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之兰溪三日桃花雨》 第一话 在那个樱花盛开的日子里 “沉醉在本大爷的美技中吧……”迹部景吾微卷的短末梢淌着几滴汗水。 “哼,看来你不仅技术艰苦朴素,连大脑容量也如此贫瘠……”迹部景溪挥出干净利落的一拍,黛青色的拍影在空中划出一条完美的弧线。“就看你怎么拜倒在本小姐的纤纤玉足之下……” 很快到了赛末点。迹部景吾高高跃起,摆出破灭的圆舞曲的姿势。景溪握紧球拍,汗如雨下。黄色的球却只轻巧地擦过球网,紧贴着落在网前。景溪站在原地,喘着粗气,球拍从手中月兑落,顺势向后躺倒在地上。 最讨厌这样的毒日头了。强烈的紫外线不仅大伤肌肤,又热得死人…… “切。小丫头,跟你说了想要赢我你再去练个二十几三十年吧……”景吾不大顺气地说,接过管家递来的毛巾,往脖子上一搭。“快点去洗澡,一身是汗还躺在那么脏的地上,臭死了。你哥哥我,可是有洁癖的。” “迹部景吾!我回去告诉爸爸你仗着比我老还欺负我!”景溪一骨碌爬起来,嘟起粉女敕女敕的小嘴,对自家哥哥潇洒华丽的背影偷偷咒骂…… 餐桌上。景吾面对妹妹也丝毫不放低姿态地说: “呐,小丫头,既然得了美国jr大会的六连胜,也玩儿够了。爸爸叫我们明天回日本,顺便带你去冰帝报道。” 景溪优地拿起白丝绸擦拭着嘴唇,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略带着虚伪的天真无知、实则蕴藏着鄙夷地看着景吾:“谁说我要去冰帝上学?” “你不去冰帝上学那干什么?” “说你是笨蛋你果然就是。重点可不在‘上学’上,而在‘冰帝’上。” 景吾蹙眉。 “我决定了——我要去青学上学。” “不行。”景吾干脆地回绝。 “为什么?”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我决定的事,谁也改变不了,就算爸爸也不行。我可从没把你的话放在眼里,我亲爱的——哥——哥。”景溪的话语中充满了戏谬与坚定。两人对视片刻后,景吾潇洒地甩甩头。“算了,你自己看着办。我正好也不想去管你的烂事。到时候为进了那所不华丽的学校而哭泣后悔可别来找你亲爱的哥哥……” “哥哥最好了!”景溪笑得异常明媚,打算给景吾一个热烈有爱的拥抱。景吾机敏地避开了,头也不回地走去。景溪嘀咕着:“哼,那么冷硬,真是个不率直的家伙……” 次日早上。景吾一件一尘不染的衬衣,简洁的蓝黑牛仔裤,显得他气质更加出众,身姿颀长。景溪头戴一顶黑色的鸭舌帽,白色的吊带,墨绿色热裤,露出两条白皙修长的腿。这两个本来就非常引人注目——再加上后边跟着的一群保镖…… 景吾看了看表,勾起唇角:“嗯。正好八点钟,就是这一秒。” “完美。”景溪的红唇也轻轻上扬,展现出她那不可一世的笑。兄妹默契地互瞥一眼,眼中的傲慢与不屑更是契合。两人同时收回目光,脚步一致地向前迈出…… “呦!迹部。”忍足侑士与冰帝网球部的各位迎面而来。 “这么晚。”景吾不满地抬高了下巴。 明明就是刚刚好……迹部这家伙,为了华丽强词夺理……忍足很不爽地在心中暗念。 “慈郎又睡过头了吧。”景吾不大友善地说。 “是……” “回去训练翻三倍。” “是……我会通知他的……” “长太郎!”景溪勾起唇角,走向最近的银少年,环住他的腰,道,“你又长高了!我都不能很舒服的抱你了……” “景溪……没关系的,以后我来抱你就好了……”凤看着眼前这个总能轻易牵动大家心思的女孩,抚模她微微凌乱的长,无奈道。 “哼!” 听到右边传来一声不屑的鼻音,景溪窃窃坏笑。继续和长太郎秀恩爱! 头在长太郎的下巴蹭一蹭!“长太郎——你做我男朋友好不好啊?” “啊……”凤俊秀的脸庞浮上一层红晕。 “女孩子公共场合注意点形象!切,逊毙了!”之前一声不屑的主人终是忍不住。 “亮哥哥!你吃醋了!”昂着小巧的下巴,得意洋洋。 “才没有!”宍户索性别过头。 “景溪——以下克上!”日吉很识时务地插上一句。 “嗯——若,你放心吧!虽然我的身高还达不到,但是一定会在网球上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的!” 你是不是误解了?日吉心中纳闷。 “色小狼!”景溪厌恶地皱起眉头:“后边那群公鹅是怎么……” “差别待遇啊小溪溪!对他们都这么热情……啊,这个嘛,不知道消息怎么传出去的然后就……”忍足原本还挺自然的声音在迹部高温的凝视下越来越小。后头一群景吾的追求者大肆呼叫。 景溪调侃地笑:“果然追求者有多没素质,被追求的人也一样。”突闻一声: “景溪大人!我们爱你……” 景吾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景溪黑下来的脸。 “快点走吧,还要给小溪溪报道去呢。”向日岳人抱头蹲在栏杆上。一旁的警卫叔叔拿着棒棒指他:“喂!那边的!不要蹲在那上边啊!” “切,真没面子。”景溪鄙视他。“我要去青学。” 这个消息让出了景吾之外的人吓了一跳,愣愣的。 “我会陪她去的。忍足把我们的东西拿回去。”景吾站出来说。“走吧。” “你们要加油啊。”景溪古灵精怪地一笑,赶上去与景吾并肩而行。 他们走后,忍足一行人也并肩离去。宍户凑近凤: “喂,你刚刚不会真的是在考虑景溪的提议吧?” “从小开始,就是了。嘛——谁知到呢?”棱模两可的回答,宍户一滞。 迹部两人下了豪车,走进了青学的校门。 “切,真不知道这样贫民窟一样的学校哪里好。”景吾嫌弃地打量着青学。 “呃……我是很讨厌这样菠菜一样的校服,但是这种调调的樱花道我还是挺喜欢的。” “冰帝有无数条……” “玫瑰道——是吧。”景溪恶狠狠地打断了景吾的话。景吾的脸黯然了。 两人的脚步停住了。 那是网球场和青学网球部的正选们。 手冢部长正问着:“乾和不二到哪去了?” “他们今天有值日呢。” 酒红短的男孩说着。看见了她,跟正在和他练习的鸡蛋头说道:“大石大石!你看哦——那边那个女孩子很可爱呐!诶——旁边站的是男朋友吗?有男朋友了吗?可惜啊……” “哼。笨蛋一样。”景溪讥讽的笑笑。 他似乎还没注意到一只球侧面飞来,当他被打倒在地的时候,大石严肃地喊道: “英二!不要走神!” 景溪已经走进了网球场。当景吾也只好无奈的跟了上去。 所有人的目光顿时朝这边投来。几个正选走过来。 面无表情的茶褐色头少年伸出了手: “回来了啊——冰帝的部长,迹部景吾。”场内顿时一片唏嘘。 “啊——”景吾伸手相握,妖娆地转了一个音,享受了一会场外的尖叫,才说道:“手冢,好久不见。” “国光哥哥!想死你了!你有没有想本小姐呀?”景溪扑上去一个熊抱,使劲蹭着手冢……手冢反常地视若无睹。 “诶?两个人认识啊……”菊丸大肆地打量着两个人说。 “当然。本小姐怎么会错过华丽丽的男人……夏天在国光哥哥身上好舒服……” “有何贵干。”手冢无所动态地杵在原地。 “带我妹妹来青学报道。话说青学貌似还像以前一样‘艰难’啊……” 千钧一之际,迹部的手紧紧握住了朝他鼻尖袭来的一颗球。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可不是故意的。”一个带白色棒球帽看上去年龄不大的男孩子走来,嘴里毫无歉意。 “是龙马哥哥啊!真讨厌!回了日本都不跟我说,你不在美国的这一年里我都找不到像你这样屡败屡战的人了……话说,你五岁画地图的那张床单我怎么找不到了呢?明明收好了的……哦!不会是龙马哥哥偷走了吧。”景溪露出无辜的神色,一口气说完一段话,不给人家任何插嘴的机会,带着几分怜悯与邪恶的目光地望着越前龙马。 龙马一僵,才认出这是谁来——在美国一天都呆在自己家里,偏偏老爸老妈都很喜欢她……这就算了,五岁尿床那次不知被她用来笑话和当做威胁了多久!而且每次打网球竟然都败给了她……但是,分别了一段时间,在没她的日子里倒很不习惯。所谓远香近臭啊。有时候倒觉得她是个挺可爱的小姑娘,也许能跟龙马对上的也只有她了…… 但——“菊丸前辈!”龙马愤恨而无奈地看着挂在自己身上快要笑断气的菊丸——这算是她唯一的缺点吧…… “迹部,青学的新生报到早就已经结束了。” “是么。”景吾的语气中夹杂着一丝兴奋的说。 “好久不见!龙马。你打算第几次败在我的手下?”景溪得意地调侃着。 “有本事现在就来比一场。”龙马压了压帽檐,却也遮掩不住他咬牙切齿的耻辱。 “不要。”景溪一副“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的样子,一口回绝。 “怎样才可以……” “想办法让我入学。” “什么啊!这不在我的能力范围内。” “那一切免谈。”景溪一副轻佻的模样,干脆地回答。 “不是哦。”龙崎老师从场外走进来,几个人连忙问好。“我已经以特招生的名义向校长申请了。还有景溪——你答应我的事……” “谢谢老师!我会好好做的。”景溪满面春光,乖巧地对龙崎微笑。 “哼。对老师真客气。”龙马不满的说。 “我不会没有眼色到得罪以后的顶头上司。” “什么意思?”龙马从刚才起就一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我会胜任青学网球部的部门经理。”景溪朗声说道。 “但是——不是已经有龙崎樱乃了吗?” “有谁规定只能有一个经理的?端茶送水的活儿给她,我用用脑子就好了。” “不行!”景吾反射神经极其敏感地月兑口而出。但一接触到景溪挑衅的目光,就知道一旦她认定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顿时奄奄地长叹一声:“随你……” “你们好好准备关东大赛吧,我先去办点事。” “喂,去哪里干什么啊?”龙马尽力装作不在意地说,这个丫头什么事都可以做得出来…… “秘——密——”景溪半侧过头,脑袋一偏,眨了眨眼睛,便施施然走了出去。 “七点准时回家吃饭!”景吾在后面喊道。景溪理也不理他。景吾轻笑:“算了……这样才华丽——啊嗯,不愧是本大爷的妹妹!” “真变态。”龙马嘀咕一声。 “小鬼,听见了哦……” 十分认真地观看思索着花绿地图,轻咬下唇,眉头微蹙,连迎面匆匆走来的一个人都没有觉: “啊呀……” “哦……学妹,抱歉。倒完垃圾后还有部活……唉……贞治又先一步逃掉了……” 男生一脸无奈的笑,看得出来他无时不刻都是一派温柔笑容——却疏离,没有确实的亲切。好像——精市…… “你——不会是不二周助吧?刚刚国光哥哥还在问贞治哥哥和一个人去哪了。” “呵呵。学妹口中的,应该就是我呢。那,你的名字呢?” “迹部景溪。” 他原本笑得眯起的眼睛蓦然睁开,放出两道冰蓝锐利的光:“冰帝迹部……” 景溪在看到那一双摄人心魂的眸子后,再无心思关乎其他的一切……好像——精市……就是那样的眸子,让她情不自禁地沉沦、堕落…… 身子不由自主往前倾——只要再前一点、前一点,就可以碰到了,那双要人无法忘却的眸子…… 不二怔怔迎上少女直接的目光。如同大海般深邃的颜色,充满了苦涩的爱恋,那般浓烈。应该,不是对于自己的吧。闭上、眼睛…… 她顿住。脚下一个趔趄,没有接受不二伸来的双手。不是啊……那个不是他…… “你很像……刚才冒犯了,再见。” 樱树下少年的眼眸,永远也无法忘怀…… 景溪照着地图走进了不动峰的校门,傲娇一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嘛——我就牺牲一下色相好了……我从来都没有错过的眼光……青学——就劳我迹部景溪来帮你们赢得华丽一点算了。” 一周后的上午,在地区选拔赛的现场。 景溪一件浅绿的衬衫,纯白网球裙,清新简单。外面披着一件青学网球部正选外套,宽大的外套并不使她看起来臃肿,衣襟下摆在风中一荡一荡,反倒衬出少女的纤细。让人看着就感觉十分惬意。 “不二。”看见那个少年微笑着走来,心中忍不住艰涩。 “景溪,叫周助好了。” “嗯。”不想再看他……精市……“贞治,好久不见啊。” “景溪?”乾一脸的意外。不二加深笑容:嗯,乾的限量版表情…… “怎么,多久不见,不认得了?” “唉……计算失误啊……怎么提前了……明明应该拿完八连冠啊……还差了两届呢,只有六连冠……” “什么什么?我们家经理有过六连冠?”菊丸抓到关键字词,大声吼出来,顿时周边一圈的人都在注目过来。 “嗯。美国jr大会,六连冠,迹部景溪。会网球的都知道,菊丸你到底是不是黄金双打?唉——怎么会失误呢?就连越前也只有四连冠……” “哇!不愧是我们青学的经理!” 抚上那颗妖娆魅惑的泪痣,景溪华丽地转了个音:“啊恩——那是。我可是大名鼎鼎的迹部景溪啊。” 青学网球部的正选们和经理,在日光下、及众人的目光下气势磅礴地走来。 “嗯——就是这种华丽丽的登场,在气势上,绝不能输!”景溪与手冢并肩走在队伍的头首,微仰脸颊,脸上自信的笑容让她更加灿烂夺目。 “景溪已经完全有领头的范儿了啊……”桃城随意地抱着头说道。 “本来就是。”景溪看着正前方,脚步忽然停了下来。 