房门拉开了。 门外的人一闪身进了屋子，随后将门关上了，身后将自己的帽子摘下来，这才松了一口气，笑着对王在晋说道：“王兄，一别经年，王兄真的是风采依旧，让人羡慕啊！” 看着来人，王在晋叹了口气：“你夤夜来访，不光是为了和我说这些的吧？” 来人不是别人，乃是锦衣卫都指挥使田尔耕，只见他丝毫不以为意，自己找了一个地方坐下，笑着说道：“在这个多事之秋，山雨欲来风满楼之际，能够彼此帮忙的，还不是咱们两个？别人你信得过？白天李夔龙找你，你不是也没去？” “你派人盯着我？”王在晋看着田尔耕，瞪着眼睛说道。 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田尔耕把玩着茶杯，玩味的看着王在晋：“这话说的，锦衣卫谁不盯着？你以为你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我会如此派人盯着你？” “当年读书时候的你，可不现在的样子！”王在晋气呼呼的说道：“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就是一个刽子手！” “刽子手？”田尔耕冷笑一声：“干的都是皇上的差事，谁也好不到哪里去，你不用在这里说风凉话，如果不是看在当年的交情，你以为我回来？我天家有免死金牌，免十罪，那是祖上的功德，是皇上的恩赐，我们自然要上报君恩。” 王在晋眯着眼睛，半晌没有说话，最后坐在椅子上说道：“有什么事情，说事情！” 两人相识要从年少之时说起，田尔耕的父亲不爱读书，但是家里面有世袭的锦衣卫同知的祖荫，也是他爷爷挣下的家底，田尔耕的父亲自然就做了锦衣卫同知。 后来田尔耕的父亲被调往南京镇抚司任职，田尔耕也就跟了过去，与当时在南京求学的王在晋相识。 年少轻狂，书生意气，两个人把臂同游，在秦淮河上留下了不少的趣事。只不过王在晋高中进士，田尔耕却继承了父亲的锦衣卫同知，两个人走上了两条不同的路。 王在晋从底层做起，一步一步坐到了封疆大吏的位置上，田尔耕则是在锦衣卫里面勾心斗角，生死搏杀，仗着心狠手辣，手腕娴熟，最后坐上了锦衣卫都指挥使之位。 只有田尔耕自己明白，凡是能做到锦衣卫白虎堂的人，哪一个不是心狠手辣？哪一个不是手段非凡？哪一个不是刽子手？ 第二十九章 王在晋和田尔耕 看了一眼王在晋，田尔耕笑着说道：“其实今天我去了城门口，只是没想到李夔龙也在，我就没露面。我可是闭门谢客好久了，装病装的身体都不舒服了。” 王在晋看着田尔耕，眉头一皱说道：“好好说话，学人家玩这套！” 对于田尔耕话里面的意思，王在晋当然是听出来了，这是在表明他的立场，同时也在试探自己。只不过王在晋没想到，魏忠贤才被抓起来没几天，怎么京城的形式就恶化到了这个地步呢？ 对于田尔耕的立场，王在晋也在预料当中，虽然田尔耕出身文官，但是已经做到了锦衣卫都指挥使的位置上，与文官自然就天然是对立的，如果不是魏忠贤的存在，他也不会和齐浙楚党走到一起。 齐浙楚党当初靠向魏忠贤，看重的也是魏忠贤得到皇上的信任，掌控了东厂和锦衣卫。 对东林党的清洗和报复，通过的也是东厂和锦衣卫，彼此相互依存相互利用罢了。 真要说有多么的紧密，也是没道理的，虽然锦衣卫和东厂的争斗之中，东厂一直处于上风，但是锦衣卫也想要翻身啊！可没谁说锦衣卫的都督一定要听东厂厂公的。 如果不是魏忠贤实力太雄厚，皇上太信任魏忠贤，田尔耕还不一定是什么态度。 锦衣卫也不是没出过狠人，大名鼎鼎的就是陆炳，当初陆炳为锦衣卫指挥使之时，东厂敢对锦衣卫指手画脚？只不过皇上现在对太监越来越信重，导致权力来自皇上的锦衣卫和东厂地位不对等。 见王在晋如此态度，田尔耕一笑：“我本来想第一时间见你的，没想到李夔龙比我快，还好你没和他一起走，不然今天就麻烦了。” “我要是和李夔龙走了，你今天玩上是不是就不会来了？”王在晋盯着田尔耕，沉声说道。 田尔耕一笑，一口喝干了杯子里面的茶水，笑着说道：“这种事情没法说，毕竟你没和李夔龙走啊！” 王在晋瞪了一眼田尔耕，没有纠结他的态度，直接说道：“直说，你今天到这里来究竟什么事情，大晚上的跑到驿站来喝茶，我就不信都督府的茶水没这里的好。” 叹了口气，田尔耕神情有几分黯然，苦笑着说道：“在这个时候，我还能做什么，图一个自保罢了！” 微微一愣，王在晋也陷入了沉思，田尔耕不可能无的放矢，作为锦衣卫的都督，他的消息可是要比一般人灵通的多，所幸问道：“那就和我说说，我这一段没在京城，京城上演了什么样的戏码！” “魏忠贤被皇上关在宫里面，其他人都只是听说，可是我见过了！”田尔耕说出了一个王在晋震惊的消息。 “你见过魏忠贤？”王在晋不敢置信的看着田尔耕，猛然问道：“皇上和你摊牌了？” 田尔耕点了点头：“魏忠贤很惨，你可能还不知道，东厂厂公换人了，是一个叫做方正化的太监，他上任的第一天就杀了东厂的理事太监梁栋，直接将王体乾下了监狱。” “王体乾被下狱了？”王在晋坐在椅子上，反问了一句，可见他的心里是多么的震撼。 王体乾是谁？司礼监秉笔太监啊！魏忠贤的忠实追随者，可以说是太监中的第二号人物。现在魏忠贤被软件，王体乾被下狱，显然崇祯皇帝开始动手了。 虽然还没波及到朝堂，那是因为崇祯皇帝还没想动朝堂动手。 锦衣卫和东厂的权力来自皇帝，皇帝想要收权，自然也是先收东厂和锦衣卫。一旦东厂和锦衣卫收权完毕，才会与人替皇上做事，皇上想做什么才能做得成。 至于通过内阁，走到朝廷百官，在现在这种党同伐异的时候，基本就是不可能，甚至可能皇上的圣旨出不了紫禁城，更不要说其他的地方了。 “皇宫大内也在动，很多太监都被查出了问题，宫女也再查，现在想要从皇宫里面探听到一点消息，很是费力气！”田尔耕叹了一口气：“你觉得皇上在动完东厂和宫里之后，会动谁？” 王在晋看着田尔耕，笑着说道：“当然是你，这还用猜？” 田尔耕点了点头：“所以皇上把我召见入了宫，还和我说了一些话，让我见了魏忠贤，让我做一些其他的事情，你觉得我应该如何选择？如何去做？” 沉吟了半晌，王在晋缓缓的说道：“锦衣卫和东厂不一样，你这么多年培植亲信，大权在握，根基很深。加上不是魏忠贤亲自掌控的东厂，皇上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大动干戈。” “一旦动了你，再想找一个人出来就困难了，即便是有合适的人，也需要时间，皇上不会等！” 赞赏的看着王在晋，田尔耕笑着说道：“不愧是大才子，分析的不错，皇上确实给了我选择的机会，对我以前的事情既往不咎，但是也需要我的投名状，可是我也担心啊！” “担心做了来俊臣？”王在晋笑着看着田尔耕：“所以你跑到这里来问计来了？” 田尔耕点了点头，他们这些做锦衣卫东厂的，哪一个不害怕这一点？ 来俊臣是什么人？唐朝大名鼎鼎的名人，死了之后还遗臭万年，总是被拿出来说。遗臭万年，田尔耕不在乎，人死鸟朝天，谁管的了死后怎么样？可是自己不想落得来俊臣的下场啊！ 自己被杀，家里被抄，现在他田家可是望族，真到了那个时候，自己愧对田家的列祖列宗啊！ 来俊臣是武则天执政时的著名酷吏，因告密获得武则天信任，先后任侍御史、左台御史中丞、司仆少卿，组织数百名无赖专事告密，又设推事院，大兴刑狱，与其党羽朱南山等撰写《罗织经》，制造各种残酷刑具，采取逼供等手段，任意捏造罪状致人死地，大臣、宗室被其枉杀灭族者达数千家。 皇上要自己的投名状，估计以后自己要做的就是这些事亲，一旦皇上为了平息臣子之怒，自己下场可想而知？ 卸磨杀驴对于皇家来说根本就不算事，到时候恐怕连一个给自己求情的人都没有。 王在晋一笑，对田尔耕说道：“来俊臣是怎么死的？贪赃枉法，横行无忌，与侯思止、王弘义等结为朋党，最后甚至企图陷害武氏诸王、太平公主、张易之等武则天最亲信的人物。又企图诬告皇嗣李旦和庐陵王李显谋反，被卫遂忠告发，武氏诸王与太平公主等乘机揭露来俊臣种种罪恶，终被武则天下令处死。” “你只要记住，听皇上吩咐，不结党，不营私，只做你自己该做的，不该做的，不要去掺和，不会落到来俊臣的下场的，这是大明，不是大唐，心放在肚子里面。历来被皇上杀掉的锦衣卫都督有几个人？大多只是被罢官而已。” 见王在晋如此说，田尔耕稍稍松了一口气：“其实我就是找你给我一点信心，其实我没得选。” 王在晋也默然，的确，田尔耕没得选，他已经到了山前了，想要回头也是不可能了。 “那就好好做，贪官污吏，该怎么做就怎么做，真要是查无实据的，也要直接禀告上去，不要私自做主，不要揣摩皇上的心思，你就能保全自己，明白吗？”王在晋看着田尔耕，给他出主意。 虽然田尔耕没说，可是王在晋明白，田尔耕就是崇祯皇帝用来切开朝堂的刀子，这把刀肯定是要见血的。 “算了，不说我了，说说你的事情！”田尔耕摆了摆手，故作轻松的说道：“宫里有确切的消息传出来，皇上召见你回京，为的是辽东的事情，皇上准备换掉辽东督师王之臣。” 王在晋点了点头，这一点他早就猜到了，在知道皇上召见了自己和袁崇焕两个人之后，王在晋就知道肯定是为了辽东的事情，这点没有丝毫的悬念了。 “孙承宗会做兵部尚书！”田尔耕看着王在晋，揶揄着说道：“你觉得你自己有多大的机会？” “我自己？”王在晋笑了笑：“天心难测，那就只能是听天由命了！” 田尔耕摆了摆手，笑着说道：“我觉的不会，你去辽东的可能非常的大，如果皇上不想让你去辽东，肯定不会召见你进京，至于袁崇焕，他没戏，想都不用想。” “为什么？”王在晋有些迟疑，毕竟孙承宗要是做了兵部尚书，袁崇焕就会得到自己老师的支持，自己怎么可能争得过袁崇焕？ “对于用人，我是不怎么明白，不过皇宫里面有风声出来，皇上对辽东每年的开销很不满。”田尔耕神秘一笑：“皇上觉的在辽东花费了大把的银子，经营了这么多年，结果呢？别说克复辽土，连胜仗都打不出来。” 王在晋默然，辽东局势错综复杂，大明军队积弱已久，战斗力十分的低下，远不如鞑子兵悍勇。 另外就是兵马构成，以大明的步兵对战鞑子骑兵，天生就处于弱势上。即便是骑上马，也只不过是步兵骑马作战，战术革新和骑兵的训练不是短时间能达成的。 第三十章 一路人 想要剿灭辽东，绝对是一个系统的工程，不是在辽东搞一搞就能的到的。王在晋对一点认识的很清楚，那就是凡对方强悍的朝代，无一不是君主强势，内政清明的朝代。 唐皇汉武自不必说，拿明朝的万历三大征来说，为什么能答应？是因为国家有钱支撑大规模的战争。 可是现在的朝廷呢？不说砸锅卖铁也差不多了，没钱只是其一。万历年间张居正改革，朝堂上没有党争，虽然在张居正死后，改革党被一扫而空，可是朝堂上有办事的官员啊！ 现在呢？朝堂上的这些官员都再做什么？党争，互相攻讦，不断的陷害挖坑，排除异己。 不党争的，不沆瀣一气的，受到的待遇是什么？还不是被排挤，被打压，日子根本没法过。一心为国办事的大臣心若死灰，无数的人辞官归故里，朝堂上全都是一些功力钻营之辈。 为国为民的贤者得不到任用，反而是奸佞小人盈于朝廷，这些人全都是擅长斗争的好手，却没有一个办事的好手，有办事的好手，也没有办事的好心，那点心思全都在争权夺利和为自己谋私利之上了。 “在想什么？”见到王在晋不说话，田尔耕无奈的开口问道。 “我在想朝堂之上何时能有中立之人立锥之地！”王在晋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现在朝局纷纷扰扰，想做一点事情又有人掣肘，实在是太难了。” 田尔耕一笑，不是很在意的说道：“中立之人想要在朝堂上站稳脚跟，其实很简单，只要能做到一点，那就行了！” “计将安出？”王在晋看着田尔耕，连忙问道。 田尔耕现在也非常的希望朝堂上出现中立人士，能够转移火力，同时也让自己多了转圜的余地。自己得罪死了东林党，马上又要背弃阉党，对原来的自己人下手，如果没有新的势力介入，自己的下场会很惨。 “向皇上举荐一个中立人士入阁，当然他的资历要老，威望要够，还要能够得到皇上的信任！”田尔耕笑着说道：“有这样的人振臂一呼，自然中立之人都会归附，到时候朝堂上就是三足鼎立，不再是非你即我，那就好办了！” “你说的轻巧，到哪里去找这样的人？”白了一眼田尔耕，王在晋不屑的说道。 田尔耕一笑，淡淡的说道：“我要是不和你说，你也就不会知道，我做锦衣卫这么多年，难道还找不到这样的人？我告诉你，我有两个人选都很合适，只要你能向皇上推举，那就可以了！” 狐疑的打量田尔耕，王在晋没想到他对这件事情如此上心，不过想想也就明白了，他这是一石二鸟。 没好气的白了一眼田尔耕，王在晋开口说道：“这又是田伯贤给你出的主意吧？好好一个读书人，不去考取功名，非要跟在你身边，真是可惜了人才！” 田尔耕一笑，淡淡的说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也是不得已的自保之法而已，你还要不要听了？” “说！”王在晋瞪了一眼田尔耕，没好气的说道。 “第一个人就是袁可立！”田尔耕信心十足的说道：“你觉得如何？” 王在晋一愣，怎么也没想到田尔耕会提起袁可立，虽然袁可立和孙承宗走的很近，但是对于袁可立的人品，王在晋还是认可的，他不是那种排除异己的人。 “袁可立是万历十七年进士，初任苏州府推官。二十三年升sx道监察御史，五月初九日因直谏罚岁俸。二十四年正月初十终被罢官回籍二十六年。” “泰昌元年八月十七日起尚宝司司丞，天启元年二月初四日升本司少卿，同年七月十六日晋太仆寺少卿。天启二年三月初七日升通政使司左通政，署司事、侍经筵，同年三月十四日，充廷试读卷官，同年四月初十日以右佥都御史巡抚登莱。”说道这里，田尔耕就停了下来。 眼睛一亮，王在晋看着田尔耕说道：“袁可立真是一步妙棋，即便不能做内阁大学士，我也要举荐他做登莱巡抚！” “想通了？”田尔耕一笑：“你此去辽东，最担心者不过毛文龙，不动毛文不足以震慑军心，动了毛文龙，则鞑子无后顾之忧，朝鲜已经投靠了鞑子，毛文龙就更不能有失了。” “袁可立做登莱巡抚的时候，对毛文龙的截止非常的好，如果是毛文龙最忌惮谁，肯定是袁可立。如果说谁最了解毛文龙，肯定也是袁可立，无论是出任内阁大学士，还是出任等来巡抚，袁可立都足以震慑毛文龙，到时候你就可以从中斡旋，最起码不用担心毛文龙不听话。” 叹了一口气，王在晋对田尔耕说道：“这一次我去辽东山高水远，情势复杂，你将伯贤交给我如何？” 田尔耕一瞪眼：“想都别想，我在京城也很需要伯贤，没有他，我怕是命都保不住，你要他那就是再要我的命！” 王在晋再一次感叹田尔耕的命好，有一个如此有能力的幕僚，还对田尔耕忠心耿耿，实在是难得。自己身边要是有这么一个明白人帮衬着，那就简单很多了。 沉吟了片刻，王在晋说道：“袁可立早年含冤罢官二十六载，复出后担任过先帝的老师，那一次东征受顾于上命，大有“老骥伏枥，志在千里”之志。纵观巡抚节镇登莱的大臣，袁可立是唯一从大局出发，长时间有效支持毛文龙的登莱巡抚，他御文龙多得牵制之功，毛文龙的主要战绩有一半要算在袁可立的身上。” 不过袁可立和毛文龙也有不可调和的矛盾，彼时的毛文龙已经是军阀了，只不过没有根基而已。 袁崇焕杀掉毛文龙也是基于这点，为了限制毛文龙，袁可立就核查他的战报和军饷，由此为毛文龙忌恨。嗾使言官阉党分子宋祯汉苟合几个同年东林党宋师襄、方有度、庞尚廉、李乔仑等，轮番恶意攻击袁可立，以至于天启皇帝看不过去，公开打抱不平切责道：“大臣去留悉听上裁，言官论人当存大体，不必连章抟击。” 因言官忘攻无稽，“上不听，旋以平莲功加秩兵部侍郎。” 这些言官中既有阉党也有东林党，大多为同年进士的他们经常抱团制造舆论，集中攻击某人以谋取实际利益或政治资本，当时朝中党争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魏忠贤也欲除掉袁可立以剪孙承宗的左膀右臂，达到削弱孙承宗权力的目的。 袁可立维护辽东大局，他已经最大程度上做到了对毛文龙的支持，即便在如此情形下，他没有“一叶障目”，而是“力柔其骨”，虚怀以待，劝毛文龙“臣子勿欺”。他认为毛文龙的存在事关明金战争大局，不是随便找个人就能替代的。为避免陷入无休止的内耗，最后自己选择“功成身退”，但天启帝十分看重袁可立在登莱的作用，接连七次上疏辞官方得予告。 袁可立去，毛文龙无人能御，被袁崇焕擅杀，导致了后来一系列悲剧事件的发生，这可能也是毛文龙自己都没想到的。 “那又如何？当初袁可立被罢官，我们虽然在背后推波助澜，始作俑者就是毛文龙！”田尔耕不屑的说道：“你去辽东，想要降服毛文龙也是殊为不易，推出袁可立，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可是他逼近和孙承宗是一路人啊！”王在晋叹了口气，一时间有些难以决断。 撇撇嘴，田尔耕沉声说道：“你与孙承宗不和为什么？是因为辽东之事，那是为大义，不是为私仇，你王在晋合适成了小人了？人说内举不避亲，外举不避仇，你王在晋做不到？” “这话也是伯贤教你的吧？”王在晋瞪了一眼田尔耕：“不要装文官义正言辞的样子，让人厌恶！” 摆了摆手，就知道瞒不过王在晋，田尔耕接着说道：“趁着孙承宗没有保举袁可立之际，你出面，能够让袁可立记你的人情，也能通过他缓解你和孙承宗的关系。” “这一次你去辽东，抢了袁崇焕的位置，孙承宗的态度也很关键，他要做的是兵部尚书。”田尔耕小心翼翼的说道：“你不想你去辽东之后，兵部尚书掣肘你吧？袁可立还能帮你。” 王在晋眉头阴郁，他对孙承宗实在是没好感，也知道田尔耕说的有道理，只是一时间情绪上有些接受不了罢了。 “如果是你做了兵部尚书，你可以阻止孙承宗出仕，可是现在孙承宗是兵部尚书，有些事情就要放一放。”田尔耕继续劝说道：“冤家宜解不宜结，更何况是在官场上。” 转过头，盯着田尔耕看了半晌，王在晋沉声说道：“你如此推举袁可立，你可知道袁可立和孙承宗都和你不是一路人？” 自嘲的笑了笑，田尔耕说道：“一路人？我什么时候和大臣是一路人？我和宫里的太监是一路人！” 第三十一章 太监很有钱 听了田尔耕的话，王在晋一阵默然，脸上的神情也不是很好看，他承认，田尔耕说的有一定道理，锦衣卫从始至终和文官就不是一路人，锦衣卫维系的是皇权。 东厂的设立，虽然是监视和督查锦衣卫，但是实际上还是维系皇权。 如果不是自己和田尔耕的私人关系，自己也不会听到田尔耕说这样的话。关键在于，话是这样说，可是真的到了做事情的事情，田尔耕也不会看在自己两个人的关系上，不针对自己，已经是因为两人的私交了。 “袁可立是一个合适的人选，我觉的你说的有道理！”王在晋点了点头，沉声说道：“那另外一个人呢？你提到的另外一个人是谁？不会还是和孙承宗靠的进的人吧？” 田尔耕一笑，淡淡的说道：“原本沈有容是一个个非常合适的人选，只是可惜了！” 沈有容？王在晋怎么可能没听过这位大名鼎鼎的人物，少年时便立志从戎报国，万历七年中应天武试第四名，后北上投军，先后在蓟辽、闽浙、登莱等边防或海防前哨服役。因屡立奇功，由旗牌官逐步擢升为都督同知。 “沈有容是武将，怎么可能入内阁？”王在晋一摆手，对田尔耕说道。 “我没说让他入阁，而是让他去辽东！”田尔耕一笑：“他可是一个非常得力的人选！” 沈有容当然是一个得力的人选，无论是平倭寇，还是打台湾，又或者是在辽东率领水师作战，沈有容都是一个人才，战功彪炳，以一个武人的身份坐到这个程度，在王在晋听说的人当中，无出其右。 “可惜沈有容死了！”田尔耕也是一脸的惋惜，笑着说道：“现在是出不来了！” 王在晋一愣，沈有容死了？不由诧异的问道：“沈有容什么时候死的？” “前些日子！”田尔耕叹了一口气：“他天启四年的时候辞官，那个时候已经六十七岁了，虽然又活了三年，可是还是没熬过去，人不在了，倒是挺可惜的！” 王在晋默然，这样一个人死了，当然是很可惜的，不过这不是他关心的，一个已经死了的人，再提他已经没有实际意义了。 “说你的人选！”王在晋瞪了一眼田尔耕，有些不耐烦的说道：“说一个死人有什么用！” 田尔耕一笑，接着说道：“有了孙承宗和袁可立，当然不能再选他们的人，但是也不能推举和魏忠贤走进的人，因为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如施鳯来之徒，麻烦的很。” 的确很麻烦，这一点王在晋也知道，不但他们会对你指手画脚，还会对人事上乱插手，安排自己的亲信，甚至是你还需要花费银子打点他们，与他们沆瀣一气。 如果自己还想和他们走在一起，那自己也不用费这么大的力气了。 “我推举的这个人叫做孔贞运，有没有印象？”田尔耕看着王在晋，期待的说道：“他没党派，为人也公正，是一个非常不错的人选哦！” “孔家的人？”王在晋一皱眉头：“孔家的人合适吗？” 说道孔家的人，天下只有一个孔家，那就是孔子的家人，至圣先师的后人。 孔贞运也不例外，他是孔子的第孔子的第六十二代孙，想了想，王在晋对这个人还真是不了解，不由的问道：“孔贞运的资格够吗？” “当然！”田尔耕点了点头说道：“万历四十七年成己未科庄际昌榜进士第二人，授翰林院编修。天启五年，充任会试考试官，充经筵展书官，纂修两朝实录，天启七年，升左春坊左谕德。” “他的资历虽然入阁稍有欠缺，但是对你来说，他是一个非常合适的人选！” 王在晋默然，他对于田尔耕塞给自己的人，给自己制定的计划，心里很清楚。虽然这里面有为了他自己的想法，但是对自己来说，没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可是孔贞运，真的能行吗？ “孔贞运为人耿直，凡是都是对事不对人，虽然不太懂军事，但是能够从善如流，为人好才拿他人之建，并不是刚愎自用之人，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够作为给你保驾护航之人！” “孙承宗和袁可立，你自己也说了，他们和你不是一路人，但是有了孔贞运斡旋，你可保无虞。” 孔贞运？王在晋轻轻的点了点头，虽然没接触过，但是可是试一试，便说道：“即便是他合适，你也说了，他的资历并不太够，想要推举，怕也是要费一番力气！” “当然，现在的内阁大臣都希望保住自己的位置，东林党人虎视眈眈，就连我们自己内部觊觎之人也不在少数，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大家都明白这个道理。” 田尔耕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不过你别担心，我手中也有一些人，只要你向皇上推举之后，我马上让人上奏折为孔贞运造势，然后就会让人正式推举，相信问题不大。 王在晋古怪的看着田尔耕，那意思非常的明显：你还有这个能耐？ “小瞧人了是不？”田尔耕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说了这么半天，他也有些口干舌燥了：“我们锦衣卫的能量你想象不到，这些年我们手里握了不少东西，想找几个人说话，还是不费力气的！” 威逼？王在晋瞬间明白了，朝堂上屁股下面不干净的人有很多，加上这些年跟在魏忠贤身边，田尔耕还这是握着很多人的把柄。 “好，按你说的办！”王在晋看着田尔耕，最后咬了咬牙说道：“那你自己呢？要什么时候动手？” “那要看上意，不过也不会太久了，皇上的耐心应该也消耗的差不多了，咱们走着看！”一口喝干了杯子里面的茶水，田尔耕眼中闪过一抹厉芒，这一次是自己的危机，很危险，但是也是机会，从新获得皇上信任的机会。 为了这个机会，无论是谁挡在自己面前，自己都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行了，我该走了，天也不早了！”田尔耕站起身子：“你尽管放开手脚去做，我会在后面帮你的，朝堂上的人和事，我也不帮你盯着！” 王在晋点了点头，暂时和田尔耕结盟，自己心里也能踏实一些。相比起李夔龙之流，王在晋更愿意相信田尔耕，以前的交情且不说，这一次自己可是和田尔耕站在共同的利益点上。 搅乱朝堂，变两党对立为三足鼎立，这是自己需要的，不然根本就没有活动的空间，当然，也是田尔耕需要的。 在这里面，王在晋也往更深层的方向去想，这也是皇上需要的。 田尔耕如此做，未见得没有皇上的意思在里面，他估计也没和自己说实话，不过也没关系，是皇上的意思更好，事实证明，抱住皇上的大腿比什么都强，魏忠贤之所以能嚣张跋扈，还不是因为此？ 在田尔耕和王在晋结束谈话时，已经是深夜了，皇宫大内，崇祯皇帝还没有休息，一边喝着茶，一边听着王承恩和方正化的汇报。 “皇上，今日王在晋进京，左副都御使李夔龙在城门口迎接，想要和王在晋详谈，为其接风！”方正化躬着身子，认真的说道。 李夔龙？崇祯皇帝冷笑，终于坐不住了？找上了王在晋，想了想，崇祯皇帝问道：“结果呢？” “王在晋推脱了，直接住进了驿站！”方正化连忙说道：“不过我们的人看到了锦衣卫都指挥使田尔耕田大人，他看样子也是去迎接王在晋的，只不过李夔龙出现，田大人就没出现。” “田尔耕吗？”崇祯皇帝喃喃道：“看样子各党派之间的牵连真的很深，锦衣卫都指挥使也准备参合一下？” 站在一边的王承恩看了一眼方正化，心中不禁感叹，这位方公公的手段真的挺厉害的。接手东厂短短的时间，明探暗探已经开始发挥作用了，能够为皇上探听到消息了。 方正化对于崇祯皇帝使用田尔耕很警惕，锦衣卫和东厂本就是竞争关系，如今东厂清洗，元气大损，锦衣卫却实力不减，对自己未必是什么好事情。虽然不敢公然的对锦衣卫做什么，但是私下上点眼药还是可以的。 崇祯皇帝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转移话题说道：“皇宫里面的事情做的怎么样了？” “回皇上，事情办得差不多了，大体的清查已经结束了，总共查出了一千三百二十人，其中宫女六百四十三人，太监六百七十七人，查出钱财一百七十二万两，金银珠宝一千八百六十二件。”王承恩躬身说道。 微微一愣，崇祯皇帝面带嘲讽的说道：“太监都比朕有钱，一百七十多万两，真是让朕没话说！” “回皇上，王体乾一干人等占了大头，但是这也是一小部分，大部分在另外两个人的手里！”王承恩看了一眼方正化，接着说道：“这两人牵扯甚大，奴婢不敢私自做主！” “何人？”崇祯皇帝眯着眼睛，声音低沉的问道，其实不问，崇祯皇帝也能猜到是谁。 第三十二章 抄家抓人 “回皇上，一个是奉圣夫人，另外一个是宁国公！”方正化低着头，声音平淡，看不出他有什么想法。 崇祯皇帝一愣，还以为方正化会说魏忠贤，没想到说的是宁国公和奉圣夫人。听到这两个封号，崇祯皇帝就是一阵不爽，大明朝的官职是白菜吗？什么阿猫阿狗都拿到，还宁国公。 “怎么有什么困难吗？”崇祯皇帝看着方正化，淡淡的问道。 其实无论是方正化还是崇祯皇帝都明白，方正化这样问，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要不要全面对魏忠贤的势力开始清洗，除了朝堂上牵扯的文官之外的势力。 东厂和宫里的清洗已经快要完成了，现在目标对准的自然就是魏忠贤。方正化将奉圣夫人和宁国公抛出来，目的十分的明显，看看崇祯皇帝有没有至魏忠贤于死地的想法。 毕竟从始至终，崇祯皇帝都是监禁着魏忠贤，没对他如之何。 听了崇祯皇帝的回话，方正化连忙跪倒在地：“回皇上，没困难，奴婢一定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的！” 崇祯皇帝点了点头，情绪没有丝毫的波动的说道：“那就去办，按照规矩办，朕等着你的消息，不过朕把丑话说在前面，你要是把事情搞砸了，别怪朕治你的罪！” “皇上放心，奴婢明白！”方正化站起身子，快步的向外走去。 方正化心里非常的清楚，什么叫不搞砸了？其实很简单，那就是把事情做实，不要让人又找麻烦的地方，不能让人挑出刺来，至于怎么做的，崇祯皇帝没兴趣管。 等到方正化出去，崇祯皇帝随手将手中的茶碗扔了出去，大声的说道：“宁国公，狗屁的宁国公，他算什么东西！”说着还一脚将椅子踹飞了出去，脸上全都是气愤。 王承恩没想到崇祯皇帝生这么大气，连忙跪倒在地上：“皇上息怒，皇上息怒，气坏了龙体就不好了！” “何为国公？有大功于朝，为大明战死疆场都无缘国公之位，他魏良卿凭什么？就因为他是魏忠贤的弟弟？居然食禄如魏国公例，魏国公是什么？一门一后两妃两国公，魏忠贤居然敢弄权至斯！” 大殿里面出了发脾气的崇祯皇帝，其他人早就已经颤颤巍巍的跪在了地上，生怕崇祯皇帝牵连到自己。 “全都起来！”崇祯皇帝摆了摆手，怒气冲冲的坐回到椅子上，对着王承恩招了招手：“让人去审魏忠贤，让他将这些年的破事都给朕说清楚，在哪里藏秘了财产，在哪里安插了密探，全都给朕问清楚，明白吗？” 王承恩一愣，他当然听明白了，可是魏忠贤会说吗？王承恩持怀疑态度。 见王承恩的样子，崇祯皇帝知道自己托付错人了，这种事情就不是王承恩干得了的，突然想起来一个人，直接说道：“你去找许显纯，将他收到你的门下，知道怎么做吗？” “奴婢明白！”王承恩连忙点头道：“奴婢这就去办！” 许显纯原本崇祯皇帝是不准备留的，现在看来留下来也没什么大不了，锦衣卫不能让田尔耕一个人独大，需要人制衡。挑来选去，也就许显纯最合适，心狠手辣。 让王承恩去收许显纯，能在锦衣卫安插一颗钉子，办起事情来也是事半功倍。田尔耕去见王在晋的事情，给崇祯皇帝提了一个醒，有个人盯着田尔耕不见得是坏事。 至于许显纯的选择，崇祯皇帝不用想也知道，出了投靠王承恩之外，他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 给东林党人平凡，崇祯皇帝想过这件事情，但是不是现在，钦定逆案还不是时候，杀魏忠贤以平民愤，以震慑朝野，这些都是需要做的，但是不是现在，崇祯皇帝想的很清楚，不动则不动，动就要雷霆万钧。 平复了一下情绪，看了一下天色，崇祯皇帝决定去休息了。 自己刚刚发了一大顿脾气，想必很快消息就会传出去，想必早朝有热闹了，崇祯皇帝舒了一口气，让风雨来的在大一些，不然吹不散这满朝堂的浊气。站起身子，迈着方步，崇祯皇帝去了后宫，今天晚上就去袁贵妃那里。 崇祯皇帝是去了后宫，可是京城都快乱成一锅粥了，两队人马从东厂分出，在京城招摇过市。 旌旗招展，马匹嘶鸣，铜锣开道，一对对番子踩着薄底快靴，压着腰刀，神情肃杀，快速的从人群中穿过。一辆马车被簇拥着，后面跟着一队队的大内亲军，直奔宁国公府邸。 黄昏时刻，残阳洒满了京城的大街，原本准备休息的京城百姓，再一次被震撼了起来，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这两路人马山。 队伍来到宁国公府邸的门前马车的车帘被轻轻的挑开，方正化在一次小太监的搀扶下，迈步走下了马车。 来到人群的前面，方正化沉着脸说道：“围起来，进去抓人抄家，凡有违抗者，格杀勿论！” 方正化的话音刚落，亲军就快速的分成两队，直接将整个宁国公的府邸给围了起来，番子则是压着腰刀冲进了院子里，整个宁国公府顿时一阵击鸡飞狗跳，尖叫声四起。 在另外一次的奉圣夫人府邸，同样的一幕也在进行，带队的方正化的心腹太监李世通，东厂新的理事太监。此时他的面目阴冷，嘴角噙着一抹冷笑，看着番子在里面大肆搜捕。 看了一眼周围，方正化对着一个人招了招手，大声的说道：“你过来！” 那人不敢怠慢，快速的来到方正化的身边，抱拳说道：“厂公！” 方正化看了一眼他，点了点头说道：“给你一个任务，带着你的人进去，将魏良卿给本都抓出来，记住，要活的，要是有一点闪失，我就拿你的脑袋抵，听到没有？” “卑职明白！”眼中闪过一抹狠厉，压着腰刀，大声对自己身后的人说道：“跟我就去！” 看着那人的背影，方正化微微一笑，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孙云鹤，东厂的理刑百户，魏忠贤的五彪之一。现在方正化让他去抓魏良卿，用意不言自明，孙云鹤丝毫不犹豫，让方正化很满意。 对于魏忠贤留下的人，方正化不但敢用，而且敢重用，只要你听话就可以。 方正化看的很清楚，自己是皇上的奴婢，权力是皇上给的，至于手下忠心不忠心都不重要。只要自己手里有权力，不忠心他也要忠心，一旦自己失势，忠心的也未必忠心。 孙云鹤是魏忠贤的五彪之一，可是现在对付魏忠贤，他下手更狠。方正化相信，自己一天坐在东厂督公的位子上，孙云鹤就不敢造次，只能乖乖的给自己低头。 自己如果和魏忠贤一样的下场，即便没有孙云鹤，也会有张云鹤，李云鹤。 事情进展的很顺利，很开孙云鹤就带着人压着魏良卿走了出来，对着方正化一抱拳，恭敬的说道：“参见厂公，魏良卿卑职带过来了，毫发无伤！” “很好！”方正化点了点头：“带回去，严加看管，由你亲自看押，不可出纰漏！” “厂公放心，卑职明白！”孙云鹤点了点头，带着人将魏良卿压了回去。 魏良卿被抓了起来，其他的人，方正化就不太放在心上，他现在关心的是魏良卿有多少钱。要是抄家抄不出多少来，那自己可就没办法对皇上交代啊！ “厂公，找到了，我们找到了魏良卿家的宝库了！”一个人快步的跑了出来，兴奋的来到了方正化的身边，大声的说道：“还请厂公前去验看！” 来人正是东厂掌刑千户陈凤，一脸的干练，又严肃又认真。 方正化点了点头，心中感慨，还是要专业人士，这些人真的有经验，做起这种事情来驾轻就熟。看来要好好的用一用他们，一摆手说道：“前面带路！” 抄家进行的很顺利，京城的官场就乱了套，官员都再四处打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内阁大学士施鳯来的府邸，施鳯来在屋子里是走来走去，刚刚还在吃饭，现在连拿筷子的心情都没了。派出去打听消息的人还没回来，施鳯来的心总是放不下。 “老爷，李大人来了！”老管家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大声的说道。 李大人？施鳯来皱着眉头问道：“是李夔龙来了吗？” “是的老爷！”管家点了点头说道：“人已经到了大厅！” 施鳯来点了点头，迈步就向着大厅走，一进大厅就见到了阴沉着脸的李夔龙，连忙说道：“继赓，你怎么来了？是不是听到了什么消息？”一边说着，一边对李夔龙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 坐下之后，李夔龙连忙说道：“我打听到了消息，外面实在是抄家抓人，东厂的人在做！” 抄家主人？施鳯来的心一沉，迫不及待的问道：“谁？抓谁？抄了谁的家？” “奉圣夫人和宁国公！”李夔龙看着施鳯来，小声的说道：“皇上在宫里发了脾气，怒斥魏良卿不配做宁国公，他不过是魏忠贤的侄子罢了！” 第三十三章 各自串联 听到李夔龙的话，施鳯来默然，沉默良久之后，叹气道：“山雨欲来风满楼，自从魏忠贤被皇上监禁之后，这一天我们就应该预料到，东厂厂公都换人了，皇上怎么会不动魏良卿和奉圣夫人。” 李夔龙点了点头，接着说道：“魏忠贤是多行不义必自毙，自称九千岁，任何一个新皇登基都不会放过他。” 施鳯来看了一眼李夔龙，对他的话很赞同，点了点头说道：“自古阉党祸国，向上蒙蔽圣听，指鹿为马，向下威逼同僚，假传上意，达到自己篡权的目的，实在是可恨！”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在这一瞬间达成了一致，对于魏忠贤的问题上没有在商量的余地了。 似乎觉得态度转换的有些突兀，两个人又沉默了片刻，最后还是施鳯来打破了沉默，说道：“继赓，你身份都查院的左副都御使，监察百官，值此宦官祸国之际，要站出来啊！” 李夔龙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一阵言辞的说道：“魏阉蒙蔽圣聪，威吓同僚，实在是可恶，我李夔龙自然是与他势不两立。大人放心，我回去就亲自写奏折，参劾魏忠贤十大罪状，承蒙圣君在世，一定会惩治魏阉，还天下一个清明！” 此时两个人对于以前做的事情都忘了，吹捧魏忠贤，给他修生祠，尊称九千岁，那些事情都和他们没关系，他们只是被蒙蔽了而已。 施鳯来点了点头，对李夔龙的态度非常的满意，不过还是有些忧虑的说道：“魏阉当权，蒙蔽圣聪，威吓同僚，很多官员是被蒙蔽，也有很多人是虚与委蛇，让他们都上个折子，陈数清楚，自请责罚。” “我也会上折子，作为大明臣子，做的不好，做的不对，要勇于承担责任，该谁的责任，谁就来负！” 李夔龙也点了点头，满脸愧疚的说道：“大人一语中的，确实如此，卑职位居都查院左副都御使，身负检查职责，面对权势熏天的魏阉，心存畏惧，现在想来，实在是惭愧！” “话也不能这样说，继赓，魏阉奸狡，被他蒙蔽的不只是你一个人，大家都被蒙蔽了！”施鳯来摆了摆手：“现在朝野纷乱，皇上有心拨乱反正，我们为臣子的，自然要为皇上分忧。” “卑职谨遵大人吩咐！”李夔龙点了点头说道：“对于那些与魏阉沆瀣一气之辈，卑职定当犯言直谏，必要之时，卑职不惜批龙鳞也要劝谏，卑职绝对不会退缩。” 欣慰的点了点头，施鳯来笑着说道：“继赓有如此心，实乃大明幸甚，天下幸甚！” “谢大人夸奖！”李夔龙笑着说道：“卑职只是进了一个为臣子的本分罢了！” “为臣子的本分！”施鳯来大赞道：“继赓说的好，一句为臣子的本分道出了为官最高境界，可是这朝堂上有多少人没有尽到为臣子的本分，与魏阉勾结，沆瀣一气，这些人就该扫除朝堂。” “当然了，我们也要分清，凡是被魏阉蒙蔽，或者威吓的，也要适当酌情考虑。” 李夔龙点了点头，再一次赞叹道：“大人教训的是，卑职明白！” 施鳯来满意的点了点头，对李夔龙的领悟力十分的欣赏：“还有一点，继赓你要注意，惩治魏阉固然是对的，但是要防止有人借机生事，故意攀咬抹黑朝堂忠臣，为了达到自己的私人目的，这种人大有人在，你一定要盯紧一点。” “大人放心，正所谓君子群而不党，小人党而不群，卑职对那些结党营私，相互串联，眼中只有官位，只有自己前途之辈，一直都是深恶痛绝，这一次即便丢掉我的官帽子，我也要和他们斗到底！”李夔龙气势十足。 一拍桌子，施鳯来站起身子说道：“继赓，好，为官就当有此雄心，我就是你的后盾，可放手去做。哪怕你被罢官，只有我还在内阁之内，早晚能够将你启复！” “好，大人，卑职这就告辞，马上回去联络同僚，联名上奏折参劾魏阉！”说着大步向外走去，雄赳赳气昂昂，颇有几分一去不归之感。 施鳯来看着李夔龙的背影，缓缓的坐在了椅子上，欣慰的笑了。 两个人见面的时间虽然不长，可是就眼前的事态，已经达成了共识。 第一点，魏忠贤保不住了，此时此刻也没有了保的必要，那就尽快和魏忠贤划清关系。 第二点，划清了关系之后，尽快参劾魏忠贤，将魏忠贤搞倒，让人大规模的举证参阂魏忠贤，声音要大。 第三点，不要直接撇清自己，要上请罪折子，同时参劾魏忠贤，将主要责任都推给魏忠贤。是魏忠贤蒙蔽圣聪，是魏忠贤威吓同僚，我们只是迫不得已，虚以为蛇，甚至干脆就是被魏忠贤蒙蔽。 第四点，必要的时候，弃卒保车，丢掉一些人也没关系，当然也要看情况，重要位置的人还是要保下来的。 第五点，不要给东林党机会，将魏忠贤的事情尽量内部化，缩小化，不要扩大话，搞株连。必要的时候，要向皇上陈明利害，甚至犯言直谏，哪怕被罢官也不惜。 第六点，李夔龙做前锋，施鳯来在后面组织人摇旗呐喊，哪怕李夔龙被罢官也不怕，只要保住施鳯来就是最大的胜利。 这边做好了准备，那边抄家也进行的差不多了，宁国公府邸和奉圣夫人府邸，全都被贴上了封条，然后派兵日夜驻守，魏良卿和客巴巴全都被东厂押回了大牢。 一时间京城风声四起，大臣们到处打听消息，四处串联。 幸灾乐祸者有之，惶惶不可终日者有之，准备大战拳脚者有之，各种各样的人都再忙碌，目的不一而足。 许显纯当然也听到了这个消息，自己在家里惶惶不可终日，他去找了田尔耕，结果吃了一个闭门羹，一句话，田大人养病期间不见客。 对于田尔耕的态度，许显纯没想到，不过却让他觉得后脊梁发寒。 自己一项和施鳯来他们不对付，找上门去也没好果子吃，现在崔呈秀被罢官，田尔耕装病，一时间有些群龙无首的感觉。孙云鹤更是直接改换了门庭，直接投靠了方正化。 今日抓人，表现最积极的就是孙云鹤，派去找孙云鹤的人给自己带回了一封信。 信上面只有五个字：泥菩萨过江！意思在明显不过，孙云鹤自己也似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实在是帮不上忙。另外一个意思就是，大家各谋出路，不要抱在一起等死。 孙云鹤的信，在加上田尔耕的态度，许显纯瞬间明悟，这两个人家伙已经找好了下家，现在急于和自己撇清关系，魏忠贤倒了，他们肯定也会成为众矢之的。 想到这里，气的孙云鹤直接将茶碗摔了好几个，在大厅里面来回的走，却没有丝毫的办法。 将来点灯的丫鬟轰走，许显纯一个人坐在漆黑的屋子里面，面露狰狞。事到如今，难道只能任人宰割？孙云鹤投靠了方正化，那田尔耕投靠了谁？是谁给了田尔耕如此底气，让他闭门谢客？ 许显纯一时间没想明白，虽然知道最可能的是崇祯皇帝，但是许显纯却不敢往那里想，田尔耕能得到皇上的接纳？ “大人，有人求见！”老管家站在门外战战兢兢的敲门道，如果不是来的人不能不通告，老管家绝对不会这个时候来，现在的许显纯就像是一堆火药，随时都会被点燃。 “谁？”许显纯没有咒骂老管家，他知道这个时候能让老管家来通告，来的人一定不简单。 老管家顿时松了一口气，连忙说道：“大人，是皇宫里来的人！” 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许显纯大声的说道：“快请，请到书房！”无论皇宫里面来的是谁，对自己来说都是一个好消息，现在自己却的就是好消息。 很快，许显纯就来到了书房，推开门走进去，发现屋子里面站着一个人。 刚刚进门的时候，许显纯就发现了，外面四个站岗的，一看就是皇宫里面的禁卫，站在台阶上的那个，从站姿上就能看出来，那是一个公公，许显纯心都快提起来，难道是皇上来了？ 屋子里面的人背对着许显纯，身上穿着一件青色的斗篷，看不出来是谁。 许显纯回身将门关上，看着来人说道：“不知阁下夤夜造访，有何见教？” 来人缓缓的转过身，将自己的帽兜摘了下来，笑眯眯的看着许显纯说道：“见不得人的时候来，自然要说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只是不知道许大人是不是欢迎咱家这个阉人？” 看到那张脸，许显纯怎么也没想到，不过他的反应可不慢，连忙一躬到地：“许显纯见过王公公！” 许显纯心跳的厉害，他知道自己的转机来，方正化算什么？自己面前的才是真正的大佬，靠上这位，自己绝对自保无虞，说不定还能在生一步，所以也不要什么脸了，一躬到地，就差没直接叩拜了。 第三十四章 歪脖子树 看着一躬到地的许显纯，王承恩嘴角扯出一抹微笑，果然是如此，皇上没有说错，这个许显纯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看到自己来，直接就抱大腿来了。 找了一张椅子坐下，王承恩笑着说道：“许大人，如此大理，咱家可受不起，还是起来，咱们说说话！” 许显纯面上一喜，不动声色的坐下道：“公公夤夜来访，是不是有什么地方能用到许某的？如果有的话，公公请讲，许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为公公效力，许某心甘情愿！” 话说的如此赤裸裸，在官场上本来就已经很难得了，但是王承恩还是不会相信许显纯，他现在只是被逼的没办法而已，真所谓有病乱投医，是不是真心投靠自己，很难说。 你不把他逼到绝路上，许显纯这样的人，你是不敢用的。 王承恩非常的清楚，所以只是淡淡的说道：“当着明人，咱家也就不说暗话，东厂归了方正化，锦衣卫归了田尔耕，咱家这个司礼监掌印连个办事的人都没有，有点事情还要出宫来。” “皇上每天都需要咱家在身边伺候着，总是出宫也不是很方便。” 闻弦歌而知雅意，许显纯怎么会听不懂王承恩话里面的意思，连忙说道：“许某在宫外还是有些心腹，如果公公有事情，可以吩咐下来，许某定当尽心竭力。” 王承恩看了一眼许显纯，微微一抬头，淡淡的笑着说道：“咱家想找的是能办事的人，笨蛋是不行的，你不会以为咱家真的缺办事的人吧？锦衣卫要有咱家的人手，你要是不行，咱家可以去找其他人。” “公公吩咐！”许显纯没有在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等待着。 许显纯明白，如果不是看重自己，王承恩不会夤夜来访，但是来了不代表就要用。考验是肯定有的，不然就不会有投名状了，现在自己要拿出来的就是投名状。 点了点头，王承恩非常的满意道：“好，既然如此，咱家就给你一个机会，明天一早带两个人心腹到风月茶楼，记住穿便装，不要让人认出来，到了那里之后，会有人带你们去见咱家，到了地方，你就知道咱家让你办什么事情了。” “公公放心，卑职明白！”许显纯直接改变了称呼，表明了自己的心计。 王承恩站起身子，迈着步子向外走，开口说道：“这件事情办的好，你的命就能保住，不要以为你是皇亲国戚就能保命，这个世界上有些东西最容易丢掉，其中就包括人命！” 听了王承恩的话，许显纯呆立原地，脸色阴晴不定，王承恩是不是吓唬自己？ 在许显纯看来，自己最大的罪过不过罢官，要知道自己可是皇亲国戚，怎么可能被判死刑？可是王承恩现在已经把话挑明了，王承恩的话可信吗？如果说大明谁最了解皇上的心思，非王承恩莫属。 即便王承恩有可能是吓唬自己，自己敢赌吗？许显纯在心里问自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颈，许显纯觉得脖子有些发凉，再看王承恩，已经带着人离开了。 良久，许显纯松了一口气，对着门口的管家吩咐道：“去把李实和张钊给我找来！” “是，大人！”门外有人答应了一声，随即脚步声远，显然是去找人了。 温暖的阳光洒满床铺，崇祯皇帝从床上坐起来，伸了一个懒腰，心情不错，睡觉睡到自然醒，真的是挺爽的。看了一眼床铺上，昨晚上的丽人已经不在了，想必是准备早膳去了。 “皇上，醒了？”正想着，一个女子端着一个铜盆走了进来，铜盆的边上还搭着丝巾，盆里的清水还在摇晃着，映衬着女子美丽的面容：“妾身打了水来，请皇上净面！” 洗了一把脸，崇祯皇帝舒服的直哼哼，看着身边的美女，微微一笑。 这个不是别人，乃是崇祯皇帝的妃子袁氏，现在人称袁妃。袁氏原是崇祯为信王时的小妾，崇祯即位后，她在紫禁城中，居于东六宫之一的翊坤宫，是明思宗妃嫔中仅次于田贵妃受宠者。但由于田贵妃与素来周皇后不和，而袁贵妃对周皇后向来温恭谦让，因此后妃之间关系很是融洽，袁贵妃本身也颇得明思宗之宠。 李自成挥军攻陷bj后直捣紫禁城，明思宗见亡国在即，便命周皇后与袁贵妃自尽。袁贵妃领命后，回宫悬梁自尽，但绳带却断裂，袁贵妃遂堕地昏去，许久后才苏醒。思宗见状，便拔剑对她乱砍了几剑，袁贵妃晕死在血泊中，思宗以为她死了，没有再砍。其实只是伤在肩部，后来被救活。 清政府入关后，怜悯这位明思宗最后的遗孀，赐居所膳养袁贵妃，但她终因伤势过重、又伤心国破家亡，不久便死去了。 对于袁妃的遭遇，崇祯皇帝心里疼惜的很厉害，虽然有田妃缠着，周皇后那边也总让人来传话，可是崇祯皇帝去没冷落了袁妃。 在崇祯皇帝看来，自己的这几个妃子，全都值得自己好好宠爱。 国破家亡之际，他们由此志气，实属不易，当然还有自己的皇后。或许也有不想死的，被崇祯皇帝逼迫的，那也是崇祯皇帝对不起他们，无数次在心里告诫自己，这一世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上演。 伸手摸了摸袁妃的俏脸，崇祯皇帝温和的脸上突然一变，大声的说道：“王承恩，给朕进来！” 王承恩不知道怎么了，连忙跑进来，对着崇祯皇帝躬身道：“皇上，奴婢在！” “听着，让人去镇山，将上面的树全都给朕砍掉，一颗不留！”崇祯皇帝直接吩咐道：“明年开春，让人给朕种上花，听明白了没有？” 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崇祯皇帝，无论是袁妃还是王承恩都有些迟疑。 镇山，俗称煤山，但是还有一个称呼，叫做万岁山，洪武初年，工部郎中萧洵参与拆毁元故宫，亲览后苑景色以及金殿、翠殿、花亭、毡阁等建筑。永乐年间，成祖在bj大规模营建城池、宫殿和园林。依据“苍龙、白虎、朱雀、玄武，天之四灵，以正四方”之说，紫禁城之北乃是玄武之位，当有山。 故将挖掘紫禁城筒子河和太液、南海的泥土堆积在“青山”，形成五座山峰，称“万岁山”。 朝廷曾在此堆煤，以防元朝残部围困bj引起燃料短缺。因此该山以前称“煤山”。 山下遍植果树，通称“百果园”或“北果园”。在sd北隅建寿皇殿等殿台，供皇帝登高、赏花、饮宴、射箭。园内东北面的观德殿原是历代皇上的射箭之所。山下豢养成群的鹤、鹿，以寓长寿；每到重阳节皇帝必到此登高远眺，以求长生。 皇上原本也很喜欢那里，还摘过果子，打过猎物，怎么到现在又要砍树了？ 那里可是百果园，真正的好地方，王承恩不由祈求的看着袁妃，希望她说说话。 崇祯皇帝气呼呼的瞪着王承恩，自己真是失败，来了这么多天了，居然忘了砍树，想到那个歪脖子树，崇祯皇帝的心里就是一阵不痛快，见王承恩不动，瞪着眼睛说道：“还不快去？” 王承恩连忙跪倒在地上，大声的说道：“皇上，万岁山的果树乃早年种植，与大明风水龙脉有关，不可妄动啊！” 微微一愣，还有这样的说道？崇祯皇帝翻了一个白眼，难道不砍了？ 袁妃连忙说道：“皇上，些许果树，死物罢了，怎么惹了皇上心烦了？” 崇祯皇帝一愣，最后叹了一口气，死物罢了，自己着像了。能治理好国家，自己用不到那个歪脖子树，治理不好国家，煤山么了歪脖子树，自己恐怕要在乾清宫悬梁自尽了。 伸手拍了拍袁妃，崇祯皇帝示意王承恩出去，自己拉着袁妃说道：“你说的对！” 得了崇祯皇帝的夸奖，袁妃喜笑颜开，伺候着崇祯皇帝洗漱，用了早膳。 崇祯皇帝离开了袁妃这里，带着王承恩去了乾清宫，斗志满满的准备大干一场。来到乾清宫，崇祯皇帝坐在龙椅上，笑着说道：“昨天晚上，事情可还顺利？” “回皇上，一切顺利！”王承恩连忙笑着说道：“许显纯很快就会接下这个案子！” 点了点头，崇祯皇帝接着问道：“朕这些日子没上朝，朝臣可有什么说法？” “回皇上，朝臣倒是没有什么微词，毕竟事情处理得宜，皇上身体不适，他们也能体会圣意。”王承恩连忙说道。 没有微词最好，崇祯皇帝不得不感叹，魏忠贤调教的这些人，实在是没话说。不过自己不可能总不上朝，等着自己上朝的时候，有你们好看的。 “行了，宣王在晋进宫吧！”崇祯皇帝想了想，直接说道：“不要让他等了，免得人心惶惶，正所谓夜长梦多，真的等出事情，那就晚了！” “奴婢这就去传旨！”王承恩点了点头，转身就找人去传旨了，崇祯皇帝六百里加急宣召王在晋，现在才召见，已经让王承恩没想到了。 第三十五章 王在晋面圣 京城馆驿里面，王在晋有些坐卧不宁，皇上还没又传召自己的进宫，外面抓魏良卿的事情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了。与所有大臣担心的一样，这一次的事情会不会闹大，会不会最终演变成一次朝堂的大清洗。 对于东林党来说，这绝对是一个好机会，一个重返朝堂的好机会。 可是对于多少和魏忠贤有牵扯，或者说和东林党不同步的人，他们就开始人心惶惶了。尤其是皇上的动作上来就是吵架抓人，丝毫没有留余地的意思，让人忍不住琢磨。 皇上真的要有大动作了？这是很多人期盼的，同时也是很多人不愿意看到的。 王在晋此时就是心里没底，本来皇上已经启用了孙承宗了，现在又赶上这样的时候，恐怕攻讦自己的人的会更多吧？ 虽然很想找田尔耕问问消息，可是王在晋还是压下了，他知道自己现在是多方关注的焦点，还是不要乱动的好。如果与田尔耕接触的太频繁，在这种敏感的时候，实在是容易引起别人的猜忌。 如果被人捅到皇上那里去，事情就变得糟糕了，甚至是无法挽回的。 正在王在晋左右为难的时候，宫里面终于传来了消息，皇上宣召王在晋进宫。 心里有些忐忑，可是王在晋还是迫不及待的换了衣服，整理好了自己，跟着来的公公进了皇宫。迈进拱门的刹那，王在晋有一种恍然隔世的感觉，上一次自己被灰头土脸的赶走，这一次难道还要重复？ 抬头看向乾清宫高大的宫殿，王在晋在心里决定，这一次绝对不会在轻易的离开。 走进乾清宫，王在晋见到龙椅上坐着一个年轻人，身上穿着龙袍，手里面拿着一份奏折，显然这就是崇祯皇帝。不敢有丝毫的怠慢，撩起衣服跪倒在地，王在晋大声的说道：“臣王在晋，参加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崇祯皇帝将手中的奏折放下，点了点头说道：“起来吧！爱卿一路上辛苦了！” “臣的本分！”王在晋连忙答道，站起身子恭敬的在一边等着崇祯皇帝问话。 微微一笑，崇祯皇帝笑着说道：“咱们君臣是第一次见面，朕为信王时候，听过爱卿的名字，倒是没有和爱卿有过什么接触，这一次找爱卿来，朕有些事情想问爱卿。” “臣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王在晋连忙说道。 “辽东自从袁崇焕辞官之后，朝廷只是拍了王之臣在辽东总督军务，王之臣朕想挪作他用，那辽东督师就空了出来，朕有意让爱卿去辽东，将爱卿找来，是想听听爱卿的想法。”崇祯皇帝说完看着王在晋，等着他说话。 王在晋没想到崇祯皇帝如此的干脆，如此的直接，丝毫没有铺垫，直接就问到了辽东问题。 沉吟了片刻，王在晋咬了咬牙，大声的说道：“皇上，辽东之事，臣以为不能单独拿出来，不应割裂开来看，辽东乃国之大事，应从一国方向来看，虽然病在皮肤，但确实是长在人身上。” 听了王在晋的话，崇祯皇帝老怀大慰，自己到底没找错人，终于找到一个能错战略层面出发的人了。 “爱卿可详细说说，朕今天有的是时间，专门听爱卿给朕说说辽东。”崇祯皇帝对着王承恩一摆手：“给王爱卿半个凳子，让王爱卿坐下说！” 王在晋连忙谢恩，双手从王承恩的手里接过锦墩，自己坐上去之后接着说道：“自从萨尔浒之战以来，朝廷兵出塞外已经成为了不可能。无论是京中三大营，还是辽东军队，已无兵出塞外的战力。” “成祖曾经兵出塞外，彼时大明军力强盛，可是现在大明军力早已不复当初。从土木堡之后，大明军队精锐消耗殆尽，元气大伤，虽然这些年有些恢复，尤其是万历之后，三大征虽然消耗了大量的银子，但是也练出了一支能打的军队。” “只不过萨尔浒之后，军中精锐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想要短期并处塞外，收入辽东，剿灭鞑子，已经不可能了。” 说完这些话，王在晋就没有在开口，等着崇祯皇帝消耗话里面的内容。 王在晋知道，袁崇焕那边口号喊得很响，甚至孙承宗的做法也比自己喊得出去，练兵克复辽土，以辽土养辽人，以辽人复辽土，甚至喊出了五年克复辽土的口号。 可是王在晋知道，那是不可能的，现在的朝堂上党争严重，朝廷经常是朝令夕改变，为了党争而弃国家利益于不顾。人事变动也不是看谁能够胜任，而是看是不是一个党派。 这样的情形，军队能打胜仗都有鬼了，士卒也没有士气，想要在塞外和鞑子一决高下，甚至是消灭到鞑子，那就是痴心妄想。 虽然自己的建议有些消极，甚至听起来有些涨鞑子志气，灭自己的威风，但是这就是现实。 无论是军队还是官员，贪腐成风，争来斗去，哪有战斗力可言。 虽然大明地大物博，鞑子不过是塞外蛮夷，可是打不过就是打不过。王在晋清楚，如果不改变现在朝廷的官制问题，军队的战斗力绝对上不来。 况且朝廷也没有银子，没有银子支撑大规模的战争，没有银子支撑大规模的编练新军，更没有银子支撑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一旦操作不当，很可能就将朝廷拖入泥潭里面。 “爱卿说的这些，朕都清楚，那爱卿绝对当如何？”崇祯皇帝目光灼灼的看着王在晋。 见到崇祯皇帝的态度，王在晋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已经准备好了，一旦皇上不能理解自己的说法，自己无外乎就是接着回家。如果能理解，但是不能接受，那自己也想了好多说法来说服崇祯皇帝。 可是王在晋怎么也没想到，崇祯皇帝理解，也接受了，还问自己该怎么办。 现在王在晋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心跳也越来越快，在王在晋来看，辽东之事很简单，那就是采取守势，尽可能减少开销，然后将鞑子牵制在辽东一线。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策略？是因为王在晋觉得朝廷没钱，朝廷内政混乱，朝堂党争严重。 现在朝廷愿意支持自己在辽东的计划了，来的如此简单，让王在晋有一种十分不真实的感觉。自己奋斗了这么多年，自己争取了这么多年，为了这个目的甚至不惜委曲求全，现在皇上答应了。 惊喜来的太突然，让王在晋一时间心思起伏，有些接受不了，情绪也有些激动，甚至眼圈都有些发红。 崇祯皇帝看着王在晋，一时间有些没弄明白，不过崇祯皇帝也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王在晋。 半晌，王在晋终于平复了自己的情绪，可是他还是没想好怎么回到崇祯皇帝的问题。辽东的事情定下来，自己的第二步计划是转向内政的，在朝堂上进行改革的。 在王在晋看来，万历之所以支撑得起三大征，那就是因为张居正的改革。 国家有钱，军力自然强盛，文官效力，将军卖命，不搭胜仗就怪了。 可是说道改革朝堂，王在晋知道那是一个系统的工程，非常的麻烦，自己该怎么和皇上说？历朝历代，主张改革的大臣几乎都没有好下场，人亡政在是好下场。 比如商鞅，大多数都是人亡政息，而且没有丝毫的好下场，最近的就是张居正，死后还会被鞭尸。 王在晋看着崇祯皇帝，心中一时间起伏不定，要不要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 可是自己也不知道皇上的想法，这样贸贸然的说出去，真的好吗？而且一旦说道改革，那自己就成了大臣的公敌了。别看东林党和阉党斗得你死我活的，但是他们的根本利益都是一致的。 一旦碰到根本利益，他们双发都会反弹，到时候压力会很大，自己会是什么下场？ “爱卿，有什么难言之隐吗？”崇祯皇帝见王在晋脸色阴沉不定，半晌也不说话，只好开口问道。 王在晋见崇祯皇帝问自己，只好开口说道：“皇上，如今朝堂上党同伐异，贪污横行，臣觉得辽东局势稳定之后，要先理内政，使朝堂清明，吏治清廉，国库丰盈，才是编练新军，收复辽土之时。” 说完这话，王在晋又等着崇祯皇帝的反应，他还是没敢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 看了一眼王在晋，崇祯皇帝从龙椅上站了起来，笑着来到王在晋的身边，见王在晋要站起来，伸手按住他的肩膀，将他按的坐下才缓缓的开口说道：“爱卿，朕知道爱卿的想法，也明白爱卿的意思，朕只是想问，如果爱卿入内阁，何人可督师辽东？” 不用自己去了？王在晋一时间有些不明所以，想了想，王在晋说道：“以袁可立为主，王之臣为辅，当可稳定辽东之局势。” 袁可立？崇祯皇帝赞赏的看了一眼王在晋，笑着说道：“爱卿眼光不错，今天先这样，明日爱卿到宫里来，朕有些事情要和爱卿一起去办，然后咱们再说。” 第三十六章 审魏忠贤 王在晋一愣，不知道崇祯皇帝的话里卖的是什么药，只好点了点头说道：“臣遵旨！” 崇祯皇帝目送着王在晋离开，转身对王承恩说道：“挑几个心腹人，明天陪着朕出宫，对了，准备几套便服，不要让人知道朕离开了！” 不敢置信的看着崇祯皇帝，王承恩咽了咽口水：“皇上，您要出宫？” 理所当然的看着王承恩，崇祯皇帝直接说道：“朕为信王之时，又不是没上过街，难道现在就不行了？没事的，你找几个心腹的侍卫，把宫里的人都掉开。” 见崇祯皇帝坚持，王承恩知道自己劝说也没有，只好点了点头：“那老奴就去准备！” 与其花费时间劝说崇祯皇帝不要出宫，最后恐怕也是白说，还不如自己去准备的周全一点，然后让皇上能够安全的出去，在安全的回来。 崇祯皇帝对出宫的事情，真的是非常的憧憬，自己自己到大明来，还没出去看一看，真是遗憾。不亲自体验一下大明朝的生活，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来过大明。 王承恩出了乾清宫，想了想还是决定去找方正化，让方正化跟着崇祯皇帝一起出宫。 一来方正化是东厂的厂公，碰到一些事情，他比较好出面，二来方正化会功夫，身边也有几个伸手不错的小太监，跟着崇祯皇帝一起出去，安全上也比较有把握。 将事情通知了方正化，王承恩心事重重的回到了皇宫，只是刚刚进来，就有小太监来通报，有人要见他。 来到后面，王承恩一眼就看到了许显纯，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人，应该是和他一起进宫来的。 打量了一番两个人，王承恩又将目光转回到许显纯的身上：“他们是谁？可不可靠？这里可是皇宫，一旦出了纰漏，咱家可保不住你，你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公公放心，他们两个绝对可靠！”许显纯连忙说道，此时他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虽然知道王承恩要的投名状不会简单，可是许显纯也没想到会到这个地步，居然进了皇宫。皇宫里面的事情，也是自己能掺和的？可是事到临头，已经没有了转圜的余地了。 “那就好，跟咱家来吧！”王承恩点了点头，带着三个人绕过回廊，穿过了几个宫门，最后来到了一座极为偏僻的院子。 四下看了看，许显纯倒吸了一口冷气，这里周围全都是大内侍卫，一个个全都是目漏精光，显然都是精锐。 进入院子里面，穿过大堂来到后面的内堂，王承恩对身后的人点了点头，两个跟着的侍卫直接走了上来，将一扇屏风从拉开，露出了一个密室的大门，许显纯的心就是一跳。 皇宫里面的密室，许显纯在心里叫苦，差一点就要哭出来了，这叫什么事情啊？凡是牵扯到皇宫大内的，那就是秘密，那就是大事，每年皇宫里面多少人死的不明不白？自己怎么就参劾到这里面来了？ 没有去看许显纯的表情，王承恩径直走进了密室，拐了一个弯之后，又打开一扇门，终于到了目的地。 这是一间不大的房间，非常的昏暗，周围的烛火也不亮，空气流通也不好，房间里面味道非常的呛人。 “你要做的事情很简单，这里有一个犯人，昨天刚刚转过来的，你负责审问他，最好将他的十八代祖宗都给咱家问出来！”王承恩看着许显纯，淡淡的说道。 “公公放心，这是我擅长的！”许显纯咬了咬牙，恭敬的说道。 到了这个时候，自己已经没有了退路，即便前面是悬崖绝壁，自己也要跳下去。不就是审问一个犯人，自己审问的犯人还少了，什么身份的人没有？许显纯很有信心。 “给你们三天的时间，这三天你们吃住在外面的屋子，每天的吃食都有人给你们送进来！”王承恩转过身说道：“三天之后，咱家会再来，希望你能做的好！” “是，公公！”许显纯恭敬的说道：“绝对不会让公公失望！” 此时许显纯心中翻滚，他都怀疑自己能不能离开这个地方，弄不好，三天之后就是自己的死期。可是想要逃走都没办法，甚至连消息都传递不出去。 向前走了几步，许显纯见到一个人，他此时正背对着自己，看不出来是谁。 “你，转过来！”许显纯的心情非常的糟糕，说起话来自然就没什么好气。如果不是这个家伙，自己也不用到这里来，说不定还会没命，许显纯对眼前的这家伙恨透了。 虽然许显纯也知道是王承恩让自己到这里的，可是他心里却怪不起王承恩，因为他知道，即便怪王承恩又如何？无法改变现状，更何况他的心里根本就不敢怪王承恩。 那人也没回头，似乎叹了口气道：“我一直在想到底会是谁，没想到是你，还真是嘲讽。” 听到那人开口，许显纯一皱眉头，这人的声音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你是谁？转过来！”许显纯眉毛顿时立了起来，大声的呵斥道：“听到没有？我不管你是谁，今天既然落到了我许显纯的手里，最好乖乖的听话，不然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那人缓缓的转过身，微笑着看着许显纯：“我相信，我也不是没见过你的手段。” 看到那张脸，许显纯长大了嘴，腿一软居然直接就跪了下去，跪到一半才想起来不对劲，现在他是阶下囚，自己才是官啊！膝盖触地的瞬间，许显纯又想站起来，结果身子一侧歪，直接就向着地上摔了下去。 站在许显纯身后的两个人反应很快，直接伸手拉住了许显纯，使他不至于摔个跟头。 站稳了之后，许显纯的脸色变得非常的难看，一阵青一阵白的，气愤中还有几分懊恼。 魏忠贤，堂堂的九千岁，怎么会让自己来审问魏忠贤？许显纯觉得自己此时肯定在风中凌乱。原本最坏的打算许显纯都做了，审问一位妃子，绝对不会出乎许显纯的预料，可是审问魏忠贤，真的出乎他的预料了。 “许显纯，真的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见面！”魏忠贤看着许显纯，直接开口说道：“看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上，给我一个痛苦如何？” 魏忠贤也看明白了，崇祯皇帝绝对没有放过自己的打算，即便自己卑躬屈膝，即便自己委曲求全，即便自己尽可能退让。自己的命保不住了，魏忠贤现在只求一个痛快的死法。 “我死之后，让人将我和宝贝葬在一起，我不想来世还做阉人！”魏忠贤自顾自的说道。 “做了大半辈子的奴婢，自称了大半辈子的奴婢，现在做回自己，自称换成我，心里反而踏实了不少。能从一个市井混混坐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起居八座，别人称为九千岁，我值了！” 许显纯看着魏忠贤，阴沉着脸色，目露凶光：“既然如此，那公公就借你大好头颅，送许某一程如何？许某自当对公公感激涕零，到时候会亲手为公公收尸，一定将公公葬在风水宝穴，每年三节香火不断。” 抬头看了一眼许显纯，魏忠贤微微一笑：“你知道我想起来谁了吗？虽然我读书不多，但是却听说书先生说过这一段。” “这就是请君入瓮！”魏忠贤大声的笑着：“当年我用你们大杀东林党，现在有人用你们来杀我，其实你们才最可悲！来俊臣请了周兴入瓮，来俊臣的下场如何？想必你比我清楚，你觉得你们会有好下场？我会在下面看着你们的！” 听着魏忠贤的大笑，许显纯的脸色更难看了，目光明灭不定。 “我们这种人，注定了是要下地狱的，既然公公愿意先开路，那也好，帮我和阎王打个招呼，让我们多活几年！”许显纯咬着牙说道：“既然公公提到了请君入瓮，那就让公公也试一试！” 说道这里，许显纯回头对身后的李实二人吩咐道：“准备大瓮，让人烧起来，等一下我们也来一个请千岁入瓮。” 魏忠贤笑的更大声了，那声音中满是嘲讽，满是不甘：“我后悔，真的后悔，当时有人和我说过，信王不能留，可是我却没在意，信王也是会演戏，比我会演戏啊！” “皇上圣明神武，英明睿智，岂是你可以比拟的！”到了这个时候，许显纯也就翻脸了。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我愿意交出来，你可以拿去邀功，我还是那个要求，给我一个痛快，将我和宝贝一起葬了，埋在一个阳穴。风水先生说过，阉人如果葬在***下辈子肯定还做太监。” 冷哼了一声，许显纯撇嘴道：“公公还有这个兴致，怕是你死后直接入了十八层地狱，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 没有接许显纯的话，魏忠贤直接开出了条件：“我可以将你的把柄交给你，让你可保无虞，如果你觉得不够，我可以将一些官员的把柄也给你，到时候你就可以在暗中号令百官，如何？” 第三十七章 出宫走走 许显纯瞪着眼睛看着魏忠贤，表情是颇为意动，他相信魏忠贤握着的把柄肯定非常的大，甚至震撼人心，自己要是能拿到，肯定是好处非常多的，这是显而易年的。 可是很快许显纯就想到了另外一个人，那就是王承恩。 现在许显纯不能断定，王承恩让自己来审问魏忠贤，究竟是崇祯皇帝的授意，还是王承恩自己做主张，这两种情况可是完全不一样的。 如果是崇祯皇帝授意的，那就是说这是皇上要的东西，自己根本没有丝毫插手的余地，因为现在自己的地位都不保，甚至连命都保不住，还谈什么插手，还谈什么以后号令百官。 如果是王承恩私下里做的，那就说明王承恩有私心，他要拿到这个东西，壮大自己的权势。 自己要是能够握在手里一下，说不定也不会被王承恩吃的死死的。 沉吟了半晌，许显纯心中猝然一惊，猛地意识到自己好像上当了。此时自己的处境，能不能离开这里都两说，还说什么日后？ 魏忠贤如此做，将东西交给自己，难道魏忠贤不会说出去？自己真的敢在这里将魏忠贤弄死？一旦自己将魏忠贤弄死，那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自己跑都跑不掉。 况且魏忠贤真的是真心实意的？他为什么选择自己？选择王承恩不是更好？ 如果选择王承恩，说不定还能保住自己的小命才对，看了一眼魏忠贤，许显纯一身冷汗，自己差一点就跳到了魏忠贤的坑里，一旦自己接受了魏忠贤的东西，那自就有把柄握在魏忠贤的手里了。 至于以前的把柄，许显纯相信王承恩肯定已经知道了，自己为魏忠贤做事也不是什么秘密。 既然还选择自己，那就证明王承恩不太在乎自己以前做的事情，可是现在自己这也做，那就等于自绝于王承恩，到时候谁还能保住自己？许显纯电光火石间就想明白了！ “公公打的好算盘！”许显纯舒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对魏忠贤说道：“公公是泥菩萨过江，还有心情关心许某，许某谢过公公，我只想知道公公的黄白册页在哪里，只要公公交出来，我也不想对公公做什么。” 见许显纯不在和自己商谈，魏忠贤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抹失望。 “你确定你要我的黄白册页？那上面可是有你许显纯的名字，你就不害怕受到牵连？”魏忠贤不死心，继续对许显纯说道。 所谓黄白册页，其实就是一本密账，每一个官员都会有的东西。上面记载了年节的收礼，以及每一个官员给自己的礼钱，甚至是求自己办的事情，还有时间。 一旦拿到了魏忠贤的黄白册页，就能清楚的知道魏忠贤一党的人员有谁，谁给魏忠贤送过多少钱，大概也能看出谁贪了多少钱。如果还记载了谁因为什么事情求到魏忠贤，还能牵扯出无数的案子。 这本黄白册页，崇祯皇帝自然想拿到，这东西对以后的事情都非常的重要。 前世崇祯皇帝就拿到了魏忠贤的黄白册页，整整几大箱子，但是怎么拿到的就记载的很模糊，只是知道崇祯皇帝大发了脾气，最后对朝堂上的官员动了手。 一个魏忠贤的阉党案，牵扯的官员三百多人，这三百多人全都是京官，基本上朝堂上一扫而空。 这样做的后果就是，崇祯皇帝在后来的十几年里面，基本都在摆弄朝廷的人事纷争。崇祯在位十七年，换了五十个大学士，十四个兵部尚书（那是指正式的兵部尚书，像袁崇焕这样加兵部尚书衔的不算）。 他杀死或逼得自杀的督师或总督，除袁崇焕外还有十人，杀死巡抚十一人、逼死一人。十四个兵部尚书中，王洽下狱死，张凤翼、梁廷栋服毒死，杨嗣昌自缢死，陈新甲斩首，傅宗龙、张国维革职下狱，王在晋、熊明遇革职查办。 这一点也看出，崇祯皇帝在用人上，彻彻底底的失败，从他对朝堂上一扫而空，就能证明他政治上的小白。 虽然现在换了人，崇祯皇帝也不准备对朝堂一扫而空，但是魏忠贤的黄白册页还是非常的重要的。 以现在大明的政治环境和腐败程度，想要完全杜绝贪官是不可能的，大明的官员俸禄也不允许，给当官的涨俸禄，崇祯皇帝也拿不出银子，既然涨不起俸禄，那严惩贪腐就成了笑话。 不过苍蝇不拍，老虎肯定要打，至于什么时候拍苍蝇，那也要等崇祯皇帝腾出手来。 从制度上改变贪腐，改变现状，这才是崇祯皇帝要做的事情。只有制度改变了，打老虎拍苍蝇才成为可能。 许显纯当然不知道崇祯皇帝的想法，他只是知道自己要拿到魏忠贤的黄白册页。无论是王承恩想要，还是崇祯皇帝想要，这些都没关系，与他也无关，他现在只是想找一条大腿，在魏忠贤倒台之后，能够保得住自己。 以现在的形式，魏忠贤倒台是一定的，朝堂上的清洗也是一定的，牵连的人肯定不会少，自己这边要保住自己才最关键。 “公公，咱们不用绕圈子了，我也不想把公公放入大瓮里面，公公还是实话实说吧！”许显纯盯着魏忠贤，直接说道。 想了想，魏忠贤笑着点了点头，他自己也不想进入大瓮，反正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就是一死了之，自己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便直接开口说道：“我在城外有四套宅子，其中一套在南城的拐子胡同，黄贝册页就在那里。” 许显纯眼睛一亮，心中大喜，得到了这个消息，事情就算完成了。 伸手将王承恩给自己的一个册子拿了过来，上面有一些问题，是事先就写好的，许显纯也不犹豫，按照上面的问题，开始盘问魏忠贤。 这边审问魏忠贤进行的如火如荼，那边崇祯皇帝已经准备出宫了。 一身白色的长衫，一看就是上好的江南织锦，头戴四方平定巾，腰追玉佩，手中拿着一把折扇，颇有些翩翩浊世佳公子的意思。 在崇祯皇帝的身边，方正化和王承恩都是一身便装，看起来像是有钱人家的管家。 几个小太监和侍卫都是粗布衣服短打扮，要系板带，足凳薄底靴子，手中拿着刀。 王在晋陪在崇祯皇帝的身边，心里不明白崇祯皇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跟在崇祯皇帝的身后。一行人出了皇宫，开始漫无目的在bj城游荡，最起码王在晋是这么认为的。 崇祯皇帝倒是非常的有兴趣，不时的向四外看，对摆摊叫卖的也和好奇。 走了几个街区，崇祯皇帝满意的点了点头，笑着说道：“京城不愧是天子脚下，倒也有几分繁华，百姓生活看起来也还可以，看来前些日子王恭厂大爆炸赈灾做的不错。” “皇上关爱百姓，拿出了内帑赈灾，下面的官员自然不敢懈怠！”王承恩连忙笑着说道：“这都是皇上的恩德。” 四下看了看，王在晋也点了点头，他也听说了王恭厂的大爆炸，现在京城街市繁华，街上连乞丐都很少见到，看起来赈灾做的确实不错，让王在晋也跟着心情大好。 “去西城看一看！”崇祯皇帝将手中的折扇合了起来，开口说道。 方正化和王承恩对视一眼，同时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担忧，皇上要去西城？要知道西城可是王恭厂大爆炸受到波及最严重的地方，那里会向这里一般繁荣？ 可是他们不敢开口劝说崇祯皇帝，只好跟着崇祯皇帝。 一行人很快就来到了西城，刚进入西城，崇祯皇帝就感觉到了这里的不同。房屋虽然有很多破损，但是大多已经修复的差不多了，再看周围的道路，很多地方都是新修建的，看的出受灾的情况存在。 不过崇祯皇帝对这种情况倒也非常的满意，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是当官的用心了。 路上没有看到乞丐，没有看到难民，街市安定，让崇祯皇帝升起了一种不真实的感觉，难道真的如此？ 想了想，崇祯皇帝觉得还是深入看一看的好，发现前面有一家茶楼，崇祯皇帝就开口说道：“咱们到那里喝杯茶，歇歇脚！” 以前都听说茶楼饭庄是探听消息的存在，崇祯皇帝也准备去试一试。 一行人直接进入了茶楼，刚进入茶楼就听到里面有人大声的说道：“全都是败类，不顾百姓死活，眼里只有官位，只有钱，我要去敲登闻鼓，这件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 崇祯皇帝一愣，这是谁啊？居然光天化日之下就说这样的话？ 果然，茶楼的小伙计连忙跑了过去，哭丧着脸说道：“两位，咱们这是喝茶的地方，您说话可是要小点声，不然耽误了咱们做生意，这祸从口出啊！” 那人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有些尴尬，坐回到凳子上，对小二摆了摆手，一口将杯中的茶水喝掉，然后愤然的转过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声音中满是失落。 第三十八章 文震孟 崇祯皇帝一行人自然注意到了这个人，没有丝毫的犹豫，崇祯皇帝径直走向了那张桌子，笑着说道：“没想到在这里居然遇到了臧否天下之士，看来今天有意思了！” 方正化看了一眼王承恩，眼中闪过一抹忧虑，可是又毫无办法。 王承恩同样有些担心，在他看来，崇祯皇帝这一次出来，最好什么事情都别遇上，高兴的出来，然后高兴的回去。显然这个愿望要落空了，听刚才两个人的对话，这两个人就不是没事的主。 此时坐在桌子上的两个人也看到了这边，自然见到崇祯皇帝，不禁有些诧异。对视了一眼，心中都是一动，这是谁家的公子？看起来倒像是皇亲国戚，派头不小啊！ 有一句话说的好，不到京城不知道自己官小，在bj城，随便遇到一个人，说不定就是什么大人物。大明朝两百多年，皇亲国戚一大堆，勋贵权贵也是满街走。 看崇祯皇帝的打扮和做派，显然就是大户人家的公子，而且身份绝对不凡。 在bj城称得上大户人家，绝对不是爆发户一般的富商，官宦人家也不敢如此招摇。十几个护卫，全都带着家伙，怒光如电，一看就是精锐，身边的老仆人也是气质非凡。 光看着做派，还以为是哪家的少王爷，少不得也是公侯家的公子。 桌子边坐着的两个人，看起来四十多岁的年级，一副读书人的打扮，看起来十分的儒雅，只不过刚发完脾气，看起来脸色不太好看。 崇祯皇帝也不管那些，径直走到那一桌坐下，看着两人说道：“出来一趟，难得遇到两个有趣的人，如果两位不弃，咱们同桌吃酒如何？”说着对身后的店小二说道：“有什么好酒好菜，尽管上！” 见王承恩和方正化他们都站在一边，崇祯皇帝一摆手说道：“你们自己找地方，吃什么自己叫！”说完看了一眼王在晋说道：“你坐这里，终于遇到两个不闷的人，咱们一起聊一聊！” 坐在右侧的男子一皱眉头，对崇祯皇帝有些无语，这是哪家的公子？这也太不拿自己当外人了吧？ 可是看到王在晋，那人就是一愣，仔细打量了一番，小心翼翼的说道：“这位先生看起来有些面善，可是太仓岵云先生？” 王在晋一愣，自己的确是好岵云先生，也是js太仓人，眼前这人认识自己？苦笑着看了一眼崇祯皇帝，见崇祯皇帝一脸的不在意，还饶有兴趣的看着自己，这才转过头看着说的人。 看了半晌，王在晋有些不敢置信的说道：“你是文文起？” 那人脸上顿时露出惊喜的神色，连忙躬身说道：“正是学生，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岵云先生，学生三生有幸！” 文文起？好怪异的名字，是字，还是号？崇祯皇帝有些没弄明白，笑着问王在晋：“先生，既然是熟人，不介绍一下？” 听到崇祯皇帝说话，几个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崇祯皇帝的身上，此时再看崇祯皇帝，心中就已经满是震惊了，这位年轻人究竟是什么身份？能让王在晋陪在次座，身份也太尊贵了一点了吧？ 要知道王在晋现在虽然不当官了，可是身份却摆在那里啊！ 那可是辽东督师，兵部尚书加左副都御使，除了没入内阁，绝对是大员了。 王在晋看了一眼那人，缓缓的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叫文震孟，祖上是南宋赫赫有名的文天祥，他的祖祖父是有名的才子文征明，公子应该有所耳闻吧？” 文天祥就不说了，名字实在是太响亮，那一首《过零丁洋》乃是千古绝唱，文天祥自己也是文臣表率。在大宋历史上，文有文天祥，武有岳武穆，绝对是如雷贯耳的存在。 至于说文征明，崇祯皇帝也是在熟悉不过了，顶顶大明的四大才子。 后世的改编太多了，历史上的文征明的书画造诣极为全面，诗、文、书、画无一不精，人称是“四绝”的全才，诗宗白居易、苏轼，文受业于吴宽，学书于李应祯，学画于沈周。 其与沈周共创“吴派”，在画史上与沈周、唐伯虎、仇英合称“明四家”（“吴门四家”）。在诗文上，与祝允明、唐寅、徐祯卿并称“吴中四才子”。 文震孟，虽然说不如他的爷爷和祖先，但是在有明一朝也是非常有名的。 最著名的自然就是文震孟吓杀老熊，这个老熊指的就是大名鼎鼎的熊廷弼。 文震孟最著名的事情就是他的科举之路，绝对是励志典范，大器晚成的代表。文震孟年纪轻轻，便以文才、品行闻名海内，像大多数文人学士一样，文震孟也踏上了科举入仕之路，大约二十岁时，即万历二十二年，文震孟考中乡试，成为一名举人。 但在来年的会试中，文震孟却落第了，这对少年时便负盛名的文震孟的打击是巨大的。但他并不气馁，他一次又一次地去bj赶考，到万历四十七年，他已九次涉足礼部贡院考场，但都榜上无名。他的外甥姚希孟，年仅十个月便成了孤儿，与他一同拜师受业，名相伯仲。 姚希孟也在万历四十七年考中会试，殿试名列第三甲第一百二十一名，虽然名次偏低，但毕竟成为一名进士了。而文震孟连会试都未中，天启二年二月初九、十二、十五日，文震孟第十次参加礼部会试。 三场考场下来，文震孟榜上有名，十进礼部贡院考场，历时二十七年，文震益终于成了一名贡士。三月十五日，新科贡士参加殿试。殿试概不黜落，仅确定名次先后。文震孟一举夺魁，成为明代第八十二位状元。 要知道文震孟考上状元的时候，已经是五十岁了，绝对是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的代表。 文震孟文人极为正直，颇有祖上风骨，绝对是文死谏的人，与唐代名臣魏征颇为相像。只不过文震孟没能遇上自己的唐太宗，参劾魏忠贤被罢官，参劾王永光，全都是罢官收场。 原本年级就不小了，官路自然不会顺畅，不过此时的崇祯皇帝却仿佛发现了一个人才，眼露亮光。 都查院的都御史一职，崇祯皇帝一直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选，现在算是有了。原本崇祯皇帝是准备等着史可法的，可是史可法要等到明年的科举才会中举，太年轻，崇祯皇帝也怕他压不住场子。 现在崇祯皇帝不怕了，上面有文震孟，下面有史可法，都查院自己就能放心了。 作为一个纪委监察组织，用人上崇祯皇帝自然考量，能不能办实事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刚正不阿，要有原则，要不怕得罪人，要不畏权贵，显然文震孟和史可法都符合。 文震孟一时没弄明白，怎么这年轻人看自己的目光怪怪的？让人很是有些不解。 看向王在晋，见王在晋介绍完了自己，似乎没有介绍这年轻人的意思，显然是不准备说出对方的身份了。文震孟为人原则性极强，但是不代表他傻，王在晋不说，显然是对方身份特殊。 所幸也就不问，直接坐在了椅子上，只不过在心里留了意。眼神中明灭不定，难道自己的事情要落到这两个人的身上？现在王在晋和自己一样，没有官职，这件事情想管怕也是有心无力。 更何况在文震孟看来，王在晋虽然是前辈，也很有才学，但是这件事情交到他的身上，他未必肯出头。 再看崇祯皇帝，文震孟觉得这件事情怕是要落在这位少年人的身上，自己该怎么提起这个由头呢？ 没等文震孟想出好主意，崇祯皇帝一笑，自己先开口了：“文先生，刚刚进来之时，听到先生在怒斥什么，能不能和我说说？我虽然年级不大，但是家中还算有些人脉，说不定能帮上忙！” 虽然文震孟有些迟疑，但是事到如今，自己也没有什么好办法，索性就死马当成活马医吧！ “我虽然刚刚进京，对京城事情不是很了解，不知公子听没听说王恭厂大爆炸？”文震孟看了一眼王在晋，见他老神在在的喝茶，一副不表态的样子，只好咬了咬牙说道。 瞌睡就有人送枕头？自己刚刚还在想王恭厂大爆炸的事情，现在就有人送上门来了？ 崇祯皇帝点了点头说道：“当然听说了，西城这里受灾就很严重，不过看起来好像没什么大碍了，倒塌的房舍清理了，破损的街道也铺上了。大街上也没看到灾民和乞丐，看起来朝廷赈灾做的还是不错的。” 崇祯皇帝如此说，自然是故意刺激文震孟，想看看对方是不是知道什么内幕。 啪！ 文震孟一拍桌子，情绪激动的说道：“一群蛀虫，粉饰太明，贪赃枉法，全都该杀！” 噗！ 正在喝茶的王在晋一口茶水直接喷了出来，老脸一红，连忙摆手示意，看向文震孟的目光有些怪异，脸上还有几分苦笑。’ 崇祯皇帝倒不觉得有什么，看着文震孟说道：“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第三十九章 天子之怒 文震孟再一次将目光投向了王在晋，见对方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样子，看来对方是真的不会给自己什么提示了，所幸就放开了说：“当然，何止是隐情，简直就是欺上瞒下，弄君之罪！” 看了一眼文震孟，王在晋心里很诧异，这是谁把文震孟气成了这个样子？ 弄君之罪，这种话可不是能轻易说出口的，要知道这可是大罪啊！一旦坐实了，惩罚绝对不会轻，要知道文震孟这可不是在朝堂上参劾，而是真的这么认为。 在朝廷上参劾，出于种种因素，往往参劾的罪名做不得准，可是私下里说出来，那就是真的这么看了。 “还有这种事情？”崇祯皇帝眼睛一亮，笑着说道：“说来听听，我倒是对这种事情很感兴趣！” 文震孟再一次确定了崇祯皇帝身份不简单，一般人听到这种事情，早早的就躲出去了，谁会愿意往里面掺和？即便是想知道怎么回事，那也是私下里面小心翼翼的打听。 像崇祯皇帝这样，自己凑上来，还一副我很感兴趣的模样，显然就是有所依仗，根本不在乎这件事情的影响。文震孟的心里也有了一点信息，没准这一次的事情真的要落到对面这个年轻人的身上。 “事情是这样的，前几****进京就听到了这个消息，很多受灾的百信都被赶出了京城！”文震孟沉吟了片刻，才缓缓的说道。 “赶出了bj城？”崇祯皇帝一皱眉头，看着文震孟道：“什么赶出城？” 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文震孟愤恨的说道：“还不是那些当官的想出来的招数，王恭厂大爆炸受灾的人很多，事发于京城，有钱人和达官显贵很多，贫民百姓自然也很多。” “达官显贵受灾了，他们家底丰厚，可是那些贫民百姓呢？他们就成了灾民了！”文震孟接着说道：“房子没了，家里也死了人，有的人连饭都吃不上了。” “官府出面赈灾，可是钱粮却给的不多，顶多就是每一户发点粮食完了。”文震孟看着崇祯皇帝说道：“灾民活不下去，全都涌进了bj城，有的沿街乞讨，有的到衙门去找个说法，那些当官的怕事情闹大，直接将灾民赶出了京城。” “京城里面是太平景象，可是城外的灾民都快易子而食了。老百姓活不下去，那些商人还勾结官府，囤积居奇，看看成为，多少商人在用粮食换土地？他们的心都黑了，一亩上好的田地，只是给些粮食，。老百姓能怎么办？不换难道等着饿死？” “有田地的能变卖田地，没有田地的呢？那就只能卖儿卖女。出城去看看，多少人贩子在那里等着？多少人在逼良为娼？” “官府呢？他们不但不管，还不让灾民进城，现在外面都闹得什么样子了？这些当官的就没人管！” 崇祯皇帝的脸色早就阴沉了下来，居然有这样的事情？将难民赶出去？官商勾结，对原本就生活窘迫的难民进行压榨，为什么自己一点消息都没有得到？自己刚刚还在沾沾自喜！ 京城之内依旧繁华，似乎没有受到大灾的影响，外面居然已经如此了？ “看看那些人把钱花在什么地方了？”文震孟指着外面的大街说道：“给有钱人修葺房子，给他们发放赈灾钱粮，给他们把街道都从新修了，可是那些灾民呢？他们连饭都吃不上！” 文震孟说道这里，再一次站起了身子，愤怒的拍了一下桌子。 “堂堂朝廷，这么多官员，居然没有人将这件事情上奏给皇上！”文震孟语不惊人死不休，继续爆料：“整个西城的达官贵人全都得了好处，当官的家里都分到了钱粮，居然让他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自己虽然不在乎这些东西，可是出面参劾就得罪了同僚，可是他们没想过，他们这是在让老百姓去死，这是在掘大明朝的根基！” “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京城，天子脚下，堂堂天子脚下，他们都敢如此，那放在别的地方那个呢？不用想都知道，赈灾钱粮全都被他们给瓜分了。以前就听人说，赈灾钱粮到百姓手里十不存一，估计换个地方，百姓恐怕一分都拿不到。” 看着发脾气的文震孟，崇祯皇帝黑着脸，握着扇子的手青筋暴起。 此时崇祯皇帝出离愤怒的，以前总觉得稳定局势，慢慢来，一步一步的收拾，可是现在崇祯皇帝早就没有了那个耐心，恨不得将这些人全都抓起来，直接送到锦衣卫的大牢里面去。 以前自己还觉得锦衣卫和东厂的刑罚过重，现在看来是轻了。 崇祯皇帝转过头看向方正化，脸色十分的不满，大臣们没有消息，东厂和锦衣卫难道也没有消息？为什么不禀告给自己？堂堂皇上，居然成了聋子瞎子，事发在京城，自己居然都不知道？ “我今天到这里来，就是希望找几个以前在都查院的同僚，希望他们能够上奏折！”说道这里，文震孟再一次愤恨的叹了口气。 王在晋摸着下巴，脸色也阴沉的可怕，看着文震孟问道：“结果呢？” “结果？好的让我进了门，一提这件事情就一推二六五，然后就是端茶送客。”文震孟的表情都有些狰狞了：“后来消息传开了，干脆就连门都不让我进了。” 崇祯皇帝眯着眼睛，他不相信没有一个人上奏折，事情真的要成了这样，那朝堂上就真的没有一个好官了。 对着王承恩招了招手，崇祯皇帝沉声问道：“司礼监有没有接到这样的奏折？如果有人上了奏折，会被卡在哪里？” “回公子，司礼监最近没有收到这样的奏折！”王承恩也知道崇祯皇帝真的生气了，连忙说道：“奏折到了通政司，然后会被递到内阁，内阁票拟之后才会送到司礼监。” “如果奏折没递上来，应该是在通政司或者是司礼监！” 崇祯皇帝点了点头，内阁，问题应该是出自内阁，通政司只是转乘机构，没这么大的胆子。至于内阁，现在内阁那几个人，全都是魏忠贤的提拔起来的，全都是魏家阁老。 不但尸位素餐，而且贪得无厌，如果真是他们做出来的，那就没什么奇怪了。更何况现在都查院也握在他们手里，想做到欺上瞒下，想必是很简单的。如果不是自己今天出来，如果不是自己遇到了文震孟，自己也不会知道这件事情。 文震孟看着王承恩，心里震惊不已，这是谁啊？他怎么知道司礼监没收到奏折？ 打量了一番王承恩，再看周围的侍卫，文震孟脑海中闪过了一抹震惊，然后就呆立在了原地。额头上都渗出了汗珠，身子都有些颤抖，不知道是激动的还是吓得。 崇祯皇帝没心情看文震孟，而是对方正化说道：“这件事情，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交代？” 方正化也是心里叫苦，他是真的不知道，最近他一直在忙着收拢人手，整饬皇宫，基本都弄得差不多了，正准备向崇祯皇帝要魏忠贤，谁想到居然出了这样的事情？ 事情出了，方正化可不敢顶嘴，尤其是在这个时候，心里面却将下面的人给骂了十八辈祖宗。 一群废物，这么大的事情居然也不告诉自己，不过现在也不是追究的时候，连忙说道：“请公子责罚！” 摆了摆手，崇祯皇帝也知道方正化千头万绪的，不知道也情有可原，不过这也给崇祯皇帝提了个醒。转过头对王承恩点了点手说道：“派人去，现在就派人去，去把田尔耕给我找来！” “是，公子！”王承恩连忙点头，转身对一个小太监使了一个眼色。 王在晋在一边叹气，这一次田尔耕恐怕是要吃挂落了，堂堂的锦衣卫，监察百官，居然这么大的事情都没有查出来，显然是说不过去的。 文震孟此时在猜不出崇祯皇帝是谁，他也不用混了，只见急忙站起身子：“文震孟不知公子身份，竟然在公子面前大言炎炎，实在是罪无可恕，还请公子恕罪！” 崇祯皇帝站起身子，伸手拍了拍文震孟的肩膀：“你很不错，走，跟着我出城，我倒要去看看到底成了什么样子！” 方正化和王承恩对视了一眼，连忙说道：“公子，如果真如孟公子所说，现在城外肯定乱的很，公子还是不要亲身涉险的好。既然现在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那就把事情交给奴婢去办，公子放心，奴婢一定给公子一个交代。” 说这话的时候，方正化已经咬牙切齿的了，目光十分的坚定。 崇祯皇帝看着方正化，半晌没开口，直到方正化额头见汗才说道：“给我一个交代？我要什么交代？是给百姓一个交代！” 听了崇祯皇度的话，文震孟身子一震，抬起头看着崇祯皇帝，目中精光闪烁。 见王承恩还要开口，崇祯皇帝摆手说道：“废话不用说了，前面带路，出城去！我倒要看看，他们是怎么对待我的子民的！” 第四十章 布衣之怒 bj城外，难民营地，这是王恭厂大爆炸之后，新形成的一个地方。因为前几天刚下过雨，地面上还有很多的积水坑，到处都是用残破的木头搭建的居住点。 很多地方干脆就是用布围起来，作为暂时居住的地方。 朝廷在将难民聚集到这里的时候，曾经在这里施粥放粮，所以这里聚集了大量的难民。只不过这一段时间，难民数量越来越多，施粥已经从每天两次，变成了每天一次。 甚至有的时候，每天一次都无法保证，很多人都要自己想办法。 在衣服破烂的难民营地，偶尔会看到穿着华丽的人出没，他们的身后都会跟着几个身材健硕的保镖，一个个趾高气昂。为首的人手里则会拿着一个大本子，显然就是账本。 这些人都是达官显贵的管家之流，他们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做生意。收购难民的土地，收购难民的传家宝，甚至是难民的儿女，很多人都赚的盆满锅满的。 在难民营地的不远处，一个不大的茶摊上，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正喝着大碗茶。 “老周，怎么在这里休息？咱们这些人里面，一直是你最勤快了！”旁边的人看着男子，大笑着说道：“看来真的是没什么油水了，老周都跑到这边休息了！” 被称为老周的人放下手中的茶碗，笑着说道：“我勤劳？你们谁懒惰来着？老钱？我可是听说了，你前几天买了一块玉佩，好像挺值钱的吧？好像只花了一百斤粮食对吧？” 老钱就是开口取笑老周的人，见老周如此说，摆了摆手，谦虚的说道：“哪有那么厉害，在说现在是什么时候？一百斤粮食是救命的，玉佩也不能吃，我的买卖可是作陪了！” 众人听到老钱的话，纷纷开口附和，感叹了一下粮价太高，收成不好之类的。 大家多数的时候都是在这里扯闲篇，真正做生意的时候不多，他们心里也明白，还没到时候，再过些日子，那些泥腿子就会把好东西拿出来，田地也会卖掉。 没饭吃又不能饿死，那个时候才是大家赚钱的时候，现在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 “看那边，周府的管家过来了！”老钱指着不远处的一行人说道：“哎，老周，你也姓周，不会和周府的人有什么关系吧？去攀个亲戚，说不定就不用和我们这些人坐在这里。” 老周连忙摆手：“我可没那个福气，人家是什么人？那可是周府，人家是皇亲国戚，咱们可惹不起，那是周府的二公子吧？怎么亲自来了？拿到有什么好东西？” 大家听了老周的话，纷纷扯着脖子向那边看，果然见到为首的是一个年轻人。 身上穿着最好的轻丝绸面，腰间系着玉带，一块硕大的玉佩挂在腰间，手中拿着一把折扇，趾高气昂的模样。 在场的人基本都是京城又都有脸家的人，对这位周二公子在熟悉不过，可以说是京城的一大纨绔。只不过没人敢招惹罢了，那可是皇上的小舅子，当朝皇后的亲弟弟。 周二公子名叫周福寿，取福寿双全之意，现在看来人家也却时是福寿双全。 周家原本是苏州的人家，家里也是做丝绸生意的，也算是殷实之家。女儿在崇祯帝为信王的时候，被选为信王正妃。那个时候还算不上什么豪门，可是自从崇祯皇帝登基之后就不一样了。 信王妃成了周皇后，周家的家主周奎，也就成了皇上的老丈人。周家自然是水涨船高，地位非凡，现在京城算是新晋的勋贵。 周二公子皱着眉头看着前面的难民营地，脸上十分的不悦，皱着眉头对身后的人的招了招手：“人在哪里？还不快去给本公子带过来？难道还让本公子进去不成？” 在周二公子的身后跑出了一个小厮，笑嘻嘻的说道：“公子可以到茶棚稍等，我们马上就去把人带过来！” 点了点头，周二公子迈步向着茶亭走了过来，这里就这么一个地方还能歇歇脚。 茶棚里面的人连忙站起身子，将最好的位置给周二公子让了出来，一个个的笑着拱手抱拳：“国舅爷，国舅爷好！” 倨傲的点了点头，周二公子坐下之后，对着身边的仆役说道：“去煮茶，把我的茶叶拿出啦，让大家尝一尝，这是从皇宫里面出来的茶，好东西！” “谢国舅爷赏赐！”周围的人连忙拱手谢过，虽然有的人心里不屑，觉得周二公子一副暴发户的嘴脸，可是大家都不敢表现出来，现在谁敢招惹这位？大家都知道这位是纨绔，和他对上实在是不明智。 周二公子点了点头，对这些人的尊重很满意，不过他也没瞧得起他们。 如果不是为了组建周家班，谁会到这种地方来，等过一段时间，自己到江南去一趟，弄一些美女回来。自己习惯了江南的姑娘，北方的姑娘还真的不太适应。 说不得弄几个好的送进宫里，不但能讨得姐姐欢心，说不定还能帮着姐姐笼络皇上的心。 最近宫里可是传出了消息，皇上对那个田妃宠爱的厉害，让人不省心。 很快，刚刚去的小厮就回来了，身后跟着不少人，身上的衣服很破烂，看的出来全都是难民。中年的难民手里牵着一个小姑娘，脸上的表情非常的麻木，隐隐间看得出一丝痛苦。 不过这些人显然是自愿跟过来的，可是有一个明显不是，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被两个人拽着过来。 小丫头虽然年纪不大，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烂烂的，脸上也都是泥水，可是依旧看得出这是一个漂亮的小丫头。身材匀称，没有被泥水覆盖的地方皮肤很白皙。 周二公子看着这群人，厌恶的摆了摆手，下意识的用手掩住鼻子，不过眼睛还是从这些丫头的脸上扫过。 “公子，这个就是我和你说的那个小丫头，模样标致的很！”小厮来到周二公子的身边，笑嘻嘻的说道。 伸手给了小厮一巴掌，周二公子生气的说道：“她的家里人呢？你把人抓过来做什么？难道我周家还强抢民女不成？去把他的家里人找来，真是不会办事！” “我这就去，这就去！”小厮连忙转身，再一次向难民营跑去。 小丫头此时眼中满是恐惧，身子一个劲的往后缩，一直摇头，可是却被两个大汉压着，怎么也挣不脱。她此时已经认出来了，那个小厮就是前几天说要买自己的人。 自己已经把脸弄花了，这几天都没洗脸，一直往上抹泥巴，没想到还是被拉过来了。 见到周二公子盯着自己，女孩头摇的更厉害了，眼泪将脸上的泥水都给冲掉了。 厌烦的将折扇给合上，周二公子满脸的不耐烦，此时他觉得自己到这里来就是一个错误，心中十分的不满。心里恨恨的想道：“回去一定将教训一下周旺！” 要不是周旺说什么，他在难民营地发现一个小美人，自己会到这种地方来？真是有失身份。 几个女孩子罢了，又用不了几个钱，直接买回去，自己怎么就鬼迷了心窍了。 很快，周旺就带了一个男子回来，一样的破衣烂衫，见到女孩的时候，男子明显松了一口气。几步跑到周二公子的身边，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公子，您大人有大量，放过小女吧！我给你磕头了！” 厌烦的看了一样男子，周二公子伸手给了周旺一脚：“你怎么办事的？” 周旺也急了，伸手推了一把跪在地上的男子：“哎，你这人怎么出尔反尔？咱们不是说好的吗？把你闺女卖给我们公子，五贯铜钱，你的儿子就要死了，可是还等着救命呢！” 男子一脸的泪水，不住的给周二公子磕头：“求求您了，求求您了！” 周二公子“啪”的一声将折扇合上，脸上的表情变得非常难看，狠狠瞪了一眼周旺：“行了，人家不愿意卖，咱们也别买了！”说着用扇子一比画，指着另外几个说道：“把他们买下来！” 男子这一次不跪着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依旧是大声的哭着。 被拉着的小女孩也被放开了，直接来到男子的身边，跟着哭了起来。 周围的人看到这一幕，只是摇了摇头，脸上并无同情之色，他们做这种生意有段日子了，见多了这样的，比这个惨的也不是没有，甚至有的人眼中还有浓浓的不屑。 “这人，我和你说，你知道眼前的这是谁吗？这是国舅爷，你把闺女卖给他，不但能救了你儿子的命，还能给让你闺女也过上好日子。那可是国丈府，吃香的喝辣的，跟着你在这泥水里打滚好多了。” 有人开口劝说道：“到了这个地步了，还哭，哭要有用，我们就不在这里了！” 男子用自己的头狠狠的砸向地面，哭的伤心欲绝：“老天爷，为什么不给我们一条活路！” 女孩抹了一把脸，站起身子看着周二公子：“你把我买了吧！”虽然身子颤抖，害怕的厉害，可是她还是强迫自己不能后退。 第四十一章 崇祯之怒 看了一眼哭花脸的小女孩，周二公子眉头一挑，没想到周旺没有说假话，小丫头的确挺标致，反正都买了，也不差这一个，对着一边的周旺摆了摆手：“给钱！” 小女孩的父亲跪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的，身子都颤抖起来，用力砸着地面，发泄心中的苦闷。 这一次小女孩的父亲没有开口阻止，他知道这是全家人活下来的唯一办法。家里没有粮食，地也早就卖了，孩子病重，不卖了女儿，全家人就没有活路了。 可是他恨，他恨老天爷不公平，恨这些高高在上的老爷，恨官府，恨皇帝。他们不是没有钱，他们也不是没有粮，就是不肯拿出来，眼圈有些发红，嘴唇都再哆嗦。 他恨自己无能，自己这个做父亲的无能，不然也不会让家人吃不上饭。 周旺见周二公子这么说，心里顿时送了一口气，从怀里拿出了五贯铜钱，直接扔在了地上：“这是你的钱，在字据上按个手印，拿着钱赶快给你儿子看病去吧！” 男子颤抖着双手，狠狠的抓住地上的泥土，紧紧的咬着牙，牙齿都咬出血了。最后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行尸走肉一般的在卖身契上按下了自己的手印。 其余几个人也都办好了，周二公子连忙说道：“带着人，走！” 一行人转过身，离开了茶摊，男子跪在地上，急忙将铜钱拿了起来，这不是钱，这是自己女儿的命啊！无声的看着走向远处的女儿，男子嘶吼着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周二公子心情不错，虽然这个破地方让自己不开心，不过买回来的人还不错。 心里打算去江南弄几个标致的，回来周家班就成了，上一次田妃的哥哥和自己炫耀，让自己很是没有面子。 只不过刚走几步，他们就被人拦住了去路，周二公子一皱眉头，抬头看过去，心中非常的不爽。只不过看对方的打扮，身份显然不一般，也就没有发作，想看看对面的人做什么。 对面为首的也是一个年轻人，衣着华贵，身边跟着十几个人，护卫各自拿着刀，非常的精干。 身边有几个文士陪着，看向自己的目光非常的不善，尤其是为首的年轻人，周二公子总觉得在哪里加过，很面熟，可是一时间却没想起来。 来的自然不是别人，而是崇祯皇帝，他们站在这里有一会儿了，刚刚的一幕自然全都看在了眼里。周围的人谁也没说话，他们都知道崇祯皇帝出离愤怒了。 堂堂国舅爷，居然做这样的事情，怪不得没人敢明参，那可是皇上的小舅子，当今皇后的亲弟弟。 周二公子当然见过自己的姐夫崇祯皇帝，但是每一次崇祯皇帝和他说话也不多，穿衣服也都是龙袍，况且他怎么也没想到崇祯皇帝会出现在这里。更何况自从穿越之后，崇祯皇帝变化也不小，他一时间还真没看出来。 文震孟阴沉着脸，身子都在颤抖，这就是国之蛀虫，可是他强忍着没动，他也知道这是崇祯皇帝的小舅子。 崇祯皇帝抬头看着周二公子，心中一叹，早就知道自己的老丈人家不靠谱，只是没想到会不靠谱到这种地步。崇祯皇帝也懒得和他说话，对身边的方正化说道：“人给我压起来，将那个小女孩送回去！” 方正化自然不敢怠慢，崇祯皇帝的话就是圣旨，对着身后的人使了一个眼色。 几个会武功的小太监直接就出手了，后面跟着的侍卫也跟了上来。 “你们干什么呢？你知道这是谁吗？这可是当朝国舅爷，你们不要命了！”周旺大声的喊着，只不过话刚出口，他就被一个侍卫一脚给踹了出去，身子直接摔在了泥土里面。 吃了一口泥水，没等周围在说什么，一把尖刀已经压在了他的脖子上。 周二公子身边的家丁自然不肯袖手就擒，可是他们哪是崇祯皇帝带来人的对手，几下子就被打倒在了地上。 站在原地，周二公子怒视着崇祯皇帝，大声的说道：“你什么来路？居然敢这么对我，我告诉你，我可是当朝国舅，你最好把我的人放了，不然我让你们好看，谁也保不住你们！” 几个太监和侍卫谁也没敢上前，他们知道周二公子是皇后的弟弟，心中还是有顾忌。 崇祯皇帝上千走了几步，来到周二公子的面前，没有丝毫的犹豫，抡起巴掌就抽向了周二公子的脸。 啪啪！ 反正两下，直接就将周二公子抽了一个趔趄，脸瞬间就肿了起来，嘴角也见了血。不过这还没完，崇祯皇帝上前一步，对着周二公子的肚子就是一脚，直接将他给踹了出去。 周围顿时鸦雀无声，刚刚几个想过来帮忙人全都停住了身子，看向崇祯皇帝的表情很是畏惧。 这位是谁啊？居然敢抽国舅的脸，这是打国舅的脸吗？这是打了皇后的脸，这是打了皇帝的脸，这是不要命了啊！ 崇祯皇帝对身边的侍卫说道：“拉起来！” 两个侍卫大步的走过去，伸手将周二公子搀扶了起来，周二公子此时一身一脸的泥水，看向崇祯皇帝的目光很是怨毒。他知道对方的来历不简单，可是这两巴掌他一定和对方没完。 “你今天最好弄死了，不然我和你没完！”周二公子看着崇祯皇帝，咬牙切齿的说道。他心里明白，无论对面是谁，他都不敢弄死自己。 崇祯皇帝向前走了几步，来到周二公子的面前，沉声说道：“国舅爷？你这样的国舅爷，给你的姐姐丢脸，给我丢脸。我告诉你，今天的事情没完，不要以为我不敢杀了你，我会去找你父亲算这笔账！” 看着崇祯皇帝那张脸，听着崇祯皇帝的话，周二公子脑子闪过一道闪电，满脸的不敢置信，磕磕巴巴的说道：“你，你，不可能，你，不可能！” 周二公子已经认出了崇祯皇帝，摇着头，满脸的不敢置信，皇上怎么会在这里。 崇祯皇帝一摆手，示意他们将人压下去，现在不是和他算账的时候。看着那几个被买来的小女孩，崇祯皇帝直接说道：“把卖身契还给她们，送她们回去！” 方正化点了点头，将卖身契发给每一个小女孩，然后让她们离开了。 崇祯皇帝带着人来到了小茶摊，看着这里一群衣着光鲜的人，在看向不远处的难民营地，崇祯皇帝双拳紧握。 什么叫官逼民反？这就是，什么叫身不由己？这就是，什么叫无所畏惧，这就是！这些难民已经没有了活路，只要有人登高一呼，他们就会玩命。 为什么官兵镇压不下去起义，不是因为装备，不是因为战斗力，是因为难民没有活路。 不造反就要饿死，造反反而有一线生机，连死都不畏惧了，甚至死对他们来说就是一种解决。抢来一点粮食，自己的老婆孩子，自己的父母就能活下去，在这个时候，自己这条命又算什么？ 崇祯皇帝看向那些衣着光鲜的人，面无表情，他在等，等待着该来的人。 茶摊里面人已经察觉到不对劲了，这里去气氛太诡异了，有的人直接就想要走，转过身，偷偷摸摸的就要溜。 崇祯皇帝看着那个要溜的人，对身边侍卫说道：“把他给我抓回来！” 两个侍卫大步的跟上去，直接将那个人抓了过来，按着肩膀跪在了崇祯皇帝的面前。 “你是谁家府上的？”崇祯皇帝看着跪着的人，面无表情的问道。 “镇国将军府！”那人抬头看着崇祯皇帝，乖乖的回答，跟着他同来的人面面相觑，却不敢上前来。这可是连国舅爷都敢打的人，现在这个样子，谁还敢往前走啊！ 崇祯皇帝点了点头，镇国将军府？天知道大明现在有多少镇国将军！ 大明朝郡王的长子为郡储，其他的儿子都是受封镇国将军，崇祯皇帝都懒得问是哪一家的镇国将军府，直接对侍卫摆了摆手说道：“拉下去，直接砍了！” 茶摊里面的人全都是一震，身子都颤抖了起来，这就要砍了？ 侍卫对崇祯皇帝的命令自然是言听计从，压着那个人就到了不远处，一个侍卫按着，另一个人抽刀就将人头砍了下来。 那人挣扎，呼叫，可是都没用，最后人都落地，鲜血喷出去三尺，与地面上的泥水混合在了一起，尸体一侧歪，直接倒在了泥水里面。 “全都给我待在这里，谁在想跑，他的就是你们的下场！”崇祯皇帝目光在众人的脸上扫过，毫不留情。 如果说刚刚还有人跃跃欲试，可是现在全都呆在了原地，狠狠的咽着口水，却没有人敢挪动脚步。直接打了国舅，砍了镇国公府的人，那可都是皇亲国戚，这个人到底什么来头啊？ 能作出这种事情的人，不是疯子就是来头极大，显然崇祯皇帝属于后者。 崇祯皇帝也懒得搭理他们，迈步走向那那个跪在地上的男子面前，伸手将他从地上搀扶了起来：“你叫什么名字？” 第四十二章 顺天府尹的狡猾 男子被崇祯皇帝搀扶了起来，颤抖着身子看着崇祯皇帝，再一次跪倒在地上，大声的说道：“谢谢公子！”一边给崇祯皇帝磕着头，一边大声的说道：“谢谢公子！”还拉着自己的女儿跪下，一起给崇祯皇帝磕头。 没有强行去拉他们，等到他将磕了好几个之后，崇祯皇帝才说道：“起来吧，可以了！” 站起身子，男子看着崇祯皇帝，等着崇祯皇帝问话。 “你叫什么名字？”崇祯皇帝看着对方，沉声说道：“家里过不下去了吗？已经到了要卖女儿的程度了，和我说说，看看我能不能帮到你。” “我叫王大虎，家里早就过不下去了，大爆炸的时候，家里的房子塌了，婆娘直接被埋在了里面，挖出来的时候，人早就不行了。家里的粮食也没了，只留下一对儿女。”王大虎面带痛苦的说道。 “原本家里还有些薄田的，可是儿子生病，我们也要吃饭，前些日子已经给卖了。”王大虎捂着脸咒骂道：“那些商人都不是人，使劲压我们的价格，一亩田连原来三成的价格都卖不上，可是没办法，总要吃饭啊！” “田地压价格，米价却不段上涨，我们得钱很快就变成了一点点米。”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王大虎说道：“我也是没办法，不然也不会想到卖女儿，儿子生病了，我不能眼看着他就这么死了啊！” 看着王大虎哭的泪流满面的样子，崇祯皇帝点了点头说道：“对，不能看着他就这么死了！” 问明白王大虎一个人的事情，崇祯皇帝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其他的人根本就不用问。 事情也很简单，官商勾结，官府不赈灾，甚至官商勾结，说不定百姓买的高价粮里面，直接就有朝廷的赈灾粮。四下看过去，崇祯皇帝心中一叹，说是官商勾结，恐怕都不现实。 那些大买卖，恐怕都是这些官老爷自己家里的，甚至是勋贵，乃至皇亲国戚。 自己的老丈人的儿子，镇国将军府的人，崇祯皇帝舒了一口气，既然你们舍得挖掉大明江山的根基，那就不要怪朕了。看了一眼方正化，崇祯皇帝开口问道：“田尔耕怎么还没到？他的脑袋不想要了吗？” “回皇上，来了！”方正化指了一下城门口的方向，大声的说道。 崇祯皇帝转头看过去，只见一队队的锦衣卫压着腰刀，杀气腾腾的跑了过来。 田尔耕骑着马，看到崇祯皇帝之后，直接从马上跳了下来，快步的跑到崇祯皇帝的身边，直接拄着绣春刀单膝跪倒在地上：“臣锦衣卫都指挥使田尔耕，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周围的人顿时哑然，不敢置信的看向这边，很多人双腿都开始颤抖，尤其是那些来买地的商人。一个个不敢抬头，扑通扑通全都跪在了地上，以头触地，身子颤抖不已。 崇祯皇帝看了一眼田尔耕，淡淡的说道：“田尔耕，你来看看这里，锦衣卫天子亲军，这里的事情你知道吗？” 田尔耕心里发苦，自己根本就没关注这个，这些日子朝廷里面的事情才是大事，皇上抄了魏良卿的家，抄了客氏的家，大家都在想着，皇上什么时候会抄了魏忠贤的家。 此时崇祯皇帝愤怒不已，田尔耕根本不敢解释，直接开口说道：“臣失察，请皇上治罪！” 点了点头，崇祯皇帝直接说道：“你的事情先放一放，看到这群人没有？”说着崇祯皇帝指着茶摊里面那些人：“全都带回去，审一下，看看他们都是怎么祸害朕的百姓的。” “是，皇上！”田尔耕从地上站了起来，对着身后的锦衣卫一摆手：“全都拿下！” 那些人见到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全都乖乖的跟着锦衣卫走了，有的胆子小的，已经吓得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崇祯皇帝看着不远处的文震孟，直接点手将他召唤了过来：“你现在就留在这里，给朕好好的安抚这些难民，等一下朕会下一道罪己诏，你要亲自解释给百姓听，让这些灾民知道朕的心意知道吗？” “皇上放心，臣绝对不会辜负皇上的信任！”文震孟点了点头，他已经猜到了崇祯皇帝的身份，此时倒也没有那么震撼了。 “你放心，朕会给你找来粮食，最晚今天晚上就会到。”崇祯皇帝拍了拍文震孟的肩膀：“你给朕好好的对待这些灾民，朕知道你是文家的人，不要丢了你文家人的脸，切记对得起你的姓氏。” 文震孟没有在说话，只是用力的点了点头，目光坚毅。 “皇上，顺天府尹来了！”王承恩来到崇祯皇帝身边，小心翼翼的指着一个方向。 顺着王承恩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崇祯皇帝发现果然来了，前面有士卒开道，衙役举着回避牌，铜锣敲得也是震天响，一顶轿子缓缓的落地，随着轿帘挑开，一个中年男子迈步走了出来。 正了正自己的乌纱帽，男子快步的来到崇祯皇帝身边，撩起衣袍跪倒在地上：“臣顺天府尹周天禄，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崇祯皇帝看了一眼周天禄，开口说道：“起来回话！” “是，皇上！”周天禄松了一口气，脸色变得好看了一点。 指了指面前的难民营，崇祯皇帝直接说道：“给你一个机会，给朕一个解释，如果你能解释的清楚，朕就饶你一次，不然你自己觉得你会落得什么下场？” “皇上恕罪啊！”周天禄再一次跪在了地上：“皇上，自从大灾发生之后，臣夙夜忙碌，筹措赈灾粮款，奈何国库余粮有限，臣只好四处筹措，现在臣已经筹集粮食五万担粮食，马上就能运来啊！” 盯着周天禄看了一会儿，崇祯皇帝再一次问道：“将难民赶出京城，弄到这里，谁的主意？” “回皇上，大灾之后必有大疫，臣将百姓聚集在此，也是不得已为之啊！”周天禄给自己叫屈：“一旦疫情爆发，传入京城，岂不大事不妙？将难民聚集在一起，一旦发现疫情，也好处理啊！” “强买田地，强买儿女，这种事情你又怎么解释？”崇祯皇帝发现这个周天禄还挺难对付，理由挺多。 周天禄眼珠子直转，最后直接说道：“是臣监察不力，臣这些日子忙着筹措粮食，实在是力有不逮，疏忽了难民营这里的事情，手下人也是办事不力，请皇上治罪！” 崇祯皇帝点了点头，周天禄这理由找的不错，自己有错，自己认下，但是有原因，有苦衷，还将手下人推出来做替罪羊。崇祯皇帝不得不感叹，这些认真的是官场的老油条。 怪不得前世的崇祯皇帝只能杀人，实在是被气的，除了直接干掉他们，也没什么好办法。 原本崇祯皇帝非常生气，甚至想让人直接将周天禄拖下去砍了，然后派人去抄了周天禄的家，现在崇祯皇帝改变主意了。 “起来吧！”崇祯皇帝让周天禄站起身子，指着文震孟对他说道：“这位是朕刚刚提拔的赈灾钦差，你好好的辅佐他，将赈灾的事情做好。对了，让人把你的五万担拉过来。” 吩咐完他们之后，崇祯皇帝对王承恩说道：“让人去城里召集郎中，再让太医院派人过来，一定要做好疫情的防治。” 想了想，崇祯皇帝原本还想说一说的，后来想了想还是算了，千头万绪的，说起来也没时间，等自己回去弄一本卫生防疫来。到时候交给太医院，让他们安排人来做。 崇祯皇帝此时都有了扩建太医院的想法，培养一些大夫，甚至是专业军医。 不过这些也要钱，崇祯皇帝将这些想法抛到脑后去，将田尔耕和方正化叫到身边，说道：“那个周天禄，他说的话朕一句都不信，给你们个机会，去查，好好的给朕查，谁要是能查清楚赈灾中的弊案，朕赐他蟒袍一件。” “对了，别光听奖励，谁要是没查出来，或者落在后面。”崇祯皇帝说道这里，冷笑了一下，没在说什么。 “皇上放心，臣定当尽心竭力！”两个人同时躬身说道，然后互相看了一眼，随即快速的分开。 崇祯皇帝有对田尔耕说道：“抓回去那些人，问清楚都是谁家的，做了什么买卖。告诉他们，买了人的给朕送回去，买了地的，给朕还回去，但是不许管老百姓要钱。” “还有，那些人不要放掉，但是也别弄死了，明白吧？” “臣明白！”田尔耕点了点头，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崇祯皇帝：“皇上，国舅爷那里？” 正所谓疏不间亲，田尔耕可不想因为这件事情得罪了周家，或着说是周皇后。要知道周皇后的儿子可是太子，周家谁惹得起。 “关起来，弄个单间给他，记住，不要让任何人见他！”崇祯皇帝直接田尔耕说道：“即便是皇后亲自去了也不行，听到没有？” “是，皇上！”田尔耕一副苦瓜脸，样子十分的难看。 第四十三章 不是结束 崇祯皇帝将事情交代了下去，然后就准备带着人回宫，只是此时周围的早已经被难民给为了起来，文震孟在那边大声的喊着，和百姓们解释，讲解着崇祯皇帝的做法。 甚至还提到了罪己诏，皇上认为这是自己没做好，让百姓受苦了。 一时间群情激奋，百姓们跪了一地，用力的给崇祯皇帝磕头，很多人都哭了。 看到这一幕，崇祯皇帝脸色却没有变好看，他们要的不多，就是能够活下去，可是自己却给不了，自己可是大明的皇上。崇祯皇帝此时此刻，站在难民的中间，崇祯皇帝终于不再是一个穿越者的心态。 不再想着如何建功立业，不在想着如何名留青史，而是想着如何为跪在自己脚下这人，为他们做一点事情。 让他们吃饱肚子，让他们不为生活奔波，让他们不再受到贪官的欺压，让他们不在受到奸商的盘剥。 崇祯皇帝觉得嗓子有些发堵，很想说点什么，给百姓一个承诺，想了想，崇祯皇帝让人搬来几张桌子，搭建了一个临时的太子，在王承恩的搀扶下，崇祯皇帝站了上去。 “皇上，危险啊！”方正化则是脸色大变，站到那个上面去，实在是太危险了。 看了一眼方正化，崇祯皇帝阴沉着脸说道：“百姓嗷嗷待哺，易子而食，朕还怕危险？” 虽然崇祯皇帝这样说，可是方正化还是带着几个人跟着上了台子，护卫在崇祯皇帝的身边，目光警惕的向着四外看去。 田尔耕也带着人将周围控制了起来，不让任何人靠近崇祯皇帝。 微微皱了皱眉头，这是时代也没有扬声器，自己这么说话，他们也听不到啊！ “去，将难民里面年长的，德高望重的，全都给朕找来，朕有话要说！”崇祯皇帝看着王承恩，直接开口吩咐道。 皇上的交代的事情，下面进行的自然很快，时间不长，几十个人就聚集到了崇祯皇帝的面前。 “你们都是难民里面德高望重的人，朕有些话要对你们说，回去你们带给百姓！”崇祯皇帝看着面前的人说道：“是朕没做好，朕的错，让你们受到如此灾祸，朕给你们赔不是！” “皇上，不可啊！”下面的人全都吓傻了，连忙跪倒在地上。 崇祯皇帝一皱眉头，好像说错话了，让他们都起来之后，崇祯皇帝直接跳过乱七八糟的感想，大声的说道：“粮食很快就会运来，大夫也会来，朕不会再让自己的子民饿死。” “那些卖掉土地和儿女的百姓，你们也不用担心，朕会让他们将土地和儿女全都还给你们。”崇祯皇帝一摆手，大声的说道：“朕还答应你们，朝廷会帮你们重建家园！” 不知道谁领的头，下面的人突然喊了起来：“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时间万岁之声震天响，百姓们一听到土地和儿女会还给自己，田地也能拿回来，一边用力的给崇祯皇帝磕头，一边山呼万岁，很多人将头皮头磕破了，崇祯皇帝都能看到血。 百姓越是如此，崇祯皇帝的心里越难过，不但没有丝毫的自豪，反而心情很沉重，也很惭愧。 从台子上下来，崇祯皇帝指着方正化说道：“赈灾的事情，你给朕在这里盯着，让东厂的人给朕查，无论牵扯到谁，全都给朕报上来，听到没有？” “皇上放心！”方正化心中凛然，皇上刚刚已经交代自己和田尔耕了，这一次又说一遍，显然皇上已经气得不行了。 崇祯皇帝摆了摆手，在山呼万岁中，带着人离开了难民营地，回了紫禁城。 回到皇宫里面，崇祯皇帝没有丝毫的迟疑，掐着腰对王承恩说道：“去，给朕把通政使找来，朕有话要问。另外，你去司礼监给朕查，朕不相信没有一封参奏的奏折。” “是，皇上，奴婢这就去！”王承恩点了点头，转身就跑了。 王承恩知道，崇祯皇帝这一次真的怒了，自己还是第一次见到崇祯皇帝发这么大的火。虽然皇上回了皇宫，赈灾的事情也安排下去了，可是王承恩知道，这不是事情的结束，反而是事情的开始。 崇祯皇帝面无表情的站在大殿里面，气呼呼的琢磨着，这个时候要那谁出去，不砍几颗人头，自己的气是平不下去了。 “皇上，皇后娘娘来了！”一个小太监来到崇祯皇帝的身边，小心翼翼的说道。 现在宫里都传遍了，皇上出宫去了，回来之后大发雷霆，所有人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招惹到崇祯皇帝。 “让她进来！”崇祯皇帝的脸色更难看了，消息传得这么快？周家的人进宫了吗？在崇祯皇帝看来，周皇后这是来求情的，崇祯皇帝的心情能好才怪了，也打定了主意，这一次一定给自己的那个老丈人一个教训。 太猖狂了，做的这叫什么事情，简直就是无法无天，实在是太过分了。 周皇后从外面走了进来，来到崇祯皇帝的身边，见崇祯皇帝黑着脸，不由轻笑着说道：“皇上，气大伤身，要保住龙体才是，谁惹你生气了，收拾他也就是了，不要气坏了自己。” 诧异的看了一眼周皇后，崇祯皇帝狐疑的说道：“皇后这么觉得？” “当然，难道不对吗？”周皇后有些迟疑，这话是怎么说的？ 走到龙椅上坐下，崇祯皇帝神情古怪的看着周皇后：“皇后应该听说了吧？朕今天出宫去了，本来心情不错，结果生了一肚子气！” “皇上和妾身说说！”周皇后笑着走到崇祯皇帝的身边，轻轻的挨着崇祯皇帝坐下，亲昵的挽住崇祯皇帝的胳膊说道。 此时此刻，崇祯皇帝明白，周皇后还不知道周家的事情，也不是来给弟弟求情的，到这里来很简单，就是因为自己出宫被气到了，她过来看看自己。想到这里，崇祯皇帝计上心头。 狠狠的一拍桌子，崇祯皇帝大声的将今天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怒斥那个带头的勋贵子弟。 “太过分了，简直无法无天！”周皇后也被气的够呛，直接说道：“皇上就应该把他们全都抓起来严惩！” 崇祯皇帝点了点头，煞有介事的说道：“嗯，还是皇后知道朕的心思，朕一定严惩他们，已经让人将他们下了诏狱。皇后放心，与皇后倾诉一番，朕的心里好受多了。” “那妾身就先回去了！”周皇后知道这里不是自己久留之地，见崇祯皇帝似乎真的没事情了，便自己离开了。 看着周皇后的背影，崇祯皇帝摸着下巴，自己如此做，是不是有些不太好？欺骗自己的女人，好像有点过分，可是一想到周皇后找自己求情，哭天抹泪的样子，崇祯皇帝就觉得自己做的没错。 乾清宫外面，王承恩在前面快步走，一个身穿华服的男子跟在后面，一脸的担忧。 这个人正是通政司通政使赵少田，此时他额头上也见了汗，走起路来也有些上喘，见王承恩还在前面健步如飞，赵少田连忙快走几步，一把拉住王承恩，气喘吁吁的说道：“王公公，慢些，慢些，再快我就见不到皇上了！” 王承恩停下身子，看着拄着膝盖喘气的赵少田，无奈的说道：“赵大人，怎么你这还不杂家一个太监？” “王公公身体健硕，赵某佩服！”赵少田对着王承恩拱了拱手，一脸痛苦的说道：“王公公，你这拉着我就走，是不是也和我说一说，这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赵某等一下见到皇上，也好和有个准备并不是。” “要是有哪句话没说对，惹了皇上生气，赵某可就百死莫赎了！” 打量了一番赵少田，王承恩直接说道：“先走着，一边走，咱家一边和你说话！” 两个人再一次上路，王承恩将今天的事情和赵少田说了一遍，然后开口对赵少田说道：“咱家问你，到底有没有参劾这件事情的奏折上来，有的话现在在哪里？” 赵少田眉头一挑，带着几分迟疑的说道：“有，公公还别说，我有印象，前几天的确有一份参劾赈灾不力的奏折。是参劾顺天府尹和户部的，谁递上来我不记得了。” “对了，上面还参劾了都查院左副都御使李夔龙，说他不准许都查院的御史参劾这件事情，对，有这份奏折！” 王承恩大喜，心中也松了一口气，连忙拉住赵少田问道：“谁，是谁参劾的？那份奏折现在在哪里？” “送到内阁去了啊！”赵少田微微一愣，接着说道：“我们看了之后，那份奏折没问题，我们就递给内阁了，内阁票拟之后，是要递给司礼监的，王公公没收到吗？” 王承恩乃是司礼监的掌印太监，自然应该知道的，赵少田有些奇怪。不过他下一刻就想明白了，看起来司礼监真的没收到，不然皇上也不会找自己了，问题出在内阁？ 有人扣下了那份奏折，赵少田的脸色也变得难看了起来，谁这么大的胆子？这样的奏折也敢扣下？ 第四十四章 国丈进宫 看着赵少田的模样，王承恩点了点头，看来这件事情不是他做的，那问题还是出在内阁，不知道哪位阁臣如此大的胆子，参劾奏折也敢压下去。 要知道内阁只有票拟职权，并没有否决权，也没有批红的权力。 对于奏折，内阁只需要拟定好意见，然后递到司礼监，然后由皇上来批红。即便是皇上不批红，也有司礼监批红，然后用印，也就是皇上的玉玺，司礼监掌印太监掌管的就是玉玺。 现在内阁居然敢直接将奏折扣下，真的不是小事情，尤其是扣下的还是参劾的奏折。 在众多的奏折里面，参劾奏折是最敏感的，因为参劾奏折往往牵扯到官员，这种奏折最不能被扣下。因为这是一个监察制度，一旦监察失灵，那就要乱套了。 “赵大人，咱们还是别在这里说了，皇上在宫里都等急了，咱们快一点进去吧！”王承恩见赵少田还在思索，所幸伸手拉了他一把，将他带进了乾清宫。 崇祯皇帝在这边见赵少田，那边周皇后也回到了慈宁宫，刚到慈宁宫，就有太监前来禀告：“皇后娘娘，国丈在宫里求见！” “我父亲来了？”周皇后面带喜色，快步的走进了慈宁宫。 见到自己的女儿进来了，周奎连忙迎上去，跪倒在地上说道：“臣周奎，参见皇后娘娘！” 周皇后赶紧迎上去，双手将周奎搀扶了起来，笑着说道：“父亲，咱们说了多少次了，不用行此大礼，咱们都是一家人，更何况你是我的父亲啊！” 周奎也是一笑，点了点头说道：“话虽然是这么说，可是礼不可废，君君臣臣，这是纲常。” 拉着周奎坐下，周皇后笑着说道：“好，父亲说的是！”说完对身边的太监说道：“去，将前几日杭州进贡来的茶叶拿一些来，沏上一壶茶，在装一些，等国丈离开的时候，给国丈拿一些！” 看着女儿，周奎只是笑着，也不说话，见女儿转过头，周奎从袖子里面拿出一沓银票：“这是三千两，你先拿着，不够的话，再管爹爹要，你一个人在宫里面，也不容易。” “爹！”周皇后看着周奎，嘟着嘴说道：“你怎么又给我拿钱啊！” 周奎看着周皇后，轻轻的拍着女儿的手说道：“这世界上哪有不用钱的地方，皇宫里面没钱，你有这么多的下人要赏赐，自然要有银子，不能让人觉得皇后没钱。” “你放心的花，爹在外面给你拿进来！” 周皇后点了点头，皇宫大内，收买人心全靠银子，可是自己也没有什么收入，光靠那点俸禄，根本就不够。周皇后心里也明白，点了点头，没有在说什么。 “对了，父亲这一次进宫，除了看看你，还有事情和你说！”想了想，周奎有些尴尬的说道。 “爹，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咱们父女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周皇后心情不错，见周奎一副尴尬的样子，不由说道。 撮了撮手，周奎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启齿，他知道自己的女儿是什么脾气，可是不说又不行，只好咬着牙说道：“是你的弟弟，你那个不成器的二弟，他被皇上下狱了，弄到锦衣卫的诏狱里面去了！” 周皇后神色一变，心中顿时翻滚了起来，自己的的弟弟被下了诏狱？ 为什么刚刚自己见皇上的时候，皇上没和自己提起？难道是怕自己过问？可是那可是诏狱啊！自己的弟弟即便有错，犯了事，押入宗人府大牢也就是，怎么送到锦衣卫的诏狱呢？ 抬头看着自己的父亲，周皇后沉声说道：“爹，二弟犯了什么事情？居然会被皇上关进了诏狱？” 在周皇后看来，自己的弟弟虽然纨绔，可是也就是花天酒地，不会做出什么大的事情了，他也没那个胆子。单单是欢天酒地，皇上也不会把他下到诏狱去啊！ 即便是强抢了民女，也不会这么大的罪过，在说自己堂堂国丈府，也不需要强抢民女啊！ 见女儿盯着自己看，周奎老脸有些发红，最后咬了咬牙，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周皇后的脸顿时阴沉了下来，原来是这样，怪不得皇上今天怪怪的，原来是因为这个。周皇后看着自己的老爹，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可是去找皇上，周皇后也拉不下脸。 自己刚刚在皇上面前怎么说的？不能因为是自己家里人，自己就偏袒吧？可是那可是自己的二弟，自己又不能不管，那可是关在锦衣卫的诏狱，想到这里，周皇后一时间也没了主意。 “女儿，这件事情你要想想办法，为父亲自去了锦衣卫，可是锦衣卫的田尔耕说了，皇上亲口交代，没有皇上的圣旨，任何人不得探视。”周奎叹了口气说道：“我想让田尔耕照顾一下他，田尔耕也说了，皇上有旨意，他也不敢徇私枉法。” “哎，二弟怎么就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周皇后也叹了口气，心里也生气，可是生气也解决不了问题啊！ 周奎尴尬的坐在一边，小心翼翼的说道：“女儿，你去见见皇上，求求情，顺便探探口风。” 周皇后转过头看着周奎，面容严肃的说道：“父亲，这一次的事情，你不要参劾，二弟我自然会去保，但是你不要和别人说什么，别人找你，你就闭门谢客，这一次的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千万不要做出头的椽子。” 此时此刻，周皇后显然已经有些头绪了，崇祯皇帝这是准备干一票大的。 不告诉自己，那就是不想自己干涉，前面那些话堵死了自己干涉的路。 本来买几个人不算什么，京城的达官贵人家，哪一家的下人不是买的？甚至整家都卖身为奴，很常见啊！可是这一次不一样，这次是牵扯到难民，对于他们的做法，周皇后也很气愤。 这样罔顾难民的死活，不顾国家的法度，简直是死不足惜。 周奎听了女儿的话，更尴尬了，他这一次来打探消息，还真的就有别人的委托。在周奎看来，这是自己家步入勋贵圈子的一个好机会。 第四十五章 皇后请罪 见父亲的神色，聪慧的周皇后哪里还会不明白父亲在打什么主意，可是周皇后清楚，这一次崇祯皇帝决心极大，哪怕是自己的家族，恐怕也不会手下留情，如果父亲真的强出头，下场会很惨。 想了想，周皇后觉得应该让自己的父亲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便说道：“爹，皇上下了罪己诏了！” “什么！”周奎站起身子，不敢置信的说道：“不过就是一些灾民罢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情，皇上就下了罪己诏？太过儿戏吧？” 看了一眼周奎，周皇后叹了口气，自己的父亲早晚要给家里招祸：“上一次王恭厂大爆炸，有大臣上书，说是皇上应该降诏罪己，认为那是上天的警示，朝中有奸臣，皇上施政不当所致。” “可是皇上不但没有降诏，还把那个上书的人直接贬斥到了地方，可见皇上对于罪己诏的厌恶，但是这一次皇上下了罪己诏，还是主动下的罪己诏，你知道因为什么吗？就是因为父亲认为的那些微不足道的灾民。” “可是为什么？难道是为了收买人心？那你弟弟岂不是成了替罪羊？”周奎脸色大变，急忙说道：“你要想办法救救你弟弟！” 抬头看着自己的父亲，周皇后第一次觉得自己的父亲如此愚蠢，自己说了这么半天，居然还是不明白。心里也明白，在自己的父亲心里，根本就没有天下，没有百姓，有的只是他自己而已。 皇上下罪己诏，是因为心中愧疚，他觉得他对不起那些灾民，让那些灾民受苦了。 周皇后非常理解崇祯皇帝，但是自己的父亲周奎显然不理解，周皇后也觉得和自己的父亲解释也是浪费时间，所幸就说道：“皇上要借着这次的事情，大规模的整治一些人，爹，你躲得远远的，弟弟有我就不会有事情。” “原来如此！”周奎点了点头，这么说他就明白了，脸色也变得不好看了起来。 那些人是让自己来顶缸，一旦自己参与了进来，皇上要动其他人，那就先要动自己，皇上会对自己手下留情？周奎可不这么想，想到这里，周奎连忙说道：“我明白了，回去我就称病，你二弟就交给你了！” 看着父亲离开的背影，周皇后叹了一口气，一个头两个大，这次的事情怕是麻烦了。 相信消息很快就会传出去，有心人肯定会在后面推波助澜，其他人不会，承乾宫那位就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尤其是那位外戚田弘就不会放过这机会，估计朝堂上参劾之声会不绝于耳。 很多人为了巴结皇上，很多人为了摘清自己，很多人则是为了对付周家，为了对付自己。想到这里，周皇后就有点坐不住了，对身边的宫女说道：“乾清宫那边有消息传过来了吗？” “回皇后娘娘，皇上刚刚召见了通政使，正在问话呢！”宫女不敢怠慢，连忙回答道。 召见通政使？张皇后不知道崇祯皇帝召见通政使做什么，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坐以待毙，对身边的宫女吩咐道：“我还有多少银票？” “回娘娘，还有两千两，都是昌图钱庄的票子。”公子低着头回答道。 这个时候还不存在通兑的票子，也就是实际上流通的银票，大明宝钞也在正德年间废除了。周皇后手中的银票是一种存根，钱是他的父亲周奎存进钱庄的。 不记名存款，拿着这种票子，可是去取钱，也就是早期钱庄和银票的雏形。 很多人行贿受贿，或者做其他的事情，全都喜欢这种方式，或许这也是这种行业诞生的土壤。 周皇后现在管不了这些钱是怎么来的，皱着眉头想了想，周皇后对身边的宫女说道：“去，把钱拿来！”说着将父亲留下的三千两拿了出来，五千两，差不多了。 将银子拿好，周皇后带着人来到了乾清宫，也不进去，在门口就跪了下来。 有太监要给周皇后赛一个垫子，周皇后也没让，就那么跪在地上。 王承恩看到这一幕，可是下了一跳，这是闹得哪一出啊？连忙跑进了乾清宫，见崇祯皇帝正在发脾气，赵少田一脸尴尬的站在一边，也顾不得许多，连忙说道：“皇上，皇后娘娘在外面跪着，她说她要请罪！” 崇祯皇帝眉头一挑，皇后在乾清宫的门口下跪请罪？崇祯皇帝摸着下巴，对王承恩说道：“让人将这消息放出去！” “什么？”王承恩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似乎有点跟不上崇祯皇帝的思路。 “啊什么啊！”瞪了一眼王承恩，崇祯皇帝直接说道：“让人去把消息送出去，就说朕非常的生气，皇后在乾清宫的门口下跪请罪，听到了没有？” “是，奴婢明白！”王承恩答应了一声，连忙跑了出去。 想了想，崇祯皇帝突然脸色一变，对身边的另外一个小太监说道：“去，你去承乾宫，给我告诉田妃，让她不要到乾清宫来捣乱，就这么说，告诉她别让她来捣乱。” 在这个时候，后宫不能乱啊！以田妃的性子，周皇后此时灰头土脸的，她怎么可能不来掺和一脚？ 一旦田妃也进来捣乱，周皇后和田妃就要闹起来，想到那种局面，崇祯皇帝一个头两个大。为了不让这种局面出现，崇祯皇帝决定将一切杀死在萌芽里面。 小太监不敢怠慢，连忙转身就跑了过去，脚步非常的快。 在得知小太监是在来的路上遇到的田妃，崇祯皇帝大松一口气，好在田妃还算听话，知道自己说一不二，乖乖的回去了，不然又麻烦了。 瞪了一眼站在一边的赵少田，崇祯皇帝一摆手说道：“行了，你也别在这傻站着了，回去吧！” 赵少田心里叫一个委屈，这叫什么事情啊！自己这完全就是无妄之灾，等着的，等着让我知道是谁做的，我一定报复。通政使的位置也很关键，赵少田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崇祯皇帝从龙椅上站起身子，觉得时间差不多了，站起身子向外面，总不能让皇后总是跪着啊！ 第四十六章 东厂查案 从乾清宫里面出来，崇祯皇帝一眼就看到了跪在地上的周皇后，带着几分无奈，走到周皇后的身边，沉声说道：“起来吧！堂堂皇后，在这个跪着也不成体统啊！” 说着，崇祯皇帝伸出手，将周皇后从地上搀扶了起来，还为周皇后理顺了一下发髻。 看着崇祯皇帝，周皇后眼圈有些发红，眼泪都再眼睛里面打转，咬着嘴唇说道：“皇上，是妾身的错，妾身没有管教好家里人，让皇上失望了。”说着拿出了五千两银票递给崇祯皇帝：“这是妾身的一点心意，为灾民尽心的一点心意。” 崇祯皇帝看着周皇后拿出来的钱，点了点头，伸手将钱接了过来，递给身边的王承恩：“收起来，另外把消息放出去！” 王承恩点了点头，躬身说道：“奴才明白怎么做，皇上放心！” 在这个时候，将周家的事情和周皇后分开，树立周皇后母仪天下的威仪，很重要。 伸手拉着周皇后，两个人一起走进了乾清宫，崇祯皇帝伸手拍了拍周皇后的手，将他眼角的泪珠抹掉，笑着说道：“朕还是第一次看到皇后如此，以前日子那么艰难，皇后也没有如此过。” 将身子靠在崇祯皇帝的怀里，周皇后怅然若失的说道：“那个时候我知道皇上和妾身在一起，所以妾身什么都不怕，刀山火海妾身都无所畏惧。