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天极》 第一章 顶天立地的少年 “喝!”一声低沉的嘶吼,打破了黎明的沉静。大家都已经习以为常,周而复始每日如此早起的练武少年已经在家族人的心中根深蒂固,就像僧侣敲响的警钟,警示族人若不以此为戒迟早会被人超越。 尽管族人都嗤之以鼻,因为大家很清楚,这名早起的练武少年只是一个无法凝聚源气的废人,人一出生有很多种厄运随之而来,也许在官宦世家或者商贾富户一出生就含着金钥匙,也或许生活在平民或者穷人家一出生便注定年少时要为生活付出自己的大好青春,而像少年一样出生在武道家族却连凝聚源力这样简单的事都做不到的人注定在家族里受到排挤,如果不是因为他父亲是一名固武境中期强者的话,他或许刚出生就被族人抹除掉,谁会容忍以武为尚的家族里出现这样的笑话呢? “哈哈哈,凌天语你每天这么勤奋,真是让我佩服啊。”一名身着锦衣白袍的俊朗青年望着练武场上不停击打木桩的少年摇了摇头随即讽刺道。 场上脸庞略显稚女敕的少年闻若未闻,仿佛从来没听到身旁的嘲笑之语般,只是不停的击打着木桩,脸上坚毅之色渐浓,任谁都不会怀疑在木桩毁坏之前少年会先停下。青年见练武场上的凌天语并未将他放在心上,俊朗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身为家中长房一脉在家中充满了优越感,加上本身的天赋不差配合族中资源年纪轻轻便已达到了凝气境初期,在家族中犹如众星捧月般耀眼。而一名连源气都凝聚不了的废物居然让他尝到了漠视的感觉,这让早已自视为未来家主的凌天傲无法接受。 “区区废物,今日便教教你如何尊敬兄长!”话音未落,凌天傲左手成掌,淡紫色的源气紧紧将其包裹便对着少年猛劈而去,凌天傲丝毫不怀疑这掌劈在巨石上都足以将其劈碎,可见下手之狠辣。以他在族中的地位完全可以先废掉凌天语随后再以出手过重记过了事,往日族中便对这废物颇有微词但因其父亲是固武境强者一直忌惮有加,凌天语的父亲凌焕在家三兄弟中排行老三,自幼天赋过人,年少时已是一名凝气境后期的强者,为人温和略微有些慵懒,大哥二哥为争夺家主心怀鬼胎,凌焕无意争夺家主但树欲静而风不止,自然难免受波及。加上凌焕平日因为儿子的事更是与两位兄长闹的雪上加霜,虽然平时三兄弟间多有摩擦,不过因为凌焕实力高于其他两兄弟所以平时尽量都不撕破脸皮,称之面子上过的去也可。 可如今形势大不相同,数月前枯骨山脉兽潮爆发,皇室下令每个家族至少要派一名固武境以上的强者前往抵御兽潮,而他凌家便派出了少年的父亲凌焕。半月前枯骨山脉传来战报,兽潮异变,联军因准备不足而受到重创,加上出行前凌焕担心家子受辱每半月便传回家书一报安好,二来震慑家中宵小之辈。如今已有近两月未送来家书,更是让族人大肆猜测凌焕已葬身在枯骨山脉。往日族人面对凌天语时还有少许忌惮,可如今虎落平阳被犬欺,是个阿猫阿狗都敢来欺凌。加上其余两脉水涨船高日后或可问鼎族长之位,所以两脉的公敌也是他们的公敌,族人讨好之意不言而喻。对于他们而言,能否获得未来族长的赏识从中获得更大的利益比什么都重要,脸皮厚一点什么的,都不是问题。 原本凌天傲预想的一幕并未出现,因为不知不觉间他的手腕已经被凌天语双臂紧紧钳住。全力一击并未收到效果不说反被凌天语这个废人制住无法抽手而回,这对于一名武者来说可是打脸,狠狠的打脸。凌天语随即放手微微一笑,仿佛两人正在站着聊天从未动过手一般,只是继续击打着木桩。 凌天傲脸色涨的通红,正当要发力劈出第二掌之时,击打着木桩的凌天语忽然开口道:“凌天傲,你虽为凝气境初期但依靠丹药提升并非上乘,源气虚浮而不稳,而我炼骨境已极限大成,我固然终身无法凝聚源气,不过现在的你还不是我对手。”说完凌天语轻轻一闪便从木桩前退了下来,心中思索着可以安心习武的僻静之地,显然此处已经无法继续练武。 凌天傲望着不断远去的身影,心中一种挫败跟不甘涌上心头,怒极反笑道:“哈哈废物,你父亲已经死了,待得你接到你父亲尸骨无存之信时就……”然而话刚说到就字前者的声音便戛然而止,因为原本已经不断远去的凌天语转瞬之间已站在他面前,左手食指紧逼他的眉心之上,只要信手一戳,凌天傲即刻便会惨死当场。 “如果我要是你,我就会把刚才的话藏在心中。”凌天语眼中杀意闪烁,手指微微一动,猩红的血滴便从凌天傲的眉心缓缓而下,流到了唇角。凌天傲紧盯着面前这位少年,眼神充满了惧意,嘴角微微一颤有些颤抖的道:“你,你不敢杀我。”说着说着他那原本有些惧意的面庞挤出了一抹难看的笑容,似乎想到了这里是凌家,若是他在这里被杀凌天语定然无法逃出生天。可原本心中悄然升起的一股自信之火却被接下来的一句话给狠狠的浇灭了。 “要赌一下吗?凌家能胜我之人固然双手都数不过来,但是能在我戳破你眉心之前阻止我的只有两人,爷爷跟父亲,不过显然他们此刻并未站在这里。”凌天语冰冷的脸庞上浮出一抹令人心悸的微笑,他非常清楚,虽然心中万般想要相信父亲还活在世上,但是经过种种事实来看,父亲多半已遭遇不测。以往父亲的威慑加上爷爷的呵护虽说不能让他快乐的生活在凌家,但却性命无忧。可如今父亲未归,自己在家中已成众矢之的,凌天语固然可以想到自己的结局是什么了。他在选,在选自己是否要鱼死网破,还是要继续隐忍下去。他真的恨,恨自己这一副无法凝聚源气的身躯,往日爷爷跟父亲虽对他呵护备至,但他可以看的出爷爷跟父亲眼神中那一缕淡淡的惋惜之色,想到自幼父亲便带他四处遍访名医,宁愿放弃自己闭关也要出去寻找草药,听到有方法也许能让自己儿子凝聚源气时那渴望的神色,凌天语心中顿时苦涩万分。到了凌天语这种境界,**已练就到极致,击打木桩根本就没办法让他继续提升下去,可凌天语每天依旧在练武场从早打到晚,是个人都能看的出来,他在宣泄自己的愤怒与不甘。想到父亲跟爷爷之时,他将逼在凌天傲眉心处的手指缓缓收了回来,或许是因为父亲,或许是因为爷爷,前者希望他能好好活下去,后者虽为一族之长但年事已高,想必不想看到子孙们手足相残吧。 手指落下,在此处浪费时间只是徒增烦恼,凌天语并未理会已经汗流浃背的凌天傲,只是眼中盯着离练武场不远的小树林,脚步缓缓向那里移去。随着凌天语的身影越来越远,凌天傲紧绷的心也缓缓落了下来,刚刚在鬼门关前走了一圈的感觉让他脸色有些苍白,呼吸也急促了许多,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渐行渐远的凌天语,却说不出来一句话,只是眼中充满了恐惧跟愤恨,他在心中默默发誓若是逮到机会定要将凌天语碎尸万段。 “看够了?”走在小树林中,望着空无一人的林间,凌天语忽然开口了。 只见原本空无一人的树林中缓缓走出一名面带微笑的紫衫青年,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一边拍手称奇一边笑道:“三弟的感知力还是一如既往的惊人呢,不能凝聚源气却有如此敏锐的天地感知力,如果我不是看着你长大的话,说不定我都会认为你已经凝聚成了源气呢。”说时紫衫青年紧紧盯着凌天语的双眸,仿佛要从中知道点儿什么似的。 “二哥,不,应该叫你凌天威更好一些,没看到自己期待的结局是不是略有些失望啊?”凌天语望着紫衫青年,眼神寒芒闪烁,似乎如临大敌一般警惕。紫衣青年微微一笑,并未在意凌天语的言辞中的挑衅之语,只是轻拂衣袖眼中精芒闪烁,唔一声笑道:“他在我眼中还没那么重要,反观刚才如果你真的杀了他的话,我反而会对你失望。”紫衫青年忽然开始自嘲起来,因为他发现自己看着凌天语居然心中有了一丝失落与惜才之意,失的是未来凌天语必会惨淡收场,年轻一辈的角逐也即将结束。惜的是在这落雁城,在这偌大的桑坦帝国中亦被称之为四大家族之一的凌家居然容不下一名年纪轻轻便懂得隐忍的智才,他不禁在心里暗自鄙夷这些近乎白痴的族人,往日凌天语的存在的确让凌家在四大家族面前抬不起头来,可他们也不想想,能在此逆境中磨砺十六载之人,该是何种的心境与存在。想到此处,紫衫青年突然开口说道:“马上离开落雁城,凌家在帝国边境处有一僻静之地,那里山清水秀可谓世外桃源,待日后我父问鼎族长之时,回来助我一取江山!”紫杉青年身上忽然涌出一股磅礴之气,气息不强却给人种睥睨天下如帝皇一般的感觉。 凌天语望着眼前这拥有可怕野心的青年,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父亲未死便好,若真有不测,披麻戴孝乃是身为儿子的本分,父亲为我做过太多,而我能做的却只有这些。”凌天语深知,今日若拒绝了此番好意,也许再无机会翻身,可身为人子,若连披麻戴孝都无法尽责,他凌天语还有什么资格活在这天地之间。紫杉青年紧盯着凌天语希望他能够改变主意,可看见后者那坚定的眼神时微微叹息了一声,什么都没有说转身离去。 第二章 命运的嘶吼 寂静深夜,在凌家侧门巡逻的族人正要换岗之时,只见门外一名身着锦衣的皇宫特使急冲冲的跑了进来,身后背着一副九尺长的紫檀木匣说有要事求见凌家家主,正要换岗的族人放下手中事务便急忙前往通报。与此同时,凌家西院的一处阁楼之上,一名侍女**的躺在床上,凌天傲看着娇羞的侍女,急不可耐的月兑下寝衣正要往床上扑去,突然原本紧锁的房门被推开,一名身材魁梧的中年人未敲门便走了进来,凌天傲正想回头怒喝何人如此大胆竟敢破门而入,只见床上的侍女急急忙忙抱着肚兜跟衣服就跑了出去,凌天傲赶忙回头一看,当他看到中年人铁青的脸色时,连寝衣都忘记了穿,便愣在了那里,半晌后从牙缝中勉强挤出来了一个字。 “爹……” “哼!枉我在家中为你争夺上等的丹药,家中凝气决但凡你能修炼的我都让你看了个遍。可你倒好,整日寻欢作乐不思进取,说吧,与刚才出去的那名侍女纠缠几日了?”中年人坐在椅子上,脸色阴沉,魁梧的身材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见凌天傲有些犹豫不敢言语的样子,中年人左手微微一动,原本摆放在窗台前的一株紫罗兰竟然瞬间枯萎,顷刻之间便连花盆一起化为尘埃。原本支支吾吾的凌天傲见此一幕,吓大大惊失色,赶忙说道:“半,半月。”见中年人半晌不语,凌天傲犹如油锅上的蚂蚁一般煎熬,刚欲开口,中年人淡淡的说道:“你三叔的遗物到了。” 听到此处,原本心情有些低沉的凌天傲顿时兴高采烈起来,急忙问道:“父亲可已确定?” 中年人嗯了一声接着道:“门前岗哨刚传来消息,就在刚才有一名皇室特使从侧门急忙求见家主,身后背着一副紫檀木匣,此次皇室准备不当,致使四大家族损失极大,固武境强者在四大家族里不过十数人,如今除独孤家的独孤傲雪重伤归来之外,其余三名固武境强者皆已陨落。他皇室虽有两名护国战神镇守,但四大家族多年的底蕴也不可小觊,使节代表的是皇室的态度,从侧门进来无疑说明皇室希望息事宁人。”忽然中年人眼中精光闪烁,仿佛想到了遥远未来一般,沉声说道:“但,这也说明你三叔陨落之事不假,如今独孤傲雪身受重伤,三年内必定无法寸进,四大家族同辈中能与我抗衡者除了她也仅剩三人,如今我凌炜数月闭关已步入了固武境后期,离那破凡之境也不过两步,一旦踏入此境,我便是桑坦帝国第三位护国战神,你就是未来的家主,而现在你三叔已死,我想那遗留下来的祸根也是该除了。” 凌天傲自然知道父亲口中所说的祸根是谁,想到白天自己这条小命差点折在了那个废物手中,再想到那个让他恨之入骨废物马上就要死无葬身之地时,他忍不住手捂额头仰天狂笑道:“哈 哈哈,真是风水轮流转啊,小杂种,等你落到我手中我非要将你折磨的痛不欲生。”原本那略有几分俊朗的脸庞竟然在此刻显得无比丑陋狰狞。 凌炜看着眼前面色狰狞的凌天傲,一想到以这小子的性格可能会做出什么影响计划的傻事 时眉头微皱,当即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口吻说道:“你近日给我安分一点,老实在阁楼里改改你这惰性,不准去接近那小子,他的事我自然会处理。” 说完便大步走下阁楼的凌炜看着那名从凌天傲房中跑出的侍女正跪在地上匍匐颤抖时,大步向她走了过去。而在楼上正在幻想着那个废物下场会如何凄惨的凌天傲,突然听到楼下传来一声尖锐的惨叫,吓得凌天傲顿时打了个冷颤,赶紧关上房门将自己严严实实的捂在了被褥之中,他知道那名侍女再也不可能出现在他的眼前了。 凌家东院 一处与众不同的宅子在这众多的宅院之中显得格格不入,既没有王侯将相般的庄严宏大也没有农家小院的淳朴之气,略微有些破旧的老宅周围间大树林立,空荡荡的院落中只放了一副茶几跟枯黄色的竹凳。本应毫不起眼的院落在这深夜之中却隐隐可以看到数十人在周围以一种看似不规则细看却显得奥妙无比的阵型移动着,毫无破绽可循,跟随着一名族人渐渐走进宅院的皇室特使,看到如鬼魅般移动的大阵,虽面无表情似毫无察觉,但心中却泛起了惊涛骇浪,多年来能从一平民爬到皇室特使这一位置的自然不是泛泛之辈,模爬滚打阅历无数的他,对阵法虽说算不上是精通但也相差无几,可看到此阵之后却忽然明白,自己不过是井底之蛙而已。此等大阵若贸然闯入其中,只怕破凡境强者也会饮恨收场吧。 “进来吧。”突然一道苍老而浑厚的声音惊醒了还在沉迷阵法余韵之中的皇室特使。 皇室特使顿时心头一紧,这才想到自己还在龙潭虎穴,虽说自己一言一行便代表整个桑坦帝国皇室,可显然这对此刻的凌家家主来说并无丝毫的威慑之力,放下凌家家主本身实力不说,单从丧子之痛来讲就足以让整个皇室处于一个极端被动的局面,兽潮已过,而凌焕尸骨至今都未能找到,只寻得了凌焕从不离身的八尺重剑,这让凌家如何为凌焕下葬,此等怒火又怎能平息?如今他硬着头皮前来归还凌焕遗物,心中只求这号称屠尽万人的凌骨枯能看在他不辞辛苦前来归还遗物的份上放他一条生路。 皇室特使轻轻推开门,刚进屋便看到坐在太师椅上的白袍老者,双眼紧闭如老僧入定般静坐于椅,身上并未散发出一丝源气波动,乍一看谁都会以为这只是一名不起眼的普通老者,传说凌家家主数年前来到桑坦帝国,替国主平定江山,以一种摧枯拉朽之势迅速踏平周边敌国,传闻多年来死在这不起眼老者手中的破凡境强者连双手都数不过来。僵持了有半柱香的功夫,见老人依旧毫无反应,皇室特使全身早已被冷汗沁透,他狠狠一跺脚鼓起勇气刚欲开口,只见白袍老者淡淡说道。 “将木匣放下。” 皇室特使微微一愣,赶忙上前将身后背着的紫檀木匣取下放在了老者身旁的黄花梨画案上。双手刚一松开木匣,眼前景色突然一变,转瞬之间他已站在屋外。他看着那紧闭的屋门,然后又下意识模了模原本背在身后的木匣,发现手模了个空,顿时心中苦笑不已,想那么多干嘛呢?自己在人家眼中根本连蝼蚁都算不上。而待他刚欲开口所述皇室开出的一系列补偿方案时,屋中只传出了两个字。 “送客!” 皇室特使当即也未作迟疑,即刻鞠了一躬转身离去。他在出宅院之时深深的回头看了一眼,他知道此次前来毫无用处代表着什么,三月之后便是四大家族青年一辈的论武大会,同时也是给桑坦国国主的一个期限,若三月之期内国主并未亲临给个说法的话,怕是整个帝国就真的要变天了。想到此处他越走越快,此事必须及早上报国主,迟则生变。 而此刻屋内,原本如老僧入定般静坐的凌骨枯突然大手一挥,那副送来的紫檀木匣的匣盖被掀开,只见一柄八尺长的漆黑重剑静静的躺在木匣之中。凌骨枯死死的盯着眼前的重剑,此剑名为陨铁剑,数年前跟随他征战沙场,后传给三子凌焕,凌焕平时为人虽慵懒之极整日逍遥自在但很崇拜他这位父亲,当他把剑传给凌焕时便可以看出凌焕把心中对他那一抹崇拜之意寄托在了这把剑上,此剑凌焕从不离身更不容旁人碰一下。而此刻剑静静的躺在这里,人却再也回不来了,枉他凌骨枯一生征战无数,如今膝下有子儿孙满堂,本应安享晚年,却万万没有料到此刻白发人竟然先送了黑发人,想到此处,他身上散发出了一种极为可怕的无形威压,整座院落居然都被这等威压生生给压塌了两尺之多。半晌后他深吸一口气,喃喃道:“皇帝小儿,若让我查到此番我儿之死乃是你皇室打压四大家族之计的话,那……从此这片土地上便再也不会出现什么桑坦帝国了。” 转眼间三更便过已入四更,凌天语心情复杂之极,并未回到阁楼之中歇息,他静静的躺在草地上,他望着黑夜之中高耸悬挂的明月,一瞬间竟然痴了,左臂缓缓伸出,对着那遥不可及的明月伸手一抓,仿佛要将它抓到手中一般。 “三少爷,老爷请您过去一趟。”就在此时院门口站着一位老仆,恭敬的对着凌天语说道,凌天语想也不想便起身走去,事到如今还能对他用敬语的只有那忠心耿耿跟随爷爷数十载的福伯了。 刚到爷爷院落门口的凌天语眉头一皱,院落中砖瓦碎片满地皆是,整座院落都塌了下去,他立刻将如此深夜将他传来与这狼狈不堪的院落联系在了一起,结果却得到了一个他做梦都不想成真的结论,想到此处他竟然在屋外停下了脚步,他不敢进去,不敢见爷爷,更不敢去相信那个事实。 屋中那年迈的老人仿佛看透了凌天语心中所想,当即眉宇一皱,怒喝一声道:“你个不争气的东西给我滚进来,有些事是你逃避就能逃避的了的吗!”