迎面不动峰的队伍也驻足相望。 “手冢。” “桔平。” 两个男人的手相握在一起,同时散出不同的魄力。手冢如坚不可摧的冰山,橘桔平如风姿蓬勃的雄狮。橘桔平的目光转移到景溪身上: “景溪,一个星期没有看到了啊。上次的那家店很好吃哦。” “这次又出新品种了,有空一起去试试吧。”景溪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一个精巧的小盒子。“给!上次打包留下来的。” 桔平大方地接过:“是布朗尼口味啊,我很喜欢呢,谢谢。” 而一边的青学正选一头雾水…… “你……和对方的部长认识啊……”龙马刻意压了压帽子,不自然地说。 “是啊!”景溪妖孽的笑笑,还故意挽住了桔平的手臂,“上周我做的事就是跟桔平认识、然后约会。” “啊……这个……不算吧……”桔平有些尴尬的笑笑。 “总之,比赛要开始了,走吧。” 手冢的语气中散着丝丝冷气。 “是。我们也走了。”桔平与不动峰的各位跟青学擦肩而过。 紧张的赛事正在艰涩的进行。 与乾并肩站在观众席上。景溪似乎自言自语地说: “青学……会胜……” “啊——有了‘先知’的肯定,我就放心了。”乾推了推眼镜,闪出一片精光。 “诶——你知道了啊。”景溪俏皮地托着下巴,饶有趣味地笑着。 “是。‘先知’——能够在每场比赛前准确地说出比赛结果——迹部景溪。” “我只是够了解而已……”景溪凝视着球场,道。“不动峰的依武——挺华丽的哦。” “你还在用数据网球吗?” 微笑麻木了一刻,又被完美地掩饰起来。“嗯。只有平时用用心理数据,真正的数据,要看人。” “难道已经展到心理数据了吗?” “贞治,你的微表情告诉我,你已经在刚才知道了。” “你的修炼境界一项高超。我和莲二,跟你比起来,还是差了火候。” 看乾两手空空苦笑,景溪随性地问:“你不拿着我送你的笔记本更新数据吗?” 乾沉默着。她的数据,所有的,早就刻在心里,这个要怎么说? 清风吹过,树轻轻摇曳,撒下几片花瓣,新鲜的空气中溢着樱花的芳香…… 第二话 旋转与飘零 嗯。好天气。 青学与不动峰的比赛还在如火如荼地进行,那位表现过于淡然的网球部经理此时正靠在大树下,手中的易拉罐贴在雪白的脖颈上,瞑目假寐。精致的脸庞,微微扬起。这样的季节里,时不时的有风…… 直到感觉到了一个人过于炽热的目光的温度,她才缓缓地抬起眼帘,如同蝴蝶舒展了翅膀一样。迎面的是湛蓝湛蓝的天空啊。把视线往下移呢…… “真田……”景溪神经的紧绷让她一下子跳起来。 “景溪。别来无恙。回来了也不说一声。”真田平日里无动于衷的脸上出现了难得的温和与怜惜。 “直接说吧。本小姐跟幸村精市已经分手了,现在我们二人一切的一切都没有一点关系。”景溪唇线紧抿,充斥着敌意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真田。 “我知道。”真田竟然笑了…… 景溪的动作有了略微的松懈,纤细修长的中指揉了揉太阳穴,脸庞上仿佛也泛起了不正常的红晕。“啊恩……不好意思,最近有点累着了,才会对你无礼。”不大自在的语气,还真不适合她呢。 “和幸村分手并不是你的错。虽然你和幸村之间有了芥蒂,但我还是你的朋友吧。” “嘛——本小姐也不是什么斤斤计较的人。弦一郎的话,算是了。”听到景溪恢复了对他平时亲昵的称呼,真田也算松了口气。 “听说你在青学读书。”真田与景溪漫步在林荫道上,从树叶间隙落下的点点光斑轻柔的洒在二人身上。 “是啊。冲着网球部去的。”景溪在饮料贩卖机前停下,看着手中面值超大的钞票,不觉得尴尬,只是颇为感慨。真田从胸膛里出一阵轻笑,插入一张纸币。两瓶矿泉水从下面滚出来。递给景溪一瓶。 “柑璘嫫纤怎么样了。”尽量以随意的口气说道。 “当年的事情……唉,不过幸村与柑璘嫫纤之间是没有可能的,就算作为未婚妻,也不是幸村自己的心意。总之,景溪——对不起。” “呵。关于柑璘嫫纤,跟幸村也不一定没有可能。有什么对不住的。和幸村分手又不是你的的错。像你说的,跟我分手的是幸村,又不是弦一郎。”跟幸村分手了,地球依然旋转,时间依然流淌,只不过——分手了而已…… “是啊。那……我也要快点归队了。下次再见。” “嗯。” 瞬间变得深邃、大海深蓝的眸子,远远地凝视着那个消逝在拐角处的身影。华丽丽的一撩紫灰长,一声嘲讽轻笑:“哼……本小姐可是绝对无敌的呢……像那种人……”在华丽丽的樱花雨下,景溪带着她华丽丽的气质与脚部姗姗离去。 “啊……我们无敌的小溪溪……”树后出现一抹深蓝的际,带着他独有诱惑的关西腔…… “经理!你去哪里了?”桃城貌似挺急切地说。 “啊恩——没事,随便逛逛。”景溪不急不慢地回应,“赛况貌似不大乐观啊……” “现了么……”神出鬼没的乾又不知道从哪里靠过来。 “是啊——一直交替着打上旋球和下旋球,这样的话……”景溪趴在栏杆上,锐利的双耨眸看着龙马停滞的一刹那。“会瞬间麻痹的吧。” 龙马脸上浮现的倔强与不甘让他在下一个瞬间麻痹时依靠身体的惯性转身来打球,然而球怕却由此耍了出去。要命的是这正好甩到了网栏上——断裂的拍柄飞向龙马的眼睛…… 在龙马开始转身的时候,紧抿着唇线的景溪就已经开始朝场内飞奔……看着拍柄迅速飞去的一刹那,心中明了,还是晚了一步么…… “蹲下!”景溪此时已经离龙马只有五步之遥,拍柄的速度却更快,只来得及大叫一声…… 血光飞溅出来,染在景溪的衣领上。景溪此时面无表情,不似平时妖媚的笑容。要不是景溪的一声呼喊,使得龙马微微屈膝,拍柄就会打到龙马的眼球而不是眼皮,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龙马君!”一个扎着酒红色长辫的女生从场外跑进来,手中捧着一条粉红的领带。隐约记得,那个是龙崎的孙女,叫樱乃吧。 “龙马君,你怎么样?”她小心翼翼地询问。 “不要靠近比赛场地!”龙马捂着受伤的眼睛,微侧头,冷硬地说。兴许是瞥见了鲜红的血液,樱乃一颤,怯怯地递上领带: “给你……”那样子要死不活懦弱恶心的女生,像这种粉红色一样……真是讨人厌啊。 “没关系,快离开这里。”龙马抗拒的推开。 “但是,你必须要上医院!” “不用你担心。”龙马隐忍地转过身。 “但是……你伤得这么重……”樱乃死缠烂打地念念不休。 “啊——我把拍子弄坏了。”龙马可惜地望着破碎的拍子。 “真是的,现在没时间去想你的拍子!” “啊恩——真是烦人,你闹够了没有。”景溪一手抱胸,一手纤长白皙的十指插入前额的际,往后一拨,“是吧,裁判。” “哦……你!就你!”裁判一愣后指着樱乃说到,“除选手以外任何人不得在赛场停留!” “我?龙马君,他说你不能留在这儿!龙马君已经不是选手了,而是一个伤员!” “球迷干扰选手的话……”龙崎从后面拍了拍樱乃的肩膀。 “这对选手可是一种侮辱哦。话说,你还真是听不进话呢。”景溪接过话来,鄙夷厌恶地盯着樱乃。身上散出王者凌厉的气场。 “是的。如果你是我孙女的话,樱乃,你一定要记住。”龙崎点了点头。 “但……但是,龙马他受伤了。”樱乃不屈不挠地说。 “总之,必须先止血。”景溪甩了甩头走上前来,毫不留情地打开樱乃的手,牵走了龙马。樱乃顿时一缩,有些受伤地喊道: “但是……为什么你能……” “随意进出场地吗?”景溪头也不回的边走边说,“要说原因的话,第一,我是这个网球部的经理,作为他们的一份子并且关心和照料他们;第二,没人跟你说过这次大赛的场地是由我迹部家赞助的吗?” “诶……”樱乃一愣,有些失神,悻悻地走了。 “这样能够维持二十分钟不出血,剩下的,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我去买点饮料。” 走出球场,碰到一男一女,男的拿着个笔记本,女的脖子上挂着相机。 “你好,打扰一下。我们是网球月刊的记者,我是井上,她是芝纱。你应该是迹部集团的大小姐,并且在美国jr大会取得六连冠的迹部景溪了。” “是。本小姐的名字还真是让人如雷贯耳。有事吗。”知道的还真多呢。 “迹部小姐,你现在担任青学的网球部经理吧。” “啊恩——所以?” 井上在心底轻轻感叹一句:果然是迹部的妹妹,不可一世的傲娇……但是脸上那种比不二还要诡异邪恶渗人的笑容——还真是厉害啊……“你不去观战吗?” “青学无敌。” 景溪抛出一句轻飘飘却极其肯定的陈述句,却让井上一震,景溪却又开了口。“不——应该是,我作为‘先知’所选中的队伍绝对至上。”景溪满意地看着他们对“先知”的华丽反映。“那,本小姐先走一步。”随后,只留下一片静默在风中的樱花。 也许不是静默,也只是以静为动罢了。 抱着一大堆饮料回来以后,递给龙马一罐ponta。“我就知道你会赢得的。” “切。他们还差得远呢。”龙马不自在地扭过头。看到帽子下面的一丝红晕后景溪抿唇微笑。 “龙马,过来。”龙崎板着脸叫道。 两人对视良久,龙崎的面部线条终于柔和了。“痛吗?” “一点也不痛。” “大石,急救箱拿过来。” “嘶……啊……” 景溪走到樱乃面前,看着她紧紧揪着领带的手,说: “你很喜欢龙马吧。不——是爱情。” 樱乃顿时红了脸:“不……不是……” 景溪狡黠地笑了:“那真好!我本来打算放弃龙马的,怕伤害到樱乃的心灵。但现在不顾忌了!谢谢哦。” “那……这样啊……”看着樱乃要哭不哭的的表情,景溪的兴致一下子就没有了,冷冷道: “像你这种懦弱放不开的女生,龙马是不会喜欢的。”随即又靠近樱乃的耳边说,“告诉你一个秘密——龙马喜欢我呢。” 然后走开。背对着樱乃疾步向前。真讨厌啊,这种性格……因为……她曾经的软弱…… “景溪啊。这样对我孙女,是不是太苛刻了一点。” “龙崎教练——对于日后的嫂子,我的要求可是很高的,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樱乃好哦。” 龙马看到少女环胸而立,长微凌乱,心口一塞:“真是……还差得远呢……谁要当你哥啊……” 景溪一直垂着头,走着走着就进入了一个拐角。撞上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啊——痛痛痛……”景溪当时只一个劲地往前冲,这一撞,不知道鼻子塌了没有…… 看着面前这个可爱的小妹妹,一只手揉着白净的额头,鼻尖泛红,眼睛里滴溜溜地转着委屈与无辜。嗯——美女。 “sorrysorry啊,哥哥我不是故意的。” “谁啊!竟然这么不华丽地撞到本小姐……仁王治?”一抬头,看见他像一只狐狸一样妖媚地站在那里,一缕银蓝的髻随意的搭在肩上。 “哦——迹部景溪?”仁王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嘛——算了,本小姐大人有大量不跟你们计较。拜。”很牵强地扯了一句,逃也似的离开了…… 靠在大树上,微微喘着气…… 对——她现在很烦躁很愤恨很生气!她气自己,干嘛见了立海大网球部的正选就条件反射地炸毛要逃?不能华丽丽地甩甩头说一声:“对,我就是把你们的部长甩了。”不能这么洒月兑吗?为什么?为什么呢?还没忘记他?是吧……迹部景溪,你这个笨蛋…… “唉……” “小溪溪,这是我第五十六次听见你的叹息声了。” “色小狼,这是我第二十八次现你在跟踪我了。” “是吗?有这么多?” “有。” “忘不掉吧。” “什么?”听着他突然的插话。忍足侑士可是情场高手呐,跟她这个作为心里数据师的“先知”可是一个等级的,只不过一个在情场一个在赛场罢了。反正也瞒不过他,不如释然。“是啊。忘不掉。色小狼,怎么办呢?” “忘掉一段旧的恋情最好的办法是开始一段因的恋爱。” “是吗?” “小溪溪有理想中的人选吗?”忍足邪魅的笑笑,用炙热的目光盯着景溪。看她仿佛还在很认真地思考,低迷的嗓音轻声说道:“小溪溪……要不要考虑一下你面前的这位呢……” 一瞬的愣神,景溪大笑,笑得眼泪都在眼角弥聚:“谢谢你哦忍足……我宁愿选龙马也不要你这种视女友如衣服的类型……” “是吗?人家好伤心呢——其实我专情起来……”忍足故作“怨妇”一般的神色。 “打住!到此为止了。呐——去吃马卡龙吧。老样子——我请客,你付账……” 忍足一脸无奈。迹部景溪,你的演技是一流,但呢——再漂亮华美的虚浮,终是尘埃落定。 第三话 那样子的再会 “青学的网球部有这么多美女啊……来这边这是太好了……” 景溪正要走去网球部,听到一声感叹,扭头看见一个橙色卷的男生在球场边观看女子网球部,穿的还是别校的校服,想到最近有不少的学校来青学勘探啊。只不过来看美女的还不多,不禁“呃”了一声。 那男生转过头来,看到景溪,不禁大叫:“哇——lucky!极品的美女啊……” “哼——真是不华丽的男人。”甩甩头,扬长而去。 “我调查了这次都大会的主要队伍。除了常胜军冰帝以外,有私立山吹国中,还有地区赛亚军不动峰。”乾在手冢身边念道。景溪看到手冢沉思的样子,不禁勾起唇角。“有趣。” “呀呀呀——这不是龙马哥哥吗?这是——啊嘞——刚刚不华丽的白痴。”景溪瞟了一眼他倒在地上的身体旁,网球包上的名字。