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铿锵玫瑰之乱世情》 【起篇】倾心 第一章 梨花南落 引子 沈玫坐在梳妆台前的梨木高脚凳上,月兑下裹在脚上的红缎绣花鞋,纤细的小脚因水肿把鞋撑得变了形,鞋上的玫瑰花刺绣开了线,显得毛毛糙糙。不是所有小说网站都是第一言情首发,搜索151+你就知道了。她低头模模微微隆起的小月复,脸上溢满了温柔的笑。 带着四个月的身孕应酬这场沈家大宅的婚礼,让她疲惫不堪,因是新婚之夜,伺候的丫鬟也都不见了踪影。她褪去凤穿牡丹花样的大红对襟外衣,坐在红鸾喜床上望着床边贴花小柜上的喜烛默默沉思。蜡烛燃尽,红色的烛泪叠起了一个又一个蜡圈。 她在新房独坐了一夜,第二天看到看到神色慌张的他,淡淡一笑,握住他的手,“走吧,爹等我们问安,该急了。” 沈玫扯着三岁女童的手,挎着暗红色的包袱,走过宅院深处的古井旁。看到她一脸木然地站在井边,身边的男孩不住的拉扯她的衣摆, 精致的对襟蚕丝小褂上爬满了乱七八糟的鼻涕和眼泪。男孩不停地哭喊着,“玫瑰,你还我的玫瑰,玫瑰。” 沈玫从包袱里抽出一支即将枯萎的玫瑰花,扔给男孩,冲着神色慌张的她轻蔑一笑,扯着女童飞快地离开了。 起篇 不过是花开花落一瞬间,就在也找不到那年白月光下的琉璃窗。 第一章梨花南落 民国初年,杭州中山路上开了家胭脂铺子,专卖胭脂水粉手工面霜之类的。铺子里卖的玫瑰胭脂抢手的很,要提前半个多月留下定金才能买到,价格较昂贵,只有镇上大家小姐夫人才买得起。 两间不大的屋子,隐藏在热闹的路口,终日里弥漫着玫瑰花香,门外墙上钉了块松木板子,上面刻了“胭脂铺子”四个楷体小字。门口站了两个家丁,不许男客进入,只许太太小姐们入内。 一鹅蛋脸名唤青瓷的姑娘日复一日坐在外屋货架前的美人榻上,招待顾客。生意红火的很,姑娘往往完成一笔生意后刚坐下又得起身招呼新顾客。 胭脂露,鲜花膏子,珍珠面霜一般都做得稀薄色浅,价格也自然便宜许多。普通人家的姑娘买了去逢年过节时才舍得拿出来擦。 若是有客来买玫瑰胭脂,青瓷就请客人去里屋,由店主亲自接待。玫瑰胭脂价格奇高,买得起的人不多。抹在脸上面若桃花,红而不妖,滑女敕清新,常用还能延缓皮肤衰老,最是难得。 这么一个巧手做得如此绝品的胭脂的神秘姑娘,杭州城里无人知道她的来历和名字,只好都唤她玫瑰。 中山路上整齐的青石板覆盖了整条街,街尾拐角处白瓦红墙的大宅里走出一个丹凤眼着对襟小花袄的姑娘,一个丫鬟紧跟在后面小声嘟囔:“小姐,老爷吩咐了不让您出去的。” 姑娘小嘴一翘,小声道:“婉儿,我记得前日夫人让你去买衣料,你在外边逛了好几个时辰才回来,是不是我该和夫人汇报一声呢?” 婉儿脸顿时一红,不再做声,跟在小姐身后,来到了“胭脂铺子”。 白家小姐涨红了脸,“我来买胭脂,凭什么不卖与我?是嫌我给的银子少了还是瞧不起我白鹂歆?”一双丹凤眼俏皮地挑上眉间,不服气的嚷嚷着。 一个冷冷的声音从里屋传来,“我的胭脂不会卖给白家的人,你回去吧。” 白鹂歆愣了愣,无计可施,恶狠狠地瞪了青瓷几眼,领着婉儿回去了。 鹂歆怒气冲冲地跑进府里,在回房的路上撞上了正在喂鸽子的白夫人。鹂歆跑的急,这猛地一撞,白夫人手里的玉米粒撒了一地,鹂歆慌忙站住,“夫人,我,我不是有意的。” 白夫人拿出帕子为鹂歆偕去了脸上的汗珠,问:“好好地走这么急做什么,大家小姐就该有个小姐的样子,瞧你,这满头是汗,一定又溜出去瞎跑来。” “夫人,我没有瞎跑,这,过几天不就是您的寿辰了嘛,我想去给您买些胭脂水粉做寿礼。” “傻丫头,叫丫鬟出去买不就是了。” 鹂歆迫不及待解释道:“我,我听刘家姐姐说街上有家胭脂铺子,胭脂膏做的极好,而且只有大家夫人小姐去买才卖,可我去买她们竟然不卖给我。”粉女敕的小嘴一撅,样子极是可爱。 白夫人愣了愣,疑惑着,“玫瑰胭脂?”看着鹂歆的脸,脑海里仿佛有什么一闪而过,严肃地对鹂歆说:“以后不许自己去买什么水粉胭脂的,这些东西让下人们去置办了拿与你就是了。” 鹂歆看着白夫人的背影不服的撇着嘴,闷闷不乐地跑回房里,坐在窗前,在指肚间上蘸了羊脂油轻轻在浅蓝色的蔻丹指甲上涂抹着,若有所思着。 第二章 陌路相逢 白夫人在胭脂铺子前站了一会,静静地走了进去,青瓷站起来道:“夫人,我们这儿已经打烊了。特么对于151+我只有一句话,更新速度领先其他站n倍,广告少” 白夫人看了青瓷一眼,细声道:“告诉你家小姐,我是白家夫人。”青瓷细细打量了她一阵,走进去不一会就出来了,“白夫人,您请。” 白夫人沉默了好久吐出这么句话,“若鸢,你还是回来了。” 站在白夫人面前的长发姑娘,冷笑了一下,“怎么,夫人您不喜欢让我回来吗?不过您就是不喜欢,也拿我没办法,不是吗。” 白夫人看着眼前似曾相识的面孔,柔声劝慰道:“若鸢,当年的一切你什么都不知道,如今一切都过去了,你回来就好,我只是希望你不要让大家不愉快。”声音里隐隐含了莫名其妙的心虚。 若鸢用愤愤不平的音色道:“白鹂歆,她真是大家小姐的模样了。她生活在深宅大院,真是宁静若水的优雅小姐呢” 白夫人涨红了脸,辩解道:“她,鹂歆她是你亲妹妹!” “妹妹?当年她热热闹闹的过满月,我和我娘却被人丢在了荒山野外,如今白夫人您又说她是我妹妹,真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呀。” “若鸢,当年的一切你不懂,你那时不过是四岁的孩子,十四年过去了,我想一切恩恩怨怨都该过去了,我不想你因为记恨打乱自己的生活。” 若鸢的泪珠骨碌碌滚落在脸庞,抹花了红润的胭脂,“记恨?过去了?当年我娘在荒郊野外病死的时候,你们在干什么,你们有管过我们娘俩的死活吗?” 白夫人急急地解释着,声音有些颤抖,“夫人她,若鸢,我,我真的不知道,当初没办法才把你们送到那里。接着鹂歆又起疹子,我没顾上你们娘俩,当鹂歆好了的时候,我派人去找你们,你们已经不在那里了。” “我不想听你解释,无论什么理由,一个陪嫁丫鬟勾引了老爷,还把自己的主子在大雪天赶到荒山野岭,我真不知道这是多么知恩图报的人做说的事!你出去,我不想和你说话!”若鸢恨恨地嚷起来。 白夫人无奈地看着若鸢手里揉捏着的玫瑰花,叹气道:“若鸢,我没法和你说太多,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你要记住,鹂歆真的是你妹妹,希望你不要把上一代的恩怨重来。” 若鸢转过头,不再言语。白夫人把一只翡翠镯子放在她面前,轻声道:“这是白家的传家宝,你和鹂歆一人一个,我希望你们都好好的生活,有什么难处让青瓷去告诉我,我走了。” 白夫人走后,若鸢拿起镯子,想顺手摔到地上,要松开手的一瞬间犹豫了一下,把镯子攥在手心,嘲讽道:“白家,白家的传家宝,呵呵,不过是抢了我外公的家产,真以为自己是朱门大户了。”琉璃般透明的泪珠一滴滴闪烁在若鸢的脸蛋上,尖尖的下巴上缠绕着一圈又一圈的哀伤。 青瓷揽住若鸢的肩膀,柔声道:“小姐,你这样恨着别人自己不也难过吗,夫人去世时让你回白家认祖归宗,你不是答应了吗?” “认祖归宗,呵呵,他们白家有管过我们母女的死活吗,我早晚让他们为当初的绝情付出代价!” 青瓷眉间一蹙,“鹂歆也是沈夫人的亲生女儿,小姐,你……” 若鸢叹口气,“我一直都知道,她是我妹妹,我只是突然看到她,失了分寸。有机会我会告诉她,她的母亲如今长眠在何处。” 第三章 恨嫁无奈 白家小姐哭的梨花带雨的,柔弱的身子仿佛秋风中的残花,瑟瑟发抖,哭喊着,“爹,我不嫁,不嫁。151+言情内容更新速度比火箭还快,你敢不信么?” 白老爷白晋荣冷冷道:“婉儿,带你小姐回房,没我的允许不许出来。” 白夫人看着鹂歆哭的皱了的小脸,哽咽着劝老爷:“歆儿还小,不如再等几年吧。” “静婉,我昨晚如何和你说的,你听不明白吗?连你也跟她一起胡闹!” 白夫人低下头,不敢再说什么了。 弥漫着檀香味的闺房里,鹂歆一边哭,一边摔东西。白夫人走过去,搂住她,“鹂歆,别急,咱们再想想办法。” 鹂歆身子猛地一扭,把白夫人的手从肩膀上甩开,“别以为我不知道,明明是你儿子把生意搞砸了,让我嫁一个风流公子来换钱来挽救白家,别以为我不知道,他是你亲生的儿子,我,我是什么,我就是你从大街上捡的弃婴吧。” 白夫人急急解释道:“鹂歆,你……不是这样,这是谁对你说的?” “我,我有说错吗?从小你们都让我称呼老爷,夫人,他可以亲亲热热叫你们爹娘,我,我,白夫人,我想静一静,请你出去。”白夫人含着泪,嘱咐婉儿照顾好小姐,自己独自溜出府,走进了中山路上的胭脂铺子。 正是午后犯困的时候,青瓷倚在美人榻上眯着眼,白夫人径直走进里间,若鸢坐在那,摆弄着一桌子的花瓣。 白夫人指责道:“这次白家生意失手,若鸢你月兑不了干系吧?” 若鸢不紧不慢地放下手里的玫瑰花,缓缓道:”白家的生意好坏与我何干,白夫人今天怕是吃错药了吧?” “若鸢,老爷为了周转生意,想把鹂歆嫁给刘家公子。” 若鸢脸上爬上一丝笑意,声音悦耳动听,“哦,刘家家大业大,鹂歆嫁了去,还算是高攀了呢,真是要恭喜白夫人了。” “若鸢,刘公子是何人整个杭州城里无人不知,鹂歆当真嫁了去,可是毁了一辈子呀,她毕竟是你妹妹!” “妹妹,妹妹,我长这么大,还不知道我是该做姐姐的呢,真是笑话。” 白夫人急的眼眶里蓄满了泪水,沉默一阵,咬着嘴唇缓缓道,“若鸢,你听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 “故事,呵呵,我现在没有想听故事的乐趣,白夫人,慢走,阿君,送客!”门口站着的一个大汉走进来,轻轻一扯便把白夫人拉了出去。 再过半个月就是鹂歆出嫁的日子了,白夫人在儿子白子淇面前一个劲地流泪。 子淇愤愤道:“一个开胭脂铺子的丫头凭什么和我们白家过不去,咱们全部家当有一多半都投进了这批货里,偏偏她不知从哪里弄来了这么多成货,生生比我们的货便宜了一半,白家的银子竟砸在了一批找不到买主的绵羊皮上去了。” “子淇,你总要替你妹妹想想办法,听说这刘公子吃喝嫖赌不说,还有个叫盈盈的宠妾。我们鹂歆还小,性子又弱,嫁过去可怎么活呀!” “娘,你等着,我倒要去会会这个胭脂姑娘,看看她到底是何等人物。” 不等白夫人说什么,子淇一气跑到了胭脂铺子里,大声嚷嚷:“有种出来让我看看是什么人物抢了我白家的生意!” 来买胭脂水粉的小姐太太们见白家少爷来此不善,纷纷悄悄地溜走了。 若鸢不急不慢地从里屋走出来,月白色的长裙束在腰间,粉蓝色的西洋衬衫袖口是苏系的并蒂绣。乌黑的头发瀑布般垂下来,真个人显得温婉清秀,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油然而生,子淇愣愣地看着,怎么也想不出就是眼前的女子夺了自己家的生意。 第四章 旧年陈怨 若鸢不紧不慢道,声音柔美清脆,打断了子淇的愣神,“白家大公子也来买胭脂?是给哪位爱妾买的呀,据我所知,白公子还没成亲吧。友情提示这本书第一更新网站,百度请搜索151+” “你,我……我来问你,为什么要和我们白家作对?你不知道,我妹妹若是嫁了去,以她天真懦弱的性子,不是羊入虎口吗!你就这么蛇蝎心肠,真是错长了一张桃花面配着那剪水秋瞳的眉眼!” “谢谢白公子的夸奖。公子可是糊涂了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白家小姐嫁人与我何干?我不过是个开胭脂铺子的落魄户。说有用,倒也有用,我仔细做些胭脂水粉玫瑰膏子赠与你家小姐就是了,保管白鹂歆的白女敕小脸把刘公子迷得团团转。” 子淇突然觉得自己小看了这个貌似温柔的姑娘,“你,同样都是女子,你忍心?” “这世间不过是你争我夺的利益之伴,女子又如何,倘若只能养在深闺做一个贤淑的小姐,嫁给哪家少爷能避免三妻四妾的纷扰呢?白公子你能保证吗?” 子淇被她的诘问难住了,无话反驳。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若鸢突然平静地说。 子淇在她面前仿佛失去了心神,恍惚地点点头。 “很多年以前,杭州有个一大户人家姓沈,沈老爷只有一个女儿,取名单字玫,沈玫十七岁时,私自与女乃娘的儿子相好,并怀了孩子。 沈老爷一气之下得了病不久之后就去世了。苏家只剩了沈玫夫妻和他们的刚出生不久的女儿。 苏家的家业由女婿掌管着,他们的孩子六个月时,沈玫的贴身丫鬟怀孕了,孩子是自己夫君的亲骨头。她从小被爹爹宠在心间,性子清高单纯,自然受不了这等背叛,自己的夫君和自己的贴身丫鬟在自己身怀六甲时勾搭在了一起。她心情不好,去湖边散步,没人在旁照顾,不小心跌倒,六个多月的孩子就那么没了。 从此,她很少说话。常常一个人静静地站在后花园里数落着满园玫瑰花的起起落落,三年后,她生下了一个女儿。她抱着女儿常对她说,玫瑰花看似娇艳华贵,过了季节落在地上,就会与污泥汇为一体了。就像女子,年轻时娇艳柔美,不过一瞬,花落人老。 她足不出户,就在自己房里和后花园里流连。采了许多玫瑰花,教她女儿做玫瑰胭脂。 许多新来的下人甚至都以为那个丫鬟才是白夫人。 两年后,沈玫又生下了一个小女儿。还未满月,她就被自己的夫君和贴身丫鬟赶出了苏家。 她带着大女儿来到城外一个荒凉的山村里,那里有一片属于沈家的土地,一直丢在那,无人打理。她把地分成两半,一半租给农户,另一半种满了玫瑰花。晨起暮至,母女俩就守着那片玫瑰花。 母女俩孤苦伶仃地生活着,偶尔沈玫的一个表兄回去山里看望她们娘俩,给让她们带些山里没有的好吃好玩的的。 日子很快,不懂事的女儿渐渐长大了,沈家小姐的美丽容颜被岁月慢慢侵蚀着,乌黑的发丝也缓缓爬满了斑白。 两年前,沈玫生病了,山里下大暴雨请不到大夫,她含怨去世了。去世前她一直在喊一个人的名字,声声切,字字伤。 而这个人,这么多年,从未再去看她一眼。 她的女儿回到杭州城,当年显赫一方的沈宅已经变成了白府,。”若鸢的语气里沾着浓浓的悲伤,决堤的泪水染化了胭脂面。 子淇瞪大了眼睛看着若鸢,“这么说,你是我姐姐?不可能,我爹娘不可以做出这种事。” “那你回去问问你的父亲,他可还记得沈家的小姐沈玫。” 子淇一边摇头一边跑了,心里平添了一团乱麻,甚至忘了自己来的初衷。 第十一章 槐香袭人1 子淇从家里跑了出来,在东大街上租了两层的小楼。友情提示这本书第一更新网站,百度请搜索151+楼很旧了,楼梯走起来吱嘎吱嘎响,带着一个小院子,院子里有几颗樱桃树,长时间没人打理,树叶枯黄无光。 “子淇哥哥,阮玲玉的新电影,今晚在龙华剧院上映呢。”之嫣给子淇剥了一只橘子,用手指把一瓣瓣蜜桔送进他口中。 子淇无聊之余八卦着,“哦,你喜欢阮玲玉?我记得你当初可是最崇拜张织云的呀。报纸上不是说阮玲玉夺了张织云的情人吗?” “嘻嘻,子淇哥哥还记得我喜欢织云呢。”之嫣心中一喜,“我现在不喜欢她了,她不过是追求奢靡浮华的人,阮玲玉才是正真的演员呢。” “好,吃过饭。咱们就去看电影。” “真的?太好了。我就读书时在学校组织过看电影,这一晃,都好多年过去了。”之嫣感概道。 “瞧你说的,真是老太婆的口气呢。” 俩人嘻嘻哈哈打打闹闹吃过饭,之嫣迫不及待地拽着子淇到了电影院门口。 电影院旁边有个阿婆挎着个柳编篮子,篮子里满满的槐花。浅黄色的小花瓣簇拥在一起,显得生机蓬勃。阿婆的叫卖声也仿佛沾染了花香,在影院门口飘舞。 花儿甜甜的香气吸引了之嫣的注意,拉着子淇的胳膊央求道:“子淇哥哥,好香的花儿,电影离开场还早,我们过去买几束花吧?