凌骨枯此刻心中也并不好受,固然心中万般苦涩可也只能接受事实。 凌天语听到爷爷那恨铁不成钢的训斥,心中万念俱灰推开了屋门,当他看到那黄花梨画案的那柄陨铁剑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是上前将木匣抱起,向屋外缓缓走去。看着那稚女敕又充满孤独的背影,凌骨枯瞬间便苍老了许多。 练武场旁的小树林中,眼中布满血丝的凌天语将怀中木匣轻轻放在地上,他双拳紧握仰天怒吼,悲鸣的怒吼声响彻天地,声音中传出愤怒与不甘,仿佛在控诉这该死的命运为什么如此捉弄他。 第三章 害死父亲的真凶 一提起落雁城,人们下意识的便会想起凌家与青峰山,前者乃是桑坦帝国的庞然大物,而后者则是落雁城外一处千丈高山,云雾缠绕使得此山显得颇为神秘,此山源气磅礴,极适合修炼源气,生活在山下的村民对源气掌控更是得心应手,源气掌控乃是丹师极为重要的一门必修课,对源气的掌控越好,摘取药草时保留的药性也就越大,加上多年来有传闻说此处乃是丹师的洞天福地,使得每年到此的丹师趋之若鹜,而青峰山又被丹师们称为丹山。 清晨,凌家正门。 一名看守正门的族人正拿扫帚准备一扫门庭时,只见有一人身披白麻孝服,手捧着木匣走了过来,这族人走近一看,这不是那个无法修炼源气的废人么?见他要出门,这族人本想为难一下,可还未开口便听凌天语开口说道:“今日不想见血,十息之内开门,否则死!” 听到这话那名看门的族人顿时打了一个冷颤,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这位少年,仿佛要重新识得此人似的,以前对其明嘲暗讽都未见其动怒,今日这是怎么了?他望着凌天语那阴沉如水的脸,丝毫不怀疑若是稍作迟疑小命定会朝不保夕,随即赶紧将正门拉开,待得其渐渐向青峰山走去,半晌后才低头暗骂一声,转头继续打扫门庭。 正堂,平日族人长老多有聚集之地,一块金匾静静悬挂于门屏之上,仁义礼正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刻于匾上,显得此处颇为庄严整肃。 “下去吧。”静坐正堂的凌炜抿了一口茶后淡淡的道,一名族人报告了凌天语的动向后恭敬的鞠了一躬转头离去,他沉思半晌后决定今日半夜前去取了那小子的性命,夜晚既方便下手,又给那小子足够的时间去吊丧。他漫步走出正堂,抬头看向门屏上的金匾喃声道“三弟,莫怪哥哥心狠手辣,自古权利之争少不了血流成河,怪只怪你跟我那侄儿太过优秀。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便是希望有朝一日天傲能荣登家主之位,你二人必须得死。”说完凌炜便拂袖而去,只留下那空无一人的正堂和那静静悬挂的四个大字,仁义礼正。 与此同时,凌家西园凌天傲的阁楼之中原本有一人并不该出现在此,可此人今日犹如太阳从西边出来一般稀奇,居然来到此处还在阁楼外大喊一声大哥。此人便是凌天傲的弟弟,凌天威。 刚刚从床上爬起来准备洗漱的凌天傲忽然听到外面有人喊些什么,赶忙推开窗户往外一瞅,只见身着紫杉的凌天威正在热情的挥着手,一脸的人畜无害,那表情要多无辜就有多无辜,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俩是感情好的不得了的亲兄弟呢。凌天傲望着眼前的一幕瞪大了眼睛,而站在阁楼之外的凌天威看到凌天傲探出身子,立即打趣道:“大哥打算让小弟我一直站在门外吗?” 凌天傲心中虽满是怀疑,对于眼前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少年他太了解了,但听到此话并未做迟疑便穿上衣服下楼迎接,装出一脸慈祥大哥笑容说道:“二弟莫要挑理,快进来坐。”凌天威也是不客气直接走上前去,两人仿佛多年不见的至亲般嘘寒问暖,虚伪二字都写在了脸上了。 两人寒暄片刻后凌天傲心中打鼓,这家伙大早晨来寒暄问暖究竟是何意?他本性格就急躁冲动,见凌天威迟迟不作声他着急了,当即冷声道:“二弟别打哈哈了,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直说,我没工夫跟你玩弯弯绕。”凌天威见凌天傲如此耐不住性子心中不禁鄙夷,心中道就你这样还想当家主?做梦去吧你。可他表面上并未露出一丝破绽,只是微微一笑道:“大哥就是心急,是这么回事,今日我早起偶然看到三弟从正门离开凌家,似乎向青峰山走了过去,似乎是修炼去了。”听到此话凌天傲眼神微微一凝,他对凌天语已是恨之入骨。可虽然他不想承认,但他打不过凌天语已成板上钉钉的事实,此刻听到那个废物的消息却也无可奈何,然而还不待他继续深想,凌天威两眼微眯道:“昨日我偶然路过练武场,看到三弟居然敢对大哥不敬,心中自然愤愤不平,早日便听闻三弟虽无法凝聚源气但却武艺非凡,如今三弟外出青峰山我正想前去领教一番,可毕竟身为兄长,若是让一废人打败日后未免有损名声,所以特来请大哥陪我一同前去,若你二弟我身手不够,还望大哥你出手相助啊!” 凌天傲看着面前这虚伪的二弟不由心中鄙夷,什么前去领教一番,说的比唱的都好听,不过是担心自己拿不下凌天语所以拉我一同前往罢了,不过他转头一想,他一人虽打不过凌天语,不过两人还打不过吗?不能亲手杀他心有不甘,若是杀了他说不定父亲还会大加赞赏,想到此处,他突然笑道:“二弟真是有心了,事不宜迟我们现在便前去领教一番。”凌天傲摩拳擦掌,一想起眉心的疤他就恨不得长出一对翅膀立刻飞到那个废物面前一雪心头之恨。看着眼前急不可耐的凌天傲,凌天威心中冷笑不已,当真是扶不起来的阿斗,被我当枪使自己还乐在其中呢。 烈日当头,晒的大地都隐隐有些发烫。心情有些沉闷的凌炜正在练武场上练拳,凌炜有一个习惯,每当心情起伏不定时便前来打拳,以此平复心情。而凌炜看似缓慢挥舞而出的每一拳却使得空气中发出阵阵爆响声。若是此刻有习武之人驻足观看便可一眼看出此拳挥的极失水准,可见凌炜心情之差,不过想想也能明白,施计害死了自己的亲弟弟不说,如今还要断人血脉,凌炜想起金匾上的那四个大字时,自以为悟出了道的他如今竟要做此等孽畜之事,他不禁想想,看了多年的仁义礼正,最后居然被他吃进了狗肚子里,当真可笑至极。 凌炜摇了摇头,想到如今已无法自拔只能越陷越深他又重新挥拳。可拳式还未打到一半,原本派去盯着凌天语动向的那名眼线突然从正门冲了进来,急忙赶到凌炜身边。凌炜脸色阴沉,斥责道:“何事如此慌张,到底怎么了!”只见那眼线脸色通红道:“老爷,我原本在山下安排眼线,可却看到大少爷跟二少爷也走上了青峰山!” 听到此处的凌炜顿时心头一紧,赶忙急道:“什么时候?”那名眼线吞吞吐吐的道:“一个时辰前……”话音未落,啪一耳光重重落在了那名眼线脸上,只见那名眼线倒飞而出,生死不知。 “他妈的!” 凌炜大骂一声,身形并未迟疑,当即便冲着青峰山方向暴掠而去。恶人已做,如今儿子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肠子可真就要悔青了! 青峰山山顶,望着那深不见底的山崖,再回头看了看这宛如仙境般的福地,凌天语自嘲一笑,如今自己再没有心情欣赏这般美景了,他将木匣轻轻放在地上,以双手为铲刨出了一块不大不小刚好可以放下木匣的深坑,眼睛湿润的他对着那木匣喃声道:“都怪孩儿没用,若孩儿能修炼源气,若孩儿能让父亲少一分担心,若……”说到此时,凌天语再也无法忍住眼泪,跪在木匣前泣不成声,突然听到身后一道戏谑之音响了起来。 “开心吗?高兴吗?你父亲死了感觉如何?是不是特别爽啊?反正我现在心情特别爽,我原本就在想你父亲怎么生出了你这么个垃圾,现在一看,你父亲也不怎么样嘛,什么固武境中期,到头来还不是尸骨无存,哈哈哈哈哈!”凌天傲望着泣不成声的凌天语捧月复大笑,他现在特别想杀了凌天语,不过在杀之前,他要好好的戏谑他,折磨他,将他逼疯以报心头之恨。 凌天语听到此话顿时双眼血红,在父亲下葬时前来辱人本已经是不可化解的深仇大恨,如今父亲尸骨未寒,凌天语那原无处发泄的惊天怒火如今有了倾泻的目标,陡然间他左手狠狠对地一拍,那还未来得及入土的紫檀木匣便已被震上天空,木匣震开,凌天语右手一握,那八尺重剑被其紧紧握在手中。 “今日便用你鲜血祭我父亲在天之灵!”话音未落,凌天语便对着不远处的凌天傲暴掠而去,看着急冲而来的凌天语,凌天傲刚要凝聚源气与凌天威合力将其击杀,他突然发现原本紧随其后的凌天威不见了!此处乃是生死之地,哪允许他东张西望。转眼间凌天语已在面前,陨铁剑对其重重劈下。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青峰山顶,一只手臂静静的落在地上。凌天傲看着那掉落在地的右手,再看看自己右肩上齐刷刷的切口,一瞬间便晕了过去。然而凌天语仿佛充耳未闻,陨铁剑便是对着昏过去的凌天傲再次劈下,突然一种极其危险的感觉涌上心头,凌天语左脚尖一点,身形猛然暴退,只见黑光一闪,刚才凌天语站的位置出现了一个一丈深的大洞。 只见凌天傲身前站着一位身材魁梧的中年人,他面色阴沉无比,沉声说道:“你该死。” 凌天语原本血红的眼睛此刻已经渐渐清澈,他微笑说道:“今日我死已成定局,不需要你多加妄言,只不过侄儿一直有个疑问,还望大伯坦诚相告。” 面色阴沉的凌炜看向眼前这稚女敕的少年仿佛像看死人一般,想到今日此子必死,他便没什么好顾忌的,当即说道:“说吧,看在你我侄儿一场,自不会让你死不瞑目。” “是因为你对我父亲说了些什么,所以他才会前往枯骨山脉的,对吗?”凌天语死死盯着凌炜的双眼,后者听到此处眼中突然泛起一丝细细的波动,虽然仅有一丝,但也足够了,让父亲尸骨无存的凶手就在这里。 凌炜叹息一声缓缓说道:“我骗你父亲说枯骨山脉每当兽潮爆发,那山脉之中最强的魔兽便会孵化出幼子,抽出此幼生魔兽本源凝聚丹心便可感受天源,或许寻常之人服用后只能增加其境界,但是对无法凝聚源气的你却有着莫大之用。”话音未落,突然凌炜身形一闪便出现在凌天语面前。“下去陪你父亲吧。”凌炜并未凝聚源气,只是以肉身之力向凌天语狠狠攻击而去。凌天语持陨铁剑顶在身前,一拳来到,一股恐怖的劲力从剑柄传来,凌天语死死将其握住,但一股冲击力瞬间将他击飞而出,凌天语伴随着那把本该入土为安的宝剑一起坠下了山崖。凌天语万念俱灰,只恨自己心有余而力不足,杀父凶手就在眼前,自己却无力报仇。 突然山崖之下一股金色的光团暴涌而出,此刻原本平静的空间竟然被撕裂出一道裂缝,数不清的空间碎片紧紧围绕着那股金色光团,将径直落下的凌天语吸入其中转而消失不见。 第四章 青衣少女温紫馨 青峰山崖上,凌炜看着右手被斩下的凌天傲轻轻模了下后者的头,眼中充满了慈祥之色。他轻轻用源气止住了凌天傲的伤口,然后将其抗在肩上,手中握着凌天傲的手臂,当即向远方略去,口中喃声道:“孩子,但愿此番失臂之痛能让你明白世间之事并未不是你想的那般简单,你太过冲动张狂,失了左臂还有办法接回来,可命若没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其实凌炜早在凌天傲登上崖顶时便已在旁观看,当他看到凌天傲侮辱凌焕与凌天语之时,他便决定若儿子无性命之忧就不出手相助,而凌天语早早便发现袖手旁观的他,所以一击并未斩杀凌天傲,只是斩其右臂后第二击明为击杀凌天傲,其实是想逼迫凌炜出手一问究竟。虽不能凝聚源气,可年纪轻轻便有如此可怕的心境与洞察力,想到此刻,凌炜心中暗幸自己早早将其除去,若是再任其发展那还得了?然而他要是知道凌天语此刻活的好好的,他该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呢! “哎呦……”原本紧闭双眼的凌天语仿佛听到了身旁发出了一声娇呼,他心中想到自己不是坠下山崖了吗?难道这里是阴曹地府?哎?怎么还有知觉?原来死是这个样子的啊。他原本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先抬头望了望这黑漆漆的隧道,再低头望了望下面,突然发现一名身着青衣的小女孩正被他压在身下,他望着那身材娇小的女孩愣了愣神,半息之后两声尖叫响彻在这漆黑的隧道中。 望着眼前这略有几分姿色的青衣女孩凌天语顿时大惊失色,一个猛扑将掉落在旁边的陨铁剑拾了起来,双手紧握眼睛紧紧盯着眼前的小女孩,大有一言不合就要打起来的架势。 “鬼啊!”只见那青衣女孩面色铁青惊呼一声,不知不觉退后了三步警惕的盯着凌天语,右手紧握胸口,仿佛对面的凌天语是个十恶不赦的恶人一般。 凌天语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指着眼前可爱的小女孩磕磕巴巴的道:“你,你不是鬼?” “你才是鬼呢!刚才我看到眼前光芒一闪,一股光团亮在这里。以为能离开这个鬼地方,谁知道你突然从里面飞出来砸在我身上。”青衣美女听到自己居然被当成鬼顿时脸涨的通红,气的直跺脚,她好端端的在山上采药突然就被吸进光团里,醒来自己就倒在这个没有出口的鬼地方,一往隧道深处探去就会出现自己的镜像来攻击自己,她返回到刚进来的地方呆着,心想总有一天出口还会打开,然而刚才整个隧道光芒大作她又看到了那股光团,她以为终于能离开这鬼地方了。可还没等她走过去就让这眼前的少年给砸了个七荤八素的,她招谁惹谁了啊究竟。想到此处她眼中突然泛起了几朵泪花。 凌天语并未安慰眼前的青衣女孩,他只是静静的沉思刚才小女孩说的话,突然他仰天长笑起来,笑的这个肆无忌弹,他没死,他凌天语没死,只要没死总有一天能够报仇,十年也好百年也罢,只要没死,什么都是有可能的!忽然他笑声戛然而止,因为他发现眼前这身材娇小极为可爱的青衣女孩正在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他顿时脸色一红,含笑说道:“对不起。” 只见那青衣美女叹息了一声,缓缓说道:“你不是鬼,你是疯子。”听到此处凌天语并未搭话,只是憨笑一声。不过也难怪,劫后余生就是如此令人喜悦,然而此刻的他却并不知道,此番境遇跟眼前的这女孩,彻底改变了他的一生。 与此同时,凌家西院凌家家主的宅院中,一身材魁梧的中年人正双膝跪地,此人正是将凌天语打下山崖的凌炜。 “畜生,你三弟尸骨未寒,你竟然做出如此孽畜之事,你三弟平日哪里得罪于你,竟然让你恨到将其断子绝孙的地步,家主之位真就这么重要吗!”一年迈老人听到凌天语斩凌天傲一臂后被打下山崖的消息顿时瘫坐在太师椅上,昔日和睦的家已不复存在,如今只剩相煎太急的残破凌家,权势虽依旧庞大无比,但却已不能被称之为家。 跪在地上的凌炜突然开口说道:“我只是为了保护我儿子。” 然而话音未落,瘫坐在太师椅上的老人怒目一瞪,突然喝道:“你还有脸提你儿子!你那儿子什么样我还会不清楚?好端端上前祭拜会被凌天语斩下一臂?我虽然老了,但我还没糊涂到不分是非的地步。” 凌炜听到此语再不出声,心中只是想着自己那儿子。而凌骨枯见凌炜沉默不言,心中苦涩无比,摇头挥手道:“滚出去,不要打搅我。”凌炜磕了三个头后转头离去,只留下那丧子又丧孙的散发老人,凌骨枯此刻突然开始后悔,后悔创建了这偌大的凌家。半晌后他喃声道:“早在天语被抱回来之时我就该带他回帝府凝聚星源,不该撒下弥天大谎,天语……”凌骨枯抬头一望,仿佛看到了一小男孩正在他怀中揪他胡子,不知不觉凌天语已老泪纵横。 “大伯,别来无恙啊。”在家主宅院外等候多时的凌天威见凌炜走了出来,当即走上前去搭话道。 凌炜见凌天威此刻竟然敢出现在他面前,当即冷笑道:“挑拨我儿去激怒凌天语,让其将我儿击杀后逼我手刃凌天语,随后使我在家主面前大失所望。既解决了凌天语,也断了我家主之梦,更要我儿为凌天语陪葬,一石三鸟之计,侄儿真是玩的好手段啊!”说着说着凌炜居然伸出了大拇指,心想自己儿子跟人家差的真不是一星半点啊。 只见凌天威一脸悲戚之色说道:“我只是去跟大哥讨教一番,出现这一幕实在是我始料未及。” 凌炜听到此话差点被气的吐血,真是始料未及的将我们玩弄于鼓掌之中啊。他当即说道:“别高兴的太早了侄儿,来日方长,你想玩大伯就陪你玩个痛快。”撂了句狠话凌炜便甩袖而去。 见凌炜远去后,一脸人畜无害的凌天威阴阴笑道:“希望当你看到你那废物儿子死在论武会上时,你还会这么说。”凌家青年一辈,天傲冲动如虎,天语壮实如牛,而这凌家二子却如一条巨蟒,择人而噬。 “喂,木头,你叫什么名字?”青衣女孩多日未与人交谈,此刻看到有一同辈人进得其中,生性活泼的她忍不住开口搭讪起来。 凌天语听到青衣女孩开口说话,只是淡淡的报上了名字。此刻他望着一眼看不到尽头的漆黑长廊隧道,眉头微微一皱,听了那青衣女孩说的话之后觉得此处诡异莫名,虽性命还在,但困在此地终究不是办法。