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碎武巅》 第一章 异世轮回 桃花镇,一如往常一般,大街上车水马龙,虽然桃花镇不是什么大镇,但却是有徐国去往秦宋国的必经之地。秦宋国强大无比,有徐国位于秦宋边缘,属于其藩属国,而国民亦是极其仰慕秦宋国威,即便去不得秦宋国的,也可以到这桃花镇,与秦宋国边疆城镇做些交易,往往也是有利可图的。 与秦宋国这样的超级大国不同,有徐国只是三等小国,除却国都之外,这桃花镇虽小,却是极其繁华的地界了,然而,最为繁华的东门大街之上,路边却也不少乞丐的身影。 “喂,小子,懂不懂规矩的,这块是老子的地盘!” 一邋遢乞丐满脸凶相的踢了踢躺在店铺旁的另一个乞丐,那乞丐脏乱长发完全遮住了脸,也看不出年纪长相。 “喂,老子和你说话呢,别装死!” 见那躺着的乞丐不动,凶相乞丐顿时脚上更加重了几分力气,抢地盘就是抢活命的机会,可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然而这一脚下去,那躺着的乞丐依旧不动分毫。 乞丐蹲了下去,伸手探了探躺着乞丐的鼻息,三息之后,吓得手连忙抽回,脸sè大变的一**跌倒下去。 “死了?!” 那乞丐接着紧张的四处瞻望了一下,好在并无人注意,连忙将滚出去的破碗抱在怀里,惊慌失措的就逃走了。 另一边,“死”去乞丐体内的大战,却因为这胡乱一脚而告一段落。 几乎耗尽了最后一丝元气,沈义疲惫不堪的想要睁开眼睛,然而这最简单的动作都让沈义感觉到一阵剧痛直入心髓。 “这身体?” 想要内视,然而脑海却是一片黑暗。 “我是生是死?” 沈义脑海中只有最后祠堂一战,自己的自爆应该和那人同归于尽了才是,可是这尖锐的疼痛感却提醒着沈义,他还活着。 又休息了片刻,终于恢复了一丝力气,忍着剧痛,沈义艰难的睁开眼睛。 垂在眼前乱糟糟的油污头发之后,青石板的大街,一个破碗,勉强看到的街上的人群,还有对面的建筑,青袍布靴,实木建筑。 “古代?” 一闭眼,脑海之中一片混乱,看不清的模糊的脸,无数棍棒砸下,拼死挣扎。 “这不是我的记忆……是谁的?” 然而身体只是一动,无尽的痛苦就袭上心头,切切实实的告诉沈义,这就是真实的记忆。 …… “爷爷,这个乞丐一动不动,是不是死了啊?” “乖孙女儿,我们可管不得这些事情,赶紧回屋吧。” “可是爷爷,这人就躺在我们家门前,要是他死在这里不好吧……” “这……” 沈义所躺的街道之后是一家铁匠铺,不过铺面已经有些破破烂烂,真要是门面豪华的店铺,乞丐们也不敢上门去,那样人家基本都有奴仆,搞不好就要被打个半死的。 而这爷孙两正是这铁匠铺的主人,老者六十多岁年纪,一把花白胡子,身躯却很是健壮,而他那孙女则只有十三四岁的样子,模样很是娇俏可爱,一件红裳配上那乌溜溜的眼睛,更是显出其古灵jing怪的xing格。 多少怕有影响,老铁匠还是凑到沈义面前探了探,然而偏不巧的,这会儿一个熟人走了过来。 “呦,老李,你家门前死人了吗?” “没有,怎么会,明明还有气的。” 李铁匠认识这人,何止是认识,这人一直是李铁匠最大的竞争对手,西街的王铁匠,不知为何出现在东街。 “啧啧,真是可惜,要是死了多好啊……” 店铺最忌死人,尤其现阶段,李铁匠的生意算不得好,要是再摊上死人事件,只怕生意就更难做了。 如此想着,李铁匠竟是一把架起沈义,然后就将其带进了屋里。而沈义则是痛得yu死还休,全身无处不痛,却是偏偏不能昏死过去,只“嘶”的倒吸一口凉气而已。然而这声音却似救了李铁匠的命,那王铁匠不甘心的摇着头消失在不远处。 “叶儿,赶紧铺一块凉席来,嘿嘿,这小子真不赖,能帮我老头子气到那王老鬼,就冲这,也不能让他这么死了。” 叶儿不禁翻了一个白眼,救人岂是如此儿戏的事情。 “爷爷,难不成你想自己把他救好不成?” 李铁匠一拍脑袋,“哎呀”叫道:“我这就去找钟神医,你好好看着这小子,千万别让他死了!” 说着,李铁匠就一股脑儿的跑了出去。 叶儿好奇的打量了一番这乞丐,半死不活的,顿时觉得无趣,于是就将他丢在一边,自己跑回后院屋里去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沈义只觉得有一个世纪那么长,疼痛总算平息下去。 “内视还是不行……” 看不到体内情况,意味着即便想自我疗伤也是不可能的。正自无力之时,突然一股清凉之意传遍全身,似有一道亮光缓缓在眼前绽了开来。 朦胧之中,沈义似是看到一个白衣仙子,虽然轻纱这面,但是那不食人间烟火一般的气息仍旧如梦如幻。 “幻觉?难不成我真的要死了?” 刚刚一瞬的美好,顿时化作一身冷汗,只是那清凉之意不减反增,让得沈义感觉无比舒畅,不知不觉,就这么睡了过去。 李铁匠的前屋之内,沈义正躺在床上,床边一个遮着面纱的白衣女子将药瓶收好,对另一青衣女童说道:“彤儿,东西收拾好,我们走吧。” “钟神医,这就走了吗?诊费还没收呢……” “李叔,你知道我的规矩的,治不好不收钱,现在还不知道这人能不能治好,您须得按照我给的方子,每天早晚给他浸泡两次药澡,药不够的话,让叶儿来取就是,十天之后,若是他恢复意识,就算是成功了。还有,我不是什么神医,叫我钟大夫就是了。” “好的,钟神医慢走啊。” 李铁匠满脸喜sè,全没听见神医的交代一般,那钟神医也只得“哎”的轻叹一声,带着青衣女童彤儿出了铁匠铺去了。 送走钟神医,李铁匠回到屋来,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沈义道:“亏得有这钟神医最近来到我们桃花镇来,否则你小子就是九条命也不够死的。” 沈义则是什么也无法听到,只有那一阵阵清凉感觉,不仅让身体的疼痛开始缓解,jing神也渐渐恢复一丝清明。 “神智犹在,为何凝不起力气来?” 灵堂清明,神识周转,只是沈义什么也没发现。 “主要经脉虽未尽断,却扭曲的变形,肺腑之上也满是瘀伤,骨骼之上更满是裂纹,当真是不能再糟糕的身体啊……还有,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明明已经自爆了?” 诸多郁结和困惑一起袭来,沈义不知不觉中就又睡了过去。 …… “叶儿,水烧好了吗?” “好了,爷爷,这就拎过来!” 屋内,李铁匠将沈义剥的只剩一条**,看着沈义身上的伤痕不禁皱起眉来。 “不知是谁家居然把你打成这般模样……”印着的家奴印记也随着皮开肉绽变得模糊起来。 除此之外,李铁匠也有些许担心起来,不知将这样的人招入家中是福是祸,之前只以为他是要饿死的普通乞丐罢了,现在看起来却似乎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爷爷,水全部准备好了!” “放外面就行了!” 李铁匠晃过神来,现在也不是去想这些的时候,“哎,总不能再把他扔出去让他就这么死了吧……” 如此想着,李铁匠将澡盆之中放满水,然后取出昨ri钟神医留下的药瓶,按着吩咐倒入差不多一半,虽然不多,但是澡盆之水迅速变成了黑sè,然而这黑sè却很是明亮,其中异样,李铁匠也说不上来。紧接着,李铁匠就将沈义从床上扶了起来,也不管他疼得直抽气,就将沈义丢到了澡盆之中。 “钟神医说要泡至少一个时辰才行,我先出去忙生意了。你小子若是死了也怨不得我。” …… 沈义早就醒了,虽然只是神识,但是接下来的疼痛,却让沈义痛并快乐着。 “一处,两处,三处……受伤最为严重的地方竟然有十处之多吗?” 痛觉让得沈义很快锁定受伤最为严重的地方,尽管很难作为,但是至少有了目标。 “我族中心剑秘法修的是心神,身体不能动弹又能奈我何!”心剑之术,修心神,亦可说修感知,对己,对外物的感觉都极其灵敏。 作为沈家最杰出的年轻一代,号称将能改变武学界的天才,且不说名号,沈义对自己的悟xing还是极有自信的。 “功力全废,就从头开始好了,比这严重的多的伤势我也经历过,这种小伤,只要将心神之力修到第二重,应该就能应付了。” 刚这般想着,一股温暖气息缓缓浸透全身,虽然只有一点点,经脉却是变得柔软起来,然后如有看不见的手,将损伤的经脉慢慢续接起来,很是神奇。 沈义异常灵敏的感觉将身体之中的变化毫厘毕现,不禁大喜起来:“天助我也,如此有望三ri之内恢复也说不定。” 如此想着,沈义静下心来,默默回忆起心剑秘法。 心剑秘法共分四篇,入门篇,讲的是心神,是了解自我的过程。 剑术篇讲得是剑意,心剑秘法不需用剑,所以剑意尤为重要,更要比之一般剑法更为犀利才行。 万物篇,讲得是与万物合一,心剑秘法修得高深之处,不是不用剑,而是天地万物皆能为我之剑。 最后,归一篇,不过因为相传太久,只剩下几片残页,寥寥数语而已。 除此之外,每一篇又有三重境界,所谓第二重,即是入门篇而已。 ; 第二章 苏醒 虽然身体不听使唤,但是心神篇沈义已经修炼了二十年,也是沈家数百年来第一个将前三重修得圆满之人,所以重新修炼对沈义而言并不如何困难。 “这疼痛正好是刺激我心神的最好养料!” 家传百年的秘法之所以无人修成,因为没有人有沈义的狠,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是常有的事情。 只说修心太过抽象,心神对于普通人来说,能够感觉到,但真要说它是什么,又一筹莫展,而心神篇就是将这种虚无缥缈的心神具象化的秘术。 “第一重,成了!” 只不过短短时间,沈义所要做的只不过是找回以前的感觉罢了,入门篇本就是感应心神存在罢了,不知不觉间,沈义已经在向基础篇进发了。 剩下的第二第三重也比想象中要简单的多。 “这才是我的心神之力!” 内视之中,原本松散的心神汇聚起来,凝练一处,有如剑锋一般锋锐,只是这样的心神之力并不能直接原来伤人,一个不好,就连自己都要神识大损,沈义还记得当初这道神识初成的时候,因为自傲,差点没要了自己的xing命。 “接下来就是剑术篇了……” 力量有了,接下来就是将这力量以最强的形态发挥出啦,而这就是剑术篇的jing髓,也是心剑真正的开端。 “不行,还是不行!” 身体是修炼基础,将心神化之为剑的话,身体就是剑鞘,不过这剑鞘并非装饰而已,剑鞘越是坚固,剑出一刻就越是锋芒毕现。而另一方面,若是剑鞘不够坚固,不止拔不出剑,甚至出剑之时还会伤了自身。 而现在,沈义不是拔不出剑,而是不能拔剑。 不需身体可以修炼,但是想要将力量发挥出来,身体则是必须的,这就是心剑秘法的奥义所在。族中常有走火入魔者,就是因为剑力强大,但是身体无法承受。 “看来不能cāo之过急,必须先将身体修复才行,好在神识已成,最多两天也就足够了。” 沈义将心神化作细针模样,在身体之内游走,外伤可以针线缝合,内伤沈义则是早已习惯以心神之力缝合,虽说心神之力看似无形,但正是这种力量,效果却是更佳,就连沈义自己也不是很能说的明白。 只是这修补极其消耗心神,尤其是如此残破的身体,咬牙终于将内腑已经经脉修补完毕,沈义心神力竭,就昏睡过去。 …… “只是泡个澡而已,这小子……” 李铁匠看着澡盆之中蒸发了近一般的水,此时竟粘稠的如浆糊一般,不禁傻了眼。再仔细看去,其身上原本崩裂的伤口,此时竟也如一条条蚯蚓一般,虽然暗红呕心,但是已经在复原。 “这小子难道是怪物不成?” 如此重伤,在李铁匠看来,就算有钟神医相救,至少也要半年休养才能勉强恢复才是。 将昏睡的沈义从澡盆之中拖了出来,免不了的还要帮他擦拭清洗一番,不过澡盆之中的恶臭直呛得李铁匠眉头紧皱,险些不能呼吸。 不过,褪去肮脏之后,李铁匠不禁对沈义又生出几分嫉妒来。 “这小子居然长得比我还帅,真是没天理了啊……咳咳……” 不自觉说出这话之后,李铁匠老脸一红,做贼心虚的四处瞻望了一遍,生怕被什么人看见一般。 “还好还好……” 也不知李铁匠在担心什么,就要把沈义扶到床上躺下,却在这时,门外传来清脆唤声。 “爷爷,好了没!” 虽是在问,门却被一把推开,叶儿转眼就蹿了进来,不过入眼看到的就是沈义那光溜溜的身体,顿时面sè绯红,“呸”的轻啐着就捂面跑了出去。 李铁匠措手不及,也是脸sè涨的通红,接着又无力起来,叹道:“哎,这小妮子,越发没有规矩了!” 将沈义放好,李铁匠就又回了店铺前,店里的生意可不能落下。 李铁匠刚一走,一个小脑袋就又凑了出来,小心的将门推开,叶儿小丫头鬼头鬼脑的跑了进来,还有手上提着的一个小小食盒…… “这是本姑娘第一次为外人做饭,就便宜你了!” 若是让李铁匠看到这景象,怕是要惊得瞪出眼来了,不是因为这丫头给人做饭,而是这丫头居然会做饭? 叶儿显然也考虑到,作为一个不能动,还昏迷着的病人,固体食物肯定是不行的,所以特地做了一碗粥,只是这粥看上去,糊糊一般的一块一块,实在让人不禁联想,这是不是半熟的米饭,只不过是再加了些水罢了…… 叶儿显然没服侍过人,将沈义的嘴巴掰开,然后就整勺的将水粥灌入沈义口中,见沈义丝毫没有吞咽的动作,又“好心”的用勺子往里面推了推…… 本来已经昏睡过去的沈义在刺激之下有些醒转过来,虽然伤势有些好转,但毕竟多ri未曾进食,身体丝毫提不起力气,这时感觉到喉咙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就胡乱咽了咽,一口下肚还没什么,但是紧接着源源不断涌进来的那种寡味,顿时让得沈义忍不住的想要吐出来,只是好死不死的,口中还是有东西不断进来,这种痛苦的感觉,沈义前所未觉,下意识的伸手想要阻拦,却是真的一把抓住了什么。 “啊!” 短暂的静寂和停顿之后,陡然一声惊叫震的沈义耳朵发麻,紧接着一阵剧烈挣扎,手中抓到东西的感觉也是一松,朦朦胧胧中,沈义终于张开眼睛,虽然只是通过前门透入的微弱的光,却还是让沈义觉得十分刺眼,好不容易才在光亮之中找到一个模模糊糊的红sè暗影。 而另一边,叶儿本来见那乞丐将自己准备的粥吃了下去,顿时好感与好玩之心大增,一不留神,喂食速度就快了一些,然后那乞丐就突然抓住自己的手,叶儿小小年纪,怎能不惊慌,将乞丐的手甩月兑之后,又有些好奇和担心,所以并没有跑出去,而是离床甚远的偷偷打量。 “你是谁?这是哪里?” 费力的狠狠眨了下眼睛,沈义终于有些开始适应这刺眼的光亮。 “我我……这是我家!” 叶儿本还有些海牙,一想这里是自己家,顿时理直气壮起来:“你不要乱来啊,我爷爷轻易就能把你打趴下的。” 沈义不禁被逗得笑了:“我连动都不能动,怎么乱来啊?” 叶儿眨巴着眼睛,想了想,似乎确实是这么个理儿,有些稍稍放心的靠了过来。 阳光被遮挡住,沈义终于能看清眼前这人了,只是一种异样感觉让沈义皱起眉来。要说这女孩儿确实可爱的很,尤其是那身红sè衣服,只是这装束,怎么看都是古代人的穿着才对。 “我好像有些记不太起来,小妹妹,你可知如今什么年号?” 叶儿眼睛一眨一眨的,在考虑要不要回答这个怪人的问题,不过见到沈义难得挤出的笑容,遂回道:“你许是受伤太重,伤到脑袋了,这里是桃花镇,有徐国的桃花镇,年号么,这个……反正换了三个国君了。” 虽然听到的答案有些莫名其妙,不过沈义还是有些确定起来,这确实不是自己所在的那个世界,那个汽车、高楼、工厂的世界。 尽管如此,不知为何,沈义却没有多少沮丧之意,反而想着:“这样也好,至少不用再去回忆那些事情。”虽如此想,沈义脸sè却是渐渐黯然起来。 “喂,乞丐,你怎么了?是不是饿了?我再给你弄点吃的来?!” 一听到吃的,沈义顿时又转过神来,却是连忙制止道:“不要,你好像有个爷爷是吧,让你爷爷过来就好。” 一想到刚刚那痛苦,沈义就不禁浑身直打寒颤,吃饭吃得这么痛苦,平生还是第一回,简直比死亡还要折磨人。 叶儿一嘟嘴,虽然不愿,还是跑出去找她爷爷了。 沈义则是目光黯淡,不知接下来要做什么…… “小子,你醒了?!” 李铁匠健步如飞,三两步就到了沈义床边,看见正睁着眼睛的沈义,顿时惊得瞪大了牛眼。 “你怎么醒了?不对,你醒的真快!” 李铁匠不得不惊,这才只有一天吧,钟神医留下的药也才只用了一次而已。 “不过小伤罢了,这位大叔,是你救了我吗?” “哈哈,大叔?小毛孩,你才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我可是做你爷爷都够了!” “十七八岁?虽然我确实年轻,只有二十多岁,但还不至于看上去这么年轻吧……” 愣了愣,沈义陡然想起,这似乎并不是自己的身体,只是这身体的记忆好像也没留下什么。虽然一切都诡异无比,但还有什么比自己死而复生更诡异的? “好了,既然你醒了,我这就给你去找些吃的,估计你已经好些天没吃东西了。” “谢谢大……呃……爷爷!” “以后就叫我李铁匠,我可是这桃花镇的第一块锻造招牌!” 李铁匠还不忘自吹一番,然后乐颠颠的就跑去厨房了。 走到半道,李铁匠陡然想起自己似乎忘了什么:“哎呀,忘了问他叫什么名字了?”然后一拍脑袋:“待会儿再问就是,还得问清他的来路,可不能被他的样子给骗了,是吧,叶儿?”然而转身一找,叶儿并不在身边,“这丫头,又跑哪里去了。” 叶儿可没有跑,而是一直在房里待着,等爷爷一走,就又坐到沈义床边去了,全不怕这万一是个坏人要怎样…… ; 第三章 二流武者 “喂,我说乞丐,你的伤是被很厉害的人打的吗?” “我不叫乞丐,我叫沈义……” “好吧,乞丐,你的伤怎么来的?” 叶儿完全一根筋,只对沈义的伤势感兴趣,沈义却不明白叶儿到底什么意思:“为什么非要是很厉害的人?” “因为我听爷爷说过,这世上有很多很厉害的人,可以在天上飞,还可以以一敌百,不,敌万,那种人都是大英雄!” “这丫头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毕竟是有代沟的,沈义完全不能明白叶儿想法,然而却从她的话语之中听出些什么来:“你说人会飞?” “嗯,会飞的,我就见过,不过他们飞的太低了,不像爷爷说的在天上飞。” 叶儿有些皱着小脸,明显为自己的见识不如爷爷而感到有些不满。 沈义的心中则是翻起惊涛骇浪,飞,在武者眼中,也就是轻功,尽管在自己的世界,武道衰落,但是仍有几个人能将轻功施展的淋漓尽致的,其中就包括自己。 “这里难道是武侠的世界?” 一想到有这种可能,沈义就不禁有些心中激动起来,他最大的梦想就是振兴武学,然而这梦想随着自己的自爆也化作飞烟了,而今却好像有另一扇门在向自己打开。 “哪怕只是看上一眼也好,我必须尽快好起来才行!” “喂,乞丐,你还没用回答我的问题呢?” 见自己被无视,叶儿嘴巴嘟的更圆了。 沈义暗道:“这丫头果然麻烦……”口中却是敷衍道:“或许吧……” 见到沈义这般,小丫头叶儿顿时委屈起来,泪珠儿开始在眼眶中打转,“亏我对你这么好,好给你做吃的,你居然这样对我!”越想越是委屈,不禁渐渐抽泣出声来。 沈义也是听到了声音,不由手足无措起来:“这是怎么回,我没有招惹她啊?” “这个,那个,别哭了,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 “故事,什么故事,本姑娘的要求可是很高的?” 不怕你要求高,就怕你不愿听,要说故事,沈义的脑海中还是存有不少段子的,不过大多都是武侠小说。想了想,挑了个自己记忆最深的《shè雕》,沈义就开始一边回忆,一边胡编起来,反正除了自己也没人看过,不过沈义对武侠的热血一点不掺假的,说起来也是有声有sè。还别说,叶儿很快就被那跌宕起伏的剧情吸引进去。 “粥来了,老头我亲自做的,保证美味!” 故事刚过开头,李铁匠就端着吃的跑了进来,沈义的故事也停了下来,这顿时引得叶儿不满起来,一想罪魁祸首就是爷爷,叶儿“哼”的一声,让李铁匠完全莫名其妙。 且说沈义不能动弹,原本李铁匠是要来喂的,叶儿却是一把将那碗抢了过来,沈义犹自心有余悸,只是也不好忤了叶儿好意,只得小声提醒着自己嘴巴一定要跟上才行。 