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落红妆》 楔子 lt;divid=qut;chaptetentapperqut;gt; 宁静的大殿中一切都是那么寂然,我一身缟素,跪在明黄色的锦床前,看着床上之人平静英俊的脸上早已毫无血色,却哭不出来。 当年,你许诺的生生世世,还未实现,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数。 我抚着他冰凉的脸,用手细画着他的眉,鼻,唇。 明明昨天还是好好的,不是吗? “娘娘,请节哀。”身边的宫女如是劝我。 节哀,我何哀可有,在这个节骨眼上,由不得我懦弱,我握紧拳头,起身。 “报——”一个士兵模样的人不顾阻拦闯了进来,“京城守军已经投降,叛军已经进入京城——” “竟这么快……”我匆匆走向门口,向屋内的众人吩咐,“所有人都不得离开屋内半步,若有违者,杀无赦!” 正在这时,跪在地上的士兵奋然而起,向屋外跑去。 “皇上驾崩了!”我没有来得及阻止,身边的侍卫已经拔刀而出,一刀毙命,可消息还是传了出去,一发不可收拾。 门外跪着的宫眷,听到这个消息,纷纷痛哭起来。 “都给本宫住嘴!大敌当前,你们这个样子成何体统!”外面已经是人心惶惶,禁卫军听到皇上驾崩的消息,手几乎连刀都拿不稳。 宫眷们停止了哭声。 我在侍卫的护送下,去了僻静废弃的院落,那里住着的人是我一辈子都不愿见到的,现在却不得不去见的人。 推开门,破败的院子中,一个美貌女子坐在那里。 我上前,屈膝跪下,“求你,救救俪澜国!” 她放下手中的刺绣,看着我,突然间大笑了起来,“叶璇瑾,你竟会有今天!” 我看着她,并未说话,她将绣品放在我的眼前,“知道这一刻我等了多长时间吗?” 那是一幅满是尸体的宫殿,献血充满了画面,四处破败不堪。 “我等着你来求我,然后狠狠地拒绝你……皇上他负我,我也不用仁慈,等到皇上一无所有,我可以许他富贵荣华,你呢?你的命运从大军进京就已经决定了!”她似乎已经进入疯癫的状态,“皇上终究是我的!” “皇上……已经驾崩了……”我哽咽着,她的脸瞬间变色。 “不……不可能……”她跌落在地上,却又突然笑起来,“你骗我,皇上好好的怎么会……” “皇上的身体难道你不清楚吗!?”我冲她吼道,“你知道是谁把你害成这样的吗?!是他,那个现在正在造反的人!不是我!也不是皇上!” 她全身颤抖了起来,哆嗦着拿起刺绣,“你骗我……” “你不想知道谁害死了你的孩子吗?是他,那个你以为一直助你的人,从刚见到你时就已经开始算计你了!”我将一个盒子和一封书信递给了她,“他的话你总该信的……” 她接过东西,顿时跌坐在地上,“不可能,不可能……” “他一直在利用你……” “叶璇瑾!”她恢复平静后,静静地看着我,眼睛扫过我还未隆起的月复部,我下意识地退后了一些。 “若是你愿用这个孩子保住这江山的话,我便给你一封书信,让我父兄出兵。” 我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哈哈哈,叶璇瑾,不论过程怎样,似乎总是我略胜一筹……”她的眼中噙着泪,“叶璇瑾,既然我不可以,那么这辈子你都别想有皇上的孩子!” “……”我的指甲陷进了手掌中,再疼也没有我心中更痛。 我在她恶毒地笑声中起身,摇摇晃晃地回到那华丽的宫殿,那里躺着我这辈子最爱的人。 依旧是毫无生气地静静躺在尊贵的龙床上,静的像睡着了一般。 皇上…… lt;/divgt; 第一章 莫名收养 lt;divid=qut;chaptetentapperqut;gt; 日光照耀,不远处一个红色的东西发出耀眼的光,我跑过去细看,原来是一条小鱼被水流冲到了岸边,我用手捧起那条红色的鱼,放进随身携带的小背篓里。 “爹爹,你看瑾儿的鱼是红色的。”我用小手指着鱼篓里那只小小的红色的鱼,向父亲炫耀着。 “瑾儿,那是鲤鱼,是富贵的象征,我的瑾儿日后啊,定是人中龙凤。”父亲传出一阵爽朗地笑声。 那时我还小,并不理解父亲的话,只是看鲤鱼可怜,便将它放回了江里。 “瑾儿为何将它放走?” “因为它的娘亲会着急的……”我的话,让父亲黯然神伤,静默了一会儿后,父亲扶在我的脑后,轻轻推了一把。 “今日不打渔了,回家。” 后来,有一日,江上多了几只大船,那船上满是官兵,是朝廷派来的。 那日后我便再也未见过父亲,村子里的人说父亲犯了事被官兵抓去了监牢,我不信,那么和蔼的父亲是如何会犯了事的。 我执着地每日去江岸边等待着父亲的归来,可一等就是八年,芦苇枯了又长,而我亦不再是当年那个小姑娘。 “璇瑾,再过几个月就是采选的日子了,你父亲最怕的就是你进宫,你若是不赶紧嫁了……”林婆是村里年纪最大的,看破了红尘,情爱纠葛也就没有什么了,村里其他人都盼望着我能进宫当上皇妃,给村里带来福气,只有林婆一人是真心为我着想,只是…… 我这八年来就是在等待这样一个机会,又怎甘心错过。 “婆婆,莫再劝,谁不希望日后能享荣华富贵,若真是飞黄腾达,璇瑾定不负这些年婆婆对璇瑾的大恩。” “这岂会是你的真心话……我是知道的,那少年他……” “婆婆!”我扶住林婆的肩膀,“婆婆先休息吧,不早了。” 送林婆回房后,躺在床上我久久不能入眠,那日的情景依然历历在目。 在父亲失踪一年后,一个虚长我几岁的少年找到了我。 他相貌非凡,衣着却普通,而我注意到了那双暗青色的靴子上隐隐绣着四爪蟒纹,这种大富大贵之人即使微服出巡,也不愿丢掉那从出生便有的荣耀与尊贵。 那少年走近我,用白皙修长却有些粗糙的手指勾起我的下颌看了很久,随即眼睛微眯,勾了唇角。 “你叫叶璇瑾?” 声音清冷好听带着稚女敕,却自有一番蔑视,不懂礼之人的话,我不屑回答。 “莫非……你是真的不想得知你父亲的下落了……那好,瞳,我们走。”那少年说着便真扭头要走,顺道的还有那瞎了眼却叫瞳的仆人。 “等等!”我跑过去,拦在他的身前,“你知道我父亲?他在哪?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不来看我?” “这些事情我日后可以告诉你,只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才行。”少年露出不符合年纪的神情,并不忌讳地说出了那个条件,我怔了一下,随即点了头。 那时候林婆正好来找我,兴许都听到看到了。 包括少年走时留给我的一块用上好的暖玉制成的玉佩,那上面精细地雕刻着一个字“诀”。 漫天的黑暗席卷了我,晕眩的感觉让我的头像是要炸了一般。 我醒来的时候,独自一人坐在轿中,浑身上下都被披上了红妆,外面喜乐声震耳欲聋,听得我的头混混沌沌不能思考。 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试着动了动酸疼麻木的手脚,却发现都被人绑了起来。 “小姐,奴婢是春喜,是林婆婆给小姐找的随嫁丫环,林婆婆说了,若是小姐不想做什么,春喜都要替小姐做的。”轿帘被掀开一条小缝,一个五官玲珑的喜相姑娘笑眯眯地看着我。 “我不想嫁人。”听到她的话我便明白了,林婆做这一切都是为了阻止我进宫,所以今日灌醉我便是为了这一出戏。 “小姐,林婆婆说了,除了嫁人这件事不可以替,就是小姐不愿意,洞房春喜也要替小姐。”小丫头十四五岁的模样,说起这话来却一点也不害臊。 “林婆婆是你什么人,你这么听她的话?” “她可是春喜的救命恩人,春喜小时候没钱看病,就是林婆婆给找的大夫,这才活了下来。”看得出来春喜是极听林婆婆话的,这可让我作了难。 若是我在参加采选前嫁了人,那我便得不到父亲的消息了,这便是我与少年的约定,即使只有一线希望,我也要试一试。 我揪下头上的红盖头,悄悄掀开轿帘的一角,路边有很多围观的路人,有很多是认识我的,若是公然逃走定然是要被抓回来的。 就在我要放下轿帘的时候,却不经意间瞥见了一抹暗青色的身影,即使人数众多,我还是一眼便看到了那个人。 我顾不得很多,急忙掀开轿帘,轿子还未停下,我狼狈地摔到了地上,围观的人看到突如其来的变故都惊慌了起来。 “爹,爹!”我爬起来去人群里寻找那抹身影,我不会认错,父亲尤为喜欢暗青,最主要的是父亲衣服的领口总要绣着一朵莲花,父亲说那是娘生前最爱的花。 “小姐!小姐!”春喜搀着我,想要将我搀到轿中。 “我不要嫁人!”我狠狠地推开了她,冲向人群,春喜摔倒在地上,却还不死心地爬起来追我,人群里却早已失去了父亲的身影。 周围那些识得我的人想要抓住我,应该是受了林婆的委托。 就在这时,一队官兵的到来,使一干人等散开,道路上独留下了一身红妆的我。 “采选日在即,三月内不得嫁娶!”领头的是柳县令,他我是认识的,虽为人圆滑,却不是贪官。 “县令大人,是不是弄错了,分明是一月之内不得嫁娶啊……”春喜将我的盖头整理好,开口道。 “本官自是不会错的,日后这临渊城的规矩便改了。”柳县令话落,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随后走近我,“贵人相助,看来你这丫头是必须要进采选的名单的。” 我惊了一下,莫非是当年那个少年?他也来临渊城了吗?为何他执意要我参加采选?父亲莫不是和他有什么关系? “这喜轿便抬回去吧,倒是叶姑娘随本官来一趟。”柳县令发话,他们也不好推辞,便抬着喜轿离开了,春喜执意要跟着我,便和我一同去了县令府邸。 县令府邸不大,却很雅致,院子周围用竹做装饰,清幽淡雅。 出来迎接的是柳县令的妻子,是一个和蔼温柔的女子。 “不知县令找小女来是所为何事?”我恭敬地行了礼。 “这……我们没有自己的子女,所以想要收你做义女……我知道这对于你来说有些突然,只是请你务必要答应……”柳县令的表情并不自然,而他的妻子更是一脸忧愁。 “为何?”他们莫不是受了什么人的胁迫,而我只能想到一个人,就是那个给我玉佩的少年。 “你若是进了宫,有个正经的身份定是有利无弊的,只是莫要再提你以前的父亲,否则可能招致杀身之祸。”他说的隐晦,我知道这一切定是那少年的安排,便不再追问。 我双膝跪下,“干爹,干娘,受女儿一拜。” 柳县令似乎松了一口气,他的妻子则扶起了我,将我拥在怀里。 “虽然我不是你的亲娘,但我日后会待你同亲生女儿一般。” 我本以为她只是说说而已,可她却是真的把我当成了她的女儿,她说她这一生不会再有孩子了,我问她为什么,她却总是避而不答,这之中一定有什么隐情。 转眼两个月过去了,天更暖了些,我住在县令府也比刚开始随意了些,柳严和赵静宁这对夫妻待我不薄。自从父亲失踪后,除了林婆,就只有他们真心待我。 赵静宁信佛,每个月都要去上一次香,今日是赵静宁上香的日子,我与她同乘一辆马车去仙佛寺烧香。 她拍着我的肩膀,“再过些日子,采选便开始了……” “是。”我看着车窗外回答着她的话,外面有鸟儿在枝桠间四处飞,“被选进去就好了。” 听了我的话,她有些惊讶地看着我,“你这性子,并不适合宫里的生活,是要吃苦头的,傻孩子。” 我笑着点了点头,并不想接她的话。 “瑾儿,你可知你干爹是被贬至此地的?” 她的话让我惊异万分,柳县令为人圆滑变通,又是如何被人抓到把柄的? “你干爹先前是礼部尚书,几年前的科举考试有人动了手脚,陷害了他,被扣上了欺君的罪名,后有贵人相助,才免去杀身之祸,被贬至此地……我们夫妻俩并不知是得罪了何人……” “是……谁助了你们?”我的手指不自觉地触到了那块散发着暖意的玉佩,那上面的蟒纹依旧触感清晰。 “是永安王,就是那个十一岁率兵击退了匈奴,立下功劳的钢铁将军,那时他还只是个世子。” 我的手不禁颤了一下,永安王权倾朝野,手握重兵,如今的皇帝并不能与之抗衡,这我是知道的,莫不是…… “干娘,永安王的名讳是……” “这是大不敬,若是进宫切不敢如此大胆……”赵静宁将食指竖在我的唇边,“你虽与我没有血缘关系,也不求他日你飞黄腾达能惦记我们,我只劝诫你一句话,莫要同永安王走的太近……”她的眼神闪烁,她应该知道些什么,只是不便告知我。 “璇瑾谨记干娘的教诲。” “永安王慕姓,单名一个‘诀’字……”她最终还是告诉了我,不知为何,我出了一身的冷汗,当初的选择是对是错,我已然分辨不清。 那块玉佩,是永安王的。 lt;/divgt; 第二章 路遇王爷 lt;divid=qut;chaptetentapperqut;gt; 就要上京,赵静宁将我打扮一番,终是要送我离去。 “瑾儿,你我母女情分寡薄,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我不图你大富大贵,只求你在宫中能保全自己便好,莫要相信你看到听到的,在宫中聋瞎才会活得长久……” “干娘的话璇瑾记住了,璇瑾会回来看您的。” 我上了马车,掏出一封信交予柳县令,请他转交给林婆,心中便再无记挂。 正要走,不远处却传来熟悉的喊声,我掀开车帘一看,竟是春喜那丫头从不远处跑了过来,手里还提个半大包袱,想她前两天突然从县令府离开了,我还以为她不会回来了,没想到是回家收拾东西去了。 “小姐,我可算赶上了,让春喜和你一起去吧,林婆婆不放心你。” 我想着在异地有个熟人好照应,再加上我确实喜欢春喜这个丫头,便让她上了车。 路途遥远,马车又行的慢,一行人停停走走花了半个月的时间。 一同被挑选上来送上京城的除了我还有两个姑娘,一个是傅员外家的千金,傅明月,为人乖张,性情泼辣;还有一个出身与原先的我一样,是普通百姓家的女儿,叫百椿,为人善良。 平时我们三个人分别在三辆马车里,只有休息的时候才能碰上面。傅明月并不屑理会我们两个人,我便与百椿熟稔了起来。 “小姐,这还是春喜长这么大,第一次出远门。”春喜像个孩子一样摇晃着脑袋,眼中止不住的欣喜。 “你呀,到宫里可别给我惹什么麻烦便好。”我无奈地摇了摇头。 “小姐,我可机灵着呢。”春喜冲我皱了皱鼻子,看她那么开心,我的心情也不自觉好了起来。 而这时马车突然急急刹住,幸亏有春喜扶着,我才不至于撞在马车壁上。 “什么人竟敢挡王爷的路?” “草民见过王爷,这是临渊城送秀女的马车……” “什么秀女,还不快下来给王爷行礼。” 这时马车的帘子被车夫掀开,车夫示意我和春喜下车。 春喜先下,然后来扶我,我心中想着别的事,仍是踉跄了一下。 “小姐小心。” 这一下却引起了马上之人的关注,我只觉一道犀利的目光袭来,我习惯性地寻向那道目光,待看清那人,不禁心中暗惊,急忙拉着春喜低头跪下。 我没想到,竟会在去京城的路上遇见永安王,他虽比往日更加成熟稳重,却依稀能看出以往的容貌,惊为天人,即使过了这些年,我也再没见过比他容貌更出色的人。 “你,抬头。”一道冷冽严肃的声音响起,我正想抬头,一道柔弱的声音却提前响起。 “王爷……民……民女……百椿……”百椿的声音颤抖,身子却依旧直直地挺立着,而永安王慕诀并无怪罪,反而低沉地笑了起来。 “赏。”命令一下,慕诀身边的人便将赏赐递给百椿,“这药膏是本王从西域带回来的,每日涂抹,可使肤色白皙。” “谢……谢……王爷赏赐……” 原来是我会错了意,暗自松下一口气,我虽想知道父亲的下落,却并不想卷入宫廷纷争月兑不出身。本以为就此便可离开了,不料慕诀竟恩准我们与他一同上京。 我稍稍抬头,却与慕诀目光相触,他看着我不知在笑些什么。 因是秀女身份,为了避嫌,这一路上与慕诀接触的机会并不多,倒是傅明月因慕诀赏赐百椿的事情便一直针对百椿。 我无所谓她们之间的事,锋芒太露必不得善终。 春喜这丫头一直在我耳边唠叨永安王的好,什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是未嫁姑娘心中的夫婿人选。 我却觉得永安王纵然很好,却并不是易相处之人,更何况秀女身份如何说总是尴尬的。 没走几天,路上的商旅便渐渐多了起来,车夫说这是与京城接壤的小镇,再向前走一天便可到京城了。 我们当天便住在了小镇上的客栈。 入夜,依旧是有些闷热的天气,我便搬了一个小脚凳坐在院子里乘凉。 “璇瑾。”是百椿的声音,百椿的声音一向温柔如水,就如她的人温文尔雅,知书达理。 正想回头,百椿却率先捂住了我的眼睛,一阵好闻的香气扑面而来。 “这是什么味道,真好闻。” “这是我娘制的香料,瞧。”百椿松开了捂住我双眼的手,我的眼前出现了一个绣工精致的香囊,上面绣着我最喜欢的君子兰,“这是我在马车上绣着打发时间的,送给你的。” 我接过香囊,正想说些道谢的话,一道明亮的声音却插了进来。 “这还没进宫呢,就想着拉帮结派……”傅明月摇着团扇,款款走来,身影极美,只是那声音却极为刺耳。 “明月,也有你的一份。”百椿没有在意她的话,从怀中掏出另一个精致的香囊递给她,正准备再说些什么,却被傅明月挥手扫到地上。 “这种做工粗糙的东西,怎么配得上本小姐。”傅明月掩着口鼻,“还有我对香料过敏,难不成你成心想害死我。” “我……我……不是故意的……”百椿委屈地站在那里,眼睛红了一圈,傅明月白了她一眼,带着丫环从她身边走过,却停留在我身边。 “你呀,可别聪明反被聪明误,那丫头心眼可多着呢。” 我并未看向她,只是盯着那被她甩掉的香囊在地上滚了一圈,掉到草丛里。 傅明月见我并未理会她,讨了个没趣便气愤地离开了。 我起身将草丛里的香囊拾起来,并将自己的手帕一并递给百椿。 “哭什么,又不是你的错。” 