这一次不一样，妾身害怕！” 崇祯皇帝伸手拍了拍周皇后的后背，安慰道：“朕也不是有意瞒着你，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话。” 周皇后点了点头，乖巧的说道：“妾身明白，妾身已经警告过父亲了，不让他乱掺和，这一次是弟弟做错了，那就要认罚，皇上怎么发落，妾身都不怪皇上。” “真的？”崇祯皇帝玩味的看着周皇后，眼角带着一丝笑意。 “当然了！”周皇后连忙说道，见崇祯皇帝的表情，周皇后怎么会不明白，撒娇道：“皇上又逗妾身。” 微微一笑，崇祯皇帝沉声说道：“这一次的事情朕很生气，但是生气也于事无补，不过参与到这件事情里面的人，朕都会严惩，不让他们肉疼，朕出不了这口气。” 周皇后心里一叹，知道这一次弟弟想要出来，恐怕是没那么容易了，便说道：“这些人实在是可恶，皇上收拾他们也应该。” 安慰了周皇后，崇祯皇帝又说自己晚上去坤宁宫，这才将周皇后送走。 看了一眼身边的王承恩，崇祯皇帝吩咐道：“明天一早，叫朕起床，朕要上早朝。” 王承恩一愣，随即点了点头说道：“奴婢明白！”要知道崇祯皇帝可有日子没上早朝了，一直说什么不舒服，显然这一次的事情崇祯皇帝准备拿到朝堂上去解决了。 崇祯皇帝以前一直觉得时机还不成熟，自己要等一等，可是现在崇祯皇帝不这么想了，这个世界上永远没有时机成熟的时候，或许有，但是自己等不及了。 皇宫里面恢复了安定，可是宫外却依旧谣言四起，大有山雨欲来之势。 周奎进了皇宫，无数人都在等待着结果，没等周奎出宫，消息就已经传出去了。国丈周奎被周皇后狠狠的训斥了一顿，然后皇后就跑到乾清宫门口去下跪请罪了。 原本还想有人见一见周奎，可是周奎回到家之后，便称病谢客了。 聪明人都看出了风向，皇上这一次要动真格的，凡是参与到这件事情的人，心里都变得没底了起来。对于崇祯皇帝要怎么处理这件事情，大家也没个头绪。 不过大家都知道这一次的事情小不了，毕竟崇祯皇帝可是下了罪己诏。 皇后也受了罚，还拿出了五千两给灾民，国舅还在锦衣卫的诏狱里面，崇祯皇帝会放过其他人？ 此时此刻的东厂异常的忙碌，方正化跟着崇祯皇帝从城外回来，对自己的手下大发雷霆。这些日子，方正化已经将东厂掌控的差不多了，东厂这些人对方正化也十分的畏惧。 这位方公公可是一言不合就杀人的主，谁不害怕？训斥之后，东厂这个庞大的机器就运转了起来。 东厂的根基有多深，没人知道，一个存在了两百多年的情报机构，真的动起来能量绝对让人不敢小觑。 方正化坐在东厂的大堂上，面无表情，身后站着几个小太监伺候着，手中端着一杯温度正合适的茶水，轻抿着，目光不时看向忙碌的手下，被看得人顿时觉得手脚发凉。 “厂公，有消息了！”东厂的掌刑千户陈凤大步走了进来，对着方正化行了一礼，恭敬的说道。 看了一眼陈凤，方正化点了点头说道：“说来听听！” “回公公，顺天府尹筹措了五万担粮食，可是官仓里面只有两万担，还有三万担的缺口。”陈凤连忙说道：“这三万担粮食全是出自一个叫做兴隆米行的商铺，卑职派人打听了，这个米行的老板叫商福，是顺天府尹周天禄四夫人的远方叔叔。” 方正化一笑，这里面要是没猫腻都怪了，点了点头，示意陈凤继续说。 “这个商福原本就是做米行起家的，为了巴结周福禄才将自己的侄女嫁给了周天禄。”陈凤接着说道：“具体周天禄和商福之间的关系还不清楚，但是肯定有关系。” 微眯着的眼睛挑开，方正化盯着陈凤：“这就是你查出来的结果？有关系？” “回大人，米行的大掌柜叫商怀仁，是商福的侄子，卑职觉得他肯定知道一些事情，已经让人将他悄悄的抓回来了！”陈凤连忙补充道：“正让人审问着！” 方正化点了点头，这还差不多，从椅子上站起来说道：“走，咱家也过去看看，说不定是一个硬骨头！” 正当方正化准备起身去的时候，理刑百户贺不同已经大步的走了进来，躬身说道：“启禀厂公，商怀仁已经交代了，不但这一次赈灾有猫腻，周福禄也是一个大贪官。”说着将一张供状递给了方正化身边的小太监。 第四十七章 抄了他的家 看了一眼理刑百户贺不同，方正化又再一次坐回了椅子上，点了点头，伸手将供状接了过来，面无表情的看了起来。 一边的贺不同有些迟疑，厂公这是怎么了？事情这么快有进展，怎么厂公看起来不是很高兴，不由将目光投向了一边的掌刑千户陈凤，满是询问。 陈凤见贺不同看过来，脸上没什么表情，他心里虽然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但是现在也不能说出来啊！方正化刚刚已经有了亲自审问的意思，可是陈凤却将事情做了，显然让方正化心里的成就感不高。 要知道领导也是需要表现机会的，属下将事情做了固然好，可是将领导的事情也坐了，一样会惹领导不高兴。 贺不同见陈凤不答理自己，将目光转了回来，心中不禁有些忐忑。 方正化将证供看完，轻轻的点了点头，上面写的很全面，周福禄利用自己做顺天府尹的机会，不但贪墨府库，还将府库中的粮食以腐粮的名义卖给自己的小舅子商福。 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方正化知道这里面肯定不止一个周福禄，户部肯定也有人牵扯了进来，而且地位恐怕还不低。 看了一眼陈凤和贺不同，方正化沉声说道：“点齐人马，咱们去兴隆米铺，将这个米铺给我封了。陈凤，你带人去商福的家，把他的家给我抄了，我倒是要看看，他的家里有多少钱，正好拿出来给皇上赈灾。” “厂公，如此大动作，是不是会打草惊蛇？到时候周福禄要是反咬一口，咱们怕是不好交代啊！”陈凤躬着身子，提醒道。 方正化转过头，盯着陈凤，语气颇为傲然的说道：“交代？咱们是什么？咱们是东厂，除了皇上，咱们需要向谁交代？不要说一个区区的商福，即便是周福禄，抓他到东厂来直接下狱都没问题，还要给他交代？” “是，卑职这就去点齐人马！”陈凤见方正化如此说，心中顿时一震，对啊！自己是东厂，大明东缉事厂！ 随着一个命令下去，东厂迅速的被调动了起来，各科管事快速的集合，番子也全都整好了队伍。 方正化登上了自己的马车，一挥手手：“出发！”一行人直接冲出了东厂，直接赶奔兴隆米行。 此时的兴隆米行正在开门营业，虽然算不上客似云来，但是生意也不错。虽然被周福禄调走了三万担粮食，但是也没有损伤到兴隆米行的根本，更何况这些粮食本来就是赈灾粮。 商福站在米行的门口，有些担心，那件事情他也听说了，虽然周福禄说没事，可是商福的心里还是不踏实。 突然街口喧闹了起来，没等他看到发生了什么事情，一队东厂的番子已经冲了过来。 看到这一幕，周福的心里就是一突，转回身对自己的一个伙计说道：“去，快去通知周大人，就说米行有麻烦了，让他快点过来，一定要快，晚了就来不及了。” 伙计刚从侧门跑出去，东厂番子就已经冲到了门口，直接冲进店里面，将所有人全都控制了起来。 马车缓缓的停在兴隆米行的门口，小太监将车帘挑起，方正化才从车里面露出身影，在小太监的搀扶下，方正化踩着下马蹬，迈着方步走了下来，径直进进入了兴隆米行。 见到贺不同压着一个中年男子，便开口问道：“这个人就是商福？” “回厂公，是的！”贺不同点了点头，将商福向前推了一把，大声的说道：“见到我们厂公还不跪下，找死是不是？” 商福此时已经吓傻了，虽然知道是东厂来了，可是他没想到是东厂的厂公亲自来的。被贺不同一推，连忙跪倒在地上，大声的说道：“小民商福，见过厂公大人！”说着连忙给方正化磕头。 看都没看商福，方正化一摆手：“给我搜，然后将店给咱家封起来！” 早已摩拳擦掌的东厂番子行动非常的迅速，他们都是抄家的老手了，直奔账房和仓库，有的人则是直接赶奔后宅。 “厂公，坐！”贺不同亲自搬来一把椅子，献媚的放在方正化的面前，恭敬的说道。 方正化点了点头，坐到椅子上，看着商福说道：“商掌柜，咱家这一次来，为了什么你知道吗？你要是愿意配合，实话实说，或许你的家眷还能保住，不然的话，东厂的手段想必你听说过的！” 听了方正化的话，商福面如死灰，显然自己的命怕是保不住了。 见到商福神色灰败的瘫坐在地上，方正化的眼中闪过一抹厌恶，直接说道：“咱家已经让人去抄了你的家了，听说你还有老母在堂？你好好想一想，既然做过了，那就要敢承认。” “赚昧心钱，那都是火钱，会烧到自己，你早就应该有所明悟！”方正化似乎想不战而屈人之兵。 “大人，我要是说了，能保住我一家老小的命吗？”商福抬起头，看着方正化问道。 一边的贺不同想要呵斥商福，却被方正化一摆手制止了，现在自己需要商福提供周福禄贪腐的证据，还要他指正贺不同，能不用刑就不用刑，方正化可不想被人说是屈打成招。 “可以！”方正化点了点头，淡淡的说道：“我可以答应你！” 咬了咬牙，商福脸色变得非常的难看，最后才说道：“我愿意说，不知道大人想问什么？” 方正化正要开口问，一个番子从外面跑了进来，来到方正化的身边，躬身说道：“厂公，街口来了大队人马，还有顺天府的衙役，顺天府尹周福禄带来的人！” 微微一愣，方正化轻笑出声，看了一眼地上的商福，见他眼中恢复了些许神采，不由冷哼了一声。 “来的倒是快，正好让咱家见识一下，看看这位周大人的手段！”方正化对身边的陈凤示意了一下，直接吩咐道：“去，将周大人接进来，咱家倒是要看看他有什么想说的。” 陈凤点了点头，迈步走出了兴隆米行，向着街口走去。 第四十八章 抢人 出了兴隆米行，陈凤远远的就看到街口来了一队人马，此时正在和东厂的番子对峙，双方刀剑齐出，颇有些剑拔弩张的意思，不过双方谁也没敢动手。 向着街口走了几步，陈凤就听到有人大声的说着什么，声音颇为嚣张。 “我告诉你们，这里是大明天子之下，京城首善之区，而我是皇上钦封顺天府尹，朝廷三品大员，这里是我管辖的地界，绝对不会让你们东厂横行霸道，全都给我让开！”周福禄面色严肃，大声的呵斥着。 虽然最里面这么说着，可是周福禄的目光却不时的看向兴隆米行，带着几分隐忧。 见东厂的贩子没有让开的意思，周福禄知道不能在耽搁了，一旦商福落到东厂的手里，自己肯定会被牵连。东厂是什么地方？一个你没有问题也会变得有问题的地方，更何况自己本来就有问题？ 对着伸手的人一摆手，周福禄大声的说道：“来人，给本官冲进去，我看看谁敢阻拦？出了事情，本官一力承担。” 跟在周福禄的身边的衙役和士卒顿时向前一涌，虽然他们也不愿意和东厂发生冲突，可是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也由不得他们。正所谓县官不如现管，东厂虽然可怕，可是一时半会儿还管不到自己这里。 周福禄却不一样，他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一旦得罪了他，肯定没好日子过。 “我看谁敢？”陈凤迈着方步走了过来，阴沉着脸说道：“所有人听令，如果有人敢向前一步，杀无赦！东厂办案，闲杂人等退避，这点规矩都不懂？如果让人过去了，你们的脑袋也不用要了！” 东厂的番子神情一震，纷纷向前一步，将到对准备对面人，目露凶光。 他们都是东厂的人，对于东厂的规矩自然是明白的，如果现在退下去，估计真的命保不住了。 对面顺天府的人则是向后退了一步，让他们和东厂打一架，他们还是敢的，可是和东厂拼命，他们可没这个担子。要知道东厂这些家伙可是亡命徒，真的敢杀人的。 周福禄顿时大怒，怒视着陈凤，大声的说道：“陈凤，你胆敢阻拦本官不成？” 陈凤一笑，看着周福禄说道：“想要闯进去，还分什么人不成？东厂可没有害怕过任何人，不信大人向前走几步，看看是不是有人敢将大人压起来，我是不敢对大人下杀手，但是压回去东厂，我还是敢做的！” 伸手指着陈凤，周福禄气喘如牛，却不知道该怎么办，额头上都带上了汗水。 见到周福禄的样子，陈凤不屑的笑了笑，直接说道：“周大人，我家厂公请周大人过去，周大人有什么不满，尽可和我家厂公说。” 周福禄一甩袖子，迈着步子向着兴隆米行就走了过去，他也知道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一定要先见到商福。 来到兴隆米行，周福禄第一眼就看到了方正化，此时的方正化老神在在的坐在椅子上，迷雾表情的吹着手里的茶水，似乎上面有很多东西一样，良久才抬头看了一眼周福禄。 对于方正化对自己的藐视，周福禄虽然十分的不满，可是还是强忍着说道：“方公公，这顺天府毕竟是我的治下，你们在这里随便拿人，是不是太过分了？赶快把人放了！” 看了一眼被压在地上的商福，周福禄目光闪烁，递给商福一个稍安勿躁的眼色。 方正化将手中的茶杯放下，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喝一口，抬起头看着周福禄说道：“你的治下？大明江山万里，哪里不是皇上的治下？我东厂奉皇上圣旨办事，你算什么东西？需要给你交代？” “至于说放人，进了我东厂的人，想要在出来，恐怕凭借的不是周大人一句话！” 周福禄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今天的事情怕是要麻烦，实在是东厂的动作太快了，直接就打到了自己七寸，让自己准备的时间都没有。现在想要从方正化的手里抢人，怕是不容易了。 想了想，周福禄直接开口说道：“方公公，不管你有什么事情，这个商福涉嫌倒卖粮食，囤积居奇，我今天是来拿人的。顺天府办案，你们东厂横插一手怕也不合适。” “那以周大人之见，该当如何？”方正化微微一笑，看着周福禄，淡淡的说道。 “将人交给顺天府，等到顺天府审理完了，在将人交给东厂。”周福禄理所当然的说道：“这一次灾民流离失所，就是这些奸商做的孽，皇上对这件事情可是十分关注，如果因为东厂的关系，耽误了查案进度，怕是东厂也担当不起吧？” 方正化看着周福禄，心里一叹，这家伙还真是一个人才，可是自己是这么好糊弄的？ 自己查周福禄，那可是皇上交代的，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放过？在说这件事情本就是周福禄在里面搞的鬼，现在居然准备将责任推给商人，真是打的好算盘。 “周大人，这恐怕不行，商福牵扯一起大案，皇上对这件案子也非常的关注，还是等东厂审完之后，在把人交给周大人吧！”方正化直接说道：“况且任何事情都要讲个先来后到，这人可是我们东厂先抓的！” “方公公，你不要一意孤行，信不信我写一份奏折惨奏你？看看魏忠贤，你就不怕和他落得一个下场？”周福禄眼珠一转，威胁一般的说道。 魏忠贤？方正化微微一笑，摇了摇头：“咱家不会是魏忠贤，你也不会是强项令，今天这人我必需要带走，如果周大人有什么不满，尽可向皇上臣参奏。另外，咱家提醒周大人一句，有些事情既然做得出，那就要敢承认。” 周福禄见方正化说死了不放人，看了一眼地上的商福，咬牙切齿的说道：“好，好，方公公，丑话说在前面，商福乃是顺天府的要犯，要是他被东厂逼打成招，甚至打成了废人，我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方正化站起身子，也看了一眼商福：“进了我东厂的人，很多事情由不得周大人！” 第四十八章 灰头土脸 方正化盯着周福禄，见他瞪着自己，也不说话，方正化一笑。通过刚刚的接触，方正化明白周天禄也就是一个文官罢了，自己不按照文官的套路来办事，他拿自己没办法。 想了想，方正化也懒得搭理周福禄，一摆手说道：“走，带着人犯回东厂！” 商福此时面如死灰，自己最后的希望也都没有了，周福禄没能救得了自己。 周福禄看着方正化一行人的背影，咬着牙，心中那叫一个不忿，不过他也知道这个时候自己没办法和东厂对抗。看了一眼被翻的乱七八糟的兴隆米行，周福禄只能迈步离开了兴隆米行。 转过街角处，方正化掀开车窗的帘子，对外面的掌刑千户陈凤说道：“让人盯着周福禄，埋在顺天府的暗桩也动起来，千万不能让周福禄给跑了，也不能让他出什么事情，明白吗？” “厂公放心，卑职这就去安排！”陈凤点了点头，神情严肃的说道。 方正化坐在马车里面回到了东厂，马上就让人将商福下了大狱，没有丝毫的耽搁，方正化就准备亲自提审商福，这种事情迟则生变，夜长梦多，不能有一丝一毫的耽误。 通过对商福的审讯，方正化很快就掌握了大量的证据，拿到了商福的账本。同时还知道了周福禄将自己的钱藏在城里一个园子里面，表面上那个园子是苏州一个丝绸老板的，实际上主人是周福禄。 到了此时此刻，商福也知道自己没得选择，尤其是看到自己被抓人了老母亲和妻儿。 对于东厂的手段，商福实在是畏惧的很，根本没用上什么手段，商福就将所有的事情全都交代了出来。这一次东厂的目标是周福禄，也懒得对商福作什么。 至于商福的下场，方正化根本就不关心，看看皇上想怎么处理商福。 出了大牢，方正化直接就吩咐道：“点齐人马，给咱家去抄了周福禄的庄园，要快，不要耽误时间！” 东厂的人马再一次集合，快速的赶奔城里的一处园子，只是紧赶慢赶，当东厂的人到了园子，发现这里已经被包围了，有人从园子里面往外抬东西，一件一件的登记在册。 门口一个人坐在椅子上，面前还放着一张桌子，那人正在一口一口的喝茶，神态悠闲的很。 看到这一幕，方正化脸色变得很难看，也不管前面拦着人，径直走到了桌子的面前，见拦着自己的人还跟着，回头给了他一巴掌：“还不给咱家搬一把椅子来，没眼力劲的东西！” 那人虽然挨了一巴掌，可是也不敢发怒，看向坐在桌边的那个人，见到那人点头，这才吩咐身边的一个人去搬椅子。 “方公公这么大的火气？气大了可伤身，我这里有上好的茶叶，方公公尝一尝？”那人将茶壶端了起来，拿起茶壶给方正化倒了一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将茶杯推到了方正化的面前。 看着面前得意洋洋的周福禄，方正化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杯一口就喝掉了：“周大人好手段！” “不敢，比起方公公，周某差得远了！”周福禄摆了摆手，虽然一脸的得意，可是嘴角不时还是会抽搐一下，他的心在疼啊！这是自己为官大半辈子的积蓄，就这样的没了啊！ 离开兴隆米行，自己就带人来到了这里，不是为了转移，而是为了查抄。 里面的东西自己一点都没带走，全都被抄了出来，周福禄心疼的心都抽抽。 “不知道这里的人犯了什么事情？”方正化看着周福禄，阴沉着脸说道：“周大人抓人应该不会无凭无据吧？” “本来顺天府办案是不能向东厂透露的，不过方公公既然来了，想必也是为了这件事情，那本官直言也无妨！”周福禄见到方正化难看的脸色，心情终于好了一点了。 “这里的主人叫梁匡，是一个苏州商人，就是他和商福两个人合伙，囤积居奇，倒卖官仓粮食，以次充好，坑害百姓！”周福禄一脸义正言辞的说道：“本官得到消息立刻就过来了，可惜还是晚了一步，让梁匡给逃了。” 逃了？方正化心里不屑，什么叫逃了，明明就是你给放走了，那个梁匡就是你的人。 “对了，关于这件事情我会上奏皇上，原本本官是打算暗中布局，将这些奸商一举成擒，结果方公公非要横插一脚，将商福前行带走，打草惊蛇，让梁匡给逃走了。”周福禄看着方正化，嘴角一扯：“兴隆米行的事情，本官会让方公公给一个说法的。” “当然，还有一件事情要告诉方公公，与商福梁匡二人串通的顺天府管库曹立，已经被发现死在了家里面，留下了遗书，是畏罪自杀。”周福禄咬牙切齿的说道：“这件事情我也会向皇上参奏，方公公还是想着怎么给皇上一个解释吧！” 方正化脸色很难看，自己这是被坑了，掉到周福禄挖的大坑里面了。 灰头土脸，方正化都不敢想象皇上知道这件事情之后，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皇上会发什么样的脾气。这些事情都是周福禄做的，这一点崇祯皇帝也清楚。 可是让自己来查，自己动用了东厂的人马，大张旗鼓的进行，最后却摔了一个灰头土脸。 相信明天一早奏折就会递到崇祯皇帝的龙书案上，肯定不止周福禄一个人的，无数人会跟着上书，参劾自己的奏折恐怕摞起来会有一人高。方正化看着周福禄，自己终于小看了这些文官。 周福禄逼死了曹立，放走了梁匡，自己抓到了商福又如何？ 他将奏折递上去，自己有商福在手，怕也会被说成诬告，至于商福的证词，那就是屈打成招了。 周福禄抄出来这么多的东西，握着这些赃银，他的话可信度就很高，更何况东厂一贯不受待见，自己恐怕是很难的说的清楚。这都不是关键，关键是皇上会怎么看自己？ 交代给自己的第一件事情，自己直接就栽了一个大跟头，看着周福禄得意的脸，方正化恨不得直接拗断他的脖子。 第四十九章 保魏忠贤 见方正化的表情，周福禄顿时觉得自己出了一口恶气，站起身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官府，正了正自己的乌纱帽，周福禄笑着说道：“方公公，咱们来日方长，今天本官就告辞了！”说着背着手离开了。 方正化看着周福禄的背影，脸色阴晴不定，甚至有几分咬牙切齿的。 看了一眼身边躬着身子的陈凤，方正化大声的说道：“看什么看，还不回去，在这里丢什么人！” 陈凤也不敢说什么，这一次东厂弄得灰头土脸，他们这些人也有责任，说起来就是大意了。没人想到周福禄会有这么大的决心，也没人会想到周福禄会反应的这么快。 东厂办案，居然也有人能抢在前面，简直就是太过分了。 对于周福禄来说，这只能算是断尾自保，真的让东厂的人抄了自己的园子，抓到了梁匡，那自己这条命都保不住了，不要说什么官职了。现在虽然钱没了，可是官职还能保住啊！ 回到了东厂，方正化想了想，不能在东厂等着，自己要掌握先机，想了想，方正化站起身子，直接进了皇宫，他要第一时间让崇祯皇帝知道这件事情，不然会更麻烦。 一旦皇上接到参劾的奏折，自己肯定长了嘴都没办法说清楚。 崇祯皇帝见到方正化进来有些不满，自己刚刚正在承乾宫陪着田妃，看田妃给自己跳舞。那身段，那舞姿，简直把崇祯皇帝迷得五迷三道的，这个时候被人打扰，怎么可能会有好脸色？ 方正化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可是崇祯皇帝黑脸他是能看得出来的，不由求助的看向王承恩。 王承恩站在一边，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也不看方正化，意思很明显，你自求多福！ 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方正化，崇祯皇帝摆了摆手：“站起来回来，你这个时候进宫，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好消息，直接说，朕现在心情虽然不好，不过也不会拿你当出气筒。” “谢皇上！”从地上站了起来，方正化躬着身子，将整个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没有丝毫的隐瞒，一点一点全都说了，方正化知道此时在隐瞒，那就是最愚蠢的了。 崇祯皇帝轻轻的点了点头，倒是没有想象中的那样怒气勃发，对于崇祯皇帝来说，对于这种结果，一早就有预料，那个周福禄本身就是一个奸诈狡猾之人。 最近方正化也有些意气风发意思，借着周福禄的事情给他上一课，那些官员没有一个是好相与的。一个顺天府尹而已，还不是朝堂上的大佬，将东厂厂公搞得灰头土脸，显然方正化还是经验不足。 “朕知道了，这件事情你办得很糟糕，朕给你一个机会！”崇祯皇帝淡淡的说道。 没等方正化松一口气，崇祯皇帝的下一句话，直接让方正化冷汗直流：“收起你的傲气，有点谦卑之心，王体乾的死不是因为你，是因为魏忠贤倒下了，你真的以为你比魏忠贤还要厉害？” “奴婢不敢，请皇上恕罪！”方正化连忙跪倒在地上，颤抖着身子说道。 “朕不会轻易的给人第二次机会，回去好好想一想，事情到底应该怎么做！”崇祯皇帝站起身子，对一边的王承恩说道：“将许显纯搞得东西送一份给他，免得他两眼一抹黑，被人耍了都不知道。” 方正化一愣，有些迟疑，自己被耍了？仔细想想也对，自己的确是被耍了。 王承恩点了点头，恭敬的说道：“是，皇上，老奴明白！” 见崇祯皇帝向后宫去了，方正化才从地上爬起来，来到王承恩的身边，小心翼翼的说道：“公公，救命啊！还请公公指教，方某感激不尽啊！” 看着方正化，王承恩不禁感叹，多久没听到方正化这么说话了？ 这些日子，方正化的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看来皇上也有磋磨方正化。一个人要不经历着一段，是不会成熟的，显然以后的方正化会变得跟危险。就像一条藏在暗处的毒蛇，没有十足的把握，绝对不会亮出自己的獠牙。 王承恩笑着说道：“和这些文官的争斗咱家是不懂，咱家只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说着向前迈步而去：“跟着我走，把皇上让给你东西拿回去。” 方正化跟在王承恩的背后，嘀咕着王承恩的话，眼睛越来越亮。 在周福禄的府邸，周福禄也正在见一个人，这个人被一顶小轿子直接抬到了后宅，下轿之后，身上还穿着斗篷，也看不清长什么样子，只是能看出这是一个男人。 走进了书房，那人坐下之后，看了一眼周福禄：“白天的事情我听说了，你做的不错！” 周福禄苦笑着摇头：“大人说笑了，差一点就过不了关，一旦进了东厂，我怕是熬不住东厂的刑罚！” 话语看起来是在诉苦，实际上是在威胁，你们要是保不住我，到时候别怪我乱咬人。 那人看了一眼周福禄，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那你就好好的做，最好能把魏公公换回来，让皇上觉的东厂除了魏公公，没人能做事，明白吗？” “那我？”周福禄有些无奈，如果是这样的机会，自己怕是要成为牺牲品了吧？ “你在担心什么？一旦魏公公复出，你的好处多多，即便丢了顺天府，还有应天府，天下大的很，官位多得很，不要只盯着这一亩三分地，明白吗？”那人盯着周福禄，沉声说道。 周福禄自然不会被人忽悠几句就瞎激动，接着问了一句：“我接下来要做什么？” 那人满意的点了点头：“很简单，上奏折参劾方正化，然后在递上去一份辞官的折子，一定要写的言辞恳切，写出蒙受不白之冤却无处诉说的凄惨，我会让人配合你的！” “下官明白了！”周福禄点了点头，心里也松了一口气，这与自己的计划虽然有点出入，但是不多，不会让事情变得没法收拾。 第五十章 田尔耕出手 见到周福禄听了自己的话，男人也就没有在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说道：“你明白就好，现在大事为重，你的这点牺牲，早晚能够拿回来，不会太放在心上！” 放在心上？周福禄心里暗叹，自己怎么可能不放在心上？那可是自己这么多年的积蓄啊！虽然不是全部，但是也是大部分了，怎么可能不心疼，怎么可能不放在心上？ 不过周福禄也知道，现在不是在乎东西的时候，一旦事情有了差池，自己的命恐怕都保不住！ “大人放心，下官明白！”周福禄点了点头，不过语气中还是有些没落。 那人也没有说什么，他知道周福禄这一次栽了大跟头，钱财损失惨重，可是这件事情也怪不得别人。况且到了这个时候，钱财的损失他也没看在眼里，反正损失的也不是自己的，心疼起来也还是有限度的。 没有在和周福禄说什么，那人扯了扯自己的帽兜，转身向外走去，几步就钻进了轿子里面。 看着轿子被人抬走，周福禄也没说什么，直接走回了自己的书房，自己要好好写一份奏折，到时候一定要给一些人好看，尤其是那个方正化，虽然出了一点气，可是周福禄还是觉得不够，想到自己被抄掉的家产，他就一阵阵的肉疼。 四人抬的轿子低调的出了周府，只是他没有注意到，在街角处的馄饨摊上，几个人也注意到这顶轿子。 “老四，你跟上，看看这轿子是哪里来的！”坐在东侧的人对身边的人吩咐道。 老四点了点头，没有丝毫的犹豫，招呼了一个人，起身跟上了那顶轿子。两个人很有经验，相互搀扶着，装作喝醉酒的模样，远远的追了上去，显然不是第一次跟踪人了。 锦衣卫诏狱大牢，灯火通明，火盆里面烧着铁烙铁，不时的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田尔耕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的看着被绑在柱子山的人，声音清冷的说道：“招了吧！何苦受这样的罪，虽然你杀了人，可是我知道你是被逼的，我答应你给你一个全尸，保住你全家的命，如何？” 被绑在柱子上的人，低着头，垂着脸，身上被皮鞭抽的一条一条的。皮肉向外翻转着，不时有血流出来。 旁边的锦衣卫校尉挽着袖子，手里面拎着皮鞭，旁边还放着一桶水，有些浑浊，常用刑的人都知道，那是盐水。皮鞭沾盐水，抽在身上疼的厉害，而且还不会流太多的血。 那人抬起头，看了一眼田尔耕，扯着嘴一笑：“我都死了，我还管其他人的死活？除非你能保住我的命，不然我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话音刚落，另一侧的锦衣卫从火盆里面拿出一个铁烙铁，直接烙在了那人的身上。 刺啦！ 一股热气升腾，那人惨叫一声，额头上全都是冷汗，可是却咬着牙，就是不开口。当烙铁离开身体，那人身子猛地一松，虽然低着头，却没有晕过去。 正在这时，外面的人走了一个锦衣卫的千户，来到田尔耕的身边，小声的说道：“大人，尸体带回来了！” “没有出纰漏吧？”田尔耕看了那人一眼，挑着眼皮问道。 锦衣卫千户摇了摇头，带着几分得意的说道：“咱们的人出手，怎么可能会有纰漏，咱们可不是东厂那些笨蛋。周福禄派人去义庄放火，咱们的人给他加了一把柴，让火少的旺一点。” “尸体呢？”田尔耕一愣，瞪着眼睛看着锦衣卫千户，沉声说道。 “回大人，尸体咱们的人先一步偷出来的，已经带来了！”锦衣卫千户连忙说道。 田尔耕点了点头，带着几分不耐烦的说道：“把尸体抬进来，让他看一看，认一下，要是拿错了尸体，我就让你去辽东和鞑子打仗！” 锦衣卫千户一缩脖子，连忙收敛起得意，严肃的对身后招了招手：“把尸体抬进来！” 很快，两个锦衣卫就用木板抬进来一具尸体，那时一个中年男性，脸色苍白，显然已经死去多时了。 田尔耕看着被绑着的大汉说道：“看一看，这应该就是被你弄死的顺天府管库曹立吧？不是本督说你们，还说我们锦衣卫的人狠，我看你们也差不多，看看，下手多狠，我听说你和曹立是过命的交情吧？” 男人抬起头，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眼中闪过一抹痛苦，嘴上却冷笑着说道：“过命的交情？到了这个时候，只有自己的命是命，我的命都保不住了，还有心思管他。” 站起身子，田尔耕来到尸体的身边，蹲下身子捏住尸体的嘴巴，向右侧推了一下，看着脖子上的勒痕说道：“看看这痕迹，做的一点都不专业，虽然是用同一条绳子，可是这八字交叉的勒痕太明显了。勒痕一条重，一条轻，两条勒痕在死后都浮现了出来，明显是被人勒死，然后才上吊的。” “其实这个曹立死的真冤枉，他不过是摄于周福禄的权势，给你们开了方便之门，结果却落的这样一个下场！”说着田尔耕抬起头看着那人：“你就不怕周福禄杀你灭口？” “也对，已经死了一个曹立了，如果你在死了，周福禄也解释不清楚，不过他应该有反制你的手段，这个曹立是你杀的吧？” 那人瞳孔一缩，梗着脖子说道：“是我杀的又怎么样？” 田尔耕点了点头，沉吟了半晌说道：“好吧！本督答应你，只要你指正周福禄，愿意将事情说出来，我可以保住你的命，怎么样？这个交易可以做了吧？” 那人眼睛一亮，盯着田尔耕，惊喜的说道：“大人说真的？” “本督乃是锦衣卫都指挥使，保住你的小命还没什么难度，况且本督会欺骗你？”田尔耕不屑的说道：“如果你不合作也好，我就直接让他们继续用刑，直到你死了为止，相信锦衣卫的刑罚，让你到了阎王那里也记忆深刻。” “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那人连忙点头：“我什么都说，我愿意指证周福禄！” 第五十一章 田尔耕的布局 听到对方的话，田尔耕满意的点了点头，从新坐会到椅子上，对着一边的记录的校尉使了一个眼色：“你记录！”说着对那人点了点头：“你说吧！” 那人点了点头，缓缓开口说道：“我叫梁匡，是一个苏州来的丝绸商人，我的身份都是真的。” “我和周福禄是把兄弟，当年他进京赶考，钱就是我出的！”梁匡苦笑着说道：“京城里面的那个园子是我送给周福禄的，他也把这些年搜刮来的东西放在那里面。” “只不过那个园子名义上是我的，实际上地契都是周福禄的名字！” 听到这里，田尔耕抬起头，看着梁匡说道：“地契在哪里？” 这可是证据，人证物证都要有，东厂那里应该有商福提供的物证，但是田尔耕知道，方正化被周福禄摆了一道，那物证即便拿出来也稍显不足。 方正化大张旗鼓的查案子，田尔耕就料到方正化肯定会栽一个跟头。所以田尔耕不动声色，却无时无刻不在注视着这件案子，明探暗探派出了一大堆，目的就是为了将案子办得漂亮。 这次的案子是皇上给方正化和自己的考验，可是对方正化和田尔耕来说，根本就不一样。 方正化办砸了，顶多就是挨骂罢了，他依旧是皇上的心腹，田尔耕却不一样，他需要向皇上证明自己的作用，不然留着自己做什么？所以田尔耕非常的谨慎小心，同时也用出了全力。 显然田尔耕计胜一筹，铁板一块的锦衣卫实力强大，提前抓到了梁匡，还搞到了顺天府管库曹立的尸体。 这些东西要是让周福禄知道，他肯定吓得魂飞魄散，不过这些事情都是田尔耕亲自盯着，自然不会有消息泄露出去。 “地契在周福禄的手里！”梁匡自嘲的笑了笑：“这么重要的东西，他怎么会放在我手里？不过我这些年也有密账，你们可以去拿来，上面记得很清楚，这么多年的每一笔买卖都记的很清楚。” 田尔耕满意的点了点头，笑着说道：“不错，有了这个账本也不错，也算是证据！” 想了想，田尔耕对身边的一个人说道：“启动顺天府里面的暗桩，想办法将园子的地契给本都弄出来，那才是将周福禄定死的证据，不惜一切代价，明白吗？” “大人放心，卑职马上吩咐人去办！”田尔耕身边的锦衣卫千户连忙点头。 看到这一幕，梁匡算是知道，这一次周福禄算是完了，东厂和锦衣卫都在查他，全都想置他于死地。显然这就是上面的意思，也就是皇上想弄掉周福禄，周福禄在劫难逃了。 “说说他的事情吧！”田尔耕指了指地上的曹立，淡淡的说道。 “曹立是我的杀的！”梁匡眼中闪过一抹痛苦的神色：“方公公带着东厂的人抄了兴隆米行，周福禄就知道事情败露了，那就只能弃车保帅，园子要不得了。曹立作为管库，自然也是活不了，周福禄让我弄死曹立，然后逃走！” 梁匡自嘲的笑了笑：“曹立并不是我们的人，我们只是收买他，我和他的关系也是为了成事才建立起来的。不过，曹立是个好人，豪爽大方，是我害了他。” 田尔耕不置可否，让人将梁匡受到周福禄威胁，杀害曹立的事情记下来。 现在一切矛头全都指向了周福禄，田尔耕也不客气，直接就让梁匡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周福禄的身上。用田尔耕的话来说，不这样做，保不住梁匡的命。 梁匡自然是有什么说什么，把责任全都推给了周福禄，就差没说自己是被周福禄给逼迫的了。 拿好梁匡的口供，田尔耕对身边的锦衣卫千户吩咐道：“你亲自带人看着他，要是出了一点纰漏，你的脑袋也就不要了！”说着站起身子，直接赶奔皇宫。 请功要趁早，方正化刚被皇上臭骂一顿，正是自己去邀功的时候。田尔耕对这种事情自然是驾轻就熟，绝对的有把握，时机拿捏的恰到好处。 乾清宫内，崇祯皇帝正在生闷气，将手里的茶杯狠狠的放在龙书案上。 “皇上，您消消气，气坏了身子就不好了！”王承恩被吓了一跳，连忙说道。 王承恩也很无奈，方正化就是一个蠢货，将差事办砸了不说，还惹出了不小的麻烦，简直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崇祯皇帝的心情能好了都怪了，不用说了，明天肯定一大堆奏折递上来，到时候大臣们不见得说些什么呢！更何况自己还准备在朝堂上处理周福禄，甚至借着这件事情清洗掉朝堂上一批人。 可是现在倒好，不但这件事情成不了，还要给方正化擦屁股，崇祯皇帝越想越生气。 正在这个时候，外面突然跑进来一个小太监，来到王承恩身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王承恩一愣，摆了摆手，示意小太监下去，然后躬身对崇祯皇帝说道：“皇上，锦衣卫都指挥使田尔耕在外面后见，说是有事情要面陈皇上！” 田尔耕？崇祯皇帝舒了一口气说道：“让他进来，朕倒要看一看，这位总是装病的锦衣卫指挥使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面陈。” 很快，田尔耕就别一个小太监带了进来，撩衣袍跪倒在地上，大声的说道：“臣锦衣卫都指挥使田尔耕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看着跪在地上的田尔耕，崇祯皇帝一摆手：“起来回话！” “谢皇上！”田尔耕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说道：“前几日皇上吩咐的顺天府尹周福禄一案，经过锦衣卫多方探查，已经有了眉目了，事关重大，臣特地进宫向皇上面陈。” 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崇祯皇帝说道：“那你就说说！” “是！”田尔耕舒了一口气，中气十足的说道：“经过微臣的调查，周福禄贪污赈灾钱粮，伙同商人商福梁匡，倒卖府库粮食，实在是罪大恶极，必须严惩不贷！” 崇祯皇帝一皱眉头，看着田尔耕说道：“你有证据吗？朕不想听你说这些！” 第五十二章 商福死了 见崇祯皇帝很是不耐烦，田尔耕脸上虽然唯唯诺诺，可是心里却非常高兴，显然方正化的事情让皇上非常的不满，这就是自己的机会啊！田尔耕心里不禁有些得意。 “回皇上，经过锦衣卫心思探查，现在已经是人证物证俱全！”田尔耕躬着身子，面容严肃的说道。 崇祯皇帝一愣，商福在东厂的手里，跑了一个死了一个，锦衣卫哪里搞来的证人？还说人证物证俱全，有这么厉害？想了想，崇祯皇帝摆手说道：“那你就说说！” “是，皇上，周福禄的罪过，微臣就不重复了，那天接到皇上的旨意，微臣回去就发动了锦衣卫的人动手查案，很快就查到了兴隆米行商福的身上，但是微臣知道周福禄奸狡，变没有动商福，准备放长线钓大鱼。” “没想到东厂的方公公提前动手了，这一下可以说是打草惊蛇，让周福禄产生了警惕，也就有了壁虎断尾自保之举。” 壁虎断尾自保？崇祯皇帝舒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也好看了很多。 显然方正化的所作所为，不但被周福禄给看穿利用了，锦衣卫的田尔耕也跟在后面。看来方正化还是嫩啊！还需要磨练。 “周福禄让人通知了他藏钱园子的主人梁匡，让梁匡杀了顺天府的管库曹立之后，离开京城藏起来。”田尔耕接着说道：“然后周福禄带人抄了园子里面的钱，将事情推到了商福梁匡和已经死去的曹立身上。” “即便方公公抓了商福，意义也不大了！”田尔耕说道这里便停了下来，等着崇祯皇帝开口。 “是啊！意义也不大了！”崇祯皇帝重复了一遍田尔耕的话：“商福如果这个时候死在东厂的大牢，到时候方正化就黄泥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说不清楚了。” 崇祯皇帝抬起头看着田尔耕，笑着说道：“你说方正化回去会不会看到一个死人？” 对于方正化来到皇宫里面，田尔耕是知道的，不过崇祯皇帝的问题他倒是不太好回答，只好硬着头皮说道：“事关重大，微臣不敢妄自猜测。” “朕觉得会！”崇祯皇帝叹了一口气说道：“东厂不是朕的东厂，也不是方正化的东厂，整个东厂里面被安插了太多的人了，找一个两个胆子大的，不会太困难。” 田尔耕默然，如果真是这样，方正化的跟头就栽的大了。 不过田尔耕也知道，崇祯皇帝不是妄想，而是真的有这种可能。自己在密不透风的锦衣卫里面，一样派人紧盯着梁匡，生怕出一点纰漏，东厂那边还真的不好说。 “算了，不说方正化了，让朕看看锦衣卫是不朕的锦衣卫！”说着微笑着看着田尔耕，笑容里面意味深长。 “臣对皇上忠心耿耿，为皇上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田尔耕撩起衣袍，推金山倒玉柱般跪倒在地上，大声的说道：“田家世代受皇家重恩，怎敢不以命相报？” 崇祯皇帝点了点头，摆了摆手说道：“起来，接着说案子。” “是，皇上！”田尔耕点了点头，沉声说道：“微臣一早就派人盯着周福禄了，事情出了之后，微臣就让人抓了逃走的梁匡，秘密的带回了锦衣卫。只不过曹立已经死了，但是经过锦衣卫的检验，曹立不是自杀，而是被人勒死的。” “经过对梁匡的审讯，曹立正是死于梁匡之手，一来是为了灭口，二来也是梁匡和周福禄的约定，如果梁匡不亲手杀了曹立，周福禄也不会放过梁匡，准备将梁匡给灭口。” 崇祯皇帝点了点头，虽然灭口两人东京有些大，可是到了不得已的时候，周福禄也没得选择。 让梁匡杀人就不一样，一来梁匡身上背了人命，肯定转身就逃，不会犹豫。二来自己不用承担灭口的风险，即便知道了曹立是被人灭口，也查不到自己的身上来。 崇祯皇帝不得不感叹，这个周福禄真的是一个人才，无论是反应速度还是扳手手腕，全都是上上之选啊！ 在城外应付自己，理由找的非常的得体，商福背抓，立刻当机立断，钱都不要了，亲自抄了自己的钱财，让人杀人灭口，将事情安排的天衣无缝。如此短的时间就做到了这些，还真是难得。 可惜这样的人不会把心思用在治理国家上，用在老百姓的身上，让崇祯皇帝无话可说。 “证据呢？你拿到了什么证据？”平复了一下心绪，崇祯皇帝看着田尔耕，淡淡的问道。 “臣从梁匡那里得到了一份账本，梁匡也承认了他杀曹立是受到周福禄的逼迫。”田尔耕连忙躬身说道：“证明园子是周福禄的地契，微臣也已经派人去找了。” 崇祯皇帝点了点头，赞赏的看着田尔耕说道：“不错，做的很好，你去一趟方正化那里，将商福带回锦衣卫，如果商福还活着的话！” “皇上放心，微臣马上去办！”田尔耕答应了一声，转身大步的向外走去。 此时田尔耕的心里非常的激动，能够去东厂提人，实在是一件让人心情愉快的事情。想到自己马上就会看到方正化的表情，田尔耕的脚步都轻快了很多。 崇祯皇帝看着田尔耕的背影，对身边的王承恩说道：“明天的早朝朕不上，改成三天以后的。” “奴婢明白！”王承恩点了点头，心里也跟着松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也带上了笑容。 明天早上上早朝，崇祯皇帝肯定被弄得焦头烂额的，那些大臣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推到三天以后，那就不一定是什么情况了。 “摆驾坤宁宫，朕答应了皇后今晚过去！”崇祯皇帝想了想，转身说道，自己的那个小舅子也是很头疼。一刀杀了最省力，不过还没到那个地步，按照律法他也是罪不至死。 可是严厉的惩治一番，肯定是不行的，到底用什么惩罚呢？崇祯皇帝有些纠结。 崇祯皇帝去坤宁宫找美人，东厂却乱了套，原因只有一个，商福死了！死在了东厂的牢房里面。 第五十三章 杀人灭口 方正化站在牢房里面，气呼呼的看着商福的尸体，脸色阴沉的可怕，他甚至想一把掐死看守的狱卒，但是方正化知道这样于事无补。 商福的尸体倒在墙角，半坐着，脖子上被人割开了一条口气，双手满是鲜血。 显然商福临死前捂着自己的脖子，眼睛瞪得老大，似乎没想到对方是来杀自己的。眼角眉梢还带着一丝喜色，可是眼中那震惊和不甘又那么明显，形成一个十分诡异的表情。 方正化回身就是一脚，直接将看守牢房的管事给踹了出去，然后大声的说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告诉你们小心看押，结果呢？你们把人给看死了？要你们有什么用？” 陈凤见方正化似乎有些失控，连忙走到方正化的身边说道：“厂公，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 “不是生气的时候？”方正化被陈凤的话给气笑了，这个样子，自己怎么可能不生气？ 商福是自己手中握着的一个证人，现在商福死了，自己怎么交代？认证没了，物证也就没了意义，这件事情该怎么解决？等着周福禄到朝堂上参劾自己？ 皇上会怎么看自己？方正化都不敢在继续想了，觉得自己的前途一片灰暗。 “厂公，现在人已经死了，人死不能复生，生气也是于事无补！”陈凤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说道：“事已至此，找出凶手才是关键，只要能将凶手抓到，挖出幕后指使，未见得不会有转机！” 沉吟了片刻，方正化点手将牢房管事招了过来：“说，都有谁来看过商福？” “回厂公，商福乃是厂公的要犯，卑职哪敢私放人进来？出了牢房里面的这些兄弟，在就没有别人了！”牢房管事心里那叫一个恨，这是谁啊？做这种事情害自己，如果让自己知道是谁干的，一定弄死他。 现在牢房管事心都快跳出来了，自己这一次的失职，去职都是小事情，弄不好命都保不住了。 “把今天晚上在牢房的人全都给咱家找来，咱家倒要看一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方正化瞪着牢房管事，咬牙切齿的说道。 正在这个时候，理刑百户贺不同迈着大步走了进来，来到方正化的身边，躬身说道：“厂公，锦衣卫都指挥使田大人来了，正在外面！” “田尔耕？”方正化一皱眉头，这个时候田尔耕来做什么？虽然心里厌烦，可是方正化也知道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迈着步子走向牢房外：“快点把人给咱家找齐！” 出了牢房，方正化就看到了不远处的田尔耕，忍不住开口说道：“呦，这不是锦衣卫的田大人吗？什么风把你吹到咱家的东厂来了？” 田尔耕淡淡一笑，对方正化嘲讽的语气也不在意，他心情非常的好，在田尔耕看来，方正化这就是在逞口舌之利，恰恰是没办法的表现，看了一眼方正化，田尔耕直接说道：“皇上口谕！” 方正化一愣，连忙撩起衣服跪倒在地：“臣丰方正化恭请圣安！” “圣躬安！”田尔耕面容严肃的答了一句，然后说道：“有要犯商福，现交由锦衣卫看押审理，由锦衣卫都指挥使田尔耕提人犯！” 提人犯？提走商福？方正化一时间居然愣在了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将商福给锦衣卫，方正化心里已经不好受了，这代表着皇上对自己这一次的表现非常的不满了。现在商福已经死了，自己怎么将人贩交给锦衣卫？这才是事情的重点啊！ 田尔耕看着方正化的表情，心里也是一沉，盯着方正化说道：“方公公，商福不是死了吧？” 方正化抬起头，慢慢的站起身子，虽然不愿意承认，还是勉强的点了点头说道：“是，商福死了，被人杀死在了东厂的大牢里面！” 这件事情没法隐瞒，虽然很丢人，可是方正化还是说了出来。 田尔耕脸色也阴沉了起来，他现在根本没心情看方正化的笑话，商福可是本案的重要证人啊！有了商福，自己就能将他和梁匡的口供联系在一起，做成不能翻供的案子。 现在商福死了，那就是漏掉了一环，田尔耕连忙问道：“凶手呢？凶手抓住了没有？” 方正化看了一眼田尔耕，脸色难看的说道：“事情刚刚发生，已经确定了是牢房里面的人，现在已经让人去抓人了，相信凶手很快就能抓到。” 抓到？田尔耕苦笑，以田尔耕的经验，凶手肯定不会等着你来找，逃跑都是好的。弄不好，现在凶手已经死了，到时候你就是死无对证，在田尔耕看来，死无对证的情况更可能出现。 “方公公，商福虽然死了，尸体我们也要带走！”田尔耕看着方正化，开口说道。 方正化点了点头，转过身走向牢房：“田大人跟着我来吧！” 两个人进入了东厂的牢房，很快就来到了商福的牢房，看到商福的样子，田尔耕心中更加确定，杀人凶手抓不到了。连自杀的假象都没做，对方这么大的胆子，早就安排好退路了。 “厂公！”陈凤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见田尔耕站在方正化的身边，刚要出口的话就咽了回去。 田尔耕转过头，看了一眼陈凤，淡淡的说道：“是不是凶手找到了？但是找到的却是一具尸体？” 陈凤一愣，见方正化对着自己点头，便说道：“是的，凶手叫廖中，是东厂的老人了，我们找到廖中的时候，他已经死了，是中毒死的，看现场的样子，像是服毒自尽。” 是不是服毒自尽已经不重要了，田尔耕叹了口气，想要找到杀廖中的人是难如登天了。 看了一眼身后的人，田尔耕直接吩咐道：“将商福的尸体带走，咱们回锦衣卫！”说着又对方正化说道：“方公公，商福交出来的账本，也请你交给我，我要带回锦衣卫。” 方正化虽然极不情愿，可是也没办法，只能看着锦衣卫将商福的尸体和账本给带走。看着田尔耕的背影，方正化的心里满是不甘。 第五十四章 试试手感 宫外的事情，虽然崇祯皇帝早就有了预料，但是崇祯皇帝也知道，自己改变不了什么。自己总不能事事都亲力亲为，自己需要给自己做事情的人。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自己想要短时间在朝堂上打开局面，根本就无异于痴人说梦。 至于说编练新军，自己的那一点内库帑银，估计连一点水花都砸不出来。一千几百万两白银，听着很多，可是自己敢花光了吗？一旦有什么突发事件，没了这些银子，自己怎么办？ 王恭厂大爆炸那种天启年间的事情，现在都跑到自己这里来了，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情不能发生？崇祯皇帝的心里一点底也没有。想要做事情，那是需要有钱。 短期内改革是不可能了，只能对着那些富得流油的家伙开刀，可是总要有人做刀子，不能自己这个皇帝亲自上阵啊！ 东厂和锦衣卫自然就是最好用，也是最锋利的刀子，通过周福禄的事件，崇祯皇帝发现方正化还是嫩，以为有自己撑腰就行了，世界上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 倒是田尔耕办事不错，崇祯皇帝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王承恩：“许显纯出来了吗？” “回皇上，已经让人将他给带出来了！”王承恩连忙说道。 崇祯皇帝点了点头，想了想说道：“许显纯现在就是锦衣卫的指挥使吧？让他回去，给他一个代管南镇抚司的职权，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田尔耕办事效率是很高，但是不能看着他在锦衣卫一家独大，原地扶植一个许显纯在好不过，还是以王承恩的名义安插进去，崇祯皇帝觉得这个想法很不错。 “皇上放心，奴婢明白怎么做！”王承恩连忙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迈步走进了坤宁宫，崇祯皇帝见到周皇后，对身后的王承恩摆了摆手。 吃了周皇后亲手做的饭菜，一起洗了澡，然后自然就是上床睡觉了。崇祯皇帝很快就睡了过去，再一次睁开眼睛，崇祯皇帝出现了在自己的门店里面，伸了一个懒腰，看到外面已经天亮了。 “真不知道系统是怎么调整时间的！”伸了一个懒腰，崇祯皇帝拿起一瓶可乐，拧开之后就灌了一大口：“真舒服，好久没喝了，还真的有点想了，要不搞几个汉堡吃？” 摇了摇头，将门店的大门打开，挂上正在营业的牌子，崇祯皇帝靠在沙发上，将电视打开。 似乎长时间没回来了，突然过上现代人的生活，崇祯皇帝还真的有一点不适应，一时间居然有些恍如。 “本台讯，三天前位于纽约曼哈顿的第五大道的私人博物馆抢劫案已经有了最新进展，根据街口的摄像头拍摄的到的画面，警方锁定了四名嫌疑人，其中一人为亨特鲍勃，黑人，三十五岁。” 看着电视上女主持在那里嘚啵嘚，崇祯皇帝一愣，亨特下手了？ 再看电视上给出的照片，果然是亨特那个蠢货，开车的他居然摘掉了面具，在他的身边是另外三个人，脸上全都带着面具，只有亨特那个蠢货把面具给摘了。 崇祯皇帝也懒得吐槽，又喝了一口可乐，准备联系亨特，既然案子做了，自己的东西也该拿过来了。 “根本博物馆主约翰奈斯的介绍，本次劫案共丢失物品三十七件，全部为古董，价值连城。其中最珍贵的要数这一件！”主持人说着，电视上出现了一张图片：“来自英国画家勒布朗的作品《奔跑的塞纳河》，这副油画是馆主的私人收藏。” “这副勒布兰成熟期的作品《奔跑的塞纳河》，是一副十分有价值和意义的作品，也是勒布朗的代表作品之一，拍卖行给出的估值是七百万美元，可以说是一件非常值钱的作品。” 崇祯皇帝一愣，看来这一次亨特没少搞啊！不过这东西怕是不好出手。 想了想，崇祯皇帝还是直接联系了亨特：“我在店铺里，我要的东西呢？” 亨特那边正在地下室啃面包，突然听到崇祯皇帝的话，连忙将面包咽了下去，跟着喝了一口水，差点没噎着：“老板，东西拿到手了，我现在就派人给你送过去，我实在不合适出去。” “没问题！”崇祯皇帝也没有要求亨特给自己送来，只要自己能够拿到就可以了。 崇祯皇帝的心情不错，以亨特的能力，基本不可能被抓到。自己马上就能拿到佛格森步枪了，拿回去给徐光启仿制一下，一旦能够投入量产，编练现代军队才算有可能。 编练冷兵器部队，编练骑兵，崇祯皇帝一点兴趣都没有，对于崇祯皇帝来说，还有热兵器部队，才是纵横天下的关键和保证。 以现在明朝的技术手段，制作燧发枪已经问题不大了，只不过是前装的燧发枪，可是依旧是一种滑膛枪。没有办法保证精准射击的滑膛枪，崇祯皇帝是看不上的。 至于前装的线膛燧发枪，也是崇祯皇帝的选择之一，当然是在后装线膛枪，也就是佛格森步枪不能成功的情况下。 崇祯皇帝坐在椅子上等着人来给自己送枪，在崇祯皇帝等的不耐烦的时候，外面终于响了汽车的鸣笛声，然后就是停车开门的声音。 看着外面排成一排的汽车，崇祯皇帝无奈的摇了摇头，用的着搞这么大的排场吗？ 当看到从中间车上下来的人，崇祯皇帝只能苦笑，原来是她，怪不得这么大的排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杜明月，那个跟在赖永福身边的神秘女子。 只见她手里拎着一个盒子，在保镖的簇拥下来到了崇祯皇帝的店铺门口。 在保镖把门打开之后，杜明月从外面走了进来，看了一眼柜台里面的崇祯皇帝，将东西放在柜台上，开口说道：“货我已经带来了，现在是你付钱的时候了，最好不要耍赖！” 崇祯皇帝一愣，付钱？付什么钱？见到杜明月眼角的笑意，崇祯皇帝摇了摇头，配合着说道：“怎么也要我先验验货吧？” 话是这么说，可是崇祯皇帝却没看盒子，而是盯着杜明月的胸：“总要看看是真是假，试试手感！” 第五十五章 汤若望 见崇祯皇帝盯着自己的胸部，杜明月冷哼了一声，向前向前挺了一挺，然后笑着说道：“这么想试试手感？有胆子你就伸手摸一摸！” 崇祯皇帝一愣，看了一眼杜明月，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就伸出手去准备来了龙抓手。 杜明月顿时被吓了一大跳，连忙后退了两部，狠狠的瞪了一眼崇祯皇帝：“你还真敢伸手，信不信我还喊一声，台面的人就会进来把你打成筛子？” 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崇祯皇帝将柜台上的盒子拉倒了自己的面前，伸手将盒盖打开，露出了里面的步枪。伸手将枪拿起来，崇祯皇帝轻轻的摸索着，心中的大石头算是落地了。 佛格森步枪，世界上最早的量产后装燧发枪，可以安心的回到大明朝去了。 至于前装燧发枪，崇祯皇帝不准备搞了，有这一把就够了，回去就让徐光启给拆了，然后动手制作。 杜明月见崇祯皇帝的样子，顿时气的咬牙切齿的，心里那叫一个愤恨，盯着崇祯皇帝，又似乎觉得拿他没什么办法，最后只好瞪了一眼崇祯皇帝，转身向外走了出去。 看着杜明月的背影，崇祯皇帝一笑，摆了摆手说道：“慢走不送！” 既然搞到了佛格森步枪，崇祯皇帝也懒得再现代呆着了，自己到现在为止还不能离开店铺五百米，出去都没事做，所幸就回到大明朝去，那边还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处理。 第二天一早，崇祯皇帝醒了过来，看了一眼床边，那个盒子果然在那里。 崇祯皇帝面带喜色，在周皇后的伺候下洗漱完毕，吃了早饭，然后就离开了自己坤宁宫，来到了前面当的乾清宫。看了一眼身边的王承恩，崇祯皇帝沉声说道：“准备一下，朕要出宫！” “出宫？”王承恩的脸一下就垮了下来，怎么又出宫啊？上一次出宫的事情还没摆平，这次还出宫？这是嫌事情不够大？可是王承恩也知道，崇祯皇帝的想法自己无力改变，只好哭丧着脸说道：“是，奴婢这就去准备！” “朕要去火器厂，不要乱想！”见到王承恩的样子，崇祯皇帝哪里还会不明白，瞪了他一眼说道：“朕要到徐光启哪里去看一看，砸了朕两百万两银子，可是能连一个水花都不响，不然不就糟糕了。” 王承恩顿时松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也好看了很多，转身去准备了。 崇祯皇帝想了想，又开口说道：“把孙承宗和王在晋给朕叫上，让他们跟着朕一起去！” “奴婢马上就派人去！”王承恩点了点头，心中却有点担心，将这两个冤家一起带着去，不会吵起来吧？见崇祯皇帝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王承恩也就没说什么，脚下却加快了速度。 这几天光顾着盯着周福禄了，连王在晋都给忘了，辽东的事情可不能马虎。 让王在晋和孙承宗在一起交流一下，不求他们来一个将相和，只求他们不要互相扯后腿，一心为公就好啊！崇祯皇帝的要求一点也不高，只是不知道能不能达成。 火器厂，对于一个新成立的衙门来说，可以说是千头万绪，徐光启这一段日子忙的不行，脚后跟打后脑勺。 好在崇祯皇帝将地方和房子都给准备好了，不然真的要从新来，天知道什么时候能弄完。 “大人，各种弗朗基炮全都准备齐全了！”毕懋康走进来，面带喜色的对徐光启说道，他并没有对徐光启行礼，这是火器厂的规矩，真要是见面就行礼，他们一天也不用做别的了。 “收集全了？”徐光启松了一口气，笑着看着毕懋康。 毕懋康点了点头，自己被锦衣卫的人给带到了京城，本以为被什么人给害了，没想到来到一个这样的部门做事，让毕懋康简直有一种如鱼得水的感觉。 “徐，你什么时候引荐我见你们的皇上？”一个洋人从外面走了进来，对着徐光启抱怨道：“我来到这里这么久了，天天在和你研究大炮，要不就是帮你找人，你答应我的事情也是要兑现的。” 徐光启抬起头，心中有些无奈，自己还真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看着这个大鼻子洋人，毕懋康一笑，对着他点了点头，对方虽然穿着和自己一样的衣服，可是怎么看都不伦不类，但是毕懋康知道这是一个非常有才华的人。 尤其是在天文历法，军工制造这方面，尤其对造炮和火炮的使用有着非常高深的造诣。以这个大鼻子洋人为首的那些洋人，全都非常的专业，尤其是他们带来的大炮使用方法，以及数数方面的知识，真的非常的重要。 “汤，这件事情急不得，这段时间我也一直在这里，并没有进宫！”徐光启有些头疼，对于自己当初一时兴奋的承诺有些觉得不好办了。 汤若望坐在椅子上，看着徐光启的样子，也有些无奈，自己来到这片土地这么久了，一直没能见到这个国家的统治者。从下自上的传教真的很困难，汤若望希望得到崇祯皇帝的支持，让天主教变得合法化。 “你放心，我肯定能够帮你的！”徐光启咬了咬牙，他决定无论如何也要说说服崇祯皇帝，让崇祯皇帝将这些人留下来。 要知道汤若望带来的可不止自己，还有一批葡萄牙人和西班牙人被他带来了京城。这些人里面有很多的人才，有的对枪械有研究，有的对挖煤采矿有研究，各个方面的人才都有。 汤若望点了点头，他现在也只能依靠徐光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对了，我去看了你们搜集的火器，有的还不错，有的太落后了！”汤若望看着徐光启说道：“而且很多都是重复的，造成了使用上的混乱了浪费，需要从新设计和改进。” 徐光启点了点头，这就是他要搜集这些东西的用意，从新设计新的火器，在原有的基础上进行改进。 “当然，这是我们的工作！”徐光启点了点头，笑着说道：“你有什么好主意可以拿出来，我可以给你向皇上请功，那样你就能见到皇上了！” 第五十六章 视察火器厂上 汤若望看了一眼徐光启，点了点头，没有在说什么，他也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实在是没办法提太多的要求。 正在这个时候，外面跑进来一个人，一身东厂番子的打扮。 徐光启一看进来的人，顿时笑了起来：“张福寿，你怎么气喘吁吁的？你家蔡公公又有什么事情？告诉他，有好吃的给我留着！” 蔡公公名叫蔡瑁，是天启皇帝派到火器厂来管后勤的，是崇祯皇帝在信王府的老人了。 对于这个蔡公公，徐光启还是很满意的，不插手自己的事情，自己要什么就给准备什么，保卫工作做得也不错。不知道是不是得到了崇祯皇帝的授意，总是找自己吃饭，给自己补营养。 这一点徐光启还真没猜错，崇祯皇帝亲自交代了蔡瑁，让他好好照顾徐光启，一旦徐光启有了纰漏，为他试问。 “徐大人，皇上来了，蔡公公已经去门口迎接了！”张福寿一脸的激动，喘着粗气说道。 这一段在火器厂的日子，张福寿做的也不错，蔡瑁明着告诉了张福寿，火器厂的人全都是崇祯皇帝的宝贝，有人稍有损伤，张福寿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所以他对这里的人全都很客气。 东厂的人出了负责保卫工作，剩下的就是负责伺候这帮大爷，这是东厂的人对火器厂的人戏称，这里面去全都是大爷，谁也人惹不起。 徐光启一愣，皇上来了？这个还真没想到，自从崇祯皇帝将自己送到这里，在就没问过。如果不是崇祯皇帝给了自己二百万两，徐光启都以为崇祯皇帝将自己给忘记了。 汤若望此时激动了起来，一下子站起了身子，操着一口夹生的bj腔调说道：“皇上来了？” 毕懋康和徐光启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顿时笑了起来，徐光启更是拍了拍汤若望的肩膀说道：“是，皇上来的，跟着我去见一见吧，这一次你的愿望能达成了。” 一行人连忙出了火器厂，来到大门口迎接崇祯皇帝，徐光启一边想着怎么管崇祯皇帝要点钱。 火器厂门口，崇祯皇帝在王承恩的搀扶下从马车上下来，众人连忙跪倒在地，大声的说道：“臣等恭迎皇上驾临火器厂，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崇祯皇帝笑着走到徐光启的身边，伸手将他搀扶了起来，笑着说道：“爱卿精神矍铄，朕心甚慰啊！” 跟在崇祯皇帝身后的孙承宗和王在晋都有些愣神，四下看了看，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周围全都是大汉将军，十步一岗，五步一哨，看守得非常严密，在后面还看到了不少的东厂番子，这里的守卫都赶上皇宫大内了。再看徐光启，孙承宗还真的认识徐光启。 虽然不知道崇祯皇帝在这里藏了什么东西，可是两个人都看出了这里的不同寻常。 “臣谢皇上挂怀！”徐光启连忙说道：“臣不负使命，终于将火器厂筹建了起来。” 崇祯皇帝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进去看一看，朕倒是很想看一看爱卿的成绩，希望爱卿不要让朕失望。” 孙承宗和王在晋都听到了，原来这里叫做火器厂，难道是生产火器的？ 心里带着疑问，跟着崇祯皇帝和徐光启往里面走，两个人谁都没有开口问，显得十分有默契。 一行人往里面走了不远，来到了一大片空地，在靠着墙边的位置上，摆着一排火炮，从大到小都有，看起来很是威风。成箱的炮弹堆积在旁边，看着很是肃穆。 至于周围，全都是东厂的番子，只见他们压着腰刀，目光警惕的四下看着。 崇祯皇帝一眼就看到了一门大炮，实在是这门大炮实在是太大了，炮管长就有三米，摆在那里威风凛凛。 没有丝毫的迟疑，崇祯皇帝径直走向了那一门大炮，伸手摸了摸冰冷的炮管，看了看厚厚的管壁，笑着对身边的徐光启说道：“爱卿，这门大炮叫什么名字？给朕说说？” “回皇上，这门大炮叫做红夷大炮，是咱们从红夷那里买来的大炮仿制的！”徐光启笑着给崇祯皇帝介绍，只要皇上感兴趣就好，那样的话自己就能管皇上多要一点钱。 这就是红夷大炮？崇祯皇帝顿时来了兴趣，围着这门大炮绕了一圈。 红夷大炮在明末的历史上可是非常的有名的，是欧洲在十六世纪初制造的一种火炮，明代后期传入中国，也称为红夷大炮。 红夷大炮在设计上确实有优点，炮管长，管壁很厚，而且是从炮口到炮尾逐渐加粗，符合火药燃烧时膛压由高到低的原理。在炮身的重心处两侧有圆柱型的炮耳，火炮以此为轴可以调节射角，配合火药用量改变射程；设有准星和照门，依照抛物线来计算弹道，精度很高。多数的红夷大炮长在三米左右，口径一百一十到一百三十毫米，重量在两吨以上。 “这种大炮的射程非常的远，如果放在城墙上，最远可以打十里！”徐光启也拍了拍炮管，笑着说道：“是守城很好用的大炮。” 崇祯皇帝点了点头，这种大炮威力却时不小，可是造价昂贵，崇祯皇帝根本就没想过多造。 太重，太笨，以现在的运输方式，太过费时费力，打野战根本就没法用。面对对方的骑兵冲阵，想要移动都不太可能，单纯的作为炮兵也不好搬运，不过作为远程重炮来使用，效果应该不错。 “这边的呢？”崇祯皇帝向着另外一侧走了过去，饶有兴趣的看着面前的火炮。 这个造型崇祯皇帝太熟悉了，前世在很多的抗日剧当中，崇祯皇帝都见过这种炮。就是那种游击队使用的土炮，能够在二战的时候还用，在这个时代应该有更出色的表现才对。 徐光启跟着点了点头，笑着说道：“这门大炮叫弗朗机炮，是弗朗基人建造使用的大炮，也是臣主张尽可能多使用的炮，非常的好用和先进，无论是射速还是威力，都不容小觑！” 第五十七章 视察火器厂中 弗朗机炮？崇祯皇帝回想着关于弗朗机炮的信心，这种炮由欧洲发明，嘉靖元年由葡萄牙共和国传入，按其国名称为“佛朗机”，成为明代中期火炮。 嘉靖三年，明廷仿制成功第一批三十二门佛朗机，每门重约三百斤斤，母铳长二点八五尺，配有四个子铳。之后，明廷又陆续仿制出大小型号不同的各式佛朗机，装备北方及沿海军队。 对于这些都不是崇祯皇帝感兴趣的，崇祯皇帝感兴趣的是这种大炮本身，它是一种后装炮。 来自后世的崇祯皇帝非常的清楚，后装炮是以后的潮流，出了迫击炮之外，已经基本没有前装的炮了。 至于线膛炮和滑膛炮，崇祯皇帝想都不用想，肯定选择滑膛炮，大炮不是火枪，需要精准射击，需要刻画膛线。大炮本来就是火力覆盖，集群攻击。更何况后世也证明了，线膛炮只有在二战的时候使用过，然后就被淘汰掉了。 因为有了更加精确的导弹，自己或许也需要少量的线膛炮来进行精准射击，比如远程打掉对方的指挥部之类的。 如果要做线膛炮，弗朗机炮自然是最合适的，后装炮的特性，使它避免了膛线对装炮的影响。 不过有一点也要注意了，那就是需要改变他的子铳形状，这也要和徐光启说一下，至于能不能行，让他造出两门来试一下，效果好的话，可以造一些。 “介绍一下这种大炮吧！”崇祯皇帝点了点头，这种炮以后肯定是主要使用的大炮，组建炮团就靠他了。 徐光启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弗朗机炮铸造的类型和种类非常多，大概有六种样式，臣觉得有些多了，准备削减成三种，差不多就够用了，发挥的威力也不会小。” “第一种就是这种，三百斤的中弗朗机炮，射程在二里左右。”徐光启拍着身边的大炮，讲解道：“这种火炮重量轻，易于搬运，使用起来也方便，能够试用于各种军阵。” “第二种就是八百斤的弗朗机炮，这种炮的射程在五里左右，搬运起来有些费力，但是威力大，用来攻破军阵有非常好的效果。” “至于第三种炮，那就是重炮了，一千五百斤，射程能够达到八里，虽然比起红夷大炮还差一些，但是也要轻一些！” 崇祯皇帝点了点头，有了这三种炮，红夷大炮就不用使用了啊！ 小型弗朗机炮可以配备到部队，给他们组织炮营，中型的弗朗机炮可以以卫为单位配发，组成炮团，至于重炮，组成重炮团也可以，只不过主要作用是城防，除非关键战役，否则还是不要推出去的好。 “不错，就选择这三种炮了，回头咱们在仔细聊，看下一种火器！”崇祯皇帝面带笑容，目光投向了下一种火器。 这是一辆木制的小推车，当然旁边还摆着一辆大车，看样子试用马拉的。车上面的东西引起了崇祯皇帝的兴趣，这简直就是后世的火箭炮啊！ 四排，是六个孔，每一排四个，整齐的排列着，看起来非常的有威力。 看着看着，崇祯皇帝脸色就有些怪异，这东西从车上拿下来，朝着天空，这就是后世放的礼炮啊！只不过它此时摆在车上，炮口超前罢了。看了一眼一边的引线，崇祯皇帝就更确定了。 “这个是毕懋康根据五雷神机改造的神机炮，威力非凡！”徐光启给崇祯皇帝介绍，猛地听到身后有人咳嗽，徐光启连忙说道：“当然，汤先生也帮了不少的忙。” 崇祯皇帝一愣，回头看了一眼所谓的汤先生，原来是自己刚刚就看到的那个洋人。 虽然对这个洋人很感兴趣，可是崇祯皇帝也知道这个时候不是问话的时候，只是对着他点了点头。 “五雷神机？”这种东西崇祯皇帝见过，他是一种类似三眼火铳的火炮，五个管，用一根火绳连接，每一个管里面都装上了******和炮弹，然后点燃火绳，依次发射。 基本就类似后世的礼炮，点燃火绳，然后依次将十几个发射出去。 “只要点燃这里的引线，就能够十六连发！”徐光启笑着解释：“而且非常的轻便，能够用马车了，小型的还能用车推，比起火炮要好用一些，只是他的射程比较近，只有一里左右。” 崇祯皇帝可没因为它的射程近而小看，这家伙绝对有潜力可挖，这就是火箭炮啊！而且是连发火箭炮，随着研究的深入，威力肯定越来越大，想想阵地上火箭炮飞射的场面，崇祯皇帝都开始怜悯敌人了。 “好，很好！”崇祯皇帝点了点头，一百辆这种东西横着摆开，一波发射出去，绝对能封锁好大一片面积。 崇祯皇帝此时已经开始想象批次火力配备了，即便是大型的弗朗机炮拉不上去，只有中型和小型的弗朗机炮。敌人冲上来，先是大型的弗朗机炮开火，然后小型的弗朗机炮，在加上这个五雷神机炮，可怕的火力覆盖。 “五雷神机炮？”崇祯皇帝想了想，直接开口说道：“这东西名字太长了，改名字，改成火箭炮！” “是，皇上！”徐光启虽然不知道崇祯皇帝为什么改名字，可是他却不会因为这点小事情和崇祯皇帝争论。 再一次往前走，看到的是一个圆形的主体，八个面的圆形柱体，看起来非常的怪异。从上面看下去，崇祯皇帝不禁打了一个冷战，里面密密麻麻的全都是箭头。 “徐爱卿，这是什么东西？”崇祯皇帝看着徐光启，开口问道。 “回皇上，这是百虎齐奔！”徐光启开口解释道：“里面是一半是羽箭，后面以火药为******，点燃之后，可以一次射出一百支羽箭，无论是守城，还是作战都非常的有用。” “比起弓箭手来，虽然准度差一些，但是射程和数量都是没法比的！” 崇祯皇帝点了点头，却时没法比，一下子就是一百支，崇祯皇帝不禁想起了电影《英雄》里面密集的羽箭，这东西要是多了，什么骑兵也冲不上来吧？ 第五十八章 视察火器厂下 崇祯皇帝对这些火器非常的满意，在这个时代，这就是绝对的实力啊！看了一眼徐光启，崇祯皇帝越看这个老头越满意，这简直就是一个宝贝啊！ “皇上，这个就是大名鼎鼎的虎蹲炮了！”徐光启指着一门不抬起眼的火炮说道。 看着这门火炮，崇祯皇帝顿时来了兴趣，这个就是大名鼎鼎的虎蹲炮了？ 提到虎蹲炮，那就不得不提起一个人，不得不提起一支军队，这个人就是戚继光，这支军队就是戚家军。在大明中期，一直战功赫赫，威震四方的军队，继戚家军之后，可以说大明在也没有一支这样的军队了。 哪怕是后来的关宁铁骑，也是吹嘘的成分居多，比起戚家军，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虎蹲炮就是戚家军装备的火炮，为了便于射击，把炮摆成一个固定的姿势，很像猛虎蹲坐的样子，故得名。虎蹲炮威力不大，类似后世的迫击炮，是以曲射为主的火炮。 戚继光军中最常用的火器，这种轻便的火炮炮管薄，射程不远，适用于山地作战，机动灵活，由于前装，可以大仰角发射和大量装备基层部队而与后世的迫击炮有异曲同工的用处。 崇祯皇帝之所以对虎蹲炮感兴趣，就是因为这种大炮是大明自己研发的，而非仿制。 无论是弗朗机炮还是红夷大炮，全都是先进口，在仿制。唯独虎蹲炮不是，他是改编自碗口炮的。 看了一圈，崇祯皇帝的眉头反而皱了起来，将孙承宗了王在晋招到了身边，指着孙承宗和王在晋说道：“两位爱卿，我们有这么多的火器，为什么还是打不赢，连鞑子都对付不了？” 武器不是关键，军人才是关键，崇祯皇帝也知道这一点，可是这是火器对冷兵器，即便是军队不如人家，也不至于打成那个样子，况且大明也不是没有敢打敢战的精兵啊！ 如果说农民起义是官逼民反，可是反对外夷，与政府关系也不大啊！ 即便是抗日战争时期，老蒋政府昏聩无能，四大家族横征暴敛，不是一样出现了很多名将。 现在的大明，或者说以后的大明，也有很多战死沙场的宿将，用这么好的火器，怎么就打不赢呢？连农民军都打不赢，更别说鞑子了，崇祯皇帝希望从两个人的身上找到答案。 “戚继光能够带领戚家军所向披靡，战无不胜，无论是在南方剿灭倭寇，还是在北方抗击鞑靼，为什么现在就不行了呢？”崇祯皇帝看着两个人，目光严肃的问道。 孙承宗和王在晋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有些尴尬，却又有些不忿。 最后还是孙承宗开口说道：“皇上，决定一场战争的胜负，往往不是光靠火器的，而是靠很多方面的。” 崇祯皇帝一皱眉头，他可不想听这样的托词，便盯着孙承宗说道：“孙爱卿，那就就给朕说说，戚家军为什么能打胜仗，然后再说现在为什么打不赢胜仗。” 颇为为难的看了看周围，孙承宗沉吟了半晌才说道：“回皇上，臣回去给皇上写奏折吧！” 看了看身边的人，又看了看孙承宗，崇祯皇帝点了点头，心中也明白孙承宗的顾虑：“行，那就回去再说！” 见崇祯皇帝同意了自己的提议，孙承宗也算是松了一口气，见王在晋在一边老神在在的样子，不由的瞪了他一眼：“王大人，这件事情你也颇为了解，回去和我一起起草奏折吧？” “我我！”王在晋指着自己，一副诧异的模样，见崇祯皇帝看了过来，只好咬着牙说道：“既然孙大人吩咐了，下官自当从命！” 王在晋把孙大人三个字咬的很重，心中的不满溢于言表，不够孙承宗和崇祯皇帝就选择了无视，谁也没有搭理王在晋，而是跟着徐光启继续往前走。 前面拜访的就是火枪了，也就是俗称的火铳，也是崇祯皇帝关注的另外一个重点。 “皇上，这个就是燧发枪！”徐光启将一支燧发枪拿了过来，递给崇祯皇帝：“这是汤若望从澳门那边买来的，比起鸟铳却时先进很多，也好用很多，臣看了一下，咱们仿制也没问题。” 崇祯皇帝接过燧发枪，仔细看了看，这是一支前装滑膛枪。 “装一枪，让朕试一试！”崇祯皇帝将枪递给徐光启，吩咐道。 毕懋康连忙从徐光启手中接过枪，亲自验看了一翻，然后给崇祯皇帝装上了火药，押入了子弹，这才把枪重新呈给了崇祯皇帝。 崇祯皇帝颠了颠，然后对着远处，直接扣动了扳机，一股白烟升起，伴随着一声清脆的枪响。 “燧发枪比起火绳枪好用多了，打火方便，射击速度快，非常的好用！”徐光启感叹着说道。 崇祯皇帝点了点头，将燧发枪交给徐光启，转身对身后的汤若望说道：“汤神父，你为大明做的贡献朕都看在眼里，回头朕单独找你进宫，朕准备听你讲一讲西方的见闻。” “谢皇上！”汤若望喜出望外，连忙躬身说道：“皇上英明睿智，大明帝国如日中天。” 对于汤若望拍的马屁，崇祯皇帝只是一笑，大明帝国如日中天？ 看了一眼徐光启，崇祯皇帝直接吩咐道：“你这里有没有安静一点的地方，朕有些事情想和你说，对了，让毕懋康跟着就行了，其他人全都该干嘛干嘛去吧！” “皇上这边请！”徐光启点了点头，在前面给崇祯皇帝带路，一行人来到了火器厂的一处独立的大厅里面。 崇祯皇帝走到主位上坐了下来，喝了一口茶水，这才开口说道：“徐爱卿，朕这一次来除了看看你的成果之外，还有一把枪拿来给你看一看！”说着对王承恩使了个眼色。 王承恩连忙向前走了一步，从一个小太监的手里拿过一个长条形的盒子，将盒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一把枪。这把枪自然就是崇祯皇帝搞来的弗格森步枪，一把后装线膛枪，绝对是这个时代最先进的步枪了。 第五十九章 风雨话新军上 徐光启虽然有些愣神，不过还是连忙伸手接过了王承恩递过来的枪，看了几眼之后，徐光启就发现了这种枪的不一般。不但枪管里面有螺旋形的线，装子弹的地方还在后面。 “这是一把后装线膛燧发枪！”崇祯皇帝指着枪管里面说道：“这叫膛线！” 然后崇祯皇帝就开启了嘴遁模式，将这把枪的优点构造全都说了一遍，一直说道口干舌燥才停下来，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对徐光启说道：“爱卿，听明白了吗？” 徐光启连连点头说道：“这比汤若望的燧发枪先进很多啊！” 崇祯皇帝点了点头，那是当然了，这肯定是比汤若望的前装滑膛燧发枪先进很多。根本不是一个战术级别的，没有丝毫的可比性。 “皇上，臣需要仔细研究几日，现在臣心绪不平，没有什么想法！”徐光启躬着身子，对崇祯皇帝说道。 轻轻的点了点头，认可了徐光启的说法，崇祯皇帝也没想过徐光启能够短时间内拿出什么办法。甚至崇祯皇帝都怀疑以大明现在的手段，能不能弄出佛格森步枪的仿制品。 不过这是一个研究方向，对大明现在的枪械研究也有好处，最起码弄出前装的线膛枪问题大不吧！ 佛格森步枪采用的是螺旋形的膛线，这种膛线并不适用于前装枪，虽然螺旋形的膛线发射时能使长形铅丸作旋转运动，出膛后飞行稳定，提高了射击精度，增大了射程。 但是它有一个非常大的缺点，那就是这种线膛枪前装很费时间，因而直到后装枪真正得到发展以后，螺旋形膛线才被广泛采用。还有个不能忽视的原因，那就是这种枪造价非常的昂贵。 崇祯皇帝查过资料，现在的这个时期，欧洲一些国家已经开始大规模的装备燧发枪了。 其中大部分都是前装滑膛枪，当然也有例外，比如丹麦，他们装备的就是前装线膛抢，只不过膛线并非螺旋形的膛线，而是直线型的膛线。直线型的膛线虽然在准确度上不如螺旋形的膛线，但是装填速度却快了很多。 除非是要求精度的狙击作战，否则无论从造价上，还是使用上，前装的直线型线膛枪都非常的实用。 崇祯皇帝想要装备的就是这种前装的直线型线膛枪，也就是鼎鼎大名的来复枪。当然，直线型的线膛枪只能算是半成品，出了有效的增加了射程之外，精度的提升非常的有限。 不过大规模的战争，火力覆盖足够的话，可以一定程度上忽略精准度。 “枪炮咱们就先放到一边，说一说刚刚的话题，朕非常的有兴趣！”崇祯皇帝将目光转向了孙承宗，笑着说道：“说一说戚家军！” 外面突然下起了雨，天空也阴沉了下来，冷风从窗户吹进来，让在场的人全都打了一个冷战。王承恩连忙招呼人手去关窗户。 崇祯皇帝看着外面的天色，微微一笑：“下雨了，咱们就借着雨天，好好的聊一聊。”说着对一边的蔡瑁吩咐了一句：“蔡瑁，让人准备饭菜，在准备两坛好酒，朕要陪着几位爱卿风雨论军！” 孙承宗和王在晋互相看了一眼，同时躬身说道：“是，皇上！” 酒菜很快就端了上来，崇祯皇帝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端起酒杯说道：“诸位爱卿，共饮此杯！” 大家干了一杯酒，崇祯皇帝也没着急问事情，只是喝酒吃菜，觉得时候差不多了，崇祯皇帝才开口问道：“孙爱卿，你来说说看，为什么戚家军能够战斗不胜！” 孙承宗叹了一口气，知道今天的事情躲不过去了，所幸就说吧！ “说道戚家军，要先说戚继光这个人，戚继光是一个非常有才能的将领！”孙承宗沉声说道：“所以练兵贵在选将，选好一员能征善战，有自己想法的将领，很重要！” “孙大人说的有道理，选将之后便是选兵了！”王在晋放下手中的酒杯，接过话茬说道：“戚继光开始的时候率领的不是戚家军，而是卫所的士卒，曾经以三千对三百，结果大败而归，被戚继光视为平生之耻！” 崇祯皇帝点了点头，那个时候别说三千对三百，几十个倭寇就敢跑到府城去耀武扬威。 “虽然将为兵之胆，但是精兵兵源需要好，训练需要好，那才可以！”王在晋见崇祯皇帝赞同自己二人的话，顿时松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所以戚继光最后自己编练了新军！” “戚家军的主体是一些农民和矿工，这些人参军是为了保境安民，同时也是为了博一个前程。” 王在晋说道这里便沉默了下来，崇祯皇帝微微一笑，这话说的已经有些露骨了，换在以前，这话是绝对不能说出来的，因为这是在反对太祖朱元璋的兵户制度。 明朝的兵户制度是世袭制的，并不是募兵制，那些军人自己屯田种地，这么多代下来，早就不堪重用了。再加上各地军官吃空饷现象严重，很多地方一个千户，多的也就七八百人，少的甚至三四百人，根本就不满编。 加上训练荒废，装备废弛，能打仗都怪了，所以为了对付倭寇，不得不采用了募兵制，其中的代表就是戚家军。 在崇祯皇帝看来，募兵制无疑是先进的，这根本没有商讨的余地。等到自己掌握了军权，正真掌控了这个国家，肯定会废掉兵户制度，彻底改成募兵制。 “戚家军除了这些之外，与他们大量的使用火器有很大的关系！”孙承宗见王在晋不说话了，崇祯皇帝也明白了王在晋的意思，便再一次开口说道：“戚家军巅峰时期有三万人，他们光是虎蹲炮就配备了五千门，其他的火器不算。” “五千门？”崇祯皇帝一愣，这么多？别说打仗了，五千发炮弹打过去，什么骑兵也受不了啊！怪不得戚家军敢和蒙古骑兵打野战，原来原因在这里。 徐光启点了点头，补充道：“三万是战兵，两千七百骑兵就配备一个炮营，一百八十人的炮营配备虎蹲炮六十门！” 第六十章 风雨话新军中 崇祯皇帝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戚家军选将好，选兵好，武器也好，大胜仗也就是理所当然的了。摸着下巴，崇祯皇帝见孙承宗和王在晋还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忍不住说道：“两位爱卿，有什么话但说无妨，朕今天就是听实话的。” 孙承宗和王在晋对视了一眼，同时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慎重和决绝。 虽然两个人曾经有过争执，有个政见不合，甚至还为此斗争过，但是在这件事情上，两个人有同样的想法和心思。 一边的徐光启也默默的放下了筷子，拿起酒杯干了一杯酒，笑着说道：“皇上，他们两个人不好开口，还是让臣来说吧！臣原本就不打算在回到朝堂上了，说点什么过分的话，也不会有人针对臣。” 崇祯皇帝一皱眉头，对孙承宗和王在晋的小心有些不满，难道在这里说的话还能传出去不成？自己还能卖了他们两个？ 见崇祯皇帝似乎有些不满，孙承宗和王在晋都有些尴尬，同时又有些羞愧。 为官之道，在于尽忠，但是也要学会自保，这是很多官员进入官场的第一课。自古就有伴君如伴虎的说法，文官也是如此，历史上就一个魏征，同样也就一个李世民。 即便英明如李世民，在魏征死后还是对魏征进行了清算，当官越久，心思越重。 徐光启完全理解两个人的想法，于是就开口说道：“皇上，嘉靖年间，首辅严嵩专国二十年，吞没军饷，吏治败坏，边事废弛，倭寇频繁侵扰东南沿海地区，造成极大破坏。 在长城以北，蒙古鞑靼部首领俺答汗不断寇边，二十九年甚至兵临bj城下，大肆掠夺。在嘉靖年间，南倭北虏是大明的莫大祸患。” “戚家军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成立，到了国破家亡的时候，外事已成不得不解决的问题。鞑靼兵围京城，朝廷上下一心，无人敢干涉戚家军之事，朝廷要钱给钱，咬着牙支持戚家军，这才有戚家军的功劳。” “如今的朝堂上，党同伐异，很多官员认为野猪皮不过是小事情，所幸就将辽东之事当成了争权夺利的之地，相互攻讦，相互利用，往往是朝令夕改，换人频繁，互相掣肘，竟然能闹出经抚不和的矛盾来。经抚已然不和，下面的人怎么办？必然是无所适从，军队想要有战力都不如容易啊！” 崇祯皇帝一愣，吧嗒吧嗒嘴，觉得徐光启说的有道理啊！虽然有的地方不确切，但是的确有这方面的原因。 听了徐光启的话，孙承宗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对于这方面，孙承宗最有发言权了。当初自己已经准备好了了粮草人马，上书朝廷请拨二十万两开拔饷银，然后征讨野猪皮。 谁曾想到朝廷里面的人，尤其是魏忠贤，为了自己的私利，生生压下了这件事情。 孙承宗一怒之下辞官回乡，要说孙承宗对魏忠贤能有好印象，那都怪了。在孙承宗的眼里，魏忠贤就是祸国权阉，国之罪臣，杀一百次都不足以平复自己心里的怒气。 至于王在晋，跟随魏忠贤一党，孙承宗怎么可能看得上他？自己主张出兵征辽，他站在魏忠贤那边，说什么稳守，在孙承宗的眼里，王在晋就是助纣为孽的人。 如果不是崇祯皇帝在中间转圜，一再告诉两个人，国事为重，否则这两个人怎么可能像现在这样。 “这一点朕知道了，徐爱卿还有什么想说的吗？”徐光启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后来戚家军能在边塞取得那么好的战绩，其中和朝廷给他配备的大量火器分不开。” “那个时候朝廷有钱！”徐光启笑着说道：“连朝鲜三大征都能支撑得起，更何况养一支戚家军呢？” 万历三大征，指的是万历年间的三次大规模的军事战争，先后在明王朝西北、西南边疆和朝鲜展开的三次大规模军事行动；分别为李如松（李成梁长子）平定蒙古人哱拜叛变的nx之役；李如松，麻贵抗击rb丰臣秀吉政权入侵的朝鲜之役；以及李化龙平定苗疆土司杨应龙叛变的播州之役。 其中朝鲜之战便是和rb打的，从明朝的时候开始，rb就向着侵略过来，并且一直为之努力，直到二战发动全面侵华战争，只不过任何时候这个国家都不缺敢死之士，rb的阴谋终究没有得逞。 当时rb国内掌握大权的丰臣秀吉命加藤清正、小西行长率军从对马攻占朝鲜釜山，又渡临津江，进逼王京（今首尔）。 朝鲜国王李昖沉湎酒色、弛于武备、政治腐败，军队望风而溃，李昖逃奔平壤、后又奔义州（今新义州东北）。日军进占王京后，毁坟墓，劫王子、陪臣，剽掠府库。又攻入开城、平壤，朝鲜八道沦陷七道。 在这种形势下，明朝应朝鲜之请，出兵援朝。但援军因兵少力弱，地理不熟，游击史儒战死，副总兵祖承训仅以身免。明廷得败讯后，以宋应昌为经略、李如松为东征提督，集四万兵马赴朝。次年正月进攻平壤，击败小西行长部，获平壤大捷，此后又复开城，扭转战局。 后又进逼王京，但在距王京三十里的碧蹄馆因轻敌中伏，损失惨重，李如松险些阵亡。三月，刘綎、陈璘率军抵朝。明军扼临津、宝山等处，并断日军粮道。 日军缺粮，不得不放弃王京，退缩至釜山等地，开始与明军谈判。为争取时间，明兵部尚书石星力主和议。但因rb提出以大同江为界等无理要求，谈判破裂。 二十五年日军再次发动进攻，明神宗朱翊钧下石星等于狱，以邢玠为蓟辽总督，因李如松已经在与蒙古人的战争中战死，所以任命麻贵为备倭大将军，调蓟辽、宣府、大同、sxsx兵及fj吴淞水兵援朝，又募川、汉兵等往援。次年二月，明军兵分四路，中路董一元、东路麻贵、西路刘綎、水路陈璘，分道向釜山挺进，陈璘与朝鲜水军将领李舜臣紧密配合，在海上打败敌人最精锐的小西行长所部。 第六十一章 风雨话新军下 八月，丰臣秀吉死，日军撤兵，中朝联军乘势进击，日军大败。但李舜臣和明军老将邓子龙也在与日军的露梁海之战中牺牲。十一月，战争基本结束。主要战役有碧蹄馆战役，南平血战，釜山攻防战，露梁海战等等。 这一场战争打出了大明的气势，打出了大明的威风，打的rb龟缩在岛上，再也不敢有侵略之举。一直到满清末年，rb才再一次敢提侵华的事情。 nx之役即镇压哱拜之乱。 nx是明代边陲九个军事重镇之一，主要是防御mgz人。叛乱的哱拜本是蒙古鞑靼人，明嘉靖年间因得罪酋长，父兄被杀，他投了明军。万历十七年，被提为副总兵，致仕后，其子哱承恩袭位。 哱拜原为mgz人，嘉靖中降明，积功升都指挥。万历初为游击将军，统标兵家丁千余，****nx多蓄亡命。万历十七年，以副总兵致仕，子哱承恩袭职。十九年，火落赤等部犯洮河告急。 拜自请率所部三千人往援，至金城，见各镇兵皆出其下，归途取路塞外，戎兵亦远避之，因益骄横，有轻中外之心。巡抚党馨每抑裁之，并核其冒饷罪，哱拜因于二十年二月十八日，纠合其子承恩、义子哱云及土文秀等，嗾使军锋刘东旸叛乱，杀党馨及副使石继芳，纵火焚公署，收符印，发帑释囚。 胁迫总兵官张惟忠以党馨“扣饷激变”奏报，并索取敕印，惟忠自缢死。 此后东旸自称总兵，以拜为谋主，以承恩、许朝为左右副总兵，土文秀、哱云为左右参将，占据nx镇，刑牲而盟。出兵连下中卫、广武、玉泉营、灵州（今nx灵武）等城，惟平虏坚守不下。 叛军又以许花马池一带听其住牧为诱饵，得套部蒙古首领著力兔等相助，势力越加强大，全陕震动。 三月四日，副总兵李昫奉总督魏学曾檄，摄总兵事进剿，但叛军恃套部蒙古支持，势甚强。此后，明朝特调副麻贵驰援，贵率苍头军在攻城同时，阻击套部蒙古，斩获甚多。 四月，又调李如松为nx总兵，以zj道御史梅国桢监军，统辽东、宣、大、sx兵及浙兵、苗兵等进行围剿。 七月，麻贵等捣毁套部大营，追奔至贺兰山，将其尽逐出塞。各路援军在代学曾为总督的叶梦熊的统帅下，将nx城团团包围，并决水灌城。叛军失去外援，城内弹尽粮绝，同时内部发生火并。 九月十六日刘东旸杀土文秀，承恩杀许朝，后周国柱又杀刘东旸。军心涣散。李如松攻破大城后又围哱拜家，拜阖门自尽，承恩等被擒，至此，哱拜之乱全部平息。 三大征的最后一次战争便是播州之役，播州位于scgzhb间，山川险要，广袤千里。自唐杨端之后，杨氏世代统治此地，接受中央皇朝任命。 明初，杨铿内附，明任命其为播州宣慰司使。万历初，杨应龙为播州宣慰司使，骄横跋扈，作恶多端，并于万历十七年公开作乱。明廷对杨应龙之乱举棋不定，未采取有力对策。因此应龙本人一面向明朝佯称出人出钱以抵罪赎罪，一面又引苗兵攻入scgz湖广的数十个屯堡与城镇，搜戮居民，**掳掠。 二十六年，sc巡抚谭希思于綦j合江（今sc泸州东）设防。次年，gz巡抚江东之令都司杨国柱率军三千进剿，失利，杨国柱被杀。明廷罢江东之，以郭子章代之。又起用前都御史李化龙兼兵部侍郎，节制川、湖、贵三省兵事，并调刘綎及麻贵、陈璘、董一元等南征。 二十八年，征兵大集，二月，在总督李化龙指挥下，明军分兵八路进发，每路约三万人。刘綎进兵綦j连破楠木山、羊简台、三峒天险。又败应龙之子朝栋所统苗军。巾帼英雄秦良玉与其丈夫马千乘亦率兵攻下金筑等七寨，并偕同酉阳等土司军一起攻下桑木关为南川路战功第一，其他几路明军也取得胜利。 三月底，刘綎攻占娄山关，四月，杨应龙率诸苗决死战，又败。綎进占杨应龙所依天险之地龙爪、海云，至海龙囤（今遵义西北），与诸路军合围之。六月，刘綎又破大城。应龙知大势已去，与二妾自缢，子朝栋等被执，明军入城，播州平。 后世很多人认为三大征明军虽均获胜，但军费消耗甚巨，对晚明的财政造成重大负担。但实际上明代晚期仅对后金的战事，耗费就高达六千余万两，远超三大征。而三大征实际军费则由内帑和太仓库银足额拨发，三大征结束后，内帑和太仓库仍有存银，远未达到伤筋动骨的地步。 应该说，三大征都是不得不打之战，如若不打甚至打败了，明朝都有亡国之危。 崇祯皇帝喝了一杯酒，看着孙承宗，沉声说道：“孙爱卿，万历年间出了三大征，还有一次战争吧？为什么徐爱卿不说，你也不提？” 三个人都有些尴尬，万历后期的一场战争，将大明的精兵耗尽，损兵折将不说，国家也是颜面尽扫，可以说是大明由胜到衰的转折点，这场战争便是有名的萨尔浒之战！ 明军兵分三路，兵力远胜于后金，可是这一场大战却打输了，不但精锐被歼灭了五万，还损失了大量的辎重。使原本只是游牧叛乱的后金，成为了颇为正式的正规军。 孙承宗见崇祯皇帝盯着自己，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打输了不该输的一战，杨镐是罪人！” 几个人都是一阵沉默，萨尔浒之战是他们心里面永远的痛，提起来都觉得心疼。 “你们不说，那朕来说！”崇祯皇帝将酒杯放在桌子上，沉声说道：“朕不知道仗该怎么打，但是朕知道万历之所以有中兴，那就是因为一个人，这个人是很多文臣的典范，文臣的楷模，他就是张居正！” 第六十二章 风雨话新军完 对于张居正这个人，历史上的评价不一，崇祯皇帝对这一点也知道的非常清楚。张居正为人倨傲，甚至可以说是独裁，出入讲究排场，认为只要为朝廷做事，人品上的些许瑕疵可以视而不见。 这些事情，崇祯皇帝根本懒得去解释，也懒得去想，让要说的是张居正对万历中兴的影响。 “张居正主张改革，虽然改革的不深入，但是也从一定程度上缓解了矛盾，使的万历初期一扫嘉靖年间的颓势，无论是是在经济上还是在军事上，这是张居正的功劳。” “张居正死后，新政大多废弛，也因为新政自身的不足，导致新政的成果很快就消失了。” 崇祯皇帝说道这里，便没有在开口，而是看着孙承宗和王在晋。 两个人听到崇祯皇帝的话，都有些不敢自信，同时也有些尴尬。对于崇祯皇帝说的话，他们是赞同的，可是为什么会如此呢？还不是因为万历皇帝，但是谁敢说出来？ 万历皇帝三十多年不上朝，可以说创造了一个记录了，如果不是仗着张居正留下来的底子，三大征根本就打不起。可是三大征也耗光了张居正新政的底子，无论是人才还是其他方面。 “到了萨尔浒，张居正的新政基本消亡了！”崇祯皇帝叹了一口气：“从这里就能看出，国家想要军事强大，需要的是政通人和，赋税充足，富国强兵，只有国富了，才能够强兵，富国是基础啊！” 崇祯皇帝说这话的时候，看的是孙承宗，其实这话，崇祯皇帝是对孙承宗说的。 “皇上英明！”几个人虽然神色各异，可是对崇祯皇帝的话还是赞同的。 点了点头，崇祯皇帝知道这个话题可以到这里了，转移话题道：“朕维稳辽东的目的，也就是为了着手收拾朝堂，正理内政，这方面朕以前也说过，王在晋！” “臣在！”王在晋连忙躬身行礼，走到大厅的中间站定。 “朕加封你兵部尚书，都查院左都御史，督师辽东，赐王旗尚方宝剑，临机专断，便宜行事，全权处理辽东事宜。”崇祯皇帝看着王在晋，大声的说道：“监军太监也只有监督之权，无权过问指挥权，明白吗？” 王在晋的身子都颤抖了起来，撩起衣袍跪在地上，大声的说道：“臣领旨谢恩，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臣定当肝脑涂地，以报圣恩！” 崇祯皇帝点了点头：“起来吧！到了辽东，采取稳守，整肃军纪，裁汰冗员，核查军饷，这些都是你该做的。至于皮岛的毛文龙，爱卿酌情处理即可，但是记得一点，暂时不要擅动毛文龙，他的地位没人可以取代。” 对于毛文龙，崇祯皇帝不得不提点一下，他真的怕王在晋过去一刀就把毛文龙杀了，那事情就麻烦了。 至于如何处理毛文龙，崇祯皇帝根本没放在心上，一旦新军有成，克复辽土，毛文龙自然就没有了利用价值，到时候搓圆捏扁还不是自己一句话的事情。 “臣明白！”王在晋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然后躬着身子退了回去。 “你尽快动身赴辽，朕会派遣锦衣卫作为你的亲军，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吩咐他们去做！”崇祯皇帝再一次补充了一句：“不要让朕失望！” 王在晋顿时动容，连忙说道：“皇上，锦衣卫乃是天子秦军，为臣私人护卫，恐怕不妥吧！” “你是天子钦差，所到之处，如朕亲躬，当然要有亲军护卫，就这么定了。”崇祯皇帝一摆手，直接打断了王在晋的话，把事情定了下来：“你还有什么事情要说的吗？” “皇上，臣请皇上让袁可立出任登莱巡抚！”王在晋想了想，还是说出了这件事情。 袁可立？崇祯皇帝眉头一皱，他倒不是怀疑袁可立的能力，但是袁可立年级太大了吧？这样的年级出任登莱巡抚，怕是身体吃不消吧？崇祯皇帝不由看了一眼孙承宗。 孙承宗没想到王在晋会保举袁可立，心中顿时对王在晋有了一点改观，算是承认了他忠心为国。 “皇上，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孙承宗见到崇祯皇帝看向自己，也就知道崇祯皇帝是什么意思，连忙说道：“袁可立出任登莱巡抚在合适不过，与王大人一南一北，当保辽东无虞！” 如此安排是皆大欢喜，不满意的怕就是那位毛文龙了吧？对袁可立，毛文龙可是没什么好的印象。 不过崇祯皇帝想了想，便点了点头说道：“可以，朕马上让人传旨袁可立，掉他进京。” 见王在晋的事情告一段落了，崇祯皇帝又将目光转向了孙承宗，沉声说道：“爱卿，朕准备整肃京营，不知道爱卿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皇上，臣有一个非常合适的人选，这个人就是李邦华！”孙承宗见崇祯皇帝说要整肃京营，顿时激动了起来，连忙说道：“李邦华这个人颇有才干，熟知军事，为人耿直可用，是非常合适的人选。” 李邦华？崇祯皇帝点了点头，原本的剧情上好像就是李邦华整肃的军营。 虽然很多人攻讦他是东林党，但是崇祯皇帝知道，李邦华是一个非常正直的人物。组织过京城保卫战，也从容殉国，是一个人才。不过有一点，李邦华整肃军营却时裁汰了冗官冗员，也清退了不少吃空饷之人。 不过崇祯皇帝的目的可不是这个，他是为了提高京营的战斗力，甚至是以京营为基础，编练新军，从塑三大营的威名。想到这里，崇祯皇帝不禁想起了一个人，一个明末赫赫有名的名将，或许他能够练出一支以他名字命名的军队。 想到这里，崇祯皇帝点了点头，直接说道：“让李邦华进京，朕要见一见这个人，然后在做决断！” 孙承宗面色一喜，虽然崇祯皇帝没有直接任命李邦华，但是孙承宗知道，以李邦华的能力，只要崇祯皇帝愿意给他一个机会，那就肯定没问题，绝对能够胜任的。 第六十三章 田尔耕偷东西 崇祯皇帝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了一个人，便转过头对徐光启说道：“让你找的那个人，你找到了没有？朕正准备用他呢？” 徐光启一愣，看了一眼身边的毕懋康，开口说道：“找到了啊！” 看了一眼毕懋康，崇祯皇帝叹了一口气，看来之王徐光启是不行了，叹了一口气说道：“不是造炮的，是种地的，上一次你不是和朕说过了红薯的事情，朕不是给你推荐了一个人。” 微微一愣神，徐光启一拍脑袋，尴尬的说道：“皇上恕罪，臣在火器厂一忙，这件事情就给忘了，臣有罪。” 叹了一口气，崇祯皇帝深深的后悔将这件事情交给了徐光启。上一次徐光启提到红薯的事情，崇祯皇帝才想起来这么一个人，也就吩咐了徐光启去找，谁想到徐光启居然忘了。 崇祯皇帝摆了摆手说道：“行了，忘了就忘了吧！”说着转过头对王承恩说道：“马上传旨到内阁，找一个叫宋应星的人，六百里加急让他进京。还有就是卢象升，让他马上进京。” <大侠注：宋应星是明末注明农学家也发明家，不科普了，大家自行百度，当然，还有卢象升！大家好像对科普意见很大，大侠以后尽量不科普，大家不要骂啊！> 王承恩听了崇祯皇帝的话，连忙点头，躬身说道：“奴婢明白，马上就回去安排！” 对于宋应星，崇祯皇帝肯定要重用的，这就是自己农学院的负责人，农业部的部长。自己从未来搞到的种子，需要一个可靠的人负责，宋应星自然是最合适的人选。 在这个天在变地，老百姓吃不上饭的年代，粮食是多么重要啊！ 虽然可以可以派军舰去那方搜掠，可是自己现在没那个实力，没有军舰，没有海军。另外就是现在内政一团糟，自己哪有那么心思啊！ 崇祯皇帝见正事说的差多了，就陪着他们吃了饭，然后就离开了火器厂，同时告诉了汤若望，自己很快就会在皇宫召见他。 对于汤若望，崇祯皇帝是要拉拢的，希望他能从西方给自己带来人才。 要知道现在欧洲也乱的可以，弄点人才过来崇祯皇帝还是不反对的。 看了火器厂的器械，以及决定了维稳辽东，编练新军，崇祯皇帝觉得自己初步布局也就是这些了。随后就是整饬朝堂，开始改革内政，最起码先要有赋税啊！ 从新厘定商税，制定新的赋税制度，土地改革，这些都是迫在眉睫的问题。 无论是编练新军，还是生产火器，这些全都是需要钱的，没钱什么都干不成。至于以后的研发新的器械，新的技艺，这些更是需要大量的资金投入，没有一个良好的税收，这些根本就无从谈起。 民生问题也需要解决，自己还要面临农民起义，这些问题让崇祯皇帝一个头两个大。 崇祯皇帝视察火器厂之后，自然是回到了皇宫，锦衣卫北镇抚里面，夜晚也就是灯火通明。田尔耕背着手，迈着方步在屋子里面来回的走动，脸上带着几分急切的神色，不时的向外面看去。 对于田尔耕来说，今天的行动关系重大，成败与否关系着自己的天途命运啊！ 很快，外面就跑进来一个锦衣卫的千户，面带喜色的看着田尔耕，抱拳行礼道：“请都督大人，事情成了！” “成了？”田尔耕顿时面露喜色，连忙伸出手道：“东西呢？快点拿来！”说着伸出手讨要。 那名锦衣卫千户不敢耽搁，连忙从怀里拿出了一张纸，恭敬的递给了田尔耕。 将那张纸拿了过来，田尔耕上下看了一番，顿时面露喜色，大声的说道：“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能拿到这个东西，周福禄这一次绝对怕不掉，杀了商福又怎么样，还不是逃不出我田尔耕的手心！” 见田尔耕情绪高涨，那名锦衣卫的千户连忙说道：“恭喜大人，贺喜大人，这一次大人替皇上办好了这家差事，皇上肯定龙颜大悦，大人在皇上面前必定水涨船高！” 田尔耕心中说不完的兴奋，大笑着说道：“赏，对咱们这个暗桩重赏，等案子完结了，本都督亲自给他安排一个好差事。” “是，卑职带他谢谢都督！”锦衣卫千户也面带喜色，自己的手下立了功，自己也是有面子的。 “你也做得很好，本都督不会忘了你的，这一次事情结束之后，本都督提拔你做堂上官，好好努力！”田尔耕心情大好，顿时又许出去一个官职，实在是这一次的事情太重要了。 东厂把差事办砸了，自己却办得足够漂亮，在皇上面前的大大的露了一把脸，自己的地位显然是保住了。加上这一次事情办得这么漂亮，皇上肯定对自己跨目相看，在这个特殊时期，实在是太重要了。 “大人，那名暗桩有一个请求！”锦衣卫千户虽然面带喜色，可是还是有一些难为情，带着几分尴尬的说道。 “说，什么事情本都督都答应他！”田尔耕心情大好，自然是有求必应。 锦衣卫千户撮了撮手，脸色有些发红的说道：“ 这名暗桩是周福禄府上的一位管事，关于地契的事情，他是听周福禄的小妾那里得到的，他希望大人能够放过这个小妾。” 田尔耕一皱眉头，不置可否的说道：“他给周福禄带了绿帽子？” 看着田尔耕的脸，锦衣卫千户尴尬的点了点头：“不然周福禄的小妾也不会如此坦白，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他，也不会这么顺利的偷出来。” 田尔耕点了点头，沉吟了片刻说道：“他没有泄露自己的身份吧？” “回大人，没有！”锦衣卫千户连忙摇头，这个可是大问题啊！ “那就行，告诉他，差事办得不错，本都督答应他，那个女人本都督就赏给他，让他自己带回家去吧！”田尔耕一摆手，一个女人罢了，虽然是周福禄的小妾，但是也算不得什么大事情。 锦衣卫千户却送了口气，那女人可不是周福禄府上的丫鬟，而是周福禄的小妾啊！ 如果不是自己的属下死皮赖脸的求自己，自己也不会开这个口，如果是一个丫鬟，自己就能做主，可是小妾不行啊！那可是周福禄的小妾，是周福禄的家眷，没有大人点头，保不下来啊！ 第六十四章 布置准备 对于自己手下的表现，田尔耕没在意，现在拿到了地契，自己就可以对周福禄动手了，事情就简单了，至于身后牵扯到了其他人，可以往深处去查，周福禄还是很擅长这一点的。 第二天一早，田尔耕起了一个大早，直接就赶奔了皇宫，准备去求见崇祯皇帝。 昨天崇祯皇帝视察了火器厂，心情还算是不错，同时也下定了决心，准备动手了。为自己扫清接下来的障碍做准备了，第一个开刀的，自然就是朝堂之上了。 打老虎要开始了，崇祯皇帝心里还是有一点小心激动的。 “王承恩让你拿来的东西拿来了吗？”崇祯皇帝看着跟在自己身后的王承恩，直接开口问道。 “回皇上，拿来了！”王承恩点了点头，恭敬的说道：“奴婢已经让人去请方公公和田尔耕田大人了，相信他们很快就会赶过来。” 崇祯皇帝点了点头，来到御书房，拿起王承恩放在桌子上的一本账，面无表情的翻看着，回头对王承恩说道：“等一下你和田尔耕一起去，带着人抄了魏忠贤的家，将他所有的产业全都查抄了。” “是，皇上，奴婢明白！”王承恩点了点头，说道：“皇上，魏忠贤的府邸怕是会少很多东西啊！” 自从崇祯皇帝囚禁了魏忠贤，外面就一直是风声鹤唳，想来很多人会通过各种手段拿回自己在魏忠贤那里的证据。现在才查抄魏忠贤的府邸，怕是有些晚了吧？ 看了一眼王承恩，崇祯皇帝沉声说道：“如果东西少了，那就把方正化的脑袋砍了，没用的脑袋留着有什么用，吃白饭吗？朕不养饭桶！” 走到门口的方正化听到崇祯皇帝的话，身子顿时一侧歪，差一点没摔倒在地上。 崇祯皇帝早就交代了封了魏忠贤的府邸和产业，派了专门的人去看守，如果这样还被人钻了空子，那方正化也太没用了。 “皇上，奴婢已经抓了几波人了，全都是想要贿赂拿回某样东西的，大多都是信件！”方正化走进御书房，连忙跪倒在地上，大声的说道：“奴婢敢保证，没有一件东西从奴婢手里流出去。” 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方正化，崇祯皇帝点了点头，看来周福禄的事情对他打击不小。 收敛了骄纵之气的方正化才堪大用，崇祯皇帝摆了摆手，示意方正化起来，然后才吩咐道：“行了，朕找你来有其他的事情，先站在一边，等田尔耕来了一块说！” 方正化连忙谢恩起身，躬着身子站到了一边，心里打定主意，这一次一定不能在输给田尔耕。上一次被周福禄摆了一道，这脸都丢光了，这一次一定要压过田尔耕。 自从得到了魏忠贤手中的东厂暗桩名单，方正化也是信心大增。 田尔耕很快也在小太监的引领下走了进来，连忙跪倒在地上，大声的说道：“臣锦衣卫都指挥使田尔耕从，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崇祯皇帝点了点头，示意田尔耕站起身子，开口说道：“周福禄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回皇上，案子没问题了！“田尔耕连忙说道：“臣的手下已经拿到了证据，能够证明周福禄查抄的园子就是他自己的园子，这一切都是周福禄自己贼喊捉贼。” “加上商福手里的账册，以及梁匡的口供和人证，周福禄不认罪也没办法了。” 满意的看着田尔耕，崇祯皇帝不见感叹，果然留下田尔耕是正确的，真的需要人办事，还是要有几个心腹的。 “这是魏忠贤的黄白册页！”崇祯皇帝将一本账册拿了出来，拍了拍说道：“接下来你们的任务就是按照这个上面去查，给朕查清楚谁贪了多少钱，怎么贪渎的。” “如果找不到证据也没关系，只要有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登记在案也就可以了！”崇祯皇帝将册页递给了王承恩，沉声说道：“你们一人负责一半，给你们半个月的时间，让东厂和锦衣卫都转起来，明白吗？” 方正化和田尔耕连忙躬身行礼：“臣，明白！皇上放心，臣定当尽心竭力！” 看了一眼田尔耕，崇祯皇帝沉声说道：“还有一点你们两个记住，如果发现哪一位官员清廉自守，也可以报上来，明白了吗？朕算你们举贤了，明白了？” 此时崇祯皇帝已经有成立纪检委的打算了，对于原本三年一次的京查，崇祯皇帝根本就看不上，成立纪检委迫在眉睫。有了纪检委，才有了一把刀，一把名正言顺，光明正大的刀。 “明日早朝，朕会着重处理周福禄的案子！”崇祯皇帝喝了一口茶，将茶杯放在桌子上：“你们可以在暗中进行调查，打着调查周福禄案子的名义，不要的打草惊蛇，明白吗？” “臣明白！”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崇祯皇帝满意的点了点头，对田尔耕说道：“你这一次的差事办得不错，朕心甚慰，不过朕也看到了魏忠贤的黄白册页里面有你的名字，八万两白银，你还是挺富有的！” 田尔耕听了崇祯皇帝的话，冷汗就下来了，连忙跪倒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说道：“臣有罪，臣罪该万死！” 摆了摆手，崇祯皇帝淡淡的说道：“你祖上有功，朕也还要用你，魏阉势大，你只能屈从，朕明白。不过你的那些钱，是不是应该拿出来，朝廷现在可是穷的很啊！” “回皇上，臣回去就将家产全部上缴！”田尔耕连忙说道，不敢有丝毫的迟疑，家产没了可以再挣，人要是没了，那就真的没了。 “不用将你的家产上交，留下两成，剩下的八成上交，没问题吧？”崇祯皇帝挑着眼皮看着田尔耕。 田尔耕心中松了一口气，然后就觉得心疼，那可都是自己这些年的积蓄啊！皇上轻飘飘一句，直接拿走了八成啊！不过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连忙说道：“臣谢皇上恩典！” “官职也要降一点，等定案的时候在商量，下去吧！”崇祯皇帝一摆手，轻描淡写的说道。 第六十五章 要当爹了 田尔耕躬着身子，擦了擦额头山的汗水，躬着身子退了出去，恭敬的说道：“臣告退！”说着就准备出去了。 “等一下！”崇祯皇帝点手招呼住田尔耕，开口说道：“有一件事情忘记说了，等一下你和王承恩一起去，带着人抄了魏忠贤的财产，动静弄得大一点，明白吗？” 听了崇祯皇帝的话，田尔耕一愣，随即点了点头说道：“臣明白！” 其实不用崇祯皇帝说，也不用田尔耕可以去做，查抄魏忠贤的府邸本来就是一件大事情，还有什么大一点动静的说法，一旦这边动了，整个京城马上就是风声鹤唳。 王承恩和田尔耕走了，屋子里面就剩下方正化和崇祯皇帝了，看了一眼方正化，崇祯皇帝开口说道：“你是朕一手提拔上来的，朕的心腹，你应该明白该怎么怎么做吧？” “奴婢明白！”方正化点了点头，躬身行礼，态度严肃的说道。 崇祯皇帝点了点头，摆了摆手说道：“那就回去安排，不要让朕失望！” 伸了一个懒腰，崇祯皇帝心情非常的不错，事情进展的顺利，明天早上就准备上朝了，自己要和那些大臣们见面了，想想还有一点小激动。 “皇上，皇后娘娘来了！”一个年轻的太监来到崇祯皇帝的身边，恭敬的禀报道。 看了一眼这个太监，崇祯皇帝笑着说道：“朕不是让你休息几日吗？怎么还是没闲着？” 这个太监不是别人，正是历史上大名鼎鼎的曹化淳，一个在各种武侠小说中的大反派。崇祯皇帝没穿越之前就很好奇，魏忠贤成为大太监大反派也就算了，怎么曹化淳也遭池鱼之殃呢？ 曹化淳幼时家境寒微，受“近君养亲”风气的影响，于十二三岁左右入宫。 因天资聪慧，勤奋好学，在宫中受到良好的教育，诗文书画，样样精通，深受司礼太监王安赏识，倚为亲信。后入信王陪伴侍奉五皇孙朱由检。天启初年，太监魏忠贤得宠弄权，害死王安，曹化淳受牵连被逐出bj发配到留都南京待罪。 此时曹化淳随刚刚被召还，历史上崇祯皇帝岁曹化淳委以重任，平反冤案。 因办事得力，深得崇祯皇帝的信任和倚重。至崇祯四年，曹化淳在宫中的地位已相当显赫。该年夏，曹化淳主持在家乡王庆坨建造了玄帝殿和观音阁，并亲撰碑文。 后来曹化淳因为年纪大了回家养老，等到崇祯皇帝煤山上吊自杀，曹化淳赶到了bj上书顺治皇帝，希望他能够妥善安葬崇祯皇帝，对崇祯皇帝以帝王礼仪安葬。 顺治皇帝对曹化淳也是颇多赞赏，想留在宫中使用，不过曹化淳推辞归乡了。 不过很多明朝的文官为了推脱京城失守的责任，将责任推给了曹化淳，说他是开门迎贼，罪大恶极，百死不足以赎其罪。将曹化淳说成了罪大恶极之人，是魏忠贤之后的权阉。 实际上，京城破城之时，曹化淳根本就不在bj何谈开门迎贼？ 曹化淳与东林交好且为人忠厚，并没有其他恶迹，竟然也遭到文人的污蔑，蒙“开城纵贼”之冤。“家居六载还遭谤，并信从前使不真。”他终于体会到了文人的无耻，感受到了被他排斥的魏忠贤的无奈。 崇祯皇帝看着这个蒙受不白之冤郁郁而终的曹化淳，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感叹着说道：“老曹，委屈你了！” 崇祯皇帝的动作将曹化淳弄得有些发懵，这话是怎么说的？上下打量了一番自己，没有什么不妥啊！皇上怎么说委屈自己了？至于老曹的称呼，摸了摸自己的脸，自己很老吗？ 见崇祯皇帝已经走远了，曹化淳顾不得想太多，连忙从后面追了上去。 来到乾清宫后面的暖阁，崇祯皇帝就见到了周皇后，笑着问道：“皇后怎么过来了？有什么事情吗？” 周皇后此时一脸的喜色，见崇祯皇帝走了过来，连忙迎了上去，伸手拉住崇祯皇帝的手，微笑着说道：“皇上，妾身有一个好消息告诉皇上，皇上听了肯定非常的高兴。” 崇祯皇帝一愣，有好消息？这后宫里面能有什么好消息？ 想了想，崇祯皇帝忍不住盯上了周皇后的肚子，有些不敢置信的说道：“皇后，你不是坏了龙种了吧？” 周皇后没想到崇祯皇帝如此聪慧，一下子就猜到了，点了点头说道：“妾身这几日感觉身子不自在，就找到了御医来看看，御医刚刚诊过脉，说是妾身有了皇上的骨肉了。” 自己要当爹了？两世为人，自己要有孩子了？一瞬间崇祯皇帝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伸手摸了摸周皇后的肚子，崇祯皇帝显得小心翼翼，生怕弄伤了周皇后一样。 看着崇祯皇帝的样子，周皇后没有觉得好笑，反而是眼中满是柔情，轻声说道：“大明江山后继有人，妾身一定给皇上生一个皇子，让他和皇上一样英武不凡。” “好，生一个皇子！”崇祯皇帝大笑：“来人，皇后有了身孕，皇宫每人都有赏赐！” “恭喜皇上，恭喜皇后，大明国祚，千秋万代！”曹化淳连忙带头跪倒在地上，大声的呼喊了起来。 门口的外面的太监好宫女也跟着喊了起来，一时间传到外面，无数的太监宫女全都跪在地上，跟着一起喊了起来：“恭喜皇上，恭喜皇后，大明国祚，千秋万代。” 虽然很多太监宫女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可是跟着喊是没错的。 不过这消息传播的速度飞快，没等天黑，整个bj城都知道了。 皇后娘娘身怀龙种，大明江山后继有人，所有人不禁感叹，天启皇帝膝下无子，将皇位传给了自己的弟弟，差一点惹出路子，这一次皇后有了身孕，一旦诞下龙子，大明江山定然稳固。 新皇登基，皇后有孕，这是大明国势昌隆之兆，顿时无数的大臣上了奏折，给崇祯皇帝贺喜。 在这样的情况下，崇祯皇帝来到大明朝的第一个早朝来临了。 第六十六 王二杀地保 s县志：天启七年，天气久旱不雨，草木枯焦，赤地千里，饥民外逃，饿殍遍野。饥民迫急，人人迁怒，欲反官豪，以求生路。 七月，饥荒更加严重，加之疫病流行，百姓死毙愈多，“草木尽，人相食”，农民“皮骨已尽，救死不瞻”。但朝廷及sx巡抚乔应甲不但不减免租赋，赈济灾民，反而增派所谓“新饷”“均输”等赋役，严令官吏督责。 白水城外三十里，王家庄，王二亲手掩埋了自己的老娘，拄着锄头站在老娘的坟前，神情悲愤。 大哥王大半个月之前死了，饿死了的，老娘病重，也没有钱医治，王二心如刀割。七尺高的汉子，站在老娘的坟前泪流满面。回头看着荒草萋萋，破败不堪的王家庄，王二的神情越来越坚定。 抬头看了一眼昏暗的天空，虽然已经是大夏天，可是王二还是感觉到刻骨的寒冷。 “二小子，快点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地堡刘四要来了，上一次你动手打了他，他不会善罢甘休的。”一个老者拄着拐杖来到王二的面前，开口劝说道：“你放心，你娘和你大哥的坟，我们会照看好的。” “刘四！”想到那个那个小子，王二就咬牙切齿的，如果不是他逼税，从自己的家里拿走了仅有的口粮，大哥也不会饿死，想到这个，王二越感悲愤，双手也紧紧的握着拳头。 老者叹了一口气，他是一个老秀才，王家庄唯一有功名的人。 家里的田地不少，或者说王家庄的田地本来就不少，但是天不假年，连年大旱，颗粒无收。带着希望埋下种子，却依旧是颗粒无收，土地也都荒芜了，想卖地都卖不出去。 王二看了老者，声音有些嘶哑的说道：“三叔，这世道还有活路吗？天灾连年，我们都要饿死了，朝廷不但不拨款赈灾，还逼捐逼税，没有活路了，活不下去了！” 虽然话是在问老者，可是王二似乎又在是问自己，自己也给了自己一个答案。 看了一眼老者，王二抬起头说道：“二叔，带着村里的老少躲进山里，我带着村里的年轻人去找吃的。无论如何不能在这么等死，朝廷不让咱们活下去，那咱们就自己找活路。” 老者看着王二，身子都颤抖了起来，眼中闪过一抹惊恐，最后喟然长叹：“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你说的对，不能再这么等下去，到时候所有人都要饿死，不过你要小心些，明白吗？” 王二点了点头，用力的握了握手中的锄头：“二叔，你放心！” 王家庄很快就动了起来，扶老携幼的向山里面走去，为了躲避乱兵h县里逼税的土兵，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进山了，倒也井然有序。携家带口，带着锅碗瓢盆，进山去了。 山里面也有他们早就盖好的茅草房，更有山洞，倒也不愁住的地方。 看着衣衫破烂的人们，王二径直走回了自己的家里，屋子里面早就空了，王二一脚踹开门，径直来到了伙房，伸手从灶台上拿起一把杀猪刀，手都有些颤抖。 走到外间，拿过磨石，王二开始磨刀，眼神越来越凶狠，手上也越来越用力。 很快，村子里面的人就走的差不多了，王二站起身子，看着门口的十几个小伙子，咬着牙说道：“二叔都和你们说了吧？既然老天让咱们活不下去，那咱们就要自己活下去！” “二哥，你说干什么，咱们都跟着你！”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大声的说道。 “对，二哥，你说干什么，咱们都跟着你！” 王二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我们不能在看着爹娘饿死，不然我们就不配做一个人了，咱们去偷，去抢，也要让爹娘婆姨吃上饭，等一下刘四来了，咱们把他们给做了。” 虽然早知道王二准备干事情，而且肯定不是小事情，可是谁也没想到王二会准备杀人。他们本来就以为偷东西或者是抢东西，没想到王二开口就是杀人啊！ “怎么了？害怕了？”王二手中握着刀，直接说道：“现在大家都没吃的，我们偷都没地方偷，抢也没地方抢，但是刘四有钱，他家有粮，我们弄死了刘四，然后就去他家，抢了他的粮，抢了他的钱，然后就是躲到山里面去。” “咱们落草为寇了！”王二大声的说道：“到时候杀官劫粮，总比在这里等着饿死的好。”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全都点了点头，家里面已经没有存粮了，再等下去就要饿死了，那就索性听王二哥的。 “好，王二哥，我们都听你的，我们回家去拿家伙！”众人点了点头，然后就各自回去了，准备家伙去了。菜刀，锄头，镰刀，很快大家就在村口集合了起来。 “大家听我说，等一下刘四来了，大家就一拥而上，听到没有？”王二也有些紧张，不过还是要给大家做榜样，尽量让自己说话的时候声音不颤抖。 没有等多久，刘四就带着四个县里的土兵出现在了大路上，赵四还骑了一头驴。 王二看到这一幕，对着身边的人说道：“你们在这里等着，你们两个跟着我！”说着带着两个拿着菜刀镰刀的两个小伙子走向了刘四。 “呦，还有点胆子，居然没跑！”刘四下了驴，见王二带着人，不过他有恃无恐，在他身后可是有土兵的。土兵手里都拿着家伙，两个人带着刀，两个人手里干脆拿着长矛。 “刘四，早就告诉你了，村里没粮食了，赶快给我滚！”王二指着刘四骂道。 见王二骂自己，刘四顿时恼羞成怒，对身后的土兵说道：“看到没有，看到没有？这群刁民就是这样抗税的，居然敢公然对抗朝廷，你们是不是想造反啊？” 王二盯着刘四，听他说这句话，直接就接了一句：“没错，我就是想造反！”说着直接向前了一步，也不废话，手中的杀猪刀直接就捅进了刘四的肚子。 鲜血顿时奔射而出，刘四不敢置信的看着王二，对上的却是王二疯狂的眼神。 第六十七章 景阳钟声 血腥味一下就弥散了开来，王二喘着粗气，心都快跳出来了，将刀子抽出来，狠狠的将刘四推倒在地上，王二的面目很狰狞，心中却有一种快慰感，甚至激动的全身都颤抖了起来。 跟着刘四来的土兵有些发愣，他们没想到王二一言不合就动手，而且下手这么狠。 看着躺在地上抽搐的刘四，几个土兵都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识的将手中的家伙拽了出来。 “杀了他们！”到了这个时候，王二也管不得很多了，见身后兄弟跟了上来，挥着刀指着面前的几个土兵，大声的说道：“砍死他们，咱们就有饭吃，就不会饿死！” 似乎受到了王二的鼓舞，又或者是真的饿极了，平日里胆小却懦的人们，此时爆发出了难以想象的力量。 握着手中的家伙就向着四个土兵冲了过去，手中的锹镐齐动，场面虽然混乱，却让人血脉涌动。 四个土兵见大事不好，转身就准备跑，一群人在后面紧追不舍。四个土兵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可是大家都是两条腿，想要逃跑也不是很容易，其中一个人被一锄头就刨倒在了地上。 一群人一拥而上，锹镐齐除，很快倒在地上的土兵就成了一滩肉泥。 鲜血和杀戮没有让这一群人畏惧，反而激发了骨子里的凶性，以及破罐子破摔的心理，朝着剩下的三个土兵也举起了家伙。 很快，四个土兵和刘四都被砍死了，王二看着面目激动的手下，知道自己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所有的人都一样，穿着新鞋总会避让着泥水坑，当脚上的鞋已经沾了水，染上了泥，那自然不会在乎水坑，只会大踏步的向前走。此时的王二就是如此，已然走上了这一条路，那就没有了在回头的道路。 “王二哥，看这把刀！”一个同族的兄弟拿着土兵的刀，笑嘻嘻的递给王二。 现在王二就是大家的头领，所有人都把王二当成主心骨，自然将好东西都给王二。 将刀拿过来，一把将刀从刀鞘里面拽出来，王二狠狠的说道：“走，咱们兄弟去刘四家，抢粮食抢钱，要快，一旦消息走漏出去，官府肯定会派兵来的。” 众人在王二的带领下，呼呼啦啦的向刘四家中奔去，不知道谁把王二的驴子牵了过来，让王二骑了上去。 此时的王二突然有了一种豪气，想到了说书先生说的大英雄，想到了拉起一支人马，大秤分金的日子。看着周围簇拥着自己的人，王二心情舒畅，再也没有了以往的忐忑。 刘四的家里住在五里外的刘家镇，比起王家庄来说，要大很多。平日里刘家在镇子上也是作威作福，但是比起其他的地方还是好很多的。当然，普通的百姓的日子也不过不下去了，毕竟连年大汗，颗粒无收。 刘家镇的人见到王二一群人呼啦啦的往前走，直接就奔了刘四的家里，顿时很多人都跟在身后看热闹。 来到刘家大院的门口，王二翻身下了驴，将手中的刀抽了出来，大声的说道：“兄弟们，跟我冲进去，抢粮食，抢钱！” 外面的人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些人居然是来抢东西的。 王二一马当先，见到刘四的老爹跑了出来，随手就是一刀，直接将刘四的老爹砍倒在了地上。鲜血直接就喷了一脸，王二却一点也不在乎，带着人继续往里冲。 很快，刘四家的粮库就被找到了，将粮库扒开，看着里面的粮食，王二大笑着说道：“拿，尽可能的拿，每个人背上一袋子，然后快点走！” 王二相信，刘家镇肯定有人去报官了，自己这些人要快点跑。 来到外面，王二见到街上已经没了人，看热闹的都跑光了，不过还是能看到周围有人，有的人隔着窗户门缝往外看，有的人躲在角落里偷窥，显然是在关注着这一群人。 将刀上的血擦干净，王二大声的说道：“刘四欺压百姓，横征暴敛，为富不仁，今天某家出于义愤，带着人将他们砍死在这里。刘家的粮食在里面，今天分给大家。” “老天不给活路，我们只能自己讨活路了！”王二挥舞着手中的刀，义愤的说道。 虽然王二读的书不多，但是大字还是会写几个的，知道要师出有名，所幸就报上了自己的名字：“我叫王二，为大家找一条活路，不愿意饿死的，有没有愿意跟着我的干的？” 王二觉得自己说的不错，可是却没有人出来，一时间气氛不禁有些尴尬。 “你们要杀官造反吗？”突然一个壮汉走了出来，身高马大，膀大腰圆，手中拿着一根大棍子，在接口处看着王二，大声的问道：“跟着你们是不是有饭吃？” “跟着我们有饭吃！”王二点了点头，大声的说道：“没有粮食我们就去抢，抢有钱人的，抢官府的！” 大汉点了点头，迈步向着王二走了过来：“我叫关超，我跟着你干了！” 在刘四家劫掠了一番，王二带着人快速的离开了刘家镇，等到他们离开了刘四家，无数人蜂拥而出，将刘四家的东西全都给搬空了，甚至连一把椅子都没留下。 这是一次很小的行动，杀死的也不过是一个地保，并没有引起什么重视，不过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在天启七年，以这件事情为开端，一群人彻底登上了历史舞台。 京城内，崇祯皇帝起了一个大早，穿上了龙袍，在王承恩的服侍下，将一切都收拾妥当。 外面的钟声已经响了起来，预示着大明朝的皇帝就要上早朝了，听着外面的景阳钟传来的声音，崇祯皇帝神情变得有些凝重。 那是一六四四年三月十九日清晨，崇祯皇帝敲响了景阳钟，自明朝开国以来，这口大钟曾经召唤历代文武百官上朝，二百多年来的每一天，紫禁城里的人们都会听到景阳钟五十四响钟声，但那一天已是最后一次。 崇祯皇帝亲自爬上了钟楼，自己用力敲击了五十四下景阳钟。 第六十八章 颠倒黑白 可是崇祯皇帝等来的不是自己大臣，不是自己的官兵，而是兵部尚书张缙彦打开了前门，将李自成的大军迎入进城的消息。自己的兵部尚书，开门迎贼，崇祯皇帝当时的心情，恐怕只有他自己能明白吧！ 于此相对的是几百名太监，手中拿着钢刀，悍不畏死的冲向了进城的大军，最后全都战死被杀。 煤山的雨雾交融着崇祯的泪水，处死误国的大臣成为崇祯临终最大的遗愿，在上吊之前，崇祯皇帝恐怕会想起他的哥哥，想起他魏忠贤。 “皇上，该上朝了！”王承恩见崇祯皇帝怔怔出神，忍不住开口提醒道。 崇祯皇帝一愣，随即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了，每一次早朝的五十四声景阳钟都在提醒崇祯皇帝，发愤图强，不然自己面对的就是崇祯的命运，杀妻杀女在自杀。 迈着坚定的步伐，崇祯皇帝面色冷峻的向着前面走去，准备迎接这一世自己的第一次早朝。 “皇上驾到！”王承恩站在侧面，甩动了一下手中的拂尘，大声的喊道。 下面的文武大臣早就已经分列两厢，听到王承恩的喊声，连忙跪倒在地上，大声的喊道：“臣等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自从崇祯皇帝软禁了魏忠贤之后，这还是第一次上早朝，大臣们都很小心，等着皇上说事情。 “有事早奏，无事退朝！”王承恩在在一边喊了一声，算是开始了早朝的议程。 “臣都查院御史曹国安有事启奏！”王承恩的话音刚落，一个人就站了出来，众人不禁为之侧目，崇祯皇帝也看了过去，见到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点了点头说道；“准奏” 曹国安向前走了一步，大声的说道：“臣参劾东厂都督方正化，方正化猖獗跋扈，蒙蔽圣听，纵容东厂番子行凶于闹市，逼死疑犯商福，在京师之地，惊扰甚大，臣请皇上治其罪！” “臣都查院御史赵凤生有事起奏！”曹国安的话音刚落，另外一个人也跟着站了出来：“方正化嚣张跋扈，公然抢夺顺天府人贩商福，并将其灭口于东厂大狱之内，实乃为了掩盖事实。” “商福乃王恭厂大爆炸赈灾弊案的要犯，方正化不顾顺天府的态度，将人贩强行带走，实乃为了掩盖其罪行。” “方正化和商福乃一丘之貉，二人相互勾结，劫夺朝廷赈灾款，实乃罪大恶极，请皇上严惩！” 崇祯皇帝坐在椅上，听着下面的大臣在那里一阵言辞的大放厥词，突然有一种苦笑不得的感觉。除了都查院的人，户部也有人站出来参劾方正化，崇祯皇帝不禁将目光看向了周福禄。 一个三品的顺天府尹，居然有如此大的能量，在朝堂上公然指鹿为马，还真是没将自己这个皇上看在你眼里啊！ 朋党，崇祯皇帝一一扫过刚刚站出来的这些人，自己算是第一次见到了明朝的朋党，群起而攻之，无论青红皂白，无论是非对错。 十几个人参劾，这是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崇祯皇帝眼睛微眯着。 看来这些大臣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看自己好欺负？还是在试探自己的底线？ 虽然站出来十几个人，可是崇祯皇帝知道这不过一些小虾米，这正的人还站在背后。目光落到站在前面的几位内阁大臣，崇祯皇帝摇了摇头，还真把自己当成什么人物了。 一群魏家阁老，跟着魏忠贤屁股后面轰苍蝇，如果没有魏忠贤，你们这群家伙早就被东林党给赶尽杀绝了，还轮到的你们在这里蹦跶，现在居然弄到自己头上来了。 “周福禄，既然是顺天府的事情，那你就说来听听吧！”崇祯皇帝看着周福禄，淡淡的说道。 “皇上，自从王恭厂爆炸之后，臣殚精竭虑，忙着筹措赈灾粮食，安抚守在百姓，可是在这个时候，偏偏就有些人囤积居奇，以谋私利。更有甚至，官商勾结，贪污救灾粮饷，让人所不齿，实乃大明蛀虫。” “臣得知这件事情之后，便暗中走访，很快将事情查了清楚。顺天府管库曹立伙同不法商人梁匡商福，倒卖顺天府粮食，以次充好，偷梁换柱，实在是罪大恶极。“ “臣得知此事之后，便派人暗中查访，或许是臣打草惊蛇了，东厂方公公突然插手了进来。” “一时间曹立被杀，梁匡不知所踪，臣去逮捕商福的时候，方公公却横插一手，强行将商福带回了东厂。可是没过两天，商福就死在了方公公的手里，到了这个时候，此案已经是死无对证了。” 崇祯皇帝看着义正言辞慷慨激昂的商福，心中叹了口气，果然这些人都是最好的演员，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啊！ “虽然臣忙着筹措粮饷，但事情发生在顺天府，臣有不可推卸之责任，事后又没能及时破案，臣办事不利，请皇上准许臣辞官归家，臣愧对皇上，愧对皇上，实在无颜在朝堂上立足！”周福禄一甩袖子跪倒在地，以头触地，一副真诚模样的说道。 “皇上，周大人虽然有视察之责，但是赈灾有功，看在周大人辛劳赈灾的份上，饶恕周大人吧！”一个人站出来，连忙为周福禄求情。 一时间不少人都站出来，开始为周福禄说好话，求情，直接就将周福禄的事情给下了定义。 崇祯皇帝又想起了两句话，官字两张口，咋说都是理啊！ 不给方正化申辩的机会，甚至连问都不问，扣完帽子，就将方正化扔到一边去了。周福禄请罪，这是在请罪吗？如果自己没证据，只能捏着鼻子认下周福禄无罪。 不但要好言安抚一番，甚至还要奖赏一番，不然刻薄寡恩的帽子肯定给自己带上。 看着跪了一地给周福禄求情的人，崇祯皇帝知道这把家伙这是转移注意力，直接转移到周福禄无罪有功的事情上。一旦自己开口安抚，不准周福禄辞官，那方正化的罪名就坐实了，君无戏言啊！ 狠啊！崇祯皇帝眯着眼睛，对王承恩招了招手：“去把方正化找来！” 第六十九章 早朝 上 崇祯皇帝见到下面没人说话了，目光全都集中到了自己的身上，便笑着说道：“不教而诛，失其道义，虽然诸位爱卿言辞凿凿，可是朕还是要听一听方正化怎么说的。” “兼听则明偏信则暗，朕已经让人去找方正化，他很快就会来了。诸位爱卿有没有其他的事情，这件事情等方正化来了再说。” 见崇祯皇帝如此态度，他们也知道让崇祯皇帝直接定了方正化的罪过也不可能，不过到了这个时候，证据确凿，崇祯皇帝也没办法包庇方正化，等到方正化来了，也一样没话说。 “启奏皇上，臣参劾都查院左副都御使李夔龙，李夔龙肆意盘剥下属，公然令其家乡衙门为其修建祖地陵寝和家宅大院，民愤极大，臣请严惩李夔龙，以平民愤。”吏部员外郎龚成站了出来，躬身行礼，然后参劾了李夔龙一笔。 崇祯皇帝一愣，参劾李夔龙了？看了一眼老神在在的孙承宗，崇祯皇帝知道开始了。 这个礼部员外郎龚成，不是孙承宗安排的，那就是东林党安排的，这一次是准备对阉党动手了。 自己对魏忠贤出手，自然就是要对阉党动手的信号，东林党要是不把握这个机会，那他们也就不是东林党了。崇祯皇帝搓了搓双双手，时机成熟了，的确也到了该动手的时候了。 “还有这样的事情？”崇祯皇帝看向李夔龙，淡淡的说道：“李爱卿，你有什么解释啊？” 李夔龙这就是无妄之灾，连忙走出来跪倒在地上，大声的说道：“臣身为都察院左副都御使，每日殚精竭虑，如履薄冰，从不敢做有违朝廷法度之事，今日龚成龚大人的参劾纯属无稽之谈，是污蔑，臣请皇上为臣做主啊！” 这个时候李夔龙怎么可能承认这种事情，一旦承认了，那自己就糟糕了，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崇祯皇帝点了点头，看了一眼礼部员外郎龚成说道：“龚成，朕来问你，你手中可有证据？” “回皇上，臣手里有！”龚成连忙点头说道：“臣乃礼部员外郎，不是都查院御史，不会风闻奏事，有证据才会参奏皇上。臣手里的是泉州府知府李天林给臣的信件和李天林的证据。” 真有证据啊！崇祯皇帝不禁感叹，这一次东林党是出手惊人啊！ 在魏忠贤时代，这种证据拿出来也没用，现在自己要处理他们，立马就送上证据和理由，简直就是深明朕心，崇祯皇帝不得不感叹，这些人对政治斗争的敏感度，还真是没得话说。 脸上带着几分笑容，崇祯皇帝对王承恩点了点头，示意他将龚成说的证据拿上来。 一边的李夔龙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心里面将泉州知府李天林的十八代祖宗都骂了。 显然这是有人逼迫李天林做的，至于给自己修建祖坟和大宅，其实也是确有其事。只不过做的非常的隐蔽，李天林为了巴结自己的家，拿出了一些工程用料给自己家用。 不过当时说的是工程废料，自己家出了二百两银子，可是这种事情根本就禁不起查。 可恶的就是李天林，明明是为了巴结自己，现在居然说什么自己威逼的，实在是可恶至极。可是这种事情也解释不清楚，难道他巴结自己，自己就能收下吗？ 如果自己说了两百两买的，那就是糊弄傻子一样，更何况当时也没有什么收据，怎么也解释不清啊！ 李夔龙大脑不断的转动着，可是该怎么办呢？对啊！没有收据也没有信件往来，当时也没有留下什么证据，能拿自己怎么样？想到这里，李夔龙心里就安定了下来。 同时李夔龙也打定了主意，无论是龚成还是那个李天林，自己都不会放过他们。 “呦，这没想到咱们衙门还有工程废料出售！”崇祯皇帝拿起一张纸条，笑着说道：“二百两买工程废料，落款的这个人叫李夔生，然后就用这些废料盖了房子？” “皇上，李夔生是我的大哥，这件事情臣真的不清楚，待臣问清事情始末以后，在向皇上启奏！”李夔龙连忙说道，将事情压下去最重要，一旦进入了调查阶段，那事情就好办了。 崇祯皇帝点了点头，将手中的证据交给王承恩，笑着说道：“内阁，这件事情回去查一查，到时候递一个条陈上来！” “是，皇上！”内阁首辅大学士施鳯来站了出来，领旨之后又退了回去。 “方正化来了吗？”李夔龙的事情告一段落，崇祯皇帝对李夔龙做没做过这些事情，实际上并不关心，李夔龙是一定要除掉的目标之一。在魏忠贤的黄白册页里面，李夔龙可是榜上有名的。 见到崇祯皇帝如此轻描淡写的放过了李夔龙，无数的人都失望了起来。 交给施鳯来的内阁去查李夔龙，那不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吗？可是还没法和崇祯皇帝解释，难道参劾李夔龙和施鳯来朋党？那样事情就闹大了，也没法收场了。 王承恩听到了崇祯皇帝的问话，恭敬的点了点头说道：“皇上，方正化来了！” 时间不长，方正化就从后面走了出来，给崇祯皇帝叩拜道：“臣钦差总督东厂官校办事太监方正化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崇祯皇帝点了点头，淡淡的说道：“起来吧！事情你都听说了？” 方正化垂手站在一边，恭敬的回答道：“回皇上，臣听说了！” “那就说说，毕竟有人参劾你，而且是言之凿凿的。你是内臣，也是朕一手提拔的，算是朕的自己人。不过你也知道，朕的人如果做了错事，处罚是要更严厉的。”崇祯皇帝目光直视方正化，语气严厉的说道。 “臣明白！”方正化躬身说道：“对于周福禄周大人所说的事情，臣只能说是颠倒黑白，指鹿为马，全都是无稽之谈。” 此话一出，下面顿时一静，谁也没想到方正化居然会如此决然的说话。 周福禄也看着方正化，难道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有什么办法不成？ 第七十章 早朝 下 方正化此时也是逼不得已，这样的罪名自己要是承认了，下场绝对好不了。来的路上自己就听王承恩说了，这些人不但参劾自己干涉顺天府查案，同时还说自己杀了商福。 