李铁匠则是一副太阳打西边出来的感觉,这平时除了吃饭连碗都不模的丫头,居然好心服侍起人来了,而且还是陌生人。 “不妙,大大的不妙,难道这丫头情窦初开了?没道理啊,怎么也不会看上这样来路不明的野小子啊……” 不说李铁匠疑神疑鬼的,沈义则是在痛苦边缘徘徊着,这丫头果然如预料的那般,做起事来风风火火的,全不体会一个伤者的感觉。 不论如何,一碗粥下肚,沈义终于感觉到身体之中开始有暖流流动。 将饭碗随便往桌上一放,叶儿瞪着眼睛又满是期待的看着沈义,想要听下文了,这般下去,沈义怎受得了,一眼看到脸sèyin沉的李铁匠,连忙道:“对了,还没有感谢您老的救命之恩,小子名叫沈义。” 听到沈义说话,李铁匠顿时脸sè乐呵起来,一把将叶儿从床边拽开,全不在乎叶儿愤怒的目光,自己一**坐了下去,道:“原来你叫沈义啊,不是老朽害怕啊,可否说说你的来历?” 沈义当然明白,自己这种来路不明的人被当做危险任务对待也是无可厚非,只是自己到底什么来历? “不瞒您老,小子也记不清自己从何而来,只依稀记得似乎被无数棍棒所伤。” “这我也知道,我在你身上找到一个标记,想必你以前是哪一家的家奴,不过那个姓氏,我们桃花镇并没有,你应该不是我们桃花镇人才是,没准是从秦宋国逃亡来的。” 这李铁匠竟是比沈义自己还要清楚自己的来历。 “等你伤好之后可有什么打算?” 李铁匠虽然热心,但也不放心将一个陌生人留在家里。 沈义当然知晓其意,道:“只等伤势稍好些,我就离开这里,恩情ri后定当相报。” “报恩什么的就不用了,我们只是举手之劳罢了,嘿嘿。” 对于沈义的回答,李铁匠显然很是满意。 “你不能走!” 叶儿却是不答应了,难得来一个好玩的人。 “叶儿,回屋去,别胡闹!” 李铁匠脸sè一板,尽管这沈义看上去不似坏人,可这小铁铺的家当当不起万一。 “爷爷!” 平时撒娇的招数,向来百试百灵,这会儿李铁匠却丝毫没有松口的意思,叶儿嘴巴一嘟,恨恨地一甩门,跑到院中去了。 “小孩子,不懂事,你不要见怪啊,哈哈。” 李铁匠尽量想要化解尴尬,不过两个男人实在没什么好说的,只得将碗一拿,说道:“你的伤还没好,还需多多休息,这几ri我会尽力帮忙的。”说着就端着碗推门出去。 “哎……” 沈义轻轻一叹,这里原本就不是自己久留之地,只是这世界之大,何处又是栖身之地? …… 沈义的伤势好的极快,又过两ri,沈义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 这一ri,沈义正坐在院中冥想,心剑一术,以强化心神为重,所以平ri的打坐是必不可少的功课,即便暂时还不能进入下一阶段,却可以通过打坐冥想让自己的心神更加锋锐一些。 “心神不可见,看似无,却又实际存在,我心剑一脉,入门之篇就是洞察这心神隐秘,然而让本就无的存在化为有形去伤人,就必须通学剑术篇。” “我这身体,剑术篇的第一重恐怕都难以驾驭。” 沈义也只不可心急的道理,可是也不能这么干坐着耗下去。 正在沈义想着对策的时候,门前传来一阵喧闹。 “放开我,我说了,不是我偷的!” “这声音,是叶儿,似乎在与什么人纠缠!” “小丫头,我见你也是良家子女,怎地如此不学好,偏要行那偷盗之事。” 这声音很是粗犷,大概四十岁的壮实男子,而在沈义脑海之中,一个身影也渐渐勾勒出来。 闻声绘物,即便看不见,也能体察分毫。 “这位好汉,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啊,老头儿就这么一个孙女,不论你有什么损失,这店里的剑您随便选,就放过小女吧。” 不知叶儿招惹了何事,李铁匠却是连忙求情起来,只是眼前这人身负铁剑,一看就是江湖人士,可不是他惹得起的。 沈义拄起拐杖,挪向前面店铺,店里传来那男子更加愤怒的声音。 “你这么个破作坊,能有大爷我看上的剑,别开玩笑了!” 看其意思,是不打算罢休了。 围观人也渐多,却没有一个人敢出手,李铁匠虽然不认识,但是有人认识,听他们口中之意,这壮汉在竟是附近一带小有名气的二流武者,名叫崔宏,虽说是二流,但在这有徐国也算得上高手了,即便去到朝都,也能得个供奉职位。 “小丫头,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只说是不是你偷的!” 叶儿脸蛋涨的通红,她之前在街上遇到这壮汉在茶肆喝茶,然后对其别在身后的短匕产生了一丝丝兴趣,真的只有一丝丝,然后就忍不住的顺手牵羊的一下,只可惜,这人并不是好惹的,顿时就察觉到了。 叶儿只是涨着脸,并不说话,崔宏也是真的怒了,若其它东西倒也罢了,只这匕首,却是他的心爱之物。 “你再不说,我可就要真的动手了!” 叶儿畏惧不已的将身体往后缩,却依旧死不松口,眼见着崔宏越逼越近,顿时吓得就要大哭起来。 “汝辈乃是壮实汉子,也是江湖中人,竟对一个小丫头出手,岂对得起你武者身份?” 沈义只从幕帘之后出来,看到这壮汉的第一眼,就发现了崔宏的独特之处,结实却不生硬的身体,印堂之上却是血气旺盛,一看就是一个好手。 “你又是谁?” 崔宏将注意力放到沈义身上,一见只是一个伤员,顿时就要没了兴趣,然而目光一转之间,却是陡然一惊,余光之中,不知为何,似乎眼角被什么东西生生刺痛一般。 虽然二流武者算不上真正高手,但是崔宏武者的感觉向来敏锐。 “这小子不是普通人!”心中一动,崔宏知道,此人不容小视。 叶儿见到沈义出来,自己也不知为何,就一下躲到了沈义身后,沈义拍了拍叶儿脑袋,微微一笑,顿时让得叶儿更加安心起来。 “哼,我并不是来找茬的,只是这丫头偷了我的东西,我只是要她归还而已。” 虽然叶儿贪玩,任xing又有些古灵jing怪,但是偷东西,沈义却是不信的,然而再看叶儿那有些躲闪的眼神,沈义却也大概明白了,不由暗叹起来。 “叶儿,你可拿了这叔叔的东西?” “我……” “你真偷了?”李铁匠也是多经世事之人了,叶儿的表情他哪里还能看不出来,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吹胡子瞪眼道:“赶紧把人家的东西交出来!” 李铁匠从未对叶儿发过脾气,自从儿子与儿媳去后,两人相依为命,李铁匠更是将全部心力都放到这孙女身上,平时打不得,骂不得,却不想,闹出这么个事儿来。 “李老,您且息怒,我相信叶儿有她的理由的。” 泪珠滑落,叶儿有些畏缩的从身后模出一把红sè小巧的短匕来,模样很是jing致。 “这是我爹爹的东西,他当初说过,做好之后,要送给我做十岁礼物的。” 小心的摩挲着短匕的外套,叶儿脸上的泪珠扑簌。 李铁匠也是一晃神,竟是这般理由吗? 沈义叹息的看了看叶儿可怜的小脸,转向崔宏道:“这东西,不知多少钱你能转让?” 崔宏微微一愣,又看了看叶儿,问道:“你难道就是李嗣的女儿?” “你认识我儿?”一听到李嗣这个名字,李铁匠顿时激动起来。 “这……此事说来话长,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被吸引过来的人已经颇多,李铁匠连忙将店面关上,道:“我们去后院说。” ; 第四章 心锻之法 落座毕,崔宏直接道:“如你们所见,我是李嗣的朋友,这匕首就是他交给我的信物。” “爹爹说过,要将这匕首亲自交给我的,可是为何我们只见到他的遗体!” 叶儿极力忍住要落下的眼泪,爷爷说过,爹爹和他一样是个铁匠,可是仅仅出去一次,就死在了外面,幼时记忆之中,也只有一丝父亲的笑容而已。 “哎,此事说来话长,不过说来也怨我。” 如此说着,崔宏径直单膝跪倒在李铁匠面前,面sè沉重道:“当初是我将李嗣带出去的,最终却只有我一人侥幸活着,实在有愧,还请伯父苛责!” 原本健硕的李铁匠,此时也终于现出几分老态,无力道:“罢了罢了,你且说说到底发生何事吧?当初我们接到嗣儿遗体,那受委托之人只说了一句,让我们赶紧离开秦宋国,如今已过去五年,你可是来告诉我们答案的。” 崔宏满脸愧疚道:“当年我与李嗣兄一道,本准备去找寻山门相投,历经艰辛,终于得见,然而在门派历练之中,我们却得罪了那山门少主,被下令追杀。” 剩下的不需多说,几人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两人形单影只,如何能是一个山门的对手。 “李嗣兄的遗体是我后来找到的,因无颜敢见其亲属,所以只派人将遗体送回并带了话,然后就独自离开了,不曾想,今ri竟在此遇见你们。” “那山门叫什么名字?” 叶儿紧紧咬着牙,小小身躯里抑制不住的愤怒起来。 崔宏被叶儿的怒气一惊,却连连摇头:“那山门我们是惹不起的,我想李嗣兄也是希望你们安安静静活下去吧。” 李铁匠看到叶儿情况,也是连忙道:“叶儿,不要胡闹!”实则也是生怕叶儿做出什么傻事,这妮子任xing惯了的。 叶儿默不作声,心中所想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虽然我是外人,不过我倒是对这山门很感兴趣。” 沈义一直听着崔宏在说而已,而他之所以说对这山门感兴趣,并非因为要为之报仇什么的,不过记下之后,ri后若是遇到,定然也不能让其好看的。 “这……”崔宏感觉到沈义有些实力的,见沈义与爷两住在一起,还以为沈义也是这李家之人,遂说道:“你只需记得这山门叫做飞剑阁,ri后遇到,定要小心。” “飞剑阁吗……”沈义默念一遍,将之记在心里。 崔宏还是不放心,道:“我知道你有些本事,不过千万不要小看了飞剑阁,其阁主据说已经是武王巅峰强者!” “武王?”仔细想来,沈义还无从了解过这世界的武者划分。 崔宏也看出了沈义眼中疑惑,还以为其只是年轻,见识少而已,想当初自己不也是一样,只是在被追杀过后才知道武者世界的另一番模样。 “我们武者,有一条明显分界线,如我现在实力,只能算是二流武者,二流武者之上还有一流武者和巅峰武者,然而这些都只是世俗武者罢了。” “世俗武者?”从崔宏身上感觉到的气息,沈义自认比自己也差不了多少,然而这只算二流武者…… “没错,世俗武者之上,分界线也就是先天境界,摆月兑了后天条件束缚,才能登上武道之极。而先天之后的第一个境界就是武王,据说一拳出就有开山之威!” 崔宏的样子并不似在开玩笑,沈义面sè微暗,沉吟道:“我能与这样的存在相抗吗?” “管他是不是武王,我迟早要超过他,武王你说了只是先天之后第一个境界罢了,那我就比他更高!”却是叶儿竟然满是豪气的下起决心来。 沈义不由自嘲一笑:“想我也是堂堂七尺男儿,难不成要输给这小丫头不成?管他武王还是武圣,只要比他更强就行了,也不枉重来一世!” 见沈义和叶儿双眼放光模样,崔宏也不知如何说好了,默默想到:“五年之后再相遇,这或许是命也说不定,李嗣,难道这才是你的意思?” 另一边,李铁匠则是看着叶儿和沈义,默默叹气起来,明知道这样凶多吉少,可是他已经年老,虽然尚算身体健壮,但也没多少年好活了,总不能让孙女一直这样,到头来无依无靠。 “沈义,老头我再问你一次,你可有去处?” 沈义不禁看向李铁匠,只见其难有的严肃,只得摇了摇头道:“我本就打算走一步看一步而已,男儿之身,能走能动,还能被憋死不成。” “崔宏也不是外人,我便直说了吧,别看小老儿家族如此,祖上,我李家也是大族,尤其锻剑之术之名,更是享誉天下,然而家道中落,到小老儿这一代已历二十三代,一脉单传,可是叶儿他爹又不幸身死,我李家这一脉怕是要断了,不过我李家锻造之术流传至今,小老儿我怎能看其也一同随我化作尘土,若你愿学,我便将之教与你。” 虽如此说,李铁匠也知道这是强人所难,自己所说也早已无从考证,只是一代代家传的口讯罢了。 “李嗣的锻剑术我是见过的,正因如此,我才邀其同行,说不定在山门之中也有一席之地……”将愧疚暂时抛下,崔宏道:“小兄弟,这也是好事。” 沈义是学剑之人,学剑之人却少有亲自锻剑者,一来术业有专攻,分心而为,到头来只会一事无成;二来,心剑之术也不需剑,说起来不可思议,沈义真正模过的剑也没有几把。 “这世界与我所来世界大不相同,若还像以前那般按部就班,只怕毕生也难达巅峰。” 只是微一思索,沈义就道:“小子愿意一试,还望李师傅指教。” “指教不敢,说起来不怕你笑话,虽是家传锻剑术,小老儿却根本连皮毛都没有学会。” 说着,李铁匠竟然直接从怀里模出一本破旧小册子来递到沈义手中,道:“这就是我家传锻剑术,名为心锻!” “心锻?”沈义将那小册子拿入手中,这才发现些许不同来,虽然看上去破旧不堪,但是纸张却坚韧无比,甚至多年磨损,其上字迹却无丝毫模糊,只看得心锻二字,沈义却是没来由的全身一震。 “心剑亦是剑,以心来锻之!”沈义犹记得,印在心剑秘法最后一页的这一句话。 “是巧合还是机缘,又或必然?” 沈义已经不甚明白,但是似有一道看不见的光在牵引自己前行一般。 “这心锻之术我收下了,以后您老就是小子师父,请受小子一拜!” 命运也好,巧合也罢,沈义知道,自己都必须走下去。 “快快起身,什么师父不师父的,小老儿可没有这些规矩。” 沈义则是摇了摇头:“传艺之恩,等同师者,一ri为师,终身为父!” 不管是不是命运在和自己开玩笑,这却是沈义的肺腑之言,且不说授艺之恩,就是救命之恩也无以为报。 “好好好,小老儿果然没有看错人!”李铁匠不禁老泪流转,失儿之痛,丧媳之疮,许在今ri开始渐渐愈合。 崔宏并未久留,只道以后若有需要帮忙之处,定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然后就离开了,不过他说过会在有徐国停留数年。 而另一边,尽管伤势还未好,李铁匠见沈义颇有些生龙活虎的,于是开始教沈义锻剑的基本功,当然是他在一边打,沈义只不过在一边看着罢了。 …… 时间飞快,转眼又是三天过去,沈义的伤势在李铁匠和叶儿无比惊异的目光之中彻底恢复,配合那钟神医的神奇外伤药物,就连疤痕都没有留下,而有一点是沈义颇为惊异的,这具身体的样貌居然和自己年轻时一模一样,不过这样的“巧合”沈义也是习惯了。 “小子,看你身体单薄,今ri就先挥三百锤吧!” 之前还推月兑当不得师父,这会儿认真起来,李铁匠的训练顿时让沈义叫苦不迭,这锤子虽是小锤,但是沈义何曾做过这种体力活,一天下来,第二天就几乎抬不动胳膊了。 不过第二天还是一样,李铁匠丝毫没有放松的意思,而且还特地派叶儿监督,沈义巧言诱惑也是没有用。 ri复一ri,一周过去,李铁匠却始终未曾让沈义真正上过锻造台。 “此书你也看过了,其中甚至没有说过一句与我们普通铁匠相关的话语,若按着普通锻造之法去学习,也是毫无作用的,除了我每ri教你的功课之外,你就将这书中内容自己揣摩吧。” 李铁匠说的确实不错,这心锻之法虽说是锻剑之法,却只字未提普通锻造技艺。事实上除了九幅标注名称的剑图,就只有一句话。 “心锻之法,唯心与剑合,铸得剑心之时,方为小成。” “师父,这是不是与这些剑图有关,只要锻造出这些剑的模样是不是就行了?” “你所说的,从我爷爷那一辈就开始试过,图上的九把剑,少说也锻造了数百把,不过毫无作用,许是途中流传时缺少了什么也说不定。” 百余年,数代人亦未曾看破其中玄妙,也难怪就连李铁匠自己都有些不信了。 然而一ri一ri的看那剑图,沈义却似乎看出了一些什么,后面八幅完全不明,但是第一幅,沈义却总有种奇异的感觉,只是始终弄不明白这异样的关键所在。 ; 第九章 锤炼 一如这威县,沈义顿感秦宋和有徐国的不同来。 有徐国桃花镇虽也算得上繁荣,可是与这威县一比,根本就只算得上小村落罢了。 威县对外开放,也不管来者何人,所以沈义等人进城根本没有花上一丝手脚。 这一天下来,虽然时间不算长,但是每个人都有些憔悴不堪,那些侥幸活下来的桃花镇的人道谢之后都各自走了,沈义三人和钟如柳两人则是找了客店住下,准备择ri分别。 身处房中,沈义终于可以安静下来。 “虽然之前轻而易举就将那贼人击杀,不过比我预想中的还差不少……” 内视腑中,心神化作的尘吟剑一动不动的悬在那里,尘吟剑的威力沈义也已见识到了。若是放在以前刚修炼剑术篇,莫说是心剑伤人,自己不被反伤就算不错了,然而这尘吟剑却能轻易收割生命,本该就此满足才是,沈义却始终觉得还差上不少,尘吟剑的极限远远不止于此才对。 “正如普通武器需要万般锤炼,这尘吟剑如今也只是初具形体。” 沈义很快觉察关键所在,“普通铁剑须得各种材料作为剑身,这心剑唯一的材料就是我之心神,如普通材料可以千锤百炼一般,我的心神亦可千锤百炼才对!” 只是外界锤炼有锤子可用,心神锤炼又用何物? “等等,我记得心剑秘法,剑术篇好像记载有一篇万钧锤法。” 沈义早已将心剑秘法倒背如流,“当初修炼之时就觉得这一篇锤法很是奇怪,为何出现在剑术篇中,如今看来,根本就是与这心锻秘法相辅相成的。” 虽说是锤法,但是这万钧锤法却与“锤子”没有多大关系,这也是沈义之前未曾想到的原因。 “万钧锤法,合乎气息,将心神散去,再收敛,如此万次为一轮。” 沈义以前为了提升实力也修炼过,知道这一散一收之间,便是由松到紧的过程,换言之,也就是让心剑更加凝练的辅助秘法,只是当初修炼的心剑是自己所化,虽称之为剑,但并非剑,即便如此,万钧锤法也让自己的心剑越发凝聚,渐渐化而有型。 而将万钧锤法用到如今尘吟剑之上,沈义还未试过。 想到做到,沈义盘膝做好,收守心神,万钧锤法的关键在于气机,须得每次呼吸都与收散相合才行,而且一轮须得万息,哪怕出一个差错就前功尽弃,可谓极其苛刻。 不过一旦适应之后,所谓收散,也就如同呼吸一般称为习惯,即便不刻意修炼,也会自我进行。 沈义却是不知,这万钧锤法,本就是一种呼吸之法,只是普通武者练气息是为了修气感,从而化作真气为己所用,而记载于心剑秘法中的万钧锤法则是为了壮大修者心神。 天地规则并非只有气之一道而已…… 再说沈义,此时小心翼翼的将尘吟所化之形散去,不过尘吟的鸣声沈义已经完全了然于胸。 呼吸,锤法,剑鸣,现在并非只是单纯呼吸与锤法相合而已了,虽然只加入了尘吟剑鸣,但是难度却翻了数十倍不止。 “必须三者完全调和才行!” 一次次的尝试,就连沈义自己都不知道是第多少次失败。 “一千次!” 沈义不禁呼出一口浊气,好不容易,终于能将万钧施展到第一千次,并且与气息和剑鸣相合,但是聚集的剑身紧接着就溃散开来。 这不只是对剑本身的锤炼,更是对沈义心神的锤炼,如此强度,疲惫感比cháo水还要迅猛,沈义终于再坚持不住,酣然睡去。 …… “大哥,快起来啦,吃早饭了!” 太阳已经爬上半边天,沈义则还是睡得死沉死沉,叶儿只得一边在沈义耳边大叫,一边挠痒痒,双重攻势之下,即便沈义再如何疲惫,此时也终于受不了。 “叶儿乖,让大哥再睡会儿……” 沈义翻了个身就要继续睡去,叶儿一嘟嘴,哪能轻易放过偷懒的沈义。狡黠的一笑,叶儿竟是一下爬到床上,坐在沈义身上就对着沈义耳边大叫起来:“起床啦!” 这声音震得沈义差点没有脑袋裂开,不过正因此,终于清醒,几乎下意识的翻身一坐,却一下撞到叶儿脑袋上,将之撞飞出去…… …… “叶儿乖,大哥等会儿给你买好吃的可好?” 两人从楼梯上下来,叶儿模着额头大包,眼中泪痕还未消散,沈义则是不停在一边讨好。 沈义也是冤屈的很,这事真不赖自己吧……不过谁让自己撞的是叶儿,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叶儿,这小子又欺负你了?看爷爷来帮你教训他!” 李铁匠做势要打沈义,实则却是心中感叹不已,不过却是高兴的,至少若是自己ri后走了,就不用担心叶儿没有依靠了。 虽然知道爷爷只是故意的,叶儿还是将之拦住,道:“大哥答应陪我出去玩才行!” “好好好!只要能让叶儿开心,别说只是去玩,就是让我把这整座城买下来我也愿意……” 听得沈义胡说八道,叶儿总算破涕为笑起来:“才不要你买城呢,再说,你也买不起。”说着就擦干泪水,坐到钟如柳旁边去了。 