看完电影拿回家,插在花瓶里放在卧室的梳妆台上,满屋子香气呢。小时候,三哥经常领我去胡同里偷摘别人家的槐花呢。” 看着之嫣憧憬地陷入回忆中,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的,银铃般声音让子淇也跟着开心起来。 “老婆婆,这槐花怎么卖?”子淇和之嫣过去后,之嫣急急地问。 老婆婆遗憾道:“这位姑娘,你们来晚了。这些花都被她们买了。” 子淇抬头惊讶道:“玫瑰?”之嫣听到这两个字,心里一紧,马上抬起头,看向旁边那个还在整理花枝的女子,一双杏眼柳叶眉,穿了一素色旗袍外套了一件羊绒短衣,看起来似曾相识。她旁边站着的那个圆脸姑娘,之嫣更是仿佛从哪里见过她。 若鸢闻着这浓郁的花香,心情极其欢愉,大方道:“白公子也买花?那我把我这些分与你一半吧?” “不了,不必了,我们先进去了。”子淇急忙推辞着,拉着之嫣走进了影院。 青瓷捧着花,沉思道:“小姐,刚才,白公子身边那个女子,我觉得我好熟悉的样子呢。”若鸢随口道:“也许只是偶然在街上碰到过吧?我们回去吧。” 青瓷好奇地问:“怎么,我们不看电影了,这不是阮玲玉主演的吗?”若鸢笑笑,“电影明天后天仍会上映的,票三天不过期。我们还是先把花儿拿回去吧,要是在影院里沾了烟火味,不就玷污了这么纯洁的花朵了么。” 演的是阮玲玉的《神女》,这个片子据说在上海红火了好一阵子。杭州城今晚才刚开始首映。 影片中,阮玲玉饰演了一个贫穷的女人,为了生计,更为了自己的儿子,她不得已卖身。无数次屈辱的肉色挣扎里,她又落入了一个流氓手里,多番摆月兑而不得之后,她只好咬牙和流氓一起生活。 之嫣趴在子淇怀里呜呜地哭起来,眼泪鼻涕蹭得子淇的衣服下摆水污一片。 “好了,别哭了,真是小孩子。”子淇模着之嫣的头发,安慰她。 在子淇的安慰下,之嫣哭得很厉害了。子淇只当她是小孩子心性,去买了一串糖葫芦,想逗笑之嫣。 之嫣拿过冰糖葫芦,咬在嘴里一颗,甜甜的糖衣舌忝去后,咬了一口山楂,顿时眼泪又哗啦了起来。 子淇手忙脚乱地替她擦泪,嘲笑道:“真是小孩子,吃个糖葫芦也怕酸。” 之嫣看着子淇担心的样子,突然紧紧搂住他,“答应我,无论如何,不可以离开我,子淇哥哥,之嫣的心一直是你的。” 子淇轻吻一下之嫣的额头,“好,不离开,不离开。” 第十二章 槐香袭人2 “我是那天在白公子身边的那个姑娘,你家玫瑰小姐在吗?” “奥,我进去说一声。友情提示这本书第一更新网站,百度请搜索151+”青瓷看着不请自来的之嫣,困惑地走进里屋,把若鸢叫出来。 “姐姐,我是子淇的未婚妻。”之嫣这样对若鸢自我介绍,甜甜的笑脸看上去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子。” 若鸢看看她,也笑着道:“姑娘是来买胭脂水粉吗?其实我和白家公子不熟悉的,价格上熟客生客都是一视同仁的。” “姑娘你多心了,区区几两银子,白家未来的大少女乃女乃会拿不出吗?”之嫣故意把手指在若鸢面前换了换,手指头上一个大大的钻戒闪闪发光。 若鸢淡淡一笑,“请问,姑娘你怎么称呼呢?这戒指确实很漂亮呢。” 见若鸢看到了戒指,之嫣立刻兴奋道:“哎呀,这个戒指是店里最大的钻镶的纯金的,还配了一套耳环项链,我没舍得待,想着结婚时再戴的。到时候,若鸢姐姐,你一定要来祝贺我呀。” “对了,我叫林之嫣,姐姐叫我之嫣就好。”之嫣又补充道。 “那我送你几件小礼物做新婚贺礼吧,青瓷,去,把我前些日子做的水晶桃花霜还有抽屉里那个水蓝色的翡翠手镯拿过来。” 青瓷把东西拿来递给之嫣,之嫣推辞了几句就收下了。 “当然,我送你礼物只是觉得和你投缘,算是个小见面礼而已。东西不值钱,之嫣就不要和别人说了。” “好,姐姐放心,之嫣一向懂事。瞧,说了半天,我差点把来的初衷都忘了呢。劳烦姐姐为我做几件上好的胭脂水粉,我送与白夫人做见面礼。用料一定要好,价钱随意。” “那么我就给你现做吧,最近存的上等货已经卖完了。你七日之后过来拿吧。” 之嫣走后,青瓷把若鸢拉到里屋神秘兮兮地对她道:“小姐,我终于想起我在哪里见过她了。其实小姐,你也见过她的。” “啊,在哪里?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了?”若鸢惊讶又好奇地催促青瓷,“坏丫头,快说,别跟我卖关子。” “我说了哈,其实,在那种地方见过,不记得也很正常的。”青瓷吞吞吐吐道。 “那种地方?难道是……”若鸢说了一半,住了口。 青瓷继续道:“没错,就是六年前,我被卖到妓院,我在那里见过她。她也是刚去不久的,小姐把我赎出来时,她还在门口求你把她也一起带走,小姐,你还记得吧?” 若鸢想起,六年前,她小时候的乳母突然去求她们母女俩。很多年不见了,苏婉凉一向善待下人,连忙问是怎么回事。 原来,若鸢母女走后,白老爷就把若鸢的乳母撵了出去,乳母和她丈夫开了家小绣坊,日子本来倒也舒心安稳。 六年前,乳母的丈夫不知怎么得染了赌瘾,把家产全输光了不说,为了还债还把唯一的女儿卖进了妓院。 若鸢在乳母的请求下,拿着银两去妓院把她的女儿青瓷赎了出来。此后,青瓷为了报恩,一直跟在若鸢身边做一个贴身丫鬟。 看到若鸢吃惊的表情,青瓷知道她已经记起从前见过之嫣的事情了。想着自己也在那里待过,短短数月就经历过无数的凌辱与不堪的折磨。还好,若鸢及时把自己救了出来。想到这里,青瓷有些尴尬无助地看着若鸢。 “青瓷,过去的就都过去了。不要再去想了。还有,我不管白公子是怎么认识的之嫣,她究竟能不能做白家的儿媳妇,我都不关心。至于,我们曾经在哪里见过之嫣的事情,只有你知我知,记住,不要再和任何人说起!”若鸢强调着。 给读者的话: 此文绝对不弃坑,每天至少一章更新,欢饮大家阅读,评论,收藏奥。 第十三章 湘阁动情 “真没想到若鸢姑娘如此心善呢。寻找最快更新网站,请百度搜索151+”一个声音突然传来,吓了她们俩一大跳。 “泽恩,是你,你怎么进来的?” 刘泽恩坏笑道:“我从这里经过,看到你们大白天的锁着门,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至于怎么进来的,那觉得你那把小锁能锁住我?对了,你还是换个锁吧,那个被我不小心弄坏了。” 若鸢埋怨道:“你,谁让你不请自到的。”流云般的发丝斜斜地掠过胭脂面,洋红色的百褶裙配了米黄色的棉布绣花小袄,一改平日里的素气,头上别了一个蓝宝色色缀着珍珠的发卡。 “看,我这是好心来看看你们大白天锁了门是不是出事了。哎,真是好人难做呢。” 若鸢警告道:“好,好,好,你是好人,那么,我不管你刚才听到了多少,都必须保密!” “可以,我保密。可是,白子淇他可是你同父异母的亲哥哥呢,他娶一个妓女你不管?对了,你这一身打扮,很可爱的样子奥。” 若鸢脸蛋一红,仿佛瞬间扑了些胭脂粉,“他是他,我是我,白家的任何事情,都和我没有关系。以后不要再和我提他们。我,我看着这裙子再不穿就过季了,找不到合适的配,哎,你干嘛来?” 泽恩露出一丝浅笑,试探道:“行,没关系,不提了。对了,城里新开了一家酒楼,纯正的湘菜,一起去尝尝吧?” “你怎么知道我爱吃湘菜?”若鸢惊讶片刻,瞅了瞅捂着嘴偷笑的青瓷,顿悟了。 湘云阁里的小菜样样精巧细致,若鸢胃口大开。翠玉般晶莹的西瓜盅上来时,若鸢突然眼圈红了起来。 泽恩舀了一勺,尝了尝,好奇道:“不过是些鸡丁火腿香菇汤盛在挖空了的西瓜里,怎么好吃的让你如此激动?这可不是一向冷静持重的若鸢姑娘的作风呢。” “我记得,每年夏天,我娘经常给我做这道菜。我从小容易上火,据说是五行缺水。娘总是在这道菜里放些苦瓜片,吃着有股子清香味,又败火。真巧,这个汤里也有苦瓜片,很熟悉的味道。”若鸢慢慢地解释道。 “苦瓜?不就是那种很丑很丑的瓜?”泽恩月兑口而出。 若鸢被他逗笑了,“哪里丑了?小时候我很喜欢坐在苦瓜藤下玩呢。” 泽恩好奇地喝了口汤,“呀,那,这汤怎么不苦呀?” “小时候,娘总是把苦瓜切成薄片,在热油里一过之后才用来煲汤,可能这样就去了苦味吧。这里的汤,应该也是提前处理了瓜片上的苦味吧。” “你若是喜欢,我以后常带你来。” 若鸢突然叹了口气,低声道:“我不想伤害鹂歆,你知道吗?” “这谈不上伤害,我和她从未见过,我只是一时冲动,想借助白家的势力。现在,我只想……” “别说了,我们回去吧,突然想起一个顾客定的玫瑰膏子今儿傍晚来拿呢。”若鸢堵住了泽恩的话。 “好,你放心,一切有我。” 给读者的话: 此文绝不会弃坑,每天至少更一章,欢迎大家评论,收藏。 第十四章 月上柳梢 夜晚的天空如同深蓝色的绸缎,几颗细碎的星辰在遥远的树梢眨着眼睛,若鸢站在窗前,望着圆圆的月亮,若有所思。友情提示这本书第一更新网站,百度请搜索151+ “小姐,夜色凉了,赶紧关了窗子吧,小心着凉呀。”青瓷走过去,给安柠披上了一件羊绒短披肩,领口是并蒂莲花扣,披肩周围镶了一圈真丝花边,若鸢模了模那颗并蒂莲扣,红唇轻开,仿佛在喃喃自语,“鹂歆,你真的喜欢他吗?我这个做姐姐的该如何呢?” 青瓷心里一惊,“谁?鹂歆小姐喜欢,喜欢刘公子?这怎么可能?他们并没有见过呀?” 若鸢心下一喜,瞬间又皱起了眉头,黛眉微起,瞳间爬了点点失落,“可是,前天,白夫人给我送信说,鹂歆因为被泽恩退婚,大吵大闹了一番。” “这大概是白夫人乱讲的吧。就算鹂歆小姐不满意刘公子退婚,一个姑娘家,也不好大吵大闹呢。也许可能是因为被退婚,没了面子,闹一番就是了。白家小姐,还能找不到夫婿嘛。小姐,你不要多想了。当初,白夫人把你们赶出去,如今,你回来,她还是不甘心吧。”青瓷劝慰道。 若鸢点点头,“也许吧。” 若鸢睡下后,青瓷抱着她的羊绒披肩默默流泪。这并蒂莲花扣是泽恩亲手给若鸢盘的,还是青瓷教的他。 想着一个大男人拿着针线毛手毛脚地做一个盘扣,不知被扎了多少针才完成了这么精巧的扣子,若鸢心里被感动填满了。 青瓷在旁边看着,心里不住地难过。自己,一个从妓院被救出来的女子,今生今世,大概是没有机会如小姐这般得到一个人如此怜惜疼爱了。 青瓷看了看熟睡中的若鸢,悄声发誓,“小姐把我救出苦海,我一定尽全力帮你守住你的幸福。 泽恩这几天往若鸢这边跑得勤,每次都会带些稀罕玩意过来。若鸢不几天的功夫就收了满满一抽屉香水,项链,胸花,手镯,发簪之类的小玩意。泽恩的挑的小玩意儿出奇得对若鸢的喜好,每一样都扎在若鸢心窝里,怜爱欢喜之余,隐约的不安。 初春,湖边晚风常常是微凉带着甜甜的味道。泽恩约若鸢到湖边散步,若鸢本想拒绝,话到嘴边,却没有说出来。 “你看,这里的天空,真美。”泽恩边说,边月兑上的外套,给若鸢披上,“傍晚的风凉,也不多穿点。”装模作样的训斥若鸢。 “不是你说你喜欢我穿这个浅紫的长袖勾花旗袍的嘛。”若鸢月兑口而出,然后掠出一丝尴尬的眼神,接着转去看向正在湖面上飘摇的小渔船。 泽恩转移了话题,“若鸢,今天是我的生日。” “呀,对不起,我不知道,都没有准备礼物。”若鸢嗔怪道,“谁让你不早点告诉我的。” “你能答应出来陪我走走就是礼物了。 若鸢,我从来没有这样喜欢过一个姑娘。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认定了你。尽管我知道,我和你都还有很多事情还没完成,你不是养在深闺的懦弱小姐,我也不是无所事事的纨绔公子。 可是,让我们一起努力好吗,我愿意陪你,为你在所不惜。”泽恩的话从若鸢耳畔钻进她的心里,激起片片涟漪起伏在心间。 “我只是……”若鸢不知所措地低着头。 给读者的话: 本文绝不弃坑,每天至少更新一章,欢迎大家阅读,收藏,评论。 第十九章 幻影生疑 “好,林小姐,我帮你。寻找最快更新网站,请百度搜索151+但是,不管你出于什么原因,以后你都不许针对若鸢。”泽恩答应了之嫣。 之嫣信誓旦旦道:“刘公子,别的不说,若鸢她是子淇的姐姐。我怎么会针对自己的亲人呢,你放心。” “那好,你给我一封信,我有一笔生意需要过些日子要去北平一趟,顺便帮你把书信捎给你三哥,书信要比电报表达的清楚些。如果可以,我会把林之念带来,让你们兄妹聚一聚的。” “谢谢刘公子了,之嫣一定会回报刘公子的大恩大德的。”若鸢拉起了欲向泽恩跪恩的之嫣,推辞道:“不过是举手之劳,之嫣就不要客气了。” 泽恩笑着看着若鸢,凑近她耳边,悄声道:“你这是以女主人之名替我应酬吗。” 若鸢不作回答,轻轻捏了泽恩一下。之嫣看着俩人默契的模样,心里一阵酸楚。 “若鸢姐姐,刘公子。我先回去了,我的事情,就拜托你们了。”之嫣对着他们微微一拜,哼着小曲,去市场买了一只鸡,一条大鲤鱼,还有几样青菜,兴致勃勃地回到和子淇租的小楼里。 子淇看着面若春花的之嫣,好奇地问:“怎么这么高兴?” “我很快就能得到白家的承认的。子淇,我知道我三哥的下落了。” “他不是……”子淇满脸愕然。 之嫣的眼睛里含了泪光,“刘公子说他没有死,三哥和我一样,为了逃婚躲出去了。” 子淇点点头,“原来如此……刘公子?就是经常去找若鸢的刘泽恩?” “是呀,原来他是个好人呢。” 之嫣兴致勃勃地做了一大桌子饭菜,京酱鸡丁,红烧鲤鱼上浇了浓烈的炸酱,看起来色香味俱全,红润可口。 子淇只动了几筷子就不吃了。“怎么,不好吃?”之嫣惊讶地尝了一口菜,“味道蛮好的呀。” “我只是口味淡,不爱吃这些油腻的。没事,我不饿。” “呀,我不知道,我以后做清淡的饭菜给你吃哈。来,这个黄瓜拌粉丝挺清气的,你尝尝。” “我说了不想吃就是不想吃!”子淇伸手把之嫣递来的菜挥到了天鹅绒地毯上,怒气冲冲地站起来,就要往卧室走。 之嫣从背面用两只手揽住子淇的腰,“怎么,你能光明正大娶我了,我是林督军的女儿。我想,白老爷不会不顾及这点的。子淇哥哥,你为什么看起来不高兴呢? “我只是,我只是……”子淇转过身,看着之嫣的眼睛,“你真的愿意嫁给我?” “我愿意。” “可是,你知道,我,我……”子淇说了一半,被之嫣的轻吻堵住了接下来的话。 餐桌上摆着水晶花瓶,淡蓝的花瓶里插了几只栀子花,洁白的花朵,墨绿色的枝叶,带着细小的纹路。这个季节还能找到栀子花,可见之嫣用了心思了。淡淡的花香缭绕在二人之间,混着蔬菜食物的香气,空气中微微溢起了家的温暖。 子淇把之嫣拦腰抱起,从吱吱嘎嘎的楼梯走上去,猛地把她扔到了床上。 一抬头又看到玫瑰站在门口瞧着自己,她还是小时候的模样,一个扎着两个小辫子的孩子,笑嘻嘻地看着自己。 子淇看着那个女孩子,她在招手叫自己呢,于是站起来往门口走去,之嫣躺在床上看着子淇像鬼魅一般走到门口,对着空气嚷嚷:“玫瑰,玫瑰,你说要带我一起走的,一起走的。” 之嫣大惊失色跑过去,“子淇,怎么了?来,我看看,是不是病了?” 子淇把之嫣推倒在地上,“滚,你们都滚。玫瑰,玫瑰,你不要走,你不是说要陪着我玩嘛。” 第二十章 惑藏心底 由着子淇折腾了半晚上,夜色倾泻,月光模模糊糊地覆在蓝白格子的棉布窗帘上,之嫣打了个呵欠,却了无睡意,倦倦地倚在子淇身旁,看着他熟睡的模样,伸手轻轻地模了模他的睫毛,指肚上滑过丝丝痒痒的感觉。友情提示这本书第一更新网站,百度请搜索151+ 之嫣恨恨地想,如果玫瑰就是若鸢,她是子淇同父异母的妹妹的话,就算若鸢也喜欢子淇,他们之间也不可能。况且,明眼人都看得出,若鸢压根不会喜欢白家任何一个人。 之嫣对着子淇的耳朵,抱怨道:“白子淇,尽管我只是一个庶出的女儿,可北平林督军庶出的女儿嫁到你们小镇白家,也是白家祖宗八代的荣耀,你居然天天念叨别的女人的名字!” 之嫣知道子淇睡着了,才敢这样说。不管她有多伤心,在子淇面前,她都得一直是那个乖巧天真的林之嫣。 