“私立山吹国中——千石清纯……” 龙马费解地看着她“温柔和美”的微笑。每到这里,就没多少好事…… “是都大会上要碰到的队伍哦。龙马,做好觉悟吧。嗯哼……” “景溪……” “怎么办呢?他晕过去了。”是樱乃那个咋咋呼呼的朋友啊。真不知道这样性格的两个人怎么混到一起去的。只不过恰好这两种人是她最讨厌的呢。 “要不要送保健室……”樱乃恹恹的声音又传过来了。 “哦——不用。”龙马抱起书毫不留恋地向后走去,“景溪,一起走吗……” “呵呵……当然。”看到景溪意味深长的笑容,龙马有些后悔了。“你还差得远呢……” “龙马,说话不搭调啊。不要什么时候都那这句话来扯。” “什么啊!她以为她是谁?龙马少爷是我们的!对吧,樱乃!”听到后面朋香的大喊,景溪轻蔑地扯了扯嘴角。 樱乃黯然神伤。说过的——龙马喜欢她吧…… “都大会复赛,好好打吧。就这样。” “诶?就这样?”桃城有些费解。以前的经理一类都是废话讲了一大堆,什么东拉西扯的都有。这一次的言,好快就结束了啊。 “有问题吗?”景溪挂着她招牌的微微笑,凝视桃城。 “不……没有……”经理你知道,我最怕你这样笑着看我了……虽然很好看,但是比不二前辈还惊悚。 “去准备热身吧。桃城,海棠,好好挥。” “是!” “好!我走了。” “真是的,经理每次都在比赛的时候溜走……哪有经理的样子。” 没事做就闲逛吧——散步有益于身心健康。 “哦——” 面前的少年食指绕着黑,面上带着令人心悸的笑容。他转过头来,看到景溪一双看不到底的海蓝色双眸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精致细腻如花一般的容颜上带有淡淡的笑,不禁面色泛红,绕的指尖揣在裤兜里,尽量装着自然帅气地说: “呦。青学的新经理,迹部景吾的妹妹,和传说中的jr。大会六连……” 不等他的话说完,景溪径直姗姗地走了过去,顺便在他的肩上拍了一下: “对不二裕太好一点,那个晴空抽击的绝招——用多了手会废掉的吧。不二周助生气了——后果很严重呢。嘻。” 少女的馨香还未完全消散在风中,观月初有一霎时的沉迷,随即清醒过来,却现人已走远。 “呵呵。真有趣呢。”不二拿着一瓶矿泉水,在树荫下柔和的面孔上,冰蓝的眸子渗透人心。 “找到了——唷。” 看着面前这个灵巧可人的女孩子,带着“哥哥式”的微笑,裕太登时间有一种无法抗拒的心情。 “哦……那个——我们认识吗?” “不啊。不认识。不过,现在认识了。呐——不二周助的弟弟。” 裕太条件反射地一个激灵:“不要这样叫我!”景溪依然笑得风轻云淡。 “你认识冰帝的迹部景吾吧。” “嗯……” “那你不认识迹部景溪吧。” “你就是那个美国jr。大会的……” “排开这个我在美国的‘英勇事迹’来说。” “嗯……” “那就对了。我是迹部景溪。跟你这个‘不二周助的弟弟’一样,被称为‘迹部景吾的妹妹’。怎么样?你的感觉,我可是都知道。我告诉你,你与你哥哥之间是有实力的差距,但是我没有一样比迹部景吾差。我的成绩第一,才艺第一,网球技术绝不输给他。但是,就是被人这么称呼了。这不公平吧。可就是不公平,我才是迹部景溪。所以,我是迹部景溪,你是不二裕太。懂了没有?”一口气说完这么多话,景溪还是那样子的微笑,有些喘气。而单纯的裕太已经有点傻了,却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 “半懂不懂。” “嗯。没关系。半懂就够了。周助很爱你,他不是铁打的心。那——后会有期。” 裕太顿时对少女感到一种由衷的钦佩与亲切。“她刚刚说——叫迹部景溪哈?” “谢谢你呢。景溪。”不二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呢喃。 现在呢——要去会会故人。 坐了那么久的车子……脸都青了…… 终于可以下车…… “莲……莲二……” “景溪!”柳很担心地看着她由青转白的脸,“没事吧。你难道还是晕车?” “有事啊……我、想吐……” 随便找了个公共厕所,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出来的时候,都虚月兑了…… “所以说你和真田还有柳生干嘛跑那么大老远的来上学啊!万一哪天我想你们了会把我吐死的好不好?”景溪很愤慨地说。晕车这件事、太不华丽了…… 随后赶来的真田说道:“突然叫我们出来接你是什么意思?你吐了么……” “弦一郎你这个笨蛋……借借帽子。”景溪一把抄过真田的帽子,戴在头上:嗯,正好,有一点点大,露出鼻尖以下的部分。 真田本想反抗,动了动又滞住了。 “比吕士怎么没来?”景溪一边把及臀的紫灰色长塞进帽子里,一边询问。 “柳生今天有值日。”柳端着本子念道。 “哦。”景溪心不在焉地说。“弄好了。走吧。” “去哪?”真田被景溪亲昵地挽上一只胳膊。 “去立海大呀。”景溪的另一只手挽上了柳。 “你不怕那一群人再对你怎么样吗?”柳隐隐有些担忧。 “你们两尊大神在,我怕什么?” 是啊,立海大的两巨头都护着她:一个散着丝丝黑冷气息,好像随时准备抽出武士刀来拼死一搏;一个眯着眼微笑,却让人觉得那么惊悚……中间的女孩竟戴着真田最宝贝的帽子,一手挽一个,从她露出来的五官和身材来看,是个非常漂亮的女孩。 这一路还算顺畅的,就走到网球场。 门“吱嘎”一响。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一个人身上。而那个人正视若无睹地一手挽着真田,一手戳戳柳的脸蛋: “莲二,你骗人嘛!要不就是你计算失误了。人家比吕士明明就在练网球!哪里在值日了?” 柳的面部显然的僵硬:“计……计算失误……” “是!计——算——失——误——哦!呵呵。”景溪恶趣味地把脸凑到柳面前重复一遍,随即不顾石化的柳,奔向柳生: “比吕士!坏人!网球比我还重要吗?你都不要我了……”景溪环住柳生的腰,蹭了蹭他的下巴。 柳生宠溺地揉揉她的脑袋。从一开始……就算戴着帽子……第一眼就认出来了……景溪的味道和声音呢…… “怎么会呢……”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戏剧性的场景。景溪嘲讽地勾起嘴角: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接下来,是惊艳的出场了吧…… 果然,柑璘嫫纤拉着幸村的手一脸甜的腻死人的微笑走来。景溪撇撇嘴角。那个曾经的“朋友”啊。果然,现在就该实行“防火防盗防闺蜜”! 柑璘嫫纤看着景溪,可怜兮兮地扯了扯幸村的衣角。幸村笑道: “真田,不介绍一下吗?” “幸村,这可是……” “不用知道我的名字——反正再次相逢只是路人不是吗?我只是来看弦一郎,莲二和比吕士的。其他人跟我又没有关系。是吧——幸村君?”只有当年信任我的弦一郎,莲二,和比吕士才可以……可笑……交往了三年,认不出来吗…… 幸村一颤——再次相逢、只是路人……和她分手的时候,这句话出于自己口中。当时说的那样决绝,但他后悔了…… 笑道:“是啊。”可是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我就不追究了。 “那么幸村君,我可不可以借你这三个队员一天呢?” “不可以。”两个声音同时说道。一个是幸村,一个是打死都不要松懈的真田。景溪马上就焉了,乖乖坐在一边等候。 柑璘嫫纤的拳头紧紧握着:幸村看她的眼光有异! “这位同学,我们正好都没有事做,请问你会打网球吗?”柑璘嫫纤小巧的脸上浮现出甜蜜的笑容。 景溪一阵反胃,也笑着说:“好啊。”柑璘嫫纤,这是个开始,看我不整死你…… “比吕士,借你拍子用一下。”走进柳生,听见他的耳语:“没问题吗?” “我的水平你还不清楚。”眨眨眼。柳生笑了笑。幸村看着两人亲密的一幕,嘴唇紧抿。景溪笑得更欢。 要不是这几招要把人送进疯人院,哥哥不准用,我怎么可能打不过他……来试试吧,“疯人院”的加强版…… 第一个球就是“冰点”。众人讶异——只见一个明黄的小影疾驰而过,到了球网立即顿住,随即贴网垂直滑下,在柑璘嫫纤那一边的网前停留不动,一次都没有弹跳起来过……柑璘嫫纤呆呆地注视着小球。 “同……同学……真是厉害啊……可以再来一遍吗?”柑璘嫫纤颤声问道。 再来一遍啊……她是绝对不会出两次一样的绝招的。而且,对于这种人,她不屑于浪费自己高贵的球技。 “速度型吗?”丸井无意识地说。 “不。那种速度,在擦网——不,是贴网后垂直90°落地后陷入塑胶地表六分之一的情况下,需要顶尖的控球和其它综合性高等技艺。” “哇……好厉害!”切原感慨。 那么——再来一球吧。“冰点”过后,是“沸点”吗…… “时速,314km/h。” “错了哦。是352km/h。”景溪慵懒地用拍子敲敲肩,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懊恼的柳把脸深深地埋在笔记本下……景溪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柑璘嫫纤,毫无歉意地说:“啊——抱歉抱歉,接了那个球以后你会僵硬一阵子。”身体酥麻无力,生命与血液的流逝,让你感受到吧。不是常人能见到的哦…… 幸村和其他球员停止练习,一起瞟向这边。比恶魔化的切原还恐怖……这个是迹部景溪吗?他心中的念想有些动摇……她原来有这么强吗…… 来试试“疯人院”四重奏——魑、魅、魍、魉……绝对让你——绝望、疯狂…… 一招“魑”过后,人就已经晕了…… “切,脆弱的灵魂。”景溪鄙夷地那拿球拍戳了戳地上战栗的躯体,忽的惊叫,“啊——比吕士,对不起!脏了你的球拍……” 柳生看着景溪坏笑,无奈耸耸肩,示意她身后。 景溪当然注意到了:原本蜷缩在地上的人磨磨蹭蹭站起来,对准了景溪的脸一巴掌扇过去…… 景溪依然微微笑,向后一小步,帽子就落在地上……三千紫灰色的丝洋洋洒洒披下来,景溪往后一倒——因为后面是柳,所以不用担心。柳拢着她纤细的身躯,陪她邪气地微笑。 柑璘嫫纤呆住了。 原本在一旁抱有看戏心态,无动于衷的幸村精市呆住了。 真田叹气。 丸井欲言又止,一脸厌恶鄙夷地瞪着景溪。 桑园缄默。 切原——这本来是个最激动的人,可是,不为人知的那份心意,就像当初那样,让它顺其自然算了。 景溪面无表情地把帽子捡起来,拍了两下,递给真田:“喏,真田。不好意思啊,弄脏了。” “玩够了吗?”幸村把帽子甩给真田,步步逼近景溪,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幸村君,不符合你温柔沉稳的性格呀。”景溪冷笑道。 他早该觉察到的——不吝啬宝贝帽子的真田、计算失误的柳、没有指责她无礼的柳生……“幸村君”?开始这样叫了吗?现在,那样开朗的笑容只给那三人看了吗? “幸村。”柳把手搭在幸村的肩上。 幸村调整了一下呼吸,松开手。 突然,传来班得瑞的名曲《童年的回忆》。景溪从包里模出纯白的手机,指尖一滑: “汤姆……是啊……我真的知道错了……对不起嘛,下次会跟你们打个招呼的……喂喂……你们两个没事吧……不要抢啊……” 只见景溪把手机与耳朵拉开距离,隐约可以听见对面的嘈杂。柳念叨“竟然有两个”…… “特利……你还好吗……恩我知道了……我也会想你的……好啊好啊……我也最爱你了……么……拜拜!” 柳生听到最后的“想你”、“爱你”、还赠与香吻一个,顿时有点坐不住。 “汤姆和特利?” “哦——我的前任男友。” “哼!还真是风骚啊。刚刚背叛了幸村部长,又找了两个外国人。还说是前任,那么亲密的样子……”丸井一脸愤恨嘲讽的神情。 景溪缓缓绽开一个淡漠的笑容:“不会啊。我对所有的前任男友都这样子。大家以前的事情早就过了嘛,只有某些小气没风度的人才会连交个朋友都那么介意。你说是吧——幸村君?” 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幸村恢复以往的姿态,滴水不漏地笑道:“是哪。迹部桑讲得很有道理。” “幸村君,你们的社团活动到底什么时候结束?有空的话,请抓紧时间,快点放了他们三个。” “弦一郎,你们走吧。”幸村在真田反驳之前露出了强势的王者微笑。景溪用丝毫不亚于他的微笑,甩了甩长,道:“那——谢了。我们走吧,今天为个别人安排了一场有趣的party。” “幸村,先走了。不要松懈。” “再见。party有异的几率是76%……” “明天见。” 幸村精市,柑璘嫫纤,立海大的各位,对于曾经犯下的错误,你们一定会后悔的…… 第四话 秘密 富丽堂皇如同宫殿一般的建筑。 “欢迎光临本小姐的家。”景溪带头。 “还是像以前那样华丽丽的啊。”柳生调侃。 “谢谢比吕士的高度评价。” “说是party,也只来了我们三个人——加上景溪,总共也只有四个人。”柳的话语中无时不在着有关数据。 “到我的房间里去。”看景溪的眼色,事情并没有想象的这么简单。 