想到此处他缓缓向那深处走去。 青衣女孩听到凌天语报上名字时,她脑中思索,好像在哪听说过这名字,但一时又想不起来,还未来得及细想便看到凌天语正缓缓的向深处走去,当即她忍不住劝说道:“你回来,前面会有危险的,我们还是细细商量之后再……”可话还没说完,凌天语走到那原本应该出现幻象的地方却什么异常都没发生,她当即跑上前去,可刚跑到凌天语站的位置身旁便出现了两道与其一模一样的身影对其攻击而去,气的她银牙轻咬,狠狠骂道:“什么破地方,凭什么他就能过去我就得在这里被拦着。”而正往长廊深处走去的凌天傲回头一看,发现前者那气呼呼的模样与那攻击她的镜像,微微一愣便退了回来。为什么这走廊对他通行无阻,对这女孩就不行呢? 见凌天傲退了回来并未丢她而去,这青衣女孩心中微暖,在此诡异之地,若是凌天语抛下她独自走向前去她也什么都说不出来,自己生死都难料却并未丢下她。她刚要出口感激,可话还未说出口,就听到了一句让她气的直跺脚的话。 “为什么我能走过去,她就走不过去呢?”凌天语喃喃自语随后静静沉思,既然见到了这女孩,抛她而去并非凌天语之意,然而还没待得他想出办法,一只芊芊细脚便对着他左脚狠狠踩去,力道之大让凌天语惊呼出声,他看了看眼前这气呼呼的女孩,他不明所以当即问道:“怎么了?” 青衣女孩头一撇冷哼一声并未说话,不过察言观色的凌天语自然能看出她生气了。 凌天语看着面前这青衣女孩苦笑不已,心中暗道父亲说的果然没错,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父亲诚不欺我。也难怪凌天语不明白,自幼凌天语便因为自己凝聚不了源气而跟同龄孩子有距离,外人经常对他指指点点所以也很少出门,而家中同龄孩子多半没人愿意理会他,更别说接触什么同龄女孩了。 半晌,青衣女孩见凌天语依旧沉默不语,以为他生气了,顿时脸色一缓,有些唯唯诺诺的道:“你还没问我名字呢。”说时还低头揪了揪自己的袖子,一想刚才确实有些过分,现在再去搭话显然有些不好意思。 凌天语听到青衣女孩态度好转,当即赔笑道:“我正在思考有没有办法能破解这机关所以一时忘记问你名字。”一听凌天语说要想办法带自己过去,那青衣女孩顿时微微一笑,打趣道:“这次就原谅你了,我叫温紫馨,是四大家族温家的人哦,瞬间一提我还是桑坦帝国年纪最小的丹师!”说时温紫馨笑面入靥,那得意的表情仿佛在说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凌天语一听是四大家族温家的人,随即释然,温家武力并不出众但影响力丝毫不弱于凌家,传闻温家家主便是一名破凡境后期的丹师,为人视千金如粪土,多年来积累声望极高。如果说凌家家主是一名征战沙场的铁血战神,那他温家家主便是救人无数的行医圣者,也只有温家能培养出如此年纪的丹师。他突然脸色一凝,郑重说道:“凌家凌天语,我也很有名的,四大家族应该都知道我,就是那个无法凝聚源气的废人。”说时凌天语面露正色,脸上丝毫没有觉得丢脸,表情要多认真就有多认真。温紫馨看着眼前的这名少年,她目瞪口呆,半晌之后她左手轻抚额头,以一种极不甘心的口气说道:“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能走过去了,因为你身上根本就没有源气。”温紫馨望着眼前这脸庞稚女敕却略微帅气的少年,她顿时满头黑线。 第九章 各方云动 弹指一挥间时光匆匆流逝,论武大会已近在眼前。夜晚青峰山巅一黑袍少年身形傲然屹立在悬崖之上一览众山小,凌天语望着眼前这山崖感慨万分。清风飘过,他手中那穿了已有些时日的粗麻孝服伴随着那阵阵清风不知飘落何方。 凌天语望着那天空中的皎洁圆月,喃声道:“想不到当年那即使偷偷溜出家门也要去看论武大会的小废人,明日居然要登上那万众瞩目的舞台上,像在做梦一样。”凌天语模了模背后的那把八尺重剑突然痴声道:“若真是梦,那我也要迷醉其中。” 他走下那改变了他一生命运的青峰山巅,明日便是那桑坦帝国的盛会,曾经有无数惊才绝艳之辈走过了那只属于强者的舞台,明日的他要用行动去告诉桑坦帝国所有人,凌家只有铁骨铮铮的英雄豪杰,没有让人庇护一生的无胆鼠辈!想起这十六载中发生的一切,凌天语不知不觉握紧了拳头。 凌家西院的一处阁楼中,凌天傲缓缓凝聚源气。肩膀时不时的传来痛感使他眉头微皱,明日便是那论武大会,他身为凌家长孙自然不能在论武会上输的太惨,更何况他凌天傲自视虽不是桑坦帝国青年第一人但也足矣争夺前十,他双手一握淡淡的黑色气罩包裹于其身。凌炜望着自己这走出阴影的儿子当即拍手称赞道:“傲儿无需过多压力,无论明日结果如何爹都会在家为你大摆筵席庆祝参赛。”凌炜眼中充满了笑意,暗赞自己这孩子终究还是从当日被凌天语斩去一臂的阴影中走了出来,他心中甚慰。 不夜城中一处古朴的宅院之中,两名青年正坐在柳树下一石桌前饮酒作乐,一名身着紫衣的青年淡淡开口道:“惊远兄考虑的怎么样了?只要明日将凌天傲斩于台上日后那我便是稳稳的凌家家主,而惊远兄身为桑坦帝国青年之辈第一人日后必掌独孤家家主之位,就是他日问鼎金銮宝座也未尝不可啊。”这青年一脸人畜无害的表情谈笑风生之中却在择人生死,此人正是凌天语的二哥,凌天威。 只见那名叫独孤惊远的少年泯了口酒,眼中精芒闪烁突然笑道:“天威,你这一石二鸟之计对别人有用可对我确实有点多余了,原本我并不清楚你家老头子已经进入天源境一事所以贸然答应帮你除去凌天傲,可如今形势大不相同,若是此时我虎口拔牙想必我独孤家必遭灭顶之灾,我再怎么傻也不会傻到去得罪一个天源境强者吧?” 独孤惊远心中冷笑,如今凌家已今非昔比,凌骨枯晋升天源境与其硬碰硬已绝无半点可能。皇室为保江山无忧定会全力扶持凌天傲登上凌家家主,凌天傲为人冲动急躁缺点极多,若是成为家主定然对皇室掌控整个凌家有利,反观他凌天威为人阴险狡诈,想让皇室去扶持这样一心头大患是绝无可能,凌天威眼看家主无望居然将想法打在了自己身上,真是可笑之极。 凌天威听到此话顿时脸色阴沉无比,他沉声说道:“独孤惊远,你知道耍我的后果是什么吗?” 他眼中怒火冲天,他本以为自己将大局看的无比清楚,可千算万算还是出了纰漏。天源境强者这本身就是一个不可能出现的事,谁会想到自己家居然会出现一个天源境强者呢?原本四大家族受挫这正是一个极好的机会,四大家族跟皇室的关系已经出现裂痕,这裂痕虽小但总有一天必会变成轩然大波。可这比天上掉馅饼还要难寻之事如今就发生在他面前,给他砸了个七荤八素,也生生砸断了他挑起四大家族纷争的念头。 独孤惊远望着眼前这怒火冲天的凌天威神情冷漠道:“凌天威,论境界我俩大相径庭,论心智我俩更是暗中较劲多年,你觉得你这威胁对我有用吗?” 凌天威顿时冷笑一声说道:“独孤惊远,你真以为我没辙了么?”说完便拂袖而去,只留下了脸色阴沉的独孤惊远独自一人在树下观赏这眼前的大好美景,他心中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走出宅院的凌天威眼神凌厉,心中暗道:“我本来还想让你多活些时日,独孤惊远,你说你要是在论武大会上死在我手里接下来究竟会怎么样呢?”凌天威面色狰狞眼神中充满了暴戾之色,这一脸人畜无害的青年为了权势已然丧心病狂。 温家,一个同样与东方独孤两家屹立在桑坦帝国已有百年的丹师世家,飘香四溢的丹气无时无刻不从温家向外飘散而去,那浓郁的丹香所到之处百花盛开生机盎然。 坐在大堂太师椅上的温紫馨泯了一口茶小脑袋摇摇晃晃,双脚时而并拢时而分开,显得煞是可爱。突然门口一对中年夫妇急忙走了进来,望着眼前毫发无损的小女孩那中年妇女双眼一红,抱着温紫馨就哭了起来,口中伴随着含糊不清的词汇哽咽道:“馨儿你可算回来了,呜呜呜。” 温紫馨望着眼前哭成泪人的中年妇女,双手将其抱住轻轻说道:“娘你就别担心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哪也没受伤也没碰到坏人,嘻嘻。”温紫馨神色一黯,自责自己数月未归让母亲担心成这个样子。 站在一旁的中年男子看着眼前母女重逢的这一幕心也是缓缓落下。从未夜不归宿的温紫馨自从那日早晨去青峰山采药之后就再也没回来,当天晚上中年男子便带家中丁仆将青峰山搜了个遍,随后下山遍访村民,听一村民说当日有一青衣女孩上青峰山崖顶采药就再也没见其下来时,他顿时瘫坐在了地上。 此刻自己女儿毫发无伤的坐在这里他双眼也略微有些泛红,突然温紫馨小眼轻轻一瞄,这中年男子赶忙神色一板表情要多严肃就有多严肃,他斥责道:“你还有脸回来,你知道全家上下多么担心你吗?你这个……”然而话还没说完那中年男子的耳朵已经被揪了起来,中年妇女呵斥道:“女儿刚回来你怎么这么多废话!”说时玉手还拧了拧。 望着父亲那吃痛的表情温紫馨双眼微眯吐了吐舌,那得意的表情仿佛说活该,谁让你训我的。 其乐融融的一家人享受着团聚的喜悦。 深夜温紫馨静静躺在床上闭上双眼,心中满是那个与她共度半月时光的稚女敕少年。睡不着的她啊一声抱着被褥在床上滚来滚去,仿佛要将那少年从心中摇出去似的。胡思乱想的温紫馨脸色通红刚要起身突然听到门口传来轻轻的敲击声,她打开房门,只见门口站着一面带喜意的黑衣女子,此女身材曼妙动人,宛如瀑布般的披肩垂发,眉宇间那一缕不食人间烟火之气渐渐扩散宛如九天之上飘然而落的天仙般美丽动人。如果说温紫馨是一笑倾城的青涩女孩,那眼前这女子便是风华绝代的绝世佳人。 温紫馨望着眼前这美女面带喜色顿时打趣道:“刚才爹娘来的时候我还在好奇为什么你没来呢,原来是梳妆打扮去了啊。”温紫馨嫣然一笑,望着眼前这绝世倾城的美女并未有丝毫嫉妒反而兴高采烈起来。 只见那女子笑道:“小妹还是一如既往的口齿伶俐呢,不请我进去坐坐?”说着自顾自的就往屋子里挤,温紫馨见状小嘴一嘟转身关上了屋门。 黑衣女子走进屋后驻足观看片刻后发现那凌乱不堪的床榻突然偷笑道:“大晚上不睡觉思春呢?”说时身形一倒直接躺在了那床榻之上。 温紫馨望着自己这金玉在外败絮其中的姐姐顿时满头黑线,一把将她拽了起来给自己腾了个地方,两眼冒火道:“那紫柔姐你就是跑到我屋子里占床的?那你给我出去!”说着就要将黑衣女子往外面赶。 见状黑衣女子一阵委屈眼中泪花闪过,黯然说道:“姐姐我不辞辛苦大晚上过来看你,结果你就这么对我。”说时袖子还往眼角抹了抹,可微微上翘的嘴角已经出卖了她,她根本就是光打雷不下雨来逗逗温紫馨的。 “大晚上你来干嘛,我要睡觉。”说着温紫馨将被捂在头上不理黑衣女子。 黑衣女子突然说道:“数月以来东方金武每月都会来一次温家,寻你不到便返回了不夜城。”温紫馨听到东方金武这四个字脸色陡然一变,原本活泼可爱的少女变的一言不发。 见温紫馨并未开口,黑衣女子突然笑道:“那家伙虽然想与你定下婚约,不过爷爷自然不会干涉你的亲事,而我温家也不需要跟别人联姻。”说时黑衣女子身上原本被外表所隐藏的冷漠气质已经渐渐散发出来。 温紫馨听后顿时心头一喜,从被褥里钻出来说道:“我本来就不喜欢东方金武,要不姐姐你收了他得了。东方家底蕴深厚我看东方金武好像对你也有点意思。”说着还眯了眯双眼满脸坏笑。 “我可不要一个金玉在外败絮其中的花架子,明日便是论武大会了,他们自以为能大放异彩,真是可笑。”神情冷漠的黑衣女子淡淡说道,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跟姐姐同台比赛的男人们真是太可怜了。”说完温紫馨便倒头睡去,黑衣女子轻轻抚模前者的脸颊心中充满了暖意,家人虽多,可也只有这从小到大跟在自己**后面的小丫头才能让自己真正的敞开心扉吧。 深夜已过,随着黎明那一缕曙光的降临,桑坦帝国青年一辈皆是摩拳擦掌,今日便是那真正属于强者的舞台。 第十章 论武会开始 落雁城中心,一处极为庞大的广场惹人显眼,足有百丈宽一丈高的高台屹立在此,平日里此处人声鼎沸,有些家境贫苦的城民们没有店铺便在这高台之上吆喝起来以求谋生,可今日本应人潮涌动的高台却无一人向上走去,只是静静的寻找一处合适位置驻足观看。短短半个时辰高台之下已是人潮熙攘,足有万人之众。 “爷爷,我们这么早来观武阁干嘛?”高台正前方一高耸楼阁之上,温紫馨打了个哈欠道,她双眼微眯头发略有散乱显然早晨起的匆忙并未梳妆打扮就来到了观武阁,中年夫妇及黑衣女子见此微微一笑,心道敢这么跟温家家主说话的小辈估计整个落雁城都找不出第二个来。 听到此语在旁静坐的一位青衫老者顿时笑道:“小女圭女圭,一日之计在于晨,让你早起你还不满意上了?”然而话还没说完他们眼睛顿时瞪的比牛都大,只见温紫馨脸贴膝盖双眸紧闭,嘴角口水缓缓流了出来,没错,她睡着了! 青衫老者愣了愣神,突然大笑道:“不愧是我的孙女,哈哈哈。”说着那苍老的大手还拍了拍膝盖,眼中充满了慈爱之色。 中年男子见状面露苦笑道:“爹别跟小孩一般计较,紫馨她年幼不懂事。”说时眼睛瞟了瞟身边的黑衣女子,仿佛在示意其赶紧将温紫馨叫醒。温紫柔双眸一挑,仿佛没看见中年男子那暗示的眼神,心道要喊你自己喊啊,这小活宝刚醒时候什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体面的话你说了,得罪人的事让我干我才不干呢。 温倚霖见此状怒目一瞪刚欲开口,身旁的青衫老者说道:“年幼童真本是好事,我看想当初你也没比紫馨好哪儿去。”仿佛回想起以前,青衫老者顿时唏嘘不已。 温倚霖心中暗暗叫苦心道这叫什么事啊,我未来家主的威严都哪儿去了? 一家人其乐融融正在打趣,忽然阁楼之下传来阵阵脚步声,青衫老人笑道:“看来早来的并不只是我们一家。”然而话音未落只听楼阁入口处传来一阵大笑。 “温远你还是那么勤快,想当年同前去枯骨山脉时你便比我早到了两个时辰。”东方家主身后跟随着一身穿锦绣白袍的少年缓缓走入,少年见蹲在地上睡着了的温紫馨还有身着黑衣的温紫柔顿时轻声一笑,刚要上前寒暄一番只见温家家主诧异的问道。 “金武的父亲呢?还有常伴左右的四大护法今日怎么都未见其身影啊。”温远微微诧异,心道平时这东方靖外出时四大护法寸步不离,此番展示四大家族底蕴之时居然只带了东方金武一人,这是为何。 见到温远那诧异的表情,东方靖缓缓笑道:“往日或许还需形影不离,可如今凌骨枯那老家伙已是天源境强者,我可不认为有什么人能在他眼前袭杀。”心中暗道,如今凌家势大根深,与其跟人家一争锋芒不如在论武大会上为自己这孙儿多下些功夫。 “两老在这谈论什么呢,也带上我卫城一个。”忽然阁楼入口一白袍老者带着一神色微冷的青年缓缓走进观武阁,独孤卫城望着东方靖一家突然打趣道:“看来这么想的不止我一个。”说时两人相视一笑,温远望着眼前这心怀鬼胎的两家家主顿时心中冷笑不已。 “你们都这么有雅兴,我凌某自然也不愿落于他人啊。”只见阁楼入口处以凌骨枯为首福伯紧随其后,然后便是凌炜,凌天傲,凌天威,还有四名从未亮相过的黑衫老者缓缓走进观武阁,三名家主望向凌骨枯身后的老者顿时心中惊骇万分,这四名隐忍不发的黑衫老者居然全都是破凡境后期! 温远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暗道这凌骨枯疯了吗?亮出如此强大的底蕴究竟想干什么?今日可是观武大会,难不成他要公然弑君?想到此处温远脸上汗珠越来越多,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而剩下两家家主已是心沉谷底,当日他二人与谛言前往凌家已是从鬼门关前晃了一圈,但依照凌骨枯当日态度应是放下凌焕之恨了啊,可如今观武会在即居然带四名破凡境强者前来必然不是前来弑君,若是真有其意当初在凌家他就已经是死人了。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温远当即走上前去,怒气冲冲的将凌骨枯给拽到了一旁悄声道:“凌老粗,你他妈要弑君啊你?到老了不安享晚年你想干什么?我知道你儿子凌焕死了万般不愿,我还死了个儿子呢,我跟谁说去?”温远眼中火花冒起差点要撸起袖子揍凌骨枯一顿,他跟凌骨枯是生死之交,可不管他是不是什么天源境强者。 凌骨枯望着眼前这怒气冲天的老兄弟,当即笑道:“炼丹多年你这脾气还是没改成,今日恐有生变,老夫多带些人手已护陛下周全。”说时眼中不时扫了扫那人群间,阁楼上一干人等听到此言眉头紧皱,心中更是惊骇万分。 “诸位何事聊的如此起劲,也让朕参与其中如何。”话音未落,只见谛言身着锦衣龙袍头顶金冠缓缓从入口走上观武阁,在一旁的温倚霖顿时明白为何四大家主都如此早便急急前往观武阁,原来是怕抢了谛言的风头届时被落下一顶罢朝的帽子,比皇帝晚到,你得是个什么身份? 四位家主与谛言寒暄几句之后,皇室特使淡淡走入高台,他淡淡说道:“观武会正式开始,本次大会与以往不同,采取车轮战,不会出现以往运气甚佳导致名次排前,真正以实力与计谋取胜。”