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毒妃之废物大小》 第一章 双重背叛 一阵柔软似骨的声音伴随着男人的嘶吼断断续续的从红漆紫檀木门内传出。 声音糜烂,暧昧不堪。 夏清歌站在门外带着巨大的悲痛,和难以言喻的愤恨,到今日为止,她和睿王才大婚不到两个月,今日她本在房内等着自己期盼已久的夫君,想要告诉他一件他一定会高兴的好消息,却不想等来的竟然是这般不堪的境地。 “大小姐,我看您还是不要进去了,赎奴婢多嘴,您也莫要怪罪二小姐,毕竟她和王爷是两情相悦的,您这般进入不是自取其辱么?”身后紧跟来的朱云不假思索的回道。 对于自己伺候了十多年的大小姐,她太清楚了,只是个无能无才又无貌的女子,这般三无之女又怎么和才情满月复、贯彻京华的二小姐相比? 不说王爷是王孙贵为、金贵之躯,就算是普通人家的男子在大小姐和二小姐之间也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二小姐的。 “是啊,大小姐您还是跟着奴婢回:“春荣院”吧,就当什么都没有生过,大不了咱们成全了王爷和二小姐,给二小姐一个侧妃的名头,这样一来您不但在王爷面前有了体面,还能让二小姐对您有一份感激之情,更多的还是京城内议论您宽容大度,善待庶妹的美名不是?这样一来您面子、理子都有了。” 夏清歌神情悲痛,思绪混乱并没有太注意去听身后两个丫头的劝解,更是没有现背后两双眼睛所散出的鄙夷嘲讽之色。 她和慕容逸才大婚多久?妹妹怎么可以这样?里面那个男人是她夏清歌的夫君她夏瑜涵的姐夫啊,夏瑜涵明明知道自己对睿王爷倾慕已久,更是在这之间帮自己推波助澜过,为何?为何今日她会这般对待自己? 亲人与爱人的双重背叛让夏清歌心如刀绞,带着极大的愤怒她一把踢开了门板。 “咣哧——”大门被她狠狠的踹了开来。 这里是慕容逸的书房,外屋是平日里看书办公之地,红木书架,与一张红木雕花平头书案摆放在入门的最中间位置,书案上的房四宝一用俱全。 而右边侧门里有一间小阁,是慕容逸平日里午休的地方。 此时大门被打开,夏清歌直接朝着内屋走去,当她迈脚闯进去那一刻,只见里面的情况刺痛了她的心窝。 如果刚刚在门外她还抱着一丝侥幸心理的话,那么此时面前的情景就是铁证如山,让她抱有的一切美好幻想瞬间化作无浮泡影。 一对赤、luo男女的身体紧紧交织在一起。那张清逸俊秀的容貌更是她在熟悉不过的,而男子身下那个皮肤雪白的女子更是她这些年一只当作好姐妹看待的庶妹。 当屋内翻云覆雨的二人看到来人后,男子身下的女子突然收起了娇吟,惊呼一声冲着夏清歌看来。 但是眼神深处却难以掩饰一抹得意与炫耀,而表面上却表现的极其惊讶与惶恐。 “姐——姐姐?你怎么来了——对不起,都是涵儿的错,对不起。”夏瑜涵没有任何解释,只是一味的道歉,由于初冯云雨,还带着羞怯与红晕的脸上流下了行行清泪,带着无辜与歉意,哭的梨花带雨,让人见了好不怜惜。 “夏瑜涵?别在这里惺惺作态让人恶心了,你还有脸说这些?道歉有什么用?你不知羞耻的爬上你姐夫的床榻,现在反过头让我原谅你?你还知不知廉耻为何物?”夏楚歌眼神红,恨不得将面前故作柔弱的女子狠狠的撕裂开来。 她一向疼爱这位庶妹,虽然京城的人包括府内的下人都是将自己和这位才情满月复的妹妹相比,但是她却从未有过丝毫怨言嫉妒,更是以妹妹的好名声为喜。 但是如今她一向疼爱有加的妹妹竟然这样在背后捅自己刀子? “姐姐,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但是,但是我不得不说清楚,我与殿下是两情相悦的,还希望姐姐能够成全,你放心,妹妹绝对不会和你争抢王妃之位的。”说着胆怯的向着身旁男人的怀里投去,哭声更甚。 夏瑜涵这番话一说,故意将自己表现的十分可怜,苦苦哀求的模样让一旁静默不语的男子终于冷下了眼,他毫无温度的双眼狠狠的冲着夏清歌看去。 “夏清歌,不论你从前是如何的猖狂不知廉耻,但是如今你是我睿王府的王妃,就该明白这里谁才是真正的掌权者,今日本王宠幸了涵儿,你若聪明的话就应该做好当家主母的风范,风风光光的将涵儿迎进门才是,而如今你不但不知进退,反而一脸兴师问罪的模样,哼,真是不知好歹。” 冷冷的说完这番话后,他眼神嫌恶的避开夏清歌的脸,伸手拉起旁边的丝被将他和夏瑜涵极尽赤诚的身子掩盖,从容的伸手安抚着怀里的人儿,轻声说道“涵儿莫怕,这里有本王呢,我倒是要看看谁敢在本王的面前放肆。” 夏瑜涵心里大喜,十分解气,但是面上仍旧是那般柔柔弱弱的模样,闪亮的眼睛带着深情款款看向身前俊美绝伦的男人“王爷,您这般对涵儿,涵儿真的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看着怀里软言细语的女子,慕容逸脸上稍微缓和了一些,但是一双深不可测的瞬子里却带着一丝难以猜度的深意。 听到自己深爱的男人对着自己向另外的女子示好,夏清歌感觉她的心口一片烧疼,嗓子被严严实实的堵住了,说不出一句话来,但是心里的痛更是难以附加。 “你们——你们——夏瑜涵你这个贱人。”气闷的心情让夏清歌失了本意,近乎疯狂的冲向了那张及其碍眼的紫檀月洞式架子床前,伸手上去就是狠狠的一巴掌。 “啪” 屋内瞬间静寂,躲在门口不断向门内偷窥的丫鬟婆子们也皆是震惊在了当场。 只见夏清歌伸出的手扔伸展在半空中没有落下,而慕容逸的大掌却已经毫不留情的甩在了夏清歌的脸上。 慕容逸常年习武,再加上夏清歌脸上本就擦拭着厚重的脂粉,这一巴掌下来,脸上的脂粉纷纷掉落,头上带着一头的珠钗宝气更是摇摇欲坠,髻凌乱,狼狈不堪。 再加上她左脸颊那到淡红色的烧疤,更是将她此时的狼狈添加了一份狰狞之感。 门外的下人们被震惊的张大了口,这个动手的男子还是他家王爷吗? 他们多数是王府的老人,对于一向温尔的睿王爷自是了解的,这么一位体恤下人,通情豁达的王爷竟然狠狠的给了新王妃一巴掌? 这要何等的愤恨才会有的?看来那位夏府的二小姐应该是王爷极为在意之人,不然王爷是绝对不会这般护着她的。 夏清歌只感觉自己左脸颊上火辣辣的疼,嘴里微甜,一股热流伴随着嘴角流出。可见慕容逸是用了十二分的力气,更是将她心里唯一的涟绮都打的化为了泡沫。 “你打我?你竟然为了她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打我?慕容逸我可是你八抬大轿,十里红妆明媒正娶回来的妻子啊。” 慕容逸冷哼一声,他这么多年从未因为某件事情而过脾气,但是就是这个女人,夏清歌!让他有了平生最想杀人的冲动。 是!她是修国公府的嫡长女,是太后的嫡孙侄女,如果他娶了这个女人今后在朝堂上可以算是如虎添翼,但是他可以用联姻来巩固自己的实力,但是正妃的位置绝对不会是夏清歌这样粗俗丑陋的女人能做的。 这个女人打破了他的原则,更是占据了原本不该属于她的位置,这就是她该死的原因。 但是他不会杀了她,这么简单的死了不是太便宜她了?他要让她尝尝入门即做下堂妇的滋味,更要让她尝尝亲人背叛她的痛楚。 这就是夏清歌自取其辱的下场,也是他为什么心甘情愿娶了这个丑八怪的原因。 “妻子?你配吗?夏清歌,难道要让本王重复一遍你是用了何等卑劣的手段来强迫本王娶你的吗?” 听到慕容逸毫无温度的质问之语,夏清歌连连后退,她似乎终于明白了,这个男人娶她的真实目的不是因为对她有情,而是反击她私下去太后那里求旨的行为。 悲凄一笑,原来自己倾慕已久的男子根本就是将她这位名义上的妻子当作蝼蚁、早芥一般看待,不!很可能比这些都不如吧。 “王爷,涵儿求你不要在给姐姐置气了,涵儿——涵儿没脸在见姐姐了,涵儿这就一死谢罪。”说着就作势向着床头案上撞去。 慕容逸眼神划过一道冷厉,大手一劳及时的将她拉回锁在自己的怀中。 “涵儿,你何错之有?难道本王看上你你就该死了?是不是本王看上谁,谁就不能继续活在这个世上?” 他这番话虽名义上是在劝解夏瑜涵,实则是在暗自讽刺下夏清歌的妒忌狭隘之心。 夏瑜涵听到慕容逸这番话,心里自是暗自欢喜,但是脸上却仍旧是那般为难可怜的神色,将一位受气的庶女演绎的淋漓尽致。 “王爷,虽说我与王爷两情相悦,但是王爷毕竟是姐姐的夫君,况且姐姐的身份高贵,又有太后撑腰,涵儿拿什么与之相比啊,倒不如——倒不如让涵儿一死了之,也不会在碍了姐姐的眼。” 说着就又闹将起来,似乎真的是一心求死。看在门外的下人眼里都是一脸的同情。不自觉的分分私语。 “你看这位二姑娘,柔弱似骨的模样,真是可怜呢,如今又被她的嫡姐这般逼迫,真是个可怜人儿。” “是啊,听说这位二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精绝,而且样貌又这般姿色,配咱们王爷才是上上之选,唉只可惜是个庶女,而且还被姐姐这般当中欺凌,恐怕今后对她的名誉也会有损吧。” 众人分分致辞议论,声音不大却刚好能让屋子里的三人听的真切。 夏清歌只感觉怒气冲冠而上,自己冤枉憋屈的说不出话来,这世道的人是怎么了?夏瑜涵抢了她的丈夫,到现在众人却一众倒戈,偏向了夏瑜涵?这还有何天理可言? 夏清歌至今都想不明白为何?实乃是夏瑜涵高明之处。 夏瑜涵一开始就扮起了苦情庶女角色,更是在柔软乞怜的话语里将夏清歌身份捧起来,暗指她以权压人,让人产生误解,做实了夏清歌这位嫡女欺负庶妹的事实,人心都是肉长的,而且王府内的下人都是成精的主儿,早已观察到自家王爷是站在了这位二小姐一边的,他们自然也是大风朝向一边倒了。 夏楚歌只感觉心口刺痛,喉咙腥甜。 “噗——” 紧接着一口鲜血喷溅而出,本就穿着大红色宫装,颜色红艳夺目,在加上嘴角喷出的腥红血液,更是添加了一份说不明的妖艳之感。 慕容逸对上夏清歌深邃而悲祈的眼帘,心里微微震撼。 他——是不是做错了?或者不应该这样对待她?毕竟她只是因为喜欢自己才这般行事,虽然为了嫁给他不择手段,但是她毕竟没有对自己有过什么坏心思。 而且据帐房的管事说,夏清歌到了王府后,就将自己丰厚嫁妆的二分之一交给了王府打理,可见她是真心想要嫁给他的,只是这种急迫的方法让他十分反感,而且他并不爱她。根本连丝毫的情分都没有。 不!他不能犹豫不决! 眼神划过坚定,心思更是决绝。他不能在这个时候对这个女人心慈手软,更不能让那个人以为他这般安排就能禁锢住他的羽翼,那他就大错特错了。 一个胸无点墨的蠢女人,也想要勒绊住他的脚步,做梦! 想到这里慕容逸的眼神划过寒冷之气,更是对自己刚才出现的妇人之仁而感到嗤之以鼻,对于阻挡了自己道路的人,无论是谁都必须——死。 第二章 一尸两命 慕容逸抬起冰寒似铁一般的瞬子盯着站在面前摇摇欲坠的女子,嘴角挽起邪气的微笑,今日他就要做出决定,必要让这个女人万劫不复。 “门外的人立刻滚出去。瑞珠请你家小姐到前厅等候,待会儿本王有要事公布。” “是。王爷。”瑞珠脸颊微红,偷偷的看了慕容逸俊美绝伦的面容和伟岸赤、luo的上身,脸颊更是烧红一片。 睿王爷这般天姿容颜,又才华横溢。也难关看不上自家那个无才又长相丑陋的小姐了。 朱云站在旁边嫉妒的挖了瑞珠一眼,同为大小姐的一等丫鬟,怎么在王爷眼里却只有瑞珠?真是——她长的难道不够妖娆俊俏吗,为什么王爷没有最先注意到自个儿? 瑞珠接了朱云不悦的眼神,并没有在意,而是走到摇摇欲坠的夏清歌身边“大小姐,我们还是出去吧。” 夏清歌眼神就那么死死的盯着床上的男女,毫无离开的意思。瑞珠见此没有多说就那么强制性的将夏清歌拉了出去。 大厅内 慕容逸与夏瑜涵穿戴整齐来到了前厅,慕容逸身穿一身月牙白色锦丝长袍,一条绣有龙腾暗纹的腰带束与腰间,让他本就伟岸高挑的身材衬托的更加挺立修长,在加上他身上的月白色长衫,和俊美绝伦的容颜,真真是谪仙一般的人物。 而这样的男人看在夏清歌的眼里却极为讽刺,但是每当看到这张脸和那种形然天成的高贵气度,却总能撩拨起她那一池春水不能自拔,就那么深陷了下去。 慕容逸坐在正厅位的紫檀镶织锦宝座上,而夏瑜涵全程跟在他的身边,坐在他的下第一位。 夏清歌自始至终站在厅堂,脸上冰霜一片,在看到两人和谐的走进来后,双眼刺痛,双手紧握,极力的忍耐着。 慕容逸对上夏清歌的目光,冷意更甚。冷冷的开口道: “鬼魈,拿笔墨纸砚过来。” “是。”一个黑色身影迅速闪现,在得了慕容逸的命令后立刻转身走到外间书房。 不过一会儿,鬼魈端着一个托盘,里面赫然摆着一套房四宝,慕容逸站起,伸手拿起毛笔在旁边的纸张上快速书写。 停笔后,接过看了一眼,随后嘴角勾起冷笑。 “夏氏清歌自嫁进王府后品性不正,失才失德,擅嫉猜疑,更在今日众目睽睽之下对本王大为不敬,且此休书一封,择日速速离开睿王府。” “拿着这张休书立刻滚出睿王府,一个时辰之后本王不想在看到你污了本王的眼。” 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这?王爷这是要休妻、 趁着众人正在怔愣之际,夏瑜涵得意的冷笑,只要看到夏清歌倒霉她就十分爽快,而今日夏清歌被睿王爷当众休弃,不到半日时间必定传遍整个京都,这次是彻底玩完了,她倒是要看看夏清歌要怎么苟且于世? 夏清歌在听到休书二字之后,整个大脑都是嗡嗡一片,震的她只感觉头疼欲裂。心口更是像万剑穿心一般悲痛交加。 “噗——”嘴里腥甜,鲜血不停的顺着嘴角流出。 终于,夏清歌再也支撑不住,瘫软在了地上,眼神更是慢慢变得涣散。似是疯了一般,她慢慢的爬向慕容逸,拉起他的衣摆绝望的呼喊“你不能这么对我?不可以——我没有犯三出之罪,你不能休弃我。” 慕容逸冷哼一声,狠狠的将夏清歌踹倒在地冷声质问:“你还有脸说你没有范三出之罪?那本王倒是问问,今日是谁没有经过本王的允许而私闯本王的书房?是谁嫉妒庶妹当众赏她巴掌?又是谁为了本王宠幸其她女人而闹得满城风雨?你这般没有妇德又善于猜忌的女人睿王府又怎能容你?” 他的声音仍然是那么温如玉,极为动听,但是说出的话却那么冷然绝情,似乎在他眼里夏清歌不是他的妻,而是让他恨入骨髓,深恶痛觉的女人。 “立刻给本王滚出睿王府,本王一刻也不想在见到你这张丑陋的脸。”说着将手里的休书狠狠的甩在夏清歌的脸上。 感觉到脸上生疼小月复内更是绞痛不断。一张白纸顺着脸颊飘落在地面上,夏清歌不再苦恼求饶,似乎一瞬间淡然了不少,眼神里散着一丝疯狂与绝望。 悲泣一笑,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流下,而一滴妖艳的红泪顺着眼角慢慢低落,划过那道暗红的烧疤,显得十分诡异阴森。 她拿起地上的休书,深深的看着慕容逸和夏瑜涵,带着难以言喻的屈辱和愤恨“你二人今日这般污蔑与我,若苍天有眼,它日我必化作厉鬼十倍奉还。” 慕容逸并没有在意她说的话,正在此时,门外的鬼楚候在外面,似乎有什么急事要禀报。 “哼!瑞珠,朱云,立刻带着你们家小姐离开王府,还有,本王今日当众册封修国公府二小姐夏瑜涵为侧妃,择日迎娶。” 说完最后一句话,他不愿再多看地上的女人一眼,甩了甩衣袖气愤的走了出去。 夏瑜涵眼见慕容逸已经走远,于是她卸下了伪装,带着胜利者的姿态走到夏清歌的身边,蹲子紧紧的挨近她的耳边只用两人能够听到的声音说道。 “蠢货,这就是你的下场,呵呵呵。夏清歌你一定很恨我吧?你一定不甘心,恨不得掐死我是不是?但是我不得不告诉你,这就是你罪有应得,这就是你的命,谁让你阻挡了我和娘亲的道路,谁让你那下贱的母亲抢了我娘亲正室的位置,这就是我和娘亲对你最好的报复,我们要让你娘那个贱人即便是死了也不能安宁。” 她就那么炫耀而得意的看着夏清歌,而夏清歌也回看着她,时间似乎就在这一刻静止了,夏清歌的眼神深沉似海,就像一潭深陷的旋窝,在加上她眼角的血泪,让本来十分得意的夏瑜涵心里不自觉的颤抖。 而夏清歌什么也没有说,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夏瑜涵心里害怕,身子猛地站起。故作镇定的说道“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摆什么架子?你还以为你还是王妃吗?你不过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弃妇,弃妇明白吗?如果你聪明的话,现在就跪在我的面前求我,哄的我高兴了有可能我还会帮你这个即将人尽可夫的弃妇说些好话。” 看着夏瑜涵扭曲变形的脸,夏清歌沉默良久忽然昂天大笑,这笑声是那样的释放而绝望,是那样的悲狂而嚣张,似乎想要将心里压抑的所有悲痛通过这一声大笑得到最后的解月兑。 夏瑜涵节节后退“疯了,夏清歌你这个疯子。”她双腿软,再也没有刚才的嚣张模样,站在她身后的朱云和瑞珠更是胆战心惊。 冰冷而清晰的声音萦绕在打厅内“誓将寸管化长剑,杀尽世间狼与豺。他年若有凯旋日,是我卷土又重来。很快,我一定会回来,到时候有冤抱冤、有仇报仇。” “砰——哐当——”夏清歌狠狠的撞在紫檀雕暗八仙小柜的边角上,鲜血顺着额头不断的向外翻涌而出与**流出的鲜血汇集到了一起。她就那么躺在了血泊之中,眼睛就那么睁着,嘴角带着神秘而诡异的笑容,到死一双圆睁的眼睛都死死的盯着站在对面的三人。 “不要——” 就在此时一道惊慌的声音传了进来,随即一个白色身影快步跑向躺在血泊中的身影身边,将她抱在怀里,是那样的小心翼翼。 “不可以——夏清歌你不可以死,本王命令你醒过来,本王不要你死,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本王的错,对不起,我真不知——。” 来人正是慕容逸,他这般天壤之别的反差震惊了所有人—— 第三章 冥界之神 疼,蚀骨的疼痛侵蚀着全身,像是万只蝼蚁在身体内啃咬皮肉一般。疲惫的双眼怎么也睁不开,但是白雪的意识似乎渐渐清醒了。 这里是一片白雾迷茫的地方,伸手所见到的都是弥漫的一片白白的雾气,这里究竟是哪儿?白雪好奇的站在原地,感觉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身子里也不再像刚才那样疼了。 难道这里就是地狱?她真的死了? 想到这种可能,白雪不觉的想起那个绝情的叛徒,该死的向天齐,他竟然为了自己的前途和自由就对着她开枪了? 真是没有想到她白雪,国际上顶级特工竟然死的这么悲催? 这一次本来是组织内派那个该死的男人去执行的任务,她知道他凶多吉少才去营救他,却没想到他竟然勾结目标,趁自己不备无情的在她的背后开枪了。 愤恨和不明所以的心情让白雪十分郁闷恼恨,更多的是失望和悲痛,这个男人曾经还口口声声说爱她,他总是兴奋的抱着她,说今年冬天他们执行了最后一批任务后就能得到自由了,到时候他就会娶她。 白雪每次听到这个男人在她面前规划着他们将来的幸福,都是浅浅的微笑着,但是心里却无比的甜蜜。 她一直期盼的生活就是她和他不再有杀戮和惊险,而是像普通的夫妻一样过着平淡的生活就好,因为只有那时候他们再也不必过这么心惊胆战的生活了,白雪一直厌恶着自己的职业,她不希望当一名特工,即便这些年她的任务都是十分完美的完成。 如果不是因为她是孤儿,老大收养了她,她是绝对不会走上这一行的。 老大很欣赏她,但是没有人知道这些年白雪这么拼命的原因,其实就是为了这个男人。 而现在,简直可笑的让她想要杀人。被爱人背叛的滋味原来是这么悲痛欲绝的,白雪不断的在想,这个男人真的是那个爱了自己五年的男人吗?他口口声声说爱她,可是为什么他会对着自己开枪? “不用想了,你爱的男人不过是个人渣而已,这些年你却将他当成宝贝一样心疼着。” 正在白雪思绪一片混乱时,一道极其轻柔的声音空洞的传了出来,白雪先是身子一阵,本能的警觉。 但是在迷雾中仔细的观察了一圈下来,竟然没有看到任何人的身影,那刚才自己听到的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 “你是谁?鬼鬼祟祟的算什么?有种的出来?”白雪语气不善的说道。 现在很有可能已经下了地狱,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呵呵,你还真是不怕死的,好吧,本尊就现身会会你。”说着一道白光闪目而出,夺目的光亮刺得人睁不开眼睛。 白雪本能的伸手遮挡住自己的双眼,透过指缝看向对面的光芒。而此时,里面正缓缓走出一个人来。 看到来人白雪彻底的震惊在了当场。 不是说地狱的阎王都长得凶神恶煞吗?或者他是西方所说的死神?但是此时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明明是一个中国古代的男人。 他一头银丝披散在肩部,白皙的脸庞上五官精致绝伦,身穿一件白色长包,衣袖宽大,袖口刺着飞龙暗纹,一条银丝腰带将长衫束缚。加上穿着同色的长靴。全身上下无不显示着高贵的气质。 而他那一双深潭一般的瞬子此时散着冷冷寒光,似乎像是在审视她一般,从头到脚的看了一遍。 “看着是个聪明的,怎么这一世就这么蠢的被人算计了?” 听到他不冷不热的一句话,白雪危险的眯起眼睛,什么时候有人胆敢在她面前这么侮辱她的? “自以为是的人往往死的很惨,这是永恒不变的定律,你难道不知道吗?所以我奉劝你一句,管好自己的嘴巴就是管好自己的命,你说呢?” 男人微微一笑,这一笑不要紧,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变成了奇彩的霞光,刚才还是厚重的白雾,此时似乎都变成了彩色的丝绸一般,十分炫目。 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完美的男人? 连一向性子清冷的白雪都不得不感叹,这样的男人如果是活在世上的真人,一定是倾世的妖孽。 “生死轮回对于本尊来说不过是一个废弃的形式,你说的这些对本尊毫无用处。” “你究竟是谁?”白雪也不和他继续纠缠下去。直截了当的问了出来。 “死神,冥界之神。” 死神什么时候变成了帅哥?还是说电视上演的都是假的? “我真得死了?”白雪有些难以消化这个事实,心里猜测是一回事,得到证实又是另外一回事,现在连死神都站在自己面前了,她还装无知就太蠢了。 “是,你真的死了,而且就在刚才。”白衣男子决绝的回话彻底打断了白雪的最后一丝期望。 “既然死了接下来我该去哪里?”白雪很快将自己的情绪抚平,认清了眼下的事实,最好的方法就是配合人家死神的工作才是上上策。 白衣男子一愣,随即缓缓笑了出来,今日似乎他格外的喜欢笑呢,实在是这个女人奇怪的性格,按道理说一个被自己深爱的男人杀死的女人,在得知自己死亡的时候不是最先应该了解那个绝情的男人为什么会这么狠心吗? 但是她——似乎十分安于现状,完全没有质问的意思。 “难道你不问问你前世的爱人为什么狠心杀你?”