子淇翻了个身,抱住了之嫣的小月复,吓了她一跳,低头一看,他仍在睡着,只是嘴里的嘟囔声更大了。 之嫣趴到子淇嘴边,听到他在说,“玫瑰,你们不要杀死她,不要,玫瑰,不要,你不要死,不要死……” 之嫣越发得迷惑了,如果说子淇口中的玫瑰就是若鸢的话,据她所知,若鸢现在活得好好的呢,白家大小姐,怎么会死呢?”之嫣越想越觉得不对,她愣愣地看着子淇,想着就算是同父异母的兄妹,也该有点相似的地方呀,可是,若鸢和子淇没有任何相像的地方呢。 难道,玫瑰并不是若鸢? 之嫣心里冒出一个念头,那么这个玫瑰到底是谁,她在哪里?她还活着么?不行,我必须尽快得到白家的承认。 之嫣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白子淇时,他和三哥并排走着去食堂吃饭,之嫣给三哥送了一饭盒翠玉虾饺,三哥坐在食堂,邀请子淇一块吃。子淇边吃边问,“这翠玉虾饺味道真好,是伯母做的吗?” “不,是我做的,三哥最爱吃我做的翠玉虾饺了。”十四岁的林之嫣羞涩地回答,清脆的声音里添了些许讨好,眼前男子清朗的面庞紧紧揪住了之嫣的心。 从那之后,之嫣总会找些乱七八糟的借口去学校找三哥,为的就是能碰巧看到那张刻在她心底的脸。 攒下的零花钱换了一兜兜的水果,水蜜桃,橙子,硕大的紫葡萄。三哥不爱吃水果之嫣早就知道,她也知道那些精挑细选的心意总会被三哥随手转给子淇,正好合了她的心意。 少女的情怀还没来得及开花结果,就被现实狠狠地侮辱了。 从一个又一个的嫖客之间准来转去,猥琐的目光轻薄的动作间,之嫣不得不笑脸相迎,乖巧地躺在每个花了银子的嫖客身下娇媚承欢。 嫖客龌龊的申吟让之嫣全身上下每个毛孔都想吐,可是她不能,她只能极尽所能地配合每一个人,不管他是青葱少年还是腐朽老者。 之嫣在回忆中回过神来,看着终于没了动静打起了进入了酣睡的白子淇,心里莫名地不安。 栀子花香依旧在空气中弥漫着,而自己,会是白子淇永远的唯一吗,三哥还会一如既往地保护自己吗?岁月不停,花开花落,自己会是一直站在枝头骄傲地微笑的栀子花吗? 之嫣扭头翻了翻身子,蜷缩着依偎在子淇身旁,心里暗暗发誓,不管用什么手段,我都要成为你唯一的女人,不管是心还是身! 给读者的话: 此文绝不断更,每天至少更新一章,欢迎大家阅读收藏评论 第二十一章 霸少心欢 泽恩把他的宠妾盈盈叫到卧室。不是所有小说网站都是第一言情首发,搜索151+你就知道了。盈盈打扮了许久,花枝招展地走进来,“少爷,你叫我?” 泽恩指着旁边一个男子道:“你过来,这位我不用介绍了吧?” 盈盈低头道:“表,表少爷,您好。” “好了,以前你们也见过,我就不多说了。”泽恩关上门,离开了。 刘家表少爷走过去,把门反锁上。 “表少爷?”盈盈惊呼,心里直发憷。 “盈盈怎么吸了烟土还是那么美丽?”刘家表少爷何文笙是赵夫人的侄子,何家早已败落,这些年一直靠着赵夫人扶持着,才止住了何家的日薄西山的陨落。 赵老爷在时,赵夫人只是暗地里帮自己的侄子。赵老爷去世了,赵夫人自己没有儿子,便心里存了把何家家产留给自己侄子的念头。 见盈盈向后躲,何文笙嘻嘻一笑,叹气道:“我说盈盈,刘泽恩不过因为一次生意,就把你送给我了。你看,你在他心里,不过是个物品呗了。” “若不是你和夫人一个劲挤兑少爷,想着霸占刘家的家产,少爷也不会把我交给你。”盈盈反驳着,嘴上依旧维护泽恩。 何文笙又靠近了一步,拽过盈盈的胳膊,狂笑道:“哈哈,他把你当玩物送人了,你还替他说话。他让你染上烟瘾,他让你夜夜独守空房,还得为他背负上爱妾的骂名。盈盈,我都心疼你了。” 见盈盈不说话,何文笙揽住她的腰,“我的小姑娘,我早就喜欢上你了。你就从了我吧。你放心,跟着我,我不会让你吃亏的。” 盈盈任由何文笙在自己身上模索,不再言语,腰肢软软地搭在了文笙身上,浑身没了力气。 何文笙兴奋地把盈盈抱到床上,嘴里支吾着:“盈盈这才乖嘛。你看,我为了你,把这次去北平的生意送给刘泽恩了。好几千两银子呢。全白送给那个孽种了。不过没事,他早晚被我打败的!” 听着文笙骄傲的言语,盈盈顺从地爬到他身上,像蛇一样火热地蜿蜒着。 何文笙越发地兴奋了,任由盈盈服侍自己。屋子里有鸦片香饱胀,盈盈的脸上落下几滴泪水,染化了玫红色的胭脂。 文笙的手指甲深深地掐进盈盈女敕白的腰间,牙齿咬着盈盈的肩膀,细小光滑的肩头渗出几股血迹。 受着他激烈地凌辱,盈盈不知道是该爱还是该恨刘泽恩了。脑海里,那张清朗的面庞温柔地看着自己,他给了自己希望,又把自己打入万劫不复中。 或许,她该恨的人是刘泽恩,盈盈这么想着,无意中竟让泽恩的名字从嘴间呼出。 兴头上的何文笙听到盈盈妖媚地申吟里混着着泽恩的名字,他怒从心生,狠狠地揪着盈盈的头发,缕缕青丝被他扯下后,他仍不过瘾。 继续狠狠地甩她耳光,瘦长的小脸刹那间肿胀地圆润了起来,决堤的眼泪,嘴角渗出血丝,妖娆地在下巴上蜿蜒着。 盈盈痛得声音也发不出来,眼泪如决堤的河水,汹涌不停。 何文笙疯狂地喊着,“说,说你爱我,说呀,说呀。” 盈盈带着哭腔喊:“金少爷,我爱你,饶了我吧。” 何文笙笑眯眯地搂紧了盈盈,“这才乖嘛,以后,跟着我,你有的是好日子呢。” 盈盈继续逢迎着何文笙未尽的,心逐渐被冰封住了。 第二十二章 上门求亲 鹂歆和婉儿已经被白老爷锁在柴房里三天了。特么对于151+我只有一句话,更新速度领先其他站n倍,广告少白夫人无论怎么求,白老爷都不肯把鹂歆放出来。连着三天,只给她们送些干馒头和水。 白夫人走进柴房,气急败坏地狠狠打婉儿的耳光,“让你好好看着小姐,你干的什么?居然和她合伙欺骗我,一个被退了婚的姑娘不老老实实的,居然自己主动爬到人家床上。白鹂歆,你这是不想活了呢还是想让白家丢人现眼呢?” “夫人,反正生米已经煮成熟饭,要杀要剐随你便。不过,万一我运气好,肚子里有了,你打骂的可不止白家人了,刘家子孙被你亲手杀害,你觉得赵夫人和刘公子会饶了白家吗?” 白夫人恨铁不成钢道:“混账,有你这么和自己的母亲说话的吗!呵呵,刘家的子孙,你怎么还做白日梦呀,刘泽恩早就退了婚。如今你去白送上门,人家什么动静也没有。这不,我听说最近刘公子就要去北平谈生意了。你这个傻瓜,你以为人家拿你当宝呀?估计人家就还以为睡了哪个小丫鬟呢。” “你说,刘公子他就要去北平谈生意了?他没有让媒人来求亲?”鹂歆慌了神,先前的勇气突然荡然无存了。 “求亲?我的傻女儿,你怎么这么蠢呢。你说你要是就那样呆在刘公子床上,丢脸就丢脸了,总还有个证据。 你自己不声不响跑回来,和我们说你已经是刘公子的人了。你,你让我和你爹怎么去和刘家说? 难道要我去和刘夫人说,你家刘泽恩睡了我女儿?你要我如何开口?若是刘公子不承认,刘夫人又怎么会信呢。”白夫人急得团团转。 “那么,娘,求你了。你领我去刘家,我和赵夫人说。”鹂歆跪在地上,央求着。 白夫人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只好答应了。 白夫人领着鹂歆来到刘家时,泽恩正在和若鸢告别,“我不到一个月就能回来。” 若鸢扭过脸,娇羞道:“就跟谁盼着你回来似的,说的信誓旦旦的。”泽恩开玩笑道:“真不盼?你不怕我从北平领回来一个漂亮姑娘?”“好呀,我倒是真想看看北平的姑娘是不是比我美丽呢。”泽恩被若鸢调皮的口气逗笑了,突然,凑过去,在若鸢唇上轻轻一啄。若鸢的脸顿时红了。 “刘公子不在里面,哎,你别进去。”青瓷的声音响起,若鸢和泽恩不约而同向门口看去。 泽恩吃惊道:“盈盈?” 盈盈顺着声音走了进来,“您快回去吧,白夫人领着小姐在对着赵夫人哭哭啼啼呢,说什么你把莫小姐睡了,撒手不管了。” 盈盈的声音如闷雷,打懵了若鸢,也惊醒了沉醉在儿女情长中的泽恩。 “你说的,白家小姐,就是那天早上莫名其妙出现在我房里那个?” 盈盈焦急的催促着,“是呀,您快回去吧。”迅速扫了若鸢一眼,眼神里满是得意与畅快。 泽恩被盈盈拉着往外走,嚷道:“若鸢,你等我回来听我解释,我马上就回去看看,你,一定要相信我。” “你去吧,我信你……”若鸢还没说完,泽恩就被盈盈拽走了。 青瓷扶着瘫软的若鸢,劝慰道:“肯定是有什么误会,小姐,你不要着急,放心,刘公子他早就知道鹂歆小姐是你妹妹,就算他想脚踏两只船,也不会是你们俩呀。” “恩,我知道,我只是有点害怕鹂歆,她到底怎么回事。” “小姐,你放心,鹂歆小姐有白夫人白老爷照顾,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第二十七章 如愿进门 之嫣的婚礼办得大气绚丽,西式的礼服,新鲜的宣誓,中式的拜堂和酒席。言情穿越书更新首发,你只来151+之嫣整整一天在换衣服和敬酒之间晕晕乎乎的忙,傍晚酒席散时灿烂的烟花让镇子里的人大饱眼福。 白老爷送走宾客后,站在院子里和林之念说话。“家妹就有劳白老爷照看了,之嫣从小单纯懦弱,还望白老爷多多照顾。”林之念模出印度的雪茄,递给白老爷。 “我抽惯了土烟,享受不来这些新趣味了。还望未来的督军大人见谅。”白老爷谦卑地推辞着。 “哪里哪里,请便就是了。那我就不多逗留了,北平那边事情多,家妹若是年轻不懂事有冲撞您的地方,还请白老爷看在我的面子上,不与她计较。” “这是当然,这是当然。”白老爷点头弯腰地把林之念送走,心里不住的打颤,“督军的妹妹不能掉以轻心呢。可是,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她呢?” 林之念直接去了子淇他们从前住的小房子,在莲香怀里腻了一晚,领着她回了北平。 “子淇,子淇你怎么了?”之嫣看着傻傻自言自语的子淇,慌了神。 “玫瑰,玫瑰,你说过你不会离开我的,玫瑰……”子淇抱着他的新娘,栀子花香让他愈加沉迷,往日的梦境又重现了,嘴里依旧嘟囔个不停。 “白子淇,你欺人太甚,今晚是新婚之夜,你在干什么?”之嫣一气之下甩了他一巴掌,颤抖的手指指着他的鼻尖。 “对不起,之嫣,我好像做梦来。别哭,我错了,乖。”子淇回过神来,搂着气地直掉眼泪的之嫣,用身体安慰她。 白老爷不由自主地顺着洒落一地的衣服走到子淇的房间门口,听着里面传出来的之嫣那娇媚的申吟声。 白老爷惊然发觉,林之嫣,自己的儿媳妇,曾经的栀子姑娘。那个妩媚的声音,那双灵动的眉眼,像极了苏婉凉。 她,原来是她。后来自己多次又去找她,总是被推辞说她客人多,排不上号。为此,白老爷不知花了多少银子,也没有打点来那个美人,如今,她就在眼前,成了自己的儿媳妇。 白老爷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的自己屋里的。他眼前总是浮现出之嫣的巧笑如花的脸庞,柔软的怀抱,孩子般的眼神,让自己梦中缭绕着深深的思念。 白老爷一边恨子淇一边同情他,可怜的孩子,难道子淇真的不知道之嫣的过去?白晋荣邪恶地笑着,心里说不出的感觉,她终于被自己找到了,只是,以这样的身份,世事难料呀。正如当年的沈玫,自己那样疼爱她,谁知,唉,白老爷低头垂眉默默回房,狠心把那个旧年的名字从心里剔除。 白老爷边想,边恨着自己。之嫣是自己的儿媳妇,怎么能再想她呢,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和想念。顺势拽起白夫人,亲热起来。 白夫人惊喜地宽衣解带,久违的温暖让她觉得仿佛回到了少女时代。似乎又回到了很多年前,她悄悄躺在苏小姐的床上,一丝不挂地等待白晋荣的模样,脸颊绯红,呼气如兰。 之嫣第一次和白老爷白夫人吃早饭,坐在桌子上忐忑不安地回味着白老爷莫名其妙的戏虐的眼光,心里禁不住的打鼓,“难道他是我曾经的客人?” 白夫人自从得知之嫣是北平林督军的女儿之后,热情颇加,拉过她的手,套上一个金镯子,“看,这是明朝万贵妃的金双喜镯子,原是一对,流传下来只剩了一个。一直是白家的传家宝,今天送给你,希望你早日给白家开枝散叶。” 给读者的话: 此文绝不断更,欢迎大家阅读,收藏,评论。 第二十八章 同签无解 “我可做不了主,你问你爹去吧。特么对于151+我只有一句话,更新速度领先其他站n倍,广告少之嫣,对了,你昨儿教我的发型我今儿又忘了,赶紧,再教教我。昨儿顶着一头翡翠去赵家做客,赵夫人羡慕极了呢。”白夫人自己解开头发,坐在鹂歆的梳妆台前,催促之嫣赶紧来给自己梳头。 “刘夫人?是刘公子家吗?”鹂歆开口问。 “什么刘公子刘夫人的。呀,之嫣,慢点,别梳断了头发。哦,鹂歆,你是不是还惦记这刘泽恩?你不是都承认了,那天晚上都是个误会吗?” “娘,鹂歆妹妹随口问问而已,来,我慢慢给您梳。”之嫣附和着。 “那若鸢姐姐怎么办?你们就让出嫁也没有娘家吗?”鹂歆问白夫人。 “白鹂歆,很多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我希望你不要多管闲事。”白夫人站起来,“之嫣,走,到我房里陪我聊聊天。鹂歆,老爷让你抄的波罗蜜经你还没抄完吧,不要多嘴,姑娘家就该就该有姑娘家的模样。” 白夫人和之嫣挽着手走了,鹂歆看着她俩远去的背影,喃喃自语:“看来,我真的不是你们的亲生女儿呀。也许,我唯一的亲人是若鸢姐姐吧,那么,姐姐你和赵公子一定要幸福呀。”两行清泪悄悄流下,婉儿拿出帕子轻轻替鹂歆擦泪,鹂歆呆若不动地看着自己以前绣的鸳鸯肚兜,默默不语了。 若鸢这几天一直心神不安的,青瓷安慰她,“小姐,你看你,十几天了都不好好吃饭,又瘦了。你放心,鹂歆小姐都叫你姐姐了,你和赵公子之间,没有什么阻碍了的。” “不,我是担心,我,我也不知道,总是坐立不安的。仿佛,仿佛暴风雨即将来临,心里烦闷的很。” “要不,我们去庙里求个签吧,我听说西湖北边的玉皇庙里的高僧很厉害呢。” “也好,这会也不会再有客人来了。我和你就去庙里算算吧。” “这就去?” “对,我们赶紧换件素气些的衣裳,做黄包车去玉皇庙,赶在关门前应该还能到。”若鸢一下子找到了灵感一般,速速开始换衣服。 若鸢穿着月白色的长裙,外套了浅蓝色风衣,扎了两个麻花辫,看起来就像刚下学的女学生一般,跪在高僧面前取签。 她犹豫一阵,拿出一根签子,高僧接过,念道:“旧年恩怨今来偿,姑娘,这个签子寻常。好多年了,没有人抽到过这根签了。上次,我记得,是徐家酒铺的少女乃女乃抽到的。恕我无能,这个签子无解。” “无解?你不是高僧吗?我们急急赶来,可不是想听你无解这两个字的。”青瓷质问道。 若鸢站起身来,扑扑膝盖上的土,躬身一拜,“谢高僧指点。” “阿弥陀佛,施主慢走。” 青瓷跟在若鸢身后不解道,“这不是白来一趟么,对了,徐家少女乃女乃是谁?” “我听娘说起过徐家酒铺的少女乃女乃,她和戏子私通,怀了孩子。本想装作是徐家少爷的孩子,欣喜地去向婆婆汇报。谁知,大夫早就诊断出徐少爷不能生育,徐少女乃女乃当晚就被沉了塘,肚子里还有两个月大的婴儿。”若鸢冷静道。 “什么,小姐抽到了和她一样的签子,这……什么高僧,竟会胡说八道。”青瓷脸色苍白,拽住若鸢的手,恐怕她就要离自己而去的样子。 “签同命不同,解亦不同。”高僧捋着佛珠,从若鸢她们身边走过,意味深长的瞅瞅若鸢。 给读者的话: 此文不会断更,每天至少更新一章,欢迎大家阅读,收藏,评论。 第二十九章 玫瑰谜团 晚上回去,若鸢兴许是被高僧一说,突然思念起自己的母亲来了。友情提示这本书第一更新网站,百度请搜索151+从衣橱底层掏出苏婉凉的旧物,一件件抚模着。就像小时候,娘替她梳头那般精细轻柔,旧年的衣衫褪了颜色,久违的发饰蒙了浮沉。 若鸢仔仔细细地重叠每一件衣服,在整理一个绣花夹袄时,不小心把里子扯破了,从里面掉出一张照片。 