钟如柳和彤儿看着这对活宝,也是忍俊不禁,只道:“要出去玩的话,快些把这早饭吃了吧。” 早饭很简单,清粥馒头和两样小菜,不过早饭有这些也算不错了。 早饭之后,本来只是叶儿硬拉着沈义去玩,不过叶儿又舍不得就这么离开钟如柳和彤儿,于是也将两人拉上,说要买些纪念品。钟如柳也没有推辞,最后只留得李老一人在店里边歇息边看守行礼,直让李老埋怨不已。 威县也算是个山城,所以集市之上,见得最多的当属卖野货的,背着弓箭的猎人更是随处可见,然而除此之外,也有不少人背着长剑大刀,这些应该是江湖人士了。 至于纪念品,沈义反正是不知这些女人是怎么想的,挑了半天也没挑出个所以然来,所以说,不管是前世亦或今朝,逛街都是极其痛苦的事情。 “钟姐姐,彤儿,你们看这石链怎么样?” 终于,叶儿发现了能看得上眼的东西,是一串紫sè石头串成的手链,闪闪发亮,很是讨人喜爱,不过并不是什么珍惜宝石,这货主的地摊上放了一堆。 那货主一见有人感兴趣,顿时眉开眼笑起来:“姑娘真是好眼力,这紫晶石可是我这独一家的好东西,一串只要一个银币,绝对的物美价廉,怎么样,要来几串?” 虽然只有一个银币,但是对叶儿来说也不是小数目了,她可没有这么多的零花钱,顿时脸sè苦恼起来,看了看沈义,沈义也没奈何,自己也是穷光蛋一个。 “来两串吧。” 钟如柳让彤儿拿出两枚银币交给那货主,叶儿很不好意思,只是又很是喜爱,恨恨白了一眼沈义,直让沈义一脸莫名其妙。 钟如柳将那两串紫玉石手链分别交予彤儿和叶儿,她一身素洁,本就不喜这些装饰之物。 叶儿刚要接过那手链,陡然一个年轻女子身影将之挤了开来,叶儿正要发怒,那女子身后又出来两个年轻男子,这三人穿着明显与普通人不同,尤其是身后背负的长剑,几乎相同样式,但只看上去就不是普通货sè。 “师兄师兄,快看这石头,我们全买回去好不好!” 那女子一见着那紫玉石,就移不开眼睛了,也不管周围还有其他人。 那被唤作师兄的两人虽说是长辈,但却一脸讨好神sè,也就只有那女子自己没有发觉的样子。 虽然看上去极其年轻,沈义却是脸sè一变,因为从三个年轻人的身上,居然涌动着十分强大的气息,不过也只有感觉敏锐如他才能察觉。 “沈公子,怎么了?” 钟如柳发现了沈义的异样,还以为他只是好奇这些人的身份,遂道:“这些估计是哪个武者山门的弟子吧,一般山门都有弟子下山历练,在秦宋国,这种情况很是常见的。” “难怪……” 之前听崔宏所说,这些山门之中几乎都是高手,沈义还有些不信,然而见到这些年轻人后,沈义不得不信。 “那一门之主的武王又是什么境界?” 一门之主至少也比这些年轻人多出几十年的修为,这已经完全超出了沈义的想象。 “看什么看,找死不成!” 将一堆东西包下,那三人才发现沈义几人的样子。 沈义连忙将叶儿拉到一边,给这几人让开路来,那女子倒是没什么,而那两个男弟子则是对着几人满脸凶相。 待三人走远,沈义默默一叹:“武力或许深厚,心智犹未健全,难怪会有这下山历练的奇怪规矩。”作为真正的武者,沈义则是一直都在历练的,岂有分开的说法。 “看他们的剑,应该是飞剑阁的人,早听说这个门派弟子品xing恶劣,今ri看来,果真如此呢……” 钟如柳只是随便一语,沈义和叶儿则是如遭雷击。 “你刚刚说什么?他们是飞剑阁的人?!” 钟如柳也不知沈义为何这么大的反应,只是点了点头道:“虽然不能肯定,但有七八分的把握。” “飞剑阁吗?”沈义默默念叨,感受着叶儿手中传来的震动,半晌却是喟然一叹:“哎,以我现在的实力根本奈何不了他们的……” “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钟姑娘你们也要准备行李的吧。” 沈义越发觉得时间的重要xing,哪怕再多修炼一点,也比如此无力要好。 钟如柳感觉到了沈义的心不在焉,旋即点了点头,几人一齐回到了客店之中,而沈义则是直接回了屋里,将门一关,吩咐谁也不要打扰。 ; 第十章 身体极限 “今天要一口气完成一万次!” 修炼并无诀窍,只是这心锻之法也与锻剑一样,以剑为中心,无论万钧锤法还是气息,都必须合着剑的节奏,而好在这尘吟剑的节奏可以听到。 一百次……一千次……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沈义这次尝试变得轻松起来,渐渐的浑然忘我,两千次还是三千次已经记抛诸脑后了,全心全意的想要让三者更加协调,心神之中容不得一丝外物。 不多久,乏力之感再度袭来,虽说是在锤炼心神,但同时也是在透支和压榨。然而,一股意念却支持着沈义,绝对不想放弃,也不能放弃。 此时若是去看,可以发现,尘吟剑在化形过程中已经开始发生微妙变化,之前若是一把未经打磨的钝剑的话,此时尘吟剑终于开始显露锋芒。 终于,最后一锤敲定,震动的尘吟剑身闪现出一道冷芒,然后全部汇聚到剑尖之上,只这一点,却让沈义全身大震起来,脑海中莫名回响起什么什么声音来…… “第一重锋芒……” “前世修炼心剑秘法时,我不止一次疑惑,这心剑秘法虽是修习心剑之术,然而将心神化作其它也未必不可,今ri见到这锋芒,当再无疑惑!” 一股豪情从沈义身上喷薄而出,一如那尘吟剑之锋芒一般,势不可挡,无坚不摧。 “然而只这一重锋芒的修炼就几乎耗尽我全部心力,心剑之术当真是深不可测……”沈义露出一抹苦笑,随即却又振奋起来:“不过,若不如此,这人生岂不是太没意思了。” 缓缓睁开眼睛,口中吐出一口浊气,只觉全身都湿乎乎的,竟是不知何时,身体早已被汗水浸湿,伸手一抹,沈义却是眉头紧皱起来。 “这刺痛感……修为过高,身体支持不住了吗?” 沈义不禁苦笑起来,前世修炼之时,从小就将炼体与修炼一齐进行的,然而这身体只是才刚刚起步而已。 “照这情况,到时候莫说是拔剑,只怕更上一层都不可能了。” 只是现在急也是急不来的,锻体不是一ri之功,除非有些其它东西辅助,要说这辅助,前世倒是有本叫做“易筋经”的绝学,只可惜早已失传,沈义也只能向往而已…… “哎,只能再想办法了……” 如此想着,沈义这才发觉自己已经月复中无物,不由苦笑着推开房门,此时已经将近傍晚,店里也热闹起来。 “大哥,你终于出来了啊,我还以为你连晚饭也不迟了呢。” 叶儿一直在外面守着,这会儿见着沈义,连忙就跑了过来,然而一碰到沈义手掌,沈义就直呼冷气的将手抽了开去。 叶儿不禁关心问道:“大哥,你怎么了?” 这极限带来的后果比他自己想象的还要严重,沈义大咧咧一笑道:“我没事,只是刚刚修炼好,身体还有些许不是,放心好了,吃饱了就没事了。” 叶儿虽然还有些不放心,但也不知说什么好,“蹬蹬”下了楼去,然后就开始让店家开始上饭菜。 沈义下得楼来,却是看到,那钟如柳不知为何还没走。 “你们不是赶时间去往都城的吗?” 端起茶水,沈义尽可能的显得自然一些,不过他微微的身体异样又怎么能躲得过身为医师的钟如柳的眼睛。 钟如柳也不看沈义,而是直接道:“之前就见你使出招式之时,身体大损,如今你若要再进一步的,只怕身体会当先崩溃的,虽说我有药物可以助你凝练身体,然而习武之人,还是莫要过度依靠药物比较好。” 沈义脸sè微微一沉,钟如柳的提醒他也早就知道的,否则岂能不向钟如柳询问是否有这种药物。紧接着眉头一展,沈义却是暧昧道:“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你这是在关心我?” 一直波澜不惊的钟如柳身体微震,旋即却是瞥了一眼沈义,说道:“我当你是个正经人儿,不曾想也是这般登徒浪子吗?” 沈义微微一呃,本来只不过是想开个玩笑而已,岂料钟如柳如此大反应,心中暗道:“果然,女人心海底针。”不禁摇头哀叹起来…… 钟如柳似也觉得自己有些过了,语气一缓道:“你这情况也不是没有办法,习武之人的锻体功法不少,或许在这威县之中就能发现适合你的也说不定。” 听得钟如柳此言,沈义近乎失态的看着钟如柳,眼中光芒大放,激动道:“果真如此?可有门径!” 所谓门径,盖因功法,沈义也是知道不是那么容易弄到手的,放在前世,各家都是将本门秘法视作珍宝的,非嫡传子弟都不得见到的。 钟如柳却是淡淡一笑道:“这在武者之中也算不得什么,时有武者将功法随身携带,若是不幸被人杀死,这功法也就落入别人手中,而那人若是又用不到,自然就会将功法拿出来卖掉。” 沈义一想,也确实如此,不过在前世,不论什么功法都是宝贝,哪有这样用来浪费的。 “不过……” 钟如柳话音一转,顿时让沈义又神经紧绷起来,“不过如何?” “不过即便再便宜的功法,也不是现在的你买得起的。” 这一句话才如真正霹雳一般,将沈义震的说不出话来,没钱,什么都得免谈,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任你还说不出怨言来。 “而且……” “还有而且?” 钟如柳似乎颇为享受这种“**”沈义的感觉,不急不缓的端起茶水,清了清嗓子,直看得沈义yu要抓狂,这才道:“你若只用普通武者功法倒也罢了,若是想购得先天之上的功法,我们世俗界的钱币可用不上。” “这是为何?” “因为那些真正的武者,或者说武修,他们本就很少踏足世俗,凡人钱币对他们毫无帮助可言,我之听说,他们似乎将一种叫做玄石的奇异石头当做交易货币,我也只是见过罢了。” “那这种玄石哪里才有?” “不知道。” 钟如柳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直恨得沈义牙痒痒。 “不过……” 沈义觉得自己几乎就要抓狂了,这女人怎地还没完了……不过急也没辙,只能等着下文。 钟如柳却全无自觉,自顾自道:“不过也不是毫无取得的机会,这威县之中应该就有武修专门开放的拍卖场所,毕竟不是所有武修都能完全duli于凡人而生。” 钟如柳言中深意,深意并未在意,而是大喜起来:“只要有办法就行!”沈义所想,武者所需,无非兵器等等,今ri所见那飞剑阁弟子所用宝剑虽说不凡,但应该还在凡尘之内才对。 钟如柳见沈义有些得意忘形,打击道:“你可不要高兴太早,虽说是可以用世俗之物换取到那玄石,然而并非什么东西都可以的,李老送你的那飞云剑,也就只是一块下品玄石的价格而已。” 钟如柳本以为沈义会想放弃,然而沈义却是眉飞sè舞起来:“师父的手艺就可以卖到钱了吗?如此倒不是没有机会……” 说完饭也不吃,就跑出去了。 钟如柳则是眉头微皱,虽然不承认,却还是为沈义感到一丝担心。 “也罢,祸福天定,或许他真的属于那个世界才对……” “钟姐姐,大哥呢,怎么跑出去了,刚刚还叫着肚子饿的,真是的,难得人家点了那么多!” “等会儿留着放他房间就是,叶儿妹妹还是将爷爷也叫过来吃饭吧。” “说的也是,给大哥吃冷饭就可以了,哼!” 说着赌气的话,叶儿自是去找李铁匠了。 而沈义,跑到大街之上才犯起难来,自己可是身无分文啊。 “就这般回去,岂不是太丢脸了,不管怎样,先试上一试,或许前世那手艺又得jing进了也说不定……” ; 第十一章 灌注剑意 “大叔,你这剑怎么卖的?” 铁匠铺里,沈义的目光在随意堆放的一堆铁剑前来回逡巡。 “一百个铜板,随便挑。” 不说那铁匠,就连店里伙计都懒得搭理沈义,这些基本都是学徒练习的残次品,卖不出去就等着回炉的货sè,而能看上这种垃圾货的不是根本不懂好剑的外行,要么就是穷的要死的落魄武者。 而沈义则是在计算什么,随便拿起一把破剑抓在手中,掂了掂分量。 “分量很足,却也是经过至少十次锤炼的货sè了。” 怎么说也跟师父学过几天,这点经验,沈义还是有些的。不过也不会有人感到惊奇,只要是真正的学剑之人,多少都能辨别出剑的好坏,再稍微钻研一些的,也能轻易辨别锤炼次数。 沈义将剑放下,走到铁匠师傅跟前,笑眯眯道:“这位师傅,不瞒你说,我也是个铁匠,只是我现在手头有些紧,打个商量如何,我帮你把这些铁剑重新锻造一下,保证让你以十倍的价格卖出去,还让人抢着要,只要五五分成,如何?” 那铁匠师傅一副看疯子的表情看着沈义,心想,“打铁这活老子干了半辈子了,你这小子是来找茬的不成?”刚要将之轰出门去,却见那小子毫无自觉的又拿起一把废剑来,然后就这么在上面吹了一口气,也不知其弄些什么名堂。 “喂,我们开门做生意,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来挑事的,你小子……” 一个学徒看不下去了,这会儿正忙得好,岂能让一个混小子捣乱。谁知沈义却陡然将手中废剑一挥,一道寒芒从这学徒眼前一闪而过,隐隐的,似还有一阵轻鸣…… “这……这种声音怎么可能是这把废剑发的出来的……” 那学徒虽学艺不久,但是剑的优劣,从剑鸣区分,他也是学得三分了,而自己打出的剑是绝对发不出声音的。 “一定这小子自己搞的鬼!”那学徒面sè一怒,气急败坏的就要去抢夺沈义手中之剑,沈义也不抗拒,直接将剑一丢,铁剑笔直落下,竟是直接就这么插入地面之中。 “这……这不可能!”学徒这下是真的震惊起来,而那铁匠师傅也一直看着这边,见此情景,也是眼珠几乎夺眶而出。 沈义嘴角微微一扬,道:“怎么样,这种程度,翻上一百倍能不能卖出去?” 那铁匠师傅如梦初醒,定定的看着沈义说不出话来。 要说沈义为何不找自己师父李铁匠,只因这种技巧是沈义前世偶然练得,然而这技巧却有很大缺陷…… 且说那铁匠师傅大惊之余,连忙将沈义请到后屋之中,满脸堆笑道:“却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没想到小兄弟是深藏不露之人啊。” 杨四做铁匠也有三十余年了,铸剑更是从掌握这门手艺起就从未停止过,自认对剑的了解也有三分火候了,但是如此强行提升剑之品质的,还是第一次见到。 沈义则是直言道:“我且与你说好,这剑被我强行灌注剑意,所以才锋利异常,但是因为剑之本身的原因,所以并不能长久,最多也就可以保持剑意不消一年而已,一年之后,这剑就会自毁。” 不是沈义正直,用不了几天,几人就会离开这里,到时候也不怕被找麻烦,而是沈义对这铁匠还不太放心,此不过出言试探而已,虽然这也是事实。 那铁匠先是露出些许失望之sè,随即露出笑容道:“我也说,这世间岂有不用锤炼就能铸出好剑的道理,不过小兄弟你可能师出高门,所以有所不知,只这一点剑意,对许许多多二三流武者就已经是至宝了,莫说能保留一年,就算是只保留一个月,也足以让他们趋之若鹜了。” 这杨四倒也是爽直之人,并不隐瞒其中获利可能。 那杨四却是继续道:“小兄弟,不瞒你说,这铁剑原本只要一百铜板,若是有你灌注的剑意,我保证一千倍将之卖出去,至于分红,你六我四如何?” 所谓一千倍,那就是一锭金子,这绝对是可观的消费了,至少李铁匠做了这些年的铁匠,虽说销量不好,只攒了几百两银子,也就是几十两金子而已。 对这收入,沈义还是满意的,之前所想也不过就是五五分罢了。 沉吟一番,沈义说道:“有言在先,第一,我只做一百把,第二,只做这些废剑,第三,绝对不准将我的消息说出去,否则……” 既然杨四猜测自己是什么门派的弟子,这样就好办多了,狐假虎威一番倒也省得手脚。 那杨四一听,非但不怒,反而笑得更开怀了,许诺道:“小兄弟放心好了,我开门做生意的,这些道理自然懂的,如果说出去半句,小兄弟尽管带着门人来将我这小铺踏平就是!” 杨四虽然做的是铁匠这般粗鲁工作,却是聪明人,小本生意,更是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每赚一钱一厘,都要好好算计,这等赚钱的好机会,岂会因小失大。 沈义板着的脸也露出笑容来:“既然店主这般爽快人,那就预祝我们合作愉快了……啊,对了,还不知店主贵姓?” “什么贵姓不贵姓的,在下粗鲁汉子罢了,直呼我杨铁匠就好。” “那好,杨铁匠,我时间不多,是不是现在就开始呢?” “好的,好的!”杨四哪有不同意的道理,恨不能再快一些才好:“那我这就让学徒把剑给你送过来!” 不一会儿,大街之上的人都奇怪起来,平ri一直忙到ri落的铁匠铺居然提前关门了,然而虽是关了门,院中的打铁之声却未歇,反而更卖力起来的样子。 而铁匠铺内,平时只是给师父打下手的两个学徒,此刻却是被杨四逼着打起剑来,而且只说让他们打成平常那样就行了,这世上哪会有这般的师父? 暂不说两人如何奇怪,师命不可违,只得用尽力气使劲敲打起来,若是让他们知道,是因为他们平时不卖力,废剑打得太少,不知道会不会直接吐血而亡…… 再说后屋之中的沈义,虽说是在给剑中灌注剑意,但是这剑意并非强大武者修炼出来的剑意,而是沈义的心神之力,不过其中一样印刻了沈义对剑意的理解,否则也不能铸造成剑。 之前在店里,沈义只是吹一口气就将自己的心神灌注剑身,实则只是一种噱头罢了,真正的灌注还必须全心全意才行。 “我现在的实力只能算作一流而已,心神之力也是有限,这倒算是不错的检测我心神极限的机会。” 屋中已经差不多堆满了废剑,沈义也开始了自己的工作,真正做起来,并不像之前那般轻松,而且越是往后,心神已经开始有些力不从心,然而并不到放弃的时候。 “还不知道那些玄石到底什么价位……” 沈义的最终目的,自然是拿赚到的钱去换取玄石,然后去钟如柳口中的拍卖场看看,尽管机会似乎不大,但总比干坐着要强的多。 “若是我将尘吟剑灌入剑身,不知会如何?” 虽说只是突发奇想,但这个念头一爬上来,就无法再从沈义脑海消失。 终于一百把剑完成之后,那念头也越发强烈起来。 “反正还多出十多把剑,就试试看好了……” 如此想着,沈义眼睛一闭,开始去感应尘吟剑,然而完整的尘吟剑刚一触及剑身,那废剑就“啪”的断裂开来。 “只有十炼的剑身承受不住尘吟剑的剑势吗?”如此也可想见,沈义而今的身体所受负担如何。 “那我将尘吟剑还原到一炼之前好了。” 如今的尘吟剑,经过万钧锤法的一轮锻造,也就是一炼而已。 小心翼翼的将减弱之后的尘吟剑再次灌入剑身中,虽说剑身不住哀鸣,但总算坚持住了。 “成了!” 沈义露出一抹喜sè,许是剑本身的原因,阻碍了些许尘吟剑的气息,但是有了尘吟剑的灌注,这把废剑此时也变得神光熠熠起来。沈义试着用其去砍另一把灌注了剑意的废剑,顿时将那废剑削成两段。 虽然还不是很满意,不过现一夜未曾合眼,沈义也已是几乎筋疲力尽了。 “杨铁匠,这些剑交给你了,这其中还有一把稍有不同的,总之全交给你了?” 见得沈义从屋子里出来,杨四热情不已的迎了上来,手中还捧着刚泡好的茶水,听得沈义此言,不由向屋里瞻望了一下。 “沈公子且歇上半ri,下午,且来我杨家的拍卖行。” “你杨家的拍卖行?”沈义微微惊愕,怎么看这铁匠也不像开得起拍卖行的样子。 “呵呵,沈公子许是刚刚从山门出来,对我等世俗有所不知,秦宋国最大的商会就是我杨家,只不过我这个‘杨’是杨家最边缘的一脉,到我这一代往后,估计不久就要从杨家除名了。”那杨四露出一抹苦笑,随即却是笑了起来:“不过沈公子此次却是给了我杨四在家族之中立足的机会,所以,沈公子的恩德,我杨四定然不忘!” 只是随意找了一家铁匠铺而已,没想到就扯出这些事来,虽然麻烦了一些的样子,不过好像也无不妥。 沈义一挥手,也不去管这些,一边往回走,一边道:“我的任务完成了,剩下的就全交给杨师傅你自己运作了,下午我定会去的。” 心神消耗的七七八八,沈义此时也是累得要命,近乎半睡半醒的回到旅店,也没在意到叶儿她们,就自己爬到床上呼呼大睡去了…… 而杨四店里,待沈义走后,他就迫不及待的进了那屋中,顿时被一把把的新剑震的说不出话来,然而在众剑之中,犹有一把,却发出轻轻低鸣,似在召唤自己过去一般。杨四多年铸剑,感觉是最为敏锐的,很快找到被沈义随便丢在剑堆上的那把“尘吟”剑,只将那剑一拿入手中,顿时杨四就惊得双目圆睁起来,呆愣半晌,旋即却是不禁摇头苦叹起来:“想我铸剑一生,却不曾想,在今ri见识了这般神剑,那沈公子当真不是我普通人也……” 如此,杨四暗下决心,定要好好招呼这沈公子才行。 ; 第十二章 宝剑登场 直到中午,沈义才清醒过来,出得门时,却看到叶儿和钟如柳以及彤儿满脸笑容的回来店里。 “咦,你们这是去哪里了,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谁知叶儿却是白了一眼沈义,并不理睬他,而是和她钟姐姐以及彤儿跑到楼上去了。 沈义一脸莫名其妙,不知这些女人到底又在做什么…… “算了,还是去找找那杨家的拍卖行吧,之前也没问杨四具体时间,希望不要错过才好。” 随便弄了点吃的,沈义就出了门去,而楼上,叶儿则是将偷看的脑袋从门缝缩了回去,有些不开心道:“大哥真过分,都不问问我们去做了什么。” 若是沈义听到,定然要叫冤枉了,“我明明问过好不好,只是你们谁也不搭理我!” 钟如柳将叶儿拉倒凳子上坐下,好笑道:“叶儿你对这个新认的哥哥倒是关心的很呢。” 钟如柳只是随口一说,叶儿当即理所当然道:“那是,谁让我只有这么一个哥哥,我不心疼他谁心疼他,莫不要钟姐姐也一起?” 叶儿一脸邪笑的样子,顿时让钟如柳吃不消,遂转移话题道:“虽是叶儿你出的主意,我们这么做不会让沈公子他生气吧?” “不会的,大哥脾气很好的而且我们也是在帮他攒钱。” 而在另一边,李铁匠则是满脸yu哭无泪,自己的那些心肝宝贝珍藏,全被孙女讨了去,好歹都是好几代留下来的宝剑啊,自己都舍不得卖出去的,如今却是一把也没留住。 “哎,当真是女生外向啊!” …… 且不说叶儿几人那边,沈义这会儿好不容易问路找到了那杨家拍卖行所在,而一看到这拍卖行,沈义不由暗赞起来:“这杨家果真财大气粗啊,好气派的拍卖行!” 沈义是发自肺腑,尽管看过无数高楼,这古老的砖木结构所创造的奇迹还是令人叹为观止。 不止如此,街道之上很难遇到的武者,在这拍卖行的周围却是并不少见,而且似乎是即将开场的原因,县城四面八方都有武者聚集而来,有世俗武者,也有看上去颇为不凡,让一众世俗武者敬畏与羡慕不已的武修。 而今,沈义也有些明白武者和武修的区别所在,武者就是纯粹的修炼身体的武道家,而武修,似乎有着更为高远的目标,而且起点也比世俗武者要高上太多,难怪每一个武者都无比向往。 “沈兄弟,你总算来了,走走走,我给你找了个好位置,赶紧进去吧,马上就要开场了!” 这杨四的眼神倒是不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居然一眼就看到了沈义,想是在这里也守了很久了。 “不好意思啊,来得有些晚了,昨天实在太累了。” 人家热情相待,沈义也只得抱以一笑,而且不知是不是错觉,这杨四地虎更加热情了。 “我们进场吧,马上就要开始了,如果沈公子有什么看上的也可出价。” 杨四也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沈义赚钱自有其目的,而在这威县之内,能有好东西的地方,换言之,能为武修看中的地方,也只有这杨家的拍卖行了。 沈义只是跟在杨四身后进了拍卖行内,还别说,在外面看起来就已经相当宏伟的拍卖行,进得里面,更是宽大的吓人,全不似以前看到的那种下面放几多凳子的那种,这里少说也有大几百人,而且还有人陆陆续续的进场。 两人的座位,确如这杨四所说是个好位置,尽管并不在包厢之内,但也正好在中间靠前的位置,可以清楚的看到展台之上。 不多时,大厅之内,不知何处的灯光全都亮了起来,稍显昏暗的大厅顿时明亮起来,这时,拍卖台上,一个年轻女子笑意盈盈的走了上来。 “欢迎诸位光临我杨家拍卖行,今天拍卖的东西除了武修必须的玄石之外,还会有不少惊喜哦。” 简短的吊起众人的话语之后,那女子拍卖师就直接道:“下面,我们就开始今天的拍卖,第一件物品,自然也是这玄石。大家都知道,这玄石之中的玄力是武修修炼必备的,所以在武修之中也被作为货币使用,不过我们世俗界想要取得玄石却极为不易,因为玄石矿边往往妖兽成群,获得这些玄石,我行会也是废了颇大力气的。” 玄石,沈义还是第一次见到,不禁睁大眼睛仔细向台上看去。 一名工作人员推着一车玄石就上得台来,沈义顿时被那些玄石之上散发的淡蓝之光所吸引。 “不过是些最低等的玄石罢了,看来世俗界的拍卖行也无师父所说的那般有趣。” 沈义身后不远处,一人显得对这玄石有些不满,看样子来自于某个武修山门。 “最下等玄石?” 沈义默默一念,杨四却笑着道:“沈公子赚得金币,想必也要换取这玄石的吧,毕竟金币对你并无多大用处。” 杨四是完全将沈义当做武修存在了。 沈义略微一笑,却也是点了点头,虽说他的根本目的还是在那修炼功法上,但是玄石是必不可少的。 而这时,台上那拍卖师也轻轻敲了一下锤道:“玄石数量有限,十金可拍得一枚,我行会而今共有一千枚整,起拍价万金,各位可以竞拍了。” “妈的,居然这么贵!” 还是身后那年轻武修,显然玄石也是其目的之一,只可惜没有如此多的世俗银两。 万金的价格确实不是说着玩的,好一会儿都无人喊价,沈义也是皱眉不已,自己的那些剑也就一百金而已,再算上交给杨四的分成,还有这拍卖行的抽成,几乎就剩不下什么了。 杨四看了看沈义有些略微失望的脸sè,凑过来道:“若是沈公子想要这玄石,尽管出手就是,你那些剑,我让这拍卖行的鉴定师坚定过来,他们说最少一把也能卖上百金的,而且,你那最后一把剑,拍卖师只说最少也要万金起步的!” 杨四只是个铁匠,虽然懂得锻剑,但是却不知武者,所以他的估价只是从自己的角度出发而已,自然没有拍卖行专业的,听到这价格的时候,自己也是吓了一跳。 沈义微微算了下,若真如这杨四所说,那自己至少也有一万金才是。 似是怕沈义有所顾虑,杨四打包票道:“即便到时候流拍也无事,我好歹也是杨家之人!” 对于诈拍这种故意给拍卖行捣乱的人,拍卖行自然不会放过。 “有没有人出价?” 沈义将手边牌子举起,那拍卖师顿时笑得更灿烂了,她又何尝不知,这玄石的价格有些过了,只是上面交代的,她也无权更改。 “三十三号,出价万金,还有没有更高的?” 再说沈义身后,那武修看向沈义的眼光则是一副看冤大头的样子,虽说玄石珍贵,但也只是因为武修与世俗武者之间不通用罢了。 简言之,用得上的没钱买,有钱的却不需要。 “好,成交,这些玄石都属于三十三号买家了!” 宣布完毕,那拍卖师就让人将玄石撤了下去,而沈义也隐隐发觉自己被什么人注意了,不过那人并没有敌意,想必是拍卖行的人,只是害怕自己跑了而已…… “接下来是第二件物品……” 拍卖台上一件接一件的东西上了又撤下,不过沈义也只是对其中一些特别的感到好奇罢了,而且大多都是为普通武者准备的东西,那些武修也看不上眼。 “接下来的宝物,无论是武修抑或是世俗武者,都是不多见的好东西,各位请睁大眼睛了!” 那拍卖师一拍手,这次却是十多个壮汉推着车走了上来,而车上之物却都盖着黑布。 “让诸位久等了,现在就为大家呈上宝物!” 那拍卖师说完,十名大汉就将车上黑布掀开,众人看去,每辆车上都插着十把看上去相当粗糙的长剑,也不知是哪家学徒打出来的废剑,尤其糟糕的是,其中一些更近乎粗制滥造。 杨四也是尴尬一笑,早知道是这场面,当初就让徒弟们至少打造的好看一些了。 “喂,我说,你们杨家拍卖行就只有这种水准吗?拿这种连初学者都看不上的东西当宝贝卖?哈哈……” 一个武者笑声不歇,却是陡然,旁边一人怒吼道:“给我安静!” 一股强大气势陡然临身,那武者顿时吓得不敢出声,然而心里却依然不不屑。 而很快的,他发现大厅里的气氛有些不对。 “怎么一个个的都瞪红了眼睛?那些剑难道有什么古怪?” 这武者也就是一个初入二流的小武者罢了,哪里懂得许多,然而即便是他,仔细去看之后,渐渐似乎感到阵阵奇异的犀利感觉袭来,感受到深处,一种美妙的低吟之声,竟是让得自己禁不住颤抖起来,忍不住的就要将这些剑握在手中,好好体悟一般。 “这是什么感觉?” 这时,那年轻女子拍卖师出声道:“很抱歉,打扰大家体悟,不过这些剑的神奇之处,想必诸位武者和武修也感觉到了,没错,这些剑上都被刻上了剑意!” “剑,剑意?只有超一流武者才能体悟的境界?” 那失态武者,此时不禁大大张开嘴巴,震惊不已,这时才知道自己是多么无知,然而此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而是急切问道:“这些剑如何卖?” ; 第十七章 回乡 胡蝶儿犹自不敢相信的看着手中断剑,刚刚发生了什么,她自己也不清楚,现在细细回想起来,刚刚那一瞬如有神助一般,似乎什么力量灌注到了剑身之中。 只是,就算有神,又岂会在这时估计他们这些凡人。 将头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开,胡蝶儿猜测:“许是这剑中威力正好被我催发了……” 且说那华钦逃走,周权和苏源二人则是又变了脸sè,一副强硬的对李老说道:“让他们两个出来,我们要进去打坐休息!” “这……” 李老有些为难,可是一见到那两人凶神恶煞的眼神,只得屈服,然而刚要来叫沈义和叶儿,胡蝶儿却是怒道:“你们差点连累人家,怎地还要侵占别人马车,华钦逃走了,我们也该马上回去门派之中才对!” “可是,小师妹,我们这样可回不了门派啊……” 那苏源还待要说,胡蝶儿却是脸sè一板,说道:“那你们是不听我所说的吗?” “怎么会,就按小师妹说的吧,不过这马车似乎与我们同路,我们与他们一起也好吧。” 周权还是对马车的事情恋恋不忘,继续劝道:“我们现在的伤势可是走不了多远的,而要等伤势恢复,至少也要三天时间,若是华钦重新纠结起人手,我们可就没有这次这么好运了。” 胡蝶儿虽然觉得周权话中似有漏洞,但是这么说也不错,而且只要自己等人不打扰这几人,应该不会有事才对。 见得胡蝶儿犹豫神sè,周权隐隐一笑,小师妹的xing格他再清楚不过了,虽然有些无用的善良,但同时也是可以利用的地方。 果不其然,胡蝶儿有些退让了,却还是坚持最后的原则道:“但是你们绝对不准进到车中去!” 而在车中,沈义则是气得不禁笑了起来,这些高傲的所谓武修,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去考虑弱者的意见,竟是这般就自作主张了。 “师父,我们走了,不用管他们!” 李老坐在马车之上,耳中突然传来沈义的声音,不禁吓了一跳,生怕被那些武修给听到,然而他们却没有什么反应一般。 “师父,不用担心,他们不敢追来的。” 沈义也无心再在这些人身上浪费时间,刚刚确实是他帮助催发了尘吟剑,而且故意加诸了一重锋芒,使得剑身承受不住而崩裂开来。 而现在虽然龙象秘法才修出一丝真气,但于护体之上已有些成效。 听得沈义坚持,李老也一咬牙,“驾”的一声就抽在马背之上,马儿顿时扬蹄就夺路而出,飞剑阁三人一时没反应过来,或者说在他们的意识里,根本就没有凡人胆敢忤逆他们武修的先例。 “老儿,你这是找死不成!” 周权面sèyin厉,自进入武修山门那一ri起,就从没有世俗之人敢这般无视他,右手模到身后,“叮”的一声就将剑拔了出来,挥手就向着马车斩来,竟然直接要下杀手。 胡蝶儿这会儿才惊醒过来,大叫一声“住手”,就用断剑去挡,然而周权全力一击,一道近乎实质的剑气将那断剑再次斩断,然后继续向着马车劈斩而去。 “完了!” 胡蝶儿眼中露出一抹痛苦的绝望,心中悔恨不已,然而就在这时,令其大惊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那剑气就要斩到马车之上时,却似被什么挡住,然后那剑气竟以比先前更快的速度是折返而来,那周权根本来不及反应,只是瞪大眼睛,而那剑气则是几乎贴着他的鼻子“刷”的飞过,周权只觉自己背后瞬间被冷汗浸湿,额头之上更是冷汗直流。 “飞剑阁的弟子,沈某今ri算是见过了,ri后自会前往飞剑阁山门讨教,今ri就留你们xing命!” 马车越行越远,然而这声音却如魔咒一般在三人耳中挥之不去,良久,胡蝶儿才惊醒过来,然而并不气恼那马车上之人,而是怒向周权和苏源道:“现在你们满意了,爹爹让我们不要小看世俗之人,你们却是不信。你们不用跟着我,我自己回去!” 说着,胡蝶儿就沿着大道自己走了。周权和苏源则是脸上一阵青红,两人堂堂武修之人,今ri却如此狼狈,心中非但没有悔意,反而怨念更生起来。 “我周权发誓,ri后见到那几人,定要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说着将剑一收,就追着胡蝶儿去了,苏源只是微微一顿,也跟了上去。 …… 马车之上,沈义此时也不好受,他确实小看了这些武修的厉害。 “按照近ri所了解的,这些家伙只怕都是超一流武者境界了,能够将剑气实质化,再之后就是那所谓的后天巅峰了吧。” 见沈义突然口中沁出鲜血来,叶儿吓了一跳,连忙问道:“大哥,你没事吧?” “没事,只不过我的炼体功法还没有完成而已,下次就不会如此了。” 沈义并不是在安慰叶儿而已,这龙象秘法才修炼三ri而已,虽说初具成效,但是所有功法之中最急不来,且难以速成的就只有炼体功法了,无数武者甚至修炼一辈子也不曾一ri懈怠。 且不说沈义调息恢复,那车一路西行,叶儿和李铁匠都是有些激动起来,马蹄儿也更加快速起来,虽说家住安城是个县城,不过李铁匠并不住在城里。 想当初他在这一代也是小有名气,常常有武者慕名而来请他铸剑。 虽时隔五年,安城的变化却并不大,李铁匠轻车熟路的就来到了自己以前所居住的村庄。 “终于又回来了!” 李铁匠感慨不已,当年为了避祸,不得已背井离乡,今ri再回故里,还是觉得家乡更好。 沈义和叶儿也从车上下来,眼前这小村庄也就二三十户的样子,沈义不禁好奇,以师父的手艺,为何当初就选择隐居于此。 谁知李铁匠却是看向沈义,神秘一笑道:“其实,我此次回来还有另外一事,我李家传承这么久,可是有着不少压箱底的宝物的。” 虽然面上不在乎沈义学得自己李家的传承秘法,但是李铁匠还是颇有些不服气的,生怕自己李家真正的锻造之术被沈义小视。 沈义哪知道师父这些心思,只道:“如此,我作为李家传人,当然要好好见识见识才是。” 刚进入村庄,就遇到了村民,只是这些村民却有些奇怪,明明认得李铁匠的样子,却都是惊惧一般的逃离开来。 李铁匠和叶儿都是皱眉不已,本来见到几个好不容易认出的熟人,还想客套一番,那人却是吓得直接跑开了。 “你们看这里。” 沈义注意到一面墙上似乎挂着画像,虽然这画像已经有些年月了,也经历不少风雨侵蚀,但那纸张既不剥落,甚至还能看出其上面孔来。一个老者和一个少女,少女模样沈义难以认出,但是那老者可不就是师父,如此猜测的话,那少年应当就是叶儿了。 “此二人,叛逆吾门,今张贴此画于此,见者报至吾门,赏赐万金!” 这短短一句话的落款,赫然正是飞剑阁。 “师父,看来事情不是我们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此地只怕不宜久留。” 李老也是眉头紧皱起来,却是凄声一叹道:“没想到,终老还是有背井离乡!” “爷爷……”叶儿也感觉到李老的悲哀,不禁唤出声来。 李铁匠却是突然笑了起来,道:“如此也好,我们只将家里东西取出,就去国都看看吧,哈哈……” 沈义不禁汗颜,师父这倒是想得开的很,只是未免想得太多了一些吧。 李家后院依偎一座小山,而李家已如预料之中的一般破败不堪,依稀的痕迹之中可以看出,房屋基本都是被剑气斩断的,而且深浅不一,凌乱不堪,至少也有六七人同时出手。 看着眼前情景,李老只是无奈一叹,遂说道:“叶儿,我们先去祭奠一下你父亲。” 叶儿父亲之墓并不远,就在小山之上,只是这山上而今已经荒败,杂草丛生,还在沈义手上还有一把飞云剑,不愧是李老的得意之作,砍些藤蔓根本不在话下。 然而见得那坟墓之时,李老和叶儿却是脸sè都yin沉起来。 那坟墓已经被盗掘一空,墓碑更是被劈成两段,已经被杂草泥土掩埋的只剩一小截,若是普通人,只怕都将之当做普通石头了。 然而一切都掩埋得,只有那棺室空空如也的样子,即便沈义也不由愤怒起来,这分明就是要让人尸骨无存。 “这飞剑阁的气量也就如此,原本我还有所担心,如今看来却不过尔尔。” 大门派都有大门派的气量,只因这等小事,就做到如此份上,可想而知,那所谓飞剑阁少主也就不入流的肚量而已。 虽听得沈义如此说,李铁匠和叶儿却依旧没法高兴起来。三人默默不语将坟墓重新修好,沈义也是拜上三拜,心想终有一天,此果会有报的时候。 ; 第十八章 李家珍宝 下得山来,李铁匠却是一刻没有停留,在房屋废墟之中近乎挖地三尺,竟是模出一道藏在地下的暗门来,暗门打开,露出一条黑黢黢的甬道。 李老取出火把点亮,显然早已为今ri做好了准备。 “待会儿进去之后,你们跟着我的脚步,前往不要乱碰里面的东西。” 李铁匠如此交到,想来其中设置了不少机关的样子。 “爷爷,我们家里还有这种地方,我怎么都不知道?” 叶儿对这甬道又是好奇,又有些害怕,一直缩在沈义身后。 李铁匠却道:“这密室只有我李家继承之人才有资格进入的,叶儿你对锻剑之术没有丝毫兴趣,自然也算不得继承人的。” 家族遗训,李铁匠却是一点也不含糊,哪怕是自己的孙女,沈义却想,或许正是因此,这地方才一直没有被其他人发现。 甬道很长,一直向后延伸,这是要通到屋后小山里的样子。 “秦宋建朝五百年,也就是五百年前,我李家为了躲避战乱才隐居于此的,我李家一心铸剑,不yu参与世俗纷争。” 李铁匠一边给两人讲着李家历史,一边小心避开脚下石块,这些都早已经完全印入了他的脑海深处。 过不多久,前方传来微弱亮光,李铁匠将火把熄灭,露出难得激动之意来:“太好了,还在这里!” 说着,脚下不自觉又加快了几分,沈义和叶儿也只得一边好奇,一边不敢错过一步的紧跟其后。 不片刻,沈义就被眼前奇景震住了…… 只见一方铁水所化的剑池之中,一柄赤红长剑屹立zhongyang,而从那剑身上传来阵阵嘶鸣,如野兽一般似要挣月兑而出。 “这是什么剑?”沈义见过的名剑并不多,但还是能感受到这把剑那完全与众不同的气息。 李铁匠得意大笑起来,说道:“这就是我李家世代相传的杰作之一,拥有剑灵的神剑,名为火麟剑!” “火麟剑?拥有剑灵?” “我李家有书籍记载,包括剑等兵器在内,武修所使用的武器法宝分为三个层次,其一者为灵宝,其二者为玄宝,其三者为天宝。” “这些我也听说过一些……” 想想自己所灌注出的尘吟剑,可是被称为近乎灵宝的存在。 李铁匠却是继续道:“玄宝和天宝不是我等凡人可以想象的,然而我李家先祖却凭着自己的智慧,锻造出了无限接近玄宝的神剑,这把火麟剑是我李家搬迁到这里之后仿造的,不过虽说是仿品,亦是达到了灵宝上品的境界,距离极品也只是一步之差,只可惜,我李家虽有能锻剑之人,却无人能御使这剑,于是这把剑就一直被锁在了这深山密室里。” 沈义却是对这火麟剑颇有兴趣的样子,李老见了,遂说道:“小子,你要不要试上一试,或许这剑对你会有一些帮助也说不定。” 沈义却没有一点犹豫,而是直接摇了摇头,说道:“现在的我还驾驭不了它,至少现在还不行。” 自来到这世上,沈义越发觉得身体的重要xing,甚至即便达到了前世的程度也还远远不够,而今尘吟剑只是修炼出第一道锋芒罢了,还不知其极限如何,即便如此,身体就已经相当难以承受了。 似是看穿了沈义所想,李铁匠却是神秘一笑道:“你可知这剑池之中的是何物?” 沈义奇道:“不是铁水吗?”因为从中,沈义能够感觉到异样的热力,这炙热感在锻剑时再常见不过了。 李铁匠一摆手,笑道:“你认为这火麟剑是普通铁水能锻造出来的凡品吗?”说着,李铁匠在沈义和叶儿吓得不轻的眼光中,将一只手探入剑池之中又很快拔出,而沈义发现,师父的那一只手只是微微发红而已。 “即便家族遗书中也未提到这种液体的名字,不过我们自己称之为火麟血,而这火麟剑正是以这火麟血的jing华凝聚而成。” “火麟血?”沈义默默念道,此等瑰宝确实不同凡响。 