听了我的话,百椿的手用力绞着我的手帕,牙齿轻咬着下唇,一副惹人怜惜的模样,百椿的美是由内里散发出来的,被这样的眼神注视着,即使身为女子的我也有几分动容,“对不起,我当时确实想的是用这个讨好你,如果你也像明月一样不喜欢那个香囊,不带便好,百椿只是不想进了宫连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 春喜已搬来了一张板凳,我示意百椿坐下。 “这样你可放心?”我将香囊挂在腰间,百椿见了便笑了起来。 “小姐,这香囊可真好看,春喜也想要。”春喜孩子气地嘟嘴。 “那改明我再给你绣一个便好。”百椿接过话,却让春喜见了她手里的那个香囊。 “百椿姐姐把那个给我便好。” “可是已经脏了……”百椿有些为难。 “没关系,洗洗便好了。”春喜如愿以偿地接过了香囊,我却知春喜并不是真的想要什么香囊,只是不想看着百椿的心意被糟蹋而已。 这时百椿才注意到已经被她绞的皱巴巴的手帕,坚决要洗干净再归还,我并不在意,不过是条手帕而已。 而就在我们说话时,永安王却带领侍从风风火火的下了楼。 我们急忙起身向他行礼,今日他只着了一袭普通地黑色袍子,浑身却散发出不容忽视的贵气,他摆了摆手示意我们免礼。 “有些急事,本王今夜便准备离开。”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我,看向百椿,“似是白了些,看来那药还是极好的。” “民女再次谢过王爷的赏赐。”百椿似乎较之前更加大胆了些,我听了慕诀的话,这才注意到百椿近日似乎真的白了许多,只是我一直不明白的是慕诀为何要将这么珍贵的药膏赏赐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秀女。 慕诀听了她的话,勾起了唇角,修长的手指不住地转动左手拇指上的玉扳指,笑意并不达眼底。 他不再说什么,牵过店小二领来的马匹,潇洒上马,随即离去。 我望着他离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永安王与皇帝的关系并不好,这我是清楚的,再联想到他执意让我参加采选,这不难想像他会交代给我什么事情,只是他似乎已经忘记了当初与我的约定,又或者是,他想要试探我。而另我想不通的事还有很多,我的父亲与京城又有着什么关系?他又为什么不辞辛苦地找上我? lt;/divgt; 第三章 险象环生 lt;divid=qut;chaptetentapperqut;gt; 从小镇出来,是商道,一路上的商人很多,大多都是进京做生意的。 “姑娘,再往前就是京城了,没有皇上的手谕我们是不能随意进入京城的。”说话的是临渊城随行的士兵,他们齐齐向我们拜别。 “一路上辛苦你们了。”我掏出临走时赵静宁硬要塞给我的银票,递给他们,“回去的路途遥远,多保重。” “姑娘,这如何使得?”他们有些受宠若惊,并不打算接受。 “我要这些东西没有什么用,倒不如给能用得到它们的人。” 进了城,车夫便径直向皇宫驶去。 京城比临渊城要热闹许多,即使是这艳阳天,街上的行人也比肩接踵。 我将车帘放下,准备闭眼休憩,却听得耳旁有男子的声音。 “在下见姑娘生得好看,便冒昧想要询问一下姑娘的姓名,是否婚配?” 我甫一睁眼,一张放大的俊脸紧贴在我鼻前,我慌忙推开他。 “春喜!春喜!”我吓了一跳,却不见春喜的踪影,“你是谁,如何进来的?” “姑娘是外乡人吧,连在下都不知。”他故作神秘地卖弄了一下,“在下可是京城有名的采花人……”话毕,他用手中的折扇轻挑起我的下颌,桃花眼连连向我抛出几个媚眼,纵使他容貌昳丽,在这种情况下,我也无心欣赏。 我用手支开他的折扇,起身跑向车外,外面已然不是去往皇宫的路了,车夫和春喜不知所踪,驾车的是一个我不识得的小厮。 “你想要做什么?!” “啧啧,这么好的姑娘若是被糟蹋了便可惜了……”他依旧自说自话,并用折扇轻挑开我的衣带,只轻轻触了我的身子,我竟浑身动弹不得,“哎哎哎……他总是让我做些我不喜欢的事情……” 我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有人指使你?”我实在想不出京城谁与我有深仇大恨。 “这种状态还这么淡定自若,不错。”他倒没有继续做什么出阁的事情,就是用那双比女人还美的勾人桃花眼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别急,就快到了。” 明知自己逃不掉,不如静静等着将要到来的事情。上京前我有想过会诸事不顺,只是没想到竟然在去皇宫的路上,不声不响的被人劫持。 “你这丫头怎会有这个?”他手里把玩着一个翠绿色的东西,我大惊,那是我腰间揣着的玉佩。 “还给我!”我甚至连他什么时候取走我东西的都不记得。 “啧啧,这种成色的暖玉玉佩,可是只有尊贵之人能用得起的……更何况还刻了个令人胆战心惊的字……哈哈,姑娘,你该不会是小偷吧……永安王的东西你也敢偷,有种,我喜欢,怪不得……你可是要倒大霉了。”他自说自话,虽然我不太明白他在说什么,但是唯一确定的是,我并不会有太大的危险,他很可能认识永安王,也或许这次绑架也是个阴谋也说不准。 马车很快行进至一片茂密的森林,那男子示意小厮停车,随后对我妖媚一笑。 “姑娘,在下冒犯了……” 有预感要发生什么,脑后一痛,我的眼前便模糊了起来,一切仿佛做了一场梦。 醒来的时候,天色已黑,周围亮起了火把,火光照着我长时间处于黑暗的眼睛,有些刺眼。 “你可是叶璇瑾?”是太监的声音,我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觉一阵风吹过竟有丝丝凉意,低头,才惊觉,四周除了士兵还有我破碎的衣衫,而此刻我只着里衣,大片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 我并不知昏倒后发生了什么事,只知此刻的我极其狼狈,拼命地缩着身子,眼泪也不经意地滑落下来。 “熄了所有的火把。”火把迅速熄灭,黑暗中的我才有了一丝安全感。 围在四周的人迅速让开了一条道路,那骑在枣红马上高大的人我看不清容貌,却觉得声音异常熟悉。 那人从马上翻身下来,走到我面前,月兑下了自己的外衫,罩在我身上,这才下令,将我缉拿回宫。 我不禁在心里冷笑,那人,我是认出了的。 永安王,慕诀。 我没想到,入宫的第一夜竟是在牢房中度过的,春喜下落不明,我又自身难保。 牢房中铺满了枯黄的稻草,稻草上还有些陈年留下的血迹,气味难闻,不论呆在哪里,稻草钻进衣服里都是钻心的痒。 这时才注意到刚刚慕诀披在我身上的衣服竟是蟒纹朝服,怪不得刚刚狱卒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慕诀,难道在保护我?我心里却一直认为这次绑架事件是他故意为之,他究竟是为了什么。 “姑娘。”牢房外有人唤我,我抬头,见是一个狱卒,他的手里还捧着一身衣裳。 我向他走过去,他将衣裳递给我,示意让我赶紧换上,不用猜也知是慕诀派来的人,我看着手中的绯色纱衣便笑了。我将手中的衣裳丢至角落用稻草掩好,等狱卒再来取衣时,发现我仍着着永安王的衣裳,大惊,正准备再说些什么,却已经来不及了。 “皇上驾到……太后娘娘驾到……” 我向他们下跪,低垂着头。 “你便是那逃跑的秀女?”一个听上去饱含风霜却并不苍老的声音响起,我知晓,这便是太后,“那可是永安王的官服?好大的胆子!” “太后娘娘,民女并未逃跑,只是在半路受人劫持,这衣裳是王爷体恤民女才给民女披上的。” “华慵,你说。” “回太后娘娘,奴才见到此女时,她衣衫不整,在……在……离皇宫不远的小树林里……似是刚刚醒来,那时候王爷让小的们熄灭火把,不知怎的,那衣裳便穿在了她的身上……” “臣慕诀叩见皇上,太后娘娘。”我听见阵阵脚步声,如我所料,他必定会来。 “免礼……”说话的人不时传出阵阵轻咳声,应是有顽疾,这就是皇帝吗? “皇上,近来身子可好,臣弟专门从西域搜罗回了一些奇药,明日便献与皇上。” “不劳挂心。”皇帝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并不带任何感情。 “王爷来的正好,不如便出出主意,此女有悖皇室尊严,应当如何处置是好?”太后既征求永安王的主意,便是永安王的权力连太后也忌惮三分。 “太后抬爱。”