以米色为主调的书房,房间除了中央的一套黑檀木桌椅,和一把用来拿书的梯子,四面墙壁全是黄杨木制的书架,正好高到天花板。书架中全是密密麻麻的书籍,有日,中,英,德,俄,西班牙…… “这些都看过吗?”柳生拂过一排书脊,心中感慨万分。 “除了上面比较难拿的一些书,其他都看过。”景溪走到那架梯子前,对真田说,“弦一郎,帮个忙把它挪开。” “没问题。”真田扶住木梯,用力一举——比想象中的还要重! 景溪看着真田吃力的模样,笑道:“重吧,这么高一架梯子,又是榉木做的——辛苦你了。” 梯子被摆放在房间左墙靠角的一处。景溪的指尖从角落第一本书开始,向右划,嘴中念道:“十三……十四……十五……十六……十七……到!”她眼中的精光一掠而过,那本书淹没在上千万本书中的藏青蓝书脊紫光一闪,出现一个屏幕,景溪将食指按在上面,屏幕一边反映出指纹,只听“滴——”的一声,景溪勾唇。她的指尖又慢慢往上推移,“三十一……三十二……三十三……三十四……三十五……三十六……三十七……三十八……三十九……嗯……” 轻轻一推,那本书竟是陷了下去——旁边的书也一圈圈荡开来。很快,一道矩形的入口展现在几人面前。 柳赞叹道:“高科技啊。有钱人就是便捷。” “谢了。”景溪带着三人走进去。 不知道这是一个什么体型的房间,全是不规则图形的玻璃,可看上去又那么整齐划一。景溪身后的门立刻合上,这下周围全是玻璃镜子,让人头晕目眩。 “唉……这么华丽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柳再一次感叹。 “景溪每一都在这里睡觉吗?”柳生问道。 “不。这里只是偶尔来。平常的生活起居都是在哥哥房间里的。” “兄妹两关系还真不是一般的好啊……” “是嘛。呐——切入正题。”景溪一**坐到透明的水晶靠椅上。“你们还站着干什么?” 柳生苦笑道:“景溪,要不是你坐上去,我们根本不知道还有椅子……在这样的房间背景下,完全看不出来嘛。” 景溪又习惯性地昂起头,一撩长,食指随意放在一块正八边形的玻璃上,玻璃又化成幽蓝的屏幕,浮出九宫形式的圆点。景溪快速地连接起那些圆点。柳敏锐地现她在那上面连接起圆点的错综复杂的线条,正好连成了“0305”四个数字。 景溪微微偏头,朝柳涩然一笑。柳的胸口顿时缩紧:三月五日,是幸村的生日。原来如此啊…… “blue。”轻念。 房间的背景顿时调成了淡淡的蓝。虽淡远、却浓稠的颜色在水晶墙面上显得神秘深邃,而不失一分清凉与优。房中的事物顿时显现出来。书桌,椅子,床,电脑,试验台,试管……全是白水晶制成,以致蓝色的背景总算不那么缭乱。 “干嘛把房间弄成这样?”真田奇怪地望着景溪。 “因为……我喜欢。”景溪恶意地勾起唇角。 “好吧。” “那么……”景溪打了个响指,在这个不染尘埃的透彻世界里,格外清脆,“好戏开始。” 空旷偌大的房间里,回荡着一段对话声。 “啪!” 一开始,就已经让人心里漏了一拍。 “柑璘嫫纤,你早就爱上精市了。”冷冷的语调,景溪的声音。并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呵。是又怎样……” “我对你推心置月复。” “我未曾背叛过我们的友情。” “那是我眼瞎了么?你和他相拥在雨里——多浪漫啊……”嘲讽。 “你……你都看到了……”颤抖。“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他太好了、真的太好了。我爱他,一直都爱。他太温暖了,我贪恋……我从来没有被人这样真心的……” “我不是吗!你把我当什么了?”打断前者的话。 “我爱他……我真的很爱他啊……”仿佛无意识的喃喃。 “你配不上。” “啪!”这又是清脆刺骨的一掌——柑璘嫫纤打的一掌,扇在景溪脸上。 “柑璘嫫纤,你打在我的脸上了。”已经冰冷得…… “我配得上!他说过的!我都可以配得上!他说他会保护我!他对我并不是一丝情意都没有的!”疯狂。 “你配不上。”淡淡重复。 “啪!”现在正在悠然喝咖啡的景溪翘着二郎腿,对屏息凝神的三人说:“记得那时候,第二巴掌正好让我的脸对称了呢。” “景溪!”真田有些阴沉地低声说。景溪耸耸肩。 “柑璘嫫纤,本小姐可是有洁癖的。在经过你的皮肤接触后,你们两个,包括幸村精市,已经让我觉得脏了。所以,在你们的‘深情相拥’后,我订婚了哦。怎样——你开心吧?祝愿我吧。女人,也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毕竟天涯何处无芳草呢。”君临天下的霸道与鄙夷,还有——轻佻中的一丝沉痛。 “景溪……”竟是疲倦。“不要这样子……” “柑璘嫫纤,你这个贱人——少给我在这里装可怜了!”一下子凌厉起来了。 “啪!”听上去是狠狠的一巴掌。 “当时幸村扇了我一巴掌呢。就在我准备打她的时候——抓住我的手了。像今天这样,很用力的……”景溪悠然自得地品尝咖啡。没有一个人接话。柳垂首深思,沉默的仔细听着。“继续。继续……” “迹部景溪,你还要不要脸。”幸村平日里温柔如水的声音,此时如冷冻千年的冰川。 “啊,这里的时候,柑璘嫫纤躲到他背后去了呢。”景溪满不在乎的说。 “打你女朋友的脸,你还是不是男人?” “从昨天我知道你已经订婚了的时候,你就已经与我毫无瓜葛了。” “幸……幸村君……你是什么时候来的……”那令景溪厌恶的怯弱的声音。 “从迹部桑说——‘天涯何处无芳草’的时候。对了——嫫纤可以叫我精市。”冷哼,最后一句是特意的温柔。 “嫫纤?精市?两个人已精熟到这种地步了啊。嫫纤,恋爱方面进展如何?我先祝你们幸福哦,只不过影响到了学习可不好。”瞬间放柔的声音,却不寒而栗…… “你想干什么!” “当时幸村看到我一步步靠近,好紧张啊!柑璘嫫纤就在他后面抖——那种楚楚可怜的戏码,我见犹怜啊。”从鼻腔中出浓浓的不屑。 “我能干什么?你防我至此?”一点凄厉痛心。“我只是想拿回来本就属于我的一些东西罢了。柑璘嫫纤!你知道的——那一颗玛瑙!还给我。” “那颗玛瑙——嗯,现在想起来还很漂亮呢。火红火红的,像是烧到最深里去了。 “我以前请柑璘嫫纤一起去墨西哥旅行,我从小摊上用便宜价格买到的一颗玛瑙。回去之后,现果然是一颗极其珍贵的水胆玛瑙。为了好玩儿,还去迷信地算了一次命呢。说是带在身边有好运气。柑璘嫫纤的运气一向很背,我借她了。 “真的很漂亮啊……我还跟幸村炫耀着呢……” “那个不行——真的不可以!至少把那个留给我。那是我们共同的、我们做一辈子好姐妹的……” “闭嘴!你不是我的姐妹。那颗玛瑙只属于我——我的私有物。而你,根本不配与我的东西染指!还给我!”决绝,不耐。 “柑璘嫫纤那时候就下意识地去模口袋,我就知道了玛瑙在哪里。” “口袋里吗……”梦呢般的细语后。是衣帛的撕裂声。随即—— “景溪我对不起你……我爱精市……为他不择手段也无妨……”仓促小声,却清晰明了。 “精市原谅景溪……啊……”相比前话,有明显的故意放大声调。 “你原来……你原来这么狠心——为了嫫纤,以后我们,再次相逢——只是路人。” “呵呵——哈哈哈哈……”疯狂的大笑。 “滴——” 景溪一个响指,安静了。 三人还没有彻底从最后一句话中自拔。 “最后一句话的同时。那时候,我为我最后的天真和善良伸手了。然而幸村以为我把她从楼梯口推了下去。幸村跟我说‘再次相逢——只是路人’。他不知道,他赶下去救柑璘嫫纤的时候,我哭了。”一杯咖啡总算喝完。其实,在十分钟以前,咖啡——就已经冷了。 “景溪……”柳生怜惜地把景溪拥入怀。 “谢谢。只有你们……”景溪轻轻拢着。 “景溪,今天这个时间、这种地点——目的是什么呢?”柳理智地提问。 “莲二——你也太不近人情了嘛!这时候应该像比吕士一样安慰我才对。”景溪一脸没心没肺的坏笑。真田倒在暗地里松了口气:这样的景溪,他才放心。景溪正色道: “就是突然想起来了咯。感觉有点对不起你们三个啊——现在才把这个拿出来。” “你也知道?一开始把这个放给大家听不就好了?”柳说。 “不。我要让他们——后悔。”本性毕露。她的气势、磁场,绝对不亚于手冢、迹部或是幸村。 “唉……随你便吧。”半晌后,柳生释然一笑。 四人相视莞尔。 “天色不早了,我要先回本家,不然长辈们会担心的。”真田认真地说。景溪不禁“噗”地笑出声来: “知道了知道了。我们弦一郎,是非常‘遵规守纪、风气端正’的。” “景溪,恐怕我也要回家了。晚上还有萨克斯的老师要来。”柳生推推眼镜。 “真是一群匆匆忙忙的人啊,何不悠闲一点呢?”景溪彻底陷入软绵绵的椅子——三人这才惊觉这一把椅子是软的。“那么莲二呢?” “既然都回去了,我一个人也没什么意思。” “嗯。晚安,我就不送了。” “再见。” “早点睡。” “千万不要松懈啊。” “是是——” 橙红的暖色调灯光下,三位少年告别了豪宅前华丽的少女。唯有那一点灯光,在黑夜之中,是明晃晃的。 走了一会,他的脚步顿住。“柳生,真田,先走吧。我的笔记本好像忘在景溪那里了。”拢了拢大衣,把怀内的笔记本搂严实了…… 第九话 君临天下 “忍足哥哥,迹部景溪……很出名吗?”青木千惠娇滴滴地站在忍足身后,问。 “嗯。我们家的小溪溪,随便走到哪里可能都有她的海报。美国的话,也可以看见哦。”忍足难得对异性表现得平平淡淡。 “那……她在日本三所很出名的学校也很有地位吗?” “青学,全校人都对她死心塌地,这个也是无话可说。冰帝的话,从小像自己家门一样进出自由,跟冰帝的人也都很熟悉,她的随便一点动静冰帝首先知道,再由各大家族传出,所以在这里的地位甚至高过小景。神奈川,一大部分的人应该还是她的铁杆吧……” “她今天会来吗?” “现在已经到了吧。”忍足从头到尾没看她一眼,健步如飞,完全把吃力赶路的青木抛在后面。 一辆崭新的保时捷停在冰帝校门口,即使在众多名车中仍是出类拔萃。就像,车上的人一样。 紫灰的长随意地披在身上。浅蓝色的波兰新款连衣裙,丝绸的材质显出她的纤细与高,腰部设地刚刚好,用一条宽宽的米色皮带贴合地收住,亚麻色的花边勾勒出清新致的感觉。女乃白偏向薄荷绿的简约式凉鞋更添纯真气息。从裙摆到凉鞋的一段距离,展现了她修长如玉的美腿。 “侑士,我来收拾烂摊子。” 两人一见面,就很默契地互相拥抱,亲吻面颊。毕竟是在国外待了多年的开放式。 “看吧看吧,果然景溪大人和忍足大人最配!” “不是,上次可是日吉大前辈去的神奈川那边。景溪大人是日吉前辈的人!” “凤大人可是经常跟景溪大人拥抱!” “宍户君只对景溪一个人展露温柔情怀!” “不对啦——景溪大人是属于芥川大人的!很多时候两个人都抱在一起睡觉呢!” “景溪大人会陪向日前辈买蛋糕。” “你们都错了!其实,景溪大人,和景吾大人——之间生了禁断之恋!” 顿时一片唏嘘…… 青木早已被遗忘在人群中。对于高人一等的骄傲的冰帝学生,她从来只听到过说某某女生配不上网球部哪位正选的——居然也有人能让网球部正选前辈们的后援团争风吃醋?果然,是个在冰帝神一样的传奇。她要翻身,就一定要把位置从这个“传奇”手中夺过来…… 景溪听到“禁断之恋”的时候,惊了。 “不华丽的公鹅母鹅们!”景溪一个响指,场内瞬间安静下来。她满意地眯了眯海蓝色眼眸,“看来网球部的那位把你们练得不错。那么——那个貌似是侑士远房表妹的人,站出来让本小姐看看。” 冰帝的学生立即恭敬地腾出一条通往青木千惠的道路。 景溪迈着高贵的步子,右边是忍足,不紧不慢地踱到青木面前,锋利的眼光上上下下把她打量了个遍。青木觉得从接触到她目光的瞬间起,她整个人都被看透了…… “侑士,这种亲戚,八竿子打得着吗?”戏谑地看着忍足。 “估计十竿子左右……”忍足清了清嗓子,用不大不小刚好在场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说。贵族的同学们机智地响起一片讥讽的笑声。青木愤恨难堪地抓紧了校服裙摆。 景溪认真地思量片刻,说:“你没瞧上她吧?” 忍足嗤笑:“怎么可能?我还不至于到了饥不择食的地步。” “也是。”景溪翘起一抹勾魂的微笑,“这么下三滥的货色,还要本小姐出面。冰帝的治安管理人员哪去了,浪费时间就是在谋财害命——这是在陷害本小姐的性命吗。”她简单的话语,温柔的微笑,在场的却没人敢吭声。 “哦——对。本小姐忘了,冰帝治安管理部门最高层长官就是迹部景吾——”冰帝敢这么正大光明、带嘲讽性质说出“迹部景吾”的人真的控制在两个人以内。她娇俏地转过身,对上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身后的景吾复杂神色的眼睛,接着说: “那个不华丽的——混蛋。” “迹部景溪。”已经顾不上华丽的转音和享受母鹅的尖叫——看来是要爆了啊。 “本小姐在。” “今天给我回家……”冰帝众生倒吸一口凉气:“大爷”在面对景溪大人和极其生气的时候,会忽略掉“本大爷”这个自称。 “不要。” “我说——你没有其他选择……” “这是你给出的选项,并不控制在我选择的范围内。” “那……那个……”青木怯怯地在一片紧张气氛里往前走了一步。