皇室特使那雄厚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广场,霎时间台下的青年们开始振臂欢呼起来,往日都是怕运气不好碰上四大家族的钉子们饮恨收场,可如今正好解决了这一难题。 然而阁楼之上四大家族的年轻一辈听后却是眉头微皱,今日想夺魁恐怕不易。尤其是独孤惊远心中那不祥之感渐渐浓郁起来,他半晌不语静静沉思,正在考虑是否还要继续参赛。 皇室特使突然转头一笑,大手一挥喝道:“开赛!”顿时各城无数青年才俊争先恐后的冲上高台,仿佛那高台便是只属于强者的试金石。 观武阁上凌骨枯笑道:“我皇果然深谋远虑,历年论武大会可是远没有这般激烈。”凌骨枯此话倒也实在,往年这论武会只是四大家族展示年轻一辈的舞台,无数青年才俊虽有实力但碍于四大家族的威名不敢与其争雄,导致数年来桑坦帝国江郎才尽,如今这车轮之战正是解决了燃眉之急。 谛言听得此语心中颇为得意,凌骨枯此人正直豪爽从不趋炎附势,如今能获他一番赞赏也正说明自己并未白下功夫,当即笑道:“凌老过奖了。” 凌骨枯微微一笑,突然说道:“卫老鬼,我看你神情自若想必是对这论武大会有十足的把握了。”他望着那两眼紧闭神态自若的独孤家主心中冷笑不已。 独孤卫城听凌骨枯言语中带着嘲笑讽刺之意顿时眉头微皱,说道:“凌老粗,若以为你是天源境强者老夫便会害怕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话音未落观武阁上便已是剑拔弩张,独孤卫城执掌家主之位已有近百年,而他还从未怕过一人! 凌骨枯并未发怒,只是淡淡一笑道:“你若真以为你孙儿独孤惊远能夺魁的话,那我们就拭目以待。”他眼中精光一闪,那自信的笑容让独孤卫城心悸不已,他暗暗思索凌家究竟有何人能与独孤惊远一战。 突然原本一言不发的东方金武突然纵身跃下观武阁直奔场中各城的青年才俊掠去,凌天威见状顿时冷笑一声,心中暗道此人真是痴呆无比,此番比武未决出胜负便贸然冲进其中必会引起各族青年俊才的嫉恨,你东方家虽为四大家族之一,可显然此时得罪了所有人是极为不智的。 果不其然,见东方金武踏进高台,其他青年俊秀立刻退下台去不敢与其争锋,可从他们的眼神中却可以清晰的读出那一缕不甘与怨恨。也许东方金武并不在乎这些,只是急于在温紫柔面前大展身手,可此时的他并不知道正是这纵身一跃为数年后压倒东方家这头骆驼添上了最后一根稻草。 有得罪青年才俊的自然就有笼络人心的,只见站在观武阁上的温紫柔突然娇喝一声,手握一九尺铁琴跳上高台,嫣然一笑道:“金武何必将各城英豪逼上绝路呢,姐姐陪你玩会儿如何?” 温紫柔此话看似是为青年才俊打抱不平,实则收拢人心进一步将东方金武逼上绝路。凌天威望着台上那看似绝世倾城的美女暗暗咂舌,心道真乃蛇蝎心肠。 东方金武看着眼前倾国倾城的绝子当即眼中一缕贪婪之色闪过,他淡然笑道:“既然紫柔姐有此雅兴金武定当奉陪。”此刻东方金武还没意识到刚才那番恶毒之语,只是以为温紫柔想试探他的武力。 观武阁上东方靖面色极其阴沉,但此刻得罪了天下英豪的东方家已无挽回之计,只是眼中怒火冲天的望着高台上那二人,也不知道看的是教育无方的东方金武还是那蛇蝎心肠的温紫柔。 突然脸色阴沉的谛言冷笑道:“东方家主,你真是有个好孙儿。” 眼中那冷漠的神色已经说明了一切。人才乃一国之本,此番本以为能为桑坦帝国多寻一些有用之人,可这东方金武居然如此不开眼竟敢坏其大事,或许身旁的人不知道他心情如何,可是谛言自己很清楚,他现在已经有了想吃人的冲动! 第十一章 孤难鸣 “东方家主,你真是有个好孙儿。”听到这话东方靖心中顿时苦涩无比,随即转头望向温远,那冒火的双眼仿佛在说:“温家家主,你真是有个好孙女。”温远淡然一笑,并未理会东方靖,只是望着那高台之上的温紫柔。他东方家虽根深蒂固,可温家数年来积攒人脉声望无数若真交手还怕他不成! 站在高台上的东方金武左眼紧闭,右手微抬食指指向温紫柔。霎时间东方金武身上光芒大作,他右手轻甩,一股如沧海般深邃的深蓝光团顺着食指方向对着温紫柔轰击而去,速度之快连观武阁上的独孤惊远都微微一惊。 光团啪的一声在温紫柔面前爆炸开来,东方金武淡淡说道:“结束了。”说完还拍了拍手,仿佛在做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般。然而话音未落,一道本不可能出现的声音突然响彻在他耳边。 “金武如此不把我温紫柔放在眼中吗?”光芒渐退,只见温紫柔手捧铁琴盘坐在地毫发无伤。 东方金武见状眼神微微一凝,不知不觉向后退了半步。 东方金武非常清楚刚才那光团的威力,就算是一名凝气境中期的武者也无法抵御,可温紫柔身形微动却毫发无伤。他面色阴沉,突然双手一抖两股光团再度甩手而出。 温紫柔玉指轻抚琴弦,紫色的源气罩将她护入其中,这光团碰到那护罩后居然如泥牛入海般毫无动静,她淡淡说道:“如果只有这样的实力,那小金武也该下场休息了。”说时嘴角微微扬起,似是嘲笑。 忽然温紫柔微微福身,双眼紧闭玉指轻轻拨动琴弦。“舞踏音步琴风瑟,飞波走浪弦中起。”霎时间无数道紫色气芒对着东方金武轰击而去。东方金武望着那随风而来的无数气芒头皮隐隐有些发麻,急急躲闪,身形煞是狼狈。 忽然耳边响起嗖的一声,东方金武模了模脸颊,只见手中沾着几滴猩红液体。他眉头紧皱,顿时明白与温紫柔远距离并非其对手,当即身形爆闪冲向温紫柔。只见后者双手轻抚琴弦却并未拨弄。 观武阁上凌天威见此一幕顿时冷笑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话音未落东方金武已然冲到温紫柔面前,刚欲挥拳,只见温紫柔冷笑一声,十指狠狠拨动琴弦,霎时间东方金武已被那琴中传出的无数气芒给刮成了血人。 “孤难鸣!”温紫柔娇喝一声,左掌狠狠拍在铁琴之上,古琴转眼间已被其双手紧紧握住。只听嘭的一声,琴额重重拍在了东方金武的胸口上,顿时东方金武倒飞而出转眼间已跌下高台,生死不知。 东方靖双眼通红望向温远,他强忍下心中杀意,怒喝道:“温远,今日之事我东方靖铭记在心,来日方长,咱们走着瞧!”说罢便跃下观武阁向东方金武暴掠而去。 温远见东方靖远去突然笑道:“哈哈哈,东方那老头子真是的,比武磕磕碰碰在所难免,大惊小怪的。” 独孤卫城听到此话差点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温远,心道你这也叫磕磕碰碰?差点都让人家绝孙了。 独孤惊远并未理会温家家主那挑衅之语,只是看着那不费吹灰之力便将东方金武打的不成人形的黑衣女子。突然他纵身跃起直接跳下阁楼,不知不觉手中已经握着一柄长剑。 独孤惊远怒喝一声,直接向盘坐在高台之上的温紫柔怒斩而去。 紧闭双眼的温紫馨神态自若宛如仙子,突然感受到一股急跃而下的杀意,当即抱起铁琴对其砸去,剑琴交割的一瞬间巨大的力量直接将两人震飞,高台之下一青年指着两人交击之处,惊声喊道:“气,气浪?” 温紫柔蹭蹭蹭退后了十步左右,嘴角泛出一丝鲜血冷笑道:“想不到桑坦帝国的青年才俊第一人居然喜欢偷袭。”说时将铁琴放在地上,赶忙盘坐调心养气。 独孤惊远此刻也并不好受,刚才那一震更是将他震的气血翻涌,他看着眼前这黑衣女子,突然笑道:“好久没遇到劲敌了,多年来隐忍不发的温家大小姐,你去天道学府不过半年光景就强到了这种地步,我真是越来越好奇了。”他眼中战意大起,想当年温紫柔在他手中连三招都走不过,可如今一击却能平分秋色,遥远的天道学府真是让他好奇的紧啊。 温紫柔微微一笑,突然在目瞪口呆的独孤惊远面前跳下了擂台,她淡淡说道:“你不是要打么?我就不陪你打。”说时眼睛还眨了眨,顿时气的独孤惊远暴跳如雷。 独孤惊远剑指万人,怒喝道:“哪人敢上来与我一战!”说时向那熙熙攘攘的人群瞪去,无数青年才俊面露愧色,有的不敢得罪独孤一家的未来家主,有的更是技艺不精不敢上前献丑。 凌天威望着眼前暴怒的独孤惊远,心道是时候出场了,可还未来得及跳下楼阁,只见一黑袍少年缓缓走上高台,而见到少年的面庞时,观武阁上的凌天傲顿时吓的浑身发抖,只见他啊的一声蹲在地上,凌炜刚碰他一下,只见凌天傲顿时瘫坐在了地上,那疯癫的表情已于一个疯子无异。 凌炜,凌天威望向那站在高台上的少年心中也是惊骇万分,那表情仿佛像见了鬼一样。 “你们究竟在吵什么,还让不让人睡觉啊!”只见原本蹲在地上睡着了的温紫馨突然站起来,双眼微眯大声喊叫道,这一喊可给温远吓坏了,当即背后戳了戳温紫馨。后者见状揉了揉眼睛,只见一干人等正在死死的盯着她,她顿时调皮一笑,赶忙躲在温远的背后。 凌骨枯咳嗽一声顿时笑道:“卫老鬼,你不是对你那孙儿特别有自信吗?正巧,我对我这孙儿也有自信。”说时他眼神微微一眯,仿佛掌握世间一切般神态自若。见得此状独孤卫城心中顿时打起了鼓,凌骨枯此人从来不说大话,此番言语必定有着十足的信心。想到此处独孤卫城眼睛紧紧盯着那高台之上的黑袍少年。 独孤惊远望向眼前这身披黑袍的稚女敕青年拍手称赞道:“天语,难得你有如此勇气。今日我便与你战个痛快!”他很早便见过凌天语,并对其无法凝聚源气之事倍感遗憾,四大家族虽根深势大,可多年来同辈之中能让他正视的只有三人,温家那稳重的温史远,凌家阴险毒辣的凌天威,善于隐忍的凌天语。 “卫城大哥,说起来小时候我便一直将你当作我的目标,曾经那永远遥不可及的目标。”凌天语顿时唏嘘道,在凌天语小时候独孤惊远已然在论武会上大放光彩,他心中一直有个目标,那就是超越独孤惊远。 独孤惊远淡淡一笑,说道:“天语,你也知道我心中遗憾,桑坦帝国虽大但能让我正视之人却只有三人,如今温史远已赴黄泉,你二哥虽然阴险毒辣但是显然我并不喜欢他那藏头露尾的性格,反观你在凌家受尽羞辱并未放弃那心中信念,如今在这群雄面前又敢与我一战。凌天语,无论你是否能够凝聚源气,今日我都将你视为对手。” 凌天语淡然一笑,豪杰无需多言今日只需战个痛快! 独孤惊远手中长剑一抖锋芒毕露,凌天语将背后八尺重剑紧紧握其手中。两人身形一动,眼花缭乱的剑影不断交击,发出阵阵金铁交鸣之声。两人闻若未闻,只是手中的剑挥舞的越来越快。高台下观望的青年才俊们见此暗暗咂舌,他们丝毫不怀疑如若真的卷进这眼花缭乱的剑舞之中,恐怕连一招都接不住便惨死当场。 半晌后两人各退后数步,独孤惊远顿时说道:“我真是小瞧了你,以一炼骨境大成力抗凝气境后期,真是个怪胎。”他心中也是暗暗咂舌,早闻凌天语无法凝聚源气但一身筋骨练的出神入化,今日一见果然不虚。 突然独孤惊远淡淡说道:“但也就到此结束了。”只见其身上一股火红色源气渐渐凝聚于剑锋,霎时间手中长剑炎光暴起,独孤惊远刚欲顺势劈出,只见凌天语双眼紧闭,陡然间身上金光大作,凝聚出了一面极为厚实的气盾挡于身前。 “什么?!!”站在观武阁上的所有人面露惊色,尤其是凌天威那阴寒到至极的眼神隐隐之中已经杀机闪烁,如今本是一绝好机会,可这该死的凌天语此刻居然毫发无伤的站在这里。此时他若再跳上台去那便不是什么错手误杀,而是真正的袭杀。 可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望着凌天语身前那极为浑厚的气盾,此般浑厚凝实至少也要凝气境后期才能发出,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一直像可怜虫般被玩弄在股掌之间。想到此处突然他狞笑不止,那狰狞的狂笑声传遍了整个观武阁。 凌骨枯望着那神色不一的众人们冷声笑道:“多年来说我凌家凌焕如虎,生出来的儿子却像个野种。纵观十六载我家天语隐忍不发,今日便要在这论武大会上告诉你们,我凌家,个个都是虎!” 老人身上那从未消失过的杀伐之气渐渐扩散而出,曾经有人以为他老了凌家就会轰然崩塌,可今日却给眼前的众人们一个狠狠的耳光,给他们打的天旋地转。 高台之上独孤惊远见状顿时狂笑一声,一剑挥出转眼间炎芒便如那星火燎原般向凌天语席卷而去,今日一战只属于强者! 第十二章 悟天道 择神耀! 高台之上独孤惊远见状顿时狂笑一声,一剑挥出转眼间炎芒便如那星火燎原般向凌天语扑去,剑盾相撞,火光冲天,整座高台都被赤色的炎芒给笼罩了去,骤然间台上气温已经达到了一个极为恐怖的地步,只见两人脚踏的石板竟然都渐渐开始融化起来。 独孤卫城见状感叹道:“凌老粗,多年前我在枯骨山脉败给了你,数年前我儿子更是败给了你儿子凌焕,今日终归是扳回了一盘啊。” 多年前独孤卫城与凌骨枯第一次相见两人便大打出手,终败在这号称屠尽万人的凌骨枯手下。数年前独孤弘懿又在论武大会上败给了凌家三子凌焕,多年已过如今物是人非,可他独孤卫城从来没忘记过,即使一局也好,他要胜,他要胜过这个压了他多年的劲敌。 凌骨枯淡然一笑,他当然知道独孤卫城心中所想,他并未言语只是手指轻轻的指向高台。 高台之上那无尽的火焰已经渐渐散去,整个高台上的石板已经消失殆尽,只剩下细小的石屑随风飘散,独孤惊远突然笑道:“我独孤家数一数二的凝炎焚天竟然让你尽数接下,隐忍不发的凌家猛虎,只有你,才配得上接下来这一剑。” 他望着那屹立在高台之上毫发无伤的稚女敕少年,那真正可以让自己施展全力的少年。独孤惊远突然气息暴涨,将手中长剑举于头顶,原本漆黑的双眸竟然在这一瞬间变成金色,身上散发出的那堪称恐怖的气息将整座高台生生给压塌了一尺。 凌天语深吸一口气,双手紧握陨铁剑,身上陡然间金光爆闪,一声清脆的龙吟响彻于天地之间。 站在观武阁上的独孤卫城竟然站了起来,双眼紧盯着高台上的凌天语,喃喃道:“龙踏九霄极天外,一吟出,山河碎。”他心中满是苦涩,想不到那仅存于代代相传的民间传说竟然是真的。 “喝!”两道金芒陡然间撞在了一起,巨大的爆炸将整个高台尽数吞噬,半晌之后那耀眼的金光渐渐散去,只见原本那一丈高百丈宽的高台已经荡然无存,只剩下两个漆黑的深坑,坑中焦黑的泥土不时冒出淡淡热雾。 观武阁上的谛言望着下面那半块砖都没剩下的高台,面露惊色道:“这是凝气境能干出来的?”说时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心道这两家都怎么培养的,这般破坏程度怕是只有固武境中期全力一击才能达到吧。 独孤惊远缓缓从深坑中爬了出来,此时的他上身衣衫破裂满脸焦黑,不时口中吐出点掺杂了血的泥土显得极为狼狈。 凌骨枯望向独孤惊远的方向突然笑道:“哈哈哈,卫老鬼这次真是我失算了。你这孙儿真是好样的,居然能跟天语打成平手。”话音未落只见凌天语怒喝一声,扶着陨铁剑强行站了起来。此时的他衣衫虽然完整但袖口不断往下流出猩红色的液体,他牙根紧咬仿佛松开便会倒在地上。 此时站在观武阁上的温紫柔看到那流血不止的黑袍少年顿时一跃而下向其直冲而去。她疾步走到少年的面前将其紧紧抱在怀中,轻声道:“睡吧,没关系的。”不知不觉温紫馨眼中已经泪花闪动,那焦急的神色中充满了哀伤。 凌天语望着眼前落下眼泪的青衣女孩笑道:“不是说过吗?哭成这个样子再漂亮的美女也会没人要的。”手指轻轻拂了拂温紫馨的双眸随即昏睡而去。 青衣女孩将怀中的凌天语轻轻放在地上,望向一边倒在坑中的独孤惊远,只见她娇喝一声,拔起陨铁剑便向其怒冲而去。然而还未到跟前一记手刀便将她轻轻的击昏在地,独孤卫城看着倒在地上的温紫馨轻轻一笑,暗道凌家那凌天语真是好福气。 突然原本万里无云的晴空暗了下来,一幅巨大的画卷浮现于天穹之上,将整个落雁城尽数覆盖。无数在广场旁观望的城民们见得此状犹如置身末日般赶忙四处逃窜。 凌骨枯望着天空上那遮天蔽日的画卷顿时冷然一笑道:“画鬼,老夫站在观武阁上已经等候你多时了,藏头露尾的你也配当一宗之主?” 早在昨日深夜便已经感知到有一股隐藏极深的波动正缓缓向落雁城逼近,为防不测今日特将 闭关多年的长老们带出凌家,果然不出所料,来者不善呐。 只见画卷之上缓缓浮现出几道人影,其中为首的一名老者身着锦雪花袍,雪白而一尘不染,眼神微眯却显得诡异万分,他淡淡说道:“凌骨枯,多年不见你倒是牙尖嘴利了起来。” 站在观武阁上的谛言等人望着那遮天画卷脸色顿时阴沉无比,尤其是独孤卫城双拳紧握,死死的盯着那花袍老者,半晌后沉声道:“画鬼,徐庭。” 听到此言温远惊骇万分,画宗乃是明初之海三大势力之一,而这画鬼已执掌偌大的画宗多年手下更是强者无数,其势力已经隐隐渗透到了东大陆所有帝国之中。可这等势力今日来到这小小的桑坦帝国究竟是为何? “明人不说暗话,听闻数月前你桑坦帝国丹山之中有天材地宝出世,老夫闲来无事路过此地也想讨杯水喝。”徐庭面色冷漠双眼扫向下方观武阁,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凌骨枯一听这狂妄之语顿时怒极反笑道:“故弄玄虚,你一天源境初期或许在那穷山僻壤的明初之海还能受万人吹捧,但是今日你这实力却是着实有点不够看,天材地宝?你也不他妈看看你那张老脸配不配!” 话音未落,只见原本跟随于凌骨枯身后的四位老者双手合十,身上散发出的浓郁源气渐渐凝聚成了一个巨大的气罩,将整个广场囊括其中。 