白衣男子主动开口了,看来百惜说的没错,他骨子里还是有些八卦因子的。 白雪没好气的撇了白衣男子一眼,心里泛起疑虑,这个男人真的是掌管冥界的神?为什么这么喜欢别人的八卦? 她都将这件事情放下了,他还专门扎她心窝子,故意提起。 “没必要,既然他下的去手,就证明这个男人的心是多么的冷血无情,我只认栽,这些年瞎了眼而已,往事已矣,我没必要扒着这件事情不放,不过看到了你,我也相信因果轮回,一切皆有定数,他自会得到应有的报应。” 听到白雪如此淡然的回答,白衣男子开始认真的注视着她。 “看来他召唤你回去是正确的决定。现在本尊将要对你说一件事情,这关系你今后的一切生死命运,你要将本尊说的话牢牢记在心里。” 他是谁?白雪心里有些疑问,但是却并没有学白衣男子一样八卦。 “好。”白雪答得干脆利落。她知道在冥界,只有事事按着眼前这位冥界老大说的去做准没错的。 “你如今来到这里是不是很好奇?” “是的。”白雪一口回答,毫不犹豫。 看到白雪终于有在意的事情,白衣男子眼神里扫过满意。 “本尊告诉你,不是所有死了的人都有资格见到本尊,只因为你命不该绝。” “什么意思?”他这句话勾起了白雪的好奇,什么是命不该绝?难道死期也有弄错的?地府里的当差也有疏忽的时候? 看出了白雪的疑问,白衣男子叹息一声,讲述了整个过程的缘由。 “你前世本是一位高门小姐,只因被心爱之人和庶妹背叛,屈辱难堪之下,你起了必死之心,最后撞柜而亡。其实这样的死者也并非少数,但只因你死时,身体正是受孕之期,而你肚子里孩子的身份更是曲星下凡,所以,上仙本是投胎救世却被其母自取了性命,如今本尊是受了上面的指令,招你后世之魂回去延续你这一世的命运,直到那位大仙转世成人方可功德圆满、无量寿尊。” 靠!我去! 白雪心里暗骂,原来她是因为前世的自己自杀,害的仙家不能正常投胎,所以才让她这一世回去弥补的。女乃女乃的,仙家了不起啊? “难道没有别的办法?”白雪还想着讨价还价一番,只见白衣男子摇了摇头。 “如今你的魂魄被前世的煞气召回,如今唯一延续你性命的方法就是让你的魂魄附在前世身体里。” “难道我不可以选择重新转世?”带着前世的记忆在活一世的滋味不好受啊,还不如干干净净的来,干干净净的去的好。 白衣人再次摇头“你如果不按时附在前世的身体上,你的下场只有魂飞湮灭,永世不得进入轮回六道。” 该死的,赤luoluo的威胁。 思考了良久,白雪将整件事情理清了,随即开口道:“附魂到前世也可以,但是我毕竟不是她,所以在那个时代可能会很不适应。” “这个你放心,当你附魂到她身上后,你就是她,她十五岁临死之前的记忆也会加注在你的身上。” 白雪是个随遇而安的人,在上一世她唯一的念想就只剩下向天齐了,没想到到头来竟也只是镜中花水中月,黄粱一梦而已。 既然没有什么好眷恋的,不如转世好好活一把,她誓,下一世绝对不会在轻信男人这张无耻的嘴。 “好,我答应了。”白雪爽快答应下来。 白衣男子并没有什么过多情绪,似乎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伸手从衣袖内拿出一块玉佩交给了白雪。 “这个你拿着,必要时可救你的性命,这一世你将要面临的劫数可能比你上一世还要艰难。必要时你默念咒语,可以在梦中与本尊相会。” 白雪接过手里的玉佩,上面雕刻着形似麒麟的东西,但是看着它那一双充满杀戮和凶残的眼睛,白雪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总之就是一个长相奇怪的动物就是了。 “它是地听,本尊的神兽。”白衣男子解决了白雪的疑问。随即转眼向着白雪身后看去。 “时间到了,本尊这就送你下界。” “等一下,咒语是什么?”白雪眼见自己就要离开这里了,急忙将最关键的问出来。 “芝麻开门节节高。”声音飘渺悠远,白雪还来不及看,就感觉到一阵狂风袭来,身子跟着不断的向下坠落。 但是那句咒语她还是记得十分清楚,当时她大骂出口“靠,这么俗的咒语,就不知道来点时髦的,真是,神仙也很落后啊!” 随着她的抱怨声,身子不断的向下急速坠落,周围的风声呼呼的刮着,形成了一个旋窝将她毫不留情的倦了进去。 随即她的意识慢慢变得涣散,突然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暗洞穴出现在她面前,而且以极快的速度向她袭来,白雪只感觉双眼一黑,意识也跟着变得迷糊,最后只感觉困意袭来,就那么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四章 大丫鬟的歹毒心思 白雪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什么东西牢牢的吸了进去,在然后就觉得眼皮十分沉重,想要睁开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 正在她纳闷时,她的身边传出了两个女人的说话声,声音似乎距离她还有一段距离,所以听见的声音很小,但也足以让她听的真切了。 “瑞珠,你说这个丑八怪这个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咽气?梁姨娘也真是的,都回了府内,她还做什么让咱们俩过来伺候这个半死不活的废物?” 说话的女子悠闲的坐在紫檀红木大方凳上,伸手拿起黄花梨面五足圆茶几上摆放着两盘甜点正吃的津津有味。 白雪——不!她现在的身份应该是夏清歌才对。 夏清歌听到这个女人的声音后很快在脑海里出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看来那个美男没有骗她,这个夏清歌的所有记忆都十分清晰的进入了她的脑子里,而这个说话的人她也听的出来,正是她身边的大丫头之一——朱云 朱云平日行事泼辣、尖酸刻薄,但从前的夏清歌却碍于她是梁姨娘从小为自己安排的人,所以她在这些年里也几乎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朱云行事不太过分了,自己都没有当面呵责。 但是就因为她这样的性子,才使得朱云平日里更加的肆无忌惮、嚣张跋扈。 夏清歌记得她的衣食起居都要经过朱云和瑞珠的安排,从前的夏清歌性子内敛沉闷,一般很少出门,后来又因为在乞巧节被众人辱骂长相不佳,从此后她更加自卑的不想与人接触。 她记得从前的夏清歌这辈子做过的最疯狂的事情就是在秋季赏花宴上见到了惊为天人的睿王爷慕容逸后,从此对他一见倾心,日夜思念,更是跑到太后面前去求旨赐婚。 想到过去的夏清歌,如今回忆起来感觉她确实是一个痴傻的女子,但是即便如此懦弱无能的废物,在遇到自己喜欢的男人时,也能做出意想不到的疯狂举动来。 只是她的疯狂却并没有给她相应的报酬,最后之换来神女有心襄王无梦的下场。 现在想来一切都是她的懦弱无能、有眼无珠害了她吧。 此时屋子内另外一个女子接了朱云的话,夏清歌静心聆听。 “梁姨娘当年不是允诺过我们吗?事成之后会给我们一笔银两,月兑了奴籍。她应该不会食言才对,毕竟我们这些年为她做了这么多事情,小姐的名声如今变得这么臭名远扬还不多亏了咱们俩人在旁边帮衬着?想她梁姨娘也不能当场毁约、背信弃义。” “再者说咱们手里可还有她的把柄呢,那些年在西郊的庄子上,她往庄子上给咱们捎带的书信可不少呢,我可都还保留着。她想要反悔也要掂量掂量,现在我们最要紧的不是担心梁姨娘那边,而是急等着小姐咽气,一切就大功告成了。” 想到手里的那些证据,朱云艳丽的面容上便少了刚才的厉色,只要有那些书信,梁姨娘她就不敢对她们二人怎样。 “你这么说我也放心了,现在最主要的就是静观其变,只要这个废物一咽气,咱们就大功告成了。” “你别整日的将废物挂在嘴边,小心让人有心听了去,在国公府里可到处是想要抓咱们错处的人呢。”瑞珠皱了皱眉,对于朱云的大胆行径颇为不满。 朱云撇了撇嘴,丝毫不在意瑞珠的劝阻“我就说了怎么了?谁敢抓住我的把柄?也要看有没有这个胆量,我可是梁姨娘的人,在国公府除非是活得不耐烦的人,不然谁不是敬着我们说话?再说就大小姐这样的,我不说她,整个京城都在说她是个废物,难道还要人将京城百姓的嘴都堵上?” 想她如今早已十八芳华,按照修国公府里的规矩,一般府里的丫鬟到了十八岁就能出府成亲了,只要大小姐一死,梁姨娘就给她一笔丰厚的酬劳,到时候风风光光的离府去,她在国公府当了这么些年的大丫鬟,说出去那是一等的体面,就算和那些小家碧玉的女子比也要金贵的多,想要找一家条件好的不是一句话吗? 可是现在这个废物却这么不死不活的,耽误了她的大好前程,她能不气愤吗? 瑞珠叹了口气,对于朱云的行为她是十分不赞成的,虽然她心里也盼望着大小姐能够早登极乐,但是她还是明白做下人的本分,如果真的在她们出府前出现什么状况,或者朱云说的话被有心人揭,那她也会跟着殃及池鱼。 “京城的百姓不是靠着国公府吃饭,但是咱们可是国公府的奴才,你成日大骂大小姐,如果让老太太知道了看不扒了你一层皮的。” 朱云想了想瑞珠说的也在理,但是她就是看那个废物心烦。不过想到老太太的手段,她也经不住的一阵后怕。 朱云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她侧着眼睛瞄了瞄旁边正在低头刺绣的瑞珠,她这个想法有些大胆,但是如果事成了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在等着她。 “瑞珠,我有一个办法能让咱们尽快离府,就看你敢不敢和我连手。” 瑞珠停下手里的活计,将一面花开富贵双面绣的绣面放在了旁边的鸡翅楠木椅上,这才好奇的看向旁边的朱云。 “什么办法说说看?” 朱云朝着平躺在床上气若游丝的女子瞧了一眼,然后伸手朝着自己的脖颈模了一下,做了一个杀的手势。 瑞珠看到她这动作心里跟着一震,急忙惊慌的起身看向躺在床上的夏清歌,见她仍处在深度昏迷中这才使得提在心口的惊慌放了下来。 埋怨的看向身旁的朱云“你怎会有这种想法?如果要是被老夫人和老爷知晓了,咱们别说想得那些银子了,就连这条命都要搭进去还不够赔的。” 她们只是普通丫鬟,可不能为了一些钱财铤而走险,万一这件事被撞破了,丢了卿卿性命那不是太不划算了? 看着瑞珠不断的摇头,朱云心里看不起瑞珠的胆小怯弱,她低声在瑞珠耳边私语。 “你这性子我说你什么好?平日做事谨慎些那是好事,但在大事面前可不能畏畏尾的,俗话说富贵险中求,现在老爷在任上,二爷和三爷也不再府里,你怕什么?掌管中馈的可是梁姨娘,如果真有什么事情,梁姨娘也会忌讳着咱们手中的证据不是?” “再说,你看大小姐现在的情况,咱们不用想什么其它的法子,只要拿着一条丝帕平铺在她的脸上不是一切就神不知鬼不觉的解决了吗?” 朱云虽平日泼辣,行事都在面上,但是心思到还谨慎,经她这么分析,一旁的瑞珠也起了心思。 朱云说的没错,如今大小姐孤立无援,老太太对她十分不喜,老爷又不再国公府内,这里没有人真正是大小姐的依靠,况且她现在都这种情况了对于她们也只是放一张帕子的事情。 越想越心动,越想越觉得这件事可行,她与朱云彼此对视一眼,都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决绝,朱云使了一个眼色于是两人一起起身向着床边走来。 本书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第九章 夏清歌 狠掌狗奴才 夏瑜涵见两个丫鬟都出来帮衬着说话,她心里得意,更是对夏清歌鄙夷不已。 夏清歌即便口齿泼辣又如何?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若传出这般泼妇性子只会让别人更看不起她罢了。 而她夏瑜涵就不一样了,她凭借的是聪慧与才情,在白鹿书院内,谁人不知她夏瑜涵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就连京城那些贵公子们也都在前阵子的春季赏花宴上对她的琴技大加赞扬呢。 夏瑜涵脸上没有表露出得意来,佯装不悦的叹息道:“唉,涵儿也是这么认为的,虽然大姐姐在才情上确实稍微薄弱了一些,但这也是有因可追的,岂能就让夫子这般侮辱?” 看着她们你一句我一句的讽刺夏清歌,梁姨娘眼帘里满是忍不住的笑意。 刚才是她糊涂了,和这个废物争执什么? 她不过是一个孤女而已,而且名声更是臭名昭彰、人人唾弃。 现在涵儿及时的插话让她反映过来,这女子想要一世富贵荣华只有才情容貌才是最好的保证。 她夏清歌一个胸无点墨,长相丑陋的女子在高门贵族圈子里怎么可能走得通? 更不要说和才情满月复的涵儿相提并论了。 “涵儿说的对,即便整个京城的人都嘲笑大姑娘,你做为妹妹的也要力挺长姐才是。” 说到此,梁姨娘带着沉痛惋惜的模样看向一旁的夏清歌。 “大姑娘,俗话说输人不输阵,咱们技不如人大不了不去也罢,这些琴棋书画的玩意也不是谁人都学得会的。就说涵儿虽有才名之名,那也是下了苦功夫换来的呢。” 她得意的看了自己的宝贝女儿一眼,随即继续说道“咱们不行就在府里认真学习女红也好,正好在等两三年大姑娘就到了及笄的年纪了,到时候这上门提亲的可就多起来了,不如大姑娘现在提前做准备,为自己缝制一身嫁衣也好。” 夏清歌抬眼淡淡扫过众人,没有搭话的意思,她柳眉轻扫,最后定格在朱云的脸上。 朱云对上夏清歌深沉的瞬子,心里打鼓,刚才大小姐还曾质问她呢,现在又用这般难以猜度的眼神看她,不知她究竟是怎么想的? “朱云,你过来。” 夏清歌整了整自己身上披着的一件月色丝锦长褙子,眼帘淡淡,让众人猜不出她究竟是要做什么? 朱云没做多想,度步走到了夏清歌的身边“小姐有何吩咐——” “啪”夏清歌在朱云抬头之际狠狠的轮上去一巴掌。 她本就是顶级特工出身,身手敏捷,而且手袜更是狠辣,这一巴掌只打的朱云眼冒金星,脸颊更是火辣辣的疼。 众人震惊当场,最为震撼的莫过于朱云本人,她这些年在夏清歌身边伺候,何时受过这般待遇? 从前的夏清歌就连大声使唤她都从未有过,今日——今日她这个废物竟然当着众人赏她巴掌? “大小姐我何罪之有?你这般当着众人的面打我?”朱云回过神来,脸色冰冷一片,也没有再像从前那般伪装自己的情绪。 此时的她双眼喷火,狠狠的盯着夏清歌。 夏清歌揉了揉打人的手腕,随即抬起清冷的瞬子对上朱云“你还不知自己犯了什么过错?就你这自称”我“本小姐就可以打你。” “大姑娘,朱云刚才一时心急在称呼上犯了忌讳是她的不对,大姑娘当然打的,但是赎妾身糊涂,也猜不到你为何突然掌朱云一巴掌,咱们国公府里虽然家法甚严,但是也不会无缘无故的打骂奴仆。最主要的是,今日的事情如果不甚传扬出去了恐怕对大姑娘的名誉也会有损吧。” 梁姨娘回过神后极其不赞同的斥责夏清歌。 一是为了让朱云领她的情分,更多的不过是给夏清歌爆打奴才定一个明罪而已。 夏清歌淡淡微笑,丝毫没有将梁姨娘的威胁放在心上。 “姨娘,本小姐还未将朱云所犯的过错说出,你还是不要急着将苛待奴仆的罪过压下来的好,不然会让人以为姨娘你故意栽赃陷害府中小姐呢,而且,如今在此的人皆是我和姨娘的心月复之人,谁有这个胆子将今日的话传扬出去?除非她活得不耐烦了。” 说完,夏清歌眼神一变,双眼满是寒冰般的杀气,一一扫过众人,当看到她们皆是胆怯的低下头时,她方才满意的收回。 “姐姐这么说,似乎打了人还有借口了?”夏瑜涵看不惯夏清歌这般模样,心里不满,嘴上就不自觉的说了出来, 夏清歌冷哼一声,没有搭理夏瑜涵的意思,直接看向朱云“本小姐问你,你将本小姐和府里的下人与乡下的村姑相比可承认?” 朱云心里一惊。 她万万没有想到夏清歌会扒着她这件事情不放,从前她对着夏清歌没有少说侮辱她自尊的话,而且多半是拿着她和二小姐相比。 那时候她虽然不悦,但却从没有当众教训过自己,怎么今日大小姐会这么质问她?而且还掌了她一巴掌? 见她低头不语,夏清歌冷冷一笑,满是鄙夷之色“哼!你当众侮辱本小姐,将国公府嫡女与奴仆村野之人相比,这般大逆不道,蔑视主人的罪过本小姐赏你巴掌是给你面子了。” 朱云平日性子本就泼辣,经夏清歌这么说,她心里难免愤愤不平。 “大小姐这样说,奴婢可就不服了,刚才奴婢可是为了帮大小姐说话的,呈夫子讽刺小姐无才无德,奴婢做为您的大丫鬟自然心里愤愤不满。” “说道这里是本小姐冤枉你了?” 夏瑜涵见刚才夏清歌没有搭理自己,心里的不满更甚,这才带有气愤的语气说道:“姐姐既知道自己做错了,还是给朱云陪个不是的好,她也伺候了你十几年的,可别让主仆的情分生疏了才是。” 夏瑜涵说的话在情在理,众人听了纷纷点头。 “是啊,大小姐,您还是给朱云道声不是啊。” 夏清歌冷笑,声音不大,但是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你们都是府里的下人,自然知道咱们国公府是什么样的府邸,一个丫鬟当众侮辱国公府嫡女之罪岂容小视?且不说我想要怪罪,即便是秦武王朝的律法也不能饶恕她的罪过。” “大姐姐太过危言耸听了吧,大朝律法何时管理起别人家的家务事了?” 看到夏瑜涵颇为不以为意的表情,夏清歌只是像看蠢货一般的眼神看向她。 “看来妹妹这位京城有名的才女还有待好好学习才是。” 第十章 教训夏瑜涵 “你——”夏瑜涵气的跺脚。被一个自认是废物的丑八怪侮辱自己的才情,这对于夏瑜涵这般心高气傲的人来说是何等的打击? “哼!我倒是想要听听大姐姐怎么辩驳。” 夏清歌懒得理会她,转向朱云道“大朝律法严明,尤其是在等级制度上有为明规定,我乃国公府嫡女,母亲为正一品诰命,而你却将本小姐和低贱的奴仆相提并论,难道还没有犯了律法?” 朱云听了夏清歌的话,突然心里升起一股子寒气,如果真的如夏清歌所说的那般,她岂止是一个巴掌能了事的? 梁姨娘见夏清歌竟然搬出了大朝律法来,一时有些难以招架,心里暗恨,这个夏清歌平日掩藏的可真够深得。 “大姑娘说的太过严重了,呵呵,咱们府中的事情怎么能牵连到大朝律法呢,夫人的确有诰命在身,但是大小姐可是白衣出身啊,既无官职又无品级,咱们府里的小事想来和律法扯不到一起吧。” 夏清歌微微一笑,但是这笑容里却蕴藏着杀气与清冷之气“这些个奴才糊涂,怎么梁姨娘也糊涂了不成?” 梁姨娘猛地怔愣,一时不明白夏清歌话里的含义。 夏清歌郎朗开口,声音如黄莺一般悦耳动听,却带着天生的威严。 “我秦武王朝《世袭铭制》内有明确规定,家母有品级在身者,母亡子代。我乃一品诰命夫人独女,母亲逝世后世袭自然是落在了本小姐的身上,现如今只要本小姐上呈皇上世袭奏,我想圣旨很快就能下来。难道姨娘不清楚这些?” (秦武王朝女子地位有所提高,女子有诰命的其女可以世袭。) 梁姨娘听完夏清歌的话后,脸色阴沉一片,神色阴狠的盯着她,再也没有了刚才假装的和睦。 “大姑娘厉害,原来这些年妾身都被灰尘蒙了眼,竟不知大小姐有这等手段。” 夏清歌依旧淡淡的微笑,眼神深处锋芒乍现“梁姨娘又何必夸赞清歌呢,姨娘的手段更是高明,且不说您这半个主子竟能在国公府只手遮天多年,就这隐忍的气度也真真是清歌该好好学习的。您说是吗?” 听到夏清歌今日第三次指明自己只是奴才,梁姨娘再也掩饰不住心里的恨意。 夏瑜涵看到梁姨娘竟然在夏清歌面前受到如此屈辱。她眼神里闪过火烧一般的愤怒。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 “大姐姐身份自然是高贵的,国公府的嫡长女是何等的荣耀,只可惜了母亲早亡从小无人照看姐姐,这才导致姐姐的名声在京城内传出了无才无德,相貌奇丑的闲言碎语。” 夏清歌毫不在意,照样四两拔千斤的反击回去。 “既然妹妹知道是闲言碎语,那又何必信以为真的在这里说起呢?姐姐我都不相信,妹妹竟然相信了,看来妹妹似乎十分喜欢街头巷尾那些家长里短的事情呢。” 夏瑜涵脸色明显难看到了极点。她袖腕中的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恨不得能立刻上前将夏清歌的嘴巴撕裂了方能解恨。 “姐姐说笑了,妹妹我可没这样的爱好,只是姐姐的名气在京城内实在是响当当的,让妹妹我不得不听呢。就连白鹿书院内也经常耳闻姐姐的事迹呢。” 说着夏瑜涵还装作忍俊不住笑了出来,随即拿着手里的丝帕掩住自己的失态。 夏清歌看了她一眼,不冷不热的说道:“妹妹怎么也算是国公府里的二小姐,虽然是庶女,但也是夏家的小姐,自然身份是不一般的,怎能和村野匹夫一般?竟然这般小家子气了?外面的闲言碎语也是你身为高门小姐该议论的?” 夏清歌心里冷笑,想要侮辱姑女乃女乃?刚才两个丫鬟拿着乡下村姑和她相比,现如今她就还给夏瑜涵,尝尝做村姑的滋味。 哼!丫鬟说小姐那是犯了目无主子的罪名,但是长姐教导庶妹那是在名正言顺不过的了。就她夏瑜涵十颗脑袋也挑不出错来。 果然,夏瑜涵脸上阴郁一片,却干坐在那里说不出一句话来。 夏清歌冷笑,转身看向同样气恼的梁姨娘道:“姨娘,看来二妹妹身边的教养嬷嬷是该换一换了。” 说着她当着众人的面露出讥讽嘲笑的模样来,狠狠的刺痛了夏瑜涵的双眼。 这个贱人竟然胆敢提起她庶女的身份,又暗讽她没有教养?她夏瑜涵何时受过这等子窝囊气的? 贱人——贱人—— 夏瑜涵在心里不断的骂着夏清歌,只可恨夏清歌这次没有被湖水淹死了事,暗恨老天真是无眼。 脑子里突然想到了夏清歌这次落水的原因,夏瑜涵脸色又缓和了不少,故做可惜的模样。 “姐姐误会了,妹妹我自然是不会相信外面那些闲言碎语的,只是妹妹不相信,不代表别人就不信了,听说连从小与姐姐定下亲事的景田侯府都囔囔着要退了这门亲事,想到此妹妹可真替姐姐心疼呢。” 夏清歌眼神暗了暗,没有吭声,她并不是怕了夏瑜涵,而是在回忆这次落水的事情。 在她脑海里的记忆,夏清歌和景田侯世子梁凯的婚事应该是在她十五岁那年,大婚在即时被退婚的才对,怎么听夏瑜涵的口气,似乎现在这婚事就已经快黄了? 夏瑜涵见夏清歌不语,以为她是被自己刚才的一番话伤到了,心里暗自解气,嘴上自然更是得理不饶人,有什么说什么了。 “姐姐也不要太伤心了,以后什么样的咱找不到呢。大不了当个继室也不错啊,如果姐姐到时候真的连继室都当不了,贵妾也是可以的,总的来说是个出路。” 夏瑜涵不停的说着,眼神里的放肆明显不过。 夏清歌冷然一笑,猛地坐起狠狠的甩在夏瑜涵脸上两个巴掌。 “啪——啪”两个脆生生的巴掌轮番响起。 夏瑜涵怔愣在了当场! 连一旁坐着暗自得意的梁姨娘都惊讶的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这夏清歌是不是疯了?刚才打了朱云,这会儿又赏了涵儿两巴掌。她以为她是谁? 本书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第十一章 教训的就是你 “夏清歌,你凭什么打我?”