一定要抓住机会!引起迹部景吾的注意…… 冰帝的学生要么讥讽地笑笑,要么面无表情地看好戏。 “本小姐的对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插嘴了?”景溪斜斜地瞅了她一眼,眸中的冷厉威尊毕露无疑。 青木浑身猛地一抖。 景吾一把抓过青木的手腕,将她拉在胸前,“本大爷的人,有这个资格!” 四周顿时议论纷纷。 景溪嘲讽一笑。这是专门和我作对吗?“她变成你的人,是这一秒的事;而她没资格,是上一秒的事。再怎么样,一秒前,她连根葱都不算。到了现在,她顶多算得上半一只不华丽的母鹅——毕竟她的主人也是那么不华丽。” “迹部景溪……”景吾带着威慑的口气说。青木咬紧了牙关,手腕已经被抓得一片青紫,背后却是那个高贵男人结实的胸膛和玫瑰香味。 “啊……”青木吃痛地娇嗔一声,含满雾气的眼睛水波荡漾地看着景吾。“景吾……手很痛……” 景吾微不可见地皱皱眉。“景吾”,不是谁都能喊的。 景溪忍俊不禁:迹部景吾,运气真是太差了,想要随便拉一个人,竟然也能抓到这一路连普通贵族都算不上的货色。到底呢,还是他对于冰帝治安的差漏,冰帝,本该是个随便抓一个人都为龙凤的啊…… 景吾放开青木的手,却仍然牢牢按着她的肩。正欲开口,就听到景溪的手机铃声。 “喂……校长好……嗯,我知道了……再见。” 她妖娆地勾起一边唇角,掀起曲卷纤长的眼帘,走进了青木,挑衅地用指尖绕着青木的头: “干燥,分叉,头屑,油腻,汗臭……啊恩——你是买不起吗?还是生活环境太过艰辛呢?不过放心,冰帝学园可是十分慷慨的,一日三餐会为你照料地很好,营养不良这种情况是不会再生的。侑士,我安排作为交换生的手续处理的如何?我这边已经弄好了,你也是搞快点,明天可就开始了,以后还有一个月呢。” 忍足一面受着景吾如刀子般眼神的煎熬,一面还要笑着答道:“嗯,小溪溪明天的事都处理妥当了。” “那就好。货色见到了,明天来收拾,走了。”景溪的手指如无意般带着青木的丝滑落到腿边,与她擦肩而过。青木忍痛,与景溪侧脸相逢的一刹,觉得自己很渺小、很卑微,无论如何,都只能仰望…… 扬长而去。冰帝的学生老师们,乐了。只有个别人员…… “迹部,不要这么郁闷啦,你不是一直很想让小溪溪来冰帝的嘛。” “但是……今天随便拉过来的那个不华丽的母猫,还要一直跟她演下去啊。对了,那只母猫叫什么名字?” “青木千惠。老爸一夜暴。” “就是那个一天到晚在冰帝吹嘘自己是‘忍足表妹’、仗势欺人的那个?”景吾鄙夷地忘了忍足一眼。 “我都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只不过——是……” 景溪保持着良好的心情态度在切原家大门口下了车。迹部景吾,青木千惠,我看看你们的一出好戏要怎么和我斗。 掏出切原家的钥匙,娴熟地开门,进屋,倒了杯水喝。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习惯性地问: “由莉子妈妈,墨也姐姐回来了吗?” 半晌,感觉不大对劲,扭头一看…… 吓!“仁……仁王……” 脸已经凑得很近了。 “切原墨也要完成毕业的美术作业,到郊外取景,爸妈也跟着去温泉村度假了。他们在二楼,帮切原补习英语。景溪,好久不见,有没有想我?”仁王炽热的呼吸喷在景溪的颈上。 很清楚“他们”是指的哪些人。“后会无期。”干脆地抛下一句,转身就走。 “喂喂,现在走没用的,我们在二楼都看到了。”仁王悠哉悠哉地端起景溪喝过的被子,抿了一口水。 景溪做了长时间的车,脸本来就隐隐泛青,一听这话,估计已经白了。 再也抑制不住,狂奔上楼。 仁王玩味地感叹:“啧啧,过了这么久,还是很快。不愧是短跑冠军。” 柳听到楼梯的声音越来越大,脸上浮起一抹微笑。 景溪径直冲入房间,看都没看小房间里挤挤挨挨的众人,直接跑进切原房里的卫生间,差点没把胃酸都吐出来…… 原本叽叽喳喳的房间,在景溪一声甩上卫生间的门后、安静了。 幸村微笑地看着丸井点点头,说:“果然来了。丸井,周末一起去吃蛋糕吧。” 丸井心酸地说:“好,部长……”想起那几十圈,然后被幸村一脸微笑和凌厉的眼光逼问出来,就不禁感慨:能和幸村在一起过了几年还没崩溃心理,真是自豪…… 半个小时后,景溪保持着华丽丽的姿态从卫生间里走出来,环视一周后,淡定地说: “好啊。” 房里寂静了,只留她一个人的声音。 “赤也,我的睡衣在哪里?要那件黑色吊带的。” 切原哆哆嗦嗦地指了指衣柜:“第二个抽屉……” 翻箱倒柜了一阵后,朝切原挥挥手,“我先去洗了,小切也早点洗洗睡吧,不要搞得太晚,不然我会失眠的。” 景溪关上一扇门,隔出两个世界。 被无视了呢。 等流水声“哗啦啦”地响起来时,切原才战战兢兢地请罪于幸村: “部长……我错了……我不应该瞒着你的……” 真田一记铁拳毫不犹豫地扎在切原头顶:“训练翻倍。”柳狠狠地在纸上戳笔尖,给切原多翻了几倍。柳生推了推毫无下滑迹象的眼镜。 幸村笑着说:“那么切原,就不打搅了。真田,我们走吧。” “诶,要走了吗?好想住一晚上呢。”仁王失落地说,被幸村杀来一个眼神噎住。 “切原……”柳生欲言又止,跟着幸村转身离去。 很快人都走光了,切原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回首便看见景溪倚在门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前辈们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说要到我家补习英语!还被训练加倍了……今天真倒霉的。”切原委屈地揉乱一头卷。 景溪把手放在切原头上,理了理他凌乱的丝。“会给赤也带巧克力的,明天赤也放学以后一起去吃蛋糕吧。” “嗯。”切原在景溪的安抚和美食的诱惑下妥协地进入浴室。 景溪缩进被窝里。 要说补习的话,完全不用一大帮人过来。肯定是树后偷听那四个人告的密。至于是谁…… 果然,一个人睡很冷啊,被窝里空荡荡的,怀里空荡荡的,左边胸口空荡荡的…… 蜷着身子。 一个温热的身体小心翼翼地溜进来,动作也不敢太大,生怕吵醒了她。切原绷着身子,不自然地躺在床上。景溪的唇角在茫茫的黑暗中挂上一抹微笑,一个轻巧的翻身就抱住了切原。可以感受到,切原的身子慢慢舒展开来,紧致的肌肉缓缓放松。扩大了唇角的一丝笑…… 有的人安然入睡,有的人注定不眠。 “手冢,景溪今天为什么没来上学呢?”不二千年不变的微笑。 “啊。昨天才决定,冰帝交换生。”学生会会长手冢万年不变的冰山脸。 “连个招呼都没打呢。” “嗯。”手冢淡淡凉凉瞥了不二一眼。 不知道什么时候,对某些人,某些事都已经上心了。 “赤也,放学后山本管家会准时在这里等你。我走了哦。”在校门口,切原站在车窗前,跟着车里的人挥手道别。 景溪一身冰帝的校服。白色贴身衬衫,咖啡色领带,同色的英格兰式超短格子裙。一切的一切在景溪身上总是相对提了一个档次,所有的一切仿佛都是为她量身打造。 “景溪大人!景溪大人!”一众冰帝学生欢呼喝彩,夹道欢迎。景溪挂着贵族式恰到好处的高傲微笑,穿过熟悉的呐喊、注视,一路直至三年a组1番。 迹部景吾,忍足侑士,青木千惠,可都是在这里啊。 “这是我们的交换生——迹部桑。本来是在青学读初一年级,直接跳了两级到三年,请大家……”老师的话从景溪入门起就被淹没在了同学们疯狂的崇拜和爱慕声中。 “大家都很熟悉,不过有些人的脑子还是不大灵光,就劳烦本小姐再重新介绍一次吧。本小姐的名字是——迹部景溪。” “啊——景溪大人!” “景溪大人最华丽了!” 景溪一边慢悠悠地行走,一边华丽地做着自我介绍,享受为她的尖叫。在青木千惠面前停下,打量了她的四周。左边忍足,右边景吾。还真是风水宝地呢。可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得来的。 “青木同学,请问你介意把这个位子让给我吗?” “不行。”景吾毋庸置疑的口气,一把揽过青木的肩,做成一副甜蜜热恋的情侣状。 景溪轻蔑一笑,若无其事地说:“青木同学,请问可以吗?上课时间很宝贵,请你快点回答。” “抱歉……不可以……”景吾恼怒的眼神在空气中燃烧。这一块小地盘收到所有同学和一个老师的瞩目。青木如蚊蝇般的小声。景溪听到后却释然一笑。 “哦,原来不可以啊。侑士。” 忍足邪魅一笑,“老婆大人,我可不介意。” 景溪理所当然地坐到忍足腿上,懒懒缩在忍足怀里。“老师,我没位子坐了,您不会介意的吧。” 旁人一阵惊呼。老师略微汗颜地看着后排几个空位,说:“没事,迹部同学随意……” 一节课上,景溪和忍足不停地秀恩爱。耳语、低笑、拥抱、甚至接吻!邻桌的两人脸上颜色十分精彩,特别是景吾,好像自从知道景溪的初吻不再以后,特别防着她再跟一些异性过分接触。可是两人冷战期间,也不好明着管太多闲事,心里好憋屈,只能以杀人的眼神死死瞪着忍足了。而青木,则是完完全全被无视了。 景溪依然做着老师眼中的乖乖女,优等生。跟忍足的互动是在老师奋笔疾书的时候,她相信景吾出色的洞察力会让他眼红。而且在讲到难题无人会解的时候,她偶尔举手做出完美的回答,让老师兴奋得感激涕零、赞不绝口。 同学们全无非议。一则,上学就是来学习的,人家都参悟透彻了,有那个资本为所欲为,也是习惯迹部景溪各方面的华丽了;二则,人家本来就是未婚夫妻嘛,迟早要同床共枕的,就是不知道碎了多少青葱少年的赤子之心。 下节体育课,铃声一响,教室里的人一哄而散,鱼贯而出。 很快,只剩下四个人。 “老婆,大腿手感不错啊。”忍足的手不安分地滑在景溪光滑的大腿上。“好像又修长了不少。” “是吧。最近保养地很不错,侑士有没有觉得我的体重也下来了?”景溪居然没有反抗!还跟忍足问答自如……景吾眯了眯眼,恨不得剁了忍足的手…… “嗯,变轻盈了呢。景溪的美腿还真是让人爱不释手……” “景吾,我们去操场上好不好?”青木娇滴滴地挽住景吾的手。 景吾眼中闪过一丝厌恶,随即柔声说:“啊恩——就这样办吧。” 等到教室里只剩两个人,景溪狠狠掐了一把忍足的大腿。忍足吃痛“啊”地一声惨叫。 “老公,你的大腿手感也不错。”温柔地笑道。 “老婆,我抱你出去怎么样。”忍足把下颚搭在景溪头顶,一双手环上景溪的腰,一对恩爱小夫妻的温馨生活典范。 景溪挣月兑他的怀抱,“做梦。” 还没走几步,又顿住脚步,不怀好意地笑:“会变成焦点吗……” 忍足挑了挑眉,打横抱起景溪。“老婆,今天晚上回家给我做饭吃吧,我想吃澳洲龙虾。” “老公,不要假戏真做,少给我得寸进尺——呦。”内里狠狠掐他。 忍足拼命忍痛。 景溪突然放手,面色一变,狡黠地笑:“我们来玩玩这个‘夫妻游戏’好了。” “唉……善变的女人。” “今天晚上一起睡。” “可以一起洗澡吗?” “老公,你想一起去死吗?” “一起洗澡就算了……” 第十话 翠叶成荫 “冰帝,果然是迹部的风格。”手冢面不改色地望着冰帝辉煌夺目的大门,率领一席众人悠悠踏入。 很快,就注意到了——两对……怎么说呢…… 不二首先把目光锁定在球场内如胶似漆的景溪和忍足身上。他们和景吾与另一个女生站在球网两边,看来一场精彩的混双刚刚结束,胜者一看就是唇齿相交的忍足还有景溪。 景溪看着进入球场的青学正选,呆了呆。 “小景,看来青学错过了一场不错的混双。”不二的目光没有离开过景溪。 “哼,まだまだだね。”龙马一手揣在包里,脸上的表情掩在帽子下。 “迹部。”手冢依旧以最简单的方式表达一切复杂的情绪。“景溪。” “迹部”叫的是迹部景吾。“景溪”叫的是迹部景溪。 不知为何,景吾一直对这个称呼很不满意。 “啊恩——手冢,欢迎来到本大爷的冰帝。还算华丽吧!”景吾一个响指,不知从何下起玫瑰花雨。 “哼。国光哥哥,我们不用理他,这种脑残一向很会自娱自乐,我们就不必对猪弹琴了。”景溪理所当然地靠在手冢身上,不顾手冢压抑的冷气,红唇中吐出毒辣的言语句句射向景吾。 手冢谁的话语也没搭理,直接揉乱了景溪的一头长,拿出球拍,简洁明了地说: “开始,练习赛。” “什么嘛……国光哥哥这样的动作真是太不华丽了。”景溪一边任由忍足理着她的长,一边委屈地看着手冢用眼神对忍足射出的冰凌,上齿咬了咬水女敕润红的嘴唇。 景吾投向这边的视线很不快,对手冢说: “手冢,今天本大爷心情不好,挥不出真实水平。忍足,你赔手冢打一场。桦地,去把芥川抓回来。” “是。”桦地千篇一律地答道。景溪尾随着桦地。 生来便是光体的迹部景溪,之所以被这样称呼,是因为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万人瞩目之下。 “迹部。”忍足示意地出声。 “啊恩——那个不华丽的女人,要去便去了。”反正桦地,比起景吾来说,还是比较听她的话。 龙马压了压帽檐。“嘁——まだまだだね。” “呵呵,真是有趣。”不二眼中的锋芒一闪而过。 “那么,就不要大意地比赛吧。”手冢凝视片刻,调整好眼镜后瞳孔的聚焦,说道。 