杀商福的动机就是自己和商福有勾结，整个贪污弊案是自己一手导演和策划的。 如果自己被定下了这个罪名，那自己会如何？方正化想了想直接打了一个冷战。 那些大臣也明白，崇祯皇帝一定会保下方正化，但是在这种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并不是那么好的做到的。这个时候政治的另一面就出现了，那就是妥协，崇祯皇帝向大臣妥协。 明朝的大臣都希望能压皇帝一头，让皇帝按照自己的意思去做事。 无论是改革派的张居正，还是各个时期的内阁首辅，皇权和文官权力的争夺就没停止过。这些文官其实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大地主和大富商的利益，也就是资本主义的萌芽。 只不过大明的这个阶级是畸形的，他们通过官商勾结窃取国家财富，只是希望或许政治利益攫取金钱，而不是想要其他的事情，他们的思想没有达到资本主义出现的程度。 崇祯皇帝如果想保下方正化，自然是要低头的，如果不低头，那么就要处理方正化。 对于一个刚刚登基不久的皇帝，崇祯皇帝绝对不能低头，不然对他的威信打击实在是太大。当然也不能牺牲方正化，自己登基之后安排的第一个自己人，说自己的标志。 如果就这样被搬倒了，自己也一样是威信大为减损，更何况方正化还不是官员，而是东厂的督公，皇上的私器。一个东厂厂公被大臣搬倒的皇上，威信的低落可想而知。 与官场上一个道理，你连自己的人都保不住，还想谁跟着你？ 崇祯皇帝百转千回，对自己的处境十分的清楚，不然也不会一直不上朝了。 “皇上，周大人的话全都是臆测和猜想，这让臣想到了莫须有三个字。”方正化面沉似水，直接就开口说道：“周大人，你有什么证据，请你拿出来，难道你要以莫须有的罪名定的罪吗？” 周福禄看着方正化，一副发愣的模样，半晌才一脸委屈的说道：“方公公，我没参劾你啊！我是出来请罪的，我自知罪名深重，愧对皇上，有负朝廷重托，臣请告老还乡！” 看着周福禄做作的样子，身子都在颤抖，仿佛非常害怕方正化的威胁一样。 果然，都查院御史曹国安站了出来，大声的说道：“方正化，在朝堂上，当着文武百官，在陛下的玉阶之下，你居然敢威胁一个朝廷三品大员，何其猖獗，何其狂妄，臣请治方正化大不敬之罪！” “还有方正化，是我参劾的你，都查院御史闻风奏事，本就是本分！”另外一个御史也跟着站了出来，昂着脖子说道：“难不成你还能把我抓到东厂去杀了不成？” 崇祯皇帝看着一脸紫青色的方正化，心中叹了口气，这帮文臣果然是高手。 方正化一句非常合理的话，换来的是如此大的帽子扣下来，如果自己不知道事情的真情，如果不是自己亲身参与了这件事情，光看这帮家伙义正言辞的模样，方正化恐怕该直接拉下去砍了。 心里再一次坚定了一个心念，那就是遇事一定要多听多看，不能听他们说啊！ “好了，不要吵了！”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崇祯皇帝一拍龙椅，大声的呵斥道：“吵什么吵，这是什么地方？这是朝堂，这里不是菜市场，看看你们一个个，哪里有朝廷大臣的样子，简直就是在泼妇骂街。” 下面的大臣连忙跪倒在地，大声的说道：“皇上息怒，臣等有罪！” 虽然嘴里这么说，可是他们心里却放下了一块大石头，只要皇上有情绪就好。只有那种古井无波的帝王才是最深不可测的，况且愤怒会冲昏头脑，皇上也是一样的。 崇祯皇帝的表现就像是这样样子，直接大声的开口说道：“既然你这么说，他们这么说，那这件事情就查一查，事关赈灾弊案，那就三法司，你们来办，查清楚，审明白，到时候给朕一个交代。” “是，皇上，臣等领旨！”几个被崇祯皇帝点到名字的部门负责人连忙站了出来。 三法司其实是三个衙门，即刑部、大理寺、都察院。明代刑部替代大理寺掌管主要的审判业务，大理寺成为慎刑机关，主要管理对冤案、错案的驳正、平反。都察院不仅可以对审判机关进行监督，还拥有“大事奏裁、小事立断”的权利。 “三法司”之间一定程度上体现出了职权分离、相互牵制的特点，民间传说的三堂会审，其实指的就是三法司。 崇祯皇帝看了一眼身边的王承恩，淡淡的说道：“王承恩，这件事情你去盯着，一定要查一个清楚明白，到时候回来向着说明白。记得带着耳朵去，不要带嘴，明白吗？” “皇上放心，奴婢明白！”王承恩点了点头，躬身说道。 下面的大臣们顿时松了一口气，尤其是周福禄可以说是大大松了口气。案子交到三法司，最后办成什么样子，那就自己这边说的算了，最起码自己算是保住了。 至于剩下的事情，那就要看剩下的博弈了，不过他们经验丰富，肯定不会出差错。 崇祯皇帝站起身子，一甩袖子，站起身子向着后面走去：“退朝！” 王承恩连忙甩了甩拂尘，大声的说道：“退朝！” 一众大臣连忙跪倒在地，三呼万岁恭送皇上，然后才开始散朝。 大臣们三三两两的结伴而行，基本上都再探讨着今天的事情，显然这件事情出的并不突然，在京城已经传说了好几天了。只不过谁也没想到崇祯皇帝会吧人交给三法司，难道皇上放弃方正化了？ “大人，该怎么办？”龚成来到孙承宗的身边，小心翼翼的问道。 看了一眼谦卑的龚成，孙承宗叹了一口气：“回去问你身后的人吧！” 第七十一章 蛇打七寸 上 对于龚成，孙承宗一直觉得他还不错，算是一个可以用的人才，没想到今天他来了这么一手。参劾李夔龙自然不是龚成自己想这么做的，孙承宗知道他没这么大的能力。 无路是查到这些事情，还是让李天林帮忙，都说不是龚成一个小小的礼部员外郎能做得到的。 只不过孙承宗不太清楚崇祯皇帝的想法，但是自从崇祯皇帝接触的几次来看，孙承宗知道这位少年天子绝对是心有沟壑的人物，相信很快就会有策略拿出来吧！ 挨打不是好办法，被动的应对也不是好办法，只有出招才是最好的办法。 看着孙承宗的背影，龚成的脸色有些难看，苦笑着摇了摇头，迈着步向着皇宫外面走了出去。 崇祯皇帝回到皇宫里面，刚刚的气愤已经消失不见了，脸上恢复了凝重的表情。对于那些大臣，崇祯皇帝已经不太报太大的希望了，另外崇祯皇帝也不得不佩服自己，这演技飙升的很厉害啊！ 回头见王承恩亦步亦趋的跟在自己身后，崇祯皇帝直说道：“文震孟呢？人带来了吗？” “回皇上，已经让文大人在暖阁等着了！”王承恩连忙答道。 从最开始，崇祯皇帝就一直在寻找顺天府知府的人选，这个人选实在是太关键了。自己的第一项政策就是要从顺天府开始，而且马上就要开始，不能够在拖延下去了。 一直以来都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不过这一次不一样，崇祯皇帝在灾民那里碰到文震孟，就觉得他非常的合适。只不过和自己要求的距离差多少，崇祯皇帝还不知道，现在已经到了该和文震孟好好聊一聊的时候了。 迈步走进暖阁，崇祯皇帝就见到了躬身站在一边的文震孟，崇祯皇帝一摆手说道：“免礼吧！”说着对曹化淳说道：“给文爱卿搬一个凳子来！” 曹化淳自然不敢怠慢，连忙搬了一个锦墩过来，笑着递给文震孟。 对于文震孟曹化淳并不熟悉，但是他知道崇祯皇帝很看重他，所以就站在一边仔细的打量着文震孟。 “行了，让他们都下去！”崇祯皇帝将太监和宫女全都赶了出去，这才开口说道：“赈灾的事情做的怎么样了？朕这些日子也没来得及过问，进行的怎么样？” “回皇上，赈灾事宜进行的非常顺利！”文震孟连忙答道：“粮食很充足，京城里面很多富户筹款筹粮，度过这个冬天是没有问题的。现在已经开始着手给百姓建房子了，大部分也已经归家了，虽然还有些忙乱，但是进行的很顺利。” 崇祯皇帝点了点头，笑着说道：“京城大户筹粮捐款？” “是，其中国丈大人发挥了很重要的作用，他自己捐出了白银两千两，同时还发动了不少人。”文震孟点了点头，神情自若的说道：“京城里面很多皇亲国戚也都出了力。” 微微一笑，崇祯皇帝明白，这是在向自己示好，他们人还在锦衣卫的大牢里面关着，怎么可能会不着急？ 看着文震孟一本正经的样子，崇祯皇帝知道他这段时间肯定顶住了很大的压力，笑着说道：“为难你了！” “臣的本分！”文震孟连忙说道，这是崇祯皇帝的关心，也是对自己的肯定。不过文震孟心里明白，自己这么做是为了灾民，并不是为了自己的官职前途。 “朕准备让你做顺天府尹，有什么想法没有？”崇祯皇帝没有在赈灾的问题上过分的纠结，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打算。无论是什么改革，先试行的地方肯定是顺天府，所以崇祯皇帝非常看重顺天府尹的人选。 文震孟一愣，略微想了想就说道：“臣定当肝脑涂地，以报圣恩！” “好，很好，朕希望你能为百姓多做一点好事，多做一点实事，现在肯为百姓做事的官不多了。”崇祯皇帝看着文震孟感慨道：“不要有负祖上的名声，无论是文天祥还是文征明，朕都心向往之，可惜不能一见。” 对于自己的祖上，文震孟自然倍感自豪的，同时也时刻要求着自己，点头道：“臣时刻不敢忘，常以祖上之名自省，臣绝对不会丢了文家的脸的。” 崇祯皇帝点了点头，将话题转移到自己的问题上来：“永乐初年，国家百废待兴，刚刚经历了乱世，国家无论是人口还是百业都非常的凋敝。可是那个时候，大明一年的赋税有三千六百万两白银，只是田赋一项。” “去年，大明的天赋三百七十万两，加饷二百四十万两，百姓苦不堪言，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文震孟默然，他怎么会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天下谁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见文震孟不说话，崇祯皇帝继续说道：“万历年间，张居正推出了一条鞭法，考成法等等改革措施，大明一年的赋税是六百四十万两。万历年间，朝廷曾经向着各地派驻太监，开征矿税。” “朝野上下反对之声甚嚣尘上，征税太监成了众矢之的，最后没办法只能取消了矿税。”崇祯皇帝看着文震孟：“现在天灾频仍，北地战乱频繁，各地实有反叛之事。” “朝廷赈灾无粮，打仗无钱，甚至拖欠官员俸禄，官兵粮饷。” 崇祯皇帝沉默了片刻，再一次开口说道：“有人说辽东靡费军饷甚多，导致了国库空虚。朕想问的是如果朝廷岁入三千六百万两，辽东所耗费的军饷又算的了什么？” “成祖三次扫北，数十万大军的征伐，百姓也没有吃糠咽菜，国库里面也没有跑老鼠，为什么现在就成了这个样子？朕很想知道原因，文爱卿可否和朕说一说？” 见崇祯皇帝盯着自己，文震孟额头有些冒汗，虽然他一项自允沉稳，可是此时觉得口舌发干，后脊梁冒凉气。 这件事情文震孟知道吗？知道，清楚吗？清楚，相信知道清楚的人很多。可是为什么没人说？因为没人敢说，更别提去做了，根本没人敢做。即便是张居正，也不敢做啊！ 第七十二章 蛇打七寸下 藏富于民，这是文官经常挂在嘴边上的一句话，同时还有一句话叫做不与民争利，这一直是文官反对皇上加税的说法。好像皇上一旦征税，天下的百姓就不活下去了。 可是加饷他们不反对，因为加饷不是加在这些当官的身上，而是加在百姓的身上。 大明与其说是藏富于民，不如说是藏富于官，天下三分之二的财富都在官员的手中。剩下的三分之一则是在大商人和大地主的手里，而且这些商人还都是读书人居多。 也就是说，他们是官员滋生的土壤，是天下士人的基石。 一旦增加商税或者矿税，那就是在和他们争利，谁敢乱动？ 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开国的太祖制定的一个非常了不起的政策，那就是士人不纳税。这一项，将整个大明朝的士人给养了起来，让他们成为霍乱天下的根源。 制定这个政策的初衷是为了鼓励人们多读书，算是国家对教育的投入，可是却变成了投机倒把的生意。 百姓将土地的所有权交给士人，逃避掉了国税，然后从士人的手里租种土地，租子要比国家的税钱低很多，这样一代代的积累，国家能够收到的税也就越来越少。 大明的商税也低廉的可以，是三十税一，如此低廉的商税，在加上官商勾结。很多商人在运输的过程中，直接打着官员的牌子，一路上畅通无阻，一分税款都不用缴纳。 朝廷没钱，皇上没钱，那说什么都不算了，无法调动自己的军队，给官员开不出饷银。无力赈灾，无力治理水患，无力修桥铺路，这样的皇上百姓会念的好？ 崇祯皇帝早就想明白了这一点，自己如果想改变大明的命运，唯一一点就是对士人开刀。 这一刀不但要开，而且要开的开的狠，开的干净利落，开的没有丝毫的犹豫。 文震孟见崇祯皇帝丝毫没有放过自己的意思，只好开口说道：“皇上，大明国税收不上来，原因很多，天灾频仍，战事多发，各地官员贪污严重，臣以为只要澄清吏治，定然能够将税收上来。” 那可是太祖皇帝的法令，谁敢提出更改啊？让士人纳税，说出这句话的人估计会被喷死。 崇祯皇帝看着文震孟，眼中闪过一抹失望，身子坐回到龙椅上，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怪不得大明这么多皇帝，他们信任的是太监，而不是这些所谓的忠心臣子。 即便是文震孟这样的臣子，忠正耿直，敢于为民出头，可是遇到这种事情，依旧是免不了的退缩。 改革的事情，崇祯皇帝可以主持，但是一定要有人去冲锋陷阵，崇祯皇帝不准备用厂卫来做这件事情，那样的话名不正言不顺，阻力会更大，只有士人来推动。 拉拢一批士人，打压一批士人，这才是最好的办法，可是崇祯皇帝没想到开始就受挫了。 “文爱卿，朕那一日在城中遇到你，听你慷慨陈词，为国为民之心，让朕心颇感温暖。朝堂之上，放眼看去，大多是碌碌无为之辈，结党营私，鱼肉百姓，为国为民的人不多了。” “大明辽东有野猪皮，北方有鞑子，国内党同伐异，地方人祸不断。”崇祯皇帝看着文震孟，用一种颇为失落的语气说道：“大明朝大厦将倾，朕本以为爱卿是大明良才，能够扶大厦于将倾，挽狂澜于既倒。”说道这里，崇祯皇帝没有在开口，只是轻轻的摆手：“下去吧！” 文震孟身子一震，听着崇祯皇帝的话，心中颇为酸楚，身子不由自主的摇晃了一下。 皇上居然如此看重自己？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于将倾，皇上居然这么评价自己？文震孟觉得自己身体都在颤抖，心中觉得十分憋屈，那种愤恨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很没用。 羞愧难当的文震孟不禁握紧了拳头，此时他不禁想到了自己家里挂着的那幅画像，那副自己先祖文天祥的画像。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文震孟脸涨得通红，转回身子跪倒在地上，大声的说道：“臣愧对皇上的信任，有负先祖威名，无论何事，臣愿为皇上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崇祯皇帝一直盯着文震孟，心里也紧张的要命，生怕自己的激将之法没用。 现在看来还是很有用的，文震孟本身就非常的正直，加上文家历代的教育，很多东西已经是刻到骨子里面的。崇祯皇帝之所以选择文震孟，其实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为人刻板不可怕，不知道变通也不可怕，但是只要干做事，那就最好不过。 崇祯皇帝有时候挺想手下有一个海瑞这样的人，虽然说话难听，也敢正面硬顶皇上，但是这样的人作为改革的急先锋，绝对是非常合适的，绝对会让很多人厌恶不已。 关键问题是他的人品没有可以被攻击的地方，按照儒家的礼教来说，海瑞就是一个圣人。 虽然崇祯皇帝对很多海瑞的做法也不认同，但是这妨碍崇祯皇帝来用他做事情。 无论是收税，还是清丈土地，海瑞都是最合适的人选，给他一个钦差的头衔，挨个省份的清丈土地，负责税收，相信会让很多人怨声载道，但是崇祯皇帝肯定做梦都会笑醒。 崇祯皇帝连忙从龙椅上下来，伸手将文震孟从地上搀扶了起来，大笑着说道：“好，很好，朕没看错人，有你先祖文天祥的风范。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爱卿放心，朕会永远站在你身后。你不是晁错，朕也不是汉景帝帝！” 晁错？听到文震孟说晁错，文震孟即便有了准备，心中也是一惊，皇上这是铁了心要改革。看这样子，似乎还是大革新，推出新政，甚至比张居正还有有大力度的新政。 对于晁错，文震孟显然不陌生，那可是汉朝的名臣，也是名留青史的人物。 晁错的主张很多，但是最著名的还是他的《削藩策》，剥夺诸侯王的政治特权以巩固中央集权，损害了诸侯利益，以吴王刘濞为首的七国诸侯以“请诛晁错，以清君侧”为名，举兵反叛，景帝听从袁盎之计，腰斩晁错于东市。 第七十三章 赋税大于天 晁错的死，是汉景帝的一个污点，事实证明，没了晁错，藩王一样造反了，他们不过是借着晁错为旗号罢了。因为晁错的死，很多人关心的是晁错的《削藩策》。 不过文震孟却知道，除了大名鼎鼎的《削藩策》之外，晁错还有很多其他的新政。 晁错发展了“重农抑商”政策，主张纳粟受爵，增加农业生产，振兴经济；在抵御匈奴侵边问题上，提出“移民实边”的战略思想，建议募民充实边塞，积极备御匈奴攻掠。 大肆推行儒家文化，反对当时朝中的当权派黄老学派，实际上晁错遇到的是汉景帝，如果遇到的是汉武帝，恐怕晁错的下场就会变得不一样。 文震孟关心的是崇祯皇帝对于新政的态度，显然崇祯皇帝是准备推行新政了。 自己的定位就是晁错，或者说改革派的先锋人物，崇祯皇帝才会有自己不是晁错，皇上不是汉景帝的言论。到了这个时候，文震孟知道自己没有退路了。 何况文震孟对这个官场也非常的不满，结党营私，相互勾连，官商勾结，百姓苦不堪言，朝廷无力，这不是一个国家，一个富强的国家该有的状态，他准备先听听崇祯皇帝的想法。 崇祯皇帝见文震孟的样子，心里就知道自己的第一员大将出现了，自己还是没看错人的。 “刚刚朕问了你很多的问题，归结起来就是一个个问题，那就是钱的问题，朝廷没钱，这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事情，可是这天下真的没钱吗？不是，是皇上没钱，百姓没钱！”崇祯皇帝面容严肃的说道。 “现在大明人口众多，疆域广阔，税收只有成祖之时的十分之一，要知道成祖的时候人口恐怕还不到现在的十分之一吧？”崇祯皇帝义愤填膺的说道：“有人，有地，可是就是收不上来税，为什么？因为有人不交税！” 文震孟心中一震，他刚刚听到崇祯皇帝说是不是天下没钱的时候，文震孟还以为崇祯皇帝要搜刮天下，本能的就觉得不妥。 要知道皇上搜刮天下，一项是昏君的代表，他甚至都感觉到了害怕，自己不会成为历史的罪人？ 看着文震孟的样子，崇祯皇帝觉得有些奇怪，自己说的好好的，怎么这样子了？ 要知道这个时候的人和后世的人价值观是完全不一样的，他们从小就被教育，不能与民争利，不能搜刮天下，要藏富于民，要勤俭，要节约，俭以养德，皇帝也一样。 一旦皇帝有了搜刮天下倾向，那就一定要力主反对，文震孟强行压下自己心里的想法，没让自己的反对话语脱口而出。 “为什么收不上来税款，那是因为有人不交税！”崇祯皇帝也懒得和文震孟说有的没的了，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朕的想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天下人都要纳税，只要有土地，那就需要缴税，无论是谁，无论是什么人。” “即便是朕，即便是朕的皇庄，朕的内务府，也需要缴税！” 文震孟抬起头，此时他是明白了崇祯皇帝的想法，可是这是与天下为敌啊！ 自己就不交税，自己家也有几百亩地，一旦这个政策推行出去，自己也是要缴税的。从口袋里面往出拿钱，心里怎么可能痛快？想到自己要缴税，自己也觉得心疼啊！ “皇上，这是太祖爷的法令啊！”文震孟瞪着大眼睛，喃喃的说道。 崇祯皇帝强忍着自己的想法，太祖爷怎么了？不合乎时代的法令，那就需要改。不过崇祯皇帝也知道，这样的话说出去，那这件事情就麻烦了，不孝的帽子就会给自己扣上。 以孝治天下，这一直是国家的标榜，孝道也是这个时代的道德基础，绝对不能从皇家崩塌。 其实朱元璋的法令已经改了一些了，比如募兵制，戚家军就是典型的募兵制，而不是朱元璋定下的兵户制度。只不过募兵制是一时之需，并没有改变兵户制度，况且当时朝廷不募兵，已经到了没人打仗的地步了。 倭寇在浙楚之地大闹，很多浙楚乡绅和官员也是力主募兵平倭，因为牵扯到了他们自身的利益。 崇祯皇帝要做的却不一样，士人纳税，这是取消了对士人的优待，天下的士人都会反对。废除祖制，还和士人作对，甚至是和天下人作对，因为普通的百姓也是获利的。 国家收不上税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不缴税就好，至于租地的租子，比起土地的税那就少的多了。 可是国家还是需要收入，各地方政府也需要收入，大明官奉之低，历史罕有。更何况一个衙门的很多人员都是需要自己雇佣的，比如账房，比如捕快等等。 按照朝廷的规定，一个县衙门的官方人员只有五六个人，还要包括知县。 这几个人怎么可能够用？其他人就需要知县自己去雇佣，是知县拿钱，而不是朝廷出现。知县的俸禄本来就少，养活自己都很困难，还要雇佣这些人，那怎么办？ 就有了火耗，有了各种苛捐杂税，有了官商勾结，老百姓也就苦不堪言。 这种赋税制度弊端多多，可是百姓认识不到，他只是觉得自己交给国家的税比地租多了。 一旦有了大的灾难，国家没钱赈灾，地主也没有力量，或者干脆不拿钱粮出来，那样就会有大规模的饥荒和灾民出现。朝廷根本没有税收，也只能看着，更别说兴修水利，铺桥修路这件事情了。 所以一定要改革，改革从哪里开始？就从税制改革开始，崇祯皇帝已经下定了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决心。 看着文震孟，崇祯皇帝沉声说道：“朕会和太祖爷说这件事情的，相信太祖爷会理解朕的苦衷，朕也是为了大明的天下，大明的子民。文爱卿，你想一想，如果国库有钱粮，这一次王恭厂赈灾，会弄成这个样子吗？会让百姓流离失所啊？” “国税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有了赋税才能强兵，才能保家卫国。有了赋税才能修桥铺路，才能修河筑堤，才能赈灾剿匪，赋税是一个国家的根本啊！” 第七十四章 摊丁入亩 听了崇祯皇帝的话，文震孟终于发现了其中的区别，那就是昏君是搜刮天下供自己玩乐，而崇祯皇帝想要的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如果真的能够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对天下，对百姓，都是非常好的事情。 “皇上圣明！”到了这个时候，文震孟恭维道：“皇上心怀天下，臣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崇祯皇帝没有理会文震孟的吹捧，而是继续说道：“张居正的新政是卓有成效的，虽然很多地方并不遂人意，但是好处也很多，朕准备在这个基础上，推出新政，来解决赋税的问题。” “不知道皇上可有想法？”文震孟点了点头，心中没有了抵触的情绪，自然也好接受了一些。 “归纳起来只有十四个字：摊丁入亩，火耗归公，官商一体纳税。” 摊丁入亩，火耗归公，官商一体纳税，文震孟心中一震，按照这个政策推行下去，朝廷的财政肯定会有非常好的改善，可是文震孟还是又疑虑，这样不会使地方过于困顿吗？ “取消所有的苛捐杂税，只征收天赋和商税，朝廷不在征发徭役，所有的徭役全都由官府出钱雇佣。百姓也清楚，除了田税，官府征收的其他税全都是违背大明税法的！” “对了，朕会将税款的征收规定新的法律，暂时定名为《大明税律》。” 文震孟琢磨着崇祯皇帝的话，这样做却时有很多好处，有利于税款的征收，沉吟了片刻，文震孟再一次开口说道：“那地方呢？钱粮都归功了，地方怎么办？” “每年新的税款征收上来之后，地方可以留足自用，然后上缴朝廷。每年的年初，地方需要向朝廷缴纳一份预算，就是一年内地方的开销，朝廷核准之后就会拨付。”崇祯皇帝解释道：“年底朝廷也会核算开销，这部分也会算入官员的政绩。” “朕会从新推行考成法，都查院的职责也要重新划分，将他们作为官员的监察机构，扩大规模。同时也会整顿各地锦衣卫，使他们也成为对官员监督的一份成员。这样公私相和，想来会有好的效果，也一定程度上能够澄清吏治。” 文震孟点了点头，听起来崇祯皇帝准备的很全面了，心中也不禁感叹，面前的这位少年天子，怕是捉摸这件事情很长时间了吧？ “新政毕竟是新政，肯定有很多不合时宜的地方，所以朕准备在顺天府施行，也好做到随时修改。”崇祯皇帝见文震孟没有说什么，便继续说道：“所以朕准备让你做顺天府的知府，来为朕推行这件事情。” “皇上放心，臣定当为皇上肝脑涂地！”文震孟连忙说道。 看着文震孟，崇祯皇帝沉声说道：“爱卿或许对这个新政有疑虑，没关系，咱们推行了之后看，如果真的不可行，朕不会刚愎自用的。只在顺天府一地推行，即便稍有差池，也不会影响到大明的根基。” “皇上圣明！”除了这四个字，文震孟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崇祯皇帝再一次点了点头，拍了拍文震孟的肩膀说道：“朕很快就会让你做顺天府尹，上任之后好好的缕清一下人事关系，准备好推行新政。现在的内阁是不行的，朕会尽快解决朝堂上的纷争。” 魏家内阁的那几个人，崇祯皇帝是一个都看不上，现在要解决的就是阁臣的问题，然后清洗京营，为编练新军做准备。同时赋税改革也要加快推进，以便解决钱财的问题。 “回去好好准备，圣旨不日之内变会下达！”崇祯皇帝叮嘱文震孟道：“今日之事，事关重大，一定要保密！” “臣明白！”文震孟神情严肃的答应了一声，然后躬身给崇祯皇帝行礼告辞：“臣告退！” 目送着文震孟离开，崇祯皇帝松儿一口气，活动了一下筋骨，还真是有些累了。这几天崇祯皇帝准备多跑几趟现代了，多弄一些这方面的资料，然后弄一个改革手册出来。 从税制，到官制，弄一个全方位的改革大纲，同时崇祯皇帝也准备将军机处弄出来。 一旦改革的事情铺开，内阁的事情就太多了，在加上军事的事情，就会很麻烦。更何况军政分离的好处实在是太多了，崇祯皇帝可不想让那些党争的人那军事做文章。 军队的事情就应该简单高效，遇到行政拖沓，后果简直就是不堪设想，造成的后果也会让人崩溃。 “皇上，该用膳了！”曹化淳来到崇祯皇帝的身边，躬身行礼道。 看了看天色，崇祯皇帝摸了摸肚子，还真的有些饿了，没人说还不觉得，现在曹化淳提醒了一下，还真是挺明显的。心情大好的崇祯皇帝笑着说道：“去承乾宫，有几天没去看田妃了。” 皇宫里面虽然号称三千佳丽，可是崇祯皇帝的妃子真的不多，出了周皇后之外，田妃和袁妃都是为信王的时候妾氏。进入皇宫之后，崇祯皇帝每日忙得晕头转向，整日和客氏与魏忠贤周旋，也没这个心思。 到了现在，崇祯皇帝的女人也不超过五个，绝对算是少之又少的。已经有大臣拿这个说事情了，周皇后善妒之类的，甚至说如此不利于大明江山传承之类的。 对于这一点，崇祯皇帝其实也没什么心情，在这个时候，搞什么选妃，除非是崇祯皇帝脑袋进水了。 辽东之事还未平定，各地的起义也马上就要来了，还是抓紧时间做事情，以后条件好了，在想这些事情不迟。 崇祯皇帝以为明末的农民起义还没到，其实在sx已经有人开始准备造反了，这个人自然就是王二。杀了地保，抢了粮食，王二就带着人躲进了深山了。 只不过粮食总有吃完的时候，王二也要想新的办法，更何况自己的名声传出去之后，基本每天都有来投奔的人。短短几天，这支队伍已经聚集了上千人，能战的壮丁也有六七百。 坐在刚刚建好的议事大厅里面，王二愁的直挠头，大家要没饭吃了。 第七十五章 干一票大的 虽然说是议事大厅，门口也挂着一个聚义厅的大牌子，字写得倒是不错，出自王二叔这位老秀才的手笔，但是其实就是一个大一点的草棚，这个时候的sx倒是不怕下雨，因为根本就不下雨，草棚能够遮风也就可以了。 很快，大厅里面就聚集了十几个人，这些人都是这些天带人来投靠王二的，基本都是各个村子的头面人物。 在王二的身边，王二叔坐在那里，作为整队人马中的秀才，王二叔掌管着这些人的后勤，同时还为作战出谋划策，是仅次于王二的二号人物。 “人都到齐了，咱们商量一下下一步怎么办！”王二看着众人，开口说道：“山上的粮食已经没有多少了，咱们人还在增加，不能没了粮食，不然大家就要饿肚子了。” “那咱们就去抢！”下面顿时就有人开口了，大声的说道。 其他人也跟着点了点头，大家都活不下去了才上的山，也是听说了王二抢粮食的事故，不然也不会在短时间内聚集这么多人。大家早就有了准备，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那就去抢吧！ 王二点了点头，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便开口说道：“抢是一定的，可是咱们去抢哪里？这一次我准备干一票大的，咱们这么多人，不能在小打小闹，干一票大的之后，然后咱们就藏起了。” “现在咱们已经引起了官府的注意力了，趁着现在官府还不够警惕，一次多弄些粮食。一旦朝廷盯上了咱们，事情就不好办了。” 大家互相看了看，七嘴八舌的说道：“二哥，你说怎么做，咱们就怎么做，我们都听你的。” “好，既然如此，咱们这一次去抢县城，杀知县，抢了县里的大户，抢了县里的官仓。”王二站起身子，目露凶光的说道：“这一票做下来，咱们有一段时间不用为粮食发愁了。” 打县城？杀知县？众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有些发愣，一时间谁也没说话。 虽然王二说干一把大的，可是也没想到会干这么大啊！打县城，杀知县？这可是相当于造反啊！虽然上了山，但是他们都以为自己最多算是落草为寇，可是落草为寇和杀官造反，那可完全是两码事啊！ “怎么？你们不敢了？”王二看着他们，大声的说道：“不打县城，哪里有那么多的粮食，咱们这么多人，难道是为了聚在一次饿死！” “干了！”下面一个人突然一拍桌子，大声的说道：“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不就是一个县城吗？咱们打了又能怎么样？反正怎么都是死，还不如做一个饱死鬼，二哥，你说怎么干，我乔三就跟着你干了。” 看了一眼乔三，王二点了点头：“谁不想干可以不去，丑话说在前面，抢的粮食没他的份。” “干了！”众人一听，顿时附和了起来，大声的说道：“咱们跟着二哥干了！” “既然决定干了，那就要有计划！”王二满意的看着众人，大声的说道：“二叔，你和大家说说情况，咱们也要做好准备，尽量做到尽善尽美。” 王二叔清了清嗓子，缓缓的开口说道：“我已经派人进城摸过的了，县有一个总旗的官军，在城西屯田。一个总旗的官军满编是五十官军，也就有五十军户。” “咱们这么多人，倒是不畏惧这五十军户，你们也都知道军户是怎么回事。”王二叔接着说道：“咱们先混进县城，约定时间一起动手，人手分别攻占县衙粮库，在派人去县城的大户家里面搜刮，尽可能将县城闹的大乱。” “告诉手下人，抢了东西之后准时撤退，不要贪多，能拿回来的东西才是自己的。一定要快，不然等到大批的官兵到了，谁也跑不掉。” 见自己的二叔说完了，王二开口说道：“大家有什么异议吗？”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时摇了摇头，没有人开口说话。 对于县城里面的军户，王二并不在意，那些军户每天都在种地，和自己这些人差不多。军户的日子也不好过，现在种田也没有收成，还要被那些当官的喝兵血，他们也要活不下了。 “乔三，带着你的人去粮库，准备好大车和毛驴，到时候好运粮食。”王二看着乔三，大声的说道：“尽可能的多拿，拿不走的就散发出去，给那些穷苦的百姓。至于大车和毛驴，咱们这里的全都带上。” “我会让一些妇孺去帮忙！”王二叔在旁边补充了一句。 王二点了点头，有对其他人说道：“你们三个跟着乔三一起去，你们两个跟着我去打县衙，剩下的人去抢那些大户，记住，多抢金银珠宝，贵重的东西多拿一些。” “剩下人守城门口，一旦咱们动手之后，关上城门，咱们没成事之前，城门不许进也不许出，明白吗？”王二扫过剩下的人：“这件事情李全，你负责，没有问题？” 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大声的开口说道：“二哥，你放心，没问题。” “那咱们今天晚上吃一顿饱饭，明天一早赶奔县城，进城之后都到各自的地方埋伏好，咱们夜里动手，烟火为号。”王二颇有一种指挥千军万马的架势：“我会让人点燃烟火，到时候一起动手！” “明白，二哥你就放心吧！”众人全都大声的说道：“一定不让二哥失望。” 计划制定了，王二就让众人散了，回去各自安排，晚上把剩下不多的粮食拿了出来，让大家吃了一个干饭。将仅剩下的一些银钱给分了，用做进城的开销。 很多妇孺拉着自己家的男人，轻声的说着什么，虽然心里知道事情很危险，但是没有人扯自己男人的后腿。 为自己的男人整理衣服，将家里的干粮塞进男人的包裹里面，叮嘱男人要保重。 营地里面很安静，虽然心里都不好受，知道可能会有人回不来，但是妇孺们却没有人哭泣，大军出征之前哭泣是不吉利的，这是王二叔说的。 第七十六章 攻入县城上 s县一个位于sx的小县城，知县张斗耀最近几日心情非常的不好，有些上火，牙疼，腮帮子都肿了起来，找了郎中吃了几副败火的药材，可是依旧没有好转。 眼看就要入冬了，已经到了一场秋雨一场凉的时候，可是今年的赋税钱粮还是没有收齐。 那些刁民很多都躲到了大山里面，收税成了一个大难题，更让张斗耀闹心的县居然出现了暴民。杀了土兵，杀了地保，抢走了不少粮食，让张斗耀大为震怒。 可是张斗耀更加生气的是无用的冠军，让他们去找暴民，结果呢？出去晃一圈就回来了，然后就告诉自己找不到，是找不到吗？是因为根本就没去找。 想到知府大人的嘴脸，张斗耀的牙更疼了，这件事情一定要压下去，不能传到上面去。 治下不力，这是一个大罪名，不但税款收不上来，下面还闹出了暴民，自己怎么解释都解释不清啊！关键是到现在还没找到暴民的下落，自己没法向上交代啊！ 要是被哪个御史知道了，向上参劾一本，自己的官帽子非丢了不可。 治下不力，收税不力，督导不严，以至于治下出现了暴民，再加上一个清缴不力，或者还有横征暴敛。自己做的那些事情，张斗耀很清楚，真的要查起来，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烫烫！”喝了一口丫鬟地上来的汤药，张斗耀脸色顿时大变，身后就将药碗泼到了丫鬟的身上：“你想烫死老爷是不是？” 丫鬟连忙跪倒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请罪，至于自己的身上疼的厉害，早就顾不得了。 “做点事情，笨手笨脚的，还跪在这做什么？还不快点去给老爷在煎一碗药来？没眼色的东西！”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对丫鬟呵斥道，然后转过头，献媚的说道：“老爷，事情成了！” 来人正是张斗耀的管家，身材瘦削，下巴很尖，一撇八字胡看起来有些滑稽，头顶上带着大帽子，一副老财主的模样。 对于自己这个管家，张斗耀要是十分的满意，会过日子，正所谓请师爷一定要请绍兴的。至于请管家，那就一定要找sx的，会做买卖，会节省，好处多多。 听了自己家管家这样说，张斗耀顿时大喜，连忙说道：“人找到了？” “找到了！”管家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刚刚收到的消息，人已经送回周府去了，请帖昨天就发出去了，我已经让人去抬人了，宾客很快就会来了，老爷还不赶快去换衣服，今天晚上可是要做新郎官的！” “不错，不错！”张斗耀大喜，笑着对管家说道：“你怎么做到的？” 管家一笑，带着几分得意的说道：“还不是仗了老爷的威名？老爷县任上，爱民如子，清廉自守，百姓生活安康富足，自然要念老爷的恩德。这一次老爷不过是纳一个秀才的女人做妾，百姓自然是欢欣鼓舞，找个人还是不费力气的。” 张斗耀心情大好，甚至觉得牙都不那么疼了，前些日子自己逼着老秀才答应这件婚事，着实废了很大的力气。不过破家的县令，灭门的令尹，这话可不是白说的，自己的手段有的是。 谁想到请柬都发出去了，人却没了，听说是逃跑了，现在被抓回来，自己就放心了。 事情究竟如何，张斗耀不想知道，也不用知道，虽然心里明白肯定不向管家说的那么简单，但是那又如何？自己纳妾而已，在县谁能阻止自己纳妾？ 对于纳妾娶亲，张斗耀是非常的喜欢，简直就是乐此不疲。 要知道纳妾是要收礼的，县里的大户哪一家不要备下大礼？城里的买卖铺户也都要来参加，这一场下来，自己能收入不上钱。况且还能得到了一个小美人，简直就是财色双收。 “好了，那我就去换衣服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管家你了！”张斗耀笑着站起身子，转身向着后堂走去。 管家笑眯眯的点了点头：“老爷放心，小的一定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的。” 两年前张斗耀来县知县的任上，两年时间，张斗耀纳妾六房，一年三次，这次却是第七次，也就是娶第七房的姨太太。每一次都是管家操办的，自然是驾轻就熟。 在知县府邸操办喜宴的时候，王二一行人已经分成几个小队混入县城。 此时的王二挑着一捆柴，似乎是准备到城里来卖艺的，腰里面别着一把柴刀，正坐在茶摊上喝茶。 “哎，又听喜乐响，不知道这一次遭殃的又是哪一家闺女！”茶摊老板看着不远处的迎亲队伍，感叹的说了一句：“老天爷不开眼，怎么就打个雷劈死整个张斗耀。” 王二一愣，抬起头看了一眼茶摊老板，笑着说道：“这样的年月，还能这样排场的娶亲，这是大户人家吧？” “狗屁的大户人家！”茶摊老板朝着迎亲队伍吐了一口痰，愤恨的说道：“还不是张斗耀那个狗官，三年来，每年都要娶亲纳妾，去年三个，今年这是第四个了。” “你看着，衙门里面的狗马上就要来收喜金了！”将毛巾搭在肩膀上，茶摊老板的话里面充满了无奈。 王二看着茶摊老板，带着几分疑惑的问道：“怎么了，这礼金还要收？” “怎么不收？这狗官如此贪财，怎么会放过这样敛财的机会？没有理由，他还要找理由刮地三尺，更何况有了这样的理由？县城里面的买卖没有一家逃得掉。” “老板你也要交吗？”王二看了一眼自己坐的下茶摊，迟疑的问道。 茶老板点了点头：“当然要交，不然下一次被看到出来摆摊，直接掀了摊子，人直接抓到大牢里面去。家里能凑出钱的，还能把人赎回来，凑不出钱的，会被买去挖煤。” 挖煤？王二眉头顿时阴沉了下来，去挖煤就等于没命了，进去煤洞子，就没见人活着回来，这狗官，真的该杀，王二不由握住了自己腰间的柴刀。 第七十七章 攻入县城下 在王二和茶摊老板聊天的时候，在知县府邸的门口，突然出来一行人，身上穿着都是捕快的衣服，胸前带着大红花。一行十几个人，为首的几个腰间带着刀，其他人都是拿着棍棒。 “看到没有？又来了！”茶摊老板指着那一行人道：“来收喜钱的。” 王二眯着眼睛，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这难道就是老天爷的意思？收吧，收吧，今天晚上那些钱全都是大爷的。 将自己的茶钱放在桌子上，王二站起身子准备离开了，在呆在这里已经没什么意义了。情况有变，需要回去准备一下了，带着几个兄弟混进去，给咱们的知县大人一个惊喜。 打定了主意，王二的脚步都快了不少，连放在一边的柴都忘了。 “哎，你的柴！”茶摊老板见王二大步流星的离开，连自己担来的柴都不要了，连忙开口叫他，可是王二大步流星，脚步非常的快，这么一会儿已经走出去挺远了，也没听见。 “这是来卖柴的吗？”茶摊老板摇着头，笑着说道：“当官的把印丢了，等着回去被婆娘骂吧！” 见到收钱的队伍要到自己的附近了，茶摊老板在一起气苦了起来，将准备好的二两银子拿了出来，心里早就将知县张斗耀的十八代祖宗都骂了一个遍。 知县府邸里面，澄城知县张斗耀可谓是意气风发，胸前戴着大红花，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 家里面在管家的布置下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就等着拜天地了，然后开宴了。 回到客店的王二迅速的将消息放了出去，让所有人做好准备，自己则是带着几个人准备混进知县衙门去。可是没有一个好理由，也不合适，难道装成贺喜的？ 想了想，还是准备放弃，一旦打草惊蛇，反而容易出事情。 夜幕降临，知县衙门灯火通明，觞筹交错，气氛很是热烈。这些人虽然对张斗耀的做派很不满，但是也是没办法。当然，也有人喜欢张斗耀这样的知县，花点钱在张斗耀的身上，根本算不得什么，他们从张斗耀这里得到的好处更多，也更大。 今天的天气倒是不错，凉风徐徐，月亮也很圆，很亮，不过今天晚上注定是一个不平静的晚上了。 在知县府邸街口的位置，王二带着七八十个人正准备开始行动，他们的脸上全都蒙着面巾，手中拿着家伙，随时准备冲进去。 看了看时辰，王二知道差不多了，对着身后人的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点燃烟火。 三道烟火升空，在夜里显得很耀眼，那些参加婚宴的人还以为是婚宴的烟火，没想到知县这一次还大方的放烟火，以前可没有这样的事情，可是没想到只有三声，然后就停了。 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一伙人已经从门口冲了进来，为首的正是王二。 只见王二一刀将拦在自己面前的人砍倒，然后挥着手中的刀大声的说道：“兄弟们，杀进去，杀狗官，分粮食！” 如果说第一次杀人，王二还有点紧张，可是现在却完全没有了，鲜血只能让他觉得更兴奋。手中的刀才是他生活的根本，看着鸡飞狗跳的院子里面，王二大声的笑了起来。 “你们几个跟我来！”王二拿着刀，向着后宅走去，半路上随后抓住一个下人：“新房在哪里？前面带路！” 下人早就吓蒙了，居然来了土匪了，还闹到了县城里面，连忙点头如捣蒜，快步的在前面带路，领着王二等人冲进了后宅，直奔新房就冲了过去。 张斗耀此时喝的迷糊糊的，正准备掀开新娘的盖头，虽然听到了外面的吵闹，还以为是宾客再闹，根本就没在意。当房门被踹开，张斗耀大怒：“谁？是谁？” 回头看去，只见几个大汉冲了进来，个个目露凶光，手中握着钢刀，顿时吓得魂飞天外。 一把将张斗耀抓了过来，王二大笑着说道：“狗官已经被抓到了，告诉兄弟们，动作要快，不要耽误时间。”说着将张斗耀扔给身后的人：“问他东西都藏在哪里，不说就切他身上的零件，从耳朵开始。” “是，二哥！”后面的人一拥而上，一把将张斗耀压住，直接拉到了外面，然后就听到了张斗耀杀猪一般的叫声，紧接着就是求饶的声音。 看着紧张坐在床上的女子，王二的心里有点犹豫，那大红色的喜服让王二有些挪不开眼睛。 自己岁数也不小了，可是还没娶妻，要不把这个女人抢回去？眼神变幻了几次，王二不禁想到了二叔的话，咬了咬牙，开口说道：“换身衣服，逃命去吧，那个狗官不会回来了！” 看到桌子上一支完整的烧鸡，王二伸手将烧鸡拿了起来，拽下一个鸡腿，大步的向外走。 将鸡腿塞进自己的嘴里，王二将烧鸡扔给跟在身后的兄弟，然后拎着刀去了前面。 “告诉兄弟们，反抗的杀无赦，另外谁也不许动院子里面的女人，拿东西要紧，天亮之前要离开，快点！”王二大声的对身后的人说道，刚刚自己见到女人差一点迈不动步，王二生怕下面的人管不住自己。 二叔可是说了，自己这些人只抢粮食，不祸害百姓，不然就不是义军了。 世道乱了，这是二叔长挂在自己嘴边的话，王二对此深信不疑。二叔说过，要坚持，不要最先被官军找到，那就有活路。抢了东西就走，这是王二对这句话的理解。 整个县城都是鸡飞狗跳，当王二带着人赶到城门口的时候，城门已经被攻占了。 那些官军根本就没怎么抵抗，军官去参见喜宴了，当兵的还在睡梦里面就被堵在了被窝里面。看着堆积在面前的东西，王二非常的满意，指着一副铠甲说道：“来，给我换上！” 下面的人连忙动手，将一副铠甲给王二穿上，顶盔掼甲之后，王二握着手中的钢刀，大声的笑了起来。 “二哥，你穿上这铠甲，果然有大将军的风范，将来一定能出人头地！”一旁的人连忙拍起了怕屁，一个个竖起了大拇指。 王二大喜，大笑着挥手：“让兄弟们都拿上家伙，留下人在这里看着城门，咱们进城，去那些富贵人家搜罗东西，记得，粮食是第一位，其他的都不重要，什么古董字画全都不要，咱们没地方卖。” “将城里的马车全都拉出来，快点把东西装上，天一亮咱们就出城进山！”王二一边走着，一边大声的说道。 这个时候，不知道从哪跑出来一个小兵，手中牵着一匹高头大马，来到王二的身边，大声的说道：“请王将军上马！”说着还有模有样的行了一个礼。 周围人自然不敢落人后，连忙学着那个人的样子，躬身给王二行礼：“请王将军上马！” 王二大喜，大笑着板着马鞍，踩着马蹬，直接上了马，一挥儿手中的钢刀：“兄弟们，跟着我走！”说着一拨马头，向着前面出发了。 只不过王二没学过骑马，需要人牵着，让王二觉得颇为有损威风，心里打定主意回去一定要好好的学一学骑马，不然像今天这样有些丢人了。 一夜的烧杀劫掠，整县一片狼藉，虽然王二有些约束，但是基本也等同于没有。人内心的黑暗一旦被放出来，那就不那么好约束了。更何况还有城里的百姓趁机生事，接头混混也跟着闹事。 很多人把脸蒙起来，拿着家伙就上了街，然后就是开抢，很多的大户都遭了秧。 男人的被杀，女人的被掳走，甚至直接就上演了**的戏码，整县乱成了一团。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王二的人开始向着城门口汇合，马车上装的满满当当的，兄弟们也都换了装备，手中的家伙也都换了，不再是原本的锄头镐头之类的，有点正式的模样了。 王二颇有些意气风发，大声的说道：“开城门，回去！”说着带着人离开了城池。 一行人快速的离开县一路上烟尘四起，队伍比来时扩大了不少，很多百姓，甚至是军户都选择加入了王二的队伍，准备跟着王二混饭吃了。 县隶属西安府同州，事情发了自然瞒不住，很快就传到了同州。 同州知州名叫尚立勋，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听县的消息的时候，尚立勋正在喝茶，当听到县的消息，直接目瞪口呆，茶水洒了一身都没反应过来。 在回过神的刹那，直接从椅子上出溜到了地上，脸色苍白如纸。 “完了，完了，真的完了！”尚立勋嘴里面嘀咕着这句话，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大人，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快告知布政使大人啊！”师爷在一边看不下去了，连忙将尚立勋搀扶了起来：“反证张斗耀已经死了，咱们把责任推到他的头上就行了。” 听了师爷的话，尚立勋有些回过神来了，坐在椅子上说道：“此话怎么说？” 第七十八章 粉饰太明 师爷四下看了看，压低了声音说道：“来人已经说了，乱民已经逃走了，逃进了深山里面，大人可以利用这个做文章啊！” “说来听听！”尚立勋脸色好看了一些，拉住师爷说道：“快点！” “张斗耀在澄城横征暴敛，这些事情都是有传言的，只要稍稍的查一查，证据肯定非常的多。其他的事情不说，张斗耀上任两年，每年纳妾三次，收取城内商户的礼金就是一大笔。”师爷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即便是没有罪证，咱们也可以做一点，毕竟澄城已经被洗劫过了，罪名可以扣到暴民的头上。” “府上不还是有几笔账没做平，这一次也放到张斗耀的身上，着重向上说张斗耀横征暴敛，百姓民不聊生，这才导致了暴民冲县这方面交给我，肯定没有问题。” “现在大人要做的事情也很简单，那就是找到刘千户，亲率人马赶赴澄城平乱。”师爷捋了捋胡子，得意的说道：“到时候咱们就向上说勘定了叛乱，在大牢里面找几个死囚杀掉，冒充匪首，说不定的大人还能得到奖赏。” 尚立勋有些犹豫，看着师爷说道：“你说的办法，能行吗？” 师爷点了点头，解释道：“当然可行，布政司大人也不想自己的治下出现暴民，不然向朝廷也不好交代不是。只要老爷说暴民头领已经被杀掉，其余的暴民逃进了深山，不就可以了？” “剩下的事情就是刘千户的，大人可以令刘千户追缴暴民，至于追缴是不是得力，那就和大人没关系了。大人在得县暴民之乱之后，立刻帅兵平叛，勘定澄城叛乱，布政使大人不会说什么的。” “以咱们布政使大人的性格，绝对不会向朝廷奏报，现在朝廷动向不明，布政使大人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到时候大人一个功过相抵，这件事就过去了。在说那些流民不敢在回来了，让刘千户用点力，将流民赶走，只要不在同州闹就行了，不知道大人以为然否？” 尚立勋点了点头，伸手拍了拍师爷的肩膀，赞赏道：“不错，不错，你很不错！” “来人，给本官更衣，本官要去澄城！”尚立勋站起身子，一扫刚刚的颓废，信心满满的说道：“让人去找刘千户，命他马上点齐人马，等待本大人一起去澄城戡乱。” “是，大人！”师爷恭敬的答了一声，面大喜色的出了门口。 当尚立勋带着人马来到澄城的时候，已经是当天下午了，暴民早就逃走了。大军随即开拔入城，尚立勋雷厉风行，军马四出城门，开始追缴暴民。 尚立勋本人则是县升堂，将城里面闹事的街头混混是抓了不少，搜出来不少东西，珍贵的自己留下，其余的送还给那些有钱的富户。一时间，尚青天的名声家喻户晓。 澄城的士绅还给尚立勋送来的万民伞，还给写了几首诗词和文章，用来歌颂尚立勋，一时间尚立勋在澄城官声日隆。 同州驻军的千户叫刘世友，五十多岁的年级，此时他正县最大的青楼里面吃花酒。身边四五个姑娘陪着，还有人专门给弹琴唱曲，颇有乐不思蜀的感觉。 “大人，尚知府派人来询问剿匪情况！”一个文士打扮的人走了进来，笑着看着刘世友说道。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刘世友的幕僚赵兴，自从徐渭徐文长的事迹传出之后，武官也时兴起了找幕僚，就像文官的师爷。有了事情有人出主意，让这些武官也更加愿意找幕僚了。 很多落魄文人都愿意给这些武官做幕僚，待遇不错，地位也不低，是一个好选择。 “剿匪，戡乱！”刘世友将手中的酒杯狠狠放在桌子上，面色阴沉着说道：“他尚立勋在这里收人情卖好，这些日子好处不知道得了多少，所有人都叫他尚青天，脏活累活却要我去干！” 赵兴看着自己家的千户大人，笑着说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在咱们大明朝，文官动动嘴，武官跑断腿，也不是一天的事情了，大人不必介怀。” 刘世友点了点头，他虽然是千户，手下管着一千军户，而是实际上只有六百多人，根本就不是满编。在说这些军户平日里就是给自己种粮食的，军田就是自己的田，刘世友怎么能拿他们去和暴民打仗，吃饱了撑的。 自己手下的人战斗力如何，刘世友清楚的很，欺压百姓还可以，和土匪打仗都不一定打得赢。 整个军营，基本都是没见过血的，平日里面只知道种地，打仗根本就不是他们干的活。 这里又不比前线，前线的士卒或许还有机会见见血，自己这里哪有那样的机会。在说前线现在打仗也是安歇募兵的家伙，谁都知道军户不顶用，也都知道军户出了种地，根本不成事。 全天下都知道的事情，尚立勋会不知道？刘世友可不相信，尚立勋就是想让自己背锅，担责任。他尚立勋聪敏，自己也不笨，刘世友早就打定了主意，让自己的手下围着澄城绕几圈，然后就回来了。 “告诉手下的兄弟一声，在澄城不会太久了，咱们很快就会回去了！”刘世友喝了一口酒，开口说道。 赵兴点了点头，眼珠子一转，开口说道：“大人，咱们出兵可不能白出啊！这一路人吃马喂的，那是需要钱粮的，朝廷开拔打仗还要给银子的，尚立勋来这套，咱们也还他一手。” “说来听听！”刘世友眼睛一亮，一听到有钱拿，顿时心情大好，将原本搂着的美女都推开了。 “大人你看，咱们可是替澄城戡乱，这将士抚恤金之类的，那也是有人拿的。咱们的将士在山中与暴民浴血奋战，虽然说将士英勇，十荡十决，可是也是要有损伤的。” “更不要说物资辎重，那损伤肯定也是不小啊！”赵兴手中拿着一杯酒，把玩着酒杯说道：“他尚大人是尚青天，咱们兄弟难道就不是为民为国？无论是尚大人，还是澄城士绅，不该给咱们表示一下，这也说不过去吧？” 刘世友眼睛越来越亮，一边摸着下巴，一边点头说道：“好主意，本将军亲率人马与暴民决战，杀敌无数，却被流失击中，不幸受伤，你说这澄城的士绅，是不是应该来看一看本将军？” “那是当然，将军为守护澄城，力战受伤，自然要受到百姓的爱戴！”赵兴也点了点头，笑眯眯的将酒杯中的酒给喝掉了。 “明天一早我就带着人出城，到时候你和我一起去吧！”刘世友看着赵兴，大笑着说道。 赵兴点了点头，也跟着笑着道：“当人，属下自然是要去看一看大人的英姿的！” 刘世友顿时大笑，举起酒杯说道：“那咱们明天就出城建功！” 老百姓有两个字形容大军过境，那就是兵灾，将战乱和大军过境与自然灾害相提并论。在对自然灾害没有一点抵抗力的年代，百姓将大军过境形容为兵灾，可见其对兵灾的畏惧。 刘世友的人马虽然不多，可是对澄城周围的百姓来说，一样是苦不堪言。 买东西不给钱算是小毛病，甚至直接进村子，抢粮食，抢东西，有的还抢人，猖獗如同盗匪。比起王二他们，有过之而无不及。王二他们是抢有钱人，吃不起饭的百姓还给发粮食。 相比之下，老百姓对官军和官府恨之入骨，这也是后来百姓更喜欢见到叛军，而不是官军。 sx巡抚乔应甲坐在巡抚衙门里面，手中端着茶盏，面无表情的听着布政使赵正周的汇报。对于澄城暴民的事情，乔应甲也有耳闻，这一次是听赵正周做汇报。 “张斗耀昏聩无能！”听完赵正周的话，乔应甲冷哼了一声说道：“贪赃枉法，罪无可恕！” “朝廷在辽东用兵，军队缺饷银，朝廷加收新饷和均输，已经是无奈了，可是为了国之大事，也只好苦苦百姓了。可是偏偏就有张斗耀这种人，本官早就说过，和百姓说清楚，解释清楚，不要蛮干，看看他做的是什么事情？” “不但收缴无力，还闹出了暴民，自己还被杀了，活该！”乔应甲接着说道：“倒是这个尚立勋还不错，既县的事情已经平复，那就继续收缴税银，这才是关键。” “对百信要安抚，告诉下面的人，不要轻动刀兵，要和百姓解释清楚。朝廷困难，在苦一苦，等这几年过去了，日子就好过了。” “是，大人，下官明白！”赵正周点了点头说道：“大人还有没有其他的吩咐？” “不要嫌本官啰嗦，收缴税银是重中之重，本官会派出人，到各地去督缴，一定要在限时内缴清今年的税银，朝廷那里等不得。”乔应甲喝了一口茶，淡淡的说道。 赵正周几次想张口，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他知道自己说了也没什么用。 第七十九章 卢象升 今日的bj城显得有些萧索，街道上到处都是落叶，随着秋风的吹动，在半空中飞舞。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今年的冬天来得有些早，让人有些措不及防，好像刚进入秋天，天就冷了下来。 对于一个人来说，他的心却是火热的，这个人就是大名府知府卢象升。 在接到皇上的圣旨的时候，卢象升第一反应就是不敢置信，六百里加急召自己进京，这是什么待遇？反正自己是没听说过谁有这种待遇，即便是有，那也是大战之时，朝廷召见主帅所用的。 不过卢象升不敢耽搁，在接到圣旨的时候，立马命人准备好的马匹，一路疾驰赶到了京城。 骑马对于卢象升来说自然是没难度，从小习武的卢象升可以说弓马骑射无一不精，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文武全才。能做到大名府的知府，那是因为卢象升之进士出身，根正苗红的科举出身。 站在皇宫外，卢象升有些激动，自从自己殿试之后，自己还无缘踏入这个大明朝的权力中心。 同时心中还有些忐忑，皇上找自己来做什么？卢象升想了一路，可是却一点也没想明白，此时心里有些激动，还有些担忧。 不过在卢象升看来，这是自己受到重用的表现，六百里加急召见自己，肯定不是因为自己犯事了。 “卢大人？”王承恩走到宫门口，见到一个男子正等在那里，不由的开口问道，同时也惊讶于卢象升的年纪，这位卢大人好年轻啊！看起来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算得上是青年才俊了。 实际上卢象升才二十七岁，绝对算得上年轻的官员，而且是颇为有成绩的年轻官员。 科举自古就有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的说法，卢象升年纪轻轻就考中了进士，官场之路也算得上顺畅，不到而立之年，便已经是大名府的知府了。要知道大名府可是重镇，是北直隶的要津，能在那里做知府，自然是能力非凡的。 自从知道崇祯皇帝要召见卢象升，王承恩就留了心，也查了一些卢象升的资料，知道卢象升不凡，也知道卢象升年纪不大，可是没想到年级这么小。 “卢象升见过公公！”卢象升见王承恩叫自己，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跟着咱家来吧！”王承恩点了点头，面无表亲的甩了甩手中的拂尘，转身在前面带路。 卢象升与王承恩不熟，不知道这位公公是什么来历，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好跟在王承恩的身后。两个人很快就来到了乾清宫，来到暖阁的门口，王承恩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就躬身站在一边了。 微微一愣，卢象升还是迈步进了暖阁，进去之后，一眼就看到了一个年轻人。 看起来比自己年轻多了，恐怕都不足二十岁，此时他正坐在龙书案的后面，手中拿着条陈在看。看着身上穿的龙袍，卢象升就知道这位就是当今大明的天子，六百里加急召见自己的崇祯皇帝。 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卢象升撩起衣服跪倒在地，大声的说道：“臣卢象升，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崇祯皇帝抬起头，见到面前跪着一个年轻的官员，一身文官的朝服穿在他的身上，不但没有书生的文弱气，反而显得有几分英气勃发。剑眉星目，鼻阔口方，身材健硕，看的出是一个孔武有力的人。 双目开合之间，精光闪动，一看便是颇有智慧之人，崇祯皇帝顿时大感满意。 在崇祯时代，大明文武双全的第一人，出了卢象升，不做第二人选。 只有如此文武双全的人物才有培养的价值，崇祯皇帝对卢象升可是寄予厚望。孙承宗虽然有能力，可是已经老了，未来的军方第一人，除了卢象升，崇祯皇帝不做第二人选。 虽然也有洪承畴等人，但是无论是人品还是才华，差卢象升不是一点点。 “爱卿免礼！”崇祯皇帝也没有显得过于热情，生怕吓到卢象升，毕竟这才是君臣二人的第一次见面，崇祯皇帝也不好表现的太过火，不然恐怕是适得其反。 从地上站起来，卢象升躬着身子站在一边，等着崇祯皇帝开口说话。 沉吟了片刻，崇祯皇帝决定直接开口，绕弯子没意义：“朕准备整肃京营，从新选拔京营士卒，使其成为一支强军，能战之军，最起码也要不逊于当年的戚家军。” 卢象升一愣，难道皇上找自己来是为了整肃京营？让卢象升有些不敢置信，这可是大事情，皇上放心将这种事情交到自己的手里？卢象升有些不敢相信。 “兵部尚书孙承宗向朕举荐了你，说你熟读兵书战册，自从习文练武，是一个难得的人才，朕也愿意给你一个机会。”崇祯皇帝也没打算隐瞒，直接就说道：“不知道爱卿以为如何？” “臣定当尽心尽力，报效皇恩！”卢象升连跪倒在地上，大声的说道。 正所谓学会文武艺，货与帝王家，卢象升从小习文练武，自然就是想做一代名将。只不过卢象升知道，在大明是以文御武，自己想要有所成就，功名是免不了的。 崇祯皇帝敢于启用卢象升来编练新军，自然是对卢象升非常的有信心。 历史上卢象升整编了宣府大同的明军，使其在很短的时间内，从一支望风而逃，军心萎靡的军队，变成了一支敢打敢拼，特别能打硬仗的军队，可以说是明军之中少有的精锐。 从明末屡次的争战来看，明军的问题主要还是在单兵的战斗力，野战能力尤其差，而且士气低落。 明军采用的一直是守势，以武器技术上的优势来弥补单兵战力的劣势。卢象升，是明末统帅中的异类，当时用文人领兵，统帅不参与士兵平时的训练，也不参与战时前线的指挥，这在冷兵器时代，其缺点是显而易见的。 卢象升虽是文人，有超人的武艺，和士兵同甘共苦，一起冲锋陷阵。他善于驭下，士兵愿意替他效死力，明史载：“军中尝绝三日饷，象升亦水浆不入口，以是得将士心，战辄有功。”这是他抚治郧阳时的事。 当时郧阳附近有义军四十多万，而卢象升当时带的兵只有郧镇的标兵五百，蒋允仪招募的毛兵五百，周仕凤的石砫兵六百，许成名的筸兵三千五百，邓玘的川兵五千。除邓玘的川兵稍有战斗力外，就是一群乌合之众，但在卢象升手里，绵羊也变成了猛虎。这群乌合之众在深山野岭中转战千里，忍饥挨饿，九战九捷，斩首万余，硬是把绝对优势的义军给扑灭了 对于明末的那群老爷兵来说，这真的是个奇迹，只能归因于领兵官的杰出能力。比如邓玘，后来就是因为驭下不当，被自己的士兵烧死了。另一个例子是祖宽，卢象升在中原数次大败闯王，主要依靠的是祖宽的三千关宁铁骑。但祖宽相当骄横，刚调到中原剿匪时，他的兵所过之处焚毁民宅，**妇女，“象升激劝再三，始听命”。 卢象升调任宣大，祖宽归洪承畴，洪显然没法驾驭他，祖宽后来因违令而被斩。 在大清便有一个人对卢象升的练兵之法非常的推崇，这个人就是曾国藩。曾国藩在编练新军的时候，使用的就是卢象升的练兵之法。 崇祯皇帝详细的了解了卢象升的资料，知道卢象升的能力，崇祯皇帝也相信，有了自己的政策支持，卢象升绝对能够练出一支无敌天下的军队。崇祯皇帝对这一点非常的有信心，这也是他建立大明帝国的底气。 当然，对卢象升的另外一个主张，崇祯皇帝也非常的赞成，准备大规模的推广，那就是特种战法。 说是特种战法，但是其实还算不上，只能算是简单的特种作战雏形。 卢象升在崇祯十年四月十五日曾上了一个奏章，《选用奇兵疏》，他要求建立一支一千五百人的特殊部队，专门用来劫营和奇袭。这体现了他的战术思想，郧阳的成功，靠的是长途奔袭，洛阳以骑兵数千击溃闯王百里联营，滁州以三千关宁铁骑蹂躏闯王数十万大军，靠的还是长途奔袭。野战和奇袭，是他喜爱的战术。 他在奏章里说：“皇上英明天纵，于宣云兵力洞察无遗，臣何敢多控。”既猛吹皇帝的英武神明，又表自己的忠心，怕的是言官和廷臣攻击他拥兵自重。 崇祯皇帝自认自己不会像历史上的崇祯皇帝那样多疑，自己会给卢象升足够的信任。崇祯皇帝也为卢象升准备了一套特种教材，准备编练一支真正意义上的特种作战部队，其中斩首行动将成为重中之重，为此崇祯皇帝不惜从后世搞来了弗格森步枪。 一支配备弗格森步枪的特战队，绝对是所想披靡的存在，当然能不能行还要靠徐光启。 崇祯皇帝也不指望量产，搞出千八百支的也就够用了，至于大规模的生产和列装，要等到崇祯皇帝攀科技树之后吧！ 第八十章 拜辞封赏 崇祯皇帝将卢象升搀扶了起来，笑着说道：“朕很年轻，你也很年轻，朕希望能和爱卿在青史上留下一段佳话。对爱卿的才华，朕拭目以待，不要让朕失望！” 卢象升顿时升起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感觉，躬身说道：“皇上放心，臣明白！” 历史上崇祯皇帝和卢象升的关系就非常好，好到让很多太监和大臣都嫉妒的地步。崇祯皇帝非常的多疑，对臣子根本谈不上新任，但是对于卢象升，崇祯皇帝的观感是不一样的。 崇祯在当时是很信任卢象升的，每次都将他放在最危急的地方。 另外一件事也透露出些许信息，崇祯十年，户部尚书侯恂（侯方域之父）下狱，吏部尚书郑三俊故意轻判，崇祯大怒，将郑三俊也下狱。侯恂和郑三俊都是正直有声誉的人，许多大臣都上疏救援他们，但崇祯不同意，“宣大总督卢象升复救之”，崇祯终于同意了。对于崇祯来说，这相当不容易。 从这件事情里面，也能看出崇祯皇帝对卢象升的看重和信任。 不过卢象升也有郁郁不得志的时候，崇祯皇帝在很多的事情上的看法和卢象升是不一样的。 崇祯九年九月二十二日，朝廷任命卢象升为总督宣（府）、大（同）、sx军务，卢象升要求陛辞，和崇祯面谈治理国家的策略，没有获得同意。 这个时期的卢象升是非常寂寞与痛苦的，他在给他外舅的信中写道：“甥以孑然一身，独处大风波患难之中，万死一生，为朝廷受任讨贼之事。海内竟无一人同心应手者，唯见虚谈横议之徒，坐啸画诺之辈，望恩修怨，挟忿忌功，胸鲜隙明，喙长三尺，动辄含沙而射，不杀不休。若非圣天子明察贤奸，任人不贰，则甥已早毙于刀锯鼎镬之下矣。” 他的寂寞，在于找不到同心之人。岳武穆说文官不爱钱，武将不怕死，则天下太平。那时候恰好是满天下文官爱钱，武将怕死。坐在皇宫里看文件批条子的衮衮诸公们，又一个个嘴有三尺长，对在战场上流血流汗的他诽谤不断，恨不得将他杀死。他在几年间由区区一个知府升至总理中原军务，感激的大概还是崇祯对他的信任。 《明史》引用了他的一条奏章：“台谏诸臣，不问难易，不顾死生，专以求全责备。虽有长材，从何展布。臣与督臣，有剿法无堵法，有战法无守法。” 两军对垒，需要随机应变，象他这样喜爱野战的人，正如岳武穆所言，“运用之妙，存乎一心”，廷臣言官们偏偏要妄加言论，他不得不表示愤怒。 他在《剿寇第一要策疏》中对义军越剿越多的事实作了最简单直接的解释：“民从贼，多起于饥寒；兵从贼，多缘于缺饷。”军民的暴动，是因为他们实在没法活下去了，剿匪的根本，还在于要让民众可以有活路。他的《靖寇绥民八则》为：“酌缓征之宜以延民命，勤修废之役以奠民居，通山泽之利以济民穷，戢刁告之风以降民害，禁差拘之拢以安民生，广招垦之术以裕民养，恤行户之苦以资民用，严驿递之归以苏民困。” 在给朋友的信中，他屡次发牢骚，“边地风尘，消磨气体，岂人而铁石乎？”只有江南家乡的美景，值得怀念，“塞北江南，梦思耿耿，故园松竹，相见何期？玉关人徒增怅耳。”他一再想念江南多病的老母，但“边事大坏，某素奉教于长者，不敢不尽心为之。” 当时东北关外的大凌河已经失守，但松山锦州仍在，山海关防线仍很牢固。宣府、大同一带则形同虚设。在他的努力下，形势渐渐好转。第二年，军区屯田的粮食大丰收，崇祯谕令九边皆要学习宣大军区的榜样。 崇祯皇帝仔细研究了卢象升的履历，发现卢象升类似于理想主义者，“象升少有大志，为学不事章句”，而崇祯至死都相信他能做中兴之主，但天要亡他。两人都异常勤劳，近于苦行僧，“（象升）居官勤劳倍下吏，夜刻烛，鸡鸣盥栉，得一机要，披衣起，立行之。” 卢象升不是一个单纯的武将，他对国家的政策有着自己的论断，最简单的就是平定农民起义上与崇祯皇帝分歧。 虽然卢象升忠实的执行着崇祯皇帝的政策，对起义军绞杀非常的有效果，但是卢象升也知道，想要彻底平灭叛乱，光靠大军围剿是不可以的，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那就是朝廷澄清吏治，扩大生产，改变赋税制度，使百姓有地种，有饭吃。 不过崇祯皇帝在用人上，历史公认毫无章法，杀了那么多大臣，却依旧没有选出合适的人选。 明末的能臣干吏不少，可是大多都死于党争，或者被排挤出朝廷，崇祯皇帝识人不明是非常严重的一个错误。另外一个就是将错误推给臣子，性情急躁，在辽东的事情上钻了牛角尖。 崇祯皇帝看着低头的卢象升，心中感慨，自己肯定不会再让历史上的事情重演，不然都对不起这些中心为国的臣子和大臣，也对不起大明的子民。 “朕相信你！”崇祯皇帝看着卢象升的眼睛，只说了四个字，神情严肃。 卢象升颤抖着身子，对于第一次见面的崇祯皇帝，心中感佩不已，觉得自己心中有一团火在燃烧。 “关于你的官职！”崇祯皇帝转身回到龙书案上，看着卢象升说道：“朕不好直接给你太高的位置，给你一个兵部侍郎的头衔，加都查院左副都御使，负责整训京营，你觉得怎么样？” 这叫不给自己太大的官职？卢象升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自己不过是一个知府，皇上居然直接给了兵部侍郎的头衔，还有都查院的左副都御使，这简直就是超拔使用了，绝对是破格了。卢象升连忙行礼说道：“臣领旨！” 崇祯皇帝点了点头，沉思了片刻说道：“至于武职在，朕也给你一个吧，免得名不正言不顺。五军都督府中军都督，朕觉得还是不错的。” 五军都督府（中、左、右、前、后），“分领在京各卫所，及在外各都司、卫所”。五军都督府每府各有左右都督、都督同知、都督佥事及经历、都事等官。都督府都督等官，后渐变为空衔。崇祯皇帝给卢象升的也就是一个空衔，即便是空衔，也不低了。 统兵之官，加总兵、副总兵、参将、游击将军、守备等衔，始有带兵之实权。 “至于散阶，朕收授予你正二品骠骑将军，汉代有名的将军霍去病就是骠骑将军，人称霍骠骑，朕也希望你成为朕的霍骠骑啊！”崇祯皇帝看着卢象升，面带笑容的说道。 卢象升这个时候反应过来了，连忙跪倒在地上，大声的说道：“臣请皇上收回成命！” 崇祯皇帝一愣，皱着眉头问道：“爱卿此话何意？” 卢象升只好硬着头皮说道：“臣做过兵部员外郎，虽然外放大明知府，但是升迁为兵部侍郎，也是有迹可循，皇上超拔使用，已经是天恩浩荡。皇上委臣征询京营，臣便是身负皇命的钦差，加都查院左都御史也是应有之义，其他人也不会说出什么来。” “可是武职，臣寸功未有，甚至都没上过战场，臣实在是无法领受武职。五军都督府都督关系重大，正二品骠骑将军也是高职，臣受之有愧，也会有人非议，对征询京营之事不利！” 崇祯皇帝依旧皱着眉头，半晌没说话，难道是自己太激动了？ 卢象升见崇祯皇帝犹豫，连忙再一次说道：“霍骠骑之所以名留青史，威震古今，不是因为骠骑将军的职衔，从古至今，无数人做过骠骑将军，能够青史留名的，也就只有霍骠骑一人而已，只是因为他的功勋，平灭匈奴，战功赫赫。” “臣不敢自比霍骠骑，但是见贤思齐之心还是有的，臣愿意在沙场上获取战功。臣如果打了胜仗，皇上的封赏，臣一定叩拜领取。但是现在实在是不合适，无功不受禄啊！” 见卢象升的推却的态度很坚决，崇祯皇帝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想法不对，点了点头说道：“既然爱卿如此说了，那朕就将官职给爱卿留着，等着爱卿建功沙场，朕一定厚加封赏。” “臣谢主隆恩！”卢象升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心有余悸的说道。 自己整训京营，本就是牵扯甚大的事情，肯定会处于风口浪尖，皇上如此封赏，简直就是火上浇油，虽然卢象升知道崇祯皇帝器重自己，可是这官职他是真的不敢领受啊！ “皇上，李邦华在外面求见！”正在这个时候，王承恩从外面走了进来，躬身说道。 崇祯皇帝看着王承恩，又看了看卢象升，笑着说道：“你的搭档来了！”说着大笑着对王承恩说道：“让他进来，正好路爱卿在这里，朕免得在召见他们二人一次了！” 第八十一章 目光投向SX 听到崇祯皇帝说李邦华，卢象升脸上带上了喜色，没想到崇祯皇帝将李邦华调来和自己一起做事情。李邦华的官声非常的不错，卢象升神交已久，但是没见过面。 不过卢象升对两个人的合作还是很期待的，毕竟传说李邦华不畏权贵，不贪赃不枉法，是一个好官。 王承恩听了崇祯皇帝的话，连忙点头，转身就向外走，准备去召见李邦华。 时间不长，一个中年男人被带了进来，身材有些瘦削，但是人还是很精神的。一身文官的官服穿在身上，剪裁的很合体，也很干净，只是看起来有些掉色。 不过崇祯皇帝知道，李邦华的官府掉色不是其他的原因，而是因为穿的时间太长了，洗的次数太多了。在自己的龙书案上，就摆着锦衣卫对李邦华暗中调查的结果。 李邦华从小家庭条件就不好，可以说是苦寒之家出身，父子一起读书，但是父亲屡试不中，可是依旧没有放弃读书的打算，父亲二人相互砥砺，奋发图强。在上京赶考的那一年，因为实在是买不起马，甚至买不起驴子，父子二人一路走到了京城，鞋就磨破了好几双。 即便是如此，李邦华在当官之后，一样能够清廉自守，除了官场上约定俗称的银钱，根本没有贪污之举。 崇祯皇帝打量了一番李邦华，心中感慨，这个时候的大明能找到这样的官员不多了。 李邦华现在的职位是工部右侍郎，总督河道，放在清朝那就是河道总督。这个官职在后世的电视剧当中都无数次的被提起，因为这是一个非常非常容易出贪官的官位。 原因无他，河道总督的油水太丰厚了，简直就是油库一样，进入想干净的出来，实在是太难了。 “臣李邦华参加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李邦华也看到了卢象升，他只是看着卢象升有些眼熟，但是并不是很熟悉，毕竟卢象升是在他身后才中的进士。 崇祯皇帝点了点头，摆手让李邦华站起来，笑着说道：“爱卿免礼，一路上赶过来，辛苦了！” 李邦华连忙躬身道：“臣谢过皇上关心，一路上倒也顺利。” 看了一眼李邦华，崇祯皇帝再一次走到了龙书案的后面，靠在龙椅上说道：“来之前已经去见过孙爱卿了吧？他已经把事情和你说了吧？” “回陛下，臣已经见过孙大人了！”李邦华点头说道。 “那就好，省的朕在啰嗦一遍了！”崇祯皇帝点了点头，直接说道：“你的职责很简单，清点和算京营的人员和账目，将空饷和缺额的问题给朕解决掉，裁汰老弱，明白吗？” 李邦华点头道：“臣明白，皇上放心！” “至于老弱的标准，你身边的这个人说了算！”崇祯皇帝指着卢象升说道：“他叫卢象升，下面一段时间，你们都要在一起做事了，他是兵部侍郎，挂都查院左副都御使的职衔。” “至于你，做这件事情，工部侍郎显然就不合适了，做兵部右侍郎职衔吧！”崇祯皇帝直接说道：“都查院的职位，朕给你挂一个左副都御使，和卢象升一样。” 自己和卢象升的官职一样，李邦华有些诧异，不过也没多想什么。 以他原本的官职，崇祯皇帝现在给的职位，顶多算是升迁了一下，算不上超拔使用。 “你们两个还有其他的问题吗？”崇祯皇帝看着他们两个人，面无表情的说道：“如果没什么问题，朕就让内阁拟旨了，你们回去准备一下，圣旨下达之后，尽快把事情支应起来。” “朕给你们的时间并不多，三个月，三个月之内朕要看到成效。”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心中都是一紧，不过崇祯皇帝的意思显然是没有转圜的余地，于是点头说道：“皇上放心，臣等定当尽心竭力，一定不负皇上所托！” 看着两个人躬身告退，崇祯皇帝伸了一个懒腰，看了一眼身边的王承恩，开口问道：“今天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回皇上，王之臣回来了！”王承恩看着崇祯皇帝，开口说道。 崇祯皇帝一愣，王之臣回来了？心中顿时一动，这个王之臣崇祯皇帝是一点都不陌生，明末历史上比较有名的一个人物，不过他的有名不是因为他的功劳或其他什么，而是因为他是一个标准的酱油党。 王之臣多次出任巡抚督师，但是大多都是过渡性质的，哪里出了事情了，王之臣去稳定局势，一旦朝廷决定了新的人选，王之臣就立马会被拿掉，基本上打一个酱油就离开了。 甚至有的时候王之臣还没有到任，立马又接到了罢免的圣旨。 崇祯皇帝不用想都知道这个王之臣的郁闷程度，那绝对是恨不得哐哐撞南墙的。 看着王承恩，崇祯皇帝沉吟了片刻，对王承恩说道：“去把王之臣的履历给朕拿一份来！”崇祯皇帝准备好好的研究一下，能够被当做酱油党使用，崇祯皇帝也是觉得肯定有合适他的职位。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磨合，王承恩已经习惯了崇祯皇帝不时冒出来的怪话，比如履历，王承恩已经知道崇祯皇帝要的是王之臣这些年为官的记录，在吏部的条陈。 很快，王之臣的履历就拿到了崇祯皇帝的身上，看着看着，崇祯皇帝自己都笑了。 天启五年，代替吴用先担任蓟辽总督。宁远之战后，王之臣替代不援宁远和觉华岛而免职的高第，为辽东经略。与袁崇焕经营关宁锦防线，在满桂的留任问题上，与袁崇焕发生争执。袁上奏请求遣其镇守其他城镇，于是满桂被召还bj而王之臣极力反对，并请求朝廷命其镇守山海关。 朝廷为了缓和各方矛盾，命令王之臣专守关内，而关外士兵将领皆由袁崇焕派遣。之后袁崇焕自悔，请求朝廷依照王之臣建言。 天启七年，袁崇焕回乡，王之臣代为督师兼辽东巡抚。崇祯元年，被罢免蓟辽督师职位，由袁崇焕担任。 总体上来说，王之臣就是和袁崇焕斗争的失败者，崇祯皇帝也不得不感叹，那就是袁崇焕的斗争能力之强悍。先有王在晋，后有王之臣，谁都没有都过袁大督师。 不过看到这里，崇祯皇帝将目光落到了一个人的名字上，那就是：满桂！ 满桂可是大名鼎鼎的一个人，虽然是蒙古人，但是战功赫赫，而且战死沙场了。 崇祯二年，皇太极带兵绕过山海关，直逼京城，满桂带着五千人从大同勤王，结果被皇太极给全歼了，满桂也战死了。可以说死的非常壮烈，非常有气节。 想到满桂的死，崇祯皇帝自然想到了毛文龙，想到了毛文龙，崇祯皇帝自然就想到了袁崇焕。 刚刚升起的给袁崇焕找点事情做的心思，一下子又扔到九霄云外了。 不过崇祯皇帝却想到了满桂的另外一个作用，那就是在sx啊！将满桂放在辽东作用也不大，可是把他放到sx那就不一样了。 “王承恩，把地图给朕挂起来！”想了想，崇祯皇帝对王承恩吩咐道。 辽东的事情要办，sx的事情也不能耽误啊！毕竟历史上皇太极几次兵围bj可是攻破bj的可是sx农民军，崇祯皇帝一点也不敢怠慢。现在最好的办法其实是在sx赈灾，防止起义的发生。 不过崇祯皇帝也只能想一想，因为没钱，没粮，没人。 没钱就不用说了，国库根本没银子，自己内库的一千多万两，杯水车薪而已。没粮食，那就更简单了，大明各地天灾不断，粮食减产严重，加上大量的土地拥有者不纳粮，朝廷根本就没有粮食。 花钱买，去收粮，那就完蛋了，囤积居奇的人一大把，提高粮食产量迫在眉睫，可是马上就是冬天了，崇祯皇帝也只能干瞪眼。 没人，sx的官员是什么德行？崇祯皇帝心里一清二楚，现在如果将赈灾银子发下去，能到百姓手里的十不存一。换人，没人，崇祯皇帝手上人非常少，尤其是底层官员。 培养底层的官员是一个庞大而系统的官员，崇祯皇帝不禁感叹后世，如果这个时代也是遍地大学生就好了。 当地图挂起来，崇祯皇帝一眼就看到了一个地方，那就是大同。 大同是九边之一，也是满桂担任总兵的地方，大同辖十三卫所，八百二十三堡寨，三百座墩台。绝对的军事重镇，可是大同在sx境内，农民起义的爆发点是sx崇祯皇帝看了看，将目光移到了sx的两个重镇，一个是延绥镇，一个是固原镇。 这两个地方都是下辖十几个卫所的九边重镇，在历史上，sx农民起义爆发之后，这里的士卒大量的起义哗变，不但对剿匪没有丝毫的好处，还成批的加入了农民军，是农民军实力大增。 大量的军官加入，使农民军的战斗力非常的强悍，也是后来屡剿不灭的原因之一。 “将王之臣和满桂放在这里？”崇祯皇帝指着这两个地方，静静的思考着。 第八十二章 安排人选 sx绝对是崇祯皇帝的心头大患，或者说是最担心的地方，比辽东还要厉害。崇祯皇帝现在就想派人去稳定sx的局势，哪怕是暂时稳定也好啊！现在无力赈灾，只能派人去稳定军队。 满桂是崇祯皇帝认为最合适的人选，阻止军队哗变的人选。 在无法阻止农民起义的情况下，阻止军队哗变，绝对是当前最好的策略。哪怕拿出一点钱来做军饷，也是值得的。崇祯皇帝清楚，底层的军户日子也不好过啊！ 拿出钱稳定军心，最起码是见效快的事情，至于惩治军队，那不是现在自己能做的事情。 历史上要到崇祯元年七月，言官纷纷弹劾王之臣，进而连及满桂。王之臣遭到罢官，满桂也被召回军府。恰逢大同总兵渠家桢出事，就让满桂接替渠家桢担任大同总兵。 大同长期以来仗着议和放松战备，插部西侵，顺义王于是进入大同境内来大肆掳掠。渠家桢和巡抚张翼明被判死刑，插部拿到抚赏金还不离开。满桂到任后，视察八路七十二座城堡，边防战备得到大力整顿，大同军民因此才消除恐惧心理。 满桂到了大同之后，很快就改变了大同的军容，是崇祯皇帝最看重的地方。 只不过满桂在崇祯二年就死了，在京城与皇太极血战数日，袁崇焕却不派出自己的人马救援，甚至还发生了袁崇焕箭射满桂的事情，使崇祯皇帝与袁崇焕离心离德。 加上毛文龙的事情，袁崇焕彻底的失去了崇祯皇帝的信任，最后导致了袁崇焕被干掉。 崇祯皇帝无数次想到，如果满桂为死，始终坐镇大同，sx和sx的局势未见得会破落成那个样子，到后来没办法收拾。 此时此刻，崇祯皇帝准备直接将满桂放到sx而不是放到sx顺便将王之臣也放过去。即便王之臣能力不足，但是比起sx的那些人，肯定是强很多。更何况满桂和王之臣关系非常的好，也不会文武不和。 想到这里，崇祯皇帝将目光从地图上收了回来，算是做了决定。 “王承恩，着内阁拟旨，调满桂回京，另外明天一早，朕要见王之臣！”崇祯皇帝看着王承恩，沉声说道：“另外让人从内库准备五十万两白银，朕随时会调用。” 这五十万两银子，崇祯皇帝是准备给满桂的，用来稳定军心，同时作为满桂入主sx的敲门砖。那些军士活不下去才会哗变，满桂能让他们活下去，相信满桂也能收拢他们的人心。 “另外，让人准备十万担粮食，要快！”崇祯皇帝吩咐道：“这件事情交给内阁去办，让他们抓紧一些。” “是，奴婢这就去传旨！”王承恩见崇祯皇帝态度严肃，连忙答应了下来。 崇祯皇帝点了点头，再一次将目光投向了sx一个满桂似乎不够。sx两个九边重镇，其中一个是固原，另外一个是延绥，还需要一位强力的总兵进驻，还需要一个人。 至于周围的nx和gs位，暂时顾不上了，农民起义也不会一下字就烧起来，先顾sx吧！ 同时崇祯皇帝也着急，自己需要粮食，大量的粮食，这是迫在眉睫的问题。除了筹措粮食之外，自己的土地改革也要马上进行，同时也要快一点推行高产的作物。 想到这里，崇祯皇帝自然又想起了另外一个人，对着站在不远处的曹化淳招了招手：“宋应星，到哪里了？” 自己农科院的院长，一样的六百里加急，怎么人还没到？崇祯皇帝不禁有些烦躁。 崇祯皇帝不知道，此时年过三十的宋应星还在学习，准备明年的春闱，正在读书。找一个士子，和找一个官员根本不是一个概念，按照历史进程，宋应星明年的考试也落榜了。 只不过崇祯皇帝实在是等不及了，急需要宋应星来救火，准备在明年开春就推行新的作物。 “回皇上，东厂那边已经传来了消息，已经找到了宋应星和他的哥哥宋应升，兄弟二人正在赶往京城的路上，再有三天的时间应该就能到了。”曹化淳连忙答道。 崇祯皇帝点了点头，再一次将目光集中到了延绥，皱着眉头沉吟了半晌，不由想起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崛起于sx平定民乱，让崇祯皇帝心中一喜，不过随之又犹豫了起来。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大名鼎鼎的洪承畴，一个非常复杂的人物。 作为明臣，洪承畴能战善战，是一个非常典型的文官型将帅。在平定sx农民起义的过程中，也非常的有先见之明，朝廷无力招抚，所幸就清缴，事实证明，洪承畴是有先见之明的。 李自成、张献忠曾多次诈降，养精蓄锐一段时间后再反。明朝多次对“贼军”剿而不死，就是因为这种诈降。 不过对于使用洪承畴，崇祯皇帝心中又疑虑，毕竟他后来投降大清了。不过现在好像不是顾忌这个的时候，崇祯皇帝对曹化淳吩咐道：“让人去吏部，给朕找一个叫洪承畴的人！” “是，皇上！”曹化淳连忙点头，到外面找了一个小太监，吩咐了几句就让他去了。 崇祯皇帝在屋子里面来回的踱步，脸上的表情很凝重，一个洪承畴似乎依旧不够，他能过延绥巡抚，可是延绥总兵呢？需要给洪承畴找一个打下手的，想了想，崇祯皇帝锁定了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曹文诏，一个在剿灭起义军中立有赫赫战功的人物。 崇祯皇帝伸手点指延绥镇的位置，喃喃自语道：“洪承畴为延绥巡抚，曹文诏为延绥总督，王之臣为三边总督，满桂为固原总兵，还缺一个人，他的位置是sx巡抚！” 现在的sx巡抚是乔应甲，逼反sx农民他有很大的责任，而且这个人对农民军的认识不够，总觉得是小事情，等到事情严重的时候，已经变的不可收拾了。 可是sx巡抚该用谁呢？崇祯皇帝眼睛萎靡，琢磨着人选，想了想，还是没有合适的人选，要不要征询一下孙承宗？ 崇祯皇帝不禁想起了杨鹤，杨鹤素有清望，萨尔浒大败后，杨鹤曾说：“辽事之失，不料彼己，丧师辱国，误在经略；不谙机宜，马上催战，误在辅臣；调度不闻，束手无策，误在枢部。至尊优柔不断，又至尊自误”。 可是想到关于杨鹤的评价，崇祯皇帝立马就犹豫了，杨鹤是个正直的好官员，但并不知兵，一意主抚。 如果杨鹤给力，sx之事也不至于糜烂，他可以做和平巡抚，但是战时派不上用场啊！ 想了想，崇祯皇帝想到一个差一点平定了农民起义的官员，这个人就是孙传庭，而且孙传庭敢于任事，他是自己请命去做sx巡抚的，要知道那个时候sx已经非常的糜烂了。 孙传庭请缨任sx巡抚，负责剿灭农民军。孙传庭在榆林建军，号为秦军。此时洪承畴正与李自成战于陕北，卢象升调任宣大总督后，民军首领闯王高迎祥自湖广复出，来到sx欲自汉中进攻西安。传庭领秦军镇守，高迎祥无法攻克，遂意图自子午谷入，直逼西安。 孙传庭料之，在子午谷的黑水峪以逸待劳，激战四天后，高迎祥溃败，后被俘，送往bj处死，而其外甥李自成继任闯王。 后来马进忠等部再渡西折入陕，进袭商州、洛南、蓝田等地。孙传庭率部与各路明军以优势兵力接连打击了起义军圣世王、瓜背王、一翅飞、镇天王等部，才使关中以南地区趋于平定。 在后来又与洪承畴在潼关南原以重兵埋伏，使闯王李自成部几乎全军覆没，李自成仅以十八骑兵突围而走。至此，sx境内的起义军几被镇压下去。此时明军情势大好，但因清军在此时攻入长城，崇祯帝急调洪承畴与孙传庭回京防御，李自成便得到喘息。 最后来李自成做大，攻克潼关，总兵白广恩、陈永福投降李自成。李自成以十万军围攻孙传庭，孙传庭向渭南撤退，十月初三，孙传庭战死，时年51岁 当时的崇祯却认为他诈死潜逃，没有给予赠荫。《明史》称：“传庭死而明亡矣。” 这个评价可是非常高的，崇祯皇帝用力的敲了敲地图，心里面直接就做了决断，sx巡抚就用孙传庭了。 只不过现在的孙传庭应该是籍籍无名，找打他还是要费一点力气，崇祯皇帝只好吩咐曹化淳：“让锦衣卫田尔耕去找一个叫孙传庭的人，他应该是sx代州人，中过进士。” 现在的孙传庭应该是辞官回家了，孙传庭中进士，初授永城知县。天启初年进入bj任职，为吏部验封主事，再升至稽勋郎中，两年后因不满魏忠贤****，弃官回乡。 崇祯皇帝看着地图，觉得这个安排差不多了，满意的点了点头，如果这些人派下去，即便不能阻止民变，暂时控制还是没问题的。关键还是解决粮食的问题，让他们去提着刀子杀自己的子民，崇祯皇帝心里也过意不去啊！ 第八十三章 周福禄案 忙活了一天，崇祯皇帝将自己该做的事情做完，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还真是有些累了。在王承恩的伺候下用了晚膳，然后泡了一个热水澡，崇祯皇帝直接跑到了承乾宫。 趴在床上，在田贵妃小手轻柔的按摩中，沉沉的睡了过去。 看着已经睡着的崇祯皇帝，田贵妃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神情有些无奈，又有些疼惜。对崇祯皇帝的勤劳，田贵妃心里也是非常的心疼的，可是又没办法开口劝说。 崇祯皇帝睡了一晚上好觉，醒来之后，颇有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 陪着田贵妃吃了早膳，在承乾宫的平台上打了一套太极拳，这还是上大学的时候，被体育老师逼着学的。六十四式的陈氏太极，趁着朝阳练一练，感觉还是不错的。 对于自己的身体，崇祯皇帝可是非常爱惜的，自己可是皇帝，要是早早的死了，实在是太亏了。 “王承恩，朕今天有什么安排？”崇祯皇帝收功之后，接过王承恩递过来的毛巾，轻舒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淡淡的开口问道。 对于王承恩，崇祯皇帝就将他当成自己的秘书，大事小事都交给他去安排。 只不过前世那种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书的生活，崇祯皇帝是过不上了。有时候崇祯皇帝也想过，要不弄几个美女陪着自己的办公？后来想想也就算了。 估计要是真的那么干了，大臣们的折子还不得把自己给淹没了，实在是得不偿失啊！在说漂亮女人也容易分散精力，自己的精力可是非常值钱的。这皇宫里面哪个女人不想勾引自己，想想还有些飘飘然。 “皇上，今天是周福禄的案子开审的日子！”王承恩看着崇祯皇帝，笑着说道。 这还是崇祯皇帝前几天特意交代的，不然王承恩根本不会去关注一个顺天府尹的贪腐案子，和自己关系又不大。王承恩也没想明白，崇祯皇帝如此关注周福禄的案子是为什么，难道仅仅是因为那一次难民的事情？ 即便是皇上对周福禄不满，也用不着如此拐弯抹角吧？不过王承恩可不敢问崇祯皇帝，他自己心里又觉得没这么简单。 “行了，给朕准备衣服，朕要去听审，在宫里面憋得够呛，正好出去走走！”崇祯皇帝眼前一亮，摆了摆手说道。 王承恩自然不敢怠慢，连忙下去准备了，换了便装，带上了侍卫，崇祯皇帝带着人就出了皇宫，直奔顺天府衙门，今天的案子就在顺天府衙门审理，由三法司会审。 主审乃是都查院左副都御使李夔龙，两位复审分别是刑部右侍郎赵世举，以及大理寺少卿史正林。 崇祯皇帝来到顺天府的时候，才发现这里根本不是公开审理，也没有电视上百姓围观的场景，不由大失所望。可是自己不能白出来啊！看了一眼身边的王承恩，对他使了一个眼色。 王承恩瞬间会意，不知道和顺天府站岗的衙役说了什么，然后崇祯皇帝一行人就进去了。 只不过刚走过二道门，还没有进入二堂，一众官吏已经全都跑了出来，见到崇祯皇帝进来，连忙跪倒在地上，大声的说道：“臣等参见皇上，不知皇上御驾降临，迎接来迟，请皇上恕罪！” 崇祯皇帝一摆手，笑着说道：“起来吧！今日宫里无事，朕偷得浮生半日闲，正好看看爱卿们是如何审案子的，朕好奇的很。不过爱卿们放心，朕只是旁听，绝不干涉案子的审理。” 众人虽然面无表情，可是心里却一再叫苦，崇祯皇帝这话能信，那绝对是出鬼了。 只是没弄清楚圣意，这事情不好办啊！三位主审互相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谨慎。 崇祯皇帝在众人的簇拥下来到了二堂，坐在了王承恩给搬来的椅子上，身边的桌子上也摆好了茶水，崇祯皇帝一摆手说道：“开始吧！朕正好在这里看热闹！”说着对王承恩说道：“准备点干果蜜饯，朕一边吃着，一边看着！” 在场的人都有些无语，这皇上还真把这里当成看戏的地方了？ 对于他们的表情，崇祯皇帝才不管，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等着看审案子。 李夔龙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只好按照各自的位置坐好，崇祯皇帝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可是案子到了这个时候，也不能不审理啊！所幸就继续，李夔龙将惊堂木一拍，大声的说道：“升堂！” 两边的衙役此时站的都非常的精神，一个个目不斜视，身姿挺拔，他们刚从皇上来的震撼中回过神来。 杀威棒轻轻的在地上敲打，口中轻声的喊喝道：“威武！” 堂威喊过之后，按照程序应该是带犯人了，只不过这件案子暂时还没有犯人，只能将原告和被告全都请了上来，让崇祯皇帝没想到的是方正化此时成了原告，周福禄成了被告。 看到这一幕，崇祯皇帝眉毛一挑，自己不再的这几天，难道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吗？ 其实崇祯皇帝不知道，在他将案子交给三法司之后，周福禄就觉得事情不对劲了。加上崇祯皇帝让人抄了魏忠贤的家，在加上锦衣卫和东厂最近活动频繁，京城里面不说风声鹤唳，人人自危，也差不多了。 在这个时候，大家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周福禄自然也是如此，自己的案子实在是太显眼了。 所以周福禄就上演了撤诉的戏码，反正他在朝堂上也没参劾方正化，他只是要辞官而已。参劾的话都是御史说的，御史风闻奏事，谁能把他们怎么样？ 如果不是方正化转化为了原告，这案子都审理不下去了，只能从新上奏到崇祯皇帝那里。 现在案子由周福禄状告方正化的案子，变成了方正化状告周福禄的案子。 周福禄和方正化来到大堂上，一眼就看到了优哉游哉的坐在那里的崇祯皇帝。只见崇祯皇帝咬开一个巴达木，吃的那叫一个香，也不抬头看他们，一副看热闹的架势。 两个人给主审见了礼，然后案子就开审了，李夔龙先问的就是方正化：“方公公，你说周大人勾结商人，贪污赈灾款项，倒卖顺天府粮食，以次充好，可有什么证据，现在可以拿出来了？” 方正化点了点头，瞪了一眼周福禄才说道：“咱家请了锦衣卫的田都督来说明。” 李夔龙看了一眼崇祯皇帝，在崇祯皇帝翘着二郎腿，只要硬着头皮说道：“那就请锦衣卫田都督来说明此案！” 很快，锦衣卫都指挥使田尔耕就走了进来，他也没想到崇祯皇帝在这里，给崇祯皇帝行礼之后，田尔耕才缓缓的开口说道：“此案的过程想必大家都很清楚了，我就直接从证据开始。” “先说人证，本案的关键人物有三个，米行商人商福，倒卖商人梁匡，以及顺天府管库曹立。”田尔耕侃侃而谈：“在这三个人里面，商福死在了东厂的大牢里面，梁匡逃走，曹立被杀，看起来是没有丝毫的人证了。” “其中曹立被杀之后，有人放火烧了义庄，显然是准备毁尸灭迹，不过被本都督先人一步，将尸体给抢了出来，尸体现在就在锦衣卫的冰窖里面，这是锦衣卫的验尸单，几位大人可以派仵作去北镇抚司，核对验尸结果！” 李夔龙三人对视了一眼，然后对顺天府的捕头吩咐道：“带着仵作，去验尸！” 刑部的六扇门和大理寺也都派出人和仵作，直接去了北镇抚司核验。 田尔耕接着说道：“经过验尸，曹立是被人勒死之后，挂在房顶上面的。至于商福，虽然死在东厂，但是是他杀，全身上下之后喉咙被割破了，杀人凶手乃是东厂的人，随后也自杀了。” “背后指使的人是方公公，还是周福禄周大人，没有线索查到。” 方正化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而一边的周福禄已经是变颜变色的了，他怎么也没想到如此周密详实的计划，怎么还能够被锦衣卫查到？心里早就打了鼓了，盼着田尔耕早一点说道。 田尔耕在不会理会周福禄怎么想，语不惊人死不休一般的说道：“三个人关键人死了两个，那剩下的梁匡自然就是关键人物了，但是梁匡已经失踪了。不过锦衣卫和东厂想要找的人，躲到天涯海角也能找出来。” “三位大人，倒卖商人梁匡已经找到，人就在大堂外面！” 李夔龙此时脸也阴沉了下来，心里虽然焦急，可是看到崇祯皇帝端着茶杯，眼睛四下乱飘，连忙收回目光，大声的说道：“来人，带人犯梁匡上堂！” 很快，梁匡直接就被衙役从外面给推了进来，直接跪到在了地上。 “你就是梁匡？”李夔龙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梁匡，缓缓的开口问道。 “回大人，罪犯梁匡，南直隶人事，以经商为业！”梁匡不敢怠慢，赶忙说道。 第八十四章 案情清晰 崇祯皇帝看着大汗淋漓的周福禄，脸上的神情非常的玩味，对于这种圆滑的文官，很难看到这样的情况，崇祯皇帝心中非常的舒爽，仿佛大夏天来了一瓶冰镇雪碧。 透心凉，心飞扬，崇祯皇帝还真的有些想喝雪碧了，看来下一次回现代，一定带一点回来了，放在皇宫里面的冰窖冰镇一下。 周福禄此时是害怕到了心里，原本是十分有把握的事情，现在怎么来了一个剧情大反转？ 看着田尔耕，在看看方正化，周福禄面如死灰，他知道自己要完蛋了。 原本虽然也想到了是崇祯皇帝要对付自己，可是自己也不是任人拿捏之辈，本以为做的天衣无缝，他们是怎么找打梁匡的？强迫自己的稳定下来，周福禄不断的给自己打气。 一个人证而已，更重要的是物证，他们什么也证明不了。 “梁匡，本官问你，你倒卖的顺天府的粮食是从哪里来的？”李夔龙咬着牙问梁匡，忍不住还补充了一句：“事关重大，你要实话实说，不可胡言乱语，否则本官定然不会饶了你。” 崇祯皇帝抬头看了一眼李夔龙，嘴角扯出一抹冷笑，着急了？你们着急才对，不着急朕就该着急了。 “大人放心，小人敢对天发誓，所说的话定然是真的。”梁匡连忙说道，还偷眼看了一眼田尔耕，生怕田尔耕不满意，自己现在的小命掌握在田尔耕的手里，根本不敢怠慢啊！ 听着梁匡的话，崇祯皇帝突然想起了后世电视剧里面常出现的这样一句话：“你可以保持沉默，但是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作为呈堂证供。”自己要不要把这句话弄出来？ 锦衣卫抓人的时候，将自己的令牌一晾，然后说道：“你可以保持沉默，但是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作为呈堂证供。”想想那画面就很过瘾。 “小的倒卖顺天府的粮食，全都是来自顺天府的府库，顺天府的管库曹立给小人的。”梁匡的话打断了崇祯皇帝的天马行空：“小人负责运输和转运，筹集陈年的粮食，商福负责仓储和销售，曹立则是负责帮忙将粮食偷龙转凤。” “我们三个人各自负责一件事情，但是我们是三个人并不是合作关系，而是同时为一个人做事罢了！” 似乎怕李夔龙听不懂，梁匡解释道：“我们三个人手下都有一批人，我们三个就像是管事一样的人。至于我们身后的人，我们的大靠山，自然就是这位顺天府尹周福禄周大人，一切的事情都是他安排的。” “最终的利益分配，我们三个人没人一成，周大人独占七成。”梁匡似乎也是豁出去了，直接再爆猛料：“当然，周福禄曾经说过，这不是一个人的买卖，他也需要疏通，向上疏通，所以他拿的并不是七成。” 周福禄听着梁匡的话，脸色大变，指着梁匡说道：“你血口喷人，本官根本就不认识你，是谁指使你的？你可知道，构陷朝廷命官可是大罪！” 对于周福禄的话，梁匡根本不在意，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更何况自己和周福禄这种合作关系？ 相比较起来，周福禄和商福的关系岂不是更近，可是结果呢？商福不还是不明不白的死在了东厂的大牢里面？ 如果不是自己被锦衣卫秘密逮捕，加上田尔耕将行事小心，自己恐怕也会被灭口。现在致周福禄于死地，自己就能活，要不死周福禄，自己就得死，梁匡当然知道怎么选择了。 “大人，小人说说句句属实，请大人明察！”梁匡连忙说道。 李夔龙看着梁匡，又看了看周福禄，转过头对方正化说道：“方公公，单凭一个梁匡的证词，并不足以定周大人的罪啊！” “我这里有密信一封，是周福禄指使小人杀害曹立，并且威胁小人逃走的信件！”梁匡没等方正化回答李夔龙的问题，已经先开口了，并且抬头看着田尔耕：“田大人！” 瞪了一眼梁匡，田尔耕点了点头说道：“梁匡却时有一封信，还有就是他和周福禄的往来账目，商福虽然死了，商福和周福禄的往来账目也留了下来，可算是物证之一！” “将证据呈上来！”李夔龙知道今天的事情要糟糕，即便自己有替周福禄掩盖的意思，可是也来不及了啊！ 田尔耕很快就让人将证据给呈了上去，没等李夔龙开口问道，周福禄已经开口了：“皇上，臣愿望啊！那账本一定是伪造的，是方正化伪造的，他蒙蔽圣聪，指鹿为马，请皇上治他得罪！” “皇上，臣没写过什么信，大家可以验看笔迹啊！”周福禄似乎抓到了救命稻草，连忙说道。 周福禄久在官场，知道防人之心不可无的事情，所以凡是见不得人的事情，全都是由其他人代写。在他的府邸里面，有一个专门给他代写的人，给梁匡的信件自然也是代写的。 根本就不怕查，所以周福禄的态度非常坚决，那封信一定是伪造的。 看到这一幕，崇祯皇帝一皱眉头，这个周福禄还真是老奸巨猾，到了这个时候了，居然还不认罪，看来真的要出绝招了。 “出了这个之外，我还有一个直接的证据！”田尔耕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崇祯皇帝应该看够了周福禄的嘴脸，也到了最后揭晓答案的时候，便从袖子里面拿出了一张纸，对李夔龙说道：“李大人，这里有一份地契，这就是最关键的证据。” 那份地契崇祯皇帝看过，知道那是定死周福禄的罪关键证据，崇祯皇帝也不是为了这来的。 如果单单是为了周福禄，崇祯皇帝根本就不会费这么大力气，今天到这里来，崇祯皇帝就是想看看周福禄身后的人是谁。这件事情肯定不止牵扯到了周福禄一个人，崇祯皇帝想要顺藤摸瓜。 李夔龙听到田尔耕这么说，眉头一挑，脸上的神情也凝重了起来，真的有决定性的证据？ 要知道上面的人可是要保住周福禄的，这样一来岂不是保住了？接过地契看了一眼，李夔龙发现居然是一份园子的地契，这能够说明什么？不由抬起头看着田尔耕，等着他开口。 田尔耕也没让他失望，直接开口说道：“这份地契上面没有签名，但是却有指印，众所周知，指印是做不了假的，那这个指印是谁的呢？” “这个指印是周福禄周大人的！”田尔耕指着周福禄说道：“这个园子就是前几日周福禄带着人查抄的园子，被认为是梁匡的园子。实际上梁匡只是这座园子表面山的拥有者，后面的人其实是周福禄。” “自己带人查抄了自己的园子，还查出了大量的贼赃，不好笑吗？”田尔耕冷笑着说道。 方正化这个时候终于开口了，只见他淡淡的说道：“咱家在得知有人倒卖顺天府的粮食之后，第一时间就采取了行动，派人去抓了商福，周大人被咱家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在咱家从商福那里得到账本，也知道藏钱的地方在那座院子里面，咱家第一时间就带着人去了，可是咱家还是晚了一步。周大人速度更快，自己先抄了自己的园子，将责任都推到了梁匡和商福的身上。” “私下让梁匡杀了曹立，然后逃走，身背人命官司的梁匡自然不敢有丝毫的停留，直接就逃走了。” “同时周大人又派人放火烧了义庄，准备毁掉曹立的尸体，使曹立被杀的案子变成悬案。”方正化看着周福禄，冷笑着说道：“最让咱家没想到的是周大人居然能把手伸到东厂去，那个杀商福的人可真是忠心啊！” “杀了商福，自己就自杀了，然后事情就顺理成章的栽到了咱家的头上，周大人好计谋啊！” 方正化将所有的事情都说了一遍，大堂里面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周福禄的身上。 崇祯皇帝见李夔龙也不说话，似乎坐在那里发呆，不由的皱了皱眉头，周福禄的案子不会牵扯到了他吧？所幸就开口说道：“李爱卿，验看一下手纹吧！” 李逵龙这才反应过来，对一边的衙役吩咐道：“快，取手纹！” 一听到要取手纹，周福禄脸色顿时大变，一下自从椅子上掉了下来，一边摇着头，一边说道：“皇上，皇上，臣，臣，皇上饶命，臣知罪了，臣知罪了。” 看着周福禄趴在地上磕头，似乎要爬过来抱崇祯皇帝的大腿，方正化冷哼了一声，上去就是一脚，直接将周福禄踢翻在了地上。 “大胆，居然敢惊扰圣驾！”方正化大喊了一声，同时站到崇祯皇帝身边，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 几个衙役连忙一拥而上，直接将周福禄给压在了地上，手纹很快就取了下来，一对比，自然是没的跑直接就对出来了。 崇祯皇帝站起身子说道：“行了，案子很清楚了，朕免去周福禄的顺天府府尹之职位，交由东厂彻查此案！” 第八十五章 幡然醒悟施鳯来 听到崇祯皇帝要将周福禄交给东厂，在场的人顿时脸色大变，其中最难看的自然要数周福禄。此时他坐在地上，身子抖若筛糠，显然是害怕的不得了。 方正化则是一副解气的模样，心里打算回去之后狠狠的炮制一番周福禄。 这一次的事情自己在崇祯皇帝面前丢了脸，自己怎可能轻易放过周福禄？ 崇祯皇帝将周福禄的案子看的这么重，一方面是借周福禄的案子，试探一下现在的文官集团。二来就是要锻炼一下自己的队伍，使方正化能够尽快的掌控东厂。 自己以后肯定是要清理朝堂的，这件事情谁来做？出了东厂和锦衣卫之外，没有其他人了。 崇祯皇帝很清楚，将文官的案子交给文官去办，后果不用想就知道。 历史上崇祯皇帝办了一个魏忠贤案子，直接办了大半年，结果文官给出的量刑，直接把崇祯皇帝的鼻子气歪了。三番五次的打回重审，如果不是后来用了东林党的人，还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去。 可是用了东林党的人，朝堂上又换上了一批大言炎炎的人，那可真是笔下有千言，胸中无一策。 说的比唱的都好听，等到关键的时候，一个都靠不住，出了事情不会解决都是好的，更有甚者在后面扯后腿，给你捣乱，使绊子，至于国家的利益，根本就抛到了脑后。 崇祯皇帝准备组建的朝堂，是众正盈朝，无论是东林党还是齐浙楚党，用人唯才是举，严格的考察品性。 以党用人，用一党压下另外一党，永远也解决不了党争的问题。 以锦衣卫和东厂开道，对朝堂进行清洗，然后布置自己看好的人选，大力的培植帝党，这才是崇祯皇帝的打算。看到方正化的表现，崇祯皇帝就觉得留下了田尔耕是一个不错的决断。 在自己的计划里面，锦衣卫可以扮演一个重要的角色，至于用完了，用来平息众怒，撤了田尔耕也就是了。 “皇上，这件案子虽然查清楚了，可是毕竟牵扯到了方公公，将周福禄交给东厂，似乎有不妥之处啊！”李夔龙连忙站了出来，开口说道：“不如交给刑部或者大理寺来审问吧！” “是啊！”一边的两位副审也连忙说道：“案子毕竟是三法司审核的，换给东厂，容易惹人非议啊！” 对于他们三个人来说，崇祯皇帝将案子交给东厂，那就是在打他们的脸，崇祯皇帝摆明了不信任他们。 其实崇祯皇帝就是不信任他们，这件案子是要向深挖的，最起码也要把户部尚书给弄下去，将内阁大学士的位置空出来一个，不然自己费这么大的力气做什么？ 交给他们办理，拖上几个月崇祯皇帝就受不了，到最后恐怕又是顾左右而言他，打了一顿太极，然后案子就到周福禄这里止住了，这绝对是不是崇祯皇帝愿意看到的。 看了一眼三个人，崇祯皇帝摸着下巴想了想，自己却时也要考虑物议啊！ 正所谓名正则言顺，收拾这些贪官的同时，也要给忠臣信心，自己不是凭借一时喜好做事，而是要有真凭实据，站在大义的一方，不然会给人不公允的形象，那就不好了。 皇帝不能失信，崇祯皇帝看了一眼方正化，无视了他期待的眼神，开口说道：“诸位爱卿说的有道理，方正化的确不适合办理这件案子，那就交给锦衣卫吧！” “田尔耕接触这件案子非常的早，一应人证物证也都是锦衣卫找到的，由他们来继续彻查，自然也是名正言顺。”崇祯皇帝说道这里，将目光看向了田尔耕，开口说道：“田尔耕，这件案子就交给你了，好好的办理，到时候你需要给朕和百官一个交代！” “皇上放心，臣定当尽心竭力！”田尔耕听了崇祯皇帝的话，连忙躬身行礼。 崇祯皇帝的圣旨下了，李夔龙几个人的脸色都有点不好看，皇上摆明了是不相信他们。 尤其是李夔龙，心里更加的担忧，崇祯皇帝这是摆明了要拿周福禄的案子做文章，一旦交代锦衣卫和东厂，案子肯定会被做成大案，到时候掀起的风雨就不会小。 现在魏忠贤倒了，人被软禁，家被抄了，案子还没发，可是那就是像一把宝剑一样，随时会掉下来，悬在大臣们的头顶上，谁的心里能不发虚，谁能够不害怕啊！ 再加上周福禄的案子，崇祯皇帝这是双管齐下啊！简直就是要命了。 兵部尚书被皇上拿下了，直接抄家了，换上了一个谁都不愿意见到的孙承宗。显然崇祯皇帝是要安排孙承宗入内阁的，现在看来这一步就是为了孙承宗入内阁铺路。 周福禄的案子肯定会查到内阁大学士的身上，只不过是谁，暂时还没有倾向。 李夔龙心里不禁有些担忧，崇祯皇帝这是软刀子割肉，而且是站在大义的份上，名正言顺的割肉，让大臣们想要闹都闹不下去啊！抗议都没办法抗议，简直是郁闷的可以。 “行了，事情到了这个就算告一段了，朕也该回宫了！”崇祯皇帝的目的都达到了，心情自然是大好，准备起驾回宫了。 在场的人连忙恭送崇祯皇帝，虽然心里有很多心思，可是在崇祯皇帝面前可不敢表现出来。 向外走了几步，崇祯皇帝看了一眼身后的田尔耕，开口说道：“对了，派人去抄了周福禄的家，清查他的财产，凡是贪污所得，全部充公，抓紧时间，要快，明白吗？” “是，皇上！”田尔耕连忙答应了下来，对于锦衣卫来说，抄家自然是驾轻就熟。 崇祯皇帝回宫了，周福禄的案子却向旋风一样传遍了整个京城，顿时无数人的胆战心惊。 出了顺天府，李夔龙一点都没敢耽搁，直接就去了内阁首辅大学士施鳯来的家里。现在他有些六神无主，需要找一个商量一下，施鳯来自然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施鳯来此时正在家里面等着，对于周福禄的案子，他也是十分的关心。 可是崇祯皇帝亲赴顺天府的消息传来，施鳯来就觉得心里面没底。等到案子审结的消息传来，周福禄被下了诏狱，施鳯来顿时如丧考妣，呆坐在椅子上半晌也没回过神来。 在听到李夔龙来到的消息，施鳯来连忙说道：“请，快请！” 当李夔龙走进来，施鳯来也顾不得许多，连忙拉着李夔龙坐下，急切的问道：“快，快和我说一说，今天到底怎么回事，事情怎么会败坏至此，怎么会败坏至此啊！” 李夔龙自然不敢隐瞒，连忙将今天的事情和施鳯来说了一遍，然后静静的看着施鳯来，等着施鳯来拿一个主意。 沉吟了半晌，施鳯来叹了口气：“当今这位天子，虽然年少，可是这心思真的很深沉，天心难测啊！” 看着施鳯来的样子，李夔龙心里没来由的一空，连忙说道：“大人，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咱们不能不有所准备啊！无论是周福禄的案子，还是魏忠贤的案子，怕是都有后手啊！” 后手？这还不明显吗？施鳯来苦笑着说道：“你不会以为今日之事，皇上事前不知道吧？” “大人是说！”李夔龙顿时脸色大变，声音都颤抖了起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可是怎么会？” 施鳯来叹了口气道：“皇上真是谋算已久，现在看来，在皇上出宫之时，城外灾民的事情爆发，皇上就在谋算这件事情。只不过当中周福禄自作聪明，我们也是不知深浅，自己一脚踩了进去。” “皇上接着就是顺水推舟，咱们却懵然不知，结果还自以为是，恐怕很多人都不会料到今日之结局吧？皇上一直隐忍，直到有了把握，这才一举成事，计谋和心思简直可怕。” “通过这件事情去看魏忠贤的案子，皇上以魏忠贤在皇宫养病为名，私下扣押了魏忠贤，然后到后面抄了客氏的家，抄了魏忠贤侄子的家，到现在抄了魏忠贤的家，每一步都谋算的当，等到我们反应过来，事情已经是不可逆转了。” “大人，那会不会？”李夔龙抬起头，看着施鳯来，声音颤抖着说道。 施鳯来点了点头，颓丧着说道：“一旦魏忠贤的案子翻起来，那就代表着皇上准备好了。一朝天子一朝臣，这本就没什么，新皇登基除了几个托孤老臣，很多臣子都是要罢免的。” “可是皇上却没有这么做，显然皇上是准备清算到底的！” “大人，那咱们该怎么办？”李夔龙连忙开口问道，心都快跳出来了。 再一次沉吟了半晌，或者说沉默更合适，施鳯来抬起头，瞬间仿佛老了好几岁，几次开口才说道：“作为内阁首辅，已经算是位极人臣了，如果能够善始善终，也算是功德圆满了。” “早做谋算，或许皇上会看在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君臣不会翻脸，晚了就真的晚了！”说完这句话，屋子里面陷入了沉寂。 第八十六章 王在晋在辽东 上 李夔龙已经听出了施鳯来话里面的意思，半晌才缓缓的开口说道：“大人，事情还没有到这个地步吗？朝堂还在我们的掌控之中，内阁几位大臣也都以大臣为首，这个时候言进退，是不是为时太早了？” 看了一眼李夔龙，施鳯来苦笑，摆了摆手说道：“尽人事，听天命吧！我也就是那么一说，到了我这个位置，也不是说退就能退的！” 似乎是被注入了强心剂，施鳯来暂时没有了刚刚颓然，和李夔龙分析了一下情况，然后得出的结论就是暂时静观其变，无论做什么，暂时都不会有好的效果，反而蛰伏起来等待机会，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 在崇祯皇帝在京城布局的时候，王在晋已经到了辽东有些日子了，前些日子因为防备后金人马，也就没有召集人来开会。现在天气越来越冷，已经不利于大军行动，王在晋所幸就将人都招了回来，准备布置一下今年的冬训事宜。 这一次开会的地方设在锦州，现在辽杨和沈杨全都丢掉了，明军的前线已经到了锦州宁远一线。 看着在座的这些人，王在晋知道这些就是自己接下来在辽东的依靠。 文官今天没有来，来的大多数都是武将，文官在这种地方能发挥的作用非常的小。此时无论是宁远还是锦州，已经是军事重镇了，大部分都是驻军，百信都不是很多。 在场的有前营总兵祖大寿，跟在他身边的是辽东总兵吴襄，这两个人王在晋都认识。 毕竟王在晋在辽东待过，对这里的人还算是熟悉，现在看过去有很多熟悉的面孔，也有很多生面孔。 在辽东做事，祖大寿是绕不过的一个坎，现在的辽东，祖大寿绝对是树大根深。在军中威望很重，要知道吴襄可是祖大寿的关系可是非常的密切的，两家把持着军中的很多事情。 祖大寿娶了吴襄的妹妹，吴襄娶了祖大寿的妹妹，彼此间就是一种联姻的关系。 自己想做事情，要是不能说服祖大寿，基本就没有实现的可能，这一点王在晋非常的清楚。 崇祯皇帝没有在辽东，如果在辽东，肯定会找到吴襄，然后说上一句：“把你的儿子带来我看一看！”实在是吴襄的儿子实在是太有名了，他叫吴三桂，明末历史怎么都绕不过的人物。 吴襄的下场也不太好，死在了李自成的手里，至于祖大寿，投降了皇太极，吴三桂也投降了。 说起来，祖大寿的投降还是要怪吴襄，崇祯四年八月，皇太极于发动“大淩河之役”，吴襄在赴援时逃亡，导致全军覆灭，祖大寿降清，孙承宗罢去，吴襄下狱，擢三桂为总兵。 祖大寿投降之后，一直劝降吴家父子，可是吴家父子却对大明有忠心。 一直到李自成攻破bj城，崇祯皇帝上吊了，吴三桂纠结了，没办法之下，只好去京城赎老爹，也准备投降李自成，毕竟吴襄在京城保卫战中被李自成俘虏了。 后来，吴三桂冲冠一怒为红颜，因为陈圆圆，半路折返了回去，崇祯皇帝就怀疑过这一段是真是假的。 李自成大怒之下，一刀杀了吴襄，吴三桂彻底成为了皇太极的先锋。 崇祯皇帝曾经研究过这些降将，在有一线希望的时候，他们都不会选择投降，比如洪承畴，比如祖大寿，但是到了没希望的时候，他们也不会选择殉国，虽然有臣子的坚守，但是关键时候就想着保命。 这与后世的美国大兵很像，作战的时候履行军人的责任，一旦弹尽粮绝，走投无路，那就投降吧！ 王在晋在京城的时候，与崇祯皇帝彻夜长谈辽东之事，详细的分析了辽东的几位大将，为王在晋提供了一个新的看人方向，此时王在晋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在捉摸着崇祯皇帝的那些话。 死地必用忠将，而不是用能将，这是崇祯皇帝给王在晋的话。 无论是祖大寿，还是吴襄，在崇祯皇帝看来，全都是能将，能打能杀，但是绝对不是忠将。关键时候是会投降的，绝对不会抱着必死之决心战斗，所以选将的时候要主意。 目光从诸位将官的脸上扫过，王在晋的目光落在了一个身材非常的魁梧，满脸大胡子的总兵身上，这个人就是满桂。 对于这一员蒙古将领，崇祯皇帝十分的推崇，王在晋也就留上了心。 看到了满桂，王在晋不由的想起了另外一个人，那个人就是王之臣。宁远大捷之后，袁崇焕升任巡抚，与总兵满桂不协，请移之他镇，于是召满桂回京。王之臣代高第为辽东经略，上奏朝廷留满桂，袁崇焕对王之臣也非常的不满。 朝廷命王之臣督关内，袁崇焕督关外，划关而守，袁崇焕害怕廷臣忌惮自己，上书请“惟圣明与廷臣始终之。”朝议以袁崇焕、王之臣不相能，召王之臣还，罢经略不设，以关内外尽嘱袁崇焕。 想到和自己交接的王之臣，王在晋不得不感叹，这位老兄的辽东之路就没顺利过。 王在晋和王之臣的关系还是不错的，毕竟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啊！ 在王在晋胡思乱想的时候，下面的人已经到期了，点卯之后，王在晋咳嗽了一声，开口说道：“本督刚刚到任，对辽东之事尚不熟悉，需要诸公倾力相助，方不负朝廷重托。” “祖大寿，你来说一下今年辽东的战事！”王在晋看着祖大寿，开口说道。 祖大寿点了点头，开口说道：“今年正月，袁崇焕瞒着朝廷私自和后金皇太极议和，皇太极也同意了袁崇焕的请和，举兵渡鸭绿江征讨朝鲜。朝廷觉得袁崇焕与王之臣不能相互协作，于是将王之臣召回，不再设立经略一职，关内外尽属袁崇焕管理。” “袁崇焕于是趁皇太极举兵朝鲜之际，派人修缮锦州、中左、大凌三城。而朝鲜和毛文龙同时向明廷告急，明廷命袁崇焕前往救援。袁崇焕派遣水军增援毛文龙，又派左辅、赵率教、朱梅等人率领九千兵力逼近三岔河，以牵制后金军。而朝鲜倒向清廷进攻毛文龙，却被毛文龙击败，后金军也被毛文龙击退了。” 王在晋心中一动，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毛文龙，怪不得皇上屡次提到这个人，告诉自己一定要善用。 哪怕毛文龙交横跋扈一些，也要适当的忍让，皮岛上的军队是毛文龙自己拉起来的，暂时没有人能够指挥的的动。皮岛的位置太重要，牵一发而动全身，不能有丝毫的纰漏。 “大帅，这里卑职有话要说！”祖大寿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 “讲！”王在晋没想到祖大寿会有话要说，点了点头允许了。 祖大寿也不客气，直接开口说道：“卑职对于袁大人在辽东所行之事并不赞同，背着朝廷私自与后金议和，大不敬之罪，幸亏朝廷没有追究，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再就是对朝鲜和皮岛毛将军，朝鲜和毛将军的重要性不可置疑，袁大人居然置朝鲜不顾，非要修城，幸亏毛将军打了胜仗，不然后果不堪设想。现在朝鲜落入后金之手，我们一定要想办法拿回来。” “朝鲜之地，可种粮食，产量也很高，朝鲜落入后金之手，不但解决了朝鲜的边患，同时还能得到朝鲜的支持，包括粮食军械和战马，这些都会使后金的快速的壮大。卑职请大帅上书朝廷，准许对朝鲜用兵作战。从登州派遣水师登陆朝鲜，迫使朝鲜从新倒向大明。”祖大寿的话说完，大厅里面顿时安静了下来。 王在晋顿时皱起了眉头，对于袁崇焕他一项是不待见，孙承宗他都不服，更何况一个区区袁崇焕？ 现在看来情况比自己想的要严重，袁崇焕居然私下议和，还把朝鲜给丢了。 在王在晋看来，即便是锦州丢了，自己退守山海关，朝鲜也不能丢。一旦打反攻，尤其崇祯皇帝说的大军征伐后金，朝鲜就非常的重要。水师可以直接从登莱出发，在朝鲜登陆，直接渡过鸭绿江取辽杨。 叹了一口气，王在晋沉声说道：“祖将军，本督明白你的意思，这件事情事关重大，稍后咱们详谈，现在你继续说吧！” “是，大帅！”祖大寿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四月，赵率教在锦州督护城防建造工程，朝廷派尤世禄前来接替赵率教，又以左辅为前锋总兵官，驻扎大凌河。” “五月，皇太极从朝鲜退兵后，率兵直抵锦州，将锦州包围，赵率教与纪用一方面闭城坚守，一方面派遣使者议和，想以此拖延时间等待援军，使者跑了三个来回仍旧没有决定，而后金军的攻势越来越猛。袁崇焕以宁远的兵力不能轻易调动，于是让尤世禄、祖大寿率领精锐骑兵四千绕到大军后面决战，另派遣水军从东面进行牵制，并请求蓟镇等地发兵东护关门。” 第八十七章 王在晋在辽东中 “朝廷于是命山海关的满桂将军移驻前屯，三屯孙祖寿移往山海关，宣府黑云龙移往一片石，蓟辽总督阎鸣泰移到关城，又调动昌平、tj保定的部队奔赴上关；传檄sxhnsd等地的守将整备好兵马听候调遣。” “尤世禄刚要整备出发，后金军又分兵来攻宁远，袁崇焕与刘应坤、毕自肃率将士登上城楼防守，在濠沟内排列阵营，用炮远距离轰击。而满桂、尤世禄、和我则在城外与后金军搏战，死伤比较多，满桂将军也中箭负伤。” “后金军从宁远撤退后增加锦州的攻势，但仍旧无法攻克，而且伤亡惨重，六月，后金军撤兵，而后金军撤兵时顺道毁坏大小凌河二城。” 祖大寿说道这里，略微沉默了片刻，才继续说道：“这一战被以“宁锦大捷”之名上奏朝廷！” 说到这里，王在晋也听出了祖大寿对所谓的“宁锦大捷”颇为不屑一顾。 在来辽东之前，崇祯皇帝就和王在晋提到过“宁锦大捷！”王在晋原本以为这是一次大胜仗，可是听了崇祯皇帝的分析，直接就转变了想法，同时也听崇祯皇帝提到了一个词汇，那就是战略层面。 这一次的战斗起因是袁崇焕与皇太极议和，无论是真心还是假意，这已经是既定的事情了。 在得到了议和的承诺之后，皇太极直接兵发朝鲜，为的就是夺得朝鲜这个大的战略后方。一旦拿下朝鲜，不但能够得到广阔的土地和粮食辎重，同时也能得到一个出海口。 如此一来，后金就打通了朝廷对后金海上的封锁，使其能够进行海上贸易。 无路是rb倭寇，还是红夷蓝夷，甚至是江南的有些走私团伙，后金能够从他们那里得到更多的火炮和补给。在sx和sx已经快要糜烂的当下，这个补给地对后金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袁崇焕也有自己的战略意图，那就是趁着后金攻打朝鲜的时机，在大凌河筑城，将自己的前线往前移动。 可是最终的结果呢？崇祯皇帝就给王在晋分析了，最终朝鲜丢了，毛文龙差一点被拔掉，如果不是毛文龙打败了朝鲜和后金的联军，朝廷恐怕连皮岛这个战略要地也要丢掉了。 袁崇焕的战略意图达到了吗？显然是没有，不但宁远和锦州被围困，新建的大凌河城也被毁掉了。消耗了大量的人力物力，结果还丢了朝鲜，这也叫大捷？从整个战略层面上来讲，这就是一次彻头彻尾的失败典型。 也正是因为如此，在“宁锦大捷”报到朝廷之后，朝廷虽然表面上认了，但是在奖赏的时候，采取了区别对待。 满桂、赵率教等人都得到了应有的赏赐，但袁崇焕却因为魏忠贤让他的党羽弹劾袁崇焕不救援锦州，论功行赏时，只给袁崇焕增加一级官阶。尚书霍维华为此感到不平，上疏乞求辞去荫袭子孙的赏赐，但魏忠贤不许。 七月，袁崇焕辞官回乡，明廷以王之臣接替袁崇焕为督师兼任辽东巡抚，驻扎宁远。 王在晋此时想到了崇祯皇帝的话，在承认了“宁远大捷”是胜仗之后，自然不能够在提袁崇焕的决策失败，不然就是朝廷自己打自己的脸，所以找了一个不救援锦州的罪过，将袁崇焕的奖赏给压了下来。 只不过朝廷没想到的是，袁崇焕做的更绝，直接来了一个愤而辞官。 当时的天启皇帝看穿了袁崇焕的无能面容，而且事后虚报战功，伪造了“宁锦大捷”，还威逼朝廷，所以就同意了袁崇焕的辞呈，袁崇焕直接就回了老家。 万年酱油男王之臣又被提了起来，刚刚离开辽东没几个月，王之臣再一次来到了辽东。这也是朝廷变相的承认了错误，前面相信了袁崇焕，结果一个宁锦之战打成了那个样子，还做了一个“宁锦大捷”。 事实证明袁崇焕不行，那和袁崇焕不对付的王之臣，自然就是正确的，自然就把王之臣给换了回来。 如果天启皇帝不死，估计袁崇焕的军官生涯也就到此为止了，只不过没过几天，天启皇帝驾崩了，崇祯皇帝登基，将魏忠贤钦定逆案，直接下了大牢。这个时候，东林党又开始鼓吹平辽非袁蛮子不可的论调。 袁蛮子也敢说话，直接就来了一个五年平辽的策略，说的崇祯皇帝是心花怒发。 刚刚登基的崇祯皇帝觉的自己是中兴之君，克复辽土，自然就是自己的功绩。既然袁崇焕有才能，自己大力支持他，五年克复辽土，那自己肯定青史留名，作为大明的中兴之君。 在朝中大臣的建议下，袁崇焕得以重新被启用，被任命为兵部尚书兼任右副都御史，督师蓟辽、兼督登莱、tj军务。 同年七月，袁崇焕返回京城，上疏陈述兵事，崇祯皇帝于平台召见袁崇焕，袁崇焕声称自己可以五年复辽，朱由检对此大加赞赏。给事中许誉卿问袁崇焕复辽的策略，袁崇焕却说是用这种话安慰皇上。许誉卿说：“皇上英明，怎麽可以随便应对。他日按照期限追求成效，你该怎麽办？” 袁崇焕也觉得自己失言了，于是上奏说：“五年复辽的计划不容易完成，陛下既然委托给臣，臣怎麽敢推辞这艰难的任务。但是五年内，户部转运军饷，工部供应器械，吏部用人，兵部调兵选将，必须朝廷内外事事配合，才能有所成功。” 崇祯皇帝此时已经被五年克复辽土的功劳弄得双眼放光，怎么可能会听出袁崇焕的推脱之意？还大加赞赏，于是让四部的大臣按照袁崇焕的话办。 袁崇焕害怕自己去往边关以后，朝廷中难免有人会再次诽谤自己，于是将此事告诉崇祯皇帝，在大学士刘鸿训等人的建议下，收回王之臣、满桂的尚方宝剑，将其赐给袁崇焕。 鉴于此前熊廷弼、孙承宗都因为受到排挤陷害，使自己的意愿难以舒展，袁崇焕于是又上书说：“恢复辽地的计策，不外乎臣往年所提出的以辽人守辽土，以辽土养辽人，防守是正规的策略，攻战是变通的策略，和议是辅助策略的说法。执法在循序渐进而不在突变猛进，在追求实效而不在贪图虚名，这是臣与诸边防官员所能做到的。” “至於选择用人的入，与被人用的人，都是皇上掌握其中的关键。怎麽才能用人而不三心二意，相信而不怀疑？因为驾驭边防大臣与朝廷大臣不同，军中可惊可疑的事特别多，只应当谈论成败的大局，不必摘取一言一行的细小过失。事情的责任既然重大，招致怨恨实在多。各种有利於边疆的事情，都是不利於自身的。” “况且谋取敌人急，敌人亦从而离间，因此作边疆的大臣很难。陛下爱护臣了解臣，臣何必过於疑虑惧怕，但心中有所危惧，不敢不告诉。” 崇祯皇帝发了优诏答覆袁崇焕，并赏赐蟒袍玉带、银币，但袁崇焕上疏推不接受辞蟒袍玉带。 在崇祯皇帝如此信任的情况下，袁崇焕再一次来到了辽东，万年酱油男王之臣再一次打了一个酱油，屁股都没坐热，再一次离开了辽东，回到了京城，将位置让给了袁崇焕，心中的郁闷可想而知。 袁崇焕到了辽东做了什么？直接拿着自己的尚方宝剑砍了毛文龙，只是因为毛文龙不听话？说这里面没有报复上一次“宁锦之战”的意思，谁会相信？王在晋都不相信。 不过现在穿越的崇祯皇帝，自然不会犯历史上的错误，袁崇焕还被按在京城，万年酱油男王之臣将会被派往陕牺，王在晋开始坐镇辽东。 王在晋看着祖大寿，又看了看满桂，心中叹了一口气，终于明白了崇祯皇帝的苦心，为何不厌其烦，三番五次的和自己分析辽东的局势，分析辽东的战事，王在晋不禁感叹：“皇上圣明！” 真的到了辽东，王在晋终于明白崇祯皇帝说的战略层面是什么意思了。 一场战争，必须要有他的战略目标，而确定一场战争的胜负，要看你的战略目标是否达成，而不是看一场或者两场战役的胜利。显然辽东是一个烂摊子，自己需要花费大力气去收拾啊！ 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王在晋再一次对祖大寿说道：“祖将军，请继续！” “自从宁锦之战之后，关外没太大的战事，小的冲突和摩擦倒是没断过，也算是正常。”祖大寿看着王在晋，沉声说道：“大帅，我还是那个建议，一定要出兵将朝鲜夺回来。” “卑职得到消息，后金正在加紧西进，林丹汗派绰尔济喇嘛去沈阳与皇太极议和。皇太极不仅暗示两鄂托克归顺后金，还要求直接与林丹汗通使。林丹汗知道了自己的两个鄂托克通款后金的事实后，不但没有理解他们的良苦用心，反而讨伐奈曼、敖汉，奈曼、敖汉不堪林丹汗的压力，已经背叛林丹汗，归附后金，并与皇太极订立盟誓。” 第八十八章 王在晋在辽东 下 听到祖大寿说起鞑子，王在晋的心顿时提了起来，连忙问道：“祖将军，可否详细的说一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祖大寿点了点头说道：“去年的宁远之战之后，努尔哈赤虽然被炮击了，但是还是将怨愤内喀尔喀阴助咱们，于是第二次讨伐内喀尔喀，内喀尔喀被打得落花流水，他们的头人卓里克图败走西拉木伦河，也就是在那个时遇到林丹汗。” “林丹汗严厉责备卓里克图对自己不忠以及内喀尔喀在咱们和后金之间朝秦暮楚之事，并趁机合并了他的余部，至此内喀尔喀五部之一的炒花部（乌齐叶特）不复存在。” “到了去年年八月，努尔哈赤死，皇太极继承后金汗位，十月，皇太极以内喀尔喀五部中的扎鲁特部屡次劫杀后金派往科尔沁的使臣为由，第三次讨伐内喀尔喀，林丹汗再度趁火打劫，攻击内喀尔喀残部，“服从者养之，拒敌者被杀”，内喀尔喀五部在后金和林丹汗的夹击下土崩瓦解，只剩下了巴林部和扎鲁特部。” 祖大寿叹了口气，当时有人曾经提出大明这个时候应该出兵，帮助林丹汗，稳定住蒙古的局势，可是这个提议也被袁崇焕给否决掉了。 “大帅，现在内喀尔喀五部，只剩下了巴林部和扎鲁特部，科尔沁部已经彻底导向了皇太极，皇太极已经迎娶了科尔沁部头人的妹妹做了皇后，皇太极西进之路事实上已经扫清了。” “现在林丹汗已经无力在阻止皇太极了，相信很快林丹汗就会西迁，到时候这里就危险了！” 王在晋看着祖大寿在地图上比划的区域，心里咯噔一声，同时也赞叹起了崇祯皇帝的英明。 祖大寿指的正是从敖汉到赤峰再到隆化一线，如果这一线被打通，皇太极就能联合投靠他的蒙古诸部，直接冲过长城，从喜峰口龙井关方向直取承德，然后猛攻j县真是兵发bj城。 如果这种局势出现，王在晋知道自己的防守计划就算全完蛋了。 自己重兵布防的宁锦防线，甚至是山海关防线，全都是形同虚设。到时候自己就会被后金调动起来，疲于奔命，自己的人马可是步兵，追皇太极的骑兵，那就是在开玩笑。 在京城的时候，崇祯皇帝在说道毛文龙的时候，提到过皇太极西进的事情，只不过一带而过罢了！ 事实上崇祯皇帝并没有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王在晋的身上，一旦辽东局势糜烂，皇太极如同历史上一样突破长城，兵发京城，崇祯皇帝是准备和皇太极一战的，用自己编练的新军。 只不过崇祯皇帝心里也在犹豫，将战场放在京城附近，一战就打烂了，到时候自己收拾起来还是要费很大的力气。 这方面崇祯皇帝没有和王在晋说，可是此时王在晋却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同时也意识到了朝鲜的重要性。沉吟了半晌，王在晋对祖大寿点了点头，开口说道：“祖将军说的话，本帅全都记住了，本帅会马上上奏朝廷。” 听到王在晋的话，祖大寿点了点头，心中十分的满意，对于王在晋的抵触了少了不少。昂着胸，沉着气，颇有些志得意满的意思。 王在晋下一刻将目光转向了满桂，对于这位总兵，王在晋心里也是非常的看重，这是一员能征善战的军官。 不过王在晋还没开口，外面突然跑进来一个人，正是传令校尉：“启禀大帅，京城六百里加急！” 王在晋微微一愣，六百里加急？难道出了什么事情了，在场的人也都是一愣，他们现在最怕就是朝廷的信件，有的时候真的是乱七八糟的指令，让人气的咬牙切齿，还无可奈何。 对着校尉招了招手，王在晋连忙说道：“快点呈上来！” 校尉不敢怠慢，连忙将手中的信件递给了王在晋，然后躬身站到了一边。 打开这一封八百里加急，王在晋很快的看了一眼，不过神情却有一点不太好看，原因无他，这封信是要人的。有内阁的官方条陈，还有崇祯皇帝的私人印签，显然不放人是不行的，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看看要的两个人，其中一个游击将军叫做曹文诏，这个倒是没什么，即便他能打一些，王在晋也不至于不舍得。可是后面的这个人，要的却是满桂，这就让王在晋心疼了。 众人见王在晋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互相看了一眼，都看了对方眼中的诧异。 这位大帅可是刚刚到，难道朝廷如此迫不及待的给出了难题？ 王在晋将信件放下，看了一眼满桂，苦笑着说道：“本帅本以为这一次能够满桂将军合舟共济，没想到还是不行。满桂将军，朝廷六百里加急传召你回京，你准备下，出发吧！” 满桂都愣住了，怎么传自己回京了？王之臣刚走，就把自己调走，难道有人陷害自己不成？ 见满桂黑着脸，王在晋连忙摆手说道：“满桂将军不要误会，这一次和你一起进京的还有游击将军曹文诏。这上面说了，是王之臣大人的要求，对你另有重用。” 一听到王之臣要掉自己走，满桂这才松了一口气，以自己和王之臣的交情，老帅自然是不会坑自己的。 “既然如此，那满桂就告辞了！”满桂点了点头，站起身子问道：“大帅，不知道接替我位置的人是谁？卑职需要将差事向谁交割？”这是一件非常关键的事情。 王在晋看了一眼满桂，有些无奈的说道：“满桂将军，接替你的位置的人是赵率教赵将军！” 满桂一愣，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赵率教，他和赵率教可是不对付的。 去年自己驻守宁远，跟赵率教也很要好，等到宁远被围困，赵率教派一名都司、四名守备前来援助，明明就是他们拖延时间来晚了，自己才拒绝让他们入城，因为袁崇焕从旁解劝，才放他们进来。 宁远之围解除后，赵率教居然想分享战功，自己怎么可能答应，并且责怪他不亲自来助战，从此产生了矛盾。 不过满桂也知道朝廷圣旨不可违背，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卑职请赵将军和我一起去交割防务！” 王在晋点了点头，对一边的赵率教说道：“赵将军，去吧！” 看着满桂和赵率教一起出去，王在晋心中不断的谋算这自己该如何安排这些人马。 半晌，王在晋抬起头，开口说道：“本帅决定趁着冬天无战事，对各位手下的人马进行征询。出了淘汰老弱病残之外，还要清查军饷辎重，对吃空饷，虚额冒领也要严惩不贷。” “诸位回去各自清查，本帅也会派人，或者亲自过问，希望大家明白。” 在场的人互相看了一眼，心中明白，这一次自己又会被割一刀了。同时这也是王在晋展现手腕的时候，拉拢和打压就要开始了，该怎么做，个人都有个人的盘算。 “本帅明日一早会赶奔皮岛，去看一看毛文龙！”王在晋语气很淡，话语中有些不置可否的意味，不知道是不是对毛文龙没有来而不满。有和毛文龙关系好的，心里就想着怎么和毛文龙通消息。 王在晋此时彻底意识到了毛文龙的重要性，为什么崇祯皇帝如此在乎毛文龙。 现在毛文龙的皮岛成了皇太极的唯一牵制，一旦皮岛出事情，皇太极就彻底失去了掣肘。东到朝鲜，西到张家口，全都是皇太极纵横驰骋之地。到了那个时候就麻烦了，皇太极就会从任何一个地点突入大明。 所谓的宁锦防线，所谓的山海关防线，全都成了笑话。王在晋自然不想如此，他决定亲自到皮岛去看一看，见一见毛文龙。 此时的bj城，崇祯皇帝还不知道王在晋已经在辽东开始动手了。 崇祯皇帝将圣旨发下去了，命令兵部和户部配合这一次的京营稽查。兵部是孙承宗的地盘，李邦华又是他举荐的，自然是没问题，可是户部就不一定那么顺利了。 不过崇祯皇帝已经准备修理户部了，周福禄的案子已经烧到了户部。到了锦衣卫的诏狱，周福禄就向竹筒倒豆子一般，开始说其他人了。抄了周福禄的家，也找到了一些证据。 在结合魏忠贤的红白册页，崇祯皇帝直接就下令抓了户部右侍郎桑正茂，至于户部尚书还能挺多久，这是一个未知的悬念。 卢象升也跟着李邦华的后面开始忙碌了，李邦华清查完毕的卫所，迎来的不是松一口气，而是卢象升的严厉调查和清洗。 与李邦华不同，李邦华主要是清理空饷和虚额冒领，已经军械贪污等等情况。卢象升是选兵，但凡是不合格的，全部都要讨厌。按照卢象升对士卒的要求，那些老爷兵，少爷兵，各种兵油子全都被轻了出去。 一时间bj城吵的甚嚣尘上，全都是对卢象升不满意的人，甚至参劾的折子都递到了崇祯皇帝的面前。 第八十九章 户部尚书郭允厚 崇祯皇帝翻了翻手中的奏折，随后将奏折扔到了一边，看了一眼王承恩，笑着说道：“卢象升这段日子怕是不好过吧？” “回皇上，的确！”王承恩点了点头，见崇祯皇帝心情不错，便笑着说道：“卢象升奉了皇命挑选新军，要求十分的严格，甚至有一个卫所，自指挥使到普通士卒，被开革了十之七八。” 十之七八啊！崇祯皇帝无奈的摇了摇头，还真是一个很大的比例。 虽然心里面也震惊，可是崇祯皇帝也没说什么，自己既然选择相信了卢象升，那就要相信他的能力。 开革出去的人自然就是不合格的人，崇祯皇帝也不是很在乎，只不过卢象升居然连指挥使都开回了家，如此做法，他的手下是否还有人用啊？想了想，崇祯皇帝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这个时候，自己需要做的就是给卢象升支持，不能让其他人扰乱了卢象升做事情。 那些被开革的人肯定不甘心，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的奏折送到自己的龙书案上了。崇祯皇帝沉吟了片刻，对一边的王承恩说道：“传旨给内阁，告诉他们申斥那些参劾卢象升的人。” “朝廷选材一项是唯才是举，军队更是如此，能者上，无能者下，既然被裁汰了，那就肯定有被裁汰的原因。