慕诀缓缓向我走近,我低着头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我知他此刻一定怒极反笑,虽然不知他在谋划什么,但是我此举定给他带来不少麻烦,“此女若是有违纲常,定要重罚,若她所言属实,也有情可原……”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了骚动,我似乎听见了春喜的声音。 “奴婢叩见皇上,太后娘娘,永安王爷。”果真是春喜,是被侍卫带进来的。 “好大的胆子,这里也是你能擅自闯入的?拖出去打二十大板!” “太后娘娘!奴婢是春喜,是小姐的侍婢,那日确是有歹人将奴婢和车夫打晕扔下车,带着小姐离开的……”春喜啜泣起来,“后来多亏遇见了王爷,不然,奴婢恐怕就真找不到小姐了……” “太后,臣回京时偶遇临渊城的秀女,那路上不太平,便护送了一段,所以臣还是识得出她们的。这丫头确实是她带来的婢女,此女是临渊城柳县令的义女……” “你说的可是柳严,曾经的柳尚书?”我并不知内情,只是直觉太后似乎对柳县令有些特别,提到柳县令的语气也有些变化。 “正是被贬的柳尚书……” “你抬起头来。”太后的声音似乎慈爱了许多,我缓缓抬头,终于看清太后的脸,略施粉黛,柳叶细眉,即使四十几岁的年纪,也丝毫不显老气,现在仍能看出她年轻时的风华绝代,一袭黑色绣金色宫装,花盆底鞋,将她的高贵显露无疑。 “……怎么可能,那贱婢早就该死了……”她眼神凌厉起来,“你爹娘是谁?” “回太后娘娘,是柳氏夫妇。”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我的左脸上,我的头偏向一边,恰巧看到一双金丝龙纹靴子,是皇帝的。 “太后为何如此动怒?”听赵静宁说,皇上与慕诀是堂兄弟,声音竟有些相似。 “哀家只是想让这丫头知道妄想欺上瞒下的后果……” “太后,民女并未隐瞒,民女自出生之际便从未见过生身父母,在民女记忆中,柳氏夫妇便一直是民女的父母。”我知道柳严对于太后有着特殊的意义,所以我故意强调我同柳氏夫妇的关系,好让她有所顾忌,虽然我并不知为何她见到我如此冲动。 “好,只是这皇宫也不是什么不洁之人都能进的,据说你被歹人掳去,衣衫不整,这件事你又如何解释?” “回太后娘娘,民女是清白的。” “既是如此坚持,李嬷嬷,便给她验一验真假。” “小姐……”春喜听了这句话,有些担心地看着我,或许她也以为我遇险了,只是这件事只有我自己清楚。 我不知是带着多大的屈辱起身的,李嬷嬷扯着我的手臂向牢房外拉,钻心的疼。 “慢着。”伴随着几声轻咳,一阵淡淡的药香随着他的走动,缓缓靠近我,我抬起头,当真正看清他的容貌时,我怔住了。 他的发用玉冠高高竖起,褐色的眼眸深不见底,脸上有些苍白,薄唇微抿,不怒自威,我没有想过一国之君竟也有如此出色的容貌,更未想到,他竟与慕诀的相貌几乎不差分毫!为何堂兄弟会长得如此相像。 “既是宫中的秀女,验身也该随秀女们一同,被掳也有朕的责任。”他的眼睛平静无任何波澜,声音也静得似乎他从未开过口一般,“太后以为如何?” “臣倒认为,皇上所言甚是。”慕诀的手不经意地转动拇指上的玉扳指,眼睛却是看向我的,将我瞬间惊讶的表情尽收眼底。 太后因他两人阻碍,便放弃了立即验明正身。 “不论这件事是否怨她,既是使皇族颜面受损,那便降为宫女,到哀家华庭宫任职。” 最终,皇上和王爷都未再阻拦,也许这是对于我最好的结果,至少保住了性命。 lt;/divgt; 第八章 册封常在 lt;divid=qut;chaptetentapperqut;gt; 外面已是月上中天,夜很黑,还有些凉。 我便站在殿门旁看着慕诀衣袂翻飞,潇洒地飞身出了宫殿。 他走了,我怎么办? 看着这漆黑的宫殿,无奈只得去挑了一间还算干净的房间,准备将就一晚。 第二日,扶枼来开门的时候,我还在屋中休息,见我没被吓疯,竟还睡得香甜,扶枼露出看怪物一样的表情。 回到华庭宫。 太后正在用早膳,似乎已经听说了这件事,并没有我想象中的勃然大怒。 “昨夜可好。” “回太后的话,昨夜睡得很安稳。”我故意加重了安稳这个词,太后抬头看了我一眼,扶枼走过去,俯身不知向太后说了些什么,太后脸色顺变。 “让他进来。”太后这句话是对扶枼说的。 “是。” 不一会儿,扶枼便领进了一个人,竟是皇帝身边的福公公。 “奴才给太后娘娘请安。”福公公福身。 “不知福公公来哀家这里,可是皇上有什么事?”太后这次着实被皇上任命苏捷这件事气着了,头疼症似乎发作得愈加厉害了,太后揉着额头,“哀家这一顿早膳真是吃不安生。” “太后娘娘,皇上让老奴给您送了一些草药来,听说对缓解头疼有奇效。”随后福公公打了个手势,一些宫女便来将草药拿进来,“另外,皇上还让奴才将叶璇瑾带过去。” 我垂头立在太后身旁,并无动作。 “皇上既然传唤你,你便去,杵在这里做什么?” “奴婢告退。”我恭敬地跟在福公公身后,出了华庭宫,离开前还见扶枼不屑地撇撇嘴。 福公公将我带到了御书房,随即让我呆在门外,等他进去通报。 在外面等了半晌,福公公便从里面走了出来,示意我进去。 御书房里布置的极其简单,皇帝在书案前批改着奏折,不时轻咳。 “奴婢给皇上请安。” “免了。”皇上并未抬头,依旧专心致至地批改奏折。 我也自行忽略,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看他将一本本奏折拿起放下,举手投足竟都充满了优雅。 “你在看什么。”不知什么时候他竟来到我身边,药香随即萦绕在我周身。 “奴婢在看皇上是不是该休息了。”他听后轻笑出声,似带起了一阵和煦的春风,“你这是在怪朕让你等了这么久吗?” “奴婢不敢。”我低眉。 “知道这次朕为何唤你来吗?” “奴婢以为皇上是想知道太后身体是否康健。”我故意如是说。 他移至书案边,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茶,随即看向我,“永安王至今未娶,朕正想寻个机会,赐婚。” “奴婢不懂皇上的意思。” “永安王那日维护你,朕看在眼里,若是你也有意,朕便给你们赐婚。”他黑褐色的眼眸中尽是平静,静得我丝毫看不出他的情绪。 不知为何,我竟想起干娘赵静宁对我的嘱咐:“莫要同永安王走的太近……” “皇上,奴婢不愿。”我跪,虽不知皇帝到底是何用意,但赵静宁的话似乎是个提醒。 “为何不愿。”他靠近我,站在身前的他竟给我无形中的压迫。 “皇上救了奴婢很多次,奴婢想留在宫中报答皇上的恩德。”我看着眼前金丝龙纹靴子,不知为什么,一向看起来无害的皇帝竟会让我这么恐慌。 “朕不记得何时救过你。”他竟蹲,抬起我的下颌,逼迫我与他对视,那双似乎能洞察一切的眼眸,让我有些不安。 “奴婢卑微,皇上自是记不得,可奴婢却不敢忘却。” 听了我的话,他起身,“朕听人说,傅妃那件事你的功劳不小,朕本以为你该答应朕的赐婚。” “皇上,傅妃娘娘被抓时,奴婢并不知。”我向他叩首。 “……”他轻咳了几声,似乎有些不舒坦,向我摆摆手,我识趣退下,门外候着的福公公见我退了出来,忙端着熬好的药进去。 回到华庭宫,娴月那丫头竟睡在我的屋中,听见响动,这才挣开朦胧的睡眼。 “璇瑾,你回来了!”娴月见是我,立即激动地抱住我,“昨天我还以为你怎么了,还好没事。” “你这大清早的又睡懒觉,小心嬷嬷还骂你。”我好笑地瞪了她一眼。 “哎呀,昨个我让轻言帮我挡一下,见你回来我就放心了,我现在就去。”说着她便风一样地跑了出去,全然不顾自己还未梳洗。她说的那个轻言应该是我走后,又调到浣洗房的小宫女。 只是才刚刚下午,我正在太后宫里当差,却再次见到了福公公。 福公公手里拿着明黄色的锦绢,是圣旨。 所有人跪下听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念叶璇瑾知书达理,聪颖心慧,深得朕心,遂破格晋封为瑾常在,即日起入住德福宫,钦此。” 皇上那时莫非是在试探我?为何刚问过我赐婚的事,下午便来了晋封的圣旨。 “谢主隆恩。”虽惊讶,但我还是恭敬地接下福公公手中的圣旨。 “瑾常在,你的东西已经让宫女们搬过去了,皇上说了,你的宫女可以自己挑选。”福公公甩了甩衣袖,“以后有用的着奴才的地儿,尽管开口。” “福公公言重了。”我向他福身。 我向太后告别,她并无任何情绪,我向她要了娴月。 随后我便回了一趟小屋,那用红布包着的物件还在枕头中缝着,我取出了它,便去找了娴月,娴月终于离开浣洗房这件事让她高兴了好一阵。 “小主。”娴月隔两步便喊一声,我真想回头封住她的嘴。 跟着福公公,我们先去了那些新入未分配的宫女那里,我只挑了一个看起来很娴静的女孩,名字叫彦兮,以常在的身份是可以挑三个宫女的,我执意要等春喜来,福公公便不再干涉了。 福公公带着我来到了德福宫。 