画鬼徐庭见凌骨枯似乎早有准备顿时冷笑不已,他右手一抖,一支黑色铁笔已被紧紧握在手中。他淡淡说道:“不必恋战,拖延时间便可。”只见身后的四道身影诺了一声,随即飞向那巨大的气罩。 徐庭铁笔在巨大的画卷上迅速移动,形如魅影,笔如龙飞凤舞。 凌骨枯轻轻拂袖刚欲飞上天空,只见独孤卫城大手一挥将陨铁剑扔到了他的身旁,凌骨枯仰天狂笑,一把抓住陨铁剑冲向那四道人影。独孤卫城望向那巨大画卷自言自语道:“凌老粗,你要是输了的话,我可不应。”眼神之中充满了担忧之色,他非常明白今日凌骨枯若是败了的话整个桑坦帝国将会是何种结局。 看着那手持重剑直冲而上的凌骨枯,一名黑袍男子身上顿时光芒大作,左手瞬间凝聚出一柄充斥着雷霆之力的九尺长枪便向其重重抛去。 本应出现在眼前的爆炸并未出现,当长枪击中目标的那一刻,只见凌骨枯大手一挥将陨铁剑扔于半空中,双掌合十怒喝一声,一股诡异的波动从其身上迸发而出,瞬间将那充满雷霆之力的长枪震散而去。 “机会只有一次。”话音未落只见凌骨枯已经出现在黑袍男子身前,那枯黄的手指顶在了他的眉心之上。信手一戳,黑袍男子瞬间脑浆迸裂。那充斥着恐惧与呆滞的面庞仿佛死前看到了世间最惊悚的事般,一名曾赫赫有名的破凡境强者就此陨落。 凌骨枯望着剩余的三人,他扭了扭自己苍老的脖颈,原本那干瘦枯黄的脸庞突然狰狞起来,他狞笑道:“你们今日可要让老夫玩个痛快啊!” 此刻他身上那股浓浓的阴煞之气已经完全显露了出来,眼前三名男子望向凌骨枯面露惊骇,心道这得杀多少人身上才能凝聚出如此深入骨髓的杀气啊。此时的他们才真正明白,这屠尽万人绝非虚名。 突然一名身着青铁铠甲的老者大手一挥,怒喝道:“散开!”剩下二人并未迟疑当即纵身一跳远离凌骨枯。那老者脸色阴沉无比,他看的非常清楚,刚才黑袍男子护身气罩明明已经凝成,可为什么毫无反应的消失了?想到此处他牙根一紧身形掠向那诡异莫名的凌骨枯,他倒要看看究竟玩的是什么把戏。 转眼之间铁甲老者身形将至,漆黑的源气伴随着铁拳如风驰电掣般呼啸而出。突然凌骨枯冷然一笑,只见他那枯黄干瘪的右掌轻描淡写的接住了那全力轰出的一拳。 见铁甲老者离凌骨枯不过半尺,剩下二人对视一眼随即向其怒冲而去意图夹击。铁甲老者见状也是凝聚源气再挥铁拳。转眼间三人攻击已如雷霆万钧般呼啸而至,忽然凌骨枯摇头笑道:“徐庭带你们几个来也算是活到头了。” 话音未落,只见凌骨枯双脚外开两掌合十,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犹如讯雷急泄般传遍千里,无形无色的波动从其身上扩散开来,近在咫尺的三人瞬间被这股恐怖劲力给生生的震成了猩红血雾。 此时天空中那遮天蔽日的巨大画卷突然血光涌动,一个足有百丈高的漆黑巨影从中一跃而下,身着赤血巨铠手持细长骨刀显得异常惊异,那毫无质感的双手上布满了无数恐惧而呆滞的脸庞,只见它一声尖嚎,那尖锐的嘶吼声瞬间传遍落雁城的大街小巷,正在逃窜的城民们听到这令人闻风丧胆的尖嚎顿时昏死过去。 “凌骨枯,我血泣古神已经画出,虽说你也是天源境初期但是在它面前却是成不了什么大气候。”徐庭虽面露冷笑但脸色惨白汗珠已挂满全身,显然这凝聚血泣古神对他来说颇为吃力。 凌骨枯双眼紧闭并未言语,他食指轻轻指向了那道漆黑巨影,忽然天地之间潮汐涌动,只见他身后缓缓凝聚出了一道苍老而古朴的幻影,身形犹如天神般威严气宇轩昂。 “苍生天物玉虚照,悟天道,择神耀。” 古老而浑厚的声音响彻于天地之间,一道清晰可见的裂痕从天空之上缓缓扩散,转瞬之间那如蛛网般的裂纹已经布满天穹。 凌骨枯左手轻抬打了一个响指,瞬间天地皆破碎,那身高百丈的血泣古神竟然连一声惨叫都还没来得及发出便已彻底消散于天地之间,只留下天穹之上那漆黑的虚空诉说着一语之威。 古神碎裂,霎时间画鬼徐庭身体陡然爆炸开来,画毁人亡。 天地道法大成者,仅需只言片语便可碎裂山河,震破九霄! 第十七章 袭杀也分三波来? 不夜城中,一座偌大的山庄屹立在皇宫西侧的山峰上,地势险要且大树林立,反观上山之路却只有一条,实为易守难攻的天险之处。无数高阁楼宇坐落在山庄之内,远看像山庄但近看却更像一处偌大的军营,山庄正门一块古老的牌匾上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字显得极为庄重严肃。 东日山庄,桑坦帝国不夜城中最大的山庄,东方家在此已屹立百年,那无数的楼阁之中隐隐保持着一种神秘感,除了东方家的人之外,谁也不知道这些阁楼之中都有些什么。 山庄内一处高不可攀的楼阁颇为显眼,在上足以俯视整个不夜城,古朴而庄严的阁楼给人一种威压之感,远远一看便心中沉重不已。 阁楼之上,东方靖站在穹顶之下将不夜城一览无余,此刻他看着这灯火通明的繁华之城心中却异常凝重,双眼略微失神不知在想些什么。他身后站着一名花甲老者,身穿清风道袍,略微泛起皱痕的脸有些唯唯诺诺,面露难色。 “金武的伤势如何?”东方靖眼神微微一眯,那深邃的双眸不时寒芒闪烁。儿子已经前往明初之海数月未归,此刻金武又被温家那心如蛇蝎的长女给打成了重伤,若不是现在不易下手,想必此刻他已经带着四大护法夜袭温家了。 听得此言身后的那名花甲老者面带苦涩说道:“全身上下伤口无数,脸估计也是保不住了。如今我已派人遍访四处名医寻找复颜丹,定会全力将少主治好。” 此刻东方靖脸色极其阴沉,苍老的脸庞之上布满狰狞之色,他冷冷说道:“暂时不要让金武醒来,以免产生心魔从此再无寸进。这段时间暂作忍耐,行事且要多加小心以免横生枝节。至于那温家,哈哈……” 东方靖微微一笑,那狰狞的笑容让人心悸不已。花甲老者诺了一声之后转身退去,只留下东方靖在这高不胜寒的阁楼之上俯视着不夜城中的繁华夜色。他自言自语的冷笑道:“温远,让你高兴一会儿,不要着急。”那光是听着就让人发寒的冷笑如魔音般传荡在东日山庄之中。 转眼间已是次日清晨,阳光明媚空气中隐隐带着些许雾气,略微有些朦胧感仿佛置身于仙境之中。 凌天语身着青衣白褂后背背着一把八尺重剑,他微微伸了个懒腰随即来到了练武场上,他望着那曾经打了无数次的木桩心中唏嘘不已,短短三月之期已然今非昔比。 忽然他大笑一声,包裹着金色源气的左拳如雷霆般呼啸而出,对着木桩猛然打去。一拳命中,只见原本那已经发黑的木桩猛的炸裂开来,瞬间化成了无数木屑散落在灰色的石板上。 望着那满地碎屑的练武场凌天语拍了拍手随即扬长而去,从今日起他不会再打木桩,因为他不再是那个受人冷落嘲笑,只能以击打木桩宣泄愤怒与不甘的凌家废人! 凌家正门,那日敢挡谛言前去通禀家主的族人正在挥舞着扫帚清扫门庭,自从当日一事之后他在家族中地位大涨,现在每日前来凌家拜访的各方官吏富豪络绎不绝,但见到他都要给其三分薄面,他如今心中颇为得意,皇帝是谁都敢挡的吗? 正在心中暗暗得意的那名族人刚刚打扫完毕准备开门,只见远处渐渐走来了一名少年。他望着那少年的脸颊微微一愣随即冷汗淋漓,赶忙打开大门然后恭敬站在门旁等待那少年出门。 可略微颤抖的双腿出卖了他那焦急的心情,他现在肠子都要悔青了。往日对凌天语明嘲暗讽,如今这凌家三少爷已然今非昔比,成为了桑坦帝国无数青年才俊心中的目标的凌天语现在要想捏死他比捏死一只蚂蚁都轻松,想到此处他双腿更是哆嗦的厉害。 随着凌天语缓缓走出正门,那名族人心才平静下来,他深吸一口气喊道:“三少爷慢走。”只见凌天语轻轻点了点头随即向街市上走去。他心中自嘲一笑,原来三少爷并不是不敢计较的懦夫,只是他从未将我们这些跳梁小丑放在眼中啊。 想到此处他心中突然有一种敬畏之意泛起,或许一个人的强大并不能让所有人向往,但一个人的心胸开阔足以让任何人对其心生敬意,不拘小节方成大事。 然而凌天语却不知道这些,他走在这人潮熙攘的街市上仿佛见到了无数新鲜之事。自幼因为其不能修炼源气没有防身之力家中父亲跟爷爷甚是担心,所以将福伯陪护在身旁,有人跟着他自然不能好好观赏这世间繁华美妙之处。 “世界上还真是奇人辈出,原来源气还可以这样使用啊。”他望向街市上的一家裁缝铺顿时唏嘘不已,只见那裁缝铺掌柜一手操控源气裁剪布匹,一只手又在拿木尺衡量尺寸。凌天语就像一个没上过街的孩童般东瞅西看的,与他后背的那把陨铁剑产生了极大的反差。 走着走着前方一座古朴的酒楼渐渐映入眼帘,空气中那飘香四溢的菜香简直有种让人流下口水的冲动,凌天语抬头望着那蓝色匾额上的三个大字微微愣了愣神。 “留香居?名字不错,说起来我还从来没有在外面吃过饭呢,进去尝尝。”凌天语自言自语随即模了模怀里,突然面露苦笑起来,只见两枚金光闪闪的硬币映入眼帘,他面露愧色心中暗道这点儿钱能够吃饭吗? 凌天语从小都由福伯陪伴左右,也极少单独出门,说来惭愧,当了十几年的凌家大少爷身上居然就这么两枚金币,还是当初觉得好看便随手踹在怀中的。想到此处他摇头苦笑一声转身就要离去,心想万一堂堂凌家少爷出去没钱吃饭其不是真的成了天下笑柄? 就在他将要转身离去时突然从留香居内跑出一名身着黑袍锦衣,手持折扇,脸庞略微有些俊秀的青年,只见那青年焦急说道:“这位小友是凌家少爷吧?前几日我在论武会上见你鏖战独孤惊远对你甚是崇拜,给个机会进留香居一叙如何?”边说边伸出手掌想要握手。 凌天语见状微微一愣,随即走上前去伸出手来微微一握,可手刚一握紧凌天语脸色陡然大变,赶忙将手甩开,同时左脚尖轻点身形暴退。只见那俊秀青年脸色狰狞身体瞬间爆裂开来,巨大的爆炸将身旁过往的行人们瞬间席卷了进去。 霎时间血光冲天,转眼间刚刚凌天语所在之处已是血流成河,猩红的血迹与残躯支臂散落在地显得异常恐怖。凌天语深吸一口气刚欲思索,突然他身形再度暴退,半息之后一把寒芒闪动的匕首已是映入眼前,一名身着黑衣的蒙面刺客再动匕首企图袭杀凌天语,只见凌天语左掌凝聚源气向前重重一劈,将其右手径直的削了下来。 刺客顿时惨叫一声捂着右肩刚欲逃月兑,凌天语一脚踢出将其狠狠踹在地上,他刚要起身,凌天语左脚已经踩在他的胸前将其死死踩住动弹不得。 凌天语脸色阴沉冷声喝道:“说,是谁叫你们前来袭杀我的!”说时陨铁剑插在刺客头顶一尺处,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然而话音未落,突然背后窜出两道人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其袭杀而来,凌天语拔起陨铁剑转身轻轻一斩,两名刺客脖颈处泛起两道细细的血痕,随即倒地而亡。 “我再问你一遍,究竟是谁派你们来的!”凌天语眼中寒芒暴起,刚欲挥舞陨铁剑斩掉刺客的左臂,只见刺客眼中闪过一丝嘲讽之色,凌天语顿时重重一踩随即跳上天空。转眼间脚下的刺客自爆开来,不过所幸这次无人遇难,因为早在第一次自爆之后大家便已是远远躲开生怕被其波及。 凌天语面色极为阴沉,那略有一丝稚女敕的脸上此刻已是布满寒霜。半柱香还未到转眼间已是三波袭杀,而且次次出手狠辣务求一击致命,更可怕的是三波袭杀配合如行云流水般毫无滞感老练之极。 可凌天语今日出门不过突发奇想,难道仅仅在出凌家正门到现在这半柱香都未到的时间内就能安排出如此默契的袭杀?想到此处他眉头皱紧。突然凌天语感受到了一股气息正在注视着他,他赶忙向青峰山下的树林内跑去,此处人潮熙攘就算感知再强也是如大海捞针般毫无作用。 转眼间凌天语已经站在当年常常与天威打猎的树林之中,他剑指树林间怒喝道:“究竟是何人装神弄鬼,藏头露尾暗杀于我,给我出来!” 略显稚气的怒喝声传荡在树林之中,突然从凌天语前方走出一名身着碎花锦衣的绝美女子,面容秀美月兑俗,眉目间略微带着那么一点冷漠之气恍若仙子下凡。 那绝子微微笑道:“小孩子脾气都很大,不过你不觉得来这树林之中是个很愚蠢的选择吗?今日要是我不在你身边,说不定你已经是个死人了。”她咯咯一笑,那清脆的声音动人心魄,可细细品味总觉得其中略有一丝寒气。 凌天语眉头紧皱心中却惊骇不已,眼前这绝子看似毫无战力但身上那隐藏的气息却强的可怕。想到此处他赶忙将陨铁剑挡于身前,面色警惕的问道:“前辈究竟是何人?与晚辈又有何过节非要派人袭杀于我?” 然而话音未落,只见那绝美女子说了一句让他瞪大了双眼的话。 “独孤傲雪。” 第十八章 青峰孤置奇境中 “独孤傲雪。”说时那绝色美女脸上笑意更浓,双眼略微带着一点感叹与落寞之意,那深邃的双眸让天地间黯然失色。独美天仙落凡尘,一笑便知真痴嗔。 “撒谎也要有个限度!”话音未落只见凌天语手挥陨铁剑一道金色气芒向其重重斩去,霎时间树林之内金光爆闪,那气芒的余波将小半个森林都摧毁殆尽。 一击命中可凌天语脸色却是阴沉无比,因为他感知到那绝色美女气息丝毫未有减弱,反而隐隐有一种要爆发的态势,他面带寒霜心中暗道刚才那一击已是九成之力,独孤傲雪他从未见过,可独孤傲雪乃是独孤家唯一能够问鼎护国战神的绝顶强者,不可能会派人出手袭杀他。 “力度尚可,凝聚力未免有些不足,小孩子家家性格火爆,不等人解释就动手是不是太过冲动了点?”金芒渐退,那自称为独孤傲雪的绝美女子身影缓缓出现,此时她的左手已然被一层暗紫色鳞甲紧紧包裹其中。 她咯咯一笑,那沁人心脾的笑声传遍树林只见,可那笑声凌天语怎么看怎么感觉心悸。 “气甲,固武境大成?”凌天语双眼死死盯着那一笑倾城的女子,心中惊骇万分。气甲乃是破凡境的敲门砖,将气凝晶结于全身可攻可守,当打通全身所有气孔便可凝结形成晶甲。 凝聚气甲至少需要五息才可结成,可刚才他明显是突然袭击并未给其反应机会,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居然已经将左手晶甲化,不是固武境大成可没有这番实力。当初父亲还在时他便在旁观看过,父亲凝聚气甲都显得颇为吃力,可见一斑。 突然凌天语左脚轻点身形暴退,这等强者可不是他现在能有资格一战的。绝子见状微微叹息一声随即身形向凌天语暴掠而去,转眼间她那满是鳞甲的左手已经轻轻掐住了凌天语的咽喉。 “我不是来伤害你的,能不能听人……”话未说完,只见凌天语冷笑一声,双眸间略带那么一丝嘲弄。突然她那左手之上的紫色鳞甲已经满是霜纹,独孤傲雪赶忙将左手狠狠抽出身形暴退,只见她那肌若凝脂的玉手此刻已是隐隐有些苍白毫无血色。 她轻轻握了握手,只见指关节活动迟钝不时还微微传出一丝雷芒,很明显她手麻了。此时绝子暗暗咂舌,幸亏刚才褪下了气甲,不然恐怕这左手就要废了,此等阴寒之力她可不认为有什么人能够治愈。 此刻凌天语也并不好受,他脸色苍白满头汗珠,唇角已无一丝血色。然而他此刻心中更是凝重无比,作为杀手锏的广寒天星一击未果,此刻他全身已无半点力气,连站都站不起来要如何逃过眼前这固武境强者的追杀。 “难怪你能跟我侄儿打成平手,这等阴寒之力可着实有些吓人。”独孤傲雪微微一笑,声音之中充满了欣慰与感叹,眼前这少年与他父亲很像,像极了。 凌天语见眼前这面带微笑的绝美女子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并未动手,他顿时微微有些愣神。难道打了半天真的打错人了?想到此处他赶忙问道:“独孤家第一绝学是什么?” “武品上乘凝气决,一线天。”独孤傲雪见状微微一愣,心中暗喜这小子总算开窍了。要不就刚才那三波袭杀之后再想解释可着实有些费劲。 “那前辈为何要暗算于我,出手狠辣简直令人心寒!”凌天语突然竭力怒喝道,他与独孤家无怨无仇,不可能因为论武会伤了独孤惊远而痛下杀手。然而还未来得及细细思索只见那独孤傲雪说了一句让他彻底呆滞的话。 “我什么时候说过是我派人暗杀你的,小女圭女圭搞清楚身份好不好。我想要杀你的话你现在早就是一具冰冷的尸体咯。”独孤傲雪咯咯一笑,双眼间满是笑意。 然而听到此话凌天语愣了一愣随即冷笑道:“前辈当我凌天语是三岁孩儿不成?我出门连半柱香还未到就遭到三波袭杀,随后就被前辈窥探引得此处,前辈你出现的是不是太巧了一点?哪有袭杀你就出现在哪。” 独孤傲雪见状眉头微皱,她前日听闻侄儿跟凌焕之子打成了平手颇为心惊。今日正巧前往温家讨要凝元丹,想顺便前往凌家看望一下故人之子。可没想到在街市上便见到了凌天语,转眼间三波袭杀将至,而他独孤傲雪自然而然的就被估算成了第四波。 听到此处她顿时满头黑线,今天可真是风水不顺诸事不宜,原本合计逗逗凌焕的孩子,结果差点把自己左手丢了。 “我没必要杀你,小孩子疑心这么重不怕缠上心魔终身无法寸进吗?”独孤傲雪苦着张脸解释道,她此刻心中万般苦涩,月复诽不已。 见状凌天语已经相信了大半,不过嘴上还是小声嘟囔道:“跟我爹同岁居然长的这么年轻,怪不得我爹在世时老说要离你远点。” “哼,当初要不是我家老头不让我跟着凌焕的话,说不定现在都没你呢。”独孤傲雪顿时娇笑不已,笑的花枝乱颤,丝毫没有一名强者的风范。 “您老还是得了吧,我爹在世时常说唯独孤傲雪与小人难养也。”话音未落,只见一双水灵灵的双眸死死的盯住凌天语,眼中充满了愤恨,似乎是在告诉他如果再敢多说一句废话将会有什么后果。 