如果有谁不服气，朕让东厂和锦衣卫查一查他。”崇祯皇帝脸色顿时越说越严厉。 王承恩点了点头，不过神情之间还是有些犹豫，想了想说道：“皇上，如此一来，卢象升大人那里怕是压力更大啊！” 崇祯皇帝转过头看着王承恩，阴沉着脸说道：“朕倒是要看看谁敢闹事，如果连亲军十二卫和三大营，朕都不能说的算，那这还是谁家的军队？给卢象升送去一把尚方宝剑，谁敢乱动，朕准许卢象升便宜行事。” “是，皇上！”王承恩明白，崇祯皇帝这是铁了心的，便不再劝解，他心里很担心，怕崇祯皇帝动作过大，一旦京城有士卒哗变，那就麻烦了，事情就会不可收拾啊！ 崇祯皇帝想过这么问题没有？当然想过，可是这是军改必须要面对的问题。 如果连京城的改革都推行不下去，更别说其他的地方了，况且这又不是什么制度改革，只是裁汰老弱而已。如果有人敢哗变，崇祯皇帝不介意杀鸡儆猴。到了这个时候，必须向前走。 自己已经站在了悬崖边上，如果往前走，那就只能掉下去。虽然前路遍布荆棘，但是自己还是要去做。 “对了，朕让你传召户部尚书，人来了没有？”崇祯皇帝又想起一件事情，抬起头问。 “回皇上，户部尚书郭允厚郭大人已经在外面等候了！”王承恩连忙说道：“奴婢这就去请郭大人进来。” 崇祯皇帝准备改革税制，绕不过去的两部部门，一个是户部，另外一个就是吏部。这两个部门一定要掌控在自己的手里，这个郭允厚的资料非常少，崇祯皇帝决定亲自看一下。 不过在这之前，崇祯皇帝要先编练好京城的新军，然后才是出手改革税制。至于军政分家的问题，崇祯皇帝已经在计划当中了，成立军机处势在必行，将军事和政事都放在内阁，弊端实在是太多。 内阁大臣失去了掣肘，权力膨胀的太厉害，军人被文官压制的也太厉害，这不是一个好相信。 军政分离的好处多多，掺和在一起，问题太多，崇祯皇帝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出现。 时间不长，郭允厚就从外面走了进来，此时的郭允厚还不到五十岁，算是年富力强。不过这个时候，他已经萌生了山林之想，对做官没有太大的期望。如果不是崇祯皇帝刚登基，他的辞官折子早就递上来了。 这一次被崇祯皇帝召见，郭允厚已经准备好了被开革的准备了，毕竟崇祯皇帝彻查了周福禄的案子，现在矛头直指户部，自己这个户部尚书怎么也绕不过去这个坎，实在不行自己就引咎辞职。 虽然在这种情况下回家，或者说被罢官不太光彩，可是也在郭允厚的可接受范围之内。 “臣郭允厚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郭允厚跪在地上，大声的说道、 崇祯皇帝点了点头，沉着脸说道：“郭爱卿，请起！”打量了一下郭允厚，崇祯皇帝回忆了一下关于郭允厚那少的可怜的资料，慢慢的将自己脑海中的郭允厚和面前的人重合在一起。 万历三十五年，郭允厚中进士，任文安知县。wa县经常遭水灾，旧有防水堤坝被大水冲毁，淹没农舍田园，农作物毁于一旦，百姓流离失所。他仿照兵部尚书王孟津展堤之法，修筑大坝，加固堤防。 天启六年秋天，又逢大水，保定、霸州等郡县尽成泽国，而独有wa县幸免，五谷丰登。 正是因为这件事情，郭允厚进入了天启皇帝的视线，升了郭允厚的官。授兵科给事，赴任湖广副使，管理粮饷于沆州，因有疾病不能司职而归。一年后晋升太仆寺少卿，又升兵部左侍郎。 朝廷政治上日趋腐败，边疆粮饷供给不能保障，在这危难之际，郭允厚被提拔为户部尚书。他殚精竭虑，富民强国，在朝廷内外享有声望，载入“会计册”，示为效法的榜样。 这些都是资料的记载，崇祯皇帝从里面得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是信息，那就是天启年间朝廷之所以能够维持收支大体平衡，朝廷不像崇祯末年那般窘迫，郭允厚居功至伟。这也是为什么崇祯皇帝要考察一些郭允厚的原因，人才实在是太难的了。 或许这也是为什么郭允厚能够在不结党的情况下，坐稳户部尚书位置的原因之一。对于魏忠贤，他不献媚，但是也不公然反对，只做好自己的事情，算是一个干实事的官员，这样的官员就更难得了。 如果郭允厚能够在改革税制上和自己走到一起，那这个人一定要用的，甚至崇祯皇帝都不会吝啬一个内阁大学士的位置。 其中让崇祯皇帝更感兴趣的是郭允厚秉公办事，不畏***任洛阳知县时，福王初被封中使，利用职权横征暴敛，以供自己挥霍，还侵占夺取民田，殴打丞尉，向其部下强派藩禄赡田，民众无法承受。 有师姓和黄姓两大家族，投靠藩王充当差役，秉承主子旨意，随时随地到里甲敲诈勒索。而郭允厚表面应付挡塞，实则令各监司按照法规办，不得多征、多摊。 虽然崇祯皇帝对郭允厚不强势，不直面福王的不法不甚满意，但是在这个时代，这是完全能够理解的事情。 他能够保持自己，不和福王同流合污，不献媚，不巴结，就非常非常的难得了。 郭允厚以前也见过崇祯皇帝，只不过那还是崇祯皇帝为信王的时候。虽然朝堂上也见过，但是那个时候，崇祯皇帝坐在高高的御座上，自己也不好仔细打量皇帝。 可是此时，郭允厚终于能好好看看崇祯皇帝了，因为他发现这位皇帝走神了。 皇上真年轻，这是郭允厚的第一印象，崇祯皇帝的面容非常的硬朗，颇有英武之气，此时皱着眉头，似乎在想着什么大事情，一会儿皱眉头，一会儿喜上眉梢。 心中是又好气又好笑，自己一个户部尚书觐见，皇上居然神游天外。换做暴脾气的臣子，肯定会不高兴，可是郭允厚为官多年，养气功夫十分的到位，就那么站在那里，静静的躬着身子，自己不失礼，恭敬的等着崇祯皇帝回神。 半晌，崇祯皇帝终于回过神来了，见到郭允厚的样子，崇祯皇帝也有些不好意思。 咳嗽了几声，清了清嗓子：“朕初见郭爱卿，不禁想到了关于郭爱卿的趣事，不禁魂游天外，心向往之，正好爱卿来了，朕当面问问爱卿，免得总是自己瞎想。” 听了崇祯皇帝的话，郭允厚连忙说道：“臣不敢，请皇上垂询。” 对于崇祯皇帝的印象不错，能够将出神说的如此坦然，还能够当着臣子承认，可见这是一位胸怀宽广的帝王。 “朕听说郭爱卿对税赋之事非常的熟稔，乃是赫赫有名的活账册，朕今日正好考一考爱卿。”崇祯皇帝笑着看着郭允厚说道：“爱卿，去年岁入多少？” “回皇上，去年岁入五百四十万两，其中辽饷二百一十万两，加饷一百三十九万两，年入二百九十一万两。”郭允厚没想到崇祯皇帝会问这样的问题，便直接开口说道。 郭允厚还以为崇祯皇帝会追究自己的责任，毕竟周福禄的案子在那里，更何况自己曾经还和魏忠贤有旧，被人指为阉党。 对此郭允厚是有话说不出，很多事情是身不由己，只要是不同意东林党的政策，发对他们的意见，就会被指为阉党。想到一直和自己关系不错的朱童蒙，这些日子一日三惊，郭允厚就越发觉得自己的嘴里非常的苦涩。 第九十章 王之臣的疑虑 见崇祯皇帝似乎没有在开口的意思，郭允厚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没有开口说话。事情到了这地步，郭允厚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只是等着崇祯皇帝对自己的处理。 事实上郭允厚是钻了牛角尖，他也不想一想，如果崇祯皇帝真的要处理他，怎么会还会见他，直接处理不就好了吗？ “不错，郭爱卿不愧传闻！”崇祯皇帝笑着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朕初登大宝，很多事情还不是很清楚，正好今日爱卿来了，朕正好有些事情详询。大明物华天宝，地大物博，可是为何每年赋税却如此的少？” “五百多万两，这里还要算上辽饷和加征，朕看了一下，加征的赋税已经到了崇祯七年了吧？”崇祯皇帝看着郭允厚说道。 郭允厚默然，沉吟了片刻才说道：“是，皇上，已经到了崇祯七年了。” “爱卿身为户部尚书，对赋税自然是非常了解的，老百姓在原本的赋税之上，要负担辽饷，要负担加征，负担之重，算是非常罕有的。”崇祯皇帝盯着郭允厚，沉声说道：“爱卿能不能告诉朕，为何如此重征，朝廷的开销还是不够？” “不但边响年年缺失，官员俸禄也发不完全，钱都到哪里去了？” 听着崇祯皇帝的问题，郭允厚怒从心头起，脸色都涨红了。问自己钱哪里去了？我哪知道钱哪里去了？压制了半晌，郭允厚才说道：“大明这几年天灾频仍，辽东开销很大，朝廷赋税又不多，自然是入不敷出。” 郭允厚不是词臣，不是考中了金榜前三，然后做了翰林编修，直入内阁的大臣，他是在地方任职过，做过知县，甚至在洛阳做过知县，甚至见过福王贪婪无度的人。 心中深知大明的钱都去了哪里，单说一个福王，聚联财富千万，土地无数，绝对算得上大豪富。 可是福王不交税，不但拥有大量的土地，还有大量的生意。在加上庞大的不纳税的士人阶层，朝廷赋税才怪了。朝廷的赋税，甚至不如皇上内库一年的收成，过年不穷就怪了。 区区五百万两赋税，支军饷，官员俸禄都有些捉襟见肘，还要在辽东用兵，还要赈灾，还要修水利，修河道，建造军舰，建造火炮等等，朝廷怎么可能不拆了东墙补西墙。 如此做法，早晚有一天会没墙可拆，郭允厚的心里非常的清楚。 只是这些话不能说出来，这是太祖朱元璋制定的政策，谁敢说改掉？没人敢承担士人的怒火，没人敢承担废除祖宗之法的罪名。张居正做了，结果呢？被皇家死后鞭尸，谁还敢站出来？ 崇祯皇帝见到郭允厚的情绪平复了，崇祯皇帝不禁感叹，这位的养气功夫真的没话说。 想了想，崇祯皇帝接着说道：“爱卿，朕实话实说，五百万两的赋税，对于偌大的国家来说，能做什么？什么都做不了，这还是朝廷开征了辽饷，加征了赋税之后。” “百姓疾苦，朕也被人称为重征，一方面是重征，一方面是没钱，这难道不是天下最大的笑话吗？” 岂止是可笑，简直就是被人笑掉大牙，两个矛盾的对立面在这一刻体现了，在崇祯皇帝一个人的身上体现了。历史上的崇祯皇帝死也不会想明白这个问题，因为不会有人告诉他，不会有人和他说，全天下都知道的事情，就瞒着皇上一个人。 “朕是天下最大的傻瓜，朕是天下最大的笨蛋，朕是天下所有人都要瞒着的对象！”看着郭允厚那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崇祯皇帝愤怒了，大声的呵斥道。 天子有诤臣，虽无道不失其天下；父有诤子，虽无道不陷于不义；故云子不可不诤于父，臣不可不诤于君。 崇祯皇帝此时多么希望自己身边有一个诤臣，一个敢于说实话，敢于说真话的人？哪怕他是海瑞那样的，哪怕他喊出是“嘉靖嘉靖，家家皆净”这样话，可惜没有。 全都是满嘴仁义道德大言炎炎之辈，全都是官油子，有能力的也都是郭允厚这样的人。 “臣有罪，皇上息怒！”郭允厚直接跪倒在了地上，大声的说道。 崇祯皇帝看着跪在地上的郭允厚，心中一动，点了点头，摆了摆手，示意他起来。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情绪，既然如此，那朕也就不管用的什么人，只管看他能不能做事。 这一次的清丈土地，改革税制，自己就用郭允厚了，牵着不走，打着倒退，自己倒要看一看，自己从后面逼着他，他到底走不走。 “下去吧！”崇祯皇帝已经失去了和郭允厚谈话的兴趣，让郭允厚下去了。 郭允厚躬身施礼，告辞之后推了出去，步履有些蹒跚，心中却打定了主意，回去一定要上辞官折子。 崇祯皇帝看着一边的王承恩，直接吩咐道：“郭允厚如果上了辞官折子，直接给朕留中不发，这个人朕就非用不可了。你从宫里面挑选一些精明的太监，要年轻的，人品靠的住的。” “朕过些日子会找人教他们，朕有事情让他们去做！”崇祯皇帝眯着眼睛，直接吩咐道。 培养一些懂得丈量土地，懂得简单算术，懂得记账的太监，等到清丈土地的时候就派他们去监工，这件事情无论如何要推行下去。有人敢瞒报土地，那就直接充公。 打定了主意，崇祯皇帝反而不生气了，将心思转移到了王之臣的身上。 “王承恩，传召王之臣，朕要见他！”崇祯皇帝想了想，直接说道，陕牺的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了，等到局势一发不可收拾的时候，那麻烦就大了。 “是，皇上，奴婢这就去传旨！”王承恩答应了一声，转身向着外面走去。 崇祯皇帝喝了一点茶，看了一会儿奏折，王承恩就带着王之臣走了进来。 见到崇祯皇帝，王之臣连忙撩起衣服给崇祯皇帝磕头：“臣王之臣，参加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点了点头，一摆手，崇祯皇帝示意王之臣起来，然后才开口说道：“爱卿辛苦了，这一年爱卿跑了两趟辽东，呆的时间都不长，朕心里也过意不错。不过这一次朕对爱卿另有重用，希望爱卿明白真的苦心。” 王之臣作为万年酱油男，心里没有怨气都怪了，刚到辽东，屁股没做热又给人挪地方，难道我王之臣就不如别人？ 在王之臣的心里早就憋着一股气，非要做出一点事情，让所有人看看，我王之臣也是有才能的人。可惜，王之臣一直没有机会，这一次听到崇祯皇帝要重用自己，顿时有些心血沸腾。 崇祯皇帝点了点头，对王之臣说道：“爱卿，朕也就不饶弯子了，朕准备让你去做三边总督！” 三边总督？这还是真是众人啊！王之臣不禁想到，比起辽东总督有过之而无不及啊！可是为什么要自己去陕牺呢？不过这是皇上考虑的问题，而不是自己。 “臣谢皇上信任！”王之臣连忙说道：“可是三边总督杨大人！” 现在的三边总督是杨鹤，崇祯皇帝对这个倒是没什么成见，而且历史上对他的评价不错，说他是一个好官，只是不知兵。这样一个人，崇祯皇帝自然不会放在sx那样的地方。 历史证明，杨鹤在陕牺搞得招抚政策彻底失败了，导致了后来造反的扩大化。 “杨爱卿很快就会回京，朕会对他另有任用！”崇祯皇帝摆了摆手，没有一点和王之臣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思。 王之臣也明白这是自己唐突了，这不是自己该问的问题。 “王爱卿，朕将满桂给你掉了回来，让他来做固原总兵，算是给你调来了一个得力的手下。”崇祯皇帝看着王之臣说道。 三边总督节制河西巡抚、河东巡抚、sx巡抚以及甘、凉、肃、西、nx延绥、神道岭、兴安、固原的九总兵。不过开府是在固原，所以固原总兵是三边巡抚距离最近，最能够直接指挥的军队。 崇祯皇帝将和王之臣关系不错的满桂放在这里，自然是诚意满满，非常的替王之臣考虑。 听到满桂要来帮自己，王之臣顿时面露喜色，连忙说道：“臣谢过皇上！” 不过王之臣也有些担心，难道陕牺要打仗？将自己调过去，又把满桂也调到固原做总兵，这样一副严阵以待的架势。 “对了，还有一个人，他叫曹文诏，你应该也熟悉吗？朕把他从辽东也掉了过来，将他调到延绥做总兵。”崇祯皇帝微笑着看着王之臣，眼中带着笑意。 “曹文诏！”王之臣心情更沉重了，曹文诏虽然是游击将军，可是曹文诏在辽东也很有名气，是一个非常能打的人啊！现在皇上将满桂和曹文诏都调到陕牺，陕牺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皇上放心，臣一定尽心竭力！”王之臣没有开口问，只是躬身说道，毕竟无论陕牺出了什么事情，皇上都会告诉自己。 第九十一章 让他去扫大街 崇祯皇帝点了点头，又和王之臣说了一点闲话，没有再提陕牺的事情，让王之臣有些发懵，一时间居然有些找不到方向了，难道陕牺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其实崇祯皇帝自己也不知道陕牺现在是什么情况，这个时代的消息传递实在是太落后了。 “要不去后世搞点无线电台？”崇祯皇帝想了想，摸着下巴，嘀咕了一句，搞手机和电话实在是太不现实，无线电台应该是最好的选择，下一次回去留意一下，弄一部过来。 伸了一个懒腰，崇祯皇帝心情还是不错，算算日子，天启七年马上就要过去了，明年就是自己的崇祯元年了。 “皇上，这是关于过年的礼祭安排！”王承恩将一份条陈递给了崇祯皇帝，这是礼部递上来的。今年是崇祯皇帝登基的第一年，很多事情等着崇祯皇帝去做。 包括祭天祭祖等等，这个年有崇祯皇帝忙得了，繁琐的礼仪会让崇祯皇帝焦头烂额。 可是崇祯皇帝没办法，这些都是必须做的事情，揉了揉自己发胀的额头，崇祯皇帝将条陈简略的看了一遍，心里明白，自己在这些事情上的话语权不多，所幸就放开了：“按照礼部所奏办理吧！” “是，皇上！”王承恩点了点头，躬身说道：“关于宗人府上来的条陈，皇上是不是过目一下？” 崇祯皇帝一愣，摆了摆手说道：“看就不看了，给诸王的赏赐全都按照旧例，皇亲国戚那里也一样。” 对于自己做皇帝的第一个新年，崇祯皇帝不准备大动干戈，实在是自己还没准备好啊！想了想，崇祯皇帝继续说道：“关于过年的事情，你就不用在和朕说了，全都按照旧例办理！” “是，皇上，奴婢明白！”王承恩点了点头，按照旧例办理就简单很多了。 “皇上，皇后娘娘来了！”曹化淳从外面走了进来，躬身对崇祯皇帝说道，他的话音刚落，环佩叮当，周皇后已经从外面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崇祯皇帝摆了摆手，示意王承恩和曹化淳退下，然后才笑着对周皇后说道：“皇后怎么来？朕这些日子有些忙，有几天没去后宫了，后宫出了什么事情了吗？” 对于周皇后和田贵妃，崇祯皇帝一直处理的小心翼翼，生怕这两位向历史上那样对立起来。 历史上崇祯皇帝偏袒了周皇后，处置了田妃，田妃不服气，最后抑郁而死了。对于田妃的骄傲，崇祯皇帝可是感受颇深，为了不让历史上的悲剧发生，崇祯皇帝只能小心的维系着三人的关系。 倒是袁贵妃不错，性格温和如水，不争不抢的，让人很是喜欢。 “皇上，马上就要过年了，妾身过来给皇上量一下尺寸。”周皇后看着崇祯皇帝，笑着说道：“妾身准备给皇上做几身新衣服，江南织造那边进贡了不少好的丝绸过来。” 一听到江南织造，崇祯皇帝皱了皱眉头，将门口的王承恩招呼了过来，沉声说道：“是不是有一份关于江南织造的条陈，给朕拿过来！” “是，皇上！”王承恩答应了一声，连忙去那边翻找了。 周皇后不知道崇祯皇帝怎么了，只好站在一边，静静的看着。 很快那份条陈就被找了出来，王承恩不敢怠慢，快步的来到崇祯皇帝的面前，将那份条陈递给了崇祯皇帝，然后躬着身子退到了一边。 崇祯皇帝将条陈拿了过来，打开看了一眼，果然和自己记忆中的一样。 这是一份请求崇祯皇帝暂停苏杭织造解进的奏折，上面的理由写的很清楚，率属于苏杭织造的匠户要活不下去了，朝廷加征严重，一句话就是苏杭织造入不敷出，破产了。 江宁织造、苏州织造与杭州织造并称“江南三织造”。每年给皇宫进贡上好的织锦，占用了朝廷一大笔的开支，其中贪腐也十分的严重，算是破网漏壶。 沉吟了半晌，崇祯皇帝将奏折递给王承恩，沉声说道：“拿下去吧！” 王承恩和周皇后都没想到崇祯皇帝会如此轻描淡写的放过，原本以为崇祯皇帝黑着脸找来这份条陈，肯定会处理一些事情，没想到只是看一看就算完了，这话是怎么说的？ 崇祯皇帝看过之后，心里明白，矛盾的根本就是一点，那就是自己祖宗朱元璋坑爹的户籍制度。 军户、匠户等等，分门别类，世袭罔替，实行了这个多年，早就已经烂到根子里面了，有何止一个江南三织造？现在自己没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也只能看一看，记在心里罢了！ “皇后不是要给朕做衣服，来吧！”崇祯皇帝看了一眼周皇后，微笑着说道。 点了点头，周皇后在宫女的伺候下给崇祯皇帝量了尺寸，然后笑着说道：“比起去年，皇上的身材好像长高了一些，也壮硕了一些，越发的俊朗了，貌比潘安了！” 崇祯皇帝一笑，知道这是周皇后逗自己开心，伸手点了她的鼻子一下，笑着说道；“你啊！” “皇上，马上就要过年了，是团聚的时候，可是二弟还在锦衣卫的诏狱里面。”周皇后犹豫半晌，还是吞吞吐吐的说道：“皇上要不将二弟放回去，让他陪着家父过个年。” “妾身替二弟给皇上请罪，还请皇上放过他吧！”周皇后说着就跪倒在了地上，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崇祯皇帝一愣，还真把自己这个小舅子给忘了，摸着下巴，放了他倒是没什么问题，而是不处罚他是不行的。想了想，崇祯皇帝说道：“放人可以，不过不处罚是不行的。” 听了崇祯皇帝的话，周皇后眼睛一亮，连忙说道：“妾身谢过皇上！” 对着王承恩招了招手，崇祯皇帝吩咐道：“去，告诉田尔耕，把那些人都放了，记得要罚款和惩罚一下他们。其他人朕不管，朕的那个小舅子，罚他一万两白银，在让他给朕去扫一个月的大街，一天都不准少。” 王承恩听了崇祯皇帝话，看了一眼周皇后，见周皇后没有反对，点了点头，躬着身子退了出去。 对于自己那位老丈人的身家，崇祯皇帝可是清楚的很，一万两不过是毛毛雨罢了。不过这个家伙死要钱，抠门的很，这一万两估计会让他心疼一阵子。早晚要让他大出血，崇祯皇帝恶狠狠的想到。 虽然心疼自己的弟弟，可是周皇后也知道，这已经是崇祯皇帝最大的让步了，没有办法再继续说什么了。 不过看到崇祯皇帝的样子，周皇后也意识到了一点，皇上对自己老爹不满意了。心中顿时觉得不好，左思右想，没想通问题在哪里，心里却打定了主意，回去一定要警告一下自己的老爹。 “皇上，妾身就告辞了！”周皇后此时没有什么心情在这里待下去了，她也看出来了，崇祯皇帝没心情搭理自己。 点了点头，让周皇后离开，崇祯皇帝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还真是有些闹心，自己的皇后，自己的老丈人，轻了不行，重了也不行，不好处理啊！想了想，崇祯皇帝对曹化淳说道：“摆驾，去承乾宫！” 崇祯皇帝准备去田贵妃那里放松一下，最近田贵妃学了一手按摩的本事，让崇祯皇帝大感满意，有一种乐不思蜀的感觉。 刚回到坤宁宫，周皇后就听到了崇祯皇帝去乾清宫的消息。 进门看到自己的老爹，周皇后脸色就不太好看了，在周皇后看来，这就是崇祯皇帝故意做给自己看的。表明了对自己的不满，不禁眼圈有些发红，眼泪不争气的就流了下来。 周国丈见到女儿这个样子，连忙问道：“事情没办成吗？皇上还是不放过你弟弟？” 看了一眼自己的老爹，周皇后语气有些生硬的说道：“你就关心你的儿子，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女儿？我这个皇后要是不在了，看谁还来保着你的儿子！” 听了女儿的话，周国丈眉头微挑，将目光看向了跟在周皇后的身边的丫鬟。 “皇上已经有些日子没到坤宁宫来了，这些日子都在承乾宫！”宫女见周皇后没阻止自己，也就开口说道：“前面传来了消息，皇上这一次非常的不高兴，对国丈府很不满意。” “原本皇上准备狠狠的收拾一顿这些人的，可是国丈府却牵连到了里面，让皇上轻不得，重不得，很为难。”宫女又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周皇后，继续说道：“皇上心情不好，虽然没和皇后说什么，但是这些日子却不到坤宁宫来了！” 周国丈叹了一口气，心中将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儿子骂了一顿，可是那又能怎么样？还是不能不管啊！ “父亲，你和我实话实说，咱们家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事情，虽然弟弟这一次做的不妥，可是皇上不至于生这么大的气，到底是怎么回事？”周皇后已经不哭了，看着自己的父亲，面容严肃的问道。 第九十二章 宋应星来了 周国丈顿时一愣，自己家里面做的不合适的事情多吗？在他自己看来不多，可是也知道有些事情不合规矩，一时间他也不知道崇祯皇帝盯上了什么东西，根本也不知道如何回答自己的女儿。 看着自己老爹期期艾艾的模样，周皇后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还是白问了。 舒了口气，周皇后此时已经没有了继续和自己来的谈下去的欲望了，便开口说道：“马上就要过年了，家里面低调一点，不要再出事情了，至于具体的原因，我会在宫里面打听一下的。” 周皇后自然不会想到，崇祯皇帝对周家的不满不是在某一件事情，而是对于周家整个都看不顺眼，对于周年弄那么多钱的不满，心里想着怎么宰周家一刀。 周家这样的新晋贵族都是如此，那些老牌的皇亲国戚会有多少？崇祯皇帝都不敢想象。 每年朝廷还要给他们大把的俸禄，每一家都占有大量的土地，最重要的是不纳税，简直丧尽天良。崇祯皇帝穿越做了皇帝，如果做了普通的老百姓，说不定早就拉杆子起义了。 周国丈走了，周皇后一个人黯然神伤，琢磨着崇祯皇帝到底在想什么。 崇祯皇帝这边过的却很舒服，躺在田贵妃的大腿上，脑袋靠着她的小腹，任凭田贵妃给自己按着脑袋，不时让田贵妃往自己的嘴里塞一个果脯，享受的很。 “这些果脯不错，让王承恩给朕也被一些！”崇祯皇帝吃的很爽，忍不住开口说道。 “那可不行，这是妾身的父亲送进宫来的，珍惜的很，宫里只有妾身这里有。”田贵妃又放到崇祯皇帝嘴里一块：“皇上要是想吃，那就要到妾身的宫里来！” 崇祯皇帝一笑，伸手在田贵妃的后面拍了一下：“胆子越来越大了是不是？还敢和朕讲条件，信不信朕直接吃了你？” “妾身等着皇上来吃！”田贵妃媚眼如丝的看着崇祯皇帝，轻轻的俯下身子，吐气如兰的在崇祯皇帝的耳边吹了一口气，伸出舌头轻轻的添了一下，然后笑的像狐狸精一样。 一个翻身将田贵妃压倒在床上，崇祯皇帝冷笑着说道：“居然敢如此对朕，看朕怎么收拾你！” 烛光掩影，缱绻罗帐，月光皎洁，轻纱浮动，好一片动人景象。\<自己意会，绝不言传\> 第二天一早，崇祯皇帝自然没能早起，日上三竿才在田贵妃伺候下起了床。看着精神奕奕的田贵妃，崇祯皇帝只能苦笑，没有耕坏的田，只有累死的牛古人诚不欺我。 自己现在妃子不多，这要凑齐了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估计早就累死了。 用了早膳，崇祯皇帝再一次开始了枯燥的看条陈日常，不过这些日子的条陈少了不少，要过年了，大家也都尽量找一些不太事情拿出来，前些日各种参劾的现象都不见了。 显然大家都想过一个好年，这就是一个信号，年底了，别折腾了。 崇祯皇帝也不想折腾，周福禄的案子以最快的速度处理掉了，抄了一个户部右侍郎的家，涉案的三十几个官员，充军的充军，发配的发配，颇有一种快刀斩乱麻的意味。 很多大臣都松了一口气，预想之中的大牵连并没有发生，甚至连户部尚书郭允厚都没有受到牵连，让很多人都没想到，大家都以为崇祯皇帝的目的就是户部尚书郭允厚。 自从那一日见了郭允厚之后，崇祯皇帝就打消连了这个念头，准备换一种方法来整饬这些大臣。 随手将一份条陈扔到一边，伸了一个懒腰，看了半天的奏折，还真是有些累了。拿出一瓶雪碧，狠狠的灌了一口，真爽！舒服的打了一个饱嗝，崇祯皇帝不禁有些得意。 在古代做皇帝，还能喝到雪碧，这日子也是没谁了，崇祯皇帝自得的笑了起来。 “皇上，宋应星来了！”王承恩见崇祯皇帝又在喝那种来历不明的东西，不由的皱了皱眉头，他已经和崇祯皇帝说过了，也询问了那东西的来历，结果被崇祯皇帝给训斥了一顿。 见崇祯皇帝喝过几次之后，似乎也没什么不妥，王承恩也就默认了崇祯皇帝这一行为，但是保留自己的意见。 宋应星来了？崇祯皇帝顿时面漏喜色，自己等这位可是等了好久了，简直就是望眼欲穿。 朝廷上的大臣崇祯皇帝可以不在乎，但是徐光启和宋应星这样的人才，那是必须要小心谨慎的对待的，一定要好好的珍惜，这个时代这样的人才可是真的不多啊！ 崇祯皇帝相信，自己以后世的知识培养之后，这些人就是自己攀科技树的基石。 “学生宋应星，参加皇上！”宋应星走了进来，跪倒在地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宋应星此时还没有考中举人，或者说他这一辈子都没能考中，身上也没有官职，只能自称学生。在接到崇祯皇帝的圣旨之时，宋应星可是吓得不轻，自己没做什么对不起朝廷的事情啊！ 六百里加急急招进京，自己有什么事情值得皇上看重的？宋应星都蒙了，大哥宋应升也担心的不行，跟着兄弟就一起来到京城。只不过崇祯皇帝没召见他，他只能在宫外等着。 对于宋应星，崇祯皇帝可是详细的了解过，主要贡献表现在他把中国几千年来出现过的农业生产和手工业生产方面的知识作了一个总结性的工作，同时也对技术经验作了总结性的概括，并且使它们系统化、条理化，然后著述成书使之能够流传下来。 宋应星所著书籍收录了农业、手工业，诸如机械、砖瓦、陶瓷、硫磺、烛、纸、兵器、火药、纺织、染色、制盐、采煤、榨油等生产技术。在农业方面宋应星对水稻浸种、育种、擂秧、耘草等生产全过程作了详尽的记载。 简直就是一个全能型的人才，崇祯皇帝看到这些的事情，激动的都不能自已了。 最重要的是，崇祯皇帝还发现了宋应星居然是一个化学家，在这个时代，化学家绝对是稀有物种，珍贵程度不言而喻，尤其是在大明这样的国度里面，一个化学家能起到的作用，那绝对是不可想象的。 宋应星是世界上第一个科学地论述锌和铜锌合金（黄铜）的科学家。他明确指出，锌是一种新金属，并且首次记载了它的冶炼方法。 这是古代金属冶炼史上的重要成就之一，使中国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成为世界上唯一能大规模炼锌的国家。宋应星记载的用金属锌代替锌化合物（炉甘石）炼制黄铜的方法，是人类历史上用铜和锌两种金属直接熔融而得黄铜的最早记录。 崇祯皇帝还特意查了一下黄铜的作用，黄铜的作用非常的广泛，也非常的多，但是最让崇祯皇帝看重的黄铜可以用来做弹壳。 造子弹啊！想想都让人激动，崇祯皇帝差一点没激动的跳起来。 在农业方面，宋应星的成就更大了，他在《天工开物》中记录了农民培育水稻、大麦新品种的事例，研究了土壤、气候、栽培方法对作物品种变化的影响，又注意到不同品种蚕蛾杂交引起变异的情况，说明通过人为的努力，可以改变动植物的品种特性，得出了“土脉历时代而异，种性随水土而分”的科学见解。 把古代科学家关于生态变异的认识推进了一步，为人工培育新品种提出了理论根据。 崇祯皇帝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杂交水稻，那绝对是大杀器啊！ 宋应星甚至还提出了“质量守恒”这样牛叉的理论，绝对的大牛级别的人物。只不过没有得到国家的支持，宋应星的很多理论都没办法完善，不然宋应星绝对会是闪耀古今的大科学家，堪比牛顿爱因斯坦。 崇祯皇帝原本是打算让宋应星做自己农学院的院长的，现在看来显然是大材小用了，崇祯皇帝准备让宋应星来做皇家科学院的院长。 见到宋应星跪在地上，崇祯皇帝连忙从龙椅上下来，直接跑到宋应星的身边，直接将他搀扶了起来：“你来了！” 看着笑得分外开心的崇祯皇帝，宋应星愣住了，皇上这是怎么了？ 崇祯皇帝也意识到太激动了，看着宋应星的表情，崇祯皇帝知道自己吓到宋应星了，心中不禁有些懊恼。自己见到的历史名人已经够多了，怎么还会表现的如此不堪？ “来了就好！”崇祯皇帝拍了拍宋应星的肩膀，笑着说道：“朕等你好久了！” 反正这样了，崇祯皇帝也没法解释，难道说自己穿越来的，知道你有多牛，准备抱大腿？太跌份了，跌皇上份，想了想，崇祯皇帝笑着说道：“不要多想，你就是朕的应梦贤臣啊！” 想了想，崇祯皇帝果断开了忽悠模式，生生将宋应星变成了自己的应梦贤臣。自己做了一个梦，梦里被人告知，宋应星有才华，是个人才，对大明好处多多，一定要重用，忽悠的宋应星一愣一愣的。 第九十三章 高手在民间 小心翼翼的看着崇祯皇帝，宋应星开口说道：“皇上，那皇上的梦里有没有说臣是在什么地方帮助了朝廷，帮助到了大明？” 崇祯皇帝看着宋应星，眨了眨眼睛，不禁想起了后世对袁隆平的评价，便开口说道：“你是大明杂交水稻事业的开创者，是当代神农。始终在农业科研第一线辛勤耕耘、不懈探索，为人类运用科技手段战胜饥饿带来绿色的希望和金色的收获。” “你的卓越成就，不仅为解决大明百姓的温饱和保障国家粮食安全做出了贡献，更为世界和平和社会进步树立了丰碑。” 宋应星有些发懵的看着崇祯皇帝，这说的是什么啊？怎么每一个字自己都听得懂，组合在一起，一个字也听不懂了？ 崇祯皇帝咳嗽了一声，摆了摆手，心中有些得意，小样，还忽悠不蒙圈你？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崇祯皇帝接着说道：“朕知道你对农事和杂学非常的有兴趣，朕看重的也是这一方面。” “正所谓士农工商，很多人都如此说，不够朕觉得农应该放在第一位。只有农有收成，才能吃饱饭，吃饱了饭，才能做其他的事情。”崇祯皇帝面容严肃的看着宋应星，沉声说道：“朕就是希望你能为大明百姓解决吃饭问题的。” 虽然宋应星的才干非常的高，也非常的多和庞杂，可是崇祯皇帝暂时看重也只是宋应星农业方面的天赋，因为实在是没办法，大明有待解决的就是粮食的问题。 “解决大明百姓的吃饭问题？”宋应星咽了一口吐沫，自己有这么厉害？自己怎么不知道？ 不过对于农事和杂学，宋应星却时有着远超常人的爱好，似乎也有这方面的天赋，只不过这些年读书考科举占用了不少的时间，现在倒是没有什么时间来做这些事情。 “朕知道，你现在还是一个举人，没关系，现在好好的复读，明年再考也就是了！”崇祯皇帝摆了摆手，丝毫不在意的说道。 对于崇祯皇帝来说，解决宋应星的学历问题，根本就不是问题，比如赐同进士出身，可是崇祯皇帝不想这么做，这会给宋应星留下遗憾，反正明年有科举，就让他去考一下。 到时候在京城炒作一翻他的才学，自己在当着考官的面夸奖几句，别的不说，一个二甲的进士还是没问题的。 “是，皇上！”宋应星点了点头，也没有多想，只好行礼道。 崇祯皇帝点了点头，看着宋应星说道：“你跟着朕来！”说着崇祯皇帝带头在前面走，对身后的王承恩说道：“带着朕去后面的暖房，朕要给宋爱卿看一点东西。” 宋应星不知道崇祯皇帝要做什么，只好乖乖的跟在后面，脸上带着几分迟疑。 皇宫里面的暖房是崇祯皇帝一早就吩咐建造的，虽然不是很大，但是有太监和宫女精心打理，倒是非常的不错。只不过烧制玻璃的事情还没成功，暂时还没有比较好的透光性。 推开暖房的门，一股热浪扑面而来，这里仿佛就是一个绿色的世界，让人在大冬天眼前一亮。 宋应星看着面前的一切，心中的震撼可想而知：“这，这里！” 崇祯皇帝没有打断宋应星，而是微笑着等他回过神：“这里有朕从各地搜集来的谷物，其中又从洋夷那里传过来的，产量非常的高。朕想要在大明进行推广种植，可是你也知道，有些东西并不适合大明种植，或者说不适合大明的一些地方种植。” 虽然有了后世的经验，可是谁知道这个时代的土地和后世一不一样啊？崇祯皇帝可没这个把握，还是找专业的人来做最好。 这些天崇祯皇帝都没有从现代带东西，其实是在存着自己的能力，准备搞一批种子过来。 无论是玉米，还是地瓜和土豆，地瓜能在徐光启那里找到，至于土豆好像不太多。崇祯皇帝准备大力推广的是土豆，而不是地瓜，因为土豆的生长期短，非常的短。 在明末的小冰川期，气温降低，没有足够的时间来给植物生长，所以生长期长的植物根本没到成熟的时候，寒潮就来了，春天该耕种的时候，天气还很冷，只有土地非常的合适。 江南推广三季稻，北方种植小麦、玉米、地瓜、土豆，这都是崇祯皇帝安排的。 至于陕牺和山西，崇祯皇帝准备在那边开展毛纺织工业，以后转型为棉纺织，不但能发展经济，还能够作为统战工具。只不过这些都是计划，现在朝廷没钱也没人来做这些事情。 眼下要解决的就是温饱问题，朝廷赈灾都没有粮食，军队没有军饷，统治基础已经岌岌可危了，所其他的言之过早。倒是玻璃，崇祯皇帝准备催一催进度了，这东西难度不大，怎么徐光启还没搞出来。 宋应星此时算是明白了皇上让自己做的事情，心中还真有些激动，这的确是大明百姓解决吃饭问题。 青史留名！宋应星想到了这四个字，如果自己能够做到这一点，肯定会名垂青史的。 “皇上，这是一件大事情，光靠臣自己，是绝对不能做到的。”宋应星给崇祯皇帝行了一礼，恭敬的说道：“请皇上准许臣找一些帮手，臣知道很多人对这方面都有研究。” 崇祯皇帝眼前一亮，直接就封官：“朕现在加封你为户部右侍郎，专门负责这件事情，人手你自己挑选，京城的皇庄朕让人给你一个大的，开春进行试种，有什么需要的，直接开口和朕说。” 户部右侍郎？这官给的是不是有点大？自己还没考科举呢？ “皇上，事情臣可以做，但是这官臣不能做！”宋应星连忙说道：“臣上为科举，直接做户部侍郎，定然会惹人非议，还请皇上准许臣以白身来做这件事情。” “好吧！”崇祯皇帝摆了摆手，只要能做事情就好，其他的倒也不重要。 宋应星松了一口气，恭敬的说道：“皇上，臣要找的这些人在全国各地，分散的比较广，而且没有一个合适的名义，怕是很难把人找齐啊！” 崇祯皇帝一听就知道宋应星在打什么主意，显然是担心自己威望不够，不能将想要的人全都找来，崇祯皇帝一笑，对宋应星说道：“找人的事情交给锦衣卫，你给出名单就好，让锦衣卫六百里加急带人进京。” 解决了这件事情，崇祯皇帝的心情也不错，随即问了一句：“那你有人选了吗？想要找谁？” “回皇上，臣第一个要找的是王徵，他是陕牺人，非常的喜欢西洋的一些东西，与一个自称是德国人的夷人交好。最近他译制的《奇器图谱》已经印发了，学生这几日正在研读，很有启发。” 还有这样的人？自己居然不知道，崇祯皇帝对王承恩说道：“让人去找找，朕要看看这本《奇器图谱》！” 宋应星又说了几个人，崇祯皇帝都没什么印象，不过也没有太在意，有几分不以为然，他们真的有宋应星说的那么厉害？其实崇祯皇帝不知道，宋应星说的这几个人，在学术史上的名气并不小，只不过崇祯皇帝自己不关心罢了。 与宋应星长谈之后，崇祯皇帝才将宋应星给送走，然后自己回了宫里，用了晚膳。 到了晚上，王承恩才把那本《奇器图谱》给找来，而且还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非常的不容易。 崇祯皇帝迫不及待的就翻看了起来，里面的内容连崇祯皇帝都震撼到了，《奇器图说》就是根据德国人邓玉函口授而译著。 全书分三卷，卷一为重解，卷二为器解，卷三为图说。介绍了天平、杠杆、滑车、起重、转重等数十种机械原理。王徵还将研究心得写成《诸器图说》对虹吸、鹤饮轮激、风硙、自行磨、自行车、轮壶、代耕、连弩散形等十一图。 “这就是机械工程学和应用机械的书啊！”崇祯皇帝将书放下，感叹了一句：“这样的人不能少啊！” 这就是物理学人才，崇祯皇帝真没想到大明的人才之多，简直出乎自己的预料啊！ 此时此刻，崇祯皇帝心里都有了冲动，准备成立一家工学院，或者干脆就是皇家大学，这些人做老师，辅以自己从后世弄来的教材，狠狠的弄一批人才出来。 可是想到自己的经济状况，崇祯皇帝只能暂时将这个想法放下，这些人才暂时还不能这么用。 不过崇祯皇帝此时对未来充满了信心，如果多的人才，加上自己这个后世来的最大人才，相信大明崛起和腾飞很快就会到来了。 “马上就要过年了，新年新气象！”崇祯皇帝心情大好，伸了一个懒腰，对王承恩说道：“新年多准备一下烟火，朕今年要在后宫和皇后他们一起放烟火。” “是，皇上，奴婢会让人安排的！”王承恩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在崇祯皇帝心情大好的时候，一个好消息又传来了，曹化淳手里捧着一个盘子，走在徐光启的身边。 第九十四章 烧钱的徐光启 看到这一幕，崇祯皇帝的心情顿时大好，显然自己期盼已久的东西已经做出来了，那就是破璃制品。这是崇祯皇帝准备敛财的手段，将那些大户手里面的银子弄出来。 虽然好东西非常的多，但是玻璃最合适，成本低，利润高，规模制造容易。 “徐爱卿，今天怕是有好消息带给朕吧？”崇祯皇帝看着徐光启，大笑着说道。 原本徐光启是不同意崇祯皇帝将人力和物力浪费在玻璃上面的，在徐光启看来，有那个时间，做出一点大炮也是好的，可是崇祯皇帝说卖玻璃的钱，会拨给徐光启造大炮。 徐光启这才答应了下来，调了一部分人开始做玻璃，进度也是一直不快，直到最近崇祯皇帝催的厉害，徐光启这才下了功夫，终于在年前弄了出来，准备拿到崇祯皇帝这里换钱。 “回皇上，的确是好消息，玻璃已经造出来了！”徐光启见崇祯皇帝的高兴的样子，不禁有些后悔，自己是不是不应该弄玻璃出来啊？ 崇祯皇帝可没有这么想，对于徐光启的想法也没时间关系，此时此刻，崇祯皇帝关心的是玻璃，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啊！曹化淳这个时候自然知道该怎么做，连忙端着盘子来到崇祯皇帝的身边，跪倒在地说道：“请皇上过目！” 伸手将盖在盘子上面的红色丝绸掀开，崇祯皇帝就看到了里面美轮美奂的玻璃制品。 这是一盏玻璃灯，造型自然是五爪神龙，有一个学名叫做神龙探抓，前伸的爪子上面正是放置灯芯的地方，灯油则是会从龙的嘴一滴滴的落下，正好浇在灯芯上。 在夜晚，灯光下的玻璃龙会有一种如梦似幻的感觉，十分的漂亮。 这是工部的工匠想出来创意，对于调到火器厂的工匠来说，待遇简直就天差地别，一扫在工部虚应差事的做法，爆发出了极大的热情。尤其是崇祯皇帝提出的奖励制度，让这些工匠简直眼红的不得了。 很多工匠提出来的创意和想法，让徐光启都从心里面赞叹，真是了不起，同时也对崇祯皇帝佩服不已。 “不错，不错，真好！”崇祯皇帝满意的点了点头，对一边的徐光启说道：“徐爱卿做的好，这是一件大功劳，朕给爱卿记下了。不过火器厂终究不是烧制玻璃的地方，这件事情朕让曹化淳去接手。” 徐光启知道崇祯皇帝说的有道理，火器厂的确不适合做这种事情，可是崇祯皇帝没有将这件事情交给工部的意思，让徐光启多多少少有点担心，皇上如此做，会不会造成什么麻烦？ 可是徐光启也知道，皇上弄这个东西出来，那就是用来赚钱的。 徐光启都可以想象，在一阵疯抢之后，玻璃制品的价格一路走高，然后就是疯狂的买卖，最后价格暴跌，富豪们积攒了很久的钱，绝对会被崇祯皇帝给抢走不少。 对于百姓的影响，徐光启不太想的明白，但是他总是有些担心。 徐光启担心，崇祯皇帝可不担心，他害怕一个玻璃将整个经济秩序给毁掉，只不过是让自己赚上一大笔钱罢了。 “皇上放心，臣回去就把这件事情交到曹公公的手里。”徐光启点了点头，看着崇祯皇帝说道：“皇上，火器厂对于火器的型号已经确定了下来，下面就是改进生产了，需要大量的钱财和人力啊！” 要定装生产了吗？崇祯皇帝看了一眼徐光启，饶有兴趣的说道：“爱卿说来听听！” “是，皇上，我们主要生产的还是弗朗机炮，毕竟弗朗机炮轻便，方便携带，加装轮子之后可以用马拉走。弗朗机炮配备子铳，比起前装炮射速更快，也更灵活。” “配有准星、照门，能对远距离目标进行瞄准射击。铳身两侧有炮耳，可将铳身置于支架上，能俯仰调整射击角度，非常适合战场使用。按照皇上所说的标准定装，总共设计了三个款型，分别是三百斤的小型炮，八百斤的重型炮，以及一千五百斤的重型炮三种。” “按照皇上所说的，改良了火药，选用颗粒火药之后，射程和威力都得到了大大的加强。现在三百斤的小型炮射程达到了五百米，甚至八百米。” 崇祯皇帝已经让人制作了大量的精确尺寸，按照后世的标准，制订了米分米厘米的精确尺寸。 在这一次的火器生产中，标准化的制作将会是重中之重，这是崇祯皇帝再三强调的。 “中型的火炮射程达到了一千五百米到两千米，威力绝大。至于重型的火炮，虽然不如红夷大炮，但是威力也非常大，射程在三千米左右。按照皇上标准化生产的要求，每门炮配子铳十个，足够一次战斗的发射量。” 徐光启说这些的东西的时候，可以用如数家珍来形容，显然已经是了然于胸了：“除了这三种火炮之外，皇上说的那种单兵火炮，我们也研究出来了，只不过射程上。”说道这里，徐光启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种单兵火炮，自然就是迫击炮了，现在的技术想要研究迫击炮，那是痴人说梦。可是崇祯皇帝希望能够改进虎尊炮，使其射程有提升，同时能够更轻便，为此崇祯皇帝还给徐光启灌输了不少关于迫击炮的内容。 “不行了？”崇祯皇帝看着徐光启，沉声说道：“详细的说来听听！” “是这样的，臣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在这上面，以皇上说的熟铁炮管取代了青铜的炮管，的确是轻便了不少，射程却没有想象中那么大。”徐光启看着崇祯皇帝说道：“一百八十斤的炮，射程也就二百米。” 威力这么小？崇祯皇帝顿时犹豫了，这不是在开玩笑嘛？ “不够熟铁炮管非常的好用，比起青铜炮管更加的轻便，也更加容易锻造，只不过咱们的铁产量不高，臣以为应该建立一个炼铁厂，专门为火器厂生产何用的熟铁。”徐光启直接将话题给转移了。 对于崇祯皇帝说的什么迫击炮，徐观其根本看不上，哪有大炮来的好用？ “现在市面上，或者工部送来的铁参差不齐，有的根本没法用。”徐光启见崇祯皇帝没反应，继续劝说道：“有了合格的熟铁，大规模的制造火炮才能实现。” 建立炼铁厂，当然是好事情，可是在哪里建立？想了想，崇祯皇帝心里只有一个地方，那就是唐山。出了唐山，其他的地方全都不合适，不过这件事情暂时没精力，因为自己钱不多了。 “好了，这件事情先放一放，朕问你，这一次的火炮数量你定下来了没有？”崇祯皇帝看着徐光启，打断了他的话。 “回皇上，定下来了，小型火炮暂定为三百门，中型火炮为一百八十门，至于重型的火炮为三十门。”徐光启想了想，开口说道：“不知道对于火炮的数量，皇上觉得怎么样？” 点了点头，对于这个数量崇祯皇帝没法反对，徐光启上一次就说了，以现在火器厂人力物力，这些都完不成。 想要完成这个目标，需要从各个军中抽调匠户，同时需要崇祯皇帝给钱，给支持。 “需要多少钱！”崇祯皇帝也没犹豫，徐光启此来除了给自己送玻璃，再就是找自己要钱来了。对于红夷大炮，崇祯皇帝其实还是很喜欢的，可是没办法，没钱造，而且不实用。 欧洲战场上攻城战非常的多，可是自己要对付的是满蒙骑兵，只能使用射速快，更为轻便的火炮。至于射程，在骑兵的速度面前，红夷大炮多出来的一点射程，未见得比多开一炮来的有威胁。 至于守城，崇祯皇帝只能叹口气，大炮守城？大炮的最大用途是攻城，其次才是野战。 想想真正的历史上，大明被后金弄到了红夷大炮，结果可想而知，悲剧的不能在悲剧了。想要化长江而治都不可能，被人家一顿大炮给打蒙了，自己这边呢？ 用到野战，崇祯皇帝自己都想笑，估计刚开几炮，人家的骑兵就冲到炮阵地上来了吧？ 大明的军队要冲击后金的炮阵地，要是真能冲上去，自己就不用愁了，直接和他们打野战就好了。 “回皇上，大概需要三百万两白银！”徐光启想了想，开口说道：“需要安置匠户，建造打铁作坊，还需要铸造模型等等，还需要盖房子等等，三百万两已经是臣能压缩的最少成本了。”徐光启看着崇祯皇帝，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在火器厂成立之初，崇祯皇帝已经砸进去一百万了，那个时候就是找人，制备设备，现在还要三百万？ “皇上，臣经过多次的实验，已经找到了以前弗朗基炮炸膛的原因了！”徐光启见崇祯皇帝脸色不善，连忙说道：“除了铸造工艺不达标，使用炮管也不合格，为了压缩成本，工匠们使用的大多是不合格的材料。” “当然，还有铸造方法，皇上说的整体浇筑法，提升效果非常的明显。” 第九十五章 要过年了 崇祯皇帝对这些事情没兴趣，甚至对技术问题也没兴趣，他想知道的是结果。看了一眼徐光启，显然徐光启的解释，并没有让崇祯皇帝的怨念稍减。 看着崇祯皇帝的神情，徐光启也有些尴尬，对自己烧钱的速度也有些不太好意思。 四百万两，大明一年的赋税，崇祯皇帝的内库有多少钱徐光启不清楚，可是绝对不会太多。这还是万历皇帝和天启皇帝攒下来的。甚至大部分都是魏忠贤弄来的，现在崇祯皇帝可没人给他弄钱。 国库里面根本没钱，需要崇祯皇帝的内库帑银来贴补，一个字，穷！ 崇祯皇帝虽然不满，可是也知道这钱必需要花，这是自己给新军准备的装备。如果装备不换，让卢象升去编练新军，除了军纪严明一些，哪里能够达到崇祯皇帝的标准？ “好了，给你三百万两，不过你要保证你说的这些东西全都造出来，否则朕唯你是问！”崇祯皇帝瞪了一眼徐光启，黑着脸说道。 徐光启心中顿时大喜，连忙拍着胸脯保证：“皇上放心，臣敢立军令状，要是臣做不到，皇上要臣的脑袋。” 瞪了一眼徐光启，崇祯皇帝第一次发现徐光启居然还有如此无赖的一方面，以前怎么没发现呢？摆了摆手，崇祯皇帝不想在继续这个话题了，提到钱，崇祯皇帝脑袋都大。 “行了，说说枪吧！”崇祯皇帝看着徐光启，转移了话题。 在崇祯皇帝的计划里面，大炮是辅助装备，真正发挥威力的还是枪。一方面大炮造价太高，二来现在的大炮也没办法对骑兵形成压倒性的优势，除非依靠数量，自己短时间内也没办法进行量产。 “皇上，这次定装的火枪有两种，全都是燧发枪。”在见识了燧发枪的好处之后，徐光启直接准备淘汰火绳枪了：“一种是滑膛燧发枪，另外一种是线膛燧发枪，全都是前装的。” “皇上拿来的那一支后装燧发枪，我们仔细的研究了，暂时没能力仿制。” 崇祯皇帝知道徐光启说的后装燧发枪自己花费了不少功夫搞来的佛格森步枪。 “虽然后装燧发枪好处很多，但是制造难度太大，仿造几百支还可以，但是大规模的量产，根本不可能。”徐光启见崇祯皇帝不置可否的样子，只好在解释道：“不过我们从中得到了不少启发，对前装线膛燧发枪的制作取得了突破性进展。” “从现在开始大规模的制造，每个月制造两千支没问题，想要更多，那就需要更大的规模和更多的材料。” “材料？”崇祯皇帝哼了一声，说的还不是钢铁，说到底就是没有一个像样的炼钢厂。徐光启这话的意思很明显，还是希望能建立一个大规模的炼钢厂，可是自己没钱。 每个月两千支，似乎少了一点，崇祯皇帝想了想，对徐光启说道：“按照这个速度，先生产两万支吧！” “皇上，两万支怕是不行！”徐光启更尴尬了，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说道：“只能造一万支，按照皇上的要求，这种定装枪械为前装线膛枪，使用的弹药为皇上说的米尼弹。” “生产枪的同时，还需要大量的米尼弹来配合使用，一万支前装燧发枪，十万米尼弹，是现在所有库存材料的最大产量了。”徐光启沉吟片刻说道：“不过前装滑膛枪不在此列，因为弹药的关系，我们能生产两万支前装的燧发枪。” 崇祯皇帝脸色一变，对徐光启说道：“你们解决了米尼弹的生产问题了？” 徐光启点了点头，提到这个，顿时来了精神，带着几分得意的说道：“我们自己研究了皇上说的车床，经过研究和制造，已经造出了简单的木质车床，用来生产米尼弹还是没问题的。” 带着几分不信任的看着徐光启，真的真么容易？崇祯皇帝表示怀疑。 似乎是被崇祯皇帝的目光刺激到了，徐光启从怀里逃出了一个小布袋，直接打开，从里面倒出了几颗银白色的金属制品，然后递给崇祯皇帝：“皇上请看，这是微臣造出来的样品。” 拿起一颗看了看，还挺像那么回事，难道自己说的木质机床也有这样的能力？大明的钢铁水平已经这么厉害了？仔细的翻看了一下，崇祯皇帝还是持怀疑的态度。 “皇上，毕懋康就在外面，他带来了最新的前装线膛燧发枪，请皇上准许臣实验！”徐光启是打定了主意要崇祯皇帝同意的。 还有这个准备？崇祯皇帝直接找来了毕懋康，这位抱着枪在外面等半天了，天有些凉，鼻子都冻红了。见到崇祯皇帝之后，连忙跑过来给崇祯皇帝行礼，客气之后，开始实验枪了。 崇祯皇帝见到毕懋康熟练的将发射药倒进枪管，然后将米尼弹压进去，然后就站到了崇祯皇帝身边。 “王承恩，去拿一个花瓶摆在那边！”崇祯皇帝也来了兴趣，让王承恩摆了一个花瓶放在了凳子上，然后对毕懋康说道：“让朕看看你们的成绩，要是真的不错，朕就让你们量产。” 毕懋康也不说话，端着枪，打开准星，直接瞄准了对面的花瓶。 啪！ 一声清脆的枪响，一股白烟升起，然后崇祯皇帝就看到花瓶完好无损的摆放在那里。 毕懋康放下枪，有些尴尬的看着了一眼徐光启，被对方狠狠的瞪了一眼，然后才有些脸红的说道：“皇上，臣的枪法实在是太差，这一枪打偏了。” 崇祯皇帝强忍着笑，点了点头，故作严肃的说道：“那就再来一次！” 虽然崇祯皇帝忍着笑，可是毕懋康和徐光启还是看到了崇祯皇帝眉眼之间的笑意，毕懋康脸更红了。再一次放药装填，这一次倒是没让崇祯皇帝失望，一枪就打碎了花瓶。 崇祯皇帝接过枪，自己的把玩了一番，让毕懋康自己装了一发，打了一枪之后，感觉还不错。 “可以，就按照徐爱卿说的办吧！”崇祯皇帝点了点头，心中想的却是炼钢厂的问题。徐光启说的很有道理，炼钢厂的事情需要提上日程了，必需要马上上马。 造了这些枪和大炮，工部存下的铁就没有了，恐怕铜的储备也消耗的差不多了。 可是建造炼钢厂，这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崇祯皇帝看着徐光启说道：“徐爱卿，你将建造钢铁厂的事情写个条陈上来，朕会好好的研究一下的。” 徐光启以为没戏了，见到崇祯皇帝主动提到了连忙说道：“皇上放心，臣回去就弄，绝对拿出一个可行的计划。” 崇祯皇帝点了点头，钢铁工业是一个国家的基础，这一点崇祯皇帝是绝对不会忘记的。只不过对于大明现在的经济来说，上马炼钢厂实在是有些吃力了。 不过该做的还是要做，崇祯皇帝也不是优柔寡断的人。 这些日子抄家给了崇祯皇帝不少底气，虽然徐光启要的钱让崇祯皇帝肉疼，实际上却还拿得出。光是魏忠贤和客氏的家底，已经足够拿给徐光启的了，不然崇祯皇帝也不敢答应的如此痛快。 送走了徐光启，崇祯皇帝这一次算是闲了下来，可是安心的准备过年了。 等到满桂回京，崇祯皇帝又见了他和曹文诏，将他们去陕牺的事情给安排了一下，该做的提醒也做了，然后就让王之臣带上了崇祯皇帝准备好的钱粮，赶赴陕牺上任了。 自从崇祯皇帝下旨申斥了朝臣之后，卢象升那里明面上的压力小了不少，但是暗中的较量似乎更激烈了。 不过崇祯皇帝也没办法，只能寄希望与卢象升，卢象升的能力自然是没话说，事情搞得非常顺利，新军编练的有声有色。 火器厂那边拿到了钱，自然就如火如荼的开工了，徐光启在全国各地抽调人，大有一种天下豪杰来相见的架势。无数的夷人开始汇聚京城，顶着各种颜色的头发，各种颜色的眼珠子。 与徐光启差不多的，还有宋应星，他和他的哥哥也陷入了忙碌当中。 从崇祯皇帝那里将暖阁接了过去，然后就开始了自己的观察和实验，同时也在全国各地呼朋唤友。无路是同意还是同意的，全都是锦衣卫的六百里加急，弄到京城在说。 至于朝堂上，也算是安静，似乎是因为要过年了，大臣们彼此见面也都是和和气气的，面子上也过得去。 崇祯皇帝年前似乎也没有动作的打算，周福禄案子完结，崇祯皇帝对早朝再一次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让很多大臣也都松了一口气。 朝廷的文官也都在各自积蓄力量，东林党不甘与寂寞，掌权派不坐以待毙，都等着年后在爆发。 后宫里面倒也祥和，田贵妃虽然得意洋洋，可是周皇后最近心思也不再她身上。周家的事情让周皇后收敛了很多。加上怀孕的日子越来越久，周皇后的身子也开始不舒服了起来。 另外就是怀了龙种，让周皇后底气大增，准备一举得男，彻底田贵妃的嚣张气焰给打压下去。 第九十六章 除夕 除夕，又称大年夜、除夕夜、除夜、岁除等，是时值每年农历腊月的最后一个晚上。 除，即去除的之意，夕，指夜晚。除夕也就是辞旧迎新、一元复始、万象更新的节日。与清明节、中元节、重阳节三节是中国传统的祭祖大节，其中除夕更是万家团聚，阖家团圆的日子。 崇祯皇帝在除夕这天晚上，将自己的所有妃子全都叫到了慈宁宫，陪着皇太妃一起守岁。 看着王承恩他们在忙活着摆放烟火，崇祯皇帝心情不错，大有跃跃欲试的意思，等一下准备亲自上去放几个过过瘾。想到后世的除夕，崇祯皇帝对烟火的印象最深刻。 至于周皇后等人，在包饺子，准备年夜饭，当然，这是崇祯皇帝吩咐的。 用崇祯皇帝的话说，守岁，做年夜饭，还是自己动手的好。虽然炒菜有御厨，但是饺子一定要自己包，自己准备，这样才有滋味。 对于崇祯皇帝的提议，没有人反对，忙碌了一年了，这一天没人会和一家之主唱反调。更何况崇祯皇帝当了皇帝之后，一直都是忙得不行，这样的家庭聚会更是一次都没有。 “皇上，你看我包的饺子！”田贵妃拿着一个饺子递给崇祯皇帝，得意的说道。 崇祯皇帝无奈的看着这个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面团，这叫做饺子合适吗？田贵妃从小被他的父亲培养，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甚至弓马骑射都学习过，可是厨房的事情，真的一点不会。 双手不沾阳春水，绝对的大家闺秀，今天崇祯皇帝说要亲手包饺子，田贵妃兴趣最高，结果当然包的最差劲。 “来，朕教你包！”崇祯皇帝拉着田贵妃，让他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伸手将周皇后擀的饺子皮拿过来一沓，然后笑着对田贵妃说道：“你看，先这样，然后在这样，最后在这样，看到没！” “皇上真厉害，包饺子也会！”田贵妃双眼闪着小星星，一脸崇拜的看着崇祯皇帝。 崇祯皇帝自然是心情的大好，田贵妃仿佛天生就会讨男人的欢心，一颦一笑之间那种风情，把崇祯皇帝迷得五迷三道的。 一边的周皇后显然看不下去了，对崇祯皇帝说道：“大过年的也腻味的厉害！” 大家都知道周皇后现在怀着龙种，不敢得罪，可是田贵妃还是十分得意，皇上对他宠爱有加。 一边的皇太妃看到这一幕，微微一笑说道：“百姓有一句话，娶妻娶贤，纳妾纳色，皇后贤良淑德，知书达理，将后宫打理的井井有条，这是功绩，不光哀家看在眼里，皇上也看在眼里。” “至于田妃，这就是百姓说的纳妾纳色，贤良的妻子未免一板一眼，少有情趣，男人心里知道妻子的功德，可是总是觉得差那么一些。这个时候妾的作用就有了，陪着男人玩乐，讨男人的欢心。” “百姓家尚且讲究家和万事兴，咱们皇家作为天下表率，更是如此！” 崇祯皇帝不得不感叹，这位皇太妃也不是寻常之辈啊！ 说这话既敲打了周皇后，也敲打了田贵妃，告诉周皇后不要管得太多，不然皇上会厌烦你。你做好你的皇后就好，没人能撼动你的地位，不要想着和田妃那样，那不是皇后该做的事情。 同时也告诉了田妃，你可以得到皇上的宠爱，但是不要巴望皇后的位置，那不是你能够得到的，凡是也要适可而止。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不过倒是没了之前的针锋相对的意思，和谐不少，让崇祯皇帝松了一口气。 “皇嫂，不知道你有什么不习惯的事情吗？朕这些日子也忙碌了些，疏忽了皇嫂，希望皇嫂不要介意。”崇祯皇帝为了缓和气氛，将目光转向了天启皇帝的张皇后。 “如果皇嫂有什么需要，可以派人去告诉朕！”崇祯皇帝看了一眼周皇后：“朕没时间，你要多把心思放在皇嫂身上。” 张皇后听到崇祯皇帝的话，微微一笑：“皇上能够勤于政事，是大明的福气，也是百姓的福气，证明本宫没看错人，等到本宫见到先皇，也能对先皇有交代了。” 对于崇祯皇帝登基以来所作的事情，张皇后是非常满意的。 尤其是干掉了魏忠贤和客氏，给张皇后出了一口恶气，她和魏忠贤和客氏可是不对付的很。 “如此最好了！”崇祯皇帝点了点头说道：“如此就最好不过了！”说完看了看天色，崇祯皇帝一拉田贵妃说道：“走了，朕带着你去放烟火，朕让王承恩准备了不少。” 田贵妃高兴的跟着崇祯皇帝一起去放烟火了，拉着崇祯皇帝的手，蹦跳着就出去了。 看到周皇后的脸色又不好看了，张皇后伸手拉住周皇后的手，笑着说道：“你呀！怎还起了这个心思了？你觉的皇上拉着你出去放烟火，合适吗？你是皇后，要大度！” “皇上整日忙碌，在这偌大的皇宫里面，能陪着皇上胡闹的妃子，怕也就是田妃了吧？” 周皇后默然，自己和袁妃都是诗礼传家居多，想要做这样的事情也做不出来啊！ 田贵妃生性活泼，天真烂漫，深的崇祯皇帝宠爱，这是宫里面都知道的事情。周皇后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没有在说什么。 “放宽心，没有了田贵妃还会有其他的贵妃，现在田贵妃正好，不仗着皇上的宠爱胡作非为，不恃宠而骄，没有觊觎你的皇后之位，在本宫看来，已经很不错了！”张皇后看着和崇祯皇帝点烟火的田贵妃，微笑着说道。 点了点头，周皇后舒了一口气，笑着说道：“嫂嫂说的有道理，妾身知道该怎么做了。” 崇祯皇帝在宫里面和妃子们共度除夕，在千里之外的沈阳，大雪飘飞。皇太极在屋子里面烤着火盆，正在与大玉儿一起吃烤肉。将腌制好的羊腿放在炭盆上好好的烤一下，然后用刀切下来吃。 “大汗，慢点吃！”大玉儿用手绢给皇太极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又给黄太极倒了一杯酒。 皇太极微微一笑，将羊腿切下一块递给大玉儿：“来，你也吃！” 见大玉儿吃到嘴里，皇太极微微一笑，一口将酒杯里面的酒喝掉，笑着说道：“今天是汉人的除夕，咱们不过这个节日，不过汉人可是很重视啊！汉人好东西很多，咱们要多学一点！” 大玉儿看着皇太极，笑着说道：“这一年来，大汗敢跑了林丹汗，又使朝鲜臣服，还重创了明朝的毛文龙部，可是功勋卓著，大汗难道还不满意吗？” “满意？”皇太极摇了摇头：“没能将毛文龙拔掉，我就很不满意。” “这个毛文龙可恶至极，有他在，沈阳就时刻被他盯着，本汗想要向西攻打林丹汗，或者绕路进攻大明，全都不可能了！”皇太极用力的咬着嘴里肉，似乎那就是毛文龙。 微微一笑，大玉儿安抚皇太极道：“大汗不要着急，大汗这么大的事情都做了，何况区区毛文龙？何况汉人的事情谁说的准？说不定什么时候，汉人的皇帝自己就杀掉了毛文龙了！” “你说什么？”皇太极看着大玉儿，面带喜色的问道。 “我说说不定什么时候，汉人的皇上自己就杀掉毛文龙了！”大玉儿一笑，将自己的话又说了一遍。 皇太极一拍大腿，将大玉儿搂在怀里，笑着说道：“你说的有道理，本汗怎么就没想到，看来明天要找那些汉人谋事们商量一下了，看看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大汗总是有好办法！”大玉儿一笑，心情也不错。 “现在本汗有一个更好的办法！”皇太极说着，伸手将大玉儿一把抱了起来，直接向着里面走了进去。在大玉儿的惊呼声之中，把她扔在了床上。 在陕牺，王二提着一坛子酒，摇摇晃晃的走进了一间屋子，大声的说道：“二叔，兄弟们都再喝酒，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发呆！”王二看着王二叔，脸上满是不解。 看了一眼王二，王二叔一笑说道：“年岁大了，喝不动了，你们去吧！” 王二也不以为意，点了点头，拎着酒坛子走了出去，到外面大声的呼喊着众人喝酒。 王二叔一个人坐在凳子上，脸上的神情变得很严肃，今天是过年，他不想给王二添堵，也就没有说什么，可是王二叔心里明白，年后的日子怕是没有这么容易过了。 自从王二的事情传开之后，王二叔已经听到很多人有样学样了，可以说遍地都是吃不起饭的老百姓。 其中还有以前的山贼土匪，甚至盗马贼强盗，这些人也都混了进来，打着杀贪官分粮食的旗号，到处抢东西拉人马。王二叔听说前几天隔壁县的大户张举人家被人给灭门了。 一家七十多口，男人杀光了，女人和东西全都抢走了。 事情越闹越大，朝廷肯定要查，要派兵，王二作为最早出头的人，明年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啊！ 一样的除夕夜，不一样的百家心！ 第一章 大宴群臣 除夕过后，崇祯皇帝倒是过了几天轻松自在的安生日子，这几日在后宫流连忘返，弄得崇祯皇帝有一种掉落脂粉堆的感觉。温柔乡，英雄冢，崇祯皇帝还真有些食髓知味。 到了大年初四这一天，崇祯皇帝在皇宫请客，祭祖之后宴请在京的皇亲国戚和四品以上文武。 当然，这种宴会形式和过程大于一切，固定的菜式，固定的流程，总共耗时两个多时辰。无论对于崇祯皇帝还是对于参与的大臣勋贵都是一种折磨。 不过对于大臣和勋贵来说，能够参与这样的宴会，还是一样无上的荣耀。 崇祯皇帝坐在龙椅上，强忍着打哈切的冲动，昨天晚上被田妃折腾的够呛，这个时候正犯困。本来吃饭也就好了，现在还要听礼部在那边嘟嘟囔囔的念东西。 此时此刻，崇祯皇帝居然有一种回到上学时代的感觉，真是久违了。 明明下课很好，很精神，可是一听老师讲课，那睡衣立马入潮水一般涌来。不知道是不是老师讲课太无聊，那睡意根本就无法控制，不知不觉就睡过去了，崇祯皇帝此时就是如此状态。 站在崇祯皇帝身后的王承恩急的不行，这样的场合皇上要是失态了，那可就出笑话了。 见崇祯皇帝的眼睛有闭上的趋势，王承恩赶忙伸手轻推了崇祯皇帝一下，这要是一下趴在桌子上，该怎么办？王承恩都想好了，一旦皇上趴下去，自己就立马大喊御医。 皇上发病晕倒了，也比睡着了强不是？崇祯皇帝被王承恩一推，慢慢的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的才想起来自己在请人吃饭，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脸，崇祯皇帝怒视还在那里没完没了的黄立极。 黄立极也是心里叫苦，崇祯皇帝的样子他当然看到了，可是没办法，礼仪就这么长，自己有什么办法？ 见崇祯皇帝怒视自己，黄立极立马加快了语速，很快就读完了，心里跟着松了一口气。 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黄立极也累的够呛，不过总算是结束了，一摆手说道：“开宴！”顿时两侧钟鼓齐鸣，宦官和宫女还是穿梭着上菜了，饭菜的香味还是很提神的。 当然，没了黄立极的声音，大臣和勋贵也都精神了不少。 崇祯皇帝也是面带笑容，看着穿梭不断的宫女，眼睛却在看着大臣们的反应。 这一次的宴请，崇祯皇帝特意交代了王承恩，所有的餐具全都换成玻璃的。玻璃的盘子，玻璃的碗，晶莹滴透的玻璃碗，里面居然有一朵牡丹花，仿佛长在玻璃里面了。 盘子里面的玫瑰花怎么看怎么漂亮，一眼看过去，美的不像话。 至于每张桌子上的摆件，那也是极尽美轮美奂，那侍女一样的灯座，点上灯之后，顿时散发出五光十色的光芒，仿佛宝光四射一般。 琉璃，在场的人大多数都是见过的，可是如此多的，如此大的摆件，这些人还是第一次见到啊！ 事实上到了元代，博山琉璃生产已形成一定规模，其早期产品以珠、笄为大宗，还有簪、扣子等。笄，颜色以蓝为主，另有水晶、黑、白、茶晶诸色 洪武年间，除内宫监在此设“外厂”，为宫廷生产“青帘”等贡品外，民间琉璃生产也日趋发展。景泰年间，博山西冶街有大炉四座，生产水响货和珐琅料。嘉靖前后，增加珠灯、珠屏、棋子、帐钩、枕顶等产品的生产，到万历年间博山琉璃生产已成为一个较大的行业。 只有崇祯皇帝知道，琉璃和玻璃都属于玻璃态物质，即以二氧化硅和助熔剂为原料，经加热后熔融为液态，再经冷却硬化后得到的非晶态固体材料，他们在本质上没有区别，琉璃是中国古籍对早期玻璃的一种专业术语。 琉璃称呼起源于唐，即指玻璃原料加上氧化铅称为在水晶玻璃，而加入氧化铅的比例，随各国的习惯定义也有所不同，一般而言，氧化铅的比例达百分之二十四以上时，玻璃的透光度与折射率均佳，同时也较重、较软，很适合烧制成精致的玻璃艺术品。 当然，崇祯皇帝知道后世人都很难区分玻璃和琉璃，更何况大明的这些人？ 要知道古法琉璃和玻璃的成本，那根本就不在一个等级上，或者说根本没有办法相提并论。 崇祯皇帝要做的不是琉璃，而是玻璃，至于用不用玻璃开冒充琉璃，那就是下面人的事情。自己可是皇上，皇上能做生意吗？当然是不行的，这黑锅自己可不被。 没见到那些大臣一个个都看向大殿的门口吗？眼睛都快挪不开了。 崇祯皇帝让王承恩在大殿门口摆放了一个偌大镜子，直径两米的大圆镜子，站在那前面，能将整个人全都照到里面。那些勋贵和皇亲进来，一个个全都吓傻了。 看到这一幕，崇祯皇帝心里那叫一个得意，已经能够想象玻璃给自己赚大钱了。 开宴之后，大殿里面的气氛就没有那么严肃了，崇祯皇帝和大臣们一起喝了几杯，然后就各自聊天，各自说话了。有几个大臣迫不及待的就凑到了周国丈的身边，开始小心翼翼的打听这些玻璃制品的来历了。 “周国丈，你是咱们这些人消息最灵通的，说来听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勋贵拉住周国丈，小心翼翼的问道。 他还真的没找错人，这里面周国丈还真知道，因为他是崇祯皇帝故意安排的托。大年初一，周国丈进宫的时候，崇祯皇帝特意和他说了一次，然后还赏了他一套玻璃茶具，把周国丈给乐够呛。 崇祯皇帝都打算好了，如果玻璃不行，那就考虑推行别的了，比如水泥之类的。 逼急了，崇祯皇帝都准备搞香烟了，这东西一但推出去，那就是了不得的东西。只不过崇祯皇帝暂时没想这么做，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崇祯皇帝也不想那么做。 “这个你就不知道了吧！”周国丈十分得意的说道：“这是一种新的琉璃品种，和以前的琉璃不同。” “你看，更加的明亮剔透，里面也没有气泡，看到那面大的琉璃镜子了吗？”周国丈指着崇祯皇帝摆放在那里的玻璃镜子说道：“照人多清楚？比起来，家里的铜镜还有得看？” 那名勋贵跟着点了点头，摸着下巴说道：“好东西是好东西，可是这是皇家的，咱们总不能搬回去吧？” 周国丈没好气白了一眼对方，自己这个做国丈的没都好意思搬回去，你好意思？得意的看了对方一眼，周国丈故意说道：“我可是听说了，这是京城一个商户研制出来的，然后进贡到宫里来的。” “是吗？”那名勋贵顿时来了兴趣，赶忙问道：“是哪一家？” “海升号！”周国丈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听说这家海升号不简单，好像和宫里的公公们有关系，听说是一个公公弄来的配方，然后弄出来的。只不过具体人没找到，不过想来是真的，空穴不来风啊！” 那名勋贵心中一动，也就打消了准备去巧取豪夺的念头，公公们的产业，谁敢去打主意啊！ 要知道皇宫里面是最错综复杂的了，每一个公公身后都有人，无论是背靠妃子还是皇上，都不能轻易招惹，容易出事情。 至于周国丈的话，他是不怀疑的，周国丈的消息能从哪里来？还不是皇后哪里？在说了，名义上说是和公公们有关，谁知道后宫的娘娘们有没有好处在里面？ 再往深想一想，皇上的内库或许都会收到银子，这样的买卖，除非是自己疯了，去找他的麻烦。 合作倒是可以的，这勋贵立马想到了这个念头，这么好的东西，在京城肯定会大行其道。如果弄到外地，价钱还不是自己说的算？抓住时机，只要能够倒出去，那钱是一大把一大把的。 这样的事情，周国丈会想不到？当然不会，可是周国丈没办法，这是皇后私下告诉自己，让自己把消息放出去。 崇祯皇帝看着下面勋贵和大臣们嘀嘀咕咕，知道自己的计划差不多了，心情顿时好了起来。 至于说海升号，当然是曹正淳在外面找人开的，里面大量的充斥着东厂的密探。崇祯皇帝准备随着海升号的扩张，将东厂的密探组织给放出去，快速的遍布全国。 他们的任务也不再是监视官员，而是向着暗中纪检的方向过渡。 在暗中考核和考察官员在任的情况，有没有横征暴敛，有没有欺压百姓。一旦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他们就能第一时间奏报上来。在结合明面上的监察机构和锦衣卫，崇祯皇帝相信自己能很好的掌握吏治的情况。 不过这都是长远的事情，现在最重要的是卖玻璃，崇祯皇帝见火候差不多了，便下旨大臣和勋贵可以回去了。 崇祯皇帝也按照以往的规矩，给这些大臣和勋贵都搬了赏赐，只不过这赏赐还和以前一样，那些漂亮的玻璃制品，崇祯皇帝终究没赏赐给他们。 第二章 问计范文程 在崇祯皇帝大宴群臣之后，京城渐渐兴起了一种新玩意，那就是在宴会上大放异彩的玻璃，一时间到处都是询问海升号的声音。 崇祯皇帝对于这一点，自然是非常满意，坐等收钱了。 辽东，沈阳城内，天降大雪，皇太极今天来到了文馆，先是各处视察了一下，关心了一下文馆各位书房官的生活，询问一些近况，然后才在文馆的大厅里面召见了几个人。 文馆，是皇太极的一处咨询机构，里面大多数都是皇太极的谋事，当然，很多人是努尔哈赤时期就有的。 大部分都是汉人，其中以年纪轻轻的范文程最为得到皇太极的信任和看重。这一次皇太极来文馆，为的就是和这些谋事商量一下，或者说确认一下自己那灵光一闪的想法是否可行。 “大汗，这屋子里面有点冷，臣让人多拿几个火盆进来！”范文程看着皇太极，笑着说道。 范文程此时在后金的阵营里面早就已经被接受了，非常得到皇太极的看重，对于秀才出身的范文程来说，皇太极对他是有知遇之恩的，他也愿意以国士报之。 万历二十五年范文程出生，少年好学，聪颖敏捷，十八岁时，与兄范文寀同为沈阳县学生员。万历四十六年，后金八旗军下抚顺，范文程与兄文寀主动求见努尔哈赤，投降后金。 天命七年，努尔哈赤攻西平入广宁，范文程都跟从出征。范文程蒙清太祖努尔哈赤善遇，参与指挥谋划的事宜。 对于自己老爹留给自己的人才，皇太极还是非常看重的，笑着摆了摆手说道：“算了，本汗的身体还是很健硕的，倒是你们，平日里也不习武，大冬天的好好保养身体。” “臣从小在沈阳长大，本就是沈阳人，对这样的大雪天还是很喜欢的。”范文程没有听皇太极的话，还是让人去拿炭盆了，自己则是陪着皇太极聊天：“如果冬天不下雪，反而让臣觉得不习惯。” 皇太极跟着大笑，点了点头：“文程说到道理，倒是这几年的冬天，越来越冷了。” 陪着皇太极闲聊了一会儿，范文程才将话题转移到整体上：“大汗这一次到文馆来，想必有什么事情吧？” 看着范文程，皇太极笑着点了点头，开口说道：“什么事情也瞒不过，这你次本汗过来，为的就是找你说一说今年的战事，虽然刚过完年，可是战事不能停下来啊！” 范文程点了点头，开口说道：“大汗乃当是豪杰，有雄心壮志，是好事情。只不过文程不知道大汗所想合适？不如大汗说来听听，文程希望能够为大汗分忧。” 皇太极点了点头，有心试探一下范文程，所幸就说道：“文程可知本汗忧心之事为何？” 略微沉吟了片刻，范文程笑着说道：“大汗所忧心不过东江毛文龙，毛文龙与我而言，如鲠在喉，不出不快啊！” 听了范文程的话，皇太极点头，在自己的身边，能有如此见识的人不多啊！想了想，皇太极接着说道：“今天左右无事，趁着这大雪天，文程不妨给本汗说一说，咱们也煮酒一番，纵论天下。” 范文程一笑，顿时吩咐人去准备酒菜了，准备和皇太极好好的畅谈一番。 “自从先汗十三副铠甲起兵至今，发展到今天，东边使朝鲜臣服，西边击溃了林丹汗，联合科尔沁部，到了今时今日，我后金已无忧虑，转换余地非常的大。“ “到了今时今日，大汗的目光尽可放眼天下，逐鹿中原！”范文程语气十分的肯定，情绪却有些激动，说倒逐鹿中原，双眼都开始放光了，他仿佛看到了皇太极登基之时，自己便是从龙之臣。 对于范文程的说法，皇太极一笑，看着范文程，等着他继续说。 “今时今日，阻碍大汗南征大明的便是东江毛文龙，只要除掉了毛文龙，大汗便可以解决后顾之忧。”范文程见皇太极明显有考察自己的意味，也就大着胆子说道：“向西可以进一步攻击林丹汗，同一蒙古诸部，也可以绕过山海关，南征大明。” “大汗无论是想做成吉思汗，还是想做忽必烈，或者干脆建立远超成吉思汗和忽必烈的功勋，全都再次一举！” 说了这么多，皇太极明白范文程的中心思想就一个，那就是拔掉毛文龙。一旦拔掉了毛文龙，天下之大，自己哪里都能去的。以八旗铁骑纵横披靡，自然是战无不胜。 “现在大明乱象已经显现，朝廷里面党同伐异，各地民变不断，士卒哗变也时常发生。天灾不断，朝廷却依旧横征暴敛，百姓苦不堪言，这都是大明亡国的征兆。” “大汗此时积蓄力量，收编蒙古诸部，待到大明一乱，便是大汗发兵逐鹿中原之时！” 虽然范文程描绘的场面非常的吸引人，皇太极也希望自己能有一天纵马中原，可是这些都不是现在的自己能做到的。现在主要对付的还是毛文龙，皇太极便开口问道：“不知道文程对毛文龙有何计划？” “除掉毛文龙，臣有两个想法！”范文程想了想，直接说道：“其一，表示反间计，明廷多疑的毛病一直都是存在的，党同伐异也会帮咱们的忙，熊文灿当初不就是这么死的。” “文程有把握？”皇太极看着范文程，直接开口说道。 沉吟了片刻，范文程点了点头说道：“可以一试，不过需要大汗配合，大汗可以写一份手书，找人带到东江去，直接就交给毛文龙就可以，内容上，最好写的复杂一些。” “如果让人能看出这不是大汗第一次和毛文龙通信，那就在好不过！”范文程眯着眼睛说道：“然后臣会让人在明军中将这个消息散布出去，就说大汗允诺毛文龙，一旦打破山海关，占领北京，愿意辅助毛文龙为帝。” 皇太极看着范文程，心中暗叹，狠啊！难道汉人都有这种天赋？怎么做起这种事情来，如此驾轻就熟？ “在有就是可以利用一下辽东的监军太监，大臣们的说法明朝的皇帝或许会怀疑，但是监军太监，明朝的皇帝还是很相信的。”范文程沉声说道：“找一个和那些军官做生意的商人，让他把消息给建军太监送过去。” “现在还有这样的生意人吗？”皇太极一皱眉头：“封锁的这么厉害，咱们的人怕是过不过去吧？那些明朝的生意人，怕是只愿意拿钱，不愿意做事情啊！” 范文程自信的一笑：“大汗放心，臣心中早就有了想法，一定能够让人将消息送过去。” 看了一眼范文程，皇太极笑着说道：“既然如此，这件事情本汗就交给你来做，全都有你来负责，你要是能做成了，本汗给你记下大功，绝对亏待不了你！” “谢过大汗！”范文程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文程马上就会安排。” 皇太极满意的点了点头，又问范文程：“那第二条呢？” 范文程见皇太极问起了第二天，直接说道：“第二条乃是暗度陈仓声东击西之策，现在西面已经没了林丹汗，有的只是咱们的盟友科尔沁部，大汗可以召集以科尔沁部为首的蒙古诸部进行会盟。” “会盟可以彻底的奠定大汗的地位，也能够使蒙古诸部归心，然后大汗就可以带着蒙古诸部直扑喜峰口，从这里突入长城，直奔遵化，然后奔蓟州，威逼京城。” 皇太极看着范文程，这个家伙的计划还真是大胆，不过心里却很高兴，因为自己也想这么干。 “一旦遵化告急，明朝皇帝肯定会调遣军队勤王，山海关的军队也会掉回去回援。”范文程接着说道：“那个时候，东江的毛文龙必然会用围魏救赵的老把戏，直接奔沈阳而来。” “前面臣说的是暗度陈仓，现在臣说的就是声东击西了。”范文程面容严肃的说道：“西进的人马必然为虚，攻进长城之后，声势一定要浩大，但是动作要迟缓。” “利用骑兵快的特性，纵横开阖，但是一定不要深入大明复地，被明朝勤王的军队咬住尾巴！” “同时，我们秘藏大军于沈阳城到东江的路上，一旦毛文龙离开皮岛上岸，以八旗子弟之精锐，为奸毛文龙部，绝对不在话下。”范文程信心十足的说道：“一战可定江东。” 皇太极摸着下巴，计谋是好计谋，兵分两路，一路做佯攻，一路诱歼毛文龙。 “如果毛文龙不攻打沈阳呢？”皇太极想了想，提出了另外一种可能。 “即便毛文龙不攻打沈阳，宁远的明军也一定会回援蓟州遵化一线，不然他们就没法向明朝的皇帝的交代。那样的话，咱们就可以联合朝鲜，直接攻打皮岛，没了宁锦明军的支持，毛文龙不过是孤军罢了！” 摸着下巴，皇太极还是没有太多的把握，毕竟自己这边打了几次毛文龙了，可是还是没有打下来，这一次能这么简单吗？ 第三章 范文程的计谋 对于毛文龙，皇太极一直以来都是非常担心的，一方面是地理位置太重要，二来是自己这边打了几次毛文龙，可是结果呢？结果都不太好，没有一次达到目标的。 范文程自然看出了皇太极犹豫，开口说道：“如今的毛文龙，已然不是当初的毛文龙了。” “文程此话何解？”皇太极看着范文程，饶有兴趣的说道。 “去年的宁锦之战，可汗逼降了朝鲜，毁掉了大凌河城，可以说是战果丰富。虽然没能打掉毛文龙，但是也使的毛文龙损失惨重，实力大减，如果这一次大汗再一次兴兵讨伐，肯定能够一战而下。”范文程信心十足的说道。 沉吟了片刻，皇太极还是摇了摇头：“如果将毛文龙引出皮岛，咱们有胜算，可是攻入皮岛，胜算不大。一来咱们没有那么多大战船，二来咱们不占地利。毛文龙依靠皮岛，还有火器，很难攻上去啊！” 对于八旗子弟的攻坚能力，皇太极是在清楚不过，攻城都很成问题，更别说毛文龙经营多年的皮岛了。 那里营寨繁多，到处都是陷阱，明军还有战舰火炮之利，短时间之内根本攻不下来。一旦丧失了先机，没有了奇袭的效果，这一战就失去了意义，打不打没他大的影响了。 毕竟双线作战，对自己来说还是非常吃紧的，要分出一部分人马去西线，最少也要两万人马，加上蒙古诸部，凑齐四万，号称十万才能够忽悠明朝的皇帝，人少了根本起不到作用。 按照八旗编制，最小单位是牛录，每三百人人为一牛录，设牛录额真一人。 牛录既是一种社会组织，也是作战时的一个单位编成，每牛录三百户，每户出一个壮丁，父死子继，兄亡弟代，在全军出动时才有每牛录三百人。一般作战，每牛录只有几十人。 每三百牛录为一旗，每旗也就是九千人，在去年，自己扩编了八旗，其中每一旗扩编了满洲牛录三百零八个，蒙古牛录七十六个，汉军牛录十六个，共四百个。 现在八旗的兵力每一旗为一万两千人，八旗加起来为九万六千人，差不多十万人。 这就是自己的能战之军了，掉两万西进，甚至掉三万西进，加上蒙古部落的兵力，能凑齐五万。留下的兵力对付毛文龙，力有不逮，除非他能够离开皮岛，在陆地上和自己打一场。 见皇太极还是不看好的自己想法，范文程无奈的叹了口气，想了想说道：“大汗，有没有想过扩军？” 扩军？皇太极心中一动，的确，自己似乎陷入了牛角尖，既然人不够，那就扩军。现在又不是以前，以前自己养不起军队，现在有了朝鲜，西面又击溃了林丹汗，已经能养更多的军队了。 只不过没那么多人啊！女真人本身人数就有限，扩编也扩不出来啊！ “大汗，臣觉得既然大汗做了大金之主，那凡大金治下，皆是大汗的子民，不应该区别对待。”范文程组织了半天语言，小心翼翼的说道：“大汗可以招募蒙古部落的壮丁，也可以着急汉人的壮丁，来组成军队。” 皇太极沉默了，对于范文程的建议，皇太极认可一半，那就是招募蒙古部落来扩军。 自己虽然扩编了八旗，可是人数依旧不多，前几日皇太极已经准备成了蒙古八旗了，名字自己都想好了，就叫八旗蒙古，暂时先建立两个营，慢慢在扩大。 至于八旗汉军，皇太极暂时不准备建立，相信自己提出来，反对的声音也会非常大。 更何况，自己占领辽杨沈杨之地，时间并不是很长，汉人对自己也并不归心，人心需要慢慢的经营，这件事情急不得。 看到皇太极的表情，范文程知道自己的话白说了，大汗还是最信任女真人，对汉人从心里面就提防。范文程一直以来都在推行满汉融合的策略，他觉得只有这样，才有利于大金的统治。 元蒙之所以失败，从中原败退回来，最大的问题就是他们将汉人当做低等人来看，不过现在看来，自己的路还很长，任重道远啊！ “大汗，咱们可以在辽杨和沈杨易服剃发，鼓励满汉通婚，这样时间一长，自然满汉不分家了。”范文程想了想，忽然灵光一闪，既然女真人做不成汉人，那让汉人做女真人也就是了。 这个说法，顿时让皇太极的眼睛一亮，看向范文程的目光满是赞许：“不错，不错，文城这是一个好主意啊！” 虽然满汉通婚的难度大一些，但是没关系，先放出去消息。女真的男人嫁给汉人或许有些难度，但是取汉人的女人却相对容易，正妻不行，可以纳妾不是？ 联姻一直不都是自己的策略？自己可以和蒙古联姻，汉人自然也可以。 这一刻皇太极的思维瞬间发散了出去，不禁想到了朝鲜，自己是不是也应该向朝鲜求娶一位公主，用来达到巩固联盟的地位？或者干脆嫁出去一个格格给朝鲜的国王。 到时候，自己指定格格的后人为朝鲜的下一任国王，他的心还能不向着自己这边？ 皇太极越想越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心情顿时大好，看向范文程的目光也越发的赞赏起来了，这还真是一个人才啊！至于剃发易服，当然也是一个好主意，好主意啊！ 让他们接受自己是满人，自然慢慢的就归心了，皇太极不由的连连点头。 “文程，这个主意真的非常好，比起对付毛文龙，这才是大事情。回去我就找贝勒和八旗旗主商议，这件事情要快，耽误不得，而且今年，本汗也准备开科举，鼓励读书人为本汗效力！”皇太极自己又提出了一个想法。 范文程大喜，点了点头说道：“大汗英明，良臣择明主而事，臣相信大汗此举肯定能够收敛人心，让很多人为大汗所用。” 听了范文程的话，皇太极越发满意了，连连点头，又和范文程详细的说了说计划的具体进行，一时间看向范文程的目光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一时间君臣二人推杯换盏，相谈甚欢，皇太极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对这些文馆的汉人加以重用。 此时此刻，皇太极终于明白了自己的父汗为什么如此看重这些汉人了，打仗冲锋陷阵这些人或许不行，但是出谋划策，治理疆土，还真的是需要这些人，自己手边还真没有这样的人才啊！ “文程有建言之功，回去本汗就会让人给文程加官职，文程放心，本汗一定是有功必赏的！”皇太极大笑着说道，要想马儿跑，自然是要喂点好草的，这一点皇太极心知肚明。 范文程大喜，连忙躬身行礼：“臣谢大汗知遇之恩，定当尽心竭力，以报大恩。” 两个人含蓄了一番，话题就再一次转移到毛文龙的身上，范文程眼珠一转，再一次说道：“大汗，如果毛文龙不出来，咱们或许也可以不用攻打皮岛，也能除掉毛文龙。” “文程又有好主意了？”皇太极眼睛一亮，这才是自己想要的主意啊！ “臣刚刚不是提到了反间计，如果毛文龙不来攻打沈阳城，正好可以用此计谋。”范文程眼中闪过一抹狠辣：“大汗到时候可以写一封信给毛文龙，就说感谢他没有来打沈阳，让大汗从容入关，为了感谢，奉上白银三十万两。” “这封信要是落到明朝皇帝的手里，毛文龙岂有活路？” 皇太极心中一动，连连点头，这个范文程果然足智多谋，计谋都是一环扣这一环的。 “一旦明朝皇帝起了疑心，那事情就好办了，毛文龙迟早会完蛋。”范文程肯定的说道：“甚至咱们可以派人到北京城去，疏通一下关系，花钱买路子，让人参劾毛文龙。” “这件事情怕是不好办，咱们的人很难混进去，即便是混进去，也没有门路啊！”皇太极奏折眉头，沉声说道。 范文程一笑，摆了摆手说道：“大汗，这件事情不用咱们派人去做，让陕牺那些家伙去做，他们拿了咱们这这么多好处，自然是要出力的。实在不行，给他们一点好处，他们为了钱，有什么不敢做的？” 这一点皇太极倒是很赞同，自己这些年从那边买了不少军械粮食和食盐，如果不是火器管制太严格，他们没办法搞到，自己这边就该用上火器了。 “行，这件事情就让你来安排！”皇太极咬了咬牙：“至于出兵的事情，本汗回去研究一下，到时候会告知你的！” “大汗放心，臣定当尽心尽力，不过有一点臣要提醒大汗，这次的事情已经要保密，不能被明军洞悉了先机，否则就会功亏一篑，所有的事情都没希望了。”范文程嘱咐了。 皇太极点了点头，拍了拍范文程的肩膀：“文程放心，本汗心里有数，不会走漏消息的。现在明军连侦骑都不敢放出来，咱们即便是调兵，他们也发现不了！” 第四章 京城三大营 刚刚过完年，皇太极已经是野心勃勃了，北京城这边，崇祯皇帝也开始制定新年计划了。大年初七，崇祯皇帝在皇宫里面召见了李邦华和卢象升，询问京营整编的事情。 “两位爱卿都坐下说吧！”崇祯皇帝示意两个人免礼，然后吩咐一边的王承恩：“赐座！” 经过过年的修养，两个人的起色看起来还不错，并不像年前那样憔悴。卢象升还好，自幼习武，在军营里面的生活反而让他更加清爽干练，李邦华就没有那么好的身体了。 一方面清查京营压力和阻力都非常的大，二来李邦华一直都是文官，身体也没有那么好，清查京营一直也是非常的忙碌，让李邦华清瘦了不少，好在年轻，身体倒是没什么问题。 两个人坐下之后，崇祯皇帝才笑着说道：“年前朕一直忙，也没有时间找两位爱卿好好聊一聊，今天正好得闲，两位爱卿有什么想法，有什么困难，都可以和朕说说，朕一定想办法解决问题。” “有了皇上的支持，清查京营进行很顺利，大部分已经完成了，只剩下少部分，臣相信很快也会完成。”李邦华先开口说道。 对于李邦华来说，清查京营难度并不大，很多事情都是明摆在那里的。 以前的老旧糊涂账，皇上也没让自己追究，李邦华自然不会去做，真的碰了那里，难度就大了。不说能不能查的清，单单是这么多年了，牵扯人太多，所耗费的时间也太长了。 崇祯皇帝自然不会将事情陷入无休止的调查当中，崇祯皇帝想要的是尽快搞定京营的事情，尽快让京营形成战斗力，然后快速的上战场，一旦陷入无休止的纷争当中，天知道要搞到什么时候。 李邦华对崇祯皇帝的意图领会的非常到位，或者说得到了孙承宗的指点。 总之一句话，李邦华在京营展开了大刀阔斧的清查，清查空饷，理清账目，裁汰老弱，整理府库，核查装备等等，开问罪的问罪，该参劾的参劾，该开革的开革，一点也不手软，动作非常的迅捷。 对于求情的人，李邦华一概不顾，凡是都按照规矩办事。虽然也有人参劾李邦华徇私舞弊，任人唯亲，可是兵部有孙承宗，上面有崇祯皇帝，对李邦华的参劾完全没有，如石沉大海。 至于公开的哗变闹事，京城脚下的这些军官没有那个胆子，也不会有士卒跟着他们去做。 这些士卒也不是吃不上饭，朝廷也不欠他们的饷银，谁没事跟着你闹？ 崇祯皇帝对于李邦华非常的满意，笑着点头说道：“好，爱卿今天和朕详细的说说，这些日子虽然爱卿也有条陈递上来，可是怎么也没有爱卿当面奏陈来的详细。” 李邦华点了点头，今天来见崇祯皇帝，自然是早就做好了准备，便开口说道：“京营一向有占役、虚冒的弊端。占役就是士兵为诸将服劳役，一个小营中这样的士兵能达到四五百人，并且还有卖闲、包操等弊端。虚冒就是部队没有这么个人，诸将及勋戚、宦官、豪强以自己家的仆人冒充军队中的壮丁，每个月支取一份厚饷。” “臣上任之初就对占役和虚冒加以清查，收回了占役士兵一万人，清出虚冒一千人。” 崇祯皇帝点了点头，这种占役和虚冒最为坏事，清查起来也最为困难，因为牵扯的不是勋贵就是大臣，要不就是军官，李邦华能做到如此清查，非常的不错了。 “三大营在册的人马总共十三万六千八百人，经过臣的清查，有一半以上是老弱之人。按照惯例，京营部队名额短缺时允许报加，这些老弱之人大都是通过贿赂进来的。” “臣和卢大人对各营士兵都亲自加以考试，不是年轻力强的一概不录用。三营中选一万名先锋，七千名壮丁，他们的军饷比别的士兵多一倍，但是也一样是些虚弱不堪的士兵。臣下令，每个把总手下五百士兵，每个月自行从中挑选五个人，年龄必须在二十五岁以下，力气必须在二百五十斤以上，本领必须是兼能弓箭火炮，每个月选送一回，添补先锋、壮丁的缺额。” “三大营下边领了六名副将，往下又分为三十六营，军官按三百六十七人计算，他们所用的掾史都是些老奸巨猾的人。臣审查后把十多个人予以治罪，又颁布了一年考察两次的命令。” 一边的卢象升在一边忍不住插嘴道：“李大人虽然是文官，实际上深谙用兵练兵之道，臣心中十分的敬佩。臣请皇上准许将李大人留在京城，和臣一起编练新军，臣敢打包票，一定将京营打造成能战的强军。” 崇祯皇帝一笑，对卢象升说道：“朕看重的人，自然是有能力的人，你想挖朕的墙角，那还要看朕的心情。” 卢象升顿时闹了一个大红脸，挠着头跟着笑，不过他对于李邦华，真的是赞赏有加。 对于卢象升的话，李邦华也不在意，继续说道：“京营中马匹原有数额是两万六千，经过臣的清查只剩下一万五千了。别的官员办公事都可以借骑，总督、协理及巡视科道官，按惯例都有坐班马，不像话的人还要折价把马买走，所以营马损失很大。” “臣首先把自己的班马减少了三分之一，别的官员来借马，不是公事不许他借出去，谁借出去的马，谁就要负责，如果逾期不还，借马的人就要负责追讨，追讨不回来，那就由借马的人负责赔付。” 马也有这么大的亏空吗？崇祯皇帝的脸色变的有些不好看了。 这可是京营，大明朝最精锐的部队，结果搞成了这个样子，老弱病残占了一半。十四万的大军，能战的不足三万，马屁被贪污了一半，自己却要每个月按照足额来拨付草料银。 崇祯皇帝心情奇差无比，这样的军力，别说打皇太极的八旗了，恐怕是连农民军都打不过吧？怪不得历史上崇祯皇帝凭借京城之坚固，还是被李自成打的头破血流，最后自己上吊了。 这些人这是在挖大明的血脉，掘大明的根基啊！狠，实在是太狠了。 “这些都是大问题，臣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小问题来了！”李邦华似乎没看到崇祯皇帝的脸，接着说道：“当然，小问题不代表不重要，因为剩下得基本都是长远的立规矩问题。” “臣虽然暂时订立了一下规矩，也建立了考成法，至于效果，需要行之一段时间才能看得出来。”说道这里，李邦华看了一眼卢象升：“不过臣相信，有了卢大人，京营很快便能够成为能战之军了。” 崇祯皇帝点了点头，这一点最为关键，三大营必须尽快的成为自己手里的一直能战之军，至于百战精锐，崇祯皇帝暂时是不敢想的，那都是以后的事情。 将目光转向卢象升，崇祯皇帝开口说道：“卢爱卿，现在到你了，说说吧！” “是，皇上！”卢象升的面容也严肃了起来，不敢再有怠慢，直接开口说道：“三大营在经过李大人一番清查，气氛为之一变，臣接手之后，省下了很大的力气。” “在李大人裁汰老弱之后，三大营剩下的士卒为七万六千人。”卢象升似乎对这个数字很满意：“臣发现这些人当中，全都是壮年，这都是李大人的功劳。经过臣整训了编练之后，臣又裁汰掉了一万三千人，现在三大营剩下的人数只有六万三千人了。” 崇祯皇帝看了一眼李邦华，又看了看卢象升，这两个家伙都是狠人啊！ 十四万的人马，被你们直接干掉了快二分之一了，只剩下六万人了。 沉吟了片刻，崇祯皇帝看向卢象升，沉声说道：“卢爱卿，依你之见，现在的京营是应该扩军，还是先编练这六万人？” 略微想了想，卢象升缓缓开口说道：“皇上，今年乃是大比之年，臣请皇上准许在籍军士来京城参加武举。并且严令各地驻军将领不得私自留人，臣想从参加武举的人当中，遴选人才扩充京营！” 崇祯皇帝看向卢象升，指着他笑了笑说道：“你啊！居然盯上了这里？朕准了！” 各地有军籍的士卒进京参加武举，卢象升敢保证，一定会造成盛况，到时候一定会选出很多人才。以这些人来充实京营，比自己到处招兵要好得多啊！ 戚家军的经验就证明，好的兵源有多么的难得和多么的重要。 想了想，崇祯皇帝有对两个人说道：“两位爱卿，还有什么事情吗？今日只有咱们君臣三人，有什么事情，但讲无妨！” 李邦华想了很久，还是开口说道：“皇上，臣等尽心竭力为大明办事，为皇上尽忠，难免会让人心生不满，这些日子京中对臣和卢大人风评很差，流言蜚语也不少，臣有些担心啊！” 崇祯皇帝一笑，看着李邦华，这是在等着自己给出保证吗？ 第五章 清丈土地 对于这种保证，崇祯皇帝是很愿意给出的，毕竟对于崇祯皇帝来说，只要臣子给自己做事情，保证他们的安全还是很有必要的。 至于大臣们攻击的那些东西，崇祯皇帝其实不是很在乎。 什么私吞公款，任人唯亲等等，难道没有李邦华之前，京营就没有私吞公款？就没有任人唯亲？这是不可能的，而且只会比李邦华和卢象升更为严重，崇祯皇帝对李邦华还是非常信任的。 不过李邦华的担心不无道理，历史上的李邦华就栽在了这上面，空有满腔报国之志，却没有办法伸展。 在皇太极攻打北京的时候，一些炮兵放炮误伤了满桂的士卒，李邦华一下就成了众矢之的，参劾李邦华的折子非常多，究其原因，还不是李邦华过于独立于党争之外，清查京营又得罪了一大票人。 这样的人被群起而攻之，一点都不奇怪，李邦华自然就被崇祯皇帝罢官回家了，二十多年都没被起复。 一个官员被贬官之后，没人替他说话，没人保举他，显然这就是一个孤臣。这样的臣子对皇上来说，绝对是一个宝贝，这一世的崇祯皇帝绝对不会让李邦华在家赋闲二十多年。 “两位爱卿放心，朕心中有数！”崇祯皇帝目光扫过卢象升和李邦华，严肃的说道。 皇上说道这里，也就是最严厉的，不可能在说其他的了，两个人也都明白。见事情都说的差不多了，两个人也就告辞了，离开了皇宫，继续忙碌他们的事情了。 崇祯皇帝舒了一口气，站起身子伸了个懒腰，新军已然成军，虽然还没有经历战火，可是也到了自己做事情的时候了。崇祯皇帝看了一眼王承恩，淡淡的开口问道：“让你准备的小太监，你都准备好了吗？” “回皇上，二十个小太监，全都准备好了！”王承恩点了点头，连忙说道。 “说一下！”接过王承恩递上来的茶水，崇祯皇帝轻轻的抿了一口，笑着说道。 王承恩点了点头，开口说道：“奴婢按照皇上的吩咐，找来的小太监全都是识文断字的，有的还种过田，甚至还有懂一点算学的。经过这段时间的培养，丈量土地没有问题了。” 崇祯皇帝点了点头，如此一来就最好不过了，顺天府究竟有多少土地，崇祯皇帝心里还是非常的想知道的。 “宣内阁大学士，六部尚书议事！”崇祯皇帝一摆手，直接吩咐道：“朕要和他们说一说丈量土地的事情，现在他们都闲的太厉害了，朕要给他们找点事情做。” 找点事情做？王承恩心里一动，知道皇上怕是要有大动作了。 躬身行礼之后，王承恩连忙转身向外走，既然是大事情，王承恩也想耽搁。 原本崇祯皇帝也准备将事情在早朝上说的，可是突然袭击未必有什么效果，现在崇祯皇帝准备先从这些人下手，让他们将消息放出去，然后在公开宣布，反正现在也就是清丈土地，又不是说收税。 趁着春耕没开始之前，将土地全都丈量清楚，然后到了秋天好收税。 崇祯皇帝对这一点非常的清楚，也早就打算好了，无论谁阻挡，崇祯皇帝今年都打算在顺天府将这件事情推行下去。 很快，内阁几位阁臣，六部各位尚书就全都到了，一个个全都面带狐疑。自从崇祯皇帝登基，这样的召集大臣议事都是很少的，这一次如此突然，还是大正月的，难道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可是他们身为内阁大学士，还有就是六部尚书，这个国家有什么事情能瞒过他们？ 难道是皇上有什么事情要做？如果真的是皇上有事情要做，那就真的有些麻烦了，如此兴师动众，皇上要做的事何等的大事情？ 施鳯来看了一眼黄立极，意思不言自明，大家有点默契。 至于一边的张瑞图，施鳯来也没给他使眼色，张瑞图连一棵墙头草都算不上。墙头草最起码还左右摇摆，这个张瑞图只会逢迎，根本没有自己的主见，不过对自己唯命是从，这一点施鳯来非常的满意。 本来内阁当中，大家虽然也有争斗，可是都是内部的，对外大家还是很有默契的。 只不过现在皇上虽然没有对内阁动手，但是魏忠贤的倒了，大家群龙无首，谁也不服谁，事情还真的不好办。 看了一眼一边的孙承宗，一副老沈神在在的样子，施鳯来的心里就是一阵腻歪。瞎子都看的出来，这个人明显就是在等待，等着自己这些人让位，然后他好进入内阁。 孙承宗本就是内阁老臣，还是天启皇帝的老师，这一次被起复，没有直入内阁，已经让很多人诧异了。 不过谁都知道，这位肯定不会等太长的时间，大家心知肚明。其中最担心的就是施鳯来了，以孙承宗的资历，内阁首辅一点问题都没有，自己的位置也最岌岌可危。 虽然黄立极一副以自为首的样子，可是谁知道他心里怎么想？他盯着自己的位置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还有那个来宗道，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施鳯来不禁有些头疼。想到年前自己和李夔龙说的话，施鳯来心中退意渐生，现在离去，获取能够晚节得保啊！ 看看皇上说什么，施鳯来在心里做了打算，不行就退，反倒是显得从容很多。 六部尚书也看着这些内阁大臣，一个个心里都在盘算着，人虽然不多，可是心思却绝对不少。 崇祯皇帝走出来的时候，这些人连忙跪倒行礼，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免礼，崇祯皇帝心中感叹，这些人就是大明朝的权力中心，就是整个天下最有权势的人了。 目光一一从他们的脸上扫过，崇祯皇帝沉声说道：“朕今天找诸位爱卿来，是有事情和诸位爱卿商量一下！” 众人互相看了看，谁也没有说话，脸上也没有露出意外的表情，对于崇祯皇帝召集大家来，心里面早就已经有了准备了。 见众人没有开口说话，崇祯皇帝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朕准备春耕之前，将整个顺天府的土地从新清丈，无路是勋贵还是百姓，甚至是朕的皇庄，全都要清丈一遍，从新登记造册。” 下面的人一愣，清丈土地？果然是大事情，而且是清丈所有人的土地。 崇祯皇帝的话音以落，大殿里面却没有人是说话，他们都在消化着皇上的这句话。 沉默了半晌，户部尚书郭允厚先站了出来，毕竟清丈土地事关户部，他不得不站出来说话：“皇上，臣有一事不明，皇上清丈土地所谓何事？只是单纯的想弄清楚顺天府有多少土地吗？” 郭允厚的问题一下就问到点子上了，清丈土地不算什么大事情，问题是后面的事情，皇上准备要做什么？ 在场个人全都是饱学之士，通读经史子集，对历史上的很多事情都非常的了解。清丈土地代表什么，他们比什么都清楚，代表的是改革啊！每一次清丈土地都不简单，都是要有大事情发生的。 距离大家最近的就是张居正啊！万历六年，张居正以福建为试点，清丈田地，结果“闽人以为便”。于是在万历八年，张居正上疏并获准在全国陆续展开清丈土地，并在此基础上重绘鱼鳞图册。 全国大部分地区根据户部颁布的《清丈条例》对田地进行了认真的清丈，但也有一些地方官吏缩短弓步，溢额求功。如浙江海盐“水涯草堑，尽出虚弓，古冢荒塍，悉从实税。至于田连阡陌者，力足行贿，智足营奸，移东就西，假此托彼。甚则有未尝加弓之田，而图扇人役积尺积寸，皆营私窖。遂使数亩之家，出愈增而田愈窄焉。” 然而由于大部分州县清丈彻底，革豪右隐占，额田大有增加。 在清丈田地之后，张居正就扔出了自己的一条鞭法，更改税收制度。 现在崇祯皇帝也要清丈土地，显然后面还有策略，不可能清丈之后就完了，这一点大家都知道啊！郭允厚的问题问出来之后，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崇祯皇帝的身上。 事情到了这个时候，崇祯皇帝自然不会再有隐瞒，直接开口说道：“国库空虚，百姓苦楚，加征辽饷已经使百姓入不敷出，说是怨声载道也不为过。可是国库依旧没有银子，边军缺饷，官员欠俸，朕心中很焦急啊！” “张居正的改革现在看来是卓有成效的，大明国库由嘉靖年间的入不敷出，到万历年间的国库丰盈，百姓日足，使大明有了中兴之相。”崇祯皇帝停顿了片刻，继续说道：“朕准备效法万历年间的新政，推行新的赋税制度。” 众人一听，心中顿时一叹，果然是如此，不禁互相交流了起来。 反对？一时间没有什么太好的理由，毕竟张居正的改革效果摆在那里。非要攻击，也不是没有办法，在将攻击张居正的理由找出来，什么青苗法之类的，可是现在说起来，似乎显得有些空洞啊！ 第六章 摊丁入亩 崇祯皇帝看着这些大臣，面无表情，心里面也没指望他们能提出什么实质性的建议，毕竟这些人实在是没几个真正的人才，尤其是几个内阁大臣，一直都是魏忠贤的应声虫。 事情有些突然，他们一时间还有点没反应过来，也没有组织好该怎么和崇祯皇帝说这件事情。 反对还是赞成的立场还没有想好，因为牵扯太大，不过他们心里明白，这件事情自己怕是要反对了，只是该怎么反对，一时间还没有主意，毕竟想要劝服崇祯皇帝似乎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 “皇上，新的赋税制度是什么？是张文正公的一条鞭法吗？”郭允厚见没人说话，再一次开口问道，这件事情必需要问清楚，反正他也觉得自己这个官做不长了，现在离开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微微一笑，崇祯皇帝摇了摇头说道：“一条鞭法有很多疏漏，这一点不光朕明白，相信诸位爱卿也非常的明白。” 众人再一次互相看了看，居然不是一条鞭法？那皇上准备怎么做？不禁将目光全都看向了崇祯皇帝。 “朕准备对百姓只征收一项农税，废除所有的其他赋税和徭役。”崇祯皇帝眯着眼睛，直接开口说道：“现在的赋税太乱，征收起来也非常的麻烦，朕准备按照土地进行定额征税。” “朝廷不收人头税，不收其他的赋税，只有地丁银一项。”崇祯皇帝目光扫过扫有人，声音严肃的说道：“出了地丁银，不允许收其他的赋税，否则全都算是巧立名目，横征暴敛。” 按照土地征税？在场的人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才真的玩的太大了。 “朕将这项政策称为摊丁入亩！”崇祯皇帝不理会他们的交流，接着说道：“上至朕的皇庄，下到普通百姓，无论是什么人，只要拥有土地，一律按照土地纳税，无一例外。” “官绅一体纳粮，包括朕在内，无有例外！” 崇祯皇帝将自己的主张和政策全都说了出来，然后就是等着这些大臣的意见了。 对于崇祯皇帝来说，这个政策必须要推行下去，无论如何都要推行下去。哪怕天下烽烟四起，哪怕各地起义不断，这个政策也不能断，否则大明就没又希望了。 “皇上，此时事关重大，是否应该从长计议啊！”来宗道咽了咽口水，脸色有些发白的说道。 官绅一体纳粮，皇上这是要和天下人为敌啊！无路是大地主，还是士绅，或者是勋贵读书人，全都得罪到底了。甚至连普通的百姓都会因此而误会，因为赋税最终还是会转嫁到他们的身上。 “皇上，臣有话说！”郭允厚向前一步，直接走了出来，他是真的有想法，和来宗道等人不同。 “讲！”崇祯皇帝看着郭允厚，点了点头说道：“有什么话但讲无妨，朕虽然不是什么圣明之君，但是容人之量还是有的，还是能听真话的，说吧！” “郭允厚咬了咬牙，直接说道：“皇上，摊丁入亩一旦推行下去，肯定会造成地租大量上涨，地主为了交税，肯定会提升地租。租田种的百信肯定压力大增，生活会更加的困顿啊！” “百姓既需要交纳赋税，还需要交纳地租，定然是苦不堪言啊！” 众人一听这话，顿时脸上露出了喜色，看向郭允厚的目光就不一样了。这位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户部尚书，还真的是有两把刷子。现在提什么祖宗之法不可轻废，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郭允厚的话，显然给他们找到了一个非常好的理由，简直在好不过了。 崇祯皇帝看向郭允厚，心中也不禁感叹，自己这位户部尚书真的是一个人才啊！ 如此短暂的时间里面，其他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已经看到摊丁入亩的弊端了，真是了不起。崇祯皇帝自然是知道这个弊端的，想了想，崇祯皇帝一笑，看着郭允厚说道：“那朕出均田令和限田令如何？将所有的土地从新划分，然后禁止民间买卖？” “使耕者有其田，他们也不用缴纳佃租，只缴纳地丁银就可以了，是不是两全其美？你们不是常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那现在朕就把自己的土地全都收回来，然后在从新分给老百姓，爱卿觉得如此可好？” 郭允厚的下巴差一点没掉下来，瞪着大眼睛，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将天下的土地都收回来？然后从新分配？在场个人全都咽了一口吐沫，那岂不是所有的土地都要交出去？ 不用说别人，在场的这些大臣，家里面基本都是千顷良田，甚至更多，能达到万顷良田。收回去？从新分配，那岂不是将自己的家底都掏空了？那怎么可以？ 崇祯皇度的目光送众位大臣的脸上扫过，心中冷笑，摆明了就是吓唬你们，看你们怎么说？ “皇上万万不可啊！”黄立极立刻就跳了出来，开口说道：“百姓辛苦垦其田，乃是百姓劳苦所得，皇上一句话就将百姓的田地收回，百姓毕生怨愤，恐有江山板荡之祸啊！” “请皇上三思！”众位大臣连忙行礼，生怕崇祯皇帝这么干。 孙承宗抬起头看了一眼崇祯皇帝，心中感叹，皇上这是在吓唬人啊！虽然知道皇上这么做的可能非常的小，可是没人敢冒这个险啊！ 崇祯皇帝摸着下巴，琢磨了半晌：“爱卿说的有道理，是朕唐突了，不过摊丁入亩的事情，还是要做的。现在国库空虚，征税已经是势在必行了，一定要做。” 至于郭允厚说的事情，崇祯皇帝自然是有自己的考量的，如何改变小农经济为主体的经济模式？ 当然是让他们没有地种，历史证明资本主义的兴起就是小农经济的解体。一旦赋税和佃租过重，百姓种不起地，他们就不种地了，这样的情况下，他们就会从天地中被解放出来。 这样的情况下，手工业和商业都会得到很大的发展，自己在以国家的名义鼓励工商，兴办实业，才能做到富国强民。 比如炼钢厂，自己现在建立一个炼钢厂，需要的人手都找不到。大明的匠户全都调过去也不够用，挖矿需要人，炼钢需要人，他们都去种地了，自己去哪里找人？ 在这个没有大规模机械化的时代，做什么都事情需要大量的人工，崇祯皇帝等这些人转变为工人呢！ 只不过这个理由，崇祯皇帝也没法和他们说，说了也不会理解，只能采取高压的态势，让他们必须将事情给办了。 这是一个必须经历的过程，大明的问题不是土地兼并的问题，而是大地主不纳税，普通的农民失去了土地没有新的活路。如果能够找到新的活路，不一定非要种地，崇祯皇帝对这一点清楚的很。 只要将地丁银收上来，朝廷有了钱，建立几个大型的工厂，对自己来说会是困难的事情？ 兵工厂，造船厂，甚至兴修水利，修路等等，全都是需要大量的人力，后世有着丰富的处理这种事情的经验。 更何况大规模的土地使用，更有利于农业布局，推行新的农作物，提高产量。甚至新式农具的推广，都会得益于这种土地集中使用，崇祯皇帝对这一点非常有信心。 郭允厚张了几次嘴，可是还是没办法说出来，因为崇祯皇帝正瞪着他。 心里虽然据理力争，可是郭允厚也不知道崇祯皇帝是什么意思，刚刚自己说的很明白了，一旦百姓负担加重，肯定会成为流民啊！那个时候就糟了，怎么皇上视若无睹呢？ 将目光投向了孙承宗，郭允厚希望这位老臣出来说句话，可是他失望了，孙承宗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在那里一言不发，似乎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崇祯皇帝见郭允厚没站出来，顿时松了一口气，看来还要私下和他聊一聊啊！ 历史上，雍正皇帝推行了摊丁入亩，直接为乾隆带来了一个盛世，使乾隆继位的时候，国库存银达到了五千多万两，而雍正继位的时候呢？只有区区七百万两。 如果不是雍正推行的摊丁入亩，清朝面临的就是和明朝一样的问题。 女真贵族跑马圈地，还不纳税，到康熙末年的时候，整个赋税制度矛盾就凸显了出来了。江南发大水，朝廷居然没钱赈灾，与大明末年何其相像？ 清朝推行了二百多年的摊丁入亩，手工业和工业也没发展起来，也没见到百姓大规模的变成流民。除非天灾频仍，可是这种情况，不摊丁入亩，天灾平仍，百姓一样活不下去，一样变流民。 “既然大家都没有什么想说的，那就这样吧！”崇祯皇帝想了想，直接拍板道：“这件事情暂时交给户部主导，朕会让顺天府尽快清丈土地，在春耕之前，一定要完成。” 崇祯皇帝没给他们说话的机会，直接摆手道：“郭爱卿留下，其他人下去吧！” 第七章 消息传出 众人见到崇祯皇帝如此态度，也知道这件事情暂时没有什么好办法了，好在先是清丈土地，还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回去好好的想想办法，实在不行就替条陈吧！ 走出大殿，黄立极阴沉着脸，来到施鳯来的身边，小心翼翼的说道：“施大人，这次的事情你怎么看？” 看了一眼黄立极，施鳯来轻舒了一口气，沉声说道：“黄大人，我的心里已经乱了方寸，一时间没有什么好办法啊！”说着又转而问黄立极：“黄大人有什么想法？” “皇上不简单啊！”黄立极感叹着说了一句，同时心里忍不住骂施鳯来老狐狸。 此时施鳯来也算是明白了崇祯皇帝的一些想法，打掉魏忠贤，那是因为魏忠贤权力太大，新皇登基，怕没有办法控制，魏忠贤就必须要除掉，可是自己这些人不一样啊！ 所谓秀才造反，三年不成，自己这些人没有魏忠贤那样统御文武都权力。 以魏忠贤的权势，尚且不敢做什么出格的事情，皇上一翻脸，乖乖的就被处理了，自己这些人能翻出什么浪花来？皇上留着自己这些人，恐怕就是为了这个时候吧？ 看了一眼黄立极，施鳯来知道黄立极也看出了崇祯皇帝的用意，不然他也不会发出那种感叹。 摊丁入亩，肯定会是天下咒骂的事情，大臣们能躲就躲，谁愿意做这件事情？可是自己这些人没法躲啊！在其位，就算不谋其政，可是下面有人做啊！想到崇祯皇帝换掉顺天府周福禄的做法，此时不得不感叹，布局深远，高明的很。 自己这些人还一直以为皇上是一时激愤，现在看来何其短视？整日想着自保，谁想到皇上不知不觉间布了这么大的局？ 现在消息传出去，压力一下就会到内阁，自己这些人首当其冲啊！ 想要辞官，这个时候都不可能，只能顶在前面，现在才明白皇上为什么不让孙承宗入内阁了。等到摊丁入亩的事情结束，自己这些人想继续做这个位置，那都不可能了。 到时候自己这些人用来平息众怒，孙承宗等人正好借势入阁，皇上当真好手段啊！ 施鳯来为官多年，也算是官场的老油条了，此时细细琢磨，心中也觉得脊梁骨发凉啊！ 看了一眼表情各异的诸位大臣，施鳯来心里打定了主意，这一次一定要做缩头乌龟。绝对不伸头，其他人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自己就站在一边看着，随他们去闹腾。 等到时机成熟，自己就告老还乡，有了这一次的事情，皇上肯定会让自己有一个善终，不然也实在是说不过去。想到这里，施鳯来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皇宫里面，郭允厚跟在王承恩的身后来到了后宫，心中打定了主意，这一次一定要据理力争。 来到后宫，郭允厚给崇祯皇帝行了礼，然后就将自己的主张又说了一遍，坚决反对崇祯皇帝如此做，态度十分的坚决。如果激怒了崇祯皇帝，罢了自己的官最最好了。 不过郭允厚很快就失望了，崇祯皇帝坐在龙椅上，面无表情的听着自己说话，神情丝毫没有变化，一点也不生气的感觉。 微笑着看着郭允厚，崇祯皇帝笑着说道：“爱卿说完了？” 郭允厚没说话，不过态度却非常的明确，那就是等着崇祯皇帝给自己解释。 看了一眼郭允厚，崇祯皇帝伸手拿起了龙书案上的一份资料，笑着说道：“万历三十八年，爱卿任洛阳知县，福王初被封中使，利用职权横征暴敛，以供自己挥霍，还侵占夺取民田，殴打丞尉，向其部下强派藩禄赡田，民众无法承受。” “有师姓和黄姓两大家族，投靠藩王充当差役，秉承主子旨意，随时随地到里甲敲诈勒索。而爱卿表面应付挡塞，实则令各监司按照法规办，不得多征、多摊。” 郭允厚抬起头看着崇祯皇帝，不知道崇祯皇帝说这件事情做什么，这已经是好多年的事情了！现在想想也真是有些感慨，那个时候一心为民请命，谁曾想到官越来越大，可是却越来越伸不开手脚了。 “知道朕从这里面看出了什么吗？”崇祯皇帝看着郭允厚，微笑问道。 “朕从这里面看到了一个好官，一个不趋炎附势，不为强权，愿意为民请命的好官！”崇祯皇帝面容严肃了起来，看着郭允厚：“爱卿或许以为这些事情早就没人记得了，可是朕告诉你，朕记得，大明的百姓记得，青史也会记得。” “这些市场参劾爱卿的条陈！”崇祯皇帝将一大摞子条陈拿了过来：“这上面有的说爱卿勾结魏忠贤，有的说爱卿结党营私，有的说案情贪赃枉法，不一而足。” 崇祯皇帝盯着郭允厚，见他的表情有愤怒，有感动，还有一丝惭愧，心里明白，自己的话没白说。 看着郭允厚，崇祯皇帝接着说道：“可是朕不信，朕不会因为他们的参劾就处置大臣，朕也不相信当年那个好官，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所以朕派人去查了。” 崇祯皇帝又拿起一份条陈，上面系着一个蓝色的布条，表明这份条陈是来自锦衣卫的。 “你家里有良田八十五亩，大部分都是祖传，剩下的一些是你大哥这些年买来的。”崇祯皇帝看着郭允厚：“爱卿为官这么多年，不横征暴敛，不欺压百姓，上对的起朕，下对的起百姓，是一个好官，将来青史上会有爱卿的名字！” 郭允厚跪在地上，嘴唇有些颤抖，看着崇祯皇帝说道：“皇上！” 大步走下龙椅，伸手将郭允厚搀扶了起来，崇祯皇帝笑着说道：“朕知道爱卿担心什么，朕也明白，但是朕愿意和爱卿解释一下，因为朕相信爱卿是为了大明百姓，为了大明江山，而不是为了自己家的百十亩田地！” “皇上圣明！”郭允厚此时心里十分的惭愧，自己以前想的都是什么啊？虽然时时自省，可是还是落到了党争的泥潭里面，连想事情都是党争的思维，以前自己可不是这么想的，以前自己想的是怎么为老百姓做事情。 “那朕就给爱卿解释一下！”崇祯皇帝看着郭允厚，开口说道：“张居正清丈土地，全国耕地总计七百一万三千九百七十六顷，比弘治时征税田额增三百万顷。可是爱卿知道吗？在这七百多万顷耕地当中，需要缴税的不足两百万顷，剩下的五百万顷，全都在免税之列。” “朝廷每年岁入不足五百万两，这还是加征之后的，百姓怨声载道，为什么？因为他们负担不起赋税了。” “负担不起赋税，只能将土地卖掉，然后租种土地，可是一旦天灾发生，他们就只能失去土地变为流民。”崇祯皇帝看着郭允厚：“这个时候朝廷呢？赈灾？没钱，国库空的都能跑老鼠了。” “如果朝廷每年的开销，军饷加上赈灾或者官员俸禄等等，需要白银三千万两，那这三千万两出自两百万顷田地百姓负担重，还是出自七百万顷百姓负担重？” 崇祯皇帝当然知道事实上不是这么计算的，可是只能选择这种办法和郭允厚说，太前卫的观点，说了也没用，短时间他不可能去接受。 “如果一位农户，他有良田八十亩，就按照爱卿家来说。”崇祯皇帝想了想，又给郭允厚举了例子：“这八十亩良田，在摊丁入亩之后，需要交纳银钱三两，然后他就不用再去交纳其他的费用了。可是不摊丁入亩，他需要交纳各种税款，还要担负徭役，和各种苛捐杂税，爱卿觉得哪一个多，哪一个少？” 郭允厚沉吟了片刻，不得不赞同崇祯皇帝的说法，摊丁入亩对那些有土地的人来说，却时是好的政策。 “皇上，这是不用租种土地的，可是那些需要租种土地的百姓呢？一旦朝廷开征税款，佃租一定会涨啊！”郭允厚抬起头看着崇祯皇帝：“这是一定的，那些不交税的人不可能还按照原本的佃租来租土地给百姓。” “那样一来，百姓就没有田地可种了，佃租肯定会高到百姓承担不起。一旦百姓选择了不种地，天下有板荡之祸啊！” 崇祯皇帝看着郭允厚，这家伙还真有才，自己居然没忽悠了，还是盯着这问题。 沉吟了片刻，崇祯皇帝看着郭允厚说道：“朕在朝堂上说的是一个办法，只是那个办法行不通，那就只能寻找新的办法。最简单的办法，那就是给没有田地的百姓找一条活路。” “臣愿闻其详！”郭允厚躬身行礼，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 崇祯皇帝被郭允厚弄得有些焦头烂额，可是又没办法不解释，这个家伙必须要心甘情愿的给自己做事情才好。 此时此刻，崇祯皇帝清丈土地，改革税制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京城之中一时间沸沸扬扬。其中有一个人也是焦头烂额，甚至比崇祯皇帝还要厉害，这个人就是惠王朱常润。 上架感言 刚刚看了一下连载天数，居然是八十七天，真的是罕见的长啊！写书这么久，第一次这么长时间上架，真是不容易，对自己说一句，你真棒！ 其实除了这本书，我还有一本都市的书在更新，至于名字什么的就不说了，保证两边的更新，还要上班，差点没累死，不过好在坚持下来了。至于这本书的更新，大家不用太担心，最起码不会断更，那本都市的书，明天就完本，然后就专心更新这本书了。 对简单男人和高河江说声抱歉，答应你们的更新还是没做到，我失言了，你们打我吧，但是别打脸，我还是单身，打了脸就只能做单身狗了。 当然了，上架了，自然是要求订阅的，十二点之后，我会更新第一章的vip章节，希望大家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凑点钱捧个钱场，侠客在这里拜谢了。你们是我的衣食父母，套用一句郭德纲的话，没有君子不养艺人。这本书其实算不上顺利，经历了屏蔽，经历了八十七天，终于上下了，侠客谢谢每一位收藏推荐，打赏的读者，没有你们的支持，这本书不可能坚持这么久。 有月票的大大们，千万不要吝啬，我也想去新书月票榜看看风景，虽然不知道能不能行，不过我真的好想去看看。明天上架，十二点之后先更两章，明天白天肯定多更，侠客再一次拜求订阅。 最后感谢一下我的责编徐徐，大半夜的接受我的骚扰，还因为推荐问题和他发生过争执，不过他大人有大量，没和我一般见识，谢谢他，没有他就没有这本书。当然，最该感谢的还是你们，你们比编辑徐徐重要多了，千万别告诉他，咳咳，我就是这么诚实的人。 求订阅啊！求月票啊！满地打滚的求啊！当然，十二点以后啊！ 第八章 两位王爷 惠王朱常润，六皇子，今年二十四岁，一直在京城赖着不就藩，原因就一个，嫌弃钱少。整日里软磨硬泡，想要多一点银钱，拿着去建立自己的王府，只不过国家一直没钱给他罢了。 按照辈分，惠王朱常润是崇祯皇帝的叔叔，现在他就有一种被架在火上烤的感觉。 崇祯皇帝准备清丈土地，准备改革税制的消息刚刚传出来，朱常润就觉得事情要不好。 “王爷，有四家送帖子过来了！”老太监来到朱常润的身边，小心翼翼的说道，作为从小陪在朱常润身边的老太监，张能自然知道自己家的王爷正在气头上，可是这种事情也没办法不说。 将桌子上的茶水端起来，朱常润狠狠的将茶水喝干，冷笑着说道：“帖子？一个个都没安好心，这个时候来找本王，想要拿本王当枪使啊！皇上是好相与的？魏忠贤都倒了，我能做什么？” “王爷，事关重大啊！”张能只好硬着头皮说道：“现在在京的勋贵当中，数王爷最大了！” 惠王朱常润冷哼了一声，摆了摆手道：“我最大能怎么样？我现在一亩田都没有，这破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本王才不会去趟这趟浑水，你给本王放出消息去，就说本王偶感风寒，身体不适，闭门谢客！” 作为一个二十四岁的王爷，惠王朱常润不但不傻，反而很聪明。 在京城泡着不走，皇上能允许自己，看在自己是皇叔的份上，没准还能给自己多点钱。如果跟着闹事？那就是找死的行为，自己还没就藩，一旦皇上弄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给自己就藩，自己怎么办？ 在京城装病不走？惠王朱常润没那么傻，那样自己早晚成为众矢之的。身为皇叔，挺大岁数了还不就藩，想做什么？原本自己就打算在要点钱，然后就就藩去了。 这几年，自己也要出来一点了，只不过是有二十万两，与自己的预期相差很远就是了。 现在想来，还不如早早的就藩离京，那样也不会遇到这样的破事情了。 正在这个时候，外面突然来了一个太监，快步的走进来，躬身行礼之后才说道：“王爷，桂王来了，正在外面，奴婢拦不住，桂王殿下非要往里面闯啊！” 桂王？自己的弟弟？惠王朱常润一摆手，吩咐道：“让他进来吧！” 话音刚落，外面已经走进来一个年轻人，风风火火的说道：“哥，事情你都听说了吗？皇上要收税了，这件事情不能这样，怎么能让他这样胡来，大明的江山不能让他如此胡闹！” “糊涂！”惠王朱常润顿时脸色大变，狠狠的一拍桌子，大声的呵斥道：“胡说八道，给我坐下！” 看了一眼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弟弟，惠王朱常润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了。两个人到如今还能赖在京城，其中很大一个原因是因为母亲。自己的母亲是李皇贵妃，也就是现在宫里面的李皇太妃。 因为这个情分，自己和弟弟还能在京城受人尊重，现在和皇上闹起来，有什么好果子吃？ 自从成祖清君侧之后，藩王都是朝廷养起来的，自己和弟弟能做什么？ “你要做什么？”惠王朱常润看着桂王朱常瀛大声的问道：“你有地吗？征不征税和你有什么关系？别人还没闹腾，你闹腾什么？是不是嫌日子过得太舒服了？” “可是皇兄，那可是太祖定下的规矩，皇亲国戚和勋贵士族都不纳税。”桂王朱常瀛红着脸，辩解道：“现在是和咱们没关系，等到咱们就藩之后呢？就藩之后就和咱们有关系了。” 瞪了一眼自己的弟弟，惠王朱常润心中咒骂，这是自己的亲弟弟，一母同胞，这智商怎么就差这么多呢？ “不是有就藩的藩王吗？他们还没闹腾，你闹腾个屁！”因为气愤的关系，惠王朱常润忍不住爆了粗口：“接下来的日子，你就在我府里，哪里也不许去，我生病了，你在这里照顾我！” “皇兄，你生病了？”桂王朱常瀛脸色大变，连忙关切的说道：“有没有找郎中啊？不行，我现在就去太医院，找最好的太医过来！” 看着自己的弟弟着急的模样，惠王朱常润又好气又好笑，见他真的要往外跑，忍不住呵斥道：“给我坐下！” 桂王见自的皇兄如此，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发现皇兄根本不像生病的样子，赌气一般坐在椅子上：“装病就装病，也不说清楚，害的我白担心这么久，皇兄，这件事情真的不管？” “管？怎么管？你说来，我听听！”惠王朱常润顿时被气的够呛，顿时就被气笑了，瞪着眼睛问桂王朱常瀛。 “咱们可以进宫找皇上谏言啊！”桂王朱常瀛直接开口，神色之间带着兴奋：“带着在京的勋贵，皇亲国戚，这些人都去了，我就不信皇上还能一意孤行！” 看着自己的弟弟，惠王朱常润揉了揉自己发胀的脑袋，再也懒得和他说话，直接对一边太监张能说道：“按照本王刚才说的做，派人去桂王府邸通知一声，就说桂王看本王生病了，在这里伺候本王！” “王爷兄弟情深，定然会传为佳话！”太监张能老奸巨猾，自然明白自家王爷的意思。 “哥！”桂王朱常瀛顿时急了，皇兄都不叫了，直接开口喊哥了，这个称呼可有些年头没叫了：“我不在你府邸里面呆着，我要回府去，在这里算什么事情。” 盯着桂王看了很久，直到他有些发毛，惠王朱常润在说道：“谁？是谁让你来找本王说这些话的？” 见自己的弟弟如此坚持，惠王朱常润终于意识到不对了，眯着眼睛，沉声问自己的弟弟。 “皇兄，哪有人，是我自己想的！”桂王朱常瀛不敢自己的皇兄，一甩袖子，大声的说道。 听到弟弟如此回到，惠王朱常润自然明白了，肯定有人在后面挑拨。虽然弟弟不说，他也能猜的八九不离十，出了鬼王府那些文官，恐怕就要数自己弟弟那个老丈人了。 这些人要做什么？在这个时候对抗皇上，树立声望？惠王朱常润的脸上顿时黑如锅底，对张能说道：“派人进宫，告诉母妃，就说本王病重了，让母妃和皇上说，让皇上派太医来，要最好的太医。” 说完转过头，看着桂王朱常瀛：“另外也告诉母妃，就说桂王在我这！” “是，王爷，奴婢这就去办！”张能点了点头，面容严肃的说道。 桂王瞪着眼睛：“皇兄，你不过是装病，干嘛还惊动母妃，在说找个太医，还用母妃去找皇上，咱们兄弟自己去就是了，我去太医院，哪个太医敢不来？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你知道个屁！”惠王朱常润用来的一拍桌子，大声的说道：“给我乖乖的待在这里，跟在我身边，你要敢偷跑出去，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弟弟！” “行，听你的，都听你！”桂王赌气一般转过身，显然对于自己这个哥哥，他还是非常忌惮了。 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子，惠王朱常润的脸色依旧很难看，现在消息刚传出去，已经是如此了，如果等到消息传的沸沸扬扬，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情，京城怕是要乱了。 自己生病的消息传到宫里面，一方面做给别人看，一方面做给皇上看。 惠王朱常润知道，在这个多事之秋，自己和弟弟会成为京城最大的靶子，无论是谁都会找上来。皇上不可能不盯着这边，一旦事情有了波动，自己和弟弟就首当其冲。 希望母妃能够理解，第一时间就跟皇上说，皇上也不要起疑心。 捉摸了半天，惠王朱常润打定了主意，这一次事情之后，自己一定要就藩，无论朝廷给自己多少钱。想办法把母亲接出来，惠王朱常润心中还有这样一个想法。 或许这一次是一个好机会，想了想，心情顿时有些烦躁，朱常润端起茶碗，发现茶碗都空了。看了一眼弟弟的茶碗，也不顾及，直接端起来，在桂王诧异的目光中，直接将茶水给一口喝掉了。 皇宫大内，坤宁宫，周皇后正听着宫女给自己汇报，脸色变的越来越凝重。 沉吟了半晌，周皇后缓缓的开口说道：“本宫修书一封，你拿着出宫，直接交给我的父亲，不要让任何人看，不要有任何的纰漏，明白吗？” 对于自己的父亲，周皇后在了解不过，这次的事情，他恐怕不会在一边看着。 可是周皇后也知道，崇祯皇帝这一次绝对不会手软，上一次自己保下了弟弟，让皇上对自己和周家就颇为不满。如果这一次在闹出事情来，恐怕就不是上一次那么简单了。 刚写了几个字，周皇后又笔放下了，皱着眉头说道：“你让人去国丈府，传消息，让国丈马上进宫！” “是，娘娘！”宫女答应了一声，躬着身子退了出去。 周皇后轻轻的舒了一口气，她还是决定和自己的父亲亲自说说，写信自己的父亲未见得会听啊！(未完待续。) 第九章 错综复杂 外面沸反盈天，崇祯皇帝却没心情关注这些，因为他终于将事情和郭允厚解释了一遍，实事求是的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自己将建立工厂，将工人阶级概念灌输给了郭允厚。 “皇上所思所虑实在是深远，臣一时有些没想通，也无法判断这件事情是好是坏！”郭允厚沉声说道。 按照崇祯皇帝的说法，当人口大量的从土地转移出去，种地不再是百姓的谋生手段，那些地主只能压缩自己的利润，不但要缴纳赋税，也不敢加佃租，不然没人给他种地。 同时崇祯皇帝会出台政策，凡是荒芜耕地的，全都算做无主荒地，官府有权收回来。 压缩了地主和士绅的所得，使百姓和国家都能得到大量的银钱和收成。 郭允厚被崇祯皇帝描绘的景象给吸引了，可是心里面又十分的担心，那是对未知的恐惧。跟何况，郭允厚对崇祯皇帝说的建立工厂的事情也持怀疑态度，真的可以？ 崇祯皇帝看着郭允厚，直接开口说道：“郭爱卿，朕只准备在顺天府一地实行，朕答应你，如果不可能，朕绝对不会刚愎自用，直接废除，朕也愿意下罪己诏。” “爱卿身为户部尚书，想必也知道朝廷的难处，如果不开源，朝廷怕是支撑不了多久了。” 郭允厚默然，身为户部尚书，他当然最清楚这个国家的经济状况，实在是糟糕的不能再糟糕了。 朝廷发不出军饷，甚至连官员的俸禄也拖欠，更不要提什么拨款修缮水利，建立堤坝这样的事情了。如果遇到天灾，朝廷根本拿不出银子，那个时候，真的是江山板荡啊！ “朕虽然没出宫，可是朕也知道，百姓已经将朝廷称为重征了！”崇祯皇帝叹了一口气：“朝廷没钱，百姓没钱，钱都在那些不纳税的士绅勋贵的手里。” “朕只说一件事情，在洛阳的福王，想必爱卿不陌生，你知道他有多少土地吗？” 郭允厚摇了摇头，他虽然知道福王贪得无厌，也知道福王家底丰厚，可是福王究竟有多少家底，他倒是不知道的。 “福王就藩之时，得封田四万顷，盐引三千，朕派人查了一下，现在的福王，最少良田十万顷！”崇祯皇帝面容十分的严肃，语气也很沉重：“十万顷，十万顷良田养一个人？” 崇祯皇帝的话语里面满是嘲讽，目漏凶光的说道：“比真的皇庄都多，比朕的日子都好过！” 郭允厚默然，一个福王就占地这么多，大明有多少王爷？有多少田地被勋贵和士族占了？郭允厚都不敢去想，皇上有如此魄力，居然要去碰这个地方，心中顿时敬佩不已。 “皇上，臣明白，臣愿意帮着皇上推行摊丁入亩！”郭允厚沉吟了半晌，缓缓的开口说道：“为了大明，臣死而无憾，皇上放心，臣回去就着手准备，绝对不会误事。” 缓缓的点了点头，崇祯皇帝拍着郭允厚的肩膀：“爱卿大义，朕心甚慰！” 郭允厚走了，崇祯皇帝目送着他离开，轻轻的舒了一口气，终于搞定了一个人。接过王承恩递过来的茶水，轻轻的喝了一口，崇祯皇帝伸了一个懒腰，准备打下一仗。 事情到了如此地步，崇祯皇帝知道，困难的事情在后面，现在不过是刚刚开始罢了。 “皇上，皇后娘娘刚刚派人出宫了！”王承恩接过崇祯皇帝递过来的茶杯，小声的说道：“是去了国丈府，皇后娘娘让国丈进宫一趟，具体什么事情，没有说！” 对于王承恩对皇宫大内的掌控力度，崇祯皇帝还是非常满意的。 眉头微微挑了一下，崇祯皇帝轻声的问道：“消息是不是传到后宫去了？皇后怕是知道了吧？” “回皇上，皇后娘娘第一时间就知道了！”王承恩点了点头，直接说道：“皇后娘娘在这边也有人，这消息皇上又没让封锁，相信现在已经传遍了整个后宫了。” 轻轻的点了点头，崇祯皇帝叹了一口气，周皇后这是要敲打自己的老爹啊！ 其实在崇祯皇帝的心里，这一次他是准备挑选几家勋贵，杀鸡给猴看的，最好的目标就是自己的老丈人家。谁让自己的这个老丈人贪得无厌，而且为人也不怎么样。 现在看来这个想法是没戏了，周皇后还是敏锐，第一时间就去找人了。 “虽她去吧！”崇祯皇帝也没办法，总不能让皇后什么都不说吧？夫妻情分还是要念的，希望周家能够明白皇后的苦心，不然能够躲过这一次，也是躲不过下一次的。 王承恩没说什么，他负责将情报送过来，至于怎么处置，他不会过问，也不敢过问。 “皇上，刘太妃请皇上过去一趟！”曹化淳从外面走了进来，给崇祯皇帝行了一礼说道。 刘太妃？崇祯皇帝有些诧异，这个刘太妃是自己的奶奶辈，想想是该放他出宫了，毕竟她还有儿子在宫外。想来她也不想在宫里养老，出宫到王府，也不算坏了规矩。 崇祯皇帝想了想，不知道这位刘太妃找自己做什么，不过还是要去看一看的，这是孝道，没办法推脱。 点了点头，崇祯皇帝将目光转向王承恩：“走，去看一看，皇太妃召见，朕不能不去！” 有王承恩和曹化淳在前面引路，崇祯皇帝很快就来到了后宫，一眼就看到了正襟危坐的刘太妃，显然是等了自己一会儿了，崇祯皇帝连忙快走几步：“孙儿见过太妃，不知道太妃唤朕来何事？” “皇上，哀家想出宫！”刘太妃看了一眼崇祯皇帝，缓缓的说道。 “可是他们伺候的不舒服？”崇祯皇帝的脸顿沉了下来，目光扫过周围的太监和宫女：“太妃，如果是他们招惹您不满意了，朕将他们全都撤了，重新给您换用心的人。” 刘太妃摆了摆手，连忙说道：“不是他们，他们伺候的很用心，哀家也很满意，只不过惠王生病了，哀家想出宫去看一看。哀家有些日子没见过惠王了，惠王也快就藩了，以后想见也不容易了。” 一边说着，刘太妃还拿着手绢擦了擦眼泪，显然是动了真情了。 崇祯皇帝连忙说道：“惠王生病了？来人，传太医去惠王府，让最好的太医全都过去，一定要好好给朕的皇叔诊治，谁敢不用心，朕为他们试问！” “奴婢这就去传旨！”曹化淳答应了一声，练满转身出去了。 李太妃似乎觉得火候差不多了，也就不哭了，抬起头看着崇祯皇帝：“惠王生病，桂王也去了惠王府照料，哀家也想过去看看，请皇上准许哀家过去！” 沉吟了片刻，崇祯皇帝就准备的答应了，虽然崇祯皇帝知道这里面不简单，肯定有事情，不然皇太妃也不会如此，更不会和自己提到桂王：“既然如此，朕派人送太妃过去！” “王承恩，让人安排太妃去惠王府！”崇祯皇帝转过头，对王承恩吩咐道。 李太妃连忙阻止，直接开口道：“皇上，切莫如此，如果大张旗鼓的准备，枉费钱粮不说，动静也太大了一些，哀家不想弄得人尽皆知，皇上派一队侍卫足以了。” “如此怕是不好吧？”崇祯皇帝略微有些犹豫，摸着下巴说道。 “没什么不好的，惠王生病，哀家担心的很，不想耽误时间！”刘太妃脸上闪过一抹焦急，直接阻止了崇祯皇帝的意见，真的按照规矩办，还不知道要准备到什么时候去。 皇上出宫一趟，吏部和司礼监都要提前半年准备，皇太妃虽然没那么夸张，相信时间也短不了。 “那好吧！”崇祯皇帝点了点头，依旧对王承恩吩咐道：“王承恩，派几个何用的人，一定要保护好太妃，明白吗？” “皇上放心，奴婢晓得！”王承恩连忙点头。 李太妃见事情说妥了，也松了一口气，微笑着对崇祯皇帝道：“皇上日理万机，哀家将皇上叫过来已是不妥，现在没事了，哀家就不耽误皇上了，收拾一下东西，哀家就走了。” 崇祯皇帝只好告辞了，在会寝宫的路上，崇祯皇帝皱着眉头，整件事情都透着诡异，沉吟了片刻，崇祯皇帝吩咐道：“让田尔耕和方正化来见朕！” 很快，田尔耕和方正化就来了，显然他们也听到了消息，一路上脸色都非常的凝重。 “想必你们也听到消息了！”崇祯皇帝也不墨迹，直接开门见山：“现在到了用你们的时候了，回去发动你们的明探暗探，给朕看着京城，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即刻奏报给朕，明白吗？” “明白！”两个人连忙答应道，虽然崇祯皇帝说的含蓄，可是他们却很明白，自己的任务就是监视京城的官绅百姓，看看他们的反应，如果有什么过激反应，一定第一时间上报。 崇祯皇帝点了点头：“方正化，东厂在惠王府和桂王府里面都有自己的人吧？”说着崇祯皇帝眯着眼睛看着方正化。 “回皇上，京城王府，各家勋贵，文武四品以上官员，东厂全都有自己的人！”方正化躬身说道。 (未完待续。) 第十章 定国公的智慧 崇祯皇帝看了一眼方正化，轻轻的点了点头，此时的方正化算是掌控了东厂，东厂也到了可堪一用的时候了。没有丝毫的犹豫，崇祯皇帝直接说道：“查一下惠王生病的事情，一定要查清楚！” “是，皇上，奴婢马上就回去安排！”方正化点了点头，连忙答应道。 轻轻的点了点头，崇祯皇帝再一次吩咐道：“出了京城之地，各地藩王的府邸也要加强，让你们的探子用心，一旦有人异动，朕要第一时间得到消息，明白吗？” 田尔耕和方正化戏中凛然，皇上这是怕有人借机生事，甚至是造法啊！两个人不敢怠慢，连忙说道：“皇上放心，臣等回去就安排人手，一定不会出纰漏。” 崇祯皇帝摆了摆手，沉声说道：“下去吧！回去好好的准备！” 