走出了网球部的视线,景溪停住脚步,优地勾起唇角: “桦地。” “是。” “你的任务完成了。” “是。”桦地澄澈的眸子闪了闪,原路返回。 景溪娴熟地走入一栋教学楼前门,不顾多少人鞠躬仰慕,直直往前走,人声嘈杂越来越少。蓦然拐入一条小路,通向一扇并不多为人知的后门。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最后,是一片灌木,一片郁郁葱葱的小树林撞入眼帘。 少年冷凝清冽的目光不知道投向什么远处的地方。 “所以说,这样的眼神,还是不要这么轻易就露出来的好,装了这么久,可是会前功尽弃的。” “嗯,我知道了。”慈郎站起来,拥住景溪,轻而易举把她整个禁锢在怀里。他高她很多。 “我们回去吧。” “好。” 慈郎无力地压在景溪身上,恢复以往迷迷糊糊的天性。 雨宫昕倷与景溪擦肩的刹那,听到她说: “烂摊子,先帮我做做铺垫。” 景溪连头都没抬过,表情都未曾变动一下,就是那副以高姿态藐视整个世界,唯我独尊的模样,让多少人痴狂。 雨宫走了两步后,停下,笑道:“是,景溪大人。” 青木千惠拿起书中夹着的纸条。 “你好,请在这节课间到五号教学楼后门处。即使你不自觉而来,冰帝任何一家的保镖也不是吃素的。” 与其被一群面无表情的黑衣人架出去,还不如自己走。她要看看,这是要玩什么花样。对于迹部景溪,她会果断选择不择手段的方式来推倒。 这个地方,真是僻静。 那是一头暗红的长,自然的大波浪,双腿修长,背朝着她。 “哼,原来,不是迹部景溪。” 雨宫转过身来,露出知性成熟的面孔,轻笑: “青木千惠,我是雨宫昕倷,迹部景溪后援团第一分队的副队长,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雨宫家的人……”青木千惠暗自讶异。雨宫家,也是日本排行前十的世族名门,若只是一个分队的副队长,那么迹部景溪后援团的团长,是有多可怕…… “呵,果然,一夜暴富人家的女儿,是不会拥有贵族气质和其相应礼仪教养的。我也不能怪你。” “就你一个人吗?”青木千惠尽量以淡然的口气说。但贵族家的孩子都是在社会交际中熏陶出来深邃城府的人了,像这种,一眼便能看出来。雨宫嗤笑: “若我在这里掉了一根毛,你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冰帝的所有,都是上上等,包括门卫、保镖。所以说,像你这样的人竟要我出马,景溪大人真是暴殄天物。对付你,随随便便一个团员足矣,我还以为是多大的boss,失望透顶。” “你今天来,是要讲什么……”青木攥紧了拳头。 雨宫优哉游哉地抚模着小指上代表了景溪后援团标志的淡蓝色钻戒,产于澳大利亚,在比利时安特卫普进行最优质的切磨、抛光,蓝色淡到泛白,散出一圈神圣不可玷污的高光韵,放在显微镜的高倍镜下,可以看到“ak”——迹部景溪专属用命。冰帝景溪后援团的每个人各执一份。有的戴在手上,有的穿在项链里,有的当做耳环,随身携带。以至于基本上冰帝里每个人都有。 “最近,平民区被你闹得很不安宁。” 冰帝的平民区,也算是一个传奇了。冰帝本是精英汇集的焦点,除了各大家族的继承人,不乏家境不算富裕、却出类拔萃的平民。 “不过是给人一个下马威。” “哦——有人惹到你了?”戒指烂漫的光芒有些刺痛青木的眼。雨宫看到她一瞬的躲闪,微笑。 “因为很讨厌——明明家里穷得掉渣,还来冰帝上学。这样就算了,竟然觊觎网球部的人,还在私底下说我的坏话。”青木理直气壮地说出来。 “你家在暴前,你不也是这样的贱民吗?” “可现在就是现在。” “网球部的人,跟你什么关系?据我所知,不久的从前,迹部景吾才认识你吧?而现在,还有个别对你一无所知。所以,你无权喝令他人远离网球部成员。‘觊觎’一次,也只是用来形容你这种的吧。我们冰帝的后援团——不管是景溪大人,还是网球部各位的后援团,都不是脑残粉,我们有自己的规则,自己的理智,绝不会阻碍到各位大人的交际关系,除非有做出伤害行为。我们的宽容,并非放纵,请你好自为之,不要逾越了,否则会死地很惨。” 雨宫转身离去,留青木一人怔怔地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的慌乱。 “昕倷。”景溪躺在手冢怀里,吸着巧克力可可布丁,懒洋洋地说。 “景溪大人,已经警告过了。但是像她那样的人,估计也听不进去。要下手狠一点吗?” “不用,我们悠着点来,有的是时间挥霍,最近很无聊。先给你玩一阵子,别玩坏了,玩得半死不活的时候,再让我玩玩。”她媚眼如丝,往推网球部门而入的青木一瞥。 “我知道了。”雨宫不善地笑笑。 “景吾。”青木千惠直接跑向景吾,娇滴滴的样子。 “那边那个叫什么‘度’……什么‘卉’的……真是不华丽啊。一群人在这,却直接忽视掉,跑向一个人,而且还是昨天才认识的男人。”不等她开口,话锋一转: “昕倷,你该说的事都说了吗?” “嗯。”雨宫抱着一副看好戏的心情十分开怀。 “那样的话,就更不华丽了。 “真不知道你的脑子是被驴踢了还是把驴踢了?怎么能够变异畸形地这么厉害?不对——请问,你有脑子吗?只不过好可惜啊,一般以本小姐这种世界绝顶聪明的人都无法拯救,一般都是病入膏肓无可救药了。但是,请不要放弃治疗!” 景溪一口气说完,吮吸着那股热流的香甜醇厚,丝滑细腻。一旁的青木脸色难看地堪比青学校服,个别没见识过的目瞪口呆,则一些唯恐天下不乱的主——例如雨宫、忍足、向日、不二、桃城、菊丸,已经不顾形象地捧月复大笑了起来。迹部景溪最恐怖的吧,除了网球以外,就是毒舌。 “景溪,少喝点这种脂肪含量超标的东西。”手冢的眼镜被巧克力可可布丁的热气蒙上了一层雾。 “不要。”用龙马一贯的拒绝方式说,还悠扬地翘起二郎腿,朝龙马微笑:“对吧,龙马。” 龙马压了压帽檐,无奈地转过身去:“喂,那边那个好像叫宍户的跟我来一场。” “亮,加油啊。”景溪优地摆摆手。 “哼。小鬼,逊毙了。”可以明显看出,宍户在受到景溪的鼓舞后心情大好。相比之,龙马有几欲抓狂的现象: “喂!你到底是青学的经理啊!” “你管得着本小姐么。” 青木被完全晾在一边,有些憋屈地拉拉裙摆。 “千惠——过来。”景吾对于她的这个动作突然觉得有点可爱。青木撇撇嘴,走了过去。 景吾一件衣服盖在青木头上。 “穿这么少。” 衣服上带有少年的体温,和特有的玫瑰花香。景溪饶有兴味地勾起嘴角。所以说,大家,还是没有看到你啊——被称作冰帝的“大和抚子”,现在却在阴影处咬紧下唇、让那恶心的鲜血和着低俗的嫉妒弥漫在空中的——樱井矢园。 你,还是忍不住了。 “景吾……原来,你已经……” 只来得及用视线捕捉一抹浅绿的裙角。景吾猛地站起身,喃喃:“矢园……” “嗯哼哼……”景溪从胸口出一阵低迷的笑声。 “所以说,人,有时候就是喜欢犯贱。” 你,我,她,他。明明知道,却义无反顾。 “景溪。”不二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她身边。 景溪没有理睬,一副专心致志看比赛的样子。但是不二知道,像她这样的人,从来都没有太多在乎的东西事物。 “你很怕我。” “不是。” “我,到底像谁。”从第一面,就开始的。那天,她说,你好像……再到那天,医务室,她依偎在他怀里,嘴中喊着“精市”。某一天,他目睹那一场争执后,在树下的灌木里找到那本夹有压花书签的《魏尔伦诗集》,封面署名为,幸村精市。幸村精市,幸村精市,幸村精市。他现在还无法超越的人。偏偏是幸村精市。 景溪眨了眨眼睛,有些酸涩。 “是真的,像吗……” 这句话,对谁说。她什么都有,什么都凌驾于最顶端,爱的、在乎的,却又是唯一无法放下尊严、卑微乞求去得到的。 她的脸庞笼上一层淡淡的光晕,模模糊糊的。不二转过头来看她,她倨傲地坐在英国原装进口的暗红沙上,两腿叠交,一手放在法兰绒的沙把手上,一手撑着脑袋,藐视众生,高高在上,一切出自来源于骨髓的不屑和鄙夷。 “高处不胜寒。”想到一句话,月兑口而出。 景溪对上他的视线,一扭头,浮上一抹奇怪的微笑。 “那么多人都说,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却没有人说过,春日已至,冬季才过了多久?不二周助,他们都认为你的微笑如一池春水般温柔和煦——但聪慧如被成为天才的你,难道会不知道,春水冷得比冰块更加刺骨吗?” 直勾勾地盯着不二冰蓝的眸子。两种截然不同的蓝。海,冰。当冰沉到大海的最深处时,又会怎样? “你,又何尝不是。” 忍足和手冢不约而同地推了推眼镜。景吾抚上泪痣,面露不悦之色。 某一处,风景深邃。 “不二。”气氛有点紧张。 “嗯。”笑。 “我在你家住一晚上可以吧?”笑。 “没问题。”笑。 景溪跟着不二洒月兑地走了,景吾欲言又止,憋屈地紧。手冢只默默交代了一声“照顾好”,龙马、忍足、向日和慈郎可谓一步三回头,生离死别一样。 “小溪溪怎么不守诺言呢……明明说好要去我家同床共枕的嘛……” “一切看我心情。怎么,你有意见?” 忍足看着她理直气壮的样子,收起怨妇的形象,无奈叹息。“没有……” “周助,回来了啊。”还没有踏进家门,就听到由美子的声音。 “是。这个,是迹部景溪。”不二和景溪走到餐厅,一屋子的饭菜香味,由美子蜜色的中长随意地搭在肩头,不愧是不二的姐姐,也这么漂亮。 “景溪,这是我姐姐由美子。” “由美子姐姐,晚上好。我来蹭顿饭,顺便借宿一下,不会叨扰太久,不介意吧?”景溪乖巧地说,笑得甜蜜蜜。 由美子一下就喜欢上了景溪,“是景溪啊,本人比海报和广告上好看多了呢!多住几天也没关系,我们完全不介意。先吃饭吧。” “由美子姐姐真是贤惠呢,看上去很不错。”景溪落落大方地坐在不二旁边,朝由美子展开迷人的微笑。 “呵呵,那就多谢夸奖了。”由美子十分高兴地接受了赞赏。 从楼上传来脚步声。 “哥,家里来客人了吗?”裕太穿着松松垮垮的睡衣,打着哈欠,头乱蓬蓬地下了楼,就听到一串笑声。 “裕太,好久不见。”景溪看着裕太呆呆地愣在那里看她,清澈的眼中不知所措,先开了口。 “原来是迹部桑!”裕太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毕竟上次、也是首次相遇还被教育了一番呢。“还真是好久不见啊。” 裕太坐在景溪对面,不二端着鳕鱼粥从厨房里走出来。 “呦,裕太,睡醒了。”托景溪的福,他们之间的关系,总算没有那么尴尬了。 “嗯。”裕太埋头苦干。 “呵呵,裕太现在像头小猪一样,吃了就睡,睡了再吃。” “哥!”裕太薄脸皮地羞红了脸。 “不二前辈,你家的裕太还真是可爱呢。”景溪调笑地说。 “迹部桑……”是跟着哥哥学坏了吗?看到那两个人心有灵犀似的笑容,好恐怖…… “裕太叫我景溪好了。” “话说,景溪这种时候来我们家干什么?” “蹭饭啊——然后住一晚上。” “哈!?”看到裕太被噎住的样子,景溪递过一杯水。 “有必要这么震惊吗?” “不是……好好的迹部本家不会,干嘛到别人家里来?” “我在跟本家的人冷战。怎么,裕太不欢迎我吗?”景溪可怜兮兮地说。 “没有,绝对没有。我只是怕你住不习惯……”裕太的脸通红通红,使劲埋着脑袋扒饭。 景溪“噗”的一声笑出来。 “不……不二前辈,裕太真的是太可爱了……” “嗯,是很可爱。”不二配合地笑道。 “我吃饱了!”裕太匆匆收拾完碗筷,逃也似的上楼。 “我也是。”景溪优地放下筷子。“由美子姐姐,我住客房就好。” 由美子抱着点计划落空的悲伤,有些阴郁地说:“好……” 目送景溪上楼以后,由美子对不二耸耸肩:“周助,不是姐姐没有帮你。景溪真的是个很不错的孩子,不说长得漂亮,家里有钱,人品气质也没得挑,一定要把握机会……姐姐支持你。” “姐姐误会了吧,我们之间没什么。”不二慢慢地起身,慢慢地微笑,慢慢地走回房间,关上门。 由美子一笑。 月色寂寥,星星稀稀拉拉地悬在空中。 “扣扣”。 “景溪,我是裕太。” “嗯,有事吗?” “那个……明天,观月约我去街头网球场,你要不要一起?”分明是很想一起去的。嗯,有预感,会很好玩。 “好啊,明天,一起吧。” “好。那……晚安……” “裕太晚安,早点睡。” 第十一话 若即若离 一大清早,天空刚露出点鱼肚白,两个人就出门了。不二周助,在睡梦中翻了个身,微微睁开冰蓝的双眼。 “观月。”景溪一身女乃油白的连衣裙,珍珠领扣,纯白的宽腰带勾勒出她盈盈一握的身材,浅蓝的凉鞋,头还是那么不在意地披散着,却偏偏散出一种致命的魅力。 “迹部景溪,幸会。”观月微红了脸颊,尽其所能的耍帅。 “观月前辈,还有……”裕太正说着,人就来了。 “呦,裕太,带了美女来啊!”柳迟一脸愉悦地走来。 “喂,她是迹部景溪。”观月鄙视地看着柳迟。 柳迟一个趔趄,居然很崇拜地看着景溪:“哇……在家里瞻仰这么久,终于看到真人了……好感动……” 忽然,从隔壁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景溪还没来得及毒蛇柳迟几句,“观月,你去看看好了。” “嗯。”