凌天语见状暗暗咂舌,传闻独孤傲雪生性冷漠孤僻,父亲更是将她说的跟牛鬼蛇神一般,今日一看果然不假,女人是喜怒无常的动物,温紫馨最甚。 “小女圭女圭,我看你刚才劈下的那一剑虽然锋芒毕露但凝聚力极差,你是不是从来没修炼过凝气决?”绝子微微讶异道,明明是个可造之材却未看过凝气决,凌家人真是怪胎。 凌天语面露愧色,刚一回家他就被青丝裹布给包了粽子哪有时间去学凝气决,今日正想出门散心就遭到了袭杀,想到此刻凌天语已经暗暗记恨那派杀手来的混帐东西。 独孤傲雪见眼前稚女敕的少年并未言语,一言未发转身离去,突然她玉手轻轻一抖,一本略微有些泛黄的图录掉了下来,凌天语刚欲开口,只见那绝子吹着口哨摇头晃脑的走出了树林。 凌天语见状微微一愣赶忙走上前去,他死死盯着那本略微有些古老的图录,半晌后他揉了揉眼睛,只见图录上面写着让他膛目结舌的三个大字,一线天。 “一线天,乃我偶登青峰山感悟天地奇景所创,此剑本应为圣品下乘,但说来惭愧境界不够无法将其领会贯通,日后若有机缘者定要将此剑发扬光大光耀门楣,独孤天鸿启。”凌天语翻开了第一页,只见这句话静静的写在图录的侧页上。 凌天语暗赞独孤天鸿圣品凝气决也能感悟出来真乃奇人也,可刚刚翻开第二页突然从图录之中发出一道金光直射眉心,霎时间脑海之中天旋地转,凌天语晕了过去。 梦中,凌天语静静的盘坐于青峰山巅之上,突然耳边响起了阵阵划破空气之音,只见眼前那一望无际的天穹渐渐裂开了一道细细的裂缝,那裂缝向两边蔓延开来,无边无际,仿佛无形之中隔开了天地。 青峰孤置奇境中,盘山巅,一线隔天地…… 不夜城东日山庄此刻迷雾缭绕,略有几分仙境之感与一丝不食人间烟火之气,鸟儿于树林间盘旋,可从不敢飞进那山庄之中。动物天生便有一种直觉,哪里危险哪里安全它们比谁都清楚。 “呼,数月前前往凌家已经是从鬼门关外走了一圈,没想到现在又要来搅和四大家族的纷争,唉。”皇室特使身穿紫袍锦衣,牵着一匹极为壮实的枣红马从山下走到东日山庄正门前,此时他神色颇为古怪,似是哀怨似是感叹。 “特使大驾光临真是让东日山庄蓬荜生辉啊。”突然从山庄正门之中径直走出了一名身着黑衣布衫的老者,他面色红润双手毫无褶皱,此人不是东方家家主还能是谁? 皇室特使见得此景可吓了一跳,他宁愿被闭门不见也不希望东方靖亲自出来迎接。东方家家主为人颇为做作,阴险毒辣喜怒不形于色,城府更是极深。如今他亲自出来迎接说明什么?说明他实为敷衍之计却并未有任何放下仇恨之意。 “东方家主真是过谦了,前些日子听闻令孙深受重伤,我深感悲痛,特向皇室内供丹师讨要了两颗上等丹药前来看望令孙。”皇家特使微微一笑,言语间滴水不漏丝毫未涉及皇室与谛言,倒颇像一位多年未见的老友,脸上要多和善有多和善。 东方靖自是明白其中含义,想必谛言亲自嘱托勿要以皇室压人逼迫其就范,其意只为调解而不想搅和这滩浑水。想到此处他心中冷笑,谛言你想坐收渔人之利?那也要看我东方家答不答应! “金武深受重伤此刻不易见人,还请特使前往山庄内一叙。”东方靖面带笑容,可皇室特使却觉得这笑容让人寒意直冒,无奈只得走进了那山庄之中。 第十九章 奇怪的梦境! “金武深受重伤此刻不易见人,还请特使前往山庄内一叙。”东方靖面带笑容,可皇室特使却觉得这笑容让人寒意直冒,无奈只得走进了那山庄之中。 “喔,对了,走进东日山庄时还请特使不要四处张望,要是看到了一些不该看到的东西而招惹了杀身之祸就不好了。”突然东方靖转头对着特使微微笑道,那笑容仿佛如置人于冰窖一般令人心寒。 皇室特使赶忙擦了下脸上的冷汗,强挤出一抹难看的笑容说道:“哈,哈哈哈,东方家主这玩笑可真不好笑,再说东张西望可不是一个特使该干的。”此刻他心中惊骇万分,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东方靖之意非常明显,让他不要掺和进温家与东方家的事端,更不要在谛言面前多说些什么,否则会遭到非常狠辣的报复。想到此处皇家特使眼神微微一凝,暗道这次可真是无法善了了。可他不过是一个狗腿子,就算穿上再华丽的外衣也改变不了自己的性质。 像温家家主乃是桑坦帝国声望最高之人,其号召力就算是谛言也是不遑多让。反观东方家三代皆为护国战神,传闻其势力更是与明初之海的鬼玄阁隐隐有所来往。这两家根深势大,若是自己真的卷进了这风暴之中想必定会尸骨无存。 想到此处他暗暗叹息一声,东方靖此刻能点拨他,给他一条明哲保身之路已是甚好。只是这偌大的桑坦帝国,真的要变天了。 与此同时落雁城温家早早便开始了开鼎仪式,所谓开鼎乃是利用晨火将丹鼎加热以便随时炼丹。此时整个温家广场之上烟雾缭绕,温远坐在广场东方面带笑意,显然是对这一日之计在于晨颇为自豪,因为这场上所有的丹师,都是他温远亲手培养出来的。 然而温紫馨身为丹师却不在这广场之中,此刻她面露笑意的在自己屋前摆弄花花草草,不时学鸟儿啼鸣,不时又趴在草坪之上滚来滚去,不时嘴中还哼哼着那略微有些喜感的曲调,显得极为可爱。 “紫馨,你身为丹师连开鼎仪式都懒得去,居然在这里嬉戏游玩,你不怕爹爹回来骂死你啊?”身旁一位黑衣女子手持铁琴盘坐于草坪之上打趣道,她望着那天真活泼的温紫馨神色之中充满了暖意,此刻的她眉宇间少了那么一股不食人间烟火之气,真乃倾国倾城,绝世妖娆。 “嘁,我才不怕呢,爷爷来就撒娇,爹爹来就找我娘收拾他。我怕谁!”温紫馨小脸一嘟,扬了扬那布满泥土的小黑手,声音之中充满了得意。自从那日从凌家回来之后她心情甚好,每日都与花花草草打交道显得颇为开心。 温紫柔望着自己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妹顿时满头黑线,她面露苦笑道:“爹爹在家本来就不好过,整日被娘打压着,你说你还要欺负欺负他,哎,爹爹那未来的家主之路真是充满了艰辛啊。”说时黑衣女子咯咯一笑,仿佛在幸灾乐祸一般。 温紫馨见自己姐姐这么一说顿时仰头望天,小嘴吹着口哨仿佛什么都没听见。 “我看你从凌家回来心情特别好嘛,小情郎伤势好了?”黑衣女子望着那极为得意的温紫馨不经意间就想欺负欺负她,声音之中充满了戏谑与调笑。 只听见噗的一声,趴在草坪上的温紫馨顿时吐了吐口水赶忙起身解释道:“什么小情郎,姐姐你瞎说什么呢?”她脸色如娇女敕的苹果般通红,与俏脸上的那一抹泥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哎?我看凌天语那小子挺好啊,人长的略微有些可爱而且看上去还老实,又能凝聚源气又是凌家的子弟,还跟独孤惊远打成了平手。估计现在想倒贴他的女孩都能从落雁城西边排到东边了吧?”温紫柔两眼微眯顿时掩嘴偷笑道,顿时气的那青衣女孩直跺脚。 见得温紫馨这般模样她心中笑意更甚,当即说道:“话说那天他好帅啊,在桑坦帝国的青年才俊面前出尽了风头,你姐姐我都对他产生一丝情愫了呢。”说时温紫柔还舌忝了舌忝嘴唇,故意装出一副略微有些花痴的表情。 然而话音未落,只见温紫馨双眼冒火死死的盯着眼前这欺负死人不偿命的黑衣女子,突然她露出齐刷刷的洁白牙齿直接就扑了过来。 “你给我站住!” “站住不被你咬死才怪呢,你姐姐我才没那么傻呢!” “……” 两姐妹在庭院之中你追我赶,不时两具娇躯扭打在一起,显得颇为有趣。 不夜城东日山庄,特使正立坐于太师椅上,面色严肃汗珠不时由额头之上滴了下来,此时他身处楼阁之中受着上宾待遇却如坐针毡。 坐在主位的东方靖望着不远处那冷汗淋漓的皇室特使,他两眼微微一眯顿时笑道:“特使乃是我东方家上宾,想必是会在我皇面前替东方家美言几句的,对吗?” “哈,哈哈,那是当然,东方家主真是杞人忧天了,我自然知道如何向皇室交代,还望家主宽心啊。”皇室特使赶忙站起来说道,说完便向阁楼外走去,他越走越快仿佛稍有迟疑便会葬身这阁楼之中。 东方靖看着渐行渐远的皇家特使冷冷一笑,突然自言自语道:“童护法,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话音未落,只见阁楼穹顶突然跃下一名年迈的花甲老者,只见他面色毫无表情的说道:“回禀副阁主,已然安排妥当,佯攻袭击凌天语一事也已完成。” 听得此言东方靖脸色突然狰狞了起来,他冷笑道:“那就开始吧,至于凌家可还要多多防范,切记不可打草惊蛇,否则让凌骨枯知道了会横生些不必要的麻烦。” “诺。”童护法应了一声后微微一弓随即转身离去。东方靖把玩着手中的酒杯笑道:“温远,我不杀你也不碰你家人,不过从今天开始我要让你温家在四大家族中除名!”说时他眼中寒芒闪烁,神色如地狱之中的恶魔一般恐怖狰狞。 “你,你是谁?为什么我会在这里?”转眼间凌天语已经躺在了冰川之上,他睁眼一看,那白皑皑的雪花不时散落在地,显得颇为孤寂与冷漠。他望着眼前一位黑发披肩垂地的中年男子微微愣了愣,随即问道。 那男子眉目间显得气宇轩昂但却胡子拉茬,他双手放在面前的一座庞大的冰山之上,似乎是在发力,只见从冰山之顶不时流下细细水流,传出淅沥沥的流水声。冰山透明无比,似乎隐隐能从中看到一道黑影,似是人影。 凌天语丝毫感受不到那中年男子的气息,看到了身影却仿佛不存在一般的毫无实感。他不明白自己刚才还在树林之中,为何转眼之间已经躺在了这里。 “千年了,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见到你了。”突然一道沙哑而略微有些苍老的声音从中年男子口中传来,让凌天语心惊不已,因为那苍老的声音之中居然伴随着一股让人无法抗拒的威压,让人有种泰山压顶之感。 “千年?这究竟是哪里?为什么你要见我?”凌天语见状眉头紧皱,他从未见过这眼前的男子,他站起身来走上前去想仔细看看他的真容,突然他愣住了,双眼死死的盯着眼前这胡子拉碴的中年男子,半晌后竟然迅速退后三步,声音之中满是惊骇与不可置信。 “你究竟是谁!你为什么这么像我?”凌天语面色惊骇万分怒喝道,他不敢相信刚才映入眼帘的那一幕,因为眼前的这中年男子面容与凌天语极为相像,不,简直就是自己雕刻出来一般。 中年男子微微一笑,那苍老深邃的双眸中闪过了一缕落寞之色,他指了指眼前那高耸入云的冰山说道:“很诧异不是吗?也不知该从何说起。” 突然中年男子嘴角流出了一丝血渍。他面色惨白说道:“看来时间不多了,你记住,不要让紫馨来极……”话音未落,只见他口中鲜血疯狂涌出,转眼间那猩红的血液已经沁透全身。 忽然凌天语眼中天旋地转,转眼之间他已经躺在了树林之中,身旁温紫馨焦急的问道:“天语你怎么了?没事吧?”只见凌天语身旁站满了人,凌骨枯,温远,温紫馨,温紫柔等人均已在他身旁,面色皆是紧张不已。 尤其是温紫馨原本那可爱的小脸此刻已是布满泪痕,泪滴轻轻的打在凌天语的额头之上,犹如生死之别般痛泣。凌天语右手微抬,轻轻擦了擦她那泪珠笑道:“刚才只不过做了一个梦而已,这不是好好的吗?” 然而话音未落,只见温紫馨那齐刷刷的小银牙直接就对着他咬了下来,霎时间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彻在森林之中,凌骨枯怔怔的望着眼前这一幕愣了半晌突然笑道:“哈哈哈,我突然觉得你家紫馨也很不错嘛。” 温远顿时模了模头上冷汗说道:“跟舒雅一个脾气,真是有什么娘就有什么女儿。” 第二十章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转眼之间已是深夜,榕树之上不时传来阵阵的蝉鸣之声,显得极为安静。漆黑的街道之中不时有无数道黑影闪过,蹭蹭的脚步声与这恬静的街市显得诡异莫名。 渐渐那无数黑影滞留在了一处规模宏大的古朴阁楼两旁,从窗外不时可以听到那阁楼之中传来的细细笑语。黑影之中有一领头人轻轻抬起左手,先是食指轻轻点了点眼前的阁楼,随即在脖子上做出了一个抹杀的动作。 身后的黑影见状点了点头,突然那领头之人大手一挥,无数道人影迅速窜进了那气魄雄浑的阁楼之中,霎时间屋内血光冲天,无数道血迹洒落在窗户上显得极为瘆人。 今夜桑坦帝国并不平静,无数人死于神秘势力之手,上至年迈的老者下到襁褓之内的孩童皆无一幸免。不过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都与温家多有联系。 然而此时凌家之内确是另外一番光景。温远与凌骨枯坐在木凳之上相谈甚欢,神情间略微有些失落与哀伤,似乎是在感叹些什么。 “这样好吗?你今日将丹师们召集于温家却不告诉他们今夜将会发生些什么。”凌骨枯抿了口茶叹息道,他与温远在此地已经静坐了有两个时辰,此刻见温远表情略微有些失落,他凌骨枯心中也有些不好受。 温远听得此言眼神之中充满了哀伤,他叹息一声道:“若是今日将此事说了出去,或许死的人会更多,我温家代代为丹师对这势力的培养自是不如他鬼玄阁,而且这东日山庄早已成为了桑坦帝国的一个毒瘤,非除不可啊。” 那昔日喜形于色的温家家主此时脸庞已经仿佛苍老了十岁,眼睛不时向膝盖扫去,似乎不敢将脸视于凌骨枯。他温远行医炼丹多年救人无数,在桑坦帝国之中名望更是与谛言并驾齐驱。活了数年从未做过亏心之事的他,此刻却因为这偌大的温家而害死了许多人,使得他心中颇为难受。 “今夜过后东方家将彻底除名于四大家族,而你温远名望也会骤然直降,我想那些丹师都不是傻子,偏偏今日你将他们留于温家,显然是早早知道了内情。”凌骨枯感叹一声,多年来东方家暗中与明初之海的鬼玄阁相交甚密,更是有传闻说鬼玄阁已经将黑手伸向这偌大的桑坦帝国之中。 “没关系,我温远前些日子丧子之痛都挺过来了,那些丹师们恨不恨我已经不重要了。倚霖心智不够,将这偌大的温家给败了是迟早的事,紫柔过段时间也要回天道学府了,至于紫馨也早早是你们凌家的人了。” 突然温远猛的抬起头来,那苍老的双眸间充满了落寞之色,他狠狠的抿了一口茶怒道:“凌老粗,你给准备的这是什么东西,今天我要喝酒!”说时温远还挥了挥手,似乎像醉了一般。 凌骨枯见温远如此德行顿时笑道:“我这里可没有你想喝的。”然而话还没说完只见凌骨枯脸色微微一凝,怒喝道:“福伯,将监视凌家的宵小鼠辈给我拔了,另外让天语跟两位长老前往温家救援!” “是!”话音未落只见福伯打了个响指,转眼之间凌家已然灯火通明。仅仅过了不过十息便将潜伏在凌家之外的黑衣人都给抓了出来。 此刻凌骨枯脸色极为阴沉,千算万算还是出了纰漏,此番东方靖的目的是为了将温家除名,然后仗着鬼玄阁的势力以及护国战神之名来保他一家,皇室固然会怪罪下来,可死人跟活人可确是没有任何可比性。 然而给鬼玄阁下的想必是暗杀丹师不留活口的命令,此番突然袭击温家显然是知道了计划暴露所以趁温远不在连夜袭杀温家,想到此处凌骨枯面色阴沉心中冷笑不已。 “东方靖,你真是胆大包天不知死活,我看在同为护国战神多年的情面上本想放你一马,可真没想到你居然敢如此丧心病狂。”此时凌骨枯那苍老的脸庞上渐渐浮现出了狰狞的神色,谁都看的出来这屠尽万人的凌骨枯,怒了。 凌家东院,此刻凌天语正静静的躺在花草之中,他望着天穹之上那皎洁的明月微微失神,脑海间浮现出了上午在树林里做的那个奇怪的梦,为什么那人跟他那么像,又为何提到了紫馨?想到此处他摇了摇头自嘲一笑,或许只是个梦吧。 “三少爷,温家被东方家袭击了,家主要你立刻与两位客卿长老前去救援。”突然院门被推开,只见福伯面色焦急的说道,身后还跟随着两名身着黑衣手持长剑的花甲老人,凌天语赶忙仔细一看,这不是当日在论武会上跟随在爷爷背后的两位长老吗? 凌天语脑袋嗡的一下子,温家被袭,温紫馨!想到此处他赶忙将陨铁剑背于身后与两位老者向温家暴掠而去。 与此同时温家状况显然不太乐观,近百名黑衣人已经攻入正门,温家底蕴虽然不弱可那都是在炼药方面,平日里更是极少见到战斗。此刻丹师们望着那群手拿钢刀的黑衣人顿时头皮有些发麻冷汗不止,更有胆小者已经站立不稳裤腿间隐隐留下了略有些泛黄的污渍,极为刺鼻。 “诸丹师听令,立刻退到温家后宅,若遇敌袭定要齐心协力将其击退,就算不能将其击杀也要拖延时间,待得家主与凌家支援到来方可得救。”温倚霖手持两把精钢大刀立于众丹师身前怒喝道,此时他望着广场之上那接踵而来的黑衣杀手脸色阴沉无比。 他傲立于前将两把钢刀插进石板之中怒喝道:“藏头露尾的鼠辈们,老子知道你们是东方靖手下养的狗,但是老子告诉你们,今日想冲进后宅先要看看我温倚霖答应不答应!” 话音未落,只见他又将钢刀从石板中拔了出来,他一人挡在那仅宽七尺的雕龙木门前刀指广场上的众人们怒喝一声,他心中顿时涌出了疯狂的战意,此刻他不是那在家中毫无地位受妻子打压的温家长子,而是为了保护温家奋不顾身顶在门前的铁血好汉,温倚霖!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几名黑衣人望着眼前那豪气干云的中年男子对视一眼随即咬牙冲上前去,霎时间血光暴起,温倚霖双刀圆斩顿时将冲上来的几名黑衣人尽数诛灭。