两个人告退了，崇祯皇帝轻轻的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还真的有些累了。事情到了这地步，既然开弓，自然是没有回头箭的，无论什么情况，自己一定要坚持到底。 看着外面略微有些阴郁的天空，崇祯皇帝感叹了一句：“这天，怕是要下雪了吧！” “皇上，天凉了，咱们回去吧！”王承恩见崇祯皇帝站在那里不动，脸上顿时带上了几分焦急，关切的说道：“皇上此时肯不能生病，要保重龙体啊！” 看了一眼王承恩，崇祯皇帝点了点头，是啊！自己这个时候可不能生病，要保重身体啊！ 后宫，周皇后已经见到了急切敢来的老爹：“父亲，坐！”摆手不让父亲行礼，周皇后拉着自己的父亲坐下，然后才说道：“关于皇上新政的事情，父亲听说了吧？” 周国丈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说道：“当然听说了，现在京城都传遍了。” “外间是什么反应？”周皇后想了想，直接问道：“尤其是那些勋贵！” 勋贵？周国丈想了想，皱着眉头说道：“他们似乎没什么反应，好像听说惠王病了，桂王也到惠王府去了，似乎是照顾惠王去了。”又想了想，周国丈说道：“至于几位国公府，好像很平静。” 周皇后顿时松了一口气，果然，勋贵没反应才正常，有反应才不正常。 至于国公府，自从开国就在徐国公府不表态，其他的人绝对不会出头，无论是国公府还是侯爷府，他们都会看风向。跟着大明这么多年，他们早就形成了自己的处世态度。 这些勋贵们，无论是刘瑾当权或者是魏忠贤当权，全都是一副不关自己什么事情的模样，也从来都不掺和朝廷的斗争。这一次明显是皇上要做事情，他们肯定不会出来发对。 虽然皇上让他们纳税，可是皇上自己也纳税，他们实在是找不出什么理由，作为勋贵，可以和任何斗，但是绝对不可能反皇帝。 至于皇亲国戚，他们看的自然是王爷，要知道在京的两位王爷可是皇上的叔叔。 不过周皇后听了老爹的话，也算是明白了惠王和桂王的态度，明显是不准备参加这一次的事情了。 心里松了一口气，周皇后将目光转向自己的老爹，现在如果还有人跳出来，那就肯定是士族了，士族代表是什么？当然就是在朝的这些官员，以他们的手段，肯定会鼓动其他人来冒头。 老牌的勋贵和皇亲都不闹，那能闹得就是这新贵了，新贵里面最大的，自然就是自己的老爹，国丈啊！ “父亲，这件事情，你准备怎么办？”周皇后看着自己的父亲，面无表情的开口问道。 周国丈沉吟了片刻，皱着眉头说道：“女儿，你不用担心，爹不糊涂，这一次的事情太大，谁先出头谁都不会有好下场，现在坐在旁边看风向最好不过，爹不会犯傻的！” 听了自己的父亲的话，周皇后顿时松了一口气，轻轻的点了点头：“如此最好不过了！” 见女儿的样子，周国丈心里也感叹，自己的这个女儿没白养，想了想，周国丈还是问道：“女儿，你说皇上这一次的事情能做成吗？为父的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周皇后叹了一口气，以前皇上有什么事情都会和自己商量，可是这么大的事情，自己居然不知道，怎么会如此呢？周皇后一时间也没找到理由，不过心里觉得自己该和皇上聊一聊，想到这里，周皇后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父女二人在这件事情达成了一致，自然没有什么不和谐，话题也就轻松了起来，坤宁宫里面不时有小声传出来。 夜幕很快就降临了，整个北京城都陷入了黑暗，北风忽起，白雪随着北风飘落而下。 定国公，大明最显赫的家族，没有之一，徐氏一门乃是中山靖王徐达之后，一门一后两妃两国公，绝对是勋贵里面的佼佼者。魏国公府在南京，定国公府在北京，一南一北，风投无两。 此时的定国公乃是徐希，坐在客厅里面，看着恭顺的站在自己面前的儿子，开口说道：“什么事情？” 小公爷徐允祯苦笑，半躬身说道：“父亲，事情出了，咱们真的不表态吗？今天下午家里已经来了三四波亲戚了，全都是说来出串门的，可是来做什么都不用说了。” “后宅也来了不少女眷，晚上都没走，全都住下了，再这样下去，咱们国公府都要住满了。” 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定国公将手中的茶碗放下，笑着说道：“这么热闹？想必你母亲应该很高兴吧？” 小公爷徐允祯心中苦笑，自己的母亲高兴了有什么用？自己现在都要烦死了，如果这样下去，母亲是高兴的不行，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应付了。不由有些幽怨的看着自己的父亲，等着他给自己做主。 看到儿子的样子，定国公顿时大笑，很久没有见到儿子如此神态了，还是挺怀念的。 徐允贞见老爹的模样，心中苦笑，可是那是自己的老爹，实在是不好说什么，只好站在一边。 “好了，不要摆出一副难看的脸色！”定国公看着自己的儿子，摆了摆手说道：“也不是一件多大的事情，这也算事情？”想了想，对小公爷徐允贞说道：“你说说，咱们国公府该怎么做？” “咱们？”小公爷徐允贞想了想，直接说道：“不表态，看看风向！” 白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定国公有些失望的说道：“你呀！还是有些嫩，不要整日里读什么圣贤书，都读傻了。咱们是什么？咱们是定国公府，还不表态。” “你就放出风去，就说咱们定国公府愿意带头纳粮，知道吗？就这么说！”定国公语气颇为严肃的说道。 “为什么？”小国公看着自己的老爹，十分不理解的问道。 瞪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徐国公直接说道：“为什么？你还好意思问为什么？咱们定国公府深受皇恩，累世荣宠，别说皇上让我们缴税了，就是皇上让我们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 “更何况皇上收税是为了自己吗？是为了大明，为了大明，咱们国公府别说倾家荡产，就是要了我们的全家的命，我都不会皱一下眉头！”徐国公一阵慷慨激昂的发言之后，似乎有点累着了，坐下大口喘着粗气。 见儿子一副担心的看着自己，定国公直接问道：“明白了吗？” 小公爷徐允贞点了点头，嘟囔道：“明白了，就不能好好教人，非要扯着嗓子喊，生怕别人听不见，把自己累着了吧？” “你知道个屁，这话就是说给别人听的！”定国公瞪了一眼儿子：“你就把这话放出去，宣扬出去，越多人知道越好，知道吗？不就是交点税，算什么事情？咱们家能交多少？你少出去滚混几次，全都有了。” “为了这点破事，犯得上和皇上作对？能用银子解决的事情，那就不是事情！”定国公摇头晃脑的教导儿子：“如此宣扬出去，咱们国公府就站住了大义，忠君懂吗？” “无论这件事情成不成，皇上都会记住咱们国公府这个人情，而且咱们还落下一个忠君的名声，何乐而不为？事情成了又如何？不就是每年出点银子，多大点事情？皇上稍稍赏赐你一点，全都回来了。” “父亲果然深谋远虑！”小公爷徐允贞连忙说道，看来自己果然还和父亲差远了。 得意的哼了一声，定国公轻轻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一副父慈子孝的模样：“对了，消息放出去之后，你就去海升商行，咱们家的玻璃分额太少，让他们给提，然后联系一下魏国公府那边，将东西先用船运过去一批！” “父亲，海升商行霸道的很，仗着有宫里的人撑腰，根本不给咱们货啊！”小公爷徐允贞苦笑着说道。 伸手抽了儿子一巴掌，定国公呵斥道：“你知道个屁，按照我的说做，他们肯定会给你加大供货，我这么聪慧的人，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笨蛋儿子，滚，看到你就生气！” 被老爹骂了一顿的小公爷徐允贞心中不明白，嘟嘟囔囔的回自己的小院去了。 (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 风起国子监 上 郁闷的回到自己的园子，小公爷徐允祯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老师赵良，没想到自己的老师这么晚了还没睡，便笑着走上去说道：“老师，怎么这么晚了，你还过来了？” 看了一眼自己的学生，赵良微微一笑：“事情没有结果，为师心里没底，国公爷怎么说？” 小公爷徐允贞将自己的父亲的说法和做法说了一遍，然后便看着自己的老师，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答复。 赵良缕着胡子，不禁感叹道：“国公爷智深如海，赵某不如啊！小公爷，按照国公爷的说法去做吧，这对国公府是最好的。” 想到自己以前对这位国公爷的看法，赵良忍不住自嘲的笑了笑，自己以前怎么没看出来？自己一直以为这位国公爷每日就是腾笼架鸟，吃喝玩乐，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小公爷，见他依旧一脸不解的模样，赵良也不准备和他解释，这种事情自己能悟通就最好不过了。站起身子，伸了一个懒腰，赵良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夜露深重，清冷悠然，还是早点回去睡觉吧！” 小公爷徐允祯苦笑，难道这就是智商上的碾压吗？这种感觉好不爽啊！ 夜深人静，雪花飘落，国子监的一间房间里面，四五个学子在吃火锅，砂盆，炭火，驴肉，在加一坛来自山西的上好汾酒，散发出的香气让人口水直流，几个人拿着筷子，盯着彼此，准备自己下手抢第一口。 “你们谁要是把口水滴到盆子里，我就把这一盆子肉汤全都倒在他身上！”其中一个年轻的学子恶狠狠的说道。 很快，一个人讲砂盆的盖子打开，一股热气升腾而起，香味瞬间飘出，谁也顾不得说话，赶忙伸筷子，夹起一筷肉，直接塞在了嘴里，一个个大嚼着，大叫着好吃。 “嘉征，你对这一次朝堂上的事情怎么看？皇上如此做法，会不会引起乱子啊？”一个监生将手中的筷子放下，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目光落到了最里面的一位监生的脸上。 这个人叫钱嘉征，乃是吴越王钱镠第二十四世孙，同时也是钱薇的孙子。 钱嘉征在学子当中的威望很高，大家也都愿意听他说事情，毕竟大家在这里读书，自允是士子，自然是要关心国家大事的。吃着火锅，喝着汾酒，在臧否一下天下，倒也是不错的生活。 看了一眼自己问自己的问题学子，钱嘉征冷哼了一声：“乱子？谁敢乱？朝堂上的那些大臣？” “朝堂上的那几个阁臣，魏忠贤在位的时候，他们便是魏忠贤的应声虫，现在皇上如此强势，将魏忠贤下了诏狱，他们还敢翻天？这个时候估计只想着怎么求自保了！”钱嘉征面带嘲讽的说道。 “会吗？毕竟这是一件大事情啊！”另外一个学子接茬说道：“他们就不怕被戳脊梁骨？” 钱嘉征冷笑着说道：“戳脊梁骨？他们和魏忠贤沆瀣一气的时候，都不害怕被戳脊梁骨，现在他们怕什么？只要能保住自己的官位，他们才不会管其他的事情。” “我还一直在想，皇上既然搬倒了魏忠贤，为什么不已雷霆万钧之势扫除魏忠贤的党羽，现在看来，皇上的打算在这里。”说完，钱嘉征自嘲的笑了笑，像是在嘲讽自己，也像是在嘲讽那些朝廷的大臣。 “嘉征，给我们说说！”其中一个监生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笑着说道。 沉吟了片刻，钱嘉征直接开口说道：“出了我的嘴，入了你们的耳朵，出了这个门，我可就不承认！” 几个人连忙点头，夹肉的筷子都停了下来，等着听钱嘉征的高谈阔论。 要知道钱嘉征的参劾魏忠贤的那份奏折，现在流传的可是非常的广泛，整个国子监都知道了这件事情，大家对钱嘉征佩服不已，不然也不会聚集到钱嘉征的身边来。 其中非常有名的一句，已经成了大家参劾时候必须写上的，那就是：罄南山之竹，不足书其奸状，决东海之波，难洗其罪恶！崇祯皇帝现在看这句话都看腻歪了，只是一直没找到从哪个人那里传出去的。 国子监里面，现在写文章都喜欢引用钱嘉征的句子，除了上面的那一句，还有：伏乞独断于心，敕下法司，将魏忠贤明正典刑，以雪天下之愤，以彰正始之法。”有一句特别精彩：“圣主当阳，有敢言之士，万死何辞焉！”意思是：新君登基了，我们这个国家有希望了，我死都不怕了。 有了前面的经验，大家都喜欢让钱嘉征臧否天下，甚至写条陈给皇上，现在朝廷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他们自然要找上钱嘉征。 在他们拿着酒，提着肉来的时候，钱嘉征就猜到了他们要做什么，所以钱嘉征也不拒绝，他倒是也挺喜欢这种感觉的。 “皇上想用朝廷里面这些大臣！”钱嘉征喝了一口酒，缓缓的开口说道：“这些人全都是趋炎附势之辈，皇上想要推行新政，在他们的身上阻力会很小很多，如果真的换了东林那些人，现在估计早就闹开了。” “虽然他们蠢，他们不会办事，可是他们听话，皇上正是看中了这一点！” 几个人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其中一个人再一次开口问道：“那皇上就不怕他们坏事吗？君子欺之以方，这些人却无所不用其极，我可不相信他们会从心里同意皇上的新政。” “他们会同意就怪了，他们肯定是捣乱的，但是只要不闹起来，那就没事情了，至于暗中的手段和捣乱，改变不了大局的！”钱嘉征摇了摇头：“不信咱们看着，肯定和我预料的一样。” “还有，你们看，皇上用来做事情的人可不是他们！”为了表明自己说的是正确的，钱嘉征补充道：“京营的清查，用的是卢象升大人和李邦华大人，这一次强征土地，顺天府尹是文震孟，户部尚书是郭允厚，皇上早就安排好人选了！” 众人点头，都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原来如此啊！ 其中一个坐在右侧的监生名叫常随，从开始到现在一直在沉默，等到钱嘉征都说完了，他才缓缓的开口说道：“嘉征，有一件事情我们没和你说，现在想听听你的想法。” 钱嘉征一愣，放下手中的酒杯，目光从在场的人众人脸上扫过，见他们都有些忐忑的低下头，这才意识到不对劲，眉头一挑开口说道：“什么事情？说来听听，能让你们如此做派！” 常随喝了一口酒，缓缓的开口说道：“他们要去文华门哭请！” 愣愣的看着常随，钱嘉征手中的酒杯掉落在了裤子上，他都没有反应过来，半晌才回过神，还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反问道：“你说什么？你在说一遍！” “他们要去文华门哭请！”常随叹了一口气，再一次开口说道。 “他们疯了！”钱嘉征脸色大变，说话的声音都颤抖了起来：“你们几个也要去？今天过来就是为了拉我一起？”见几个人不说话，钱嘉征哪里还不明白？ 连忙摆手，钱嘉征直接推脱道：“别找我，我是不会去的，当着皇上的面直谏，我敢做。国有诤臣，其国不亡，皇上不会处理诤臣，当年海瑞那样犯言直谏，也没有被皇上处死。” “可是哭请却不一样，那是逼迫，逼迫啊！”钱嘉征激动的说道：“自古文死谏，武死战，哭请有失为臣的本分！” “嘉征，你听我说！”常随见钱嘉征如此激动，脸色也有些不好看，拉着他说道：“这次的事情不是咱们国子监这边传出来的消息，是从外面传进来的，明白吗？” 默然的坐下，钱嘉征的脸色几次变化，最后只能深深的叹了口气。 所谓从外面传进来的，那就是有朝中大臣参与，国子监这些人不过是先锋，后面的那些大臣才是主力，可是这是谁想出来的主意？这才多久，就要这么大的动作？ 看来有人是等不及了，这是要浑水摸鱼啊！钱嘉征叹了一口气。 哭请结局很难预料，或许成，或许不成，到时候真的闹腾起来，没什么好处啊！ 可是钱嘉征知道他没办法阻止，因为这是有组织的行动，这是某一个党派要发动的行动。是阉党？还是东林党？钱嘉征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绪，不过东林的可能性大一些。 皇上没有大规模的清洗朝堂，没有大规模的启用东林党人，他们等不及了吗？ 这是一个机会，钱嘉征也知道，只要自己这一次表现突出，肯定会有人来接触自己，这算投名状，钱嘉征明白。看重了自己参劾魏忠贤的条陈？钱嘉征苦笑。 “你们能告诉我，这事情是谁组织的吗？”钱嘉征目光从他们的脸上扫过，沉声问道。 “我背读书，为国为民，顾先生曾经说过：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常随看着钱嘉征，缓缓的说道。 (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 风起国子监 下 钱嘉征看着常随，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你们不用看着我，我是不会和你们一起去哭请的，这件事情太大，而且哭请也不会解决问题，反而会让问题更严重。” “难道你就看着皇上如此做法？看着百姓深受苦楚？”常随看着钱嘉征，掷地有声的说道。 苦笑着摇了摇头，钱嘉征一时间居然有苦难言，站在道德制高点，真的无往而不利。不过钱嘉征的态度非常的坚决：“无论你怎么说，我都不会去做的。” “钱嘉征，枉我一直认为你乃是我辈楷模，现在看来你也是沽名徼誉之辈。”常随愤而站起身子：“真到了为民请命的时候，你居然退缩了，你太让我失望了，我羞于你为伍！”说完之后，常随将手中的酒杯一摔，愤而站起身子，大步的向外走去。 屋子里面的气氛顿时变的非常的古怪，其他几个人也是面面相觑，最后全都尴尬的告辞了。钱嘉征自己坐在桌子前面，拿起一边的酒坛子，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自斟自饮了起来。 良久，钱嘉征望着外面的大雪，缓缓的说道：“为了一己私利，鼓动学子行不可为之事，其心可诛啊！” 大雪下了一整夜，第二天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整个北京城都被白雪覆盖了起来。 崇祯皇帝这一天起的不算早，大雪封门，天气太冷，崇祯皇帝也懒床了。在周皇后的伺候下起了床，崇祯皇帝小心翼翼的对周皇后说道：“皇后小心安胎，不要太过操劳，让太医院的太医在宫里候着。” 见崇祯皇帝关心自己，周皇后微微一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点了点头：“皇上整日辛劳，也要照顾好龙体。” 离开了坤宁宫，崇祯皇帝一边吃早饭，一边对身边的王承恩说道：“给朕说说，东厂和锦衣卫送来的消息，朕现在对外面的消息非常的感兴趣，相信也会很有意思。” 王承恩可是笑不出来，点头说道：“消息已经传遍了京城，暂时倒是没有闹出什么事情来。” “惠王病重，闭门不见客，桂王则是衣不解带的照顾桂王。”王承恩对崇祯皇帝说道：“现在很多人都在说两位王爷兄友弟恭，是皇家表率，当真很难得。” 点了点头，崇祯皇帝微微一笑，自己的这两位皇叔倒是会办事。 “带上御医，你亲戚去，就说朕很关心惠王的病情，让人好好给看看！”崇祯皇帝直接说道：“把宫里面的药材带一些过去，不能让朕的皇叔寒心不是？有什么要求，让惠王告诉朕。” 王承恩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东厂在惠王府里面的探子传回了消息，惠王是装病闭门谢客，至于桂王，原本是要和惠王商量关于摊丁入亩的事情，结果被惠王给禁足了，直接留在了府里面。” 崇祯皇帝将手中的勺子放下，笑着说道：“这才对，看来朕的皇叔很明白朕的苦心啊！” 两位在京的王爷闹不起来，其他人自然也就闹不起来，崇祯皇帝对这一点非常的清楚。皇亲国戚，自然是勤王为尊，更何况这两位还是皇上的叔叔，他们的态度如此鲜明，其他的皇亲国戚自然不敢触霉头。 “勋贵吗？”崇祯皇帝又喝了一口粥，缓缓的问道。 皇亲和勋贵不出问题，那剩下的就是大臣了，崇祯皇帝的主要目标也是士人。 “定国公放出了消息，他支持皇上的摊丁入亩，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别说收税了，皇上即便是要定国公府毁家纾难，定国公府也会毫不犹豫。”王承恩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的看着崇祯皇帝的表情。 崇祯皇帝的脸色几次变化，一副吃了苍蝇的模样，这个定国公果然奸猾，老而不死是为贼啊！ 还毁家纾难，说的忠心耿耿，真到了那个时候，天知道他会不会那么做。想起崇祯皇帝希望那些大臣拿钱出来给国家，结果那些大臣呢？几千几百两的对付事情。 “海升号那边传来了消息，定国公府的小公爷过去了，希望提高定国公府的分额。”王承恩又一次小心翼翼的看着崇祯皇帝，心里也有些无语，这个定国公，要不要这么迫不及待啊！ 崇祯皇帝都被气乐了，摆了摆手说道：“给他，给他，现在觉得是大便宜，早晚有他哭的时候。” 依靠玻璃掠夺财富，崇祯皇帝早就有这个打算，等到一定程度，崇祯皇帝就会大面积的生产玻璃，然后直接使玻璃贬值，让这些有钱的人资产缩水，这就达到了把他们的钱变成自己的钱的目的。 只不过事后，这些人肯定是哑巴吃黄连，崇祯皇帝本就不愿意沾染这样的名声，现在定国公府跳出来，崇祯皇帝自然没有反对的理由，让他们去做吧！ 至于老奸巨猾的定国公，崇祯皇帝暂时没精力搭理他，先给他记上这一笔。 “内阁那些大臣呢？”崇祯皇帝给定国公挖了个大坑，心中得意，半晌才收敛起嘴角的笑容：“他们有什么动作吗？” 王承恩连忙低下头，刚刚皇上的笑容，好，好，王承恩半天也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来形容，听到崇祯皇帝的问题，连忙装作什么都看见：“几位阁臣回去之后便闭门谢客，没有什么大动作。” 崇祯皇帝微微一笑，看来自己的敲打动作还是蛮有效果的，这几个人不敢和自己闹腾了。 现在的内阁大臣都是魏忠贤的人，他们和魏忠贤本来就是不清不楚的，正好用来背黑锅。自己对魏忠贤的处罚还没下，魏忠贤正被关在锦衣卫的诏狱里面，他们心里肯定没底。 自己一天不处理魏忠贤，他们就一天没这个胆子，魏忠贤就像是悬在他们头顶上的利剑一样。 “对了，你去找许显纯，这一次的清丈土地锦衣卫就让他带着人。”崇祯皇帝沉吟了片刻说道：“告诉他，如果出了纰漏，他就不用要他的脑袋了，锦衣卫不需要两个人，留下一个就够用了。” “是，奴婢明白该怎么做！”王承恩点了点头，恭敬的说道。 崇祯皇帝想了想，轻轻的敲击着桌面说道：“宫里培训的小太监你交给曹化淳，让他们也跟着一起去，会同户部和文震孟的人，一定要给朕查清顺天府的土地。” “一句话，无论是皇亲国戚还是勋贵士族，全都给朕查，谁敢瞒报土地，直接没收充公！”崇祯皇帝眼中闪过一抹狠辣：“谁敢公然阻拦，直接抓到锦衣卫的诏狱，按照抗旨论罪！” 王承恩一顿，按照抗旨论处？这罪名可是够大的，看来皇上这一次是下定了决心了。 崇祯皇帝心里明白，这一次的阻力肯定不会小，后世拆迁都闹出了那么大的事情，现在这些勋贵会乖乖的？崇祯皇帝才不相信，又吩咐道：“让曹化淳去找卢象升，调兵过去。” “是，皇上！”王承恩连忙答道，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想了想，暂时似乎就这些事情，崇祯皇帝摆了摆手说道：“暂时就这些了，你们下去传旨吧！” 王承恩躬着身子退了出去，面色十分的凝重，一路快走，先找到的就是曹化淳，将崇祯皇帝的想法和他说了一下，将人也交给了曹化淳，至于找卢象升的事情，那就要曹化淳自己去了。 将旨意都传达了出去，王承恩直接去了许显纯的家，这一次王承恩是明目张胆的进去的，不像上一次一样小心翼翼。 许显纯这些日子可不好过，自从审问了魏忠贤之后，许显纯就仿佛被遗忘了一般，王承恩和皇上都没有找过他。反倒是田尔耕炙手可热了起来，让许显纯心中十分的忐忑。 现在听到王承恩来了，许显纯连忙迎了出来，见到王承恩之后，连忙一躬到地：“小的见过王公公，天这么冷，王公公怎么还亲自来了？有什么事情，王公公让人吩咐一声，小的保证给您办得漂亮的。” “咱家就是操劳的命，闲不下来！”王承恩一摆手，笑着说道：“怎么这么多人？找个清静一点的地方，好说话！” “去，去，都下去！”将周围的人催赶走了之后，许显纯亲自在前面领路：“王公公这边请！” 走进了书房，丫鬟给上了茶，许显纯连忙说道：“王公公，这是小的托人从广西带过来的茶叶，请王公公尝一尝。” 看了一眼许显纯，王承恩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轻轻的点了点头：“还不错，今天过来，咱家有一件事情要和你说。这些日子在家闲的够呛吧？”见许显纯的样子，王承恩说道：“怪咱家了吧？” “不敢，不敢，公公这说的是哪里话，小的哪敢怪公公，公公愿意在这个时候拉小的一把，公公就是小的的大恩人啊！”许显纯连忙摆手，王承恩现在是他最大的靠山，可不能惹这位不高兴。 王承恩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这一次咱家给你争取了一个好差事，办好了，定然能得到皇上的赏识。” (未完待续。) 第十三章 等着出头鸟 听到王承恩的话，许显纯顿时双眼一脸，脸上露出了激动的神色，这段日子在家，可光是闲的难受，也让许显纯从新感受了一把什么叫做人情冷暖。 原本许显纯的府邸可以说是车水马龙，现在看看，门口的拴马桩子都快要长草了。 许显纯受够了这么门可罗雀的日子，到了锦衣卫衙门，自己也不受待见了。 原本多少人围着自己转？现在呢？不但不围着自己转了，反而对自己疏远了很多，甚至有人敢在自己的面前装腔作势了，换做以前，谁敢？连田尔耕对自己都是客客气气的。 许显纯是憋了一肚子的气，可是又没办法，他也知道，自己现在没靠山吗！ 当初自己是背靠魏公公，简直是风光无限，谁见了自己，不是低声下气的？现在没了靠山，简直是谁都想上来踩一脚，更何况田尔耕还得到了皇上的赏识，混的是风生水起，这就更显得许显纯风雨飘摇了。 魏忠贤被关在锦衣卫的诏狱里面，看现在的架势，大家都以为许显纯会跟着魏忠贤一起倒霉。 见到许显纯的样子，王承恩的心算是放在了肚子里面，便沉声说道：“皇上要清丈土地的事情，想必你也是知道的，这是一件大事情，皇上准备派出人去跟着看看。” “东厂那边在抢这个机会，咱家也帮着你说了不少好话，所幸算是争取到了。”王承恩十分的拿捏，一边说着，一边还拿眼睛去瞟许显纯，看他的反应：“曹化淳会带着二十个小公公跟着，你这边的人手，你自己挑选。” “皇上这一次还派了京营的士卒，多重视你能想到了？” 许显纯连连点头，不过他的心里也有一个小算盘，这一次的事情太得罪人了。 可是许显纯也知道，自己顾不得那么多了，自己绝对不能这么下去。如果真的真么下去，自己早晚有一点位置不保，到时候一定死的很那看。只有自己得到皇上的赏识，那就没人能把自己如何。 看看田尔耕，现在不断没怎么样，反而越来混的越号。 “公公放心，这一次的事情小的一定尽心尽力，只是天心难测，小的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还请公公赐教！”许显纯脸上带着几分急切，不过他不笨，知道找王承恩要办法。 王承恩看着许显纯，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点了点头说道：“很简单，做出成绩，知道吗？皇上说了，这一次如果有人胆敢瞒报土地，一律将土地没收，有人敢明目张胆阻止，全都按照抗旨论处。” “虽然皇上下了严旨，但是咱家知道，肯定会有人铤而走险。” “公公放心，小的知道怎么做了！”许显纯脸上闪过一抹兴奋的神色，跃跃欲试道：“小的肯定尽心尽力，不让他们有机会瞒报。” 瞪了一眼许显纯，王承恩骂道：“糊涂，怎么刚夸你聪明，你就变得蠢起来了？你现在想要名声，名声懂吗？没人瞒报，那还有你什么事情？咱家告诉你，尽量找大案，那样才有名声。” “不用你可以栽赃，刻意去做什么，你只要在一边盯着，找到瞒报的人。官越大越号，地位越高越号，哪怕是皇亲国戚也不怕，就怕他地位不高，就怕他没名气，知道吗？”王承恩说到这里，缓缓的停了下来。 许显纯一愣，随即面漏喜色，大声的说道：“公公真乃神人啊！” “这次的事情很简单，不贪赃，不枉法，好好的做事，明白？”王承恩看着许显纯，缓缓的说道：“咱家需要的是有用的人，做不好事情的人，咱家是不会收的。” “锦衣卫有一个好用的人就可以了，这个人咱家希望是你！”王承恩盯着许显纯，话说的十分明白，事情办好了，什么都好说，办不好，自己是不会自帮助许显纯了。 沉默了片刻，许显纯连忙说道：“公公放心，小的知道怎么做。” 王承恩点了点头，甩了甩手中的拂尘，笑着说道：“既然如此，那咱家就告辞了！” “公公稍等！”许显纯笑着开口，自己快步走到门口，对着不远处的管家招了招手，只见管家手里端着一个盘子，上面用红色的丝绸盖着，许显纯将盘子接过来，又快步的跑回到了王承恩的身边。 “公公，一点心意，公公留着打发下人吧！”许显纯恭敬的将盘子递到王承恩的身边，献媚的说道。 王承恩看了一眼许显纯，对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太监点了点头，小太监连忙向前一步，伸手将盘子接了过来，然后跟在王承恩的身后往外走。 出了徐府，上了马车，王承恩拿起了许显纯给自己的盘子，掀开红色的丝绸，发现里面是两排金色的元宝。伸手拿起一个，轻轻的颠了颠，二十两一个，两排一共是二十个，整整四百两黄金。 将盘子放下，王承恩一笑，这个许显纯倒是舍得，不过希望他办事也有这份机灵劲，不然他这一关不好过啊！ 方正化掌控了东厂，王承恩也需要有自己的手下，做事也方便很多。如果能够扶植许显纯，自己也算是有了一个帮手，不至于两眼一抹黑。最好能够取代田尔耕，到时候自己就能扶许显纯上位了。 比起曹化淳的与世无争，方正化要更年轻，冲劲也更足，王承恩觉得自己不能不防。 其实王承恩的担心完全是对于的，在崇祯皇帝的心里，他的地位非常重，比方正化田尔耕之流重要的是太多了。如果有人想对付王承恩，崇祯皇帝第一个就会反对。 外面的事情办完了，王承恩就直接回了皇宫大内向皇上交差去了。 户部尚书郭允厚的府邸，郭允厚此时正在会见一个客人，这个人正是顺天府尹文震孟。 郭允厚算得上是一个实干派，既然答应了崇祯皇帝，他就准备将事情办得漂亮。要在春耕之前丈量完整个顺天府的土地，这是一个非常大规模的工程，一定要抓紧。 回到府邸，郭允厚第一时间就通知了文震孟，这才有了今天的会面。 对于文震孟，郭允厚是知道的，不但是因为文震孟出身文家，更因为文震孟的传奇经历。现在文震孟的名声早就传开了，很多人都叫他十状元，因为他是第十次考上的状元。 更有说书的和唱戏的，直接把文震孟这一段经历给改编了，名字就叫做：十考状元。 只不过主角变成了一个穷苦书生，与富家小姐订婚，但是家道中落。富家小姐刁难穷苦书生，只有考中状元才能和小姐完婚，穷苦书生直接踏上了考庄园的旅程。 当然，其中还穿插着反派角色，想要取富家小姐的表哥，人傻钱多爹高官。 然后就是漫长的十次科举，整整三十年，穷苦书生终于考上了。富家小姐恪守约定，等了穷苦书生三十年，可以说感人肺腑，催人泪下，现在北京城里面是火的一塌糊涂。 见到文震孟的时候，郭允厚仔细的打量了一番文震孟，发现文震孟是一个非常严肃的人，显然和外面传说的不一样。 “文大人，这一次虽然是户部主导，但是户部毕竟人手有限，本官会派出户部的人。至于主要的丈量之人，还是需要文大人安排好人手，咱们的时间不多，暂时一定要把这件事情做好。” “大人放心，下官一定调配好人员，绝对不耽误事情！”文震孟连忙说道。 郭允厚点了点头，伸手将一卷圣旨拿了过来，伸手递给文震孟，沉声说道：“刚刚宫里的王公公来了，这是他带来的圣旨，你看一看，做到心里面有数。” 双手恭敬的将圣旨展开，文震孟聚精会神的看了起来，看完之后，眉毛就是一挑。 “锦衣卫和东厂都要插一手吗？”看到许显纯和曹化淳的内容，文震孟心中有些不快，皇上这是不相信自己吗？他对东厂和锦衣卫这样的爪牙，实在是没什么好感。 看到文震孟的样子，郭允厚一笑，淡淡的说道：“文大人，让他们跟着没坏处，这里是可是京畿重地，达官贵人无数，以文大人一个三品顺天府尹，即便是口衔王命，想必麻烦也不会少。” “有了东厂和锦衣卫，麻烦会少很多，皇上把他们派过来，也是有深意的。”郭允厚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没见曹化淳可是带着京营的人马？” 郭允厚看到圣旨的时候就明白了，崇祯皇帝就想看看谁会跳出来，这是一个杀鸡给猴看的好机会。 稍微想了想，文震孟就明白了，他也不是笨人，点了点头说道：“下官明白！” 满意的看着文震孟，郭允厚不禁感叹，皇上的目光真是没话说。这个文震孟真的很不错，比起周福禄之流，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上：“这样，明天，本官会把锦衣卫和东厂那边的人全都请过来，咱们碰一下头。” “把事情定下来，在本官看来，过完十五，咱们就动手，不知道文大人以为如何？”(未完待续。) 第十四章 南赣之乱 文震孟点了点头，心中明白，虽然自己讨厌东厂和锦衣卫，但是避免不了要和他们打交道，既然如此，那就主动一些，也是没什么坏处的：“全凭大人安排，下官没有意见。” 对于文震孟的态度，郭允厚还是非常满意的没有费太大的力气就达成了共识。 两个人又说了一些细节，然后便各自去忙碌了，准备的时间并不是很充分。 皇宫大内，崇祯皇帝对陕牺的事情还是很不放心，翻看了一下陕牺来的条陈，可是还是没有找到关于民变的。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崇祯皇帝又将另外一份奏折拿了出来。 翻看了一下，这本奏折来自吏部给事中刘汉儒，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崇祯皇帝将奏折扔给王承恩：“念！” 王承恩接过奏折，知道皇上看累了，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便开口念道：“畿辅地区居民甚困，征派无虚日，而最苦者莫若招买料豆，给价常少，给期常迟，是名为招买而实加派。” “过去督饷台臣欲以京边钱粮征料豆本色，有司每称未便。请留京边实数，算作料豆定价，令有司自行招买，不必征派民间，则民免剥削而有司亦省给算，臣请凡府州县三为率，二分解本色，一分解折色。” 缓缓的睁开眼睛，崇祯皇帝叹了一口气，这位，吏部给事中刘汉儒说的肯定是真的，可是这种事情多的不能再多了。 光一项采买豆料就为加派了？其他的呢？崇祯皇帝刚想说按照所奏行事，想了想又说道：“给内阁递一个条子，让他们去查一查，出了豆料之外，他的征收是不是也存在这种情况。” 想要改善这种情况，唯一的办法就是摊丁入亩，将所有的税收和正派全都取消，只收取一项地丁银。 其他的东西，朝廷都拿钱去买，不但能够刺激经济，还能够减少百姓的负担，只不过采买的过程中，染污的事情恐怕不会少。不过现在也不少，崇祯皇帝准备将这件事情作为打开摊丁入亩的一扇大门了。 “让内阁用点心，这件事情下一次早朝，朕要和朝臣讨论！”崇祯皇帝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皇上放心，奴婢马上让人安排！”王承恩点了点头，严肃的说道。 崇祯皇帝又看了几份奏折，倒也没什么大事情，正在崇祯皇帝准备停下的时候，外面的太监来报，内阁大学士施鳯来求见，而且带来了南赣的紧急奏报，南赣有人造反了。 微微一皱眉头，不是陕牺吗？居然是南赣，怎么会跑到江苏区？ 对着王承恩摆了摆手，崇祯皇帝直接吩咐道：“让他进来！” 时间不长，施鳯来就小跑着走了进来，似乎跑得太着急了，额头上已经有了汗水，而且口中也喘着粗气，给崇祯皇帝行礼之后，施鳯来连忙说道：“皇上南赣巡抚洪瞻祖六百里加急奏报！” 崇祯皇帝一摆手，大声的说道：“念！” “是，臣南赣巡抚洪瞻祖奏陈皇上，南赣流民行造反逆天之举，夺天王，建逆号永兴元年，率众攻破安远县城，劫库放囚，安远知县沈克封逃走。现以有做大之事，臣请朝廷调遣大军剿灭，以张天威！” 施鳯来念完之后，咽了一口吐沫，心中也在大骂南赣巡抚洪瞻祖，简直就是无能之辈。还有那个安远知县沈克封，简直就是蠢货中的蠢货，居然吓的逃走了，太丢朝廷的脸了。 叹了一口气，这算不算烽烟四起的前兆？想要岁末二十四路烟尘，十八路反王，崇祯皇帝就有些不寒而栗，难道要倒隋朝末年的旧事？ 即便不是隋朝末年的旧事，历史上明朝末年的旧事也不行啊！ 王二、张献忠、李自成、罗汝才等等，想想这些名字，崇祯皇帝就觉得头疼。 沉吟了片刻，崇祯皇帝的目光看向施鳯来，沉声问道：“内阁有什么策略吗？别告诉朕，内阁连应对的策略都没有！”说完，崇祯皇帝目光不善的盯着施鳯来。 施鳯来又一次咽了一口口水，脸上带着几分迟疑，最后咬了咬牙说道：“皇上，发生了这种事情，无外乎派兵平叛。内阁拿出来的意见是调集人马平叛，南京都督府派兵，山东也派兵南下，想来必定一举荡平乱匪。” 崇祯皇帝想了想，暂时也只能如此了，南赣的事情也不能小看，千万不能闹起来。 历史上不是没有先例，南赣盗乱在大明非常的有名，而且也没过去多少年。 明武宗正德六年夏四月，南赣发生的一次民变，命右都御史陈金总制军务，右副都御史俞谏提督军务讨之。 先是，江西诸郡盗贼蠭起，赣贼犯新淦，执参政赵士贤。靖安贼胡雷二等据越王岭玛瑙寨，华林贼陈福一破瑞州，既而抚州东乡、饶州桃源洞等处贼亦作乱。周金等奏调广西田州、东兰等处狼兵合征之。 七年春正月，南赣巡抚都御史周南率兵攻破大帽等寨，尽平之。大帽山交界江、闽、广三省，贼首张番璮、李四仔、锺聪、刘条、黄镛等聚徒数千流劫，攻陷建宁、宁化、石城、万安诸县。 周南分遣江西兵从安远入，攻破巢穴七，广东兵从程乡入，攻破巢穴九，福建兵从武平入，攻破巢穴八，擒番璮等，悉斩之。俘获贼属，夺回良善甚众。 这一次南赣盗乱还出了一个名人，那就是王阳明，因为他的参加，南赣盗乱才能够那么快的平定。 从正德六年一直闹腾到正德十四年，历时八年，靡费甚多。 崇祯皇帝可不敢想象，一旦南赣在一次出现这样的事情，自己该怎么办。辽东马上要打仗，皇太极不可能不动手，陕牺局势一触即发，大明现在就向坐在火药桶上面。 想了想，崇祯皇帝心中打定了主意，一定要以雷霆万钧之势推行摊丁入亩，谁拦路，那就看了谁，自己没时间了。 “施鳯来，告诉南赣巡抚洪瞻祖，朕给他三个月的时间平叛，如果三个月还不能平定南赣之乱，让他提着脑袋来见朕！”崇祯皇帝直接发了狠，声音如三九寒冬般冷冽。 三个月也是崇祯皇帝给自己的时间，如果三个月还不能平定南赣之乱，崇祯皇帝就准备派卢象升下去戡乱了。 “是，皇上！”施鳯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心中不断的打鼓，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连忙躬着身子退了出去。 崇祯皇帝阴沉着脸，狠狠的拍了龙书案一下，难道这就是按下葫芦浮起瓢？自己这么倒霉？都是大明末年是多事之秋，可是这也太多事了吧？想到经营的几万人马，崇祯皇帝突然觉得太少了。 “皇上保重龙体啊！”王承恩见崇祯皇帝气的不行，连忙说道：“南赣之乱不过是小问题，只要大军一到，天威降临，肯定须臾变能荡平叛乱，皇上不用担心。” 看着王承恩，崇祯皇帝叹了一口气，苦笑着说道：“百姓为什么造反？” 见王承恩不说话，崇祯皇帝大声的说道：“是因为活不下去了，没有人天生便是想造反的，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造反，那是因为实在没活路了，不造反是死，造反也是死，只能拼一把！” “南赣的造反平灭了，那其他的地方呢？只要百姓活不下去，一定会造反！”崇祯皇帝面色阴沉的可怕：“早晚会有平定不下去的造反，那个时候怎么办？” “蒙元强大吧？可是最后呢？不还是一样被赶出去了？” 崇祯皇帝舒了一口气：“秦末有陈胜吴广，元末有刘福通韩山童，他们都是逼的活不下去了！” 王承恩看着崇祯皇帝，有些不明白皇上为什么发这么大的脾气，不就是一个小小的南赣叛乱吗？大明这些年的叛乱还少吗？至于陈胜吴广之流，哪有那么好出现的。 王承恩可以这么想，可是崇祯皇帝不可以，他知道大明的历史，知道大明亡于什么。 现在自己肚子里面有千百种想法，有千百种改革方案，可是没办法推行。皇命出不了紫禁城都不是笑话，更何况其他的地方？只要将顺天府搞好，自己有了基础，才能向四外扩散。 “皇上，徐光启徐大人求见！”在崇祯皇帝大发雷霆的时候，徐光启来了。 崇祯皇帝眉头大皱，不是又来要钱的吧？摆了摆手说道：“让他进来！” 一进大殿，徐光启就感觉到了不对劲，连忙向王承恩使眼色，询问怎么回事。 “好了，不用看他了！”崇祯皇帝打断了两个人的眉来眼去，直接说道：“南赣巡抚洪瞻祖六百里加急，南赣发生叛乱了，乱匪已经攻破了几座县城，闹腾的挺欢。” 徐光启点了点头，沉声说道：“那需要尽快派兵围剿，千万不能重蹈正德旧事啊！” 崇祯皇帝摆了摆手，实在是不想谈论这个问题，越说就越生气，直接说道：“爱卿此来有什么事情吗？千万别告诉朕你是来要钱的，要是来要钱的，你看朕宫里有什么值钱的，你自己拿一点！”(未完待续。) 第十五章 徐光启的来意 听着崇祯皇帝的话，徐光启略微有些尴尬，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连忙说道：“启奏皇上，臣这一次来不是为了要钱的，是为了一件非常重要的是事情，火器厂的第一批装备已经制作完成了。” 崇祯皇帝顿时一愣，直接从龙椅上站了起来，看着徐光启说道：“制作完成了？” “回皇上，完成了！”徐光启点了点头，直接开口说道：“有了皇上给的简易车床的图纸，火器厂制作了一批简易的车床，加上采用了流水线的生产方式，效率提高的很快！” “快，给朕说说！”崇祯皇帝连忙说道，这是这几天自己得到的最好消息了，现在怎么看徐光启这个老头都顺眼的很，完全不是要钱时候的厌烦，老家伙看起来还是很帅的吗！ 被崇祯皇帝目光看的有点发毛，徐光启连忙咳嗽了几声，将崇祯皇帝唤醒。 “第一批三千支前装燧发枪已经制作完成了，还有一千支发射米尼弹的后装燧发枪，不过后装燧发枪的制作成本太高，也太耗费时间，臣希望皇上能准许臣减少后装燧发枪的制作数量。”徐光启报了一个数字之后，便开口说道。 崇祯皇帝摸着下巴点了点头，沉声说道：“三千支，不能在少了，再少就不能成军了！” “三千支没问题！”徐光启点了点头，笑着说道：“臣一定可以完成。” “大炮呢？”这是崇祯皇帝非常关心的问题，弗朗基大炮虽然不如红夷大炮的射程，也不如红夷大炮的威力，但是他的射速才是崇祯皇帝最看重的。 按照历史，欧洲现在大型火炮大行其道，弗朗基大炮被讥讽为海军的玩具。 可是崇祯皇帝知道，打仗和打仗不一样，欧洲的火枪方阵大行其道，威力大，射程远的大炮自然备受青睐，可是自己面对的是满蒙骑兵，射速才是关键，射程远和威力大，反而没那么大的追求。 在说，后装火炮永远是趋势，这一点无法改变，现在的前装大炮虽然威力不凡，可是太重了，搬运起来也费劲的很。 “回禀皇上，按照皇上的吩咐，发射散弹的虎尊炮，一百门已经制作完成了。”徐光启想了想，接着说道：“近程的弗朗基大炮也制作了一百门，中程的则是制作了五十门，至于远程的弗朗基大炮，只完成了十门。” 发射散弹的虎尊炮，是崇祯皇帝准备用作后世迫击炮作用的，射程虽然只有两百米，但是发射的散弹覆盖面积非常的大，对骑兵的冲锋能起到非常好的作用。 崇祯皇帝点了点头，这些装备虽然不多，但是已经是火器厂这一阶段的最大产量了。 最好的消息是火器厂走上了正轨，能够自己生产装备，以后可以源源不断的为自己提供武器装备。 看了一眼王承恩，崇祯皇帝吩咐道：“去告诉卢象升，明天一早让他进宫，朕要带着他去看看新军的装备！”说着崇祯皇帝大笑，这些东西，自然是要装备给卢象升的。 徐光启见崇祯皇帝很兴奋，连忙开口说道：“皇上，关于炼铁厂事情，臣希望能够尽快提上日程。” “现在的火器厂使用的铁非常的不合格，不大部分都没办法用，全都被淘汰了。”徐光启虽然不准备要钱，但是这个炼铁厂的事情，一定要落实下来，这也是为什么他急忙向崇祯皇帝汇报的原因。 “按照皇上说的冶铁方式，不同的冶炼方式炼出来的铁也不一样，使用的方式也不一样，铁已经成为火器厂的重中之重了！”徐光启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 崇祯皇帝现在什么感觉？就像是正吃着一碗非常好的馄饨，结果里面有一个大苍蝇。 狠狠的瞪了一眼徐光启，自己还不知道钢铁的重要性，后世大炼钢铁的运动虽然炼出了不少废钢，可是也的确解决了不少问题，可是自己现在哪有钱搞什么炼铁厂啊！ 见崇祯皇帝的样子，徐光启知道自己的话白说了，可是他不甘心，连忙说道：“皇上，大规模的炼铁厂耗费巨大，可是咱们可以建一个小规模的，以后慢慢扩建就是了。” 看着徐光启一副期待的模样，崇祯皇帝实在是不忍心拨了他的面子。 沉吟了片刻，崇祯皇帝缓缓的说道：“这样，你回去之后写一个条陈上来，将炼铁厂的大小，所需要的银子和人员全都罗列出来。按照上一次我和你说的，做一个预算，然后交给朕。” 徐光启一听，脸上顿时露出了喜色，连忙说道：“皇上，预算臣已经做好了！”说着徐光启从怀里拿出了一个条陈，双手恭敬的举了起来，等着王承恩成给崇祯皇帝。 瞪了一眼徐光启，崇祯皇帝示意王承恩将预算拿了过来。 接到手里，崇祯皇帝看都没看，直接就扔到了龙书案上，见不得徐光启得意洋洋的嘴脸。沉着脸，半晌崇祯皇帝才说道：“朕等着明天回来再看，火器厂的事情要是让朕不满意，炼铁厂你就不要想了！” 徐光启顿时如丧考批，装作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说道：“那臣就回去准备了！” 看着徐光启的背影，崇祯皇帝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这么大的年纪了，还装可怜，朕会上当吗？当然会，想到这里，伸手将桌子上的预算拿了起来，慢慢的翻看了起来。 卢象升接到王承恩的消息之后，也兴奋了很久，虽然他知道火器厂的第一批装备会给自己用，可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用崇祯皇帝的话说，这是最好的装备，全都是改进型。 第二天一早，卢象升起了一个大早，将事情交代下去之后，便和李邦华一起赶奔了皇宫。 对于李邦华来说，这样的机会怎么会错过？虽然皇上没有说让他去，但是他准备去蹭一下。 当崇祯皇帝看到李邦华的时候，只能笑着指了指他说道：“朕一直以为李爱卿是非常严肃认真，不苟言笑，没想到还有这一面，既然来了，那就跟着一起去吧！” 李邦华虽然在一边装作很严肃的样子，可是眼中已经满是喜色了。 一行人离开了皇宫，直接赶奔火器厂，到了火器厂的时候，徐光启早就带着毕懋康等人在这里等着了。 进入火器厂之后，徐光启直接带着崇祯皇帝一行人去了仓库，当看到仓库里面摆放着的装备，最激动的要数卢象升了。他非常清楚这些火器意味着什么，走到一门大炮的前面，伸手轻抚着火炮的炮管。 那模样，仿佛面前的不是冰冷的火炮，而是热乎乎的女人身体，眼神中透着跃跃欲试。 “卢大人，这边这个是新型的虎尊炮，我就听说卢大人武艺超群，不知道能不能搬得动！”徐光启看着卢象升，开口说道：“如果卢大人能搬得动，这些大炮就全给卢大人！” 卢象升顿时面露喜色，连忙说道：“徐大人，这事情开不得玩笑，当真？” “当然！”徐光启点了点头，摸着虎尊炮说道：“我也不想我勤苦造出来的东西，最后蒙尘。” 听到徐光启的话，卢象升面容严肃的点了点头，走到虎尊炮的身边，双手抓住炮架，猛地用力，这一下差点没闪到卢象升的腰，不是太重了，而是太轻了。 在卢象升的印象中，即便是小型的虎尊炮，这种重量也是太轻了一点，不由转头看向徐光启，眼中不禁带上了几分迟疑。这样的重量，射程会远？威力会大？ “行了，拉出一门来试一试！”崇祯皇帝一摆手，直接下了决断。 徐光启连忙招呼来几个人，将一门虎尊炮推了出去，装了轮子的虎尊炮十分的轻便。如果不方便上轮子的地方，一个人抗在肩膀上也能走，只不过相比起后世的迫击炮，还是有点重。 来到外面，将虎尊炮的角度摆放好，基本上是四十五度角朝着天空，采用的是抛射的方式。这样的方式更加方便计算弹道，两次实验之后，便能够比较精准的发射了。 在崇祯皇帝等人注视下，几个人将炮弹塞进了虎尊炮里面，崇祯皇帝看的很清楚，里面混杂了不少钢珠。 “皇上，准备完毕了！”徐光启来到崇祯皇帝的身边，小声的说道，见崇祯皇帝点头，便对那几个人也点了点头，他们就快速的点燃了导火索。 轰！ 一声巨响之后，一股白烟升腾而起，远处顿时爆发出一阵爆炸声。 放下手中的望远镜，崇祯皇帝点了点头：“看样子效果还不错！” 卢象升的目光从爆炸那里转了回来，一眼就看到了崇祯皇帝手中的单筒望远镜，顿时来了兴趣，在一边一直搓手，抓耳挠腮的，还不知道怎么和崇祯皇帝开口。 既然烧出了玻璃，崇祯皇帝自然不会放弃制作望远镜，这是第一批成品，也是徐光启刚刚拿出来的。 “想看就拿过去，看你的样子！”崇祯皇帝一笑，将手中的望远镜递给卢象升：“走，咱们过去看看虎尊炮的威力如何！”(未完待续。) 第十六章 冬天不好过 卢象升等人也急切的跟在崇祯皇帝的身后，他们现在也非常想要知道这一次的实验效果如何，毕竟这是他们以后使用的装备，好坏优劣都和他们息息相关。 一行人很快就来到了现场，看到新型虎尊炮造成的弹坑，大家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尤其是卢象升和李邦华，两个人简直就是喜出望外，有了这么好的装备，部队的战斗力想不上来都困难啊！ 崇祯皇帝心情也不错，自己也想到居然会有这样的威力，看来徐光启是用了心的。回头看了看徐光启，见他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显然是早就做好了准备，崇祯皇帝顿时淡淡一笑。 这是一个圆形的弹坑，大体上还算是规则的圆形，只不过深度并不深，最深的地方也不过半米而已。可是覆盖范围却真的很大，直径达到了五米，到处都能看到炮弹轰击造成的痕迹。 “皇上，真是好东西啊！”卢象升来到崇祯皇帝的身边，笑呵呵的说道。 看了他一眼，崇祯皇帝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好东西是不是就想着弄到手里？”说着崇祯皇帝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卢象升的胸口，伸出手，做了一个交出来的动作。 讪讪的笑了笑，卢象升将手伸进怀里，将那支单筒望远镜给拿了出来，双手交到崇祯皇帝的手里。 “看你那点出息！”崇祯皇帝瞪了一眼卢象升，原本斯斯文文的一个儒将，怎么到了军营之后越来越像痞将？难道军营能改变人？可是李邦华还是一副死鱼脸啊！ 摇了摇头，崇祯皇帝接着说道：“少不了你的，到时候会给你拿过去一些，这支是朕的，不能给你！” 听到崇祯皇帝说有自己的，卢象升顿时大喜，撮了撮手，笑着说道：“那就好，那就好，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给臣拿过去？臣那边正在编练新军战法，有了这样的军械，正好合用。” 懒得搭理卢象升，崇祯皇帝直接吩咐徐光启道：“去，剩下的几门炮也拉出来，打一炮，让朕看看威力！” 徐光启点了点头，很快就有人将三种弗朗基大炮拉了出来，挨个试验了一番。 卢象升看的口水都流出来了，不断的上窜下跳，总之就是一个想法，那就是希望崇祯皇帝将这批大炮给自己。为了这些东西，卢象升差一点就撒泼打滚了，让崇祯皇帝打开了眼界。 很快，两个长方形的木头箱子就被抬了出来，将箱子盖打开，里面全都是干草。 神兽将草掀开，里面就漏出了一杆杆新造的枪支，散发着森冷的光芒。 崇祯皇帝伸手拿起来一支，看了看膛线，看了看龙头，满意的点了点头，将抢递给身后的人：“给朕装一发，让朕来试一试这种枪的威力，看一看究竟有神奇效。” 后面的人不敢怠慢，将火药导进去，然后放入米尼弹，最后将枪交到了崇祯皇帝的手上。 伸手将枪端起来，崇祯皇帝发现这种枪已经安装了准星，虽然没有瞄准镜那么精准，但是也能够做到精确射击。瞄准了不远处的一个靶子，崇祯皇帝直接扣动了扳机。 一股青烟升起，伴随着一声清脆的枪响，远处的靶子直接被打的木屑四溅。 “皇上好枪法！”徐光启连忙上千，伸手接过枪，笑着说道。 满意的点了点头，崇祯皇帝赞赏的说道：“不错，不错，真的很不错，精准度非常的高，后坐力也不大，好枪！” 卢象升早就在一边垂涎欲滴了，那模样恨不得直接将徐光启手里面的枪抢过来，只不过碍于崇祯皇帝在身边，实在是办法动手。 见到卢象升的样子，崇祯皇帝一笑，让人又装了一发，然后将枪递给了卢象升，还亲自的讲了一下燧发枪和火绳枪的区别，以及自己手里面这把刻画了膛线的燧发枪和滑膛枪的区别。 在弄明白之后，卢象升下吧差点没掉下来，还有这样的枪？ 以前的火铳不但点火麻烦，还怕雨水，怕受潮，新枪完全没有了这种忧虑。关键的问题是能瞄准射击，想到自己一枪就能干掉一个骑兵，卢象升都觉得热血沸腾。 即便是打不到人，打到马也可以啊！战马那么大目标，打到马的身上，即便是打不死，战马吃痛，肯定会乱跑啊！只要骑兵的阵型一乱，威力还能剩下几何？ 见卢象升兴奋的模样，崇祯皇帝只要给卢象升浇了一盆冷水。 以朝廷的实力，这种枪根本没办法大规模的生产，或者说量产，第一批只有三千支，至于后续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上马，让卢象升颇为着急，差一点就要和徐光启理论。 好在有滑膛的燧发枪，算是暂时弥补了卢象升的怨念，将一支枪背在背上，卢象升都有些舍不得撒手了。 离开试验场，一行人回到了火器厂里面，崇祯皇帝直接坐下，看着在场的几个人，缓缓的开口说道：“火器厂的事情，大家回去之后要守口如瓶，至于这些生产出来的枪械。” 听到崇祯皇帝提到这批装备，卢象升连忙抬头，脸上带上了几分希冀。 崇祯皇帝一笑，也没有让他失望，直接开口说道：“全都拨付给京营！”说着又对卢象升说道：“爱卿回去之后，选择好人选，编练好新军，朕会给你一个士兵训练操典，你回去之后好好研究一下！” “皇上放心，臣一定不会让皇上失望！”卢象升点了点头，大声的说道。 满意的点了点头，对卢象升的态度，崇祯皇帝还是很满意的。回去就准备给卢象升弄一套步兵操典，炮步协同作战指挥等等资料，崇祯皇帝相信这些资料在卢象升的手里，肯定能够发挥很大的作用。 作为皇上，到火器厂视察了一番，自然是要慰问的，基本上和后世差不多。 在徐光启的安排下，见了一下火器厂的功臣，说了一些勉励的话，又赐下一些赏赐，鼓励大家再接再厉，然后崇祯皇帝就回了皇宫，剩下的事情交给徐光启和卢象升自己去办就行了。 回到皇宫，崇祯皇帝也是累的够呛，也没看奏折，直接就回去休息了。 陕牺，王二的大寨当中，王二一个人坐在山头上，双腿间放着一坛酒，目光晦明晦暗的眺望着远方，不时的将酒坛子拿起来喝一口。 “天很凉，怎么还到这来坐着，让奴家找了半天！”一个女人的声音在王二的身后响起，带着几分关切，也带着几分埋怨。 没等王二说什么，他就感觉到身后被人披上了一件衣服。 回头看了一眼，王二就看到一个眉眼十分不错的女人，正是王二的新婚妻子。 这个女人不是别人，真是上一次王二攻破县城的时候，知县老爷新纳的那一房小妾。有的时候，缘分就是这样妙不可言，王二再一次救了她，那个时候她已经是逃难的难民了。 王二虽然没对她怎么样，可是王二撤走之后，官府和官军进驻了县城。 官府勒索，官军基本上就是明抢了，对于刚刚糟了动乱的县城来说，不啻于雪上加霜。县城周围的百姓也被祸害苦了，一下子没活路的难民多了一大堆，无数的人开始逃难。 能走的毕竟是少数，大多数还是没办法，只能卖儿卖女，沿着大路乞讨，找一条活路。 这个时候的王二自然就成了大救星，在深山里面的王二粮草还算充足，一下子就把人马拉了起来了。 经过整编，光是能打仗的青壮就有四千多人，全都被王二收编成了自己嫡系。按照王二叔的意见，王二自封大当家，其他的人也都给封了头目，一时间人心凝聚的非常不错。 只不过装备不多，很多人甚至连镰刀都没有，只能拿着棍子凑数。 年前的时候，王二娶了这个女人，模样不错，还识文断字，用王二的话说，要是没有这个世道，自己怎么能娶到这么好的老婆？ “想什么呢？”见王二发呆，女人伸手推了推他，小声的问道。 叹了一口气，王二缓缓的说道：“年过完了，山里面的粮食也不多了，咱们也该想一想出路了，总是躲在山里面总不是办法。再出去抢，怕是很容易被官军盯上。” “再说咱们现在一万多人，不干一票大的，也是没什么用！” 女人的眼神也有了黯然，想了想说道：“我是个妇道人家，对这些事情不是很懂，不过你可以去问问父亲和二叔，他们应该知道该怎么做！” 父亲自然就是王二的老丈人，王二父母双亡，自然不可能有父亲。 女人的父亲是个秀才，读过书，念过史，也算是有见识，现在与王二叔一起，算是王二得到谋事。 伸手拉着女人的手，王二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放心，我会去和他们商量一下的，派出去摸消息的人怕是该回来了，用二叔的话说，现在外面肯定不太平。” “爹也说了，这个冬天难熬，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冻死了！”女人低着头说道。 (未完待续。) 第十七章 府谷王嘉胤 陕牺府谷，位于陕牺省最北端，地处秦、晋、蒙接壤地带，北与蒙古接壤，西南与神木县毗邻，素有“鸡鸣闻三省”之称。 作为从边塞逃回来的边军，王嘉胤平日里的为人十分的低调，生怕被人抓回去。 只不过今年的年景实在是太差，想要讨一口吃的都不容易，一个壮硕的汉子，整日里饿肚子算是怎么回事？ 摸了摸自己饥肠辘辘的肚子，王嘉胤叹了一口气，当兵没办法吃饷银，自己要不是气不过上司克扣自己的饷银，也不会一气之下杀了上司逃了出来，落到如今这份田地。 “王哥，在家吗？”低矮的窑洞外面，一个人大声的招呼着，声音中带着几分喜色。 听声音王嘉胤就知道，外面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好兄弟吴延贵。 “在呢！”答应了一声，王嘉胤站起身子，大步的向外走，直接将门打开，发现吴延贵站在门外，手里面拎着一只鸡，正笑嘻嘻的看着自己，见自己出来了，还对着自己扬了扬手中的鸡。 “哪里弄来的？”王嘉胤也是面上一喜，现在这东西可是好东西啊！ 吴延贵走进院子里面，笑着说道：“从地主没良心家偷来的！”一边说着，一边往里面走：“一般的人家可没有这东西，咱们兄弟今天正好开开荤，可是有日子没见肉星了！” 刚走到王嘉胤的身边，吴延贵就听到了王嘉胤的肚子叫了起来，显然是饿了。 “大哥，烧点水，咱们把这只鸡杀了，然后咱们就煮了吃了！”吴延贵也没说什么，而是指着手中的鸡，大声的说道。 兄弟二人自然就忙活了起来，很快一锅鸡肉汤就炖了出来。 问着香气，兄弟二人将一锅汤喝了一个干净，鸡肉自然是不用说，甚至连鸡骨头都咬碎了，可是两个人还是没吃饱。两个正直壮年的小伙子，还都是有一把力气的壮小伙，一只鸡怎么够分！ “姥姥的，这么下去不行！”王嘉胤将手中的碗摔碎了，大声的说道：“咱们兄弟不能饿死！” 吴延贵也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世道不好，咱们兄弟有什么办法？大哥，你注意多，想想办法，刚刚路上我碰到钱三了，他婆娘病了，没钱找郎中，在家也就是等死，钱三都瘦了一圈了。” 咬了咬牙，王嘉胤目漏凶光的说道：“我算是看明白了，这世道就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咱们兄弟反正也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有今天没明天的，干一票大的！” “大哥你说，咱们怎么干！”吴延贵直接开口问道，咬了咬牙：“我跟着大哥干！” 王嘉胤想了想，沉声说道：“咱们两个不行，人手不够，等一下你去把钱三叫上，在找几个和咱们一起逃回来的，这些人都是好手，杀过人见过血，胆子也大。” “大哥，你想对谁动手？”吴延贵一下子就想到了大哥想做什么，不过他也不反对，都要饿死了，哪有那么多的顾忌。 “自然是动他没良心的！”王嘉胤想都没想，直接开口说道。 没良心的，原名叫做梅世亮，是镇子上最大的财主，听说和不少人做生意，在军队上都有关系。他们的生意做得不小，一直往关外出货，只不过他也是跟着喝口汤。 即便是如此，梅世亮也是这方圆百里最大的财主了，家里面很有钱。 加上梅世亮为富不仁，便得到了一个没良心的外号，吴延贵说的就是这个家伙。 “可是梅世亮家大业大啊！”吴延贵听到大哥说梅世亮，顿时有些担心的说道：“他家里的家丁保镖可不少，有的还是和咱们一样，从军队里面逃回来的，伸手非常的不错。” 王嘉胤摆了摆手，直接说道：“没良心家里面有一个护院叫胡宽，以前和我是在一起的，交情很不错，我去找他，让他和咱们一起干这一票。” “能行吗？别在被胡宽给卖了？”吴延贵小心翼翼的说道，他可不指望这人讲信用。 “没问题！”王嘉胤一摆手：“这个胡宽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主，身上也背着好几条人命，只要咱们去找他，他肯定会干。”沉吟了片刻，王嘉胤开口说道：“咱们兵分两路，我去镇上少胡宽，你去联系人手，记住，找好手，庸手咱们不要。” 吴延贵点了点头，直接说道：“大哥放心，我知道分寸，可是大哥觉得找多少人合适？” “最少三十人！”王嘉胤想了想，点头说道：“三十人就差不多了！” 兄弟二人商量好了之后，便各自分开行动了，吴延贵那边事情倒是不复杂，找三十个人也不会太费力气。毕竟这些年从军队里面逃出来的人太多了，你找我，我找你，很快就凑齐了三十个人。 王嘉胤离开了自己家，强忍着肚子饿，赶到了镇子上。 到了镇子上，王嘉胤没有着急去找胡宽，而是直接摸进了一家成衣铺，不但偷了两件衣服，还将柜台上的银子给抢走了。看门的伙计直接被他打晕了，直接绑在了柱子上。 第二天一早，换洗一新的王嘉胤在客栈吃了一顿饱饭，然后才来到了梅家。 来到门口，直接说找胡宽，很快就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壮汉从里面走了出来。身上穿着青色的短衫，腰间系着板带，脚上穿着一双黑色的布鞋，一看就知道是练家子。 “呦，这不是王大哥吗？”胡宽看到王嘉胤，顿时眼睛一亮，大声的说道：“王大哥怎么得空过来了？” 王嘉胤一笑，伸手拉住胡宽：“我这就是瞎混，这几日有时间，正好到镇子里面办点事，就想过来看看你！”说着拉着胡宽往外走：“这么长时间不见了，我请你喝酒！” 胡宽不知道王嘉胤找自己什么事情，可是一听到喝酒，顿时喜笑颜开：“那就让王大哥破费了！” “这说的是哪里话，咱们兄弟还用如此客套？”王嘉胤说着带着胡宽就来到了不远处的一家酒馆。 从怀里拿出一个银锭子，看起来足足有五两，王嘉胤将银子放在桌子上，对小二说道：“好酒好菜给大爷上来，钱少不了你，今天大爷和兄弟重逢，高兴！” “好了，您稍等！”小二连忙笑着迎了上来，伸手给两个人擦桌子，袖子一搭，银子就消失了，玩的好一手袖里乾坤。 胡宽看着王嘉胤，心中诧异不已，这王嘉胤阔绰了？在打量王嘉胤，发现他身上的衣服布料不凡，怕是值几两银子，请自己喝酒也是大方，直接就给了五两银子。 眯着眼睛，胡宽顿时眼热了起来，自己累死累活干一个月，也不过八钱银子，五两银子可是够自己挣半年的了。 “王大哥，这是发财了啊！”胡宽笑着开口，拿起桌子上的茶水给王嘉胤到了一碗，又给自己也倒了一碗：“大哥要是有什么好生意，可别忘了咱兄弟，咱们兄弟可是一个锅里搅马勺的。” 王嘉胤一摆手，笑着说道：“兄弟说笑了，大哥这才哪到哪啊！不值一提，不值一提的很！” 越是如此说，胡宽越是好奇，可是无论他怎么打探，王嘉胤越是不开口。 很快酒菜就端了上来，两个人就开始吃喝，在胡宽有意的灌酒下，王嘉胤很快就醉眼朦胧，说话舌头也短了，脸色也涨得通红，眼看就是喝多了。 觉得时机差不多了，胡宽直接开口问道：“王大哥，看你身上的打扮，出手这阔绰，到底做什么生意啊！” 王嘉胤故意四下看了看，见没人注意，打了一个大大的酒嗝，这才说道：“兄弟，我要是和你说了，你可不能告诉别人。如果不是看在咱们兄弟一起搅马勺的份上，我是不可能告诉，告诉你的！” “那是，那是！”胡宽又给王嘉胤倒了一杯酒，笑着问道：“还请大哥赐教！” “自从离开了边军，大哥的日子也是一天不如一天，吃了上顿没下顿。”王嘉胤醉兮兮的说道：“可是天无绝人之路，大哥怎么能让自己饿死？便拉了几个兄弟，做起了每本的买卖。” 一听王嘉胤这话，胡宽眉头一挑，没本的买卖？连忙小心翼翼的问道：“大哥不怕官府追究？” “官府？”王嘉胤顿时笑了，摆了摆手说道：“官府那几个土兵，想抓咱们兄弟，老弟，你别逗了。至于官兵，咱们只不过抢钱，抢完就跑，官兵来了咱们就进山，他们到哪里去找咱们？” “再说了，咱们抢的多，还是官兵抢的多？”王嘉胤得意的说道：“这要出了事，让人花点钱找县太爷疏通一下，还不就出来了。拿着刀子威胁一些苦主，他们还不乖乖的去撤告？” 听着王嘉胤的话，胡宽摸着下巴，眼珠子滴流乱转，似乎有些动心了。 “咱们兄弟也不抢那些泥腿子，专挑那有钱的，为富不仁的下手。”王嘉胤比划了一下，直接说道：“比如这个没良心的，劫他一批货，咱们兄弟能不肥？” (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 皇上发牌 听着王嘉胤的话，胡宽心里一惊，脸上闪过一抹诧异，盯着王嘉胤看了半晌，只见王嘉胤一副醉醺醺的模样，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他是无意中说的？还是早就有这个打算？ 胡宽摸着下巴，想要在试探一下王嘉胤，却见王嘉胤直接倒在了桌子上。 皱着眉头看着喝多了的王嘉胤，胡宽伸手将王嘉胤搀扶了起来，他也不知道王嘉胤住在哪里，只好扶着王嘉胤回到了梅府。 王嘉胤此时根本没地方住，昨天做了一票，住在客栈实在是太危险了。一旦官府去客栈查，王嘉胤怕是很难逃过官府的搜查。不过梅府就不一样，梅府是大宅，不可能让人进去搜查。 将王嘉胤安顿在一间客房里面，胡宽自己回到了屋子里面。 坐在桌子前面，胡宽反复的琢磨着王嘉胤的话，很快他就确定了王嘉胤肯定不是来看自己这么简单。 自己虽然和王嘉胤关系不错，可是还没到他专门来看自己的地步，想了想，胡宽就知道王嘉胤肯定会干一票，而且目标就是自己现在效忠的梅府，找自己怕是让自己做内应啊！ 想通了这一点，胡宽摸着下巴，自己要不要跟着王嘉胤干这一票？ 想着自己每个月赚的这点钱，在看王嘉胤出手那叫一个大方，胡宽顿时就动心了。 眼中闪过一抹凶光，胡宽决定干这一票，梅府没有了自己的容身之地，还可以到别的地方去。反正世道这么乱，想活命还是挺容易的，有了钱何必活的这么辛苦。 翠香楼的小怜香自己看上很久了，等自己有了钱，一定把那个小妖精赎身，给自己做妾。 “三十多岁的人了，还没个老婆！”胡宽越想越激动，恨不得现在就去找胡宽谈一谈，可是他也知道，现在不是合适的时机。 在床上翻来覆去想了很久，胡宽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王嘉胤的房间里面，王嘉胤缓缓的从床上坐起了身子，心中大定，知道自己搞定了胡宽，这件事情是八九不离十了。沉吟了片刻，王嘉胤准备明天就和胡宽摊牌了。 紧紧的握着拳头，王嘉胤信心十足，成败在此一举了。 明初大臣钱宰有诗云：四鼓咚咚起着衣，五更朝罢尚嫌迟。何时得遂田园乐，睡到人间饭熟时。”次日钱宰上朝，朱元璋一见他便说，“昨日作的好诗，不过我并没有嫌啊，改作忧字如何？” 崇祯皇帝打着哈切，流着眼泪，在王承恩的伺候下穿着龙袍。 外面的鼓声已经咚咚的想了起来，催促着百官上早朝。 除了寝宫，崇祯皇帝看着硕大的启明星，深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让崇祯皇帝顿时精神了不少。心里面嘀咕着，自己是不是要改变一下作息时间？大冬天的，这么早上早朝，太早了一些吧？ 后世的作息时间都是分季节的，现在东方还没有泛起鱼肚白，自己这个天子就要开始上班了。 王承恩拎着一个灯笼在前面引路，崇祯皇帝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扔出去，跟着往前走。 来到大殿上，在群臣的三呼万岁当中，崇祯皇帝缓缓的坐到了龙椅上，目光从大臣们的脸上扫过，发现他们一个个睡眼惺忪，还有人打哈切，显然也是没睡醒啊！ 看着下面的大臣，崇祯皇帝皇帝缓缓的说道：“诸位爱卿，有什么事情承奏？” 早朝基本是议事的地方，自从成了崇祯皇帝才知道后世的电视剧都是骗人的。很少有大臣将事情拿到早朝上来承奏，然后大臣们发表下意见，皇上直接拍板了。 大臣们的条陈递到通政司，然后到内阁拟定意见，最后到司礼监批红才是正常程序。 有一些事情分歧比较大，或者皇上觉得有需要大臣们商议一下的必要，才会拿到早朝上讨论，当然一般都是大事情了。即便是参劾其他的官员，大部分也都是以条陈的形式。 只有当皇上觉得需要谈论，那个大臣才会在早朝上奏陈，然后由大家讨论。 今天崇祯皇帝根本就没有安排事情讨论，所以也没人准备奏陈，崇祯皇帝的话音落下，也没有人站出来说话。 “这一份条陈来自吏科给事中刘汉儒，是关于京城征收豆税的，大家议一议！”说着崇祯皇帝将那份条陈递给了王承恩，沉声说道：“念一下吧！让爱卿们都听一听！” 王承恩将条陈接了过来，大声的念了起来。 崇祯皇帝则是观察着下面大臣们的反应，见他们似乎没什么兴趣，嘴角扯出一抹笑容，等一下有你们激动的时候。 对于摊丁入亩的政策，虽然有风声传了出来，毕竟皇上没说，内阁也没有条陈说这件你事情的，大臣们也不好上奏。虽然大家都确定这件事情八九不离十了，也都在找各自的站位，可是在消息没有成为政策之前，他们也只能看着。 王承恩很快就念完了，崇祯皇帝将奏折拿了回来，笑着说道：“诸位爱卿可有意见？” 大臣们都没有想明白，皇上这是怎么了？这种事情也用拿到朝堂上来讨论？虽然这不是一件小事，牵扯到军队购买豆料，可是弊端这么明显，与朝堂上的关系又不大，直接批红就行了啊！ 有聪明的大臣已经觉察出了不对劲，连忙精神自己，让大脑快速的运转了起来，等着崇祯皇帝接下来的话。 “这虽然是豆料的事情，可是也不是豆料的事情！”崇祯皇帝将奏折放在桌子上，开口说道：“这说明了咱们的赋税制度的问题，赋税太多，太繁杂，不要说老百姓了，朕都弄不明白！” “如此赋税制度，为贪官横行提供了便利条件，他们巧立名目，横征暴敛，朝廷苦不堪言，百姓苦不堪言。” 此时此刻，在笨的大臣也听出来，皇上这是要有大动作啊！ “朕思虑良久，又和内阁及六部尚书商议之后，准备推行新的赋税制度，那就是摊丁入亩！”崇祯皇帝的目光从大臣们的脸上扫过：“以后百姓只需要缴纳地丁银，不需要再缴纳其他的赋税和徭役，便可解决这个问题。” “朝廷会在各地建立官仓，到了粮食收货的时候，由朝廷出面收购粮食，以达到平抑粮价的目的。避免不法奸商哄抬粮价，囤积居奇，百姓无论种什么，都能在官仓换银子！” 这是崇祯皇帝的一个想法，只有让百姓的产出变成银子，才能够促进货物的粮食，而百姓最大的产出，那就是粮食。 一条鞭法的弊端就有一条被奸商给利用了，那就是贬低粮价。 由于朝廷不收粮食，只收银子，导致了每到收税的季节，粮商都哄抬物价，使粮食贱卖，然后囤积居奇，使百姓种了一年的田，却没有一个好的收成，这是要不得的。 这个问题必须由国家出面解决，保证粮价的稳定，后世的粮食保底价就是最典型的例子。 至于粮食去哪了，朝廷会无处安放？崇祯皇帝准备取消官军的屯田，全部改成吃饷银发粮食。在这个时代，粮食就没有够吃的时候。即便是真的够吃了，崇祯皇帝也有的是办法。 无论是酿酒，还是开展养殖，总之粮食肯定是有地方消化的。 崇祯皇帝的话音刚落，下面很多大臣的脸色就不好看，这是砸饭碗啊！ 大的粮商基本上就是大地主，而最大的地主呢？基本上都是士绅。士可是在前面的，无论是官场中人，还是那些有功名的读书人，全都在这个行列。 朝堂上的人有的家里就是大地主，甚至是大粮商，他们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心疼。 一旦这个政策推行，自己家的损失就大了，于是心里就想着怎么反对。 “至于摊丁入亩，其实就是清丈土地，将所有的徭役和赋税全都折合成银两收取。”崇祯皇帝没管大臣们的脸色，直接说道：“想必大家也不陌生，当初的一条鞭法也是如此！” 大臣们都没说话，而是在等着崇祯皇帝放最后的大招，他们听说的政策可不是这么简单。 如果是这样的话，虽然他们的收入会有减少，但是他们也会认得。 可是他们听说的不是，而是还有一条非常不能接受的，那就是士绅一体纳税！这一条一旦推出来，他们的利益绝对是大受损失，涨佃租，那也要能涨得起来。 很多地方的士绅都是家族中的族长之流，因为有免税的特权，家族的其他人才将地投现到他的手上。每年付一点佃租，然后租种他的土地，实际上是大家联合避税的手段罢了。 可是一旦自己没有了免税的特权，他们会将土地投现给自己？说不定还会将自己的土地给要回去。 翻脸？土地在自己的名下？可是那都是氏族宗亲，自己即便是做了官，自己也得罪不起啊！到时候说不定都会被开除族谱，死后不得入祖坟，那还了得？ 把地还回去，那自己还有什么？家当缩水一半都不止啊！(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 来自定国公的神助攻 目光扫过所有的大臣，崇祯皇帝见他们没人反对，也没人站出来，叹了一口气，显然自己前面的政策都在他们的可接受范围以内。除了粮仓平抑粮价的事情，他们损失不会很大。 一条鞭法也实行过，对他们的影响可以忽略不计，受到最大影响的是自耕农。 士绅只有在清查土地的时候，看起来有了不小的损失，多出来的免税土地需要交纳赋税，可是当家族里面士人越来越多，免税的土地也越来越多，这种损失是可以弥补的。 甚至在实行一段时间之后，自耕农负担不起朝廷的赋税，也被他们用粮价给弄得破产之后，他们还能打量的拿到土地，以一个非常的低廉的价格，所以他们损失不大。 可是官绅一体纳税不一样，他们需要给朝廷拿钱的！ 佃户没感觉，因为佃户并不直接向朝廷缴纳赋税，因为土地不是他们的，他们只需要缴纳佃租就可以了。可是士绅不一样，士绅需要真金白银的拿出来。 至于涨佃租，佃户不会听你说什么你需要向朝廷缴税的话，反正你就是涨了佃租了。这就把矛盾给转移了，将百姓和朝廷的矛盾，转移成了佃农和地主的矛盾。 到时候朝廷就会站在佃农的立场上说问题，平抑佃租，损失最大的就是士绅这些人了。 自耕农不种地，损失的是朝廷，因为朝廷收不到税款，肥的是士绅，他们能够得到大量的土地。佃农不种地，损失的是地主，而不是朝廷，因为他们需要缴税。 按照土地缴税，朝廷可不会管你种不种地，佃农一旦负担过重，变成了流民，地主就陷入没有人给他重地的窘境，也就不敢对佃农压迫过重，佃租也不会长的过甚。 这是崇祯皇帝听李邦华说的，崇祯皇帝不得不感叹李邦华的睿智。 自己都没想到这一点，如果当初就想到了这种厉害关系，说服郭允厚也不会费那么大的力气，弄得郭允厚到现在都对自己的政策将信将疑。 当然了，这个世界上聪明人很多，远不止一个李邦华。 身在朝廷的这些大臣，哪一个不是士绅出身，他们对自己的利益自然更加的敏感。 崇祯皇帝这个政策传出去，立马就有人详细的分析了一番，对于利弊也说的很清楚了。朝廷会因此获得很大的好处，府库充盈，百姓也会获得很大的好处，无路是自耕农还是佃户。 佃户有了和地主谈条件的资本，自耕农不用受到盘剥，损失最大的自然是地主和士绅。 唯一的问题就是百姓一旦不种地，会有很多人失去生存的手段。不过崇祯皇帝早就准备开办工厂，发展工商业，来解决百信的就业问题了。 “朕准备将新的新的制度在顺天府实行，朕已经命户部尚书郭爱情和顺天府文爱卿清丈整个顺天府的土地了。这一次清丈土地，无论是皇亲国戚，还是勋贵朝臣，一律都在清丈之列，当然，也包括朕的皇庄！”崇祯皇帝目光锐利，寻找着和自己对视的目光。 果然，一个人不但和崇祯皇帝目光对视了一眼，还大步的站了出来。 “皇上英明睿智，将皇庄地图带头清丈，实乃皇上为仁德，可为天下表率。”定国公向前迈了一大步，慷慨激昂的说道：“事无不可对人言，朝廷不禁土地买卖，清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 “皇上，臣以为这一次清丈土地，不但要严查土地瞒报，还要清查那些为富不仁，巧取豪夺之辈。”定国公一副中正的模样：“尤其是皇亲国戚，勋贵士族，正是这些人为富不仁，巧取豪夺，将朝廷的名声都败坏了。” “顺天府乃天子脚下，首善之区，如此藏污纳垢，巧取豪夺之辈，当严惩不贷！” “尤其是牵扯到朝廷大臣，欺上瞒下，为富不仁，抢男霸女，这种人有何资格惶惶然立于士大夫之列？臣请皇上下旨，清丈土地的同时，严查为富不仁，巧取豪夺之辈！” 崇祯皇帝看着打鸡血一般的定国公，心中突然有一点不忍，自己如此坑他，是不是有点过了？ 定国公肯如此卖力气，原因自然很简单，崇祯皇帝直接将南直隶玻璃的销售代理权给了他和魏国公府。让他有了大发利市的机会，按照东厂的密报，定国公府这几日可是门庭若市。 想来是赚的盆满锅满的，这才有了定国公如此一番慷慨激昂的发言。 崇祯皇帝也看出来了，定国公这是投桃报李，而且还给自己出了一个主意。 既然是清丈土地，那就肯定会有人反对，可是有人反对该怎么办？给你设障碍，你需要有办法治他，现在定国公出的这个主意就是大棒了，红枣加大棒，简直就是好主意啊！ 为富不仁，巧取豪夺，这两项罪名，崇祯皇帝都不知道怎么说。 太宽泛了，即便是乐善好施，名声好的士绅，巧取豪夺这个怕是也逃不出去。只要想找，总是能找出来的，这些皇亲国戚，勋贵之家，怕是很难逃得过这两条。 如果能逃得出这两条的，崇祯皇帝相信也不会再这件事情上给自己使绊子。 看了一眼定国公，崇祯皇帝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个主意不错啊！幸亏自己还没说出士绅一体纳税的事情，这根大棒子砸下去，肯定会让很多人投鼠忌器，再说士绅一体纳税就很合适了。 至于先说官绅一体纳税，后拿出这个大棒，那就是报复，有失皇上光明正大之意啊！ “好，好，定国公说的好，此言深得朕心啊！”崇祯皇帝将目光转向了一边的文震孟，沉声说道：“文爱卿，你听到定国公的话了吗？这件事情朕就交给你来办！” “未免你人手不足，朕让东厂的方正化派人协助你，不要让朕失望！” 崇祯皇帝直接祭出了东厂，威胁之意不言自明，让很多大臣都涨红了脸，漏出了深深的犹豫之意。 下面的大臣很多人都看向了定国公，这位今天是吃错药了吗？用得着这么山蹿下跳的吗？还自己冲在最前面？即便是拍皇上的马屁，也不用如此明显吧？到底有什么事情是我们不知道的？ 定国公才不管别人是怎么看自己的，一副老神自在的模样。 作为定国公，什么场面没见过，这算什么？自己的祖上是什么？奉天靖难推诚定国公，自己家里有丹书铁劵，大明二百多年，风风雨雨屹立不倒，背点黑锅算什么？自己根本不在乎。 文官一茬茬的换，可是定国公府就是定国公府，谁都不怕！ 崇祯皇帝看着定国公的样子，鼻子差点没气歪了，刚刚还想着要不别坑他了，看现在的样子，坑的还是轻。想了想，崇祯皇帝直接说道：“王承恩，定国公建言有功，赏玉如意！” “谢皇上！”定国公连忙行礼，脸上满是笑容，心想自己果然没站错队。 定国公当然不缺玉如意，可是皇上赏赐的不一样，寓意就不一样。 一来表示深的朕意，二来也表示受赏的臣子事事如意，皇上说了你事事如意，那皇上就有保你的意思。定国公当然也不太看重这个，而是看重崇祯皇帝对自己的态度。 显然自己这一次和皇上配合默契，自己也拿到了好处，以后这样的事情可以多做一点啊！ 下面的大臣就有些无语了，你们君臣二人即便有了默契，也用不着如此吧？现在这个样子，做的太明显了吧？ 看着下面大臣的样子，崇祯皇帝微微一笑，你们郁闷就对了，你们郁闷朕才会开心。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崇祯皇帝接着说道：“还有一条，朕忘记说了。” “现在天下多事，国库空虚，朝廷连年加饷，连年加征，可是朝廷依旧入不敷出，百姓也是苦不堪言，朕心中深感愧对大明历代先皇！”崇祯皇帝一副苦闷的样子。 “所以为了渡过难关，朕准备将朕的皇庄也纳入摊丁入亩当中，将税收上缴国库！”崇祯皇帝说的很委婉：“朕准备对所有的土地都开征地丁银，在此朝廷危困之际，希望皇亲国戚，士人勋贵能够共体时艰。” “朕会下旨传告天下，祭告大明列祖列宗，大明存亡之秋，上下一心，共渡难关。” 大臣们看着崇祯皇帝，又看了看定国公，心中都怀疑，这个主意是不是定国公给皇上出的？ 怎么都是一个风格？表面上说的冠冕当皇，可是软刀子捅的不亦乐乎。谁反对，那就是不能为大明效力，不能为国尽忠。一方面是大棒子逼你，一方面是大义逼你，这算怎么回事？ “皇上，制不可轻废啊！”一个人直接跳了出来，大声的说道：“皇上，朝廷危困，大臣们肯定愿意共体时艰，甚至是毁家纾难，可是如此开征赋税，实在是敛天下之财啊！皇上，不可啊！自古朝廷不与民争利，如此征税，虽然能一时富足，可是不是长久之计啊！” “一旦流民四起，有天下板荡之祸啊！” (未完待续。) 第二十章 助攻不断 崇祯皇帝抬头看过去，发现这人不是别人，正式户科给事中赵良辰，官不大，位置也不重要。心中不禁感叹，这些人啊！斗争经验丰富，从来都不自己站出来，总是派这些小喽啰出马。 沉吟了片刻，崇祯皇帝缓缓的开口说道：“爱卿愿意毁家纾难，朕心甚慰啊！”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识文官的无处嘴脸，崇祯皇帝还是很感慨，文人无耻起来，真的是一点脸都不要了。 你既然愿意毁家纾难，为什么连这一点税都不愿意缴纳？还说什么为了百姓，那些不交税的有什么人？有普通的百姓吗？根本就没有，这就是在这里无中生有啊！ 崇祯皇帝都恨不得顺水推舟，既然你愿意毁家纾难，那朕就抄了你的家，直接毁家纾难。 顺便问问朝堂上的大臣，还有谁愿意毁家纾难，自己也直接抄了他们的家，明知道自己不会这么做，还在这里说这种屁话，崇祯皇帝深深的看了一眼赵良辰，做到心里面数。 “诸位爱卿的衷心朕都是知道的，爱卿们都是饱读圣贤之书，自然是愿意毁家纾难的，朕心甚慰啊！” 听着崇祯皇帝又说了一遍这话，还特意强调了毁家纾难，同时将所有的大臣都囊括了进去，顿时就有人意识到不妙了。 “既然大臣都愿意毁家纾难，缴纳一点赋税自然就不在话下了，比起毁家纾难，交这点税就能帮助朝廷，朕相信诸位爱卿都是愿意啊！”崇祯皇帝顿时一副感慨的模样：“我大明忠正之士盈朝，大明兴盛即在眼前啊！” 目光扫过诸位大臣，崇祯皇帝神情似乎很激动，脸上的表情都极度的兴奋了起来。 “朝廷免税的群体分三类，一类皇亲国戚，二类勋贵，三类便是士人。”崇祯皇帝没给他们说话的机会，继续说道：“既然爱卿们愿意为天下表率，朕一定昭告天下，相信天下士人都会向你们学习，肯定愿意缴纳赋税的！” 下面的大臣们顿时雅雀无声，皇上这样说说了，咱们该怎么说？ 显然有人反应过来了，前面崇祯皇帝提到的毁家纾难就是一个陷阱，而赵良辰一脚就踏进去了。 甚至有人开始怀疑，这个赵良辰是不是皇上安排的卧底啊？怎么别人没开口，你先开口了，别人没说话，你先说话了？说不是安排好的，很难让人相信啊！ 在这个时候，刚刚给崇祯皇帝神助攻的定国公再一次站了出来，大声的说道：“臣等勋贵世受国恩，累世富贵，皇恩浩荡，无以为报，别说纳税了，即便是毁家纾难也是应当应分，臣愿意带头纳税！” 其他的勋贵似乎早有默契，听到定国公的话，也都纷纷表态，全都大声的支持。 大臣们仿佛吃了苍蝇一般，看向定国公的眼神更不善了，刚刚就是你，现在还是你，你到底要干什么？有的人甚至想要把定国公的嘴给捂住，这算什么事情啊！ 更多人则是将目光投向了赵良辰，意思不言自明，你自己说，你自己说，你办的这叫什么事情啊！ 没等崇祯皇帝开口，外面的太监已经跑了进来，大声的说道：“皇上，惠王殿下和桂王殿下在外面后见。” 崇祯皇帝一愣，自己这两位皇叔怎么来了？没有丝毫的思考，崇祯皇帝一摆手，开口说道：“宣！”此时此刻，自己的这位皇叔不可能是来砸场子的，明显是给自己站脚助威的。 惠王走在前面，两个太监搀扶了，脸色苍白的很，一看身体就十分的虚弱。 见惠王要行礼，崇祯皇帝连忙说道：“皇叔免礼，来人，给惠王搬一把椅子来！”说着对惠王说道：“皇叔，您怎么来了？身体好些了吗？朕还说散朝之后去看皇叔的！” 惠王看着崇祯皇帝，心中感叹，自己这个侄子真是不简单啊！ 想起母妃的话，惠王心中顿时打定了主意，主要皇家好，咱们这些人才会好。一旦皇上有了钱，在你就藩的时候多给你一点，那点赋税又算得了什么？和皇上唱反调，有什么好处？ “谢皇上挂念，臣只是偶感风寒，吃了一点御医开的药，已经好多了！”惠王在太监的搀扶下，缓缓的坐了下来。 崇祯皇帝欣慰的点了点头：“如此最好不过了，只是今日皇叔到朝堂上来，可有什么事情吗？” “皇上，臣到朝堂上来是有话说的！”说着惠王将目光转向大臣们：“本王乃是皇叔，这大明的天下乃是太祖打下来的，我等贵为皇亲国戚，在国家危困的时候，自然要上下一心，为国赴难。” “现在不用其他的事情，只是缴纳一些税而已，臣愿意带头缴纳赋税，天家有情，臣愿意和大明共患难！” 惠王这话说的也是极重的，谁不愿意，那就是谁不愿意和国家共患难的。 一边的桂王也连忙站了出来，大声的说道：“皇上，臣也愿意带头缴纳赋税，并且臣会发动所有的皇亲国戚。臣也相信皇亲国戚也是一心向国，肯定愿意为国出力的。” 大臣们互相看了看，心中咯噔一下，这是要完蛋的节奏吗？ 勋贵同意了，皇亲国戚同意了，难道就剩下自己这些士人反对？自己这些人一直标榜忠君爱国，难道这个时候掉链子？可是真的要同意，那损失也太大了！ “臣也愿意带头缴纳赋税！”周国丈这个时候也反应了过来，不能在望风了，要表态了，于是向前走了一步，大声的说道：“臣身为国丈，自当为国尽力，愿意带头纳税。” “皇上为天下表率，愿意纳税充实国库，臣等自然紧随其后，不敢稍有懈怠！” 皇亲国戚这边算是彻底没问了，最起码顺天府一地的是问题了，至于各地的藩王，崇祯皇帝没有太放在心上，这个时代的藩王可没有和皇上叫板的实力，想来一次清君侧那是不可能的。 一旦这个政策推广开来，自己便会传旨给各地藩王，或者等到他们进京朝拜的时候，敲打他们一下。 大臣们这个时候彻底没了主意，该怎么办？很多人将目光投向了前面的几位，现在跳出来反对实在是太傻了，需要有人来打破僵局，有这个地位的人，自然就是内阁的几位阁臣了。 “皇上，臣也愿意紧随皇上之后，带头纳税！”一直保持沉默的兵部尚书孙承宗第一时间就站了出来，打出了官员同意的第一枪，脸上依旧是面无表情，可是话语确实掷地有声。 孙承宗的话像是一种信号，一下子又跳出来几个人，包括户部尚书郭允厚，顺天府尹文震孟等等。 施鳯来看着这种情况，知道大势已去，没有办法了，况且他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和皇上对上。 杨廷和厉害吧？带着大臣罢朝，在皇宫门口请愿，结果呢？还不是被皇上给抓了起来，直接下了诏狱？跟随杨廷和的大臣，当场就被廷杖打死了十几个，还不是没能改变皇上的主意。 自己马上就要退下了，这一次支持皇上，说不定还能落个善终。 施鳯来本就不是什么坚贞之士，对于权力的欲望比其他来的都大，更何况现在萌生了退意，准备回去颐养天年，想要晚节得保，而不是在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想到这里，施鳯来直接站了出来：“臣愿意带头纳粮，为皇上，为大明，尽心尽力！” 一看到施鳯来站了出来，后面的跟屁虫张瑞图也连忙站起身子：“臣复议！” 两位内阁大学士倒戈，崇祯皇帝就将目光落到了黄立极的身上，顿时站在前排的黄立极如芒在背，心里虽然不愿意，可是现在在反对，那就是政治山的不成熟了。 “臣复议！”黄立极没办法，只好向前一步，躬身说道。 黄立极的话算是推倒了第一张多米诺骨牌，一时间复议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大殿。 崇祯皇帝满意的点了点头，心中感叹，这第一局总算是拿下来了。此时此刻，崇祯皇帝可没天真的认为，事情到这里就成了，就高枕无忧了，大臣们就真的不反对了。 虽然皇亲国戚和勋贵那边没有反对的声音，那是因为有两位皇叔和定国公压着，背后会不会有小动作，很难讲。 至于大臣们，那是肯定要有动作的，他们身后的势力也不准他们就如此投降了。 “革命尚未成功，自己还需努力啊！”崇祯皇帝在心里面给自己打气，同时也需要保持清醒的头脑，不要被人掀翻了桌子才好。 “既然爱卿们如此，朕心中深感欣慰！”崇祯皇帝目光扫过大臣们：“诸位爱卿拳拳报国之心，朕相信青史绝对会记住大家的，好了，诸位爱卿还有什么事情启奏吗？ 大家面面相觑，还需要启奏什么其他的事情，这件事情就捅破天了。 崇祯皇帝见没人说话，接着说道“既然如此，那就退朝吧！”说着崇祯皇帝站起身子，背着手，向后面走去，脚步轻快了不少，比来时的速度都能快很多。 (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章 山雨欲来 来到后殿，崇祯皇帝伸了一个懒腰，舒了一口气，这一早晨还真有点饿了，能把这件事情办下来，还真是不容易啊！不过现在是牛不喝水强按头，后面的肯定还有麻烦的事情。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王承恩见崇祯皇帝心情不错，连忙躬身说道：“此事已成，皇上心事可了！” 崇祯皇帝点了点头，虽然后面的事情还很麻烦，可是自己现在站住了大义，在朝堂上将这件事情通过了，后面的事情即便是麻烦，也不会麻烦到哪里去，开了一个好头，崇祯皇帝的心里也就松了一口气。 “朕有点饿了，让人准备点吃的，送到坤宁宫去，朕要和皇上一起用早膳！”崇祯皇帝摸了摸肚子，笑着说道。 “奴婢这就去准备！”王承恩点了点头，直接带着人去了御膳房，这一次的早膳他要亲自安排。 崇祯皇帝去吃早饭了，新政的消息却随着早朝的结束瞬间传遍了整个京城，谁都没想到事情会进行的如此顺利。惠王和定国公的助攻，让人事情变得非常的简单。 消息传出，无数人哗然，更有很多人大惊失色，简直就是地震了一般。 虽然有不同的声音，但是比预想中的要小很多，毕竟这是朝堂上通过的东西。 内阁大学士施鳯来的府邸，刚刚回到家，换了衣服，施鳯来今日不用去内阁当值，倒是少了不少的麻烦，不用想也知道，今天内阁的麻烦不小，刚坐下还没喝上一口热茶，管家就进来通报了。 “老爷，李大人来了！”见自己的老爷面色不虞，管家说话也小心了很多。 看了一眼管家，施鳯来叹了一口气，在这个时候还能找上来的人，自然就是李夔龙了。沉吟了片刻，施鳯来还是开口说道：“让他进来吧！” 时间不长，李夔龙就迈步走了进来，紧绷着脸，神色间很是有些担心。 给施鳯来行了礼之后，李夔龙就坐了下来，开口说道：“大人，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咱们该怎么办？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说话的语气已经有几分不耐烦了，显然李夔龙对施鳯来有些不满意了。 各地在京城都有自己的会馆，全都是以乡党的名义成立的，其中湖广会馆，江浙会馆，陕牺会馆，这些都是非常有名的。在摊丁入亩的消息传出来的第一时间，这些会馆就收到了消息。 这些地方乡绅地主和商人组成的乡党，实力太庞大，影响力也非常的大。 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找上了李夔龙，对李夔龙表达了强烈的不满。 他们心里都明白，顺天府实行只是短暂的，一旦好处凸显出来，在全国实行是一定的。等到真的事情临头，那就晚了，必须在第一时间将这件事情给掐灭在萌芽里面。 这一次江浙会馆就派人找到了李夔龙，虽然没找到施鳯来的身上来，但是也相距不远了。 看了一眼李夔龙，施鳯来端起茶杯轻轻的喝了一口，缓缓的开口说道：“那你想怎么办？” 施鳯来的话也不是很客气，直接将李夔龙给问住了，脸色涨的通红，最后只好说道：“那咱们也不能坐以待毙，难道这么看着？很多人都找上来了，这件事情牵扯的可不光是咱们。” “今天朝堂上的那一幕你也看到了，勋贵和皇亲全都答应了，皇上显然是做足了准备的！”施鳯来直接说道：“就连朝臣这边，孙承宗他们也站出来同意了，咱们能怎么办？” “孙承宗！”李夔龙咬了咬牙：“他就不怕东林的那些人找他的麻烦？” 微微摇了摇头，施鳯来沉声说道：“找孙承宗的麻烦？有用吗？皇上要真的想要保住孙承宗，他们能做什么？魏忠贤还不明显，多少人参劾魏忠贤？结果呢？魏忠贤不还是逍遥了那么多年？” “现在的皇上态度很坚决，支持他做事情的人，肯定是会一保到底的！”施鳯来深深的看了一眼李夔龙。 “即便去参劾郭允厚，去参劾文震孟，那又如何？事情还不是要办？除非你们能够将文震孟换掉，倒是能拖延一点时间，可是文震孟是文家的人，他们家人什么样，你自己不清楚，能有把柄落到你手里？” “一些小问题，没等到皇上那里，司礼监就给你打回来了！” 李夔龙见施鳯来的样子，顿时知道指望不上了，不过还是不甘心的说道：“那就眼睁睁的看着？任由事情发展？” 施鳯来摆了摆手：“没办法，告诉那些人，不用想着闹腾，即便真闹腾起来，到时候朝廷定然会大军平叛，绝对会杀的人头滚滚。不要以为现在的皇上不会杀人，只是没到那个份上。” “大人，你是说？”李夔龙脸色微变，有些不敢置信的说道：“不会吧！” “不会？”施鳯来嘲讽的哼了一声：“你看着，皇上肯定会招一批人拉过来开刀，找谁还不清楚，不过肯定会有人倒霉，杀鸡儆猴的把戏虽然简答，可是最有效。” 客厅里面陷入了安静，半晌，施鳯来对李夔龙说道：“夔龙，咱们二人相交多年，我也有什么也不瞒着你，等到风浪平息之后，我准备告老还乡了，皇上会给我一个好的安排！” “大人，何出此言啊！”虽然早就想到了施鳯来会如此做，可是没想到回来的这么快，而且真的从施鳯来的嘴里听到，让李夔龙还是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而且心里瞬间没底了起来。 深深的叹息了一声，施鳯来开口说道：“在这段风波平息之后，朝堂上的人就不会剩下几个了，早走一步，还能全身而退，晚了的话，怕是会落得非常不好的下场，现在皇上让我们在，无非是让我们背黑锅，忍受士人的怒火，被人当成众矢之的，做挡箭牌罢了。” “一旦事情走上了正轨，实行新政的功劳，皇上是不会给我们这些人的。” “以后上来的人，要在内阁多年，不能上来就树敌太多，这也是皇上对他们的保护，牺牲的自然就是我们这些人。一旦事情过去，我们这些人还不自知，下场肯定不会好。” 李夔龙打了一个冷战，看向施鳯来的目光带上了浓浓的钦佩，以前自己居然没发现，施鳯来的目光居然如此的长远。 “夔龙，听我的，不要参合这些事情，高调的支持皇上的政策，然后尽快谋一个外放的缺。”施鳯来看着李夔龙，沉声说道：“最好是一任巡抚，实在不行，布政使也可以，不要在留在京城了。” “布政使虽然小了一点，可是一个藩台，也是半个封疆，对你好处很多。”施鳯来双目注视着李夔龙：“到了地方上，直接上书请皇上推行摊丁入亩，最好将任职的地方变成顺天府第二。” “尽全力去做，去推行，三年一任，做得好，一个六部尚书绝对是跑不掉的！” 李夔龙心中大动，不断的思考着施鳯来的说法，自己是来劝说施鳯来的，怎么反倒变成自己被劝说了？ “你还年轻，要为自己打算了！”施鳯来颇为严肃地说道：“魏忠贤就是悬在咱们头上的剑，这把剑什么时候掉下来，谁也不知道，最近我也察觉到一点风声，锦衣卫和东厂都在查这件事情。” “当今圣上虽然年轻，可是牌眼并不乱，几件事情下来，也能摸到一些脾气。凡是不妄动，一旦动起来，那就是雷霆万钧，你要抱住自己，那就先要让自己有用，明白吗？” 见李夔龙还是一副犹犹豫豫的模样，施鳯来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你自己好好想想，我言尽于此，无论谁在让你来找我，告诉他们一句话，我无能为力。”说着站起身子：“行了，你回去吧！我要去内阁看看，虽然不是我当值，但是作为内阁首辅，这个时候，我是要在的！” 来时义愤填膺，回去的时候垂头丧气，说的就是李夔龙的状态。 一路上虽然没想明白，可是李夔龙还是觉得自己应该按照施鳯来说的做，毕竟这么多年施鳯来对自己很不错，在这个时候，他没必要骗自己，对他也没什么好处。 来到内阁，施鳯来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既然决定做背锅侠，那就要有一个认真的态度。 接下来的几天里面，京城虽然表面上平淡无奇，可是私下里面却是有一种山雨欲来之势，似乎这种暴风雨之前的平静不会维持太久了。 皇宫里面，崇祯皇帝翻看着奏折，对王承恩说道：“最近几日都是这种奏折吗？” 自从上次早朝之后，参劾的奏折就多了起来，包括郭允厚文震孟，甚至卢象升和李邦华，一时间这几个人仿佛成了众矢之的了。甚至孙承宗在里辽东的事情也被人提起，大翻特翻，各种论证孙承宗无法胜任兵部尚书。 另外就是参劾内阁大学士的，几位内阁大学士都快被人骂出翔了，其中施鳯来更是首当其冲，魏忠贤的走狗，魏家阁老的话也反复被提及。(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章 抓一只猴子 见崇祯皇帝沉着脸，王承恩知道皇上的心情不好了，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回皇上，确实如此，最近几日全都是这样的奏折，内阁压下了一批，司礼监也留下了一批！” 随手将奏折扔到一边，崇祯皇帝叹了一口气，这算不算是垂死挣扎？ 如果能够不用暴力手段进行这样的改革，那是最好不过，不然的话，事情也会变得很难办，现在自己缺的是时间啊！ 沉吟了片刻，崇祯皇帝直接说道：“告诉内阁，这样的奏折就不用再递上来了，让他们自己看着办，朕没时间，也没功夫看这些东西！” “是，皇上，奴婢这就去办！”王承恩点了点头，恭敬的说道。 眺望着略微有些阴郁的天空，崇祯皇帝的表情有些难看，想了想，喃喃自语道：“看来杀鸡儆猴势在必行啊！不然都以为朕不会杀人！”转过头，崇祯皇帝对曹化淳说道：“去，给朕找卢象升过来！” 缓缓的走回到龙书案的前面，崇祯皇帝伸手拿起了一份名单，上面是崇祯皇帝用简体写下的四个大字：八大皇商！ 第一个名字就是范永斗，满清八大皇商之首，崇祯皇帝缓缓的提起笔，在这名字上打了一个大大的叉！ 想了想，崇祯皇帝又在上面写道：“明亡于清，究其原因，根子还在于政事疏漏，与士人过宽，与庶民过严，农民不堪暴政，李自成起义灭明，商贾借士人崛起，无利不起早，心中无民族之所义，唯图方寸之所得，范奸永斗者，明国之人，汉之苗裔，却在国战之时，不图利国与一毛，却重清人之一信？” “不重汉人之存亡，只顾一家之私，图小利忘大义者，莫过于此，清人如无铁器之利还至于如此迅速的崛起？真正是送利刃与仇寇，嘉定三屠扬州十日之始，正是始于这类汉奸商人之手也，虽万世难消此恨。” 拿着手中的名单，崇祯皇帝迈步走到不远处的油灯处，轻轻的点燃，任凭名单缓缓的燃烧了起来。 火焰不断的升腾跳跃，当要烧到手的时候，崇祯皇帝才松开，任凭然后的纸张缓缓的落入了火盆当中。 卢象升在崇祯皇帝召见自己的时候，心里面有些疑惑，皇上这是召见自己做什么？虽然不知道，可是还是快速的赶到了京城，进入大殿，连忙给崇祯皇帝行礼。 看了一眼卢象升，崇祯皇帝开口说道：“武器装备到位了吧？发下去了吗？” “回皇上，已经发下去了，士卒已经开始演练了！”卢象升点了点头，恭敬的说道。 “准备五千精兵，带足粮食，由你亲自统帅，为朕去办一件事情！”崇祯皇帝看着卢象升，沉声说道：“给你三天的准备时间，不得走漏消息，京营的事情暂时交给李邦华代管！” 卢象升有些发懵，这是要出兵作战？可是自己的新军整训还没有完成啊！ 见卢象升犹豫的样子，崇祯皇帝也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便开口说道：“或许会有战事，但是这五千人马多是平叛之用，爱卿不必担心，或许也未见得用得上！” “皇上，臣能问问什么事情吗？”卢象升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或者准备去哪里？” 看了一眼卢象升，崇祯皇帝叹了一口气，直接说道：“去张家口，为朕抓几个人，杀几个人，然后押解一些东西回京城！去的是张家口，名义是新军拉练，到时候只要配合钦差就好了！” 这笔钱，崇祯皇帝是准备给徐光启开炼钢厂的，自己内库帑银不能再乱动了，有了这笔钱，自己也能做一些事情了。 “是，臣这就回去准备！”卢象升看出了崇祯皇帝不愿意多谈，索性也就不问了，躬身答道。 点了点头，示意卢象升退下去，崇祯皇帝坐在龙椅上沉吟着，这件事情该让谁去做。八大皇商都是晋商，现在虽然在张家口，可是根基还在在山吸，看样子要兵分两路。 八大皇商在张家口根基深厚，跟当地的士绅和军队官府都有非常好关系，不能走文官的路子。 卢象升带着军队去，也多是压压阵脚，一旦有军队叛乱，到时候就是平乱的。想来牵扯到的官员和军官都不会少，这些人自然也要拔除掉，不然也是隐患。 沉吟了片刻，崇祯皇帝还是决定将这件事情交给田尔耕，虽然许显纯也非常的合适，但是他现在正盯着清丈土地的事情，不能换掉他，想到这里，崇祯皇帝又吩咐道：“宣田尔耕！” 最近这些日子田尔耕虽然心里放松了下来，但是对于许显纯找到了靠山，还是满是警惕。 皇上显然还是没那么信任自己，锦衣卫里面掺沙子的事情做的很熟练，以前和自己一条心的许显纯，现在也是貌合神离，不过他也太担心，这样一来，皇上以为能掌控自己，那自己的地位就还是稳固的。 在得到崇祯皇帝召见的时候，他来的更加快速，进入大殿的时候，已经是气喘吁吁了。 看着田尔耕，崇祯皇帝叹了一口气，作为皇上，身边没几个干脏活的人，还真是不行。 现在崇祯皇帝隐约明白了乾隆皇帝回护和珅的想法了，一来是和珅太会办事做人，二来也能给自己的儿子留下一份家业。正所谓和珅一倒，嘉靖吃饱，忙活了一辈子的和珅，最后家业还是落到了皇家的手里。 “起来吧！”挥手让田尔耕站起来，崇祯皇帝沉声说道：“朕有一件事情交给你去办，需要离开京城，给你三天的时间，将京城的事情交代一下，三天以后出发！” “请皇上吩咐！”田尔耕心中一动，这个时候离开京城，显然是对自己不利的，可是他也知道，皇上是直接吩咐的，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点了点头，崇祯皇帝将一份名单递给了田尔耕，开口说道：“这上面是八个名字，代表了张家口八大商行，你这一次的差事就去张家口，将他们全都抄家，人抓起来，如果有人反抗，全都杀无赦！” 田尔耕猝然一惊，虽然知道自己干的事脏活，可是这活也太脏了吧？ 不过见崇祯皇帝盯着自己，田尔耕连忙说道：“皇上放心，臣一定尽心尽力，不过臣有一个疑问，是悄悄的做，还是可以公开的做！”说道这里，田尔耕的眼中闪过一抹狠辣。 崇祯皇帝移开目光，对田尔耕的反应还算满意，不问原因，不问理由，直接就愿意去做。 “根据朕得到的情报，他们八个人私通野猪皮，不但将朝廷限制运输的盐铁倒卖到后金，还将后金抢劫来的财务，在咱们大明境内贩卖，实乃罪大恶极，可杀不可留！”崇祯皇帝满脸的杀气，显然是打定了主意干掉他们了。 “这件事情怕是会牵扯到当地的官府和军官，朕会派卢象升带兵五千，直发张家口，你带着锦衣卫的人隐藏在里面，到了张家口必须要以雷霆万钧之势，直接动手。”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崇祯皇帝接着说道：“在没抓到人之前，一定不能走漏消息，抓到人以后，直接押解回京。” “凡是牵扯到这件事情的官员和军官，全都登记造册抓起来，如有反抗，格杀勿论！如果人太多，那就只究首恶，余丛不论！” 这件事情牵扯肯定非常的广泛，如果真的严查，怕是张家口的驻军一半都要抓回来。 听到崇祯皇帝说会派兵五千，田尔耕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面容顿时严肃了起来，点了点头说道：“臣明白，一定将事情做好！” 看了一眼田尔耕，崇祯皇帝继续吩咐道：“这八个人全都是山吸人，你回去以后，找几个得力的手下去山吸，直接去找三边总督王之臣，让他们派兵协助你，直接找到他们的老家，给朕抄了。” “是，皇上，臣回去就安排得力人手！”田尔耕点了点头，保证道：“绝对不会误事的！” “行了，回去准备一下，千万不能走漏一点风声，这件事情除了你之外，朕连卢象升都没有说，一旦出了什么纰漏，朕问你是问！”盯着田尔耕，崇祯皇帝再一次加了筹码。 田尔耕虽然心里叫苦，可是脸上却一点也没透漏出来，直接跪倒在地上，大声的说道：“臣必当肝脑涂地，如果真的出了纰漏，臣愿意提头来见皇上！” 摆了摆手，崇祯皇帝示意田尔耕退下，没有在开口说什么。 看着躬身退出去的田尔耕，崇祯皇帝叹了一口气：“希望这个猴子有用，如果鸡没用，朕也不介意多杀一点猴子，真以为你们在江南就没事了？私通外海的罪名，也足够你们吃不了兜着走的！” 现在大明的情况，崇祯皇帝还是非常了解的，北方的商人私通后金和蒙古，南方的商人则是私通外海。葡萄牙人、荷兰人、西班牙人，甚至是英国人，现在都已经在大明的外海转悠了，江南的那些商人正和他们勾搭连环。(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章 抢钱 崇祯皇帝在京城准备杀鸡儆猴，陕牺府谷，王嘉胤正准备干一票大的。有了胡宽的加入，整个队伍算是集合完毕，很快便聚集到了镇子里面，准备干一票大的。 “时间确定好了吗？”王嘉胤看向胡宽，开口说道：“千万别出了问题！” 胡宽摆了摆手，得意的说道：“怎么可能有问题？我盯得非常紧，这次没良心出了几十个家丁护院和打手，这是开年的第一批货，没良心看的非常的重。” 王嘉胤点了点头，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们取消了原本抢劫没良心货物的打算，而是按照原计划打梅府。 “我已经安排好了，寅时三刻，我会安排人手在打开后门，兄弟们直接进入梅府。”胡宽开口说道：“咱们的动作一定要快，直接抓住没良心，后宅也要派人去，抓住没良心的儿子和女儿。” “到时候会有人给大家带路，不会出意外，一旦抓住了没良心一家，咱们就成了！” 众人一听，心里面也是火热，各个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 “咱们这些人肯定带不走太多的东西，所以就全都拿金银细软，我已经摸清了梅府的库房在哪里，到时候咱们就逼着没良心给咱们打开府库，咱们就尽可能的搬！”胡宽接着说道。 “我搞了三辆大车，全都是两匹马拉车，到时候咱们可以往车上装！”王嘉胤接着说道，眼中也满是兴奋的神色，这一票做完，自己有一段时间不用愁吃喝了。 几个人又商量了一下详细的计划，然后胡宽留下了一副梅府的地图，自己回到梅府去了。 “大哥，胡宽这个小子靠得住？他不会把咱们兄弟卖了吧？”旁边有人见胡宽一走，便开口说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一旦胡宽这小子背后伸手，咱们怕是有麻烦啊！” 摸了摸下巴，王嘉胤咬了咬牙：“不会的，胡宽的人品我还是相信的，再说他也是为了钱，害了咱们对他有什么好处？他还能自己做这一票不成？他也不甘心给没良心卖命。” 周围一阵沉默，几个人还是没有说什么，其中一个人试探着问：“大哥，我去跟着胡宽吧！” 王嘉胤一摆手，沉声说道：“不行，一旦事情败露，反而会让胡宽有异心的。” 虽然大家对胡宽不是很信任，可是事情还是继续了下去，毕竟王嘉胤的威望摆在那里，而且时间也不允许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大家这一次也都是拼命来的。 没有活路了，拿命拼出一条活路，大家也都抱着拼一把的想法。 夜幕很快就降临了，在客栈吃了一顿饱饭，众人将王嘉胤给的那一快黑布拿了出来，直接蒙在了脸上，至于夜行衣，是没有的，他们也没钱弄，现在花的这些钱还是他们抢来的。 只不过抢的不过，经过这几天的消耗已经是所剩无几了，大家也都更迫切的干一票大的。 正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几天大家一直都是敞开了吃喝，大鱼大肉的供应着，在想回到前几天吃不上喝不上的日子，显然是没有人愿意的。比起提到杀人，回到过去都更痛苦。 见时间差不多了，众人各自拿着家伙，直接出了大车店，目标直奔梅府。 寅时三刻，三声猫叫，王嘉胤则是在外面回了四声鸟叫，然后梅府的后门就被打开了。 一行人一拥而入，只见两个守着后门的家丁已经倒在了地上，身上的血洞里面还在咕嘟嘟的冒着血，嘴角也在淌血，身子抽搐着，显然是不活了。 这一幕让很多人不适应，实在是太突兀了，不过王嘉胤找来的都是好手，基本没杀过人，也是见惯了死尸的，倒也没有引发什么乱子。到是王嘉胤瞪了一眼胡宽：“你这下手太狠了！” “一了百了，留着他们反而容易出事情！”胡宽目漏凶光，咬着牙说道。 王嘉胤也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便开口说道：“好了，留下两个兄弟守门，将尸体拖到屋子里面藏起来，其他人按照原计划，分头行事，一定要干净利落！” “大哥，你跟着我来，咱们去弄没良心！”胡宽看着王嘉胤，兴奋的说道。 点了点头，王嘉胤对着身后的人说道：“跟着我的，咱们这边走！” “剩下的两路，跟着我的这两位兄弟，一路去抓没良心儿子，另外一路去抓他的女儿！”胡宽比划了一下，对着其他人介绍了一下自己身后的两个人，这是他在梅府的心腹。 三路人马分开行动，动作却一点都不慢，向着各自的目标挺近。 因为有胡宽等人带路，一路上可以说是畅通无阻，连巡夜的家丁都没遇到。翻过二道墙，将前院和后宅之间的门锁砸掉，他们直接就来到了没良心的门口。 “直接冲进去！”王嘉胤眼中闪着兴奋的目光，握着手中的大刀说道。 “等一下，别乱动！”胡宽阻止了王嘉胤的做法，从自己的腰间掏出一个木管，轻轻的将窗户纸弄破，然后对着木管一吹：“迷烟，如果不是干这么大，我都不舍得用！” 略微瞪了片刻，胡宽又从腰间拿出了一个小匕首，轻轻顺着门缝插进去，然后一下一下的拨动门栓，让门栓拨开之后，这才轻轻的把门给推开了。 一行人直接冲进了屋子里面，没良心在睡梦中就做了俘虏。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胡宽以没良心的名义，将管家下人和所有的家丁全都招呼了过来，然后就将他们锁在了一个院子里面，免得有人跑出去报官找人，然后就压着没良心去库房。 “诸位兄弟，大家都是道上混的，江湖救急也是本分，我梅世亮也不是不懂规矩的人。”没良心被压着，面色倒是不变，这些年他也经历了一些大风大浪，倒是不会被这一幕吓到：“东西你们随便拿，只要不伤人就行！” “那么多废话，快点！”王嘉胤推了一把梅世亮，大声的说道。 梅世亮踉跄着向前走了几步，眼眸之中闪过一抹愤恨，只不过隐藏的非常深罢了。 抬起头，梅世亮笑着说道：“我梅世亮能有今天，那是因为我姐夫在固原做总兵，我实话和兄弟们说了，你们那些钱财，对我梅世亮来说算不得什么，咱们就算交个朋友了！” “你们不动我的人，我也就不报官，钱你们尽管拿去花！”梅世亮哼了一声说道：“你们也不想天天被官军追吧？别人不管，我姐夫不会不管的，所以你们不要伤人！大家无非就是求财罢了！” 梅世亮也算是一个人物，在这个时候还敢玩软硬兼施的把戏。 不过梅世亮也知道，不说说底牌，他们肯定会毫无顾忌，现在他们虽然不屑，可是肯定会主意的，这一点自己非常的有经验。况且这路人，自己也惹不起，真的报官了，或许没等官府破案，自己的脑袋先搬家了。 原本姐夫让自己搬到固原去，自己怕他惦记自己这点家当，说什么都不去，现在看来，不去是不行了。 这一次的事情过去，梅世亮是打定了主意搬家了，府谷太危险，没法住了。 等着自己搬到固原，你们就等着，我非要把你们抓住，挨个放血！虽然不知道这些人是谁，但是梅世亮也不是吃干饭的，已经猜到了自己府内出了内奸，只要盯住内奸，一定能全抓住。 没有内奸的话，不可能直接就抓到自己，没有内奸的话，他们不可能知道自己今天出货，家中的家丁保镖基本都派出去了。 虽然心里不服气，也在想着怎么报复，可是梅世亮还是乖乖的将他们带到了府库。 将大门打开，里面顿时露出了不少大箱子，木头箱子外面用铁皮封着，大钉子一个个卯在上面，一看就是非常的结实。将箱子盖打开，里面就是码的整整齐齐的银锭子。 王嘉胤伸手拿起了一个银锭子，轻轻的颠了颠，笑着说道：“二十两一个，梅老爷大手笔！” 这些银锭子可不是官银，全都是自己铸造的，显然都是黑钱，来自黑钱庄的。这正符合王嘉胤的心思，如果真是官银，王嘉胤他们还不一定敢要。 看着他们一箱箱的向外面抬银子，梅世亮觉得自己心都在滴血。 最后装了三车，没车装了四箱，每个人还背上了一大包，简直就是大丰收。 王嘉胤他们拿到了钱，也没有为难梅世亮，拿了钱，他们也不想在杀人了。毕竟抢钱和杀人的罪过差太多，不到万不得已，他们也不想来狠的，那样官府会盯死他们。 梅世亮则是被绑在了柱子上，等到管家他们从院子里面逃出来，才将梅世亮给松了绑。 “让人去跟着，他们三辆大车，还有那么多银子，不会走太远，也不会没痕迹，带上家丁，拿上家伙，骑着马去追！”梅世亮恶狠狠地说道：“贪得无厌，全都给我杀了他们，居然赶在我头上动土！”(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章 陈情 看着怒不可遏的梅世亮，管家期期艾艾的说道：“老爷，咱们府里的人手不够，大部分的人手都去运货了，家里实在是没人。再说这些人走的时候，把咱们的马都弄走了，咱们也没法追啊！” “那就去报官啊！”听到管家的话，梅世亮顿时觉得有些头晕，愤怒的骂道：“蠢货，这种事情也要我教吗？” 管家不敢怠慢，连忙带着人跑去报官了，这个时候的梅世亮就是一堆火药，一点火星就烧起来。 陕牺府谷的王嘉胤大获全胜，收获颇丰，一切都按照了原计划进行，可是北京城里面，崇祯皇帝的计划更为周密，也更为详细，甚至准备的时间也更长，但是还是出了纰漏。 站在国子监的门口，钱嘉征的脸色不断的变幻，可是身子却没动。 以前看向自己崇拜的目光没有了，尊重和敬佩也不见了，一个个全都对着自己冷眼相看，甚至有人路过自己的身边还要狠狠的吐一口，钱嘉征何曾受过这种欺辱？ 可是钱嘉征却依旧没有动，他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动，虽然向前一步，跟上他们的脚步很简单，可是真的如此做了，那就糟了，事情反而会变得不简单，只能忍受着。 “还什么钱才子，不过是沽名钓誉之辈，真到了为国请命的时候，居然退缩了，我辈羞于与这种人为伍。” 一群人快速的汇聚着，两名在国子监坐探的锦衣卫校尉咽了咽口水，这是要出大事情啊！ “国朝养士二百年，仗义死节，正在今日！”前面的呼喊着，大声的朝着门口涌去，后面的人也跟着叫喊，不断的向前推，然后向外挤，一时间声势浩大，群情激奋。 两个锦衣卫的校尉根本没发挥出什么作用，直接被有心推倒，然后就直接踩了过去。 等到这些人全都出门去，两位锦衣卫的校尉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随时都有可能丧命。 钱嘉征看到这一幕，摇了摇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招呼了几个国子监的杂役，将两位锦衣卫的校尉抬到房间里面，让人快一点去找郎中，至于能不能救的回来，那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皇宫大内，崇祯皇帝放下手中的奏折，揉了揉自己发胀的额头，轻舒了一口气。 自从自己不让王承恩送那些乱七八糟的奏折上来，真的是清净了不少。 端起一边的茶碗喝了一口，崇祯皇帝的脸上闪过一抹忧虑，卢象升和田尔耕已经出发一天了，想来也快到张家口了，不知道他们的事情办得怎么样，希望一切都顺利啊！ 没等崇祯皇帝站起来活动一下筋骨，王承恩快步的从外面跑了进来。 崇祯皇帝顿时一愣，自己来到这个世界这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看到王承恩如此态度，难道是出了什么大事情不成？想到这里，崇祯皇帝的脸色也严肃了起来。 “皇上，出事了！”王承恩看着崇祯皇帝，也顾不得许多，连忙躬身说道。 崇祯皇帝一愣，看着王承恩，沉声说道：“出了什么事情了？” “皇上，国子监的学子闹事了！”王承恩压了一口唾沫，声音都有几分颤抖地说道：“他们聚集在一起，正在赶过来，准备到皇宫哭请，请皇上收回摊丁入亩的圣旨。” 眉毛一挑，崇祯皇帝怎么也没想到事情居然会发在国子监，自己派东厂和锦衣卫看着满朝文物，皇亲国戚，最后居然是国子监出了问题，可是崇祯皇帝不相信这件事情这么单纯。 “把这个消息告诉内阁！”崇祯皇帝面无表情的坐在龙椅上，声音清冷的说道：“告诉方正化，让他进宫，传旨李邦华，京营士卒随时待命，京城戒严，准备平叛杀人！” 听着崇祯皇帝杀气起腾腾的话，王承恩心中一沉，皇上这是要大动干戈啊！ 半晌，王承恩还是没有将劝解的话说出来，只是恭敬的点头说道：“皇上放心，奴婢这就去办！”说着转身走了出去，不发很快，一路小跑着出去了。 “没想到朕的鸡还没杀，你们到先给朕来了一个下马威，那朕就接着，看看你们能闹腾到什么时候去！”崇祯皇帝坐在龙椅上，嘴角噙着一抹冷笑，目光中满是狠厉。 北京城此时真的闹腾了起来，无论是大臣还是百姓，此时全都知道了这件事情。 一时间风声鹤唳，尤其是崇祯皇帝的圣旨下达之后，京城开始戒严，街上的东厂番子和锦衣卫的校尉不断的穿行，一副大敌当前的模样。京城各个城门也都是一脸杀气的士卒，城门守将全都搬着椅子坐在城门上。 勋贵和皇亲此时都听说这件事情，不过他们都是紧闭大门，甚至连平日里开关出入的侧门也都关上了，一副不见外客的模样。 内阁大臣，六部尚书，全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急急忙忙的想要进宫，全都被挡了驾，皇上龙体欠安，不能被打扰。 国子监的队伍到是越来越壮大，出了国子监的学子，一路上也汇集了不少人，大部分都是读书人，尤其是一部分提早赶到京城参加考试的士子。再有就是官员了，不时就能看到有身穿官服的人加入。 等他们来到皇宫的门口，队伍的带头人已经变成了两位侍郎，一位工部右侍郎赵良普，另外一个是户部左侍郎于家振。 其他大小官员也汇聚了几十个，督查院的御史，翰林院的编修，大理寺的官员，甚至还有各科的给事中，规模很大，浩浩荡荡的就来到了宫门前，此时已经聚集了两百多人，黑黑压压一大群。 宫门口的守卫此时脸色变得很难看，竖起自己的手，大声的说道：“关宫门！” 皇宫的大门缓缓的被关上，他们生怕这些人做出什么不理智的表现，直接冲进去。 “关什么门？”一个年轻太监手中拿着拂尘，大声的说道：“这是什么地方？谁准许你们关大门的？皇宫的大门，没到时辰，没有上面的命令，你们关门，你们有几个脑袋？” “王公公！”宫门的守将哭丧着脸，躬身说道：“这里人越来越多，要是他们冲击宫门，怎么办啊！” 年轻的太监转过头看着宫门的守将，厉声的说道：“你腰间的那是什么？那是烧火棍吗？” 宫门守将一愣，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腰间挂着的刀，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位小王公公，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直接动刀子？可是自己面前的都是什么人啊！ 除了当官的就是国子监的学生，对他们动手？这也太，太，太了半天，宫门守将也没找到一个合适的词语。 这个年轻的太监叫王伦，在宫里面的地位非常高，可以说是一步登天，因为他的干爹是皇宫里面的名人，崇祯皇帝最宠信的太监，大内总管王承恩！ “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皇宫的大门，皇上在里面看着，无论是谁，只要敢闯皇宫，一律给咱家格杀勿论！”王伦一甩袖子：“大门打开，开的大大的，咱家倒要看看，谁敢直接闯进去！” 宫门守将一副苦瓜脸，也不敢反驳，只是告诉手下人，真的要打起来，一定不能杀人，可以把人抓起来，不能让人冲进去。 人群的规模越来越大，这些人直接跪在了地上，一排一排的，按照自己的位置。 国子监为首的监生名字叫做曹立如，此时他跪在所有人的前面，手里面捧着一份奏折，面色十分的凝重。跪下之后，双手将奏折举过头顶，沉声说道：“国子监学子一百八十六人联名陈情，请皇上预览！” 王伦看到这一幕，也没有去接曹立如手中的奏折，转身向着皇宫里面走了进去。 皇宫大内，崇祯皇帝半卧在龙椅上，两个宫女正在伺候崇祯皇帝，一个再给崇祯皇帝捏头，另外一个在按脚，似乎手艺还不错，崇祯皇帝一副舒爽的样子。 前面的宫女，不时的还伸手拿起一颗果子，轻轻的放到崇祯皇帝的嘴里面。 “皇上，国子监的监生已经到了！”王承恩轻轻地走到崇祯皇帝的身边，小声的说道：“有不少官员也加入进去了，其中有两个侍郎，四品五品的文官也不少。” 崇祯皇帝也没睁眼睛，点了点头说道：“早就预料到了，没有他们出现在奇怪了。” “国子监的监生递上来一个陈情，希望能够交给皇上！”王承恩见崇祯皇帝没有发脾气的意思，跟着怂了一口气，再一次说道：“是不是把陈情拿进来？皇上看一看？” 慢慢的挑起眼皮，崇祯皇帝看了一眼王承恩：“什么时候国子监的监生也有资格给朕上陈情了？国子监的监生是禁止参议国政的，即便有自己的想法，也要通过自己的老师才能将条陈递上来！” “现在居然跑到皇宫的门口要朕收陈情，他们以为这是在过家家？” “那，奴婢出去过去他们？”王承恩想了想，试探着问道。 崇祯皇帝略微沉吟了一下，开口说道：“不着急，让他们先跪着，反正他们喜欢，等两个时辰在出去告诉他们，另外你给朕盯着，看看是不是有武官加入。” “是，皇上！”王承恩点了点头，准备躬身退出去，却听到了崇祯皇帝的声音再一次想了起来。 “还有皇亲国戚和勋贵，一旦有他们出现，你要立马开告诉朕！”崇祯皇帝补充了一句，这个世界永远都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也有喜欢随大流的，想来人还是会在增加。 “是，皇上！”王承恩答应了一声，躬着身体退了出去，可是到门口却看到了周皇后，连忙要开口行礼。 没等王承恩行礼，周皇后摆了摆手，对他使了一个眼色，让他别出升，然后退出去。 轻声的走进去，周皇后让给崇祯皇帝按头的宫女退下去，自己则是接替了她的位置。伸出自己的手，轻轻的按着崇祯皇帝的额头，抚摸着那一条条的抬头纹，脸上满是怜惜。 自从崇祯皇帝登基之后，一直都在为这个国家操劳着，这一切周皇后都看在眼里。 脸上的抬头纹都多了起来，自从登基之后，崇祯皇帝皱眉头的次数明显比以前加起来都多。这么大的国家，这么多的事情，全都压在他一个人的身上，难为他了。 正在这个时候，周皇后突然感觉崇祯皇帝的手摸到了自己的肚子上：“不好好的在后宫安胎，跑到这里来做什么？朕忙完这边的事情就会过去的，你现在就好好地养着，到时候给朕生一个白白胖胖的皇子！” 周皇后轻轻的握住崇祯皇帝放在自己肚子上的手，笑着说道：“小家伙精神着呢，每天都踢妾身的肚子。” “那就好，让御医用点心，想吃什么就吩咐御膳房去做，朕已经吩咐了御膳房，以你的口味和需要为第一，一定要吃好，睡好，安好胎！”崇祯皇帝点了点头，面容也变得温和了很多。 听了崇祯皇帝的话，周皇后便说道：“皇上，这件事情我也听下面的人说了，如此做不妥，皇上的膳食都排在后面，这不和规矩！” “什么规矩！”崇祯皇帝一摆手，不在乎的说道：“现在就皇后肚子里面的皇子是规矩！” 周皇后一笑，见崇祯皇帝这么说，也就不再反驳了，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妾身来的时候什么人都没惊动，皇上怎么知道是妾身来了？” “所谓闻香识女人，朕虽然没有这本事，但是自己女人的身上的味道还是能闻得出来了！”崇祯皇帝一笑，缓缓的坐起身子，看着周皇后说道：“说吧，你这个时候过来，肯定不会为了和朕话话家常。” 看着崇祯皇帝的，周皇后说道：“妾身知道皇上忙，也知道皇上辛苦，虽然很想过来看看皇上，又怕打扰到皇上！” 崇祯皇帝打断了周皇后的话，笑着说道：“朕没时间过去，如果皇后无事的话，不妨时长来陪陪朕！” (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章 散了吧 周皇后微微微笑，神色之间也变得柔和了不少，轻轻的点了点头，拉着崇祯皇帝的手说道：“只要皇上不嫌弃妾身人老珠黄，烦到皇上就好了！” 瞪了一眼周皇后，这个时代也是没办法，十四五岁就嫁人生子了，很多人三十多岁就当奶奶了。 见崇祯皇帝瞪自己，周皇后嗤嗤一笑，她能感受到崇祯皇帝对自己的宠爱。沉吟了片刻，周皇后开口说道：“皇上，外面闹得这么大，皇上准备怎么办？” 看了一眼周皇后，见她眼中带着一抹担忧，崇祯皇帝一笑，轻轻的拍了拍周皇后的手，示意她不用担心：“朕在公布摊丁入亩的时候，已经准备好处理这次的事情了。” “这些人以为这样朕就会就范，想的实在是太简单了！”崇祯皇帝冷笑了一声，摆了摆手说道：“皇后就不要问这些了，省得心烦！” 见崇祯皇帝没有说的意思，周皇后只好点了点头，不过还是开口说道：“妾身希望皇上看在没出生的皇子的份上，不要轻易动刀兵！” 此时此刻，崇祯皇帝算是明白了周皇后来做什么了，劝自己不要大动干戈？ 崇祯皇帝笑着点了点头，他也不想问是谁把话递到了周皇后那里，不过在这件事情上，崇祯皇帝有自己的想法，很难因为其他人的劝说而改变，因为崇祯皇帝知道自己做什么，更知道自己将面对的是什么。 将周皇后送出去，崇祯皇帝转身往回走，对跟在身边的王承恩说道：“内阁大臣还没到吗？” “回皇上，已经到了！”王承恩点了点头，沉声说道。 宫门外，虽然是正月了，可是天气依旧非常的寒冷，不远处的积雪还没有融化。今天的天气还不错哦，太阳高照，也没有什么风，但是依旧非常的冷，喘气都有哈气。 跪在那里的人有的已经受不了了，脸色发白，身子直打哆嗦，身子都左摇右摆的。 最前面跪着的国子监监生曹立如此时也举不动奏折，换了另外一个国子监的监生，一样举着那一份联名奏折，等着崇祯皇帝来将奏折拿进去，看一看他们的意见。 一群人跪在地上，咬着牙，目光坚毅，为了自己心中的那份理想坚持着。 宫门顶上，崇祯皇帝皇帝披着大氅，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俯瞰着这一幕，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要如此啊！”感叹了一句，崇祯皇帝的目光再一次扫过国子监的这些监生身上，他们真的知道自己在反对什么？真的知道自己为什么反对？崇祯皇帝是不信的。 或许带头的人知道为什么，或许他们也明白自己问什么这么做，可是其他人呢？他们怕是什么都不知道。 “皇上，是不是告诉他们，咱们暂时不接条陈了？”王承恩看着下面的人，口中吐着哈气说道。 看了一眼王承恩，崇祯皇帝不置可否，看来所有人都认为自己有些过狠了？包括王承恩？崇祯皇帝没有说话，对那些鼓动国子监监生到这里来的人，早就动了杀机。 可是崇祯皇帝也知道，下面跪着这些官员，恐怕也不是最终的幕后推手。 这件事情的幕后推手是乡绅，是那些大财团，是那些以地方为名结成的庞大利益结合体。 正在这个时候，内阁大臣和六部尚书为首的官员也来了，包括大理寺宗人府等等衙门。为首的正是内阁首府施鳯来，众人一过来，顿时就被跪着人的目光给盯上了。 “大家听我说一句话！”施鳯来站到了最前面，大声的说道：“无论你们有什么想法，有什么事情要参奏，都需要好好地写好条陈，然后交到你们的老师的手里，他们会代替你们交给陛下的！” “有你这样的奸臣蒙蔽圣聪，我们的条陈怎么能到皇上的龙书案前面？我们要面呈皇上！” “对，我们要面呈皇上，你们都是奸臣，奸臣当道，阻塞言路，蒙蔽圣聪，你们是大明的罪人！” 施鳯来的声音直接被呼喊声给压了下来，接下来的一幕，让施鳯来有吐血的冲动，跟着自己来得队伍里面，居然有人站出来了，直接加入了跪在地上的队伍。 为首的就是内阁大学士来宗道，他的态度非常的坚决，目标直指施鳯来。 “施鳯来，你欺上瞒下，指鹿为马，实乃罪大恶极，今日我们就要面陈皇上，解开你搭大奸大恶的嘴脸！”来宗道指着施鳯来，大声的呵斥道：“皇上，我们来了！”说着居然大哭了起来。 来宗道过去跪下之后，大臣们不少也跟着过去了，呼呼啦啦一大片，同时也跟着来宗道哭了起来。 崇祯皇帝站在宫门上，听着震天的呼喊声，面色顿时阴沉了下来，难道这些人要再来次大礼仪不成？ 大明曾经发生过两次哭请事件，第一次的时候就是宪宗时，百官在文华门前哭请，争慈懿皇太后下葬礼节，宪宗听从了。 第二次便是嘉靖时期的大礼仪事件，争斗了好几年，最后到了左顺门时间，将事情推到了高潮。 当时杨廷和之子、状元杨慎称：“国家养士一百五十年，坚守节操大义而死，就在今日。” 随后编修王元正、给事中张翀等在金水桥南拦阻挽留群臣，何孟春、金献民、徐文华等又号召群臣。随后两百余位朝廷大臣在左顺门跪请世宗改变旨意。这两次全都是哭请，文臣逼迫皇上改变意见，收回成命的斗争。 只不过这两次和这一次一样，事情都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明面上一个原因，私底下为的就是权势，就是君权和臣权之间的斗争。 宪宗的时候，大臣们获得了胜利，皇上不得不改变自己的做法，大臣们对宪宗一片赞颂之声。可是宪宗甘心了吗？当然没有，宪宗成立了一个大明历史上臭名昭著的组织：西厂！ 同时任用了一个有明一代十分有名的大太监汪直，使其能够和刘瑾王振魏忠贤并列，成为明朝有名的权阉。 虽然大臣们获得了胜利，但是付出的代价也是惨痛的，至于嘉靖年间那一次，表面上是争论大礼仪，实际上是老旧的权臣派和新登基的帝王派的斗争，嘉奖皇帝以极其强硬的手腕和态度，大获全胜。 那一次锦衣卫逮捕为首者八人，将五品以下官员一百三十四人下狱拷讯，四品以上官员八十六人停职待罪。最后明世宗下令四品以上官员停俸，五品以下官员当廷杖责，因廷杖而死的共十六人。 大明有很多次冲击宫门的事件，比如抢太子的移宫案，但是那都是为了保皇，这两次却是为了逼宫。 此时此刻，在崇祯皇帝登基半年以后，大明在一次爆发了逼宫时间。 大臣当中自然不乏聪明人，站在人后的孙承宗此时很是无奈，他知道事情闹大了。有了这些官员的加入，尤其是内阁大臣的加入，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了，开始向着大礼仪的方向过渡了。 向着皇宫里面看了一眼，孙承宗的心里也没底，皇宫里面的哪一位会采取什么样的态度呢？ 站在宫门上面，崇祯皇帝自然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面，面色也越来越冷。 “方正化还没来吗？”崇祯皇帝向左右看了看，沉声说道：“用他的时候找不到他，朕要他还有什么用？再不来脑袋也不用留了，直接割下来扔到下面去！” 刚刚跑上来的方正化一听崇祯皇帝这话，连忙跪在地上，大声的说道：“皇上，奴婢来晚了！”、 “带人来了吗？”转过头，崇祯皇帝看着方正化，冷声问道。 “回皇上，带人来了，奴婢带了两百东厂番子，还掉了三百锦衣卫的大汉将军，现在人都在下面。”方正化努力的平复着自己的呼吸，低着头说道。 听到方正化已经将人准备好了，崇祯皇帝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没有在呵斥方正化。 崇祯皇帝看了一眼王承恩，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便开口说道：“去吧！下去告诉他们，让他们回去好好写条陈，然后送到该送的地方，散了吧！天这么冷，在冻死几个！” 王承恩点了点头，也跟着松了一口气，只要事情还有缓和就好。 看着王承恩下去，崇祯皇帝摇了摇头：“朕让他们离开，他们也不会走，来都来了，怎么能够这么轻易的就退回去呢？” 来到下面，王承恩见到了如丧考妣的施鳯来，想说点什么安慰这一下这位内阁大学士，可是想了想，王承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索性就什么都没说，只是递给施鳯来一个安慰的眼神。 “有圣谕！”王承恩甩了甩手里的拂尘，大声的说道。 顿时周围的人全都跪了下来，也全都肃静了下来，等着听王承恩传旨。 “尔等忠君之心，朕已悉知，然礼不可轻废，诸君想要承奏，有官职的在身的，回去写好条陈，送通政司。司礼监的监生，写好条陈，交给司礼监的博士，在此下跪，有损朝廷威仪，散了吧！”(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章 刺王杀驾 一边说着，王承恩的目光在众人的脸上扫过，他多希望这些人能够听从自己的话，乖乖的回去，可是让王承恩没想到的是，他们居然怒视着自己，仿佛没听到自己的话一样。 “他们堵塞言路，指鹿为马，我们为朝廷除恶的时候到了，上，动手！” 不知道谁在后面喊了一句，然后人群中就有人带着头往前冲，目标真是站在人群中的王承恩和施鳯来。冲在前面的人也不含糊，对着施鳯来就是一拳，直接一拳打在了施鳯来的脸上，将人直接打倒在了地上。 人群中顿时乱成了一团，呼喊声和咒骂声响成了了一团，还伴随着大声的痛呼。 在王承恩的身后，王伦眼尖，见到有人动手，连忙上前一步，一下子将王承恩护在了怀里，然后大声的招呼宫门守将和士卒，让他们过来将人群隔开，护着王承恩退到了宫门的里面。 此时的王承恩气喘吁吁，头上的发髻也散了，一只鞋不知道丢到了哪里去了。 宫门顶上，崇祯皇帝看到这一幕，简直就是怒不可遏，大声的对方正化说道：“带着人，给朕打，将为首的人抓起来，打死我无论！”伸手指着下面，表情都狰狞了起来。 在刚刚的一瞬间，施鳯来已经被淹没在了人群里面，崇祯皇帝的角度看的非常的清楚。如果不是王承恩的干儿子王伦反应快，王承恩此时也失陷在人群里面了。 方正化不敢怠慢，连忙从上面冲了下来，招呼了一声自己得人，全都冲了出去。 宫门口的士卒虽然也不少，可是他们一时间也没什么作用，直到方正化带着人冲出来。 东厂的番子和大汉将军一拥而上，刀也不出鞘，直接就拿着刀鞘狠狠的朝着人群里面砸下去，一时间痛呼声不断，很快人群就四散开去，毕竟这些人都是文官，面对身强力壮的大汉将军和东厂的番子，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 很开人群就安静了下来，很多人都躺在地上，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方正化不敢怠慢，连忙来到了施鳯来的身边，低头看了一眼，发现这位内阁首辅身上全都是鞋印，脸上好几个拳头印子，鼻子也塌陷到了一边，好像被人狠狠地踩了一脚。 鼻子嘴角全都是血沫子，不时的抽搐一下，口中也不断的咳血，显然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来人，抬进去，快点把施大人抬进去，叫御医，叫御医，快一点！”方正化看了看施鳯来，连忙大声的招呼人手，呼喊着。 刚刚的踩踏时间虽然时间不长，可是受伤的却不止施鳯来一个，不少人都被踩在了下面，眼看也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一边的孙承宗看到这一幕，阴沉着脸，知道这一次的事情没办法善了了，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刚刚他想冲进去，可是人太多了，他又被身边的同僚拉住，怎么都没进去。 “皇上驾到！”一声高声的喊喝之后，所有人都连忙跪倒在了地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见到崇祯皇帝出来，众人连忙大声的呼喊着。 崇祯皇帝目光扫过众人，冷笑着说道：“好，很好，这就是朕的臣子，这就是朕的国子监监生，你们就是这么报效国家的，就是这么给大明立功的？好，好得很！” “看看你们，你们像是读圣贤书的人？你们像是大明的臣子吗？你们连山野村妇都不如！” “臣等万死，请皇上恕罪！”来宗道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连忙带头请罪。 后面的大臣也跟着请罪，一时间请罪之声四起，显然他们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内阁首辅大学士被打成了这个样子，事情闹得太大了，很多人心里也生气，到底是什么人？ 刚刚是谁闹事的？是谁往前冲的？来宗道虽然想借此表明态度，也有想要逼迫崇祯皇帝的意思，可是此时此刻，他却没有了这种想法，心里面就剩下恐惧了，自己好像被人利用了。 原本自己也想利用他们的，可是事情向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了。 “恕罪？”崇祯皇帝冷笑着看着他们，大声呵斥道：“你们让朕恕罪？朕该怎么恕罪？你们这是逼宫，这是造反，你们想干什么？是不是觉得朕的皇帝不合适，该换你们来当？” “臣等万死！”来宗道以头触地，大声的说道：“臣等不敢！” 看着他们，崇祯皇帝刚想在说什么，就见人群里面突然有一个人抬了头，竖起了上半身，他的手中出现了一把手弩，弩箭的目标正是崇祯皇帝，没有丝毫犹豫的射向了崇祯皇帝。 这一下太突然，崇祯皇帝自己都没反应过来，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不过一边的方正化却是时刻准备着，见到这一幕，大喝一声：“皇上小心！”说着直接扑向了崇祯皇帝，弩箭应声而到，直接射在了方正化的身上，鲜血喷溅。 说时迟，那时快，人群中居然又有两人直起了身子，一样的弩箭，直接飞射崇祯皇帝。 这一次旁边的人有了反应，连忙阻挡在了崇祯皇帝的面前，两只弩箭，一支被一个东厂番子用刀挡住了，另外一支这是射在了王承恩干儿子王伦的胳膊上。 “护驾！”这一幕惊呆了所有人，突然间人群中呼喊声四起，人群顿时大乱。 王承恩等人顾不得许多，直接护着崇祯皇帝推进了宫门，一群人将崇祯皇帝紧紧的围在中间。 孙承宗等人看到这一幕，顿时肝胆俱裂，直接扑向了三个刺客。其中来宗道最是凶狠，五十多岁的人了，还是一个文官，可是他眼睛都红了，真的拼了命了。 来宗道心里明白，如果在不拼命，自己的命就没了，一股激愤，直接上去把一个刺客按倒在地上，一把掐住他的脖子，狠狠的用力就是不松手，咬牙切齿的说道：“掐死你，掐死你！” 人群大乱的同时，东厂的番子拉出刀就冲向了刺客。 “抓活的！”孙承宗看到这一幕，连忙大声的喊道：“千万别弄死了，抓活的！” 乱斗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两个刺客似乎早就服了毒药，刚被制服，人就不行了。那个被来宗道掐住的刺客，等大家将来宗道和他分开，那人已经被掐死了。 “皇上没事吧？”来宗道别人拉开之后，抬起头，嘴唇颤抖着说道。 此时的来宗道脸色苍白，全身上下都在颤抖，嘴唇都在哆嗦。如果皇上真的出了什么事情，那自己九族都不够杀的，在得到了崇祯皇帝问题之后，来宗道直接就晕了过去。 崇祯皇帝此时在宫门里面喘着粗气，被一群人弄得身上也有些狼狈。 没想到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居然是在这种情况下。 大脑快速的运转，崇祯皇帝脸色变得很难看，这一次自己怕是也落入彀中了。这些人的目标就不是逼宫，也不是闹事，而是为了要命来的，要自己的命来的。 一旦在宫门口闹事，他们就可以不经过检查的见到自己，前提是自己要出现。 所以要把事情闹大，王承恩出来才动手，直接对司礼监秉笔太监和内阁首辅动手，目的就是激怒自己，让自己出现，然后好实行刺杀计划。崇祯皇帝眯着眼睛，这个世界胆子大的人太多了。 见到方正化阴沉着脸走过来，崇祯皇帝眯着眼睛问道：“人呢？抓到了吗？” “启奏皇上，奴婢无能，三个刺客，全都死了！”方正化躬身行礼，脸色也十分难看的说道。 孙承宗此时也走了过来，见到这一幕，连忙开口说道：“皇上，这件事情不怪方公公，那三个刺客都服了毒药，人刚制服就不行了，显然是死士，来了就没想着活着回去。” 崇祯皇帝看了一眼孙承宗，对方正化说道：“凡是参与这件事情的人，全都回东厂，无论官职，全都给朕查，一个个的查，一定要找到是谁，不然朕就要你了的脑袋！” 虽然知道孙承宗说的有道理，可是崇祯皇帝还是怒不可遏，大声的说道。 “奴婢这就去办！”方正化答应了一声，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转身就跑了出去。 看到这一幕，孙承宗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可是还是没说出来，他也知道崇祯皇帝现在在气头上，很难听得进去自己说什么，于是就说道：“皇上，咱们还是先进宫，这里也不安全！” 点了点头，崇祯皇帝从谏如流，带着人回到了皇宫，刚进去就见到周皇后挺着大肚子来了。 崇祯皇帝连忙迎了上去，伸手拉住周皇后说道：“皇后，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好好地安胎吗？”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妾身怎么能不过来？皇上没事吧？”周皇后眼圈有些发红，看着崇祯皇帝，说话的时候嘴唇都在颤抖，显然这一次的事情把她吓坏了。 “朕没事，皇后不到担心！”崇祯皇帝轻抚着周皇后的后背，轻声的安慰着。(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章 死了 不断的安慰着周皇后，崇祯皇帝一边让人去找了御医，现在的周皇后怀着孩子，还如此的激动，崇祯皇帝真的是怕出问题，到了这时候，万事都要小心。 安抚了周皇后之后，崇祯皇帝的后宫妃子又来了，这一次来的是田贵妃。 崇祯皇帝又温言安抚了一下田贵妃，然后就将后宫的事情交给了周皇后，崇祯皇帝自己实在是没有时间和心思做这个，现在崇祯皇帝就想知道是谁想干掉自己，什么愁什么怨啊！ “难道是因为摊丁入亩？”崇祯皇帝在心里问自己，因为一个摊丁入亩就要刺王杀驾，太极端了吧？或者是传说中的白衣教？可是自己自从穿越到了大明，也没有听说白衣教的存在啊！ 不过崇祯皇帝知道这个白衣教肯定是存在的，只不过在暗地里面，因为到了清朝的时候还闹腾过，其中比较有名的天地会，好像就是白衣教的分支。 皇宫大殿里面，崇祯皇帝坐在龙椅上，阴沉着脸，也不说话，大殿里面安静的可怕。 下面跪了不少大臣，一个个噤若寒蝉，不过他们也不是太担心，毕竟他们没有真的参与到里面去。此时他们心中非常的庆幸，幸亏没跟着来宗道胡闹，不然连在这里的机会都没了。 同时心里面也在大骂，这是谁啊！自己找死就算了，非要拉上自己干什么？刺王杀驾，亏他想的出来，疯了不成？ 崇祯皇帝看着下面的大臣，知道不能将他们怎么样，他们毕竟是表明了支持自己的。 那些不支持自己的，现在全都到了大牢里面，自己还需要这些人来做事，来维持这个国家的运转，不然国家瘫痪了，事情就会变的更麻烦，想到这里，崇祯皇帝一抬手说道：“诸位爱卿免礼，平身吧！” 大臣们连忙站了起来，脸色也好看了很多，轻舒了一口气。 见到王承恩从外面进来，崇祯皇帝沉声问道：“有什么消息吗？” “皇上，弩箭有毒，御医正在给方公公拔箭。”王承恩躬身说道：“羽箭射在了方公公的肩膀上，毒素蔓延的非常快，御医说需要连坏死的肉都要一起挖掉，有很大的可能会感染，会很麻烦！” 听到王承恩的话，崇祯皇帝松了一口气，这个问题还是很好解决的。 别人没办法，自己有办法，弄一点云南白药，加上一点抗生素，以方正化的体质和这个世界细菌的抗药性，丝毫的问题都不会有。点了点头，崇祯皇帝继续问道：“还有其他的消息吗？” “回皇上，内阁大学士施鳯来怕是不成了，御医说施大人的内脏破裂，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了。”王承恩低着头，颇为愤恨的说道：“奴婢去见了施大人，他说想要见一见皇上！” 崇祯皇帝一愣，轻轻的点了点头，在这个时候说起他的都晚了。 自己怎么也没想到施鳯来会这么死，崇祯皇帝心中叹息的同时，脸色也更加的坚定，这一次就一定要弄明白这件事情的始末，不查清楚，自己的心不安，崇祯皇帝在心里面告诫自己。 “诸位爱卿，施爱卿被刺客所害，现在已经到了弥留之际，朕要去看一看他，你们也跟着来吧！”崇祯皇帝的目光从大殿的大臣脸上扫过，十分难过的说道：“让人去通知施大人的家人！” 施鳯来原本想辞官归乡，想要留下一个完满的结局，崇祯皇帝心里是明白的，可是谁想到居然会落到这样的下场。 崇祯皇帝知道，无论如何，自己不能再处置施鳯来了，甚至要厚葬起身，对其后人也要好好的安排，不然会损了人心，让那些支持自己的人心里芥蒂，崇祯皇帝明白这一点。 走进房间，崇祯皇帝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施鳯来，快步的走到了床前。 伸手将要起床的施鳯来按下，崇祯皇帝轻声的说道：“爱卿有伤在身，不要在起来了，好好养伤，伤愈之后，爱卿还要为朕效力，为大明尽忠，朝廷的大局还有赖爱卿！” 施鳯来看着崇祯皇帝，嘴角费力的扯出一抹苦笑，轻轻的摇了摇头：“皇上，臣的身体，臣自己知道，这一次怕是不行了，挺不过了。臣有生之年能够遇到皇上这样的圣明之君，是臣的福气！” “臣也相信，大明在皇上的手上会越来越兴盛，威慑四方，可是臣怕是看不到那一天了！” “臣为官多年，做过错事，可是臣也希望大明能够国祚长久。”颤抖着双手，握住了崇祯皇帝的手，施鳯来费力的说道：“臣身后，皇上可以张瑞图为内阁首辅！” “黄立极为人精明，但是权利欲望太重，牵扯也太复杂，不是合适的人选。” “原本孙承宗孙大人是最合适的人选，可是现在这个时候，孙大人反而不合适了，稍有不慎就会成为众矢之的，反倒是张瑞图，没有自己的主张，但是他能够听从皇上的话！” 张瑞图听话？崇祯皇帝对这一点确实感触很深，看着施鳯来，崇祯皇帝不禁感叹，这些官场的老油子没有一个好相与的，简直就是人精，自己的想法都被他们给洞悉了。 施鳯来说的也有道理，在这个时候，张瑞图确实是一个非常合适的人选。 可是按照内阁的排名，接下来应该做内阁首府的应该是来宗道。不过这一次倒是可以把来宗道也搬开，让孙承宗也入了内阁，反正这一次来宗道是躲不开了。 见崇祯皇帝沉思，施鳯来知道崇祯皇帝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 想了想，崇祯皇帝点了点头：“朕知道了，爱卿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吗？” “皇上，看在臣为大明效力这么多年的份上，在臣身后，千万不要对臣的家人恩抚，让他们安稳的生活最好。”施鳯来的脸上满是真诚，甚至带着几分祈求：“求皇上成全！” 施鳯来前面说的那些话，也不过是为了此时铺垫而已，他生怕崇祯皇帝算账啊！ 在自己死了之后，自己的家人就成了目标，施鳯来也担心皇上秋后算账。 崇祯皇帝看着施鳯来，轻轻的点了点头：“施爱卿尽管放心，朕会安顿好你的家人，不会让你有后顾之忧的。”此时此刻，崇祯皇帝也不想在把施鳯来怎么来了，毕竟人死账消。 再说，施鳯来是坚定的支持新政的，最起码在外面是如此看的，如果自己在施鳯来死后就对他动手，实在是说不过去。况且施鳯来还是非正常死亡，更让自己没办法出手。 反正没办法出手，崇祯皇帝心里早就打算了，给施鳯来一个风光的后事，反而能彰显最为皇上的胸怀。 听到崇祯皇帝的话，施鳯来欣慰的笑了笑，可是这一抹笑容很快就停在了脸上，口中直接喷出了一口鲜血。 一阵鸡飞狗跳之后，崇祯皇帝迈步走到外面，心情略微有些沉重，施鳯来就这么死了，人生无常啊！看来自己要尽快完成自己的事情，自己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会出问题。 “时不我待啊！”感慨了一声，崇祯皇帝的脸上明显的带着几分落寞。 “皇上，施大人走了！”王承恩来到王承恩的身边，小声的说道。 崇祯皇帝点了点头，没有在说话，迈步离开了这里，向着大殿里面赶去。施鳯来死了，事情还没完，那边还有一个方正化，而且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要做。 回到大殿里面，崇祯皇帝目光扫过众位朝臣，缓缓的开口说道：“施爱卿不在了，但是内阁不能一日无首辅，张瑞图，张爱卿，暂时由你暂代首辅，务必保证内阁的正常运转。” “是，皇上，臣叮当尽心竭力！”谁也没想到张瑞图会脱颖认出，很多人就将目光看向了孙承宗。毕竟施鳯来倒了，最适合做内阁首府的就是孙承宗，而且孙承宗也是崇祯皇帝启用的，可是没想到还是用了张瑞图。 当然，这个世界上聪明人还是有的，他们能看出来崇祯皇帝为什么要用张瑞图。 孙承宗则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仿佛事情和自己没关系一样。 轻轻的点了点头，崇祯皇帝接着吩咐道：“六部尚书回去之后，调配人手，务必不能使六部陷入瘫痪，必须要尽快的恢复运转，其他的衙门也是如此，不能出纰漏，明白吗？” “臣等遵旨！”大臣们连忙躬身行礼，面容严肃的说道。 “行了，也别都在宫里面呆着了，全都回去吧！”崇祯皇帝摆了摆手，示意大臣们离开，现在把他们留在皇宫里面，也是一旦作用都没有，还不如让他们回去稳定人心。 等到大臣都离开了，崇祯皇帝开口问王承恩：“你的那个干儿子怎么样？可要好好的养伤，他这一次救驾有功，等到伤势好了，你替朕好好的赏赐他一下！” “谢皇上，奴婢会好好地赏赐他一番的，幸亏太医医治的及时，王伦的胳膊保住了，不至于截肢！”王承恩连忙说道：“这也是托了皇上的福气。”(未完待续。) 第二十八章 缉凶 宫门前的事情仿佛火药一般被点燃了起来，整个京城彻底风声鹤唳，各个城门全都戒严了，到处都是来往的士卒。锦衣卫的校尉压着腰刀的，一脸的杀气腾腾。 东厂的校尉也在不断的穿梭，一个个目光严厉，看谁都像是可疑人士。 顺天府的衙役，九城巡防的士卒，全都在街上寻找了，希望自己能够发现什么线索。 现在各个衙门都出了悬赏，只要是有提供线索的人，官升三级，赏赐黄金万两。东厂、锦衣卫，刑部的六扇门，大理寺的差役，甚至是守城门的士卒，仿佛都上了弦一般。 皇上遇刺，这是大明少有的事情，一下子就震撼了朝野。比起这件事情来，摊丁入亩都没人提了，现在这是一个敏感的话题，大家生怕和这件事情有什么关系。 一旦提到反对摊丁入亩，就会让有心人和国子监的监生画上等号，然后就是一系列的怀疑。 在北京城风声鹤唳的同时，距离北京不远的张家口的气氛也非常的古怪，让人很是有些看不透。 本来京营拉练跑到张家口，已经是很不寻常了，要知道张家口可是明朝的军堡，这里的军人可不少，整件事情就透着怪异，更怪异的是这支军队并没有进驻张家口，而是驻扎在了城外五里。 张家口的位置有多重要？这里是连接大明和草原的通道，在大明和蒙古关系好的时候，这里是最繁荣的互市之地。商贾云集，生意做得非常大，是晋商一个非常重要的财源地。 只不过随着林丹汗的西迁，大明和后金的对峙，张家口的互市成了不可能，这里边没落了下来。 当然，没落只不过是假象，因为贸易只是从地上转到了地下，而且变得更加肆无忌惮。因为贸易本就是违法的，索性就没一点违法的东西，无论是朝廷管制的盐铁，还是大明的军事情报，什么都敢卖。 这里不但充斥着走私犯，还有大量的情报贩子，可以说是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 后金天聪六年，后金沿宣、大路线追剿林丹汗。路过张家口时，守军采取闭门自守的态度。而金兵却舍城而过，对张家口网开一面，未骚扰。皇太极率大军返回时特意“驻张家口外，列营四十里“ 六月癸巳，明总兵董继舒等遣人贲牛羊食物来献，皇太极宴请了他们，还签订议和的密约，秋七月丁酉朔，复以书信约明张家口守臣信誓敦好，善保始终，皇太极才率大军还回去。 皇太极撤军后，宣府违约激怒了后金。次年八月，多尔衮率兵入独石口围攻宣府。由于宣府城池坚固、守备严密，未能攻克，便挥师西进张家口。张家口守军依然采取回避的态度，金兵为惩罚宣府，绕开张家口“克万全左卫“。 张家口“闭门自守“与宣府总兵“遣人贲牛羊食物来献“并不奇怪，当年“庚戌之变“时，宣府总兵也是派官员携重金贿赂俺答，请其绕道东行，保护了本府守御的疆土。 崇祯皇帝曾经详细的研究过这一段历史，整个大明朝廷都被蒙在了鼓里，或者说崇祯皇帝被蒙在了鼓里。 大臣们忙着党同伐异，以各种方式搜刮钱财，然后表面上一副忠君爱国的模样，私下里却已经把大明卖了一个干净。 这一次崇祯皇帝派卢象升到张家口，一方面是抓捕晋商的走私犯，以朝廷现在的实力，虽然很难禁绝，但是稍加震慑还是可以的，至于大规模的清洗，崇祯皇帝觉得时机还不成熟。 不光是一个张家口的问题，而是整个大明便能军队的问题，头痛医头，脚痛医脚是不行的，况且边军现在乱不得。 在军营大帐里面，卢象升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田尔耕，苦笑着说道：“田大人，你准备什么时候动手？总是这么拖下去，也不是办法啊！你要的五百人，我已经调给你了，现在人在哪里，我都不知道！” 田尔耕看了一眼卢象升，心里面颇为不以为然，你要是不知道在哪里就出了鬼了。 不过田尔耕也不敢无视卢象升的意见，毕竟这一次卢象升是来帮自己的，而且手中有军队，自己还要依靠他。再者说，卢象升可是皇上面前的大红人，得罪不得啊！ “卢大人，布置是需要的时间的！”田尔耕苦笑着看着卢象升，直接开口说道：“不过也准备的查不到了，明天就动手了，这里是我几天查出来的名单，或许会有疏漏，但是不会太大，明天我搞到详细的名单，在交给卢大人！” 卢象升接过田尔耕递过来的纸，点了点头说道：“没问题，我明天会将张家口的文官和守将全都请到大营里面！” “皇上可是给了卢大人圣旨，说道劳军犒赏，这些人怕是都会来的！”田尔耕嘴角扯出一抹冷笑，也不忘拍一下崇祯皇帝的马屁：“皇上运筹帷幄，对人心的把我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我辈不及啊！” 听着田尔耕赤裸裸拍马屁的话，卢象升有些厌烦，他实在是看不上田尔耕，更看不上田尔耕这样的做法，可是卢象升也知道自己只能听着，总不能说田尔耕说的不对吧？那不是做死呢吗！ 见卢象升的样子，田尔耕讪讪的笑了笑，只好转移话题说道：“名单上的那些人，卢大人一定要控制住！” “田大人你放心，事情的轻重我很清楚！”卢象升点了点头，沉声说道：“我也想事情顺利的完成，一旦让他们闹腾起来，事情会变得很麻烦，如果发生军队的哗变，会很难收拾。” “张家口驻军是一万五，可是卢大人想必也清楚，能战之兵有八千就算不错了。”田尔耕嘴角带着一抹嘲讽：“即便是这八千人全都哗变，我相信也不会是卢大人的对手，以卢大人这五千人，平定他们，根本就不会太费力气。” 一路上走来，田尔耕对卢象升这支新军可以说是感受颇深。不但装备非常的好，各种火器都非常的多，而且士卒的状态也非常的好。 全都是青壮，没有老弱病残，令行禁止，行止有度，一看就知道是精锐。 这么多年，田尔耕见得军队也不少，精锐也见得多了，可是如卢象升手下新军的，一支也没有。虽然这支军队看起来有些生涩，田尔耕明白，这是没上过战场，没见过鲜血的原因。 一旦上了战场，见几次血，这支军队肯定是非常厉害的强军。用他们来对付张家口的守军，田尔耕都知道大材小用了。 看了一眼田尔耕，卢象升的神情也严肃了起来：“田大人，你还是不要有这样想法的好，我的兵，不是用来和他们作战的，他们是用来对付野猪皮的，在这里损失掉一个，那都是朝廷的损失。” 盯着田尔耕，卢象升十分认真的说道：“所以，田大人，请你尽可能的将事情办好，不要出纰漏！” 卢象升的话说的有点不客气，田尔耕的脸上也闪过一抹怒火，不过这怒火一闪而逝，他知道自己得罪不起卢象升，站起身子说道：“既然如此，我就去准备了，明天咱们就动手。” 看着田尔耕的背影，卢象升一甩袖子迈步向着外面走去，也去安排和准备了。虽然和田尔耕两相厌，可是卢象升知道这是崇祯皇帝交代的事情，而且非常的重要，自己只能暂时忍受着。 张家口城内，范永斗的府邸里面，范永斗正在书房看书。 作为范家的当家人，整个张家口商行的领袖，范永斗自有一番不凡的气度。虽然身为一介商贾，但是没人敢将范永斗当成商贾来看，在张家口，能够说一不二的人，怕是就是这位了。 无论是张家口的文官，还是张家口的武将，没人敢不卖范永斗的面子。 基本上每一个人都有把柄拿在范永斗的手里，而且每一年他们都会拿到大笔的钱，什么都不用做，光分成就能拿到好几千两，没人愿意和钱过不去不是？连衙门里面的看门老头都有五十两的红利。 “老爷，有消息传来了！”范文斗的管家从外面走了进来，对自己家的老爷说道：“明天上午，卢象升邀请了城里的官老爷，说是有消息要宣布，要当中宣读皇上的圣旨，要劳军！” 听了老管家的话，范永斗眉头一挑：“没有其他的消息吗？下面也没有消息传过来吗？” 范永斗可以说是黑白两道通吃的，一方面是官方的消息，另一方面就是来自市井的消息。饭馆酒楼，青楼楚馆全都是他的消息来源，在张家口这一亩三分地，很少有事情能够瞒过他的。 “有，最近几天城里出现了不少生面孔，很多都能看得出来是练家子！”管家点了点头，严肃的说道。 “我就说事情不会这么简单，黄鼠狼给鸡拜年，还能按什么好心？”范永斗冷哼了一声说道：“想必是要抓人啊！只是咱们的消息太少，不知道要抓谁，不过应该不会是什么小人物！” (未完待续。) 第二十九章 锦衣卫风格 听了自己家老爷的话，管家也带着嘲讽的语气说道：“朝廷官员之间狗咬狗，和咱们关系不大，让他们闹腾去吧！这张家口换了多少官了，还不是都那样！” 范永斗点了点头，心里很赞同管家的话，不过还是开口嘱咐道：“让人听着他们，小心使得万年船！” 城内的一家青楼里面，田尔耕卖无表情的坐在房间里面，身后则是这一次跟着他一起来的锦衣卫百户。 拿起桌子上的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慢慢的自斟自饮，桌子上摆放着的几个下酒菜，田尔耕倒是没怎么动，似乎一直都在喝酒想事情，或者说是在等着什么。 到青楼里面来，不叫姑娘，反而只是喝酒吃菜，也是很奇葩的行为。 没等多久，房间的门被推开了，从外面走进来也三十多岁的男子，一身练武的劲装，舔着肚子，手中拿着一把大扇子，伸手则是跟着两个撇着嘴的大手，一副天老大第二老我老三的模样。 罗老大，这家青楼的老板，在城里还有两家赌场，算是张家口地下的头面人物。 手下大手不少，手上也有不少人命，是一个狠人，平日里也参与一点走私马匹的生意。只不过大规模的走私都是晋商垄断着，他们分点油水罢了。 原本这些生脸人进了张家口，已经是让人多人盯上了，范家也让自己好好看着，没想到这些人居然自己找上门来了，罗老大自然也想来见识一下，看看是什么路数。 “找我谈生意？”罗老大看着田尔耕，直接坐到了他的对面：“那要看看你的本钱！” 一边说着，罗老大一边伸手拿起桌子上的酒壶，嘴对嘴灌了一口酒，根本无视了田尔耕手中端着的空酒杯。 田尔耕一愣，轻笑着放下手中的酒杯，笑着说道：“那我倒是很好奇，跟你罗老大做生意需要什么实力，钱？人马？还是门路？我虽然是初来乍到的，可是这些东西好像都不缺。” “口气不小！”罗老大拿起筷子吃了几口菜，冷哼了一声：“小子，吹牛是没用的，光说不练假把式，拿出一点实在的。” 看了一眼罗老大，田尔耕点了点头，对身后的两个人使了一个眼色：“拿出点实力给罗老大看看！” 那两个人点了点头，一左一右的从田尔耕的身后走了过来，直接奔着罗老大就动了手，手速非常的快，一个人支取罗老大的咽喉，另外一个人则是直接肘击向了罗老大的后背。 吃了这么多年的江湖饭，罗老大自认为伸手非常的不错，心中也在提防着瞬间，可是这一刻还是发现自己躲不开。 身子向后一个翻滚，直接从凳子上面翻了下去，伸腿直接踢向桌子，准备将桌子踢翻，惊动外面的人。 只不过刚伸出退，上面突然落下了一只脚狠狠地踩在了罗老大的脚脖子上，这一脚力量非常的大，罗老大仿佛听到了一声脆响，心里知道，自己的脚脖子脱臼了。 跟在罗老大身后的人也是心腹，见到这一幕，一个人直接冲了上来，另外一个人则是开门去叫人。 冲上来的人刚上来，就被人一下子撞到了怀里，紧接着就是一个八极拳的立地通天炮，直接被打翻在了地面上，没等他挣扎，直接就倒在了地上。 另外一个人，刚打开门，身子就被推了回来，随后从外面走进了一个人。 田尔耕抬起头，看到那个门口的人缓缓的倒下，又看了看自己手下手中的短刀，无奈的说道：“你就不能长点脑子吗？在这里动刀杀人，这屋子一股血腥味！” 那人连忙拎着短刀躬身请罪：“小的一时疏忽，请主上处罚！” 摆了摆手，田尔耕缓缓的说道：“既然见了血，那就无所谓了，另外一个也处理掉！”说着看着旁边的那个人：“你傻吗？开窗子，闻闻这味道，还是人呆的吗！” 说着站起身子，那一卷丝帕捂住了鼻子：“审一下，不说的话，直接杀了他全家！”说着迈步就向着外面走去，刚走了几步，田尔耕一回头，盯着罗老大说道：“不知道我的实力，罗老大你还满意吗？”说完大笑着离开了房间，颇有几分大反派的味道。 罗老大此时早没了刚才的嚣张，脸上带着不敢置信，嘴唇都有些哆嗦。 作为一个老大，罗老大也自认为是刀头舔血的，手上的人命可不少，可是与这位相比，这差距似乎有点大了。这位是真的对人命的漠视，仿佛杀了两个人，最大的问题就是弄得屋子没法呆了。 再看他的这几个手下，杀了人一脸古井无波的样子，仿佛根本就不算什么。 这些都是什么人啊？罗老大都快哭了，那人还说要杀自己的全家，此时此刻，罗老大可不认为对方只是说说罢了，如果自己不配合，他们真的下得去手，张家口怎么来了这么恨的人啊！ “诸位，诸位，咱们只是求财罢了！”罗老大抱了抱拳，坐在地山姿势显得很滑稽，可是表情还是一副认真的模样：“诸位，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是罗某能办到的，一定照办！” 刚刚踩着罗老大脚的锦衣卫百户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说道：“我没时间炮制你，问你问题，你答，说的满意了，没事，不满意，割你一只耳朵，两只耳朵割完了，那就割了其他的地方，这位的手艺不错，在我们这伙人里面都非常有名的！”说着对着手中拿着短刀的家伙点了点头。 田尔耕离开了房间，看了一眼站在门外的自己人，面无表情的说道：“动手！” 命令传下去，很快就有人开始在青楼里面动手了，罗老大带来的手下全都被干掉了。 青楼里面虽然一切正常，但是基本上已经全都换成了田尔耕的人，门口站岗的，青楼的打手，全部都换了人。至于老鸨子和龟奴倒是没换人，不够也都被控制了起来。 在另外一个房间，一样的桌子，一样的几个小菜，一样的一壶酒，田尔耕坐在桌子边上，自斟自饮。 看着自己面前瑟瑟发抖的老鸨子，田尔耕淡淡的一笑：“不用紧张，这家店从今以后归我了，罗老大答应的，等一下你就能见到罗老大了，现在他还有点事情。” “生意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我还指着你给我赚钱呢！”田尔耕笑的很温和，对着老鸨子摆了摆手：“去吧！好好干！” 老鸨子扶了扶，转身就向外走了出去，虽然心里知道怕是出事情了，可是老鸨子知道自己不能问太多，不然命怕是保不住了。一边向外走，老鸨子一边小心的感觉着身后，额头都流汗了。 如果有人在背后给自己一刀，老鸨子一点都不会怀疑，等到走出屋子，老鸨子感觉自己全身都湿透了。 田尔耕看着亦步亦趋的老鸨子，对身边的人说道：“跟着她，不能出纰漏，告诉那边一声，不要把罗老大弄死了，他还有用，审完之后带过来，我有话对他说！” 时间不长，罗老大就被带了过来，同时还有两个锦衣卫的百户。 “怎么样？咱们的罗老大对咱们的实力认可了吗？”田尔耕看着罗老大，笑眯眯的问道：“看样子还算满意，咱们可以继续下去了！” “主上，罗老大说了，咱们进城的消息已经走漏了，范家让他们盯着咱们！”锦衣卫的百户缓缓的开口说道：“暂时没有什么动作！” 田尔耕点了点头：“正常，咱们这也有差不多一千人，突然多出来这么多人，他们不可能不发现。在没弄清楚咱们的虚实，和咱们来张家口的目的，他们是不会轻易的对咱们动手了。” “是，主上！”锦衣卫百户点了点头，躬身站到了一边。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田尔耕看着罗老大，指着桌子对面说道：“坐下，现在咱们可以谈一谈了，留你一条命是准备给你一场富贵，就是不知道你想不想要了！” “您说，您说！”罗老大连忙点头，脸上带着献媚笑容的说道。 田尔耕也不犹豫，直接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牌子，随手扔给了罗老大，笑着说道：“自己看看，认识吗？千万别告诉我，你不识字！” 看着田尔耕眯起来的眼睛，罗老大打了一个哆嗦，连忙点头表示自己识字，拿起牌子看了一眼，罗老大就张大了嘴，不敢置信的看着田尔耕：“你是，你是，你居然是！” “给你个锦衣卫的百户，怎么样？想不想做？”田尔耕看着罗老大，缓缓的说道。 “锦衣卫的百户？”罗老大咽了一口唾沫，不敢置信的看着田尔耕，声音颤抖着说道：“大人当真？没有拿小的开玩笑？” 轻轻的敲了敲桌子，田尔耕冷哼了一声：“你以为本大人十分空闲是不是？有时间和你瞎聊！”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罗老大连忙躬身道歉，脸上满是畏惧，此时此刻，他是一点反抗的心思都没了，对面这可是锦衣卫啊！ (未完待续。) 第三十章 前夜 罗老大的心思也在这一瞬间活动了起来，锦衣卫的百户啊！那可是正五品的官职，尤其是锦衣卫是独立的系统，在地方上不受各方的管制，权力大得很，自己也有希望做锦衣卫的百户？ “这次我们到张家口来，有大事情要办，你只要好好的配合我们，百户的职位，我给你做主了！”田尔耕看着罗老大，缓缓的说道。 打一棒子给一个甜枣，田尔耕对付罗老大这样人，驾轻就熟！ 这一次来到张家口，田尔耕就意识到了张家口的事情没完，这一次只是开始，自己需要在张家口埋下一个探子，一个能够为自己收集消息的探子。 以锦衣卫的能力，暗中安排人手也不会太费力气，但是会花费时间，短时间内也很难融入到圈子里面。 那么在张家口当地找一个人，也就是最合适的人选了，田尔耕一眼就盯上了罗老大。暂时先用着他，至于锦衣卫自己的暗线，那就需要进一步的经营和铺设，等到能够发挥作用的时候，那就要看罗老大上不上道了。 “大人尽管吩咐，小的一定照办！”罗老大连忙答应道。 对于罗老大来说，这是一件好事情，自己能报上锦衣卫的大腿，以后在张家口还不横着走？ 再说了，按照现在的形势，自己如果不答应，怕是连小命都保不住了。一方面是自己的小命，另一方面是无限的好处，傻子都知道怎么选，罗老大是傻子吗？他自认自己非常的聪明。 田尔耕点了点头，沉声说道：“你的老婆孩子，对了，还有老娘，都希望你能平安的回去啊！” 一听到田尔耕的这话，罗老大的脸色就变得不是很好看，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心中对自己的家人担心不已，可是罗老大也不敢问，生怕自己一句话触怒了对方，到时候自己全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怪不得对方杀人一点犹豫都没有，锦衣卫杀人，什么时候要犹豫了？ “放心，没人会对你的家人怎么样！”田尔耕对着罗老大摆了摆手：“事情办好了，好处少不了你的！” “大人，您请说！”罗老大知道自己已经被对方完全掌控了，除了老实的办事，也没有一点好办法。 轻轻的点了点头，田尔耕直接说道：“这里的人手已经全都换了一遍，现在都是我的人了，你想要做的就是出面安抚一下，不要让我们在这里的消息走漏出去，明白吗？” 罗老大身子一颤，显然田尔耕的狠辣还是出乎了罗老大的预料，换了人，换成了锦衣卫的人，那自己的人呢？不用想都知道，怕是已经都被处理掉了，这让罗老大对田尔耕的畏惧到了骨子里面了。 看了一眼罗老大，田尔耕轻轻的点了点头：“行了，你先去吧！把我交代的事情做好！” 不敢有丝毫的耽搁，罗老大转身向外面走了出去，神态很是恭敬。 看着罗老大的背影，田尔耕缓缓的舒了一口气，总算是弄好了，自己这些人需要一个临时驻地，鱼龙混杂，杂而不乱，青楼和赌场在合适不过，如果不是时间紧迫，自己也不会选择这样的行为方式。 “让兄弟们全都分散到罗老大的赌场和青楼里面，不要出了差错！”田尔耕淡淡的吩咐道：“让人盯着罗老大，如果他有丝毫的不妥，直接做掉，不能因为小人物，坏了我们的大事情！” 提着短刀的那人点了点头，转身向外面走了出去，准备去盯着罗老大。 夜幕降临，张家口作为一个兵城，到了夜晚倒也很是热闹，毕竟不是战时，而且这里的聚集的商贾实在是太多了。单单是晋商就聚集了不少人，还有给走私供货的供货商。 张家口也算是承平日久，虽然在边塞，但是大家活的倒也不错，在这个娱乐匮乏的年代，青楼和赌坊自然是很热闹。 在罗老大的青楼里面，罗老大躺在床上，怀里搂着老鸨子，眉头轻轻地皱着。 老鸨子用手指在罗老大的胸口画着圈，在罗老大的胸口有一道伤疤，那是罗老大年轻的时候留下的，是老鸨子一辈子看不够的荣誉，那是罗老大为了救她受的伤。 “我总觉得有些不妥当，那些人看起来不好惹啊！”老鸨子看着罗老大，缓缓的说道。 以前自己的男人从来不会这么早上床，也不会拉着自己折腾三次，上一次如此疯狂，还是十几年前的事情吧？显然自己的男人心里有事情了，而且还是非常大的事情。 罗老大看了一眼老鸨子，轻轻的拍了拍老鸨子的肩膀，沉声说道：“我这一辈子经历过很多事情，全都熬过来了，这一次也一样。这一次我要是能熬过去，你就跟着我回家吧！” “什么？”老鸨子看着罗老大，眼睛睁的大大的问道。 “我说，这一次如果能平安的度过，我就把你娶进门，这些年你跟着我也不容易，是时候该给你一个名分了！”罗老大叹了一口气，轻轻抚摸着女人的后背：“这些年，跟着我，苦了你了！” 老鸨子的眼泪怎么也忍不住，用力的点着头：“不苦，更着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分！” 听着罗老大叹气，老鸨子紧紧的抱住罗老大，她明白自己男人遇到的事情怕是比自己想的要严重的多。危及生命的麻烦，如果不是这样，自己的男人不会说这样的话。 “放心，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情，我跟着你！”良久，老鸨子斩钉截铁地说道。 那边罗老大和女人缠绵着，这边田尔耕正在布置人手，虽然手下有差不多一千人，可是要抓的人太多，还是有些不够用。这不是在京城里面抓人，弄不好就会出事情。 “所有人分三路，各自去抓捕，本督亲自带人去范文斗的府邸！”田尔耕看着众人，沉声说道：“行动要快，不能出丝毫的纰漏，这边一动手，马上派人通知卢大人，让他那边扣下所有的文官武将。” “是，大人，明天一早城内的官员出城，第一时间咱们就会得到消息。” 田尔耕点了点头：“扣下文官武将之后，让卢大人调两千人入城，快速的接管城防，然后进驻张家口，然后我们在查抄剩下的人七家。派人给本督盯住这七家，要是有谁跑了，本督为你们是问！” “大人放心，一定不服大人所望！”下面的人也是神情严肃，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好了，各自回去休息，明天一早早起造反，吃了饭之后，准备行动！”田尔耕一摆手，站起身子向着自己的卧房走去。 当太阳的升起的时候，范文斗已经起来了，这么多年，范文斗一直保持着非常好的作风。 起床以后，打了一套拳，这是一个老道士交给范文斗的，能够延年益寿。接过管家递过来的手巾，轻轻地擦了擦脸，冷水的刺激让范文斗精神不少，狠狠地舒了一口气。 “那些当官的都去城外了？”范文斗看着管家，开口问道。 “嗯，去了，好像有消息传出来，这一次的圣旨有犒赏，甚至是封爵！”管家面带嘲讽的说道：“那些人您也知道，眼里出了官位就是银子，要不就是女人，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范文斗点了点头，不过还是有些迟疑：“京城那边有消息吗？我总觉得这件事情怪怪的，时长反常必有妖啊！” “京城那边的消息过来了，不过那边也没有太关注这个，好像就是卢象升带队练兵，没有其他的事情，没有异常。”管家摇了摇头：“不过京城那边出事了，怕是暂时不会有什么动作，这一次的事情可不小！” “什么事情？”范文斗顿时来了兴趣，能被管家说成是大事情的，怕是不会是小事情。 管家笑了笑，见漱口水递给范永斗，缓缓的说道：“皇上颁布了新政，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税，京城都要闹翻了。国子监的学子到宫门前哭请，官员也去了一大推，内阁大学士也都跟着去了。” “不过有人闹事，内阁首辅施鳯来被人打死了。”管家说道这里，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内阁首辅被打死了？”范永斗诧异的看着管家：“那还真是闹大了！” 管家点了点头：“可不是，这还不是最大的事情，皇上被逼的没法，只好出来安抚群臣，可是刺客埋伏在哭请的队伍里面，化妆成了国子监的学子和官员，朝着皇上射了三箭，用的可都是弩箭，据说上面还抹了毒药。” “皇上怎么样？”范永斗连忙问道，这可是一个大消息，如果皇上真的出了事情，那可是一个机会，做大买卖的机会。 “皇上没事，不过震怒是肯定的，现在整个京城风声鹤唳！”管家笑了笑说道。 略微沉吟了片刻，范永斗沉声说道：“倒是可惜了，把这个消息送到那边去，虽然皇上没有受伤有点可惜，不过那边想来也不会看着，趁着北京乱了，搞点事情还是可以的，最近的的生意不太好做啊！”(未完待续。) 第三十一章 打进去 管家点了点头，走私情报本就是自己家的生意，只不过这条情报似乎并不是很值钱，也说不定，要看那边怎么想了：“老爷放心，明天咱们就有一批货要走，消息会直接送过去。” “还是要小心一点！”范永斗沉声说道：“这个卢象升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明天的货再看看，如果今天没出什么问题，那就正常走货，如果出了问题，走货就先停一停，要以稳妥为主，这个世界上的钱是赚不完的。” “您放心，咱们在张家口还有走不通的路？”管家得意的笑了笑：“这张家口没人敢不给咱们范家面子！” 虽然自己家的管家说的话有些猖狂，可是范永斗却没觉得有什么，自己何止是在张家口实力通天，在京城也一样有不少的人手，无论是官面上还是军中，别人没人动的了自己，即便有人想动自己，那些收了自己好处的人，也会给自己出头。 他们不担心收不到好处，也要担心自己被牵连，这些年收过自己好处的人有多少？范永斗自己恐怕都记不清楚了，需要看一看账本。 “行了，拍马屁的话就不要说了，还是小心一点，小心无大错，能不节外生枝就不要节外生枝！”范永斗摆了摆手，随意的说道。 正在这个时候，前院突然一阵大乱，嘈杂的声音已经穿了过来。 范永斗一皱眉头，看了一眼身边的管家，十分不快的说道：“去看一看，什么事情如此闹腾，一大早上的，扰人清静，告诉他们，不想要命了吧？那就早点去投胎！” 管家的脸也黑了下来，这不是在打自己的脸吗？要知道平日里院子里面这些人全都是归自己管的啊！ “是，我这就去过去，我倒要看看是哪一个不长眼的，大早晨的就敢闹腾！”管家怒气冲冲的向外走去，心里面打定了主意，一定要给对放一个教训，让他终身难忘，老虎不发威，真拿自己当病猫了。 只是没等管家出去，外面的人已经闯了进来了，这些人凶神恶煞一般，腰间压着绣春刀，身穿飞鱼服，丝毫不客气的就冲了进来。 没等管家开口，这些人顿时分成了两列，目不斜视的站好。 一个身穿蟒袍的男子在后面走了出来，腰间带着一把宝剑，目光直接就落到了范文都的身上。 范家的管家自然是不缺见识的，对面这些人他们自然是认识的，看打扮就知道是锦衣卫。可是张家口根本就没有锦衣卫，那这些人显然就是从京城来的，管家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 “这位大人，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这里可是范家！”虽然心里不安，可是管家还是笑着脸迎了上去，语气十分客气却又带着几分威胁的说道：“如此不请而入，似乎是有些不妥吧？” 身穿蟒袍的人看了一眼管家，直接冷哼了一声的，对着身后的人点了点头，然后便迈步向着范文斗走了过去。 管家刚要上前，后面的锦衣卫一点都不客气，直接一脚将管家踹翻在了地上，绣春刀的刀鞘狠狠地砸了管家的后背上，直接将管家砸的翻了一个白眼，然后就晕了过去。 “拖下去！”砸人的撇了撇嘴，十分不屑的说道：“废物一个，还以为范家会有什么高手，没想到全都是一些酒囊饭袋！” 范文斗眯着眼睛，自己的府邸里面是不是酒囊饭袋，范文斗心里清楚的很。自己的家丁护院全都是军人出身，而且基本都是战场上见过血的，很多都是杀过鞑子的，可是还是不被对方看得上，这些人都是什么人啊？ 不过范永斗也知道，面对锦衣卫，自己的家丁护院怕是也不敢动手，除非自己下命令，可是自己现在根本没法下命令，实在是太突然了。 锦衣卫的校尉显然非常的不客气，一脚将门踹开，从里面搬出了一把太师椅，送到了身穿蟒袍的人身边。 那人一甩披风，直接坐到了太师椅上，看着被锦衣卫校尉压着跪在地上的范永斗，冷笑着问道：“你就是范永斗？胆子的确是不小，真的不小，见到本都督居然也敢不跪。” 范永斗看着穿着蟒袍的人，冷笑着说道：“范某似乎不认识大人，与锦衣卫井水不犯河水，不过也不是说范某就没有丝毫的办法，敢不敢报上名来？让范某看看是得罪了哪一路大神！” 事已至此，范永斗要是看不出对方是冲着自己来的，那他就是傻子了。 联系到张家口的新面孔，在联系到外面的卢象升，范永斗的心不断的下沉，最后跌入了谷底。 身穿蟒袍的自然不是别人，正是锦衣卫都指挥使田尔耕，看到范永斗的样子，田尔耕顿时笑了，对着范永斗竖了竖大拇指：“不错，不愧是范先生，有魄力！” 没等范永斗说话，田尔耕直接说道：“咱们也给范先生看看咱们的魄力，给我搜，范家的人，无论男女老少，全都给我压起来，范家的家产，全都给我登记造册，这些东西以后就不姓范了！” “是，大人！”锦衣卫的这些人自然不会客气，人群顿时四散而去，整个范家的后宅顿时炸了营，瞬间大乱。 见范永斗凶狠的盯着自己，田尔耕笑着说道：“眼神不错，这样的眼神我见得多了，你这也算不得太凶狠，不过我有办法，等我杀了你的全家，我相信你的眼神会发生变化的！” “杀人不过头点地，大人做事如此不留余地，就不怕范某有翻身的那一天，还是说大人就敢在这里灭了我范家的满门？”范永斗咬着牙，盯着对方，他再赌，赌对方不敢对自己怎么样。 “说的不错，我真的不敢现在就杀了全家！”田尔耕点了点头，笑着说道：“但是我知道，你既然落到了我的手里，怕是没有翻身的那一天了！” 范永斗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既然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多说就无意义了。 看着范永斗的样子，田尔耕摇了摇头，还指望那些收了好处的人帮你？ 树倒猢狲散的事情，田尔耕见得太多了，无论你有多风光，一旦落难了，雪中送碳的太少，落井下石的人倒是一大堆。为了撇清自己的关系，那些你送了大量好处的人，反而最希望一脚踩死你。 官场上这样的事情屡见不鲜，田尔耕一点兴趣都没有，他现在关心的是范家能超出多少家底了。 皇上让自己来抄家，还是靠走私发家的十大富商，如果弄不到东西回去，自己可没脸见皇上。 “告诉下面的人，手脚干净一点，这次的东西动不得，回去之后全都有重赏，本都督不会亏待了大家。”田尔耕想了想，还是对身后的人吩咐道：“不要因小失大，要是被本督知道了谁敢私藏赃物，本督饶不了他！” “是，大人！”田尔耕身边的百户了一声，转身去传达命令了。 范家的事情进行的很顺利，田尔耕松了一口气，反倒是三路当中的一路出了问题。 一个校尉快速的跑了进来，看了一眼田尔耕，小心翼翼的说道：“大人，王大宇家的那一路出了问题，咱们的人慢了一步，他们把内宅的门给关了，现在正在负隅顽抗！” “废物，那就打进去啊！”田尔耕看了一眼校尉，大声的训斥道。 “启禀大人，王大宇家的内宅似乎是专门修过的，墙非常的高，上面还有弓箭手，一时间攻不进去啊！”校尉哭丧着脸：“门也是大铁门，咱们的人砸不开啊！” 看了一眼校尉，田尔耕神起身子，一脚将校尉踹倒在了地上：“全都是废物！”说着对身边的百户说道：“在这里看着，本督倒那边看一看，这边要是出了纰漏，我要你的脑袋！” “大人放心，一定没有问题！”百户连连点头，他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处了自家大人的眉头。 田尔耕离开了范家，到了外面上了早就准备好的马匹，直接冲到了王大宇的家，看到外面自己人的尸体，田尔耕的神色更加的难看了，来到里面，见到一名卢象升手下的百户正在大声的说什么。 自己的手下也非常的激动，双方似乎有了很浓的火药味，都要动手了。 “吵什么！”看到这一幕，田尔耕大声的呵斥了一声：“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吵架！” “大人，他们不服从军令！”锦衣卫的百户指着对方，大声的说道：“卑职让他们进攻，他们不上，还说什么损失太大没办法和卢大人交代，他们是大明的军队，还是卢大人的私军啊！” 田尔耕看了一眼自己气愤难平的手下，将目光看向了卢象升手下的这位百户。 “大人！卑职刘二虎见过田大人！”刘二虎倒是一丝不苟，这个时候也没忘了礼仪，给田尔耕行过礼之后，这才开口说道：“大人，您这位手下根本不懂打仗，卑职决绝执行他们的命令，按照他的打法，卑职这点人全都要折在这里！” (未完待续。) 第三十二章 可以回去了 田尔耕看着刘二虎，点了点头说道：“那你说，你准备怎么办？里面的人怕是有密道，想必正在转移东西和人，在等下去怕人都跑了，你有什么办法能够快速的打开门？” “卑职觉得开炮最合适！”刘二虎看了一眼田尔耕：“您这位手下说开炮会伤到里面的嫌犯，你说了要抓活的！” 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下，田尔耕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训斥道：“蠢货，本都督说抓活的不假，本都督也说了，如果有人胆敢顽抗，直接格杀勿论，睁开你的眼睛看看，这叫不叫有人顽抗？” “是，大人，卑职糊涂！”锦衣卫的百户不敢反驳，连忙请罪。 田尔耕也知道时间耽搁不得，直接对着卢象升的手下说道：“交给你了，给你一炷香的时间攻进去，不然别怪本督，虽然你是卢大人的人，本督想要处置你也可以！” “大人放心，这样的院子，卑职一炷香之内一定拿下！”刘二虎拍了拍胸脯，直接做了保证，说完就转过身说道：“把炮给拉上来，让锦衣卫的大人看看咱们的手段。” 五门虎尊炮，一字排开，炮口对着小院子，刘二虎则是跨着刀在这里指挥。 “给我轰他们的墙头，把墙头上的弓箭手都给我轰下去！”刘二虎指着对面的墙头上大声的说道：“狙击组，定点狙击，爆破组准备，等一下直接冲到墙下爆破！” 虎尊炮覆盖范围大，但是威力小，想要炸开这种堪比城墙厚的院墙，基本不现实，需要爆破组进行爆破。 “开炮！”刘二虎按照平日的训练，直接下达了开炮的命令。 五门虎尊炮直接开始了炮击，火炮轰鸣中升起了一股股的白烟，十几个拿着带膛线的燧发枪的狙击手躲在掩体里面，对着墙头上的弓箭手射击。 一轮炮击和射击之后，墙头上连惨叫之声都没了，显然人死的差不多了。 爆破组的行动也非常的迅速，三个身上背着木桌子的人，快速的跑向了墙下。到了墙下，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将炸药包放到了墙上，点燃了引线之后，转身就跑。 没等他们跑回到后面，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响起，烟尘碎石顿时升腾而起，直接把墙给炸塌了好几米宽的一个大口子，早就准备好的士卒直接就冲了进去，里面的喊杀声很快就平息了下来。 田尔耕看到这一幕，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同时也对刘二虎这支队伍更感兴趣了。 “不错，干的不错，回去我给你向卢大人请功！”田尔耕看着刘二虎说道。 刘二虎连连摆手说道：“大人，攻打这样的院子，实在是有些大材小用了，这样的战法是攻坚是才用的，这样的小院子，根本算不上攻坚。如果不是为了掩护爆破组，火炮和火枪根本就不用动用！” “这话怎么说？”田尔耕双眼一亮，颇为感兴趣的问道。 “爆破手全都是穿着重甲的，不惧刀劈斧砍，更不用说弓箭了，根本没办法伤到他们。真的上了战场，他们都是骑着披着铠甲的战马，直接冲到城下的！”刘二虎开口解释道。 “这样的士卒和战马都是少数，十分的珍贵，所以不能轻易的损失！”刘二虎看着退下来的爆破手说道：“他们只要到了城下，安放好足够的炸药包，无论什么样的城墙都炸的开！” 田尔耕一愣，不敢置信的问道：“都能炸的开？” “当然！”刘二虎点了点头，得意的说道：“我们试过，哪怕是厚如三海关，只要炸药足够，也能炸开，实在是不行就进行多次的爆炸，肯定能炸开。” 想到一身铁甲的爆破手，田尔耕不禁咂舌，无视弓箭，岂不就是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到城下，然后将自己的城墙给炸飞？想到这里，田尔耕对卢象升这支新军的感官再一次提升了一个档次。 这也是崇祯皇帝和卢象升琢磨的欺负人的战法，攻城绝对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此战法是为了将来对付农民军的，至于对付后金和蒙古，这种战法基本没用，人家都是骑兵，才不会守着城和你打，想都不要想。 笨重的重骑兵，只会成为靶子，只有别人出不来，自己去炸城墙，这个时候才会在发挥功效。 “不错，不错，很好！”田尔耕大笑着说道，有了这样的能战之兵，张家口算是稳如泰山了。 很快，王大宇就被从里面压了出来，他还没来得及下地道，锦衣卫已经冲进去了，直接将他给抓了出来。送下地道的人和东西也都没能跑掉，时间太短了，还没跑远。 事情进行的很顺利，田尔耕心情非常的不错，接下来的事情也都按照原有的计划进行。 张家口的官员去了卢象升的营寨里面，刚进去就被卢象升给抓了起来。 按照名单一个个抓人，最后卢象升宣读了崇祯皇帝的圣旨，嘉奖了剩下的官员，稳定了一下人心，抓大放下，这是崇祯皇帝的策略。虽然崇祯皇帝也想老虎苍蝇一起打，但是没办法，自己打不动。 一旦全都打了，张家口就没人了，自己暂时可没有那么多人能安排的。 “大人，卢大人来了！”一个锦衣卫的校尉跑到了田尔耕的身边，躬身说道：“卢大人问哪里打炮，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田尔耕摆了摆手：“行了，我过去看一看！”说完田尔耕快速的走向了远处，他已经看到了卢象升带着人向着这边过来的，在卢象升的身边，是一群惊魂未定的张家口的官员。 为了震慑，卢象升也砍了几个脑袋，都是那些桀骜不驯的领军之人。 “田大人，刚刚就听到这里打炮，发生了什么事情？”从马上下来，卢象升看着田尔耕，皱着眉头问了起来，这点小事情也要开炮？开始的时候卢象升还以为城内的士卒哗变了呢！ 将事情的经过解释了一遍，田尔耕才开口问道：“你那边的事情都办好了？” 卢象升点了点头，沉声说道：“没问题了，城门内外全都是咱们的人，杀了几个人，算是老实下来了。我已近让新任命的人回去了，相信不会有什么问题。” “卢大人难道就不害怕？”田尔耕玩味的笑了笑：“要是有人哗变，怕是也不好收拾吧？” “那正好，剩下找理由的时间了，正好将这里的军队梳理一下。堂堂边军，朝廷北边的军堡，居然是这个样子，卢某心中很不好受，恨不得就留在这里，将他们全都整训一遍！” 田尔耕脸上不动声色，甚至还奉承了卢象升几句，但是他的心里却有些不以为然。 大明的军队什么样，大明的边军什么样，田尔耕比卢象升清楚的多。想要改变这种状况，绝对不是一个人能够做得到的，卢象升虽然改变了京营，可是那是有崇祯皇帝的支持，同时还是在天子脚下。 不过田尔耕也不会表现出来，只是笑着说道：“既然都没问题了，咱我就去继续抄家，这边还有五家没抄，时间不等人，我这就去了！”说完田尔耕就离开了。 接下来的五家抄家进行的很顺利，没遇到什么麻烦，都做完之后，田尔耕算了松了一口气。 卢象升和田尔耕又花了三天的时间进行了最后的善后，然后将抓来的犯人打囚车装木笼，全都压往京城。这是崇祯皇帝准备杀给猴子看的，自然不能出纰漏。 只不过田尔耕不知道，京城那边又出事情了，这些鸡没什么作用了，倒是他查抄的这些钱，崇祯皇帝倒是很喜欢。 押解着犯人，又将所有的赃物装车，五千人的队伍离开了张几口，踏上了返回京城的路。 比起的来的时候，行军速度慢了很多，队伍也拉的老长，因为要押解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关键是不能出丝毫的纰漏，不过倒是不用担心有人劫道，绿林好汉面对五千人的大军，也是有心无力。 整个张家口算是恢复了平静，只不过想要再一次恢复元气，或许要很久了。 不过在卢象升看来，严肃肃穆的张家口才像是一座兵堡，以前的张家口一点兵堡的意思都没有，现在虽然也有一点差强人意，但是看起来却顺眼多了。 田尔耕对这个倒是没什么想法，反正到了这个时候，他着急的是回京面生。 一方面田尔耕期待着崇祯皇帝的奖赏，自己这一次的差事办得可是非常的漂亮。二来田尔耕也急切的想回到锦衣卫去，自己离开这么长时间，天知道有没有人闹出什么幺蛾子，尤其是许显纯那个家伙。 对于许显纯，田尔耕是一点也不放心，这个家伙实在是一个毫无底线的家伙。 不过田尔耕不知道，此时此刻的京城里面，有一个人正期盼着他回来，这个人正是崇祯皇帝。现在崇祯皇帝遇刺，京城风声鹤唳，可是方正化手上，许显纯在忙着清丈土地，田尔耕不在，让崇祯皇帝居然有一种有力气不够用的感觉，手里没人做事情了！(未完待续。) 第三十三章 有线索了 初春的北京还是有一些冷的，走在街上依旧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让走路的人不时的紧一紧衣服。再这样的时候，大家对于看热闹应该没什么兴趣，恰恰相反，人类看热闹的天性是很难被天气给阻止的。 京城的城门口，一队队的锦衣卫鱼贯而入，同时被压着的还要十几辆囚车，排成长龙一样被压了进来。 这还不是最吸引人的，最吸引人的是队伍中的大马车，大马车上面拉着一个个大箱子，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那里面肯定是装的金银珠宝，虽然都贴着封条，可是还是都挡不住人们的目光。 田尔耕在众人的簇拥下骑着高头大马，看着熟悉的北京城，田尔耕松了一口气，自己终于回来了。事情办得非常的圆满，想必崇祯皇帝也会十分的满意，田尔耕的心情非常的不错。 “大人，人贩是不是直接拉到北镇抚司的诏狱里面去？”田尔耕的身边，心腹百户开口说道。 点了点头，田尔耕开口说道：“嗯，人直接带回到北镇抚的诏狱，东西让人压着到皇宫里面去，本都督要去向皇上交旨！” 崇祯皇帝早就知道了田尔耕要回来的消息，心里面不禁松了一口气，最近刺杀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一直也没有查到什么线索，现在正好将这件事情交给田尔耕去做。 “臣田尔耕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走进大殿，田尔耕连忙跪倒在了地上，大声的说道：“臣幸不辱命，皇上交代的事情全都办好了，人全都抓了回来，无一人漏网，家产也全都查抄了回来，现在就在宫门外，这是账册！”说着双手将账册举过了头顶。 从龙椅上走下来，崇祯皇帝伸手将账册拿了过来，转身递给身后的王承恩：“你带着人去接收一下，朕和田爱卿有话说！” “是，皇上！”王承恩点了点头，双手托着账本，躬着身子退了出去。 崇祯皇帝将田尔耕从地上搀扶了起来，笑着说道：“爱卿来的正好，朕正坐得全身都不舒服，陪着朕四处走一走，顺便和朕说一说张家口的事情，朕对那边的形势还是很感兴趣的！” “是，皇上！”田尔耕心中大喜，此时此刻，田尔耕知道自己的地位保住了。 毕竟能和皇上一起散步谈事情，那就是代表了皇上将你当做了亲近的臣子，是一种接纳的表现，田尔耕努力了这么久，为的就是这么一天，心中的激动自然是溢于言表的。 君臣二人出了暖阁，崇祯皇帝从太监的手里接过大氅披上，沿着皇宫的甬道开始遛弯。 田尔耕将张家口的事情详细的向崇祯皇帝汇报了一遍，并且对卢象升的军队是赞不绝口，自己对卢象升也是充满了赞桑之意，着重将抓捕王大宇的事情给说了一遍。 编练新军一直是崇祯皇帝的主张，自始至都被人诟病不断，田尔耕也知道崇祯皇帝承受了很大的压力。如此称赞卢象升和新军，自然是变向的拍着崇祯皇帝的马屁。 见皇上一脸的笑容，似乎非常的满意，田尔耕就知道自己的想法没错。 “好，很好！”崇祯皇帝点了点头，笑着说道：“事情做得不错，你和卢象升这一次都有功，赏赐朕会交代给司礼监，很快就会下达，朕一项都是赏罚分明的！” “皇上圣明，臣尺寸之功，怎敢奢求皇上赏赐！”田尔耕弓着身子客气道。 崇祯皇帝摆了摆手，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和田尔耕争论什么，沉声说道：“张家口的事情解决的差不多了，后续的审理事宜算不得什么大事情，审理清楚，然后秋后问斩也就是了！” “朕现在担心的是宫门口的事情，过去这么长时间了，收效甚微啊！”崇祯皇帝叹了一口气，话里面的意思不言自明。 “这些人真是可恶，煽动国子监的监生，居然行谋反刺驾这样的逆天之举，简直就是螳臂当车，自不量力！”田尔耕连忙大声的怒斥：“等到臣抓到这这些人，全都将他们抄家灭族，凌迟处死！” 笑着看着田尔耕，崇祯皇帝舒了一口气说道：“想法是好的，但是也好先抓到他们啊！” “皇上放心，臣回去就调集人手，马上开始搜查，很快就会有消息的！”虽然田尔耕对自己的锦衣卫有信心，可是也没敢把话说的太满，实在是事情重大啊！ 崇祯皇帝点了点头，严肃的说道：“东厂的方正化受了伤，这件事情只能交给爱卿了，东厂抓的人还在东厂，你带着人转移到锦衣卫去吧！尽快的调查一下，无关的人弄出一个名单，到时候也好处理！” “是，皇上，臣回去就办！”田尔耕点了点头神情也非常的严肃。 虽然这一次没有方正化和自己争功，可是田尔耕知道，这一次自己输了一筹。 所谓功高莫过救驾，方正化为了救皇上而受了伤，好像还很严重，这就是救驾的大功啊！这份功劳是实打实的，谁也抢不走的，自己也没办法给夺走，自己已经先输了一招了。 如果案子自己在破不掉，那这一次就真的不妙了，刚刚在皇上这里建立起来的形象，恐怕是荡然无存了。 “朕知道你一路舟车劳顿，辛苦的很，可是事关重大，也只有爱卿最合适的，一定不要让朕失望！”崇祯皇帝伸手拍了拍田尔耕的肩膀，声音略微有些低沉的说道。 “给皇上办事，臣永远是精神百倍，干劲十足！”田尔耕笑着保证道：“臣一定尽心尽力将这一次的事情给查清楚。” 没有在多说什么，崇祯皇帝直接将田尔耕给放了回去，让他去办事了。 “皇上，账目清点已经完成了，没什么问题！”王承恩捧着账本走了回来，恭敬的说道：“田大人办事很牢靠，没有出什么纰漏，奴婢安排的进去的三个人也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没问题就好！”崇祯皇帝点了点头，转身说道：“陪着朕去看一看方正化，御医说他的身体好转了不少？” 王承恩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方公公不愧是练武的，身体真好，太医都叹为观止，说是换成常人，不死也要丢掉半条命，可是方公公居然三天就能下地了。” 崇祯皇帝也是一笑，自己也没想到方正化会恢复的这么好，让自己准备的后世药一点也没派上用场。 来到方正化养病的地方，见方正化要行礼，崇祯皇帝一摆手：“上一次不就说了，你身上有伤，暂时还是不要行礼了，朕今天有时间，正好过来看一看你，看来你恢复的还不错！” “托皇上的福，御医诊断的很用心，奴婢的伤已经没有大碍啊！”方正化靠在床边，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的说道。 轻轻的点了点头，崇祯皇帝欣慰的说道：“那就好，朕还希望你早一点好起来，好为朕去办更多的事情。” “皇上，东厂这些天调查宫门前的事情，虽然进展缓慢，可是还是发现了一点蛛丝马迹！”方正化咳嗽了两声，缓缓的说道：“根据对国子监学子的审问，发现他们基本上是被人挑唆的！” “国子监的监生被人挑唆，他们又去挑唆其他人！”方正化看着崇祯皇帝说道：“只不过现在事情闹大了，大家都在互相推诿，想要第一时间查出是谁，有些困难！” 崇祯皇帝阻止了方正化继续说话，沉声说道：“田尔耕从张家口回来了，朕已经将这件事情交给他去调查了！” 见方正化要说话，崇祯皇帝直接说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朕知道你想亲自去查，可是朕不能让你这么做，这一次你差点就没命了，现在虽然保住了命，可是身子还是虚弱的很！” “朕不能让你去冒险，你现在就是好好的养伤，尽快的养好，其他的事情不需要你去操心！” “以后给朕办事的机会还多着呢，况且这一次你是救驾之功，已经是无人能及了，还是要把机会留给其他人一点，功劳全都让你得了，其他人该怎么办？”说道这里，崇祯皇帝自己先笑了。 方正化自然明白了崇祯皇帝的苦心，点了点头说道：“皇上放心，奴婢明白皇上的心意，不会想差了的！” 听到方正化的话，崇祯皇帝欣慰的点了点头，自己将整个案子都移交给了田尔耕，自己也怕方正化的心里有个疙瘩，万一影响到他养病就不好了，这才特意的过来了一趟。 崇祯皇帝点了点头，伸手拍了拍方正化的肩膀：“好了，好好的休息，朕先去了！” “皇上慢走！”方正化点了点头，起身想要送崇祯皇帝，却被崇祯皇帝给按倒在了床上。 刚走出方正化的房间，王承恩就凑了过来，小声的说道：“皇上，袁国舅在外面求见，神色好像挺着急，似乎有什么大事情，皇上是不是过去见一见？”说完，王承恩小心翼翼的看着崇祯皇帝。 国舅爷？袁国舅？崇祯皇帝一愣，心里知道这就是袁贵妃的大哥，也就是自己的大舅子。 有好事情吗？不用想都知道，没有！崇祯皇帝一甩袖子，迈着步子向前走，准备去听一听自己这位大舅子说些什么，希望不要是什么太坏的事情，自己的好心情来的可是不容易。 刚走进暖阁，崇祯皇帝就见到了自己这位大舅子，一副衣衫不整的模样，见到崇祯皇帝，直接跪爬着向前走，对着崇祯皇帝就哭诉：“皇上，给臣做主了，救救您的侄子吧！” 崇祯皇帝满头黑线，这话是怎么说的？再看脸上，这怎么一副被揍了模样？ 衣裳也被撕扯的很厉害，这是怎么了？难道真的被人打了？大明还有人敢揍国舅爷的？ 崇祯皇帝看着袁国舅，一摆手，大声的说道：“有事情就说事情，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堂堂国舅，如此做派，说出去也不怕丢人，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 “皇上，你的侄子被打了，还被顺天府给抓去了，他们连臣也敢打，你看看臣这脸，看看臣这衣服！”袁国舅一脸的愤懑，扯着自己的衣服说道：“皇上，你可要为臣做主啊！您的侄子被关到了顺天府的大牢，还不知道会受什么折磨呢！” 虽然袁国舅说得很惨，可是崇祯皇帝连三成都没信，他的话里面要是有三成是真的，都算是他良心发现了。 “行了，别哭了！”崇祯皇帝一摆手，虽然他说的事情没怎么听清楚，但是有三个字，崇祯皇帝听的是一清二楚，那就是顺天府，显然这次的事情还是和顺天府有关系。 顺天府在办什么事情？清丈土地啊！能牵扯到的顺天府的事情，暂时也就是这一件了。 “文震孟的，在忙什么？”崇祯皇帝看了一眼王承恩，沉声说道：“他来了吗？” 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国舅爷跑到这里告状来了，被告的官员都不可能不来，不然你连辩解的机会都没得了。文震孟也不傻，他自然要来说清楚，所以崇祯皇帝才会有此一问。 “皇上，文大人来了，在外面呢！”王承恩点了点头，转过头问道：“是不是叫文大人进来？” 崇祯皇帝没点头，将目光转向了袁国舅，沉声说道：“朕现不叫文震孟进来，让你先说，不过你最好实话实说，一旦朕查出来你说的不真实，朕不会客气的！” “皇上，臣不敢说假话啊！”袁国舅见崇祯皇帝严肃的神情，也不敢如何，只好乖乖的说道：“今天顺天府清丈土地，咱们是十分的配合啊！可是顺天府蛮不讲理，分要将家里的劣等田给化为优等田，要知道优等田和劣等田收税是不一样的！” “臣身为国舅，深受国恩，自然不会在乎那些税款，可是顺天府如此做法，显然是有徇私舞弊的嫌疑啊！”袁国舅一脸的义正言辞：“当时您的侄子就看不下去了，去找顺天府的人理论，也就是想问个明白！” (未完待续。) 第三十四章 暴跳如雷 “可是顺天府的人，顺天府的人居然不讲理，直接将我的儿子推倒在了地上，还让人给打了一顿，最后还给抓到大牢里面去了！”袁国舅哭的是声泪俱下：“皇上，您要给臣做主啊！” “臣当时不忿，自然就找他们理论，可是文震孟，文震孟居然敢让人将臣也打了，皇上，看看臣的样子！” 崇祯皇帝面无表情的看着袁国舅，虽然他哭的很伤心，声泪俱下的，还说的如此入情入理，仿佛顺天府就是藏污纳垢之地，可是崇祯皇帝知道，这里面虚假的成分太多了。 袁国舅将责任全都推给了文震孟，崇祯皇帝叹了一口气，这是一件为难的事情啊！ 基本这一次的事情之后，文震孟不说是将满朝文武，勋贵士族，皇亲国戚得罪一个底朝上，也差不多了。崇祯皇帝看着文震孟，见他跪在地上，只是低着头，一言不发，心中明白自己这位爱卿承受的压力。 自己这里参劾文震孟和郭允厚的奏折就没断过，加上内阁和司礼监留下的，估计快有上百本了。崇祯皇帝一直都选择无视，臣子在前面干这种得罪人的事情，身为皇上的自己，一定要在后面给予足够的支持。 袁国舅哭着哭着，偷眼去看崇祯皇帝的反应，见崇祯皇帝面无表情的看着袁应泰，心中顿时有些得意，这一次还不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敢和本国舅作对，一个区区的顺天府尹，还能让你落了本国舅的面子？ “文爱卿，对于袁国舅的话，你有什么想说的吗？”崇祯皇帝看向文震孟，沉声说道。 对于这样的事情，崇祯皇帝真的是不愿意管，实在是耽误自己的时间，而且没有丝毫的意义。在崇祯皇帝看来，这样的事情根本就没有意义，因为真相本身就没有意义。 在这个时候，无论是文震孟有没有做，即便是真如袁国舅所说，崇祯皇帝也不会把文震孟怎么样，反而会将袁国舅当成了一个典型，只是从重处罚，一点悬念都没有。 虽然是在问文震孟，可是崇祯皇帝去看着袁国舅，这位估计又是被人忽悠了。 府里面养着读书人，说是教书先生也好，请的谋士也罢，总是不从自己的角度出发，反而总是坑自己。这一次自己的这位大舅哥就是被人给利用了，这是在挑拨勋贵和文震孟的关系。 目的还是在官绅一体纳税这件事情上，一旦文震孟倒下去，后面谁能顶上来，谁愿意顶上来，这都是问号，这都会变得非常非常的麻烦，自己这个大舅哥居然草包到这种程度，被人利用了而不自知。 崇祯皇帝现在恨不得一脚将他踹出去，然后让人拎着他的耳朵，将这次的事情给他掰开了揉碎了，好好地说一遍。 “皇上，袁国舅家有五百亩旱田，登记的是不敢使用的劣等田，只能种一些果树。”文震孟叹了一口气，缓缓的开口说道：“可是经过臣的勘察，那是五百亩上好的田地。” “臣就按照实际勘察给给了鱼鳞册，可是袁国舅家的公子却找到了田里面，非要不依不饶的按照原来的记载写。”文震孟看了一眼袁国舅，沉声说道：“臣不同意，袁国舅的公子就指使他家的恶奴打了丈量土地的差役。” “臣实在是气不过，就让人将袁国舅的公子给压了起来，在羁押的过程里面，袁国舅的公子让人动了手，双方伤了不少人！” 听到这里，崇祯皇帝的脸就沉了下来，事情果然如自己所料。狠狠地一拍桌子，崇祯皇帝大声的呵斥道：“来人，把许显纯给朕找来！”说完一甩袖子：“文爱卿，你继续说！” 文震孟点了点头，接着说道：“袁国舅知道这个消息之后，自己就亲自带人来了。” “这个时候臣也调来了护卫的士卒，袁国舅撒泼打人，只不过臣身边有京营的士卒，袁国舅没有占到便宜。”文震孟看了一眼袁国舅，苦笑着说道：“于是袁国舅就跑到皇上这里来告状了！” “至于袁国舅身上的伤，那是袁国舅自己撒泼弄得，脸上的淤青是他上马车的时候踩空了，自己摔在了车辕上所致！”文震孟连忙赶过来，就是害怕袁国舅将他受伤的事情给扣到自己的脑袋上。 果然，袁国舅完全就来了一个颠倒黑白，直接将帽子扣在了自己的头上。 袁国舅怒视着文震孟，颤抖着双手指着文震孟，大声的怒斥道：“文震孟，你撒谎，明明就是你仗着皇上信任，肆意妄为，简直罪大恶极，如今居然还倒打一耙，简直罪无可恕！” “行了！”崇祯皇帝皱着眉头大喝一声，直接打断了袁国舅的话。 从刚才二人的讲述，崇祯皇帝非常偏向文震孟说的话，至于袁国舅的话，根本就靠不住。 “皇上，锦衣卫指挥使许显纯带来了！”王承恩来到崇祯皇帝的身边，轻声的说道：“许显纯来了有一会儿了，看样子也是为这件事情来的，早有准备的样子！” 崇祯皇帝摆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对着王承恩点了点头：“让他进来吧！” 许显纯很快就从外面走了进来，这件事情对于许显纯来说也是无妄之灾，清丈土地的进行的很顺利，许显纯的心情很不错，谁成想这个时候居然出现了这样的事情。 “臣许显纯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许显纯进入皇宫之后，连忙跪倒在地上，大声的说道。 “许显纯，朕问你，这让你跟着文爱卿做什么？您呢？你做了什么？居然让袁国舅被人利用，居然让事情闹到了朕这里，你是干什么吃的？”崇祯皇帝指着许显纯，大声的呵斥道。 许显纯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还以为借着这一次的机会让皇上刮目相看，谁想到事情搞成了这个样子？ “看看你的干的好事情？明天一早，参劾文震孟的条陈就会摆满朕的龙书案，你是干什么吃的？这就是你给朕的答复？”崇祯皇帝指着许显纯：“国舅的儿子闹事的时候，你到哪里去了？” “皇上，臣不是，臣没有受人利用，臣是！”袁国舅有些发懵，这事情怎么越来也不对劲了？好像自己变成了不对的一方，袁国舅这一次的脑袋终于开了一点窍了。 看了一眼袁国舅，崇祯皇帝心里的火气怎么压制不住，狠狠地一拍桌子：“你给朕闭嘴，朕现在恨不得直接把你拖出去砍了，见过蠢得，没见过你这儿蠢得，蠢也就罢了，被人利用还不自知，简直就是蠢得不可救药，朕问你，你有几个儿子？” 袁国舅有些慌了，听到崇祯皇帝的问题，袁国舅身体一颤，看着崇祯皇帝，瞪着大眼睛说道：“皇上，皇上，臣知罪了，臣知罪了！” 这个时候反应倒是不慢，要是早一点有这反应，怎么回落到这个下场？ 一边的文震孟和许显纯也慌了，皇上这是要杀人，要杀国舅的儿子，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意思，这刀绝对不能让皇上落下来了啊！ 文震孟连忙站出来：“皇上，袁国舅和袁国舅的公子虽然受人蒙蔽，但是罪不至死，反而是蒙蔽袁国舅之人罪该万死，实在是不可饶恕！” 许显纯也连忙开口，如果真的让崇祯皇帝开刀杀了袁国舅的儿子，那事情就大条了。 到时候袁国舅肯定会恨死自己二人了，同时宫里面的袁贵妃肯定也是自己二人为眼中钉，再加上勋贵士族对自己的不满，自己二人别说善终，恐怕死后都会被人刨坟鞭尸。 崇祯皇帝叹了一口气，心里也明白自己是太愤怒了，狠狠地瞪了一眼袁国舅，没有再提他的儿子。 沉吟了半晌，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崇祯皇帝看了一眼袁国舅，直接开口说道：“朕不用看也知道你在说谎，要不让朕去看一看你的五百亩地，看一看究竟是上等田，还是荒山！” “堂堂国舅，公然抗旨，成什么体统？你说说，朕是不是应该治你的重罪！”崇祯皇帝看向袁国舅就是咬牙切齿的，恨不得直接将他给杀了才解恨。 袁国舅跪在地上，哭丧着脸，一句话也不敢说了，他到现在也没明白，崇祯皇帝为什么生了这么大的气。 摆了摆手，崇祯皇帝对袁国舅说道：“行了，你去吧！下去吧！回到府里什么也不许说，不然朕饶不了你！” 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袁国舅向着外面就走，只是刚出门口，就见到一个人怒视着自己，双眼红红的，咬着银牙，恨不得上来就动手，来的自然不是别人，正是袁贵妃。 在袁贵妃的身边，周皇后无奈的看着袁国舅，轻轻的摇了摇头，还好自己先给老爹打了预防针，可是谁想到到底还是出了问题啊！轻轻的拍了拍缘分的手臂，周皇后轻声说道：“妹妹，事情已经出了，光生气于事无补，你还是和袁国舅好好地说一说，不要再惹皇上生气了！”(未完待续。) 第三十五章 迟了一步 看了一眼周皇后，袁贵妃轻轻的一扶，恭敬的说道：“谢谢姐姐，妹妹这就去劝说哥哥，让他好好地接受教训！”说完就迈步走向了袁国舅，脸色阴沉的非常的厉害。 袁国舅见到自己的妹妹来了，脸色有些尴尬，讪讪的笑了笑：“见过贵妃娘娘！” 盯着自己的大哥看了半晌，直到袁国舅不敢再看自己，袁贵妃才开口说道：“跟着我来，我有话和你说！”说完转身就向着后面走去，也不去看自己的大哥。 见到妹妹的样子，袁国舅如霜打的茄子，跟在妹妹的身后，心里面不断的反转，想着看看事情该怎么收场。 崇祯皇帝见袁国舅走了，直接坐到了龙椅上，苦笑着摇了摇头：“摊上这样的国舅，朕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算了，不提他了，文爱卿，清丈土地进行的还算顺利吧？” “回皇上，还算顺利，有了桂王和惠王两位王爷带头，皇亲国戚这边没有什么波澜。”文震孟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勋贵那边有定国公坐镇，也没有什么纰漏，臣一定会在春耕之前完成的。” “那就好，辛苦爱卿了，爱卿做的事情功在当代，利在千秋，朕相信青史上必然会留有爱卿的名字！”崇祯皇帝对文震孟是不吝啬赞美的。 虽然文震孟什么都没说，可是崇祯皇帝知道，文震孟肯定没少得罪人，也没少被人刁难为难，可是他都挺过来了。如果不是这一次牵扯到袁国舅，对方还是来势汹汹，文震孟被逼到了角落里，不得不得将事情闹到自己这里。 看了一眼许显纯，崇祯皇帝的脸色再一次沉了下来：“看来你还是没明白朕让你做什么，那朕就再说一遍！” “无论在清丈土地当中遇到什么事情，全都由你负责解决，比如这一次袁国舅的事情。”崇祯皇帝盯着许显纯：“要第一时间控制情况，袁国舅的儿子想要闹事，你就让他闹事？” “朕不但调了锦衣的人给你，还有卢象升的新军，他们的都是干什么吃的？吃干饭的？你不在最前面，居然成功的让袁国舅将火烧到了文震孟的身上，你这就是失职！”崇祯皇帝一点也不客气，丝毫不留情的说道。 许显纯连忙跪倒在地上：“臣失职，臣回去一定吸取教训，绝对不会在发生这样的事情。” 崇祯皇帝点了点头，没有在继续纠缠这个问题，而是转移话题说道：“回去之后好好地查一查，看看究竟是谁在后面捣鬼，尤其是顺天府那边，好好地闻闻袁国舅的儿子，看看是谁鼓动他的。” “皇上放心，臣回去就去提人！”许显纯点了点头，面容严肃的说道。 “行了，你们退下吧！”崇祯皇帝一摆手，刚刚发了那么一通脾气，还真是有一点累。 两个人同时舒了一口气，给崇祯皇帝行礼之后，便转身向着外面走了出去，彼此互相看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庆幸，他们也没想到崇祯皇帝居然要杀人，而且还是要杀国舅的儿子。 “对了，袁国舅这件事情朕会给你们一个交代！”崇祯皇帝想了想，补充道：“许显纯，你尽快把那个人给朕找出来，朕倒是要看一看，这种事情到底是谁做的，脑袋都不想要了！” 还是要杀人！两个人苦笑，许显纯连忙说道：“皇上放心，臣一定尽心尽力！” 看着两个人的背影，崇祯皇帝松了一口气，瘫坐在龙椅上，伸手拿起了桌子上的茶水喝了一口，才算是恢复了一点精神。瞪了一眼身边的王承恩，崇祯皇帝沉声说道：“还不请皇后进来，要是皇后动了胎气，饶不了你！” 崇祯皇帝的话音刚落，周皇后已经从外面走了进来，眼神有些躲闪的看着崇祯皇帝。 “怎么，敢做不敢面对朕了？”崇祯皇帝周皇后，笑吟吟的说道：“袁贵妃刚刚也来了吧？是你给通风报信的吧？在这皇宫大内，怕是只有你对朕的事情最了解。” “皇上恕罪！”周皇后虽然知道崇祯皇帝默许自己这么做，肯定是有道理的，但是表面上的姿态还是有的。 摆了摆手，一把将周皇后抱在怀里，笑着说道：“行了，不用摆出一副委屈的样子，朕说错你了吗？这皇宫大内，也就你敢明目张胆的如此做，那个家伙就是你的人吧？” 崇祯皇帝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小太监说道：“整日里盯着朕，这也就是你，换成其他人，朕早就翻脸了！” 周皇后微微一笑，靠在崇祯皇帝的怀里，声音温和的说道：“谁让妾身是皇后，皇上不予妾身一般见识罢了！今天的事情咱们没法说，让袁贵妃说说袁国舅也好，免得他被人利用了还不自知！” “行了，别拍朕的马屁了，如果不是朕知道你行事稳妥，办事不胡闹，朕才不会如此呢！”说着崇祯皇帝摸了摸周皇后的肚子，笑着说道：“你还是需要好好地养胎，这才是重中之重。” “妾身明白！”周皇后点了点头，又有些疑惑的问道：“那皇上准备怎么处置袁国舅？” 崇祯皇帝眉毛一挑，无奈的说道：“朕还没想好，太轻了不行，太重了也不行。刚刚朕心里头发狠，恨不得直接杀了袁国舅的那个儿子，一了百了。” “皇上切勿动此想啊！”周皇后连忙说道：“刚刚袁妹妹听到皇上这话，差点没晕过去啊！”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崇祯皇帝直接说道：“后来朕想了想，他们的确罪不至死，不长脑子，被人利用了还不自知。现在不能轻举妄动，查查背后究竟是什么人在捣乱！” “不过死罪可免，活罪少不了，朕会严惩他们，树立威信，不然以后就不好办了。”崇祯皇帝想了想，继续说道：“朕也会把我分寸，不会让文震孟难做的，总之，从现在开始一切都要为了新政让路！” 崇祯皇帝正在被周皇后安慰，许显纯已经来到了顺天府大牢提人，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刚到顺天府的大牢，袁国舅的儿子已经死了。 (未完待续。) 第三十六章 出乎预料 顺天府的大牢里面，许显纯皱着眉头，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头，脸色黑如锅底，心里面可以说是暴跳如雷。脸上的肌肉都在抽搐着，强忍着不让自己爆发出来。 一边的文震孟则是满脸的苦涩，有些无力的靠在大牢的木栏杆上。 在两个人的面前是袁国舅的儿子袁彬，只是刚刚还嚣张跋扈的袁彬，此时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就那么躺在大牢里面，脸上的恐惧和不敢置信都凝固了，嘴角流淌出了一抹血迹，让人看着不寒而栗。 死不瞑目！看到这一幕，许显纯知道事情大条了，终于向着深渊的方向滑下去了，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有一只手紧紧的抓住自己的脚踝，将自己向深渊里面狠狠地拽下去。 “许大人，这件事情不是咱们能够私下里面做主了的了，上报皇上吧！”文震孟舒了一口气，淡淡的说道。 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文震孟想了很多，他已经意识到这就是一个圈套。 从袁国舅的儿子袁彬去闹事，到自己将袁彬抓到死顺天府的大牢里面，然后自己和袁国舅去御前打官司，最后袁彬横死在顺天府的大牢里面，一环套一环的，让自己不知不觉之间就迈了进来。 袁国舅的儿子横死在顺天府的大牢里面，自己这个顺天府无论如何都交代不下去，他们的目的很简单，其实一直就是自己，或者说就是自己正在做的事情，清丈土地，士绅一体纳税。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虽然自己早就想到了对方会手段尽出，这件事情会困难重重，可是没想到竟然会是困难到这个程度，对方的手段也实在是太恶毒了一点了。虽然如此，可是文震孟并没有怀疑袁国舅，没人会用自己儿子的命来给自己下套，袁国舅想来也是被人利用了。 “文大人，这件事情固然是要上报皇上，可是现在时间紧迫，我想先着手调查凶手！”许显纯转过头，紧紧的盯着文震孟：“文大人，现在不查，后面再查就困难了。这件事情不光关系到你我，还关系到袁国舅，还关系到皇上，如果不能第一时间找出真凶，你我二人，难辞其咎啊！” 看着许显纯，文震孟轻叹一声，苦笑着说道：“许大人，凶手不是那么好查的！” “如果我们私自调查，隐瞒不报，肯定会被人参劾的，到时候咱们的罪名就又加上了一条，甚至还会有人说咱们毁灭证据！”文震孟见许显纯的样子，只好开口解释道：“到了那个时候，那才是真的麻烦！” “可是，可是！”许显纯可是了半天，也没想到什么说辞，不过依旧是不服气的样子。 文震孟神色复杂的看着许显纯，无奈的说道：“我知道许大人不甘心，我又何尝甘心？许大人仔细想一想，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就透着古怪，怕是有人早就谋算好了，咱们一开始就落到了人家的圈套里面。“ 许显纯猝然而惊，为官多年，许显纯也不是蠢笨之辈，经过文震孟提醒，瞬间就想明白了，连忙说道：“原来如此！” 见许显纯想通了，文震孟才苦笑着说道：“既然是人家巧妙布局的，咱们怎么可能会很简单的就破案？短时间内破不了案子，咱们没法交代，怕是又落到别人的圈套里面了。” 狠狠地一拳砸向牢房的木柱子，许显纯愤恨的说道：“真是可恨！”半晌才说道：“一切就按照文大人说的办！” “那好，你在这里盯着现场，不要让人私自靠近，我这就进宫去向皇上面陈！”文震孟点了点头，自己说服了许显纯，时间却浪费了不少，需要赶快进宫。 用的时间越少就越好，文震孟心里清楚的很，一旦时间长了，那就容易生出变化来，自己去的越早，皇上就能给自己作证了。 皇宫大内，袁国舅正一脸颓丧的看着自己的妹妹，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纠结。 “呦，这不是堂堂的国舅爷吗？威风凛凛的，什么事情都敢做，皇上的圣旨也敢带头不尊，是不是觉得国舅爷足够大了，皇上也不能把你怎么样？”袁贵妃看着自己的大哥，这一次她是真的生气了。 自己能护得住自己的家人一次，可是护不住第二次，在这么下去，早晚袁家就完了。 “妹妹，你可别这么说，难道咱们袁家就该被人欺负？是他文震孟，非要将咱家的五百亩荒山改成五百亩良田，一旦开始纳税，咱们家需要多缴纳多少啊！” “再说了，现在外面正在传，皇上要均田，要限制土地买卖，咱们家多余的土地国家会出钱买回去，至于出多少钱，那不还是官府一句话的事情？这五百亩要是算成良田，那咱们家需要拿出来多少地啊！” 袁贵妃眉头一挑，沉着脸问道：“你这话是从哪里听来的？就是关于皇上要均田的事情？” 身在皇宫，消息自然是非常灵通的，自己和周皇后的关系也非常好，袁贵妃很多的时候都能够得到第一手消息，除非是崇祯皇帝故意隐瞒的，不然自己不可能不知道。 像这种外面传的沸沸扬扬的，皇宫里面却没走漏风声，那是不可能的。除非这消息本就是外面的人放出去的，而且还是别有用心的人故意传扬的，想到这里，袁贵妃的神色就更不好看了。 袁贵妃不是袁国舅，从小就是诗词歌赋，识文断字，聪慧过人，在加上王府这么多年的耳濡目染，自然是一点就通。 略微沉吟了片刻，袁贵妃就伸手将自己的丫鬟召唤了过来：“你现在马上去坤宁宫，去找皇后娘娘，就说我说的，外面现在都在盛传皇上要均田，要限制土地的买卖，还要从土地多的人手里回购土地！” “是，娘娘，奴婢这就去！”宫女不敢怠慢，点了点头，转身向着坤宁宫走去。 此时此刻，袁贵妃也懒得再和自己的大哥说什么了，直接开口问道：“你和我说清楚，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可有一点隐瞒，快点，这件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见到自己妹子神情严肃，又想到崇祯皇帝刚刚的话，袁国舅也慌了，连忙说道：“事情就是顺天府的人带着人到家里来清丈土地，本来一切都顺利，就是到了那五百亩荒地，就在庄子西边，你小时候也去过的！” “那是荒地？世上有那样的荒地吗？”袁贵妃听到大哥的话，顿时气不打一出来，大声的说道。 庄子西边是虽然是一片山坡，可是那里的土非常的厚实，是一等一的良田，没想到自己的大哥居然给报成了荒山，看样子自己出嫁这些年，他们不知道做了多少事情。 恐怕是没一件好事情，想到这里，袁贵妃就有一种全身无力的感觉，自己怎么就摊上这样一个不知道进退的大哥？想到这里，袁贵妃狠狠地瞪了一眼袁国舅。 “就是那块地，文震孟非要给写五百亩良田，本来我们也没打算闹，可是后来我听说彬儿去了，还被顺天府压起来了，我就跟着去了。”袁国舅叹了一口气：“路上我问了彬儿的书童，他说是彬儿的老师，也就是我给彬儿请得先生梁仲坤让彬儿去的！” “梁仲坤的是一个举人，学问还算是不错，虽然是彬儿的老师，可是这么多年家里的事情也跟着谋划一下！” 梁仲坤，这个人绝对有问题，袁贵妃想了想，直接问道：“我问你，皇上要均田这个事情，是不是你听这个梁仲坤说的？” “不是，是府里面下人传的！”袁国舅摇了摇头，不明白自己的妹子为什么总盯着这件事情。 袁贵妃想了想，心中更确定这件事情多半是出自这个梁仲坤之手。府里的下人？没有学文的人，知道什么叫均田？卖身到国舅府的人，他们会去关心皇上是不是均田？ “你知道梁仲坤都和彬儿说了什么吗？”袁贵妃看着袁国舅，开口问道。 轻轻的摇了摇头，袁国舅直接说道：“我就问了彬儿的书童一下，书童说梁仲坤给彬儿上课，然后管家来报了地的事情，我平常也是为了锻炼彬儿，家里的很多事情都是彬儿管的。” “书童说当时梁仲坤不说了什么，然后彬儿连课也不上了，就去地里，这才有了后面的事情。” “你说的都是真的？”袁贵妃看着自己的大哥，生怕自己的大哥拉这个梁仲坤出来顶罪。 袁国舅尴尬的点了点头，苦笑着说道：“妹子，到了这个时候了，我和你还有说谎的必要吗？书童就是这么说的，的确是梁仲坤，当时我特意问他，少爷不是在读书吗？怎么会跑到地里面？” 袁贵妃点了点头，对袁国舅说道：“这样，你先回去，一定要把这个梁仲坤给看住了，千万不能让他跑了，明白吗？” “好的，好的我这就去！”袁国舅点了点头，转身就向外走去，一边骂着自己倒霉，怎么就参合到这里面来了，一边诅咒梁仲坤，自己给他钱，请他为国公府的先生，结果他居然如此，看自己回去不教训他。 乾清宫，崇祯皇帝正在喝茶，刚刚生了一肚子的气，现在喝点茶，平复一下情绪。 “王承恩，你觉得袁国舅的事情该怎么处罚合适？”崇祯皇帝看着王承恩，随意的问道。 王承恩给崇祯皇帝满了一杯茶，笑着说道：“皇上，奴婢可不懂这些，奴婢只要伺候好皇上，那就足够了。不过奴婢觉处罚不宜过重，毕竟是袁贵妃的家人！” “话虽然这么说，可是也要给外面的人一个交代，现在说不定运作这件事情的人就等着看朕的处置呢！”崇祯皇帝想了想，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伸手拍了拍王承恩的肩膀：“需要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你有什么办法吗？” “奴婢可没想到这些，还是皇上英明睿智！”王承恩摇了摇头，顺带着还给崇祯皇帝奉上了一记马匹。 崇祯皇帝摇着头笑了笑，对于王承恩的说话风格，崇祯皇帝早就习惯了。看来他是真的没办法，半晌，崇祯皇帝看着王承恩问道：“现在袁国舅是什么爵位？” “回皇上，是伯爵！”王承恩想了想，便开口说道，这件事情他还是记得的。 “伯爵！”崇祯皇帝想了想，一拍手，带着几分得意的说道：“有了，朕就夺了袁国舅的爵位，将他贬为庶民，在罚没他的五百亩地，在罚没一点银子，将袁国舅的儿子袁彬发配三年！”想到这里，崇祯皇帝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过身对王承恩说道：“你觉得怎么样？” 王承恩张着嘴，听到崇祯皇上的问话：“皇上，有些过了，太严厉了！” “有吗？”崇祯皇帝看着王承恩：“你说真的？朕还觉得轻，是不是罚没了他全部家产合适一点？” 皇上是不是抄家抄上瘾了？这个想法在自己的脑海里面一闪而过，王承恩连忙说道：“皇上，夺了爵位贬为庶民已经是很严厉，在加上罚没土地和银子，已经是重中之重了，后面的处罚不宜在加了！” 狐疑的看着王承恩，崇祯皇帝直接说道：“你不是为了巴结袁贵妃才这么说的吧？” “皇上，奴婢怎么敢，皇上可冤死老奴了，实在是皇上的处罚太重了。”王承恩苦笑着，知道崇祯皇帝的话没当真，便接着说道：“说到底袁国舅的儿子也不过是一个少年人，少年人闹事罢了，丢了爵位已经是很严厉了。” 点了点头，崇祯皇帝决定从善如流，既然如此，那就如此吧！刚想让司礼监拟旨，周皇后从外面走了进来。 看着去而复返的周皇后，崇祯皇帝笑着迎上去，解决了袁国舅的事情，崇祯皇帝心情也不错，直接说道：“皇后怎么来了？有什么事情让他们传个话也就是了，你现在怀着朕的龙子，不要到处乱跑，动了胎气怎么办？”(未完待续。) 第三十七章 服毒自尽 温柔的看了一眼崇祯皇帝，周皇后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开口将袁贵妃送过来的消息告诉了崇祯皇帝，周皇后对袁贵妃还是非常信任的。 崇祯皇帝点了点头，嘴角扯出一抹冷笑，果然如此，这些人果然是不死心。 离间计？挑拨自己和士卒勋贵的关系，估计昏君的帽子会被自己戴上吧？或者昏君戴不上，那就是暴君，像历史上的雍正皇帝一样，反正是没什么好的名声，毕竟自己干的事情和雍正是一样的。 现在只不过是一个顺天府，还没到全国范围推行，一旦全国范围推行，肯定会引起轩然大波，现在消息还没传开。 只是一个顺天府，已经闹成这个样子了，推到全国的阻力可想而知，不杀人肯定是不行的，到时候自己暴君的帽子肯定戴的瓷实。说不定还会有点野史，什么自己害了自己的大哥，或者自己不是先皇亲生的之类的。 想想雍正皇帝遭受的非议，崇祯皇帝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行了，你回去坤宁宫去吧！这些事情不用你操心，朕能做的好好地，你就好好地安胎，然后给朕生一个大大的胖小子就好了！”崇祯皇帝看着周皇后，沉着脸说道。 周皇后见崇祯皇帝的神情，轻轻的点了点头，没有在说什么，转身向着外面走了出去。 来到门口，周皇后见到了袁贵妃，对着她轻轻的点了点头：“你要是给袁国舅求情，还是先不要，皇上现在心情很不好，容易适得其反，等皇上消气了，你在来找皇上吧！” “姐姐，不是，我不是来找皇上求情的，是找皇上有事情说！”袁贵妃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从我哥那里得到了新的消息，相信皇上会有用。” 没有在多说什么，周皇后迈步离开了，袁贵妃迈着步子走进了暖阁。 见到袁贵妃走进来，崇祯皇帝怒道：“干什么？都要干什么？这里不是后宫，都跑到这里做什么？” 袁贵妃见到崇祯皇帝阴沉的脸，顿时觉得一阵委屈，眼泪就顺着脸淌了下来：“皇上，妾身家人犯了事，妾身不会来求情的，妾身是有事情想和皇上说！” 看了一眼袁贵妃，见她咬着嘴唇，一脸倔强的模样，崇祯皇帝叹了一口气：“行了，说吧！” “妾身详细的问了我的哥哥，彬儿去找顺天府闹事，是一个叫梁仲坤的人唆使的，他是彬儿的老师。”袁贵妃擦了一把眼泪，轻声说道：“妾身怀疑这个人有问题，已经让哥哥回府把人给压起来了！” 梁仲坤？崇祯皇帝皱着眉头想了想，难道真的是哪里出了问题？ 舒了一口气，崇祯皇帝发现自己居然急躁了，好像失去了平常心。 看来自己还是一个普通人，距离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盛世君王还差的远，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失去平常心的？是自己被刺杀的时候，崇祯皇帝此时此刻犹如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冷水，瞬间就清醒了，也冷静了下来。 “好，朕知道了，你回去吧！”崇祯皇帝抬起头，在看向袁贵妃的目光中已经没有烦躁，反而如古井无波，只是其中散发着淡淡的冷意：“这件事情过去之后，朕会过去看你的！” “是，皇上，妾身告退！”在这种时候，袁贵妃也不敢闹，转身就离开了。 崇祯皇帝下了龙椅，背着手来回的走来走去，大脑不断的旋转着，想要分析整件事情。 散布谣言，挑唆关系，双管齐下，真是好手段，可是即便如此，也无法阻止自己清丈土地啊！袁国舅能有什么威力，想要用袁国舅扳回局势，那也太小看自己了吧？ 难道自己被小看了？崇祯皇帝摇了摇头，对方明显不会犯这样的错误，那是逼着自己拿袁国舅开刀？为了泄愤？显然不会这么简单，赌自己不敢处置袁国舅？不可能，这里面始终是差一环，崇祯皇帝没想明白。 差的是哪一环，崇祯皇帝已经有了眉目，那就是迫使自己停掉清丈土地，停掉摊丁入亩，停掉士绅一体纳税！ 上一次的刺杀就很明显，挑动国子监的监生，然后伺机暗杀掉自己，正所谓人死鸟朝天，万事皆休，自己提出来的新政也就没戏了。至于自己死后会不会大乱，根本不会。 大明君王暴毙的事情多了，大臣们有足够的经验处理这件事情，京城不就有两位王爷，恭迎也就是了，没一点难度。可是这一次的事情呢？崇祯皇帝有些没看懂，难道就是为了给自己添堵？ “皇上，文震孟文大人在外面求见！”崇祯皇帝还没想明白，王承恩已经出声禀告了。 文震孟又来了？崇祯皇帝的心一沉，肯定是出事情了，没有丝毫的犹豫，一甩袖子，直接说道：“让他进来！”自己则是直接走到了龙椅上，等着文震孟来给见自己。 “臣文震孟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文震孟连忙跪倒在地上，没等崇祯皇帝说话，文震孟说出了崇祯皇帝预料之中的事情：“皇上，出事了！” 果然，崇祯皇帝点了点头，看着文震孟说道：“爱卿，说吧！出了什么事情？” 文震孟一愣，怎么听皇上的语气像是早就预料到了？来不及多想，文震孟直接开口说道：“皇上，袁国舅之子袁彬死了，死在了顺天府的大牢里面，是毒死的！” “什么？袁彬死了？”崇祯皇帝一愣，随机吃惊的说道。 “是，皇上，袁彬死了，刚刚臣和许大人一起去顺天府的大牢，准备见一见袁彬，谁想到刚到了那里，发现袁彬已经死了，嘴角流血，已经死去多时了！”文震孟不敢隐瞒，直接说道。 崇祯皇帝恍然，怪不得自己怎么都想不明白，原来针对的不是自己，而是文震孟。 袁彬死在了顺天府的大牢里面，文震孟怎么也脱不了干系，逼死了国舅的儿子，这就是大罪啊！无论是因为什么，现在袁彬死了，文震孟就是全身是嘴，也说不清楚了。 狠狠的一拍桌子，狠，真狠，崇祯皇帝心里也明白了，这件事情就是事先预谋的。 “回去，让许显纯查这件案子，给朕查个水落石出，朕要知道是谁干的！”崇祯皇帝想都没想，直接咬牙切齿的说道。 此时此刻，崇祯皇帝想起了一个人，这个人的名字叫做梁仲坤。 刚刚袁贵妃提起这个人，崇祯皇帝并没有很在意，现在看来这个人就是一个非常关键的人物。看了一眼身边的王承恩，崇祯皇帝直接说道：“你现在马上去袁国舅的府邸，一方面给袁国舅报丧，另一方面去给朕看住一个叫梁仲坤的人，不能有丝毫的闪失，明白吗？” “奴婢明白！”王承恩点了点头，转身大步向着外面走去。 “皇上，这件事情牵扯到微臣和许大人，由许大人来查这件案子，很是不妥啊！”文震孟虽然不知道崇祯皇帝扣押这个梁仲坤做什么，但是现在也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便说道：“臣和许爱卿需要避嫌啊！” 略微沉吟了片刻，崇祯皇帝点了点头：“朕知道这件事情和你们无关，但是朕也需要平息物议，这样，让锦衣卫的田尔耕去查，反正上一次的宫门事件也交给他了。” “皇上，臣请皇上准许刑部和大理寺参与调差这一次的案子，六扇门之中也是有不少高手的！”文震孟想了想，补充道。 看了一眼文震孟，崇祯皇帝再一次感到文震孟可堪大用，这个时候居然丝毫不乱。的确是应该让大理寺和刑部参与进去，不然还是会吵一个不可开交，索性就点了点头说道：“没问题，朕准了！” 崇祯皇帝的圣旨即可下达，让刑部调动六扇门精锐，会同大理寺和锦衣卫，调查袁国舅世子被杀一案。 田尔耕在接到这道圣旨的时候，心中有些发懵，不过瞬间就反应了过来，带着人直接赶到了顺天府的大牢里面。当他赶到的时候，刑部和大理寺的人也都到了。 刑部来的人是刑部侍郎霍真，这次出的是大事情，刑部也不敢怠慢。六扇门的捕头跟着四个，一看就知道是刑狱老手。大理寺则是来的少卿秦无忧，年纪不大，但是目光很是锐利，看的出也不是好糊弄之辈。 一行人进了顺天府的大牢，在得知没人动过尸体之后，算是松了一口气。 “诸位，既然咱们都是为了查明真相，那就先验尸吧！”田尔耕的目光从大理寺和刑部的人脸上扫过，面无表情的说道：“把你们带来的仵作都岱山来，各自开始验尸！” 锦衣卫的校尉将袁彬的尸体抬了出来，开始验尸，锦衣卫的人手和六扇门的人都比较擅长，大理寺的人倒是差了一些。自从大宋出了一个宋慈，写了一本《洗冤录》，仵作就成了大明衙门的官方配置。 连一个小县城都有仵作，只不过水平参差不齐，但是六扇门和锦衣卫的人自然都是高手。 “大人，卑职等验完尸体了！”锦衣卫的人来到田尔耕的身边，开口说道。 见六扇门的人和大理寺的人都看着自己，田尔耕狠狠的瞪了一眼自己的手下，沉声说道：“说吧！” “是，大人，经过卑职初步核验，死者是死于毒药，死者嘴唇干裂，嘴角有青黑色血迹，眼窝深陷，十指青黑，鼻孔耳朵中隐隐有血迹。银针探喉，银针变黑，银针探胃，银针变黑，可以断定死者为中毒而死，所服毒药为砒霜。” 田尔耕舒了一口气，点了点头，自己看到尸体的刹那，也断定了是毒杀，只不过现在真正确定了。 刑部侍郎霍真看了一眼自己的仵作，见他对自己点了点头，便没有在说什么。 “卑职在死者的身上发现了一个瓷瓶，里面装的是不知名的药丸，初步看起来像是福寿膏。卑职将福寿膏刮开，发现里面就是砒霜，只不过外面包裹了一层福寿膏。” “卑职可以断定，死者就是服用了瓷瓶中的砒霜而死的！” 田尔耕一皱眉头：“一次把话说完，不要藏着掖着，事无不可对人言！” “大人，卑职询问过狱卒，在死者进入大牢的这段时间，没人和死者有过接触。”锦衣卫的一名百户上前一步说道：“牢房里面的狱卒有四个，最少有两个留下。” “狱卒所在的位置都能看到死者的牢房，如果有人和死者接触，他们都能看到。死者两侧的牢房都是空着的，死者又是独自一个人住一间，虽然狱卒有可能为了推卸责任说谎，但是结合发现的这一瓷瓶药丸，死者很可能是死于自杀！” 田尔耕猛的抬头，大声的说道：“自杀？你是说他是自杀？” 这一次田尔耕真是怒了，指着地上的尸体说道：“堂堂国舅之子，在顺天府的大牢自杀了，你最好想好了再说！” “田大人！”一边的大理寺少卿秦无忧突然开口了：“皇上让我们查明真相，至于其他的事情就和我们没关系，现在证据指向的就是自杀。如果袁国舅的儿子在监狱里面被人威胁，或者迫害，自杀还是很有可能的！” “当然，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有人逼死了袁国舅的儿子，然后给安了一个自杀的罪名。” 现场的气氛一下子玄妙了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若有如无的飘向了文震孟，事情实在是太像那么回事了。文震孟在袁彬那里受了屈辱，将袁彬带回了顺天府的衙门，投入了大牢。 后面的事情可想而知，迫害导致的自杀，或者干脆就是杀人泄愤，无论是哪一种，文震孟都麻烦了。 田尔耕有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虽然他刚回来京城，可是在他的身边还有一个充满智慧的幕僚，将形势给他分析了一遍，田尔耕深知在这个时候，文震孟绝对不能出事，恰恰这一次所有的事情全都指向了文震孟，这简直就是要了命了。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外面忽然响了哭声，大家都知道，袁国舅来了！(未完待续。) 第三十八章 乱入的白莲教 看着哭天抢地的袁国舅，众人都是一阵默然，没有人再说尸体的事情，也没有人在说案子的事情，只是静静的看着抱着儿子尸体哭的伤心欲绝的袁国舅，中年丧子，人生大不幸。 田尔耕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真的不好收场了。 “文震孟，你还我儿子命来！”袁国舅猛地从地上站起来，直接扑向了站在一边的文震孟，嘴里面大声的说道：“你害死了我儿子，你给我儿子赔命，赔命！” 见到袁国舅向自己扑过来，文震孟却并没有躲开，任凭袁国舅厮打自己。 有一句话叫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文震孟此时就是这种感觉，自己虽然对袁彬没什么好感，甚至厌恶他做的事情，但是自己却没有希望他死的意思。 可是这件事情对方的目标是自己，想要将自己赶下去，袁彬就成了彻彻底底的工具，直接死在了顺天府的大牢里面，自己没想杀袁彬，可是袁彬确是因为自己而死的，让文震孟非常的自责。 文震孟虽然没什么动作，但是周围的人不能看着袁国舅动手，连忙伸手上期将两个人拉开。 虽然时间不长，但是文震孟的衣服都被撕扯坏了，发髻也弄散了，脸上有好几道掌印，嘴角也带着一丝鲜血，看起来十分的狼狈，显然被袁国舅打的不轻。 “姓文的，这件事我和你没完！”袁国舅指着文震孟，大声的说道：“我就不信这天下没有说理的地方，你姓文的不可能一手遮天！” 众人见袁国舅的话越说越过，连忙拉着他向外走，同时招呼袁家的管家将袁彬的尸体带走。虽然只是进行了简单的验尸，但是死亡的原因已经调查的差不多了，没有必要再验下去了。 只不过验尸的结果让很多人诧异，让很多人无法接受，让很多人幸灾乐祸罢了！ 闹腾了一阵子，跟着袁国舅一起来的王承恩悄然的来到了田尔耕的身边，小声的说道：“田大人，还请借一步说话，咱家有些话要和你说！” 对于王承恩，自然是没人敢小看，田尔耕点了点头，跟着王承恩走到一个僻静的角落里面，小声的说道：“公公有何指教？” 王承恩摆了摆手，沉声说道：“咱家哪有什么指教，是皇上有几句话要交代给你，这件案子说到底还是要靠你，刑部和大理寺的人都靠不住，他们不在后面拖后腿已经是好的了，皇上希望你凡事留一个心眼，不能让人给挖了坑！” “皇上思虑周全，臣当谨记！”田尔耕连连点头，一副受益匪浅的模样。 “还有就是皇上说了，袁彬是被人坑了，那个人十有八九就是袁彬的老师梁仲坤！”说道这里，王承恩叹了一口气，带着几分遗憾的说道：“咱家已经赶去了国舅的府邸，只是那个梁仲坤人不在了。” 田尔耕点了点头，面容严肃的重复道：“梁仲坤，我回去就让人去找。” 王承恩点了点头：“找归找，怕是没那么好找，这件事情会很麻烦。国舅府现在乱哄哄的，暂时你还是别去了，咱家把袁彬的伴读给你带来了，有什么事情你可以问他，但是人不能有事！” “公公放心，我知道分寸！”田尔耕点了点头：“我明白怎么做，公公大恩大德，田尔耕铭记在心，公公如果有什么用得到田某的地方，请公公千万不要客气！” “呦，可不是咱家的功劳，都是皇上的吩咐，都是给皇上办事罢了！”王承恩一笑：“行了，咱家的事情办完了，后面的事情就要靠田大人了，没什么事情的话，咱家就先走了，宫里面还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咱家呢！” “送公公！”田尔耕笑着将王承恩送了出去，回来的时候身边带着一个青年，正式袁彬的伴读。 看了一眼刑部和大理寺的人，田尔耕一拱手：“诸位，皇上让咱们办案，现在顺天府这边没什么事情了，我就告辞了。如果诸位有什么线索，还望分给咱们锦衣卫一份，能够早日破案！” “当然，我们有了线索第一时间就会送到北镇抚司，也希望田大人不要藏私才好！”刑部侍郎霍真笑着开口说道。 田尔耕看了一眼霍真，也不搭理他的阴阳怪气，转身向着外面走了出去。 皇宫大内，崇祯皇帝烦躁的坐在龙椅上，面前时哭的梨花带雨的袁贵妃。虽然心情不好，可是崇祯皇帝知道自己没法对袁贵妃发脾气，毕竟死的是他的侄子，她这个做姑姑的伤心也是应该的。 “行了，别哭了，你不能出宫，朕不会同意的！”崇祯皇帝一摆手，皱着眉头说道。 想一出是一出，在这个时候居然想回到国舅府，怎么想的？这脑子是进了水了吗？ “现在外面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那些人连朕都干啥，袁彬也死的不明不白，你出去还回得来？”崇祯皇帝见袁贵妃还是一副哭哭啼啼的模样，只好说道：“好好在宫里带着，你活着，袁家才不会倒！” 听了崇祯皇帝的话，袁贵妃抬起头看着崇祯皇帝，轻轻的点了点头：“妾身明白了，皇上，彬儿死的冤啊！” “你放心，这件事情朕一定会查清楚，无论是谁在后面捣鬼，朕都会将他给抓出来，一定让他们付出代价！”崇祯皇帝目漏凶光，神情凶狠的说道：“你先回去，朕晚上过去你那里！” 袁贵妃点了点头，现在自己心情不好，晚上皇上能过来陪自己，算是怜惜自己了，自己不能不知足，便转身退了出去。 崇祯皇帝叹了一口气，见到王承恩走了进来，便开口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 王承恩将自己出宫之后的事情和崇祯皇帝说了一遍，着重说了梁仲坤的事情。见崇祯皇帝的脸色不太好看，王承恩只好劝解道：“奴婢已经将袁彬的书童交给了田尔耕，相信很快就会有线索了！” 看了一眼王承恩，对于这种安慰的话，崇祯皇帝连吐槽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是什么时代？这是大明，后世找一个失踪人口花费的力气多大？那可是有监控，有各种高科技的手段，现在有什么？什么都没有，哪里那么容易找到？ 以这些人的手段，随便找一个地方，将梁仲坤干掉，分尸，随便找个地方埋了，哪里去找啊？崇祯皇帝对这个时代的刑侦手段根本就不报什么希望，除非先下手，否则想找到人，太困难了。 对着王承恩摆了摆手，崇祯皇帝带着几分迟疑的问道：“明天是不是早朝的日子？” “回皇上，明天正式早朝的日子！”王承恩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说道，他也知道，崇祯皇帝现在最不愿意的就是上早朝。 作为最了解崇祯皇帝的王承恩，他的想法当时对的，现在的崇祯皇帝一听到早朝就头疼。沉吟了片刻，崇祯皇帝开口说道：“袁彬冤死，朕身为袁彬的姑父，心中甚是伤感难过，伤心过度，身体不适，就不上早朝了！” 看着崇祯皇帝，王承恩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了，虽然您是皇上，任性，可是这理由也太任性了吧！ 见王承恩一脸古怪的模样，崇祯皇帝一瞪眼睛：“就用这个理由，他们明天憋着早晨上朝用奏折压死朕，朕恶心他们一下怎么了？就用这么理由，不改了！” “是，皇上！”王承恩可不敢反驳，崇祯皇帝现在正在气头上，他可不想成为出气筒。 “对了，你去，亲自去，代表朕和皇上去国舅府，该给钱给钱，该拿东西拿东西，按照礼仪去办！”崇祯皇帝想了想，吩咐道：“厚葬，司礼监拟定一份圣旨，追封什么的也别少了，明白吗？” 王承恩点了点头，躬身说道：“奴婢明白，奴婢这几去办！” 人死如灯灭，做事也是给活人看的，崇祯皇帝此举意在安抚勋贵，在这个时候不能乱啊！自己好不容易安抚住的勋贵，不能再出什么变故啊！崇祯皇帝心中也明白，维稳很重要啊！ 在没有弄清楚是谁在和自己作对之前，任何动作都并不合适，不过清丈土地不能停，对反越希望迫使自己停下来，自己越不能停下来，不然岂不是正中了对方的圈套。 可是如果继续，对方肯定还会出手，在弄出去几次人命官司，那就麻烦大了。 现在死的是袁国舅的儿子，下一次没准死的就是普通的百姓了，或者是官员的儿子，崇祯皇帝光想一想都头大。只要前日抓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啊？当务之急还是先把人抓出来啊！ “皇上，方公公来了！”王承恩见崇祯皇帝沉思，也不忍心打扰，等到崇祯皇帝回过神，这才开口说道。 方正化来了？崇祯皇帝一皱眉头：“他能活动了？朕不是让他好好的养伤吗？” 见王承恩也是一副不知道的样子，崇祯皇帝无奈的说道：“让他进来，估计也是闲不住了，这一次吃了这么大的亏，以方正化的性格，心里肯定压了一口气，这口气不出，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时间不长，方正化就从外面走了进来，在他的身边，有一个小太监搀扶着。 看着脸色苍白，走路还有些费劲的方正化，崇祯皇帝连忙说道：“行了，别行礼了，王承恩，给搬一个凳子来，让他坐下说，不好好的养伤，乱跑什么？” “皇上，奴婢这心里堵得慌啊！”方正化在小太监的搀扶下坐下，开口说道：“臣咽不下这口气！” “你以为朕咽得下？”崇祯皇帝没好气的看着方正化，无奈的说道：“敌人在暗，咱们在明，到现在为止连是谁干的都不知道，有什么办法？一点办法都没有！” 方正化沉声说道：“皇上，奴婢想回东厂，奴婢刚收到了东厂的线报，这一次的事情恐怕和白莲教脱不了关系！” “什么？白莲教？”崇祯皇帝看着方正化，不敢置信的说道：“怎么会是白莲教呢？” 在崇祯皇帝看来，这一次的事情明显是奔着自己的新政来的，怎么会是白莲教所为呢？自己当然知道有这么一支势力，从大明建国就存在，到清朝建立还存在，一直在闹腾。 可是这次的事情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崇祯皇帝顿时抬起头看着方正化：“你的消息准不准？” “回皇上，东厂在绿林里面埋了人手，奴婢也是拿到暗探名单之后才激活了几个人手，这一次他们传了消息过来，绿林里面最近也不太平，白莲教的人在北上，不少高手都到了京城！”方正化说道这里，眼睛都发亮。 “那你就觉得这次的事情和白莲教有关系？”崇祯皇帝摸着下巴，心里也在琢磨，难道真的有关系？ 方正化点了点头，一脸严肃的说道：“在臣看来，这就是内外勾结，官场上的人和白莲教勾搭连环。”沉默了片刻，方正化接着说道：“国舅府的事情，怕是也有他们的影子！” “那你准备怎么办？”崇祯皇帝盯着方正化，心中也认同了方正化的想法，反正现在也没什么头绪，死马当成活马医吧！ “奴婢想回东厂去！”方正化想了想，直接说道：“锦衣卫的田尔耕明着查案子，奴婢不插手，奴婢准备从白莲教这一边入手。毕竟刺杀皇上的三个刺客伸手都不错，臣想办法从这方面查出一点跟脚！” 崇祯皇帝点了点头：“行倒是行，就是你的身体，伤势为愈，朕于心不忍，如果再有什么闪失，朕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啊！” 听着崇祯皇帝的话，方正化的心里暖暖的，笑着说道：“奴婢小时候被人卖到了皇宫里面，三十两银子，奴婢的命就是皇上的。今时今日，奴婢起居八座，以阉人之身统领东厂，乃是皇上的恩德，即便是为皇上送了这条命，又算得了什么！” 瞪了一眼方正化，崇祯皇帝严肃的说道：“朕的话是圣旨，朕要你好好的活着！”(未完待续。) 第三十九章 福寿膏 “皇上放心，奴婢不会让皇上失望的！”轻轻的点了点头，方正化认真的说道：“奴婢这口气还没出，怎么也不会让他们轻易的得逞！” “好，那你就回去吧！”崇祯皇帝知道此时此刻，东厂发挥不出威力，的确是影响很大。 方正化回了东厂，崇祯皇帝在皇宫里面焦急的等待着消息，袁国舅府里面的哀乐似乎笼罩了整个北京城，似乎局势一下子崩坏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了。只是有人蠢蠢欲动，有的人则是在暗中冷眼旁观。 丰德园，北京城里面一处不小的园子，前面是饭馆，有说书唱戏的，后面则是赌场和妓院，算是一个不小的销金窟。 在丰德园的后院，一个单独的二层小楼里面，一个人一身白色的长衫，手中拿着一把折扇，一副翩翩浊世佳公子的模样。只不过这个季节，这一身打扮，实在是有些不应景。 从背影看去，此时的身材婀娜多姿，正面看过去，则是肤白貌美，凹凸有致，显然是女扮男装。 虽然如此，可是此人身上颇有一些女人少见的英武之气，此种打扮，反倒是给她增添了无数的魅力。在这个脂粉气遍地，见过了弱柳佛风的地方，此女子到是颇有几分遗世而独立的感觉。 只不过一米七多的身高，让人看过去就有一种望而却步的感觉，实在是太高了，娶回去都担心夫纲不振。 “在那里笑什么？还不出来！”将手中的折扇一合，女子抓过身，淡淡的说道。 一个少女从拐角处漏了头，看向白衣女子的时候，嘴角怎么也掩盖不住的笑容：“姐姐这身打扮，真的是迷死人了，在大街上一站，肯定无数的达官贵人争着抢着将女儿嫁给姐姐！” 瞪了一眼说话的少女，白衣女子开口说道：“玲儿，你又皮痒了是不是？要不要我和奉圣夫人说一声，让你早点嫁出去？上一次奉圣夫人还说起了一起，让我在教中给你琢磨一个如意郎君呢！” “我的圣女大人，我不敢了还不行吗？”叫玲儿的小姑娘蹦跳着来到了白衣女子的身边，小声的说道：“可不敢和我娘说，她现在恨不得马上把我嫁出去！” “行了，不闹了，钱长老那里有什么消息传过来吗？”白衣女子看着玲儿，面容严肃的说道。 玲儿坐在桌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缓缓的说道：“他们对咱们上一次刺杀的事情非常的不满，他们不想造反，所以你知道的，他们的反应也在预料之中！” 白衣圣女点了点头：“可恨上一次那么好的机会，最终还是功败垂成！” “圣女姐姐，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那三个人已经是咱们能找到的最好人手了，失败了也没办法。”玲儿轻声的安慰道：“当务之急是对面对咱们很不满，不希望在出手了。” “算不算卸磨杀驴？”白衣圣女眉毛一挑，咱们刚刚帮他们弄死了袁彬，这么快就忘恩负义了？ 玲儿摇了摇头，带着几分迟疑的说道：“我听我爹说过，官场有官场的规矩，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杀人了，咱们上来就刺杀皇上，已经让他们对咱们很提防了。” “哼，一群没用的东西，我要说就直接杀掉那个文震孟，岂不是一了百了！”白衣圣女冷哼了一声，不屑的说道。 “杀文震孟？”玲儿直接摇了摇头：“那个家伙现在出入都有锦衣卫护着，围的那叫一个密不透风，想要杀他，根本就不可能。况且那些当官的也明白，杀了文震孟也没用，反而会激起他们和皇上的矛盾。” 白衣圣女似乎对这些事情没兴趣，摆了摆手说道：“先不用管他们了，和咱们勾结本身就是大罪，他们不敢把咱们怎么样，咱们这一次本来就是为了刺杀皇上而来，也是为了这件事情才和他们合作的，现在搞砸了，任由他们去吧！” “咱们的福寿膏最近销量不错，在京城已经快要铺开了，有了他们的帮忙，咱们的运输和销售都么什么问题了！”玲儿脸上闪过一抹得意：“等到有了钱，咱们就能起义了！” 白衣圣女点了点头，沉声说道：“福寿膏太稀少，要想办法得到提炼的秘方，总是从外夷那里弄也不行的！” “还不是那些海匪，他们什么事情都要分一笔，到了咱们这里就没什么利润了！”玲儿恨恨的说道。 “对了，圣女姐姐，梁长老该怎么办？咱们要尽快安排他离开京城。现在他离开了国舅府邸，想必锦衣卫和六扇门都在找他，这些朝廷鹰犬，别的本事没有，找人的本事还是不错的。” 沉吟了片刻，白衣圣女摇了摇头：“时机还是不成熟，现在没办法送梁长老走！” “这一次咱们亏大，三个死士，梁长老也暴露了，让那些家伙白捡了便宜，真是不甘心！”玲儿嘟着嘴，不满意的说道：“还在还有银子，不然这一次绝对不放过他们！” “哼，有了这些人，大明的气运也快到头了！”白衣圣女则是带着几分高深莫测的说道。 “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玲儿也知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还是关心一下该怎么办的好。 沉吟了半晌，白衣圣女才开口说道：“盯着他们，看看他们要怎么做，适当的时候在后面推波助澜。把事情闹大，越大越好，私下里面要尽快将福寿膏铺开，咱们也急需钱！” “那些人一个个都是胆小鬼，他们才不敢把事情闹大呢！”玲儿的语气十分的不屑，显然是颇为看不起对方。 “不要小看他们，他们的能量还是很大的！”白衣圣女摇了摇头，一脸严肃的说道：“咱们也要提防着他们，别到什么时候，他们直接反咬咱们一口，那就糟糕了！” 两个人商谈完了事情，便一起去了前面，准备找厨子做点东西吃。 北镇抚的大牢里面，田尔耕面无表情的把玩着手里面的瓷瓶，在他面前的桌子上就摆放着一个盒子，里面是一团黑漆漆的东西，看起来非常的难看，但是却散发着一点点香味，很是让人着迷。 “这就是福寿膏？”田尔耕看着自己面前的盒子，沉声说道。 福寿膏田尔耕也听说过，但是那是贡品，只有宫中才有，袁国舅有一点倒也不奇怪，可是这一大块是从哪里来的？ “回大人，这的确是福寿膏，是咱们通过绿林道的人买来的，现在好多地方都有的卖，甚至京城都有。”一边的锦衣卫百户连忙上前，开口说道：“只是现在还没开始大规模的卖，毕竟是贡品，还是要避讳的！” 其实不是避讳，是数量太少，大明闭关锁国，这些东西全都是靠走私，价格非常的昂贵，走的是高端路线。 原本这些东西在江南卖得不错，扬州南京都有销量，只不过被直接参与走私的商人把持着。白莲教这一次北上，直接将这东西带到了北京，毕竟大明消费能力最强的就是南北二京了。 崇祯皇帝没看到，如果崇祯皇帝看到了，一眼就能认出来，这就是带给华夏民族百年苦难命运的罪魁祸首：鸭片！ “查，给我查，看看是谁在卖这种东西！”田尔耕有一种直觉，这种福寿膏，怕是和这一次的案子脱不了干系。 正在这个时候，另外一个锦衣卫百户走了过来，只见他捋胳膊挽袖子，额头上也全都是汗，却急切的说道：“大人，袁彬的伴读说了，福寿膏是袁彬的老实梁仲坤给袁彬的。” “平日里袁彬视若珍宝，总是将这东西戴在身上，轻易不示人！” 田尔耕摸着下巴，点了点头说道：“整件案子的脉络大致清楚了，罪魁祸首就是梁仲坤。他让袁彬去闹事，私下里面将袁彬的福寿膏给换掉了，让袁彬吃福寿膏的时候，直接中了砒霜的毒，死掉了！” “你们看好人证物证，我要进宫！”田尔耕站起了身子，大步向着皇宫里面走去，虽然自己的猜测还没有得到证实，但是田尔耕非常的有把握，这一定就是真相。 皇宫里面的崇祯皇帝正在用晚膳，在听到田尔耕求见的消息，顿时一愣，这么晚怎么来了？ “皇上，案子有突破！”田尔耕将自己的发现全都和崇祯皇帝说了一遍，同时还将福寿膏拿了出来，伸手递给了王承恩。 接过王承恩递过来的福寿膏，崇祯皇帝眉毛一挑，看着王承恩说道：“你说这是贡品？” “回皇上，福寿膏作为贡品，在嘉靖年间就已经是了。暹罗、爪哇、孟加拉等藩属国，他们的国王定期向咱们派出朝贡使团，拿着黄金镶边的国书，向咱们进贡当地土产的各种宝物，以取悦宗主国。” “贡品中就有福寿膏，只不过炼丹的时候叫它“乌香”。暹罗每次进贡两百斤给皇上，皇后则是一百斤，其他两个国家进贡的数量不一。” “只是这个数量并不能满足当时的需要，当时宫里面管着采买的太监还要到处寻觅采购这种乌香，价格与同等重量的黄金同价，供不应求，有价无市，想必田大人这一块，也是花了不少钱的吧？” 花了不少钱？田尔耕略微有些尴尬，他还真不知道这东西这么贵。不过以锦衣卫的尿性，拿你的东西给你钱，你怎么想的？脑袋被门挤了吧？可是这里总不能这么说，田尔耕只好硬着头皮说道：“是的，的确花费不菲！” 听了田尔耕的话，崇祯皇帝脸色更难看了，因为他突然想起了一段资料，那是考古资料。 数百年后的一九五八年，定陵被挖掘后，科学家对万历皇帝的尸体进行化验，发现他的骨头中含有吗啡成分，这是万历皇帝食用鸭片的铁证。根据记载，明朝皇帝得到鸦片这样的春药，当然是乐不可支。 万历皇帝三十年不上朝，在宫中试验、服食丹药，他的丹药中就有鸦片，他给鸦片起名叫“福寿膏”。他不上朝借口是头晕、眼花，其实主要原因是纵欲过度，再加上鸦片的毒瘾所致。 后来天启皇帝登基，深感炼丹误事，将宫中的方士遣散，炼丹的设备也全都毁掉了，这福寿膏怕是也在毁掉之列。 历史上崇祯皇帝就禁过烟，可是崇祯皇帝没想到这么快就这东西就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了，这东西的危害，崇祯皇帝在清楚不够了。后世清朝的教训太深刻，崇祯皇帝一点都不敢小觑，甚至连自己被刺杀和这件事情比起来都太小了。 清朝中后期的皇帝服鸦片成瘾，皇帝周围的一干人，久而久之，也沾上吸食鸦片的习气。后来实行禁烟并引发了鸦片战争的道光皇帝旻宁，在他做亲王的时候就是一个鸦片鬼，和他一样喜欢鸦片的还有一些贝勒之类高级贵族。旻宁写了一篇歌颂鸦片的文章，洋洋得意地炫耀吸食鸦片后耳目聪明、心神清爽的感觉，说鸦片是真正的快乐源泉，甚至还赋诗一首来形容他的体验。 皇帝、亲王、贝勒、皇后、公主、太监、高级官僚、高级文人都孜孜不倦地吸食鸦片，鸦片成为上流社会的时尚。 实际上，鸦片最具备凡勃伦所说的那种用于炫耀性消费的奢侈品的特点。它是宫中御用品，连皇帝都用它，因此是高贵的象征，它极其昂贵，远渡重洋而来，因此是财富的象征，吸食它需要充足的闲暇功夫，只有不为生计奔忙的有闲阶级，才能优哉游哉地躺下来吸食，因此是悠闲的高品质生活的象征。 高级官僚和文人雅好包养戏子和高级妓女，在她们的服侍下一起吞云吐雾，更是风流的象征，是性能力、性魅力的象征。因此，吸食鸦片成为上流社会乐此不疲的雅事。 崇祯皇帝想到这种场面，心里面顿时百感交集，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发生。 此时此刻，崇祯皇帝对大明的海上走私也有了一个清楚的认识，太猖獗了！那些海上的殖民者已经发现了对付大明的办法，那就是鸭片。 如果不是他们接下来为了争夺海上殖民的地位，互相打仗，怕是鸭片战争都会提前。 崇祯皇帝心里非常的清楚，上流社会的雅事，逐渐就会被附庸风雅追逐时尚的中下阶层的人所模仿复制，扩散到了整个社会。这种东西绝对不能出现，一定要令行禁止。 见到崇祯皇帝黑着脸，那神情似乎要杀人一般，王承恩和田尔耕面面相觑，皇上这是怎么了？怎么脸色如此难看？再看向福寿膏，难道是因为它，可是这是好东西啊！因为没人给皇上拿来用？贡品却在外面大肆流通？ 想到这里，田尔耕觉得自己想明白了，回去一定要弄清楚这福寿膏是哪里弄来的，一定要给皇上弄一点好的来。(未完待续。) 第四十章 诛他九族 正在田尔耕想着要怎么多弄一点福寿膏，好好的拍一拍崇祯皇帝的马屁，他没想到，崇祯皇帝猛地一拍桌子，大声的说道：“给朕查，查出来是谁做的，真要诛他九族！” 田尔耕和王承恩都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怎么还要诛九族了？ 刺杀皇上的刺客都没让皇上发这么大的脾气啊！现在居然连诛九族的话都喊出来了，这是多大的罪过啊！ “田尔耕，你给朕查，就查这种福寿膏，看看是谁再卖，一定给朕找到幕后的人。无论是谁，哪怕是藩王，哪怕是国丈，也要给朕一查到底，如果查不出来，朕唯你是问！”崇祯皇帝指着田尔耕，一脸黑气的说道。 微微一愣，怎么问题会出在福寿膏上呢？想了半天，田尔耕还是有些不明白，于是将目光看向了一边的王承恩。 “不用看他了，朕和你说！”崇祯皇帝舒了一口气，惹着心里面的暴躁，给田尔耕解释道：“这种福寿膏，实际上是一种慢性的毒药，对人产生难以挽回损害，甚至造成死亡。吃了这东西之后，可以初致欣快感、无法集中精神、产生梦幻现象，导致高度心理及生理依赖性。” “想必你们都知道五石散，福寿膏比五石散更厉害，长期服用，强壮的男人也会变成肺痨病人一样虚弱。如果大明上下都吃这个东西，士卒不能打仗，百姓无力耕田，这是灭国之祸啊！” “长期服用后停止则会让人成瘾，不是简单的成瘾，会让人不安、流泪、流汗、流鼻水、易怒、身体卷曲、抽筋等戒断症。” “田尔耕，你回去抓一个吃福寿膏的人，将他关起来不给他吃，你就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了。他会毫不犹豫答应你的要求，原本不透露的秘密，马上就会愿意说出来，只为了换到一点点福寿膏。” 田尔耕看了一眼王承恩，两个人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骇然，这东西居然有这么厉害？ “那些藩属国进贡这东西就是没安好心，咱们大明地大物博，不需要买什么的东西，他们也没办法从咱们这里赚钱。反倒是咱们大明的商人在他们那里赚了不少钱，咱们大明的丝绸瓷器都卖的很好，于是他们就弄出了这种歹毒的东西！” “刚刚你也听到王承恩说了，这东西价格比得上黄金，同等的福寿膏买同等的黄金，他们就是这么把大明的钱给赚走的。大明没了钱，朝廷怎么办？百姓怎么办？给朕查，一查到底，无论是谁，绝不姑息！”崇祯皇帝耐着性子将危害说了一遍，这种事情一定要认识到危害才行。 田尔耕神情也严肃了起来，这种福寿膏居然是毒药？心中骇然的同时，田尔耕也知道该怎么做了：“皇上放心，臣回去就安排人查，一定查一个水落石出！” 同时田尔耕也在想，锦衣卫是不是要留下一点，留着逼供也好啊！ “行了，你回去吧！把福寿膏的事情告诉东厂一声，你这里要查刺杀的案子，还要查袁彬的案子，人手怕是不够。”崇祯皇帝摆了摆手：“方正化已经回了东厂，让他也查一下！” “是，皇上，臣回去就办！”田尔耕点了点头，如果三件事情一起做，自己这边的确有些捉襟见肘，更何况许显纯还带走了一部分人，自己手上能用的人实在是不多。 田尔耕走了，崇祯皇帝却更头疼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算怎么回事啊！按下了葫芦，起来瓢啊！ “皇上，时间不早了，该休息了！”王承恩见到崇祯皇帝的样子，忍不住说道：“这世上的事情是不可能做完的，大明朝这么大，事情这么多，哪天都会有烦心的事情，皇上还是放宽心！” 看了一眼王承恩，崇祯皇帝苦笑，放宽心？自己怎么放宽心啊！ “行了，别说这些没用的了！”崇祯皇帝摆了摆手，站起身子说道：“在前面带路，袁贵妃那里还等着朕，袁家出了这样的事情，她的心情也不好，朕过去陪陪她，免得她想不开！” “皇上仁慈！”王承恩点了点头，转过身在前面带路，直奔袁贵妃的翊坤宫。 崇祯皇帝到后宫去安慰妃子去了，京城里面也进入了黑夜，只是黑夜并没有让人觉安稳，反而觉的气氛更加的诡异了起来。 田尔耕回到了锦衣卫，派人将福寿膏的案子整理成了一个卷宗，然后交代明天给方正化送过去，自己则是回去休息了。案子要一件一件的办，田尔耕虽然心里也很着急，但是表面上依旧维持着不动如山的表现。 第二天一早，崇祯皇帝起了床，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袁贵妃，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安慰女人也是一个辛苦活。 活动了一下身子，将一边的被子给袁贵妃盖上，崇祯皇帝才轻手轻脚的走出翊坤宫。 “早朝推掉了？”崇祯皇帝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后的王承恩，沉声说道：“朕今天的心情还不错，你最好别有什么扫兴的消息告诉朕，这些日子朕已经得到了不少扫兴的消息了！” “回皇上，不上早朝的消息昨天晚上就让人送出去了，今天倒是没什么事情。”王承恩摇了摇头，既然皇上不想听，那自己就不说了！ 轻轻的点了点头，崇祯皇帝沉吟了片刻，这才开口说道：“内阁和司礼监是不是接到了不少奏折？文震孟的日子怕是不好过吧？” “回皇上，参劾文大人的奏折的确不少，不过大部分内阁都没送上来，只要言辞犀利的送上来一些。”王承恩看着崇祯皇帝，小心翼翼的说道：“司礼监看过之后，觉得没什么特殊的，也就没送上来！” “整理一个名单！”崇祯皇帝想了想，这样的奏折暂时还是不看了，平白让自己的坏了心情：“将参劾的人全都写上！” 这是要报复？王承恩不敢多问，点了点头说道：“这个简单，奴婢马上让司礼监的人准备一份名单出来。” “今天真什么也不想做，偷得浮生半日闲，你陪着朕去钓鱼吧！”崇祯皇帝想了想，笑着说道：“好好地散散心，钓到了鱼，晚上就让御膳房给做了，想来味道是不错的！” 王承恩陪着崇祯皇帝去钓鱼了，锦衣卫的田尔耕却没有丝毫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想法。 起了一个大早，急急忙忙的来到了北镇抚的诏狱，看着面前被绑在柱子上的年轻人，田尔耕下意识的一皱眉头，伸手拿出自己的丝绸手帕，轻轻的捂口鼻，这里的味道太难闻了。 失禁的屎尿味，烙铁烫在身上的肉糊味，腐臭的味道也呛人的口鼻。坐在手下给搬来的椅子，田尔耕才抬起头打量了一番面前的年轻人，开口对身边的人说道：“他是什么人？” 这个年轻人已经被打的半死了，身上一道道的血印子，低着头，如果不是胸口还在起伏，看起来就是一个死人。 “回大人，他是国子监的监生，名叫吴良福，是这一次哭请的组织者！”一个锦衣卫的千户凑到田尔耕的身边，小声的说道：“他说了，这一次鼓动他去哭请的是礼部员外郎程士荣！” 田尔耕眉头一挑，果然有人在背后鼓动，轻轻的点了点头：“继续说！” “卑职仔细的审问了当然哭请的人，大部分都是随大流的，这些人已经转到了顺天府的大牢里面。”钱伟胜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按照皇上的圣旨，没问题的人会释放！” “这个和咱们没关系，不要废话，说有关系的！”田尔耕一摆手，打断了钱伟胜的话。 钱伟胜连忙说道：“是，大人，在剩下的人当中，几个为首的全都是国子监的学子，其中五个人是大家公认组织者。卑职对着五个人进行了审问，其中四个人说出了幕后的人！” 从一边拿起一份名单，转身递给了田尔耕，钱伟胜小心意的说道：“剩下的是一个硬骨头，怎么都不开口，兄弟们下手重了些，挺刑不过，死了！” 田尔耕将名单接过来，轻轻的点了点头，对于死去的那个人，根本就没有在意。 “大人，这上面有礼部的员外郎，督察院的御史，甚至还有一个是翰林院的编修！”钱伟胜看着田尔耕，有些无奈的说道：“咱们动手抓人，是不是动静大了一些？” 看了一眼钱伟胜，田尔耕冷哼一声：“这些人没有圣旨，咱们一个也动不了。” “本督进宫去见皇上，你带着人将牢房里面的人在清点一遍，没有嫌疑的全都送到顺天府的大牢，咱们锦衣卫的诏狱不养吃白饭的，至于招供的四个人，找郎中，给他们治伤，不能让他们死了！” 钱伟胜点了点头，躬身说道：“大人放心，卑职一定不辜负大人的厚望！” 田尔耕轻轻的点了点头，站起身子离开了诏狱，带着人赶奔了皇宫。 东厂，方正化歪着身子靠在卧榻上，脸色有些苍白，不时的轻声咳嗽几声。看着手里面锦衣卫递过来的情报，方正化冷声说道：“福寿膏，外面抹了福寿膏，里面放了砒霜，真是好办法！” “来人！”轻轻的喊了一声，方正化眼中闪过一抹兴奋之色。 “卑职在！”东厂的掌刑千户陈凤大步的走了进来，躬身行礼道：“请厂公吩咐！” 方正化点了点头，伸手将刚拿过来的资料递给陈凤，沉声说道：“这是东厂送来的消息，你拿回去好好看一看，这件事情咱家就交给你负责了，一定要给咱家查清楚是谁在卖这个东西，另外通过这条线，给咱家找到梁仲坤！” “公公放心，卑职这就去办！”陈凤将资料接过来，躬着身子退了出去。 轻轻的点了点头，方正化又咳嗽了几声，一边的小太监连忙说道：“公公，咱们该吃药了，御医说了，您的伤还没好，药一定不能停，这已经热了三遍了，不能再拖了！” 看了一眼神色焦急的小太监，方正化没有在说什么，将药碗接了过来，痛快的喝了下去。在小太监的伺候下，清水漱了口，又吃上一块冰糖，方正化才开口说道：“封老大来了吗？” “回公公，来了，人就在外面！”小太监不敢怠慢，连忙说道。 “让他进来！”轻轻的一摆手，方正化淡淡的说道：“咱家有话问他！” 时间不长，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迈步走了进来，见到方正化，连忙跪倒在地上，恭敬的说道：“封大见过公公，仰慕公公已久，今日得见公公真容，封大三生有幸！” 挑了挑眼皮，方正化轻笑出声：“绿林中赫赫有名的封老大，居然也会怕马匹？” “启禀公公，在下说的是真心话，不是拍马屁！”封老大连忙说道，早就听说东厂的公公喜怒无常，今日一见果然心思百变，很难揣摩。 “行了，真的假的都不重要，咱家对会不会拍马屁并不看重，咱家看重的是真本事！”方正化看着封大，沉声说道：“上一次你送来的白莲教消息很重要，咱家打算利用一下你和白莲教的关系！” 封老大一愣，随即点头说道：“请公公吩咐，他知道自己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给咱家查到白莲教这一次在京城的主事之人，以及他们来京城的目的！”方正化看着封老大，直接说道：“如果你能混进白莲教，那就最好不过了，明白吗？” “在下明白！”封老大连忙跪倒在地上，大声的说道：“公公放心！” 方正化坐起身子，看着封老大说道：“咱家也不是光让你做事不给好处，这一次的差事很重要，如果你能给咱家办成，你那个儿子就交给咱家来安排，别的不敢说，给他洗白还是没问题的，你也知道他做的事情，砍几次脑袋都不够啊！” “谢过公公，封大一定肝脑涂地！”封老大顿时激动了起来，一边给方正化磕头，一边保证道。 (未完待续。) 第四十一章 照单抓人 方正化摆了摆手：“去吧，好好干，咱家不会亏待给咱家出力的人的！” 封老大离开了，方正化手里面把玩着两个钢球，这是崇祯皇帝赏赐给自己，说什么健身球，让自己康复用的。原本自己也没放在心上，没想到转着转着居然离不开了。 面无表情的沉思片刻，方正化吩咐道：“传令下去，让下面的人用点心，别每一次都让锦衣卫的人抢了风头！” “是，公公！”跟在方正化身后的小太监连忙说道。 皇宫大内，崇祯皇帝的钓鱼计划并没持续太久，因为天太冷了，虽然到了二月份，可是水边还是挺冷的。到处都是枯黄的草，树上也是光秃秃的，小北风一吹，把崇祯皇帝的手都冻的不好使了。 