李铁匠却是继续说道:“这剩下的火麟血虽然无法再铸新剑,但是先祖曾尝试过,铸剑之时,哪怕只加入一丝这火麟血,也能使得剑身强韧不凡,虽然书中未曾提及,但是我猜测,这火麟血或许对身体锻造亦有奇效也说不定,不过要不要一试,还要看你自己。” 沈义目光闪烁,赌还是不赌?然而下一刻,沈义就轻笑起来:“这点冒险都不敢尝试,谈何在武道之路上走的更远,而且畏首畏尾,可不是我喜欢的作风!” 如此想着,沈义将长衫月兑去,然后就直接跃入了那剑池之中,李铁匠和叶儿更是没想到,只是沈义踏入剑池之后就立即开始屏息适应起来,即便叶儿也不敢大声,生怕影响到沈义修炼。 而沈义此时则是痛苦至极,这温度一如李老测试的那般,看似沸腾,实则也就比一般温泉要高出一些而已,但是数息之后,一种炙热无比的感觉腾地从周身每一处传来,让得神识都阵阵颤栗起来。 沈义刚准备以真气将火麟血排除在外,取得一丝喘息时间,却见尘吟剑剧烈震颤起来,紧接着,一团火焰将之完全吞噬,这尘吟剑本是沈义心神所化,这般一来,直如火焰噬心一般痛苦。 “吾之心神,岂容你在此放肆!” 那包裹来的火焰如有灵魂的活物一般,沈义意识一动,心剑尘吟陡然尖鸣起来,然后其上锋芒大亮,一瞬将那火焰洞穿,从中逃月兑出来。 “哼,不管你是何物,胆敢侵占我之心神,你是打错了主意!” 尘吟剑一阵颤动,点点锋芒透she而出,又在沈义身体之内,那火焰无处可躲,只得嗖的又退了出去。 沈义并不追赶,仿佛感觉到了什么,莫名一笑,暗道:“想要将我驱离此处,如此,却有意思了。” 沈义想来,这火焰想必就是那火麟剑所谓的剑灵了,而这剑池就像是它的身体,一如它进入沈义身体,沈义要将之赶走一样,而今是沈义钻进了它的身体里,那火麟剑灵岂有高兴的道理。 “我本还觉得,这般修炼会有些无聊,如此,就与你好好玩玩好了。” 一开始沈义只是想要将身体淬炼强大而已,而今却想着,若是能将这火麟剑一并收服,或许也是不错的选择。 “不过,这火麟血当真神奇的很,竟是让我的真气运转自行加快了,如此我只需将修出的真气加诸全身,自然就能起到淬体之效!” 既然已经确定这火麟血对自己的淬体有效,沈义当即也不再迟疑,唯一要防着的也就是那可能随时来捣乱的火麟剑剑灵了。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沈义却是愈发感受到这火麟血的妙处来,绝不仅仅是加快自己的真气运行而已,确切的说,这只是其附带的能力。 “这火麟血竟然真的可以直接淬体,而且效果奇佳,只需将之吸收,竟然就能自行开始强化肉身。” 沈义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身体中的变化,这种感觉美妙无比,没有了身体负担,就连四重修炼也变得轻松起来。 之前因为担心身体,沈义一直压制修炼速度,现在终于可以全力修炼了,这就如绑缚心神的枷锁终于挣断了一般,压制的抑郁也开始爆发开来。 这般三ri过去,李铁匠和叶儿看着剑池之中掀起的阵阵火浪也是见怪不怪了。倒是好在从威县出来的时候储备了不少食物,所以并不用担心挨饿,只是叶儿这般憋着也是无趣,时常要出去走动走动,李铁匠担心此处被发现,所以也在第四ri和叶儿一起转移到了外面,自己动手在废址上搭建了一间简易小屋,除了偶尔进去剑池查看一番沈义的情况之外,这般一转眼就是二十多天过去了。 ; 第十九章 仇家上门 叶儿这几ri虽是在外面转悠,但奇怪的是所有人都躲着她,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也只得每ri在山里闲逛,或随爷爷一起去山里打猎,还别说,爷爷打猎的技术真不是吹的,一把弯弓几乎箭无虚发。 “爷爷,那只兔子兔子,别杀,我要把它当宠物!” 这些天,叶儿也是憋坏了,好不容易看到一只能陪伴自己的生物,怎能让爷爷就这样将之杀害。 李老手中弯弓一收,就和叶儿一道去围堵那兔子了,兔子虽然动作敏捷,但是没一会儿就被爷孙两堵在中间。 “咯咯,小兔子,看你往哪里跑,乖乖到我这里来,姐姐不会亏待你的哦……” 李老则是乐呵呵的看着,脚下一动,兔子吓得扭头就跑,这一跑正好撞到叶儿身上,顿时乐得叶儿哈哈大笑起来。 然而却在此时,一道冷芒一闪而过,紧接着一声冷哼之中,叶儿手中兔子突然就鲜血直流起来。 叶儿惊愣的看去,两个白se身影,各背着一把长剑,却是立在树梢之上。其中一人是面seyin厉的青年男子,另一人带着斗笠,看不清样子,只能依稀看出是个女子,而他们看向自己和爷爷的眼光之中,冰冷无比。 “你们是什么人!” 叶儿刚问出来,李老却是将叶儿往后一拉,然后小声道:“快走,快去你大哥那里!”只是这声音之中满是愤怒,还有一丝颤抖。 叶儿虽然年轻,但是很快也反应过来,这装束可不就是飞剑阁的人。 “你们要做什么?” 叶儿并没有听从爷爷的吩咐,她知道现在即便逃走也是不可能的。 那树梢之上,略前面的男子面seyin厉,听得叶儿所问,顿时莫名大笑起来:“我真是没想到啊,你们居然还会再跑回来送死。” 叶儿脸se煞白,李老则是将叶儿拦在身后,冷冷道:“你到底想要什么,我是不信你会只因为我儿子冒犯了你,而对我们老幼追击这么多年!” 那青年眼中一阵闪动,半晌却是大笑起来,说道:“想不到你还是个聪明人,如此我便直说了吧,将你李家珍藏的灵宝交出来,我可以饶你们不死。” 李老脸se一变,却是道:“如此说来,你就是那个将我儿杀死,又灭我李家的飞剑阁少主了?” “没错!” “你这恶人,是你杀死了我爹爹,今ri还妄想我李家宝贝,做梦!” 尽管不懂武道,叶儿还是从这人身上感觉到了让自己毛骨悚然的东西,虽然这种感觉很让自己作呕,可是其中蕴含的强大,即便在大哥身上也没有感觉到过。 只是叶儿这一说,李老却是暗道一声,“坏了……” 只见那飞剑阁少主,身形一纵,叶儿根本没看清他的动作,那飞剑阁少主就已经到了自己面前。叶儿吓得连退好几步才微微晃过神来,惊惧道:“你……你想做什么?” “我什么也不会做,只要你告诉我,你李家的宝贝在哪里。” 飞剑阁少主邪邪的笑着,叶儿却发现自己的勇气在一点一点的被消磨干净。 鼓起最后一丝勇气,叶儿坚持道:“我……我不会告诉你的。” “哦,是吗?” 李老发觉不妙,顿时喝道:“你要知道什么就冲我来,小孩子能知道什么……” 只是话未说完,顿时脖颈之处一寒,一柄长剑不知何时已经架在自己脖子上。 “我没让你说话,你若再多嘴,那就永远不需开口也罢……” 叶儿何曾见过如此邪xing之人,眼中顿时忍不住的流出泪来,却依旧装作坚强道:“我……我死也不会告诉你的。” 那飞剑阁少主却是一手捏住叶儿下巴,满脸yin邪道:“这世上可是有不少东西,比死还可怕的多呢……” “住手,我告诉你就是!” 李老虽然极少接触武修,但是这飞剑阁少主身上散发的气息之强他即便是个普通人也能感觉得到,虽然他知道沈义也很强,但是比这飞剑阁少主明显差了一个等级,不对,应该说根本不在一个境界才对,然而此时,他却没有办法,也没有选择。 飞剑阁少主将手松开,说道:“早这样不就行了,何必浪费口舌,我还是比较用剑。” …… 李老和叶儿走在前面,叶儿此时抱着爷爷却是依旧全身发抖,尽管心里不想走,然而脚却根本不听自己使唤一般。 “虽然不知你们有何密谋,但是最好给我走快一点,我的剑可是忍不住就要吸血了。” 李老脸se一变,他知道这般只怕要拖累沈义,所以只想能多争取哪怕一丝时间也好,多一点时间就多一些希望。 然而即便这般,半个时辰之后,还是到了离家废墟前。 “就是这里吗?我可是搜索过许多遍了,若是敢骗我……” “没有骗你,就在这里,只是藏在地下密室之中!” 飞剑阁少主双眼一眯,道:“你孙女留下,你去将入口打开!” 李老脸se再变,本想利用密道中的机关也好牵制一下这两人的,现在却是不能了。 “叶儿乖,别怕,爷爷去去就来。” “嗯……”叶儿满脸泪痕的点了点头,然而现在已经不是惊惧,而是恨自己的无力,哪怕有一丝可能,自己也要与那魔鬼一拼的,可是…… “我也要力量,像大哥一样强大……” 李老那边,重新在废墟之中清理出道路,原先的道路被他故意堵住了。 看到地下出现的通道入口,那飞剑阁少主顿时露出些许激动之se来:“快,下去!” “已经到了,还怕这剑飞了不成!”李老却是没有立即动手打开密道,不禁让得那飞剑阁少主一愣。 “我只想知道,你是如何知道我李家之中藏有灵宝的?我那儿子虽然不成器,但还不至于将家族秘辛透露给外人知道。” 谁知一听李老所问,那飞剑阁少主却是更加大笑起来,甚至几乎连腰都直不起来。 李老也未料到这飞剑阁少主竟会这般,却根本不解其意。 终于笑了半天,那飞剑阁少主停了下来:“先将密室打开,你想知道的很快都会知道的……” 虽说如此,李老却隐隐感觉到一丝不安,甚至拉开入口大门的双手都开始有些颤抖起来。 “你要找的灵宝就在这里了!” 李老故意放大声音,希望里面的沈义能听见。 “哼,别磨蹭了,快些带路!” 飞剑阁少主终于忍不住了,李老也知道不能再激他,只得在前面带起路来,而为了叶儿安全,更是小心提醒他们注意机关。 过了甬道之后,密室也出现在眼前,然而李老却是脸se骤变起来,沈义的身影赫然还在剑池之中,而且此时双目紧闭,显然还在修炼。 “灵宝,哈哈,我终于找到了!” 飞剑阁少主显出一丝疯狂之se,一眼就看到了高高立在剑池之上的火麟剑,从其中传来的气息,他每ri从父亲那里都体会过。 “这种几乎让我的灵识也为之震动的气息,绝对是灵宝不错!” 只是下一刻,坚持之中的那一缕不协调的身影,让得飞剑阁少主如被泼了一盆凉水。 “那小子是谁?!”飞剑阁少主瞳孔一缩,似是想到什么,冷哼道:“这想必就是线人口中随你们一同回来的年轻男子了吧,果然是个武者嘛……” 而另一边,沈义正处在修炼的关键阶段,不是没有听到李老的声音,却根本不能放弃,否则就不仅仅是浪费一次机会的问题了,只怕要走火入魔,到时候可就无法挽救了。 “只需一刻钟就好,一定要想办法阻挡住他们才行!” 而飞剑阁少主,见沈义依旧不动,脸上不禁诡笑起来:“如此也好,我就让你尝尝万剑穿心之苦好了!” “虎牙剑,起!” 只见那飞剑阁少主,两指往背后剑柄上一点,一片寒光之中,那虎牙剑竟是自己飞动起来,森森凛然之气瞬时让得密室之内森冷起来。 ; 第二十章 先天 李铁匠和叶儿被剑势逼到角落不能动弹,而首当其冲的沈义更是不好过,然而却在这时,那一直立在剑池之上的火麟剑突然剧烈震动起来,下一刻,竟是自己摆月兑束缚挡在沈义身前。 那飞剑阁少主不惊反喜:“这才是真正的灵宝,可以自动护主,很好很好,就让我看看你真正的威力吧!” 虎牙剑在那飞剑阁少主的御使之下,带着寒光直取火麟剑而去,火麟剑之上传来一阵颤鸣,拖着一道焰尾就与那虎牙剑撞了上去。 “叮”的一声脆响,两剑各自弹开,飞剑阁少主却是喜意更甚:“不愧是上品灵宝,自身亦可存储玄气,如同武修一般自己修炼!”赞叹之后,这少主却是遗憾的摇头起来,叹息道:“只可惜,剑终究是剑!” 只见那少主伸手往虎牙剑身上一点,一层蓝光瞬间笼罩剑身。 “能够御使灵宝的,只有先天五行玄力,还不臣服于我!” 虎牙剑之上传来阵阵虎啸,火麟剑瞬间被压制的不能动弹,仔细看去,竟是有无数看不见的细线将之牢牢捆缚,这些就是所谓玄力了,无论火麟剑如何挣扎,那些看似细小的玄力细线就是无法挣断。 “想要收服此剑还必须将之原主人杀死,你去杀了他!” 飞剑阁少主虽然看似轻松,实则也不好受,若是灵宝能如此简单收服,那也不是灵宝了。 那一直跟在飞剑阁少主身后的女子,闻言没有丝毫迟疑,将剑拔在手中,身影迅疾的就向着沈义急掠而去。 “不要!” 叶儿惊呼出声,似乎眼见着大哥就要被一剑穿心,却在此时,异变陡生。 那剑池内的火麟血完全沸腾起来冲天而起,那女子被瞬间逼退,然而这只是刚刚开始而已。 只见沈义近乎赤身的从剑池之中站起,浑身通红一片,双眼睁开,更是红芒闪动,如若魔王一般,然而沈义自己知道,这并非走火入魔,而是从火麟血中吸收的巨大潜力还没有完全消化罢了,不多时,沈义身上的红芒渐渐消散,露出的皮肤却是更加光洁起来,隐隐看去,却仍有一层红光闪动。 “想必阁下就是飞剑阁少主了吧。”沈义虽是在问,然而手一招,火麟剑就“嗖”的蹿回手中。 看着如此,李老惊喜不已:“他真的将火麟剑收服了!” 飞剑阁少主双目一凝,刚刚一瞬,自己的玄力竟是全都被斩断开来,而自己根本好无所觉这些剑气从何而来。 “既是知道我的身份,还要与我为敌吗?” 沈义不动声se,而今李老和叶儿还在他手中,不能轻举妄动。 “你是为这灵宝而来,不过如你所见,你来迟了一步。” 闻言,飞剑阁少主眉头一皱,现在他还不敢肯定沈义实力,然而并未从他身上感觉到先天玄力的气息。 “你去,杀了他!” 那女子闻言,持着长剑,再次袭向沈义,剑锋之中,隐隐寒光闪烁,沈义面se一凝,这是剑气,只是这人修为高深,竟能将剑气引而不发,直到真正出手之时,一击毙命。 “是个高手,只可惜你找错了人!” 一声冷哼,沈义看也不看那人,心剑随意而发,低沉剑鸣声中,那女子头上斗笠被一下划开。 沈义这才看了一眼,这女子看上去二十多岁样子,却是颇有几分姿se,也算得一个美人了。 然而,这女子见斗笠被粉碎,顿时状若疯狂,竟是双手一把捂住自己的脸,似要将之遮住一般。 “你……你是青梅?!” 李老犹自不敢相信,虽然告诉叶儿她的母亲已经去世,实则当年是她母亲弃家而走,而她的名字正是青梅,只是许多年过去了,为何她的样貌丝毫未变,也因此,李老有些不敢确定。 而对于母亲,叶儿却是根本记不得了,只记得很小的时候,在父亲去世之前,母亲就已经不在,而父亲提到过,自己的母亲是个侠女。 “爷爷,你认识她?” 叶儿陌生之语在密室回荡,那女子却是安静下来,然而下一刻,却再次无比疯狂的向着沈义刺来,脸上全是狰狞之se。 虽是短短数息,沈义却是明白了些什么,若是所料不错,这女子应该就是叶儿生母了。 犹豫之下,沈义也没有再动心剑,而是用火麟剑一挑,就将那女子的长剑斩断开来,接着火光扬起,就将之再次逼退。 另一边,飞剑阁少主却是大笑不已:“为了自己的武道梦想,为了成就不死不灭之身,武修之人就须得有斩断尘世一切姻缘的决心……”说得似模似样,可是紧接着,他语气一转:“这是入得山门之时,父亲亲口对你说的,现在你的机会就在眼前……” 沈义暗道一声不妙,这小子居然蛊惑这女人去杀叶儿和师父,尽管知其是叶儿生母,但是她显然已经落入魔障之中。 青梅如野兽一般的目光在叶儿和李老身上游走,抓着手中短剑,缓步向两人靠近过去。 “青梅,你真的不认识我们了吗?” 李老几乎声嘶力竭,想要将之唤醒,然而那青梅此时根本没了神智一般,只有一股邪意的执念在支撑着她。 “爷爷,她到底是谁?” 叶儿的全身都在颤抖,本就聪明的她,此时已然猜到了什么,然而她不敢也不愿用自己的猜测去验证这一切,只希望这一切都是噩梦。 李老如何不明白叶儿心情,然而再隐瞒也没有用了,只得无奈道:“我也不知她为何变成这样,但是青梅……她就是你的生母!” 尽管已有猜测,闻听“生母”二字,叶儿还是不禁全身震动起来。 “这个在记忆中没有留下丝毫痕迹的女人,为什么还能让我落泪……” “你真的是我的……娘亲?!” 这个在梦中无数次无力想起的称呼,叶儿说起来有些滞涩,然而那青梅却是脚步一顿。 “呦,还真是感人啊,难不成想要上演一出母女相认的戏码吗?”飞剑阁少主一阵戏谑,冷然道:“青梅,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也不要忘了自己今天的实力是谁赐予你的!” 那青梅再次全身一震,无神的双眼又有冷光凝聚。 “不妙,照这样下去,只怕叶儿和师父真要死在此女手中了。” 沈义刚要一动,那飞剑阁少主却是一步窜到沈义身前,颇有些不屑道:“不过会耍些小手段罢了,我就让你见识一下先天境界的真正强大好了!” 说完,那飞剑阁少主一声大喝,一层无形罡气陡然将之罩住,而那肆虐的劲风,更是让人都几乎难以站稳。 所谓先天也就是与生俱来的能力,人人具有,却不是人人都能将之激发,更是只占少数而已,而先天玄力最简单的运用,护体罡气。这不同于普通的武者之气,而是得自天地的正气,换言之也就是天地之气。 如此近的距离,沈义也被逼退三步方止。 “这就是先天玄力?!” 第一次见识这个世界真正武修的能力,沈义此刻却没有仔细审视的闲暇,连忙运气护住周身,这些罡气吹在皮肤之上有如利剑一般。 想去救援叶儿他们,就必须将这个飞剑阁少主击败! “尘吟十重锋芒,出!” 沈义意念一动,尘吟剑就呼啸而出,而十重锋芒之力也汇聚剑尖,沈义誓要一举将那罡气穿透的架势。 “哈哈,这种小手段,没用的!” 那飞剑阁少主将罡气一震,飞驰而来的尘吟剑竟是被直接震的溃散开来。 沈义眉头紧皱,却并不惊慌。 “果然厉害,我这十重锋芒,超一流武者只怕连片刻也低挡不住的。先天与后天的差距竟是果真如此之大!” “怎么样,是不是做好赴死的准备了!” 飞剑阁少主显得得意不已,如此年轻迈入先天,即便他父亲当年也没有达到。 而此时,沈义心中却是一动,脸上露出大喜之se来:“成了!” ; 第二十五章 内讧 看着迎面而来的无穷剑气,沈义却是动也不动。 “我还以为这家伙有点本事,这么简单就被长老的手段吓住了,哈哈!” 一些弟子根本没有去看沈义,反倒是沉浸在剑老的剑气之中,想要从中寻得一丝明悟。 剑气临身,沈义如若未觉,一层漆黑陡然从身体之中涌动而出,袭来的剑气一入其中,就如同泥牛入海一般,有去无回了。 剑老眉头一皱,刚刚虽然只是试探,灵宝之剑都未出手,但也用出了六分力气,然而却这边被对方轻易化解了。 “看这诡异之气,虽然和罡气相似,但并非罡气,这家伙到底什么来头,莫非来自什么邪门……” 剑老不禁迟疑起来,若真是邪门,如此年轻就有如此实力,那邪门必定是不好惹的,而且说不得这年轻人还是邪门重要jing英。邪门行事毒辣,剑老是知道一二的,若是轻易得罪了他们,那于飞剑阁便是大大不妙了。 “剑老,这人似乎只是为了找我父亲,还是等父亲回来再做决断吧……” 蝴蝶儿能看出这些,剑老当然也知道,这会儿正好也算有个台阶可下,于是淡然道:“你想见阁主,就在此等候好了,说不得这一两ri就会回来了。” 闻言,沈义双目一闭,就这么浸在雨中,静默下来。 …… 飞剑阁来了个怪人,顿时所有飞剑阁弟子全都围了过来。 “听说那怪人为了见阁主已经冒雨在这里站了半天了。” “该不会是仰慕阁主名望,想要拜在阁主门下吧,这样是在表明自己决心,想当初你我不也是在师门外跪了一天一夜嘛……” 剑老和蝴蝶儿以及一些jing英弟子此时却是站在飞剑阁阁楼之上,远远看着这边沈义。 “此人只怕来者不善,让大家都小心一些,阁主回来之前,千万不要触怒他,周权、苏源你们两个去下面看守,不要让任何人靠近他!” “是!” 两人恭敬领命,只是周权和苏源却是相识冷笑,这人让他们丢了不少颜面,总要找机会讨回来的。 “师兄,我看我们两个应该就能轻易结果了他吧。” 两人从山下追上来的时候并未看见剑老与沈义短暂接触之战,不过即便看见也不会觉得什么,因为剑老根本未尽全力。 两人刚走不久,胡蝶儿却是更加皱起眉头来,这人给自己的感觉似乎越发熟悉了。 “到底在哪里见过呢?” 胡蝶儿这边陷入苦恼之中,剑老却是突然惊“咦”起来。 “剑老有什么发现吗?” 胡蝶儿还以为剑老看出这人身份了,转念一想又不对,明明只是自己见过这人的样子…… 剑老并未在乎胡蝶儿窘态,而是认真道:“小蝶儿,你的天赋不输于你大哥,按说也快突破先天之境了吧?” “嗯……”胡蝶儿不知剑老为何这会儿说起这事,却是脸se更窘,道:“爹爹说过,我们剑修不同于普通武修,想要突破的话,不只是自己,还必须让自己的剑意一同突破才行,我现在正是困在这剑意之上。” “你可知阁主为何不将自己的剑意境界与你参考?” “这……蝶儿不知……” 剑老却似自言自语道:“我辈剑修与普通武修不同,总是普通武修,尽管同一门派有时意境相通,但也或多或少有所不同,但也可作参考,但我剑修不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剑意,仿若每个人自己的xing格一样,你领悟的就是你的,所以才能做到人剑合一,比之一般武修也强上许多,但也正因此,可以说,任何两个剑修都拥有完全不同的剑意,这就像剑本身的灵魂一般,一如人,两个不同的人不会拥有相同的xing格。” 