夏瑜涵歇斯底里的嘶喊,毫无刚才的天真纯净、大家闺秀的模样。 梁姨娘率先反应过来冷声斥责道:“大姑娘,今个儿这是怎么了?总是无缘无故的赏人巴掌,难道当妾身这个掌家的是隐形人不成?” 夏清歌转眼冷漠的盯着梁姨娘反击道“姨娘刚才在妹妹说错话之前站出来主持公道,做为长姐的我自然是不会出手的。” 梁姨娘明显怔愣一下,但很快装作什么都不明白的反击道:“哼!大姑娘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只怕有些危言耸听了些,妾身怎就没听出涵儿有什么地方对大姑娘不敬重的?大姑娘这般空口白牙的说话恐怕不太好吧?” 夏清歌看着梁姨娘冷笑道:“姨娘你掌府多年,自然知晓夏家的规矩理法,本小姐乃夏家嫡长女怎能去给人当妾氏?难道说修国公府的女儿就是如此作践自己?或者说姨娘这些年教导妹妹的思想就是如此心思?” “我——妾身当然不是。” 夏清歌这不是暗指她教唆夏瑜涵给人当妾侍吗?真是好歹度的心思。 “既然不是,姨娘就该明白咱们国公府的小姐誓死不做妾的规矩,而妹妹今日不但在这里信口雌黄、造谣生事,更是当众指明了给本小姐安排将来的去处,且不说本小姐的将来还轮不到她来指手画脚,就她这般轻浮劲儿,做为长姐的我也有义务好好教导这个妹妹。” 夏清歌看向梁姨娘青的脸继续道:“今日妹妹在这里多次犯错,姨娘,您是不是只记得忙活府内的事情而忘记教导妹妹的做人了?如果真是这样,本小姐可以立即请示祖母将府内中馈交由二审接管,即便祖母赏识你,但也要碍于府中小姐的教导在前,一定会准了这件事情。” 梁姨娘的脸彻底垮了下来,再也没有刚才的光彩照人。 夏清歌这个贱人是狠狠的甩她脸色呢。 “呵呵,大姑娘说的是,看来是妾身忙糊涂了,妾身今后一定谨记大姑娘教诲,不过妾身还是忙得过来,就不必去老夫人那里叨唠了。涵儿,还不赶紧来给大姑娘陪个不是?大姑娘宽宏大量自然不会给你一般计较的。” 梁姨娘朝着夏瑜涵使眼色,暗示她稍安勿躁。 夏瑜涵此时正在气头上,哪里听得进去? “姨娘,你也看到了,是她打得我,我做什么道歉?” “涵儿。”梁姨娘自然是舍不得夏瑜涵给夏清歌这个小贱人道歉的。 但是此时形势所迫,明显夏清歌是死咬着涵儿的名誉说事,如果真的让她故意传扬出去,那涵儿的名誉就真的完了。 试问哪一个大户人家的夫人愿意为自己的儿子找一个爱说三道四的姑娘做媳妇的? 夏瑜涵小脸上满是倔强愤怒“我偏不道歉,夏清歌,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你不就是一个孤女吗?在国公府谁人不是看着我娘亲的脸面做事?你现在刚回府里就想着压制我和娘亲,休想。” 梁姨娘在边上急的直跺脚。 平日里涵儿挺机灵的丫头,为何到了今天就变得这么鲁莽了? 夏清歌深深的盯着她,随即伸手揭开被子慢慢的度步走了下来。 夏瑜涵看着夏清歌一步步的朝着自己走来,也不退缩,就那么大刺刺的看着,甚至还带着极大的嘲讽。 夏清歌走到夏瑜涵的面前,眼神锋利的看向她“你刚才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麻烦你在重复一遍。” 夏瑜涵冷笑,得意的昂起下巴“说就说,夏清歌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在国公府能有你嚣张的地放?你个胸无点墨的丑八怪,连带着你那不要脸的娘亲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下贱货——” 夏清歌伸手猛地掐住夏瑜涵的脖子,抬脚狠狠的揣在夏瑜涵的膝盖上,夏瑜涵被迫跪在了她的面前。 夏清歌半蹲子挨近她,满眼的寒冷杀气“我刚才没有听清楚,你继续。” 夏瑜涵完全没有想到夏清歌竟然胆敢这样对她,膝盖上的刺痛提醒她,现在的情景在真实不过的。 “夏清歌,你——你胆敢这么对我?” “我怎么对你了?我只是在教训庶妹目无长姐,张口闭口都是污浊之语,姨娘没时间管教你,就让我这个做姐姐的好好教一教你国公府的家法。” 说完这句话,夏清歌的脸色充满着杀伐之气,声音更是威严有力,让在此的每个人不自觉的感觉胆寒一片。 夏瑜涵十分不服气,但是对上夏清歌充满杀气的瞬子心里还是胆怯了一下。 不过一贯骄傲的夏瑜涵何曾怕过谁? 她依旧倔强的讥讽道:“你这是公报私仇,看我不告到祖母那里揭你的恶行。” 夏清歌淡然一笑“你现在就可以去,最好告诉祖母你是如何说让国公府的嫡小姐去做妾侍的,告诉她你是如何辱骂一品诰命夫人的,再去告诉她你这位明面上的才女是如何出口成脏的。我倒是好奇祖母若听到这些会是什么表情?” 夏瑜涵听的心惊,她自然不敢跑到老太太那里告状,这不是揭自己吗? 要知道这些年她为了哄老太太开心,也没少下功夫,不能为了这个丑八怪功亏一篑。 即便夏清歌说的这番话有些危言耸听,但是如果老太太真的起了疑心对她也十分不利的。 想到此,夏瑜涵不敢在继续叫骂。 梁姨娘很快理清这里面的利害关系,暗恨夏清歌歹毒心思。她立刻上前装作什么都没生似得微笑道。 “大姑娘教训的是,涵儿,今后可要跟着你大姐姐多学学。” 夏瑜涵也不敢在继续和夏清歌对峙,但是眼神中放射而出的歹毒目光却丝毫没有掩饰。 夏清歌就这么对上她的脸。眼神里满是轻蔑之气,气的夏瑜涵双手差点将手里的丝帕给扯碎了。 心有不甘,但最后还是硬憋出一个字来“是。” 本书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第十二章 母女的歹毒阴谋 正在此时,门帘被人挑了开来,先走进来一位年约五旬的老妇人。 “姨娘,陈大夫请来了。” 来人正是梁姨娘的心月复李嬷嬷,跟着她身后走来的大夫是一位年过四十岁左右,脸型消瘦,穿着一件灰色的布衣长衫,下巴留着一缕山羊胡子的男人。 这身打扮本来看上去应该是十分简朴之人,但是他的那双狭小的眼睛却滴溜溜的转着,时不时的盯着床前的一个绘有白鸟迎春图的蓝色陶瓷花瓶上,那种仿佛看到了稀世珍宝的眼神实在是太过明显。 “瑞珠赶紧扶着你们大姑娘去床上躺着。好让陈大夫仔细给你家小姐诊断一番。” 梁姨娘见李嬷嬷来后脸上明显是松了一口气,今日涵儿这般闹腾下去,如果夏清歌这个小贱人真的抓着她不放,那后果可想而知。 夏清歌淡淡笑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转身走到了床上躺了下来。 俗话说狗急了还会跳墙呢,现在她刚刚醒来对这些狗东西不能一棒子打死。以免兔死狗烹就得不偿失了。 而且她可没打算就这么放过她们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她要慢慢的折磨她们,斩断她们的羽翼,消去她们的锐气,亲眼看着她们匍匐在她的脚下岂不是很过瘾? 陈大夫上前为夏清歌仔细的把脉后起身对这梁姨娘说道: “回禀夫人,大小姐身子并无大碍,只是受了凉气在加上本身有体寒的老毛病,只要多吃些补血养气的补药,过个儿十天半月的就可以恢复如常。” “既然陈大夫您说无碍,我这悬着的心也总算是放下了,还请陈大夫给开一个药房,我也好让下人们按着抓药才好。” “是,夫人。” 陈大夫走到那架红木雕花平头画案前坐了下来,拿起笔架上的狼毫笔在草之上很快的落笔书写,不一会儿,他拿起一份药方轻轻的吹了几下才交给了一旁随侍而来的药童手里。 药童得了师父的命令,乖巧的将方子递给了梁姨娘。 这时陈大夫也起身整理好了药箱“按时为大小姐服药,不出两日便可下床稍微走动了,若无事,老夫就先行告辞了。” 梁姨娘收好了方子换来了身旁的老妇人“李嬷嬷,去帐房取写银子打赏给陈大夫,替我好生送送陈大夫。” “是。陈大夫这边请。” 李嬷嬷将陈大夫引了出去,梁姨娘这才转身看向夏清歌,眼神里锐气一闪而过。 “大姑娘今儿的气色确实好了不少,不然也不会有刚才教训奴才的那番威严劲儿,不过妾身要奉劝大姑娘一句,万事小心为上,省的锋芒毕露招来横祸。” 夏清歌淡笑着对上梁姨娘“姨娘这番提醒倒是提醒了我,世事无常谁又能总是风光无限?今后的事情还真说不准呢,不过清歌认为只有夜路走多的人才最应该小心才是,以免厉鬼锁魂死于非命。” 你诅咒我飞来横祸,姑女乃女乃就礼尚往来还你一个厉鬼锁魂死于非命,看谁狠的过谁?哼!给姑女乃女乃玩字游戏你还女敕了点。 说完话夏清歌眼神里散出一种淡紫色的妖艳光芒,嘴角勾起一丝邪气,带着冷冷的笑容盯着梁姨娘。 梁姨娘只感觉这个微笑太过诡异,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但是那种极致的恐慌感袭来,她不敢在待在这里,急忙拉起夏瑜涵招了身边的丫鬟婆子灰溜溜离开了。 此时屋内就剩下夏清歌和瑞珠、朱云两个丫鬟。 两人对于今日夏清歌的变化实在是有些胆战心惊,她们站在旁边不敢多话,夏清歌清冷的瞬子盯着她们看了一眼随即吩咐她们褪下。 两个木头人似的,在听到夏清歌的命令后急忙走了出去。真真像是在逃命一般。 夏清歌勾了勾唇角冷笑一声。 夜晚! 紫烟院内,一阵噼里啪啦的碰撞声不绝于耳,伴随着一声刺耳的尖叫。 “啊——夏清歌你个贱人——贱人,竟然胆敢欺负到我头上来了。” 说着又抓旁边红木大方桌上的茶盏摔在了地上。 梁姨娘后脚进门就看到这满是狼藉,朝着站在门口的婢女们打了眼色,那些面色惨白的丫鬟才猛然醒神,急忙上前将屋内碎了一地的瓷器碎片收拾起来。 夏瑜涵双目圆睁,带着极大的愤恨与气恼,见梁姨娘进屋也没有做声,只是坐在大方桌边上的红木靠背椅子上。 梁姨娘也不吭声,走到了夏瑜涵的对面坐了下来,朝着身后跟来的李嬷嬷吩咐道“我和二小姐说些贴己的话,嬷嬷带着丫头们先下去吧,这里不用伺候着了。夕羽你去通知张管事的,就说二小姐房内的瓷器不小心被野猫打碎了不少,报上去一张清单,让他尽快给贴补上。” “是。” 两人得了梁姨娘的吩咐,各自出了屋子,李嬷嬷将屋内打扫的丫鬟先分派了下去,以免扎堆在院子内太过显眼。 二姑娘脾气不好就乱摔东西的毛病一旦传扬出去那便有损了姑娘的名誉,她自是在院子内一番警告后才吩咐她们下去忙活了。屋内瞬间安静了下来,梁姨娘拿起手里的帕子挨近夏瑜涵心疼的擦拭她脸上參出的细汗。 同时轻声安慰道:“做什么生这么大的气?要是传到老太太那里我看你要如何收场。” 虽梁姨娘嘴上挂着埋怨,但是眼瞬中却流露出慈爱关切的神情。 夏瑜涵听到梁姨娘的话,本来气的红彤彤的小脸上瞬间留下了滴滴泪珠,把刚才在紫霞院内收的委屈一股脑的泄而出,一把抱住梁姨娘的腰身哭哭啼啼起来。 “娘亲——娘亲不疼涵儿了吗?在紫烟院竟帮着夏清歌那个小贱人说话,女儿怎么甘心啊!” 看到夏瑜涵哭花的小脸,梁姨娘脸上更是阴郁,对于女儿的愤恨不平更是心疼。 她急忙轻声哄着,伸手擦去夏瑜涵脸上的泪痕“你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骨肉,我岂有不疼爱你的道理?她夏清歌是个什么东西?你用得着事事和她较真?刚才那番形式你让娘怎么说?你一口一个错处,如果刚才娘不及时将事情压下去,你可知你的名声会受到多大的影响?” 夏瑜涵的情绪慢慢恢复了正常,冷静下来后她自然知晓刚才自己太过鲁莽了。 但是她就是不甘心,夏楚歌那般丑陋不堪、无才无德的女子怎能和自己相提并论?她凭什么摆着那般高的姿态来教训自个儿? 每每思到此处,夏瑜涵就失去了往日的冷静,心里的愤恨与不甘都随之而出,这么一个胸无点墨的丑八怪不但阻挡了她的富贵,眼巴巴的霸占着嫡女的位置不放,凭什么? 凭什么她夏楚歌自出生就注定了是嫡女,凭什么命运这般不公平让自己从娘胎出来就要低人一等?自己样样出挑,在府中又深得老太太恩宠,母亲更是掌管府内中馈,要真是论起身份,她夏瑜涵在府中过的才是真正嫡女的生活,而夏楚歌那个丑八怪是个什么东西?凭什么在自己面前那般说话? “娘亲,涵儿知晓自个儿错了,但是夏清歌今日这本羞辱女儿,我若不教训她一番。她今后还指不定如何蹬鼻子上脸呢。” “涵儿放心,今个儿这丑娘亲记下了,用不了多久我就能让夏清歌这个小贱人彻底名誉扫地,再无翻身的机会。” 说着梁姨娘的眼神里闪过怨恨而歹毒的目光。 夏瑜涵冷笑,眼神里的嗜血更甚“何止是再无翻身之地?我要让她人尽可夫千人所指。让她连娼门歌姬都不如。” 梁姨娘对上夏瑜涵的目光,慈爱的抚模着她的小脸,低头轻声说道: “涵儿你放心,她夏清歌在京城内的名气和你有着天壤之别,她嫡女的位置也迟早是你的,你现在最要表现的是大度,宽厚,你越是这般她夏楚歌越是被你衬托的卑怯下贱。要记住娘的话,这个府内只有娘是真心带你的,你要争口气知道么?” 夏瑜涵脸上一片欣喜,听梁姨娘这么一说,心里的那杆秤终于得到了平衡。 娘心说的是,她何必与夏清歌那般木讷丑陋的女人计较? 她现在年纪尚幼就已经在白鹿书院的德秀阁内名列前茅,只要假以时日她夏瑜涵必定会轰动整个京都。 哼! 到那时候她早已经替代了夏清歌这个丑八怪成为国公府真正的嫡小姐,她何必如今和她这个废物翻了脸面? “娘亲,涵儿知道了,今后涵儿一定会十分敬重大姐姐的,就算大姐姐在粗俗无理,涵儿也必将她当作长姐来敬重。” 看到夏瑜涵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梁姨娘十分欣慰“涵儿就是聪慧,娘说什么你都能尽快明白。” 她低下头对这夏瑜涵的耳边嘀咕了几句,夏瑜涵脸上满是喜色。 “娘亲这计策真高,就算她夏清歌有三头六臂,这一次也休想逃出娘亲的手掌心,我怎就没有想到?还是娘亲聪慧机敏。” 第十七章 品酒斗诗 夏瑜涵气的脸色白,嘴唇紧紧抿起,眼神里的恨意再也掩藏不住,她真是恨不得立刻将夏清歌这个贱货挫骨扬灰了才能解她心头这口恶气! 众人也没有在继续盘问下去。 夏瑜涵冷声说道:“你们光顾着说话了,竟然忘了咱们现在可是在大姐姐的书房呢,怎就也要征求一下大姐姐的意见啊!” 这时其她人似乎才现了夏清歌一般,夏瑜涵率先开口“我们刚才提起这个建议大姐姐意下如何?” 夏清歌听到夏瑜涵是对着她说话,方才漫不经心的抬眼看了过去。 “今日几位小姐的兴致高昂,我这个大病初愈的病人儿还是不要前去扫兴了的好。” 夏瑜涵当然知道夏清歌是不愿意去的,但是她若不去她们待会的斗诗还有什么意思? “大姐姐,您这病看似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而且今个儿天气格外晴朗、暖和,您只要多披一件外衫便可,况且今日几位姐姐来府中可都是慕你的名声而来的呢。” 梁佳颖也急忙帮腔“是啊,我们可都是听闻夏小姐的名声过来的,平日虽都在白鹿书院却从未和夏小姐有什么过多的接触,不如趁着今日好好的亲近不是更好?” “梁小姐说的是,夏小姐就跟我们一起前去吧?” 几个人就像几只癞蛤蟆一样在夏清歌的耳朵旁你一句我一句哇哇直叫的,烦人的很。 夏清歌静默不语,众人看不出她心里究竟做何感想。 她抬眼看向她们几人,眼神快速的闪现一丝慌乱,正好让一直盯着她瞧的梁佳颖瞧个正着。 见此梁佳颖讽刺一笑“夏小姐难不成是怕你的名誉会在今日有所损毁?呵呵,夏小姐实在是多虑了,你在京城的名声也不在乎这一件事了吧。” 说着还忍不住的笑出声来。 “是啊,夏小姐真没必要担心这些,况且今日本是小坐怡情而已,你不必太过紧张。” 一人一句,摆明是是将夏清歌的沉默当作了胆小怯弱。 夏瑜涵见此心里冷笑,但是面上却露出格外担心的模样。 “大姐姐不必担心,待会有涵儿陪在你身边呢,如果有什么不会的,涵儿会极力帮助大姐姐的。” 夏清歌抬眼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们,随即露出一丝讥讽笑意“原本清歌以为,采本是怡情静心之作,却不想众位小姐如此热衷比斗之,既然各位小姐都能放段摆出这般小家子气的做为,那清歌这个门外之人自然奉陪到底了。” 夏清歌这番话无疑是一枚惊雷,炸的在此的几人脑子嗡嗡作响,她们咋舌的看着夏清歌,随即反映过来后气愤的脸色青。 人墨士一向倨傲自负,行事放荡不拘,更对王权富贵表现的极其嗤之以鼻,却对采名誉极为看重。 夏清歌在这里暗讽她们热衷比斗显摆,却失了人的清高之气。更是以小家子气来讽刺她们丢了人的脸面。 夏清歌本不认为自己是什么才情满月复之人,更是在话语里自称门外之人,所以怎么骂都骂不到自个儿,而这些话却着实打击到了她们。 看看夏瑜涵那极其难看的脸色就可想而知,夏瑜涵一直在学才情上自视甚高,夏清歌这么侮辱下来,她怎能受得了? 夏清歌冷笑,气死她们才好。 夏瑜涵最先反应过来,暗暗咬牙,心里冷哼,夏清歌,待会有你好看的。 “既然大姐姐都同意了,我们这就起身前去荷花亭吧。” 说着众人一起站起身朝着荷花亭的方向而去—— 品酒斗诗 “荷花亭”顾名思义,这里最为繁茂的便是这生长在湖水中的荷花。 此时正值夏季,荷花开的娇艳,粉色的花瓣上闪着晶莹之光,在一片绿绿葱葱的荷叶衬托之下更显白玉无瑕。 在河水碧波荡漾之下,不时有浅浅波纹滑过水面,仔细一看原来是藏匿在荷花中的鸳鸯在游玩嬉戏。 夏清歌和夏瑜涵等人连同着她们一起带来的丫鬟,众人浩浩荡荡的过来,总有十数人之多。 荷花亭为八角转角楼,亭子里设着一套棋盘,靠近水边的位置摆放着一架古琴,而最中间的位置便是迎请客人的桌椅。 上面摆上这一些瓜果和一壶葡萄酒,而靠近桌椅的位置摆放了一张黄柏木箭腿平投案,应该是在她们来之前安放在此处的。 上面的笔墨纸砚一用俱全。 从前夏清歌总是一个人躲在这座凉亭内看着荷花呆,似乎只有独自一人时,她才可以露出开心的笑。 而今时今日,夏清歌再次站在这里时,脸上在无从前的卑微懦弱,换上的是一个周身散着清冷之气,眼神中放射出目空一切的女子。 今非昔比!今非惜人! 夏瑜涵看了看这里的景色对着再坐的几人说道:“今日咱们既在荷花亭内品酒斗诗,不如先依花为噱头如何?” 李新柔率先开口“这感情好,以花为名怡情怡景,不如就有我先抛砖引玉如何?” “新柔姐姐怕是已经胸有成竹了吧,那就有你先起吧,我们也正好先欣赏一番呢。” “是啊,依新柔姐姐的才情,这般题材的诗词应该不在话下。” 夏瑜涵和晋慧心不断的吹捧李新柔,坐在一旁的夏清歌眼神眺望着一池春水,若无其事一般,仿佛根本没将她们的对话听在耳里。 李新柔脸上本是有些得意之色的,但看到夏清歌那冷淡的模样,心里便升起了一丝嘲弄。 她走到书案前拿起小号的毛笔在纸上写道: “遍池亭水阁,朵朵簇红罗。乳燕莺弄语,对高蝉相和。” 写完后,众人上前仔细欣赏一番,一会儿后就是不绝于耳的赞美之声,说什么切合此景,真乃秒也! 当然捧得李新柔飘飘然也! 第十八章 谪仙男子 李新柔坐回原位后,晋慧心站起身来“后面的几位小姐都是能歌善舞之辈,我还是早早写出我的,省的待会儿看了各位小姐的我羞愧难当、难以下笔。” 夏瑜涵急忙迎合道:“慧心姐姐太过谦虚了,在呈夫子那里你的诗词可是经常被当成范本呢,且不是你急着写出来让妹妹我不敢下笔才是啊。” 夏瑜涵这本是打趣,弄得众人都开始笑了起来,一阵打闹后,晋慧心走到书案前提起笔来沾了墨汁挥手写到: “四面云屏一带天,是非断得自翛然。此生只是偿诗债,白菊开时最不眠。” “好诗,妹妹这诗可真真是绝的。”李新柔最靠近书案,在晋慧心下笔时她就坐在旁边仔细观看。 晋慧心写完后她不由的赞叹,随即故作不悦的说道:“看来我真是那砖头,抛的这般美玉,若到了涵儿妹妹和佳颖那里怎还了得?” 晋慧心急忙道“姐姐又说笑了,没有你的咏荷诗起的好头,哪里有我缓冲的时间啊,姐姐才是名副其实的才女呢。妹妹我这是高不成低不就罢了,和涵儿妹妹和佳颖姐姐就更没有可比性了。” 本来当作无事人一般在旁吃着水果的夏清歌,在听完晋慧心的这番说词后,不自觉的抬头看了她一眼。 到是个聪明的,自己的诗词写得好,不骄不躁,反而将李新柔和夏瑜涵都夸奖在内。 以免引来嫉妒。 晋慧心乃奉天府尹之女,父亲为正三品,自然和夏瑜涵背后的国公府、梁佳颖的景田侯府不能相提并论。 而李新柔的父亲为大理寺卿,正二品官职,也高出晋慧心父亲一级,她说话做事自然是要拿捏好分寸了。 果然,晋慧心这番话哄的夏瑜涵、梁佳颖和李新柔都十分开心,自然也是大加赞扬了她的诗词一番。 随后就剩下夏瑜涵和梁佳颖了,夏瑜涵虽是国公府小姐,但却是庶出,自然不能和景田候府的嫡小姐相比。 这压轴的还是要梁佳颖来的,虽然夏瑜涵不见得就服气,却也无可奈何,官高一级压死一头驴,她也只能认了。 夏瑜涵走上书案前提笔开写,不一会儿后,她提手将笔放在了一旁的笔架上,众人见此皆是站起身围了过去。 李新柔小心翼翼的拿起,一面观赏一面将上面的诗词念了出来。 “寒相思。暖相思。思了开时思谢时。丁宁花放迟。角声吹。笛声吹。吹了南枝吹北枝。明朝成雪飞。” “好,真是好词,涵儿妹妹真是厉害,这么短的时间竟然写了一这般精妙绝伦的好词来。” 正在几人围在一起细赏时,一道不合时宜的男声突然插足进来。 “好!真是好词。” “既有相思之意,又有磅礴之气,将梅花的君子之风和傲然正气表现的极为贴切。真是一难得的好词。” 此时,亭中的众人一起朝说话的人看了过去。 只见凉亭数米之外站着一位男子,他身穿一件宝蓝色对襟长袍,腰间配着一条同色暗纹织锦腰带,足下瞪着一双墨色皮靴。 远远看去风姿特秀、爽朗清举,再看来人长相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嘴角挽起似笑非笑,剑眉微挑、全在眉梢,说不出的一股子风流倜傥。 他见亭中女子皆是看向他,于是慢慢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赎在下唐突,从花园经过却不想竟听到如此精妙之作,便忍不住前来拜会,还望各位小姐海涵。” 亭中的女子在看到来人后皆是眼瞬如波,脸颊绯红,哪里还能说出个不是来? 凤飞郎见此心里也暗自怪罪自己唐突,竟然为了一诗词巴巴的跑了过来。 “不知此佳作是哪位小姐所出?” 夏瑜涵站在一旁偷偷抬眼看了面前男子一眼,又羞怯的急忙低垂了下去。 “公子见笑了,此乃顽劣之作,难等大之堂,公子刚巧路过听到也只是搏您一乐罢了。” 凤飞郎抬头对上夏瑜涵,只这一眼,神情明显闪过惊艳之色“小姐过谦了,依小姐的采绝对称得上才女之名了。” 李新柔见此转脸看向夏瑜涵“涵儿妹妹,你不必藏拙了,你这般才华放到哪儿都是拔尖的出众,公子倒说的及是呢。” 凤飞郎腼腆的笑了笑,又抬眼看了夏瑜涵一眼,随即说道“在下凤清书,再次见过几位小姐了。” 众女子见他行为毫无放荡之意,反而温尔颇为注重礼节,虽然闯入亭内颇为鲁莽,但却因为一好诗,叹为知音难求,一时情急也可以理解。 这般想着,各家的小姐也都是面色微红,拼拼向着凤飞郎看去。 