乘兴而去，败兴而归，崇祯皇帝的心情可想而知，正在这个时候，田尔耕找上门来了。 看着跪在下面的田尔耕，崇祯皇帝阴沉着脸说道：“张家口抓来的那些人，审问的怎么样？有没有什么结果？现在外面已经有了非议了，不能再拖下去了！” “回皇上，已经审问完了！”田尔耕没想崇祯皇帝问的居然是这件事情，连忙说道：“他们通敌卖国，证据确凿，随时可以定案。” 轻轻的点了点头，崇祯皇帝沉声说道：“把他们交给三法司，证据也送过去，让他们来定罪！” “是，皇上，臣回去就办！”虽然田尔耕感觉出皇上在削弱锦衣卫的权力，将审问和判刑的权力交给了三法司，但是田尔耕也没办法，也没什么好的理由来发对。 更何况此时的田尔耕面对崇祯皇帝是十分的畏惧，心里面更是提不起反抗的勇气。 “行了，这件事情你回去办，现在说说你进宫来做什么吧！”崇祯皇帝将身子缓缓的靠在身后的椅子上，脸色稍微好看了一点，似乎平复了自己的情绪，等着田尔耕向自己汇报。 “启禀皇上，臣经过详细的审问和探查，发现上一次的宫门事件，是他们这些人鼓动国子监的监生的！”一边说着，田尔耕从怀里拿出了一份名单，双手举过了头顶。 王承恩走到田尔耕的身边，伸手将名单接了过来，快步的走到了崇祯皇帝的身边，将名单交给了崇祯皇帝。 拿着名单看了一眼，崇祯皇帝叹了一口气，果然还是牵扯到了朝廷上的这些大臣，想了想才开口说道：“准确吗？抓了他们会有物议，没有确实的证据，怕是很难成事，反而会打草惊蛇。” “回皇上，臣有切实的把握！”到了这个时候，自然没有在退缩的余地，田尔耕直接说道。 崇祯皇帝点了点头，沉声说道：“那就去抓人，不要惊扰太大，明白吗？” “皇上放心，臣明白！”田尔耕点了点头，躬着身子退了出去，脚步走的非常快，显然是心情比较急切。 看到这一幕，崇祯皇帝看向了身边的王承恩，苦笑着问道：“朕如此做，是不是有些草率了？” “刺王杀驾乃是抄家灭族的大罪，他们既然敢参合到里面，即便是稍有嫌疑，也是不能放过的。”王承恩摇了摇头，罕见的没有推诿，而是掷地有声的说道：“皇上不能太过仁慈，否则会适得其反的！” 瞟了一下王承恩，崇祯皇帝摇了摇头，自己这位贴身大管家对自己的安危看的太重，他的话也有失平常心啊！不够人家都想要自己的命了，还要什么平常心？ 回到了锦衣卫，田尔耕立马调集了人手，兵分四路去抓人。其中礼部员外郎程士荣的府邸，田尔耕是亲自去的。当田尔耕走进了大堂，发现一身布衣的程士荣一脸的从容，似乎正在等着自己，让田尔耕有些诧异。 “程大人似乎胸有成竹？”田尔耕看向程士荣，压着腰间的绣春刀，开口说道。 程士荣苦笑着看着田尔耕，叹了一口气说道：“田大人，有些事情是身不由己，就比如田大人自己，很多事情也没办法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我也是如此！” “只不过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躲是躲不掉的，程某没什么可遗憾的！” 田尔耕将程士荣压回了北镇抚的诏狱，刚到北镇抚司，田尔耕就就看到了垂头丧气的钱伟胜，顿时眉头一挑，沉声说道：“遇到什么问题了吗？怎么垂头丧气的！” 抬头见到是田尔耕，钱伟胜连忙躬身行礼，期期艾艾的说道：“启禀大人，翰林编修赵士麟是自杀了！”说道这里，钱伟胜有些愤恨的说道：“撞死在了翰林院的柱子上，说什么士大夫怎么能篇辱于鹰犬之手！” 抬手给了钱伟胜一个巴掌，田尔耕指着他，半晌都没有说话，自己怎么会有如此废物的下属？居然让人撞死了。 撞死了不是关键，还撞死在了翰林院，这不是在打皇上的脸吗？明明一个罪犯，现在搞得大义凌然，锦衣卫的名声本来就臭，这一次怕是屎盆子又要扣在自己的脑袋上了，一个陷害忠良的罪名是少不了了！ 反倒是这个翰林编修赵士麟，肯定会被作为士林榜样，大吹特吹，这消息要是传到皇上的耳朵里，皇上会高兴？皇上会怎么看自己？田尔耕顿时觉得一阵头大，这算什么事啊！ “尸体呢？”田尔耕似乎不解气，又伸手给了钱伟胜一巴掌，这才开口问道。 “带回来了！”钱伟胜也不敢反驳，这一次的确是自己大意了，谁层想到这个赵士麟居然玩这一手，简直就是罪大恶极。钱伟胜恨不得将这个家伙碎尸万段，不过现在也只能忍气吞声了。 黑着脸回到锦衣卫北镇抚司，田尔耕对手下的人说道：“三个人全都下了诏狱，给我审问，有一条，别弄死了，你们要是在弄死人，本都可就没法帮你们隐藏的了，明白吗？” “大人放心，卑职等明白！”众人连忙说道，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去触田尔耕的霉头。 锦衣卫和东厂都在忙碌着调查案子，大臣们参劾的奏折上去也是没了音信，崇祯皇帝则是在皇宫里面装病，根本就不上早朝，大臣们也是没有一点办法，也不能去把皇上给抓出来吧？ 时间很快就进入了三月，陕牺省的府谷，府谷知府在屋子里面来回的走动，神色甚是急切，不时的向外面看一眼，似乎在担心什么事情，不时的叹一口气，一副亟不可待的模样。 “大人，大人，叛军来了！”一个人大步的从外面跑了进来，大声的说道。 “来了！”府谷知府名叫赵淳，听到手下的这个消息，身子一个不稳，直接坐到了地上，六神无主。身子都颤抖了起来，目光涣散，颤抖着嘴唇说道：“叛军来了，叛军来了！” 见到自己家的知府如此模样，来报信的师爷连忙说道：“大人，刘千户已经带着人上了城头了，咱们府谷有军队，想必等到援军到来没问题。只要援军已到，荡平这些叛军，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赵淳听了师爷的话，眼睛才恢复了一点焦距，连忙说道：“对，援军，咱们的援军来了吗？” 师爷苦笑，带着几分无奈的说道：“大人，求援的人昨天才派出去，援军来的没这么快。不过咱们有刘千户，还有府谷的城墙，守住府谷肯定没问题，大人尽管放心！” 放心？赵淳怎么可能放心，自己手下的县城丢了两个了，自从白水县丢了之后，叛军就越混越大，到了现在都敢公然的打府城了，简直就是要了命了，自己是不是该弃城逃跑？ 想到自己下面的几个县令，被人吊死在城头上，赵淳就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自己难道也要走这条路？ “师爷，你马上去我的府邸，让夫人将所有的金银细软收拾一下，让家丁保镖护送着夫人，马上离开府谷去西安，马上就走，明白吗？”赵淳看着师爷，沉声说道。 师爷点了点头，恭敬的说道：“大人你放心，属下明白！” 跟着赵淳在府谷的并不是他的正牌夫人，而是他到了府谷纳的妾氏。这种情况在大明非常的常见，原配夫人在家里面掌管家业，孝顺父母，抚养子女，当官的往往都是孤身一人上任。 上任之后身边没人伺候不行，所以就纳妾，基本上每到一个地方都会纳妾，甚至会纳好几个妾氏。 大明没有后世那么便利的交通，女人也不能上班，也就形成了这种情况，当然后世也有很多官员不将妻子带在身边。 师爷走了，心理面对赵淳鄙视不已，眼睛快速的旋转着，心里面突然出现了一个想法。 老爷的这个小妾长的可是很漂亮，那模样真是没的说，自己和她一起走，岂不是就便宜了自己？将老爷的家产搜刮一空，带着他的小妾一起走，直接去江南，隐姓埋名，自己岂不是财色兼收？ 至于赵淳，最好死在府谷！想到这里，师爷狠狠的吐了一口吐沫，脚步瞬间轻快了不少。(未完待续。) 第四十二章 府谷之战 见到自己的师爷走了，府谷知府赵淳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有气无力的坐到了椅子上，这一次自己怕是在劫难逃了，希望援军能够快点来，不然自己又死无生啊！ 正在这时候，衙门的捕头从外面走了进来，躬身给赵淳行了礼：“大人，刘千户请您上城头！” 上城头？赵淳苦笑，自己上城头能做什么？不过他也知道，自己身为府谷的知府，这个时候一定要在城头上。轻轻的点了点头，在仆人伺候下穿好了官服，面无表情的向着城门口走去。 来到城门口，赵淳一眼就看到了顶盔掼甲的刘千户，心中不禁觉得好笑，平日里整日泡在青楼楚馆，要不就是赌坊酒楼得刘千户，现在居然一副将军的模样，那大肚子被盔甲勒紧了，不会崩出来？ “大人！”对着赵淳抱了抱拳，刘千户脸色也不是很好看的说道：“您来了！” 赵淳点了点头，看着刘千户说道：“刘千户，咱们府谷现在有多少人马？武器甲胄可充足？” “回大人，咱们府谷有守军一千，加上衙役和土兵，大概有一千五百人。至于武器甲胄，府谷太平多年，储备并不多，根本不够装备这些人的！”刘千户摇了摇头：“至于弓箭什么的，更是无从谈起！” “以前的弓箭，弓弦大多都断了，羽箭也都受潮不能用了。” 听着刘千户的话，赵淳摆了摆手，他实在是懒得听刘千户这些废话了。 一千五百人？赵淳虽然没有仔细的了解过，刘千户手下的这一千人，如果有五百人，都算是刘千户有良心，剩下人基本都是吃空饷的，还能凑出这么多人？ 至于土兵，说的好听是土兵，不好听就是重地的百姓，平日里拿着一点军饷，充个名头罢了。至于说什么训练打仗，根本就没经历过。指着这群人打仗，赵淳觉得自己的脑袋一定是被门挤了。 武器甲胄，大部分都是刘千户给卖了，那些走私商人开出的价格可是不低啊！ 其中最好卖的就是弓箭，弓弦断了？羽箭受潮？骗鬼去吧！ 刘千户的话，赵淳根本就一句也不相信，因为每一句是真的。不过大家都在是府谷做官，一项是井水不犯河水，大家都有自己来钱的办法，各自发财，谁也不管谁。 只是到了这个时候，赵淳心里面担心的是自己的小命，也顾不得许多了，直接对身边的刘千户说道：“刘千户，现在反贼势大，咱们府谷又兵力空虚，朝廷的援军一时半会儿也到不了，刘千户可有办法守住府谷？等待援军到来？” 打退反贼的事情，赵淳是想都不敢想的，只要能拖到援军到来，保住自己这一条命就可以了。 逃走报名，赵淳不是没想过，可是他不敢，一旦他逃走了，未战先溃，自己的小命肯定保不住。在自己治下闹出叛军，自己还跑了，朝廷不杀自己才怪了。 赵淳心里都打算好了，一旦城墙有守不住的趋势，自己就让刘千户带着人和自己一起跑。 此时刘千户的脸色阴晴不定，对于赵淳的话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答案非常的明显，守不住，根本就守不住。靠自己手下的老弱病残，他们都没打过仗，连血都没见过。 “大人，咱们府谷实在是力有不逮啊！”刘千户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叛军势大，依靠咱们府谷这些人，估计很难坚持到援军到来啊！” 看了一眼刘千户，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瞬间都明白了对方的想法，随即又分开了。 赵淳一脸的愤怒，大声的说道：“反贼虽然势大，但是我赵淳身为府谷知府，深受皇恩，受皇命为府谷知府，一定要和府谷共存亡，战至一兵一卒，也决不撤退！” 刘千户也是一脸的悲戚，嘴唇都颤抖着说道：“赵大人，我乃是守城千户，府谷交给我就可以，赵大人带着人去求援，只要援军能够快点赶到，府谷就还有救！” “不行，我不能走，刘千户，你带着人走吧！”知府赵淳一副慷慨的样子：“留着有用之躯，等到朝廷援军到来，府谷还要靠你收回来，绝对不能让府谷的百姓受到兵灾，不能让府谷落到反贼的手里面！” 四下看了看，刘千户一抬手，直接在赵淳的后背上拍了一下：“赵大人，对不住了！” 赵淳眼睛一翻，直接就晕了过去，自然没有落到地上，而是直接被刘千户接在了手里。 “还不过来！”刘千户对着不远处的士卒招了招手：“你们几个，马上骑着马带着赵大人离开府谷，马上到西安去求援，一定要让援军快点来到府谷，本将要和府谷共存亡！” “是，大人！”几个人都是一脸的感动，马上找来了马匹和马车，将赵淳塞到马车里面，直接向着北门而去。 赵淳进入马车之后，调整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然后静静的躺在那里。现在还没离开府谷，自己还不能醒过来，不然就辜负了刘千户的好意了，不够终于能离开了，小命保住了。 看着赵淳的马车远去，刘千户也是松了一口气，赵淳走了，自己就好办了。 伸手将自己的心腹招了过来，刘千户直接吩咐道：“准备马匹，等一下反贼到了之后，咱们就伺机离开府谷，明白吗？” “是，大人！”刘千户的手下点了点头，转身去准备马匹了。 自己大小数十战，杀敌上百，可是反贼人多势众，最终自己寡不敌众，拼杀只剩几十人，想必上面也不会为难自己，不然还怎指望其他将军拼命？刘千户早就想好了。 至于其他人，自己可是顾不上了，好在自己在得到消息以后，已经安排了家眷出城，金银财宝也都送走了。 只不过可惜了自己在城里面的宅子了，土地倒是没关系，他们也拿不走，迟早还是自己的。可是自己的宅子，估计剩下什么了，想到这里，刘千户就觉得心里面抽抽的疼。 “算了，命能保住就不错了，钱财乃身外之物，只要官职不丢，早晚都能回来！”在心里安慰了自己一番，刘千户觉得好受了不少，见到自己的心腹给自己使眼色，刘千户知道马匹已经准备好了。 王嘉胤这些日子的生活非常的好过，打下了三个县城，不但自己的威望大涨，队伍也得到很大的扩充。 在县城里面也缴获了不少武器和甲胄，将自己的手下装备起来，王嘉胤也就有了打府城的底气。 四千多的士卒，王嘉胤走看看，在又看看，脸上全都是满意的神色。虽然身上的衣服不整齐，有的人穿着半副甲胄，有的则是穿着布衣，手上的武器也不一样，但是每个人的头上都缠着一圈红布，这是王嘉胤给大家发的。 容易辨识，也容易凝聚人心，端坐在门上，身上顶盔掼甲，王嘉胤手中拿着一杆长枪，还真有几分沙场战将的感觉。 很快大军就来到了府谷城下，王嘉胤将手中的长枪高高的举起来，大声的说道：“前面就是府谷，大家打下府谷，分粮食，分钱财，大家可以劫掠三日，好好的给那些欺负咱们的人一个教训！” 周围人顿时发出了欢呼声，攻破了三个县城，让王嘉胤手下的这些人尝到了甜头。 平日里不敢想的钱财，平日里不敢想的好吃的，平日里不敢想的漂亮女人。虽然女人不能带走，但是冲进去可以好好的玩弄一番，府城里面漂亮的女人肯定很多。 要知道府城里面可都是大户，平日里那些大户的女人看一眼都会被抽鞭子，现在直接把她们压在身子下面，想想都让人全身颤抖。 王嘉胤看着手下人的战斗欲高涨，满意的点了点头，没有点好处，谁会跟着你打仗？破城之后总兵劫掠三日，王嘉胤也不觉的有什么错，那些大户和贪官都是该死的人。 “老规矩，哪一队先冲进去府城，哪一队就有资格先挑选战利品！”王嘉胤把手中的长枪一挥儿，枪尖直指面前的府谷县城，大声的说道：“现在给我冲，打下县城！” 无数的人嗷嗷叫着向前冲去，扛着梯子的人跑的最快，冲在最前面。 刘千户站在城头上，看着城下一窝蜂一般冲过来的反贼，头皮就是一阵发麻。这些泥腿子平日里都是唯唯诺诺的，怎么现在变成了猛兽了？刘千户想不明白，但是他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府谷守不住了。 “给我放箭，放箭！”刘千户挥着刀，大声的喊道：“石头，扔石头！” 王嘉胤的人似乎很有经验，将云梯架上之后，无数的人就在头上顶着盾牌，一只手拿着刀，快速的向上爬。他们的速度非常的快，很快就有人到了城头，和守城的人打在了一起。 刘千户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反贼被推下了城头，直接摔到了下面，显然是不活了，可是其他的反贼却仿佛没看到一样，依旧悍不畏死的往上冲，刘千户就觉得一股寒气直接从后脊梁骨升起来了。 (未完待续。) 第四十三章 名侦探崇祯 眼见城头上的士卒坚持不住了，刘千户心里也不打算在坚守了，因为根本就守不住。看了一眼自己的心腹，暗中对他使了一个眼色，刘千户就带着人离开了城墙。 “马匹了，咱们马上去北门！”刘千户拉着自己的心腹，语气十分急切的问道。 手下也不敢怠慢，连忙说道：“在这边，大人这边走！” 来到马匹的所在地，刘千户发现这里居然有百十来个人，身上全都穿着铠甲，手中的家伙也不错，显然是自己手下的精锐，心中不禁感慨，自己的心腹就是会办事。 翻身上了马，将手中的长刀一横，刘千户大声的说道：“反贼围城，你们和我一起冲出去，咱们杀敌立功。如果大家愿意和反贼决一死战，那就跟我一起冲！” 大家看着一脸奋勇的刘千户，心里不禁感叹，怪不得人家是千户，自己只是一个大头兵，单单是这份不要脸的劲头，自己就比不了。明明是逃走，还说的如此大义凛然，简直就是臭不要脸。 你出城拼命，应该去的是南城，你往北城跑什么？不过大家都是想活命，自然不会有人在这个时候犯傻。 一行人来到北门口，发现这里的守军早就打开城门跑了，城门大敞四开，一群群百姓正在向外跑。刘千户顿时胆战心惊，心里面大骂守城的士卒不靠谱，这要是反贼分兵，自己唯一的退路不都被堵住了？ 狠狠的瞪了一眼自己的心腹，刘千户大声的呵斥道：“看看你干的好事情，现在还怎么冲出去？” 心腹见到这一幕，眼睛都红了，听着身后传来的喊杀声，将手中的马鞭狠狠的举了起来，对着挡在前面的百姓狠狠的抽了过去：“全都给我滚来，不要挡着我们出城杀敌！” 跟在旁边的士卒也不傻，连忙有样学样，一群人催动着战马就向前冲。没有战马的士卒则是挥着刀，用刀鞘狠狠地向前砸去。 一时间城门口大乱，百姓痛苦的呼喊声，向前拥挤的人仰马翻，有的人直接就被踩踏到了下面。 刘千户那顾得上这些，不断的催促着自己的战马，后面反贼都要上来了，在不走自己就死在在这里了。 正在这个时候，反贼已经登上了城头，正向着这边跑过来，有人高举着手中的大刀：“抓住前面那个骑马的将军，谁抓到他官升一级，上白银五百两，快速，抓人啊！” 刘千户等人顿时肝胆俱裂，好在这个时候百姓已经闪开了，他们顾不得许多，骑着马就冲了出去，至于没有马匹的士卒，管不了那么多了，让他们自生自灭，自求多福吧！ 府谷之战并没有持续太久，当南城门被打开，王嘉胤志得意满的骑着高头大马进了城。 看着散落在各处的尸体，王嘉胤开口吩咐道：“让人赶快将尸体收拾一下，乱糟糟的像什么样子？”说着继续向前走，目标正是府谷知府衙门，那里将成为王嘉胤的临时驻地。 此时此刻，远在京城的崇祯皇帝正一脑门子的官司，当然不是因为府谷的王嘉胤，而是因为顺天府的文震孟。 自己没有让文震孟停止清丈土地，将参劾文震孟的奏折全都压了下来，原本以为暂时不会闹的太大，能为自己争取一点时间，可是自己想错了。事情还是发生了，又死人了，这一次是被顺天府的衙役打死的。 当然了，只是据说是顺天府的衙役打死的，究竟是不是每个论断，但是顺天府的文震孟再一次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无数的奏折淹没了通政司，淹没了内阁，淹没了崇祯皇帝的龙书案。事情的起因还是清丈土地，闹事的人是一个有着十几亩土地的普通百姓，顺天府的衙役和他发生的争斗。 回去不但一天，不治身亡，顺天府衙役打死人的事情，瞬间传遍了整个北京城，这一下舆论大哗。 大臣们不在反对崇祯皇帝的摊丁入亩，不在反对崇祯皇帝的官绅一体纳税，攻击目标直指文震孟。 如此残暴不仁的官员，根本不合适做顺天府尹，不适合负责清丈土地，请皇上另选贤能，将文震孟下狱治罪。朝野上下同仇敌忾，仿佛不惩办文震孟，天理不容。 崇祯皇帝气的将龙书案都踹倒了，这种迂回策略让崇祯皇帝一点办法都没有。一旦自己罢免了文震孟，人事纷争就开始了，自己到哪里去找这么一个人？还会有人愿意做？ 不用想都知道，这件事情一定会无限期的拖下去，一直拖到政策不能实行。 狠，真的是太狠了，崇祯皇帝恨不得将这些人抓出来诛九族，可是一时间也找不到人。朝廷上下人声鼎沸，已经有人开始上辞官折子了，全都被崇祯皇帝给留中不发了。 一旦开了这个头，朝廷一定会开始一场辞官风潮，自己暂时还没做好这个准备啊！ 可是摊丁入亩绝对不能停，如果停下来，自己以后再想启动，阻力就会更大。当务之急就是找到谁在背后搞鬼，想要杀鸡儆猴，也要先抓到鸡啊！唯一的线索就是梁仲坤，可是这个梁仲坤也找不到了。 “王公公，皇上的心情如何？”方正化跟在王承恩的身后，小心翼翼的说道。 王承恩苦笑，看了一眼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的方正化，摇着头说道：“方公公，咱们都是王府的人老人了，你自己想一想，皇上的脾气，现在的心情能怎么样？” 知道自己问多了，皇上的心情要是能好那就怪了，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东厂和锦衣卫都没什么进展，到了这个时候，皇上生气也是应该的，看来今天这一关也是不好过啊！” 在得知崇祯皇帝召见自己的时候，方正化就做好了挨训的准备，见到阴沉着脸的崇祯皇帝，倒也没有意外。 “皇上，方公公来了！”王承恩说了这么一句，直接就躬着身子退了出去，显然是不准备在这里和方正化共患难了，对于方正化哀怨的眼神，王承恩直接选择了视而不见。 见到方正化要行礼，崇祯皇帝一摆手，沉声说道：“行了，这些就省了，朕问你，让你查的事情有线索了吗？那个梁仲坤有消息了吗？锦衣卫那边找不到人，你们东厂也找不到人吗？” 方正化苦笑，现在无数的人再找梁仲坤，可是想要找到梁仲坤何其不容易？ “回皇上，京城这么大，达官显贵这么多，想要找到一个人实在是不容易！”方正化见崇祯皇帝脸色更难看了，连忙说道：“不过京城的城门已经戒严，奴婢安排了认识梁仲坤的人在各个城门守着，相信他还没有离开京城。” 对于方正化这话，崇祯皇帝持怀疑态度，城门口的那些人会认真？梁仲坤说不定早就跑出去了。 事实上崇祯皇帝这一次想错了，刑部六扇门，东厂锦衣卫，对于梁仲坤的赏格越开越高，已经开到了白银万两，官升三级的地步，现在守城门的士卒一个个比一个精神。 从国舅府出来的人也是，瞪着大眼睛盯着，生怕错过了梁仲坤，连江湖上的游侠都来了不少，现在的梁仲坤就是一堆移动的宝库，全都是银子啊！在这样的情况下，梁仲坤根本就不可能混出城。 前几日有一个运送棺材出城的，直接将棺材盖子都给掀开了。 至于出城的达官显贵，东厂和锦衣卫根本就不放过，东厂在每一个城门口都安排了公公，达官显贵不是有女眷，你说不方便，咱们有公公，连皇妃皇后都伺候过，你们还敢嫌弃？ 整个京城风声鹤唳，梁仲坤只能在京城里面，根本就出不去，现在就是宁抓错不放过，稍微有点和画影图形长得像的，直接就被压到衙门了，证明身份之后才会放了你。 “福寿膏那边呢？有线索吗？”崇祯皇帝摆了摆手，鸭片的事情是一定要查的，如果能迁出梁仲坤，那就最好不过了。 方正化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没有，暂时没有线索，几家店铺都被盯上了，暂时还没有动手，奴婢怕打草惊蛇。” 崇祯皇帝摸着下巴，略微沉吟了片刻，开口问道：“梁仲坤自己吃不吃福寿膏不知道，但是他肯定是给袁彬吃的，不然袁彬也不会成瘾，最后被将福寿膏换成了砒霜，自己把自己给吃死了。” “查一查梁仲坤的人际关系，看一看他平日里都和谁来往密切，喜欢到哪一家店铺去，朕就不信他梁仲坤一点私生活都没有。”崇祯皇帝看着方正化：“一个人一个人的查，一家店一家店的查，朕就不信查不出线索来！” 听了崇祯皇帝的话，方正化苦笑着说道：“皇上，奴婢已经查过了，这个梁仲坤父母双亡，家中也没有兄弟姐妹，是孤身一个人，一边游学，一边准备参加朝廷的科举。平日里接触的人也不多，就是几个读书人，奴婢让人翻来覆去的查过了，没有什么特殊的人物。” “至于常去的地方，梁仲坤不赌钱，不去青楼，出了书店，基本什么地方都不去。” “书店？”崇祯皇帝一愣，打断了方正化的话，沉声说道：“书店查了吗？” 方正化点了点头：“奴婢让人查了，书店的老板没有问题，家里老婆孩子都在京城，靠做点书画生意勉强糊口，没什么问题。至于书店的伙计，也没什么问题，都是普通人。” “不对！”崇祯皇帝摆了摆手，直接说道：“这家书店肯定有问题，你有没有查过，这家书店卖不卖福寿膏？” “奴婢派人试探过，他们不卖福寿膏！”方正化摇了摇头，他自认为查的是滴水不漏了，可是就一点线索都没有：“奴婢将梁仲坤每一次买的书画都仔细研究了，没什么特殊的地方。” 这一下崇祯皇帝也不知道该怎么下手了，不过崇祯皇帝相信一点，那就是凡走过必留下痕迹，不可能没有一点线索。 “你查一下国舅府！”崇祯皇帝想了想，半晌才说道：“朕怀疑国舅府里面有人和梁仲坤是同谋，最少给梁仲坤提供福寿膏。既然梁仲坤本人没问题，那就肯定国舅府里面还有其他人有问题。” “国舅府里面还有谁吃福寿膏，这一点很关键，梁仲坤想要控制一个人，福寿膏是最好的手段！”崇祯皇帝盯着方正化，直接说道：“着重关注一下袁国舅的妾氏，她们有钱，空虚，而且足够隐秘，你派人查一下，看看袁国舅的妾氏里面有没有人吃福寿膏，看看她们到哪里去买福寿膏！” 方正化的眼睛一亮，连忙站起身子说道：“皇上生命，奴婢这就去！” 看着方正化的背影，崇祯皇帝苦笑，没想到自己还有客串神探的一天，希望自己想的没有错吧！无论如何，这也算是一个方向，如果能查出来，自己就能将给梁仲坤提供福寿膏的人抓出来。 这些贩卖福寿膏的人，应该知道梁仲坤在哪里，也可能不知道，但是这是唯一的线索了。 “皇上，孙大人来了！”王承恩从外面走了进来，见崇祯皇帝的脸色依旧不太好看，不过来的人太重要，他也不敢隐瞒不报，只好硬着头皮说道：“正在外面后见！” 孙大人？崇祯皇帝一愣，随即就想到了一个人，正是孙承宗。 自己这些日子焦头烂额，也没有想到孙承宗，他自己找上来了，难道有什么大事情不成？朝廷这些日子也没什么大事情啊！ “让他进来！”崇祯皇帝想了想，觉得自己还是要见一见孙承宗，便对王承恩吩咐了下去。 时间不长，孙承宗从外面走了进来，见到崇祯皇帝脸色不佳，孙承宗心下了然，笑着说道：“皇上心事重重，是臣子的不是，臣这是来为皇上分忧来了，希望皇上不要嫌弃老臣多事！” 崇祯皇帝心中一动，连忙说道：“朕忙的头晕目眩，不知道爱卿有何良策，朕早就盼着爱卿了！”(未完待续。) 第四十四章 人的问题 对于摊丁入亩的事情，崇祯皇帝还真的没单独和孙承宗谈过，一来是这件事情牵扯太广泛，崇祯皇帝以后要重用孙承宗，不能让他得罪太多人，牵扯的太深，不然不利于他做内阁首辅大学士。 二来崇祯皇帝觉得孙承宗的才能是在军事，更何况摊丁入亩，还有官绅一体纳税，是超前的思想，崇祯皇帝也觉得孙承宗怕是接受不了。 此时此刻见到孙承宗进宫来了，崇祯皇帝就是微微一愣，不过他还是决定要好好听听他说设么。 “皇上，万事万物都是有规矩可寻的，只要找到了其中的规律，抽丝剥茧，在困难的问题也都能够迎刃而解。”孙承宗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神情颇有几分怡然自得。 看着孙承宗的样子，崇祯皇帝就觉得自己的养气功夫差的远了，这才是内阁首辅大学士的气度，而自己的帝王气度，差的远了，心中不由告诫自己，一定要好好的养气啊！ “无论是治理朝廷，还是治理天下，无外乎就是治人，人的问题解决了，很多事情就都解决了！”孙承宗看着崇祯皇帝，轻声的说道。 崇祯皇帝点了点头，这个他也知道，心里也清楚，可是要做起来，真的很困难啊！ 对于那些开国皇帝，崇祯皇帝是敬佩不已，要知道乱世出英豪，他手下的文臣武将，每一个都是当世人杰，能把这些人调理好的，那绝对是非常非常懂得用人的帝王。 现在的朝廷就这几个人，翻过来调过去就这些人，居然还能把自己弄得焦头烂额，自己的水平差远了。 “大明的朝廷有几种人，第一种便是皇亲国戚，他们都是皇上的亲人，很多也都喜欢仗着自己的皇亲国戚，为非作歹。”孙承宗看着崇祯皇帝，直接说道：“皇上对这样的事情不能姑息！” “自从皇上登基，无论是国丈府还是国舅府，皇上都能做到公允，这很好！” 崇祯皇帝虚心的听着，这都是自己欠缺的，虽然自己有了超前的思维和后世的支持，但是对于人情练达还是差的远了，尤其是作为帝王，帝王心术就是要高深莫测的。 “然后便是勋贵，祖上为朝廷立有大功，他们享受着先祖的于荫，大多能够做到安分守己。”孙承宗见崇祯皇帝听得认真，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对于为非作歹的，皇上只要秉持公允二字，便无不可！” “重点是在朝堂上，治国先治朝堂，如果朝堂清明，则河清海晏，如果朝廷混沌，则国家动荡！” 见到孙承宗又滔滔不绝的趋势，崇祯皇帝对站在不远处的王承恩吩咐道：“去，给孙爱卿搬一把椅子，在沏一壶茶，朕要和孙爱卿好好的聊一聊！”说着崇祯皇帝继续侧耳倾听。 “朝堂上的人分三派，文官、武将和皇上的私臣，武将不参政，在朝堂上没什么发言权，力量也就不大。”孙承宗接过王承恩搬过来的椅子坐下，又喝了一口茶水：“那么治理朝堂，也就是治理文官的事情了。” “文官，大多数的时候，大家政见不同，皇上可以择优而取，不用烦心。甚至朝堂之上有党派之争，皇上也只需要维持朝堂平衡，不叫一方做大即可，整体上还是能够维持朝局的稳定的。只要皇上用心，便能够做的很好！” 平衡，崇祯皇帝把这两句话记在了心里，等着孙承宗继续说。 “只不过当一种情况出现，事情就会变得有些麻烦！”孙承宗沉吟了片刻，才继续说道：“那就是文臣一体的时候，皇上想要推行什么政策，难度和阻力就不是一般的大！” 崇祯皇帝知道孙承宗在说的就是自己现在的情况，没有哪一个文官敢公开的支持自己，即便是孙承宗也不行，支持来了自己，以后在官场上怕是寸步难行，这也不是崇祯皇帝想要的。 “皇上的私臣就是东厂和锦衣卫，他们的存在就是为了这种时候，有人能够帮皇上做事！” “只不过在老臣看来，如果用了锦衣卫和东厂，造成文臣和私臣的冲突，反而落了下乘。”孙承宗也不看一边王承恩的脸色，自顾自的说道：“以文臣治文臣，才是上策！” 孙承宗看了一眼崇祯皇帝，见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笑着点了点头，皇上听进去就好了。 “这一次的事情，文震孟被推上了风口浪尖，他已经成了皇上和那些人争斗的关键点。”孙承宗没有在说什么用人之道，而是直接切入了现在崇祯皇帝最关心的问题。 “自古兵家有必争之地，文震孟此时就是这个地位，但是皇上忽略了一点，文震孟之所以重要，不是他本人多重要，是顺天府尹的位置重要，是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税的负责人重要。区区一个文震孟，不会被那些人放在眼里！” 这一点崇祯皇帝心里当然清楚，可是问题是现在该怎么办，找不到后面动手的人，自己这边很被动啊！ “先生何以教朕？”崇祯皇帝看着孙承宗，缓缓的说道，语气非常的客气。作为天启皇帝的老实，孙承宗的地位在那里摆着，崇祯皇帝称呼一声先生也并不为过。 孙承宗一笑，对崇祯皇帝改变了对自己的称呼，也不是很在意：“文震孟心有热血，是一个不错的年轻人，但是做事不够老练，总是让人抓住把柄，如此怎么能够不让皇上焦头烂额？” “文震孟不能不保，可是保住文震孟，牵扯的又太多！”孙承宗一句话将崇祯皇帝的窘境给说了出来。 “换掉文震孟，让一个人来打破朝堂上的死水局面，才是破局的关键！”孙承宗看着崇祯皇帝，捋着自己的胡子，胸有成竹的说道：“那些人太多，实力也雄厚，皇上与他们缠斗是不值得的。” “他们有的是时间，只要将事情拖垮了就好了，可是皇上不然，皇上是希望把事情办成，这就不能陷入他们的圈套，不能和他们缠斗，而是要以快刀斩乱麻的手段，直接破局。只要将清丈土地的事情做完，他们就没话可说了！” “到了秋天收税的时候，抗税不交，那可是大罪，想要处理就简单的多了！”孙承宗一副老奸巨猾的模样，笑着说道。 崇祯皇帝大概听明白了孙承宗的话了，那就是朝堂上太安静了，需要进人了。 虽然使用魏忠贤为魏家阁老，自己没有对朝堂上进行大规模的清洗，这些人也的确没什么主张，算是很听话，可是弊端也暴露了出来，自己需要人站出来的时候，他们也都会选择明哲保身。 “皇上，臣推荐一个人，可以接替文震孟的位置，而且一定能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的，不会出丝毫的纰漏！”孙承宗终于把这一次的最终目的说出来了，虽然前面对崇祯皇帝的教导也很关键。 “不知道爱卿说得是谁？”崇祯皇帝想了想，开口问道。 孙承宗微微一笑，轻轻的说了三个字：“这个人就是毕自严！” 毕自严？崇祯皇帝一皱眉头，他不是没听过这个名字，反倒是对这个名字很熟悉，因为毕自严是东林党的大佬，政治理念非常的接近东林党的另外一位大佬，也就是袁可力，地位也不差多少。 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孙承宗，崇祯皇帝心中叹了一口气，孙承宗给自己想了一个办法，同时也出了一个难题啊！ 毕自严的履历非常丰富，崇祯皇帝曾经详细的研究过，曾经历任松江推官、刑部主事、工部员外郎、河东副使、洮岷兵备参政、榆林西路按察使、右布政使。而且毕自严对经济方面非常的擅长，这一点后来也得到了非常好的证实。 泰昌元年，升为太仆寺卿，后任右佥都御史兼天津巡抚，与登莱巡抚袁可立互为犄角，专饬海防，修战船、治兵器、建水军，曾镇压河北、山东的白莲教起义。 天启年间，与其他东林党人一样，受到魏忠贤排挤，只能回家乡了。 直到崇祯元年，崇祯皇帝钦定逆案，魏忠贤集团倒台，毕自严再一次被启用为户部尚书。 在财源枯竭、入不敷出的情况下，毕自严精心协调、精打细算，支撑明朝财政近十年，功在社稷。可以说崇祯初年，朝廷能有那么好的财政状况，毕自严功不可没。 袁崇焕在辽东的辽饷，平定叛乱的银子，全都是毕自严一手筹措的。 毕自严从抓节源开流着手，首先提出裁汰冗兵、兴复屯田，地方官吏以经济发展速度来考核。毕的建议得到崇祯皇帝的称赞。其后，他广泛征求朝廷老臣的意见，系统地提出了十二条条解决财政困难的措施。 包括增加盐引，令商人运粟实边，裁汰冗兵冗役，检查军饷虚冒，开发京东水田，清查天下隐田，兴办军屯等项，皆得允行。 为了杜绝地方官侵吞赋税银两，他亲自主持编订了赋役清册，颁行天下，严格监督审核，使贪污现象受到控制。原来的官屯地亩因年代久远皆被势家豪族侵占，赋税收不上来，毕自严不畏困难，亲自主持核查清丈了官屯地亩，明令按亩起科，增加了收入。 在他的精心谋划下，冗兵冗费减下来了，虚报冒领、贪污侵吞大大减少，国家赋税收入增加了，明代财政出现了复苏的迹象。 崇祯皇帝曾经想过启用毕自严，因为这真的是一个能人，有他来主持自己的赋税改革，绝对是事半功倍的事情。 历史上毕自严最出名的一次是皇太极兵围北京城，天下勤王兵马四十万云集京师四周，粮草军饷供应成了严重的问题。 毕自严连续月余目不交睫，衣不解带，昼夜不停地手批口答处理后勤供应事务。在他的精心筹划下，粮饷供应及时，为挫败清军围城立了大功。清兵退走后，毕自严累得头脸肿得像斗一样大，口吐鲜血不止。崇祯帝非常感动，晋升他为太子太保。 只不过毕自严的政策只能治标，并不能治本，无论他如果努力，如何当精竭虑，朝廷的财政依旧是入不敷出。 崇祯四年，兵部尚书梁廷栋请增天下田赋，在旧增五百二十万两之外，再增新饷一百六十五万，崇祯皇帝在毫无办法的情况下予以批准，又把全国百姓往死亡线上推了一步。 在这种情况下，毕自严条上十事，提出补救措施，请崇祯注意百姓已到了家家悬釜的境地，请酌减天下赋税，以使小民有升斗之蓄，当然，他的意见崇祯皇帝无法接受。 这也就导致了后来农民起义大流行，怎么样都清缴不灭。 看了一眼孙承宗，崇祯皇帝苦笑着摇了摇头，一旦这个时候将毕自严启用，那朝堂上必然会有支持自己新政的势力，哪怕损害了他们自己的利益，但是他们能够攫取到政治资本，这些人就是东林党。 毕自严只是一个开始，朝堂上肯定会出现更多的东林党，这个口子该不该开，该怎么开，对崇祯皇帝来说是一个巨大的考验。 “皇上，毕自严长于经济，对政策把握非常的精准，是非常合适的人选！”孙承宗见到崇祯皇帝迟疑，自然知道崇祯皇帝在担心什么，可是他不明白，为什么崇祯皇帝对东林党有如此大的戒心，已经到了宁可一人不用的地步。 崇祯皇帝叹了一口气，他当然知道毕自严是非常合适的人选，可是真的能用他？ 孙承宗有些无奈，自己前面的话是不是白说了？想了想，孙承宗接着说道：“皇上，朝堂之上如一潭死水，这个时候就要有活水进来，不然朝堂上一直是一成不变的！” “一旦毕自严负责这件事情，那么物议也会有好转，朝堂上的矛盾也会有所转移，请皇上三思啊！” 物议？崇祯皇帝一愣，自己还真的没想到这一点，因为自己很讨厌站在道德制高点，动不动就道德绑架的东林党。 可是此时此刻，崇祯皇帝明白了孙承宗的意思，在这个时代宣传工作也很重要，那宣传的主体是什么？就是物议，这些物议来自何处？当然是读书人，在读书人里面，最擅长这一套的就是东林党。 为了让毕自严更进一步，他们就会鼓吹毕自严的功劳，瞬间把新政也鼓吹一遍。 崇祯皇帝看了一眼孙承宗，不得不感叹，这真是一个老狐狸，启用毕自严绝对是一箭多雕的办法。 至于后面说道的朝堂上矛盾转移，崇祯皇帝当然也明白，那就是说得党争。一旦自己启用了东林党，朝堂上肯定党争再起，绝对能够转移注意力，让他们狗咬狗，自己从中渔利。 历史上的这些大臣们，党政起来可是不管不顾，甚至反贼都打到了城下，他们还争斗的不亦乐乎，出了党争，他们眼里就没有其他的事情。 琢磨了半天，崇祯皇帝也没想到重用毕自严有什么太严重的后果，一旦用完毕自严，他得罪人也得罪的差不多了。主持天下的税收，足够毕自严做到告老还乡的了。 “爱卿说得不错！”崇祯皇帝点了点头，心中算是认同了孙承宗的话，孙承宗的政治智慧并不低啊！ (未完待续。) 第四十五章 称王建府 “自然如此，老臣告辞了！”孙承宗见自己这一次的来的目的都达到了，便起身告辞了，自己在这皇宫里面不能多呆，更不能参与皇上的决策，今日有些话，自己已经说得过了。 轻轻的点了点头，崇祯皇帝也没留孙承宗，有些事情心照不宣就可以了。 看着孙承宗走出去的背影，崇祯皇帝叹了一口气，转过头身边的王承恩说道：“司礼监拟旨，让人去宣召毕自严进京，要快，不能耽误，让宣旨的人带着毕自严一起回来！” “是，皇上，奴婢这就去！”王承恩点了点头，转身向着外面走了出去。 京城波涛汹涌，暗波涌动，陕西此时也不太平，三边总督的驻地，陕西固原，王之臣一脸阴沉的看着手中的塘报，目光从在场文武官员脸上扫过，狠狠的将塘报摔在了桌子上。 “赵淳，府谷被叛军攻占了，你知不知道？”王之臣冷哼了一声：“叛军在府谷劫掠三日，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好，真好，你这个府谷知府当得真是太好了！” 府谷知府赵淳跪在地上，身子不断的颤抖，额头上满是冷汗。 大堂里面没有一点动静，谁也不开口，只能听得到赵淳粗重的喘息声，以及他自己的心跳。 王之臣自从来到固原之后，一直都在收拾烂摊子，他和当地的几个总兵矛盾十分的尖锐。只有到了这里，王之臣才知道这里的情况多么严重，虚冒战役已经是常态，侵吞军饷屡见不鲜。 冒名顶替，吃空饷，军队里面全都是老弱病残，倒卖军械，这是军队？连土匪都不如。 正准备着手处理这件事情，府谷就出了这样的事情，王之臣是一个头两个大。 对于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赵淳，王之臣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怎么看他都是一肚子的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怒火，王之臣大声的对赵淳说道：“说，这些反贼都是什么人？” “大人，大人，这些人都是暴民，他们生有反骨！”赵淳哆嗦着磕着头，伸手向外面指着，好像反贼就在外面一样。 王之臣一皱眉头，知道自己在赵淳这里问不出什么来了，为了保命，他肯定会拼命的推卸责任。将放在桌子上的令牌拿了起来，王志臣大声的说道：“左右，将府谷知府赵淳的官府扒了！” “逼民为匪，坐视反贼为乱，不可饶恕，把他拉下去，给本官砍了！”说着，王志臣将手中的令牌一扔。 赵淳一愣，没想到王之臣居然要直接砍了自己，这是闹什么？心中顿时大惊，连忙开口说道：“大人，卑职冤枉啊！卑职乃是府谷知府，大人你不能让如此对我，大人，你不能啊！” 两边的士卒根本不顾赵淳的叫喊，一拥而上，直接将赵淳给压倒在了地上。 两个人一架，将赵淳直接托向外面，任凭他怎么折腾，两个人也都不说什么，直接动手。 大堂里面静悄悄的，王之臣面沉似水，此时此时刻，他的心中百感交集，自己该怎么办？虽然固原都是老弱残兵，可是事到如今，自己也只能带着他们出战，大一些暴民应该没问题吧？ “诸位，回去好好的准备一下，各自整军，等到本帅查明情况，咱们即可并发府谷！”王之臣看着众人，沉声说道：“现在府谷的情况不明，大家回去之后要做好准备！” “谨遵钧命！”大堂里面的将领连忙答道，虽然他们和王之臣离心离德，但是表面上还是要过得去的。 等到所有人都出去，王之臣叹了一口气，自己这三边总督没那么好做啊！ 当初崇祯皇帝让自己到陕牺来做三边总督，自己还不是很愿意，以为这边没什么事情，现在看来是自己想多了，这里根本不是没什么事情，而是事情全都藏在暗涌下面。 “曹文诏，你去把赵淳的手下给控制起来，将府谷的情况问清楚，顺便派出探马，咱们不能贸贸然的就进兵府谷！”王之臣现在能依靠的，也就是跟在自己身边的曹文诏了。 “大帅，一群乌合之众罢了，对咱们没什么影响，只要让末将带兵三千，一定能够一举击溃反贼！”曹文诏不知道王之臣的谨慎来自哪里，反正他是没看出这些反贼有什么问些，自己带人出征，绝对是一股而下。 看着意气风发的曹文诏，王之臣苦笑着说道：“你以为这是辽东？有精兵让你统御？” 虽然辽东的士卒面对后金也打不赢，但是在大明的这些军队里面，绝对算得上是精锐了，这一点没有人能够否认。比起陕牺这边的军队，简直就是天上地下的差别。 曹文诏一愣，脸上的激情也化作了苦笑，想到自己指挥不动的那些手下和士卒，空有豪情也没什么用不是？ “大帅，府谷塘报！”正在这个时候，外面跑进来一个士卒，恭敬的给王之臣行礼，然后将自己手中的塘报高高的聚过了头顶。 将塘报拿过来，王之臣快速的看了起来，只不过很快王之臣的脸色更黑了，大声的说道：“岂有此理，这些人的眼里还有国法吗？这是真的准备要造反，看来要让他们看看朝廷的刀是不是锋利了” 曹文诏在一边有些没弄明白，不由的想看一看王之臣手中的塘报。 对于王之臣的话，曹文诏颇为不以为然，人家连县城和府城都打下来了，摆明了就是起兵造反，都造反了，还什么律法不律法的，人家怎么可能会放在眼里？ 见到曹文诏的样子，王之臣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伸手将塘报拍在了他的胸口。 将塘报看了一遍，曹文诏立马知道王之臣为什么生气了，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挑衅。匪首已经查清楚了，是一个叫王嘉胤的人，而此时而此刻，王嘉胤正在府谷玩大封功臣的把戏。 最关键的是王嘉胤居然要称王开府，自封汉王，手下的人都个个有封赏，还高举义旗，号召所有人来投奔他。完全就是一副以府谷为中心，做大做强的样子。 (未完待续。) 第四十六章 梁仲坤现身 将塘报小心翼翼的放在桌子上，曹文诏带着几分迟疑的看着王之臣，最后才小声的说道：“大人，这件事情事关重大，咱们是不是应该上奏皇上？”说道这里，曹文诏就没有在说什么。 听了曹文诏的话，王之臣苦笑着摇了摇头，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在王之臣的叹气声之中，曹文诏听出了浓浓的苦涩，曹文诏也能理解。王之臣刚从辽东调任陕牺，任职的还是三边总督这样的职位，自己在陕牺没什么成就不说，居然搞出了这样的事情。 三边总督节制河西巡抚、河东巡抚、陕牺巡抚以及甘、凉、肃、西、宁夏、延绥、神道岭、兴安、固原的九总兵。官位之高，权责之重，绝对是大明最顶级的，可见崇祯皇帝对王之臣的信任。 此时此刻，王之臣就觉得自己辜负了崇祯皇帝的信任，心里面自然是非常的无奈和苦涩。 “放心，我不会犯糊涂，奏折已经上路了！”王之臣见曹文诏看着自己，只能开口说道：“奏折里面我已经向皇上请罪了，咱们先做好自己的事情，尽快将乱匪平定下来！” “谨遵大帅之命！”曹文诏也松了一口气，恭敬的说道，王之臣杀了赵淳，虽然有王命旗牌在身，但是也不是一件小事情。 六百里加急的塘报直奔京城，北京城此时正在杀人，菜市口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一辆辆的囚车从顺天府的监狱出来，每一辆车子上都是一个罪犯。官兵沿路押送，监斩官骑着高头大马，目不斜视的向前走。刽子手扛着鬼头刀，头上裹着红巾，面无表情。 在路边的一座酒楼里面，一身便衣的田尔耕站在二楼的窗口，看着楼下通过的囚车，静静的沉思。 这些囚车装的不是别人，正是田尔耕从张家口带回来的人，为首的就是范永斗。经过三法司的定案，证据十分的充足，也没有等到秋后，直接就是斩立决。 虽然杀的人不少，事情也闹得挺大，牵扯人也很多，但是这一次没人站出来说什么，甚至连求情的人都没有。通敌卖国，倒卖粮食军械，满门抄斩都不为过，这样的罪名没人敢出来说什么。 崇祯皇帝也没有大搞株连，做到了适可而止，倒也没有在官场上掀起太大的波澜。 “大人，封丘来了！”锦衣卫千户胡锦跟在田尔耕的身后，虽然见到自己大人怔怔出神，可是还是开口说道：“在外面候着，事情有眉目了，大人还是见一下吧！” “让他进来！”田尔耕点了点头，向后退了一步，伸手将窗子关上。 外面进来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发髻有些凌乱，身上也有些尘土，好像是和人打斗过。胸口的衣服一看就是被利器割开的，隐隐的还有血迹，直接证明了这一点。 “怎么搞成这样？”田尔耕看着封丘，皱着眉头问道。 “请大人治罪，卑职手下七个人，只有卑职一个人活着回来了！”封丘见到田尔耕，直接就跪在了地上，眼泪直接就掉了下来：“大人，封丘无能，愧对大人的信任！” 田尔耕的脸色就是一沉，八个人只回来了一个，这是闹哪样？看着封丘的样子，田尔耕直接说道：“哭有什么用，到底怎么回事？如果他们死的不值的，我不会饶你了的！” “大人，我们找到梁仲坤了！”封丘的一句话，直接让田尔耕脸色大变。 “在那里？”田尔耕向前走了几步，急切的问道。 封丘连忙说道：“在城南的一座宅子里面，是一个小偷发现的，他踩盘子的时候发现的梁仲坤的踪迹，然后他就找到了卑职，想要从卑职这里换一笔银子。” “他也知道，没有人出头，衙门的银子也不是那么好拿的。”见田尔耕瞪眼睛，封丘连忙说道：“卑职就带着人去核实，算上卑职总共去了八个人，全都是卑职手下的好手！” 田尔耕一皱眉头，封丘明面上京城里面的混子，但是手下的人也不少，干练的也挺多，八个人就回来了一个？ “我们的确见到了梁仲坤，可是不知道怎么就被人发现了，里面冲出了十几个人，手中全都有家伙。”封丘说道这里，直接打了一个寒颤，先心里面还是在害怕：“他们的伸手太好了，我带去的人根本不是对手。” “为了让我跑出来，他们全都死了！”封丘哭丧着脸说道：“我们被堵在一个胡同里面，只有我踩着他们的人梯跑了出来，我对不起他们，对不起大人啊！” 田尔耕一摆手，看了一眼身边的锦衣卫千户胡锦，开口说道：“带着人去看看，尽可能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是，大人！”胡锦大声的说完，转身就向外面走了出去。 其实无论是胡锦，还是做决定的田尔耕，心里都十分的清楚，现在去了也没用，根本就什么都找不到。只不过有了一点点的希望，自然是要尝试的，毕竟这件事情牵扯的太大了。 “大人，卑职还有一件事情要说！”封丘见胡锦走了，小心翼翼的抬起头，开口说道：“卑职虽然打草惊蛇，但是也探明了一件事情，梁仲坤是白莲教的人，他是白莲教的长老！” 田尔耕神情一变，盯着封丘说道：“此话当真？” “卑职哪敢欺骗大人，卑职偷听到的，如果不是因为偷听这件事情，也不会打草惊蛇了！”封丘连忙说道：“他们当时说要安排梁仲坤出城，说圣教暂时没办法，让梁仲坤不要着急！” 梁仲坤居然是白莲教的，田尔耕陷入了沉思，梁仲坤怎么会是白莲教的呢？他是百莲教的，那他在国舅府做这样的事情，对他有什么好处呢？不但暴露了自己，对白莲教也没什么益处啊！ “难道是未别人做事？”田尔耕对这件事情目的知道的很清楚，那就是为了阻止皇上的摊丁入亩和官绅一体纳税。 一开始自己的目标就放在士绅和地方豪族的身上，没想到最后先浮出来的居然是白莲教。(未完待续。) 第四十七章 放长线 沉思了半晌，田尔耕也没整理出一个头绪来，不有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将目光转向了一边的封丘，沉声说道：“除了这些，你还有其他的消息吗？” 封丘摇了摇头：“回大人，没有了，卑职派出了手下的所有人，可惜没有什么收货！” “你去吧！”田尔耕摆了摆手，面无表情的说道：“看在你打听到了一点消息的份上，这一次就扣你一年的俸禄。回去之后继续努力，找打梁仲坤，给兄弟们报仇！” “多谢大人，大人放心，卑职拼了这条命不要，也要给兄弟们报仇！”封丘咬着牙，这次他真的不甘心，稀里糊涂的就没了好几条命，自己从来没吃过这么大的亏。 对着封丘摆了摆手，田尔耕没有在说什么，而是转过身，再一次走到了窗前，将窗子缓缓的打开了。 下面看热闹的百姓已经散去了，囚车过完了，也没什么热闹可以看。 “大人，派出去的人回来了，咱们的人尸体找到了，但是没有发梁仲坤，胡锦大人正带着人在那边所搜。”一个锦衣卫的百户来到田尔耕的身后，沉声说道。 摆了摆手，田尔耕背着身子说道：“行了，让下的人动手，动作要快，不要出什么纰漏！” “大人放心，全都安排好了！”百户点了点头，躬身退了出去。 田尔耕的目光落到了街对面的一家店铺，那才是这一次他的目标，从表面上看那是一家绸缎庄，可是实际上那里面是卖福寿膏的，袁国舅的小妾就是在这里买福寿膏的。 此时此刻，袁国舅家在办丧事，有些混乱，暗中差一点东西还是很容易的，根本就难不倒锦衣卫。 暗中跟踪了所有出入袁国舅府邸的下人，发现只有袁国舅其中一个小妾的丫鬟，出入的就是对面的这家绸缎庄。在锦衣卫的摸底排查中，这家绸缎庄就是福寿膏销售点之一。 这一次的行动，第一为了抓住那个小妾的丫鬟，顺带摸出袁国舅的小妾。没有人证物证，在这个时候，田尔耕也不能直接摸到国舅府里面去，太犯忌讳了。 第二便是顺藤摸瓜，看一看能不能找到福寿膏的幕后老板，经过锦衣卫这么多的天的观察，其他的福寿膏销售点的货，全都是来自对面的这一家绸缎庄，这里肯定会有大鱼。背着手站在窗口，田尔耕虽然面无表情，可是目光却紧紧的盯着对面的绸缎庄，成不成就在这一次了。 只见一个侍女迈步走进了店铺，后面便出现了一大队的锦衣卫，直接跟着就进了店铺。 为首的正是刚刚在田尔耕身后的那个百户，名字叫做扈巡，算是田尔耕手下的心腹和得力干将。 刚走进店铺，扈巡就是眉头一皱，大声的说道：“锦衣卫办事，闲杂人等全都出去！”说着对着伙计招了招手：“去，把你们的老板和掌柜的就叫来，咱们有话要问！” 店铺里面的人还真不少，看来这家店的生意还不错，只是不知道是来买丝绸的，还是来买福寿膏的。 店小二一愣，怎么锦衣卫找上门来了？心就是一突突，难道事情被发现了？却见锦衣卫没有直接动手，为首的人还找掌柜的，有是来打秋风的？眼珠一转，连忙说道：“诸位大人，你稍等，小的这就去找掌柜的！” 店铺里面的人一看这架势，立马就向外走，自古民不与官斗，更何况还是官员之中最不讲理的锦衣卫。 袁国舅府邸里面的小丫鬟自然也是转身就走，只不过她走出去，扈巡就对身边的两个人使了一个眼色：“去，抓回去，不要惊动太多人，本大爷今天晚上又要做新郎了！” 虽然扈巡说话的声音不大，可是店铺就这么大，店铺里面的人自然都听到了。 有的人顿时不敢置信的看着扈巡，有的人则是跑的更快了，当然也有的同情的看了一眼小丫鬟。 小丫鬟见两个锦衣卫凑到了自己的身边，顿时脸色大变，扈巡刚刚说的话他自然是听到了，连忙说道：“你们知道我是什么人吗？我是国舅府的人，你们不能抓我走！” “国舅府？”扈巡脸上露出了一丝忌惮，眉头一挑，随即说道：“没关系，咱们今天晚上生米煮成熟饭，明天本大人去国舅府上提亲，把你明媒正娶也就是了，不碍事，不碍事，想来国舅府也会愿意和本官做亲的！” 见到这一幕，周围的人顿时窃窃私语了起来，小丫鬟则是大惊失色，转身就想向外跑。 可是她怎么可能快的过身边的锦衣卫，只见其中的一个人伸出手，直接在小丫鬟的后颈处一记手刀，小丫鬟直接就晕倒了下去，被两名锦衣卫的校尉一架，向着外面就走了出去。 扈巡满意的看着这一幕，嘴角带着一抹笑容，猛地一拍桌子：“人呢？老板去哪里了，还不出来，找死是不是，信不信我封了你这个破店？” “呦，大人，不知道本店哪里得罪了大人，还请大人多多包涵啊！”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从外面走了进来，脸上带着笑容对扈巡拱了拱手，直接来到了扈巡的身边：“胡闹，还不快给大人上茶，你们是怎么做事情的？” “行了，客套话就不说了，你是这家店的掌柜还是老板？”扈巡看着这个中年人，目光中都带着几分审视，还带着几分不信任。 其实扈巡早就知道这个家伙是这家店的人，自己盯梢他们可不是一天了，每一次都是他来送货和搬银子，是明面上的老板。只不过扈巡现在不能确定，他是真的福寿膏的幕后老板，还是只从别人那里拿货。 福寿膏的事情是皇上交代的，田尔耕非常的慎重，不但想抓到人，还想找出他们存放福寿膏的仓库。 一旦找到仓库，田尔耕就准备来一个连锅端，把这件差事彻底办得漂亮了。现在皇上心情这么不好，自己能够拿出这一份功绩，自己在皇上面前的地位就更稳固了。 “小的田学栋，是小店的老板，咱们这都是小本生意，怎么能请得起掌柜的！” 站起身子，轻轻的拍了拍田学栋的肩膀，扈巡沉声说道：“我这一次来是有一件大买卖和老板商谈一下，这里有没有安静一点的地方，让咱们好好的谈一谈？” “有，有，大人，这边请！”田学栋脸上带着笑容，做了一个请得手势。 扈巡则是一脸倨傲的走在前面，在田学栋的指引下来到了后面的雅间。进入房间之后，田学栋四下打量了一下，发现环境还不错，点了点头说道：“田老板这里还不错啊！” “谢谢大人夸奖，平时用来招待客人的地方，希望大人不要嫌弃！”田学栋脸上带着笑容，躬着身子：“如果有什么地方怠慢了大人，还希望大人多多包涵！” “行了，咱们也别客气了！”扈巡一摆手，直奔主题道：“我今天来是为了什么，想必你也知道！” 田学栋一愣，脸上闪过一抹茫然，带着几分尴尬的说道：“请大人赐教！” 转过头看了一眼田学栋，扈巡心中又加深了几分警惕，这个田学栋是一个老手，看样子不好对付啊！顿时带着几分不耐烦的说道：“还能为什么，当然是为了福寿膏，你以为是为了你那几匹破布？” “原来大人是为了福寿膏来的！”田学栋一笑，点了点头说道：“还请大人示下！” 现在朝廷也没有禁售福寿膏，之所以没有公开的卖，只不过就是因为量没那么大，只能是做其他生意的时候带着卖。田学栋一听到扈巡为这个来的，反而送了一口气。 别说锦衣卫的人，朝中的大臣，皇亲国戚，到自己这里买福寿膏的可是不在少数，绝对是供不应求。 “我要这个数，三天内给我准备好！”扈巡伸出手，直接比划了一个五的手势，说着拍了怕手，外面就走进来一个锦衣卫，在他的怀里面抱着一个木制的小箱子。 在锦衣卫的校尉将箱子放在桌子上后，扈巡直接将箱子盖打开了，里面是码的整整齐齐的金元宝。 “这是五百两黄金，算是这一次交易的定金，其他的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扈巡说着拍了拍箱子里面的黄金：“全都是成色十足的金锭，而且是通兑金子，你可以放心的用！” 田学栋一愣，居然是通兑金？因为是黄金，所以说是通兑金，其实应该是通兑银。 通兑银是相对于官银说的，官银是用来入库的。也就是每个省的税收，财政收入。必须刻下官银标志的字样或图案。方便入国库管理。 官银的主要用途在，军饷，官薪，宫用，各地建设，赈灾等支出。 在官银支出给各地和个人以后，获得官银的单位或者个人，必须将官银再溶化一次，炼出新的银锭或者银块，这就是碎银的主要来源。这个也是一个名词的得来---“火耗”。指碎银熔化重铸为银锭时的折耗，或是银锭溶化为碎银的折耗。 在崇祯皇帝的新政里面，就有一条火耗归公，现在火耗已经成了官员和军官的主要贪污手段了。 通兑银就是相对于官银来说的，是将官银从新融化重铸的银子，走到哪里都能兑换的，是已经去除了火耗之后的银子。一般官府采买东西，用的都是官银，商户也不敢不收。 商户想要使用，还需要到官府去重铸，火耗部分又会被官府给扣下。而且很多官府下手都比较狠，他们的火耗都非常的高，商户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面咽。 扈巡拿来的是通兑黄金，使用方便不说，也能让田学栋多赚不少钱。 “五斤的话，这些黄金就足够了！”田学栋知道扈巡不可能要五斤，可是他却故意的这么说了。 看了一眼田学栋，扈巡一拍桌子，大声的说道：“田老板，你怎么回事？看不起我是不是？五斤，我要五十斤，三天之内给我准备好，不要耽误了我的事情，不然你这店也就别开了！” “实话告诉你，不管你身后是哪一家，这件事情办砸了，那都没有用，咱们锦衣卫想收拾的人，还没有谁收拾不了的！”扈巡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样，对田学栋说道。 “大人息怒，大人息怒！”田学栋连忙说道：“五十斤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小的一时半会也筹措不上来啊！” 扈巡一摆手：“其他的我不管，我只有三天时间，五十斤福寿膏，一点都不能少，要是少了一点，本官为你是问！”说完之后，扈巡将腰间的绣春刀拽了出来，一刀对着凳子就劈了下去。 黄花梨的凳子足够硬，可是还是被扈巡一刀劈成了两半：“如果办不到，那就试试我们锦衣卫的刀够不够快！”说完将刀还鞘，买着大步向外走了出去，再也没看田学栋。 带着人哗啦啦的出了绸缎庄，扈巡生怕露出马脚，带着人直接回北镇抚司了。 田尔耕站在二楼，看这身后的胡锦，沉声问道：“后面的人能接的上吗？” “大人放心，咱们安排的都是好手，绝对没有问题，走出几十米就换一个人，绝对不会被认出来！”胡锦点了点头，十分有信心的保证道：“肯定能够查出这个田学栋身后是谁！” 舒了一口气，田尔耕直接说道：“不错，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那五百两黄金你一定要给本督带回来，那可是本督筹借来的。要是拿不回来，本督就那你抵债！” “大人放心，卑职一定能够人赃并获！”胡锦站直了身子，大声的说道。 走到胡锦的身边，田尔耕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好好干，本督准备去看一看国舅府的那个小丫鬟，希望能够查出一点什么来，在查不出看来，本督都不敢去见皇上了！” 胡锦默然，这个问题他也没想好应该怎么往下接，好像说什么都不合适。 田尔耕也没在意，轻轻的一笑，带着人回北镇抚司去了。(未完待续。) 第四十八章 钓大鱼 锦衣卫北镇抚司，一个让人闻风丧胆的地方，在北京城里面声名赫赫，无数人直接将这里妖魔化了。锦衣卫都指挥使田尔耕，传说中的吃人肉喝人血的存在，简直就是大魔王。 每天早上要吃一个小姑娘的心，晚上则是童男的大腿，每天都不喝水，需要饮用最纯净的鲜血。 对于这样的传言，田尔耕都不知道说什么好，自己是麻叔谋吗？ 此时此刻，一个小姑娘面对着田尔耕，以往听到的传说全都涌上了脑海，自己等一下就会被放血了吧？心恐怕也保不住了，小丫鬟下意识的就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田尔耕将手中的猪肘子放下，老田头的酱肘子做的果然不错，田尔耕非常的满意，拿起一边的毛巾擦了擦手，田尔耕将目光看向了自己面前的小丫鬟，其实审问一个小丫鬟，根本用不到田尔耕亲自出手，只是这件事情太过重要了，田尔耕不想出一点纰漏。 小丫鬟颤抖的更厉害了，她都不敢去看田尔耕吃的猪肘子，心中害怕的厉害，那应该就是童男的大腿了吧？ 微微一皱眉头，田尔耕有些奇怪，怎么这小丫鬟看自己的样子好像很害怕？不过田尔耕也没在意，毕竟自己锦衣卫大魔头的名声也不太好，如果有人到了锦衣卫的北镇抚司还不害怕，那才是真的糟糕了。 “行了，现在我问，你答！”田尔耕从一边拿过一个盒子，轻轻的将盖子打开，递到小丫鬟的面前：“看看里面的东西，认不认识？” 小丫鬟咽了咽口水，看了一眼盒子里面的东西，连忙点了点头：“认识，这是福寿膏！” 田尔耕满意的点了点头，看着小丫鬟说道：“行，认识就好，现在和我说说，你今天去绸缎庄做什么，实话实说，千万别撒谎，对你没什么好处。本督不想对一个女子用刑，相信我，锦衣卫的刑罚你抗不过去！” “大人，我实话实说！”小丫鬟连忙点头，开口说道：“我是去买福寿膏的，就是大人手中的这一种，是买给府里的四姨太的。” “不错，咱们继续！”田尔耕一笑，看起来很是温和：“你们四姨太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福寿膏的？是谁让你们四姨太喜欢上福寿膏的？” 小丫鬟听到这个问题，明显一顿，脸上也出现了迟疑的表情。 “你想好了再说，锦衣卫可不是那么好骗的！”田尔耕一笑，端起一边的茶碗喝了一口，淡淡的说道。 此时此刻，小丫鬟的心里在做着剧烈的斗争，四姨太是怎么染上福寿膏的，她心里面很清楚，就是因为府里的教书先生梁仲坤。可是梁仲坤现在在国舅府已经是一个禁止提起的名字了。 更何况四姨太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能暴露她和梁仲坤的关系。 小丫鬟抬头看了一眼梁仲坤，咬了咬嘴唇，怯懦的说道：“我，我不知道！” “我很失望！”田尔耕脸上的笑容瞬间收了起来，盯着小丫鬟说道：“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来人，把夹棍拿上来，给咱们的姑娘见识一下，想必姑娘看过之后，会愿意说实话！” 夹棍是一种非常常见的刑具，杨木制成，长三尺余，去地五寸多，贯以铁条，每根中各绑拶三副。 凡夹人，则直竖其棍，一人扶之，安足其上，急束绳索，仍用棍一具，交足之左，使受刑者不能移动。又用一根长六七尺、围四寸以上的大杠，从右边猛力敲足胫，使足流血洒地。 小丫鬟自然是听说过夹棍的，当他看到夹棍的时候，脸色大变，连忙说道：“我说，大人，我说！” 田尔耕对手下摆了摆手，拿过一块丝巾伸手递给小丫鬟：“擦擦眼泪，放心吧！说出来，不会有事情的，本大人答应你，只要你说实话，事情过去之后，我去找袁国舅讨人情，让你能够回家，不用在为奴为婢。” “如果你愿意，本都督也可以给你安排一个好人家，把你嫁出去，没人敢找你的麻烦！” “谢大人！”小丫鬟结果丝巾，擦了擦眼泪，缓缓的说道：“我们家四姨太的福寿膏是梁仲坤给的，后来就是我们家四姨太自己买了。梁仲坤说这东西做菜非常好吃，只要添加一点，就能让人欲罢不能！” 做菜？田尔耕一愣，这东西能让人上瘾他是知道的，也找人试验了一下，结果让见惯了大场面的田尔耕也不寒而栗。 “我们四姨太就试了一下，每次给老爷做菜就放一点，没想到效果非常的好，老爷特别喜欢吃。”小丫鬟可以说是娓娓道来：“现在老爷几天不吃四姨太做的饭菜，就会特别想吃！” 这话要是说给崇祯皇帝听，崇祯皇帝就会感叹，果然古人和后世的人还是有相通的地方。 后世的商家在火锅里面放罂粟壳，大明这里更好，直接就放鸭片了。 “你们家四姨太吃不吃福寿膏？”田尔耕看着小丫鬟，直接问道：“你们四姨太是不是和梁仲坤私通？他们是不是有私情？” “大人，我们四姨太是吃福寿膏的！”小丫鬟轻轻的哽咽了几下才说道：“至于四姨太是不是和梁仲坤有私情，我们就不得而知了，每一次四姨太和梁仲坤见面，四姨太都不让我们在一边伺候！”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能好的了？田尔耕没有在这件事情上纠缠，有了这一点就可以了。 看了一眼身边的人，田尔耕对着他们摆了摆手：“将她带下去，好吃好喝的招待，不要出纰漏。要是让我知道你们谁动了她，本督就直接要了他的脑袋！” “是，大人！”手下点了点头，直接将小丫鬟带了下去。 田尔耕则是一转身，大步的向外走：“来人，跟着本官去国舅府！” 国舅府，袁国舅正在给自己的儿子大办丧事，虽然儿子已经下葬了，但是丧事还没结束，三个月的水陆道场还没有完成，袁国舅对儿子死可以说是伤心欲绝。 田尔耕来到国舅府，见到的就是一脸阴沉，但是十分憔悴的袁国舅。 “国舅爷！”田尔耕对着袁国舅抱了抱拳，态度十分客气的说道：“逝者已矣，国舅爷还请节哀！” “白发人送黑发人，怎么节哀？”袁国舅冷冷的看着田尔耕，说话也是丝毫不客气：“田大人奉圣旨查案，不知道可有进展？什么时候能够还给我儿子一个公道？” 对于袁国舅的态度，田尔耕自然不会在意，直接说道：“国舅爷，这一次我来就是为了案子的事情，不知道国舅爷可认识这个东西？”说着田尔耕在一次将那个盒子拿了出来，打开之后递给了袁国舅。 袁国舅皱着眉头，看了一眼盒子里面黑乎乎的东西，直接摇了摇头：“我不认识，田大人有话还是这话说的好！” 田尔耕点了点头，直接开口说道：“这东西叫做福寿膏！”说着田尔耕将福寿膏的作用给袁国舅解释了一遍：“令郎就是长期的吃福寿膏，那瓶带有毒药的药丸，其实就是福寿膏！” “我问过令郎的书童，确认了那个瓶子平常就是用来装福寿膏的。”田尔耕语气十分确定的说道：“只是在令郎和顺天府发生冲突之前，已经有人把令郎的福寿膏给换掉了。换掉的福寿膏只有表面是福寿膏，里面则是砒霜。” “是谁干的？”袁国舅猛地一拍桌子，眼睛通红的说道：“是不是梁仲坤？” 田尔耕点了点头，带着几分无奈的说道：“根据书童的证词，令郎的福寿膏的确是来自梁仲坤。”略微停顿了一下，田尔耕接着说道：“我们追查了一下，发现给梁仲坤买福寿膏的人就在府里面。” “就在府里面！”袁国舅直接站了起来，大声的说道：“是谁？我扒了他皮！” 摆了摆手，田尔耕示意袁国舅坐下，这才说道：“我们将府里的一个丫鬟请了回去，证实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有人对国舅爷也用了福寿膏，以达到控制国舅爷的目的！” “大人此话何意？”袁国舅脸色更阴沉了，已经发黑了：“难道这府里面还有人想害我不成？” “国舅爷有没有特别喜欢吃什么东西？有时间不吃就不行？不但无精打采，而且身体里面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爬一样？不过只要吃了那种东西，马上就精神奕奕，而且那东西非常的好处！” 袁国舅虽然情商不高，智商也不是太高，但是他也不是傻子，一听田尔耕如此说，自然就知道了田尔耕说的谁。想到这里，袁国舅顿时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看来国舅爷想到了，还请国舅爷把她请出来？”田尔耕微微笑，没有在说什么，事实上他的话已经都说的差不多了。 “去把四姨太找来！”阴沉着脸的袁国舅，咬牙切齿的说道。 时间不长，一个年轻的女子就从外面走了进来，田尔耕也算是见过不少美女，可是如袁国舅这位四姨太，还真是漂亮的不像话，怪不得白莲教的梁仲坤也愿意控制她。 “妾身见过老爷！”四姨太看了一眼田尔耕，见他也不说话，只是微笑着看着自己，心里面就是一沉。 “你过来，你看看这个东西你认识吧？”袁国舅将田尔耕给自己看的盒子递给了自己的四姨太，目光则是紧紧的盯对方的脸，只要有一点蛛丝马迹也别想逃过袁国舅的眼睛。 看到福寿膏，四姨太脸色大变，想要张嘴否认，可是她知道自己没法否认了，显然一边的田尔耕早就有备而来。想到这里，四姨太直接跪在了地上，大声的说道：“老爷，老爷，我也会一时糊涂啊！” “你这个贱人！”袁国舅积攒着这些日子的怒气，全都给了四姨太，直接将四姨太狠狠的抽了出去。 见到袁国舅还要上去动手，田尔耕赶忙站起身子，拦在了袁国舅的面前。 “田大人，你给我让开，今天我非要弄死这个贱人。”袁国舅出离愤怒了：“不但害死了我的儿子，还要下毒害我，今天我一定要打死她，田大人，你快点让开！” “国舅爷，国舅爷，息怒，息怒！”田尔耕则是赶忙拉住袁国舅，开口劝说道：“为了查明令郎的死因，还请国舅爷停手，等到我查清楚了是谁在背后害了令郎，一定让国舅爷好好的出口气！” 袁国舅一听田尔耕这么说，顿时冷静了下来，喘着粗气，恶狠狠的瞪着四姨太。 让人将四姨太搀扶了起来，田尔耕轻声说道：“四姨太，想必你也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实话实说，你还能活命，不然我饶了你，国舅爷也饶不了你！” “我说，我说，你问，你问！”四姨太点头如小鸡啄米，连连说道。 田尔耕点了点头，开口问道：“你是怎么从梁仲坤那里得到福寿膏的？” “回大人，是梁仲坤说，他有一个办法，能让国舅爷睡得好，能让国舅爷一个月大部分时间都在我这里。能让国舅爷只宠爱我一个人。”四姨太一边哭，一边说道：“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他要害您的儿子啊！” “那他有什么条件？”田尔耕看了一眼袁国舅，对于四姨太是不是和梁仲坤有***田尔耕懒得问，他可不想让袁国舅在此时难堪，那实在是太糟糕了。 四姨太抽搐着，抬头看了一眼袁国舅，见他的脸色非常的凶狠，四姨太更害怕了：“他只是说每一次买回来的福寿膏，要给他一半。福寿膏那么贵，他也买不起，只好让我来出钱！” “就这些？”田尔耕皱着眉头，难道四姨太只是单纯的给梁仲坤面福寿膏？ “回大人，就这些！”四姨太点了点头，猛地似乎想起什么，他急切的说道：“每一次丫鬟去取福寿膏，都需要拿着梁仲坤的信物给绸缎庄的掌柜，不然很多时候都买不到。” 田尔耕舒了一口气，把这些日子的浊气全都呼了出去，自己终于找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线索：梁仲坤认识绸缎庄的老板！(未完待续。) 第四十九章 沈阳会盟 在得知了这个重要的情报之后，田尔耕的心里仿佛放下了一块大石头，这些天笼罩自己的头顶上的乌云，终于露出了一点缝隙，能够见到一点阳光了，田尔耕整个人都仿佛轻了三斤。 梁仲坤是白莲教，能和他有勾结的，基本上也不是善类，显然在背后出售福寿膏的，也和白莲教脱不了干系。 想到这里，田尔耕都觉得自己坐不住了，恨不的马上回去布置人手，立马准备动手抓人。可是田尔耕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自己还要忍耐，还要在等等看，不能大意了。 看了一眼一边气喘如牛的袁国舅，田尔耕无奈的摇了摇头，自己的儿子就这么被害死了，现在自己的女人又搞成这样，自己还可能被戴了绿帽子，简直是人生大不幸。 “国舅爷，事情既然问清楚了，我就先告辞了！”田尔耕是不准备在这里多呆了，这国舅府太晦气了，别传染给了自己。虽然外面的人都认为锦衣卫最晦气，可是锦衣卫自己觉得神鬼怕恶人，现在田尔耕反而对国舅府有些不想靠近。 “送田大人！”袁国舅站起身子，做了一个请得手势，就想着亲自把田尔耕送出去。 今天的事情，田尔耕摆明是给自己留了面子，而且还查出了自己儿子被杀的真相，虽然是为了办皇上的差事，但是也上帮了自己，袁国舅虽然心情不好，但是对田尔耕的态度还是不错的。 “国舅爷留步，留步，告辞！”田尔耕一边让袁国舅留步，一边自己加快了脚步，直接离开了国舅府。 北镇抚司，田尔耕刚回来，直接让人将胡锦找了来，见到胡锦要行礼，田尔耕一摆手：“行了，不用客套了，我问你，绸缎庄那边的事情进行的怎么样了？可有纰漏？” “回大人，一切顺利！”胡锦见田尔耕关心这件事情，也不敢怠慢，将后面的事情和田尔耕说道：“大人离开之后，卑职就派人跟着绸缎庄的掌柜了，一旦找到他们的仓库在哪里，马上动手！” 田尔耕点了点头，不过还是开口嘱咐道：“让下面的人注意，一定要跟住了这个绸缎庄的掌柜的，即便找不到他们的仓库，也不能走脱了绸缎庄的掌柜的，无论什么时候，不能让他出一点纰漏，明白吗？” “大人，出什么事情吗？”胡锦的脸上闪过一抹狐疑，有些迟疑的问道。 看了一眼胡锦，田尔耕脸色一沉，没有开口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卑职多嘴，大人恕罪！”胡锦一躬身，连忙开口说道：“卑职只是担心事情出岔子！” “下不为例！”田尔耕收回目光，直接说道：“这一次的事情告诉你也没有关系，本都督刚去了国舅府，审问过国舅府的四姨太之后，本督发现梁仲坤和绸缎庄的掌柜的熟悉，绸缎庄的掌柜的很可能知道梁仲坤在哪里！” 原来如此，胡锦也明白田尔耕为什么如此慎重了，原来是这样。这么说，那个绸缎庄的掌柜的确是重要无比啊！想到这里，胡锦连忙说道：“大人，卑职这就去下去安排，一定不出纰漏！” “去吧！”田尔耕点了点头，一摆手，让胡锦下去办事。 皇宫大内，崇祯皇帝把手中的奏折放下，揉了揉自己发胀的额头，轻轻的舒了一口气。 现在清丈土地已经停了下来，文震孟太嫩，事情办不好，只能等待毕自严进京。东厂和锦衣卫那边迟迟没有进展，让崇祯皇帝这块心病怎么也去不掉。 虽然清丈土地停下来了，但是自己不能停，崇祯皇帝将建造钢铁厂的事情给提上了日程。 地点不用说了，自然是唐山，至于其他方面，崇祯皇帝自然也做起了甩手掌柜，直接交给了徐光启。按照现在的技术手段，综合了崇祯皇帝提供的高炉等等资料，让徐光启回去做计划和预算了。 “毕自严还有多久才能到京城？”崇祯皇帝看着王承恩，有些急躁的问道。 “回皇上，毕自严毕大人应该是后天到！”王承恩知道崇祯皇帝在担心什么，便出言开解道：“皇上，虽说农时不等人，春耕不可耽误，但是清丈土地也可以在春耕之后进行，只要不伤了庄稼就好了！” 崇祯皇帝的当然知道这一点，可是知道归知道，真的做起来会多麻烦，谁会知道？ 摆了摆手，王承恩这种安慰的话语，崇祯皇帝听不进去，直接就打断了王承恩的话。不过说到春耕，崇祯皇帝倒是想起来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宋应星。 这个人可是自己关注最少的了，将任务和种子交给他。扔给他几本书，然后自己就没再管过他，也不知道他做的怎么样了。转过头看着王承恩，崇祯皇帝问道：“宋应星那边怎么样了？有什么消息报上来吗？” “回皇上，宋大人那边没什么特殊的事情，就是前几日宋大人来要了不少玻璃，说是要做什么温室！”王承恩想了想，接着说道：“当时奴婢问他，宋大人说什么事情都耽误不了，因为宋大人来的匆忙，奴婢也没有时间问太多！” 崇祯皇帝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就再好不过了，没出纰漏就可以了。 王承恩见崇祯皇帝坐在那里发呆，显然也没有在继续看奏折的意思，索性就说道：“皇上，天色不早了，是不是该休息了？事情虽然多，可是还是龙体要紧啊！” 伸了一个懒腰，崇祯皇帝用力的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朕也确实觉得有些乏累了，摆驾承乾宫吧！朕有日子没去田妃那里看了看，也不知道田妃这几天过的怎么样！” “你三天前就去过，这有日子也太短了吧？”王承恩在心里嘀咕了一句，脸上却没有丝毫表情的说道：“是！” 崇祯皇帝在北京城内焦头烂额，后金皇太极在沈阳会盟蒙古诸部，正式确定了满蒙联盟的决定，达成了满蒙联盟的协议，满蒙联军正式成立，征服了朝鲜之后，皇太极气势如虹，显然不准备停下自己的兵峰。 陕西府谷，王之臣的营帐之中，王之臣正挑灯看着斥候打探来的情报，看着看着，王之臣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将情报放在了桌子上面，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大人，何故叹气？”在王之臣的身边站着一个男子，一身文人打扮，没有穿官服，年纪也就四十多岁，正是王之臣的幕僚曹现志，见到王之臣的样子，曹现志忍不住开口问道：“可是府谷局势恶化了？” “这是情报，先生自己看一看！”王之臣将情报递给了曹现志，带着几分无奈的说道。 曹现志接过情报，很快就看完了，面无表情的将手中的情报放下，淡笑着说道：“反贼虽然势大，能战者不过三千，大人何须忧愁？只带大军赶到，定然可以一股而下。” “先生真的这么想？”王之臣转过头看着曹现志，沉声问道。 微微一笑，曹现志摇了摇头：“事到如今，不这么想又能如何？有些事情不是你能管得了的，上书给皇上？一时间皇上怕是也没什么好办法，朝廷也困顿的很啊！” “可是乔应甲的做法也太过了！”王之臣的脸上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有些气愤的说道。 曹现志微微一笑，带着几分玩味的看着王之臣：“真没想到，咱们王大人官做到了三边总督，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乔应甲是巡抚完不成朝廷的任务，那是要问罪的。” “些许乱民闹事，算得了什么？”说道这里，曹现志没有在继续说，只不过语气中满满的全是嘲讽。 “陕西大旱，我也是到了陕西之后才知道的，可是朝廷还在如此加征加饷，百姓苦不堪言啊！”王之臣皱着眉头说道：“你看这上面说的，反贼攻破了府谷，百姓开始蜂拥到府谷。” 王之臣自嘲的笑了笑：“为什么？因为反贼在开仓放粮，在赈济百姓，多嘲讽？朝廷横征暴敛，反贼开仓放粮。在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你知道吗？我觉得心里不寒而栗！” 作为一个读书人，读史是一定要的，这是多熟悉的一幕？ 朝廷横征暴敛，百姓趁势而起，然后就是天下大乱，群雄并起。秦失其鹿，天下共逐，这是要亡国的征兆啊！虽然心里隐隐有这样的想法，可是王之臣不敢说啊！ 虽然自己如堕冰窟，可是王之臣不敢讲，甚至连自己的想法都不敢说出来。 “做臣子的，尽臣子的本分已经是极限了！”曹现志看着王之臣，摇了摇头说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做好眼前的事情，府谷之乱需要尽快平定，一旦蔓延的全陕牺，那就真的是麻烦了。” 点了点头，虽然王之臣没有反驳，也没有在说什么，但是眉宇之间的阴郁又加深了一层。 在大营不远处的另外一个营帐里面，三个人正在见一个人。 三个坐在主座上的人，分别是固原总兵宗弼刚，固原副总兵邵志勇，固原副总兵赵三川。三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盯着的是对面的那个人，府谷王嘉胤的使者。 “小的刘保，见过三位大人！”对面的人年级看起来不大，二十多岁的样子，留着一抹小胡子，对着三个人一拱手说道：“今日奉我们汉王的旨意，特来见三位大人！” “汉王，也不嫌风大闪了舌头！”副总兵邵志勇冷哼了一声，语气显然颇为不屑。 刘保也不以为意，笑着说道：“楚霸王项羽说过一句话，彼可取而代之，如果不是鸿门宴上放了刘邦，天下是谁的还不好说。远的不说，咱们说的近的，大明的太祖不也是起于布衣？” “现在大明是什么样子？陕牺是什么样子？朝廷可曾给百姓活路？连年大旱，朝廷横征暴敛，丝毫不知道体恤百姓，这就是乱世的征兆，我家汉王登高一呼，从者云集，这就是大势所趋！” “别绕弯子，有什么话直说！”总兵宗弼刚眉头一皱，带着几分不快的说道。 微微一笑，刘保点了点头：“三位大人，那边的大帐想必就是三边总督王之臣的帐篷吧？自从这位来了之后，三位大人的日子怕是不好过吧？再说那边的那个，那是曹文诏将军吧？” “辽东来的，还带着一个心腹的将军，看来这王之臣是准备好好的培植自己的心腹了。” “有什么话直说，别绕弯子！”宗弼刚把脸一沉，大声的说道，语气中已经带上了几分不客气了。 刘保也不在意，继续说道：“曹文诏的官职可是总兵，但是他手下可是没什么人，这总兵也就是只有名字罢了。宗大人，事情还用我说明？他这手下的人手，准备从哪里？” 宗弼刚当然知道曹文诏准备做什么，当然是弄掉自己，好让他上去。至于王之臣，想都不用想就知道，王之臣肯定是站在曹文诏那一边的。 “你想说什么？”宗弼刚盯着刘保，咬着牙，声音中透着冷意。 军中的事情这么快就传到了反贼的手里，显然就是自己的手下有内奸，与反贼相互勾连，这怎么能不让宗弼刚生气？只不过他现在找不到人，只能先忍着。 “有件事情宗大人可能还不知道，王之臣已经再查固原镇了！”刘保脸上带着几分笑容，颇有胸有成竹的意思：“查的是贪污军饷，虚占冒领，火耗屯田等等，想来已经掌握了很多证据了！” “如果不是我家汉王发兵的是时候，恐怕王之臣已经对三位动手了，想来三位也都感受到了吧？” 三个人对视了一眼，心中都是一沉，对方怎么知道这么多？这些反贼这么厉害？ “据我所知，三位大人可不是那么禁得起查，不知道三维听没听说，朝廷血洗了张家口。在那里做生意的大户，全都被砍了脑袋，查出来的将军和官员，全都砍了脑袋，问题好像和三卫将军差不多吧？” (未完待续。) 第五十章 动手抓人 三个人对视了一眼，刘保这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不过他们也都是见过世面的人，自然不会被刘保几句话就忽悠住，总兵宗弼刚看着刘保：“你要是来说这些有的没的，我就让人送你出去了，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我不会杀你，你走吧！” 刘保微微一笑，宗弼刚虽然说得大义凛然，可是刘保知道，自己说到他的心里面去了。 “好，既然如此，那我就说正题！”刘保一笑，也不反驳宗弼刚的话，因为那没意义，自己过来就是为了做好军师交代的事情：“事情很简单，咱们联手做上一票！” “官匪勾结？”一边的副总兵冷哼了一声，嘲讽着说道：“亏你们想的出来，我们为什么要和你们合作，平白跌了身份。” 目光没有丝毫的移动，刘保的目光从始至终一直盯着宗弼刚，三人之中，宗弼刚才是最后做主的人。见宗弼刚没有表态，刘保接着说道：“咱们的合作很简单，那就是开战之后，咱们互通一下消息，将这一次的大战做成贵方打败，我方大胜！” 见一边的副总兵又要说话，宗弼刚瞪了他一眼，一摆手说道：“你继续说！” 刘保笑着对宗弼刚抱了抱拳：“总兵大人果然沉得出气，事情其实非常的简单，只要这一次三位战败，我们汉王愿意奉上白银两万两，算是赔偿三位大人的辛苦。” “另外，只要咱们配合得当，我们汉王愿意替三位除掉王之臣和曹文诏！”刘保眯着眼睛，见宗弼刚要开口，刘保打断他，继续说道：“当然，这个条件看起来是我们的好处多一些，但是后面还有！” “在这场战事之后，我们汉王会撤出府谷，包括之前占领的三个县城，转进深山。” 略微停顿了片刻，宗弼刚三人都没在说话，刘保才继续说道：“到时候收复府谷和三县的功劳，全都归三位大人。至于王之臣和曹文诏，即便不会死在乱军当中，朝廷也不会放过他们。” “胡乱指挥，导致大军战败，这样的罪名，他王子臣怕是担当不起！” 三个人对视了一眼，同时看到了对反眼中的意思，他们都动心了。除掉了眼中钉，赚了功劳，同时还赚了银子，简直就是一举三得。现在的问题就是刘保可不可信，万一被玩了，该怎么办？ “我们该相信你？”宗弼刚看着刘保，目光炯炯的说道：“如果这是你们使诈，到最后大军战败，你们却不退出府谷，我们岂不是亏大了？” “三位大人，我们汉王虽然有大志，可是这府谷三县太小，一旦朝廷大军到来，我们是守不住的。与其到时候被打退，还不如拱手将功劳送给三位大人，咱们也算是结个善缘。”刘保眯着眼睛，信心十足的说道：“不知道三位大人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养寇自重啊！” 沉吟了片刻，刘保见三个人还不表态，便接着说道：“现在陕牺一地，马上就要乱起来了，这里有我们汉王，白水有王二，相信很快还会有其他人，三位大人这个时候想要做大，也不是也不可能，但是要看怎么做了。” 怎么做？你都说的那么直白了，养寇自重，还能怎么样？ 宗弼刚伸手敲击着桌面，沉吟半晌才抬起头：“这件事情事关重大，我们三兄弟要商量一下，你们在军营住下，明天我就会给你答案，你不会连这一天也等不了吧？” “当然不会！”刘保笑着躬身道：“既然如此，小的就等候三位大人的好消息了！”说着轻轻地拍了拍手，从营帐外面走进了两个人，抬着一个木制的箱子，在刘保的示意下，直接放在了地上。 伸手将盖子掀开，里面是码的整整齐齐的白银：“五千两，算是汉王给三位大人的见面礼，无论事情成败与否，汉王都希望交下三位大人做朋友。如果三位大人有什么不方便做的，尽管告诉我，咱们有人手能做不少事情。”说完，刘保抱了抱拳，转身出了营帐，将三个人留在了帐篷里面。 副总兵赵三川站起身子，来到装银子的箱子旁边，伸手拿起一个银锭子，轻轻的颠了颠，笑着说道：“五十两的大元宝！”说着用牙咬了一下，最后狠狠的吐了几口：“成色还不错，非常好。” 宗弼刚瞪了一眼赵三川，沉声说道：“他是来找咱们保命的，不会糊弄你的！” “哼，三个县城，加上一个府谷，这里面多少好处？他王嘉胤居然只答应给咱们两万两，实在是太抠门了！”一边的邵志勇面带嘲讽的说道：“不能便宜了他们，趁机敲一笔狠的！” 看了两个人一眼，宗弼刚迟疑着问道：“你们两个人的意思是咱们答应他？” “当然，为什么不答应？”赵三川面带喜色的说道：“这么好的事情，到哪里去找？至于安排打败仗的事情，再简单不过，安排一点人，开战之后带头向后跑，到时候大军溃败，神仙也没办法！” “我倒是不担心这个！”宗弼刚皱着眉头，迟疑着说道：“万一他们不退出府谷，咱们的功劳可就没了，到时候朝廷怪罪下来，咱们可都是担待不起啊！” 赵三川看了一眼邵志勇，直接说道：“那该怎么办？难道咱们不答应？”说着看了一眼那一箱子银子，意思不言自明！ “没关系，咱们可以多要一点好处，足够弥补咱们的损失了，到时候即便他们不交出府谷，咱们也不亏。至于朝廷怪罪下来，能拿咱们怎么样？上面不是还有王之臣和曹文诏，天塌了有大个的顶着，咱们怕什么？” “是这个理！”赵三川大喜，点了点头说道：“那咱们要多少银子合适？十万两怎么样？” 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同时都笑了起来：“好，十万两就十万两，敲他们一笔好的，反正他们也都是抢来的，咱们不要白不要，放在他们手里也是罪孽啊！” 第二天一早，三个人早早的就将刘保找了过来，将自己的要求和他说了，纹银十万两，一次付清。 看着贪婪的三个人，刘保脸上没有露出丝毫的意外，心里面却不得不感叹，军师果然说的没错，这些人为了钱什么都敢做，同时也做什么都是为了钱，简直是贪得无厌。 “三位大人，我们汉王是提出了双方合作，而不是求到三位大人的身上！”说道这里，刘保一笑：“看来昨天有些话我是没说明白，既然如此，我就现在说说，我以为三位大人能想得到。” 三个人脸色顿时一沉，盯着刘保：“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说，不然我可不保证会不会砍下你的脑袋。” 对于宗弼刚的威胁，刘保丝毫不在意，依旧淡淡的说道：“如果我们汉王现在就退出府谷和三县呢？或许我们会损失一些东西，但是也不会太大，最起码比起给三位大人的银子来说，那是九牛一毛。” “我们撤了，收复府谷和三县的功劳是谁的？是王之臣的，是曹文诏的！”刘保语气带着嘲讽的说道：“三位大人不会以为王之臣会将功劳分润给三位大人吧？到时候王之臣以大胜之威，加上朝廷支持，整肃一下军纪不过分吧？” “曹文诏本就顶着总兵的头衔，又立下了这么大的功劳，怕是会在进一步吧？” 见三个人的脸色都开始发给，刘保不屑的撇撇嘴，心中暗道：“这些事情都看不透，还要我点出来，眼睛里面除了钱就没有其他的东西了，真是一群蛀虫。” 三个人对视了一眼，也明白了刚刚刘保的意思，如果王嘉胤真的退出府谷，让王之臣立下这样的功劳，以功劳和奖赏收买一部分人心，自己三个人怕是很难翻起什么浪花。 至于哗变，别逗了，死的会更惨，朝廷安抚不下，会直接派兵镇压，没有商量的余地啊！ “好，我们答应了，条件不变！”宗弼刚盯着刘保：“回去告诉你们汉王，山不转水转，日后咱们还是有再见的时候，希望咱们都不要背信弃义，不然早晚能找回来！” “当然，三位大人放心，我们汉王是最重承诺的！”刘保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咱们的联系有我负责，不会有往来信件，不会留下把柄，三位大人尽管放心！” 三个人对视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显然刘保已经把事情安排的妥当了，三个人倒也放心不少。 陕牺战事一触即发，北京城内也是波谲云诡，消息灵通人士都得到了一个消息，那就是毕自严进京了。 作为袁可力的好朋友，东林党举足轻重的人物，毕自严进京拨动了很多人敏感的神经。很快，崇祯皇帝见了毕自严的消息的就传了出来，当天下午，内阁传旨，崇祯皇帝任命毕自严为户部尚书，总理清丈土地摊丁入亩之事。 顺天府尹文震孟全力配合，不可有丝毫的携带，清丈土地停下几天之后，在一起启动了起来。 伴随着这件事情，官场上各个势力开始加力，准备开始推送自己的人，毕竟崇祯皇帝使用毕自严就等于放出了一个信号，无论是东林党也好，还是其他党也好，只要为自己办事，自己就重用。 虽然清丈土地再一次开始了，可是崇祯皇帝却依旧心里没底，毕竟凶手还没找出来。 锦衣卫衙门，田尔耕站在大院的台阶上，下面全都是全副武装的锦衣卫校尉。一个个身穿飞鱼服，要跨绣春刀，全都是一脸的严肃，甚至还带着几分杀气。 “出发！”没有多余的话，田尔耕目光从众人的脸上扫过，大声的说道。 经过几天的侦查，终于锁定了贩卖福寿膏的仓库，田尔耕变决定动手了。 查抄仓库的事情，田尔耕直接交给了胡锦，自己则是带着人去抓绸缎庄的掌柜的。在田尔耕看来，这个掌柜的可是重要的很，非常的重要，所以田尔耕准备亲自去。 在锦衣卫这边大队人马出动的时候，东厂那边已经得到了消息。 方正化躺在卧榻上，在他的面前跪着的则是封老大，此时的他一动也不敢动。 “公公，锦衣卫那边动手了，目标是仓库！”一个小太监走到方正化的身边，小声的说道。 摆了摆手，示意小太监退下去，方正化看着封老大说道：“咱家可是听你的了，没有在锦衣卫之前动手，如果你的计划不成，咱家丢的可不光是面子，你可要想好了啊！” “公公放心，这次的事情一定成！”封老大一脸笃定的说道：“卑职的人已经探查清楚了，倒卖福寿膏的就是白莲教的人，他们从南边弄过来的货，在这边卖。” “福寿膏可不便宜，一旦福寿膏的仓库被端了，一定能够惹出白莲教的大人物！” 方正化点了点头，笑着说道：“让田尔耕去扑腾，咱们在后面得最大的利益，这一次绝对要比田尔耕高一头，封老大，如果一切顺利，咱家对你重重有赏！” “谢过公公！”封老大连忙说道：“公公放心，卑职安排的全都是最可靠的人手！” 对于方正化的想法，田尔耕自然是不清楚的，他此时正在绸缎庄对面酒楼的大堂里面。这一次抓绸缎庄掌柜的行动，田尔耕等人穿的全都是便衣。 很快，田尔耕就看到了绸缎庄的掌柜的，这一次是他亲自押车，五十斤福寿膏，价值五千两黄金，作为老板的他自然是不敢怠慢。想到交易完成，自己兜里面的黄金就多的装不下了。 把玩着手中的酒杯，见到掌故的下了马车，田尔耕将手中的就被一松手，直接掉在了地上。 摔杯为号！无数的人看到了这一幕，然后两队人就冲了出去，一队奔着他们家的店，另一队则是朝着掌柜的本人跑了过去。早就躲在一边的两个人，根本没费什么力气就将绸缎庄的掌柜的压在了身下。 见手下熟练的捏开对方的下巴，从牙齿里面拿出来毒药，田尔耕终于松了一口气。 (未完待续。) 第五十一章 大突破 将目光从江浩民的脸上转移到了自己手上的名单上，田尔耕发现上面只写着一个名字：钱文本，可是这个人是谁？田尔耕在脑海中不断的思考着，一时间还有些没想起来。 “大人，这个钱文本是桂王的老师！”江浩民看着田尔耕，小心翼翼的说道。 “你说什么？”田尔耕顿时大惊失色，脸色大变，猛地站起身子，盯着江浩民，大声的说道：“你再说一遍，这个钱文本是谁？” 江浩民也是满脸的苦涩，刚刚的得意早就不见了，虽然知道田尔耕现在心情非常差，也想从自己在这里得到否定的答案，但是江浩民还是硬着头皮说道：“钱文本，字非去，是桂王的老师！” 听了江浩民的话，田尔耕颓然的坐到了椅子上，事情越发的糟糕了。 牵扯到了桂王，这不是一般的案子牵扯到了桂王，哪怕是桂王欺男霸女，草菅人命，这样的案子在锦衣卫看来都不算什么，报到皇上那里也无所谓，即便是弄错了也不要紧。 可是这是刺杀皇上，刺杀皇上等同于谋反，难道是桂王想要造反？现在的皇上即便驾崩了，这皇位也轮不到桂王，只能是他的哥哥惠王，难道是两位在京的王爷谋反？ 想到这里，田尔耕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跳出来了，真要是如此，怕是事情就闹大了。 “你确定是钱文本，你确定这个钱文本是桂王的老师？”田尔耕沉吟了半晌，将目光再一次转向了一边的江浩民，他是多么希望从江浩民那里得到一个回应，说弄错了。 可惜田尔耕看到的是江浩民摇头苦笑，同时声音更为坚定的说道：“大人，卑职没弄错，这个人就是钱文本，钱文本也确实是桂王的老师！” 田尔耕叹了一口气，挑拨皇上和王爷的关系，自己怎么担得起这个罪名啊！ “大人，卑职觉得此事不宜耽搁！”江浩民看着田尔耕，小心翼翼的说道：“咱们锦衣卫既然得到了消息，报给皇上也就是了。至于后面怎么做，要皇上拿主意啊！” “还用你说，我还不知道！”瞪了江浩民一眼，田尔耕十分不快的说道：“事情要你说的那么简单，反倒是好了！”说完摆了摆手：“行了，你出去吧！我进宫一趟，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田尔耕带着人赶奔皇宫，绸缎庄老板的事情都来不及关心了，现在什么事情也没有这件事情重要。 皇宫大内，崇祯皇帝正在锻炼，穿着一身宽松的衣服，打着六十四式太极拳，倒也是有模有样的。见到田尔耕来了，崇祯皇帝从王承恩的手里接过毛巾，轻轻的擦了擦汗：“看你的样子，似乎不是什么好消息啊！” 此时的田尔耕哭丧着脸，一个大大的衰就写在脸上，想要看不出来也很困难啊！ “启禀皇上，宫门刺杀的案子有了进展了！”田尔耕见崇祯皇帝心情不错，想里面稍稍的松了一口气，同时还递给了王承恩一个祈求的眼神，希望王承恩给自己帮帮忙。 崇祯皇帝对两个人的小动作视而不见，依旧笑着说道：“是吗？这是好事情，田尔耕你又立功了，和朕说说，朕倒是想知道，究竟是谁这么想着朕死，让朕也见识一下。” 田尔耕见崇祯皇帝盯着自己，只好硬着头皮说道：“皇上，经过臣的查询，国子监学子哭请是钱文本在后面的安排的。经过臣的调查，这个钱文本是桂王的老师。很早就进入了桂王的府邸，一直住在桂王的府邸里面。” “桂王的老师？”崇祯皇帝脸上的笑容缓缓的收敛了起来，眉头轻轻的皱了起来。 难道是桂王要造反？反对自己的官绅一体纳税？崇祯皇帝摇了摇头，后面的理由有点荒诞了，皇上的叔叔，不会为了这个就刺杀皇上的，那就是因为要造反做皇帝？ 可是自己死了，也不一定会轮到桂王啊！要知道虽热有两位王爷在京城，可是惠王可是他大哥，按照长幼有序，也是惠王该继承大统啊！ “桂王现在在哪里？”崇祯皇帝转过头看着王承恩，淡淡的问道。 “回皇上，前几天惠王染疾，桂王一直在回王府伺候着，这些日子，惠王的身体好了不少，桂王就回自己的王府去了。”王承恩也知道事关重大，说起话来也严肃了不少。 看了一眼田尔耕，崇祯皇帝开口说道：“去吧！直接去桂王府要人！”说着把头转向了王承恩：“你也跟着去，将桂王的一举一动记下来，回来告诉朕，朕倒是想看一看，朕的这位皇叔到底要做什么！” “是，皇上！”两个人躬身行礼，转身向着外面走了出去。 崇祯皇帝心中叹了一口气，在崇祯皇帝看来，桂王造反疑点颇多。在京城的王爷，无权无势的，造反会有什么好结果？桂王难道不知道？难道会这么傻？ 可是换一个角度想，自己要死了，桂王的确有这个机会啊！ 摇了摇脑袋，崇祯皇帝决定不想了，在想下去，自己的脑袋都要炸了。索性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反正车到山前必有路，只要自己够硬，其他的都不重要，自己不能将心思全都放在这上面。 “起驾，回宫！”出了这样的事情，崇祯皇帝也不想在做什么了，也没了那种悠闲的好心情，索性就回到了乾清宫，接着看拿着让人反胃的奏折。 在崇祯皇帝回去的时候，田尔耕和王承恩正在向外走，田尔耕忍不住看着王承恩：“王公公，这个差事可不好办，咱们该怎么办呢？还请公公教我！” 看了一眼田尔耕，王承恩面无表情的说道：“咱家先问一句咱家不该问的！” “公公您说，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田尔耕不敢怠慢，连忙开口说道。 王承恩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事情如何，我就不多说了，咱家只有一个问题，这件事情你的确搞清楚了？如果到时候是一个误会，咱们可没办法交代，不但没办法向桂王交代，皇上那里也交代不下去！” “王公公，都到了这个时候了，我们开玩笑嘛？”田尔耕苦笑着指着自己：“难道我不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那就行了，咱们走吧！”王承恩耸了耸肩，一副不在乎的模样。 向前走了几步，田尔耕连忙加快脚步，来到王承恩的面前：“公公，您还没说咱们该怎么办呢？” 看了一眼田尔耕，王承恩微微一笑：“田大人，有些时候想的少了，不成，容易出事情，可是这有的时候，想多了也不成，更容易出事情。有的事情需要多想，有的事情需要少想。” 略微停顿了一下，王承恩接着说道：“有的事情就不需要去想，事情原本是怎么样，那就让他怎么样，反而会好很多，田大人，你觉得呢？”说完王承恩不在理会田尔耕，大笑着向前走。 看着王承恩的背影，田尔耕皱着眉头，喃喃自语：“不想？反而更好？” 心里虽然没明白，可是田尔耕也知道，皇上既然派了王承恩来，那自就有顶缸的了，既然王承恩都不在乎，自己怕什么？ 桂王府，门口大门紧闭，只有侧门开着，几个王府的士卒手拿刀枪在站岗。见到锦衣卫来了也不为所动，只要马车上下来田尔耕和王承恩，台阶上的带头的才跑下来一个。 正所谓宰相门前三品官，更何况王爷府，还是堂堂的亲王，皇上的叔叔。 “两位，不知道来到王府有何贵干？”带头的是一个百户，腰间跨着刀，微微躬了躬身子，抱拳说道。 “上禀你家王爷，司礼监秉笔太监王承恩，锦衣卫都指挥使田尔耕求见！”王承恩看了一眼田尔耕，直接将自己的名头报了上去。如果没有自己的名头，这位威风凛凛的锦衣卫都指挥使，可能连桂王府的大门都进不去。 虽然此时的王爷在权势上削减的很厉害，但是既然是王爷，那就是见官大三级，区区一个锦衣卫的都指挥使，根本就不放在眼里。或者说除了皇上，他们不用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是，小的这就去！”百户虽然是桂王府的亲卫，可是在司礼监面前也不敢怠慢，因为司礼监三个字代表了一个人，那就是：皇上！ 时间不长，里面跑出来一个太监，见到王承恩之后，顿时面漏喜色，小步跑到王承恩的近前，笑着说道：“怪得不今天我总听得到喜鹊叫，原来是王公公来了。王爷听说王公公来了，特意让小的前来迎接，王公公里面请！” “呦，这不是刘公公，这有几年没见了吧？”王承恩看着面前的太监笑着说道：“这才没几年，都做到王府的总管了？” “还不是托了我干爹的福，要不是他老人家提拔，咱家哪有今天啊！”刘公公拉着王承恩亲热的聊天，至于一边的田尔耕，则是直接被忽略了，即便是如此，田尔耕也没办法，只能在一边跟着。 进入王府，绕过屏风，走过回廊，王承恩直接被引入了正厅，这规格可是不低了。 这可是王府的正厅，一边的人来了可没这儿待遇，即便是三品的文官到王府来，也就是偏厅的命。田尔耕看着王承恩，心里面不禁闪过一抹羡慕，这就是王承恩的待遇。 在大明朝，除非是内阁的几位大学士，再就是王承恩了，方正化恐怕都没这个待遇。 桂王坐在左侧的主座上，右边则是坐着一个女人，一个也就四十多岁的女人。 王承恩却是不敢怠慢，连忙撩起衣服跪倒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磕头：“奴婢王承恩，见过太妃娘娘，见过桂王殿下，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来吧！”桂王还没说话，一边的李太妃便笑着开口了：“起来吧！这里不是宫里，用不着这么多规矩，哀家出来有些日子了，宫里一切可好？” “托太妃娘娘的福气，宫里一切都好，就是皇上老念叨您，皇后也想您想的厉害。”王承恩一笑，这个时候他自然知道该怎么说话：“如果不是害怕您和王爷受别离之苦，皇后都想亲自把您迎回皇宫了！” 听了王承恩的话，李太妃顿时笑了起来，轻轻的点了点头：“好，好，皇上和皇后有心了！” 闲话说的差不多了，一边的桂王才接口说道：“王公公，今日来到本王的府上，不知道所为何事啊？” 王承恩略微沉思了一下，这才开口说道：“奴婢不敢欺瞒王爷，这一次奴婢到王爷府上，其实是为了一件案子找一个人，这个人正是钱文本钱先生，希望王爷能准许钱先生和我们回一趟锦衣卫！” “胡闹！”桂王一听这话，脸色顿时一变，一拍桌子：“你们知道钱先生是什么人？居然让钱先生和你们去锦衣卫？谁给你们的胆子，欺负人欺负到本王的头上来了？” 王承恩略微有些尴尬，将求救的目光看向了刘太妃，希望她能帮帮忙。 对于皇上的叔叔这种生物，王承恩也没办法，一旦皇叔发起飙来，很难办的。也不是没有过，皇叔到皇宫里面哭天喊地的撒泼，皇上也只能是好言相劝，非造反不倒王啊！ “皇儿！”李太妃一瞪眼睛，桂王便不再说话了，不过还是一副气愤的样子。没有搭理自己的儿子，刘太妃转过头对王承恩说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太妃娘娘，锦衣卫查宫门口刺杀皇上的案子，现在嫌犯供出了钱先生，我们希望钱先生和我们到锦衣卫解释一下。”王承恩也不敢一口咬死，他相信他这么说足够了：“揭穿了嫌犯的谎言，也证明了钱先生的人品，一举两得，不然有些流言蜚语，对钱先生也不好。” 刘太妃脸色一变，居然牵扯到了宫门刺杀皇上的事情？隐晦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刘太妃此时都怀疑自己的儿子和这件事情有关系了，不过还是转头对刘公公说道：“去把文先生请来！”(未完待续。) 第五十二章 钱文本之死 刘公公自然不敢怠慢，毕竟这是李太妃的话，可是他自然也不敢忽视自己的家的王爷，所以哭丧着脸看向了桂王，见到桂王点头，刘公公才转身跑了出去。 一时间大厅里面的气氛略微有些尴尬，桂王阴沉着脸，觉得自己的面子被扫了。 王承恩倒是还好一些，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李太妃聊天，着重说了一下周皇后的事情。一边的田尔耕则是如坐针毡，只好坐在那里猛喝茶水，这样的等待并没有持续太久，可是田尔耕想要的结果也没有出现。 “王爷不好了！”刘公公连滚带爬的从外面跑了进来，脸色大变，口中则是大呼不好了，进来之后直接跪在了地上，大声的说道：“王爷，王爷，钱先生，钱先生，他，他，他死了！” “你说什么？”在场的人全都是脸色大变，同时站起了身子，惊呼道。 刘公公都快哭出来了，带着哭腔说道：“奴婢去找钱先生，把事情和他说了，他说他要回去准备一下，换一身衣服，然后他就回去了。可是奴婢左等也不见钱大人，右等也不见钱大人，奴婢只好进去看一眼。” “奴婢进去之后，进去之后就发现钱大人死了，坐在书桌后的椅子上死掉了。桌子上留下了一封遗书，奴婢给带过来了！”刘公公颤抖着双手，将钱文本的遗书举了起来。 王承恩此时也顾不得许多，上前一步直接将遗书拿了过来，自己先看了起来。 虽然此种行为太过失礼，可是王承恩顾不得了，事关崇祯皇帝刺杀案，桂王可是还没有脱了干系啊！ 看了一遍遗书，王承恩的脸色晦暗不明，上面写的非常清楚，将国子监和宫门刺杀的事情全都揽在了身上，全都是钱文本自己的主张和想法。目的自然是为了桂王，他希望桂王能够克成大统。 崇祯皇帝的皇叔很多，可是在京城的只有惠王和桂王，一旦崇祯皇帝有不测，必然会从中二选一，而不会让各地藩王进京，不然就会天下大乱了，所以上面的理由倒也是可信。 可是王承恩一个字都不信，但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看了一眼桂王，又看了一眼李太妃，叹了一口气说道：“太妃，桂王殿下，奴婢一时心急了，还请两位过目！”说着恭敬的将遗书递到了李太妃的手里面。 看了遗书，李太妃脸色大变，身子都颤抖了起来，指着桂王说道：“看看，看看你用的都是什么人？” 桂王有些不明所以，将遗书拿过来看了看，桂王心中顿时大骂钱文本，你这是对我忠心？你他妈的这是坑我！这像是什么？这就像是自己弃车保帅，是自己弄死了钱文本。 转过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又看了看王承恩和田尔耕，桂王觉得他们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对了。可是桂王也知道自己没办法解释，因为解释不清楚，越描越黑啊！ “你过来！”李太妃经验十分丰富，拉着自己的儿子，对一边的刘公公说道：“让人备车，进宫！” “母妃，咱们进宫？”桂王一时间还有些没缓过神来，现在进宫做什么？ 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李太妃发现自己的这个儿子真是政治智慧不足，可是王承恩和田尔耕又在这里，自己又没办法说的太明白，只好怒斥道：“当然进宫，出了这样的事情，你还不赶快去给皇上请罪！” “对对，进宫！”一边的刘公公反应了过来，转身就往外面跑，招呼人准备马车。 李太妃将目光转向了王承恩和田尔耕，沉声说道：“这边的事情就教给你们了，钱文本的尸体就在那里，你们想去看就去看，想拿走就拿走，随你们的意思！” 看着李太妃和桂王的背影，王承恩阴沉着脸，对一边的田尔耕说道：“李太妃和桂王进宫了，咱家也不能再这里多呆，咱家要回宫去禀告皇上，田大人，这里就交给你了！” “王公公放心，查案子是咱们锦衣卫的强项！”田尔耕点了点头，准备的带着人去看钱文本的尸体。 该走的都走了，田尔耕带着人来到了王府的东跨院，直接找到了钱文本的房间。房间里面倒是不乱，没有什么太明显的痕迹，钱文本的尸体则是在书桌的后面，背靠着椅子。 嘴唇发青，鼻子和眼角都有血迹，嘴角有血渗出，一看就知道是中毒，而且是砒霜中毒。田尔耕趁着仵作验尸的时候，对一边的锦衣卫手下吩咐道：“让人去查这个钱文本，我需要知道他八辈祖宗的事情，尽快找到他的家人，明白吗？” “是，大人！”手下点了点头，迈着步子向外面走了出去。 田尔耕围着案发现场，可是心思却不在这上面，钱文本是自杀无疑，只不过钱文本自杀的背后是什么，这一点很关键，这个钱文本究竟是站在哪一方的。 桂王的人？在这个时候死在桂王府邸里面，怎么看都不像，反而更像在栽赃桂王。 以桂王的权势和威望，保住一个钱文本问题不大，就算要死，也不用死在桂王府里面。一句钱文本不在，自己和王承恩能如何？搜查王爷府，别开玩笑了。 可是钱文本死了，如果为了栽赃桂王，挑拨王爷和皇上的关系，倒也说得通。那钱文本是谁的人？为什么他要刺杀皇上？虽然找到了钱文本，可是田尔耕觉得案子更加的迷雾重重了。 不过田尔耕却非常的兴奋，因为这证明自己距离真相不远了，最后的迷雾最重，拨开最后的迷雾，也就能够见到晴天了。 皇宫大内，崇祯皇帝正在吃烤串，是的，烤串，上好的羊肉串，当然还有牛肉，以及各种烤串。一边的御厨忙里忙外的给崇祯皇帝烤着，纯正的炭火烧烤。 崇祯皇帝则是坐在桌边，准备尝试一下自己的啤酒，这是崇祯皇帝想出来的一个赚钱方法。 烤肉不是，啤酒才是，在这个时候，酿酒都是要有朝廷的允许的，不允许私自酿造。崇祯皇帝准备推出一下烤串加上啤酒，相信能赚不少钱。最主要的，没了烤串和啤酒的生活，该是多么的单调啊！ 见到王承恩过来，崇祯皇帝笑着对他招了招手：“来，老王头，过来一起喝点！” 王承恩一脸的懵逼，看了看崇祯皇帝的样子，顿时有些哭笑不得，皇上这是喝多了吧？看着崇祯皇帝又将一大杯黄呼呼的，像鸟一样的东西喝下去，王承恩顿时觉得胃里一阵天翻地覆。 脸色一阵苍白，王承恩强压着自己的胃里的翻滚，来到崇祯皇帝的面前，开口说道：“皇上，出事了，钱文本死了！” “谁死了？”崇祯皇帝有些疑惑，看了一眼王承恩疑惑的说道：“钱文本是谁？他死了和朕有什么关系？朕是大明天子，朕富有四海，朕让谁死，谁就得死，这还没让他死，他怎么就死了？” 王承恩刚想开口说什么，却见到崇祯皇帝一个摇晃，直接要栽倒。 连忙上前一步，伸手将崇祯皇帝搀扶住：“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怎么让皇上和喝这么多？一群没用的东西，还不快点过来，把皇上扶到寝宫去！”将周围的人骂了一顿，王承恩带着人将崇祯皇帝送回了乾清宫的暖阁，伺候崇祯皇帝躺下。 忙完了之后，王承恩又赶忙去了后宫，皇上现在这个样子，只能去找皇后了。 前面还有一个太妃和一个皇叔在请罪，除了皇后，别人出面也不合适啊！ 周皇后得到消息之后，一时间也有些没理清情况，在王承恩的再三解释下，才算是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得知崇祯皇帝在这个时候醉酒，周皇后也有些哭笑不得。 亲自将李太妃接到后宫，周皇后陪着李太妃说话，至于桂王，直接让他回王府了。至于担心桂王造反的事情，周皇后没放在心上，也没人放在心上，因为造反是要有兵权的。 现在北京城的兵权，牢牢的握在崇祯皇帝的手里，没有崇祯皇帝的首肯，谁也掉不动。 北京城里，广乐园也是一家园子，前面饭店赌场，后面客栈青楼。 在最后一进院子的水塘边凉亭里面，白莲圣女正在轻轻的抚琴，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自己此次进京的任务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虽然刺杀崇祯皇帝的事情不甚如意，但是福寿膏的事情已经办得差不多了。 “圣女，有消息传来！”一个侍女走了过来，躬身说道：“是关于宫门刺杀的案子的，那边已经扫了尾巴！” 白莲圣女站起身子，从侍女的手上拿过情报，看了一眼，冷笑着说道：“他们还真有办法，死了一个钱文本，将事情嫁祸给桂王，看着皇上和自己的叔叔狗咬狗。” “姐姐，有什么好消息吗？”玲儿蹦到着来到凉亭，笑着说道：“是不是我们可以离开京城了，京城一点也不好玩，这些日子可憋死我了。梁叔叔那边也很危险，咱们还是快点走吧！” 看着玲儿嘟着嘴的可爱模样，白莲圣女微微一笑，伸手在玲儿的脸蛋上掐了一把。 “如果事情顺利，咱们很快就能离开北京城了！”白莲圣女说着将手中的情报递给了玲儿，笑着说道：“你自己看一看，这可是一个好消息，那些人也不是一直都没用！” 玲儿看了几眼，嘟着嘴说道：“一群卑鄙小人，真不知道圣教为什么要和他们合作，欺男霸女，为富不仁，就应该把他们全都杀了了事！” 白莲圣女一笑，对玲儿说的话也没放在心上，眺望着碧波荡漾的水塘，心情非常的不错。 “圣女，出事了！”只不过这种好相信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就被一个人的声音给打断了。 玲儿和白莲圣女同时转过头，见到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中站在不远处，脸上虽然带着黑纱，但是还是能看的出来，这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只不过她此时有些气喘吁吁的，显然是走路有些急了。 “周姨娘？”白莲圣女一愣，连忙说道：“喝口水，慢慢说！”说着拿起桌子上的水壶给周姨娘倒了一杯水。 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周姨娘才开口说道：“咱们的仓库被官府给端了，是锦衣卫动的手，所有的销售福寿膏的门店全都被封了，掌柜和伙计下落不明，和可能也被抓了！” “什么？”白莲圣女大惊失色，不敢置信的说道：“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事先一点风声都没有？” “暂时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吴堂主也被抓了！”周姨娘声音沉重的说道：“有兄弟看见了，抓人的虽然没穿官服，但是也能看出来是官服的人，他们动作很快。” 失魂落魄的坐在凳子上，白莲圣女的神情有些恍惚，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自己来到京城的任务有两个，伺机刺杀崇祯皇帝，打开福寿膏的销路。 虽然刺杀皇帝失败了，但是也是在情理之中，毕竟皇上哪是那么好刺杀的？自己的福寿膏一直做得不错，销路也打开了，可是怎么会在这个时候，遭受如此大的打击呢？ “为什么被抓？难道是锦衣卫发现了咱们？”一边的玲儿咬着嘴唇，小声的说道。 周姨娘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暂时还不清楚，消息封锁的太严密，咱们的内线也没有送消息出来，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等，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等？”白莲圣女神情黯然，暂时也的确没有什么好办法，想了想她说道：“给他们去信，让他们帮着查一查！” “他们？”周姨娘嘲讽的笑了笑：“他们垂涎咱们的福寿膏太久了，这一次怕是要落井下石，帮助咱们，恐怕是没戏！” 白莲圣女神色黯然，他知道周姨娘说的是对的，想了想说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换一个地方，这里不安全了，告诉所有在京城的兄弟，立马更换藏身地点，先隐伏起来！”(未完待续。) 第五十三章 府谷之战 陕牺府谷，王之臣顶盔掼甲站在两军阵前，在他的身边，固原的大军沿着两侧分开。在大军的面前，正是府谷城，此时此刻，王之臣准备攻打府古城，一举将府古城拿下，将城内的叛军剿灭一空。 在王之臣的身边，曹文诏胯下骑着高头大马，手中拎着丈八蛇矛，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府谷城头，绣着“汉王”的大旗迎风招展，王嘉胤压着腰间的宝刀，脸上的神情颇为严肃。这是自己真正意义上的和官军交锋，成败很重要，胜，则海阔天空，拜，则功败垂成。 “军师，你来了！”王嘉胤见一个中年文士来到自己的身边，笑着说道。 按照王嘉胤的想法，打下府谷，劫掠一番之后，便带着人撤出去，这里虽然，但是不是自己长久生存之地啊！一旦朝廷大军到了，自己将会死的非常的惨。 可是王嘉胤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军师却要在这里打一仗，而且还是硬碰硬。王嘉胤开始是说什么也不同意，真不是拿着鸡蛋碰石头吗？自己的军队刚刚拉起来，怎么和官军作战？ 直到军师说出联合固原总兵宗弼刚的策略，王嘉胤才勉勉强强同意了。 没想到事情进行的非常的顺利，宗弼刚居然答应了，条件还并不是很苛刻，不由的让王嘉胤大喜，可是有一点王嘉胤又产生狐疑，那就是会不会是官军的阴谋？ 一旦自己冲出去，被官军大军包围，自己可就插翅难逃了，自己刚刚攒下的这一点家底，也全都会葬送在这里。 “怎么了？汉王还是对在下的策略有些怀疑？”中年文士摇了摇手中的扇子，一副逼格满满的样子，就差没让人做一个木头车子推车，将手中的纸扇换成羽毛扇了。 王嘉胤苦笑着摇头，对身边的中年文士说道：“先生，我这心里还是没底啊！” 中年文士摇了摇扇子，指着城下说道：“汉王且放宽心，这一次一定能够打败官军。汉王既然决心起事，自然就要有起事的样子，没有什么比打一场胜仗来的重要。” “一旦这一次大胜，汉王将威名传天下，这大义就算站住了，站住了大义，到时候一定会有仁人志士前来投奔！”中年文士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到时候汉王才真正算是起事了！” 虽然中年文士尽量用简单的话说出来，可是王嘉胤还是有些发懵。 中年文士摇了摇头，将目光从新落到了战场上：“汉王殿下，咱们和宗弼刚已经商量好了，等一下开战之后，你就不顾一切，带着你的人直奔中军，准备去抓王之臣！” 王嘉胤点了点头，面色变得非常的凝重，深深的看了一眼中年文士，王嘉胤沉声说道：“希望这一次你是对的。” 战争从来就是一座绞肉机，尤其是冷兵器时代，战争则是更为残酷 双方你来我往，不将对方消灭决不罢休，一旦开打就是鲜血满地 王之臣站在原地，高高举着手中的令旗，面沉似水的看着对面插满旗帜的府谷城。随着王之臣一声令下。两侧的官兵直接冲向了城墙。 此时的王嘉胤则是在城门口，骑着高头大马，身后跟着的则是他的精锐，听到外面的喊杀声，王嘉胤将手中的长枪高高的举了起来，口中大声的喊道：“跟我冲出去，杀了他们！” 虽然有人还在犹豫，甚至是害怕，可是王嘉胤也顾不得其他的事情了，对着身边的城门官说：“开城门！” 城门打开，吊桥缓缓地被放下，王嘉胤一马当先，怕马舞刀就冲了出去。在王嘉胤的带领下，城门里面的士卒也都跟着冲了出去，目标正是端坐在战阵上的王之臣。 “哼，区区反贼，居然也敢冲阵！”王之臣见王嘉胤冲了出来，心里顿时大喜，脸上却是十分的轻蔑：“上去，包住他们，将出城的人全都消灭掉，分出一队人马，支取府古城！” 在王之臣看来，只要稍微一接触，王嘉胤的叛军就会被打退，然后就是自己的顺利的攻占府谷。 可惜王之臣想错了，一触即溃的确是一触即溃，但是不是王嘉胤的人，而是自己的人。官军刚刚和王嘉胤接战，瞬间就败退了下来，无数的人将刀枪扔到，转头就跑。 看着这一幕，王之臣身子都在颤抖，抬起手指着那些败退的士卒，可是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王嘉胤一人一马，勇悍异常，手下根本没有一合之将，拍马舞刀直奔王之臣，大有取王之臣首级的意思。 “反贼需要猖狂，曹某在此！”曹文诏一看这样下去不行，一勒自己战马的缰绳，对身后的几十位亲卫说道：“走，跟着我去取了匪首的脑袋，你们敢不敢？” 曹文诏这几十人不多，可是全都是他手下的精锐，不是固原的虾兵蟹将。 “谨遵将军之命！”其他人也是一脸的肃穆，站起身子大声的说道。 王嘉胤正杀的兴起，突然见曹文诏拍马舞刀直奔自己，看来也不是什么善茬。不过王嘉胤有把子力气，平日里又勤练武艺，这些日子对战了不少名将，对自己的手下功夫，王嘉胤可是十分的有信心。 只不过有信心是一码事，有实力又是一马上，王嘉胤和曹文诏交手的第一个回合，便吃了一个大亏。 曹文诏虽然用的是枪，可是却是当成了棍子用了，从上到下就砸了下来。王嘉胤自然不敢怠慢，连忙用的刀扛住，谁想到一下子将王嘉胤的手都给震麻了，手中的钢刀差一点脱手。 没等王嘉胤反应过来，曹文诏直接枪又到了，刺的就是王嘉胤的胸口。 王嘉胤一个铁板桥，堪堪躲过了刚刚的这一枪，心中顿时大惊，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从马上坐起来，王嘉胤握着刀：“来人，来人一起上，直接杀了他！” 曹文诏虽然被十几个人围攻，但是却一点不限章法，打起来游刃有余，好像有了乐在其中的样子。 不过这样的表现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曹文诏猛地想起来，自己要保护的是大人王之臣。果然，等到曹文诏回过头，王之臣已经是岌岌可危的。曹文诏再也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连忙调转马头，带着人又杀了回去。 当来到王之臣的身边，曹文诏已经是全身浴血，见王之臣没有事情，这才松了一口：“大人，事不可为了，贼军势大，咱们的人已经撤退的差不多了，咱们也走吧！” 王之臣身子颤抖着，脸上的肌肉都抽搐了起来，大声的喝骂道：“耻辱，耻辱，这是耻辱！” 看着双眼发红的王之臣，曹文诏能理解自己家大人的想法，第一次出兵平乱，不但没能有好的兆头，反而搞成了这样子，大败亏输，损兵折将，王之臣心里怎么可能好受的了。 可是此时此刻，不甘心也没办法，只能先撤走了，固原那三个总兵早就跑的没人影了。 看着士气高昂的叛军，曹文诏心中直叫苦，伸手将王之臣打晕，用胳膊一架，直接放到了自己的战马上，带着自己的亲卫向北就杀了出去，虽然有些不甘心，可是事到如今，只能如此了。 曹文诏虽然是武将，但是经过这么多年的浸染，他也见识到了很多官场上的龌龊事情，这一次显然自己和自己家的大人被摆了一道，而摆了自己一道的人，自然就是固原三总兵。 “勾结反贼，简直罪不容诛！”杀出重围之后，曹文诏将王之臣放下，让人给喝了水，半晌，王之臣才回过神来。 呆呆的坐在原地，王之臣面无表情，半晌却猛然大笑，继而大哭了起来。 曹文诏站在一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这一次打败的名头肯定的按在了大人的头上。虽然心里知道宗弼刚等三个总兵肯定勾结反贼，上演了这么一出，可是对方做的神不知鬼不觉的，自己这边没证据。 如果上奏朝廷，反而会让自己家的大人背上推卸责任的罪名。 “大人，大人，你好点了吗？”曹文诏轻轻的抚摸着王之臣的胸口，生怕王之臣就这么一下子过去了。 “我没事，王之臣摆了摆手：“开口对曹文诏说，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再说其他的方面也什么意义了，赶快收拢败兵，不要让他们在扩大损失了，后退十里，安营扎晒！” 王嘉胤看着被追杀的屁滚尿流的官军，那叫一个爽，对身边的中年文士说道：“先生果然大财，堪比诸葛武侯了，王某先前有怀疑先生的身份，实在是对不住，给先生赔不是了。” “汉王过奖了，不过现在应该鸣金收兵，不要再让他们在乱闹腾了，穷寇莫追啊！”中年文士微笑着说道。 对于中年文士的话，王嘉胤自然是十分相信，抬了抬手，对一边的传令兵说道：“鸣金收兵！” 王之臣的大帐里面，气氛压抑的很厉害，这一次大规模出兵，结果弄得是灰头土脸的，气氛能好的了才怪。宗弼刚三个人相互搀扶着，身上包扎着好几道伤口，一看就知道是假的。 “大人，贼军势大，咱们挡不住了！”宗弼刚哭丧着脸，情真意切的说道：“大人，咱们应该先撤回固原，将这件事情上奏朝廷，请求朝廷调动更多的人马，在一举拿下府谷！” 看着宗弼刚，王之臣气的身子都颤抖了起来，恨不得直接让人将他拉出去砍了。 可是王之臣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可是如此退回去，他有怎么甘心？他又怎么向崇祯皇帝交代啊？ “大人，卑职认为宗大人说的有道理，现在确实不适宜在进军，应该退回固原，以待援军！”曹文诏站了出来，恭敬的说道：“还请大人三思！” 对于目前的形势，曹文诏看的很清楚，对面这三个家伙出卖了自己和大人。 为了一己私欲，那么在留在这里，反而会很危险，这一次自己拼死救出了大人，下一次未见得就有这么好的运气，一旦自己和大人战死，那事情就更麻烦了。 对方显然就是奔着将自己和大人杀死的目的的，曹文诏心里十分的肯定。 其实宗弼刚三人心里都在骂娘，王嘉胤办得这叫什么事情？自己给他创造了那么好的机会，居然让曹文诏和王之臣逃了回来，这事情就麻烦了啊！傻子都能看出这里面有不对了。 王之臣很快平复了自己的情绪，他知道曹文诏说的有道理，自己在这不会再有什么成就，反而会面临着危险，这危险不光来自外部，也同时来自内部。 “大军整肃之后，退回固原！”王之臣说完这句话，身子都佝偻了不少，似乎老了好几岁一样。 曹文诏看在心里，恨的牙都痒痒，可是他也没办法，只能把这份仇恨记在心里。 府谷城内，王嘉胤在得到了官军撤退的消息之后，喜形于色，犒赏三军，让人杀牛宰羊，把酒全都搬出来，所有人吃肉喝酒，好不快活。 中年文士面带笑容推辞了不少想和自己结交的人，只是独自一个人坐在角落的桌子上，自斟自饮，倒是颇有几分怡然自得的味道。 “军师，你是这一次大功臣，怎么不去乐呵乐呵！”王嘉胤一屁股坐在中年文士的身边，笑着说道：“你看看，兄弟们多高兴，军心可用啊！军师，咱们下一步该当如何啊？” 看了一眼王嘉胤，中年文士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淡淡的说道：“我听说你不打算去给宗弼刚他们剩下的钱了？” “军师，你看看，咱们现在也用不到他们了，能省就省一点啊！”王嘉胤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 盯着王嘉胤看了半晌，直到王嘉胤目光开始躲闪，中年文士才开口说道：“人无信而不利，咱们既然是做大事情的人，那就要把事情做好，答应了人家的东西，那就要给人家，不然别人会怎么看？到时候还是要找你，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你要拿出做大事情的气度来！”(未完待续。) 第五十五章 找到了 心里虽然是心疼的很，可是王嘉胤还是点了点头，带着几分无奈的说道：“既然军师如此说了，那我就尽快的按照约定的去办。在顺便要一点官军的消息，让兄弟们准备好撤退！” 军师点了点头，满意的说道：“如此最好，这里不是咱们安身立业之地，早晚有一天咱们会回来的！” 府谷的夜和京城的夜是一样的，只不过府谷的人和京城的人是不一样的。 紫禁城，乾清宫，崇祯皇帝坐在桌子的前面，手中把玩着一个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神情有些严肃。想了想，将手中的茶杯放下，抬头看着王承恩：“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奴婢觉得钱文本死的蹊跷！”王承恩躬着身子，语气严肃的说道。 瞪了一眼王承恩，崇祯皇帝自然是对他的回答很不满意，这说的是什么？搞事情啊！谁都知道钱文本死的蹊跷。轻轻的敲着桌面，崇祯皇帝叹了一口气。 事到如今，如无论是否牵连到了桂王，这件事情都不适合在查下去了。只不过如此放过那些想要刺杀自己的人，崇祯皇帝还是心有不甘，只不过钱文本死了，线索也就断了，短时间内怕是查不出什么来了。 “行了，你去告诉皇后，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别让李太妃天天来求情了！”打定了主意，崇祯皇帝摆了摆手说道。 王承恩点了点头，连忙说道：“皇上英明！” 摆了摆手，崇祯皇帝此时倒真的没觉得自己英明到哪里，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自己也只能这么做了。沉吟了片刻，崇祯皇帝接着说道：“告诉方正化，这件事情还可以在暗中继续查！” “让东厂多派一点人到藩王府邸，用点心，不要什么都查不出来！” 王承恩没有说什么，反正这个锅不用自己来背，有方正化在，这个锅就让他背着吧，在合适不过了。 略微沉吟了片刻，崇祯皇帝将思路放到了另一件事请上，那就是福寿膏。现在已经查出白莲教在后面捣鬼，贩卖福寿膏，那个梁仲坤也是白莲教的人，于是崇祯皇帝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 “哪怕看起来最不可能，到只剩下一个可能的时候，也就变成了最可能！”崇祯皇帝叹了一口气，轻声的说道。 梁仲坤所做的事情就是为了阻止自己摊丁入亩，这对白莲教没什么好处，反而是自己将政策推广到全国，他们更有机会兴风作浪，如此做法，完全违背了白莲教的利益。 违反了利益，还必须要做，那就是有更大的利益在前面，这一点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 从现在的形势来看，白莲教得到的更大的利益就是福寿膏。崇祯皇帝也有一个商号，卖的就是玻璃，崇祯皇帝也了解过，如果一种商品想要进入也地域，最先要打通的就是这个地方的商会。 白莲教如此大规模的动作，在京畿之地和江南贩卖福寿膏，显然是有地方商会开绿灯。 地方商会是什么？其实就是个地方的士绅同盟，而阻止自己的摊丁入亩，符合的就是士绅同盟的利益。 从这个角度去思考问题，崇祯皇帝得出了一个结论，有一个士绅同盟组织和白莲教勾结在了一起。刺杀自己和梁仲坤的出手，其实都是这一种利益交换的结果。 “合作却互相利用和提防？”崇祯皇帝嘀咕了这样一句话，嘴角却扯出了一抹冷笑。 站起身子，伸了一个懒腰，崇祯皇帝站起身子，对王承恩说道：“行了，事情想通了，现在去睡觉。明天早朝之后，你派人去传召田尔耕，朕有些事情要吩咐他。” “是，皇上！”王承恩点了点头，然后伺候着崇祯皇帝休息。 第二天一早，崇祯皇帝用了早膳，上了早朝，打着哈切听着那些大臣们说些有的没的，让崇祯皇帝倍感无聊。 下朝之后，崇祯皇帝见到了一脸疲惫的田尔耕，看那大大的黑眼圈，显然也是熬夜了，或者干脆就是一晚上没睡。崇祯皇帝笑着说道：“看爱卿的样子，辛苦的很啊！” “为皇上办事，自然该尽心竭力，谈不上辛苦不辛苦！”田尔耕躬着身子，开口说道。 崇祯皇帝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既然如此，那爱卿可有什么发现？” “回皇上，臣经过审问，发现经营福寿膏买卖的的确是白莲教。”田尔耕沉声说道：“这一次抓到的是一个白莲教的堂主，经过审问，他终于开口了，这一次在北京主持一切事物的是白莲教的圣女！” “同时也确定了梁仲坤的身份，梁仲坤的身份是白莲教的长老，地位要在堂主之上！”沉吟了片刻，田尔耕接着说道：“同时臣还查出来一些其他的东西，朝堂上似乎有一股势力和白莲教有勾结！” 打量了一番田尔耕，崇祯皇帝微微一笑，不简单，田尔耕居然能查到这一点，自己也是刚刚琢磨明白的，田尔耕居然能够确切的查到。 “继续说！”崇祯皇帝饶有兴趣的看着田尔耕，没有剥夺手下表现的机会，反而眼神中充满了鼓励。 “是！”田尔耕答应了一声，接着说道：“根据口供，这一次白莲教进京为了办两件事情，其中一件事情就是为了打开福寿膏的销路，第二件就是和一个什么势力建立关系！” 崇祯皇帝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等着田尔耕继续说。 “虽然这个堂主不知道关于那个势力的事情，但是从梁仲坤的所作所为来看，另外的那个势力明显是对皇上新政不满的。”田尔耕的语气越来越严肃，语速也越来越慢：“将所有的线索整合起来，另外的那股势力，应该就是钱文本背后的那股势力！” 将所有的线索都穿起来，崇祯皇帝舒了一口气，靠在椅子上，对田尔耕的这句话非常的满意。 “只不过臣有一点还不确定，那就是宫门口的刺杀事件，主谋是白莲教，还是那个神秘的组织！”田尔耕眼神变幻，半晌才说道：“臣怀疑这个组织来自朝堂，或者其他对皇位有觊觎的人！” 对皇位有觊觎的人？崇祯皇帝不用想都知道，田尔耕说的是两位在京城的王爷，桂王和惠王。 只是对方是王爷，田尔耕也不能直接说出来，只好用如此隐晦的方式。 崇祯皇帝微微一笑，没有在说什么，这件事情查到这里，其实已经有些查不下去了，不过现在柳暗花明又一村，崇祯皇帝也不想出手阻止什么：“不错，爱卿可以继续追查下去，不过也要注意身体，先回去休息吧！” “是，皇上，臣明白！”田尔耕给崇祯皇帝行礼，然后转身向外面走了出去。 接下来的几天，朝廷也没有什么大事情发生，毕自严的摊丁入亩进行的不错，宋应星那边的幼苗也培养的很出色。徐光启拿出了钢铁厂的初步建造计划，崇祯皇帝已经将第一期的钱给播下去了。 事情都在向着好的一方面发展，让崇祯皇帝前一段时间的糟糕心情一扫而空。 田尔耕那边的案子进行的也很顺利，又挖出了几个白莲教的窝点，算是喜讯频传。 在这个时候，崇祯皇帝颁布了禁烟令，详细的说明了福寿膏的毒性和害处，将告示贴满了整个北京城，并且以正式公文的形势，通令全国，但凡贩卖福寿膏者，直接杀头抄家。 举报者则会享受朝廷的奖赏，可以从赃银中得到奖赏，崇祯皇帝就不准备让福寿膏有在大明生存的土壤。 东厂，方正化此时已经不用靠在床上了，经过这些日子的修养和诊治，方正化的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端坐在东厂的厂公的大椅子上，右手不断的旋转着两个铁丸，让方正化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封大跪在地上，身子有些颤抖，前几日还没什么感觉，今天来了之后，封大能够明显的感觉到方正化身上蕴含的煞气。 “封大，咱家给你的日子不短了吧？你到底给咱家查到了什么？”方正化看着封大，面无表情的说道：“现在锦衣卫那边如火如荼，咱们东厂就这么看着，咱家的脸都快丢干净了，你是不是觉得咱家丢脸你们脸上有光？” “公公恕罪！”封老大连忙说道：“公公，小的已经确定了白莲教的一处产业，就是京城里面的广乐园！” 方正化的神情丝毫不变，盯着封老大说道：“你自己说，一处园子有什么大不了？咱家要的是梁仲坤，咱家要的是白莲教的圣女，你给咱家一处园子，是不是觉得咱家好糊弄？” “公公，小的已经探明了，白莲教的圣女以前就是住在广乐园的！”封老大哭丧着脸，目光中带着几分哀求的说道：“请公公再给小的一点时间，小的一定公公要找的人找出来！” “给你时间？”方正化阴沉着脸，直接说道：“给你最后一天时间，如果还找不到，你的脑袋就不用要了！” 封老大脸色大变，一边给方正化磕头，一边说道：“公公，小的发现的地方一共有三个，需要小的挨个探查，一天的时间很难出结果，还请公公再多宽限几天！” “哪三个地方？”方正化也没听封老大的话，直接就说道：“说！” “回公公，其中一个也是一个园子，好广乐园差不多，也是鱼龙混杂之地，人员复杂，他们很可能藏在里面！”封老大见方正化没说什么，接着说道：“第二个则是一个青楼，我听小的们说，那里可能是白莲教的据点！” 方正化皱着眉头，这两个地方虽然鱼龙混杂，但是方正化总觉得自己去这两个地方，一定会扑个空，什么好处也别想捞到。 “第三个地方是桂王的一个别院，在京城的北边，是一座不小的院子。”封老大说的小心翼翼的说道：“我仔细的让人扫听了，这里最近住进去几个陌生的人，小的就觉得此地最可疑！” “惠王的别院？”方正化看了一眼封老大，觉得他还是有些用的。 想了想，方正化直接站起身子，对身边的小太监说道：“让人集合，掌刑千户陈凤带着人去那座园子，如果有人反抗，格杀勿论。” “理刑百户贺不同，你带着人去抄了青楼，给咱家仔细的找，不要放过一丝一毫的位置。 陈凤和和不同对视了谁也没敢说什么，连忙恭敬的说道：“卑职这就去办！” 方正化将身上的大氅脱下来，直接站起身子，大声的说道：“剩下人跟着咱家走，咱们去惠王的别院！”说着迈着步子向着外面大步的走了出去。 东厂兵分三路，直接就去抓人了，田尔耕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一下子也被镇住，不过他的反应也不慢，很快大队的锦衣卫直接冲出了北镇抚司，向着战场就去了。 惠王的别院，虽然说是别院，可是也不是一般的气派，占地面积也不小。 方正化站在台阶的下面，右手依旧不断的悬着那两颗铁球，在他的身后，则是清一色的东厂番子，在东厂番子的后面，则是方正化调来士卒，算是东厂的预备役。 “动手！”方正化一挥手，大声的说道：“冲进去，动作要快！” 听了方正化的话，下面的人不敢怠慢，连忙向着别院就冲了进去。 时间不长，里面就是鸡飞狗跳，可是这种声音没持续多久，里面就想起了喊杀声和惨叫声。这一下让方正化的心都踢了起来，伸手将一名番子的刀拔了出来，对着里面一挥刀：“冲进去，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一时间惠王的别院成了厮杀的战场，方正化一马当先，手中的刀直接把一个人砍倒在地上。 