这里是百椿住的地方,听娴月说在这里还有一个不受宠的妃子,云仙,云才人,本来这里几乎没有什么人烟,自从百椿住进来之后便热闹了起来。 到了这里,福公公又拿出另一份圣旨,是给百椿晋封的圣旨,百椿被晋为才人,赐号为“静”。 待安排好,福公公收了礼,便离开了。 百椿见住进来的是我,很开心,直拉着我进她的屋中看她的绣品,百椿的刺绣我一向喜欢,很精致,针脚细密,这种活计我做不来。 “我还寻思着什么时候能去华庭宫看你呢,你来了,我可不觉得无聊了。”百椿笑得开怀,几日不见她白了许多,之前的蜜色肤色,已经变得莹白,就连气色似乎也好了不少。 “我还以为,你会因为傅明月的事误会我。”我还记得那日她惊疑地目光。 “本来只是有些惊讶,因为毕竟是贵妃娘娘亲口说的,可后来又一想,璇瑾是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的。”百椿突然看向我的腰间。 我用手一模,便知道她看得是什么。 “那个香囊我换衣服时忘了带,回去便带上。” “璇瑾,我还以为你怨我没有将你从华庭宫带出来……竟让你在那里受那么多苦……可我只是一个常在的身份……”百椿急着解释,我拉起她的手。 “你别多想,我从没有怪过你。” “明月那件事,把我吓坏了,还好当初你……”她见我脸色变了,瞬间住了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回去收拾一下物件,看看有什么没有拿齐。”我找了个借口便离开了。 我住在东面的屋子,回到东面的屋子,娴月和彦兮已经将东西整理好,见我回来,便迎了上来。 lt;/divgt; 第九章 忐忑侍寝 lt;divid=qut;chaptetentapperqut;gt; “你们收拾东西的时候可见到一个绣花香囊?”实际上那香囊我已经许久未带了,今日与百椿同在一个屋檐下,怕她多想,便想着将那香囊重新带上。 “小主,是这个吗?”娴月从一个收好的锦盒中拿出了那个精致的香囊。 “嗯,是这个。”我将它重新系回腰间,纵然过了这么长时间,它的香气依旧浓郁。 我带着娴月去拜访了德喜宫的另一个主人,云才人。 云才人住在西面的屋子,那里总是有些阴湿,是条件最差的屋子。 我在门外敲了半天门,才有宫女将门开了一道小缝,随即向屋内禀报。 “小主,是新搬来的瑾常在。” “关门。”从漆黑的屋中传出一声凌厉的声音。 “是,小主。”宫女接到命令,歉意地看我一眼,便将房门关上了。 “小主,她们怎的这样!”回屋的路上,娴月愤愤不平,“怪不得不受宠,竟然这样无礼。 “璇瑾。” 突然有人叫我,我回头,发现百椿正半开着房门,向我招手。 我走近她,她向云才人的方向努努嘴,“那女人一天到晚不知道在房中搞些什么名堂,我刚来时也是被拒之门外,到现在我还不知道那个云才人是个什么模样,不用理她,不过是个不得宠的女人。” 听了百椿这段话,我向那里看了一眼,却发现房门似乎是半掩着,见我注意到了,便有人将门关上了。 “百椿,你似乎有些变了。”我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我只是有些看不惯那个女人那样对你。”百椿急忙向我解释,随即目光落在我的腰间,展颜一笑。 天渐渐黑了下来,我正准备上床休息,却在这时传来皇上的口谕。 “小主。”娴月高兴地跑进来,“皇上今晚会来小主这里!” 不知为什么,一想到那看似弱不禁风的皇帝,竟有些惊慌。 “小主,快些沐浴吧,奴婢和彦兮已经备好了热水。” 屋中的雾气蒸腾向上,我浑身浸在热水中,能解除一天的疲劳。 “小主,听闻第一次都很疼的,好些天走不稳路呢。”娴月为我揉捏着肩部,嘴里讲着些让人红脸的事情。 “你这丫头,脑子里净想些什么。”我用手指点了点她的头,“你倒不如叫我璇瑾顺耳些。” “那可不行,被人听到会说娴月不知规矩的。”娴月向我吐了吐舌头,“奴婢说的都是真的,不信小主试试不就知道了。” “你这丫头!”我将木桶中的水泼了她一身,她也不甘示弱,用水回泼着我。 待穿衣时,娴月那丫头非要将肩膀的衣服拉到下面,露出大半个肩膀。 “小主肩膀好看。”娴月那丫头在我身边转了一圈,“我要是男子,我定会被小主迷得七荤八素。” 我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转身看向铜镜中的人。 “为何将妆画得这样浓。”镜中人梳着的盘桓髻,眉心贴着妖娆的罂粟花铀,脸上涂了胭脂,口点了唇脂,红的似要沁出血,为整个脸庞平添了些许妩媚。我平日不施粉黛,今日这样艳丽的妆容着实吓了我一跳,虽好看,却总觉得不适合我。 “小主,奴婢觉得很好看。”娴月左转转,右转转,依旧赞叹。 我不管她的阻拦,执意将头上的珠钗金簪取下,将头发散了下来,“倒不若不梳。” “小主,你太任性了。”娴月嘟着嘴,不满地看着我。 “那你便重新给我梳一个随意些的就好,还有这花铀也取了。”我正要下手,门外却传来了华傭的声音。 “皇上驾到——” 没有想到皇上竟来得这样早,我也顾不上披头散发,慌张和娴月出去接驾。 “臣妾叩见皇上。”我垂头。 福公公见是这样,走到我身前,悄悄说了一句,“今日皇上心情好,算你们走运。” 我轻咬着下唇,不经意地抬头,见皇上看着我似乎有一瞬间的怔愣。 “平身。”随即皇上大步向屋内走去,我起身时习惯性地扫视了周围,云才人至今未出,房门半掩,而百椿清完安便一直注视着皇上的背影。 我顾不得许多,便随着皇帝走进屋中。 娴月将房门关了,此时屋中只剩下我和皇帝两人,我自进了屋便立在远处,气氛不免有些尴尬。 “朕又不是洪水猛兽,离朕这么远做什么?”皇上坐在凳上,示意我为他斟茶。 我硬着头皮走过去,为他倒了一杯茶,“皇上可否去过臣妾的家乡,临渊城?” 皇帝啜饮一口茶,道,“为何问朕这件事。” “臣妾见宫中有临渊城的特色菜品,便有些想念家乡了。”臣妾这两个字说起来着实别扭,倒不如奴婢顺口。 “朕改明让德福宫小厨房也添上这道菜。”皇帝似乎总是在忽略些什么。 “臣妾……还有些事情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皇帝悠闲地喝起了茶,我则站在一旁有些不安。 “臣妾不明白,皇上为什么对臣妾有些特别?” 听了这话,他放下茶杯平静地看向我,“瑾常在,比朕想象的要大胆些。” 这句话似曾相识,那日,在咸福宫,王爷也说过,我不禁自问,到底是大胆还是心无旁骛。 “皇上一而再,再而三的帮臣妾,臣妾以为总会有些原因的。”我本以为会遭到一番嘲弄,却不料皇上竟笑了。 “不错,朕的确对你有些特别,你以为朕为何会帮你?”他伸手揽过我的腰身,我不备竟跌坐在他怀里,依旧是那淡淡地药香,只是这次竟离我这么近,我不禁脸颊发烫,“况且不仅是朕,永安王似乎也对你有些特别,不然也不会半夜入咸福宫寻你,那日,你也这样问过他吗。” 我听了他的话,浑身禁不住僵硬了起来,那夜路遇他,他也仅是问了一句,竟派人跟踪了我吗?慕诀武功不低,竟也察觉不到此人的存在。我突然认识到皇帝的可怕,他的平静是因为早就洞悉了宫中发生的一切吗? “皇上,臣妾……”我看向他黑褐色的瞳眸,那眸子依旧无喜无怒,平静如水。 我想要解释,可他并不在意这些,目光被我额头的花铀吸引了过去。 “罂粟花纵然美,只是朕不喜你用它做装饰。”他修长的食指划过我的眉心,罂粟花铀便掉落在地上,随即轻吻了我的额头,他的唇柔软但冰凉,“朕今日还要对你特别一回。” lt;/divgt; 第十章 贻笑大方 lt;divid=qut;chaptetentapperqut;gt; 皇帝松开缚在我腰间的手臂,我起身,他也站起身来。 “季福,去静才人那。” 福公公接到命令,随即叹了口气,看了看站在门口的我,便去通知百椿,似乎在暗示我不懂得抓住机会。 我知道第二日,宫中盛传的一定是我的笑话。 侍寝当日,竟没留住皇上,还让皇上去了别的嫔妃那里。 “小主。”娴月有些担忧,我知道那些等着看我笑话的人,一定正在得意。 “不用担心。”我再次将头上多余的装饰拆了下来,“彦兮呢?” “彦兮去给小主搬花了。” “搬什么花?”我诧异地扭过头询问娴月,我不记得我在华庭宫有养花啊。 “是搬几盆君子兰,听说是静才人求皇上给找的呢,皇上也是让人在宫外找了好久才找到的。” 我心中诧异,百椿将这些君子兰给我做什么,况且只是几盆君子兰,宫中没有吗,竟要到外面去找。 正想着,有人敲门,娴月去开门,来得正是百椿。 “给静才人请安。”我恭敬行礼,她连忙扶住我。 “我们姐妹行什么礼,璇瑾莫不是在生我的气,昨天我也劝皇上了,可皇上还是……到底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吗?”