胡蝶儿似懂非懂,更是不知剑老为何此时要说这些,这也只是说明剑修的特殊而已。 剑老颜se微动,眼光一直未离开过沈义身上,颇有些感慨道:“你再看那人,不要转移视线。” 胡蝶儿闻言,也将目光锁定在沈义身上,一眨不眨,不知剑老从中看出什么玄妙来。二三十息后,胡蝶儿陡然惊“咦”起来。此时眼中,沈义似乎被一层奇异的气息所包裹,而那气息如剑一般挺立,然而却是未曾开刃一般,还有些钝然,然而虽然很微小,但是一点点光亮正从那黑暗之中侵蚀出来,让得这剑身越发锋芒毕露。 “这……这是怎么回事?” 胡蝶儿从未见过如此奇异情景,不止如此,甚至自己的身体里,武者真气也不自主的开始躁动起来,yu要与之契合一般。 “看出来了吗?那小子和你一样,现在正处在突破的关键时期,也就是说,他之前接我剑气的时候还是后天巅峰而已!” “怎么可能?!” 胡蝶儿大惊失se,以后天巅峰的境界竟然如此那般轻而易举的就将剑老的剑气化解无形,那这人到底是什么存在,而且,他现在居然是在突破,在这样的情况之下突破…… “哈哈,真是有趣的小子,连我都忍不住想要将之纳入阁中了,只不过……” 胡蝶儿觉得自己要被急死,觉得剑老今ri说话总是慢吞吞的,当然这种不敬的想法一出现,胡蝶儿连忙脸红不已的将之压下。 “此子绝非池中之物,我们飞剑阁这座小庙可困不了他……” “飞剑阁还小?” 从剑老口中听说如此,胡蝶儿不知自己该如何反应了,要知道,在秦宋国方圆百万里的地界,飞剑阁也是二流以上的存在了。 剑老不知想到了些什么,闭目思索起来,胡蝶儿则是重新看向沈义身上,正心有所感之时,见到两个身影偷偷模模的靠近沈义身边。 “周权和苏源这会儿才到那里吗?” 自上次一同回山门之后,胡蝶儿就对这两个师兄颇有不满了,一想到当初若不是那马车之内的那人有些本事,只怕那三人就要惨死在周权剑下,胡蝶儿就越发不想与这二人说话。 “咦,等等,马车……那个耍帅的混蛋……” 胡蝶儿一瞬间想到什么,连忙睁大眼睛去看,尽管隔着暴雨,但是武修的双目可不是凡人能比的,这会儿越看越是觉得两道身影似乎重合到了一起。 “啊……是他!” 胡蝶儿正自惊诧,那边却是异变陡生,那周权和苏源突然发动手中之剑,一前一后就向沈义夹击而去,而沈义一如先前一般,根本没有一丝躲闪的意思。 “小心!” 胡蝶儿一声惊叫,也惊醒了剑老,一见到那局势,顿时怒了:“这两个白痴!” 虽是怒极,剑老还是从阁中一跃而下,飞速滑去,然而到得中途却是暗叫一声不好。 只见那若隐若现的黑se剑身陡然一闪,周权和苏源的长剑在沈义身边定格,然后两人就在暴雨之中瘫倒下去,彻底没了声息,而在其他围观过来之人的眼中,这敌人根本连动都没有动。 而周权和苏源的身亡,顿时激怒了其他飞剑阁人,这里可是自己家门,在自己家里杀人等同杀自己至亲,若还能坐视不理,那才是可笑。 几乎同时,所有围在周围的飞剑阁弟子都愤怒的爆发了,“呀呀”叫着就要忿然冲上来。 “都给我住手!” 剑老的声音比之雷霆还要胜上几分,顿时将得那些飞剑阁弟子震住,一个个颇为不解的看向飞来的剑老。 身影从天而降,剑老挡在飞剑阁弟子和沈义当中,面向飞剑阁弟子怒目道:“我让你们全都回阁中去,你们在这里作甚?!” 众人都知道,剑老很少在阁中露面,所以也很难见到剑老发怒,但是这一怒顿时让得飞剑阁弟子战战兢兢起来。 “可是他杀了我阁中弟子,此仇怎能不报!” 也有飞剑阁弟子满身血气,从豪侠中来,本就热血难耐,也想乘此机会在飞剑阁中混个面熟,毕竟不是每个弟子都能被阁主或者长老认识的。 然而这回他却是自作聪明了。 剑老看也不看他,冷声道:“去后崖面壁一月,现在就去!” 马屁拍在了马腿上,顿时那弟子脸成了猪肝se,却还是恭敬一礼,默默退下去了。 然而剑老虽然以自己威势压服了这些弟子,还是有不少飞剑阁弟子胸中义愤,阁中出了事,长老非但不想着自己人,反而袒护外人…… 而剑老自有自己打算,说什么也要将这个奇异小子保下,哪怕将这些无用弟子全部驱逐也在所不惜,只是他没有这个权利,飞剑阁不是他的飞剑阁。 一众弟子和剑老就这般诡异的对峙起来,实难让人想象,这是山门之中。 “你们这是做什么?要以下犯上不成!” 胡蝶儿也从阁中下来,她看得清清楚楚,本就是周权和苏源的错,尽管沈义无礼上山,但并未出手伤人过。 剑老却是摇头轻叹起来,这正是为何飞剑阁始终不成气候的原因所在,虽有阁主这个武王坐镇,但是阁主一心潜修,根本不问阁中之事,这些弟子与其说是飞剑阁弟子,不如说是聚到山上来的乌合之众,而造成这一切的就是阁主的儿子,也就是飞剑阁少主,名为少主,却是已经几乎独揽飞剑阁所有事务,为了壮大飞剑阁,对于弟子的挑选更是随心所意,也是的飞剑阁如此乌烟瘴气起来,名义上自己是个长老,实则权利早已被其架空了,再加上自己根本不好打理山门之事,本也不在意,没想到飞剑阁竟然已经是这般模样…… ; 第二十六章 突破 正在两边僵持之时,沈义身上陡然一阵气息爆发开来,冲天而起的威势将得剑老之外的人全都推出三丈开外。 “这小子突破了!” 剑老震惊不已,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怪物,居然在如此情况之下突破,谁都知道武修在突破的时候都要找个没人的地方闭关,有时甚至还要找好友帮忙护法才行,这也是门派优势所在,不用担心在突破时被外人打扰。这也是散修武者比不了的优势,每一次突破之时甚至都要提心吊胆,小心仇家上门。 这小子倒好,之前突破之时还不声不响,现在想隐瞒也不行了。 “他在突破,好机会!” 众飞剑阁弟子又蠢蠢yu动起来,只要干扰了这小子的突破,他就是废人了。 虽然有剑老护持,可是众飞剑阁弟子也看准了,剑老绝对不敢对他们出手的,而他们只要找到机会出一次手就行了。 见这些弟子摆开阵势,剑老面se难看起来,做长老做到自己这份上的,估计也就独此一家了。然而这些弟子赌的不错,他确实不敢出手伤了他们,阁主xing情难料,再加上他那个儿子,尽管传言身亡,但只是猜测而已。 而此时,沈义身上的变化却还在继续。 那隐约可见的黑se剑一般雾气蓦然全都倒吸入沈义身体之中,这景象剑老再熟悉不过,正是罡气初成之时,将天地玄气化为己用的征兆,也算得是天地的赠予,然而沈义身上的变化却与他见过的不同。 “虽然有天地玄气在汇集,但远远不如看到的这般庞大,还有那令我心神都忍不住的颤栗感,到底从何而来?就好似天地在向我怒吼一般……” 剑老也不知如何描述这种感觉,但觉心神不宁,不禁也是迟疑起来:“难不成这人真是邪门中人,若真是如此……” “剑老,你也看到了,这人在使用邪术突破,定然不是善辈,你难道要让这邪魔在我飞剑阁修炼有成,然后出去祸害人类吗?!” “剑老!” 胡蝶儿本还想为沈义说话,可是见得此景,也是不知如何是好起来。 “哎……是福是祸,且看天意!” 剑老一声叹息,却是闪身飞走了,索xing不管,武修之人也是最重天意的,就好似他一开始也想对这年轻人出手,到头来却不知为何要去护他。 见剑老让开,一众飞剑阁弟子,顿时眼中露出疯狂血se来。 “这家伙有些邪气,我们不需要靠他太近,只在原处以剑气击杀他!” 这一众弟子中也是有聪明人的,这一说,所有人都将长剑挥起,一道道惨白剑气将得暴雨之势竟然封锁起来,而无数剑气全都向着沈义袭去。 危险临身,一直闭目突破的沈义猛得双眼一睁,只是剑气纵横,无人看到其双眼已经完全如黑夜一般,看不到丝毫留白。然而正是这样的眼睛之中,一道道更为深邃的黑芒涌动不休。紧接着,无尽黑se剑浪在沈义身上爆发开来,剑气相撞的爆鸣声不绝于耳。 “成功了!” 飞剑阁众弟子自信满满,这样的联合出手,他们也还是第一次使用,但是这种强大的感觉却是前所未有的体验。 “这样的攻击,就算是先天强者,也必死无疑了!” 然而还未高兴多久,所有人都是瞳孔一缩,惊惧起来。 只见剑气散去,露出来的身影如被魔焰缠绕一般,紧接着那黑**焰猛的爆发开来,如利剑一般直指天际。 剑老有些失神的看着这清晰可见的巨大剑影,喃喃道:“这才是真正的剑意吗?吾辈自诩剑修,却不似他,已经将己身都化作了剑……” 然而剑老的震惊只是刚刚开始。 那黑se剑影之上猛地扭曲起来,一道道黑se剑气向着人群激she而去,观其气息,可不正是之前众飞剑阁弟子所发。 “这怎么可能?!” 虽然之前就已经隐隐察觉沈义可以吸收剑气,但未曾想竟能做到如此这般,而且从未听说过有人可以将别人的剑气吸收化为己用,除非在一瞬间让自己和对方的剑意完全融合,换言之,也就是完全洞悉对方剑意。 “他的境界高过这些弟子,如此想来的话也不是不可能,可是他怎么可能在一瞬就将这么多弟子的剑意全部领会?!” 所谓师父指引弟子,往往也是先感悟弟子的意境,然后按其境界再针对xing指导,然而即便是自己也不敢说在一瞬就能完全体悟一个弟子的境界,往往还要斟酌几分才行。 “如此剑道怪才,难不成真的不能为我飞剑阁所容?” 无尽黑se剑气爆发,众飞剑阁弟子几乎都震惊的不能动弹,正因为是自己的剑气,所以更能体悟其间,也更是惊讶万分。 “不可能……这家伙是怪物……怪物啊!” 声声惨叫之中,一个个飞剑阁弟子栽倒下去,胡蝶儿惊恐不已的看着这一幕,无比诡异,这些明明是剑气,然而却是直接钻入了那些弟子身体之中,然后他们一个个就这么静止不动,接着全都跌倒下去。 “没有伤口,不是剑气所伤?可是我分明看到了……” 胡蝶儿觉得自己要疯了,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攻击。 而远处剑老更是瞠目不已,良久方叹息道:“这家伙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恐怖的多啊,他的招式连我也骗了,还是与他那奇异的突破有关……” 然而,无论百般猜想,剑老却根本捋不出任何一丝头绪来。 雨水再次冲击地面,然而此时地面之上已经多出一具具尸体,因实力不济而躲在后面未曾出手的飞剑阁弟子,此时如看妖魔一般,万分惊恐的看着沈义,却是一动也不敢动。 飞剑阁中正自安静的诡异之时,空中一道流光飞来。 “师父,师父回来了!” 如同见了救星一般,幸存的飞剑阁弟子跌跌撞撞的就向着阁中跑去。 胡蝶儿极为复杂的看了看沈义,却还是道:“你还是快逃走吧,否则你会丧命于此的!” 然而沈义却似没有听见一般,反而一仰头看向了飞剑阁中,只有口中喃喃念着:“飞……剑……阁……主……”紧接着一股滔天锋锐之气爆发开来,痛苦无比的撕扯着胸膛,沈义如坠疯魔一般。 而飞剑阁中,飞剑阁主刚一落下,就陡然觉得一阵烦乱,透过暴雨往广场之上一看,一具具尸体横七竖八的倒在上面,紧接着广场边爆发的那强烈气息,顿时将飞剑阁主的目光吸引。 “这人是谁?你为何不出手?” 飞剑阁主的声音淡漠无比,剑老却并不看他,而是淡淡道:“我早已劝说过他们,只是他们不听。” “混账!是谁给他们如此胆量!” 飞剑阁主大怒,然而并不是向剑老发怒,一如自己出手对付凡人一般,门中弟子只要未晋升到先天,就仍旧是凡人,而这些人竟敢违抗长老之意,岂不等同于违背自己的意思。 “那人很是奇特,你要如何做?杀了他?” 剑老深知飞剑阁主的脾气,两人相交也有近三十年了。 “哼,只怕是他想要杀我呢,境界尚不稳定,初入先天的毛头小子嘛,如此也好,我就去会会他!” 说着,飞剑阁主就从飞剑阁主跃了出去,流光一闪,就到了沈义面前。 “爹爹……” 胡蝶儿看见飞剑阁主,顿时一阵说不出的惊慌。 “你要找我?”武王强者,各项感知沟通天地,只要是对自己暗藏杀意之人,哪怕十数里外也能轻易察觉,更不用说,这近在咫尺的滔天杀机完全锁定着自己。 “这股剑意的味道……石牛村……是你……屠村的……” 沈义的声音无比嘶哑,然而却有无尽愤怒隐含其中。 飞剑阁主微微一楞,旋即却是哈哈大笑起来:“不过是些蝼蚁而已,杀之何妨,就如同你杀了我这些不中用的弟子一样。”笑着笑着,飞剑阁主脸seyin厉起来:“难不成你还想为他们报仇不成?倒是我那儿子,想必就是死于你手吧,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来了!” 闻言,却是胡蝶儿不敢置信道:“爹爹,你说大哥死了?这怎么可能!”然而紧接着看向沈义,出自这人之手的话,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可能…… 胡蝶儿自然知道自己的大哥为人,多半是大哥去找人家麻烦,然后反被杀死,可是那毕竟是自己的大哥。 虽说如此,胡蝶儿却是不知道如何是好起来,报仇还是漠视,自己都无能为力。 却在这时,沈义身上的气息再度爆发开来,竟是直接向着飞剑阁主动起手来。 “他这是在找死吗?”刚刚还不知要如何去看沈义的胡蝶儿,顿时又为其有些担忧起来。 沈义的攻击毫无痕迹,然而老道的飞剑阁主早有准备,微微感觉一丝不对之际,罡气护体,即便是心剑也不能突破。 “哈哈,有意思,难怪敢上我飞剑阁来找我报仇,如此我就陪你好好玩玩,让你痛不yu生的去地狱为我儿子陪葬好了!” ; 第二十七章 吞剑意 先天罡气完全阻挡住沈义的攻击,飞剑阁主几乎立于不败之地。 胡蝶儿发现根本看不见沈义的攻击,若不是在父亲的罡气周围阵阵剑气激荡,她还以为沈义只是站着等死。 攻击无果,沈义却并不停歇,然而飞剑阁主却是一声冷哼:“你也就这点实力而已吗?” 说着,飞剑阁主手臂一挥,一道银se匹练如虹,向着沈义劈斩过去。 只是随手一击,一直静立不动的沈义却突然感觉到巨大危险,连忙闪身躲了过去。 “你刚跨入先天之境,想必跟不知道武王和先天的差距所在吧,如此也敢来挑战我,当真不自量力!” 实力到了飞剑阁主这境界,罡气早已与天地玄气化为一体,挥手之间,引得周遭玄气一阵暴动,逐渐凝实,竟是化作一把把玄气光剑来。 不过这剑刚一幻化出,飞剑阁主当即脸se一变,玄气之剑竟然不住震动,yu要月兑离控制而去。 “哼!” 飞剑阁主一声怒哼,真的不休的玄气飞剑顿时安静下来。 “有点小手段,难怪我那些弟子如此轻易就被你斩杀,只可惜,你的修为太低了。” 玄气飞剑齐齐向沈义攻了过去,强大气势逼得雨势暂缓起来。 沈义嘴角扯起一丝笑意,顿时让得飞剑阁主眉头一簇,“这小子还有什么手段……” 虽有疑虑,飞剑阁主手下却并不迟疑,玄气飞剑全都轰向沈义。 “戮心剑出!” 看得见的黑芒,如拔剑所划出的弧迹一般,眨眼将玄气飞剑吞噬而没,而沈义周身,则是彻底陷入黑暗之中,连雨水都滴之不入。而悬停在沈义手边的,赫然一把奇形黑se长剑,剑刃之处,猩红锋芒闪动不休。 “这是什么剑?” 只是多看了两眼,胡蝶儿觉得自己的心神就要被拉扯进去斩断一般,心脏更是不受控制的开始躁动起来,然而越是如此,却越是被其吸引的难以自拔,想要一探究竟…… 飞剑阁主也是脸se急变,见到戮心剑的一刹,即便是他,也差点心神失守,武修所言的境界,心境更是至关重要,急功近利者,或心智不坚者都极易被心魔所侵入,致使走火入魔。 “竟然连我的心智都能扰乱,这难道是什么魔器?” 飞剑阁主一动,将胡蝶儿挡在背后,飞剑阁中,剑老尽管相距甚远,也是一阵心神躁动不安,就连自己所领悟的剑意都震动不休起来。见着胡蝶儿此时也被波及,连忙从阁中飞了出来,将胡蝶儿带回飞剑阁中。 “有此魔器相助,难怪你敢如此嚣张!” 飞剑阁主一声冷哼,伸手往背后一搭,那一直背着的宝剑顿时“嗡嗡”震鸣起来。 “你有魔器,我也有灵宝,此剑玄啸,能逼得我拔剑,你也算有些本事了,看剑!” 一道银芒一闪,飞剑阁主拔剑极快,剑气如虹正是形容此剑,速度之快,肉眼几不可及。 沈义完全被黑se渲染的瞳孔微微一缩,这一道剑芒可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这玄啸是中品灵宝,本身锐利非常,而灵宝的特xing,更是让其几乎在一瞬就将周遭天地玄气全都吸入其中,再加上飞剑阁主那霸绝的剑意,虽是一剑,却是飞剑阁主的巅峰。 生死相搏之时,武修想要将自身实力发挥到极致,须得将自身之势提到最高,而借由剑,能将这种势一瞬间发挥到极致,所以剑修不同普通武修,往往更强几分。试问同级相搏,先机一失,又岂能有胜算…… 剑虹斩断雨丝,顷刻没入沈义身体之中…… “啊……” 沈义一阵低沉嚎叫,连退数步不止。 看着此景,飞剑阁主却并无多少喜悦之se,这比自己想象中的似乎太过简单了,那小子甚至连躲都没躲。 “难道是故意让我出剑?”飞剑阁主被自己这想法吓了一跳,转瞬连忙摇头不信起来:“不会的,接我这一剑,这小子必死无疑了!” 再看沈义身上,鲜红之血从身体各处溢出,又被雨水冲刷到地面之上,转眼间,身边已成一滩血泊。 许是对自己的一剑极其自信,又或是好奇这小子到底还有什么名堂,飞剑阁主只是持着剑,却没有继续出手,让他在意的是那把魔器的魔焰根本没有一丝消退。 沈义脸se痛苦,双眼不知何时也已经闭上,不多时,他猛然一睁双目,却是再度露出飞剑阁主厌恶不已的诡笑来。 “小子,你找死!” 飞剑阁主顿时大怒,玄啸剑信手舞动,无尽剑虹如行云流水,更是遮天蔽ri一般,全无死角,势要用这一招将沈义除去的架势。 飞剑阁中,剑老也是一声叹息,他知道这已然是阁主最强杀招,将连绵不绝的剑意灌注剑身之中,再借由玄啸剑之威能,几乎将自身实力又提高一个层次,即便自己,也绝对挡不住片刻的。 “虽然那小子极其诡异,但断然没有能接住这一招的可能!实在是可惜了……” 无尽剑虹狂轰之后,泥土飞溅,将沈义彻底吞噬进去,然而沈义的气息一直在那里。 “当真是不知死活的小子,居然还不躲,看来是没有力气躲了吧!” 雨势越来越大,很快就将泥土压下。 “不可能!” 飞剑阁主大惊失se,那瘦削的身影依旧挺立,尽管全身都已经被血水渗透。若只是如此,飞剑阁主也不至于震惊如此,却见那黑**剑之上的猩红锋芒,不知何时,竟然一道道的密密麻麻起来,而从那锋芒之上,飞剑阁主感觉到了连自己都要颤栗的气息。 “绝不可能,你的力量到底从何而来!” 无论武器多强,若是主人的实力不够,也绝对无法将之驾驭,而这样的剑,飞剑阁主确信,其威势绝对不是这样的小子能掌控的,无论如何感知,这小子也只有先天初级的实力罢了,甚至连先天罡气都尚未能完全激发,否则也不会任由自己攻击。 沈义依旧诡秘一笑,而这一次,飞剑阁主感觉到的却不是愤怒,而是莫名的惊惧。 “不,我为什么要害怕?!” 刚要避退,身为武王的尊严,顿时让飞剑阁主感觉一阵羞辱。 却说此时,飞剑阁山脚之下,一个须发斑白的老者,还有一个年轻女子,两人带着斗笠仰望飞剑阁上,奇异的是,雨势虽大,明明落在老者身上,他的衣服却无一丝chao湿痕迹,脚下也是一样,分明践在水坑之中,却无一丝泥泞之意。而那女子身着白衣,也无污秽痕迹,但却可以看见其周身不时荧光闪动,显然是用玄气护住了身体。 “哎呀,老头子我用了大半个月的时间,好不容易到了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怎地连个看门传话的都没有,难得老头儿我想客气客气的……” “师父,大掌门交代过的,难道你想不听大掌门的命令?” 那女子声音很是温柔似水,然而老者却如听魔音一般,颇有些抱怨道:“你这小丫头,非要与老头我一起出来,该不会是师兄他嘱咐你来盯着我的吧。” 对于老者的抱怨,女子显然已经习惯了,这一路下来,可没有少听,只是知道师父脾气,全当耳旁风就行了。 老者也是无奈,整个山门之中,唯独对这丫头没有办法,天生不爱管束,偏偏这丫头就喜欢管着自己…… “看你这样,将来谁敢娶你哦……” 老者无奈一叹,这也就是他最后的杀手锏了。 