很快，方正化眼中就出现了一个人，那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胡子不长，手中一把大宝剑，直接将周围的番子砍死了好几个。一看这样子，方正化就明白了，这个就是梁仲坤，顿时心中大喜，握着刀的手都忍不住激动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五十六章 活捉梁仲坤 方正化的心顿时激动了起来，伸手紧紧的握住自己的刀柄，然后迈着步子就向着梁仲坤走了过去，对于梁仲坤，他准备自己动手生擒，这些日子心里面憋着的火气，方正化算是找到了发泄的地方。 见到一个身穿华服的太监向着自己冲了过来，梁仲坤先是一愣，随后就面露喜色。 今天这样的情况，自己怕是逃不出去了，能够在临死之前拉一个垫背的，对梁仲坤来说够用了。原本准备多杀几个东厂的番子，没想到居然有这个一个太监过来，那就在合适不过了。 虽然梁仲坤猜到了对方可能是一个大太监，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对方会是东厂的厂公。 两个人见面之后根本就不废话，刀剑举起来就动了手，辗转腾挪就打在了一起。 只不过方正化动手之间总是想要留活口，而一边的梁仲坤却不管不顾，直接想要杀死方正化。甚至几次都是以伤换命，完全就是不要命的打法，根本不在乎自己受不受伤。 方正化虽然想要亲手抓住梁仲坤，可是这么打下去，怕是要出变故啊！自己短时间之内也拿不下对方，没等方正化想到特别好的办法，就听到不远处响起了弓弦声。 紧接着就是羽箭的破空声，速度非常的快，方正化瞬间觉得自己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果然，方正化的感觉很正确，一支羽箭擦着他的肩膀飞了过去，直接射中了梁仲坤的肩膀。 当啷！梁仲坤肩膀吃痛，握着宝剑的手一松，宝剑就掉在了地上。方正化也顾不得许多，上去一脚就将梁仲坤踹飞了出去。早就等在一边的东厂番子一拥而上，直接将梁仲坤按在了地上。 有的人捏开梁仲坤的嘴，查看有没有毒药，有的人直接掰着梁仲坤的手臂，将他给压了起来。 方正化则是回过头，阴沉着脸，大声的呵斥道：“谁，哪个王八蛋放得箭？差一点射中咱家，不想要命了是不是？”说着方正化目光在人群寻找，准备好好的教训一下放箭的人。 很快，方正化就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拉弓的人，一身红色的蟒袍，正是锦衣卫都指挥使田尔耕。 “方公公，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本都督见方公公久攻不下，甚至已有败相，害怕梁仲坤逃走了，这才出手射伤了梁仲坤，怎么方公公不但不敢写本都督，还恶语相向？”梁仲坤虽然被方正化骂了，可是还是一脸淡笑。 幸亏自己收到消息早，马不停蹄的赶过来，不然那这功劳可就没自己什么事情了。 自己前面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可是如果梁仲坤被方正化生擒，功劳却没有方正化来的大，自己岂能甘心？现在不一样了，自己来援及时，还射伤了梁仲坤，这功劳就跑不掉了。 至于方正化的厌恶，田尔耕根本不放在心上，反而心里面对方正化的提防多了好几分。 自己这些日子一直在忙碌，没想到方正化也没闲着，不声不响的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如果不是自己足够小心，这一次就栽了跟头了。看到方正化愤恨的样子，田尔耕心里就大爽。 来到田尔耕的身边，方正化盯着他，开口说道：“田大人倒是来的及时，速度还真么快，真让人佩服！” 方正化说话的时候咬牙切齿的，语气中也是浓浓的嘲讽，自己筹算好好地，这一次一定能够踩锦衣卫一脚，结果没想到还是被田尔耕插了一脚，方正化的心里气坏了。 田尔耕却摇了摇头，一本正经的说道：“锦衣卫早就查到了这里，今日本都督也是带着人来这里捉拿要犯梁仲坤的，只不过没想到方公公抢先了一步，方公公亲自动手，田某佩服啊！” 盯着田尔耕，方正化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田尔耕的无耻，不由咬着牙说道：“咱家也没想到，堂堂的锦衣卫都指挥使，居然也无耻到了这个地步，真是让我对你刮目相看！” “谢谢方公公夸奖！”田尔耕微微一笑，似乎并不在乎方正化的话。 瞪了一眼田尔耕，方正化转身就向后面走了过去，此时此刻他懒得和田尔耕说什么，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直接将田尔耕给弄死了。 看着方正化的背影，田尔耕脸上的笑容也缓缓的收敛了起来，他也知道，自己不能太刺激方正化。锦衣卫和东厂本就是竞争的关系，但是表面山却都是为皇上办事的，自己现在要是表现的太过，在皇上面前也不好交代。 梁仲坤被抓了之后，战斗并没有持续太久的时间，除了一部分死扛到底的份子被杀了之外，大部分人都被抓了活的。 只不过这些俘虏，田尔耕没有在和方正化去抢，锦衣卫的校尉全都看着东厂的番子将人一个一个的抓走了。 田尔耕心里明白，自己这一次的做法已经有些不厚道了，如果在抢人，方正化肯定就会发飙了。事情闹到崇祯皇帝那里，自己的小把戏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更何况是皇上？ 京城城里面的一艘游船上，白莲教的圣女在轻轻的抚着琴，只不过她的心非常的乱，京城的事情搞砸了，她的心情能好才怪了。心乱了，琴音自己就乱了，站在一边的玲儿忍不住说道：“圣女殿下，咱们的心思不在弹琴上，那就不要在谈了！” 抬头看了一眼玲儿，白莲教的圣女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手指缓缓的离开了琴弦：“事情如此严重了，可是到了现在都没有一点消息，我这心里也是担心啊！” 正在这个时候，扑棱棱的翅膀上响起，一只信鸽落在了游船上的窗户上，发出咕咕的叫声。 玲儿看到信鸽，顿时面露喜色说道：“有消息了！”说着蹦跳着跑到信鸽的面前，伸手将信件取了出来，直接展开看了起来，这也就是她，其他人在白莲圣女面前是万万不敢如此的。 “啊！”看了看，玲儿顿时大惊失色，手中的信纸什么时候被白莲圣女抽走的都不知道。 (未完待续。) 第五十七章 生擒活拿 虽然玲儿年纪不大，也是一个小女孩，可是白莲圣女心里很清楚，从小在白莲教中长大，即便表面看起来很单纯，也不能够小觑的。更何况玲儿很少有如此失态的时候，便迫不及待的将信拿了过来。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白莲圣女看了看信件，一时间居然有些失神。 “姐姐，怎么办？咱们该怎么办？”玲儿见白莲圣女发呆，伸手轻轻的推了推白莲圣女，神情急切的问道。 白莲教的三处分舵被断掉了，其中一处分舵更是梁仲坤所在的地方，不但死了不少人，而且财务也损失惨重，加上之前被封掉的绸缎庄等产业，以及被官府查封的仓库，那些没有卖出去的福寿膏，这一次白莲教在京城元气大伤。 被玲儿这么一推，白莲圣女颓丧的坐在椅子上，脸色苍白的说道：“完了，全都完了，我对不起教主的信任啊！” “姐姐，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咱们需要赶快想办法啊！”玲儿摇着白莲圣女的胳膊，颇为急切的说道。 正在两个人说话的时候，一只鸽子再一次落了下来，玲儿赶忙过去，将一封信再一次拿了出来，展开看了之后说道：“姐姐，是他们，他们说能安排咱们离开京城，就在今天下午！” “安排咱们离开京城？”白莲圣女抬起头看着玲儿，语气中带着嘲讽的说道：“他们是怕我落到朝廷的手里，将他们的存在给供出来吧？” 玲儿没有说话，她知道白莲圣女说的是正确的，将手中的信件递给白莲圣女，玲儿开口说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咱们现在离开也是一个好时机。圣教在京城势单力薄，如果现在不走，怕是到时候就走不了了！” 白莲圣女何尝不知道，这封信就是最后通牒，自己现在不走，他们就会对自己动手。宁可让自己死了，也不会让自己落到朝廷的手里。 “一群胆小鬼！”白莲圣女冷哼了一声说道：“让人联系师傅，通知咱们在京城的所有人，全都转换地点，和梁仲坤熟悉的人，全都撤出京城，让他们来安排。” 到了这个时候，自然是当断则断，白莲圣女没有丝毫的犹豫，干脆利落的就动手了。 东厂的大牢里面，方正化面无表情的坐在椅子上，手中端着一碗香茶，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不时抬起头看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田尔耕，丝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厌恶。 田尔耕倒是丝毫不在意，敲着二郎腿，一副优哉游哉的模样。 只不过此时的东厂大牢里面，哭喊声四起，皮鞭抽在人的身上发出的噼啪声，伴随着周围的惨叫声，让人听着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在这种环境下，能够保持如此悠然态度的，估计也就这两人了。 “带上来吧！”方正化看了不远处的一个人，沉声说道。 只见一个人被两个东厂的番子给夹了上来，随手绑在了十字形的柱子上。 此时这个人满身的血污，披散着头发，身上到处都是被皮鞭抽出来的血痕。胸口还有两块用烙铁烙出来的痕迹，一股肉糊了的味道弥散在空气中，非常的刺鼻。 “方公公，什么都没问就弄成这样，等一下该怎么问啊？”田尔耕皱着眉头：“这可是本案最重要的人犯了，真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咱们也担待不起啊！” 看了一眼田尔耕，方正化反驳田尔耕的话，只是冷哼了一声：“普通的县衙门口都有杀威棒，咱们东厂自然更为严格，况且咱家一项不喜欢麻烦，打成这样再问话，他们就会想好了在说，省去了很多的麻烦，本公公也没什么耐心！” 方正化微微一下，没有在继续这个话题，反正该说的都说完了，其他的和咱们就关系不大了。 “东厂大牢果然名不虚传！”犯人轻轻的抬起头，看了一眼方正化，又看了看田尔耕说道：“有种你们就杀了我，忘记了，你们杀不掉我，还要我保护我的！” 听着犯人得意的笑声，方正化和田尔耕脸色都是一沉，尤其是听了犯人的话，心中那叫一个不爽。 不过他们也知道，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自己二人必须要保证他的安全，一旦他死了，线索断了，那皇上非扒了自己两个人一层皮不可。不过任由对方如此猖狂，方正化还是很不爽。 “看来有人还是没挨够打啊！”方正化眯着眼睛，紧紧盯着梁仲坤，冷哼了一声说道：“没关系，咱家原本也没打算从你这个掏出什么有用的来，来日方长，我会让人每天这么收拾你的，咱们就比一比，看看你能够在把东厂的刑具全都过一遍之后，还能保持这个态度。” “在我这里你什么也别想之后，有种你杀了我！”梁仲坤看着方正化，大声的说道。 方正化一笑，摆了摆手说道：“看来时候还不成熟，先让下面的人好好调教上几天，然后他就老实了！” 看了一眼方正化，田尔耕在一边笑吟吟的说道：“方公公，咱们这一次的差事可是皇上亲口交代的，让咱们尽快好到梁仲坤，并且查出到底是谁在搞鬼。咱们可没时间在这里消耗，如果东厂没其他办法，不如将人交给我们锦衣卫。” 横了一眼田尔耕，方正化面带嘲讽的说道：“交给锦衣卫？怕是有去无回，咱家怎么可能会犯下这种错误！更何况，田大人，做人要知足，这份功劳已经不小了。” 田尔耕摆了摆手，不在说话，显然他也知道自己理亏，不过自己没办法啊！ “梁仲坤，你犯了什么罪，我们都知道！”方正化懒得和田尔耕说这些，将目光转向了凶神恶煞一般的梁仲坤：“给你一个机会，好好的配合，或许你还有一线生机，不然下场你自己应该想象的道。” 看了一眼田尔耕，又看了看一眼方正化，梁仲坤大声的笑着：“圣教永存，你们这些朝廷鹰犬，早晚会被圣教给收拾掉，到时候你们的下场会比我们更惨！” (未完待续。) 第五十八章 我一定会回来的 回头对身后的东厂掌刑千户陈凤示意了一下，方正化端起桌子上的茶杯，轻声说道：“咱家不喜欢拖沓，也懒得和你谈什么条件，事情其实说穿了很简单，投降或者死！” 指了指陈凤手中端着的木盘，方正化直接说道：“东厂寅字科管事，如果你投降，这将是你的官职！” 梁仲坤眼睛微微眯缝了起来，盯着方正化带着几分不敢置信的说道：“你们说真的？袁国舅的儿子可是我弄死的，你们保下我，就不怕袁国舅会找你们的麻烦？” “东厂和锦衣卫什么时候怕麻烦过？至于袁国舅那边，我们自然是会有交代的。”方正化看着梁仲坤面无表情的说道：“当然，你也要保证你说的话是有用的，不然我们也不会保下你。” 紧紧的盯着方正化，梁仲坤半晌没说话，最后才咬着牙说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方正化放下手中的茶杯，瞥了一眼梁仲坤：“你只能赌一把，没的选，赌对了，从此洗白，升官发财，赌错了，命交代了，不赌，命交代了，好像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希望你们说话算数！”梁仲坤咬着牙，狠狠的说道：“我是白莲教的长老，一直奉命潜伏在京城，能进入国舅府也算是一个巧合。绸缎庄的老板则是堂主，名义上比我低，但是实际的权力都掌握在他的手里。” 田尔耕和方正化虽然脸上不动声色，可是心里却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只要梁仲坤开口，这件事情就好办了，只不过袁国舅那边怕是不好交代，实在不行就让梁仲坤改头换面，换一个名字，至于死人还是好找到的，像梁仲坤这样了解白莲教的人可是不多啊！ “你仔细的说一遍，整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方正化示意一边的文书记录，一边带着几分急切的开口说道。 “原本我虽然潜伏在京城，但是也没有什么大事情，白莲教也给我一点福寿膏，但是数量不多，一直被我给袁国舅的小妾，用来稳固她的权势。”梁仲坤缓缓的说道：“后来又给袁国舅的儿子也用上了，让他喜欢我这个老师，对我言听计从。” “那是今年刚过完年，我便接到了白莲教副教主的来信，说是圣女要进京办事，让我尽全力配合！”梁仲坤苦笑着说道：“可是我怎么也想到，事情居然会发展成后来的样子！” “圣女进京之后就见了我一面，我也得知了圣女进京有两个目的，或者说就是一个目的，那就是打开福寿膏的销路。打开福寿膏的销路和运货渠道，需要借住一个神秘组织的能量，所以我们就要帮他们做一些事情。” 方正化和田尔耕对视了一眼，带着几分迟疑的说道：“神秘组织，什么组织？” “同舟会，我只是知道这个名字，其他的就不知道了！”梁仲坤摇了摇头说道：“好像是一个非常庞大的组织，其中的人数并不多，但是不是一方巨贾，就是官场中人，而且官位还不会很低。” “同舟会！”田尔耕和方正化神情一阵，看来很多事情都有这个同舟会的影子啊！ 梁仲坤见两个人示意自己继续说，便开口道：“开始的时候同舟会策划了宫门口的事情，希望我们配合，将整件事情闹起来，鼓动国子监学子和在京的官员。” “圣女却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一个刺杀皇帝的好机会，便暗中安排了三名杀手。” “结果你们都知道，三名杀手全都死了！”梁仲坤苦笑着说道：“也是因为这件事情，白莲教和同舟会差一点翻脸，为了弥补前面我们的借刀杀人，圣女答应在给同舟会办一次事情。” “同样的，同舟会负责将这件事情掩盖下去，不要让皇上知道。”梁仲坤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对方正化的说道：“公公，能不能给一口水喝？” 方正化点了点头，对一边的番子吩咐道：“给他松绑，搬一个凳子来，在给他沏一壶茶！” 很快，桌子板凳全都搬来了，茶水也温润合适，梁仲坤喝了一杯茶水之后，继续说道：“后来随着锦衣卫的追查，同舟会就将矛头引到了桂王的身上，桂王府的钱文本断了线索。” “同舟会的能量非常的大，接触这段时间来看，我们也是触目惊心，据说还有藩王也是同舟会的成员。” 田尔耕和方正化对视了一眼，同时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问题好像更严重了。 说道了王爷，那桂王是不是？惠王是不是？钱文本的死本来就非常的可疑，是同舟会转移矛盾栽赃给桂王，还是真的就是桂王是幕后黑手，在杀人灭口？只是现在没有证据，两个人也不敢妄自推断啊！ “继续！”方正化看着梁仲坤，开口说道：“后面又发生什么了？” “后面圣女就吩咐我，配合同舟会的行动，也就有了袁国舅府邸的事情，想必过程你们也知道了吧？”梁仲坤笑着说道：“袁国舅的儿子被我用福寿膏控制，也不敢违背我的话，便去了顺天府闹事了。” “顺天府的文震孟气不过，就将袁国舅的儿子压回了顺天府，在这之前，我已经将给袁国舅儿子的福寿膏换成了装有砒霜的毒药。果然，袁国舅的儿子死在了顺天府的大牢里面。” 原来都是这个同舟会在搞鬼，方正化盯着梁仲坤，沉声问道：“这个同舟会的成员，你都知道有哪些人？” 摇了摇头，梁仲坤带着几分无奈的说道：“不瞒公公，我自己也暗中查过，可是一点线索都没有。至于他们和白莲教的联系，全都是直接联系圣女的，我什么也得到。” 虽然不知道梁仲坤说的是真是假，可是方正化和田尔耕都不怎么怀疑，种种迹象表明，他说的应该是真的。 “那白莲圣女在哪里？”方正化盯着梁仲坤，站起身子问道。 在梁仲坤的叙述当中，方正化早就发现了这个出现频率非常高的人，那就是白莲教的圣女。关键的是她现在还在京城，只要抓到他，很多事情都会迎刃而解。 “我知道一个地址，但是现在你们去了，怕是也没什么用了！”梁仲坤见两个人无动于衷，便给了两个人一个地址。 锦衣卫和东厂迅速出击，不过结果却和梁仲坤说的一样，早已经是人去楼空了。 站在空荡荡的大厅里面，方正化和田尔耕阴沉着脸，心情十分的糟糕。两个人心里清楚，如果线索到这里就没有了，这件案子怕是再也没有查下去的可能了，自己两个人难道就要这样去向皇上交代？ “方公公，这件事情咱们不能拖延，还是现在进宫吧！”田尔耕看了一眼方正化，带着几分无奈的说道：“让他们在这里盯着，咱们去见皇上吧！” 方正化虽然心有不甘，可是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的办法，田尔耕说的也有道理，便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有道理，这里怕是也不会有什么收获了！” 打定了主意，两个人便携手进皇宫，去见崇祯皇帝了。 在京城的城门口，一支商队刚刚接受完检查，没有什么问题就放行了。 商队的中央，一辆并不是很起眼的马车有意无意的被周围的人护卫着。马车里面，白莲圣女面无表情的坐在车厢里面。一边一副丫鬟打扮的玲儿，右手轻轻的抚着自己的胸口，一边语气轻松的说道：“终于出来了，离开京城以后，心情都好了不少。” 看了一眼玲儿，白莲圣女轻轻的谈了一口气，自己进京，事情搞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自己有何面目回去见师傅啊！ “哎呀，不要想太多了！”玲儿见白莲圣女蹙着眉头的样子，伸手轻轻的抚平她的额头说道：“圣教这么多年，哪一次不是磕磕绊绊的，一直以来不都是大家越挫越勇，才有了圣教的存续吗？” 伸手拉住玲儿的手，白莲圣女笑着说道：好，我说不过你，什么时候学的一套一套的了？” 玲儿也不以为意，反而得意的笑了笑：“那是当然，我这可是本事！” 正在车厢里面气氛稍稍好了一点的时候，车厢外面响起了轻轻的敲打声，然后便听到了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刚刚得到的消息，梁长老在东厂的监狱里面叛变了！” “什么？”白莲圣女带着几分不敢置信：“梁长老怎么会叛变？消息准不准？” “回圣女，准，是咱们在锦衣卫里面的人发出来的消息！”外面的人压低了声音，四下看了看才说道：“至于梁长老都说了什么，暂时不得而知。只不过咱们刚走，园子又被抄家了。” 听到这话，白莲圣女的脸色更难看了，自己这算是死里逃生啊！如果在稍稍的晚一点，怕是就被堵在院子里面了。 将后车窗上的帘子打开，望着渐行渐远的北京城，白莲圣女没有在说话，脸上的神情却是越来越坚毅，那表情只表达了一个意思：我一定会回来的！ (未完待续。) 第五十九章 同舟会 皇宫大内，崇祯皇帝看着方正化，同舟会？东厂的厂公不是同舟会的老大吗？怎么还真的搞出来一个同舟会，是不是吃错药了？沉吟了半晌，崇祯皇帝不得不认清一个事实，历史好像偏离了原来的轨道了。 “皇上，这个同舟会奴婢听说过！”一边的王承恩突然向前一步，小心翼翼的说道。 王承恩的话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方正化和田尔耕则是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王承恩，这话是怎么说的？东厂和锦衣卫都没有记载，王承恩居然知道？这难道不是一个玩笑？ “同舟会是在一艘游船上建立的，加上取同舟共济之意，便有了同舟会这个名字！”王承恩不敢怠慢，连忙解释道：“当时成立同舟会的总共是十三家商号，大家互通有无，共度时艰，同舟共济！” “原本大家也就当这个同舟会是一个笑谈，怎么可能会成功？根本就不可能的！” 崇祯皇帝看了一眼田尔耕和方正化，从王承恩的话里面就听得出，这个同舟会还真的成了。 “后来大家发现，有了这个同舟会做纽带，彼此之间做生意就少了很多麻烦。”王承恩叹了口气说道：“比如同舟会之中提供的级别，级别越高的人，家底就越是丰厚，信用也越来越好。” “一旦商家遇到了麻烦，还能找到人解决，毕竟同舟会的人来自天南地北，大家都是地头蛇，解决一些外地商人解决不了的问题，自然是十分的荣誉，反正加入同舟会的好处非常的多。” “奴婢还听说，同舟会有一些供奉，他们享受着同舟会的好处，但是却不露明面，大部分都是官场中人，也有绿林当中的豪强。现在这个同舟会的资格越来越严格，需要三家身在同舟会的商号担保，那样才能加入，或者是接到同舟会的邀请函！” 还有这样的组织？方正化和田尔耕略微有些尴尬，东厂和锦衣卫整日里面耀武扬威，结果连同舟会是什么都不知道。 “这些外围的消息很好得到，只要两位大人回去好好查一查，那就很简单了！”王承恩见田尔耕和方正化的样子，笑着说道：“只是内幕的消息，那就需要两位自己去查了，据奴婢所知，同舟会里面有十八家商号被称为十八罗汉，他们才是同舟会真正的秘密。” “除了最早加入的十三家，后面又加入了五家，总共是十八家！” 崇祯皇帝摸着下巴，神色不断的变化，这个同舟会看起来能量不小，甚至能做到很多朝廷做不到的事情。将这个同舟会纳入自己的手里面，很多事情不就迎刃而解了？ 虽然有些难度，可是凭借自己的商业水准，甩他们几百年的远见卓识，做到这一点还不容易？ 想了想，崇祯皇帝抬起头看向王承恩，沉声说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些消息的？” 王承恩连忙躬身说道：“回皇上，隆升号已经得到了同舟会的邀请函，只不过不是同舟会的总会，而是北平府的同舟会。下面的人来询问，是不是需要加入进去！” 崇祯皇帝摸着下巴，没有丝毫犹豫的说道：“加，加入进去，正好让朕有大展身手的机会。” 一边的田尔耕和方正化低眉顺眼的站在原地，皇上虽然没打算瞒着自己二人，可是作人不能太没有自知之明，这事不是自己能听的，索性就在那里装聋作哑。 “行了，你们两个也别再这里站着了，这段日子这两件案子闹得风风雨雨的，暂时也算是告一段落了。回去之后该杀的杀，该抓的抓，尽快平复了吧！”崇祯皇帝对着两个人摆了摆手说道。 “是，皇上！”两个人异口同声的答了一句，然后躬身告退。 “对了，同舟会的事情你们也派人查一查，尽快弄清楚是怎么回事，朕倒是要看一看，到底是谁敢和朕过不去！”崇祯皇帝想了想，又补充道：“活得不耐烦了！” “皇上放心，我们回去马山就安排人手！”方正化和田尔耕对视了一眼，可以说是斗志昂扬。 看着两个人的背影，崇祯皇帝心中叹了一口气，自己的路还很长啊！ “皇上，事情到这里就告一段落了，桂王府那边？”王承恩小心翼翼的看着崇祯皇帝，有些迟疑的说道：“已经有大臣上了奏折，请两位王爷就藩，毕竟年纪也到了！” “就藩？”崇祯皇帝重复了一下这两个字，不禁一阵头疼，对于各地的藩王，崇祯皇帝也是头疼不已，早晚都要面对和解决的一个问题。 看了一眼王承恩，崇祯皇帝不耐烦的说道：“行了，你也用在这里装可怜了，谁让你来问的，回去告诉他们，朕准了。这次的事情朕不追究，让他们各自好自为之。” “谢皇上！”王承恩顿时松了一口气，自己这也是不容易啊！幸亏皇上足够了解自己，不然自己地位不保啊！ 想了想，崇祯皇帝接着吩咐道：“让内阁拟旨，给两位王爷挑选一个封地，然后让他们就藩吧！” 王承恩答应了一声，转身就出去传旨了，见王承恩走了，崇祯皇帝来到了那副一直挂着的地图旁边，目光落到陕牺的位置上，崇祯皇帝喃喃自语：“也不知道这里怎么样了！” “皇上，陕牺六百了塘报！”一个小太监从外面跑了进来，恭敬的跪在地上说道。 接过塘报，崇祯皇帝把塘报展开，看了一眼眉头就皱了起来，开篇就是三边总督王之臣的请罪话语，看来陕牺还是出事了。接着往下看，府谷王嘉胤造反了，攻下了一府三县，自称汉王。 这些都不是关键的，关键的是王之臣和曹文诏带着固原的人马一万五千人去围剿，结果大败而归。 粮草军械损失无数，一万五千人回来了不到一万人，其他的大多战死或者被俘。 崇祯皇帝看着这份战报，恨不得一脚将王之臣给踹出去，这叫干的什么事情？这就是他给自己的交代？ (未完待续。) 第六十章 府谷会盟 上 冷静下来看了看，崇祯皇帝就发现这里面的不同了，不由的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身边的小太监说道：“去，你去司礼监走一趟，看看有没有固原建军太监的密奏！” “是，皇上，奴婢这就去！”小太监点了点头，躬身就要退出去。 “不用了！”王承恩的声音从外面响了起来，随即迈步走了进来，对着崇祯皇帝躬身行礼：“皇上，奴婢已经将东西带来了！” 接过这一份密奏，崇祯皇帝将奏折给打开了，看完之后算是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将手中的密奏放到龙书案上，崇祯皇帝不得不感叹一句：“时也运也命也！” 王之臣认识到了陕牺的事情很严重，三边军备废弛，军纪荒废，正准备开始整饬，整饬的第一个目标就是固原。可是没等王之臣开始，王嘉胤破了府谷，只能仓促带人去了府谷。 如此之战，焉能不败？甚至有可能是官匪勾结，这样的事情崇祯皇帝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后世无数影视作品中都反应了这一点，更何况在这个时候，官匪勾结绝对算不上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派卢象升入陕牺？”崇祯皇帝站起身子，缓缓的踱着步子，整训这支新军，为的便是这个时候，可是崇祯皇帝也担心，那就是辽东的皇太极，要知道历史上皇太极可是要兵发北京城的。 原本以为自己控制了陕牺的局势，可以在辽东给皇太极来一下狠的，可是谁想到陕牺终究是事发了，自己提前的布置算是废了。如果自己将卢象升派往陕牺，那京城可就空虚了。 如果这个时候皇太极来犯，自己该怎么办？一个毛文龙真的能行？毕竟历史上这个时候马文龙已经死了。 崇祯皇帝在犹豫不决，陕牺府谷这边，王嘉胤却是十分的高兴，自从击溃的固原的官军，自己果然是声名大振，义旗举起来的之后，果然是从者云集，每天都有无数的人来投奔。 “人还没到吗？”在府谷的门口，王嘉胤看着大路，脸上带着几分焦急。 一边黄土垫道，清水泼街，街道两边的士卒全都是顶盔掼甲，手中拿着刀枪，一看就是精锐。 听了王嘉胤的话，一身白衣的军师摇了摇手中的折扇，笑着说道：“汉王殿下，何必如此着急？人很快就会到了，这距离约定的时间不是还有一会儿？倒是我和汉王说道，千万要好好招待王头领！” “军师你就放心，肯定出不了纰漏！”王嘉胤大笑着说道：“只要白水王二愿意带着人来投奔我，我肯定不会亏待了他，一个大将军的位置我愿意给他，毕竟他的手下也有五六千人马呢！” 军师只是笑了笑，没有在说什么，有些时候自己的处事方法在这些人当中未必行得通，反而是王嘉胤的土匪做法，反倒是颇得人心。白水王二的名字自然是不小，手下的人马也不少，如果能够和王嘉胤兵合一处，那还了得？ “来了，汉王殿下，人来了！”一个背着令字旗的小卒骑马飞奔而来，来到近前从马上跳下来，大声的说道。 众人沿着大陆看过去，果然见到一队人马飞驰而来，一个个全都是顶盔掼甲，腰间悬着家伙，身后背着弓箭，显然是装备精良的精锐。看数量大概有五十人左右，清一色的骑兵，护卫着中央的一个人。 那是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一身将军的盔甲，身后还披着一个红色的披风，随着马匹的奔跑，披风随风而动，显得十分的漂亮和精神。来的人自然不是别人，正是白水王二。 在王二的身边，一个老者骑着一匹大肚子母马，正是王二叔，王二的军师。 见到王二下马，王嘉胤大步的向前走，一把拉住了王二说道：“早就听说白水王二乃是当世人杰，今日得见，真乃是三生有幸。”说着指着王二身后的骑兵说道：“果然是精锐啊！” 王二看着王嘉胤，连忙笑着说道：“汉王过奖了，自从府谷一战之后，谁不知道汉王五千破三万，打的官军丢盔弃甲，落花流水，比起汉王殿下来，我们算得了什么？” “客气，客气，咱们进去说，进去说！”王嘉胤大笑着接受了王二的夸奖，脸上的表情和大笑已经说明了一切。 一行人进了府谷城，当天是什么也没谈，只是喝酒吃肉，接风洗尘。王嘉胤也学着达官显贵，组建了一支舞蹈队，美女佳肴，在配上美酒，让王嘉胤颇有几分飘飘然的感觉。 宴席散了之后，一身酒气的王二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见到王二叔正在等着自己，笑着说道：“二叔，我先洗把脸，酒吃的有些多了，这脑袋不太好使了！” 用冷水洗了一把脸，精神了一些之后，王二才说道：“二叔，感觉如何？” “兵强马壮，比咱们是强多了！”王二叔摇了摇头说道：“那个军师是个高人，我私底下打听了一下，王嘉胤能有今天，军师功不可没，连上一次能打胜仗，也是因为军师的原因。” “二叔，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王二喝了一口浓茶，开口说道。 对于王嘉胤的这种生活，王二还是很向往的，美酒佳肴在加上美女，今天王嘉胤展示的这些，不就是王二一直向往的？ “只是暂时栖身之地！”王二叔皱着眉头，目光盯着王二说道：“王嘉胤虽然是一时之选，但是为人焦躁，而且喜欢享受，目光短浅，不要说明主，枭雄都算不上！” “不要被外表给迷惑了！”警告了一声王二，王二叔将话题一转说道：“当然了，王嘉胤现在风头最盛，朝廷要找也会是第一个找他，有他吸引朝廷的注意力，咱们相对安全一些。咱们暂时跟在他的身后，好处什么的不会少得，一旦有什么危险，咱们也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作为暂时的栖身之地，还是不错的！” 看了一眼自己的二叔，王二觉得二叔说的有点多余，来之前不是都说好了吗？(未完待续。) 第六十一章 府谷会盟下 见王二的态度，王二叔摇了摇头，没有在和王二说什么，他也知道自己的这个侄子有勇无谋，说多了也没什么用。 第二天一早，一切进行的都非常的顺利，双方进行了非常友好的会盟。白水王二的队伍从这一天开始正式加入了王嘉胤的队伍，尊汉王王嘉胤为首领，大家继续高举义旗。 两支队伍的汇合，开启了起义军的新篇章，王嘉胤在府谷扩充了两万人马，虽然大多都是刚放下锄头的百信，但是一时之间还是风头大震，在整个陕牺造成了很大的震动。 固原，王之臣的府邸之中，王之臣一个人在屋子里面走来走去，脸上带着几分焦急。 不时的抬起头向外看一眼，脸上的神情满是担心，更多的却是急切。 “大人，曹总兵来了！”外面的亲卫走了进来，躬身给王之臣行礼，然后恭敬的说道：“曹总兵压着几个人犯，卑职不敢做主，还请大人示下！” “快点让他进来！”王之臣连忙说道：“快点，将人犯也押进来！” 虽然平日里王之臣也讲究一个养气，可是今时今日，王之臣实在是太过着急了。府谷一战，自己大败亏输，如今整个陕牺烽烟遍地，自己却连手下的军队都指挥不了，自己该怎么和皇上交代。 “大人，卑职不负使命！”曹文诏顶盔掼甲的从外面走了进来，躬身对王之臣行礼道。 “人抓到了？”王之臣面露喜色，看着曹文诏说道：“快点带进来！” 曹文诏点了点头，挥手对着外面的士卒招了招手，很快就有人士卒从外面压了三个人进来。身上穿的都是粗布衣服，看不出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可是王之臣却不敢小看他们。 “就是他们三个？”将三个人打量了一番，王之臣对曹文诏说道。 “就是他们三个！”曹文诏点了点头，抬腿在其中一个人的屁股上踹了一脚，大声的说道：“见到我们大人居然还不下跪，是不是早死？”说着目光凶狠的瞪着剩下的两个人。 三个人连忙跪倒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连忙说道：“小人见过大人，见过大人！” “为什么抓你们三个，你们知道吧？”王之臣一皱眉头，怎么都是如此贪生怕死之辈？难道自己就是被这些人给打败的？耐着性子问道：“说说吧，实话实说，免得受皮肉之苦！” 为首的那个人连忙说道：“大人，我们说，我们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就说吧！”王之臣点了点头，面无表情的走到座椅上，对他说道：“姓字名谁，家住何方，做何营生！” “回大人，小的就是府谷人士，贱名曹川，平日里靠着种地为生。这不年景不好，小的也是实在是活不下去了，就在城里做点小偷小摸的事情。”曹川一脸不好意思的说道：“大人饶命，小的可没做过什么坏事啊！” 王之臣一皱眉头，伸手一拍桌子：“谁问你这些了？我问你这一次到固原来做什么？” “回大人，这不是汉王，呸，反贼王嘉胤派人找到了小人，让小人将一箱子东西送到固原来，亲手交给固原的三位总兵。”曹川点了点头，连忙说道：“对了，其中还有一封信，大人请过目！” 王之臣将信接过来，快速的展开，看了几眼之后，顿时大怒，狠狠的将信纸拍在了桌子上，大声的说道：“居然敢如此，居然敢如此，曹文浩，提起人马，和本帅去捉拿反贼！” “大人，不可啊！”曹文诏连忙上前拦住王之臣，压低了声音说道：“大人，不可以啊！” 看了曹文诏，王之臣喘着粗气，半晌才说道：“将那个箱子抬上来！” 时间不长，箱子就被人给抬上来了，王之臣大步的走到箱子旁边，伸手将箱子盖给掀开，里面的东西顿时让见过市面的王之臣也大吃一惊。红色的玛瑙，绿色的翡翠，金色的金元宝，全都是好东西啊！ 整整大一箱子，一看就是价值连成，可是王之臣却越看越生气。 这都是反贼搜刮的民脂民膏，固原的三位总兵用自己的打败，从反贼那里换来的。 “你们先下去！”曹文诏见王之臣的脸色不断的变化，对着下面的人说道：“你们先下去！”等到其他人都出去了，曹文诏这才压低了声音说道：“大人，此时应当从长计议啊！” “从长计议？”王之臣一甩袖子，大声的说道：“这些人都应该送去凌迟处死，不然难解本大人心头只恨！” 曹文诏一笑，接着说道：“这件事情如果办好了，咱们就可以拿到固原的兵权，还能够一举扫除三位不听话的总兵，为朝廷拿掉那个蛀虫。可是如果办不好，后果也很严重啊！” “说来听听！”王之臣眯缝着眼睛，捋着自己的胡子说道。 “大人，现在咱们手里之后反贼的信，这些东西也只能算作赃物，而不能算作证物！”曹文诏点了点头，解释道：“他们三个要是不认，咱们也没什么办法，毕竟这可能是反贼的反间计。” “当然，他们也可能说咱们栽赃嫁祸，打了败仗将责任推给他们。无论出现哪种情况，咱们都会变得很被动，将固原现在有的情况变得更加的糟糕！” 王之臣看了一眼曹文诏，赞赏的点了点头说道：“怪不得皇上亲自下旨将你要到了本官的身边，果然不是单纯的武将那般简单，这般思维便不是一般人能够有的，不过，继续说来！” “如果咱们让人将东西给他们送过去，到时候来一个人赃并获！”曹文诏一笑：“他们就没的说了。” “到时候把他们治罪，这固原的兵权自然就回到了咱们的手里，所有的问题都迎刃而解了！”王之臣也是一笑，沉声说说道：“手里有了人马，区区府谷的反贼，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曹文诏连忙上前一步，恭敬的说道：“大人英明，卑职佩服！” “行了，别拍马屁了！”王之臣一摆手说道：“就把这件事情叫给你去办吧！”(未完待续。) 第六十二章 博弈上 “大人放心，卑职一定将这件事情办好！”曹文诏躬身行礼，神情颇为严肃，说完之后便转身走了出去，去准备接下来的事情了。 在王之臣的府邸不远处，一个不大的茶摊里面，一个白衣男子正端着一碗大碗茶在喝着。 男子一身白衣，颇有几分除尘的意思，桌子上放着一把折扇，与在茶摊中喝茶的苦力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不过白衣男子却不是很在意，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即便是大碗茶，也喝得有滋有味。 “军师，人和东西都被抓进去了！”一个男子站在白衣男子的桌子旁边，眼中带着几分兴奋的说道。 “送进去了？”白衣男子微微一笑，将手中的大碗茶放下，顺手拿起桌子上的折扇：“送进去好，咱们不就是想让他送进去？” 那人有些不明所以，看着白衣男子，小心翼翼的说道：“军师，那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看戏！”白衣男子刷的一下将折扇打开，面无表情的说道：“消息全都封锁住了吧？没有走漏了丰风声吧？” “军师放心，咱们兄弟都是偷偷进城的，东西也是分批带进来的，不会有什么问题的！”男人连忙说道：“小的让人主意了固原三位总兵那边，这边的消息，他们一点也不知道。” 白衣男子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不错，事情办得不错，回去给你奖赏！” “谢过军师！”那人连忙答道，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自己家的军师在王爷面前都是说一不二的，能够巴结好军师，绝对是有好处的，现在大家谁不想在军师面前露脸啊！ “军师，他们有把人从和东西从后门送了出去！”一个人快步的从远处跑了过来，虽然气喘吁吁的，可是依旧控制着自己让自己把话说清楚：“不过咱们身边多了几个人，看得出来不是咱们的人。” 军师先是一愣，随即大笑，将折扇合上，轻轻地敲打着自己的手心说道：“不错，不错，看来这一次有好戏看了。” “走，咱们去看看戏！”白衣男子站起身子，迈着步子就向外面走了出去。 “军师，咱们这是去哪里啊！”跟在身后的人略微有些迟疑，轻声的问道。 白衣男子微微一笑，背着手向前走：“去哪里？去总兵府，相信那里很快就热闹了。” 作为固原的总兵，宗弼刚说是这里的土皇帝也差不多，如果不是三边总督住节在这里，宗弼刚的实力还是雄厚很多，势力也会大很多，即使是这样，在固原这一亩三分地上，宗弼刚依旧是跺一跺脚大地颤三颤的人物。 如此人物，府邸自然是不会太小，宗弼刚的府邸位于固原城的北城，占地不算太大，但是也不小，是一座五进的大院子。 在总兵府的门口，站岗的士卒一脸的倨傲，盯着走过来的人说道：“你们什么人？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竟然敢乱闯？” “这位军爷，咱们是府谷来的！”曹川笑嘻嘻的凑了上去，将手中的一锭银子小心翼翼的递给了守门士卒，压低了声音说道：“咱们是总兵大人的远方亲戚，这不是府谷闹了反贼，咱们也是逃荒逃出来的。” “还请军爷为小的们通禀一声，就说府谷的亲戚来了！” 颠了颠手中的银子，守门士卒上下打量了一番曹川，脸色柔和了不少，点了点头说道：“总兵大人我是见不到的，不过我会禀告我们管家，至于总兵大人见不见你们，那就不是我能说的算的了！” “多谢，多谢军爷！”曹川连忙抱拳，躬身说道：“军爷辛苦！” 总兵府里面，管家宗帽得到消息之后，眉头就是一皱，府谷来的亲戚？自己家的老爷府谷有亲戚吗？好像没有吧！不过他也不敢怠慢，径直到后面来找宗弼刚。 “大人，外面有人求见，说是你府谷的亲戚！”管家低着头，躬身说道。 此时的宗弼刚正在小酌，刚刚买回来的小妾坐在怀里，撒着娇的灌酒。对于这个小妾，宗弼刚喜欢的不得了，不光是长的漂亮，而且对付男人的手段也特别多，让宗弼刚有些食髓知味。 “什么？府谷的亲戚？”宗弼刚一皱眉头，带着几分不耐烦的说道：“我哪里来的什么府谷的亲戚？” 管家眉毛也是一挑，难道真的有人敢跑到总兵府来冒充总兵的亲戚？ “等一下，把他们带进来！”见管家要去赶人，宗弼刚心里一动，忽然想起了一种可能：“我倒是要看看，究竟是谁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跑到本将军的府上来认亲！” “是，大人，我这就去！”管家点了点头，转身就向外面走了出去。 时间不长，曹川一行人就带着人来到后宅，笑着给宗弼刚行礼：“小的曹川，府谷人士，见过总兵大人。这是我家主人给总兵大人的信件，还请总兵大人过目！”说着曹川就把一封信交给了管家。 管家接过信，见自己家的总兵大人居然没有什么反应，不禁一愣，难道这些人真的是总兵大人的亲戚？虽然心里面狐疑，可是脸上却不敢表露出来，而是转身将信件递给了宗弼刚。 宗弼刚将信接了过来，展开看了看，抬起头看着曹川：“东西呢？” “来人，把东西抬上来！”曹川笑着对身后的人招了招手，一个大木箱子就给抬了上来。 伸手将箱子盖子打开，里面的金银珠宝顿时漏了出来，所有人都是倒吸一口冷气，一边的小妾甚至惊叫出声，脸上满满的全都是不敢置信。 “就这些？怕是不够吧！”宗弼刚眉毛一挑，冷声说道。 “大人，我家主人说了，咱们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一个诚信，无信而不立，这些是给总兵大人的一点心意，真正的货款现在都在府谷。”曹川看着宗弼刚说道：“等到交易完成，那些东西总兵大人可以亲自去拿！” 宗弼刚眉头一皱，对一边的管家说道：“把他们都带下去，好生招待，不要怠慢了！” (未完待续。) 第六十三章 博弈中 管家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说道：“大人放心，小的会将安排好！”说着对曹川等人说道：“你们跟着我来吧！这边走！”说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带着他们走了下去。 人都出去了，宗弼刚在大厅里面来回的走动，神色之间带着几分忧愁。 原本在府谷做的事情就让宗弼刚有些后悔，一时冲动之下做了那样的决定。回到固原，宗弼刚的心里刚刚松了一口气，事情到这里就结束再好不过了，谁想到他们还真的找上来了。 宗弼刚都忍不住在心里咒骂，你们不是没见过好东西吗？这么多好东西就这么留着不好吗？ 此时此刻，宗弼刚是一阵后怕，到了这个地步，他是真的不想在和反贼有什么联系了。 本以为事情到这里就完了，王嘉胤能给自己送东西来？宗弼刚根本就没想过。或许不送东西来，宗弼刚反倒松了一口气，这件事情就到此结束了。一旦事情曝光，宗弼刚都不敢想象事情会变成什么样。 “来人啊！”想了想，宗弼刚觉得这件事情自己不能拿主意，见到管家进来，宗弼刚问道：“人都安排好了？” “大人放心，全都安排好了，也都派人盯着，不会出什么纰漏！”管家点了点头，恭敬的说道，在宗弼刚的府邸多年，对于宗弼刚的眼神都能心领神会，管家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满意的点了点头，对自己的管家办事，宗弼刚还是放心的，便开口吩咐道：“拿着我的帖子，去把两位副总兵请来，就说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他们商量，记得，不要太过张扬，明白吗？” “大人放心，小的亲自去！”管家点了点头，转身向着外面走了出去。 管家刚离开总兵府，外面就有人跟了上去，同时也有人撒腿去报信了。 在不远处的一家酒楼里面，白衣军师手中端着一杯酒，轻轻的抿了一口，脸上带着笑容看着跑出去报信的人，舒了一口气，一切都在按照自己的计划进行，看来大事情可成啊！ “军师，咱们就这么看着，不做点什么？”在白衣军师的身后，一个年轻男子轻声问道。 这个人不是别人，乃是王嘉胤身边的心腹张环，伸手非常的不错，被派到白衣军师的身边听用的。 “做什么？我们做什么？”白衣军师一笑，淡淡的说道：“咱们什么都不用做，看热闹就行了，火已经点燃了，咱们看着它烧起来就是了。柴咱们已经加上了，难道还倒些油上去？” 张环虽然很能打，可是对于计谋这些事情差很多，读书的也不多，他一直没看明白自己家的军师想要做什么。心里虽然很想问清楚，可是见军师不想说，只好将疑惑揣在心里。 “我让你准备的人手准备好了吗？别到时候出了纰漏！”白衣军师看着张环，面容严肃的问道。 “军师放心，一切都布置完成了，只要军师一声令下，咱们马上就能结合三百人。”张环点了点头，语气肯定的说道：“这三百人全都是精锐，只是军师，咱们可是没有退路啊！” 回头看了一眼张环，白衣军师冷哼了一声：“退路？到了这个时候，还说什么退路，从你跟着汉王造反的那一天开始，还有退路可以走吗？” 听到白衣军师这么说，张环没有在说什么，这一次汉王让自己跟着军师，一切都得听军师的。进入固原很容易，可是做一票大的想要出去，可就不容易，一旦出事情，自己这些人想跑都跑不出去啊！ 心里对王嘉胤也有些不满，自己带着这三百兄弟来到固原冒险，在张环看来，说是送死更好一些。 白衣军师也没有解释，威信不是一天竖立起来的，至于解释，那就更没必要，因为根本解释不明白。张环是什么，他心里一清二楚，自己费尽口舌，怕是也解释不明白。 报信的人撒腿往回跑，自然是给曹文诏报信的，此时曹文诏的府邸里面，二百亲卫整装待发。 全员武装，一个个顶盔掼甲，站在院子里面一言不发，神情肃穆。 曹文诏在大厅里面来回的踱步，不时的向外面看一眼，在等待着消息传来。很快，报信的人就跑了回来，气喘吁吁的说道：“将军，人和东西都进去了，总兵府的管家也离开了，卑职已经让人跟着了！” 轻轻的点了点头，曹文诏面露喜色，沉声说道：“再去盯着，有什么情况随时来报，一定要确定总兵府的管家去做什么了，明白吗？” “是，将军！”报信的人点了点头，转身向着外面跑了出去。 时间没有过去太久，报信的人再一次跑了回来，恭敬的对曹文诏说道：“将军，消息确定了，总兵府的管家分别去了两位副总兵的府邸，现在两位副总兵已经去总兵府了！” “好！”曹文诏兴奋的一拍桌子，大声的说道：“果然是三人合谋，看我这一次不把你们一网打尽！” 对于曹文诏来说，三个人有没有真的做过已经不重要了，事到如今，直接拿下他们三个最重要。一来三个人是自己掌握兵权的绊脚石，二来三个人的问题也非常的严重。 最重要的一点，自己要想有作为，那就必需要搬开他们三个，况且这一次的战败也要有人背黑锅，他们三个人在合适不过了。虽然王大人应该不会受到处罚，但是也要给皇上一个交代不是！ 压着腰间的腰刀，迈着步子来到门口的台阶上，曹文诏的目光从自己的两百亲卫脸上扫过。 这些人都是自己从辽东带来的，可以说是身经百战之士，绝对算得上精锐中的精锐了，对自己的命令也不会有丝毫的迟疑，曹文诏可以放心大胆的使用，此时此刻也正到了用他们的时候了。 “等一下本将军会带着你们去总兵府抓人，你们给我听好了，到了总兵府不要问，不要迟疑，直接给我冲进去，任何人敢阻挡，直接格杀勿论，听见没有？”曹文诏沉着脸，声音不大，但是却丝毫不容置疑。(未完待续。) 第六十四章 博弈下 下面的这些都是曹文诏的亲卫，他们自然也是要为曹文诏马首是瞻的。更何况这些日子在固原，他们也是受了一肚子气，而这气大部分都是来自总兵府，现在要去总兵府抓人了，他们自然是要去的。 “好了，出发！”曹文诏一挥手，大声的说道：“跟着我，这边走！” 一行人人如虎，马如龙，浩浩荡荡的就冲向了总兵府。 在总兵府不远处的茶馆里面，白衣军师扇着折扇，看着远处冲杀而来的曹文诏，脸上露出了笑容，轻轻的舒了一口气：“行了，咱们走吧！这里也挺惹眼的，被有心人看到就不好了！” 白衣军师的身后，张环挠了挠自己的脑袋，有些不明所以，这话是怎么说的？ 在张环看来，这热闹不是刚刚开始吗？怎么现在就回去了？不是说好看热闹的吗？虽然心理不理解，可是张环也没敢开口问，恭敬的答道：“是，然后便在白衣军师的身后跟着了。” 曹文诏翻身从马山下来，看着总兵府的大门，伸手将腰刀拽了出来，大声的说道：“本将奉命捉拿反贼，胆敢阻拦，就地正法，冲进去！”说着一挥儿手中的腰刀。 跟着一起来的士卒自然是早就做好了准备，听到曹文诏一声令下，直接各拉刀剑就向总兵府里面冲了进去。 总兵府看门的士卒自然不可能如此轻易的让人冲进去，虽然一时间有些发懵，还是下意识的抵抗了起来，只不过他们人数少，而且战斗力也不如曹文诏的手下，基本上就是一触即溃。在被砍到了十几个人的之后，为首的人直接就投降了。 “跟着我去抓人！”曹文诏对这个进度还算是满意，面容严肃的压着腰刀，直接向着后面走了进去。 总兵府的后院，宗弼刚刚刚和两位副总兵见里面，将情况刚说完，还没来得及商谈，宗弼刚的管家就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大惊失色的说道：“大人，大人，不好了，出事情了1” “出什么事情了？如此大惊小怪，没见到我在见客人吗？”宗弼刚把脸一沉，平日里管家挺知道分寸的，这一次怎么这个样子？ “大人，大人，不好了，打进来了，外面的人打进来了！”管家大口的喘着粗气，伸手指着门外说道：“曹文诏带着人打进来了，已经到了拱门了，马上就要到后宅了！” 宗弼刚也是大惊失色，不敢置信的说道：“打进来了？居然打进来了？” “怎么会如此？他们居然有如此大的胆子？”一边的副总兵连忙站起身子，声音都有些颤抖的说道。 “大人，咱们还是出去看一看吧！”一边的另一位副总兵咬了咬牙，沉声说道：“曹文诏如此光明正大的动手，怕是已经做好了准备，打咱们一个措手不及啊！” 宗弼刚的脸色也阴沉了下来，沉声说道：“事到如今，咱们也能如此了，手边没有人，咱们想做什么也做不了。是我大意了，没想到曹文诏敢如此行事，看来他们算准了咱们三个在一起才动的手！” 其余两个人听到宗弼刚这话，脸色也变得更加的难看了。 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没有人在说什么，将身边的兵器拿了起来，以宗弼刚为首，直接推开门向外走了出去。 此时的院子当中已经站满了士卒，一个个面容严肃，有的刀尖上还滴着血，淡淡的血腥味在院子当中扩撒，让人感觉十分的不舒服。宗弼刚看了一眼刀上有血的人，似乎要将那个人的样子给记下来。 “宗大人，不用看了，今天杀了你的人也是白杀，你大可把所有的帽子都扣在曹某的身上！”曹文诏拎着刀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目光从是三个人的脸上扫过，沉声说道：“三位大人，久违了！” “曹文诏，你如此明目张胆的攻打总兵府，难道想造反不成？”宗弼刚拎着刀指着曹文诏，大声的呵斥道。 冷笑了一声，带着几分嘲讽的看着宗弼刚，曹文诏缓缓的开口说道：“宗弼刚，事到如今，咱们就敞开天窗说亮话，这些虚的就不用再说了，究竟是怎么回事，咱们心知肚明。” “怎么回事？”宗弼刚愤怒的看着曹文诏：“我们为朝廷浴血奋战，你们却在这里陷害忠良，难道你想在这里直接杀了我？是了，是了，你会杀了我们，让我们含冤死去！但是天理昭昭，即便你今日杀了我，早晚有一天真相大白，你和王之臣也会遭到报应的！” 伸出一根手指掏了掏耳朵，曹文诏摆了摆手说道：“行了，行了，别喊了，小点声，有理不在声高。” “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本来是不打算说了，看来你们是不准备交代了，那我就让你们死的瞑目！”曹文诏点指着三人：“你们勾结府谷反贼，致使朝廷大军战败而归，损失惨重，简直就是罪大恶极，你说你们该不该杀？”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宗弼刚抬起头，一脸的悲愤：除非你今日杀了我，不然我一定向皇上陈明情况。我宗弼刚，宁可战死沙场，为朝廷尽忠职守，也不受着不白之冤！” “行了，行了，别喊了，刚才就和你说了小点声，嗓门大没用。”曹文诏带着几分不耐烦，冷声说道：“我会让你心服口服的！” 一听曹文诏这么说话，宗弼刚的心里面就咯噔一下子，难道他真的知道了什么？不由将目光看向了一边的管家，曹川那些人可千万安排好了，这个时候要出了差池，自己的小命可就保不住了。 虽然知道曹文诏和王之臣都想杀了自己，可是宗弼刚心里明白，他们不敢真的杀了自己，不然他们对朝廷没法交代。虽然总督有王命旗牌，可以先斩后奏，但是自己是总兵，擅杀大将，王之臣也脱不了干系。 将自己拿下，然后上禀朝廷，已经是王之臣能做的极限了，如果事后不能证明自己有罪，王之臣也就是吃不了兜着走。(未完待续。) 第六十五章 博弈完 见到宗弼刚神色开始变得有些异样，曹文诏微微一笑，胸有成竹的说道：“有些事情瞒是瞒不住的，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少说废话，今日你有证据也就算了，否则即便是官司打到御前，我也绝对不会和你善罢甘休！”宗弼刚瞪着曹文诏，义正言辞的说道，事情到了如今这个地步，自己已经没有了其他的希望，只能是死扛到底了。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校尉来到曹文诏的身边，小声的开口说道：“大人，东西和人都找到了！” 曹文诏顿时面露喜色，转过头看了一眼手下的校尉，大声的说道：“把人带上来吧！” “是大人！”校尉答应了一声，对着身后的人招了招手：“把人带上来！”话音刚落，曹川一行人就被压了上来，一起被拿上来的还有曹川送来的小箱子。 看到曹川和那个小箱子，宗弼刚心就是一沉，为了和自己的两位副总兵有了交代，自己就没将那一箱子宝贝存到库房，只是放在了书房的桌子上，没想到此时居然被找了出来。 更为的关键的是曹川一行人居然被抓到了，幸亏那封信自己烧掉了，不然就麻烦大了。 “宗总兵，不如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如何？”曹文诏看着宗弼刚，面带笑容的说道：“事情说起来也很简单，今天早上，我接到了下面的人来报，说是他们抓到了从府谷来的探子。” “在这个时候，想必宗总兵也能理解，咱们对府谷两个字还真是再敏感不过了。”曹文诏一笑，压着腰刀不紧不慢的来回走着：“我闲着没事，就把人带上来审了审，没想到还真的逮到了大鱼。” “只不过这大鱼不是府谷的反贼，而是宗大人你啊！” 宗弼刚阴沉着脸，看着曹文诏，在看一看一边低眉顺眼的曹川，心里面怎么会不明白怎么回事？可是他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都怪自己太不小心。 既然已经想到了这一层，就因该在曹川来的时候就将他给轰出去。 从府谷回来之后，就当自己没和府谷那边有过联系，自己还是贪了便宜，被曹川带来的东西的晃花了眼啊！ “宗总兵应该也想到了，我抓到的就是这个曹川，同时还缴获了曹川的这一箱子金银珠宝，当然了，还有一封府谷反贼给宗大人的信！”曹文诏说道这里，玩味的看着宗弼刚。 冷冷的哼了一声，宗弼刚呵斥道：“曹文诏，这明明就是反间计，你居然上了反贼如此浅显的当，是了，是了，你就是在等这个机会，你是在替他王之臣铲除异己，皇上，你看看吧，这就是你的臣子！” 听到宗弼刚的话，曹文诏冷哼了一声，面带不屑的说道：“宗大人，好手段，事到如今，居然还能说出这么多道理来！” “我曹文诏虽然不如宗大人，但是也能想到这是反贼的反间计，于是便让人混在这些人当中，跟着曹川来到了你的府上！”曹文诏指着宗弼刚说道：“你结果呢？你见了他们，收了东西，还将信件给收下了，亲口承认了府谷兵败乃是你勾结反贼，你还不认罪？” 见到宗弼刚终于变了脸色，曹文诏直接开口说道：“行了，出来吧！别在那里装模作样了！” 曹文诏的话音一落，在被压着的人群当中就走出了几个人，活动了一下肩膀，笑嘻嘻的对曹文诏说道：“这些兄弟演的这么认真，咱们怎么也得配合一下不是？” “看到没，这是我的亲卫，你和曹川对话的时候，他就在曹川的身边，你还有什么话说？”曹文诏没好气的白了一眼自己的亲卫，转过头盯着宗弼刚说道。 宗弼刚嘲笑着看着曹文诏，将手中的刀恨恨的扔在地上：“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宗弼刚会在大牢里面，看着你曹文诏的下场！” 曹文诏本以为到了这个地步，自己能让宗弼刚认罪，没想到还是死鸭子嘴硬。懒得在和宗弼刚废话，现在人抓到了，自己也没什么和他继续说的了，便转过头对身后的人说道：“抓人，带走！” 在曹文诏带着宗弼刚三个人出了总兵府的时候，在城中的一处青楼里面，白衣军师正在搂着姑娘喝花酒。 一边的护卫张环怀里抱着刀，心中非常的不以为然，这就是文人的毛病，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在这里诗韵唱酬。 看了一眼张环，白衣军师摇了摇头，见到一个人朝着自己跑过来，嘴角扯出了一抹微笑。伸手在怀里的女人后背上拍了几下，拿出一块银子塞进女子的胸围子里面，然后静静的看着那个人走向自己。 女人自然是明白顾客的意思，站起身子恭敬的退到了一边。 报信的来到白衣军师的身边，小声的说道：“军师，下面的兄弟来报，曹文诏已经压着三位总兵出去了。” 白衣军师点了点头，站起身子对身后的张环说道：“行了，别在这里傻站着了，跟着我来吧！”说着带头向着楼上走了上去，同时还不忘记吩咐一边的女人：“在做一桌酒菜给我送到房间里面来！” “好勒，爷您慢走！”女人笑颜如花的说道，如此风流倜傥又不差银子的人可是不多。 到了房间里面，白衣军师找了一个地方坐下，看了一眼一脸严肃的张环说道：“跟了我几天了，本以为你们看出一些门道来，没想到真是一个榆木疙瘩，行了，时机差不多了，我就和你说一说！” 张环一愣，这还是第一次白衣军师说这样的话，不过被称为榆木脑袋，张环还是有些不服气。虽然自己没怎么读过书，可是自己这脑子还是很好使的，在军队里面都没几个人比得过自己。 见张环一脸不服气的样子，白衣军师叹了一口气，这就是无作者无畏啊！ “坐下！”指了指不远处的凳子，白衣军师有些无奈的说道，如果不是为了接下来的行动顺利，不出什么大的纰漏，自己真的是懒得和他说这么多。(未完待续。) 第六十六集 固原兵变上 张环乖乖的坐在了凳子上，他倒是很想知道自己家的军师能说出什么来，在心里，张环早就打定了主意。如果军师不能给自己一个说法，自己肯定不会执行他的那个命令。 “事情要从官府兵发府谷开始说起！”白衣军师喝了一口茶，轻声的说道。 “原本咱们的计划是离开府谷，不过我得到了一个消息，固原的三个总兵和新来的三边总督不和。这个消息来自军队里面，可信度非常的好，所以我当时就和汉王制定了一个计划！” 看了一眼张环，白衣军师问道：“想必这个计划你也知道吗？” “是，虽然汉王没有和我说过，但是军里面也传出了一些消息，说是军师派人买通了明军，不过具体怎么回事，我知道的不多，后来上面下了封口令，不让在传说这消息！” 白衣军师点了点头，笑着说道：“事实上事情比你想的复杂很多，当时说服的是宗弼刚为首的固原三个总兵。让他们佯装败仗，不但能够得到咱们给的金银财宝，还能把战败的罪名扣到三边总督王之臣的头上。” 张环看了一眼白衣军师，轻轻的点了点头，戏里算是明白了固原之战是怎么回事了。 “战后，汉王本想反悔，不想将十万两白银和府谷交给固原三总兵！”白衣军师见张环神色柔和了下来，微微一笑：“毕竟是咱们兄弟一手打下来的，我也有些不舍得。” “于是我就和汉王制定了现在的这个计划，名字就叫做逼上梁山！” 张环略微迟疑了一下，虽然他从小念书不多，但是逼上梁山他还是听说过的，因为他听说说书的说过这一段。说的是水浒英雄当中的玉麒麟卢俊义，军师也要逼上梁山？逼谁啊！ “我们派人准备了重礼，又让汉王亲笔写了一封信给宗弼刚，派人送到了固原来，这个人就是曹川！”白衣军师微微一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暗中将消息透给了三边总督王之臣的人。”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曹文诏得知了这个消息，派人抓了宗弼刚三个人。” “虽然这件事情疑点颇多，但是对于极易掌控固原兵权，扫清异己的王之臣来说，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毕竟他没有陷害宗弼刚，而是宗弼刚真的罪有应得，证据确凿，不容抵赖，这也就够了。” 张环看着自己家的军师，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一躬到地：“军师大才，小的有眼不识泰山，给军师赔罪了！” 白衣军师一笑，伸手将张环给搀扶了起来，笑着说道：“什么大才，百无一用是书生，比不得你们战场杀敌，功劳都是刀头得来的。咱们自家兄弟，不要说这些了！” “是，军师！”张环点了点头，恭敬的说道：“那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逼上梁山的第一幕已经完成了，这逼唱的很好，但是这上要唱的更好！”白衣军师刷的一声将折扇给打开，眯着眼睛说道：“我已经让人在固原的军队里面散布消息了，就说王之臣清除异己，准备大清洗！” “三位总兵都被定的是勾结反贼，这可是大罪，其他人怎么可能不胆战心惊？配合咱们在军队里面的人，一定能够弄的人心不稳，而且暗中能够聚合起来不少人，等到时机成熟，便大事可成。” 听了白衣军师的话，张环顿时激动了起来，连忙说道：“我们现在就去救出宗弼刚他们？” “不急，不到山穷水尽，穷途末路，他们不会死心的和咱们走的，更何况军队里面的兄弟串联还是需要时间的。宗弼刚的手下古旧都需要时间去联系和说服，咱们先等一等，让他们三个吃点苦头没坏处！”白衣军师面带得意的说道。 “对了，你下去安抚好兄弟们，不要出了什么纰漏，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咱们一定不能大意。一旦事情做成了，咱们汉王很快就能成为陕西王，固原就是咱们兄弟的了。另外今天我和你说的话，你要保密，知道吗？” 张环点了点头，神情严肃的说道：“军师放心，我一定会守口如瓶，如果泄露了一个字，我提着头来见大人！” 轻轻的点了点头，白衣军师满意的说道：“不错，行了，你去安排吧！对了，让老鸨子上菜，把刚刚陪酒的几个姑娘找来，今天晚上我要好好的疏散疏散，这些日子在府谷可是累坏了！” “是，我这就去安排！”张环神色如常的点了点头，躬身退了出去。 比起刚刚的不服不忿，此时的张环对自己家的军师佩服不已，怪不得汉王对军师如此器重。至于喝点花酒，这又能算得了什么？张环根本不在意，只是吩咐了手下的两个人好好的保护白衣军师。 在固原城里，三边总督王之臣的府邸里面，曹文诏正恭敬的和王之臣说着这些事情，将整个事情的经过意思不落的告诉了王之臣。 王之臣听得是喜笑颜开，心中大慰，自己心头的这一块大石头被搬开了，让王之臣感觉全身山下都轻松了不少。事情到了今天，自己掌控了固原人马，平定府谷指日可待，到时候自己也能向皇上交代了。 “大人，还是尽快上奏朝廷吧！”曹文诏见王之臣喜笑颜开的样子，还是提醒了一句。 “对对，需要赶快上奏朝廷！”王之臣点了点头，连忙说道，现在战败的事情应该已经到了北京城，朝廷里面因该在讨论怎么处理自己的问题，现在这份奏折上去，应该能起到不少好的作用。 朝廷里面党派林立，斗争激烈，自己的这个三边总督可没这么好做，这一次肯定有无数的人攻击自己，皇上想要保住自己，怕也是需要费些心思，这份奏折一上去，皇上也就有了理由了。 “卑职这些日子怕是要住在军中了，宗弼刚三个人虽然抓起来了，可是军队不能乱，卑职不亲自过去看着，不放心啊！”曹文诏眉头一皱，告辞道：“如果大人有事情，可以派人到军营找我！”(未完待续。) 第六十七章 固原兵变 中 看了一眼曹文诏，虽然心里面觉得曹文诏的担心有点多余，毕竟此时此刻，宗弼刚三个人都已经被抓了起来，人无头不走，鸟无头不飞，军队里面更是如此了。 不过王之臣也不会反对，毕竟多一道保险总是好的，轻轻的点了点头，笑着说道：“不错，那你就去吧！” “卑职告辞！”曹文诏点了点头，躬身退了出去。 六百里加急的奏折很快就离开了固原，直接赶奔北京城，当崇祯皇帝看到这一份奏折，已经是三天之后了。 随手将看望的奏折扔到桌子上，崇祯皇帝轻轻的舒了一口气，这算是自己得到的一个好消息。前几日府谷兵败的消息，让崇祯皇帝有些窒息的感觉，陕牺还是闹腾起来了吗？ 现在崇祯皇帝能够略微安心一点了，宗弼刚是被冤枉的也好，真的做了也好，对崇祯皇帝来说都不重要。 王之臣和曹文诏两个人得到了固原的兵权，这才是最重要的，有了固原的兵权，兵发府谷就指日可待，一旦收复了府谷，王之臣的大军便可以镇守陕牺，是陕牺的局势不至于糜烂。 “皇上，休息一下吧！”王承恩将一杯温热的茶水递给崇祯皇帝，小心翼翼的说道：“这都看了半天的奏折了，龙体要紧啊！” 崇祯皇帝点了点头，喝了一口茶水，将茶杯还给王承恩，轻声的说道：“事情这么多，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现在正是春耕，朝廷上下的中心都在这上面。对了，宋应星那边有什么要求吗？” “回皇上，那边一切进行的都非常顺利，奴婢已经吩咐下面了，无论宋应星要什么，都让他尽全力满足！”王承恩连忙躬身说道。 没问题就好，现在的崇祯皇帝最怕的就是出问题，孙承宗的钢铁厂也已经开始建造了，宋应星这边农作物试种也步入了正轨，一切看起来都没什么问题，缺的只是时间罢了，可是自己恰恰就没有时间。 “辽东最近有奏折上来吗？”崇祯皇帝看着王承恩，揉了揉发胀的额头，开口问道。 无论是陕牺还是辽东，这都是崇祯皇帝的心病，一点也不敢放松，更不要提懈怠了。 见到崇祯皇帝问辽东的事情，王承恩连忙说道：“启禀皇上，辽东今日情况非常的平稳，局势也没什么波动。王在晋那边也在编练军队，监军太监前几日上了密折，将这件事情写的很详细！” 崇祯皇帝一听，顿时来了兴趣，点了点头说道：“等一下把这份奏折拿过来，朕到是要看一看王在晋是怎么做的。” “是，皇上，奴婢等一下就吩咐司礼监将这份奏折拿过来！”王承恩点了点头，看了一下天色说道：“皇上，天色已近正午，是不是让御膳房准备一点吃食？” 略微想了想，崇祯皇帝开口说道：“让他们做一碗面，在来几样清爽的小菜！” “是，皇上，奴婢这就去吩咐！”王承恩点了点头，转身就吩咐了一个小太监就去御膳房安排伙食。 只不过崇祯皇帝这顿饭并没有吃上，因为一个小太监从外面跑了进来，将一份奏折递给了王承恩。虽然还没看奏折，但是崇祯皇帝一看就知道这是一份六百里加急。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崇祯皇帝这些日子被这六百里加急闹腾的，可以说是心力交瘁。 “皇上，蓟镇急奏！”王承恩也不敢怠慢，连忙将奏折拿了过来，伸手将奏折递给了，崇祯皇帝。 将奏折拿过来看了一眼，崇祯皇帝就用手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果然是出事了，蓟镇兵变了。崇祯皇帝心里清楚的很，大明朝的军队制度和赋税制度已经懒到了骨子里面。 朝廷不上下官员士绅上下其手，弄得整个天下乌烟瘴气，已经坏了大明朝的根基了。 可是知道是一回事，能动不能动却是另外一回事，现在的情况看起来很复杂，其实也很简单，那就是贸然改革，那是要亡国的。这一点崇祯皇帝的心里在清楚不过，陕牺能闹，其他的地方不能闹？ 一旦遍地烽烟，自己难道在打一次天下？何况塞外还有蒙古的林丹汗，辽东则有皇太极，一旦天下大乱，那自己拿什么阻止他们？历史上崇祯皇帝连一个李自成都无力阻止。 为什么在马上要战胜李自成的时候，皇太极就出手了？崇祯皇帝相信那绝对不是巧合，是皇太极故意的。 可是不改呢？最起码能拖延几年，崇祯皇帝想要的就是拖延这几年，因为有了这几年时间，自己就能改变很多事情。只是没想到时不我待，先是陕牺，现在又是蓟镇。 蓟镇是什么地方？那可是重镇，不能出丝毫的纰漏，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奏折上面说的很清楚，蓟门驻军由于饥饿索饷鼓噪，焚抢火药，经多方措处，始解散。顺天巡抚请先发欠饷三月，以安军心。 崇祯皇帝不用派人去查都知道，这里面的猫腻大了去了，无论是带头闹事的人，还是处置的官员，绝对都有问题，甚至是双方相互勾结。不过崇祯皇帝知道，自己没办法，甚至都不能派一个钦差去查。 “着内阁拟旨，安抚蓟镇军官，筹措三个月的饷银，尽快给他们送过去！”崇祯皇帝将奏折扔到了龙书案上，虽然表情几次变幻，可是最终还是没有做出什么冲动的决定。 “是，皇上！”王承恩点了点头，让人拿着奏折去内阁传旨了。 王承恩也明白，现在天下都在拿皇上当傻瓜，当大头，全天下的人都在糊弄崇祯皇帝。以崇祯皇帝的聪慧岂会看不出来？可是那又能怎么样？这是你的天下，你只能忍着。 不过王承恩不知道，崇祯皇帝是打定了主意要算这笔账的，无论谁，无论在哪里，这笔账早晚都要算清楚。 这个时代还没有什么移民海外，转移资产等等手段，这个时代能抄家，能灭门，崇祯皇帝相信，现在将自己当傻子的人，迟早有一点会在自己的阴影下颤抖。(未完待续。) 第六十八章 固原兵变下 崇祯皇帝在为蓟镇的事情烦心，固原的局势却在转好，王之臣这几天的心情就非常的不错，军队那边的军官表现都非常的好，一副向自己效忠的模样，等自己拉拢一批，打压一批，整个固原的军队应该就在自己的手里了。 虽然王之臣这么想，可是有些人却不这么想，而且还准备搞一把大的。 固原城里面，白衣军师看着自己前面一脸严肃的张环，沉声说道：“事情的成败在此一举，不成功就成仁，我等给你们庆功，不要让我失望，明白吗？” “军师放心，卑职一定不负军师的期望！”张环用力的点了点头，转身就像外面走了出去。 看着张环的背影，白衣军师没有在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看着，自己布局了这么久，成败在此一举了。 夜幕很快降临了，固原府的大牢门口，几个士卒正在这里巡逻，只是曹文诏为了以防万一，特意加的岗哨，不过几日以来也没什么事情，这岗哨看起来也没什么太大的作用。 不远处，一队人马乘着夜色而来，前面两个士卒提着灯笼引路，在后面则是一个文官模样打扮的人。 “你们做什么的？”为首的士卒向前走了一步，上下打量了一番来人，开口问道。来人他并不认识，不过也没怎么怀疑，他对固原府的文官本身就不熟悉，不过士卒该加的小心还是有的，握着刀的手一直没放开。 “我们是来提人犯的，这是文书！”文官面无表情的将文书递给了为首的士卒。 士卒眉头一皱，晚上来提人犯？难道是准备弄出去杀掉？他以前也听说过，将文书接过来看了一眼，士卒也看不明白，对身边的一个人吩咐道：“去把牢头找来！” 身边的士卒不敢怠慢，点了点头，转身向着牢房里面跑去。 文官站在原地，轻轻的捋着自己的胡子，似乎一点也不着急的模样。 “动手！”见气氛略微有些松懈，文官猛地向后退了一步，然后开口说道。早就准备好的杀手一拥而上，对着站岗的士卒就拔了刀子。 站岗的士卒显然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可是他们毕竟是曹文诏身边的精锐，久经战阵，很快就稳定住了阵脚，只是没等他们去叫人，不远处突然涌出了几队黑衣人。 他们全都是手中拿着武器，直接就将站岗的士卒给击溃了，以那个文官为首的黑衣人直接冲击了大牢里面。 刚刚被叫来的老头直接成了俘虏，根本就没有反抗的余地，此时那位文官早就脱了官府，手中拎着一把钢刀，上面还有血迹，正是张环。将手中的刀直接架到老头的脖子上，张环开口说道：“说，三位总兵关在哪里？” “就在里面，就在里面！”牢头不敢反抗，连忙连说在比划的。 在牢房的最里面，宗弼刚一皱眉头，他已经听到外面大乱了，可是他也动，哀莫大于心死，到了这地步，宗弼刚已经不想其他的了，等死的人，还有什么可说的？ “宗总兵！”“你在哪里？” 外面忽然响起了呼喊声，让宗弼刚睁开了眯着的眼睛，只见一队黑衣人压着牢头，正向着这边走了过来。 “我在这！”宗弼刚就算是再傻，他也知道这些人是来救他的，连忙站起身子，大声的开口说道。 张环压着牢头来到牢房的门口，看了一眼确认是宗弼刚，一脚将牢头踹倒在地上，大声的说道：“快点开门，看什么看？” “不知好汉是哪路人马？”宗弼刚看着张环，心里面虽然欣喜，可是还是有些担心，他担心这是王之臣搞的鬼，将自己带出去一刀砍了，到时候给自己定下一个越狱被杀，自己岂不是死的不明不白？ “总兵大人放心，我们是汉王殿下的人！”张环见宗弼刚如此谨慎，也没有说什么，将一个包袱拿了过来，直接打开，里面露出了一颗血淋淋的人头，真是外面为首的那个士卒。 看着宗弼刚，张环将人头扔在地上说道：“刚进来的时候砍下来的，不知道总兵大人可否相信我了？” 地上的人头宗弼刚很熟悉，他清楚的记得这家伙是曹文诏身边的人，而且这几天一直都在他在狱中看守自己三个人。见到他的人头，他也就放心了，对反不可能是曹文诏的人。 “汉王有心了，真乃当世之英雄！”宗弼刚一脸的激动，还不忘记拍一下王嘉胤的马屁。 “总兵大人，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还是先出去！”张环拉着宗弼刚，解释道：“我们虽然能将大人救出去，但是咱们能不能活命还两说着，下面就需要总兵大人出马了！” 宗弼刚一愣，这才想起这里是固原，自己就算逃出了监狱，又怎么可能跑的出去？ “大人放心，这几日我们已经私下里面联系了大人的旧部，他们有不少都愿意追随大人，只要大人出去一声大喊，肯定无数人跟从，大人就可以在固原称王称霸了。” “杀了王之臣和曹文诏，大人便可自立为王，与咱们汉王遥相呼应，到时候整个陕牺不都是咱们说的算？”张环按照白衣军师说的话，一个劲的鼓吹宗弼刚，要知道人在绝望的境地下有了希望，无论是什么希望，他都会拼命的抓住。 更何况白衣军师给了宗弼刚不但是活下去的希望，还有成就霸业的野心。 “好，好，汉王今日助我，他日定然不会忘了今日之事！”宗弼刚顿时面带喜色，眼中跳跃着一种叫做野心的东西。 出了牢门之后，外面的战斗也解决的差不多了，张环连忙招呼人给宗弼刚顶盔掼甲，在牢服的外面就穿上了总兵的铠甲，不得不说是一种讽刺，宗弼刚却一点也不在乎。 让人搀扶着宗弼刚上了马，张环也跟着上了马：“大人，时间紧迫，咱们就不要等两位副总兵了，他们等一下也会出来。当务之急是赶快去军营，只要到了那里，大人才是安全的，才能够兴兵去杀王之臣和曹文诏。” 第六十九章 固原兵变 完 上 到了这个时候，宗弼刚也顾不得许多了，造反就造反吧！在牢房里面也是等死，现在有了活命的机会那就拼一把。冲着张环点了点头，宗弼刚沉声说道：“好，咱们这就出发！” 一行人上了战马，直奔军营而去，目标十分的明显。 王之臣的府邸，急促的敲门上将王之臣从睡梦里面给惊醒了，看到一脸慌张的管家，王之臣眉头一皱，开口呵斥道：“三更半夜的，成何体统？有什么事情不能明天再说嘛？” “大人，出事了！”管家可不敢隐瞒，连忙说道：“有人杀人劫狱，大牢已经被他们给攻破了，现在什么情况不清楚，曹将军已经赶去军营了，他说军营不能乱！” 刚刚还睡眼惺忪的王之臣，此时已经是一脸的震惊，居然有人敢劫狱，这是造反啊！ “快点给本官更衣，本官要去看一看！”王之臣也顾不得许多，连忙吩咐道。 另一边的曹文诏则是快马赶去军营，虽然是有人劫狱，但是曹文诏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军营。作为一个身经百战的将军，曹文诏对军权有了一种特有的偏执。 如果手里面没人，曹文诏心里就没底，就会不踏实，现在就是如此。虽然没有证据表明这一次的劫狱和军营有关，但是曹文诏还是第一时间赶奔军营。因为曹文诏心里清楚，固原哪里都能乱，只有军营不可以。 有人劫狱，有人造反，派人去抓也就是了，可是军营乱起来，那就是不可挽回的啊！ “大人，军营乱了！”正在曹文诏着急的档口，一个亲卫打马来到曹文诏的身边，大声的说道：“军营里面的人早有准备，刚刚已经将宗弼刚迎了进去，现在已经有人分兵去大人的府上了。”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曹文诏的表情有些狰狞，伸手抓住士卒的胸口，大声的说道。 士卒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说道：“将军，有人造反了，他们劫狱迎回了宗弼刚等人，现在整个军队已经归了宗弼刚。他们现在正在派人封锁城门，抓捕总督大人和将军您啊！” 曹文诏一时间有些反应过来，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变成了个样子？ “将军，事不宜迟，现在将军应该带着人离开这里，总督大人那边急需保护。”一边的副将连忙开口说道：“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事到如今，还请将军早作决断。” 曹文诏咬着牙，十分不甘心的看着军营那边，最后狠狠的挥了一下拳头，调转自己的马头，大声的说道：“随我赶奔总督衙门，一定要把大人给救出来！” 整个固原城可以说是大乱了，到处都是喊杀声，王之臣刚刚出了府邸就被人给挤了回来。 在总督府的大堂里面，王之臣眉头皱的紧紧的，来回的踱着步，脸上满是急切的神色。 “大人，大人，有消息了！”管家连滚带爬的从外面跑进来，见到王之臣，激动的说道：“派去打听消息的人回来了，有人劫狱，将宗弼刚等人营救了出去。他们回到了军营之后，造反了，他们造反了！” “造反了？”王之臣不敢置信的看着管家，他们怎么敢造反呢？怎么就敢造反呢？ 管家见到自己家的大人在门口发呆，连忙说道：“大人，事到如今，咱们还是赶快想办法吧！这固原是不能呆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啊！”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王之臣嘲讽的笑了笑：“皇上任命我为三边总督，来之前再三叮嘱，一定要小心行事，结果呢？府谷反贼攻破了府城，然后就是府谷之败，现在呢？固原造反，我又把固原丢了，我有何面目去见皇上？” “大人，大人！”管家神色大变，他看出了自己老爷居然有了死志，这可不是好现象。 正在这个时候，外面盔甲作响，一个人压着腰刀大步的从外面走了进来，恭敬的给王之臣抱拳行礼：“大人，快点走吧！固原不能在呆下去了，叛军就要打进来了。” “走？走到哪里去？”王之臣抬头看着曹文诏：“你们走吧！我要留下来，对了，等我写一份奏折，你们出去之后，带我呈给皇上，事到如今，我已经没有脸面在见皇上了！” “大人，事情怪不得你啊！”曹文诏连忙说道：“咱们离开固原，早晚会有回来的一天，大人一死，整个陕牺都乱套了，那样大人才是愧对皇上的嘱托。为今之计，当是离开固原，稳定局势，以备剿匪。如果皇上怪罪下来，卑职等愿意和大人一起向皇上请罪！” 王之臣摆了摆手，轻舒了一口气：“你说的对，我不能死在这里，哪怕皇上要杀我，我也要等到朝廷大军到来之日！” 曹文诏护送着王之臣，直接冲向了固原的北门，在这里早就有人等候，人一到就开了城门，直接逃了出去。 在南城的城头上，白衣军师面无表情的听着手下人的汇报：“好了，曹文诏和王之臣走了，咱们就可以进行下一步了！”说着转头对身后的一个穿着盔甲的男子说道：“张将军，到你动手的时候了！” 张将军也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对着不远处招了招手，顿时有两个士卒压着两个人走了上来。 这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固原的两位副总兵，此时他们的一脸的狼狈，身上也被人五花大绑。 “张聪，平日里我们带你不薄，你今日居然敢如此对我！”其中一个副总兵指着张聪，大声的呵斥道：“还不快点放开我们？这个家伙是谁？”说着伸手指着白衣军。 张聪手里面拎着刀，大步走向说话的副总兵：“话真多，对我不错？安排我站岗，然后你到我家去睡我老婆，这叫对我不错？那个贱人已经被我砍了，你放心，你的老婆闺女我会帮你照顾好，照顾的非常好！”说着张聪大声的笑了起来，那笑容怎么看怎么狰狞。 “张聪，不要，不要，我求求你，放了我，放了我！”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这位福总兵大人早就没了往日的威风。 第七十章 固原兵变 完 下 看着跪在地上的副总兵，张聪哈哈大笑了起来，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脸：“你也有今天，想让我放过你？可以，学几声狗叫，然后从我的裤裆钻过去，我就放过你！” “好，好，我学，汪汪汪！” 皱着眉头看着学狗叫的副总兵，白衣军师眉头一皱，略微有些不快的说道：“不要耽误时间，一刀杀了！”说着目光盯着张聪：“汉王就要来了，时间不等人！” “是，大人！”张聪神情顿时严肃了起来，恭敬的点了点头：“福总兵大人，对不住你了，有什么冤屈，你去找阎王告吧！”说着挥动手中的大刀，一下子将对方的脑袋给砍了下来。 看着地上圆滚滚的人头，张聪冷哼了一声：“还死不瞑目？死不瞑目就对了，好好看着我怎么照顾你的家人！” 张聪将人头一脚踢开，走到另外一个副总兵的身边，沉声说道：“大人，咱们也该上路了！” 这位副总兵大人倒是硬气，从始至终都没有求饶，此时睁开微微眯着的眼睛，看着张聪说道：“张聪，你和他们做交易，下场就是我，今天的我就是明天的你，我在黄泉路上等着你！” 没等张聪说话，他又将目光转向了一边的白衣军师：“今日你等猖狂，无非是利用了我等，我们被猪油蒙了心，瞎了眼才会相信你。不过你也别得意，等到朝廷大军到来之时，尔等必然会被凌迟处死，我会在望乡台上看着你们！” “你！”张聪顿时大怒，一脚将对方踹倒在了地上，直接将他的人头割了下来。 白衣军师看着地上的两具尸体，轻轻的摆了摆手：“收拾了吧！汉王马上就要带着人来了，打开城门！” “军师，张环那边我要不要去看一看，我有点不放心啊！”张聪将刀上的血在尸体上擦了擦，有些担心的向着城里看了一眼：“我这个弟弟一项没什么脑子，我怕他出纰漏啊！” 看着张聪，白衣军师一下，摆了摆手说道：“你想多了，平日在你身边，张环不得施展罢了，其实他比你想的要优秀很多，等着吧，很快就有消息传出来了。” “那我去让人将消息散布出去！”张聪心里虽然还担心，可是也知道不好再说什么。 白衣军师点了点头，沉声说道：“去吧！就说曹文诏和王之臣在城里面埋伏了死士，刚刚杀了两位副总兵，让大家都小心一点。另外你要加快收拢士卒的速度，胆敢违抗你的命令的，一律格杀勿论！” “我明白！”张聪点了点头，转身下了城楼，去安排人手了。 在城里面，总督府邸里面，宗弼刚阴沉着脸，地面上是他一脚踹倒的桌子，以及散落一地的瓷器碎片。 “废物，全都是废物，这么多人居然让人占了城门，让人从北门逃走了，要你们还有什么用！”宗弼刚是气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王之臣和曹文诏能逃走，这口气闷在心里难受啊！ 一边的张环手里面拎着刀，站在宗弼刚的身边，沉声说道：“大人，事已至此，说起他的已经没有用了，咱们还是快一点收拢人马，稳定固原的局势要紧。至于曹文诏和王之臣，咱们早晚有找他们算账的那一天。” “好，早晚找他们算账！”宗弼刚点了点头，转身就向着外面走去。 跟在宗弼刚的身后，张环眼中闪过一抹凶光，手中的刀狠狠一个下劈，一下子将宗弼刚的身子斜着砍成了两半。鲜血瞬间奔涌而出，张环一下子就成了一个血人。 死尸栽倒在地上，张环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血，狠狠的吐了一口吐沫，将刀上的鲜血甩了甩：“好好收敛，让兄弟们四下搜寻，王之臣这个狗官在城里埋伏了刺客，让兄弟们都小心！” “是，大人！”周围的人连忙躬身行礼，迈着大步出去放消息了。 消息很快就在固原城里面传开了，宗弼刚的手下自然有不相信的，也有想要趁机夺取兵权作乱的，可是没等他们开始做，另外一个消息就传来了，所有人全都老实了下来。 汉王王嘉胤进城了，率领了一万精锐，从固原城的南门，浩浩荡荡的进了固原。 整个固原城在一夜之间换了主人，总督府的主人从王之臣换成了王嘉胤。 总督府内，王嘉胤坐在主座上，下面分列这他手下的将领，此时自己手下兵强马壮，现在又拿下了重镇固原，不但能够大规模的扩充军队，还能够将固原的装备给军队换装，王嘉胤颇有几分志得意满的感觉。 “启禀汉王，军师来了！”一个站殿的士卒走了上来，恭敬的给王嘉胤行礼，然后大声的说道。 王嘉胤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大笑着说道：“军师来了，待本王亲自出迎，这一次军师可是立了大功。如此轻易的就给本王取得了固原，实在是可喜可贺啊！” 没等王嘉胤出去，白衣军师已经走了进来，给王嘉胤行了一礼，沉声说道：“见过汉王殿下！” “快快起来！”王嘉胤连忙快走几步，径直来到了白衣军师的身边，伸手将白衣军师搀扶了起来：“军师辛苦，快点上座！”说着拉着白衣军师的手，径直来到了自己的椅子旁边。 看着配坐在王嘉胤旁边的椅子，白衣军师一愣，倒是周围的其他人却没有露出意外的神色。 府谷一战，白衣军师联合宗弼刚，打败明军，现在又轻取固原，白衣军师的地位早就树立了起来。下面很多人都把他的事情传的神乎其神的，甚至连诸葛武侯转世都出来了。 “谢汉王！”白衣军师也没矫情，坐在了椅子上说道：“汉王，现在固原城内还不太平，应该赶快稳定局势啊！” “军师放心，我已经让人去办了，查封府库，收敛士卒，对一些军官进行审查，愿意跟着咱们干的，留下来，不愿意的就放走！”汉王看着白衣军师，笑着说道：“按照军师的安排，送他们出城之后！”说着王嘉胤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第七十一章 大头崇祯 固原兵变，三边总督王之臣逃到了距离固原最近的延绥镇，在那里向朝廷发出了塘报，想陕牺的军情报给了崇祯皇帝，同时请旨崇祯皇帝，准许他调动大同、延绥、宁夏、甘肃四镇兵力，收复固原和府谷。 奏折到了朝廷上，顿时引起了轩然大波，整个朝堂上乱成了一锅粥。 首先在围剿和招抚之上便产生了分期，大多数大臣认为陕牺天灾频仍，朝廷官员横征暴敛，百姓无以果腹，这才造反的。朝廷应该予以招抚，采取以抚为主，以剿为辅的策略。 他们的理由也很充分，朝廷在辽东面对野猪皮的压力，现在到了天气暖和的时候，辽东很可能会有战事。 现在西南也不太平，蓟镇士卒也刚刚闹玩哗变，朝廷人手不足啊！ 一旦在陕牺用重兵，难保后金不会趁虚而入，到时候朝廷两线开战，对军力和后勤压力的非常的大，稍有不慎就有江山板荡之祸。不如以招抚为主，为剿为辅，反而效果能更好的一些。 当然了，还有很多人反对，认为陕牺反贼已经成了气候，招抚已经不能解决问题，需要围剿，即便需要招抚，那也是围剿之后的事情。至于两线开战，陕牺反贼不过是乌合之众，朝廷大军一到，自然很容易就剿灭了。 这群人里面还有浑水摸鱼的，更有打官职的主意的，整个朝堂上吵得是乌烟瘴气。 “皇上，臣要参合陕牺巡抚乔应甲，此人为官刻板之极，不爱惜民力，横征暴敛，致使陕牺民怨沸腾，盗贼四起，实在是有负皇上所托！”礼部侍郎在那里摇头晃脑的说道：“臣请将乔应甲罢官，押解回京。” 崇祯皇帝坐在龙椅上，挑了一下眼皮，根本就懒得搭理他，这个时候还想着弄倒乔应甲，崇祯皇帝直接把他拉入了黑名单。 “皇上，臣觉得当务之急是用人，三边总督王之臣昏聩无能，刚刚到陕牺上任，便闹出了府谷之乱，现在又把固原给丢了，整个陕牺依然糜烂，王之臣才是罪魁祸首！”一个御史站了出来，一脸正色的说道：“臣请罢免王之臣三边总督的官职，押解回京听审。” “是啊！皇上，臣觉得李御史说的有道理，正是王之臣指挥不当，识人不明粗心大意，陕牺才会出了这么大变故，臣请将王之臣押解回京，下狱审问！”一边又有几个大臣站了出来，大声的说道。 崇祯皇帝被他们吵得头都大了，一摆手说道：“退朝！”说着站起身子就向后面走去。 走到王承恩的身边，崇祯皇帝吩咐了一句：“让孙承宗到后面见朕！” 听了这么多烂七八糟的建议，崇祯皇帝对朝堂这些人失望透顶，真的是笔下有千言，胸中无一侧，而且私心太重，不分轻重，崇祯皇帝恨不得将这些人全都赶出朝堂去，可惜不行。 来到后面，崇祯皇帝接过曹化淳递过来的茶水，喝了一口茶水，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臣孙承宗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孙承宗来到后面，给崇祯皇帝恭敬的行礼。 “爱卿免礼平身！”崇祯皇帝摆了摆手，对一边的王承恩吩咐道：“给孙爱卿搬一个凳子，端一碗茶水，朕今天要和爱卿好好的聊一聊。” 孙承宗谢过恩之后便坐在了凳子上，捋着自己的胡子，笑着说道：“皇上在为陕牺的事情发愁？在臣看来，大可不必，区区毛贼，掀不起多大的风浪，皇上可放宽心！” 放宽心？崇祯皇帝心里哼了一声，还掀不起多大的风浪，那风浪大的把自己都弄得只能上吊了。 “臣以为陕牺之事解决起来很简单，无非就是剿抚二字，皇上现在要做的决定就是这个，是剿是抚，需要皇上拿个主意，然后内阁那边才好出章程。”孙承宗笑着说道。 “内阁几位大臣肯定能够料理好这些事情，毕竟朝廷的事情都是有迹可循的，哪里受灾，就派钱粮赈灾，哪里反叛，那就出兵平叛，不用大费脑筋，内阁的几位大学士能够安排的非常妥当。” 崇祯皇帝看了一眼，这算不算变相的黑人？内阁的几位大学士确实是无能，可是你也不能说的如此直白吧？ 不对，不是这么简单，崇祯皇帝稍稍一琢磨，心里也就明白了孙承宗的想法。 黑一把内阁的几位大臣，实在是没什么意思，毕竟他们以前是魏家阁老，现在是崇祯阁老，基本上就是崇祯皇帝的应声虫，说什么就是什么，办事毫无主见，但是作为背锅的人选还是不错的。 孙承宗此时提起这件事情，还黑了一把崇祯内阁，显然是准备自己入阁了。 说的如此隐晦，自己要是听不出来该怎么办？或者自己就装听不出来，看看你这个老狐狸怎么做。 清了清嗓子，崇祯皇帝点了点头，沉声说道：“几位阁臣办事还算用心，朕也有颇多依仗之处，爱卿的说法倒也是深的朕意。至于剿抚之争，不知道爱卿怎么看？” 孙承宗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都说圣心难测，伴君如伴虎，可是也不用如此吧？ 皇上可是答应了自己的内阁大学士职位的，而且也无数次表达了对现有内阁的不满，怎么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说上这样的话了？难道是风向变了？皇上的想法也变了？ 施鳯来之流有如此手段？这么短时间就蛊惑了圣心？ 猛地一抬头，见到崇祯皇帝戏谑的表情，孙承宗一愣，随即知道自己被崇祯皇帝耍了，自己的小心思也被皇上看穿了，不由有些小尴尬。 轻声的咳嗽了一声，孙承宗连忙说道：“臣觉得以抚为主，以剿为辅乃是上策。” 上策？崇祯皇帝翻了一个白眼，狗屁的上策，历史上就是这么干的，杨鹤任陕牺巡抚，搞得就是以抚为主，以剿为辅，结果呢？朝廷没钱没粮，安抚不住，导致了降而复叛，甚至后来李自成罗汝才等人居然投降养精蓄锐，时机成熟就在造反，将整个朝廷玩弄于股掌之间了。 第七十二章 孙承宗入阁 上 看了一眼孙承宗，崇祯皇帝脸上的表情渐渐的严肃了起来，整个朝廷里面，孙承宗都是如此的态度，更何况是其他的大臣？如果自己真的下定决心围剿，怕是一个不体恤百姓的属性就会被按上了。 可是崇祯皇帝心里却清楚得很，以抚为主真的不行，必须要以剿为主。 在崇祯皇帝的心里，朝廷没钱，没粮食，想要安抚根本就不现实，陕牺和山牺两省的难民，已经超出了崇祯皇帝能够承受的极限了。即便是自己挤出一些钱粮，发下去肯定也会如石沉大海。 山牺和陕西的官场，根本就已经是烂透了，官商勾结无处不在。晋商的大本营，他们连军械都敢走私，更何况勾结当官的贪污一点赈灾粮饷？自己就算是清空国库和自己的内库，也不可能满足他们的胃口。 “孙爱卿，你觉得李邦华此人可堪重用？”崇祯皇帝看着孙承宗，问了一个看似无关的问题。 孙承宗一愣，随即笑着说道：“皇上，李邦华这个人踏实肯干，清廉自守，是一个难得的官吏。” 崇祯皇帝点了点头，这件事情他心里也很清楚，上一次清查京营，李邦华做的就非常的不错。只不过这一次职责太重了，崇祯皇帝心里么什么底气罢了，孙承宗的话将崇祯皇帝心里面最后一丝疑虑也打消了。 “如此朕明白了！”崇祯皇帝点了点头，沉声说道：“前几日内阁首府大学士施鳯来又上了一份辞官折子，这一次朕准备准了，他求一个君臣相得，回乡养老，朕准备让他回去了。” 听了崇祯皇帝的话，孙承宗点了点头，沉声说道：“施大人这些年在内阁，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一个老成持重的评价还是当得的。” 见孙承宗没反对，崇祯皇帝点了点头，直接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吧！陕牺的事情等到爱卿入了内阁，朕会有圣旨下去，到时候还要爱卿尽心尽力，希望能够尽快平复陕牺的事情，朕心里总是不安啊！” “皇上放心，臣明白！”孙承宗点了点头，恭敬的退了出去。 看着孙承宗的背影，崇祯皇帝转过头看着王承恩，吩咐道：“让户部的人写一份奏章上来，朕要知道现在朕能调动的粮食还有多少，另外采买粮食的人不要停，去江南的人怕是该回来了吧？” “回皇上，采买粮食的事情从商号成立的那一天就在做了，最近用玻璃在江南换了不少粮食，第一批最近就该到了！”王承恩看着崇祯皇帝，迟疑了一下才说道：“倒是有的地方官在查咱们！” “查咱们？倒是有意思，还有人敢查朕？”崇祯皇帝看着王承恩，玩味的笑了笑。 王承恩有些尴尬，连忙解释道：“此人名叫冯宽，进士出身，现任松江知县。在他得知有人大肆采买粮食之后，便开始调查这件事情了，甚至还扣押了咱们的运粮船只，后来魏国公府派人施压才放行的。” “冯宽？”崇祯皇帝眉头一挑，这个人自己还真的没什么印象，沉吟了片刻说道：“他为什么要扣押咱们的船？” “据下面的人反应，这个冯宽是一个很执拗的人，他认为粮食乃是国之根本，如此大规模的采买会引起粮价的不稳。同时如此多的粮食，销路不明，这里面怕是有猫腻。”王承恩看着崇祯皇帝，小心翼翼的说道。 崇祯皇帝眼睛一亮，这个冯宽倒是有点意思，这份见识倒是难得。 “冯宽为官十一年，还是在知县任上，因为他不会钻营，也不会送礼，便屡次得不到升迁。”王承恩见崇祯皇帝感兴趣，便接着说道：“这是他做的第三任知县了，他倒是甘之如饴，每到一地就踏实的为百姓做事。” “修水渠，平整土地，开垦荒山，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官。听说他的县衙后宅里面，自己种着菜，养着猪，养着鸡，很多官场中人都管他叫做养猪知县。甚至有的上官因此呵斥过他，不过他依旧我行我素。” 有这样的官？崇祯皇帝真的感兴趣了，对王承恩说道：“这样的官还能做下去？他没被人给罢官吗？” “朝廷上下每一顶官帽子都有人盯着，更何况是知县的帽子，不过他有一个好朋友叫赵怀，现在是吏部的员外郎，平日里对他多加照看。这个冯宽也不爱出风头，平日里也不惹事，只是好好的治理自己的县，倒也没有人真的找到理由将他罢官。” 崇祯皇帝点了点头，摸着下巴，转过头对王承恩说道：“这样官可是不好找，你都派人查清楚了？不会是驴粪蛋表面光吧？” 王承恩一愣，皇上这是哪里听来的谚语？来不及思考这个，连忙给崇祯皇帝行礼道：“皇上，奴婢早就派人查过了，事实却是如此。奴婢派去的人也真的到了冯宽的家里，算是查的很清楚。” “奖赏一下下面的人，告诉他们，以后遇到这样的事情，上报都会有奖励！”崇祯皇帝对王承恩说道：“这件事情你办的不错，没让朕失望。” “奴婢明白，那这个冯宽？”王承恩见崇祯皇帝没说，小心翼翼的问道。 低着头想了想，崇祯皇帝直接说道：“在顺天府给他找一个县，让他接着来做县令，今年秋天朕是要收税的，那才是关键的时候，朕倒要看一看这个冯宽有没有做强项令的潜质！” “是，奴婢明白！”王承恩点了点头，崇祯皇帝这算是对冯宽的考察。 “这件事情不要走漏了消息，做的隐秘一点，明白吗？”崇祯皇帝想了想，还是嘱咐道。 王承恩点头：“皇上放心，奴婢知道该怎么做，奴婢会锦衣卫的许显纯去找人安排，一个知县的位置，想必也很好解决，不会出什么纰漏，也不会引起什么人的注意。” “如此最好！”崇祯皇帝点了点头，伸手从桌子上拿起一份奏折递给王承恩：“这份奏折准了，告诉内阁，拿出一个对施鳯来的恩赐折子来！” 第七十三章 方正化去陕牺 “皇上放心，奴婢这就去办！”王承恩点了点头，恭敬的说道。 崇祯皇帝点了点头，没有在继续说什么，这件事情如此安排下去，也算是有了一个完整的交代。 很快消息就传了出去，内阁首辅施鳯来致仕，崇祯皇帝厚赏施鳯来，并且荫施鳯来一子为世袭锦衣卫千户。施鳯来虽然归乡，依然享受朝堂给的三品待遇。 施鳯来致仕，虽然是一件大事情，但是朝堂上的大臣都有准备，算不得有多么的惊世骇俗。 从魏忠贤倒台之后，施鳯来就开始上辞官折子，大家都知道皇上迟早会批准的。在经历了崇祯皇帝登基到坐稳帝位，施鳯来为崇祯皇帝背了不少锅，对崇祯皇帝的圣旨也是言听计从，崇祯皇帝给他这个待遇也算应有之意。 虽然很多人还是不甘心，想要翻弄魏忠贤时期施鳯来的旧事，但是也没什么反应，大家都知道这就是对施鳯来盖棺定论了。 对于内阁首辅的人选，孙承宗自然是最合适的，这个也没人能说出什么来。自从孙承宗被崇祯皇帝启用，大家就知道孙承宗肯定会如内阁，而且肯定是内阁首辅大学士，毕竟他的资历和能力都摆在那里。 施鳯来致仕，孙承宗入阁，代表着一个时代的终结，一个新的时代的开始。 魏忠贤掌权的时代结束了，整个大明正式宣告进入了孙承宗内阁时代，崇祯皇帝掌权时代。 在内阁完成了更替了之后，陕牺的事情也立马雷厉风行的拿出了策略，崇祯皇帝定下了以剿为主的策略，令王之臣率领延绥、宁夏、甘肃、太原四镇人马，涤荡陕牺，将所有反贼剿灭。 皇宫大内，崇祯皇帝看着面前的方正化，笑着问道：“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回皇上，奴婢的伤早就好了，托圣上洪福，比以前还健康很多！”方正化连忙躬身行礼，大声的说道。 “很好，身体好了就好，这一次真有一件差事交给你去办！”崇祯皇帝看着方正化，将一份名单递给了身边的王承恩，示意他递给方正化：“看一下这一份名单！” 方正化恭敬的接过名单，上下看了看，发现并没有自己的熟悉的，心中不禁产生了一丝疑问。 “这一次朕让你去陕牺，这上面的名字都是一些反贼的匪首，你到了陕牺之后，一旦发现这些人被活捉，直接把人从军中提出来，直接看透杀掉，明白吗？”崇祯皇帝看着方正化，目漏凶光的说道。 在这一份名单上，崇祯皇帝将李自成张献忠全都放了上去，历史上他们都有被朝廷俘虏的记录，只不过全都是假投降，养精蓄锐之后再一次造反，这些人一个都不能留。 李自成入中原，张献忠入蜀，崇祯皇帝下定决定，这一次绝对不会让他们在发生。 “奴婢明白！”方正化点了点头，沉声说道：“皇上放心，奴婢一定把事情办得漂亮！” 崇祯皇帝点了点头，再一次开口说道：“这一次你进入陕牺，跟你同行的会有三千新军，统帅是李邦华。朝廷最近筹措的粮草由他们押运，用于朝廷对陕牺的赈济。” “不过朝廷的粮食有些不足，到了陕牺，你要就地筹措一些，明白怎么做吗？”崇祯皇帝看着方正化，微笑着问道。 方正化一愣，随即就明白了过来：“奴婢早就听说陕牺当地官员勾结商户，欺压百姓，贪得无厌。奴婢此去定当为皇上澄清陕牺吏治，整饬贪官，对那些为富不仁的地主老财，一定要做到严惩。” 崇祯皇帝满意的点了点头，方正化成熟了不少，能够很快的领悟自己的意思，崇祯皇帝大感满意。 对于将东厂放到陕牺去撒野，崇祯皇帝早就准备这么干了，就要派他们去收拾，去压榨。 遭受了旱灾的普通百姓，无论是方正化，还是东厂的其他太监，他们是看不上的，能被他们盯上的无一不是富商巨贾。魏忠贤的名声之所以差，就是因为他给朝廷弄钱的手段。 从富商士绅那里剥削，他们怎么可能说你的好话，要知道这个时代的舆论可是掌握在他们的手里。 方正化就是崇祯皇帝准备的权阉，武则天用来俊臣之流，崇祯皇帝能用的只有锦衣卫和东厂。 如果不是魏忠贤名声实在太差，崇祯皇帝都想用魏忠贤，当然，魏忠贤实力膨胀的太厉害，颇有尾大不掉之势，这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崇祯皇帝可不想被一个老太监掌握。 杀了魏忠贤，对崇祯皇帝好处非常多，比如建立威信，树立威望，但是这些都不妨碍崇祯皇帝自己培养一个。 陕牺就是方正化亮屠刀的地方，崇祯皇帝看着方正化，沉声说道：“好好办差，李邦华是钦差，他不方便动手的地方，你们都可以伸手，无论是贪官还是世袭的军官，明白吗？” “奴婢明白！”方正化点了点头，他自然听出了崇祯皇帝话里面的杀意，这是要自己下狠手啊！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崇祯皇帝想了想，再一次说道：“朕会写一封信给晋王，让他也出一点力，陕牺的皇亲国戚朕就不打招呼了，不过你可以着重照顾一下！” 皇亲国戚也动？方正化虽然心里诧异，可是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点了点头：“是，皇上！” “对于那些民怨极大，作恶多端的皇亲国戚，朕准许你抄了他们的家，直接贬为庶民。”崇祯皇帝语气很淡的说道：“对于这些世受国恩，却不思还报的蛀虫，杀几条方放血也算不得什么！” 崇祯皇帝准备推行的官绅一体纳税，这些人肯定会从中作梗，先杀几只鸡敬敬猴，也是很有必要的。 “奴婢明白！”方正化心里叫苦，看来自己这把刀这一次有些不太好当啊！ “行了，回去准备一下，七天之后出发，回到东厂去挑选一些得力的人手，别到了陕牺让人家给耍了，毕竟那是他们的地盘，别出什么差池！”崇祯皇帝摆了摆手，示意王承恩下去。 第七十四章 遍地烽火 安排好了方正化，崇祯皇帝看了一眼王承恩，沉声说道：“李邦华来了没有？” “回皇上，李大人已经在外面候着了！”王承恩恭敬的点了点头说道。 “让他进来吧！”揉了揉发胀的额头，崇祯皇帝轻轻的舒了一口气，这几天的事情这么多，崇祯皇帝还真的有些烦躁，心情也不太好，居然出现了头疼的情况，也不知道什么原因。 李邦华进来的时候，见到崇祯皇帝正在揉头，连忙低下头说道：“臣李邦华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崇祯皇帝摆了摆手，直接开口说道：“陕牺的事情，爱卿想必也听说了吧？朕准备了一批粮食，需要一个得力的人运到陕牺，亲自安排赈灾事宜。” “陕牺的那些当官的，朕不放心，这些赈灾粮饷关系到陕牺的剿匪平叛，朕不能将他们交到地方的官员手里面。”崇祯皇帝看着李邦华：“况且陕牺的官场糜烂，朕也希望派一个人过去收拾一下，好好的整饬一下陕牺的吏治。” 李邦华一听崇祯皇帝的话就知道，这件差事怕是要落到自己的身上了。 “爱卿想必也听出了，朕就准备让你去陕牺！”崇祯皇帝也没有绕弯子，直接说道：“新军里面你可以带走三千人，人选任凭你挑选，稍后我会传旨给卢象升。” “记住，这三千人是给你用来赈灾和震慑宵小的，不是让你用来平叛剿匪的。” 轻轻的点了点头，李邦华面容严肃的说道：“皇上放心，臣明白！” 崇祯皇帝也点了点头，再一次开口说道：“东厂督公方正化也会跟着你一起进入山牺，朕派他辅助你，有些事情爱卿不方便做的，那就让方正化去做，朕不希望爱卿去了一次陕牺，朕的龙书案上就多出一堆参合你的奏折来！” 方正化也去？李邦华下意识的一皱眉头，听到崇祯皇帝后面的话，李邦华才明白，这是让方正化给自己背黑锅啊！ “皇上放心，臣一定能和方公公合作无间同心戮力的为皇上办事！”这件事情推不开，李邦华的心理之分的清楚，索性就坦然的应承下来。现在陕牺那么乱，东厂厂公一起去，好处也是不少的。 “回去准备一下吧！七天之后就出发！”崇祯皇帝又觉得有些头疼，摆摆手，示意李邦华下去。 看到崇祯皇帝的样子，李邦华连忙说道：“皇上，国事繁重，千万要保住身体啊！” 李邦华走了，崇祯皇帝在王承恩的陪同下回到了后面休息，陕牺的事情布置完成了，也算是去了崇祯皇帝的一块心病。只是效果如何，崇祯皇帝心里也没底。 只不过比起历史上，自己不用抽调陕牺剿匪的人马去对付皇太极。 此时的皇太极有毛文龙拖后腿，根本不敢发兵京城，即便他敢来，崇祯皇帝手中握有卢象升这支人马，崇祯皇帝也敢和皇太极一战，这就是崇祯皇帝的底气。 在崇祯皇帝安排陕牺的事情时，整个陕牺这一次算是真的乱了起来。 随着谷王嘉胤起义的成事，汉南王大梁、安塞高迎祥等也率领饥民起义，全陕响应。 张献忠也在延安米脂起义，李自成投入高迎祥军中。杨六、不沾泥等在陕西府谷等地首举义旗，高迎祥、张献忠等先后起义，陕牺境内，短短时间共有义军几十支余部。 千部官军边兵，因缺饷哗变，亦加入义军，并成为骨干。一时间陕牺烽火四起，求援文书仿佛雪片一样发往了北金城。 沈阳，皇太极寝宫，此时的皇太极正在看着眼前的地图，神情颇为严肃。 在皇太极的身后站着两人，一个深受皇太极器重的汉人谋士范文程。在范文程的身边，是一个新进的汉人谋士，名字叫做宁完我，是皇太极最近才新发掘的人才。 “两位，你们怎么看？”皇太极将目光从地图上收回来，转身对范文程和宁完我说道。 “大汗，从地图上就可以清楚的看出来，现在咱们的地盘上，毛文龙已经成为了最后一颗钉子。”范文程沉声说道：“只要拔掉了毛文龙，向东可以联通整个朝鲜，西进也再无后顾之忧。” “如此一来，大汗便可西进几百林丹汗，将整个蒙古变成咱们大金的疆域。”范文程指着地图，颇有几分指点江山的意味：“到时候大明漫长的边境线，便是破网漏壶，咱们大金的铁骑随时可以突进长城里面。” 皇太极点了点头，他也被范文程描绘的场景吸引住了，如果能够达成，那么自己就是下一个成吉思汗。 “这个我当然知道，可是事情该怎么做，难度怕是不小啊！”皇太极将目光从蒙古收回来，再一次落在了毛文龙的身上，自己几次想要攻破东江，可是都没能成功啊！ 毛文龙就仿佛一根钉子，狠狠的钉在自己的心头上，自己早就想拔掉他了。 “大汗，这件事情需要三管齐下，其一为招降，如果能够将毛文龙收为己用，对咱们是大大的有利。其二便是离间，离间毛文龙和大明朝廷的关系，借他们的手除掉毛文龙。其三便是暗杀，荆轲刺秦的旧事大汗想必清楚的很，咱们也可以效仿。” “至于出兵攻打东江镇，实乃下策，损失大不说，也很难打下来，毕竟东江易守难攻。” 皇太极看着说话的范文程，眼睛顿时一亮：“你已经做好准备了？” “回可汗，八九不离十了！”范文程点了点头，沉声说道：“年前臣就开始安排这些事情，已经开始有些成效了，在东江安排了咱们的人。” “安排了咱们的人？”皇太极盯着范文程：“你是怎么做到的？” 范文程微微一笑，带着几分得意的说道：“臣劝降了一名东江镇的偏将，虽然官职不大，但是安排几个人还是能做到的。这是臣钉在东江的钉子，到时候一定会有用！” 皇太极顿时大笑了起来，挥动了一下自己的拳头：“既然如此就行动，八旗子弟也该活动一下筋骨了。” 第七十五章 宁远兵变 京城，崇祯皇帝处理完了一天的正事，伸了一个懒腰，心里还算是不错。看了一眼一边的王承恩，崇祯皇帝笑着说道：“今天没什么事情了吧？” “回皇上，都处理的完了！”王承恩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 崇祯皇帝从龙书案上后面站起了身子，活动了一下筋骨：“还不错，今天完成的比较早，正好去周皇后那里走动一下，皇后马上就要生产了，朕要常去看看。” 虽然崇祯皇帝想去看周皇后，可是还是没有去成，因为内阁首辅大学士孙承宗来了。 “皇上，孙承宗孙大人在外面求见！”曹化淳从外面走了进来，他并没有听到崇祯皇帝要去看周皇后的事情，进来之后便躬身说道。 看到孙承宗的脸色，崇祯皇帝心中就是一动，这明显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皇上，臣这里有两份六百里加急奏折！”孙承宗将手中的奏折举了起来，一脸严肃的说道。 王承恩也不敢怠慢，伸手将奏折接过来，快速的来到崇祯皇帝的身边，将奏折递给了崇祯皇帝皇帝。 接过奏折，崇祯皇帝快速的翻看了起来，只是看过之后，崇祯皇帝就是眉头一皱，狠狠的一巴掌拍在了龙书案上。沉吟了片刻，崇祯皇帝才说道：“一群饭桶！” 这一次出事情的是辽东，而且还是辽东一个非常关键的地方：宁远！ 宁远军中四川、湖广兵因缺饷四个月，发生兵变，其余十三个营起而应之，缚巡抚毕自肃、总兵官朱梅、通判张世荣、推官苏涵淳于谯楼上。 王在晋反应还算是迅速，兵备副使郭广密谋，诱捕其首恶张正朝、张思顺，斩首十五人，平定了兵变。 只是这件事情一出来，辽东的一个问题又暴露了出来，那就是这些身在辽东的外地兵。抬头看了一眼孙承宗，崇祯皇帝直接说道：“爱卿，这件事情你怎么看？王在晋可是管朕要粮饷了！” 听了崇祯皇帝的问话，孙承宗直接就开口说道：“王在晋此事处理的还算妥善，毕竟人不在辽东，不能妄加评断。虽然王在晋此举是两军离心，但是迅速的稳定了局势，好处坏处都有，至于说那个多一些，也不好说！” “爱卿，朕不是问你这个，朕问的是此事该如何处理！”崇祯皇帝瞪了一眼孙承宗，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 孙承宗如此做法，无非就是在避嫌，他之前和王在晋就有矛盾，此事怕崇祯皇帝误会自己落井下石。可是崇祯皇帝心中着急的很，毕竟一边皇太极虎视眈眈，自己这边要是乱了阵脚，那就糟了。 “皇上，臣以为辽东的外地军，可以令其撤回原籍了！”孙承宗看了崇祯皇帝，语气严肃的说道。 “仔细说说！”崇祯皇帝点了点头，孙承宗的回答倒是没有出乎自己的预料。 孙承宗点了点头，似乎早就准备好了说辞：“当初外地兵赴辽，乃是辽东战事吃紧，宁远岌岌可危，现在辽东局势已经稳定了下来，以辽兵守辽土已经足够。” “即使辽东有了危局，京城人马也可堪一战，外地兵在辽东作用便没那么大了！” 崇祯皇帝点了点头，这一点他也明白，事情也确实如孙承宗所说的那样。 “其二，辽东的外地兵一直和辽兵多有矛盾，受辽将排挤和打压很严重。两军不和，反而容易坏事，当初掉外地兵赴辽，本就是权宜之计，现在正是将其撤回的时候。” “其三，外地兵在辽的粮饷供给，不但增加的朝廷的开支，也增加了补给的难度。现在既然因为粮饷的事情闹出了这样的事情，还不如将其迁回原籍，反而很好。” 崇祯皇帝点了点头：“我同意爱卿的说法，不过这些外地兵都是有功之臣。” “他们远离故土，到辽东为大明江山出力，流血牺牲，朕不能让他们流血在流泪。”崇祯皇帝态度严肃的说道：“内阁拿出一个章程来，欠下的饷银全都补发，另外每一位士卒奖励半年的饷银。” “有功的军官拟定出一批，让他们到京城来，朕要亲自封赏！有在辽东战死的，抚恤金发三倍，这笔钱谁也不准贪污，朕会派专人去给士卒们发放。” 孙承宗一愣，有些迟疑的说道：“皇上，其他的臣倒是不反对，只是这奖励半年的饷银，是不是太多了一些？臣担心国库没有这么多的银子啊！” 崇祯皇帝摆了摆手，面容严肃的说道：“有的钱可以省，有的钱不能省，这钱就不能省，朕会从内库里面拿出钱来，专门做这件事情。”在崇祯皇帝的心里，如果没钱了，那就抄几个贪官，钱在他们的手里，还不如给这些为自己作战的将军。 “对了，秦良玉将军可还在辽东？”崇祯皇帝看着孙承宗，沉声说道。 “回皇上，秦良玉将军和他的白杆军已经回四川了！”孙承宗不知道崇祯皇帝怎么会说起秦良玉，但是这位大明朝唯一的女将军，他还是知道的，便开口回答道。 脸上闪过一抹失望，崇祯皇帝原本还准备见一见这位传奇人物，现在看来是没什么机会了。 “辽东的事情就这么定了，内阁拿出一个章程来，要快！”崇祯皇帝直接定下了，伸手拿起剩下的那份奏折，看了几眼，崇祯皇帝就开始揉自己的额头，这就叫屋漏偏逢连夜雨？ 东南沿海又出事了，浙江海溢，人畜庐舍漂溺无数，嘉兴飓风淫雨，滨海及城郊居民被溺死者不可胜计。绍兴大风，海水直入郡城，街市可行舟。山阴、会稽、箫山、上虞、余姚被溺死者，各以万计。 将奏折合上，崇祯皇帝对孙承宗说道：“按照以往的赈灾惯例来办，有一条，赈灾钱粮要派专人跟着，每一笔钱的去处都要有迹可循，朕会派人盯着。内阁举荐一个赈灾钦差的人选，然后钱粮也要备好。” “皇上放心，臣知道该怎么做！”孙承宗点了点头：“臣这就回去安排！”说着躬身退了出去。 第七十六章 范文程与毛文龙 北京城里面，气氛一时间紧张了不少，整个朝廷上下都知道出事了，而且还不是小事情。有的地方受灾，有的地方闹出了兵变，陕牺更是闹出了民变，一时间，大明江山颇有几分风雨飘摇之感。 皇宫大内，崇祯皇帝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卢象升，满意的点了点头。 沉稳英武，锐气逼人，很不错，是自己希望看到的样子，打量了一番卢象升，崇祯皇帝笑着说道：“今日爱卿来到皇宫里面，还是一副如此严肃的样子，怎么了？有什么大事情发生吗？” 卢象升看着崇祯皇帝，撩起衣服跪倒在了地上：“养兵千日，用在一时，皇上为新军筹措军饷节衣缩食，为了制造军械殚精竭虑，现在陕牺局势糜烂，是到了新军为皇上出力的时候了！” 这是来请战来了？崇祯皇帝看着卢象升，心中顿时就明白了。 想了想，崇祯皇帝看着卢象升道：“爱卿，养兵千日用在一时，说的非常有道理，不过朕还知道一句话，那就是好钢要用再刀刃上。朕费尽心力打造的新军，如果送到陕牺去剿匪，岂不是大材小用了？” “皇上的意思是？”卢象升看着崇祯皇帝，难道皇上要对鞑子开战？ “回去好好的养精蓄锐，放心，仗有的你打，就怕到了最后，你会打仗打到厌烦！”崇祯皇帝看着卢象升，笑着摆了摆手。 卢象升虽然心有不甘，但是崇祯皇帝将话说道了这个份上，他也知道自己没有办法在争辩了。 看着卢象升的背影，崇祯皇帝脸上的笑容慢慢的收敛了起来，将目光转向了一边的辽东地图。此时此刻，崇祯皇帝在等，在等辽东方面的动作，在等皇太极出招。 “前往别让朕失望啊！”崇祯皇帝将目光落到了辽东的一个关键点，毛文龙的东江镇，喃喃自语道。 毛文龙出生于浙江杭州府钱塘县忠孝巷，祖父毛玉山，原在山西经营官盐，后因生意需要，举家迁往杭州。父亲毛伟，弃商从儒，纳捐为监生，娶妻沈氏。沈家乃杭州望族，有“杭州甲族，以沈为最”之称。 官居左都督，挂起将军印，赐尚方宝剑，像内地一样在皮岛上设立军镇。 皮岛又叫东江，在登、莱沿岸的大海中，全长八十里，不生长草木，远离海岸，靠近北岸，北岸与后金界只相隔八十里的海面，他的东北海就属于朝鲜了。 东江的大帅府里面，毛文龙斜着坐在帅坐上，面无表情的听着手下的汇报。 “大帅，这个月江南来的商船遭遇了海风，损失了三艘！”手下看着毛文龙，沉声说道：“咱们的货物也已经准备好了，都是上好的人参和皮货！” 毛文龙挑了挑眼皮，淡淡的说道：“这些小事情你做主就行了，我的那位舅兄有什么其他的事情交代吗？” “沈大人其他的话倒是没说，只是大帅注意一下军饷的事情，登莱那边又有人在说大帅军饷的事情了。”手下看着毛文龙，小心翼翼的说道。 摆了摆手，毛文龙满不在乎的说道：“这个时候，朝廷不会动我，朝鲜丢了，现在能够威胁到沈阳的，只有咱们的人马。朝廷动了我，谁给他们在这里打仗？一群腐儒，不用搭理他们。” 毛文龙口中的舅兄名叫沈光祚，是杭州名宦，万历乙末科进士，现任山东布政使。 对于走私的买卖，毛文龙也不是第一天做了，他的货源全都是来自江南。当然，他也有一部分是运送到江南的，那都是他搞来的人生皮货等等。江南送来的东西里面，铁器粮食和食盐一直都是最赚钱的。 “大帅说的是！”手下不敢反对毛文龙的话，毕竟毛文龙在东江积威甚重。 当年毛文龙以两百人占领了东江，发展到今日的数万人规模，其中鱼龙混杂。大量的水匪海盗都在毛文龙的队伍里面，这些人跟着毛文龙，恰恰是因为这里好处多，油水厚。 背后靠着大明朝廷，地理位置还很重要，手下兵强马壮，毛文龙觉得自己的位置绝对是稳如泰山。 “大帅，有一位从朝鲜来的范先生想要见你，据说是有大生意要和大帅商谈！”手下想了想，又想起了一件事情，开口说道。 大生意？范先生？毛文龙眉毛一挑，在自己这里，做生意的都说自己是朝鲜人，出了倭寇。不过既然是做生意，毛文龙自然是来者不拒，有大生意上门，自然是可以谈的。 “那就见一见，人在哪里？”毛文龙想了想，没有丝毫犹豫的说道。 “人就在外面！”手下点了点头，转身向着外面走了出去。 时间不长，一个年轻男子从外面走了进来，身上披着一件灰色的皮大氅，身上穿的是上好的江南轻丝绸面，这种东西在辽东可不多见，显然对方是一个非常豪富之人。 “在下范文程，见过毛大帅！”对着范文程轻轻的行了一礼，脸上带着淡笑着说道。 “原来是范先生，来人，赐座！”毛文龙点了点头，打量了一番范文程，笑着说道：“听范先生的口音，汉族人吗？” 范文程点了点头：“大帅英明，在下的确是汉人，确切的说是沈阳人！” 毛文龙眯着眼睛，摆了摆手说道：“既然来了，那就有什么话直说，找本帅谈生意，那要看你的本钱够不够，只要你能够拿出足够的本钱，本帅很欢迎。” “本钱充足，只要大帅有我们所求的东西，我们一定给大帅一个满意的价钱！”范文程一笑，也不在意的说道。 “如此爽快？本帅的胃口可是很大的！”毛文龙坐直了身子，盯着范文程，语气渐冷的说道。 范文程倒是全不在意，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大帅无论有多大的胃口，我们也能帮大帅填饱！不过大帅，我们所求的东西可是非常难得，不知道大帅能不能弄得到？” “说来听听！”毛文龙似乎不受激将法，再一次靠了回去，语气也恢复了刚刚的样子。 “我们希望大帅在接下来的三个月内，按兵不动，只要大帅不出兵，条件任凭大帅您开！”范文程眯着眼睛，淡淡的说道，可是他说出来的话却让整个大厅里面温度骤降。 毛文龙忽然大笑了起来，伸手猛地拍了几下桌子：“我还以为你是来劝降的，怎么不直接让我投降你们？皇太极给我准备了多少好处，你说来听听，本帅真的很好奇！” 对于毛文龙看穿了自己的身份，范文程丝毫不在意，只是淡笑着说道：“投降？不不，我们从没有想过让毛帅投降。” “毛帅是什么人？当是之英雄，雄踞东江，威震蓟辽，我家大汗对大帅可以说是神交已久。我家大汗对大帅的评价乃是：乱世霸主。如果大帅愿意，我家大汗愿意和毛帅结盟，永结盟好，互不侵犯！” 毛文龙笑的更厉害了，伸手比划了一下：“东江是什么？一个岛，一个岛而已！” “没了朝廷的补给，这里根本就坚持不下去，我和朝廷决裂，到时候还不是任由你们摆布？你们这算盘打得真好，还什么永结盟好，你当我毛文龙什么了？”说道这里，毛文龙拍案而起。 范文程依旧是老神在在的样子，对于外面冲进来的士卒视而不见，仿佛那出鞘的刀剑不是对着自己一眼。 “毛帅，范某这一次是来谈生意的，买卖不成仁义在，即便是两国交兵也不斩来使，难道毛帅要将范某乱刃分尸不成？”范文程看着毛文龙：“范某一介无名小卒，死了也就死了，大帅你不拍被人耻笑？” “一旦这个消息传出去，还会有人敢和大帅做生意？” 眉毛一挑，毛文龙挥了挥手，示意自己的手下退下：“以你的胆识和才干，可不像是一个无名小卒！” “范某是何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帅刚刚的问题！”范文程看着毛文龙，微笑着说道：“如果大帅愿意答应，我们家大汗愿意将朝鲜让出来，将朝鲜交给大帅。” “以大帅的能力，坐上朝鲜摄政王，甚至是朝鲜的国王都不是问题，只要大帅你喜欢。到时候，大帅坐拥东江和朝鲜，势力必然大增，还用看明廷的眼色？朝鲜多的是出海口，无论是建造战船，还是编练水师，不都是事半功倍？” 这下毛文龙真的被镇住了，把朝鲜交给自己？他们真的舍得下这么大的血本？ 毛文龙动心了，虽然自己不准备投降，但是将朝鲜攥在手里，对自己的好处显而易见啊！朝鲜的土地，朝鲜的人力，全都能归自己所用，到时候自己岂不是可以做大做强了？ 一旦自己成了朝鲜的摄政王，或者干脆坐了朝鲜的皇帝，那自己也可以君临天下了。 看着毛文龙的样子，范文程脸上露出了笑容，这么大一个馅饼砸下去，还怕毛文龙不上钩？ “这件事情本帅要考虑一下，毕竟事关重大！”半晌，毛文龙终于回过神来了，深深的看了一眼范文程，开口说道：“希望你们不要耍花招，不然没你们的好果子吃。” “毛帅，我们有一个提议，如果接下来的三个月内，毛帅不动兵，我们就把靠近东江的朝鲜一个道送给毛帅，以彰显我们大汗的诚意！”范文程对毛文龙的威胁视而不见，反而又抛出了一个诱饵。 毛文龙没有在说话，范文程则是退了出去，带着人离开了大帅府。 大帅府里面，毛文龙在大厅里面踱着步，一时间有些拿不定主意。 朝鲜实在是太肥了，这块肥肉送到自己的嘴里面，吃还是不吃？可是对于皇太极，毛文龙实在是不放心，真是一件两难的选择。对于登莱巡抚对自己的牵制，毛文龙早就觉得不爽了。 雄踞在鸡笼，在东南亚做生意，上一次听江南来的人说，人家可是没人牵制，说一不二的。 毛文龙也动了这个心思，虽然是与虎谋皮，可是这虎皮也太值钱了。 “来人啊！”毛文龙想了想，大声的说道：“去把陈继胜尚可喜和耿仲明找来，本帅有要事和他们商谈！” 范文程在回去的路上，脸上一直带着淡淡的笑容，回到自己的住所之后，笑容才缓缓的收了起来。迎面一个人走了上来，十分关切的看着范文程，见范文程没事，这才松了一口气。 “哈生，如此看着我做什么？”范文程看着自己面前这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一边把身上的大氅脱下来，一边说道。 哈生连忙将大氅接过来，开口说道：“哈生担心先生罢了，见先生平安归来，心中欢喜。哈生不懂先生的大事情，但是哈生觉得先生如此以身犯险，实在是不智了。” “那依你该怎么办？”范文程心情不错，看着哈生说道。 “干脆就派人刺杀毛文龙！”哈生目光坚定的说道：“只要毛文龙死了，什么事情都一了百了了！” 看了一眼哈生，范文程神情也严肃了起来，摇了摇头说道：“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行了，不要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了。让你办得事情，你都办好了吗？你那里才是关键啊！” “先生放心，全都办好了，我已经联系上了咱们的人了！”哈生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范文程沉吟了片刻，伸手接过了哈生手上的信纸，只见上面清楚的写着四个字：寅时三刻！ 将纸条点燃，看着跳跃的火焰，范文程的表亲看起来略微有些狰狞。当火焰熄灭，纸灰被扔进了火盆，范文程似乎又恢复了刚刚的模样，背靠在椅子上，轻轻的闭上了眼睛，开始想事情。 时间不长，范文程缓缓的睁开眼睛，目光眺望沈阳的方向，轻舒了一口气：“大汗，千万要坚决啊！” 大帅府，毛文龙邀请的三个人已经到了，这三个人都是毛文龙的心腹，也是东江岛上的偏将，位高权重，这件事情要做也要通过他们三个，不然也做不成。 第七十七章 后继有人 听完毛文龙的话，陈继胜眉头一皱，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陈继胜总觉得这里面有不对的地方。略微沉吟了片刻，陈继胜轻声说道：“大帅，此事怕是不会如此简单啊！” 在自己的手下里面，陈继胜是最得到信任的，听了他这话，毛文龙眉头一皱：“说来听听！” “朝鲜对鞑子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他们会将朝鲜拱手让给我们？这本身就合理啊！”陈继胜看着毛文龙，开口说道：“除非他们得到的好处比朝鲜更多，可是哪里的好处会比朝鲜还多？” 尚可喜和耿精忠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显然陈继胜的话给他们打开了思路。 “卑职觉得，如果是南进，面对王之臣的人马，无论是攻打宁远，还是攻打锦州，皇太极都占不到便宜。即便是他不计损失，攻破了锦州和宁远，那后面的山海关呢？” “山海关后面还有蓟镇，皇太极根本就占不到便宜，所以南进是不可能了。向东他已经打下了朝鲜，那就只能是向西了，皇太极要西进，追击林丹汗，统一蒙古诸部，这是要做成吉思汗啊！” 陈继胜说着说着，自己的脸色都变了，抬头看着毛文龙：“大帅，这件事情万万不能答应他啊！” “为何？”毛文龙看着陈继胜，沉声说道：“他要西进就西进，与林丹汗狗咬狗，和咱们有什么关系，让他们两败俱伤才好。一旦咱们占据了朝鲜，可就是大有可为了！” “大帅，一旦皇太极占据了蒙古草原，征服了蒙古诸部，那整个草原都任由皇太极驰骋，大明的北边就会吃紧了。皇太极不在辽东，朝廷岂会像现在这样看重大帅？” 一边的耿精忠冷哼了一声，带着几分不屑的说道：“咱们有了朝鲜，岂会在乎朝廷的态度？” 看了一眼耿精忠，微微一笑，显然耿精忠的话说道了毛文龙的心里，现在被朝廷掐着脖子，他有些受够了。 “况且，咱们有了朝鲜，向西可攻打沈阳，后退有鸭绿江可守。以咱们的战船和人马，皇太极想要打咱们都不可能。到时候大帅做了朝鲜王，咱们也算是成就了一番大业了！”耿精忠脸上带着几分狂热的说道。 陈继胜刚要在说什么，大厅外面的士卒进来禀告：“大帅，孔友德将军在外求见！” “友德回来了？”毛文龙脸上大喜，连忙说道：“快快请进来！” 孔友德也是毛文龙的心腹，与陈继胜不同，孔友德和尚可喜耿精忠关系非常好，并称为山东三矿徒。在毛文龙的手下，他们三个人也是最大的一股势力，对于走私十分的热衷。 时间不长，脚步声响起，孔友德从外面迈着大步走了进来，恭敬的给毛文龙行礼：“卑职孔友德参见大帅！” 毛文龙大笑着摆手：“免礼，这一次去可算顺利？” “托大帅的福，一切都很顺利！”孔友德点了点头，见陈继胜三个人都在，不由说道：“三位都在，大帅，出了什么事情吗？” “给友德搬一把椅子来！”毛文龙吩咐人将椅子拿给了孔友德，等到孔友德坐下，这才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最后问道：“对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孔友德看了一眼陈继胜三个人，沉吟了片刻说道：“这件事情大有可为，只不过怎么做，倒是要好好的思虑一下！” 毛文龙大喜，连忙问道：“说来听听！” “这件事情是好事情，咱们可以答应皇太极，但是不能留下证据，文书书信不能有，只能是口头上的协议。”孔友德眼睛闪着亮光，开口说道：“如此一来，咱们才有更多的转圜余地。” “他们不是说三个月按兵不动吗？咱们就答应他们，至于动不动，到时候不还是咱们说的算？如果到时候真的形势危急，咱们就动手，不然咱们就不动呗，这有什么好说的呢？” “动手了，也就和现在一样，没什么损失，还能管朝廷要点军饷。” “如果没动，那就要看皇太极要不要将朝鲜交给咱们了，他要是不交，也好办，咱们也没什损失。可是皇太极作为大汗，基本不可能。咱们能拿到朝鲜的一个道，别的不说，单单是给咱们提供的粮食和钱财，那是多少啊？” 毛文龙满意的点了点头，非常满意孔友德的话，正好说道了自己的心里面。 一边的陈继胜有些无奈，他非常的担心，这件事情怎么看都透着诡异，对方真的会如此简单就被牵着鼻子走？一旦搞砸了，两边不讨好，以东江的地位怕是要不保啊！ 可是陈继胜也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没用，毛文龙心里面就打算这么做了，索性就没有在开口。 夜幕很快就降临了下来，毛文龙四个人商量好策略，让人将酒宴摆上，自然就是***愉。 寅时三刻，范文程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门口忽然响起三声敲门声，范文程缓缓的睁开眼睛。走到门口，身后将门打开，一个身穿夜行衣的人一闪身走了进来。 看了一眼外面，见没有什么异常，范文程才将门关上。 回过头，范文程神情严肃的看着黑衣人，黑着脸说道：“不是说过了，你的身份一定要保密？怎么如此不小心？这个时候你要见我，到底有什么事情？” 黑衣人将蒙面巾拿下来，露出来的是一张三十多岁的男子的脸，见范文程的样子，男子微微一笑：“我要见你，当然是有要事要和你说着，这件事情太重要了，我需要和你商议！” “说来听听！”范文程一愣，神情稍微缓和了一些，他也知道对方不是乱来的人。 “我想要劝降一个人，一旦他投降了，对咱们的好处非常的大！”黑衣人坐在椅子上，沉声说道：“甚至咱们有机会拿下东江，或者掌控这里的人马。” 范文程一愣，如此重要的人会如此轻易的被劝降？范文程看着对方，等着对方给自己一个答案。 “这个人的名字叫做刘兴治，不知道你有没有印象！”黑衣人开口说道：“现在是东江的偏将，只不过他和他的人都不是毛文龙的心腹，十分的受排挤。在登莱那边，也有人想要除掉他，他的处境很不好。” 刘兴治？范文程眉毛一挑，这个名字真的很熟悉，可是自己却想不起来了，不由抬起头看着黑衣人。 “说道刘兴治将军或许不熟悉，但是说道他的哥哥，想来你不会陌生，他的名字叫做刘兴祚，也叫刘爱塔！”黑衣人看着范文程，语气轻缓却十分低沉的说道。 “你说什么？”范文程站起身子，盯着黑衣人，直接摇头说道：“不行，绝对不能和刘兴祚有牵连。” 刘兴祚，有名刘爱塔，这个范文程是知道的，同时他也知道刘爱塔和皇太极，甚至是努尔哈赤之间的纠葛。努尔哈赤将刘爱塔当成女婿，皇太极也视之甚重，但是他却归明了。 在皇太极的身边，刘爱塔一直是一个禁忌的名字，范文程可不想和他有什么牵连。作者注：刘爱塔是明末清初著名的爱国将领，战死沙场，为国尽忠，是汉人的典范，民族气节的彰显者，有兴趣的读者可以去查找一下。 黑衣人看了一眼范文程，摇了摇头说道：“我又没说接触刘爱塔，而是要接触刘兴治。这一段时间，无论是刘爱塔还是刘兴治，在这里都是郁郁不得志，咱们将刘兴治劝降，可是大功一件。如果能通过刘兴治劝降刘爱塔，那功劳就大了。” 看了一眼黑衣人，范文程脸上闪过一抹嘲讽：“你以为你是谁？” 黑衣人一愣，没想到范文程会这么说话，一时间有些买反应过来。 “先汗对刘爱塔如何？他居然诈死归明，根本就不是你能劝降的。咱们在东江的身份是保密的，一旦走漏了消息，毛文龙会直接那咱们的脑袋向明廷自证清白。” “告诉你，小心一点，别丢了脑袋，你的命不是你自己的！” 见范文程一脸的严肃，语气中都带上了杀气，黑衣人连忙说道：“行行，都听你的，都听你的好吧？” 范文程见对方的样子，将自己的语气缓和下来说道：“现在计划刚刚开始，你那里千万不能出纰漏，你在全盘计划里面很重要，一定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你放心吧！”黑衣人不在乎的摆了摆手：“你不在这岛上，你根本不知道，这里什么人都有。海匪，走私贩子，朝鲜人，倭寇，各种探子，只要不在这里闹事，什么事情都不会出。” “总之要小心！”范文程点了点头：“你回去吧！千万记住，不要接触刘氏兄弟，明白吗？” 黑衣人点了点头，将脸上的蒙面巾从新戴上，推开范文程房间的门，直接走了出去。 范文程站在门口，看着半空中的月亮，心中叹了一口气，现在自己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这一次，成则功成名就，败则死无全尸。半晌，一切都化为一身叹息，范文程转身走进了屋子里面。 此时额沈阳城内，皇太极也站在门口眺望着月亮，目光锐利，丝毫没有睡觉的意思。 一个大氅轻轻的披在了皇太极的身上，一个女人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了起来：“怎么了？睡不着了？还在想白天事情？不是早就有准备，他们没那么容易答应的！” “那本汗也没想到他们会如此反对！”皇太极伸手拉住女人的手，轻声说道。 在皇太极的后宫，女人很多，最宠爱的当然是海兰珠，不过平日里能帮得上忙的，自然是大玉儿。一旦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情，皇太极就会来到大玉儿这里，希望这个充满智慧的女人能帮帮自己。 “事情太冒险了，他们当然会反对，现在的大金国不是先汗十三副铠甲起兵的时候了！”大玉儿微微一笑，轻声说道。 皇太极点了点头：“那天宁完我和我说了一句汉人的话，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我当时还有些不懂，现在本汗明白了。当初父汗十三副铠甲起兵，攻城拔寨，这才有了今日的大金国。那个时候，不打是死，不拼也是死，只有打拼才能有活路。” “现在不用面对生死了，大家都安逸了！”皇太极神情严肃的说道：“他们能安逸，他们能懈怠，本汗却不可以，本汗要将大金国带到鼎盛，成为真正的大国。” 看着皇太极意气风发的样子，大玉儿微微一笑：“大汉雄才大略，自然能实现的。” 皇太极握了握大玉儿的手，笑着说道：“救你会安慰人，不过这次说什么都要解决掉东江，东江不除，本汗西进无望，不能西进，大金就没了转圜的余地。” “本汗听了宁完我的说法，一旦本汗西进成功，本汗就成为了成吉思汗那样的大汗，控制着广袤的草原，到时候本汗就可以和大明对抗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入主中原，向你们的祖先那样！”皇太极目光闪烁，声音带着几分激动的说道。 “好了，天冷了，先去睡吧！”大玉儿一拉皇太极的胳膊：“不睡觉，明天你可没精神应付那些人。” 北京城内，虽然夜已经深了，可是皇宫大内依旧灯火通明。本来早就应该睡着的崇祯皇帝，此时此刻却在来回的踱着步，神情焦急不已，不时的抬头看一眼。 周皇后痛苦的叫声，让崇祯皇帝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 王承恩在那里跑前跑后的张罗，不时就会传来他焦急的声音。 此时此刻，正是周皇后生产的日子，崇祯皇帝要当爹了。两世为人，第一次当爹，崇祯皇帝的心情很复杂。尤其是听着周皇后再里面的叫声，让崇祯皇帝揪心不已。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是一个皇子，大明江山后继有人！”王承恩连滚带爬的从里面跑了出来，一边跪在地上，大声的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