百椿似乎很怕我生她的气。 “我怎么会生你的气,你又没有做错什么。”我让她同我坐在榻上,安慰她。 “那就好,璇瑾你可见了那几盆君子兰?” “未见。”君子兰是那皇帝找的,我即使再喜欢,也不会有多大的期待。 “璇瑾,知道你喜欢君子兰,本来我是想亲自给你找的,但是托人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前些日子拜托皇上了,这君子兰来的不是时候,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百椿有些内疚地看着我,这也不能怪她。 “小主,小主。”彦兮抱着一盆花从门外进来了,眸子里是掩不住的惊讶,“小主,你看这君子兰真奇了。” 我看向她手里的那盆君子兰,顿时也有些惊讶。君子兰本是三四月份左右才开花的,可彦兮手里这盆君子兰竟在夏季开花了。 我接过花盆,怪不得宫中找不到,这样开花的君子兰在现在真的是很少见。 “璇瑾,不止这一盆,一共找到了三盆,我都让宫女给你搬过来了。” “谢谢。”我向她笑了笑,百椿现在果然很得宠,这样几乎是不合逻辑的事情,皇帝都愿意为她去寻,只是我即使得到这花,心中却总觉得别扭万分。 “既然你喜欢,那我便放心了。”百椿站了起来,“那我便离开了。” “好。”我让娴月去送了她,这个时辰侍寝过的嫔妃都要向太后请安。 午后用过膳便小憩了一会儿,宫中总是没我什么事,我倒也乐得自在。 正睡得迷糊,门外传来了杂乱的声音。 “小姐!小姐!”声音似乎有些熟悉。 “你是哪的宫女,不能进去,小主在休息。”是娴月的声音。 “你才是谁?干嘛拦我!” 听见她们争吵的声音,我也无心再睡,便开了门出去。 “你们在做什么?” “小主,这丫头不知是谁,一直想往里面闯。”娴月不高兴地向我告状。 我看向那个丫头,细眉杏目,倒觉得有些眼熟。 “小姐,是我啊,我是春喜啊!” “春喜?”我仔细一看,果真是春喜,才几月不见,似乎春喜胖了些许,皮肤更是水女敕了不少,看来慕诀待她不错,“你怎的自己进宫了?我还想过些日子寻着机会问问你是想留在王府,还是进宫呢。”我忙将她拉进屋坐下,娴月见她与我相识也没再说话,就用眼睛白了春喜一眼。 “春喜当然是跟着小姐了,春喜听王爷说小姐当了小主,就求着王爷把我带进宫了。” “这多日不见,你倒是丰满了不少。”我打趣她。 “哎呀,小姐你可别说了,春喜都要不好意思了。”她故作娇羞地低下头,便将我逗笑了。 “你怎么这么没有规矩,是小主,谁是你家小姐。”娴月插了一句,彦兮站在她身旁,拉了拉她的袖子,示意她少说两句。 “你干嘛一直跟我过不去?分明是我先认识小姐的。”春喜不甘示弱回瞪她一眼。 “你们俩啊……”这时我突然觉得当初选彦兮这个决定是多么正确了,要是三个都是爱说爱闹的,那我这屋子可真成了戏台子了。 lt;/divgt; 第十一章 首见采女 第十六章 貌美太子 第十七章 参加宴会 第十八章 贵妃为难 第十九章 潜逃风波 第二十四章 玉佩丢失 第二十五章 下定决心 第二十六章 请安刁难 第二十七章 拜见惠妃 第三十二章 见帝颇难 lt;divid=qut;chaptetentapperqut;gt; 我一病便病了三天,期间百椿来看过我,并且将那绣品顺道带给了我。 我无心看什么绣品,只是通过百椿知道,太后去上香的事情已经准备妥当,她们马上便会跟着离开。 在第二天的时候,云才人也来找过我,这病好得快也多亏了她。 这件事让我知道,云才人竟是懂医的,并且医术不比宫中那些太医差。 那日,她来看了我,彼时我躺在床上浑身乏力不能动弹。 “没想到伶牙俐齿的瑾美人竟也有这等时候。”云才人刻薄的话语闻之却并不刺耳,因为她并不是为了羞辱我,而是对于那次表达自己的不满。 “我无力与你争吵。”我将头缩在被中,不想看她。 “把手伸出来。”她的话让我有些狐疑,我扭过身有些不解,“你别以为我是讨好你,若不是惠妃姐姐,我才不会管你的死活。” 我听到她提到惠妃,这才犹豫着将手伸了出去,云才人有模有样地将纤细的手指搭在我的手腕上,静静地停了一会儿,便从桌案上拿起笔挥手写了几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倒是符合她的个性。 “这个药一日三次煎服,不出两天你这病便好全了。”云才人将宣纸交给春喜,便准备起身离开。 “等等……”我唤住了她,随即支开了春喜。 “如果是感谢的话,倒是不用。” “那个东西……” 云才人猛地顿住了步子,扭过身用犀利的目光盯着我。 “那个东西,已经被人偷走了。”我叹了口气。 “我就知道是在你这儿!”云才人有些愤怒地看着我,“你现在才说,是为了让我因这件事相信你吗?” “随你怎么想吧,我只是觉得有些事情,瞒着比告诉别人更辛苦。”我复又扭过身,背对着她,“我从进宫开始就从未想过和谁交好,这宫中最凉薄的便是人心。” “你……”云仙被我这一席话堵得说不出来,可是怒气定是未消,那件东西在我这里不见,怎么也月兑不了干系的,“是不是真的被偷走了,尚未定夺,若是你胆敢拿这件事做文章,我云仙定不会轻饶了你!” 随即身后响起重重的关门声,我无奈地扯了扯嘴角,却笑不出来,明明不用多此一举告诉她这件事的,只是觉得有些事情藏的久了,心也会跟着变。 今日我的病已经全好了,听说太后已经启程,没有个把月回不来,随着的嫔妃只有宁贵妃和百椿。 我没有同春喜她们说,独自跑到了御书房,那蓝底额匾上的金字,飘逸中却带了一份严肃,据说这是先皇的亲笔。 福公公见是我,先是叹了口气,随即正经儿地说道:“皇上吩咐任何人都不得打扰。” “福公公,皇上恐怕不是这样吩咐的吧?”我看着那紧闭的雕龙门扉,“刚刚经过这里时刚好看见安贵人从这里出去……” “这……瑾美人心里明白得很,皇上还在气头上,还是回去吧。”福公公苦口婆心,可是我却不打算买他的账。 “既然今日来了,没见到皇上便没有打算回去,皇上忙,我便在这里候着。”我立在福公公身旁,垂着头躲避炽烈日光的照射。 “瑾美人,你何苦呢?” “福公公,没看出我在争宠吗?”我斜眼,语气淡然。 “胡说什么?”福公公没好气地白了我一眼,在这里福公公年纪大,品阶也比我高,虽与福公公接触不深,在心里却是喜欢他的,只可惜他可能是宁贵妃的人。 日光晒得我有些晕眩,视不清物,身子也不由得晃了晃,福公公在屋檐下看着我的执拗,无奈地摇了摇头。 从来没有觉得时间竟然可以这么漫长,实际只过了一个时辰,对于我来说却像是过了四五个时辰那么久,眼中的黑色越来越密集,脑海中的思绪越来越模糊。 “你站在这里做什么?”身旁传来一个有些略耳熟的声音,我模糊的思绪顿时清醒了许多。 “皇……”可待我看清,才发现眼前的人是慕容晰。 他一袭潇洒白衣,依旧是未系扣,那双桃花眼极不恭敬地放肆打量我,随即扭头看向了那紧闭的御书房,脸上爬上了一丝戏谑。 “奴才给太子殿下请安。”福公公率先走了过来,“太子殿下,皇上请您到御书房中议事。” “嗯,本殿知道了。”他本跟着福公公走了,却突然停住了脚步,转过身用修长的手指指着我,“既然俪澜国的皇帝这么不懂怜香惜玉,不如将她让给我可好?正好我也可以直接回去冰翎国向父皇复命了。” 我惊讶地看向他极其认真的眸子,突然心中竟没由来的一暖,也顾不得他说出的话是如此的大逆不道。 还未等福公公开口,御书房的门便从内开了。 “朕的爱妃还真是炙手可热。”这话冰冷异常,在这三伏天竟让我感到了阵阵凉意从脚底升起,直至心里,皇帝平静地看着我,似乎唇角还带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臣妾给皇上请安。”我福身,慕容晰微微向前躬身算是打招呼。 “太子若真有意挑选太子妃,朕倒是能找到不错的待嫁闺阁女子。”皇帝淡漠开口,那黑褐色的眸子竟是一直盯着我的。 “皇上说笑了,夺人所好岂是君子所为?不过是句玩笑话。”慕容晰大笑了起来,“这事不劳皇上费心,还是随缘好。” 皇帝将视线移至福公公,福公公立即会意。 “瑾美人,随老奴来。” 我急忙跟上福公公,刚刚还乏力的身子即刻有了力气。 皇帝和慕容晰进了御书房 而我跟着福公公竟来到了承祥宫。 那高大的宫殿不由让我想到上次尴尬的一幕,垂下头跟着福公公进了殿。 “你且在这里等着,不要随意走动。”福公公吩咐完便离开了,想必是去侍候皇帝了。 