女子却满不在乎道:“我早已立过誓言,此生唯诉武道而已,师父就无需担心这些了。” “哎……”老者摇头苦叹,“只怕到时候身不由己哦……” 那女子刚要反驳,却见飞剑阁之上,陡然掀起无穷气势,令人震颤的剑意,即便相隔如此之远,也能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老者一跺脚,惊呼:“糟了,莫不是来迟了,我先上去,你快些!” 说着,那老者身影一闪就消失不见,女子却是皱眉又看了看山顶之上,一番思绰,就身形一跃,跟了上去。 此时飞剑阁上,飞剑阁主捂着胸口那被剑势贯穿的伤口,满是不敢置信之se,而那玄啸剑此时已经断成两截,跌落在凡土之中,不见犀利颜se。 飞剑阁中,剑老更是震惊的张大嘴巴,口中只是喃喃重复着“不可能……”,而那胡蝶儿之前就被震慑了心神,这会儿还昏迷不醒。 而两人视线的中心,沈义拄着火麟剑勉强维持着站姿,口中更是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但血水还是禁不住的喷溅而出。 “为什么?” 飞剑阁主看着眼前青年,而今却再也不能小视,也没有了小视的机会,那一剑已经完全贯穿了他的心脏,本以为沈义只会那看不见的诡异攻击,先天罡气将之抵挡绰绰有余,然而那突然出现的上品灵宝,却将这一切粉碎。 沈义依旧大口的喘着气,却是将火麟剑拔起横在手中,完全被黑se侵蚀的双眼之中,却是露出些许光亮来。 “于你剑是剑,于剑我为心……” 说着说着,沈义竟莫名笑了起来,然后仰天倒了下去…… 看着倒下去的身影,飞剑阁主却只是默念着沈义最后所言之语,不知领悟到什么,却是哈哈大笑起来:“恨不能早些与汝相遇,所谓天意,大概如此吧……哈哈,哈哈哈……” 大笑数声,飞剑阁主的声音戛然而止,只有身躯依旧屹立不倒! ; 第二十八章 神秘来人 如此结局,却是剑老所没有想到的,看着笑容未退的飞剑阁主的尸体,又看了看倒在雨中,却还有一丝气息的沈义,剑老手中剑光几度闪烁,却终究未能刺入沈义体内。 “哎,刚刚那一剑之威,竟然是将阁主的剑意完全吞噬又激发出来,而且他已经几乎没有意识,难道就凭借着身体本能……究竟什么人才能做到如此?” 就在剑老犹豫不决之时,一个身影三两步就到了广场之上。 “先天巅峰,不是飞剑阁主啊……”此人正是山下那老者。 “谁?!” 突然听到身后声音,剑老陡然大惊,即便是阁主也觉不可能躲过自己的感知来到自己身体近前。 剑老回头一看,见是一个衣着颇有些邋遢的老者,顿时更惊,从这老者身上居然感觉不到一点气息。 不如武道多年,剑老知道,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这人是个凡人,二是这人实力远超于自己。 然而不须想也知道,绝不是第一种可能…… “你是何人?” 那老者却是不答,又看了看满地尸体,不禁咂起嘴来:“这情形,不像是圣武殿会做的事情啊,留活口没道理啊……” 老者旁若无人的又在飞剑阁主的尸身之上看了看。 “确实剑意消耗的厉害,刚刚死去不久,就几乎全部回归天地了,但并非是被抽取的。” 老者正自思索之时,一道白se身影也飞了过来,正是追随老者左右的那年轻女子。 “师父,是圣武殿做的吗?” 老者摇摇头道:“不是,虽然有些相似的气息……” 说着,老者回头看向剑老问道:“那谁,我问你,你们阁主是何人所杀?” 剑老不知这两人到底是何身份,但即便是那年轻女子,其气息也远远强过自己。 “这怎么可能,如此年轻的武王强者吗,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正半惊半恐之间,那老者这一问,剑老几乎下意识的指了指自己脚下沈义。 “他?!” 老者一阵瞠目,走上前仔细看了看沈义面目,好在血液已经被雨水冲刷的干净,倒是能看得清楚。 “这小子的造型不错,嘿嘿,寒丫头,他好像和你差不多大呢……” 那被称之为寒丫头的年轻女子也是走上前来看了看沈义,根本无视老者的玩笑,只是淡淡道:“还有一丝气息,但不过是初入先天而已,你难道是想瞒骗我们什么?” 剑老脸se一涨,竟是被这小辈如此说话,即便对方实力高于自己,也不禁怒了:“不管你们是何人,这是我飞剑阁之事,阁主刚刚陨落,门派又遭逢此难,今后飞剑阁恐难存于世了,你们此来,所谓何物就直说了吧。” 虽如此说,剑老无论如何猜想,飞剑阁也无什么珍惜之物,要说最珍贵的也就是阁主手中灵宝了,只是这种品级的宝物,剑老莫名觉得这两人根本看不上,因为沈义的上品灵宝就在地上躺着,这两人却根本看也没看。 “呦呦,还有些脾气,不过老头我喜欢,哈哈。”接着脸se一转,颇有些正经道:“既然飞剑阁已经不存,我们此来也就没有意义了,不过这小子似乎有些意思,我将之带走,你没有意见吧?”老者之所以有此说,还以为沈义和剑老有什么关系,毕竟杀死阁主之人,剑老却并未报仇,而且眼中多有不舍的样子,岂能瞒过他的眼睛。 “他本就是来我阁中寻仇的,我连他名姓都不知道,你们想把他带走就带走吧。” 剑老知道,自己即便说什么也是无意义,而且他确实颇有些对沈义惺惺相惜之感,所以几度不忍下手,不过凭直觉,他觉得这两人并不似恶人,反觉得若让他们误会了沈义却是不好了。 “寻仇吗?难怪我在山下之时就感觉一股极其愤怒又有些冰凉的气息。” 那女子微微沉吟,却是如此说道。 “既然不是圣武殿做的,那我们也走吧,说来这秦宋国最后一个剑修门派我们也已经走过了,接下来就要回去山门了,哎,又要去过无聊ri子了……” 说着,那老者就将沈义随手一提,又将火麟剑随便绑在沈义背上,突然转头向剑老问道:“你可知这小子来自何处,有没有亲人?” 剑老微微一愣,旋即道:“有无亲人我不知道,但是他来自南方一个叫做安城的地方……” 话音未落,只见那老者和女子竟是一齐飞上空中,直接向着剑老所指的方向踏虚而去。 见两人身影消失在暗沉的天际,剑老默默走到飞剑阁主尸身前,叹息道:“希望你不会怪罪于我今ri选择……不过你我也是一样,若不是因你师父,抛弃门派或许能走的更远也说不定……” …… “这里应该就是这小子的故乡了吧……” 雨势不知何时已歇,石牛村上,神秘老者和年轻女子一齐降落下来,村口那巨大坟墓让人想不注目都难。 要说两人为何确定这石牛村,也是因为这里惨烈的气息,如此强烈,即便是凡人也会有所感应。 “这村子已无活口,想必他的亲人也在此遇难了吧……” 女子并无任何表情,对如此多的死人也漠不关心,死人她已经见得太多。 “有些说不通啊……”老者不知想到什么,却又说不清楚,只得无奈道:“这小子只怕十天半月也很难醒转,我们可没有这些时间在这耽搁。” 女子瞥了一眼老者,道:“师父只怕还是怀疑这人与圣武殿有关系吧。” 老者脸上一阵尴尬,忙掩饰道:“胡说,师父我只是看这小子有几分本事,心生爱才之心罢了……” 闻言,女子直接将之漠视了,谁都知道,自己这师父是门派之中最懒的,若不是自己父亲要求,只怕连自己这个弟子都不会手下,何言再收徒。 老者也自知所言难被信服,于是道:“不管这些了,先将这小子带回门派之中,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两人正说着,外面已经有人来到石牛村,一见着石牛村前的巨大坟墓,连忙跑了过来,看样子是邻村之人,只是这几天雨下的太大,所以一直不曾出来。 老者和女子相视一眼,知道不能再耽搁,于是一齐化作流光消失不见。 石牛村被武修屠灭的消息不胫而走,安城之中一阵sao动,但是这远远比不上接下来的全国震动。 飞剑阁居然被人几乎灭门,而且再无一人身影。 随之而来的是秦宋国武者的sao动,据传闻飞剑阁中收藏的典籍并未被带走,于是一群群武者以飞剑阁为目标,将江湖掀起一番腥风血雨,只为寻得那突破的一线天机。 而在前往飞剑阁的一座小镇之中,这小镇也因此变得繁荣异常,每ri都有全国各地赶来的武者,磨刀霍霍的yu要将秦山之中的妖兽屠灭殆尽,虽说飞剑阁山门就在眼前,但是这山门却不是那么好登上的。 “爷爷,你说,那真的是大哥做的吗?” 一个老者和一个少女边吃边聊着,正是叶儿和李老,从石牛村出来,这一走就是一月有余。而此时,叶儿小脸红扑扑的,显得激动不已,而今小镇四处都在说飞剑阁被屠灭一事。 “有可能吧……” 一想到当ri沈义那让自己都觉得恐怖的眼神,李老现在还有些不寒而栗。 “爷爷,我们要不要回去石牛村,或许大哥回去找我们了。” 叶儿也不知道飞剑阁居然如此之远,更不知道沈义的速度居然那么快,根据如今传闻,岂不是自己和爷爷当初刚走一天,大哥就已经到了飞剑阁,要知道这一路自己和爷爷可是换了好几次马了。 两人正说着,突然一个人走到两人桌前,然后一言不发就坐了下来。 若是其他人,叶儿定然要发怒了,不过这人看衣着却是个年轻女子,再一看脸,有种似曾相识之感。 这女子刚一坐下,一个老者也在桌子旁坐了下来,微微颔首向两人致意。 “可还记得我?” 听得那女子所问,叶儿和李老顿时确信,确实见过这女子,再看这女子年纪轻轻,也就十仈jiu岁的样子,只是脸se憔悴,似是多ri未曾安睡模样。 “是你……”李老突然想到什么,却是冷汗直流起来,记忆之中,当初想要抢夺自己马车之人,其中那女子可不就是眼前之人,而那三人,不正是飞剑阁人! 李老所认不错,这女子正是胡蝶儿,父丧兄亡门灭,可谓家破人亡,而这一切都是拜沈义所赐。 胡蝶儿颇有些凄惨一笑:“没想到居然在这里遇到你们……” 这会儿,叶儿也突然想到什么,脸se却是充满愠怒起来,恨恨道:“大哥只是帮我们报仇而已,你现在要怎样!” 听得叶儿这般说,李老连忙直闪眼se,要知道这两人杀死爷孙两可是比捏死蚂蚁还容易。 叶儿一撅嘴,很是不乐意,但还是乖乖的不再说话,只是jing惕的瞪着这两人。 静默良久,胡蝶儿似乎终于稳定了情绪,凄苦一笑,说道:“我知道父兄的所作所为,正因如此,所以才更恨自己,有仇却不能报,这种痛苦你们知道吗?” 只说了这一句,胡蝶儿却是一拄剑就站了起来,吓得李老连忙护住叶儿。 胡蝶儿却并未去看两人,而是看着门外道:“如果你们是来找与你们一起的那人,他已经被神秘强者带走了,不过他所受之伤,只怕就算活着也要成废人了……剑老,我们走吧!” 也不给叶儿和李老多问的机会,胡蝶儿就起身离去,剑老自始至终一言不发,临走之时,却是说道:“如果你们要去找那年轻人的话,我劝你们还是不必了,带走他的人所来自的地方,不是我们可以企及的。而且此地大乱将至,不是你们可以久留的地方,最好马上离开,言尽于此,好自为之。” 两人很快离开,虽然双方算是敌人,李老和叶儿却能感觉到,这老者最后所说并非玩笑 “换言之,至少肯定大哥并没有死对不对?” 叶儿展颜一笑,让得李老不知所措起来,这妮子最粘沈义,会这般善罢甘休吗? “爷爷,我们去国都吧,正好钟姐姐也在那里,说不定哪一ri,大哥就会来找钟姐姐,然后也会看见我们的……” 人海茫茫,想要不错过,这或许是最后的办法了。 李老不禁笑道:“我家叶儿也终于长大了……” ; 第三十三章 巅峰之论 迟星剑主在金令和吴崖身上打量了一番,微微点头:“不错,很有潜质的两个小家伙。” “多……多谢前辈夸赞!” 金令终于回过神来,之前对剑道还漫不经心的样子,这会儿又一脸仰慕模样,实在让人想不透他。 迟星剑主一顿,却也感兴趣起来:“小家伙,你叫什么?” “禀剑主,小子金令!” “你为何学剑?” 金令微微一愣,旋即双眼放光起来:“武修众多,唯有剑修踏剑而行,那种美妙实在无可言喻……” 金令一副双眼放光模样,似乎剑道就是他眼中美女一般。 听得金令此言,迟星剑主却是连连点头:“不错,很不错,果然是有意思的后辈,只可惜,你不能入我门下……” “啊?为什么!” 金令闻言,顿时失望起来,本想着至少可以和这漂亮师叔同级,将来岂不也有机会才是…… 迟星剑主看了看金令手中之剑,说道:“你这剑,其名幻金,乃是幻星剑主放进去的,你既然取得此剑,自然是要去到幻星剑主门下的。” “幻星剑主?” 金令疑惑不解,殷雪寒倒是没什么,那侯云脸se顿时变得似笑非笑起来,而在金令看来,这似乎实在为自己默哀的样子。 “总之,之后你去了界元峰就知道了。” 金令总觉得这其中似乎有什么不妥,不过也不好直接问出,顿时觉得心中如蚂蚁乱爬一般,瘙痒难耐。 迟星剑主又看向那抱剑打坐的吴崖,却是一声惊“咦”。 “这小子,有些意思。” “师叔,他叫吴崖,弟子第一眼看到他,也是觉得他与罪星剑主的气息最合,而且罪星剑主那里已经多年未有弟子进入了。” “哎,不好说,不好说啊……” 迟星剑主微微摇头,似有难言之处,也并不再说,而是看向石门处,问道:“寒丫头,那小子进去了吗?” 殷雪寒白了一眼迟星剑主,道:“您老不正是感觉到他进入养剑池中才过来的吗?” 迟星剑主脸se一板,轻咳两声,小声道:“寒丫头,这可是有其他人在,怎么也得给师父留下面子不是……” 殷雪寒也不理他作怪,说道:“师父到底看出这人什么奇异之处,虽说,这几ri我也见到他于剑本身似乎颇有见见地,但如他所说,他如果是铸剑师的话,也不足为奇。” “什么?那小子还是铸剑师?!” 也是意识到自己失态,迟星剑主连忙装作不在乎道:“也不过如此而已,反正等他出来,寒丫头你自然就明白了,如果我所看不差,说不得你就会有一个唯一的师弟了,哈哈……” 也不知迟星剑主得意在何处,感情是为了自己想要招弟子才来得此处的,这是要抢先下手啊,尽管这剑林峰本就是他的地盘。 深知迟星剑主脾xing的殷雪寒和侯云还好,金令则是目瞪口呆,这迟星剑主毫无架子可言,全不像自己见过的长辈高人。 “然而连这位尊上都看中,甚至亲自跑来关注,沈兄究竟何许人也?” …… 沈义进得石洞之中,自有火炬指引,沿着洞穴一路向前,洞口逐渐开阔起来。 “咿呀!” “灵光,你想出来?” 还未进得洞中,灵光剑就在沈义心神之内不停雀跃,想要出来一般。 “咿呀咿呀!” “好吧。” 沈义也有些知道灵光为何如此兴奋,因为不只是灵光,就连自己都有些抑制不住的兴奋起来,就在前面,定然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自己。 沈义身边,一道白影幻化而出,正是灵光剑,却只有三寸大小,围着沈义身边转了一圈,又跑到沈义肩上立住,很是亲昵。 “咿呀”叫了两声,身形一纵,就向前面开阔洞窟中飞了进去,沈义也连忙紧随其后。 “这里……” 刚一进入洞窟之中,沈义就被眼前景象震惊了。 洞窟之中满是红se和绿se玄石,换言之,这里玄石最低档次的都是中品,红se上品玄石甚至比绿se中品玄石还要多,也正因此,这巨大洞窟之内完全被玄气充斥,回首一看洞窟口那一层薄薄光幕,想必正是这结界隔绝,所以外面才未能感觉到。 然而除了这些玄石之外,真正让沈义都忍不住惊叹的是这洞窟之中的无数长剑,各式各样,随意插在玄石之上,完全就是一副剑之森林模样。 “即便不去探察,也能感觉到这些剑中似有一个个灵魂在跃动不休,最少也是灵宝级的存在吧,这里对于剑修而言就是巨大宝库啊!” 沈义还未行动,灵光剑却是自己玩开了,一会儿在这蹦跳蹦跳,一会儿又在玄石之上打起滚来,直把这里当成了它自己的小窝一般,让得沈义哭笑不得。 刚要将灵光叫回来,沈义却发现些许奇异之处来。 只见灵光玩得不亦乐乎,身旁之剑竟是阵阵颤鸣,似是生怕灵光摔下去一般。 “是我感觉出错了吗?” 剑怎么可能会有如此情感,沈义不禁觉得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可是,灵光不也像孩童一般,如果灵光能有情感的话,为何其它剑不能?” “我只曾想过,剑有自己的灵识,如我的火麟剑一般,有了灵识也就有了本能,才能将剑修的意境完全乃至加倍展现出来,然而我从未想过剑是否如人一般有着自己的情感,甚至生命。” “现在想来,我体内戮心剑也是一样,虽说干扰了我的神智,但也是按着我本能的意愿在行动,如果它无法理解我,又如何能控制我……” 戮心本就与沈义心意相通,沈义仅是如此一想,戮心剑就不住颤动起来,似是在回应沈义所想一般。 “我一直以为,心剑只是由我的心神而来,不过心又是何物……” 一瞬间的感悟,竟是让得沈义盘膝而坐,第一次真正体悟起心剑来。 “以前我一直以为,心剑之术想要御使万物化剑,是要让其自我诞生剑意,如今看来,非但如此,还必须体悟其所含之情。” “想来,戮心剑已经教过我,与飞剑阁主一战,最终吞噬其剑意并转化己用,是因为戮心剑强烈的意念让得飞剑阁主手中之剑也被感染,两者心意互通,故而言之,那飞剑阁主是被自己手中之剑击败的才对……” “而今我既修心剑之法,除却剑意本身,岂不是还须让我的情感不断升华,才能与我心中之剑相契合,所谓心锻之法,其本意难道在此,所以即便当初将尘吟剑锻至巅峰,也寻不到下一把剑的丝毫指引痕迹,而在我情感爆发之后,戮心剑与我心意相合,自然而然的就创造而出……” 剑修也好,其他武修也罢,所有宗门几乎都有言,想要追逐天道就必须远离尘世,甚至传说中的神也好,仙也罢,全都是不食人间烟火的。 “这岂不是与我之心剑自相矛盾?难道我所追求的不是天道不成?” …… 石洞之外,自沈义进得养剑池,已经将近一个时辰了。 “不可能啊,沈小兄弟对于剑的理解,着实卓越,以他的资质应该很快就能被养剑池中的众剑认可才对,这样下去只怕大大不妙啊。”天剑宗如此多年,从未有人在养剑池中待的超过一个时辰,因为养剑池虽说是玄气充足,但是也杀机不断,而这杀机的来源正是那些剑,每一把剑都是灵宝,而且每一把剑都不是普通的剑,早已有剑意蕴藏其中,如若得不到任何一拔剑的认可,那些剑意就会群起而攻,即便是自己武王境界,也会被轻易撕的粉碎。 “但凡武修者,常有迷惘,所追逐的是否天地大道,因此疑虑而致使心神不定,举道不坚,因而在武道之上寸步难行。而我剑修之人,迷惘更甚,与剑同修,纵然剑越强,则自身越强,然而剑之强终有止境,如果无法超月兑此道,则终身受困其中。” 迟星剑主所言,金令似懂非懂,却是他的境界太低了,无法明悟。 “师父曾说过,剑之巅峰不在于剑,不在于剑修自身,唯人剑一体尔,是言人与剑两者互相通明,做到人剑合一就是巅峰,而今却言剑有巅峰,又是何意?” 殷雪寒同样似懂非懂,甚至产生几许迷惘起来,若不参透,直如蚁噬髓骨一般难耐。 迟星剑主却是摇了摇头,神秘道:“不可言,不可言,你若参之不透,即便我说了,你也不会懂的。” 见殷雪寒还是不懂,很是懊丧模样,迟星剑主不忍道:“简而言之,如若有一天,你觉得你的境界超过了你的剑本身,你会如何做?是抛弃它,还是停下来等它,而它已再无寸进可能……” “于常人言,剑是兵器,一旦不称手,就可以抛弃再换,如同衣服一般,那你们可曾想过,我天剑宗为何设这养剑池,如若门人弟子之剑破损,皆可来此处进行休养恢复?” “是想让我们绝对不要抛弃手中之剑吗?” 一直不曾动静的吴崖却是猛一睁眼,直到此时,他方解跪剑石上沈义对他所说,也幸得他所言,所以即便进入养剑池中,自己也对此剑不离不弃。 “所以我说,那小子的境界远超过你,这超过不在乎修为,你可明白了?” 听得迟星剑主所言,殷雪寒这时方恍然大悟。 “我虽也想过要与手中之剑共赴一生,但却未曾真正想过是与而今手中之剑……” 迟星剑主喟然一叹,道:“我领悟了一辈子的道理,那小子却似乎却当做与生俱来的常识一般,而且他远比你我所想的要深远的多,我虽将剑炼化自身之中,身不灭,剑不灭,但我终究知道,我之剑有所极限,或许终有一天会先我而去……” 殷雪寒闻言一惊,道:“师父难道不能重新铸剑,然后将剑意灌注其中吗?” “非也非也,此道我早已试过了,诸多剑修也都试过,然而不同,不同啊……” 迟星剑主连连感慨,让得几人也沉默起来。 “可是,师父都无法堪破的屏障,那沈义又能有何作为?” 