他微微一笑,脸上沾满了杀人而溅出的血渍,面容仿佛死神一般可怕狰狞。 “上去自爆,时间不多了,赶紧完成任务好返回东日山庄,若是等到凌家救援来临之时那可就晚了。”突然从人群之中传出一道略显嘶哑的声音,只见那人将面巾一扯,苍老而略微有些枯黄的脸露了出来,此人正是当初在东日山庄内与东方靖交谈的童护法,童冥。 听得此言几名黑衣人咬了咬牙冲上前去,对他们来说命令必须服从,从小便被收养在东日山庄内受训,他们不知道死,也不怕死!转眼间已是血光冲天,阵阵的爆炸响彻在温家广场之上,空气中那刺鼻的血腥味让人作呕。 此时温倚霖左手将钢刀拄在了那满是血肉的石板上,他面色阴沉不时嘴角流出了丝丝血渍。童冥见状微微笑道:“不用担心,温倚霖,你会死的。还有里面那些老弱妇孺,那些没有用的丹师们,都会死的。” “噗!”突然温倚霖口中涌出一大口鲜血,他神色萎靡不振,双眼模糊不清已然看不到前方任何东西。他口中满是鲜血的嘶吼道:“童冥!”话音未落他已经扶不住刀柄瘫倒在地,双眼缓缓闭紧之前口中喃声道:“结束了吗……” 那花甲老者见状笑意更甚,这种傻子他见多了,到最后还不都是死在了他童冥的手里?想到此处他脸上顿时涌现出一抹狰狞的笑容,刚要走上前去结果温倚霖,突然一道金色气芒由正门处向他猛斩而来,不多不少正好划过鼻尖一寸。 童冥赶忙回头望去,只见一手持八尺重剑身着黑色披风的稚女敕少年缓缓走上前来,他视童冥于空气一般,只是探了探温倚霖的鼻息微微一笑将其扶起来随即靠在门边以防温倚霖血沁胸腔窒息而死。 童冥见自己被无视了先是愣了愣随即面色狰狞起来,他好歹也是一名破凡境中期的强者,此刻居然让一个十几岁的毛头小子给震慑住了,这也能忍?想到此处他左脚重踏向凌天语暴掠而去。 凌天语并未理会那暴掠而来的花甲老者,他淡淡一笑,那笑容仿佛置人于冰窖般阴寒刺骨,突然一名黑衣老者挡在凌天语面前,轻出一剑向童冥斩去,然而那看似信手挥出的一剑在童冥眼中仿佛那死神的屠刀一般可怕,他一个踉跄险险躲了过去。 此刻童冥面色阴沉无比,他怎么也想不到凌家支援居然这么快就到了,而且来的还是名破凡境后期! 此刻凌天语并未理会那脸色阴沉的童冥,他抱拳向眼前的黑衣老者说道:“天语境界不足只能对付这群藏头露尾的鼠辈,而这花甲老者便交给您了。”说时还深深对其鞠了一躬。 黑衣老者见状微微愣了愣随即笑道:“三少爷客气了,此番前来自是受您调遣。况且您的命令现在与家主无异。”说时眼中精芒爆闪,似有它意。 “那……开始吧。” 第二十五章 天翼使的神威! 明初之海上有一处颇为僻静的小岛,此地寸草不生,漆黑的浓烟每日都会从岛中央渐渐升上天空,使得每一朵云彩都变成了乌云,荒凉的岛中央屹立着几座巨大高耸的阁楼,显得阴森诡异。 鬼玄阁,明初之海当之无愧的霸主势力,与唤星谷瓜分渔民们的贡品以保护他们的安全,无人知道那无数的海晶都作用于哪,这小岛原本花草林立生机盎然,自从鬼玄阁将此地划为领地之后,一夜之间便变了模样,生机勃勃的岛屿已经满目疮痍,逐渐荒凉起来。 那巨大的阁楼之下摆放着数不清的铁笼,鬼玄阁的弟子将他们在明初之海抓来的居民尽数装进了这些漆黑的牢笼之中,每送进一个人铁笼便会产生漆黑的浓烟,将那些居民的生命力缓缓剥离,抽出。 惨叫哀嚎之声不绝于耳,在这里老幼病残,是男是女都没有任何区别,他们的最终归宿便是成为这铁笼的美食,渐渐由人被生生的抽成干尸然后焚烧殆尽。岛上那浓郁的煞气渐渐凝聚,每夜都有人被厉鬼的惨叫声吓疯,不过无所谓,只要你有一线生机便摆月兑不了这悲惨的命运。 “怎么?阁主安排的任务还差多少?”站在铁笼旁一位手持钢鞭的黑袍老者冷声问道,他面部褶皱无比,手中的钢鞭上沾满了暗红色的血液,眼前有一名看上去年龄不过十几岁的孩子跪在了地上不肯起来,只见老者一鞭挥出,顿时将那小孩后背打的是血肉模糊。 那挥鞭的老者见到鲜血撒在了漆黑的土地上顿时冷笑道:“建议你们不要像这孩子一样浪费我宝贵的时间,变成干尸之前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我相信并不好受。”说时他还轻轻挥动了一下手中的钢鞭,旁边等待进入笼子的人们望着躺在地上惨叫不已的孩子,面若死灰。随即依次走进了铁笼中。 “我一直在好奇你们抓居民到底是为了什么,今天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突然老者的身后响起了一道雄浑的声音,黑袍老者猛的转过头去,只见一名身着锦衣白袍的中年男子正在冷冷的望着他,眼神冷漠无比似是在看一个死人。 “姚,姚万千你来这里干什么?这里可是我们鬼玄阁的领地,你就不怕阁主闭关而出将你击杀吗?”黑袍老者面露惊骇,但心中依旧保持着一丝坚定,在他眼中堪比神明的鬼震天此刻正在闭关,鬼玄阁与唤星谷势均力敌,此刻阁主还在,他可不会惧天翼使姚万千半分。 然而话刚说完,一柄圣洁无瑕的光剑已经刺破了老者的眉心,姚万千冷笑道:“死到临头还这么多废话。”说罢微微一笑,只见原本他手中拿的那柄毫无实感的光剑转眼间已经变成了一颗仅有巴掌大小的乳白色珠子。 突然六名身披黑色大麾的长发老者从高耸入云的阁楼一跃而下,转眼间已经将姚万千包围,他们面色阴冷且嘴角带着一丝嘲讽之意,似乎站在眼前的并不是那号称天翼使的姚万千,而是一个傻子。 姚万千见状双眼微眯唇角微微上扬,他冷笑道:“六名天源境初期,怪不得鬼震天敢安心离开,怪不得闭关密室会这么轻易的被我突破,原来你们六个想趁机击杀我?”只见他突然仰天狂笑,那狂放不羁的笑声中充满了傲气与讽刺。 “你还以为你死不了?”话音未落,六名老者齐齐挥拳而出,那看似平淡无奇的一拳之中似乎带着一丝漆黑的源气。姚万千双眼紧闭,他手中的那颗乳白色的珠子光芒暴起,一个银色的气罩将他紧紧护在其中,那气罩之上布满了无数的金色符文,显得极为神秘而坚不可摧。 霎时间六名老者身形将至,漫天拳影如风驰电掣般击打在那银色气罩上,而气罩却并未见到一丝碎裂的迹象,仅仅是发出嗡嗡的声响之后便再无动静。半晌后六人见攻击丝毫未有效果,身形暴退再度将姚万千围了起来。 “怎么,这就完了?六名天源境初期,本身便是伪境不说,还利用生机强行提升实力,气息虚浮而不稳,就这样还有胆子引我过来?”姚万千摇头一笑,身上气罩缓缓消失,他望着眼前这六名不知死活的老东西,心中冷笑不止。 六名老者此刻面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他们突破天源境有一年之久,在这期间六人同心闭关感悟其他人的气息,早已经达到心神合一的境界,可就是这样居然依旧没能跟姚万千打成平手,甚至连护体气罩都未能打破。 “如果你们仅仅只有这样的实力,那就结束吧。”话音未落,姚万千双臂张开,身形已经渐渐悬浮于天穹之上,那颗乳白色的珠子转眼间已经融入了身体之中。 他怒喝一声,只见整个明初之海的天空暗了下来,所有的光芒都凝聚到了他的背后,霎时间八只布满银芒的翅膀从他的后背上涌出,一股无形的神威照耀着大地,此刻他宛如九天之上的神明一般威严不可侵犯,就算是看一眼都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罪孽。 “翼舞。”翅膀缓缓舞动起来,无数道充斥着神威的银色气芒渐渐在翅膀上凝聚,姚万千双眼紧闭突然整个身体开始旋转,那等待多时的银色气芒仿佛得到了解放一般冲向那个罪恶之岛。 那银色气芒上蕴含的狂暴力量顿时将整座岛屿席卷了进去,巨大的爆炸声震耳欲聋,霎时间海上已经是浓烟滚滚,随着爆炸声渐渐消失,烟雾也跟着散去,只见原本充满了罪恶的岛屿已经被夷为平地,那巨大的阁楼,罪恶的牢笼,还有那六名天源境初期的老者,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对于天翼使姚万千来说,那些承蒙苦难的老幼病残不过是绊脚石与蝼蚁的存在,没有继续活下去的必要,在他心中,没有慈悲,没有罪恶,只有强大与弱小之分,如果真要说他们这些普通人有什么罪过的话,那……弱小便是他们骨髓之中深深的罪孽,不可饶恕的罪孽! 仅仅半柱香的时辰,操控着半个明初之海的鬼玄阁已经彻底被抹去,姚万千望着那已经被夷为平地的荒岛微微一笑随即向远方暴掠而去,可是他心中总有一股奇怪的感觉,似乎他忘记了些什么。 然而千里之外的桑坦帝国却是另外一番景象,凌天语刚回到家中便遇到了他最不想碰到的人,那个害死他父亲的凶手,凌炜。 “有什么事吗?”凌天语望着眼前这神情略微有些狼狈的中年男子冷声说道,他要不是现在能力不够的话,早就拔出陨铁剑来手刃仇敌了,此刻他脸色极为阴沉但还必须要看着仇人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我将天傲送到别处静养了,我知道你很快就要离开凌家前往天道学府了,我只想说就算有恩怨也是你我之间的,跟天傲无关,希望日后你不要对他下手,他现在已经神志不清了。” 站在眼前的凌炜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身材魁梧正值壮年的模样了,如今他面色黯淡无光身上酒气刺鼻,脸上胡子拉茬头发更是散乱不齐,从何种角度上看,他都不像凌家的长子,倒像是一名整天以酒度日的颓废之人。 凌天傲是他现在活下来的动力,他为了自己的儿子,连亲兄弟都敢暗下毒手,可天道甚公,如今为了这家主之位自己儿子都疯了,他现在整日醉气熏熏,借此消愁,若不是儿子还活着的话,恐怕他早早便找个地方了此余生。为了儿子舍弃一切的他,却走上了这般结局,真是悲凉之极。 “无关的一个也不会牵扯,该偿命的也永远逃不掉。”凌天语冷冷的望着面前颓废萎靡的男子,悲凉?凄惨?不甘?凌天语心中冷笑不已,我不会对一个杀父仇人产生怜悯之心,更不会忘记心中那刻骨的哀伤与悲鸣。 中年男子见状笑了,他望着眼中满是杀意的凌天语笑了,笑的极为凄凉,他转身向街市上走去,那背影之中充满了落寞,现在他只想喝酒,用猛烈的酒来让他忘记心中那刻骨的哀伤。 凌天语眼角扫了那渐行渐远的中年男子一眼,随即向爷爷的宅院走去,如今东方家已经在桑坦帝国中覆灭,虽说他也听说过一些关于东方家与鬼玄阁的传闻,不过温家并不在明初之海,更何况爷爷与温远更是多年老友,想必紫馨会活的很安全。 他现在只想出去历练一番,虽说从未去过那遥远的天道学府,但想必一个凝气境初期在那里并不会好过,他身怀广寒天星这等天地神物,若是实力不够定会被人觊觎夺取,说不定连性命都有安危,所以他做了一个决定,徒步穿越枯骨山脉,走过明初之海,自己去天道学府入学。 “在想什么呢?”突然从凌天语背后传来一道苍老而熟悉的声音,他赶忙回头一看,只见凌骨枯正在静静的看着他,眼中充满了慈祥之色。 “爷爷,我想自己徒步去天道学府入学。” 第二十六章 两月之后! “爷爷,我想自己徒步去天道学府入学。” 听到自己孙子说出这么一句预料之中的话,凌骨枯微微一笑,他上下打量着眼前这稚女敕的少年,心中感叹不已,抱在怀中揪他胡子的那小女圭女圭渐渐浮现在脑海之中,短短十六载匆匆流逝,没想到现在居然已经到了外出闯荡的年纪了。 凌天语见爷爷半晌沉默不语脸色开始黯淡起来,心中叹息从小便极少走出家门,更不知道世间险恶多端的他阅历基本就是没有,如今他身负使命更是一心想要报仇,或许想的太过急躁也说不定,想到此处他面露难色,不知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跟我去练武场。”凌骨枯扫了一眼自己那面色为难的孙儿,他那枯黄干瘪的双手背在了身后,随即向平日里族人晨练的广场缓缓迈步而去,凌天语心知刚才的那番迟疑让爷爷颇为不满,牙根一紧赶忙跟在身后。 此时已值正午,平日里在家中略有散漫的客卿以及无事的族人们都在这偌大的广场之上练武,神情不一,有名身着粗衣布料的青年男子正在击打木桩,气势极为凶狠。 忽然他眼角扫到了那名正在缓缓走上前来的老者,身形微微一滞随即走下广场站在一旁,神色之中充满了敬畏,其他人见状赶忙停下然后站在了一旁,神色不一,有的充满了紧张,有的则是神色间恍恍惚惚,似乎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般。 凌骨枯眼角一扫将这些人的神色尽收眼底。他走上广场正中央回头向凌天语望去,神色之中充满了冷漠,那干瘪的左手向外伸出,转眼间一把泛黄无比的木剑被其轻轻握在手中,他那苍老的身影此刻显得极为威严。 “将你身后的陨铁剑拔出,全力施展,我不动用丝毫源气,仅用这把木剑与你抗衡。”凌骨枯那苍老的左手轻轻一挥,一道淡淡的涟漪便由剑锋而出,空气中伴随着轻微的撕裂声。 见到那剑锋上的涟漪,凌天语眼神微微一滞,信手一挥便可割裂空气,这看似干瘪无力的手臂得蕴含着多么骇人的力量,他左手拔出陨铁剑,随即将剑身挡于身前,双手紧紧将其握住,眼睛死死盯着眼前手持木剑的老人,此刻凌骨枯并不是他的爷爷,而是敌人。 “喝!”凌天语怒喝一声将陨铁剑高高举起,霎时间金光大作,整个广场瞬间被那剑锋上的光芒给照亮了三分,光芒越来越亮,那耀眼的金光已经让人无法直视,凌天语脚下泛起淡金色的涟漪,身上的气息让那些在旁驻足观看的客卿们都面色骇然。 “一线天!”陨铁剑锋上的金芒如一道惊雷向凌骨枯重重砸去,面对自己的爷爷,凌天语一出手便是最强杀招,没有丝毫迟疑。那比皓日更为耀眼的金芒转眼间将凌骨枯包裹起来,巨大的爆炸将广场上的所有石板尽数掀飞,那爆炸掀起的浓烟让场下的人们连双眼都睁不开。 半晌后浓烟渐渐消散,凌骨枯站在广场之上身形未动一步,巨大的爆炸将诺大的广场左右两边摧毁殆尽,然而那名脸色淡然的老者却毫发无伤,更加奇怪的是,他身后完好无恙,依旧保持着广场应有的容貌。 “独孤家的绝学在你手中仅仅发挥了两成的威力,刚才那道惊雷成形而未凝,徒有其表。想来也能知道傲雪那小丫头都没教你如何凝气便匆匆离开。”老人枯黄的面容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从未学过凝气决的凌天语得到绝学不过寥寥几日便能施展已是不错,但,这还远远不够。 “从今日起日夜修炼一线天,待得凝形于线时我便允许你徒步前往天道学府入学。”凌骨枯望着眼前那面色呆滞的孙儿微微一笑,扔下这句话便背着手缓缓离去,只留下了愣在原地的凌天语。 渐渐远去的凌骨枯回头叹息一声喃声道:“莫怪爷爷对你严厉,现在让你吃苦是为了让你能在这川流不息的强者之中活下去。”说罢便向自宅院落方向走去,此刻他那苍老的背影之中不时浮现出一丝落寞之意。 时光飞逝,转眼间已经过了足足两个月,东方家叛党已经被诛杀殆尽,任何隐隐与之有所关联的势力皆被打下牢狱绝无幸免,此般速度未免让人有些咂舌,桑坦帝国四大家族之一,三代护国战神的东方一脉居然叛乱谋反。 然而短短一夜之间东日山庄便燃起熊熊烈火,桑坦帝国所有丹会一夜之间被人屠的片甲不留,有人猜测根本原因便在于论武会上东方金武被温家长女温紫柔重创,导致东方家暗下杀手,无数流言蜚语纷纷指向温家,还有另外一个庞然大物,凌家。 众所周知东方靖乃破凡境后期强者,执掌护国战神之位已有数十载,这般强者居然连尸骨都未曾留下,而且偌大的东日山庄更是一夜间被烧成了废墟,这让所有人都不经意的想到了一个名字,凌骨枯。 凌骨枯乃桑坦帝国第一强者已经是不争的事实,论武会上击杀画宗宗主之事已经传遍整个东大陆,如今桑坦帝国地位水涨船高,前些日子多方使节前来希望与本国交好,无数王侯将相更是亲临落雁城拜访这位号称屠尽万人的凌家家主。 他们都很清楚,画鬼徐庭是谁?天源境强者,明初之海三大巨擘之一,如果要问东大陆最强之人他们或许并不清楚,但要问东大陆最强的地界,那明初之海便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名,能在那里掌管一方势力的徐庭岂是泛泛之辈?然而这般强者居然都死在了凌骨枯的手下,更是说明了这已经退下护国战神职位多年的老者究竟强大到了何等的地步。 在这等强者眼皮底下谋反?这笑话未免太过滑稽了一些,东方靖虽然实力不及凌骨枯,但是能成为护国战神之人岂是傻子?早日便传闻凌家与温家关系甚为密切,如今东日山庄被毁更是让人联想翩翩。 这般流言蜚语还未被人遗忘,更加惊骇的消息便传了出来,号称行医圣者在桑坦帝国名望极高的温家家主温远,当众宣布金盆洗手,从此再不炼丹,另在落雁城内开设了一家专门培养丹医的学院,两耳不闻窗外事,专心授赋圣贤书。 深夜,巨大的明月将大地蒙上一层淡淡的白光,青峰山,原本花草林立的丹山此刻已经被毁的一塌糊涂,山巅之上寸草不生,原本林立的树木此刻仅仅剩下了齐齐的切口,一名身着黑衫布衣脸庞略微有些稚女敕的少年此刻额头上已经布满汗珠,凌天语在此没日没夜的修炼一线天已经足有两月之久,自从那日被凌骨枯一语点破后,他就在山上勤学苦练,再未回过凌家。 