若鸢拿在手里,是一张黑白的照片,背景是一个庭院,小巧的楼顶覆着整齐的瓦片,瓦片上氤氲的感觉仿佛显示拍照时是个雨天。 若鸢认出,左边站着的那个神色忧郁女子是自己的母亲,细瘦的腰肢,修长的眉眼,尖尖的下巴,和现在的自己唯一的不同就是,自己是杏眼,母亲是丹凤眼。 她手里牵着那个女孩该是自己吧,两岁左右大的模样,那个对襟小红袄,若鸢记得还保存在箱子底。 旁边那个抱着小男孩的女子应该是白夫人吧,那个男孩估计就是白子淇。这是娘和白夫人旧年的合影吧。后来,也许娘怨恨白夫人和莫经年把自己赶出门,所以这张照片也封在了衣服里子里。若鸢这般揣测着。 突然,她注意到,在照片的一角,有个女孩,被一双手拽住,像是要往白夫人那边跑。那女孩看起来一岁多的模样,小小的个子,那双眼睛,好像自己从哪里见过。 若鸢把照片看来看去,又反过来。发现,照片反面写着,“玫瑰,对不起。”字迹是自己母亲的水墨小楷,若鸢一眼认出。胭脂二字正对着那个神秘的女孩。 “玫瑰?难道这个女孩叫玫瑰?她是谁,怎么会在这张照片的一角出现呢,青瓷,对她会不会是青瓷?”若鸢急忙把青瓷叫过来问:“你看,这个小女孩是小时候的你吗?” “我,这个小孩大眼睛,嘴巴很小,眉毛特别淡几乎看不出来的样子。这应该不是我,虽说很小的样子,可小姐你看看,眉眼里没有一点相似呀。”青瓷辨认道。 “那她会是谁呢?怎么在这张照片里显得如此突兀?”若鸢迷惑道。 “只是一长照片而已,也许拍照时是子淇少爷过周岁,客人领来的孩子呗了。”青瓷不以为然道。 “青瓷,你看,淡若无痕的眉毛,挺拔的鼻子。和,和白夫人一模一样呢。”若鸢惊呼道。 “我看看,好像有点相似。肯定是白夫人娘家人领来的孩子。小孩子顽皮看到那边拍照自然新奇,想过去看看吧。 至于后边的字,小姐你不是说夫人也叫过你玫瑰吗?一定是婉凉夫人觉得小姐自由离开了白府,缺失了父爱,略发感伤而已。”青瓷不忍心小姐在因为什么事忧心了,一直得不到泽恩的消息,若鸢已经是吃不下睡不好了,青瓷不想小姐再因为什么事烦恼。 入夜,水盈盈的月光笼罩下来,倾泻一地。若鸢泡了一壶茉莉花茶,坐在院子里喝茶赏月,隐隐的不安像小虫子一般挠的她心里直痒痒。 青瓷坐在旁边正在绣一个床罩,大红的棉线勾出牡丹花样,深深浅浅的红线丝丝入花,细碎的小叶子藏在花瓣底下,是十几种绿色渲染而出的。床罩四边缀着时兴的古典蕾丝花边,是青瓷白日里坐在柜台前一点点用钩针勾出来的。 第三十章 茉莉茗香 “青瓷,都入夜了,别绣了,小心伤了眼睛。友情提示这本书第一更新网站,百度请搜索151+你尝尝我泡的茉莉,今年的新茶,清淡花香入口,沁人心脾的恬淡,来,喝口润润嗓子。”若鸢看着不住手的青瓷,心疼道。 “恩,我绣完这朵花就喝,若不抓紧些,小姐大婚时绣不好可怎么办呢。”青瓷调皮一笑,又埋头劳作开了。 “可不是我让你绣的,使坏了眼睛别找我哈。这么美的月色,你不吃茶赏月,偏偏要找活做,哎,我不管你了。”若鸢轻轻吹着飘在茶水上的花瓣,仿佛在把所有的不安与忧伤吹走。 “小姐,按旧俗这些是娘家嫂子给绣了,姑娘出嫁时带着去夫家的。小姐就我们两个人,我若不做,难不成要小姐自己绣吗?嫁衣小姐就自己绣吧,青瓷可不会那精细活儿,做个床罩绣个被单的还能勉强过关。”青瓷伶牙俐齿辩解着,说到最后一丝伤感扑面而来,索性住了嘴。 “是呀,就我们两个人,我若是出嫁了,青瓷你怎么办呢?” “你出嫁了我跟你去呀,还做小姐的贴身丫鬟,大不了多洗几双袜子啦。”青瓷为了缓解气氛,开玩笑道。 “好,我会让你天天有洗不完的袜子的。你说的我的手也痒痒了,把那天咱们一起去买的大红蚕丝绸布料拿来,我也试试身手,很久没拿针线了呢。” “恩,那个大红的料子绣嫁衣是最好不多的了,我这就给小姐拿去。”青瓷戏谑着,吐吐舌头,一溜烟跑进屋拿布料去了。 若鸢看着青瓷的背影,欣慰地一笑,“还好,有青瓷陪我,这日子也不至于太孤单。” 若鸢想起,从前母亲是个绣花巧手。春日里花开满园,秋季时落叶瑟瑟飘舞,冬日午后暖阳下,夏天傍晚有风吹过的院子里,母亲就坐在小凳上,拿着一片片布料,灵巧的用丝线绘出一幅幅春夏秋冬里的风花雪月。 自己常常也搬个小凳,愣头愣脑地坐在旁边,看着那针线来回穿梭飞舞。有时耐不住性子了,就去逗逗蝴蝶,捉几个小虫子玩,或是捡几片落叶给它们挖个墓穴,或者摘几朵胭脂花拿来涂指甲,两只小手抹得红艳艳。 月亮升起时,母亲才收了针线,摆出几样清粥小菜,和自己一块慢慢咀嚼,碧绿的小菜,是母亲自己在院子里种的,格外的清脆多汁。 最初单调的布料上蓦然突起五彩斑斓的图案,斜搭在桌边,仿佛苍茫的雪地上一瞬间长出缤纷团簇的野花,轻柔的在风中摇曳着。 若鸢开始后悔没有认真和母亲学绣花了,那细腻的苏绣,斑斓的丝线,娇小纷繁的海棠,嘟嘟噜噜的野葡萄,星星点点的蔷薇花骨朵装点了若鸢的童年和少年单薄的衣衫。 直至如今,午夜梦回时,若鸢依旧眷恋着那丝丝线线里包含的深情。 青瓷抱着大红布料走过来时,若鸢正拿着丝帕抹眼泪,青瓷知道若鸢这是又思念自己的母亲了,把手里的布料摆到放茶的小桌上,搂住若鸢瘦弱的肩膀,安慰她。 “小姐,不要伤心了,只要你以后过得幸福,夫人在天有灵才会放心的。小姐,你要相信,以后的日子会好起来的,所以那些陈年旧事,我们就不要再追究了。” “好,不追究,只要我们好好的,一切不就好吗。”若鸢蓄满茶水,轻轻地品尝着新下的茉莉香,甜香渐渐漫入心扉。 第三十五章 雨过未晴 清晨的阳光恬淡孤寡,鹂歆穿着单薄的衣衫,站在胭脂铺子门前瑟瑟发抖,若鸢走过去,惊讶地盯着她,“这么早,你怎么过来了?” 鹂歆突然扑在若鸢怀中,哭嚷着:“姐姐,我,我该怎么办?” 若鸢蓦然发现,鹂歆的衣服是湿的,似乎还有水珠顺着她的棉布长裙往下溜,急忙把她拽进去,找出一套干净衣物让她换上。不是所有小说网站都是第一言情首发,搜索151+你就知道了。 等她换好衣服,若鸢急切地问:“你,是昨晚就站在这等我吗?昨晚的雨那么大,你要做什么?”声音里不由自主地带了责怪。 鹂歆支支吾吾没法开口,只是掉着眼泪。若鸢叹口气,“娘说我性子像她,我倒是觉得你和她长得很像,同样的眉眼,如出一辙的眼泪。唉,鹂歆,你要好好的,如果你真的喜欢他,我不与你挣。” 鹂歆连忙摆摆手,摇摇头,“不,不是,不关于他,我,我只是难过,自己都没有见过亲生母亲。” 若鸢淡淡一笑,“娘在九泉之下,知道我们姐妹相认,你还思念她,她肯定就心满意足了。” 鹂歆擦擦眼泪,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姐姐,我饿了。” 若鸢让青瓷买了几个芝麻火烧递给鹂歆,鹂歆咬了几口就放下了。街上卖报童呼喊着:“看报看报,日本鬼子进驻东三省了。” 若鸢摇摇头,“贪欲无穷呢。”鹂歆刚抹去的眼泪又哗啦了出来,若鸢伸手揽着她,安慰道:“心里不舒服时,哭一场就好了。小时候娘总说,难过了,哭一场,睡一觉就过去了。” 鹂歆摇摇头,“姐姐,娘她的不开心过去了吗?”若鸢的眼圈瞬间泛红了,鹂歆觉失言,低头不语,手紧紧握住若鸢的手,十指相扣,两心相依。此刻,天空微晴,太阳冲破乌云,绽开了一地温暖。 北平城,卢沟桥,浑浊的水面飘着污浊的气泡,刘泽恩蹲在石板桥上,发疯般吼叫,经过的路人面露惊异,匆匆而过,无人细究。 阿贵在一旁劝慰:“少爷,不行下次我们小心点就是了。” 泽恩猛地站起来,握紧了拳头,“何文笙,我和你势不两立,总有一天,我要你把应该属于我的全部都还给我!” 又是一场暴雨,倾袭了整个天空,还有污浊迷乱的人世间。许盈盈摆弄着窗台的菊花,细长的花瓣有女敕黄色的,有淡粉色的,有浅紫色的,粉粉淡淡的色彩给屋子平添了一丝温馨。花蕊间有点点花粉,吸引了几只小蝴蝶。 盈盈的丫鬟绿珠是何文笙送给她的,小姑娘瘦瘦弱弱的模样,是文笙从人贩子手里买来的,蹦蹦跳跳的,时常逗得盈盈开怀一笑。文笙知道了,赏绿珠好多东西,夸她照顾盈盈有功。 绿珠看着盈盈站在窗前不语,走过去,扯扯她的袖子,“你看,何少送来的菊花都开了,真美。姐姐不过说了句这时候是菊花盛开的时候,何少就弄来了这么多盆。他对你真好。”脸上流露出艳羡之意。 盈盈苦笑:“你若喜欢,我给你做媒人,何少还没有正房呢。” 绿珠扭过脸,红晕染上了双颊,羞道:“姐姐惯会打趣我,何少对你一往情深,谁不知道?要不是他护着你,刘夫人早把你赶出去了。” 盈盈喃喃道:“是呀,一往情深,可是,我对谁一往情深呢?” 绿珠抬起头,正色道:“姐姐,我拿你当亲姐姐,就说句实在话,你不要老想着刘公子了,他若是有一点点喜欢你,怎肯把你亲手送给别的男人?” 盈盈点点头,呵呵笑着,“我当然知道,只是……” 第三十六章 春风忽至 柔软娇艳的花瓣被盈盈捏在手中,揉搓成了碎屑,随风飘去。特么对于151+我只有一句话,更新速度领先其他站n倍,广告少绿珠看着眼角含泪的盈盈,叹气,“你又何必执意对他呢,我们都是苦命人,不过是及时行乐呗了。何况,何少真的对你很好。” 没等盈盈说话,泽恩鬼魅般出现在了她们面前。绿珠吓得张皇失色,辩解着,“刘,刘公子,我无意说说罢了。” 泽恩若无其事地扫了她一眼,摆摆手,“你去厨房,拿些吃的过来,我饿了。” 看着泽恩吃掉了满满一笼豆沙包还有整整一只贵妃醉鸭,盈盈惊讶间赶紧拿出帕子,替他抹去了唇角的油渍。泽恩抓住帕子下那双柔女敕细长的手,看着她忽闪不定的眼光,道:“盈盈,我要你帮我。” 盈盈努努嘴,绿珠善解人意地溜了出去。泽恩对着盈盈欢心一笑,“还是你最懂我。我要你帮我,盈盈,我知道,你愿意。” 窗台上的菊花开得更加热烈了,绿珠捧了一盘龙眼葡萄,悄悄走进来,看到只有盈盈独自站在窗前,不解地问:“盈盈姐,刘公子呢?我给他洗了些葡萄,个大味甜,饭后吃几珠,消食解渴呢。” 盈盈回过头,提起一串葡萄,笑道:“刘公子什么时候来过,我怎么不知道?绿珠,你什么时候看见他了?”笑容甜腻淡定。 绿珠张张嘴,又闭上了。过了一会,忍不住走过去,正色道:“盈盈姐,你不要执迷不悟了,谁对你好我都看的出,你一点也不明白吗?” 何文笙悄无声息走进来,“盈盈又怎么了?是这些花儿看腻了,还是想吃什么稀罕玩意了?” 盈盈搂住文笙的腰,撅起嘴巴,瞪着眼珠子,不满道:“在你心里,我就知道吃是不是?” “哪有,我可没那么说,不信,你问绿珠,我着实冤屈呢。” 绿珠撇撇嘴,“何少你们俩打闹,别把我拉进去,我可没那么多闲情雅致。” 盈盈微微一笑,细碎的发丝落下来,垂在洁白滑腻的脖颈上,声音清脆如笙,“吆,绿珠这是吃醋了?赶明让何少把你收房,做个姨太太,再有个一男半女的,这吃醋的人恐怕就是我了。” 文笙宠溺地捏捏盈盈的鼻子,“臭丫头,瞎说什么?什么一男半女的,要生也得你给我生呀。” 绿珠巧笑着,心里泛起了一湖酸水,隐隐作痛,“好了,我这就出去,你们俩呀,我都没话说了。盈盈姐,你就知足吧。” 白老爷抬起头,盯着泽恩,“你真的想娶鹂歆?” 泽恩点点头,“白老爷只要借我一臂之力,给我点时间,很快,我就会夺回属于我的一切。鹂歆,我会对她好。” 白老爷冷笑着:“若鸢你打算怎么办?” 泽恩的眼角微微发红,握紧了拳头,“身不由己,我想,您能理解我吧,当年的您,如今的您,我想,我一样也可以给鹂歆这一切。” 白老爷仰天大笑,“好,我喜欢你的性子,和我当年有过之无不及呀。就这么说定了,不要让我失望!” 白夫人拉着鹂歆的手,“虽然你已经知道我不是你的亲娘了,可是这些年,我一直把你当做亲生女儿。泽恩向老爷求亲了,你爹答应了。来的仓促,还有不足十天了,你好好准备准备。泽恩愿意先住在白家,所以,也不用怎么收拾,其实这样也挺好。” 鹂歆惊呼:“怎么会这样?若鸢姐姐怎么办?” 白夫人苦笑:“男人,哪个不是先考虑名望。你放心,等你们成亲后,我就恳求老爷,让若鸢也住进白家,以白家大小姐的身份,又是貌美如花的模样,求亲的人肯定会踏破门槛的。” 鹂歆不可置信道:“可是,刘公子和若鸢姐姐,我……” 白夫人拍拍她的肩膀,“别想太多,好好准备着当新娘吧。” 第三十八章 初为人妇 后花园竹木长椅上,白夫人揽着鹂歆,模模她的脸,“这么快,长成大姑娘了,当年那么小,那么瘦,一转眼,都成了新嫁娘了。寻找最快更新网站,请百度搜索151+” 鹂歆红着脸,“夫人,我……” 白夫人打断她的话,“叫我娘吧,虽说不是亲生的,可你也知道,你是我从小抱大的。当初你爹对你亲娘有误解,他们都是执拗的脾气,谁也不肯将就谁。你娘走后,你爹就迁怒到了你。 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嫁人了,我们也老了。你爹他也疼你,要不然,白家小姐怎么会招个上门女婿,还不是因为你爹知道你喜欢泽恩呀。” 鹂歆听完絮絮叨叨这么多话,红了眼圈,“娘。” 白夫人连忙应下,“哎。” 鹂歆站起身,“娘,姐姐,她孤苦伶仃,我觉得……” 没等她说完,白夫人就把话接过去,“我知道,这些年,苦了若鸢了。你放心,昨晚我和你爹说想把若鸢接回白家,他没吭声,默许了。我过几天就去找若鸢,你们姐妹要好好的。” 鹂歆高兴地拍拍手,“娘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对姐姐好。我们也给姐姐物色个佳婿,让姐姐以后幸福开心。” 白夫人笑起来,“傻丫头,才结婚就知道有夫君疼的好处了?” 鹂歆顿时羞地跑了出去,在门口丢下一句话,“娘,谢谢你们成全我。” 夜晚的风寒凉了起来,鹂歆走进书房,看到泽恩一直盯着手里的账本,翻看半天后,又拿出一些大小不一的本子,翻看着。 她把抱在手里的羊绒短大衣披在泽恩肩上,泽恩回头看看她,“困了就先睡吧。” 鹂歆站在那略显僵硬,泽恩笑笑,亲昵地刮刮她的鼻子,“好了,不早了,你赶紧睡吧,我一会看完这些就去睡觉。” 鹂歆乖巧听话地换上半袖丝绸睡袍,打开床边高脚柜上的圆罩台灯,倚在床头,橙黄色的光芒照在她的脸上,慵懒地扭扭脖子,就那么守着一盏灯,一束光,一个人,如酿酒般,把淳甜的幸福盛在了等待中。 黎明渐至,泽恩带着一身倦意爬到床上,看到鹂歆坐在床上,头歪倚在床头,睡得正香。泽恩轻轻扶她躺下,给她盖上薄被。 泽恩刚躺下,就看到那张小脸微怒,转头,明亮的眼睛瞪着自己,泽恩歉意一笑,“我忘记了时间,让你自己,乖,我以后早点。” 她嘟嘟嘴,“我是怕你累坏了身子,不急这一时嘛。” 他抱住她瘦小的身子,一丝温暖从心底燃起。鹂歆伸手拉上了流纱帷帐,暗香叠起重鸾妆,她一直笑着,笑靥如花,开在心间,花香溢满了晨宵,高脚柜上的橙黄灯光化为魅影,在帐子里流淌,缠绵,开出殷红的梅花。 之嫣看到鹂歆是牵着泽恩的手走进来的,扯扯子淇的袖口,在他耳边奚落,“你看人家多恩爱,真是一日夫妻百日恩呢。子淇,中午陪我出去做几件衣服,快冬至了。”声音不大不小,满屋子的人听了个一清二楚。 鹂歆红着脸,放开泽恩的手,掌心还留了一丝温热,低头道:“嫂嫂惯会取笑我,哥哥对嫂嫂才好呢。” 之嫣呵呵笑着,把一个玛瑙镯子套在鹂歆手腕,“妹妹这终于肯叫我嫂嫂了,真是受宠若惊呢。看来嫁人了就是不一样,多滋润的小媳妇呢。泽恩呀,幸亏你没有娶若鸢呢,她脾气执拗,可不像咱们歆儿这般温柔体贴奥。” 几日里,“若鸢”这个名字泽恩和鹂歆都没有提过,之嫣这么一说,仿佛骤然落下了一颗炸弹,烟雾缭绕间,鹂歆的心忐忑不安,悄悄看向泽恩,发现他的手指微微颤动,眼睛里蓄满了泪光。 白夫人急忙扯过之嫣,招呼大家,“快点吃饭吧,要不菜都凉了呢。来,老爷,歆儿,泽恩,子淇,快坐下。” 