殷雪寒还有不服,迟星剑主的境界她是知道的,这样的存在都言不可能,怎么可能被一个先天小子解决。 迟星剑主却是微微一笑道:“我也不知道,只是第一眼看到他起,就觉得似乎有所明悟,只是到现在也抓之不着,对了,这话你们千万不要对那小子说!” 一边想要从沈义处学得什么,一边又放不下脸皮,迟星剑主这般,顿时让得几人忍俊不禁起来。 第三十四章 其名天鬼 “心剑秘法万物篇有云,所谓心,就是自我。情也好,yu也罢,凡微尘、凡万物,遍虚空满法界,皆在我心中。万事万物之表象,皆为我心的变化而已。故言有剑形才是剑,说尘土不是剑,却是我自己迷惘了。” 沈义若有所悟,再看这养剑池中之剑,顿时又有不同起来。 这养剑池中,剑没有上万也有数千把,然而看在沈义眼中,却丝毫毕现一般,一缕缕淡淡的魂隐约可见,其中一些又有不同,或已有形态,或五颜六se。 “这些应该都是有主之剑,剑魂之中已经烙下了主人的剑意,那我要找的剑在哪里……” 沈义将眼睛闭起,心念幅散开来,一瞬间在剑池之中蔓延开去。 而随着沈义的心念发散,坚持之中也开始不平静起来。 沈义心念如一只只手,在每一把剑上拂过,顿时,那些剑全都震动起来。 “不是,都不是我想要的……” 明明说是剑挑人,而今却是变成了沈义在挑剑。 “咿呀!” 灵光的声音在心间响起,根本不用目视,沈义也一下发现了灵光所在,虽然灵光似乎产生了另一道灵识,但还是有沈义自己的心神。 “那里有什么?” 沈义心念一收,全都向灵光所在汇集而去,不多时,一把浑身黝黑且满是创痕的长剑出现在沈义眼前。 “黑se的灵识……” 沈义还未触及,就感觉到一股冰冷无比的气息传来,几乎将自己的心念冻结一般。 “憎恶……愤怒……不甘……邪恶……而且居然自动阻止着玄气的修补……” 原本沈义并不打算找有主之剑的,见此,沈义却是来了一丝兴趣。 与剑对话,沈义却是做不到的,哪怕有灵光相助,沈义也只能读懂其“心情”而已。 “其它剑或许不能沟通,不过你的话,倒是可以试试。” 沈义淡淡一笑,双眼一闭,陡然全身陷入一片黑暗之中。沈义伸手往胸膛处一抓,一把妖异的黑se长剑就浮现出来,正是那戮心剑。 而这戮心剑出现的瞬间,沈义面se也变得扭曲起来,如若变了一个人一般。 戮心剑出,沈义双眼一睁,却是变成了诡异的全黑之se,如若深渊。 嘴角扯起一丝邪笑,沈义诡异道:“所谓坦诚相见,以我之心与你相见,足够诚意了吧!” 面对戮心剑上传来的强烈压迫,那黑se长剑非但毫无惧意,反而更加愤怒起来,近乎咆哮。 “敢不敢从你的剑身之中出来,与我斗上一斗,你不是不甘吗,是不想承认自己的失败和无能吗?!” 戮心剑按照沈义所想,散发着挑衅意味,惹得那黑se残剑更加剧烈跳动起来,呜呜响动着,如同鬼嚎。 不片刻,一道扭曲黑影从剑身之中蹿出,这虚影又急速拉升,变成剑身模样,然后疯狂的就向着戮心剑攻击过来。 沈义嘴角闪起一抹邪笑,火麟剑也有剑灵,但还只是本能阶段,并未形成完整灵识,而这黑se长剑的剑之灵已经灵xing十足。 而在此时沈义眼中,这剑灵就似孤傲野马一般,需要真正的识马之人将之驯服而已。 戮心剑与那黑se剑灵撞在一起,顿时猩红剑芒连连闪动不休起来,沈义则是摇了摇头,自己的目的是收服这黑se长剑,并不是伤了它。 戮心剑枯寂无声,由怒火而成的剑体充满暴虐气息,岂会害怕那不明剑灵,迎着那黑se剑灵的势头,也一头撞了上去。 本应是无声之战,然而两剑撞在一起的刹那,一阵恐怖的黑暗爆发开来,凡被黑暗之气吞入其中的长剑皆是阵阵颤鸣起来。 而戮心与那剑灵一触即离,转瞬在养剑池中追逐起来,两者不相上下,每过一处,都要引得群剑震动不已,此方未止,那边又起,养剑池中竟是出现了万剑齐鸣的情景。 一柄两柄剑灵不全之剑颤鸣也就罢了,这上万把长剑一同疯狂起来,顿时一股强大风暴在石窟之中酝酿开来。 沈义也未想到这结果,看着在石窟顶聚集而起的万剑之魂,那愤怒无比的气息如此清晰。 联合起来的万剑之魂猛一咆哮,沈义陡觉一股强大压迫,让得自己几乎喘不过气来,而首当其冲的戮心剑和那黑se剑灵更是凄惨,被这一吼直接震退开来。 “麻烦似乎闯大了……” 戮心剑被紧紧盯视,那感觉也直接传到沈义心中,戮心剑虽无畏惧之意,但是玩家之魂的强烈气势使得戮心剑近乎不能动弹,自有戮心剑后,沈义还是第一次体会这般无力感觉。 而另一边的黑se剑灵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过那黑se剑灵非但毫无畏惧之意,反而朝着万剑之魂咆哮不休起来,竟是在向其挑衅。 “该说你无畏好呢,还是傻子好呢……”沈义看了看那黑se剑灵,脸上更加邪魅,一只黝黑眼睛却是突然被红芒充斥起来,而感受到沈义变化,戮心剑上的红se锋芒一层层闪动起来,仔细数来,竟是有三十三重之多。 这两人竟是打算直接挑衅万剑之魂。 而感受到戮心剑和黑se剑灵中传来的气息,万剑之魂也终于愤怒起来,猛一咆哮,铺天盖地的就压迫而下。 戮心剑和那黑se剑灵非但不惧,反而奋起而上。 戮心剑三十三重锋芒漫天挥洒,如锦翻天浪,而那万剑之魂丝毫不惧,数千剑光闪动,按压而下,将猩红锋芒绞得支离破碎,又来势不减,万剑之魂合成一把巨大天剑狠狠镇压而下。而在此时,那黑se剑灵竟是自动疯狂扭曲起来,陡然间化作一道黑光从那天剑剑身之上洞穿而过,速度之快,竟连沈义都没有看清分毫。 “这是剑招吗?” 剑修当然不是只有一把剑就可以的,强大的剑招才能将剑修的实力十倍百倍的发挥出来,而这正是沈义欠缺所在。心剑秘法中的剑术篇也好,万物篇也罢,并未留下剑招,要说唯一的招式就是引动万物心中之剑,化为己用,而这剑的剑意越强,则锋利越盛。 “万物化剑固然强大,只可惜我现在的境界还达不到……” 沈义所想只是一瞬而已,那黑se剑灵将那天剑一剑洞穿,顿时无数咆哮声在那剑身之中传来。 沈义似有所觉,双眼之中皆是猩红之芒闪动起来,而戮心剑上,猩红锋芒更是化作六十六重。 “再吃我一剑试试!” 六十六重锋芒聚而不散,戮心剑竟是顶着那天剑剑锋奋勇而上,声声凄厉低鸣,戮心剑势不可挡,那万剑之魂所化之天剑顿时瓦解起来。 就在沈义要一鼓作气之时,“咿呀”一声,却是灵光挡在了沈义面前。 沈义心中一动,却是惊醒过来。 “戮心,回来!” 眼中红芒褪去,戮心剑顿时一停,而那万剑之魂所化天剑却是溃散开来,虽是万剑之魂相连,但终究不是一体,被黑se剑灵寻得破绽,再加上戮心剑的破坏,立即现出原形来。 见戮心剑停下,灵光一下飞到那些溃散开的剑灵前面,“伊呀呀呀”的不知在说些什么,众剑灵也是轻鸣着回应,有愤怒,也有畏惧的,却是最终都回到本体之中休养去了。 “做的不错!” 沈义将回到手中的灵光一阵抚模,顿时惹得灵光欢悦跳动不已。 “你的心情我已然了解,你若不愿随我出去,自甘在此**,我也不逼你。” 黑se剑灵怔怔立在空中,似是不解沈义为何不赶尽杀绝,闻言,也不知是否听懂沈义所说。 戮心剑回到体内,沈义却是犯起难来,“这一下可是将这里的剑全得罪了,要如何才能说服它们中的一把跟我走呢,这该死的门派规矩……” …… 不说沈义这里,养剑池外,迟星剑主为首,几人站在石门前,正自犹豫要不要破门而入。 “那小子到底在里面做了什么,惹得这么大动静!” 刚刚那一瞬,整个剑林峰似乎都在颤动不休,更是从石洞之内传来阵阵奇异气息,然而这气息给人的感觉很强大,但并不友好。 好在,只是短短时间,这震动就停歇了。 “师叔,这似乎和前面几次的剑池sao动特别相似呢?” 侯云是看守养剑池之人,这几个月来,养剑池一直未曾安静过,实在怪哉。 迟星剑主一皱眉,却道:“或许是巧合吧,也或者那小子乱动了养剑池中的玄石。” 侯云并未说什么,而是道:“师叔,沈小兄弟进去已经快两个时辰了,如果再不出来,恐怕只能将之请出来了……” 在未成为门中弟子之前,沈义终究是外人,而养剑池却是天剑宗的重地,再加上刚刚的动静,如果沈义在里面搞什么,侯云自认担待不起的,即便是迟星剑主,恐也难有托词。 “师父?或许是你看错了他而已。” 殷雪寒虽说不至于看沈义不顺眼,但是很难对眼就是了。 金令和吴崖却是没有说话资格的,不过都暗暗为沈义捏一把汗。 迟星剑主眸光闪动,似是在权衡什么,却迟迟不下决定…… 正在几人陷入沉默之时,石洞之门却是自己打开…… “出来了!”金令一阵欣喜,道:“沈兄,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容易失败的,哈哈……对了,你的剑呢?” 沈义面se一苦,却是摇起头来,顿时让得金令笑声戛然而止,笑容僵在脸上,不知说什么好了。 “你失败了?” 迟星剑主脸se淡淡,然而此时沈义也无心与之辩解什么,失败终归是失败。 沈义无奈摇了摇头:“我知道规矩,这就下山去便是……” 此言无异承认了没能成功。 “呵呵,沈小兄弟莫要沮丧,许是这养剑池中恰好没有适合你的剑罢了,过个三五年再来,或许会有适合你的也说不定。” 侯云却是会做好人,虽然接触不长,但也看出沈义在剑道之上的些许天赋。 殷雪寒目光有些复杂,却是淡然道:“如师兄所言,天剑宗也不是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迟星剑主却道:“你若有心三年之后再来一试,我可为你担保。” 虽说这样的特例存在,但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有第二次机会的,而即便迟星剑主出面,短时间内也还是不可能的,毕竟没能获得剑池之剑的认可,说明沈义有可能对门派心中存异,这样的人即便天赋再强,天剑宗也是绝对不收的。 “多谢前辈好意,不过短时间内,我……” “小心!” 沈义话还没说完,迟星剑主却是将之一拂,扫荡到一边去了。沈义一阵莫名奇妙,转头一看,却见一个黑se细长身影向自己追来,而迟星剑主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剑,就要向那黑影刺去。 “住手!” 沈义连忙叫住迟星剑主,这黑影行动虽快至无形,但沈义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它。 迟星剑主不知其意,却还是连忙止住,而那细长黑影则是瞬间绕过迟星剑主,在沈义面前悬停下来。 其他人看不见,沈义却看到一个倔强之魂,颇有些不服气的样子,然后一下钻入沈义手中。 沈义伸手将那残破之剑握在手中,哈哈大笑起来:“既然你决定跟我,那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了,定不会再让你承受不甘之苦!” 见得如此奇异一幕,众人却是惊愣不已。 “喂喂,吴崖,我没看错吧,那剑居然自己从养剑池中飞出来了?!” 金令眼睛睁的老大,若不是那黑se长剑此刻就在沈义手中,打死他也不会相信此事的。 吴崖也只是摇头,如此奇异之事,他也从未遇见过。 还是侯云反应快,哈哈笑道:“沈小兄弟果然奇人,既然有剑自愿跟你,那你以后就是我天剑宗的一员了!” 迟星剑主看着那剑,却是目光闪动,惊惧、叹息、无奈……很是复杂,转而默默道:“你可知此剑何名?” 沈义微微一顿,却是一扯嘴角笑道:“本来不知道,不过现在知道了,天鬼,正是其名乎……” 迟星剑主微微一怔,却是摇头笑了起来:“本门之中,知道此剑者也不过七八人而已,知其典故者更只有不到五人,我正是其中一个,你可想知道……” 迟星剑主话未说完,沈义却是看着手中天鬼,摇头道:“不用了,我已知其心意,过去并不重要,我只知道将来它定会在我手中重放光彩!” ; 第三十五章 天剑台 按例,门派有新进弟子都要前往天剑峰天剑阁报道,让掌门知并记录在案,再根据没人所得之剑安排指导师尊。 迟星剑主并未随同前往,而是向殷雪寒交代了些什么。 “一会儿进了天剑阁,你们只需按我指示去做就好,无需紧张。” 虽如此说,殷雪寒并不觉得这三人会有紧张的自觉。 “师姐放心,分寸什么的,我最会拿捏了,嘿嘿……” 金令还是那般厚颜无耻,以师叔显老为由,硬是叫得殷雪寒师姐来,殷雪寒本也不在意这些,就随他去了。 “殷师姐,今ri怎地上天剑峰来了,咦,这三位是新进弟子吗?” 天剑峰果然是天剑宗最核心一峰,其上弟子众多,而且各个jing光饱满。 殷雪寒一路只是淡淡行走,并不去理会那些师兄弟。 “师姐,你在天剑宗的人缘很不错呢……” 金令乐呵呵的讨好殷雪寒,谁知殷雪寒却是脸se一冷,道:“如果不想现在就滚下山,就给我闭嘴!” 金令也未料到殷雪寒会突然发怒,连忙老老实实闭起嘴来。 碰了一鼻子灰的金令看向沈义,想要寻求安慰,沈义虽没有幸灾乐祸,却也道:“活该!”顿时让得金令自叹知己难逢。 天剑阁并非位于天剑峰的最高处,而这里也是天剑峰的重地之一,平时弟子无事都不得前来的,进入其中还有弟子通报。 那通报弟子见得殷雪寒,只问了缘由,就直接让殷雪寒带着三人进去了。 云霞共举,雕栏玉榭,仙音袅袅,到得这天剑阁上方知仙境为何。而那天剑阁更如坐仙台之上,飘飘yu去一般。 “好浓厚的玄气!” 只一踏入这天剑阁地界,沈义就不禁震惊起来,养剑池中各种玄石无数,却也比不得这里分毫。 “可是这里的玄气为何显得如此闭塞,根本无法炼入体中……” “这里玄气过重,并不适合我们修炼,至少也要武皇以上的境界,才能勉强适应此处玄气。” 殷雪寒一语将三人疑惑释然,然而这却是让三人更加惊讶不已。 “弟子携新进门人参见!” “进来吧。” 入阁之前,殷雪寒朗声通报,那天剑阁中自有人应和,而且听上去很是年轻的样子。 “待会进去之后,你们见到的就是天剑宗宗主,阳星剑主,还有一个是他的关门弟子,你们什么也不需多说,只要端正坐好也就是了。” “宗主……” 金令原本还若无其事的,一听是天剑宗宗主,顿时有些紧张起来,眼睛一个劲的乱飘。 “对了,还有一事,进去之后,绝对不要抬头看远处,如果不想死的话!” 一句话说完,殷雪寒就举步走入天剑阁中,而沈义三人却是相视不解。 连抬头去看都不能,看了还会死,这天剑阁中到底有何玄妙之处? 入得天剑阁地域已是一番别样仙境,然而进去天剑阁中,景se又是一变,这儿哪里是什么阁楼模样,分明就是一个巨大圆台之上,圆台zhongyang插着一把巨大石剑。这圆台悬空而立,周围尽是云雾渺渺,不远处就是重峦山峰,让人忍不住想要一看究竟。 “千万别抬头看!” 殷雪寒竟是又提醒了一句,沈义三人连忙将头低了下去,可是如此一来,就连天剑宗宗主也看不见了。 “今ri加入门派的就是这三人吗?” 虽看不见说话之人,但是从这近乎空灵的声音之中,就能感觉出说话之人境界之高。 “宗主,这三人是由迟星剑主见证,入过养剑池,被认可加入我天剑宗的。” 殷雪寒说话中规中矩,本也无可厚非,可是不知为何,沈义觉得似乎有些奇怪,只因太过自然了一些。 沈义正自胡思乱想之时,陡然觉得一阵奇特意念在自己身上一扫而过,那意念尤其在天鬼身上停留颇久,而更让沈义惊异的是,那意念扫过刹那,天鬼居然生出些许敬畏之意来。 “确实是养剑池中之剑,三人各自持剑,走上前来,能走多近就走多近。” 闻言,虽不解其意,沈义三人还是一齐向前走了上去。 这石台不算小,直径至少也有三十余丈。 “这是考验你们与剑意的相xing的,换言之,考验的是你们的天赋,你们走的越远,表示你们天赋越强,在宗门之中地位也将越高,或能成为宗主亲传弟子也说不定,这天剑台三十三丈,而今宗主的关门弟子,当初可是走到三十丈近前!” 听得殷雪寒此说,沈义却是无所谓,金令则是打了鸡血一般,接连几步就跨了出去,轻易便已在三丈开外。 “如此考验天赋,不知有何蹊跷……” 沈义也只是随便想想而已,既然要加入宗门,那自然起始条件越高越好。 前面十丈,三人都无甚困难,然而十丈之后,陡然压力大增,身前似有一层看不见的屏障挡住去路,伸手在上面一推,更有若实质。 “感觉到了吗?这是我天剑宗特有的剑道磐石,乃是剑道所化!” 那天剑宗主如此说道,沈义不禁颇为好奇起来。 所谓剑道,乃是凌驾剑意之上的存在,而这剑道竟然实质化,不知是何人所有,但这人绝对已经登峰造极。 “难道这就是天剑宗主的实力?”沈义只一猜测,就又立即否定起来:“不对,不对,虽然这剑道太过高深,我无从理解,但是其中并无人的灵xing,乃是死物……” 如此一想,沈义更是震惊起来,死物都有如此强大剑道,那到底是何物? …… 天剑台的最前端,端坐两人,一个四十岁左右模样,剑眉心目,却说得此人模样,虽有岁月之se,却更显超凡月兑俗。另一人则是年轻的多,约莫二十许,从头至尾都未曾睁开眼过,似在默默修炼,这人正是殷雪寒口中的宗主的关门弟子,也被誉为天剑宗千年一遇的绝顶天才。 天剑宗主看着逐步走进的三人,又看了看沈义,轻声道:“没想到天鬼居然重新苏醒过来,冉儿,或许你的宿命之人就是他了……” 这然儿正是唤的其弟子司马冉。 司马然听得师父天剑宗主所言,不禁睁开眼来,却是一眼锁定沈义身上。 “天鬼出,冉星落,天权灭,独自归!” 司马冉口中吐出这十二字来,这正是师父为其占卜的天道之运。 “师父,徒儿之命运自有徒儿亲自去掌握,即便是天意,我辈剑修,如若没有逆天之气魄,又谈何破天而去。您放心好了,徒儿定会亲手将所谓的命运扭转!” 天剑宗主何许境界,从司马冉的身上竟是看出丝丝暴戾之气,不禁剑眉一挑,却未说什么。 …… 沈义此时已经走过十五丈,一直推着那剑道壁障在走,只是越发艰难起来,再看金令和吴崖,两人也是一样,脸se涨的通红,显然已经几乎用尽全力。 “如此压力之下,那宗主弟子竟然走过三十丈?!” 金令的脚步逐渐放缓,原本一步推动十寸,而今只有三寸许了,想来他的极限也就在十七八丈前了。 再观吴崖,虽同样艰辛,但脚步依旧均匀,二十丈当不在话下。 而沈义此时却是莫名停了下来,让得天剑宗主和司马冉都疑惑起来。 “这么快就坚持不住了吗?莫非天言之中的天鬼并非指的天鬼剑?” 如果沈义就此等天赋的话,根本不可能对司马冉构成丝毫威胁。 殷雪寒也是一愣,十五丈不过是门中普通弟子的水平罢了,与沈义表现出的天赋似乎很不相符。 而沈义非但停下脚步,反而一**坐了下去,托着下巴似乎定定看着眼前,似乎真有什么东西存在一般。 金令也看到了沈义这般,一边咬牙继续,一边疑惑不已,但一想,此人可是沈义,不禁想到:“难不成他真的能看到这所谓剑道不成?” 虽然天剑宗主说了这近乎实质的屏障乃是所谓剑道,可是看在眼中也就只是一片空气而已,然而,沈义似乎并不是在开玩笑。 “金令,你若想再进一步,还是不要胡思乱想的好,我相信沈义兄弟,他的天赋绝不止如此的!” 一直沉默少言的吴崖却是难得提醒起金令来,顿时让得金令惊醒,此时哪里是分心他顾的时候。 “哼,吴崖兄,至少我绝对不会输给你!” 一屏息,一咬牙,气息一调稳,金令脚下也渐渐平实起来。见此,吴崖却是微微一笑,道:“这才是我认识的金令兄弟,只要心神抱一,潜力无穷。” “嘿,从你口中听到夸奖我的话还真是难得啊,真想让沈兄也听听,可不能让他一个人出了风头,我再怎么说也是金大少,注定要在天剑宗大放异彩的,哈哈!” 看着这二人,天剑宗主点了点头,轻声说道:“这两人的天赋却是不错,一人所持幻金,乃是难得的幻剑天赋。另一人所持之剑虽是凡铁,剑中之意却得到养剑池认可,乃是真正的痴剑之人,此等人物,在宗门之中也是多年鲜见,或许能得到罪星师弟的认可也说不定,如此一来,其前途却是不可估量的。” 对于天剑宗主所说,司马冉也是默默点头认可,却是看了看殷雪寒,说道:“只是……师父,雪寒师妹的误解……” 闻言,天剑宗主显出一丝心痛之se,也是看向殷雪寒,这是他唯一的女儿,然而司马冉口中的误会,说也说不明白的…… “雪寒交给迟星师弟照顾,无甚担忧的,至于误解,我相信雪寒迟早会领悟吾之用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