短短两月,凌天语的样子已与以前大不相同,原本稚女敕的少年双眼间不时闪烁坚毅之色,白皙的皮肤也略微有些泛黄,乌黑的短发显得颇为清雅,身躯也比两月之前魁梧了一些。 “一线天!”少年怒喝一声,转眼间金芒从剑锋之上暴涌而出,短短的两月他已经不再需要静立凝气便可施展那独孤家的绝学,那金色的气芒只有丝线般粗细,剑影划过山巅上的一块巨大的岩石,只见上面浮现出仅有指甲般的缝隙。 凌天语望着岩石上那几乎看不见的缝隙,再看了看那满是茧子的双手,他笑了,兴奋的狂笑声传遍了整个青峰山,凝芒于一线,从此再也不必担心凝气时会被人打断,今日的他真正蜕变了,依靠他那不懈的努力蜕变成了一名即使与固武境初期都可一战的强者。 “不愧是我凌骨枯的孙儿,去闯荡一番吧,见识一下这东大陆有多么的辽阔。”突然从山下走上来一名面带笑意的枯黄老者,他那干瘪的双掌此刻正拍打在一起,老人唏嘘不已,想当年他踏上神川一战成名,没想到如今自己的孙子也要踏上征途。 “等我回来一定会让爷爷大吃一惊的,说不定比爷爷还要强呢。”凌天语嘿嘿一笑,稚女敕的脸庞此刻带上了一抹开心爽朗的笑容,他现在就好比刚刚张开双翼的雏鹰一样,要在那无尽的天穹之上翱翔。 凌骨枯见状唔了一声并未反驳,从怀中拿出了一封书信缓缓笑道:“日后就要前往天道学府入学了,那破地方是强者的磨刀石,极为势力眼,没人照料一番的话麻烦事颇多,恰巧我在那里认识个老熟人,或许能给你点帮助。”说罢便将手中黄纸书信交予凌天语。 “明日我去置办几身衣服,与紫馨道个别就启程。”凌天语嘿嘿一笑将书信藏于怀中,突然他拍了一下那痴呆脑袋,师尊曾经说过广寒天星可以展开星域放置物品来着,怎么给忘记了呢? 想到此处他当即未有丝毫迟疑,心神沟通阳池穴天星,只见一个足有十丈宽的空间逐渐将凌天语跟凌骨枯包裹而进,然而当他们看到星域之中放了些什么的时候,两人愣住了,半晌后凌骨枯怔怔的说了一句话。 “为什么神川之上经常传闻极剑天尊行事诡异,今日我终于明白了,这等堪称奇葩的收藏真让我为之汗颜啊。” 第二十七章 金闪闪! “为什么神川之上经常传闻极剑天尊行事诡异,今日我终于明白了,这等堪称奇葩的收藏真让我为之汗颜啊。”凌骨枯说时不经意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此时他满头黑线,罗星河在他心目之中的地位和身份不经意间已经降了不止一个档次。 “嗯。”此刻凌天语更是惊呆的说不出话来,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师尊居然有这等令人吃惊的爱好,此刻他那清澈的双眸都要被那金光给照的有些睁不开了。 天材地宝凌天语一个没见到,师尊身为极剑天尊想必至少应该有兵器才对,可他什么也没看到,映入眼帘的是被那星光照耀之下闪闪发光的金山,数不清的金币,金条,金首饰参杂在了一起,那耀眼的光芒简直要亮瞎了凌天语的双眼。 活了十六载的凌天语做梦都没有梦到过这么吓人的一幕,突然他脑海之中闪过了当日温紫馨那坏笑的小脸,他自言自语道:“天材地宝没见过,特别特别高级的凝气决也没有,不过这堆成山的金币明天我给你装点。”说时面色苦笑不已,这收藏好让人无语。 “也好,我还以为罗老有什么收藏呢,这还真是实在,出门在外没有钱怎么行?”凌骨枯干笑一声,声音之中充满了无奈的意味,极剑天尊,见过贪财的,不过贪财贪到这么让人无语的,凌骨枯还真是头一次见。 极剑宗乃是修行天道的福地,人人对于天道感悟都颇为深刻,然而罗星河这等强者居然舍弃不了俗物,想到此处凌骨枯心中月复诽不已,可能罗星河年轻时穷的掉渣了吧,所以才会拼命敛财,这等庞大的金山,桑坦帝国三十载的税赋也收不回来啊。 “没事,这么多的钱跟天材地宝也没什么区别,看到就买呗。”凌天语见状也是自嘲一笑,只能以这种牵强的借口慰藉自己,他望着天空上那皎洁的明月,突然眼中浮现出了那日劈头盖脸怒骂他,丝毫没有威严的慈祥师尊。 “无论前方多么迷茫,如何的艰难险阻,都会坚持走下去,您的恩情徒儿终身难忘。”话音未落凌天语双膝跪地,对着那明月前浮现出的身影重重磕了三个响头,突然他死死盯着师尊的脸庞,仿佛看到了脸庞上充满了笑意的罗星河轻轻模了模他的头发,随即消失而去。 凌天语缓缓起身与凌骨枯下山走去,只是他并没有看到背后那道几不可见的人影正在静静的看着他,双眼之中满是欣慰。 “大晚上拉我出来干嘛,非礼啦!”睡相与死猪无异的温紫馨在大屋内的软床上睡的正香,口水都从嘴角流出来了,突然,仿佛冥冥之中有人正在摇晃她,睡意朦胧的她眯着个双眼,打了个哈欠正要发火,只见凌天语将她直接抱出大屋向青峰山的方向飞奔而去。 “给你看个好东西。”凌天语嘿嘿一笑,望着怀中那穿着洁白长褂,双眼睁都睁不开的女孩心中充满了喜意。转眼之间两人身形已在青峰山巅,温紫馨撅个小嘴赶忙从凌天语的怀中蹦了下来。 她哈欠一声伸了个懒腰,双眼死死的盯着凌天语,似乎是在告诉他,如果接下来看的东西不满意的话会有什么后果。 少年轻轻掐了下她的脸颊,随即左手轻轻一挥,只见原本漆黑的天空此刻已是繁星点点,凌天语跟温紫馨仿佛掉进了无尽的银河之中。 突然耀眼的金光将睡意朦胧的温紫馨给笼罩了起来,她眼神伴随着光芒深处移去,只见眼前出现了一座庞大的金山,她用双手揉了揉眼珠,随即将眼睛瞪的死死的,突然她尖叫一声,直接一股脑扑在了金山上。 她小手狠狠的抓了一把沉甸甸的金币,随即用力抛在天空,那被星辰照耀显得闪闪发光的金币散落在温紫馨的身上,突然温紫馨嘻嘻一笑,直接爬上了金山,然后双手一张,从坡上滑了下来,不时手里还把玩着旁边的金条,狠狠咬了一口然后揣进了怀中。 凌天语见状嘴角微微扬起,他原本以为见到金山后无法泰然自若的只有他一个,然而眼前温紫馨这副模样让他心里平衡了许多。温紫馨此刻更为活跃,她直接用手刨开了一个洞,随即一跃而入,突然山上金币滑了下来,将她埋了进去。 眼前的一幕让凌天语暗道一声不好,赶忙要跑上前去,想将发了财迷的温紫馨拽出来,突然从金币堆之中冒出一张洋溢着幸福之色的小脸,她嘴里还叼了一枚金币,此刻她已不再是那个略微有些可爱跟淘气的青衣女孩了,简直就是一个见了金山睁不开眼睛的小强盗。 “死木头,你上哪找到这些金币的,不会是把国库给洗了吧?”温紫馨将叼在嘴里的金币吐了出来,随即向凌天语问道。她现在的心情就是,就算明天这些金币要归还国库,今天她也要将它们据为己有。 想到此处温紫馨赶忙将金条揣在怀中,双眼还不时扫了扫眼前,看看有没有什么官兵之类的人。凌天语此刻已经满头黑线,眼前这仿佛从来没见过金币的女孩真是好让人吃惊。 “你不是说想要堆成山的金币,天材地宝,还有凝气决什么的吗,别的没找到,这堆成山的金币现在就摆在你面前,见者有份,一人分一半吧。”看着温紫馨那开心的模样,凌天语心头泛起了阵阵暖意,莫说是金币,就算是再珍贵的东西,只要温紫馨开心,他都会拼命去争取。 “这些都是我的咯!”温紫馨听到凌天语说的那一席话顿时欣喜若狂,那娇笑声传遍了整个青峰山巅,她想起小时候每月仅有的那两枚金币,再看看眼前这偌大的金山,顿时幸福的晕了过去,凌天语微微一笑走上前去,轻轻抚模了她那可爱的俏脸,随即躺在了旁边,他深邃的双眸望着那无尽的星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转眼之间已是清晨,温紫馨从金灿灿的金币堆里走了出来,见凌天语在一旁练剑她俏脸一凝,眼中仿佛带着浓浓的不舍,突然她走上前去问道:“有什么事想告诉我吗?”说时眼睛死死盯着凌天语,仿佛要他给出答案一般。 “东方家已经消失,我想徒步穿越枯骨山脉,去明初之海历练一番后,去天道学府入学。”凌天语叹息一声,那浓浓的不舍之意显现在略微有些稚女敕的脸庞上,他想变的更强,比谁都要强,这分别,他是躲不过去的。 温紫馨听后心中咯噔一下,不经意间眼中已经泛起了阵阵涟漪,忽然她摇头一笑,她不能为了一己私欲去阻止凌天语继续走下去,她明白眼前这稚女敕的少年心中所想,更不可能将一只想要翱翔在天空的雄鹰关在笼子里。 “死木头,希望你不要让我等的太久,不然说不定我见异思迁哦。”突然温紫馨转头柔和一笑,似乎笑容之中带了一丝牵强的意味,然而还未待得凌天语说话,她就已经光着脚向青峰山下跑去,只留下了面露难色的凌天语站在山巅之上,叹息不已。 此刻已经跑到半山腰的温紫馨突然蹲在一颗大树旁边哭了起来,她双手死死捂住嘴唇,此刻已经泣不成声,她害怕说分别,害怕眼中的泪水会阻挡凌天语前进的步伐。我不会挽留,求求你千万别走,她多么想把这句话告诉凌天语,可是最后她忍了下来。 落雁城城门北面,凌天语背着陨铁剑,孤身一人望着眼前川流不息的人群,心中暗叹一声,刚要迈出脚步向前走去,突然有人拍了他一下,凌天语赶忙回头一看,只见眼前站着一个背着精钢长剑,身着粗布披风,双眼带着一些冷漠的青年正在静静的看着他,面露笑意。 凌天语见状眼睛都瞪大了,眼前这青年就算化成灰他都能认的出来,这不是独孤家的少家主独孤惊远么,他怎么也到这里来了?想到此处他脸上满是疑惑之色,赶忙说道:“惊远哥,你不在不夜城里好好享福跑这里来干嘛?” “我在这里等你有半个月了,若不是属下传来消息说不定我都已经在路上了。”独孤惊远干笑一声,然而声音之中却带着隐隐的怒气,这偌大的桑坦帝国敢让他等候的能有几人?然而眼前就出现了一个。 凌天语眉头一皱赶忙问道:“你,你不会是要跟我徒步前往天道学府入学吧?”说时他眉头还挑了挑,心中暗暗诧异,按理说他徒步前往之事应该只有爷爷跟温紫馨知道,可独孤惊远是从哪听说的呢? 见凌天语那眉头微皱的表情,独孤惊远双眼顿时怒火冲天,他抓住凌天语的衣领喝道:“我好歹也是个凝气境后期,桑坦帝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苦苦等你半个月结果我还成了累赘了?”说罢也不管凌天语那赔笑的表情,就这么拽着他走出了城门。 两名月兑离家族庇护的少年,就这样开始向枯骨山脉方向进发。没有人知道他们旅途的终点在哪,他们也不知道前方会有何种艰险等待着他们。 第二十八章 枯骨山脉! 枯骨山脉,一个满是荒芜的贫瘠之地,满山的岩石与砂砾汇集在了一起,足有百里的连绵山脉之中没有一丝生机,行走之间不时便可看到那漆黑的枯树,树干上无数的缺口显得异常狰狞,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咬过了一般,不时空气中呼啸之声渐起渐多,尘土飞扬。 这里乃是东大陆各个国家前往明初之海的必经之地,每年商贾与冒险者络绎不绝,使得这里佣兵繁多,因为这些商人们毫无战斗力,为了平安通过山脉,他们不得不花重金寻找那些有实力的人来护送他们。钱乃身外之物,能在这噩梦之地将命保住才是真的。 在这里还有另外一种人,佣兵们称之为过渡者,这些人自身拥有不弱的战斗力,大部分都在凝气境中期与大成之间徘徊,他们是来自东大陆各地的冒险家,为了前往强者林立的明初之海闯荡一番,来到了这里。 过渡者虽说实力极为不弱,但是在这荒芜的山脉之中充满变数,他们都不想将自己的小命搭在这里,所以都会前往各大佣兵团参与护送商贾的任务,这样他们既能获得满意的酬劳又可以搭顺风车过渡到明初之海,何乐而不为? 在这里盗贼与强盗四起,有的潜伏于山脉之中如毒蛇一般等待时机成熟,然后将过往的商贾与佣兵袭杀,获得战果。更有甚者直接选择在山脉外的小镇下手,他们常常在酒馆内徘徊,寻找那些身带钱财的商贾进行暗杀。 但在这里也有规则,盗贼与强盗也不是见谁都敢下手的,因为在枯骨山脉前的小镇之中,有一常青佣兵团,团长乃是固武境初期的强者。曾经也有某些不知死活的家伙去袭击他们保护的目标,可无一例外,第二日清晨全部被挂在了小镇的牌子上,暴尸荒野。 常青佣兵团包揽了半数护送商贾的任务,其实他们完全有能力吃下所有护送任务,但是团长不是傻子,他自然知道一旦破坏了这里的平衡,常青佣兵团将会是何种结局。他固然强大,在这枯骨山脉也能一手遮天,不过他也没有胆子去断了所有人的财路。他强大不假,但是还没到能与所有人抗衡的地步。 “惊远大哥,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出远门,出门在外难免有些不知道的细微之处,还望告知啊。”凌天语与独孤惊远走在山脉前的小镇之中,望着脚下这枯黄的土地,走在这人潮涌动的大街之上,凌天语略微有些紧张,然而脸上却满是兴奋之色。 独孤惊远撇了一眼走在右边那稚女敕的少年,顿时冷笑道:“你想让我告知你?算了吧,我看刚走出落雁城的时候,你眉头可是紧皱的很呐。”说时停来,双眼死死盯着凌天语,那冷酷的面容之上此刻已是布满寒霜,大有一言不合就要打起来的样子。 他与凌天语走出落雁城已有三日之久,路上没少受窝囊气,凌天语倒是没把他给怎么着,不过看眉头紧皱的样子就知道他独孤惊远被当成了累赘,等了凌天语半个月不说,结果还受到这般待遇,想到此处他怒火滔天,拽住凌天语的衣衫就要挥拳。 “哈哈哈,惊远大哥别生气,我从未出过远门自然有些紧张,并没有嫌弃你的意思,只是不太适应路上的状况而已。”凌天语见独孤惊远那要吃人的样子赶忙赔笑道,他出门已经三日,时而露宿时而前往客栈,身为凌家三少的他,自然有那么一些不太适应。 “对了,正好前面有个酒馆,我们前往歇息片刻,打探一下前往枯骨山脉的道路再走不迟。”话音未落,凌天语拽着独孤惊远走向前面一处颇为简陋的阁楼,他知道自己路上那一番举动让前来同行的独孤惊远产生了不满,当即赶忙找个地方赔罪解释一番。 转眼间他与独孤惊远已经走进了那家酒馆之中,乍一看里面非常简朴,只有十几张粗陋的圆桌和无数枯黄的木凳,柜面上一位风烛残年的老妇人正在擦拭着酒碗。无数人拥挤在内,显得格外热闹,吵杂的叫喊声不绝于耳,凌天语眉头微微一皱,随即与独孤惊远坐到了一旁。 他们身边不远处,有一名身披粗麻布袍,满脸黝黑的矮子死死盯着凌天语二人,诡异的双眼中充斥了浓浓的贪婪之色,然而当他看到了凌天语身后的那柄八尺重剑时,眼神陡然一变,随即消失在了酒馆之中。 凌天语望着那渐渐远去的矮人顿时冷笑一声,虽说从未出过远门可他也不是傻子,来到陌生之地总会有一些不开眼的家伙想要觊觎些什么,不过想要从他身上拿走东西,先得看看他身后的这柄陨铁剑答应不答应。 然而独孤惊远却并未理会这一幕,他轻轻挥了挥左手将那名正在擦拭酒碗的老妇人唤了过来。他从怀中掏出两枚金币置于圆桌之上,淡淡的说道:“我们是桑坦帝国前往明初之海的商贾,对此地不甚了解,还望告知一二。”说时左手食指轻轻点了点桌上的金币,其意不言而喻。 老妇人愣了一愣,看着那两枚金闪闪的硬币顿时笑道:“哎呦,客官可真是太大方了。”说时赶忙将金币揣在怀中,生怕晚了金币就没了。望着独孤惊远神色渐冷的面庞时,老妇人微微一滞,赶忙将枯骨山脉以及这小镇之上的事尽数托出。 凌天语听得那老妇人口中所述时,眉头微微一皱。心道这枯骨山脉还真是诡异莫名,看样子想安全的通过这里必须要雇佣那常青佣兵团了。此地盗匪猖獗,若是单独走进山脉生死难料不说,还极容易被人盯上暗下黑手。 想到此处,凌天语刚想开口询问老妇人雇佣价格的时候,突然身后走过来几名脸色狰狞的黑衣大汉,一名身材魁梧的中年大汉直接走上前来坐在了凌天语的对面,他狞笑道:“小子,几位大哥口渴了,想让你们出钱请我们喝两杯。”说时几名大汉顿时狂笑了起来,那声音要多猖狂就有多猖狂。 “没兴趣,如果想找冤大头的话,我建议你们换个地方。”凌天语望着眼前这几名前来找茬的魁梧大汉冷笑一声,随即挥了挥手示意老妇人离他远点,以免受到不必要的波及。那名老妇人见状叹息一声,她从怀中掏出了一枚金币放回了圆桌之上,然后怔怔的往后退了几步。 “小子,你很不开眼啊。”话音未落,那名坐在凌天语对面的魁梧大汉将木桌掀起,一拳重重向其挥了过来,凌天语淡淡一笑,随即在众人那惊骇的目光之中,轻描淡写的将大汉全力挥出的铁拳接了下来。 凌天语左手轻轻一捏,只见先前极为猖狂的大汉惨叫一声躺在地上打滚,此刻他那黝黑的铁拳已经鲜血淋漓,不时还露出一点惨白的骨骼显得极为瘆人。 站在凌天语身后的几名黑衣大汉望着眼前的这一幕愣了愣,当即脸上布满了狰狞之色,霎时间无数铁拳向其挥动而来,然而凌天语这次却毫无反应,如老僧入定般神态自若。 突然一道身影猛的冲到几名大汉的面前,漫天拳影如风驰电掣般的倾泻在了他们的身上,顿时无数惨叫声响遍酒馆之中。独孤惊远冷冷一笑,刚要将背在身后的长剑拔出,只见凌天语轻轻摇头,示意目的已经达到,没有必要惹下麻烦。 然而躺在地上打滚的那名大汉突然脸色狰狞的说道:“你们两个等死吧,我可是常青佣兵团的人,团长是不会放过你们的,哈哈哈!”此刻大汉脸上那狰狞之色愈演愈烈,那狂妄的笑声似乎在嘲讽着凌天语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