此时夏清歌也对上走过来的男子,长相颇为俊俏,行为也满是书生之气,穿着打扮中不难看出应该是世家子弟。 她转眼在看了看夏瑜涵,嘴角勾起冷笑。 夏瑜涵这才女的名头果然不虚,在自己家的院子内都能招来桃花,实在是典型的实力派加偶像派。 坐在一旁神情倨傲的梁佳颖在看到凤飞郎时,神情明显有了变化,脸上更是出现了可疑的红晕。 “凤公子可是凤家长子凤飞郎?” 一道如叮当泉水一般悦耳的声音传了出来,正在与夏瑜涵攀谈的凤飞郎明显一愣,没想到在此女子中还有人能够识得自己的? 夏瑜涵脸上闪过明显不悦,她转身朝着说话的人看去,此人正是坐在一旁的梁佳颖。 “敢问小姐是如何识得在下?”言外之意就是证实了梁佳颖的猜测。 “凤公子才学思敏,裒然举、庸中佼佼,在京城的人之内极具才学,小女子去年与母亲有幸参加凤老太君的寿辰,在宴上曾得见过公子一面。” “原来如此。不过姑娘的夸赞在下实不敢当!” “京城四公子之一的如玉公子,如果还当不得,京城内又有几人当的?” 梁佳颖说话极其轻柔,举止更是雍容大方,夏清歌刚喝下的葡萄酒险些喷出,这个女人简直比夏瑜涵还能演。 这会儿的大家之气真真不是盖得! 凤飞郎的身份一说出,夏瑜涵、李新柔和晋慧心哪一个不是瞪大了双眼。 尤其是夏瑜涵,双眼放光,一脸的难以置信。 凤家嫡长子?皇后娘娘的嫡亲侄子?镇国公府的世子爷? 第十九章 斗诗? 夏瑜涵为了吸引凤飞郎的注意,急忙走到他的身前福身道:“没想到竟是凤世子,瑜涵在这里冒失了,还望世子莫要见怪。” 一旁的夏清歌不得不在心里惊叹夏瑜涵的脸皮,真乃城墙制造而成,这么快一会儿,就能对着一个男人将自己的名字说了出来。 夏清歌心里竖起了大拇指!和再坐其她小姐相比,进度够快、脸皮够厚、下手够猛!彪悍! “小姐客气了,原来小姐就是夏家二小姐,久有耳闻小姐才华出众,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梁佳颖眼见凤世子已经注意到她了,却没想到竟然又被夏瑜涵给抢了去,只能暗自跺脚。 “让世子见笑了,不知世子今日前来府中所为何事?” 凤飞郎温一笑,心里对夏瑜涵的好感又增加了一分。 “今日在下受祖母之命前来拜见老姑母,看望她老人家身体可安好,这才去过正要回府。” 李新柔看了两人一眼,神情颇为暧昧“今日咱们和凤世子有缘,不如待会梁小姐和夏小姐的诗词也一并让世子爷鉴赏一番如何?” 这时众人才鄙夷的朝着一直沉默不语的夏清歌看来,而凤飞郎在听到夏小姐时,也不自觉的朝着夏清歌看了过来。 “原来是国公府的大小姐,清书这厢有礼了。” 夏清歌淡淡的扫了他一眼,神情颇为平静,冷淡的说道“凤世子客气。” 听到这般清冷淡然的声音,凤飞郎不自觉的抬头对上夏清歌的瞬子,心头微微一动,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听闻京城内传言夏府大小姐和二小姐有着天壤之别,既无才情又无相貌,更是个粗俗不堪的废物。 但是他今日得见却有一种说不明的感觉,她的眼神明亮深邃,却带着未知的光芒,神情虽多半掩饰在厚重的刘海之间,却也不难看出她的淡然清冷之气。 这样的女子似是迷雾,透露的影像让你看的清楚,但想要伸手去抓却又现一切皆是幻境。 凤飞郎没想到自己竟然对一个女子产生了如此深的探究,心里不免一惊,急忙移开双眼。 夏瑜涵看在眼里,以为凤飞郎是因为夏清歌不堪入目的容貌而引起了他的反感,所以才不忍看之。 她急忙装出十分大度从容又无可奈何的模样道:“让世子见笑了,家姐常在府中,不经常见到外人,所以在仪容上稍有怠慢,还请凤世子海涵。” 凤飞郎眼神闪过一丝精亮,从新审视了夏瑜涵,这才淡淡微笑道:“无妨,人之相处贵在心意,而非外在。” 他说完话又朝着夏清歌看了一眼,而后者完全像是没事人一般,眼神淡淡眺望着一池春水。 夏瑜涵一听,心里明显一顿,随即想起凤飞郎名闻在外的名声为“如玉公子”,此意便是如玉般清冷纯净之气。 想到此她似乎明白了凤飞郎此番说话的用意,只不过为了自己的名声而已。 “公子说的是。” 梁佳颖站在一旁见他们谈的如此融洽,心里生出嫉妒。 暗恨夏瑜涵抢了她的风头。 “涵儿妹妹可别光顾着说话,咱们的斗诗宴还没完呢,而且今日凤世子有幸为咱们品评,可莫要耽误了人家的时间才好。” 梁佳颖面上说的十分委婉,心里却早已经叫气,该我了——该我了! 夏瑜涵脸上闪过一丝阴郁,随即恢复原来模样,对着凤飞郎甜美一笑道:“那就有劳凤世子在这里帮各位姐姐品评一番了。” 凤飞郎回一淡淡微笑,本就俊秀儒的容颜更如梨花一般白玉无瑕。 “在下荣幸之至。” 梁佳颖眉眼之间皆是欣喜,她走到书案前提笔写到: “牡丹京洛艳,惠我见新邻。一与樽前赏,重生塞上春。衰荣存主意,深浅尽天真。却似登兰室,清香暗袭人。” 梁佳颖几乎一气呵成,看来早已经在心中酝酿良久,她将笔放下转身朝着身后的凤飞郎微微福身。 “凤世子才学小女子望尘莫及,今日得世子品评乃小女莫大的福分。” 凤飞郎依旧是那般谦谦君子的模样,朝着梁佳颖回礼道“梁小姐客气了。” “那就烦请世子好好看看佳颖姐姐所做的诗词了。”夏瑜涵也及时插话进来,在之前她已经看过梁佳颖的诗词。 心里肯定,她的诗绝对比不过自己的那咏梅词。 凤飞郎朝着众人点点头,这才低头看向书案上的诗词,仔细阅读之后他才转身朝着在座的人说道。 “梁小姐的诗以牡丹为题,将牡丹的冠压群芳之气表现的很好,牡丹本是富贵之意,这一诗更是在暗语内将牡丹的贵气体现而出,确实算得上是一好诗。” 听到凤飞郎的赞美,梁佳颖的脸上满是喜色,但嘴上却说的十分谦虚。 “公子妙赞了。” “梁小姐不必谦逊,在下事实而论罢了,确实是一不错的赏花诗。” “梁姐姐的诗确实不错,连凤世子都夸赞了那还有假?”晋慧心也急忙夸赞道。 “是啊,佳颖妹妹不但诗词做的极好,才艺更是绝佳呢。” 就在众人一人一句恨不得将梁佳颖捧上天时,一道极其淡然的声音传了出来,打散了眼前极其融洽的氛围。 “呵呵,那请问凤世子是梁小姐的诗好一些?还是我二妹妹的词更高一筹呢?” 听到夏清歌好奇的问话,几位小姐的脸上各自闪过不同的神色,但多数都为鄙夷讥讽。 李新柔率先开口:“原来清歌儿妹妹竟也对咱们的谈话颇为上心呢,呵呵,是不是清歌妹妹也急着上前来写一好诗让大伙瞧一瞧?” 夏清歌淡淡一笑,转眼看向凤飞郎“今日能请来凤世子为各位小姐的诗词做评,实在是难得,虽我对诗词歌赋不甚感兴趣,但也愿意听一听这京城才子的一番精辟之语啊。” 她装作十分天真的继续说道:“再说了,各位小姐不是来这里斗诗的么?既是斗诗就该有魁才是,我听着再坐的小姐所作的诗词里,依梁小姐和我二妹妹的诗词最为出挑,自然好奇这魁究竟花落谁家了,难道李小姐和晋小姐就不好奇?” 本书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第二十章 骂人诗 她就是要让梁佳颖和夏瑜涵两女争一夫,想到那个画面夏清歌就一阵暗爽,实在是己乐乐不如众乐乐。 既然她这么好奇,就让李新柔和晋慧心陪着她一起好奇,这样大家一起看戏岂不快哉? 夏瑜涵和梁佳颖此时心思全系在凤飞郎这么一位难得的俊俏公子身上,她二人不约而同的对上凤飞郎。 眼神里似是在说,究竟她二人所作的诗词,究竟是谁的更好? 凤飞郎眼瞬扫向一旁一脸看好戏的夏清歌,他心里苦笑,是谁说国公府的大小姐蠢笨如猪的? 简单的一句话将满亭子的人都戏耍在内,就她一人坐享钓鱼台,这样的心计又怎会是蠢货所为? “其实这四诗词都乃佳作,若真的要比对一番,依在下看应属二小姐的梅花词更胜一筹。” 凤飞郎此话一出,梁佳颖和夏瑜涵的神色各异,梁佳颖脸色极为难看,银牙暗咬,心里早已经将夏瑜涵暗恨在心! 而夏瑜涵确喜上眉梢,脸上更是绯红一片,抬眼对上凤飞郎儒俊美的容颜,心里更是一阵慌乱。 心里猜测道:这位凤世子几次三番当众夸赞与她,难不成?难不成他—— 想到这里夏瑜涵不敢在继续胡思乱想,但是眉宇之间的喜悦之情却溢于言表。 而李新柔和晋慧心二人就要平静的多了,且不说这几诗词里最数夏瑜涵和梁佳颖的梅花词和牡丹诗最为出挑。 即便不是,她们也不能在梁佳颖和夏瑜涵面前越过她们去,和这些世家大族的子弟相处就要事事忍让三分,这些规矩父母不止一次警告,她们当然不敢忘记。 但是二人心里多少有些遗憾,像凤世子这样的相貌家世真可谓可遇不可求,只怨他出现时,她二人的诗早已做好了。 这时梁佳颖恶狠狠的看向夏清歌,这心窝子里一堆火没出撒,正好拿这个废物开刀了。 阴冷一笑,梁佳颖对着夏清歌道:“咱们只顾着品评了,这清歌妹妹的诗可还没做呢,所以,咱们这一局也不算结束了!” 夏瑜涵心里对梁佳颖这般不肯认输的样子十分反感,但是一想到这是一次让夏清歌当众出丑的绝佳时机,当然不能错过。 于是她也急忙附合道:“真是的,竟忘记了大姐姐还没作诗呢。” 夏瑜涵微笑着对上夏清歌,甜甜的说道:“大姐姐,今日凤世子在此,你就用心作一让世子瞧瞧,姐姐的诗词若能得到世子的认可,看京城内谁人还胆敢说大姐姐是胸无点墨废物了。” 夏清歌心里冷笑,瞧瞧?是打算让凤飞郎看到自己出丑的模样吧? 前面的夏清歌虽识得一些字,对书法也颇有兴趣,实乃天性不足,所以学什么都是半吊子的命。 她夏瑜涵当然知道,夏清歌诗词歌赋样样不通,让她作诗只有当着众人的面出丑罢了。 梁佳颖跟着一搭一唱道:“涵儿妹妹说的是,清歌妹妹的诗可是想好了?看着清歌妹妹这般悠闲自在的模样,想来早有打算才是。” 夏清歌收了目光,转脸扫向梁佳颖,心里暗哼!刚才还夏小姐呢,这一会儿的功夫就改成了清歌妹妹!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梁姐姐说笑了,你也知我对诗词歌赋不甚感兴趣,现如今哪里能像各位小姐这般信手拈来?” 李新柔见夏清歌脸色暗沉下来,以为她定是害怕在凤世子面前出丑,所以十分紧张所致,也急忙帮腔道:“清歌妹妹就莫要谦虚了,咱们啊都不相信清歌妹妹会是那般毫无才情之辈,妹妹还是让凤世子和咱们姐妹几个开开眼吧。” 夏清歌手中端着一杯葡萄酒,眼帘低垂,似乎是在闪躲,不想当众出丑。 夏瑜涵见夏清歌如此,脸上急忙表现出温柔亲和的模样来“姐姐莫怕,一切有妹妹在呢,姐姐即便写的诗在难等大之堂,妹妹都会如是珍宝的好好保存着,我还要装裱一下贴在墙上呢。” 心里却极其鄙夷,她一定会好好保存,她不但要保存,还要让京城百姓众所周知国公府这个废物是如何纯苯不堪的。 这样以来看今后夏清歌在人前还如何抬得起头? 夏清歌突然抬起头满是感激的看向夏瑜涵“还是妹妹最心疼我,妹妹既然这么希望姐姐作一诗词,那姐姐就应了妹妹,不过这诗姐姐可是要交由妹妹保管的。” 夏瑜涵一听就知道夏清歌招了她的道,急忙笑着说道:“那是自然的,既是姐姐作得诗词,妹妹定当好生保管。” 夏清歌似乎是呼了一口气,端起手里的葡萄酒一饮而下,随即将酒杯放在桌面上站起身来。 她走到书案前没有及时拿笔,反而是稍作思索,一幅临场挥一般。 众人见此心里的鄙夷更甚,夏清歌果然是名不虚传的废物,刚才她们所作的诗词多数都是平日之作,当真以为她们就能立刻作出诗词来? 这以花为题的诗词她们不知做了多少呢,随便思索就是信手拈来,而夏清歌临场挥不出了洋相才怪。 夏清歌稍作思索就提笔开写,挥笔如风,屏气如神,挥洒自如,此时夏清歌的神情再无刚才的痴傻,反而是一派的悠然洒月兑。 看在凤飞郎的眼里更是眼瞬一亮,随即本能的站起身来走了过去。 只见纸张上一幅大气磅礴的楷书映入眼帘,字体如蛟龙飞天、字字珠玉一气呵成。 只见上面写道:“泥梅幽闻花,泥枝伤恨底,遥闻泥似水,易透达春绿。泥似绿,泥似透绿,泥似透黛绿。” 落款还写道:送与吾妹瑜涵——清歌亲启的字样。 “噗——” 在看上面的诗词,凤飞郎险些忍不住大笑出声,但随即忍了下来,带着一丝惊异之色抬眼看向若无其事的夏清歌。 看到此诗词,他便明白夏清歌的用意,知自己不便多言,就轻声在她耳旁说道:“夏小姐厉害。” 夏清歌眉目轻挑,回他一抹淡淡笑意。 众人见此急忙围观过来好奇的看向那诗。 李新柔看了一眼嗤之以鼻的讥讽道:“赎我冒昧了,夏小姐这一也是咏梅词,但却词不达意,和涵儿妹妹那咏梅词似乎有些相差甚远啊。” 梁佳颖接着李新柔的话“是啊,梅乃君子之风,这诗词既没有体现梅花不畏寒冷的清冷之气,也不似涵儿妹妹咏梅词里的傲然正气。实乃算不上佳作,充其量也算押韵吧。” 夏瑜涵低头只看了一眼,脸上满是得意“不过姐姐能作出这般诗词来已经是极为不错了。妹妹一定会好好收藏的。” 一旁的晋慧心抬眼怪异的看了夏清歌一眼,随即站在旁边不插话。 夏清歌一一扫过众人,这才淡淡说道:“这诗乃暗梅,也没有什么深刻的意义,确实是不能和涵儿妹妹的梅花词相比。” 梁佳颖一挑眉,满脸的刻薄“夏小姐既然知道自个儿的诗词和涵儿妹妹的不能同日而语,那为何夏小姐还要自取其辱选了这梅花为题?” 夏清歌有些好笑的回道:“难道这梅花我二妹妹用过了别人就用不得了?这自古以梅花为题的诗词何止千万,就连大诗人卓君也曾以《寒梅》为题作诗一,以梁小姐的意思,是不是咱们现在也要掘地三尺将桌老先生挖出来追问个究竟呢?” 梁佳颖被噎的再无反击之力。 夏清歌冷笑,心里暗骂蠢货! 本书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第二十五章 夏瑜涵 真心不要脸 梁姨娘端起旁边的一盏茶水,本是打算喝一口的,却在听到冰琴的话时,彻底愤怒的将手中茶杯狠狠的摔在地上。 旁边伺候着的几个丫鬟大气都不敢出,静静的站在了梁姨娘的后面。 梁姨娘脸色阴沉的吓人“夏清歌,你这个小贱人,果然和你那短命的母亲如出一辙,都是一些下作的骚、货,竟会做出这些上不了台面的龌龊事来。” 夏瑜涵见梁姨娘这么大的火气,她也跟着添油加醋。 “夏清歌何止不要脸,她还拼拼朝着凤世子挤眉弄眼,搔弄姿呢,光天华日之下,真是不知廉耻到了绝境了。” 梁姨娘冷哼一声,鄙夷道:“就她那长相也想要让凤家嫡长子看入眼里?真是痴心妄想。” 她转过脸慈爱的看着夏瑜涵“今日凤世子出现也是看在涵儿你的诗词上,也只有你这般才学品貌的女子才能和凤世子匹配的上。” 夏瑜涵一听,心里暗喜,脸色绯红一片,羞怯的低垂下投去。 梁姨娘见此,更加慈爱的拉起夏瑜涵的手。 “我的涵儿是大姑娘了,你跟娘亲说实话,可是看上了凤世子?” 夏瑜涵思索了一会说道:“凤世子人品出众,想来是个女子见到他都会被他的才学和举止所吸引。” 梁姨娘得意一笑“即便是这样的男子,见到我们涵儿不是也这般惊艳么?” 她听了冰琴刚才那番话,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打算,看来这个凤世子对涵儿颇有好感,只要她暗地里使一些手段,不信依涵儿的品学才貌进不得镇国公府的大门。 “对了,你吩咐绿萍去买了那两样东西?” 夏瑜涵眼神划过一丝锋芒“没错,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她夏清歌在凉亭内对我百般羞辱,就莫要怪我冷血无情。” 她必要让夏清歌这个贱人在无翻身之日。 梁姨娘对夏清歌今日所做的事情也是极为愤恨,但是总觉得涵儿安排的事情太过仓促。 “我感觉还是在推迟几天的好。毕竟今日你们刚刚闹了不愉快,她若出了什么事情,不免让人怀疑。” 夏瑜涵轻轻一笑道:“放心吧娘亲,今日我在凉亭内表现的绝无生气的模样,她夏清歌若出现那般不堪的事情,传扬出去谁还会记得今日这点小事。” 经夏瑜涵这么一说,梁姨娘的心也总算放下了。 “这件事情你不必插手,让娘亲来,我们要做就做的响当当的,这次我绝对会让那个小贱人知道得罪你的下场。” 两人又说了一会子话,夏瑜涵就起身回自己的院子了。 夏瑜涵走后,站在梁姨娘身后的李嬷嬷终于说了话。 “真看不出,紫霞院那个小畜生竟然隐藏的这么深,险些就被她给蒙过去了。” “哼!无论她打的什么主意,就她那长相才情也无法在修国公府内揭起多大的风浪,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一个没有府内庇佑的孤女,也想着与我做对?真是痴心妄想。” 李嬷嬷看到梁姨娘脸上的鄙夷,心里有些话,最后还是说了出来“主子,赎老奴多一句嘴,那夏清歌虽然在国公府内无权无势,又不得老太太待见,但是咱们可别忘了,她母亲的娘家如今在朝堂上可是赤手可热的门户,不仅有当朝太后做主东宫,更是有德妃娘娘盛宠不衰啊,而太后可是大小姐的嫡亲老姑母,而德妃更是杨氏同父异母的姐姐。” 就这一层关系,她们也是要提防的,虽然夏清歌性子实在不讨喜,更是害怕见到生人,在加上前些年一直在西郊的庄子上过活,性子更是单纯到了蠢钝的地步,太后和德妃还有杨老太君这才慢慢淡忘了这个丫头。 梁姨娘脸色也跟着暗淡下来,李嬷嬷说的对,杨紫鸢娘家的实力太过强大,若不是这些年自己将夏清歌藏的严严实实,又将她变得这般木讷,依着夏楚歌的身份,确实是难以对付的。 但是她并不害怕!夏清歌身份在尊贵又如何,现在还不是在国公府内活的低人一等? “放心好了,我自有办法,她夏清歌今后就别想着在见到杨家的人,而且,就依她的性子,只怕是见到了杨老太君都要躲着走呢。” 说到了这里梁姨娘嘲笑出生,李嬷嬷悬着的心在听到自家主子的分析也跟着放了下来。 “主子说的事,就她那平淡无奇的容貌,在加上她这些年从未与生人有过接触这几点上看,即便在愤恨不平也逃不出主子的手掌心,更别说影响到二小姐将来的前程了。” 李嬷嬷是梁姨娘的心月复,更是梁姨娘身边的老人,她自然清楚在梁姨娘心里二小姐和老爷是她最为关心在意的人,谁要是打了这两人的注意,那就是不知死活。 梁姨娘冷冷一笑“李嬷嬷,她夏清歌恐怕是还没有弄明白自个儿的身份,想她一个没有母亲照看的孤女,也想要和涵儿抢风头,她配吗?她若就像从前那般唯唯诺诺,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放过她了。” 说道这里梁姨娘冷哼一声,带着极大的蔑视与嘲笑:“哼!但是如今我倒是要看看她要如何在这国公府内生存,听我的吩咐,你去——” 梁姨娘掩嘴在李嬷嬷的耳边小声交代了一番。 “是,老奴记下了。” “那就尽快去办吧。” 看着梁姨娘精致的脸面上划过狠心毒辣的目光,站在一旁伺候着的四大丫鬟大气都不敢出。 她们皆是梁姨娘身边的心月复,梁姨娘平日里对府内的下人很是有手腕,恩威并施,雷厉风行。 所以在国公府里恐怕一多半的人都是以梁姨娘马是瞻。 但是其他院子的下人只看到了梁姨娘平日里那般温和平易近人的模样,却没有人见到过她此般阴狠冰冷的样子。 只有绣景院里的几人才知晓,梁姨娘是一个内心毒辣冷情却极会隐藏情绪的人,如果忠心与她,她会给你相应的荣华富贵,大好前程,但是如若得罪了她,或者阻挡了她的道路,那么那个人一定会死的很惨。 看此时梁姨娘的情形,那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大小姐只怕是要遭殃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第二十六章 京城四公子 京城最大的酒楼之一——凤仙楼! 名字的由来实乃建造着的用心良苦,只因此楼地势颇高而旁边就是东平湖水,水中袅袅生烟,迷雾缭绕。远远看去,在大雾之中有一仙楼。 犹如凤凰涅槃,游龙追日,被誉为“一任千杯交鸳夜,隐云追梦醉谪仙”的仙境之地。 而凤仙楼更具追捧的意义在与,这里经常出入的几乎都是京城贵族,尤其是人人乐道的京城四公子,也几乎都会偶尔再此聚会谈论风。 此时,凤仙楼顶楼之上,几位男子郎朗大笑之声不绝于耳。 “今日凤兄来的迟了,可是要罚酒三杯。”慕容逸含着淡淡笑意看着凤飞郎。 凤飞郎微微颔“既然殿下开了金口,清书自是要罚酒三杯。”说着拿起旁边的一个银质酒壶为自己斟了一杯,一昂而下。 接着连喝三杯,这才将手里的酒杯放了下来。 旁边的慕容钰微微挑眉,好看的丹凤眼带着一丝调戏的味道“凤世子今日这么晚才赶来,难不成是府中金屋藏娇所以才来晚了? 说着他嘴角勾起一抹邪魅之气,俊美的脸上莹莹水润,精致的五官在配上这般邪魅的微笑,让凤飞郎总有一种错觉,此男子真是仙妖也,若将他当成凡人总觉得是贬低了他的存在感。 等凤飞郎回过神时急忙作揖道:”小王爷说笑了,这几日家父逼着我前去翰林院帮忙,哪里有这等的闲情逸致?“ 慕容钰嘴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举起手中的夜光杯放在眼前把玩着。”呵呵,有凤相国这样的父亲,凤世子真是好福气。“ 此时坐在慕容钰对面的叶檀坏坏一笑道:”我说紫玉,你可不能转移话题啊,我和七殿下刚才可都是等着你的回答呢,你究竟是和二公主情投意合还是和我家三妹妹情比金坚?“ 这时一直坐在旁边不再插话的慕容逸似乎也动了动嘴,像是一幅静待佳音的表情。 慕容钰凤目微挑,邪气一笑,端起手中的酒杯将美酒一饮而尽,这才淡淡的说道:”你猜!“ 叶檀明显被噎到了!眨巴着黑亮的眼睛,这才反应过来慕容钰就给了他两个字? 这两个字使得他的八卦因子不但不会减少,似乎对于慕容钰心里的想法更加好奇。 他求救的给了凤飞郎一个眼神,凤飞郎心领神会也笑着说道:二公主和明珠郡主都是京城内难得的美人,想来小王爷自是难以定夺。” 慕容钰脸上没有任何欣喜的表情,轻笑一声道:“凤世子若喜欢,我倒是愿意成人之美。” 凤飞郎被慕容钰毫不留情的堵了回来,也只是灿灿的笑了笑,投给叶檀一个无能为力的眼神。 这时静默的慕容逸倒是开了口“今日二公主听闻紫玉要来凤仙楼,于是便早早的将东平湖上所有的画舫都包了下来,现在这一曲长相守想来应是二公主所奏了。” 叶檀性子最为跳月兑,他一听慕容逸的话,砰的一声站起身来,就跑过去透过旁边的门窗向外张望。 果不其然,楼下湖水中有一座龙头画舫正停在湖水之上。 隐隐约约可见,画廊的船头之上坐着一位红衣女子,虽看不清她的容貌,但是那身子风韵融合在这一片迷雾当中,真像极了仙人游湖的感觉。 叶檀右手捏着自己白净的下巴,转身朝着坐在一旁,似乎根本和自己没什么关系的慕容钰道:“今日二公主可真是下了一番功夫的,都弹起了长相守,不如紫玉你来一个琴笛共鸣如何?” 慕容钰妖娆一笑冲着叶檀道:“我记得前些天皇祖母还曾打听过叶檀兄的近况如何,看来皇祖母似乎很满意你的样子,而且还同时提起了箐悠妹妹(二公主),难不成皇祖母想要成就你二人的好事?。” 叶檀一听,极其白皙的俊脸上蹭的变了颜色,吓得大叫一声“切莫害我。” 就一溜烟的跑回了桌子“我可给你们说了,这京城闺阁里的小姐本公子一个也看不上。” 慕容钰向着慕容逸看了一眼,这才道:“难道二公主还配不上你?” 叶檀当然知道当着七殿下的面数落公主不太适合,他急忙转成了笑脸。 “嘿嘿,是我凡夫俗子配不上二公主,而且二公主对紫玉你倾心已久,我自是不能夺人之美的。” 