终于可以在景溪面前出出头…… “隔壁场地的烦死了,吵什么吵!”观月不耐烦地从墙后走出。 “什么嘛,不是桃城吗!”柳迟诧异地说。 “越前?”重逢对手的裕太脸上放出兴奋的光芒。 “谁。”依武深司平平地问。 “输给我的人和惨败给不二前辈的人。”龙马不经意的回答让观月和裕太如遭雷击。 “呵呵……这下真是丢脸的说……”唯一没有被点名的柳迟尴尬地笑笑。 “哦——还有个被桃城前辈打翻在地的人。”龙马好像猛地记起什么,恍然说,成功在心理上击溃了圣鲁道夫的三人。 “搞什么啊——啊恩。这么久都没好,真是太不华丽了。”景溪一拨长,从墙角走出,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光环…… “啊,原来是景溪。据说以前跟部长有过一段感情的,可是后来为什么分手了呢?不对,部长好像也没有说过他们分手了,可是最近都没怎么连络,是因为太忙了吗?但是恋爱中的人不是应该如胶似漆整天黏在一起的吗?难道是我的想法错了?嗯,也对,因为我还没有谈过恋爱,所以说也不知道具体的情况和那份心情以及每天要展的事项,所以说,这是件很正常的事……” “深司,够了。”景溪皱起眉头,马上有效地停止了伊武深司的碎碎念。 “景溪,为什么……”神尾吃惊地看着她,这人不是一向远离这种“红尘俗世”的吗? “啊,昨天在不二前辈家里怎么样。”龙马装作不在意地说。 “还不错。”景溪挑挑眉。 “嗯……”龙马清清嗓子,然后沉默。 那边,吵起来了呢。 “你们慢慢玩,我去旁边坐坐。唉,今天本来可以睡懒觉的……”景溪自顾自地躺在木椅上。 龙马无奈地看了她一眼,被拉去比赛。 谁啊……好烦……在睡觉的时候戳人家脸蛋,最讨厌了…… “所以说……不二前辈……不要妨碍我补眠啊……” “诶,景溪怎么知道是我呢。”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到不二模模糊糊的轮廓,还是笑着的。 “在场的除了不二前辈你……还有谁这么恶趣味啊……” “像这样,无论什么场合什么情况都能安然睡着的技能是芥川慈郎的杰作吗……” “慈郎啊……慈郎最好了……软绵绵……抱……”抱着不二。又被当成抱枕了啊,心情不错呢。 “这样的话,看来是了啊。”不二笑着,笑着。 “不二。”杏走过来。 “嗯。你的目的,就是这样了吧。”为了让神尾和桃城好好相处。 只不过,局面好像扭转了啊。也许是,龙马太古灵精怪。 “没想到,迹部景溪也有这样的一面啊。”杏仿佛很稀奇地端详着抱着不二睡觉的景溪。“好可爱啊……”人,总是对美好的事物感到喜爱,每个人,爱美意识,而她就是这样美丽的事物,最完美的。 “是啊,每个人,都有……” “冰帝网球部长——孔雀水仙花——万恶的猴子山大王……” 两人同时一愣。这样的铃声,只有一个人敢用…… 不二犹豫片刻,拿出景溪的手机。 “景溪,神奈川综合医院!快点!”挂了? 对方听起来很急迫。那个声音,是个陌生少年的。 说完一句话,就挂了。这种情况还真是少见。只不过应该是十万火急的事情,不然对于景溪,也不会如此。根据来电显示:精市。 很久以前,就听说过迹部景溪跟幸村精市被誉为网球界的金童玉女,处在最高端藐视一切的王者。 本来,不二就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人。但是,跟那么有趣的景溪有关的话,应该就不是闲事了吧。 幸村精市。真是有趣呢。好好一场戏,怎么可以白白错过? “杏,我们先走了,好好玩。” “嗯,下次见。” 不二打横抱起景溪。没想到她这么轻……心头掠过一丝怜惜,随即离去。 “不二前辈!”龙马看着他们即将消逝的背影,一股莫名其妙的怒气冲上来,烦躁不堪。 不二并没有回头。他不想回头。 龙马把外套向网球包上一甩,向着与不二和景溪相反的方向大步离去,冷冷地说道: “我有点事,走了。” “喂,小鬼,怎么可以这样啊……还没打完……”裕太气愤地叫道,缓过劲来,?*??厮担骸斑住??跋?侥睦锶チ耍俊包br /> 龙马往外走了几步,突然顿了下来,猛地转身,帽檐下的嘴角浮现出一丝隐忍和别扭。 “不二前辈,你们要去哪里啊……” 柳静静地站在门口,望向刚刚过来的切原,音色沉沉地问道: “给景溪打过了吗?” “嗯。”切原显得异常阴郁。 真田从病房里走出来,小心翼翼地带上门。 空荡荡的苍白走廊里传来一声渺远的门响。 而一些仓促凌乱的脚步声也越响亮。 “景溪。”切原急迫地喊出。映入眼帘的是三个十分惹人注目的人。 立海大的部员有些站了起来,一直站着的柳和柳生向前迈出一步、切原直接走上前去抓住景溪的手腕就要往里拉。 “切原君,请注意。”不二迅速地抓住切原的手腕,双眸微露锋芒,一道冰蓝之光锋利之极,手上的力道也是不小。 “切,立海大的人,果然まだまだだね。”龙马本来的心情就是一塌糊涂,这下全然释放在了这一处。 “你再说一遍试试!”切原愤恨地望着龙马,又以更加深痛恶觉的眼神瞪着不二,“放开!” 在这样僵持的气氛下,最先话的,是景溪: “所以说,周助你大老远地把本小姐弄到这里来是为了看你们吵架的?” 她优地抽出一双手,顺势环在胸前,轻蔑地看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不二也适时放开了切原的手,龙马略有醋意地嘀咕“你什么时候和不二前辈熟成那样了”…… “景溪,幸村出事了。”柳凝重地说。 “所以?”景溪无所谓地别过头,侧着身子。 “不要任性了。”真田扳过她的肩膀,逼视着景溪。 明明知道,最讨厌了。 “本小姐一向雍容大方,哪里任性了。”理直气壮,坦坦荡荡。 龙马很不合时宜地笑出声来:“你?” “本小姐。”景溪用很确定的口气风轻云淡地说…… “景溪!”柳生郑重了脸色,“这次,很严重。” “关我什么事。”景溪习惯性地甩了甩头,秀眉微蹙。 “柑璘嫫纤在病房里。”柳轻声说。 “都说过了,与本小姐无关。幸村好歹是前任,柑璘跟本小姐就更没有半点关系了。”景溪优地抬起手臂,轻轻揉着太阳穴,语气蓦然凛冽锋利,咄咄逼人,“莲二,不要装作一副很了解本小姐的样子,你又知道多少?是太看得起自己。” 她身上散出一股逼人的戾气。柳却攥紧了拳头,暗自心下一惊:还有什么内幕是他不知道的吗……俄而小叹一口气。 “你生气了。” “随你怎么说。本小姐现在的时间经不起浪费,少来叨扰。”景溪转身就走,大约三厘米的鞋跟在医院高层vvip病房的寂寥中格外清冷,不紧不慢的步调透出那个人的高贵典,她淡色的身影快要融入那苍白的墙壁,黯然,萧条,却更加不可一世的美丽。 “真田……”丸井欲要破口,被他一个眼神止住。 “莲二,你骗她,我们根本就没通知柑璘。”柳生平静地看着柳。 “只是测试一下,她对幸村,依旧。”苦笑。“只不过,一刻钟前估计那位已经知道了,柑璘会在一分钟内到达。” “为什么,景溪昨天没有回家啊……”切原垂首朦朦地说。 “昨天,住在不二家。”柳合上笔记本,纸张划过空气的风声极其轻巧,比那一本厚厚的笔记本书脊上飘渺的“专の景溪”还要清浅。“还有,那是你的家,对于景溪不叫‘回家’。” 大街上的一幕惹人频频回首。 “妈妈,中央广场大屏幕、海报上的那个漂亮姐姐活了耶……” 景溪一路看似脚步悠然,实则走得飞快。 “景溪……”不二叫道。 “景溪……”龙马追着。 于是,很眼熟的一幕形成了…… 一个绝色的少女,后面跟着两位器宇不凡的少年,引人遐想。 她终于在中心喷泉停了下来,后边两位差点来不及刹车。 大小姐华丽丽地转身,瑰丽的长在空中飞扬如瀑,慢慢捋着额前的碎,眉眼如画,眸深似海,樱红小嘴嵌在羊脂白玉般的肌肤,微启: “作甚。” 美人风姿卓然,吐字叫一个清清淡淡,悠扬致。 两位帅哥中的一位笑眯眯: “没什么。” 小帅哥压了压帽檐,一双大大的眸子在美女身上扫荡。 “你不回去看前男友?” “在医院说得够明白了。”极品美女眼神如冰锥。小帅哥帽子下的嘴角扬起。大帅哥嘴边的弧度扩大。 “越前,不要这么直接嘛,景溪一个女孩子会伤心的。” “本小姐伤心?周助,好假。” “呵呵,是吗。”不二笑得越妖娆。 “很恐怖。”龙马鄙视地在不二身上打量。“要不是前辈你出的馊主意,当场就把景溪拐走,哪有现在的局面。所以,景溪,我们要远离不二前辈,珍惜生命。” 执起她的手,远离不二,远离不二,远离不二…… 那是不可能的。 不二迅捷地掌握景溪另一只手腕。 旁边八卦的人群已经不是一般的多了。 “你们两个,给我适可而止一点。”景溪缓缓吐出这几个字,双方同时松手。 “各回各的家。”她甩下一句话,绝尘而去。 “不要。” “景溪……” 一个坚决固执,一个恶意摆出可怜兮兮的模样。 “要挑战么——我的底线。”景溪的目光犹如风刀,龙马背后一凉。 “景溪,我先走了……” “龙马,乖。” 于是乎,越前龙马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临走前,还既怜悯又愤恨地瞪了不二一眼。 不二执着地屹立在景溪面前,脸上是万年不变的微笑。 凝视对方孤傲高的身姿,海底之蓝的眸子,轻笑出声。 “回去。” “为什么呢?” “你又是为了什么。” “为了你。”不二说。 “一点都不好笑。” “竟然没有被我的魅力屈服,真是挫败啊。” “回去。” “我还有其他选择吗?” “没有。” “可是我不想回去。” 景溪的眼中没有愠怒,只是一片茫茫的深邃。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腿侧抽出一个小巧的针管,将里面莹蓝的液体注入不二手中。 不二软软地向前倾去,却更加笑颜如花。“抱到你了。” “不是第一次了。” 接着,彻底没了反应。 景溪利落地拨出龙马的手机。 “根据你现在的速度,加上紧张不甘频频回首的心理,还有准点饥饿的情况,现在正坐在离本小姐对面五十二米的速食店靠窗第六个位子上,你现在可以把不二带走了。” 龙马本来看到不二倒下后不错的心情,被抛到九霄云外。不二前辈,景溪用起强来很不择手段的……可是现在为什么把我拖下水啊! 人海流窜之间,世人总是匆匆苍茫。 他一路飞奔至喷泉中央时,只有一个人瘫在喷泉边,绝代风华的身影早已不知去向。 まだまだだね。 第十二话 等你到天明 所以说,她很无奈。 在楼梯拐角,穿着护士服,白帽子,白口罩。衣服有点小,紧紧包裹着她妖娆的身体曲线,只露出一双幽幽的海蓝眼眸。 她看着,柑璘双眼红得像兔子,被丸井拉走。一个个离去,一个个守望。 啧啧。 没她的份啊…… 何苦,何必…… 景溪的手里紧紧握着那只贴身携带的银白色钢笔。白金固然华贵,压力和密度也不是一般之人承受的住。 柑璘走了。丸井走了。桑原走了。柳生走了。仁王走了。真田走了。 莲二。 路过那个拐角,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 他的口型: 不要后悔。 本小姐,从来不后悔。眼睛红了,像一片混沌了血液的深海。 走廊里,没有人了。 她走到标有“幸村精市”的门前,站定,凝视反映玻璃窗中的自己。真是华丽丽的绝代风华。 紫灰的长发绾起来,巧妙而随意地固定成一个鬓。白皙修长的大腿暴露在医院干净的空气中,与雪白的护士服基本一色。口罩遮住大半边脸,波光潋滟的海蓝之眸,透出朦胧的美感…… 只不过,白衣天使什么的,真是虚伪。明明是世界上最麻木冷酷的,却是如此…… 轻轻推门,让她在快要窒息的浑浊虚空下找到了一丝清冽的气息,带着矢车菊的暗香。 一定是柑璘送的。 口罩下的肌肤因为急促的呼吸而微微润湿,让景溪有些气闷。心跳也仿佛压抑在了黑夜与白墙交汇的矛盾角落。 她毫无声息地坐在床沿,凝视了幸村精市半晌。 蓝颜祸水。 也不愧是她曾经并肩相视的神之子。 苍茫收回目光,拿起床头柜上一个红彤彤的苹果,旁边的小刀流溢着冷冷的寒光。 从尾部一端开始,慢慢地削。很慢很慢。 均匀的薄薄一层果皮呈螺旋形状连贯着垂下来,所剥落之处露出白女敕女敕水灵灵的果肉。完美的手法。 口罩被泪水冰凉。 她安静地坐着,不动,不语,面色清淡,目光沉淀。 记得,迹部景溪喜欢听音乐,戴上mp3,醉在自己的世界里。一开始并不是这样的。她一般只把音量开到最小,可以听到旋律,也可以听清楚旁边人讲话的声音。她不能忘我,要时时刻刻关注着身边的人和事,算计着所有的人和事,掌握着所有的人和事。 那天,树下,幸村精市来到身边,摘下她的一边耳麦,塞到自己耳朵里。 景溪依旧暝着目。 “声音这么小听得清楚吗?” “有些事不必太过清楚。” “你难道不是吗?” “什么?” “一直都想的吧,拥有一个只有自己的世界,单纯的世界。” “我?这种荒唐的想法,是不可能实现的。” “所以,像这样,你永远都把未来禁锢在自己的计算中,不给自己空气,又怎能呼吸?即使是残念,也惦记着吧。” 她睁开漂亮的眸子,直直望着他。 虽是开学第一天,她也知道眼前这个和她同班又同桌同样风靡全校的男孩子。蓝紫微长的发丝,白皙的面庞,一双鸢紫的眼格外透彻,微笑。 