我在红木椅上坐下,殿中的安神香与惠妃宫中的是一种,很清淡的药香扑鼻…… 等了许久也不见皇帝,眼皮越来越重,直到是在忍不住,趴在桌上…… lt;/divgt; 第三十三章 夜见皇帝 第三十四章 鸳鸯玉珍 第三十五章 闭合心扉 lt;divid=qut;chaptetentapperqut;gt; 在春喜的悉心教导下,最终我做的鸳鸯玉珍荟,虽色香味俱差几分,但总归还算入得了口。 春喜已经累得不想动弹了,彦兮去陪了华羽,娴月仍然在御膳房看望老干爹。 于是,我,又独自一人,去了御膳房。 我在心底想的是,我,其实是不讨厌皇帝的。 走在宫中平坦的石阶路上,心中期盼着什么,又有些不想承认,皇帝是一个有魅力的男人,在入宫之前,我是喜欢这样淡然如春风,心底却通明的人。只是我与云才人最像的一点便是,我想要的也终归是唯一。 而皇帝,可能给我一生一世,却不可能给我一双人。 况且,皇帝恐怕只是将我当成了一个替身而已。 去御书房同样要路过鸢烨桥,只是这次还未到鸢烨桥,便见不远处那桥上站了一个背影有些熟悉的人。 那人似乎是上了年纪,被湖边的风一吹,不自觉地轻咳了几声。 正在这时,那人似乎听到响声转过头看向我…… 瑾儿,钓鱼要有耐心。爹爹额上有一道皱纹。 瑾儿,你将爹爹捕得鱼都放跑了,今日我们吃什么?爹爹额上有两道皱纹。 瑾儿,千万不要想着进宫为妃,皇帝是世上最凉薄之人。爹爹额上有三道皱纹。 瑾儿……那时我天天数着父亲额上的皱纹,同时也将父亲的面容不自觉地深深刻在了心里,即使是过了这数年,依旧清晰。 我静静地与那人对视,手中辛苦做好的鸳鸯玉珍荟骤然落地,我浑身激动地颤抖起来,如同在身在梦中般呼喊,“爹!爹!” 我不顾地上的碎片,向桥上跑去,可是等到了桥上,哪里有人的身影,唯有微风和一池黑幽幽的湖水。 “爹……”我扶着桥边的雕栏,女儿险些忘记了你的教诲,父亲是来提醒女儿的吗? 我扭头看着不远处那一地的碎片,一步一步走回德福宫。 春喜见我这么快便回来了有些惊讶。 “小姐,那鸳鸯玉珍荟可是送到了?” 我无力地摇了摇头。 “小姐……” 春喜再说什么我已经听不进去了,当初进宫的初衷似乎都快要被我淡忘了,我就像这宫中其他女子一样,似乎正在慢慢被同化。 我突然有些身心俱疲,若是父亲见到我这样,恐怕会很失望吧,父亲虽未明说,但我却能看出他是讨厌皇帝的,就像他极讨厌我跳舞一样。 正想要休息,外面突然打起了惊雷,雨水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 “小姐,奴婢帮你把窗户关上吧。”春喜在门外小声询问,似乎是怕惊扰了我。 “好。” 门被春喜推开,春喜很轻声地走至窗边,将窗关牢,却并未离去。 “我想睡下了。”我提醒她,“帮我将烛火灭了吧。” “小姐,奴婢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有些事情是不能强求的,想开些就好……” “你知道?”我猛地从床上坐起身,“莫非你也见到了对不对?”令我这么激动的原因是,若是春喜见到了,那我见的便不是幻觉,是真正的父亲。 “小姐,奴婢倒是没见到,不过听说了……”春喜见我这个样子,似乎受到了惊吓,但还是把话说了出来。 “听说了什么?”我有些疑惑地看着她。 “奴婢知道小姐去御书房肯定扑了个空,今日,皇上……似乎很早便去了安贵人那里。” 春喜竟以为我是因为这件事,我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没事了便出去,早些睡吧。” 见我真的不再理她,她一头雾水之际,却也只能乖乖出去。 雨下了一夜,下过雨的空气格外的清新,我正坐在镜前让娴月帮我梳妆,便见春喜抱着什么东西进来了。 “小姐,这是今日有人特地送来的,说是小姐掉的。” 我接过来看了看那精致锦盒,实在想不出我掉了什么东西。 犹豫着打开一探究竟,竟是些破碎的碗碟和我昨日做的鸳鸯玉珍荟。 是谁这么无聊,我抱着那锦盒,顶着还未梳理好的长发,出了门,直急得娴月在屋内拿着木梳跺脚。 木槿花架旁站着一个一袭白衣的潇洒男子,春喜见到那人眼睛瞪得老大。 “小姐!小姐!他不是那个……”春喜指着他,话也说不囫囵,随即又指向他身旁的小厮,“刚刚就是他将这个东西送过来的。” 花架下的男子,见我这幅样子从门内出来,一双桃花眼简直真要开了花去,我未想到这后宫之中竟会有其他人,更没想到这其他人竟是他,这幅样子瞬间在气势上矮上半截。 “冰翎国太子这是什么意思?”我淡定地将锦盒放在石桌上,慕容晰便笑着走了过来。 “今日,本殿来看看许久不见的妹妹,想着你也住在这里不知送什么好,恰巧昨日见到瑾美人路过鸢烨桥打翻了精心准备的东西,便想着叫人收拾收拾给你送了来。”慕容晰笑得极美,看在我眼中却是极其可恶,想必昨日之事被他撞见了去,他是拿这来嘲笑我。 “殿下真是有心了!” 春喜听了这话,急忙跑来看这锦盒中的东西,惊讶道,“小姐,原来昨日你心情不好竟是因为这东西未送到皇上手中,中途便打碎了啊。” “春喜!”我瞪了她一眼,她默默地退到一旁,不再说话。 “原来竟是送去给皇上的,这便真要好好收好了。”慕容晰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实则幸灾乐祸。 正在我不知要说什么好时,西屋蹿出一个娇小的人影,那人影直扑向慕容晰的怀里,很是亲昵的模样。 “哥哥!” “仙儿都嫁人了,怎么还如同孩子一般。”慕容晰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扶正她的身子。 “仙儿只有在哥哥这里才是孩子!”随即云仙厌恶地看向了我,因为那件事她定是讨厌极了我,“哥哥刚才同她讲些什么?” “只是打个招呼,毕竟,我们也算是老相识了。”慕容晰的话说得暧昧,引得云仙瞥了我一眼。 “哥哥,进屋来。”随即云才人拉着慕容晰进了屋子。 慕容晰在离开前,推开了云仙,俯身在我耳边说了一句话,那句话让我浑身一颤。 他笑着说,昨日我见了那人,只是那人可不是你父亲。 lt;/divgt; 第四十章 装模作样 第四十一章 自请助兴 lt;divid=qut;chaptetentapperqut;gt; 迎喜殿一如既往的华贵,殿上摆着照明装饰的夜明珠,一颗便足以买下一个城池。 后宫嫔妃脚步快中有稳,步步生莲。 我和华羽跟在她们后面入殿,殿中人还不齐,皇帝也还未到。 “皇上驾到——”正想着,华傭那熟悉的吊嗓子音便传入了我的耳中。 所有人一起下跪,高呼皇上万岁,华羽傻愣愣地站在原地,丝毫没有反应过来,当我拉了她一把的时候,皇帝已经注意到了这里,不过也只是状似无意地扫了一眼便罢。 我稍稍抬头,皇帝从我身侧走过,带起一阵药香,入了座。 慕诀是跟在皇帝身后进来的,狭长的凤眸睨了我一眼,眉头紧蹙,手不住地转动着拇指的玉扳指。 姗姗来迟的依旧是慕容晰,那张笑如桃花般的面孔,里面永远藏着温柔的利剑。 这次宴会,我并未感觉与上次有何不同,百无聊赖地靠在华羽身旁,有个支撑好打个盹儿。 “皇上,为何还不开始宴会?”宁贵妃的座位与往常不同,今日,她的席位是在皇上的身边,此时有些娇嗔地问道。 “今日还有一个贵客未来。”皇上安抚她的情绪,亲自为她剥了一颗晶莹剔透的紫葡萄,宁贵妃这才开心起来。 “皇上和贵妃娘娘果真如传闻般伉俪情深啊。”慕容晰率先叫好,那双桃花眼确是有些戏谑地看着我,“听闻凌王爷回京城来了,那贵客莫不就是他?” “太子久居宫中,倒是对京城中的事了如指掌。”皇帝眼神平静无波,那话中并无一点责怪之意,却总是让人觉得胆战心惊。 “皇上说笑了,只是道听途说。”慕容晰躬身作了个揖,在这种涉及到政治上的事情就连一向不正经的慕容晰也丝毫不含糊,在这里说错一句话都可能引起两国战争。 而皇帝似没有听见他的话,将眼神定格在了一个地方,我顺着那目光看去,竟是看向慕诀的,而慕诀的目光竟一直是朝向我的,我忙低下头,顿时有种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心悸。 “家父确实是早就回了京城的,前些日子身体不适,便未能进宫参加冰翎国太子的接风宴。”慕诀的话是对皇上说的,我抬头看了一眼皇帝,那眼神自始至终未看过我,除了在门口时因华羽那似乎不经意的一瞥。 “嗯”似乎是从鼻腔中发出的一声淡淡的声音,听着不像应声,倒像是冷哼。 “凌王爷到——” 所有人都将目光定在了殿门口,凌王爷我自然是听娴月讲过的,那个就是皇帝说的当初与先皇争一女的皇叔,而今正是慕诀的父亲。凌王爷自那以后便很少在朝堂上露面,似乎是云游四海了,人们只知道他是个朝中不管事的闲散王爷,却因为儿子慕诀自幼被封王,便跟着风光起来,皇室血脉浅薄,上一代也只留下先皇和凌王爷这两个儿子,而到了皇帝这一代,就只有皇帝一个独子。 