叶檀为了将众人的视线从自己身上转移,八卦的说道:“说到京城才女,我最近倒是经常听到一个人的名字。” 他这么一说众人倒是跟着来了兴趣“是哪家的千金小姐?” 慕容逸轻笑一声,看向叶檀“你不是对闺阁中的小姐不甚感兴趣吗?” 叶檀嘿嘿一笑,看着众人都盯着他看,脸上也有了一丝红晕。 “我就不能好奇一下?”其实多半是八卦一下! 凤飞郎看到他这含娇带怯的模样,也忍不住出口逗弄他两句。“世人传言东平郡王世子爷形如美妇,妖娆多姿,今日一见你这般姿态,还真是贴切了传言所说。” 叶檀也不气恼,端起身前酒杯为自己斟了一杯“那就证明本世子的长相颇为出众,这是好事。” “唉,我说你们究竟想不想听一听?” 众人皆是一脸你说便听的表情,最后还是他自己忍不住想说。 凤飞郎想起今日在修国公府遇到的夏清歌,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了一丝笑意。 “若说才女的话,我今日还真是遇到一位,但是说出来众人定是不信的。” “你这里也遇见了?”叶檀好奇的转脸看着凤飞郎,大眼睛犹如黑烁宝石一般闪着光采。 慕容逸轻笑一声看着众人“那大家一起来说一说,我倒是十分好奇,这京城的才女究竟才情如何?是真的采满月复,还是故意造谣生事罢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第二十七章 黄铜香炉的阴谋 凤飞郎看了叶檀一眼道:“还是让叶世子先说吧。” 叶檀也丝毫不扭捏,就将今日出府时,在街头听到有人议论的事情说了出来。 “街头巷尾近日似乎传言,修国公府的二小姐才情颇为精绝,而且姿容更是有艳压海棠这色,在白鹿书院内似乎很得先生们喜欢。” 凤飞郎没想到叶檀说的竟是修国公府的二小姐,神情内稍显惊讶。 “夏府的二小姐采造诣颇深,确实算得上是有些才能。” 慕容钰挑了挑眉,狭长的丹凤眼里闪过一丝兴趣“听凤世子的口气,可是见过了这位夏府的二小姐?” 凤飞郎莞尔一笑道:“今日我本是奉了祖母之命前去国公府探望夏老夫人的,不想在花园内遇到几位小姐斗诗,其中最数这位夏二小姐的梅花词最为拔尖出众。” 慕容逸似乎也对这个夏瑜涵有了一丝兴趣“哦?看来街头百姓的议论不无道理。” 凤飞郎只是浅浅一笑,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女孩的模样,虽容貌被掩饰在了厚重的刘海之中,但是那一双瞬子却总是在他的心里徘徊不去。 叶檀一听,急忙拉着凤飞郎的衣角“清书给我说说,那位夏府的二小姐姿容如何?和我家三妹妹比呢?” 凤飞郎想了想才说道:“应该算是各有千秋吧。” 叶檀似乎对这句各有千秋失了兴趣,若真的和自家的三妹妹差不多,那个夏府二小姐也不见得多美。 慕容钰眼神里闪过一丝光亮,似是随意开头道:“凤世子口中所说的才女应该不是这位夏府的二小姐吧。” 凤飞郎有些差异慕容钰会开口,他平日和这位名声大噪的平南王世子交际并不太多,只是因为七殿下的关系才和他有些点头之交。 不得不说,这位世子爷的行为还真是难以捉模,性格更是乖张邪气,虽他的名声多数因为他的容貌的美名在外,但凤飞郎却觉得,这个人的心思绝对不会是他现在能预想的到的,直觉告诉他,这个慕容钰是个危险人物。 等凤飞郎回过神后急忙说道:“小王爷好眼力,清书所说的并不是这位夏府的二小姐。” 叶檀一听又来了精神“那你所说的是哪家小姐?” 看着众人皆是好奇的模样,凤飞郎只是淡淡的说道:“此时正是夏府的大小姐。” “噗——” 叶檀一杯美酒刚刚喝下,却被凤飞郎的话惊的喷了一地,还好他及时转身,不然身旁这三个小爷哪一个都能宰了他。 “夏府的大小姐?那个废物?我可是听说她奇丑无比,胸无点墨的,你怎么会突然说起她来了?我说清书你是不是烧了?” 凤飞郎似乎并不愿做过多分解,更是怕别人抢了他的东西一样,只是浅浅一笑,端起酒杯慢慢品起酒来。 可是他那遮掩在瞬子下的笑意却并未逃出一个人的眼睛! 夜晚 等夏清歌醒来时,天色早已经暗沉下来,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本是月中的夜晚却并没有那般亮堂,那轮明月被窗前的柳枝遮挡了,只能露出点点缝隙的光亮。 屋内不知何时已经掌了灯,而瑞珠和朱云坐在外间,两人似乎在低声说着什么闲话。 夏清歌慢慢坐起身子,靠在了床头架子上,正当她伸手抬起床侧的大靠枕时,外面传来了碎碎的脚步声。 只见阻隔着内室的寿小石嵌人物雕空龙寿纹十二扇围屏外走来了两人。 看到瑞珠和朱云二人走来,夏清歌猜测应该是刚才起身时弄出了响声,以至于候在外屋的两个丫头听到了动静。 “大小姐醒了?” 率先走过来的是朱云,眼见她神色清爽,眉宇间更是带着喜气,想来今日得到自己的那些金银饰,心里一直乐着。 这说话语气也柔和了许多,换做平日,朱云对她说话可不是这本轻柔细声的主儿。 后面跟着走来的瑞珠眼神闪了闪没有开口说什么。 “我睡了多久?” 记得她沉沉睡去的时候大概是酉时三刻左右,现在看外面的天色只怕已经到了戌时了吧。 “大小姐这般睡过去可真是睡的沉呢,现在已经亥时了,中途梁姨娘来瞧过您,见您睡的沉就没有让奴婢叫醒您。” 听了朱云的话,夏清歌心里微微一顿,她竟然睡了这么长时间? 随即眼瞬里闪过一丝暗光,鼻尖微微一动,心里似乎有些明白过来。 “我饿了,瑞珠你去小厨房给我做一碗粥食过来吧。” 想到她今天几乎没吃什么东西,想要将身子调养好,只有滋补是唯一的途径。 “是,奴婢这就下去吩咐。” 瑞珠福身离开,剩下了朱云在旁伺候着,夏清歌拿起丝帕在嘴角擦了擦,朱云看了她一眼没有做声,只是站在一旁伸手拿起一根银针挑了挑紫铜熏炉燃烧的香料。 夏清歌随着朱云的动作看去淡淡的夸赞道:“这个香料很好闻。” 朱云没想到夏清歌突然提到香料,她猛地愣了下神,这才掩饰着心里的惊慌,微笑着说道。 “是啊,这个香料可是老爷年关回来时从江南带回来的,听说十分珍贵呢,香料的气味不但清心凝神,而且还有静心补气的作用呢,这是梁姨娘特意为小姐准备的。想来梁姨娘可真是关心大小姐呢。” 听了朱云的话,夏清歌静默不语。 她眼帘扫向窗外,眼神一闪,随即恢复平静“这里不用你伺候着了,下去吧。” 朱云正懒得伺候呢,点了点头,放下手里的银针转身走了出去。 夏清歌听到吱呀一声关门声,她立刻揭开被子穿了鞋,朝着窗边走去,这时候一个折叠的很小的千纸鹤赫然出现在眼前。 她拿起来展开一眼,神情瞬间变了模样,随即勾唇一笑。 好,很好,竟然和她想到一块了! 第二十八章 半夜设计 暗害夏清歌 过了约莫一刻钟的时间,瑞珠端着一碗银耳莲子粥走了进来,夏清歌接过碗一口口的喝下了,随即朱云也刚巧端着药膳走来。 夏清歌再次当着她们的面喝了下去。 过后她又感觉到一阵困乏,打瑞珠和朱云两人下去后,就迷迷瞪瞪的躺在了床上。 看着夏清歌沉睡的模样,瑞珠和朱云对视一眼,随即悄悄的退了下去。 深夜 一个女人的尖叫声十分刺耳,随即,满院子的丫环婆子蜂拥而来,将传出尖叫声的紫霞院围堵的严严实实。 只见瑞珠站在门外,脸上潮红一片,双手紧紧的将眼睛捂住,不断的惊声尖叫着。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这时梁姨娘披着一件紫色丝锦长褙子在丫鬟的搀扶下疾步走了过来。 瑞珠惊慌失神,在看到梁姨娘后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梁姨娘,梁姨娘快救救我家大小姐吧。” “你这话是何意?大小姐怎么了,快让我进去看看。”说着梁姨娘就打算越过瑞珠向屋内走去。 瑞珠朝着门口看去,此时,几乎府内一多半的下人都被惊醒赶到了这里。 她急忙上前一把拉住梁姨娘的裙摆跪在了地上,用不大不小刚好全院子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哭着说道:“姨娘先别进去,里面——里面实在是不能看啊。” 梁姨娘眼神闪过暗喜,脸上却焦急一片“有何不能看的?大小姐和我一向亲近,我进去看看她有何不可?你这个奴才莫要在挡我,以免耽误了大小姐。” 瑞珠昂起头哭的梨花带雨“梁姨娘,我知你心疼大小姐,可是——可是大小姐此时正是衣衫不整的在房间内啊,若咱们这么多人进去,岂不是毁了大小姐的清誉么?” “你——你说什么?”梁姨娘震惊在当场,身子连连退后,似乎深受打击的样子。 “瑞珠,休得在这里胡说,大姑娘的清誉岂能容你来诋毁的?” “梁姨娘,瑞珠伺候大小姐多年,一直是忠心耿耿的,又怎么会故意损毁大小姐的名誉,里面真的有一个男人,而且他还爬在大小姐的身上,奴婢——奴婢甚至还听到了污浊不堪的声音啊。” 院子内,此时几乎站满了人,各院前来打听消息的丫鬟婆娘皆是被彻底震惊在当场了。 不免有人大骂道:“这也太不知廉耻了吧,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怎么能做出如此肮脏不堪的事情来?” “是啊,平日里只传出她胸无点墨,丑陋不堪,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等骚劲的本事。” “呵呵,齐妈妈,你是不是也要上去听一听里面的叫声?我倒是好奇骚蹄子都是怎么叫的。” 被喊齐妈妈的人翻了一个白眼,呲牙咧嘴的歪歪嘴角。 “还能怎么叫,恩啊——恩啊呗。” 众多婆娘听到她故意在那里示范,都不约而同的笑了出来。 听到众人你一句我一句,一直将夏清歌说的污浊不堪、下贱无比,梁姨娘脸上一闪而过的快意。 随即朝着瑞珠使了一个眼色,瑞珠点点头,从地上爬起来朝着那几个婆娘扑了过去。 “你们这些骚婆娘,竟然在这里侮辱我家大小姐,我给你们拼了。” 说着就上去和那几个多嘴的婆娘扭打了起来。 梁姨娘趁势带着身边的四大丫鬟和李嬷嬷等人,一脚将夏清歌的房门踹开走了进去。 随着她们走进屋内,果然一阵糜烂不堪,让人耳红心跳的声音传了出来,梁姨娘嘴角出现一抹冷笑。 夏清歌,这次就凭你有三头六臂也休想在逃出生天。 于是脸色一变,阴沉着冲里面喊道:“是哪个狗胆包天的混账东西竟然胆敢私闯小姐闺房,来人,给我去里面捆绑出来。” 她这一声命令,李嬷嬷立刻带着几个身强体壮的婆娘闯入了内室,里面的声音还在断断续续的传出,随着几个人的进去,不一会儿就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尖叫声和男人的叫骂声。 “他妈的,凭什么捆老子?老子可告诉你们,老子是你们未来的大姑爷,如果胆敢对老子不客气,看老子今后怎么收拾你们这些狗仗人势的奴才。” 梁姨娘听到这人说话,才跟着走进了内室,里面也被李嬷嬷吩咐人掌了灯。 只见床上的被褥凌乱不堪,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藏身在被子里面,用被角蒙着自己的脸,正在低声哭泣。 梁姨娘看过去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随即转身对上被强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好大的口气,你算什么东西也胆敢自称国公府的姑爷?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德行,也能配得上我们家大姑娘?” 那男人上身赤luo,只穿着一条白色裹裤,李嬷嬷见此急忙从地上捡起他的衣服扔在了他的身边。 “立刻穿上,以免污了我家女乃女乃的眼。” 那男人长相十分猥琐,身材肥胖魁梧,一张大饼脸上肥肉恒生,一双豆丁眼眯起来朝着梁姨娘审视一番,随即不再言语,穿上了衣服。 这才骂骂咧咧的道:“搞什么弄这么大的阵势?我与你家大小姐情投意合,珠胎暗结,你们不应该高兴才是?就你们府上这等废物小姐,也就我陈阿四才看得上罢了。” 说着还一脸嫌弃的模样,不过想到刚才身下那女子柔软似骨的身段,他的小月复一紧,一把暗火升起。 看来那废物的身段还是蛮有吸引力的份上,他就勉强娶回家算了。 第三十三章 梁上君子 梁姨娘脸上露出僵硬的笑容“呵呵,就依大小姐说的,咱们现在全都退到外屋去。” 众人一起出了内室,来到了厅堂,夏清歌和梁姨娘坐在位,梁姨娘扫了陈阿四一眼冷声质问。 “陈阿四,我问你,你今日到修国公府究竟所谓何事?” 陈阿四兴许是跪在地上膝盖麻了,他所幸一**坐在了地面上,这才抬起头呵呵冷笑。 冷哼“我说你这个什么娘的有完没完,老子来这里当然是为了你家大小姐而来了。” 说着,他还猥琐的冲着夏清歌咧嘴直笑。 众人一听他这污浊之语,婆娘们个个偷笑,眼神里满是暧昧不明的神色。 这时,内屋的两个婆娘推着朱云走了出来,而巧兰走在几人的身后,朝着夏清歌摆出一个ok的手势。 这是夏清歌提前交给她的暗号,意思是,事成之后就给她这个手势。 夏清歌微微点头,脸上终于舒展开来,她让巧兰留在内室就是让她监督着两个婆娘和朱云说什么,还有就是让她检查一下屋子,防备梁姨娘弄些什么不该有的东西放在她的房间,看了巧兰的手势她的心总算放下了,接下来只要看戏就好。 此时,朱云在两个嬷嬷的搀扶下走了出来,眼睛早已经哭的红肿不堪,她何时受过这样的屈辱,刚才不是因为自己被下了媚药,她绝对不会和陈阿四这样的人生关系。 一想到刚才在床上的画面,她就恨不得一头撞死。 她抬起红肿的双眼,愤恨的盯着夏清歌看了良久,心里的恨意滋生蔓延。 一定是夏清歌故意陷害她的。 想到这里朱云一阵歇斯底里的哭喊,朝着夏清歌爬了过去。“大小姐,你为什么这么对我?你和陈阿四珠胎暗结,奴婢一直帮你隐瞒,为何你到头来却反将奴婢这般糟蹋啊。” “奴婢——奴婢还有和脸面活在这个世上?” “朱云,你冷静一下,为何大姐姐会故意栽赃你呢?你可是她的大丫鬟啊,况且你还伺候了她十几年,按道理说,稍有良心的人都不会这般的,你这话说的有些于理不合啊。” 朱云抬头对上夏瑜涵,哭的更是凶猛。 “都是奴婢的不好,大小姐平日私下十分嫉妒二小姐才貌双全,奴婢眼看着姨娘和二小姐对大小姐这般好了,她——她竟然还这般对待二小姐,所以,就上前劝慰了几声,却不想,从此后大小姐私下对待奴婢时不是打骂就是侮辱。” 众人吸了一口凉气,如果真是如朱云所说的,夏清歌也太心胸狭隘、小肚鸡肠了吧。 夏清歌冷哼一声“朱云,你口口声声说本小姐和这个陈阿四有奸情可有证据?” 朱云眼神扫过得意“这件事情本来奴婢是不打算说的,心里想着也能给大小姐留一些体面,但是大小姐却非要在这里污蔑奴婢,那就不要怪奴婢说出这件事情了” 她一幅义正言辞的模样,说完这番话后,转身朝着梁姨娘跪去。 “姨娘,大小姐曾经多次和陈阿四偷情时,都是奴婢陪同她去的,奴婢还记得大小姐曾经将——” 说道这里她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梁姨娘冷声质问“将什么?说?” “大小姐曾将自己一个绣着海棠花的肚兜给了陈阿四。” “什么!” —— 此时位于厅堂的房顶之上,一位白衣男子坐在上面,微风吹起,一缕青丝轻舞飞扬,他的嘴角挽起一丝邪魅之气。 呵呵,他今晚本是打算来此继续追查那样东西,却不想竟然见到了这种场面。 好玩! 低头,黑亮的瞬子朝着一块被揭开的瓦片缝隙看去,那个全身素白的女子就在他的视线之内,呵!这种场面今晚这个夏清歌不知道要如何应对? 此时,屋子里一阵压抑的寂静,众人不免唏嘘,如果真如朱云所说的,那这大小姐也真是够下贱的。 梁姨娘对上夏清歌毫无波澜的瞬子,心里满是冷笑,夏清歌,都到了这个地步了,在装出冷静来又有何用? “妾身一向对大小姐疼爱有加,实在不愿意看到大小姐走到今天这般田地,但是,此时有证人已经证实了你送给陈阿四贴身的物件,你还是实话实说了吧。” 说完这番话,梁姨娘拿着帕子哽咽了起来。 夏清歌脸上闪过锋芒,轻笑一声道:“凭朱云一面之词恐怕难以服众,刚才她不是说本小姐送了陈阿四贴身衣物吗,既然如此,那就让陈阿四将东西拿出来我们当场对认好了。” 她话一说出,梁姨娘的脸上立刻出现了一抹喜色,她故意装作很为难的样子。 “大姑娘,您真的要如此吗?要知道陈阿四如果真的拿出了那样东西,你的名声可就真的毁了。” 夏清歌脸色淡然“梁姨娘,这件事情关系本小姐的名誉,自然要将物证呈上来当众对峙才是。” 梁姨娘冷笑,好,既然你夏清歌找死,那我就送你一程。 “陈阿四,我问你,大小姐可曾送给你一件贴身的肚兜?” 陈阿四猥琐的眼神在夏清歌的胸前瞄了瞄,随即点了点头“有,现在就在老子身上。” 说着他就在身上模索了一番,不一会儿,从他裤裆里的袋子内拉出了一块红色布料。 众人仔细一看,可不就是一个大红色的肚兜吗? 陈阿四高高举在手里炫耀的拿给众人观看“看到了吧,这就是你们大小姐的肚兜。” 众人一看,脸上的鄙夷之色更甚,她们皆是对夏清歌指指点点。 “呀!这不是涵儿妹妹的肚兜吗?” “是啊,上面好像还绣着涵字呢。”巧兰也跟着说道。 主仆二人一说出来,众人纷纷点头。这上面确实有一个小小的涵字。 夏清歌转脸带着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夏瑜涵“二妹妹,原来——原来陈阿四的老相好竟然是妹妹你?” “夏清歌你休要血口喷人,这是你捣的鬼是不是?是你偷了我的肚兜嫁祸给我的是不是?” 这时后,夏瑜涵已经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描述自己的心情了。 为什么?为什么这肚兜突然变成了她的? “夏清歌,你竟敢如此污蔑我,看我不打死你这个贱人。”夏瑜涵嘶喊一声,朝着夏清歌跑了过去,伸手就打算给她一巴掌。 就在她巴掌即将到夏清歌的脸上时,伸手一只手狠狠的握住了她的手腕。 “二小姐,您最好还是把这个巴掌收回去,不然,明日你赏长姐一巴掌的消息恐怕就会传遍城内大街小巷。” ------题外话------ 亲们,有的亲亲说里男主和女主没有对手戏,我想说两人后面全是对手戏啊亲,只是前面女主必须要先处理掉这两个恶婢才行,过不了多久他们就能相见了,呜呜——希望亲们不要介意啊,慢热,如果亲每天只看到斗争了,那就请亲们休息几天在来看吧,我保证第三十七章就是女主和某男的对手戏,有存稿,亲们放心跳坑! 第三十四章 巧计反噬 夏瑜涵恶狠狠的对上巧兰“你是个什么东西?也竟然敢拦着本小姐?我今天不但要打夏清歌这个贱货,也要将你这个狗奴才乱棍打死。” 听到夏瑜涵疯子一般的嘶喊声,夏清歌只是冷冷一笑,站起身和夏瑜涵对视。 清冷的瞬子里是掩盖不住的鄙夷“二妹妹好大的火气,怕不是被人拆穿了你所做的事,所以才这般恼羞成怒吧?” 夏瑜涵双眼腥红,一脸的冰寒气愤“夏清歌,你竟敢如此栽赃陷害我,你等着,过不了多久我就会让你不得好死。” 夏清歌根本不将她的话放在眼里,更没打算当着众人的面像她这条疯狗一样的乱咬。 “梁姨娘,现在这种情况你也看到了,二妹妹出了这等子事情,恼羞成怒本小姐可以理解,但是总这么耗着也不是办法,不如就像姨娘刚才说的办吧。” 夏清歌将梁姨娘和夏瑜涵赏给她的话原原本本的送了回去。 看着眼前一连串的突变故,让本来胜算在握的梁姨娘有些转不过弯来,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何事情会演变到这般田地? 听到夏清歌的话,她知道此时她必须先冷静下来,不然涵儿的清誉就真的毁了。 “今日这事情疑点颇多,我不相信涵儿会做出这等子事情来,这个陈阿四行事太过可疑,定是有人污蔑咱们国公府的小姐,所以才出了这等子龌龊的事情来。来人,将陈阿四拉出去乱棍打死,在此的下人不得将今日的事情传扬出去,如让我知晓外面有人议论,揪出府里的人连其家人一起——杖毙!” 梁姨娘一口气安排下来,外面的人谁也不敢吭声,这等子威严确实是压气颇重,不愧为掌府十多年的梁姨娘。 不过夏清歌可没打算这么放过她,这时只见夏清歌梨花带雨的哭了起来。 “姨娘,你一向口口声声说疼爱清歌,可今日这事情,如果真像刚才那般是清歌做的,你就逼迫清歌嫁给这等屠夫,可是现在转眼变成了二妹妹,你却反口改成了行事可疑。您这般掌府如何让人服众啊?” 夏清歌这么一哭,众人纷纷点头,显然了是一种倒戈,纷纷觉得梁姨娘这般行事有所不妥。 梁姨娘冷笑“依大小姐的意思该当如何呢?您认为二小姐这等子才情容貌会看上这样的屠夫不成?” 夏清歌收了眼泪,抬头纳闷的问道:“妹妹一个庶出都看不上这样的屠夫,难道姨娘认为国公府的嫡女就该如此卑贱看上这等屠夫?” 梁姨娘被夏清歌激的险些将桌子上的茶杯砸过去。 正在这时站在旁边的巧兰站在夏清歌身后轻声说道:“大小姐,奴婢刚才进您的屋子查找了一圈,奴婢曾记得,夫人临终前给大小姐留下了一个红木匣子,但是现在却不见踪影了。” “什么?”夏清歌故作惊讶道。 “那可是我母亲留给我的遗物啊,怎么能丢了呢?” 巧兰皱了皱眉思索到:“会不会被什么人偷了去?” 夏清歌十分坚定的说道:“如果被人偷了也绝对是熟人所为,因为我那个红木匣子是放在多宝格内落了锁的,而这把钥匙只有我和我的两个丫鬟知道。” 她这么一说,众人纷纷朝着朱云看去,摆明了是家贼难防。 朱云一看到众人的眼光,明显慌了手脚“奴婢——奴婢可没偷。” 夏清歌淡淡的说道:“既然朱云说自己没偷,可敢让人去你房间内搜查一番?” 朱云彻底震惊,她装作十分委屈的模样看着夏清歌“大小姐,奴婢虽然身份卑贱,但也不能让你如此污蔑奴婢啊,若真的搜奴婢的房间来毁坏奴婢的名声,倒不如现在奴婢就撞死在你的面前的好。” 说着她猛地站起身朝着旁边的茶几撞了上去。 这时一个妇人带着几个丫头走了进来,冷冷的看着被架起来的朱云道:“既然大小姐的东西丢了,自然是要好好查一查的,难道朱云你不服?” 众人朝着来人看去,老妇人约六旬左右,此时正站在朱云的面前,神情无比肃穆,此人正是老夫人身边最得力的嬷嬷。 朱云抬眼看了桂嬷嬷一眼,不甘不愿,但是却碍于桂嬷嬷在此不得不低声下气。 “奴婢岂敢。” “好,既然不敢,老身就派人亲自去你房间搜查,若没有搜查到什么东西,大小姐自会还你一个公道出来。” 桂嬷嬷说了话,旁边的几个丫鬟走转身走了出去。 不过一会儿子,去搜查的丫鬟就疾步走了过来,其中为的丫鬟手里端着一个红木雕花的匣子进来。 众人看到那个木匣子皆是震惊,只见那个镶刻着龙凤腾飞的匣子质地十分巧夺天工。 而朱云和一旁的瑞珠看到后彻底怔愣在了当场,脸色变得煞白。 “这个匣子似乎有些眼熟。”桂嬷嬷不自觉的开口。 夏清歌点了点头“想来嬷嬷是该有些记忆的,这是当年我母亲进府时的嫁妆。” 桂嬷嬷恍然大悟,当年杨氏嫁进修国公府时是何等的荣耀?真真是那十里红妆啊。 于是禀然质问“朱云,你现在可还有什么话说?” 梁姨娘看到这个匣子时心里更是暗恨朱云贪得无厌,竟然连杨氏的嫁妆都胆敢贪污。