迹部景溪站起身,他们之间一条白色纤细的线使着幸村也站起来。 “你好,我是幸村精市。”笑盈盈。 “初次见面,本小姐贵姓迹部,美名景溪。”她毫不客气地扯下幸村戴着的那一只耳麦,“呐。请多指教了。” 不去看彼方的表情,潇洒走人,默默把音量调到最大。 她算计了十几年,真是没算到,幸村精市那样狡黠聪慧的少年也会患上这种病。 在浮想联翩时,第五个苹果完美地褪了皮。 手上的伤痕也多了几道。 唔……拂晓了啊。 “幸村精市,日安。” 像当年一样,头也不回地起步。 以至于她没有看到幸村一道鸢紫的深色眸光,和一声埋在心底的长叹。害得他幸村精市,一夜未眠。 迹部景溪不敢回头。她并不想否认,因为几年来否认的东西太多了,她最不想骗、也最不该骗的人就是自己。 她留下了一束菖蒲。极少有人知道相比矢车菊,幸村是更爱菖蒲的。 天空是阴沉的深灰,看不清云的轮廓。少女的脚步晕开在稀薄的气压里,虚浮,缥缈。轻盈地不像话,好像什么都甩开了,又好像集于这一身了。虚无,即是全部不是? 雨砸在地上,渲染开一片湿意。越来越密集,空洞望去的眸中映出荒芜。 也不过是人生以来潦草一笔罢了。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他或是一名观众,或是一个路人。走过,就像从未来过一般。 姓“迹部”的人从来不会期期艾艾,她干脆地断了,然后在生活的黑洞中继续算好每一步模索前进。是她,迹部景溪,甩了幸村精市。即使是从幸村精市的口中说出来,从头到尾根本就是迹部景溪手握主动权。都知道的,没有她的认可,不可能有在她眼皮下的出格。 她默许了:柑璘嫫纤与幸村精市。 而且是一早就默许的。按照她如此锋利透彻的目光,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柑璘嫫纤的那一点心思。她自欺欺人,对于别人的“背叛”二字,自始至终都是她明知的一个借口。 柑璘嫫纤初始对幸村的感情仅仅止步于敬仰,崇拜。但在与迹部景溪形影不离的期间,也跟幸村精市的接触频繁增多。迹部景溪纵容着这一份情感由浅变深,从有好感,到喜欢;再从喜欢,到爱。 她以看戏的方式保留了这份情到现在。本能一刀了断、扼杀在摇篮中的感情,在迹部景溪恶劣因子的庇护下,深入骨髓。 迹部景溪在柑璘嫫纤演戏坠楼的一瞬间,甚至是兴奋的。源自于一种扭曲的快慰。一种心如刀绞的疼痛的凌冽,混杂着置身局外的清醒……高高站在顶点鸟瞰群众,但是身为导演的她,居然入戏了。大忌。 可她前所未有的愉悦。 迹部景溪——她——是个恶女吧。 设计到了今天,喜欢看人们为了她过往所不屑的爱情死去活来,犹如可笑滑稽的小丑。 所以,当那场戏进入白热化时期——幸村提出分手,她潇洒利落地放手。她相信,后面会有好戏。 陷得再深又如何?伤得再痛又如何?她啊,可是一世不得被他人左右的迹部景溪。 她却依然怕了…… 低估的,是幸村精市,低估了他在自己心中的地位。还有一个人,那就是丸井文太。 是个好朋友,也是个很好的男朋友的朋友。 “景溪,如果你要把部长玩弄于股掌之间,或者眼睁睁看他变成别人的,一开始就不要这样。部长会受伤,柑璘会受伤,伤得最重的到底是你。” 丸井文太以他最干净的目光,看着她深邃的眸。她赢不了,因为太干净了。而迹部景溪,是从肮脏的鲜血里一步一步杀上来的。 她在那一刻就已经知道:必败无疑。 败给自己。 所以,在幸村景溪这样耀眼的一对分手后,他们都表面完美实则两败俱伤后,丸井才会那么的讨厌景溪。因为景溪的任性,因为景溪对自己近乎于病态的折磨。 如果不是她对柑璘嫫纤的放任,如果不是她对柑璘嫫纤的纵容。她约束后援团,她适时留给他们二人独处空间,是因为她很想看看——当自己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和从小被一起誉为金童玉女的青梅竹马,背叛自己在一起后,自己会是什么表情,周围的亲戚朋友们,又是怎么的反映…… 她玩大了。玩火**。烧了自己一颗浑然的心,还是亲手葬送。作为优秀的心理数据师,她再明白不过自己对幸村的感情,可赌博,是她的本性。赌注,则是她自己。 她是执拗的人,喜欢把明知是错的事情做到底。 她知道,回不了头了。 真是…… 不华丽…… 雨珠打在身上,像故时那般抽痛的快感,她笑了。笑得极美。 对面屋顶笼上一层白纱——因为雨点的弹起。像轻雾。 突然,全世界都静下来了。身侧披上一层阴影,表层肌肤只剩下刺痛后的粉红。 她讷讷抬起头,看见柳清爽的身姿,手中、她的上方,是一把有点旧的蛋青色雨伞。因为旧了,让眼色显得更漂亮,蛋青的色彩里,是古韵风采,一丝久违的味道。 “不要看了,赶紧回家。” 迹部景溪收回视线,平视前方,清浅一笑:“家?” 柳保持着那个姿势,同样的,盯着前方濛泷烟雨。 “莲二,我不是好人。” “我知道。” “你并不了解我。” “就像你今天下午说的那样。” 景溪动了动唇,还是没有出声。 “去我家。”柳拉起她冰凉的手,将她置在雨伞可及的范围内,不顾自己淋湿的一边肩膀。景溪任由他牵着走。因为,是莲二啊…… 柑璘嫫纤在床上翻了个身,从枕头下面翻出一张照片。 华丽的女孩站在中间,倨傲地将左腿叠交在右腿上,从小保养得极好的修长小腿,像是艺术品一般,脚跟与脚掌恣意地暴露在空气里,白皙无暇如玉,又有着优秀舞者的一种柔软——迹部景溪从小被熏陶在优秀的艺术及学习的氛围内,无论做什么,每一次都是第一名,舞蹈好,音乐好,画画好,国文好,数学好,外语好,就连她最讨厌的历史也是过目不忘…… 思想回到照片上。她的脚尖,勾着鞋:当时最流行的巴黎新款,全校、也许全日本她是第一个穿上的,柑璘自己也由衷地觉得只有迹部景溪才配。黑色皮鞋圆润的亮光,衬着她的桀骜与不屑,高贵与优雅。她单手撑着下巴,肌肤犹如刚剥壳的鸡蛋,小小的鼻子笔挺地立在那张完美的脸上,紫灰的秀发十分有光泽地散在肩头。用无趣的目光以从高往下的方式盯着摄像头,海一般的眸子比黑洞还深,仿佛可以吞噬掉整个世界,又好像什么都不放在眼里…… 她的另一只手,被幸村精市贴在唇上。 同样耀眼的男孩,蓝紫的发丝,微显缭乱,鸢紫的眼眸里,只有迹部景溪。他挂着柔和的微笑,也是难得真挚的笑,渗到眼睛深处。他侧面轮廓竟这样棱角分明,鼻梁英挺,双唇轻抿,身姿颀长。他穿着与女孩配套的英国中世纪西装,绅士的行礼。 这是让人无法移开视线的迹部景溪和幸村精市。 背景是涌动的人群。 和一个差一点,就差那么一丁点就要融入背景的瘦小女生。 面部模糊,细看也顶多算得上清秀,一团头发乱糟糟地蓬松在头顶,有点害羞又有点无措地傻傻站着,站在美丽的女孩与英俊的男孩中间,景溪的手与精市的唇相交的后面。 这是她柑璘嫫纤的可悲。 在任何一个有迹部景溪或是网球部的人的场景,你永远无法注意到柑璘嫫纤的存在。 没有被发现,是她的卑微;若是被发现,便是她的罪过。 如果有被发现的一天,她也会是破坏这一份美感的令人厌恶的存在,就算面上有景溪罩着,难免传出难听或至于不堪入耳的流言蜚语。 她记得清楚,这是学园祭的一天。作为整个学校所敬佩爱慕的两人,只需要站在门口当招牌便可以了,自然会有无数的追求者前来助阵,他们班幸运地靠了景溪与精市赢得第一。他们的功劳至少过半。 几乎没有人不喜欢不崇拜他们,他们的无论好坏都是优秀出彩。就算不喜欢他们,也没有人敢惹,因为还没有人惹得起“迹部”“幸村”这两个姓氏。 柑璘嫫纤,提到她第一个想起的是迹部景溪。也许单单看她还不知道她是谁,就连她的旁桌也不知道她的名字,总是喊“迹部大人的小跟班”或者“喂”。 学园祭那天,也是沾了景溪的光,才没有跟其他同学一起干些累得要死的重活。 人们都不拿正眼看她,她只是迹部景溪的余光。 只不过她很知足,因为景溪从来都真心地拿她当朋友看待,只对她好,对她很温柔。她也真心地对景溪好。 可是,她发现,在迹部景溪的身边,柑璘嫫纤的眼里幸村精市的身影渐渐多过景溪。 不仅柑璘嫫纤发现了,迹部景溪和幸村精市也发现了,真田弦一郎同样发现了。 从真田弦一郎杀气腾腾的一瞪就知道了。 从幸村精市挂着面具般笑容,疏离地移步就知道了。 从景溪对她从那个身影上仓皇收回目光时的一笑,她就知道迹部景溪明了了。笑地真是风华绝代。如果可以的话,她会用尽一切形容美丽的词语来描绘。 可惜,这个笑不仅迷乱了世人的心智,让其为之倾倒,也让柑璘嫫纤害怕。 她开始不敢与景溪说话,不敢与景溪平视。她低头,垂目,咬唇,走在女孩身后与她保持一定的距离。看着一双璧人的和谐美好…… 最后,最后,她用卑鄙的手法得到了少年的注视。 舍弃了少女。 少年不开心,少女不开心,她也不甚开心。但是她不在乎。 迹部景溪,柑璘嫫纤欠你…… 她握着相片的手有些颤抖,脸上一抹,湿的…… 真田按下几个键,是柳莲二家的号码。 这之前,已经有很多个人打电话过来了。 迹部景吾,手冢国光,越前龙马,不二周助,忍足侑士,日吉若,凤长太郎,宍户亮,向日岳人,柳生比吕士,还有……还有切原赤也。 他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切原跟迹部景吾走一条路线了,两个人打电话一来就问“景溪在不在你那”,然后他刚说了个“不”字,又紧接着问“你知不知道景溪在哪里”,他又是一个“不”字刚吐出口,对方就挂了…… 切原赤也,明天会死得很惨。 冰帝几乎是全员出动了,青学的不二周助在意料外,而自家立海大的…… 可以肯定是柳。 “喂。”那面华丽的转音和悠扬的语调及女声特有的清澈,让他瞬间在脑海里与那个熟悉的声音划上全等。 “景溪。” “啊恩——原来是弦一郎。三更半夜,弦一郎不是很注重身体健康的么?” “四点一刻。” “这么不华丽的东西无需重视。” “大家都很担心。” “他们担心他们的,关我什么事?” 真田握着电话的手一紧,又缓缓松开。 “对象是你。” “所以?” 真田心里又是一阵呜呼哀哉。 “女孩子这么晚了出门要说一声。” “哦。弦一郎都知道我在莲二家了,也不用知道了吧。” “还有其他人。” “他们要是再打电话给你就说我在你家。” “为什么?” “他们比起莲二比较相信弦一郎。”景溪两只手拿着橘子,身后的人帮她拿着话筒,感到后面温热的怀抱一僵,不满地动一动身子,觉得窝得舒服了之后,奖赏似的撕下一瓣橘子递到头顶,指尖却一阵濡湿。她抽出蘸了口水的手指在身后那人柔软的衣料上擦了擦。 “为什么?” 景溪回想起在自家傍晚发生的那一幕,迹部景吾要喷出火的眼睛,和柳莲二对冰帝帝王的无视,无力地更加瘫软几分。 “弦一郎不要变成好奇宝宝。” “我知道了……”真田蹙了眉头。 “挂了。” 景溪前手刚挂电话,柳安津后脚就开了门。 柳爷爷面带笑意地清了清嗓子,两人立马危襟正坐。 “真是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们两个了。”柳安津一脸喜色,老人家本是身影高削,颇有几分仙风道骨之味,这一笑使得有些诡异…… “安津爷爷。”景溪还顾不得那么多,扬起一个乖巧的笑容,华丽啊妖娆啊高贵啊什么的早就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脆生生的嗓音里一派清纯。 “爷爷。”柳恭恭敬敬地叫道,对于景溪的作风是司空见惯。 “嗯。”柳爷爷显然对于两个后辈十分满意。“莲二一定要快点把丫头追到手啊,响起弦右卫门一张老脸气地通红又说不出口真是神清气爽……” 已经完全适应的柳和景溪悄悄对视一眼,抿唇一笑。老爷子看到两人暗送秋波,心中倍儿爽。 真田弦右卫门,此时正板着一张脸,看着黑暗中孙子刚毅的轮廓。 “溪丫头在哪里?” “爷爷,在柳家。” “嗯……” 安津死老头,连孙媳妇都要跟他抢!看着旁边还有虎视眈眈的手冢国一,柳生博涵,忍足家的瑛士恶狼,日吉、芥川、宍户……一干人家的死老头。这么多人,只能说明他真田家看人的眼光好,要想来抢,一个都不留情地打发回去…… “弦一郎,你要加油啊,千万不能松懈!”真田爷爷别有深意地说。 “是,我了解了。”弦一郎颔首,掩饰住眉宇间一抹无奈。 不争气的孙子…… 打个电话过去。 “国一老头,今天景溪在我家。”真田弦右卫门春风得意地说。 “嗯。”手冢国一冷冰冰地说。 “怎么样,你们家国光动手还是慢了吧。”真田爷爷更加骄傲地说。 “不论是你,还是我们的后辈,没有哪一次是我方败落。”手冢爷爷依然冷冰冰地说。 “哼——这一次我们走着瞧。” 手冢爷爷挂上点话,走到自家庭院里,潺潺的溪流在淡金的晨曦下,水柱迸溅起一串流光溢彩的辉煌。君子兰上是清早特有的露珠芳香,芦荟的叶稍挂着一溜银光,“叮咚”一声没进湖中,激起一圈水珠。 “国光,不要大意地上吧!”手冢爷爷慷锵有力的呐喊声刺激了少年的耳膜。 手冢国光在床上坐起身,看看钟表:四点半。 是哪家的爷爷又把自家爷爷刺激了? 龙马一个激灵,从床上跳起,一脸卡鲁宾的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