第四十三章 急言快语 白老爷猛地想起,许多年前,沈家花园里,沈玫一脸胭脂妆,站在玫瑰花丛前唱曲,一支牡丹亭在她口中出落得如怨如诉,自己站在玫瑰花丛前一下午,捡拾着佳人的芬芳。不是所有小说网站都是第一言情首发,搜索151+你就知道了。 记得当年的沈玫,也是一对珍珠耳坠,黛眉修长,飘飘欲仙。 之嫣的柔媚娇语打断了白老爷的回忆,“吆,这不是若鸢妹妹吗?今儿怎么有空来这里?稀客呀稀客,子淇,你赶紧嘱咐厨房晚餐多做点好吃的。” 白夫人叫住正欲往厨房走的子淇,“不必了,我早就吩咐了。之嫣你不必大惊小怪,若鸢是白家大小姐,当然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 之嫣略有尴尬,抱住子淇的胳膊,“你看,近了多好,我呀,为了嫁给你,离着娘家这么远,哎呀,等将来孩子出生了,咱们回北平好好玩玩。” 子淇不好意思地红了脸,把胳膊从之嫣手臂间抽出来,白夫人紧接着道:“是呀,子淇,你们成婚日子不短了,怎么之嫣的肚子一点动静也没有,你们可要争气哈,要不然我先给歆儿抱孩子,之嫣你可不能说我这当婆婆的偏心眼哈。” 鹂歆羞红了脸,躲到泽恩身后,“怎么说着说着扯到我头上来了,还有若鸢姐姐呢,我可不想太早了被小孩子牵绊住,人家还没玩够呢。” 用晚饭时,白夫人把若鸢拉到自己身边,不停地给她夹菜,芝麻鸡丝,糯米莲藕段,桂花年糕,清蒸鲈鱼丸子,一样样的菜式堆满了若鸢面前的碟子,若鸢摇头推辞,“太多了,我吃不了的。” 白夫人殷勤道:“多吃点,桂花年糕和糯米莲藕段你小时候不是最爱吃了嘛。” 子淇阻住了白夫人的筷子,“娘,夜里吃多了年糕糯米不消化,若鸢妹妹不是小孩子了,你让她自己吃就好。” 之嫣撇撇嘴,“除了甜的就是清淡的,我喜欢吃的炸酱,红烧菜式一个也没有。这心疼闺女也不能虐待儿媳妇吧?再说了也不是亲生的!” 子淇扔下筷子,一巴掌甩在之嫣右脸庞,顿时泛起了红手印,之嫣捂着脸,跑回房,趴在床上,呜呜的哭起来。 白夫人瞪了子淇一眼,“之嫣从来都是快嘴快舌的,不与她一般见识就是了,打她做什么,没轻没重的,让她三哥知道了有你好受的。快去哄哄去。” 子淇心里也觉得自己有点冲动了,不知怎么得,之嫣一说若鸢,自己的火气砰地就上来了,他朝大家歉意地笑笑,“我去看看她,若鸢,之嫣就是直脾气,小孩子心眼,你别和她一般见识。” 若鸢催促道:“没事,之嫣是在北平长大的,这菜对她来说的确清淡无味了些,叫厨房另给她做些吧,快去吧。我还得尊她一声嫂子,怎么会在意呢。” 子淇站在窗前,小声道:“嫣儿,起来吧,是我错了,不该打你。别哭了,想吃什么,我让厨房给你做去。” 之嫣坐起身来,嚷着,“你就为了我一句无心的话打我,当着这么多人,你,白子淇,你有良心吗?” 子淇腾地火了起来,“我怎么没良心了?我从那种地方把你赎出来,为了你,差点和家里闹翻,我哪里没良心了,你说!” 之嫣蓦地站起来,眼泪止不住地哗啦,“你一直还记着呢,你开始还说你不在乎,你,现在,白子琪,你无耻!” “林之嫣,你讲不讲道理?你今晚在饭桌上说错了话,我打了你一巴掌,我也马上找你认错了,是谁无理取闹?” 第四十四章 笙歌醉归 之嫣站起来,把床上被子枕头抛了一地,“白子淇,我哪里说错了?沈若鸢她就不是你娘的亲生女儿,就不是!” 子淇踩在绣花鸳鸯被上,怒声道:“是不是轮不着你说,她现在回来了,就是白家大小姐!你明知道她心里不痛快,还要那样说,你,居心何在?” “好,她心里不痛快,你心疼什么?你心疼什么?人家刘泽恩都若无其事,你犯什么贱?” 子淇又一巴掌打在之嫣脸上,“她是我妹妹,我关心她怎么了?林之嫣,你不要以为了不起,不孝有三,为后为大,你生不出孩子,我把你休了也是合情合理!” 之嫣发疯似得喊,“白子淇,你敢说我生不出孩子?是谁没用,谁心里清楚,不要血口喷人!”她裹上羊绒大衣,跑了出去,留下子淇垂头丧气的站在一片狼藉的卧室里。寻找最快更新网站,请百度搜索151+ 黎明时分,之嫣歪歪扭扭走进白府,跌倒在后花园的石凳旁,昏昏欲睡,半醒半睡间,一直有力的臂膀把她揽进怀里,嗔怪着,“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照顾自己?” 之嫣睁开眼,眼前一篇朦胧,树在转,人在飘,空气仿佛静止了,燥热无比。她指着抱着自己的人的鼻子,“你是谁?快把我放下来,让子淇看见会误会的。” “蠢女人,我对你这么好,你还惦记着他,沈玫是那样,你,也一样。我白晋荣命中注定犯贱呢!” 天还没有大亮,几颗星星微弱地闪着,远远的东方露出淡淡的朝阳,弭乱的空气中胀着浓浓的酒气,若鸢醒来,独自走到后花园,眼前匪夷所思的混乱与不可思议的纠缠,让她猛然惊醒,躲到假山后,悄悄溜回了卧室。 心还在扑腾扑腾的跳着,她想起来自己的母亲,哀怨凄美的笑容,又想起殷勤的白夫人,往日里自己对她的厌恶,一扫而光,剩下的是生感同受的同情,微微地为她们,也为自己,感到悲哀。 子淇迷迷糊糊了一夜,几次在梦魇中惊醒,那个穿玫红色衣裙的女孩,招手叫着自己,那口井,很深,深的不见底。 他醒来,叹口气,想着,昨天不知道怎么了,竟然对之嫣发那么大的火,还说了伤人的话。 换上衣服,去找之嫣,果然,在后花园石凳上看到之嫣,衣着凌乱,满身酒气的躺在那里,急忙扶她起来,怪道:“又偷偷喝酒来,还躺在这里,这么凉的石凳,冻坏了怎么办?真不会照顾自己,唉。” 之嫣摇头晃脑地笑着,“你不生气了对吧?你抱着我,好暖和呢,再来一个,恩,我错了,我不会再惹你生气了,再抱抱我好不好?” 子淇心中一动,月兑上的大衣裹住之嫣,把她抱起来,在她额头亲了一口。看着她像小猫一样蜷缩在自己怀中,甜甜地睡着了,心里一暖,暗暗发誓,“我不会再欺负你了,之嫣,我的妻。” 晌午时的太阳光挺好,之嫣醒来,自己躺在床上,身子下是明黄色的床单,墨兰色绣花的被子盖在自己身上,子淇坐在床上,倚在自己身边,睡着了,她突然想起,黎明时,后花园,那一场迷乱云雨,心里惊恐万分,不敢动弹。 子淇醒来,看到之嫣温柔怯弱地看着自己,笑笑,“嫣儿,我错了,原谅我好不好,我再也不会对你乱发脾气了。” 之嫣松了一口气,钻到子淇怀中,柔声道:“以后不许再欺负我了,孩子,我们慢慢来,好不好?” 子淇抱着柔若无骨的美人儿,亲昵道:“好,都听你的,我的小娇娇,来,咱们现在就试试吧,早点完成任务嘛。” 阳光躲进了云彩里,仿佛羞于看到这温暖的春光。 第四十五章 青檀香碎 若鸢坐在窗前梳妆台上,乔夕给她戴上粉红的珍珠发饰,银首饰大大小小缀满了浑身。言情穿越书更新首发,你只来151+是个好日子,白家摆了好几十桌酒宴,一时间热闹地人仰马翻的。 请了戏班子,在后花园唱着婉转凄清的昆曲,之嫣陪着白夫人和来的太太夫人们谈笑,鹂歆在花园给看戏的还没及第的小姐们端水果,泡茶水。 若鸢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浓妆艳抹,眼神空洞,乔夕拍拍她的肩膀,“别紧张,新娘子是最美的。” 她转过身,笑着,“谢谢你。” 乔夕揽着她,温柔地挽起她耳边落下的碎发,“从今起,我们就是夫妻了,不管曾经,珍惜现在,好吗?” 她点点头,“好。”情不自禁泪流满面,染化了一脸的妆容,乔夕用温水浸了帕子,仔细地把污了的妆擦掉。细细地给她抹了一层淡淡的粉,画了远山眉,扑了玫红的胭脂颊,笑道:“看,清水出芙蓉,你刚才自己画得太浓郁了些,翻反倒失了韵味。” 若鸢站起来,抱着乔夕的腰,“你喜欢就好。” 鹂歆看着若鸢,小心翼翼握着她的手,“姐姐真美。”之嫣走过来,扯着若鸢往外走,“客人们都等急了,这红纱盖头怎么这么长?鹂歆,你去拿个夹子来,把腰身掐一下,这瘦弱的样子可着人疼呀。” 鹂歆不满意地瞪了之嫣一眼,“嫂子事情真多。”之嫣还要说什么,想想才和子淇吵过,不敢声张了,闭紧了嘴巴。 夜晚,乔夕喝的大醉,若鸢看着他吐得稀里糊涂,满屋子的酒气,熏得她头疼,径直走出去叫人来打扫,刚走到房前走廊,碰上了乔薇,若鸢皱着眉头,“乔薇,他喝醉了,你帮我叫人来打扫,我在这儿守着。” 乔薇摇摇头,“怎么会喝醉了,没心的人如何喝醉了?” 若鸢惊讶道:“怎么了?你哥哥他欺负你来?” 乔薇又摇摇头,“不,我无意中说错了,我是说他没酒量干嘛喝那么多酒,伤身子呀。” 若鸢无奈道:“是呀,喝了那么多,客人敬一杯他喝一杯,也不知道躲酒,这会子醉成什么样子了,真是的。”言语中带了抱怨之意。 乔薇冷冷地看了若鸢一眼,“好了,你生病才好几天,闻不得这般腌臜气味,你们新婚,下人们也不好来打扫,要不我去给收拾收拾吧。从前在家里,这些事都是我来。” 若鸢松了一口气,“那我,我这会子头昏脑胀的,去花园散散,乔夕就交给你了,谢谢你,乔薇。” 乔薇笑起来,“谢什么呀,这是我应该做的,他是我,他是我哥哥呀,好了,我该叫你嫂嫂了,你看,脸都黄了,快去花园呼吸点新鲜气吧,这里交给我就好。 清理完床上和地上吐得,乔薇又拿了温热的湿毛巾,给乔夕擦了脸,顺手要把他身上脏了的衣裳换去,手指刚碰到胸前纽扣,静心想了想,住了手。坐在床边,苦笑一声,下牙齿咬在上嘴唇上,咬出一溜深深地牙印。 乔夕翻了个身,扯住乔薇的衣角,嘴里嘟囔着什么,乔薇把衣角拽出来,从柜子里抱出一床羊绒毯子,给他盖上。 抬头看去,床头一左一右挂了两个红灯笼,分别用金色的颜料写了百年和好合四个字,缀着红丝线,衬着牡丹花纹样红绸床单,显得格外喜庆。 青檀木做的床头柜有细细的木纹,可惜的是檀木香气此刻被酒气掩盖住了,柜子上放了两个香炉,燃着修长的沉水香,乔薇拨弄着香炉,涂了宝石蓝色指甲油的手,修长,若无其事地弹碎了旁边放的几捆香。 站起身,看着熟睡着的乔夕,摆摆手,溜了出去。 第四十六章 玉簪秋水 若鸢站在花园里,花儿都落了,草儿也没了新鲜样,萎败的在夜晚的风中抖擞。不是所有小说网站都是第一言情首发,搜索151+你就知道了。一个不稳,差一点摔倒了,头上的珍珠发饰滚到了草丛中,掩埋在夜色下,她干脆把头发散开,发刚及腰,略微有点自然卷,波浪般垂在脑后。 泽恩看了看沉睡的鹂歆,蹑手蹑脚起床,跑到花园里,对着秋夜深邃的莲花池,大口喘气。 半天,直起身子,看到若鸢站在不远处,脸上一动,心中一喜,跑过去,张张嘴,说不出话来。倒是若鸢先开口,“这么晚了,跑出来做什么?” 泽恩涨红了脸,喃喃着,“若鸢,我……” 若鸢笑得很美,月华如水,唇上点的胭脂给夜色增了一丝魅惑的味道,缓缓道:“你该叫我姐姐,按理,你是我妹夫呀。” 泽恩不知所措地搓着手掌,看了看那张倾城之姿的桃花面,月兑上的大衣,给她披上,“夜里凉,小心冻着了。” 若鸢无意抖抖肩,衣裳随之掉到了地上,“心冷了,穿再多也是凉的。” 泽恩无话可说,看着那张脸,哀伤,嘲讽,凄美,忍不住,伸手,把她入怀中,手掌触到了单薄的肋骨,怀中的人儿,盈盈一握的腰肢,隔着衣裳,依然感受到彻骨的冰凉。 鹂歆站在假山后,看着莲花池前两个相拥的身影,在月光的笼罩下,蒙上一层隐隐约约的光芒。 旁边飞着萤火虫,几只小小的生灵,滑着优美的舞姿,天边,明亮的星星晃头晃脑,翲忽不定。 鹂歆看着这样的景色,这样美丽的拥抱,心中感叹着,真美,真美。池塘边枯败的野草,显得如此的突兀和多余。 若鸢在那强硬有力的怀抱中恍惚了一阵,猛地回过神来,狠狠地甩了泽恩一巴掌,严厉道:“鹂歆是我妹妹,我唯一的亲人了,你要是敢欺负她,我不会饶你。” 泽恩颓废地抱着头,蹲在地上,“若鸢,你为什么不等我?” 若鸢尖利地笑着,硕大的泪珠子骨碌碌滚到地上,“等你,呵呵,刘泽恩,你有没有良心,你已娶,还要我不嫁等你吗?”说完,不再理会蹲在那儿的他,提着裙摆,跑了。 鹂歆看着失魂落魄地跌倒在地上的泽恩,感觉到了六月飞雪,又好像吞了一口滚烫的年糕,吐不出咽不下,眼泪哗啦啦淌着。 鹂歆回到房里时,泽恩已经躺在床上睡了,竟然丝毫没注意自己的离开,她心里翻云覆雨,原来自己一直以来都是自作多情呀。禁不住蜷缩在被窝里哭泣,寂静的夜晚,伴着无助的哭泣声,丝丝乱着假睡的泽恩的心。 他眯着眼,看着缩在那里不住的颤抖的鹂歆,那么小巧瘦弱的身子,像一只小猫,可怜兮兮。他又想起若鸢冷漠怨恨的眼神,瞳孔深处的不舍鞭笞着他的心。 秋风凉了烛光,也凉了人心。泽恩握紧了拳头,默默在心里道:“若鸢,对不起,我们终究还是错过了。对不起,对不起……” 若鸢看到乔夕的肩膀露在了薄被外,俯,把被子拉到他脖子下边,长长的发丝在他脸颊滑动,乔夕被惊醒了,睁眼看着若鸢,“你真美,像荷,清雅。” 若鸢红着脸,掖了掖被子,冰凉的手指无意中碰触到了乔夕的胳膊,乔夕伸出手,握住了她的小手,炽热的暖从指间流到心田。 清晨的微光透过小轩窗,落在他们身边,碎碎地铺了一床。若鸢想,倘若一直这样,也很好,不是吗。 第五十一章 有孕之喜 若鸢看着桌子上的珍珠耳坠,不言不语,青瓷走过去,把耳坠拿起,丢到了窗外,若鸢抬起头,“你……” 青瓷打断了若鸢的话,“我早就说过,小姐既然决定嫁给乔夕,就不要再想过去的事情了。友情提示这本书第一更新网站,百度请搜索151+” 若鸢辩解,“我没有想。” 青瓷笑笑,“还好我看到了,把坠子扔了,你以为我忘了吗?这对坠子是刘泽恩送给你的,你有多喜欢我知道。可是,现在,他是你的妹夫,你们,再也没有任何可能了。珍惜现在,我们只能这样了。” “我知道,只是……” 青瓷又直接打断若鸢的话,“没有只是,小姐,你要记住,过去了就永远的过去了。真心对你好的人,你不要忽视,否则,会后悔莫及的。” 若鸢忽的站起来,弯着身子,吐了起来,青瓷吓白了脸,“对不起,小姐,我,我说的太直接了,你,别吓我呀。” 若鸢脸色发黄,扶住青瓷,“没有,突然一阵反胃,大概是昨晚吃坏了肚子吧。” 青瓷揽着若鸢到床边坐下,“我去找大夫来看看吧。” 若鸢摇摇头,“不用,我喝点清粥,调理下,没事的。” 青瓷突然张大了嘴巴,然后又捂住嘴,小声道:“你,不会是,是,难道……” 若鸢莫名其妙地看着她,“怎么了,有什么呀?大惊小怪的。” 青瓷呵呵一笑,“小姐,你在这等着,我去和夫人说,叫个大夫来给你看看,别乱动哈。” 泽恩匆匆忙忙洗了手,坐在饭桌旁,其他人都已经等了半天了。泽恩歉意地笑笑,“以后不用等我,大家先吃就行。我厂子里忙,可能最近回来的晚。” 白老爷抬抬手,示意泽恩快坐下,然后笑呵呵道:“以后你忙你的就好,咱们各吃各的省事,今天这么早叫你回来,是有个喜事,大家一起庆贺下。” 泽恩夹了大块红烧肉,狼吞虎咽地吞下后,看着大家都不动筷子,不好意思地也把筷子丢到了一边。 白夫人揽住若鸢,若鸢脸上红晕迭起,白夫人缓缓道:“若鸢有孕了,我和你们爹要准备做姥姥姥爷啦。” 之嫣一惊,抬起头,“这么快?不会吧,哪有这么快就怀上的,这也太让人无法相信了吧,除非……” 子淇急忙打断之嫣的话,狠狠瞪了她一眼,“恭喜若鸢和乔夕了,待孩子剪头时,我这个做舅舅的一定封个大大的红包。” 乔薇听着,一口水呛了出来,埋怨道:“白家大少爷银子多,可吓坏了我这当姑姑的,你封个大红包,我的拿不出手,怎么办?” 乔夕拿起筷子,给若鸢夹了个鸡腿,又给她舀了半碗海参米粥,瞅了乔薇一眼,“好好吃你的饭,你放心,我们不问你要红包的。” 鹂歆点点头,“银子冰凉多没意思,我外甥才不稀罕呢。姐姐,我这一阵子,手工活长进了不少,给你绣些小鞋子,小肚兜的预备着,自己做的比买的舒服多了,外边买的阵脚粗,线也不好,小孩子皮肤女敕,可经不住。” 白夫人哈哈笑着,“歆儿,看你说的,就跟生养了好几个了似的。赶紧的,你和泽恩也别落下了。” 鹂歆脸像红透的柿子,憋了半天,憋出句话,“娘,你那么大年纪了,还没正经呢。” 