真是作茧自缚的奴才,打死了倒是省事了。 朱云看了一眼匣子,随即快速低垂下头“这是大姑娘送给奴婢的。” “你确定?”夏清歌不等桂嬷嬷开口,自己就问了出来。 朱云对上夏清歌的瞬子,心里咯噔了一下,总觉得她这一问似乎是挖了一个陷阱在等着自己。 “奴婢在确定不过了,这个木匣子以及里面的饰都是大姑娘送给奴婢的,当时您还送给了瑞珠几样呢。” 站在一旁的瑞珠听了她的话,心里暗自焦急,更是大骂朱云这厮没脑子。 夏清歌听完她的话,嘴角挽起一抹邪气来,不再言语,她环视屋内众人,不急不缓的站了起来走到了木匣子跟前,伸手将其打开。 随着她的动作里面的东西立刻显露在外面,众人皆是吸了一口凉气,只见映入眼帘的各色珍宝,每一样都是难得一见的珍品。 “刚才我几次让朱云确定这里面的东西真的是我赏赐给她的?她都一口回答”是“,我不免有些纳闷,当年我母亲嫁进国公府时,太后除了册封母亲为一品诰命夫人以外,还曾经赏赐过一些填妆。而这个紫檀红木匣子里的所有东西均是太后娘娘赏赐的,试问我明知是太后赏赐的圣物又怎么糊涂的赏赐给朱云等人?。” 她话一说完,再坐的个人全部被震惊了,这里面的利害关系不言而喻,太后赏赐的圣物如果随便赏赐给下人? ------题外话------ 亲们,支持友友好《重生之嫡女妖娆》,很精彩哦,我也在追呢,呵呵,希望亲们前去看看,若喜欢就收藏一下吧! 本书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第三十五章 气死梁姨娘 这时另外两个丫头端着一些东西走了进来“大小姐、桂嬷嬷,奴婢在瑞珠的房间现了这些。” 瑞珠只感觉眼前一黑瘫倒在了地上,再也听不进周围的声音,只是不断在脑子里回放着夏清歌送给她们这两件饰的情景,原来大小姐从刚开始就已经设好了圈套。 朱云痴傻般的跌坐在地上,突然,她双眼亮的看向梁姨娘,而梁姨娘从震惊中恢复后对上朱云的瞬子杀意四起。 “梁姨娘,您救救奴婢啊,您救救奴婢啊。” 瑞珠见朱云爬了过去她也跟着效仿,立刻爬到了梁姨娘的身边。 “梁姨娘您可要救救奴婢啊,毕竟是——” “闭嘴,你们这两个蛇蝎心肠的贱婢,如今犯了如此滔天大罪,竟然还有脸到我跟前求饶?虽然我如今掌府,但是出现你们这等的狗奴才也绝不轻饶,再者说为了大小姐,我更不能饶恕你们。” 朱云和瑞珠彻底傻了眼,明明是梁姨娘指使她们的,为什么现如今她竟翻脸不认人了? 梁姨娘生怕这件事情牵扯到自己,她含带着威胁的口吻说道“念在你们在府中伺候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你们的家人我一定会善待。” 意思是,你们要是说了不该说的话就别怪我梁姨娘翻脸无情。 瑞珠彻底绝望的蹲坐在地上,她真是愚蠢,自作聪明的认为她掌握着梁姨娘的把柄,但是此时她即便拿出来那些书信也无济于事,她们家人的性命还掌握在梁姨娘的手里。 就算她揭了梁姨娘,梁姨娘最多就是被幽禁在院子里,撤掉掌府的权利,但是二小姐是她的亲生女儿,身后还有景田侯府做后盾,想要弄死她的家人还不是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吗? 朱云自然想法和瑞珠一样,最后都是绝望的闭上眼睛。 梁姨娘眼神闪过暗光,心里猜测她们一定是明白了自己话里的深意,于是朝着夏清歌和桂嬷嬷看来。 “都是妾身糊涂,竟然找来了这么两个下作的奴才伺候大小姐,妾身向大姑娘陪个不是了,今日妾身当着大姑娘的面定要严惩了这两个奴才。” 说着她朝着门外喊了一声“张嬷嬷,立刻带上几个婆娘将这两个狗奴才拉出去杖毙。” “梁姨娘且慢!” 只见夏清歌走了上来“梁姨娘,瑞珠和朱云毕竟是我身边的丫鬟,这惩治奴才的事情还是我来做的好。” “大小姐,这等的奴才您留着她何用?况且朱云与人苟合做出那种见不得人的事情,本就该乱棒打死才对。”梁姨娘咬牙切齿的瞪着她。 夏清歌见此笑的更加灿烂,她转身看向身边的桂嬷嬷。 “这两个丫鬟的行事作风嬷嬷也看到了,她们这种贱婢的话自然是不能轻信的,但是看在失物巡回的份上就饶她们一命吧。” 桂嬷嬷频频点头“这等奴大欺主的奴才,实在是十恶不赦的大罪,但是大小姐有心留她们一命,就全凭大小姐处置吧。” “谢嬷嬷信任。” 梁姨娘看桂嬷嬷都同意了,她也不好说话,今日桂嬷嬷突然赶来,一定是得了老太太的意思,她要是当面反驳就等于是博了老太太的面子。 见此,她也不敢在多说什么。 夏清歌看向朱云和、瑞珠,随即淡淡说道:“你我也算主仆一场,我不要你们的性命,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来人,立刻拉出去杖责八十赶出府去。” “是。” 桂嬷嬷身边的几个婆娘立刻绑了朱云和瑞珠拖了下去,不一会儿的功夫外面就传来一声高过一声的哭喊,真真是撕心裂肺的疼才能如此嘶喊。 众人均是听的胆战心惊,对于上座那位大小姐再也不敢有半点轻视了。 这时夏清歌才看向地上满脸惨色的陈阿四,现在的他再也没有刚才那般的猖狂劲了。 “姨娘,现在陈阿四和二妹妹的事情清歌就不便多说了,既然关系到二妹妹,全凭姨娘做主好了。” 夏清歌明白,现在自己和梁姨娘的实力悬殊很大,绝对没办法争相抗衡,且不说老夫人疼爱夏瑜涵,绝对不会看着这个孙女的名誉被损毁。 就说梁姨娘身后还有一个景田侯府做为靠山,更不可能坐视不管。 今日能够将朱云和瑞珠除去她的任务也算完成了。 至于梁姨娘和夏瑜涵,她还真不想这么快就搞垮她们,这样就没有了报复的乐趣。 梁姨娘愤恨难平,却无可奈何,只能忍着愤怒朝着夏清歌道:“谢谢大姑娘高抬贵手。” 这是暗指夏清歌故意损坏庶妹的名声呢,更是怀疑夏清歌暗害自己的妹妹。 夏清歌心里冷笑,都夹着尾巴做人了,还想着给她使绊子。 “梁姨娘可别这么说,今日这事情最主要的还是那个黑心的幕后主使者,也不知道是什么狼心狗肺的东西指使朱云和瑞珠做出如此肮脏不堪的事情来,到最后不但害了二妹妹的名声不说,更是害人害己得不偿失啊,姨娘您说是吗?” 梁姨娘阴沉的笑了笑,夏清歌毫无畏惧的对上“哦,对了,朱云这八十大板虽不至于要了她的性命,但却多半算是残废了,您要是打算查出那幕后的主使,最好还是趁现在前去逼问,想来应该有不小的收获。” 梁姨娘深吸了一口气,心里恨不得将夏清歌大卸八块“大姑娘,妾身十分纳闷,今日朱云和陈阿四为何会在你的房中?你深更半夜又去了哪里?” 这时夏清歌没急着说话,她转过身朝着巧兰说道:“今日你全程跟着本小姐,你来告诉姨娘本小姐深更半夜究竟去做什么了。” 巧兰微微颔:“是。” “回梁姨娘的话,明日是七月十三,本是夫人的忌日,大小姐感念夫人的养育之恩,从前在庄子上不能回府,所以一直未能在夫人身前尽孝,今年大小姐提早吩咐厨房做了一些夫人爱吃的菜品,从晚上亥时一直守到未时。” 梁姨娘听了巧兰的话一阵讥讽:“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巧兰,如果我没记错你可是夫人身边的人,当然是和大小姐一个鼻孔里出气了。” 这时,坐在旁边的桂嬷嬷再也看不下去梁姨娘那般咄咄逼人的架势。 “梁姨娘,老夫人让你掌府,你就是这样办事的?竟然连明日是大夫人祭日都不记得了?” “我——桂嬷嬷,妾身当然记得,只是大小姐大半夜的去祠堂就不知道是真是假了。” 看着梁姨娘完全不相信的眼神,夏清歌也不恼怒“梁姨娘您若是不信可以去问管理祠堂的刘嬷嬷,她可是亲自带我进的祠堂。” 桂嬷嬷也跟着道:“刘嬷嬷管理祠堂已经有三十年之久了,为人十分耿直,若梁姨娘不信大可以去问个清楚明白,况且老奴看大小姐这身白衣也像是去为夫人守孝的样子。” 梁姨娘心里憋屈的难受,却不能当面和桂嬷嬷闹得不愉快,但是她心里绝对不相信夏清歌是一直在祠堂守灵的,不然,朱云和陈阿四怎么滚到她的床上去的? 但是莫可奈何,现在所有证据都指明了夏清歌不在场,她也不能在继续反驳。 想到这里梁姨娘暗暗咬了咬牙,这一次输给了这个小野种,早晚有一天她会连本带利的要回来。 梁姨娘冲着夏清歌冷冷一笑,拉着夏瑜涵怒火冲冲的走了。 —— 亲们,宅斗部分告一段落,下面就是外面那些人陆续出场了,第三十七章开始几乎都是外面的了哦,清歌开始出门了,大家期待吧! 本书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第三十六章 沐浴更衣 巧兰看到此场景扑哧一笑,站在夏清歌的身边轻声说道:“这火气可真的要烧上几日的呢。” 夏清歌清冷一笑不做它话,随即转过身向桂嬷嬷致谢“多谢嬷嬷帮忙。” 此时桂嬷嬷不再是刚才的威严模样,反而眼神中带着一丝慈祥。 “大小姐不必谢老奴,您能处处逢凶化吉要多亏了杨夫人在天之灵的保佑,带给你身边一个姜嬷嬷,老奴与她是多年姐妹,看在她的面子上,今后你在府中若有难处老奴也会尽力帮忙的。” 夏清歌听到桂嬷嬷如此真挚之语颇为动容,心里对姜嬷嬷更是感激万分。 桂嬷嬷急忙将她扶起来:“好孩子,这些年嬷嬷知道你过的辛苦,既然回了府中就要为自己挣得一片天地,该属于你的绝对不能便宜了那帮鼠辈。” “是,清歌记下了。” 桂嬷嬷走后,紫霞院内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唯一不一样的是,这里再也没有那两个恶婢的影子。 夏清歌觉得,甚至连空气都变得比平日清新了不少。 巧兰端着一杯参茶走了进来“小姐喝杯茶水吧。” 夏清歌淡淡一笑,接到了手里“今日多亏有你和姜嬷嬷在外帮忙,不然,今日名誉扫地的人就变成我了。” 巧兰轻轻一笑,瞬子清明无比“大小姐富人自有天象,现在不但除去了两个恶婢,更是将梁姨娘和二小姐打击的不轻。只是奴婢觉得那两个恶婢十恶不赦,险些害了小姐的清誉,实在不值得小姐为她们求情” 夏清歌微微一笑:“你以为我真的不想取了那两个狗东西的性命?呵呵,我是要她们去死,但是绝对不会经过我的手,她朱云一直以梁姨娘马是瞻,这一次梁姨娘翻脸无情她该如何失望?我要让她活着,好好的看看梁姨娘是如何的灭绝人性,让她即便是死了都不能甘心。” 说着双手紧握,只听手中的茶杯“砰”的一声震裂开来。 “小姐当心自己的身子。”巧兰急忙将夏清歌手心里的碎片处理掉。 巧兰听了夏清歌一席话自然是明白了她的用意,梁姨娘心狠手辣,这一次为了铲除后患自然不会让朱云和瑞珠有活命的机会。 今日夏清歌为她二人求情,门外守着的奴才们看在眼里自然会对夏清歌颇为赞赏,身边的奴才险些害了她的清誉性命,她竟还能饶恕,这样的心慈善念自能博得美名。 巧兰小心的观察着夏清歌的手,轻叹一声“还好没有割伤,只是擦破了一点皮而已,奴婢这就去给您那膏药擦一擦。” 夏清歌拉住了她的衣袖,低头看着自己手心里被割开的一个小口子一阵失神。 自己是怎么了?自从拥有了夏清歌的记忆,她的心里似乎总是燃烧着一股恨意,恨着梁心婷和夏瑜涵,恨着瑞珠和朱云,更恨着记忆里那如玉的男人。 “小姐,您还是擦一些药吧,以免烙下疤痕。” 听到巧兰的声音,这时夏清歌才回过神来“好,你去我房间的梳妆台前将那个白瓷瓶拿过来,里面是上好的膏药。” “是。” 巧兰急忙转身进了内屋,很快将白瓷药瓶拿了出来。 夏清歌神情稍微缓过神来,这才想起晚上的事情好奇的问道:“巧兰你怎么会武功的?” 今日这事还多亏了巧兰会武功,她被巧兰带到山上时,才知道巧兰和姜嬷嬷一直都住在山上,除了定时下山为杨氏打扫院子以外,几乎都不下山。 夏清歌也是在无意中现屋子的后院里有几排练武的木桩,这才知道巧兰竟会武功的。 当得知巧兰习武后,夏清歌就有了一个注意,就死派巧兰暗中监视朱云和梁姨娘那边。 当她将这个想法说给俩人时,姜嬷嬷和巧兰自然是一致赞同。 还好巧兰帮忙监视了朱云,这才有了夏清歌沉睡后,梁姨娘到访和朱云说的那番话被巧兰听了去。 于是,巧兰将自己听到梁姨娘和朱云谈话的内容写在一张小纸条上,折成了千纸鹤放在她的窗边。 也就有了后面夏清歌使出的连环计。 “呵呵,大小姐想来不知道,当年奴婢跟着夫人从荣国功府嫁过来时,身边的几位大姐姐都会武功,奴婢和她们相比真是差得远了呢,这些年也就轻功还算说得过去。” “哦?”夏清歌越听越好奇了。 一般的世家小姐身边的丫鬟皆是和小姐一般气颇重,据她所知,杨氏在琴棋书画上造诣颇深,却绝不会武功,为何她身边的丫鬟竟然皆是来自绿林高手? “巧兰,你们皆是在荣国公府长大的吗?是不是荣国公府每一位小姐的身边都会跟着几位会武功的丫头?” 巧兰一口否定了:“不是,奴婢和几位姐姐均是太后赏赐给夫人的,其她小姐身边是没有的。” “太后娘娘这般疼爱母亲?” 巧兰频频点头“太后娘娘对夫人的疼爱绝不低于老太君呢,而且夫人从小就在皇宫里,守在太后的身边长了,太后多少是把夫人当女儿来养着的。” 听了巧兰的解释,夏清歌似乎可以理解了,只是,太后这样的一份心思似乎比杨老太君还想的周到体贴吧! 抛开了心里的胡思乱想,看了一下外面的天色,天空隐隐的已经泛起了鱼肚白,眼见着天色大亮。 “一晚上都没休息,你先下去睡会吧。” 巧兰将地上的茶杯碎片收拾干净这才站起身道:“朱云和瑞珠已经不再府中,您身边总要有人照顾着,还是让奴婢留下吧。” 夏清歌听了她的话不再多说,眼里满是感激。 “今后你和姜嬷嬷就留在我身边吧。” 巧兰一听也是一喜“那奴婢就先谢过小姐了,想来姜嬷嬷也一定愿意呢。” “小姐,现在天色已经快亮了,您还是休息一会吧。” 夏清歌摇了摇头“巧兰给我准备热水,我要沐浴更衣!” “是” 本书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第四十一章 暗算凤飞郎 白鹿书院门外 夏清歌刚迈步走出了正殿,正打算穿过花园出去,却不想背后有人叫住了自己。 “夏小姐请留步。” 凤飞郎见夏清歌转身走阔步走了过去“夏小姐可是要回府了?” “是啊,凤世子有什么事吗?”夏清歌脸上保持着温和的笑意,但是心里却满是疑问,这个凤世子怎么今日总是喜欢在她的面前晃悠? “呵呵,既然夏小姐是要回府去,今日我正巧要看望老姑母,不如一同前去如何?” “凤世子,这样怕是不妥吧,毕竟男女授受不亲,若让众人看到我上了凤世子的马车,清歌怕对你的名声有损。” 夏清歌虽说的委婉,但是里面却点名了告诉凤飞郎,她不要上他的马车。 凤飞郎莞尔一笑“我想夏小姐应是性情中人,自是不在意俗世的繁复缛节才是。”“凤世子高看了,我乃一平凡小女子,当然在意别人的眼光。”夏清歌睨着凤飞郎那含着笑意的瞬子,心里不断猜测他的用意,一个众星捧月的人物怎么就硬是缠着她不放呢?想到此时巧兰定然是在大门外等着她,心里就一阵焦急,当务之急务必要摆月兑这个累赘。 “姐姐。” 正在夏清歌暗自想办法时,一道在熟悉不过的声音传了过来。 她朝着来人看去,而夏瑜涵也正向这边疾步走来,而当她刚要迈下最后一个阶梯时,脚上猛地一歪,身子就朝着凤飞郎这边摔来。 “啊”夏瑜涵小脸煞白,猛地惊呼一声。 夏清歌眼尖,身子急忙侧了开来,而凤飞郎被迫无奈只能伸手接住了扑向自己的柔软身躯。 “妹妹你没事吧?”夏清歌看到夏瑜涵成功投入了凤飞郎的怀抱,她这才似乎反应过来,急忙上前“关心”的询问。 凤飞郎不自觉的将夏瑜涵的身子扶正,尽量让两人之间拉开距离,眼神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 “夏二小姐你没事吧。” 这时夏瑜涵似乎才发现自己跌入了谁的怀中,脸色瞬间变得绯红一片“凤世子?涵儿——涵儿没事。” 她急忙退后一步,可脚上似乎歪的不轻,她身子又无力的扑入凤飞郎的怀中,可这次凤飞郎却及时的避开了。 只听噗通一声,夏瑜涵狠狠的摔倒在地,这一次连旁边的夏清歌都被震撼到了,她带着不可思议却又忍不住想笑的脸庞盯着凤飞郎,而对方却若无其事的低头看着夏瑜涵。 “二小姐没事吧,我真是大意了,还以为二小姐你真的没事了呢。” 夏瑜涵彻底摔了一个狗吃屎,画的十分精致的小脸也在顷刻间沾染了泥土,周围的人看到眼前的一切都好奇的走了上来。 其中就有一道十分刻薄的声音传来“哎吆,这不是表妹吗,你怎么爬在地上了,赶快起来啊。” 梁佳颖刚出来就看到了这么一场好戏,心里当然暗自得意,她可是将刚才那个场面瞧的清清楚楚的,哼!果然是梁心婷生的女儿,都是一丘之貉,完全只会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也想要勾引凤世子,真是不知死活。 听到梁佳颖的讥讽和周围数是双眼睛的鄙夷,夏瑜涵真是恨不得有一个洞能钻进去了事,怎么会这样? 凤世子不是应该对她有好感的吗?那一日凤世子明明对她很特别的啊?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凶狠的眼睛狠狠的朝着夏清歌看了一眼,当看到对方那含笑的眼瞬时,她心里的嫉妒萌芽的越来越大。 一定是夏清歌这个贱女人刚才给凤世子说了些什么,一定是,夏清歌,你这个贱人,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夏清歌当然看到她那恶毒的眼神了,但是此时众目睽睽之下,她不得不装装样子,而且,待会她还要靠夏瑜涵来缠住凤飞郎呢。 “哎呀,妹妹快起来,可别磕着碰着了。”她弯十分亲切的将夏瑜涵扶了起来。 夏瑜涵碍于凤飞郎和众人在场不好发火便随着夏清歌站起身,于是勉强的冲着凤飞郎笑了笑。 “让凤世子见笑了。” 凤飞郎礼貌的笑了笑,但是那一丝笑意却并未达到眼底深处“既然夏二小姐身子不适还是赶紧回去的好。” “是啊,凤世子说的事,二妹妹你还是赶紧回去找大夫瞧一瞧吧。” “刚刚涵儿一直在找姐姐呢,本想着咱们姐妹两人一道回府呢,眼下只怕——。” 她没有说出,但是神情十分为难,夏清歌一看暗叫一声好,机会来了。 “呵呵,妹妹不必担心,刚才凤世子还说他要去咱们府上拜见祖母的,这不是顺路么,妹妹何不跟着凤世子一道回府呢?” 夏瑜涵眼神明显一亮,随即抬眼偷偷看向凤飞郎“是真的吗?那还麻烦世子送涵儿回府了。” 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即便这一次摔一跤十分难看,但是只要能有和凤飞郎单独相处的几乎,这些都是值得的。 凤飞郎朝着对面那清秀绝伦的面容看去,当对上那含笑狡黠笑意的眼神时,心里微微一顿,随即苦笑一声。 这个丫头可真是折磨人,明知他是为了和她亲近才找了一个措辞,她倒是会利用,直接将他推给了夏瑜涵。 但是眼下他似乎也不能不答应了“既如此,那二小姐就坐在我的马车上吧。” 看着凤飞郎不情不愿的和夏瑜涵离开后,夏清歌此时的心情无限好。她刚打算走却发现旁边站着的一个身影。 梁佳颖?此时她的眼神死死的盯着远去的两人,夏清歌眼神闪过一丝锋芒,随即叹息一声。 “唉,凤世子这样的人物似乎也只能和我二妹妹这般天姿国色的女子般配呢,若他们将来能琴瑟和鸣必然是最绝妙的一对璧人。” 果然,她的话刚刚说完,梁佳颖的脸上就闪过了明显的嫉妒和愤恨,夏清歌知道自己的话已经起了作用,点到为止也不再多说。 随即不再多看梁佳颖一眼,出了门来到早已经等候多时的马车旁,而此时巧兰也已经下了马车再此等候多时。 “小姐,我已经找了万掌柜,他约了您待会在春月茶楼见面。” 夏清歌在巧兰的搀扶下上了马车“好的,现在我们就过去。” 第四十二章 夏清歌要做生意? 春月茶楼,夏清歌用一条白色丝锦将脸围上,这才在巧兰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小姐,万掌柜在天字一号雅间。” 夏清歌点点头,两人就进了茶楼朝着天字一号雅间而去。 当茶楼的小二将她二人引进天字一号时,夏清歌就朝着坐在窗前侧对了自己的男子看去。 面前的男子约莫十七八岁,身穿一件青色丝锦长衫,穿着十分讲究华丽,容貌俊秀儒雅,周身萦绕着一份贵气,夏清歌微微有些吃惊,没想到这跃龙钱庄的掌柜竟然是如此年轻的一位公子? 当夏清歌观察面前的男子时,他也听到了门口这边的声音随即转身朝着夏清歌看来。 只见门口一位年约十二三岁的少女站在自己面前,脸上被一条白色丝锦围裹,只能看到她那双极其明亮的双眼,当对上夏清歌那同样审视的眼神时,万天麟微微挑眉,嘴角流露出一丝笑意。 “夏小姐。” 夏清歌微微福身,举手投足之间皆是一派的大家之气,“万公子。” 当夏清歌坐在万天麟的对面后,他才回过神来,心里对于夏清歌的认识有了变化,看来京城内的传言果然不能全然相信。 今日上午时,这个叫巧兰的丫头前来跃龙钱庄,直吵吵着要见钱庄的掌柜,而当时他正好来此查账,就走了出来询问原因。 一番询问之下,万天麟才明白这个丫鬟竟然是修国公府大小姐身边的丫头,这让万天麟十分纳闷,他不记得跃龙钱庄和这个夏小姐有过什么往来,而且,京城内传言这位大小姐脾气怪异,不忠不孝,而且长相更是极其欠佳,他自然没什么兴趣见这种人。 而当巧兰拿出手中的两块麒麟玉佩后,看到那个象征着整个万家图腾的麒麟玉佩,万天麟最终不得不答应下来。 “夏小姐,今日你约在下前来究竟有何事?” 夏清歌并不急着和他交谈,微微抬手将两人中间的茶具移到自己的面前,双手灵巧的在茶具上开始游走,动作十分优雅,那纤细的双手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十分葱翠白皙。 不一会而,两杯煮好的清茶就摆放在了二人的面前。 “万公子既然约了我在这茶楼里相见,自然是应该先品一杯这里最具名气的贵阳清茶,请。”说完后伸出右手摆出一个请的姿势。 万天麟震惊与夏清歌那高超的茶艺,闻到自己茶杯里此时正飘出十分清香的香气。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入口的感觉更是极其的回味无穷,万天麟微微闭上眼睛,似乎是在慢慢品尝着嘴中遗留的芬芳茶香。 当他睁开眼后,眼神变得十分明亮,带着一抹欣赏的微笑道:“没想到夏小姐的茶艺这般高超,这一杯清茶得了夏小姐的手,变得更具味道了,呵呵。” “万公子喜欢就好,我在你面前怕是献丑了呢,能来这春月茶楼,万公子自然是懂茶爱茶之人。” 此时夏清歌心里却是另外的心思,她相信这个万公子绝对不是泛泛之辈,就看他周身的气度和身上的穿着也绝对不会只是一个小小的钱庄掌柜,本来她就是打算和钱庄做一笔生意的,但是见了万天麟,她又有了更大的盘算。 既然有求于人,自然要投其所好,这位万公子约她来了茶楼,必然是喜欢茶道之人,她在他面前为他泡了一杯贵州清茶,彼此之间的关系就拉近了一些。 这时候开口才是最佳的时机。 万天麟淡淡一笑,心里也在揣测夏清歌的目的。“既然都是爱茶之人,咱们也不必这般扭捏了,在下很好奇夏小姐找在下前来究竟有何事?” “万公子果真是直爽之人,那我也就直说了,公子可有兴趣和我做一笔生意?” “生意?”