年轻的妃嫔和大臣很少有人见过凌王爷,今日大家都对这个传说中的王爷有些好奇。 就在这时,一个身着王爷朝服的中年男人出现了,本我是没什么兴趣的,兀自品着茶,可待我看清凌王爷的长相后,我如晴天霹雳一般,浑身僵硬了起来。 他,便是那日站在湖边的人…… “老臣,叩见皇上——”他躬身叩拜。 “啪嗒”我手中的茶杯掉在了地上,发出剧烈的响声,碎了一地,所有人都朝我看过来,就连正在请安的凌王爷也看向了我。 我低垂着头,手不自觉地一直在颤抖,那张熟悉的脸孔陪了我整整八年,我怎么会认不出来,我血浓于水的爹爹竟也一直在玩弄我吗?我确信我不会认错,即使过了这么些年,我依旧不会认错自己的父亲,即使那身正式的朝服是华贵的紫色,即使那领口是祥云而不是莲花。 “璇瑾。”华羽在边上轻声唤着我,我则突然抬头盯着离我不远的人。 他的脸并未有太多的变化,一如当初消失前的年轻俊朗,我找了他这么多年,为什么他不认我!? 他看向我的眼神,陌生中带着疏离,让我寒了心。 “瑾美人是怎么了?”宁贵妃有些幸灾乐祸地看着我,我不愿理她,这些巴不得我多露些丑态的人。 “还不叫人快些收拾了去!”皇帝的目光淡淡看向我,语气平和中又有一丝不耐。 宫女过来收拾地上的碎片,我突然想到了什么,随手拾起地上的碎片,像每一个叛逆的孩子为引起父母的注意那样,做他们最不喜欢的事情。 “皇上,臣妾想为贵妃娘娘和静嫔娘娘跳一段惊鸿慕缘舞,求皇上恩准。”我将目光转向蹙着眉头的皇帝,在座的听到我的这话皆是惊讶的将目光移到了我的身上。 我缓缓扫过所有人的脸。 百椿惊讶中透露着一丝担忧; 宁贵妃全然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安嫔微张着唇,随即又将视线从我这里移开; 慕容晰一副悠闲姿态,摇着手中的折扇,狡有兴趣地看着我; 慕诀垂眸,手不住地转动着玉扳指; 而凌王爷入了座,抿着唇,一杯接一杯地喝着桌上的酒…… 不管是什么样的人,他们的反应中都只透露了一个信息,我会出丑。 我微微笑了笑,惊鸿慕缘舞失传的奥秘并不只是因为它难跳,更多的在于它背后的故事。 而我那次宴会上并不是出了丑,我不过是跳了这舞的后半段而已。 “准。”皇帝淡淡地开了口,那看透一切的目光,使我不确定他是不是洞察了我的心思。 “瑾美人可否需要安嫔再来教你一遍,若是像上次那样,你可就不只是扫了本宫一个人的兴趣。”宁贵妃笑里藏刀是她最擅长的。 “谢贵妃娘娘的关心,臣妾自是心系尚未出生的小皇子,不敢有丝毫差错。”我的刻薄让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谁也没有想到我会在这里提起贵妃小产的这件事,我知道这是宁贵妃心中的痛,而我此刻的心痛不亚于她,既然她愿意挑衅我,我便也不介意在她伤口上撒盐。 lt;/divgt; 第四十二章 决绝姿态 第四十三章 古怪院正 lt;divid=qut;chaptetentapperqut;gt; 似乎每一次与皇帝相处都会不欢而散,我一直以为皇帝生来就是淡然处事的,直至今日才发现,原来是他的病不容许他的情绪过激。 “小主。”门外传来娴月略带抽泣的声音,“福公公叫奴婢过来接你。” “进来吧。”闻声,娴月推门进来,小丫头脸上犹挂着两道泪痕。 “小姐,刚碰见熬药的宫女,奴婢就接了过来。”娴月擦干眼泪,将药递给了我,我用完好的右手接过药,结果那小丫头又大哭起来,“吓死我了,小主,你吓死奴婢了……” “哭什么,我不是好好的吗?”我将药放在一旁,拿出手帕擦了擦她哭花的脸。 “小姐,不要怪奴婢不喂你喝药,实在是,奴婢的手到现在还是抖得……” 门外突然传出了一阵敲门声。 “瑾美人,轿辇已经派来了。”是福公公的声音,莫不是皇帝又将他遣来照看我。 “多谢公公。”一个御前总管总为我做这些麻烦事,就算是普通人也该感激的。 “瑾美人客气。” 回到德福宫,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太后竟会驾临这里,并且是专为看我而来。 “臣妾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扶起了我。 “快进屋歇息。”我不明白太后突如其来的转变是怎么回事,也不想去多想些什么。 太后扶着我一步步走入寝殿,我更是惊疑地看向太后。 “太后娘娘……”我刚一开口,太后便吩咐教人把门关了。 屋中只剩下我们两个人,太后尊贵的姿态即使是这样和蔼的情况下也显露无疑。 “你弄成这样可如何是好?”太后一开口,我便一头雾水,“想必你还不知道,柳严夫妇已经在赶往京城的途中了,皇上已经下令让柳严夫妇在京城任职。” 原来竟是我干爹干娘要来了,他们来的时辰似乎有些巧,我低头沉思片刻,“太后的话臣妾明白了。” “倒也是个通透的孩子。”太后满意地点点头,从袖中掏出一个金色羽状物,我看后大惊,那正是我丢失的红布包中的其中一件,太后是从何得到的!。 “这是……”我故作不知。 “哀家知你是个聪明人,日后你若是安守本分,哀家定不会为难你。”太后留下那件东西便离开了,她不过是为了威胁我而已,我苦笑。随着她出门,后面便鱼贯而入一排手中呈着赏赐的宫女太监。 只是那东西…… 最近遇见的事情太多,已经来不及思考,只是想着那金色羽状物,我也应当物归原主。 我让春喜将那东西送给了云才人,自己便躺在屋中休憩,可我却久久不能入眠,脑中一片乱麻。 “小姐。”春喜在门外唤了我。 “什么事?” “静嫔娘娘来了,小姐见还是不见。” “不见,身体不适。”我烦闷地用被子蒙住了头,可那一声娇柔的呼唤还是在我耳边响起,“算了,让她进来吧。”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百椿依旧虚弱,被宫女搀扶进来。 “璇瑾。”她缓缓走至我的床前开口唤我。 “静嫔娘娘,璇瑾不适,恕不能请安。” “璇瑾,我知你是气我,但是那个香囊当真不是我放的……”百椿叹了一口气,坐在了我的床边,“璇瑾,我这次来只是担心你,你那样伤害自己,我很心疼你。到底为什么,你做事一向是有原因的。” “静嫔娘娘既知璇瑾做事是有原因的,那便也该清楚娘娘对璇瑾做了什么。” 我的话让她怔了一下,随即似乎是条件放射般地看向我腰间,那里自然已经没有了香囊,我讪笑,百椿的脸色变得愈加的难看。 “璇瑾,你不该这样。”百椿看着我满眼都是心痛,“既然如此,你好好歇息。” 百椿这个人我越来越看不透了,似乎她并不像表面那么简单,这进宫没有多长时间,那个善良懦弱的百椿莫不是装出来的。 百椿离开后,我便唤了春喜进来。 “你可知彦兮去了哪儿?” “小姐,彦兮去照看羽采女了,估计一时半会而还回不来呢?小姐要是有急事,春喜帮你唤她回来。” “不用了,那你去太医院叫一个人过来,就说我身体不适。”随后我将那人对她说了,本来是想着彦兮毕竟在那里有认识的人,想着叫来也方便,却不料她竟然不在宫里。 只不过才一小会儿,春喜便带了那人进来。 “微臣赵院正给小主请安。”他眉目清秀,看起来一身正气,只是那时在百椿宫中第一次见我时的表情,却一直让我觉得哪里不对。 “不敢当,还让院正跑了一趟。”论品级,他是不该为我诊治的,只是我清楚这次他会来。 “小主是哪里不适?皇上吩咐了,让太医院上上下下好好照顾小主。” 我没想到他会这样回话,更没想到竟是皇帝吩咐太医院照顾我。 “还记得上次我让春喜去找你配的香料,之前那香囊丢失,如今想再要一份,太医可还记得那药方?”我唇角带笑,看着他不慌不忙地掏出纸笔。 “微臣自是记得。”洋洋洒洒地写了几个药材,递交给了我。 我接过那薄薄的宣纸,看后一笑,“院正似乎记错了。” 他疑惑地抬起头,看着我。 “这里,该是麝香才对。”我用手指着那里的灵猫香,笑看他脸色微变。 “小主,此话不可乱说,这麝香在宫中是禁止随意使用的。” “自是,不过那香囊是静嫔娘娘在入宫前给璇瑾的,如今看来赵院正似乎对璇瑾关爱有加,不然此次入狱的定是璇瑾了吧。”我笑了起来,手中紧紧握着那只药方,之前为百椿诊治的是老院正,后来听闻是百椿让赵院正为她诊脉,也就是我刚让春喜找他配香后,那么赵院正和百椿定是有什么秘密勾当。 “小主,微臣不明白。”赵院正一直保持着春风和煦的淡定姿态,我也不打算强逼他。 “不明白也好,刚刚手痛的厉害,似乎赵院正一来,我这病便好了大半。春喜,送客。” “微臣告退。”赵院正收拾了药箱,便退了出去。 我看着那张配方,笑了起来。 lt;/div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