若鸢淡淡地笑着,“劳你们挂心了,真是过意不去。小孩子,泼泼辣辣的也就长大了,哪有那么娇贵。” 乔夕握住她的手,手心有细细的汗珠子,隧道:“有人关心你还不高兴?鹂歆妹妹的一片心意,我替你收下了。我这姐夫可等着你的手工活了哈。” 鹂歆点点头,“你们放心,小鞋子小兜兜枕头被子什么的,都交给我了。被不相信我的速度,你们要是生完一个接着再,来个,我都能赶出来。” 之嫣正夹着一块酱排骨,啪掉到了桌上,捂着嘴巴笑起来,“鹂歆,你这个小媳妇说话也越来越不害臊了,是不是自己肚子还没动静,急了?要不干脆今晚去若鸢房里睡,沾沾喜庆?” 白夫人顺着话头说下去,“之嫣,我觉得鹂歆还小,不急,该沾喜气的是你们,老大不小了,结婚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动静。” 之嫣顿时闷了起来,白老爷扯扯夫人的袖子,“不急,急什么,天长日久的,你瞎嚷嚷什么?之嫣不和你一般见识说明她大度,要是生气了,也是被你烦的。” 第五十二章 半面妆容 白夫人不敢再说什么了,泽恩站起来,“我吃饱了,先回房了,还要很多事,我要好好想想,爹,娘,你们慢慢吃。特么对于151+我只有一句话,更新速度领先其他站n倍,广告少” 若鸢正啃着鸡腿,抬起头,看着泽恩落寞的背景,心里抽搐着,乔夕揽着她,“慢点吃,别噎着,来,先喝口水。我让厨房煮的红枣茶,益气补血的。” 枣茶里还放了炒熟的红豆,豆子火色有些过了,带了点苦味,若鸢一口气喝了慢慢一杯,杯底的红豆顺着茶水流到嘴里,若鸢咀嚼着,顿觉满嘴焦苦,张嘴吐了出来。 乔夕拿过小瓷壶,倒出一杯水,一尝,立马问乔薇,“不是你在厨房看着亲自炒的豆子吗?怎么糊成这样,苦的很。” 若鸢喝了一口米粥,漱漱嘴,“不怪乔薇,她哪里懂火候,以后让厨房自己做了送来就好,不用劳烦薇薇。” 乔薇撇着嘴,“还是嫂嫂疼我,乔夕哥竟把我当丫鬟使唤,还没有工钱。没天理呀。” 白夫人打断了她们,“若鸢,你这刚怀上,胎气恐怕不稳,胭脂铺子那边先放放吧。” 若鸢摇摇头,“我觉得可以,才一个多月,没必要那么大惊小怪了。” 乔夕温柔地抓着她的手,对乔薇说:“这段时间,胭脂铺子先交给你打理吧,不懂得问你嫂嫂。”又转过去,看着若鸢,“娘说的对,还是小心谨慎些好。” 若鸢点点头,“好,都听你们的。” 一顿饭吃了一个多时辰,鹂歆回房,看到泽恩坐在床上,抱着一莲花盘扣旗袍,隐隐的眼熟。好奇地问:“泽恩,这衣服?” 泽恩回过神,把衣服放到衣柜里,“没什么,前些日子在街上裁缝店给你做了件旗袍,拿回来,觉得不合适,就没告诉你。料子花样都是精心挑选的,觉得可惜,拿出来看看,你能不能把它当做鞋的料子,绣花纹样典雅大方,我瞧着是极好。” 鹂歆随手把衣服从衣柜里拿出来,嗔怪着:“说让我看看,怎么又顺手放回去了。这料子是不错,挺括又不咯人,花色高贵大方,男孩女孩都可以用。只是,这么好的衣服,剪了可惜吧?”随即展开,在自己身上比划起来,叹口气,“是肥了,也有点长,领口这还掉了扣子,你看,什么裁缝店,一点也不仔细。” 泽恩递过一把剪刀,“什么可惜不可惜的,得了空我领你去做更好的。不合适就不要了,放在那也是占空子。” 鹂歆点点头,“那我可剪了哈。”随即拿起剪刀,沿着线缝剪开,边剪边比划,“你看,这一块可以做好几个盘扣,这些地方齐整,做鞋面,结实又漂亮,你的眼光真好,要我去买还买不来这么好的花色呢。”身边静悄悄一地那回应也没有,鹂歆转头一看,泽恩一躺在那儿睡着了。 放下手中的剪刀和布料,给泽恩盖上被子,月兑去鞋子,又拿热毛巾给他擦了脸。看着他熟睡的模样,鹂歆一动不动地坐在旁边,一直到天明,有鸡叫声,划破了惆怅的空气,鹂歆才躺下,眯起了眼睛,渐渐睡去。 醒来时,身边的人早已去了厂子,她暗暗叹口气,叠好被子,坐在梳妆台前的凳子上,自顾自地打扮着,眼角勾了梅花线,额上点了海棠妆,唇上涂了淡淡的玫红色,脸颊却是一丝不绘,显得苍白。 吃早饭时,白夫人看着她,诧异,“这明明是细图淡抹来,怎么脸颊不扫些胭脂?白惨惨的,看着多没精神。” 鹂歆笑笑,“涂了一半,想起姐姐有孕,我怕她闻不得这些脂粉香气,怕你们等久了,急着赶来,额上的妆就没来得及洗去。” 若鸢歉意地微笑着,“歆儿不必这么小心,哪里有那么金贵了,随意些就是了。你别说,这些胭脂水粉的,我还真没觉得腻,瞧我,自己都画着黛眉胭脂面,哪里闻不得了。” 鹂歆点点头,“那就好,那我一会子去姐姐房里,你给我画胭脂面吧,歆儿手笨,常把自己整成了大花猫。” 之嫣不乐意了,“我说歆儿妹妹,我怎么觉得你话里有话呢?我就是喜欢浓妆艳抹,这大花猫我可担不起呀。” 鹂歆不紧不慢着,“嫂嫂你可是又多心了不是,我哪里敢说你呢?竟会乱想。” 白夫人递给之嫣一碗汤,“快吃吧,要不一会凉了,吃了闹肚子。这天气,越来越冷了,若鸢可要多穿些,别冻着。” 第五十三章 落霞伶仃 泽恩在厂子里,指挥着工人们搬机器,自己也在一旁帮忙,累的满头是汗,常福夺过泽恩手中的活,“您去歇歇吧,瞧这一身的汗,小心风一吹着凉了。寻找最快更新网站,请百度搜索151+” 泽恩不理会,“不会的,我没事,一身懒肉呢。” 常福继续劝着,“看得出您着急,可是我们得慢慢来不是吗。您还是歇息诶,喝口水吧,这里有我看着。” 泽恩只好点点头,走到厂房后边小屋里,简简单单只有一张桌子,一把椅子,自己从暖瓶倒出一杯水,猛地一口,烫得呲牙咧嘴。 鹂歆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我就知道你早上不吃饭就跑来了,诺,我熬得鸡汤,还带了几个银丝花卷,你赶紧吃点,累出毛病我怎么办?” 大概是路上走得急,鹂歆额前发丝上被汗水浸湿了,小脸红润鼻尖也沁着汗珠子,泽恩用手擦擦她的鼻尖,不料自己手上有灰,弄脏了鹂歆的脸,小花猫一般,泽恩忍不住笑了起来。 鹂歆心里一虚,“你笑什么?” 泽恩止住了笑意,“你带手帕了吗?自己擦擦脸上的汗,怎么不坐车来?或者路上走得慢点也好。” 鹂歆心中一暖,“没事,这不是想着你没吃早饭,急着赶来了。哪里记得带帕子。” 泽恩用袖口替她擦去了鼻尖的灰,鹂歆软软的身子抱住了他的腰,“谢谢你。” 他顺势揽住她,亲昵地抱紧了她,“该说谢谢的是我。” 鹂歆心中不安,“我想知道,你是谢我对你好,还是因为这个厂子……” 话没说完,泽恩心中一抖,放开了手臂,转身坐到椅子上,掀开食盒,“这么香,我还真的饿了呢。” 鹂歆不自在地凑过去,心里直懊悔自己刚才的心直口快,手轻轻搭在泽恩肩膀上,“快点吃吧,要不一会凉了,吃了会胃疼的。” 泽恩送鹂歆出厂子时,远远地站在大门口,看着那个娇小轻柔的身影,心里一阵阵愧疚,那么好的姑娘,一直是在委曲求全,难为了她。 泽恩在心里发誓,也是在告诫自己,“白鹂歆是我一辈子的妻子,我必须对她好。” 突然就这么想起,海棠花开的日子,自己牵着若鸢的手,信誓旦旦着,“我会对你好,一辈子。” 一辈子有多长,一辈子又有多少人和事缭绕在心头,你的一辈子,没有我的奉陪,可否还能安稳一世。 泽恩苦笑着,回了厂子,看到几台机器已经就绪,送机子的工人已经走了,十几个纺织女工坐在在那里开工了,看到他走进来,纷纷站起来。 泽恩挥挥手,示意她们坐下继续,看到前排一个扎麻花辫的姑娘,羞涩地看了自己一眼,然后低眉垂眼,乌黑的头发,看起来很软,又让泽恩想起了她,心神一乱,慌忙走回了自己落脚的小屋。 桌子被鹂歆收拾的干干净净,墙面上是何时贴上的风景油画,泽恩也不知道。桌上杯子里盛满了茶水,他端起缀了一口,冷热刚刚好。 鹂歆坐在窗前,裁布,勾边,盘扣,清荷色的料子手感极好,领上的扣子是莲花口,曾记得姐姐前些日子说过自己最爱莲花口,只因那一抹蜿蜒,盘住了无尽的回忆。 鹂歆小心翼翼的把莲花口拆了下来,捋直了,卷成最常见的花卷扣,金线一紧,做成了鞋上的小盘扣。 剩下的布边布角,一股脑丢进了纸篓,没几日的功夫,就做出了夹棉的小布鞋,做工板正,针脚细密,拿去给若鸢瞧了,捧在手里爱不释手,夸着,“歆儿好手艺,我真是自叹不如,小时候,娘也是这般巧手,我的衣服鞋子,都是一针一线缝出来的。” 说完,见鹂歆不语,慌觉自己说错了话,“真是叫歆儿妹妹费心了,我这做姐姐的,愧疚呢。” 一语双关,反倒让鹂歆不自在起来,“姐姐这是说的哪里话,再巧的活也不是给你的,我是做给我外甥的,瞧你美的。” 青瓷笑着,“小姐的二小姐你们说来说去,我听着都生分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鞋子我先收起来,还有兜兜,小包被什么的,就有劳二小姐了。” 鹂歆点点头,嘴巴一撅,“看看,青瓷姑娘可真是实在,把我当裁缝姑子了不是。” 若鸢责怪地看了青瓷一眼,“可不能这么使唤妹妹,若是累着了,可如何是好。”姐妹俩嘻嘻哈哈着,太阳便落了山,玫红色的落霞映在窗前,秀美娴静,恍若佳人伶仃。 第五十九章 胎落心伤 挣扎了一夜,若鸢醒过来的时候,看见乔夕坐在自己身边,脸色凝重,她挣扎着坐起来,突然发觉自己小月复平平,立即问:“我的孩子呢?怎么会这样?” 乔夕站起来,别过头,不看她,冷冷道:“孩子没了,大夫说你这几天吃了太多寒凉的东西,动了胎气,再加上心神不定情绪不稳,所以。若鸢,我们不是说好要好好过的吗?你为什么这样对待我的孩子?” 青瓷把乔夕推出去,握住若鸢的手,“小姐,既然已经这样了,你就不要伤心了,姑爷只是一时想不开,你放心,你们还会有孩子的。” 若鸢不可置信道:“怎么可能,我明明没有吃什么寒凉的东西呀。怎么会这样?” 青瓷一想,“也是呀,小姐的饭菜我都亲自检查了,都是养胎暖胃的食物,只有,只有你喂刘姑爷的粥,我没有注意。” 听着青瓷的吞吞吐吐,若鸢深思着,不再言语,青瓷在一旁看着她蜡黄毫无血色的脸,哭泣着,“我也没想到,二小姐会这么心狠,因为嫉妒你和刘姑爷,居然会在粥里放东西。” 正巧,鹂歆走了进来,听了当即涨红了脸,反驳道:“青瓷,我没有,我就算真的嫉妒,可是若鸢是我亲姐姐,况且,孩子是姐姐和乔夕的,我有什么理由害姐姐和孩子?” 若鸢抬头看了鹂歆一眼,扭过头,“你们都出去吧,我自己想静一静。” 鹂歆还要在说什么,被青瓷拽了出去,“啪”得甩了她一巴掌。婉儿当即就要还青瓷一掌,被鹂歆抓住了手腕,“婉儿,不得胡来,跟我回去。” 婉儿不平道:小姐你就任她们冤枉?凭什么呀,我们什么都没做,凭什么青瓷敢打你?” 鹂歆镇定道:“青瓷,我确实什么也没做。姐姐出了这样的事,我心里也难过,但是请你不要胡说八道!” 青瓷冷笑着喊,“白鹂歆,人在做,天在看,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们走着瞧!” 鹂歆一声不吭拽着婉儿回房后,婉儿直嚷嚷,“明明我们什么也没做,不过是顺着姑爷的心意让她来做了几天丫鬟,自己福薄出了事,偏偏赖上了我们,真是不讲理。” 鹂歆斥责婉儿,“你给我闭嘴,姐姐出了事,青瓷和她交情好,心急不辨是非是可以理解的,我们本来也有错,不该让姐姐一个孕妇来做丫鬟做的事。挨打挨骂都是自作自受。” 婉儿哭起来,“自作自受?我们小姐这是为了谁呀。真是瞎了眼,嫁给他,小姐受苦了。” 鹂歆冷下脸子,“我让你闭嘴,你听见没有?” 婉儿不再说什么,赌气走出房,留下鹂歆一人坐在梳妆台前,默默流泪。 泽恩病刚好就去了厂子,下午提早回来,听到下人们说若鸢说了事,赶紧进房问鹂歆,还没等他开口,鹂歆就扑进他怀里,哇哇大哭起来。 泽恩把她从怀里推开,揽着她坐到床边,柔柔地拍着她的肩膀,“别哭,慢慢说,若鸢怎么了?她还好吗?” “孩子没了,说是在我这里吃了寒凉的东西,加上她身子弱,动了胎气。我,我就是昨儿熬得粥,正巧姐姐也饿了,喝了一碗,那有什么寒凉之物?” 泽恩貌似松了口气的模样,安慰鹂歆,“放心好了,一碗粥,我也喝了,不是好好的嘛,一定是另有起因,她人还好吗?” 鹂歆擦了把泪,“恩,姐姐醒过来了,看起来还好,就是情绪不好。” 泽恩迷惑道:“她应该不喜欢乔夕,他的孩子,她如此伤心吗?” 鹂歆责怪道:“不管爱不爱,孩子都是心头肉呀,你怎么净胡说八道。要不是你病了,想着法折腾我,我没办法才把姐姐叫来,也不会受这等冤屈。” “好好好,是我错了,我想,这会子若鸢一定心里难过,过两天,我和你一起去给她赔礼道歉,好不好?” “恩,这还差不多,真希望姐姐早日好起来,你说,姐姐会不会恨我?” 泽恩伸出中指,刮了刮鹂歆的鼻子,“傻,她是你姐姐,怎么会怪你呢,最多有一阵不待见你呗了,时间久了,她想明白了就好了。” 鹂歆被哄得破涕而笑,才想起来问:“你生病刚好,身子没有再不舒服吧?吃饭了吗?” 泽恩笑笑,“我又不是布女圭女圭,当然全好啦。说到吃饭,夫人,我还没吃,而且饿了呢。” “啊,你等等,我去厨房给你找点吃的。” 泽恩站在那,看着鹂歆跑去厨房,眼角沁出些许笑意,伴着莫名其妙的泪珠,还有隐隐的不安。 第六十章 咫尺天涯 鹂歆瞧着泽恩端起一碗排骨米饭,自顾自地吞咽着米粒。不禁流下几滴泪,哽咽着,“泽恩,你相信我不?我真的没有害姐姐。” 泽恩笑起来,“傻,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呢,我当然相信你了。别哭了,哭得我都没胃口了。” 鹂歆破涕为笑,“谢谢你,泽恩。“ 泽恩突然站起身,对着鹂歆深深鞠了一躬,“该说谢谢的是我。” 鹂歆吓了一跳,“你这是干什么,夫妻本是同根生,不言谢。”说完,咀嚼起刚才自己的话,脸略有发红。 泽恩笑起来,“说完又不好意思了是吧?”蓦地,神色便暗淡,低声问:“歆儿,如果,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没有你心里想的那么好,怎么办?” 鹂歆呵呵起来,目光流转,眸间闪着泪光,“怎么会?你也喜欢说傻话了。不论沧海桑田,岁月变迁,我心不变!” 泽恩叹口气,“鹂歆,我真怕,我怕我心里有个魔鬼,他会害死我们的。” 鹂歆擦擦泪,叉着腰装模作样嗔怪道:“哪来的妖魔鬼怪,看我老孙一棒!” 泽恩哈哈笑起来,“你不是喜欢看电影吗,什么时候看的话剧?” “这还是前一周和姐姐一起去剧院看的话剧,孙悟空,猪八戒什么的可神气了,我最喜欢孙悟空了,可姐姐不喜欢他。” “若鸢她喜欢沙和尚是吧?” 鹂歆好奇道:“你怎么知道?你又没去看。” 泽恩神秘地压低了声音,“我会神机妙算奥,你那点小心思,我猜得透透的。” 鹂歆突然闷闷不乐起来,脸上瞬间笼上了一层愁云,“你说,姐姐这一次,会不会误解我?” “好了,别哭了,我去看看她,你没意见吧?”泽恩小心翼翼地看着鹂歆的脸。 “你快去吧,替我安慰安慰姐姐。都是我的错。” 瑰丽多姿的晚霞铺在天空尽头,园子里树叶大多凋零了,出乎意料的平静。若鸢站在干枯的梧桐树下,裹着墨蓝色的羊绒大衣,月白色的双排扣子立在衣襟上,里面隐隐看得出是件明黄色的棉袍,一直到脚踝处。 泽恩远远看着她,发了半天愣,才走上前,“怎么不好好歇着,这时候养不好身子,会有后患的。” 若鸢嘴角滑出一丝苦笑,“有你在,我会有什么后患呢?对了,谢谢你,我也不想让这个孩子出生,我不想让我的孩子出生在没有爱没有温暖的家庭里。” 泽恩张皇失措,一把抱住若鸢,“你怎么会知道?你不是以为是鹂歆?” 若鸢任由他这么抱着,也不挣扎,平静道:“鹂歆她不会,她是多么单纯的孩子,被你这样利用,她还不自知,多可怜。刘泽恩,你这是何苦呢?” 仅剩的几片梧桐树叶被一阵大风吹落,掉在泽恩肩上,又从肩头慢慢滑落,飘至地上,被若鸢伸出一只脚踩碎了,发出苍凉的破碎声。 “若鸢,我,好,是我忘了,我们,我和你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呢。你说是不是?” 若鸢从他怀里钻出来,“是呀,我不忍心下手,你就替我了。多么默契,可惜,鹂歆若是知道了,该多伤心,这毕竟是她亲外甥呀。” 泽恩又把她狠狠地搂到怀里,“我就是不想让你生下别的男人的孩子,不可以!” “那你就忍心让我一个人孤独到死,老无所依?刘泽恩,你真狠心,狠心!” 泽恩被她的话狠狠得扎着,扎得心身剧痛,连骨头也跟着酸痛起来。遂下定决心,凑到她耳边,一字一顿道:“我们走吧,什么都不管了,什么都不要了,浪迹天涯,只此一生,你我足矣。” 若鸢怔了怔,猛地抽出胳膊,甩了他一巴掌,“鹂歆怎么办?你对她难道没有一点责任甚至留恋?你还有没做完的事,我也有。我们最好的结局该是形同陌路,咫尺天涯!” 泽恩张张嘴,说不说什么来,就那么看着若鸢从自己怀里溜走,渐渐走远,渐渐走丢。热滚滚的泪珠跌在鼻尖,他伸手抹了一把,恍惚地想起,自己从母亲去世后,再也没有哭过了。这决堤的泪,是因何回归的呢? 鹂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走到泽恩身边的,她牵住他的手,言语平和温柔,“姐姐这会儿伤心,肯定不待见咱们。我们回去吧,风凉了,你别再冻着。无论如何,时间久了,就会过去的。” 第六十一章 手工娃娃 何府,许盈盈坐在梳张台前,左手拿了一块碎花小布,右手捏着绣花针,缝缝补补,很是认真的模样。 何文笙走过去,倚在梳妆台旁,笑嘻嘻地看着她,问道:“盈盈,你在做什么?”盈盈娇羞一笑,抿着嘴不说话。 何文笙抢过细碎的布子,瞧起来。背带碎花裙子缝了一半,旁边还有个白棉布缝的大头女圭女圭,手掌大的脑袋,瘦长的身子和胳膊腿,眉眼是用眉笔画的,五官模样有点像盈盈。 文笙哈哈地笑起来,盈盈红着脸,抢过来,“笑什么,人家没事做,缝个女圭女圭玩。” 看着文笙止不住的哈哈大笑,盈盈低声道:小时候,娘去给大户人家做女佣,有次我发烧,她不放心我在家,就领着我去做活。我看到那家小姐抱着一个洋女圭女圭,长长的辫子,杏眼樱桃小嘴,粉红色的碎花裙子。 我愣愣地看着,被那个小姐注意到了,非说我看脏了她的女圭女圭。吓得我娘打了我好几巴掌,那个小姐才破涕为笑。” 说着,盈盈眼里涌上了泪水,小嘴撅起来,模样甚是可怜。文笙心疼地把她搂到怀里,安慰道:“乖,不哭了。傻丫头,你想要洋女圭女圭,和我说就是了,商店里要什么样的有什么样的,何苦自己缝。要是扎着手,我该多心疼呢。” 盈盈摇摇头,“我就是想让所有人知道,我也能有我自己的女圭女圭,而且不比别人的难看。” 文笙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样子,噗嗤笑起来,“好,盈盈姑娘貌美如花,心灵手巧,赶天你就开个布女圭女圭店好了。我也不用劳动了,在家就等着你的布女圭女圭给我卖大钱奥。” 盈盈哈哈笑起来,继而又认真地问:“你今天不忙?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文笙点点头,有些骄傲地回答:“厂子里一切运转都好,我觉得我们过不了两年,就可以把生意做到北平去。刘泽恩那个倒霉鬼,最近病了,白子淇不是做生意的料,整得一塌糊涂。” 盈盈心里一颤,“少爷,不,刘泽恩他生病了?” 文笙猛地转头盯着盈盈,声音微微发凉,“你还想着他?” 盈盈急忙摇头,“没有,我只是好奇,随便问问。” 文笙看着她惊恐的模样,笑了起来,捏着她的下巴,“没事,你已经是我的人了,刘家也是我何文笙的了。你想与不想都没用了。” 盈盈低头一笑,“是呀,我都是你的人了,还能想谁呀,你呀,就知道乱想。” 文笙听着她伶牙俐齿地狡辩,哄她道:“我昨儿看中了一个唱戏的姑娘,娶回来做小可好?” 盈盈沉默半天,脸色暗淡了下去,“你愿意娶谁关我什么事。做大做小都是你说了算,与我有何干?” 文笙瞅着她沉闷的小脸,突然把她抱起来,“说你傻就是傻,有你这么好的夫人,我还娶谁呢。对了,你那个布女圭女圭缝的不错,赶紧的,也给我儿子缝一个。” 盈盈疑惑道:“儿子?你哪来的儿子?” 文笙捏捏她的肚子,“你也得加把劲呀,不能光我耕地你不产粮呀。” 盈盈羞红了脸,“去你的,就是产粮说不定也是产一堆女娃子。” 文笙抱着她往里屋卧房走去,嘴里嘟哝着,“女娃也行呀,必须长得像你,将来我多几个英俊潇洒的女婿,哈哈,盈盈,你说咱们孩子叫啥名呢?” 窗外的菊花被吹落了几瓣,飘在秋风的尾巴上,挂着盈盈笑语。 第六十二章 夜半惊闻 盈盈醒来时,已是半夜时分,睁眼发现身侧的人不见了踪影,觉得口渴,唤绿珠端水进来,不凉不热的水递到盈盈手里,一股甘甜顺着口腔直至胃底。她喝完水,眯着眼问绿珠,“大半夜的,何少又去哪了?我就知道,男人的心,唉,摘到手的花儿总是不稀罕了。” 绿珠替何文笙打抱不平,“不是我说你,你总是胡思乱想,你以为何少去干吗了?他是去厂子里监督工人们去了。最近上了一批货,想尽快赶出来,工人们都在连夜加班。你以为你的珠宝烟土那么好得来?” 盈盈这些日子受惯了大家的尊宠,被绿珠这么一说,脸上下不来台,尖声道:“绿珠,我是何少的女人,你是伺候我的下人,你有资格在这里说三道四吗?” 绿珠点点头,“对不起,我知道我不该说这些,可是我,我就是看不惯,多嘴几句。你不要老想着刘泽恩了,何少和你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应该多督促他,而不是老是把何少拢在温柔乡里。” 盈盈变了脸色,“我心里想着什么你怎么知道,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小心何少回来我让他撵了你。” 绿珠仿佛笑了笑,她模着小月复道:“何少没法把我撵出去的,我的肚子里有了何家的苗,他的第一个孩子,你说,他会舍得把我们母子赶出去吗?” 盈盈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跳起来,打开台灯,上下打量着绿珠,“你,你和文笙,怎么可能?” 绿珠哼哧一声,“怎么不可能了,许盈盈,你以为只有你有能耐?别忘了你是刘泽恩吃剩下的残花败柳,哼,不久之后,我给何少生个儿子,你觉得你还能使唤我吗?” 许盈盈被绿珠的话惊出了一身冷汗,她一步步朝绿珠逼近,身上只穿了吊带真丝睡裙,露出白腻的皮肤在黑暗中莹莹发亮。绿珠吓了一跳,嘴里嚷着,“你别过来,你,你敢对我做什么,何少饶不了你。” “到底是我饶不了谁?”何文笙突然走了进来,许盈盈当即扑到他怀里放声大哭,绿珠站在那傻傻地不知所措。 文笙搂着盈盈,狠狠地瞪着绿珠,“我不是给了你钱,让你去买些打胎药自己解决吗?” 绿珠摇摇头,“这是我的孩子,也是何少你的亲生骨肉呀,你怎么舍得让他不见天日?” 盈盈松了一口气,擦擦泪,瞧着绿珠瘫软的目光,对着文笙嬉笑道:“不过是没成型的东西,那里有什么不见天日之说。文笙,你不是说,只许我生下你的孩子吗?”小脸皱起来,蹙眉撅嘴,一副委屈的模样。 文笙扫了绿珠一眼,“那日我不过是和盈盈闹个别扭,喝多了几口酒,你自己送上门来,这样下贱的女人配给我生孩子?李嫂呢,明儿叫李嫂监督着让她喝下打胎药。” 绿珠惊愕地看着文笙,“你真的舍得?不是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吗?” 文笙哈哈大笑,“我和盈盈才是夫妻,你那是下贱,我一时犯贱碰了你而已。” 绿珠的脸煞白,哇哇大哭大嚷起来,“不,我不信,那晚你还说你爱我,何少,你说你会娶我的!” 文笙看看盈盈,瞧着她安稳的笑意,又瞪向绿珠,“你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大晚上的,让盈盈睡不好。” 盈盈甜甜地笑着,“没事,我白日里无聊,睡多了,这会子正好睡不着,绿珠真是知心的丫鬟,给我演了一出好看的戏。”接着伸出手,模模绿珠的头发,“绿珠,你放心,孩子没了后,我和文笙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你就安心在何家做使唤丫鬟,不会短你吃喝用度的。” 第六十七章 胭脂流转 清晨时刻,打开窗子,一阵寒风钻进来,青瓷忙过去,把窗子关上,细声道:“这会子风凉,若是想通通风,还是等到晌午吧。” 若鸢心不在焉地应承着,“恩,你把梳子拿来,头发长得真快。”青瓷拿来一把檀木梳子,站在若鸢身后替她梳理着一头齐腰长发,灵巧的手指在发间穿梭,不一会儿,就挽好了一个利索整齐的远山髻,随手捏了个碧玉发钗斜进发髻,整个人显得温婉宁静。 若鸢抬起头,问青瓷,“最近看见鹂歆了吗?” 青瓷摇摇头,“鹂歆他们忙着丝绸厂,一直不见人影。倒是林之嫣,整天在院子里晃悠,动不动讽刺人,老老少少都烦她,就是不知道白老爷为什么老是护着她。” 若鸢不以为然,“不过因为她是北平督军的女儿呗了,其实她也就是嘴硬,我瞧着,她是很喜欢白子淇的。” 青瓷叹口气,“哎,人人有难说的心事。小姐若是不放心二小姐,我们也可以去看看她呀。” 若鸢摇摇头,“算了吧,平白去让人误会,对了乔夕这几天一直没回来,你有没有去乔薇那里问问?” 青瓷一愣,“估计是忙吧,乔薇那里我没去。反正小姐在家也没事,要不我们一起去胭脂铺子看看?” 若鸢眼里一亮,“好呀,因为有了身子就把铺子交给了乔薇,这么些日子了,一直没去看过,也该去转转了。毕竟,胭脂铺子当初花费了我多少心血呢。” 若鸢和青瓷来到铺子里时,刚走进去,就看到乔夕满脸怒气地跑出来,青瓷正要叫住他,被若鸢一拽,住了嘴。俩人走进里屋,见乔薇坐在那儿流泪。好奇道:“怎么了?乔薇。” 乔薇猛地见若鸢来,慌忙站起身,掏出帕子擦擦泪,“嫂嫂什么时候来的?我没事,就是想家了而已。” 若鸢走过去安慰她,“好了,我和你哥哥就是你的家人呀。对了,我一直不知道薇薇你是哪里人,这么久了,竟然不怎么了解你们兄妹。” 乔薇一愣,身子一抖,才答道:“我们是孤儿,是吃百家饭穿百家衣长大的。后来哥哥和别人学着做小生意,渐渐地积攒了一点积蓄,然后领着我到了这里,后来,就是现在了。” 若鸢心里一惊,跟着心酸了起来,“原来你们也吃了不少苦呀,对不起,是我一直伤害他。” 乔薇摇摇头,“其实,若鸢姐姐若是不爱,不如放手。” 青瓷惊呼,“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你是觉得我家小姐对你们不好吗?” 若鸢瞪了青瓷一眼,“你别乱说话,薇薇你放心,我会好好对待你哥哥的。我也会打量个好人家,把你嫁得风风光光的。” 乔薇听了,急切地摇着头,“不,我不想嫁出去,嫂嫂不用为我操心,我不愿意嫁给别人。” 若鸢恍然大悟,“不愿意嫁给别人,你是看上了哪家少爷?跟我说说?” 青瓷也附和着,“对呀,对呀,说一说,若是好人家,就让白夫人去探探口风。” 乔薇红着脸推辞道:“不必了,我和他是不可能的了,他不可能回头了。” 青瓷惊讶地问:“不可能?难道他去世了还是已经娶亲了?” 若鸢扯扯青瓷的袖口,“别老是瞎说,薇薇你是好姑娘,定会碰到疼你的人的。”说着自己红了眼圈。 乔薇倒了两杯茉莉花茶,递给她们,低声道:“嫂嫂我想恳求你一件事。” 若鸢抿了一口茶,“什么事?你但说无妨。” 乔薇低头道:“前一阵嫂嫂有了身子,怕累着,所以把铺子交给我。现在身子利索了,可是我不想无所事事寄生在白家,嫂嫂可不可以还让我替你经营胭脂铺子?” 青瓷皱着眉,“这怎么可以?闹我们小姐该如何是好?” 若鸢摆摆手,示意青瓷住口,然后缓缓道:“你放心,我今天和青瓷来只是逛逛,顺便看看你,胭脂铺子凝聚了我很多心血,希望你好好守护它。我出来这么久了,也饿了,先回去了。你以后铺子里客人少时就早点回去,按时吃饭,我看着你最近都瘦了。” 乔薇点点头,眼睛里渗着感激的泪珠,若鸢扯着青瓷的手走了出去。 第六十八章 酥油卷情 出了胭脂铺子,青瓷就挣月兑了若鸢的手,抱怨着,“你也真是的,怎么能把这么久的心血白白给了她呢?” 若鸢喃喃着,“是我对不起乔夕。” 青瓷也跟着叹着气,“小姐对姑爷确实不够好,可是乔薇她总要嫁出去的,平白多了份嫁妆,真是小姐仁义。” 若鸢沉了声音,“好了,胭脂铺子不过是我回来的一个落脚之处,现在,一切如计划那般,我相信,早晚我会把属于我们沈家的东西全部夺回来!” 青瓷皱起了眉头,轻声道:“要我说,朝花夕逝,人活一辈子不过在世间走了一圈,何必分什么你的我的。我们有的吃有的喝不就很好了吗?” 若鸢心中一怔,“我把小小的铺子交给乔薇,你都满肚子意见。本来就是沈家的家业,凭什么改头换面彻头彻尾地变成了白家?” 青瓷辩解道:“可是,可是,子淇他如果失去这一切,他会多么难过呀?” 若鸢更惊讶了,“子淇?你什么时候这样称呼他了?你们很熟?” 青瓷慌忙摇头,“没有,没有,只是偶尔在院子里碰见呗了。”说着,想起第一次和白子淇交谈,那是她和若鸢刚回到白家时。 夜晚,若鸢叫青瓷去厨房找点东西吃,晚餐吃得少,俩人饭后又收拾了半天屋子。扑扑打打,收拾完,已是月上柳梢头,夜半十分,俩人都饿了。 青瓷走去厨房的路上,碰到白子淇。她转身就要走开,被子淇叫住了。他问她,“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她抬起头,听着他关切的声音,回答道:“我去厨房找点吃的,我们收拾东西,忙了半天,这会子肚子饿了。”说完,有些羞涩地低下了头。 夜深深,纹风不动,他的声音如一丝凉风,吹散了她鼻尖的汗珠子。“这么晚了,我陪你一起去吧。虽说是在家里,可你初来乍到的,走迷路了可不好。”不等青瓷答应,他就拉住了她的袖口,和她一起向厨房走去。 俩人经过了曲径通幽的石子小路,来到厨房,子淇打开吊灯,昏黄的灯光照在两个人的脸上,子淇凑过去,手里端了一大盘点心。“我找了半天,只剩了些点心,有油酥卷,芝麻烧饼,荷包饼,栗子糕,恩,我记得坛子里还有些酱菜,你们就将就着吃点可好?” 青瓷高兴道:“油酥卷,好久没吃了。我最喜欢吃了。”说完,拿起一个就往嘴里塞。 子淇突然笑起来,青瓷脸一红,把手里的油酥卷丢回盘子里,“我,小姐还没吃呢,我,我还没洗手呢。” 子淇哈哈笑出声来,“你真有意思,你叫什么?” 青瓷也跟着嘻嘻笑起来,“我是若鸢小姐的丫鬟,叫青瓷,你呢?你是府里的伙计吧?” 子淇笑得更厉害了,拉住她的手,“走,赶紧我送你回去,你家小姐肯定饿了。” 青瓷把手抽出来,“不用你送,我记性最好了,从来不迷路。”说着,抢过盘子飞快地跑了。 那一晚睡得不踏实,眼前总是浮现出那个人爽朗的笑容。心里暖暖的,第一次有人关心她会不会迷路,感觉很奇妙。 第二天一早,青瓷醒来时,脸红扑扑的,若鸢笑她昨晚吃多了油酥卷,把脸都吃红了,青瓷低头不语。 吃早饭时,青瓷站在若鸢身后伺候着,抬头竟看见昨晚碰到的那个男子也坐在桌上,他也看见了她,对着她笑笑,被身边的女子看到了,狠狠地掐了一下他的胳膊。 他呲牙咧嘴地痛地差点叫出声,她看着被他的样子差点惹笑。他坐在那里吃饭,身边浓妆艳抹的女子依偎在他肩膀旁,挑衅般地瞪着她。 她这在小姐身后,替她挑去鱼肉里的鱼刺。 他是白家唯一的少爷,从来都是锦衣玉食。 她是个丫鬟,还有一段苦不堪言的过去。 住在一个院子里,总免不了相遇,她见了他,总是低着头,飞快地溜走,留下他在原地,喊着,“喂,你还想吃酥油卷不?” 第六十九章 濒临险境 若鸢瞧着青瓷发愣的呆样,使劲晃着她的胳膊,好半天青瓷才回过神来,木然道:“我,我刚刚困了。” 若鸢也不细究,凝视着手指甲上的豆蔻牡丹色,好半天才出声,“明儿冬至了呢。” 青瓷瞧着身上的玫红色毛坎,细声道:“这么快,转眼就是冬天了。怪不得我早起来穿上半袖长裙,觉得胳膊飕飕的发凉呢,赶忙儿套上了毛坎,还觉得不够暖呢。” 若鸢穿着高领白衬衫,领子上绣着细碎的合欢花,裹着极踝羊毛大衣,湖蓝色的大衣底下露着月白色的高跟鞋,显得腰肢格外的单薄。青瓷不由的担心起来,“小姐还穿着单衣服,小心着了风寒。” 若鸢笑着道:“哪里会那么孱弱,这料子是泽恩领我去买的,极好的羊毛,穿着轻便暖和。”正说着,忽然用手掩住了嘴巴,神色黯淡下来。 青瓷悄悄拦住了若鸢的肩膀,“以前,冬至的时候我娘会给我做糍粑火烧吃,可好吃了。我记得前面小巷子里有卖花糕的,咱们过去买点吃吧?” 若鸢自来爱吃点心,什么芝麻球,桂花糕,油酥卷,糯米团子的,吃不够,一厅花糕,肚子咕噜噜响开了,扯着青瓷的手,一起往巷子里走去。 买花糕的巷子幽深,七拐八拐的,若鸢突然心里微微的害怕起来,问青瓷:“这卖花糕的怎么在深深的巷子里?这么难找,谁买呀。对了,你怎么知道这里会有卖花糕的?” 青瓷不以为然道:“大概是酒香不怕巷子深吧。我是小姐你落胎那回,我跑出来给你请大夫,走小路,经过那个花糕铺子,当时软糯香气扑面而来。只是赶着去请大夫,那来得及切一块回去吃呢。” 若鸢刮刮她的鼻子,“真是馋猫,说的我也想吃了。咱们快点吧。”忽然,耳边传来熟悉地喊叫声,“若鸢,是你吗?” 俩人停下脚步,青瓷疑惑道:“听起来是泽恩姑爷的声音,他怎么会走到这里?” 若鸢拉着青瓷的手,继续往前走去,“大概是你听错了,我们快些走,我真的馋了呢。” “可是,真的像是他的声音呀?”青瓷见若鸢眼神冷冷地,闭上了嘴,跟着她来到巷子深处,花糕摊子前。 卖花糕的是个中年男子,穿着布衣布裤,头上还戴着黑帽子,平板小车上推着极大一块花糕,若鸢走上前,问道:“这花糕怎么卖?”青瓷紧接着问:“我想要桂花馅子的糕,这时节还有吗?” 卖糕的中年人看着她俩,笑嘻嘻道:“你们过来,我家里还有桂花馅子的糕,跟我来拿吧。” 青瓷正要跟着他走,被若鸢拽住了,“哎呀,不好意思,我还忘了家里熬着米粥,再不回去该沸了。青瓷,我们明儿再来买糕吧。”青瓷的手心被若鸢使劲掐了一下,她看着卖糕的人猥琐的笑,恍然大悟,点点头,“小姐你不说我还忘了呢,走,要是沸了可弄的满屋子都是。” 俩人说着就要跑,被卖糕人转过身,张开手臂,拦住了去路。那个人哈哈大笑起来,“我说,小姑娘们,来了还想跑?不知道我花糕爷爷就是等着吃你们这些花姑娘的?” 若鸢心里害怕起来,把手腕上的镯子褪下来丢给卖糕人,“我们今天不能买了,明儿一定来买,先把定金付了。” 卖糕人刚弯下腰要去捡地上的镯子,若鸢就拉着青瓷跑了起来,卖糕人拿起镯子就去追她俩。两个人毕竟是闺中女子,若鸢的鞋子才买了不久,还有些磨脚,不一会儿,俩人就被卖糕人的大手捏在了巷子拐角处。 青瓷喊起来,“你放开我们,都给你定金了,明儿再来买,为什么还拦着我们?” 转篇 凌乱 第七十章 ... 卖糕人嘿嘿地笑起来,“到手的还能跑掉吗?上次那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还让我魂牵梦绕着,那细皮女敕肉的,回味无穷呢。你们俩虽然不及她圆润,模样也都是很美丽的。”说着,凑到她俩脸前,呼出一口污浊的气味。继续yin笑着,“你俩,我先享受哪个呢?” 若鸢大喊起来,“救命呀,救命呀……”青瓷也跟着喊了起来,被卖糕人甩了几巴掌,“小婊子,喊什么,再喊也没人就你们,巷子里的住户谁不知道我糕爷爷的能耐,谁敢救你们?做梦,还是乖乖地让我亲亲吧。” 若鸢拽下头上的簪子,拿在手里,“你别过来,你要是敢动,我就死在这里。” 卖糕人吓了一跳,紧接着定了定神,“没事儿,你尽管戳,戳不死的,流点血破点皮,大爷我不在乎,对待美人儿就不能太心软了。” 青瓷绝望的瘫软在巷子墙角,若鸢大喊起来,“快点来人呢,救命……” 卖糕人瞅了若鸢一眼,先伸出一只手,扯着青瓷的衣襟,正欲单手解扣。突然,刘泽恩从巷子里闪出来,一把拽住卖糕人的衣领,把他扔了出去。卖糕人跌得不轻,晃晃悠悠爬起来,看了泽恩一眼,见他年轻力壮,自己势单力薄,只好一撅一拐地跑了。 若鸢看着泽恩,哇得哭起来,青瓷也坐在地上抽泣。泽恩瞧着若鸢大哭的样子,心疼地把她搂在怀里,安慰,“好了,不哭了,没事了,没事了哈。” 若鸢紧紧地抱着泽恩,闻着他熟悉的味道,哭得更厉害了。泽恩忍不住吻着她湿透的睫毛,一路吻下来,两唇相叠,唇齿间缠绵起来有着不尽的思念和愁怨。 突然下起了大雨,打湿了这一场春愁。青瓷坐在墙角,不知所措地看着那难分难舍的一双人,捂住了嘴巴,丝毫没注意飞流直下的雨滴。 雨越下越大,逐渐湿透了他们的衣衫。若鸢冰冷的衣裳里温热的身子还在泽恩怀里瑟瑟发抖,泽恩把她楼地更紧了,磅礴大雨中,两个人恨不得合为一体。 从前的亲昵嬉笑,一幕幕在泽恩脑海中流转,他用手抚模着若鸢的脸蛋,心疼地嘟哝着,“你瘦了这么多,若鸢,鸢儿,是我错了,是我错了。”若鸢不说话,任由他抚模亲吻着,享受着那暖着心窝的温暖。 青瓷终于回过神来,惊叫,“小姐,下雨了,我们怎么办?” 若鸢猛地从泽恩怀里挣月兑,决堤的泪混着雨水,在面庞流动着,汹涌不败。泽恩牵住她的手,她迟疑一阵,又挣月兑了,眼里是绝望的目光。 泽恩心里像刀割,如针扎,似鞭笞。他不管她挣扎与否,使劲把她搂在怀里,仰天发誓,“沈若鸢,我爱你。我什么都不要了,我们走吧!浪迹天涯,我和你,将来还有一大堆孩子,男的像我,女的随你。我们何苦还要在这里彼此相望不能相守?鸢儿,是我错了,我错了,我们走吧,走吧,什么也不要了,好不好?“ 若鸢笑了起来,呵呵地笑着,她抬头,看着泽恩下巴上短短的胡子渣,用手模了模,笑嘻嘻道:“你记得不,你还记得你曾经说爱我的时光吗?那时候,阳光很美,春花正好,清风正好。今儿的大雨,可不就是要洗刷掉我们的过去吗?” 泽恩喊起来,“不,鸢儿,我爱你,从前爱,现在也爱,我,刘泽恩一直深爱沈若鸢!一直,永远,此生不渝!” 若鸢笑得声音更大了,“你以前不爱说甜言蜜语,这是第一次,说那么多。第一次,第一次,只是,你不该说给我听了,你该说给你的妻子,你的妻子是白鹂歆!”若鸢说完,狠狠地咬着泽恩的胸膛,牙齿间渗着血腥的味道。 泽恩也不躲闪,任由她咬着,任由她掐着自己的胳膊,把她楼德更紧了。若鸢闭上眼睛,松开了口,平静道:“刘泽恩,我们已经不可能了。” 泽恩不甘心地看着她,“我带你离开,不好吗?离开,我们离开这里,去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白头偕老,多好。” “白头偕老,此生对我来说已是奢望了。鹂歆她是个好姑娘,我不能对不起她。” “那你就忍心对不起你自己?” 若鸢冷笑起来,“是你,是你先对不起若鸢,对不起她的一腔痴情,对不起她的深爱,甚至,她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只因为孩子的父亲不是她最爱的人!刘泽恩,是你对不起我,是你,是你……” “好,好,我知道,我都知道。都是我不好,我现在知道错了,我是真心的知道错了。鸢儿,原谅我,跟我走吧?我求你了。” 若鸢终于挣月兑了他的怀抱,拉着青瓷,回头丢下一句话,“我不能对不起鹂歆,我不能让她和我母亲有一样的命运!”说完,拽着鹂歆匆匆跑了。泽恩不放心,跟在她俩身后。三个人,就这样,在雨中前行。 第六十九章 濒临险境 若鸢瞧着青瓷发愣的呆样,使劲晃着她的胳膊,好半天青瓷才回过神来,木然道:“我,我刚刚困了。” 若鸢也不细究,凝视着手指甲上的豆蔻牡丹色,好半天才出声,“明儿冬至了呢。” 青瓷瞧着身上的玫红色毛坎,细声道:“这么快,转眼就是冬天了。怪不得我早起来穿上半袖长裙,觉得胳膊飕飕的发凉呢,赶忙儿套上了毛坎,还觉得不够暖呢。” 若鸢穿着高领白衬衫,领子上绣着细碎的合欢花,裹着极踝羊毛大衣,湖蓝色的大衣底下露着月白色的高跟鞋,显得腰肢格外的单薄。青瓷不由的担心起来,“小姐还穿着单衣服,小心着了风寒。” 若鸢笑着道:“哪里会那么孱弱,这料子是泽恩领我去买的,极好的羊毛,穿着轻便暖和。”正说着,忽然用手掩住了嘴巴,神色黯淡下来。 青瓷悄悄拦住了若鸢的肩膀,“以前,冬至的时候我娘会给我做糍粑火烧吃,可好吃了。我记得前面小巷子里有卖花糕的,咱们过去买点吃吧?” 若鸢自来爱吃点心,什么芝麻球,桂花糕,油酥卷,糯米团子的,吃不够,一厅花糕,肚子咕噜噜响开了,扯着青瓷的手,一起往巷子里走去。 买花糕的巷子幽深,七拐八拐的,若鸢突然心里微微的害怕起来,问青瓷:“这卖花糕的怎么在深深的巷子里?这么难找,谁买呀。对了,你怎么知道这里会有卖花糕的?” 青瓷不以为然道:“大概是酒香不怕巷子深吧。我是小姐你落胎那回,我跑出来给你请大夫,走小路,经过那个花糕铺子,当时软糯香气扑面而来。只是赶着去请大夫,那来得及切一块回去吃呢。” 若鸢刮刮她的鼻子,“真是馋猫,说的我也想吃了。咱们快点吧。”忽然,耳边传来熟悉地喊叫声,“若鸢,是你吗?” 俩人停下脚步,青瓷疑惑道:“听起来是泽恩姑爷的声音,他怎么会走到这里?” 若鸢拉着青瓷的手,继续往前走去,“大概是你听错了,我们快些走,我真的馋了呢。” “可是,真的像是他的声音呀?”青瓷见若鸢眼神冷冷地,闭上了嘴,跟着她来到巷子深处,花糕摊子前。 卖花糕的是个中年男子,穿着布衣布裤,头上还戴着黑帽子,平板小车上推着极大一块花糕,若鸢走上前,问道:“这花糕怎么卖?”青瓷紧接着问:“我想要桂花馅子的糕,这时节还有吗?” 卖糕的中年人看着她俩,笑嘻嘻道:“你们过来,我家里还有桂花馅子的糕,跟我来拿吧。” 青瓷正要跟着他走,被若鸢拽住了,“哎呀,不好意思,我还忘了家里熬着米粥,再不回去该沸了。青瓷,我们明儿再来买糕吧。”青瓷的手心被若鸢使劲掐了一下,她看着卖糕的人猥琐的笑,恍然大悟,点点头,“小姐你不说我还忘了呢,走,要是沸了可弄的满屋子都是。” 俩人说着就要跑,被卖糕人转过身,张开手臂,拦住了去路。那个人哈哈大笑起来,“我说,小姑娘们,来了还想跑?不知道我花糕爷爷就是等着吃你们这些花姑娘的?” 若鸢心里害怕起来,把手腕上的镯子褪下来丢给卖糕人,“我们今天不能买了,明儿一定来买,先把定金付了。” 卖糕人刚弯下腰要去捡地上的镯子,若鸢就拉着青瓷跑了起来,卖糕人拿起镯子就去追她俩。两个人毕竟是闺中女子,若鸢的鞋子才买了不久,还有些磨脚,不一会儿,俩人就被卖糕人的大手捏在了巷子拐角处。 青瓷喊起来,“你放开我们,都给你定金了,明儿再来买,为什么还拦着我们?” 转篇 凌乱 第七十章 ... 卖糕人嘿嘿地笑起来,“到手的还能跑掉吗?上次那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还让我魂牵梦绕着,那细皮女敕肉的,回味无穷呢。你们俩虽然不及她圆润,模样也都是很美丽的。”说着,凑到她俩脸前,呼出一口污浊的气味。继续yin笑着,“你俩,我先享受哪个呢?” 若鸢大喊起来,“救命呀,救命呀……”青瓷也跟着喊了起来,被卖糕人甩了几巴掌,“小婊子,喊什么,再喊也没人就你们,巷子里的住户谁不知道我糕爷爷的能耐,谁敢救你们?做梦,还是乖乖地让我亲亲吧。” 若鸢拽下头上的簪子,拿在手里,“你别过来,你要是敢动,我就死在这里。” 卖糕人吓了一跳,紧接着定了定神,“没事儿,你尽管戳,戳不死的,流点血破点皮,大爷我不在乎,对待美人儿就不能太心软了。” 青瓷绝望的瘫软在巷子墙角,若鸢大喊起来,“快点来人呢,救命……” 卖糕人瞅了若鸢一眼,先伸出一只手,扯着青瓷的衣襟,正欲单手解扣。突然,刘泽恩从巷子里闪出来,一把拽住卖糕人的衣领,把他扔了出去。卖糕人跌得不轻,晃晃悠悠爬起来,看了泽恩一眼,见他年轻力壮,自己势单力薄,只好一撅一拐地跑了。 若鸢看着泽恩,哇得哭起来,青瓷也坐在地上抽泣。泽恩瞧着若鸢大哭的样子,心疼地把她搂在怀里,安慰,“好了,不哭了,没事了,没事了哈。” 若鸢紧紧地抱着泽恩,闻着他熟悉的味道,哭得更厉害了。泽恩忍不住吻着她湿透的睫毛,一路吻下来,两唇相叠,唇齿间缠绵起来有着不尽的思念和愁怨。 突然下起了大雨,打湿了这一场春愁。青瓷坐在墙角,不知所措地看着那难分难舍的一双人,捂住了嘴巴,丝毫没注意飞流直下的雨滴。 雨越下越大,逐渐湿透了他们的衣衫。若鸢冰冷的衣裳里温热的身子还在泽恩怀里瑟瑟发抖,泽恩把她楼地更紧了,磅礴大雨中,两个人恨不得合为一体。 从前的亲昵嬉笑,一幕幕在泽恩脑海中流转,他用手抚模着若鸢的脸蛋,心疼地嘟哝着,“你瘦了这么多,若鸢,鸢儿,是我错了,是我错了。”若鸢不说话,任由他抚模亲吻着,享受着那暖着心窝的温暖。 青瓷终于回过神来,惊叫,“小姐,下雨了,我们怎么办?” 若鸢猛地从泽恩怀里挣月兑,决堤的泪混着雨水,在面庞流动着,汹涌不败。泽恩牵住她的手,她迟疑一阵,又挣月兑了,眼里是绝望的目光。 泽恩心里像刀割,如针扎,似鞭笞。他不管她挣扎与否,使劲把她搂在怀里,仰天发誓,“沈若鸢,我爱你。我什么都不要了,我们走吧!浪迹天涯,我和你,将来还有一大堆孩子,男的像我,女的随你。我们何苦还要在这里彼此相望不能相守?鸢儿,是我错了,我错了,我们走吧,走吧,什么也不要了,好不好?“ 若鸢笑了起来,呵呵地笑着,她抬头,看着泽恩下巴上短短的胡子渣,用手模了模,笑嘻嘻道:“你记得不,你还记得你曾经说爱我的时光吗?那时候,阳光很美,春花正好,清风正好。今儿的大雨,可不就是要洗刷掉我们的过去吗?” 泽恩喊起来,“不,鸢儿,我爱你,从前爱,现在也爱,我,刘泽恩一直深爱沈若鸢!一直,永远,此生不渝!” 若鸢笑得声音更大了,“你以前不爱说甜言蜜语,这是第一次,说那么多。第一次,第一次,只是,你不该说给我听了,你该说给你的妻子,你的妻子是白鹂歆!”若鸢说完,狠狠地咬着泽恩的胸膛,牙齿间渗着血腥的味道。 泽恩也不躲闪,任由她咬着,任由她掐着自己的胳膊,把她楼德更紧了。若鸢闭上眼睛,松开了口,平静道:“刘泽恩,我们已经不可能了。” 泽恩不甘心地看着她,“我带你离开,不好吗?离开,我们离开这里,去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白头偕老,多好。” “白头偕老,此生对我来说已是奢望了。鹂歆她是个好姑娘,我不能对不起她。” “那你就忍心对不起你自己?” 若鸢冷笑起来,“是你,是你先对不起若鸢,对不起她的一腔痴情,对不起她的深爱,甚至,她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只因为孩子的父亲不是她最爱的人!刘泽恩,是你对不起我,是你,是你……” “好,好,我知道,我都知道。都是我不好,我现在知道错了,我是真心的知道错了。鸢儿,原谅我,跟我走吧?我求你了。” 若鸢终于挣月兑了他的怀抱,拉着青瓷,回头丢下一句话,“我不能对不起鹂歆,我不能让她和我母亲有一样的命运!”说完,拽着鹂歆匆匆跑了。泽恩不放心,跟在她俩身后。三个人,就这样,在雨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