万天麟神情猛地一变,他略带怀疑的看着夏清歌,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和他谈生意? “夏小姐怕是开玩笑吧,你是国公府的大小姐,怎么也不用在外面抛头露面的,我实在是好奇的紧夏小姐究竟如何与我做生意?” 万天麟并没有急着拒绝,他很好奇这个小丫头身上那种淡定从容的气度是从哪来的? 夏清歌自然是将他脸上的变化尽收眼底“万公子不必急着拒绝,万公子想来应该是跃龙客栈的当家主子,不然我的麒麟玉佩也不能将公子引来见我。” 她本是试一试罢了,记得前世时,梁姨娘和夏瑜涵就是从她这里拿走了那对玉佩,而后整个跃龙钱庄都成为了他们的后盾。 跃龙钱庄不比一般的钱庄,它是和皇商挂钩的,听说钱庄背后的主人更是神秘莫测,权利滔天。夏清歌虽不知自己这两个玉佩究竟代表着什么,但是她却知道这两个玉佩对她绝对有很大的帮助。 也许——那个白衣人要寻找的东西也是这两块玉佩。 而今,她想要了解里面的关系,只有慢慢的深入跃龙钱庄才能从中查到自己想要知道的秘密,而且她还可以借此为自己准备离开国公府的保障。 她夏清歌可不打算像这古代的女子一般,到了十五六岁的年纪就随便听凭父母之命将自己交给一个从未见过的男人,据说景田候府的世子爷梁凯可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她才不会委屈自己嫁给这样的渣男,等她斗垮了梁心婷和夏瑜涵,报复了慕容逸那个该死的男人,一切结束后就是她自由高飞时,这秦武王朝也好,赤犹也好,大理也罢、总之今后就是天高任鸟飞了。 (这是清歌的一厢情愿,因为她还不知道将来等着她的腥风血雨究竟是什么,嘿嘿!) 听夏清歌提起了麒麟玉佩,万天麟眼神沉了沉,神情无比冷清“夏小姐既然有麒麟玉佩,我自然是会无条件帮助你的,说吧,夏小姐要如何做这生意?” 夏清歌淡淡一笑,眼瞬如琉璃一般耀眼晶亮“万公子不必紧张,我和公子做的这笔生意保证对公子百利而无一害。” 第四十三章 前往jian民村 “哦?我倒是更好奇了,那还请夏小姐详细说与在下听了。”对于这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小姐,他本没有抱什么指望,不过他是商人,自然将利益放在首位,在商界,利益才是人与人交往的枢纽,所以在这个行业里没有永远的朋友,当然也不会有永远的敌人。 “我想让万公子你大量收购粮草,囤积在幽州,最好还能从赤犹选进一批上好的汗血宝马,而赤犹偏于漠北,做茶马生意是最好的互利,我可以保证,这两样东西必然会让万公子挣个金玉满盆。”夏清歌紧盯着万天麟的双眼,她不着急,因为她知道万天麟一定会答应她,无论是那个玉佩的原因还是因为他自己去察觉中间的利害关系。 果然,夏清歌话刚刚说完,万天麟的瞳孔明显放大了,他并不是震惊与夏清歌让他购买的东西,而是昨日他家老爷子刚刚给他说了一番话,这期间就有囤积粮草和选进宝马,这里面的厉害关系他老爷子自然是有渠道知道的,但是他震惊与夏清歌这个闺阁小姐怎么会知晓? 夏清歌一看他的神情就知道这件事情基本上是板上钉钉了“公子可以考虑一下,我在跃龙钱庄有一笔银两和店铺,若公子愿意和我做这一笔生意,我寄存在钱庄的所有家产折合成现银,算是我入股的份子了。” 最后看了万天麟一眼夏清歌站起身“万公子可以考虑三日,若三日后公子拒绝了,我自会找别家的人。” 她正要转身就被万天麟叫住了“夏小姐且慢。” “公子可还有什么事要说的?”夏清歌心里了然,但是面上却装作懵懂的样子。 万天麟微微一笑站起身走到她的面前“夏小姐如此好意我自然不能拒绝,既然小姐愿意和我一起做这一笔生意,今日不如就定下如何?” 夏清歌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正合我意。” 如此,两人便当场签订了一份协议,亲笔签字后一式两份,夏清歌随意看了一眼上面的协议,确定没有问题后就收了起来,只要上面盖了万天麟的印章就不怕他赖账的。 告别万天麟后,夏清歌下了楼直接上了马车“小姐,可是要回去?” 夏清歌摇了摇头,撩开帘子一角朝着二楼天字一号楼看去,此时万天麟正透过窗户低头看向她这边。 轻轻一笑,夏清歌放下帘子“去城西的贱民村。” “什么?小姐,那个地方又脏又破的,您实在不易去啊。”巧兰是知道那个贱民村的,听说是朝廷为京城乞丐搭建的临时住所,基本上都是茅草屋,整个村子建立城外的一个山沟沟里,巧兰怎么也想不到小姐要去那种地方? 夏清歌含着淡淡笑意看了她一眼“你不用多问,我去那里自然是有原因的,给车夫说一声吧。” 巧兰看夏清歌坚持也不好在劝,挑开帘子和车夫知会一声就朝着西城而去。 —— “公子。” 凤飞郎出了修国公府的大门后,脸上的儒雅瞬间消失,换上来的却是一丝清冷,他坐上马车后看了一眼那几幅画卷,伸手拿出其中的一幅作品,其余的直接扔给了前来迎接的小厮。 “林福,把这些想办法处理了。” 林福立刻明白自己少爷的意思,每次少爷交给他这些东西时,他多半都是选择找一片无人的地方烧毁了,看来今日又有哪家的小姐送给少爷这些东西了。 “好的少爷,小的绝对给您办好了。” 凤飞郎轻笑一声,展开手里的画卷再次欣赏了一遍那上面的绘画,绝了,这个小丫头是他见过最好玩最神秘的一个。 “少爷,眼下您是要回府还是去哪?” “去凤仙楼。”马车内传来淡淡的声音,林福立刻调转马头朝着凤仙楼而去—— 从春月茶楼一路驶向贱民村大约用去了一个多时辰,当他们到达目的时,天色已接近申时。 夏清歌朝着周围看了一眼,这贱民村说是一个村落,可到处都是杂草丛生,连一条像样的小路都没有,沿着被人踩平的小径进入了村口。 一阵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夏清歌和巧兰不约而同的用丝帕掩住自己的口鼻。 夏清歌朝着四周看去,才发现两边到处是一些堆放的垃圾,数十座简陋的茅屋分散开来,有的儿童坐在门口两眼无光的发呆,似乎饿了很久的样子,而有的则是端着破旧的碗筷打算出门讨饭,看他们有男有女,而且多数都是老人和孩童。 这时夏清歌才知道为何这里会有这么刺鼻的气闻,原来村落里没有茅厕,所以他们在门口附近用干草搭建了一个简陋的窝棚。 所以这刺鼻的味道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夏清歌一阵干呕,却强自忍耐了下来。 巧兰扶着她走进了深处,村子里的人皆是抬眼好奇的盯着这两人身着光鲜亮丽的女子。 近入村子后,夏清歌看了一眼旁边坐着的老人转脸吩咐巧兰道:“你上去问一下这里有没有一个叫云峥的公子。” “是”虽然巧兰不知小姐为何要来这里找人,但是她还是乖乖的按着吩咐跑到人前询问了一番。 夏清歌站在原地,正自瞧着周围的破败景象,感叹这人自出生就注定了不平等,世家贵族整日是琼浆玉液、奢侈浮华,而这里只和他们隔了一个多时辰的路程,却有着云与泥的区别。 正在此时背后突然有人不小心朝她扑了过来,夏清歌警觉的一闪身,那人就扑倒在了地了。 “哎呦。”一声痛呼,加上重物落地的声响,夏清歌转过身看去,却见一位身穿蓝色粗布长衫的男子扑倒在地,地面上的尘土随即飞扬起来。 “我说你——你”男子爬在地上没好气的抬头盯着夏清歌“你站在这里挡着路呢知不知道啊?” 这时夏清歌才看清面前男子的长相,他长发披散,身上的衣服破落不堪,到处都是修补过的痕迹,长长的刘海将他的整张脸隐藏在了发丝下面,但是她却看出这是一位年轻的男子。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四章 遇到奇怪的男人 虽身份有别,但是对于夏清歌来说这些等级制度什么都不算,她微微一福身含着歉意道:“挡了公子的路还望公子海涵。” 男子怔愣了一会,似乎惊讶于面前女子诚挚的歉意,他再次看向身前的女子,这身行头一看便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虽她脸上围着一条丝锦看不清楚容貌,但隐约猜测也不过十二三岁的样子。 真是惊奇了,男子模了模下巴站起身来,低头盯着夏清歌“呵,你这声歉我可受不起,你们这种有钱人给我道歉,怕是待会你的随从就会掌我巴掌了。” 夏清歌挑了挑眉,没想到面前这个男人还挺难缠。 “公子误会了,今日小女子挡了公子的路自然是要道歉的,只是小女好奇公子为何有这么宽的地方可以过却偏要往小女子的身上撞呢?” 这时巧兰看到了这边的异样疾步跑了回来“你这个人怎么如此过分?我家小姐已经亲自给你道歉了,为何你还这般纠缠不放的?” 男子冷笑一声伸手吊儿郎当的指着巧兰“看到了没有?我刚才说什么来着?小姐这一声歉小的当不起,果然不出我所料,这么一会儿你这丫头就跑来质问起我来了。” 夏清歌今日是来找人,并非惹是生非的,她虽觉得面前这男人有些胡搅蛮缠,不过在这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拉住巧兰的手转身就打算走。 而就在此时,外面一大群人朝着这边跑来,只听为首的人喊道:“在那呢,那个畜生,快,给我上去抓住他。” 男子见此也不再和夏清歌继续计较,转身就朝着里面跑去,他的步伐十分迅速,不一会儿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那群人看他又想溜走,就追赶了上去。 夏清歌摇了摇头,看来这个人还真是惹是生非的主儿。 “打听清楚了吗?” 巧兰看着那个家伙被人追杀,一阵幸灾乐祸,听了夏清歌的问话才回过神来。 “打听了,那位老婆婆说这里确实有一个叫云峥的,不过大家都叫他泼猴子,所以刚问的时候他们还没反应过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说的此人。” 泼猴子?夏清歌哭笑不得,她知道此人是草莽出身,却不想竟有如此绰号。 “呵呵,那就没错,打听了那人的住处没有?” “放心小姐,奴婢已经问清楚了,他们说再往东走倒数第二家就是了。” “嗯,那我们现在就去。” 两人路过刚才那些老人围坐的地方,突然有个老人走上前来“小姑娘,你们是和刚才那批人一起的吗?老婆子我求求你们,好好心,泼猴子虽然喜欢偷东西,那也是情非得已的啊。” 说着老婆子就要给夏清歌跪下来,她自然不能见到一个七八十岁的老人跪在自己面前,急忙伸手将她扶起。 “婆婆为何要这么说?我并非和刚才那一伙是同路的。” 老妇人被夏清歌搀扶起来,抬起布满皱纹的脸看着夏清歌“小姐真的不是和那些人是一伙的?” 夏清歌确定的点了点头,老人皱了皱眉目,转脸朝着那群人消失的方向看去“这泼猴子定是惹下大麻烦了,我见刚才小姐与他说话,后来又出现这么一大帮子的人,才以为小姐和那些人一伙的。” 听了老妇人的话,夏清歌总算是明白过来了,原来刚才那个奇怪的男子就是她要找的云峥?前世记忆里,她只见过这男子一次,而且他的长相颇为俊雅飘逸,真真是看不出刚才那个像叫花子一样的男子就是那位贵人。 “巧兰,你轻功好,立刻沿着刚才那人消失的地方追查,千万别让他被那些人抓了去。” 她好不容易出府一趟,可不愿意白来这么一次。 “是小姐。” 巧兰得了夏清歌的命令,加快脚步一个飞身消失在了众人的面前,夏清歌和刚才的老妇人告别后也快速的朝着云峥的住所而去。 来到了云峥的住所,夏清歌还未进门就听到了一阵阵急促的咳嗽声。 夏清歌推门而入,昏暗的屋子里几乎是穷徒四壁,入眼的只有中间摆放着的一张破旧桌椅,和门边的一个半大的水缸。 最后夏清歌才扫到墙角处,那地面上铺着一层厚厚的干草,上面正自躺着一个人,此时她似乎也听到了推门声,也跟着开了口。 “峥——咳咳峥儿你回来了。”说着话,妇人转过头来,却不想进入她眼中的并非自己的儿子,而是一位白衣少女,当看到夏清歌的穿着气度,老妇人更是震惊,在这贱民村里,怕是百年难遇这样的人物。 “小姐——小姐是找人?” 夏清歌朝着地上的妇人看来,她身上盖着一床破旧棉被,脸色蜡黄干瘦,不过那一双眼睛却格外的透彻温顺。 “我是来找您的儿子云公子的。” 妇人更是好奇的看着她“小姐——小姐是找峥儿的?咳咳——可是我那——儿在外面惹下了什么事情?” 夏清歌走进妇人身边,蹲子将自己脸上的白色丝锦解了下来,这才含着微笑说道:“夫人不必担心,我来找他并非他在外面做了什么,而是单纯的来找他说一件事情而已。” 妇人看到夏清歌的容貌后,脸上闪过一丝惊艳,心里更是有着赞赏,她虽穷困潦倒,可也知刚才这小姐解开脸上的帷幔是对自己的敬重之意。 “娘”门外一声大喊,一个身影疾步朝着屋内跑来,当看到蹲在妇人身旁的少女时微微一愣,随即脸上出现一丝赤红,他长这么大还从未见过如此貌美的女子,和贱民村的村花何止好看了千万倍的? 但在仔细审视此女的穿着却又眉头紧皱,这位小姐好像是他刚才偷了她钱包的那位吧? 妇人呵斥了一声“峥儿,怎能如此怠慢了客人?” “啊、哦,在下失礼了,小姐莫怪。” 夏清歌眼神含着一丝娇俏的笑意,微微颔首“公子不必客气,到是公子这么快回来小女子着实有些意外呢。” 云峥听了她的话心里一紧,眼神闪了闪,不停的使眼色告诉夏清歌别多说什么。 而他这样的动作却并没有逃过妇人的眼睛“小姐,峥儿可是在外面闯了什么祸吧?” “大娘不必担心,只是小事情而已,云公子,不如咱们到外面说如何?” 云峥暗自叫了一声好,他最害怕的就是别人在他娘亲面前说些他在外面的事情,看来这丫头还算上道。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九章 本公子对你没兴趣 夏清歌想要撤回自己的手,却被他拉的更紧,她不由气愤“怎么?救了我还打算让我以身相许么?” “呵,你还真是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就你这小身板,在长两三年都不一定入得了我的眼。” 夏清歌脸上立刻黑了下来,心里暗骂,这个死男人,真是自恋自大到了绝顶。 她眼神狡黠一闪,正打算低头用嘴狠狠咬他的手,却不想他从自己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小心翼翼的将里面的药粉撒在她的伤口上,白色的药粉沾染到她的伤口,就有一阵冰凉的感觉传来,暂时减轻了她手臂上的疼痛。 随后白衣人又熟练的从自己的衣角撕扯了一条白色布条,将她受伤的地方包扎好。这个过程夏清歌没在说话,心里却早已经惊涛拍浪,翻涌不断,暗猜这个男人究竟干嘛要救她? 无论是夏清歌还是原来的白雪都曾经受到过男人的背叛、欺骗,所以,只要是男人她就没什么好感,对于他们的示好自然就会想的更深奥一些。 “好了,暂时先包扎一下,你善于用毒,自然也懂一些医理,你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若不处理及时必然会落下疤痕。” 夏清歌虽然心里不以为然,但是面上却没有反击,因为她知道,在古代的女子,身体上自然是不能落下疤痕的。 “你救了我,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不过想要借此威胁我将我母亲的遗物给你,只有两个字——休想!” 看着夏清歌决绝的小脸,白衣人轻笑一声“你休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复,那东西我说过了,我会凭自己的本事去拿,哪里用得着你?” 夏清歌冷哼一声“那最好,既然你这么说了,咱们就各凭本事了。” “一言为定。”白衣人含着魅惑,嘴角勾起一丝微笑,紧紧的盯着她。 夏清歌睨了他一眼,突然想到了巧兰,她脸上闪过急切“今日谢过公子了,若无事小女子先行告辞。” 白衣人自然看到她脸上的一丝紧张,心里已经了然“你是在担心你的婢女吧。” 夏清歌没想到他竟然又猜中了她的心思,心里不免懊恼,难道她脸上写着几个大字不成?为什么他总是能猜到? 虽然郁闷,但她还是点头承认“我离开了这么长时间,也不知她那边的情况,所以必须尽快赶回去。” “难道你要靠走路回去?到时候只怕为时已晚。”他说着还一脸的叹息摇头。 这样的神情更让夏清歌担心起巧兰的情况了,她抬眼朝着白衣人身后看去,见他是骑着一匹白马过来的。心里一喜“公子可否借小女骑一下你的宝驹?” 白衣人坏坏一笑,倒是十分悠闲的双手环胸,似乎夏清歌越是着急他越是开心似得,竟然还抬头仰望天上的星空,观起了夜景。 “唉,你看这里的月色可真美,哦,我想起来了,今日十四了,月亮自然就快圆了。” 夏清歌美目圆瞪,心里早已气的多次暗骂这个男人,眼见自己正在着急,他却更加悠闲的赏起月亮来了。 咬了咬嘴唇,深吸了一口气,夏清歌尽量将自己心里的烦躁压制下来。 陪着一张笑脸“呵呵,公子想要赏月这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何不前去凤仙楼呢,那里距这里不远,而且地势颇高,若能在凤仙楼的顶层一边喝酒一般赏月岂不美哉?” 白衣人侧眼含笑的看了夏清歌一眼“小姐好雅兴啊,这个主意不错,不过这有景、有酒,却单单少了一样就不美了,所以,我还是在这里看吧。” 夏清歌心里咯噔一声,总觉得这死男人是在给自己下套,但是奈何现在自己有求与他,也只能陪着笑脸继续道:“公子感觉差了什么呢?” 白衣人这时才开始真正的审视了夏清歌一番“有月有酒,却唯独缺了一个美人,看你这小丫头虽然身板瘦了一点,不过长得还算凑合,怎么样?要不要陪我赏月喝酒?” 听了他的话,夏清歌尽量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心里不断的告诉自己深呼吸、深呼吸。 这才咬着牙却含着笑的道:“公子好情调,小女自然是愿意的,那咱们赶紧走吧?” 白衣人心里早已大笑,面上却强自忍着,他吹了一声口哨,在不远处悠闲度步的白马听到这一声口哨,立刻朝着这边跑来。 当它走进后,夏清歌才真正看到这匹马的长相,她多少也知道,宝马一般神情倨傲长相不俗,多数宝马均是由烈马训练而出,所以除了自己的主人一般人在它眼里压根瞧不上。 而眼前这匹马给夏清歌的感觉,竟然透露着一股妖娆邪魅之气,她心里暗赞,真真是马中的极品妖孽。 在看看已经走到白马身边的白衣男子,到真是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马,他们身上散发的气息还真是协调的一致。 当白衣人翻身上马后就来到了夏清歌的面前,稍微俯身伸手一捞,就将夏清歌抱在了自己的身前,随即轻夹马肚,白马就快速的朝着前面奔去。 夏清歌坐在马上,耳边能清晰的感觉到身后男人喷洒在自己颈间的热气,她不自觉的朝着前面移动,却被一只手紧紧搂住了腰身。 “难不成你这次是想要从马上摔下去?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我的白雪可是比一般马要快出几倍的速度,你若不小心掉下去我也救不了你。” 夏清歌身子微微一顿,白衣人邪魅一笑,身子更朝前面挨近一些。 他以为自己这番话必然是起到了震慑的作用,却不知夏清歌微微一顿的原因,却是这个该死的男人,竟然给他的马起了一个白雪的名字。 听到这个名字后,她彻底的无语了,心里更是确定,这个该死的男人是她夏清歌的天敌克星,只盼着过了今日,她和他能够——永不相见! 第五十章 白衣人的秘密 白衣人带着夏清歌很快赶到了凤仙楼下,而此时地上已经没有了尸体,更不见任何人在此。 她心里瞬间冷了下去,难道巧兰被抓了? “你不用紧张,你的丫鬟没事。”身后一道浑厚的声音传来,夏清歌转身怀疑的盯着他。 “你怎么知道?” 白衣人抬了抬下巴,意思是让她回头看,这时有两个男人带着一名丫鬟走了过来,夏清歌一看到中间那个丫鬟,悬着的心就放了下来。 “小姐你没事吧。”巧兰见面前的正是自家小姐,圈在眼眶里的清泪瞬间流了下来,刚才她害怕死了,当这两个黑衣人救了她时,她才发现夏清歌坐的马车不见了。 她当时就要沿路去找,却被这两个黑衣人阻止了,他们告诉她小姐没事,让她在原地等着就好。 巧兰等在这里心里一直不安稳,更是对自己自责的要死,她都想好了,若小姐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她也绝对没脸在继续活下去。 白衣人翻身下了马,伸手打算将夏清歌接住,却不想夏清歌根本不领情,自己硬是忍着疼翻身下了马。 这时巧兰也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夏清歌勉强露出一丝微笑“我没事,你呢?有没有受伤?” 巧兰摇了摇头“无碍,都是小伤。” 这时巧兰看到了夏清歌手臂上包扎的绷带,立刻担心的抬头问道:“小姐还说没事,这不是受伤了么?” “你不要担心,我没事,只是小伤而已,而且这位公子已经给我上了药,现在基本上已经不疼了。” 巧兰这时才注意到夏清歌身后站着的男子,这一看之下瞪大了眼睛“是你这个登徒子?” 巧兰这话一说出,身后跟来的两个黑衣人不知是哪一位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随后似是害怕什么,急忙又闭了口。不过他这一声偷笑却让众人听了个清楚。 白衣人干咳几声,低头看向夏清歌“你这小丫头可是和你很像,都这么邻牙俐齿。” 夏清歌心里畅怀,看到他面色上终于有了一丝尴尬,她轻笑出声“我的丫头只是实在了一些,公子可莫要放在心上啊。” 白衣人瞪了她一眼,嘴角挽起一抹笑意“只要是你的丫头,我自是不会生气。” 说完话还表现的极其暧昧,伸手将夏清歌额前被风吹散的碎发勾到耳后。 这一次换做夏清歌尴尬了,看着巧兰那不敢置信的眼睛,夏清歌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呵呵,时间不早了,若无事小女就先走了,今日多亏了公子相救,小女在这里谢过了。” 说着微微福身,随即拉起巧兰就准备走人。 白衣人看到她这么着急的样子轻笑一声“敢问小姐你要如何回去?” 夏清歌皱了皱眉头,她的马车坏了,如果要从这里回去只怕需要很长的时间,想到马车,她突然记起了李师傅。 “巧兰,李师傅呢?” “小姐,我正打算给你说呢,这位公子的手下将准备逃跑的李师傅给活捉了回来,奴婢刚才也审问过了,今日的事情是梁姨娘指示他做的,本来打算在回去的路上对咱们下手,可不想咱们却来了凤仙楼,所以,李师傅趁咱们用餐的时候就和那些杀手联系好了。” 夏清歌冷哼一声,其实巧兰不说她也已经猜到是谁了,她夏清歌的命怕也只是挨了梁心婷和夏瑜涵的眼吧。 “既然都知道了,那个李师傅也没有留着的必要。”她冷笑一声,转过身看向身后的白衣人,心里暗道,这时候只怕还要他帮忙才好。 想到此,夏清歌握了握拳头,脸上满是笑意的走到白衣人跟前“小女竟然忘记了,公子刚才还约了小女一起赏月呢,不知公子先下可有时间?” “呵,小姐若今日真的忘了,我倒是愿意跟着你一起回你的紫霞院转一转。”他心里暗道,反正也不止一次去过了,他对那里基本上已经是熟门熟路的了。 看着白衣人一派的吊儿郎当,夏清歌心里暗骂一声登徒子,但面上却仍是维持着淡淡的笑意,前世的她和别的特工不同的地方,就是她在没有遇到危险的时候身上没有太浓烈的杀气,所以同行都喜欢称她为笑面虎,总之淡淡的微笑是她最能掩饰自己的筹码。 “呵呵,今日月色如此好,当然是今日前去赏月了,不过今晚我想要麻烦公子帮我一个小忙,不知公子可愿意?” “哦?说来听听?”白衣人身子靠在旁边的树干上,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这件事情对于公子来说只是小事一桩——”说着她挨近白衣人将自己的想法说给了他。 白衣人明亮的瞬子闪过一丝光亮,听完了她的计划,他点了点头“这个忙我帮了,不过这样以来姑娘你可就欠我两个人情了。” 夏清歌早就知道这个家伙不会做赔本的买卖,随即点了点头“只要公子不要我母亲的遗物,不让我做违背良心的事情,其它的若我能做到就一定答应你。” 白衣人不自觉的摇了摇头,好一个刁钻聪慧的丫头,她这番话名面上是答应了他,但是最后那句“只要我做得到”可大有深意。 不过他也不是省油的灯,自然不会着了她的道:“放心好了,你母亲的遗物我会凭本事去取,而违背良心的事情你也不一定能帮得了我,我要找你自然不会是这两种,也一定是你能做到的。” 夏清歌轻声一笑,脸上满是自信的神采“既如此还要麻烦公子了。” 虽然她和这个男人只有两面之缘,但是夏清歌却知道这个人对自己没有敌意,虽然她还模不清这个男人为什么找她母亲的遗物,但是只要不是敌人就可以是暂时的朋友,起码现在他就能帮自己一个大忙。 随后白衣人交代自己的手下去做夏清歌吩咐的事情,巧兰被白衣人安排在了凤仙楼的雅阁内,随即,白衣人抱着夏清歌飞身上了楼顶。 在楼顶上,夏清歌眼神瞭望着远方,旁边的白衣男子也自始至终没有说话,眼神却在望着她。 清风徐徐,淡淡的风中有着桂花香的味道,那是凤仙楼后面飘来的,夏清歌记得,那里似乎有一片桂花树。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十一章 夏老夫人 感觉到了旁边一双烁烁的眼神,夏清歌转过脸看向身边的白衣人,而他此时却递过来一壶酒“会喝酒么?” 夏清歌伸手接过,豪爽的对着酒壶就喝了一大口,热辣的液体进入月复中,将周身的寒意去除,一下子暖和了不少,于是她又举起来喝了一大口,这才还给了白衣人。 “呵呵,没想到你还有些酒量。”说着端起夏清歌喝剩下的酒昂头喝了一口。 夏清歌转过脸好奇的问道:“我很想知道你究竟要找我母亲留下的什么东西?” 白衣人轻笑一声,但是看在夏清歌眼里却觉得他像是在苦笑一般“有的时候好奇会将你带到一个你无法承受的旋窝里,所以,如今你什么都不知道是你的福气,最好压下你的好奇心,不然谁都救不了你。” 夏清歌心里不自觉的升起一丝寒意,总觉得他这番话有着某种程度的自嘲,更是提醒她不要走上这条不归路。究竟是什么原因让这个男人有这么明显的无力感?为什么又将母亲搀和进来? 虽然在她回忆里没有杨氏的丝毫记忆,但是听姜嬷嬷和巧兰说的,杨氏只不过是一位普通的深闺小姐,如果非要说出她的一点特别来,就是从小在太后的身边长大成人,其它的她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多,夏清歌所幸把心一恒,直接开口道:“路都是自己选得,危不危险只有走了才知道,你只要告诉我,其他一切我自己负责。” 白衣人轻笑一声,随即不再言语。等了很久夏清歌都不见他回话,转过身看他,却不想他竟然躺在上面睡着了。 她脸上一排黑线闪过,无数的乌鸦在头顶上盘旋,这个死男人——他究竟是什么思维? —— 夜色中,一抹身影快速一闪,随即落在了一座院落当中,在他的披风里露出一张粉女敕的小脸,夏清歌被白衣人抱着飞落在院子里,随即巧兰也紧跟其后的进来。 三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生怕惊醒了院内的其她下人,白衣人从怀里掏出了那个瓷瓶递给了夏清歌,轻声道“一日三次,一个月之内能消除疤痕。” 夏清歌接在了手中,到了一声“谢谢了。” 白衣人勾唇一笑,随即深深看了她一眼,身影一闪消失在了这茫茫夜色当中。 夏清歌看着他离去的地方,握紧了手里的白瓷瓶,虽然在凤仙楼上没有问出丝毫有价值的信息,不过,却让她发现了,这个男人也没想象的这么糟糕。 微微一笑,她给巧兰使了一个眼色,两人静悄悄的回到了房间内,这时夏清歌已经不再住西厢房,而是搬到了东厢房内,巧兰睡在外屋给她守夜,当夏清歌躺在床上时,想到自己给梁姨娘准备的那份大礼,心里就暗爽不已。 一切结果明日自有分晓! 她等着看好戏便可! 褔寿院内 夏老夫人刚刚起床不久,在桂嬷嬷的搀扶下坐在了厅堂的红木扶手床榻之上。 “老夫人,大小姐来给您请安了。” 想到了夏清歌,夏老夫人轻笑一声,但是深沉的眼睛里却并没有一丝笑意。 “按着你昨天说的,如果这个大丫头能有这等魄力,到是个可以栽培的人。” 桂嬷嬷脸上明显一喜,但随即掩盖“老夫人您这般精明之人,待会和大小姐交谈一番自能看出一二。” 夏老夫人轻笑一声转身对着身边大丫鬟道: “思烟,去外面请了大小姐进来。” “是。”伺候在旁的大丫鬟急忙福身离去。 夏清歌站在门口静静的站着,这时思烟撩开了帘子走了出来。 当看到站在面前优雅淡然的女子时明显一愣“大小姐?” 夏清歌微微一笑“思烟姐姐,祖母可起身了?” 这时思烟才真正的被震惊在当场,虽然夏清歌回府不过半年时间,但是在三月前国公府的赏花宴上,夏清歌可算是一鸣惊人了,当时的她相貌平凡,穿着更是粗俗不堪。 而今日这般静若空谷幽兰的女子真的是那个大小姐? 她缓了缓心神,急忙说道: “哦,老夫人已经起身了,得知大姑娘前来请安问好,就急忙唤奴婢出来迎接您。” 夏清歌微微颔首“那就有劳思烟姐姐带路了。” 思烟不敢在耽搁,急忙撩开帘子“大小姐请进。” 夏清歌随着思烟进入屋内,此时在外面清扫院子的下人们皆是好奇的盯着正厅门口。 在思烟的带领下,夏清歌一路走到了正堂,只见首位一张半身红木雕云腾扶手床榻上坐着一位老妇,她身材稍显富态,面色红润,神情肃穆,身穿一件宝蓝色八团喜相逢丝锦长褙子,配乌金云秀长裙,周身萦绕着富贵之气。 而她的旁边伺候着的正是桂嬷嬷。 夏清歌轻轻迈步走了过去微微福身“清歌给祖母请安了。” 夏老夫人和桂嬷嬷在看到夏清歌那一刹那,也明显带着震惊的神色,但是夏老夫人很快恢复如常。 一脸慈爱的说道:“呵呵,歌儿来了,来,到祖母跟前来让祖母好好瞧瞧。” 夏清歌微微颔首,走了过去。 夏老夫人仔细端详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孩,脸上放射出一丝精光,随即挽起嘴角笑道:“前阵子我去佛山参佛上香,有一阵子没见到歌儿了,没想到这次一见面歌儿竟出落得如此水灵。” 夏清歌似是羞怯一笑“劳祖母记得呢,歌儿实乃蒲柳之姿哪里称得上祖母的赞美啊,祖母才是美人呢,听府里的老人提起,祖母当年可是有着艳压海棠之姿呢,就歌儿这么一想就觉得是极美的。” 女人都喜欢别人的赞美,夏清歌心知,极力夸赞老夫人是绝对没错的。 果不其然,夏老夫人的笑容明显比刚才加深了不少。 “我的小歌儿嘴巴可真甜,不过祖母现在都是老太婆了,早已是容颜已去,哪里像你们这样朝气蓬勃的,看着就喜庆,来,好孩子,坐在祖母身边。” 夏老夫人说着就将夏清歌拉到自己身边的榻上坐下,随即拉起她的手一阵端详。 叹息一声道: “祖母的好孙女,前晚上委屈你了。我都听桂嬷嬷提起了,自己身边出了这等子肮脏下贱的奴才,对你的影响也是极深的。”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十二章 夏清歌高捧老太太 夏清歌听到夏老夫人的话,心里开始猜测,夏老夫人一直都不喜夏清歌,而且在三月之前夏清歌更是给她的脸面上模了黑,想来到现在夏老夫人对夏清歌也是颇有微辞。 但是今日,她怎么觉得老夫人对她要比从前和睦多了?不止如此,可以说几乎是一百八十度大逆转? 心里虽不断猜测着夏老夫人的心思,但是面上却不能显露分毫。 她听到夏老夫人提起昨晚上的事情,于是两眼微红哽咽道:“清歌受些委屈到没什么,只要祖母和父亲的名誉不会受到牵连,咱们国公府不会因此被人嘲笑指责,就算清歌名誉近毁也毫无怨言。” 夏老夫人听了夏清歌的话神情一暗,随即一丝锋芒乍现,心里对于梁姨娘的恨意更深了一些。 夏清歌倒是无意提醒了她,如果那晚真的是夏清歌出了事情,这最丢人的还是他们国公府的声誉。 她拉起清歌的手满是慈爱“我的好歌儿,你真是长大懂事了,都出了这种事情还想着祖母和你父亲,真是懂事的孩子。” 夏清歌故作羞怯的低下头“歌儿从小在庄子上都听庄子里的下人们赞美祖母宽厚大度、心存大慈大悲之心,歌儿就在想祖母定是那菩萨转世的真身,歌儿能有您这样的祖母才是歌儿的福气呢。” “呵呵,你这丫头嘴巴可真是像模了蜜汁一样甜呢。” 夏清歌一直保持着乖巧的微笑,听了老夫人的话,怕是刚才她的夸赞起了效果,也迎合道:“祖母心善,思民之苦,咱们田庄上的农户也不知是几世攒下的福气呢。” 夏老夫人平日里一心修佛,更是每年专门前往郴州佛山上修行参禅,一去就是两月由于,这些年下来还真是感觉出她周身透出了一股子仙气来。 从前那般威严果决的老夫人似乎真的一去不复返了,但是只有夏清歌明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的道理,越是功成名就,再无敌手的这种人,他们的心早已被魔障腐蚀,绝对不会被洗成清白之色。 而让他们这些人急切的修道礼佛不过是为了想要摆月兑从前双手上那股血腥味罢了。 夏老太太右手中一直攥着一串沉香佛珠,脸上更是露出渡世的模样来,叹了口气才道: “贫苦百姓家的日子过的十分拮据,咱们能帮衬一些的就帮一些吧,也算是功德一件了。” 夏清歌微微点头“祖母说的极是,不过世间又有几人能像祖母这般心思的?如果真的都是如此想的,那咱们秦武朝就不再有贫富之分了,那国家岂不是国泰民安、世世昌荣?” 夏清歌这一席话不自觉又将老夫人捧高了一大截,却并没有显着凸凹,因为众所周知一般富人之家确实没有将穷人当作一个人来看待。 夏老夫人脸上的亲切更甚,拉着夏清歌又说道了一会儿。 于是夏清歌就真的捡了一些农田上发生的趣事在加上自己天花乱坠的本事,真给老夫人听的入了神,不时的笑出声来。 当夏瑜涵撩开帘子刚到门口时,还未见人就听到老太太一阵乐呵呵的大笑声。 “呵呵,我的好孙女啊,真是个讨喜的丫头,你这个故事可真是有趣,没想到那些农户的对话也有这么多意思,真是哄的我这个老太婆一大清早的就这么乐呵。” 老太太的话刚刚说完,随即听到房间内传出一道如黄莺出谷般动听的声音。 “能让祖母开心是歌儿的福气,您要是喜欢,歌儿脑子里可多着这样的趣事儿呢,到时候天天过来给您讲都成,只要祖母不嫌烦就好。” “呵呵,我怎么会嫌烦呢,这院子里的丫鬟婆子可不会给我讲这么好听的故事呢。” 众人正说着话,一道甜甜的声音传了进来。 “祖母,涵儿来看您了。” 夏老夫人这才抬眼看向门口“呵呵,涵儿丫头来了,快过来瞧一瞧你大姐姐,这些年竟不知,咱们国公府还有这等子美人。” 当夏瑜涵摄人的眼瞬转向夏清歌,身子明显的一震,她——她怎么没死? 姨娘昨个明明给她说了,已经安排了人除去夏清歌这个碍眼的贱货,怎么她如今还好端端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想到此夏瑜涵暗恨起梁姨娘,一定是娘亲没有处理好才没弄死这个贱人的。 夏清歌自然没有放过她那惊讶的模样,心里冷笑,待会的意外更是她想象不到的。 看到一屋子人盯着她,夏瑜涵急忙收起了心思,随即甜美一笑“没想到今日会在这里看到大姐姐,涵儿真是很好奇呢,大姐姐怎么想着给祖母请安了呢?涵儿记得从前大姐姐都不曾来过呢。” 夏瑜涵这是暗指夏清歌无视老夫人,回府半年请安次数不超过三次,现在赶着过来这份心思只怕不纯。 果然,她这么一说,夏老夫人也想起了从前夏清歌的为人,眉宇之间多了一些怀疑。 夏清歌被夏老夫人抱在怀里,眼帘轻轻抬起对上夏瑜涵,随即叹息一声。 她站起身走到夏老夫人面前跪了下去,眼帘低垂,神情悲怜“祖母,年关时清歌回到府中,我本是满心欢喜的拿着从庄子上带来的礼物准备给祖母您送来,可是朱云和瑞珠二人却在孙女面前说——说孙女有克父之命,这样的命格还是莫要来见祖母的好,以免冲撞了您,听了她二人的话,清歌自卑无比,更是害怕真的对祖母有什么冲撞,虽慈恩大师已经说了,清歌命格已解,但是清歌也不敢随意前来。即便——即便清歌十分想念祖母,但是也只能——。” 她不再继续说下去,但是言语里的无奈悲哀,众人皆是看在眼里,这时站在一旁的姜嬷嬷和巧兰也急忙走了过来, 姜嬷嬷端着一个锦盒,她端着锦盒跪在老夫人面前哭泣道:“老夫人,大小姐这些年过的苦啊,有那等奴大欺主的奴才在大小姐身边十数年之久,可想而知大小姐在这几年里是过的何等日子。” 夏老夫人眼帘闪过阴狠,虽然她心里并不喜夏清歌,但是在怎么说她也是国公府的大小姐,如果她这些年经受的苦难传扬出去,最为丢人现眼的还是国公府的名声。 ------题外话------ 亲爱的,推荐给你们一本好友的文文《妖孽太子无良妃》,有兴趣的亲看看哦!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十七章 品尝百花宴 果然,在夏清歌傲慢的走在前面后,夏瑜涵的脸上闪过扭曲与狰狞,双手紧握,心里暗恨不已,她夏清歌有什么能耐给自己甩脸色? 哼!待会就有她好果子吃了。想到此夏瑜涵脸上又恢复了自信,她夏瑜涵才貌双全,更是京城贵公子争相追逐的对象,她有什么好嫉妒那个贱人的? 安慰了自己一番,夏瑜涵也同样高傲的伸手,而身后的冰琴却并未反应过来。 “你瞎了吗?没看到本小姐伸手吗?你干什么吃的?” 夏瑜涵怒气冲冲的转头,这时冰琴才回过神来,她心里暗骂自己大意“小姐息怒,都是奴婢不好,奴婢该死。” 她竟然被大小姐刚才举手投足之间的气度给看的着迷了,不过刚才大小姐那优雅的气质和高贵典雅的走姿可真是优美好看啊! 冰琴极其恭敬的搀扶着夏瑜涵,此时夏瑜涵脸色阴黑,哪里还有什么心情注意自己的走姿,早已气愤的跟上了远去的夏清歌。 在众人看来,她既没有带着帷帽,又紧跟在夏清歌的身后,倒是像极了夏清歌身后跟随的丫鬟。 一行人走到了王府街,夏清歌边走边看似欣赏着周围各色盆景,百花会的由来已久,听说在百年之前,曾有一位世家子弟,为了追求京城内赫赫有名的纨绔少女,竟然用了百种花种延伸了整条街来打动那个女子,后来两人终成眷属,这百花会也自此象征着爱情的深意。 所以每年到了这一日,京城世家里基本上都会将自己家里的一些稀有品种拿出来展览一日,而在这个花会上若有人相中了哪一家的花种,就会出相应的价钱来购买,一般成功购买的几率很高。 而且百花会发展了百年之久,相比于从前简单的欣赏各色盆景的单调,如今更加创新了许多特色,例如花茶、花糕、和女子喜爱的用花瓣做的胭脂水粉,几乎应有尽有,现在更有创新的,竟然摆起了百花宴,一桌子的饭菜几乎全都是用各色花瓣制作出来的,而且还十分受到京城人的热烈追捧。 此时王府街几乎已经人满为患了,男男女女围堵着一条街道上。 夏清歌沿着一路走下来,无双和袭春两人明显对那些胭脂水粉上了心,夏清歌自掏腰包让她们选了几种,随后两人更是在心里喜欢夏清歌这位主子了。 倒是走在夏清歌后面的夏瑜涵等人,皆是满脸的阴郁,丝毫没有了逛街的兴致,尤其是走在夏瑜涵身后整个心都提到嗓子眼的冰琴和绿萍两人。 眼看着无双和袭春两人手里拎着的大包小包,心里更是艳羡不已,同样是姐妹,为何大小姐如此慷慨,而二小姐却总是摆着一张脸给她们? 带着不同的心情,几人一路将王府街转到了尽头。 袭春走上前来关心的问道:“小姐可是累了?” 夏清歌点了点头,站在原地稍微休息了一会儿,这条街道本来就长,在加上此时街道上到处都是人,她这么一路走下来还真是有些累了,想来自个的身子不出两个月还真是康复不了。 这时夏瑜涵也跟了上来,强自忍着心里的不满,脸上甜甜一笑“姐姐累了么?那咱们不如去画舫上歇息一会儿如何?姐姐一直在庄子上,今年算是第一年来观看百花会,一定要上四季画舫上看看去,那里的百花宴可是很有名的呢。” 夏清歌朝着旁边的一个拱桥上看去,过了这条拱桥就已经到了柳心湖,而这条湖水一直延伸到了东平湖上。 想到了什么,夏清歌淡然一笑“也好,想必妹妹也定然累了,那咱们就一起过去休息一会儿。” 夏瑜涵脸上明显松了一口气,夏清歌看在眼里却并未露出任何异样。 几个人就一同上了船,大约行驶了一刻钟左右,夏清歌抬眼已经远远看到东平湖上停靠着几艘十分庞大的画舫,画舫总共有三层楼高,在迷蒙的大雾中显得十分朦胧飘渺。 这四季画舫并非一艘画舫,而是由春夏秋冬四季和四种不同颜色组成的,小船一路停靠向第三艘画舫上,画舫船沿上站着两名小二,看到有客人前来急忙上前迎接。 看到来人的穿着打扮,小二十分殷勤的将夏清歌和夏瑜涵请到了二楼的春季海棠雅间,小二就急忙提了一壶玫瑰花茶走了进来,为夏清歌和夏瑜涵各自盏茶。 “两位小姐来的赶巧,如今尚早客人还不算多,到了后晌午人可就多起来了,到那时来咱们画舫可就要排队了。” 夏清歌将自己头上的帷帽解下来,随即交给了旁边伺候的无双,这才端起眼前的花茶轻轻将里面一片红色的花瓣吹拂到一边,随即抿了一口。 “呵呵,那我们倒是来的及时了呢,小二哥,将你们这儿最有名的菜色都给我们准备一份尝尝鲜儿。” 小二抬眼一笑,正巧对上了夏清歌的容貌,脸上瞬间飞起一丝红晕。这姑娘真像是画里走出来的一样,那淡淡的笑意以及周身散发的气质可真是吸引人,他在这画舫里也见到过不少大家族里的小姐,可还从未见到过这么飘逸的女子。 “小姐慢等,小的这就下去传菜。” 夏瑜涵盯着夏清歌看了一眼,心里颇不是滋味,刚才那个小二哥明明一直看她的,却在夏清歌摘下帷帽后就彻底被她给勾了魂去。 不一会儿,几名小厮就陆续将这里的名菜端了上来,看着桌子上那各种颜色,百花齐放的景象,还真像是在餐桌上观看一场百花盛宴一般。 每一道菜品的用料是什么花瓣,做出的颜色和形状依旧是什么色泽,模样十分逼真。 夏清歌吩咐刚才的小二哥,又为无双、袭春她们摆了一桌,几个丫头都满是感激之色的看向夏清歌。 连冰琴都暗暗觉得这大小姐似乎比二小姐好相处多了,心里更是羡慕起无双和袭春的好命来! 在一众人吃过百花宴后,夏瑜涵就建议去船头上观景。船头的面积大约在五十平米左右,上边摆放着几十种珍惜的植物,夏瑜涵和夏清歌走到这里时,周围已经围观了很多人。 夏清歌本无意去观看那些花种,这些花她基本上都能叫上名字,大概算得上珍品的就属一盆罕见的君子兰和一盆金盏菊最为现眼,而当夏清歌无意扫到船头时,神情明显怔愣一下。 入眼的是一株半人高的植物,上面开着一些白色小花,叶子就像是葡萄叶子一样,分成了三瓣! “狼桃?” 她暗自惊讶,可惊讶之后又换上了兴奋,这狼桃若在前世只算得上最普通的一种东西,也就是后世人人都能吃得上的番茄,可在古代这种东西若出现了那真的是无法估算它的稀有。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十八章 夏清歌落水 记得书上曾记载过,番茄是在十七世纪才在欧洲兴起实用的,而到亚洲早已经是几百年之后的事情了,现如今在这个陌生的时空,她竟然见到了这种植物。 若能栽培出来,那岂不是一笔巨大的财富?起码在这里她是唯一一个了解这东西的人。 想到此,夏清歌就度步走了过去,而就在她刚刚走到船沿时,身后人群中不知怎么回事,突然有两个大汉争吵了起来,而且有越演越烈的趋势。 周围的人都被冲散了,夏清歌站起身来,就看到自己身边只有夏瑜涵,而无双和袭春早已经不知被挤到了什么地方了。 夏清歌眼神一闪,随即抬眼看向那两名已经大打出手的壮汉,不过一会儿,他们就朝着这边打来。 夏清歌心里了然,心里将可能发生的一切都迅速过了一边,随即在一个大胖子推搡着另外一个粗壮的汉子后,将他踉跄的推到她的面前时。 夏清歌急速一动,将自己的脚移到夏瑜涵的裙摆上,随即勾住,也正在此时,大汉朝着她扑了过来,夏清歌借此拉住夏瑜涵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而夏瑜涵的身子此时是面对着自己而背对着船上的人,所以,夏清歌这个动作其他人并未发现,只有夏瑜涵十分惊讶的瞪大了双眼,本能的想要抽回手去,可她这个用力的动作在她身后的那些人眼里却换成了她推了夏清歌一把。 夏清歌邪魅一笑随即脸上瞬间转为恐慌之色“二妹妹你为何要害我?” 她大呼一声,随即身子朝着身后绿波荡漾的湖水倒去,而她脚上勾住了夏瑜涵的裙子,所以夏瑜涵也紧跟着扑入了水中。 “噗通”两声巨响,水花溅起。 在此的人皆是怔愣在了当场,在他们看来就是那个女子推了她的姐姐下水的,而现在连她自己也被迫掉了下去可真是报应。 等有人反应过来后就急忙大喊了一声“快——快救人——。” 在夏清歌待得那个画舫前面,二楼正冲着这边的一间雅间内,原本坐着聊天的几人忽然听到了一声大叫救命声,随即互相看了一眼,都不约而同的走出了雅间,上了船头观看,当他们走出来后,这边的船头上也已经站满了人群,此时他们的画舫也正朝着对面的画舫游去。 欧阳文瑾轻笑一声“似乎在画舫上经常有落水的人呢。” “是谁落水了?男的女的?”叶檀眯着眼仔细的看向对岸,由于湖水上常年雾气,所以也只能隐约看到几个丫鬟打扮的女子焦急的站在岸边。 而一个浑身湿透了的女子被抬到了船头上,当那个女子上了船岸后,旁边那些人好像并不关心的上前询问,反而皆是鄙夷的指指点点,虽看不清他们的表情,但那动作可看得清楚。 “哼,现在的人难道就如此凉薄?一个势单力薄的女子落了水,他们不但不怜惜,反而落井下石,真是天理不容。”慕容逸这时也走了过来,义愤填膺的斥责。 凤飞郎和慕容钰走在最后,似乎皆是一幅漠不关心的模样。 “唉。”叶檀眯着眼睛发出一声疑虑“为何那落水的女子已经救上来了,还会有人纷纷跳水呢?难道水里还有一人?” 站在他旁边的另外一名身穿黄色丝锦长袍的男子惊呼一声“那——那不是我表妹么?” 这时众人朝着这位公子看去,当看到说话之人是谁后,众人便好奇的问道“梁世子的表妹是哪个府上的小姐?” 梁凯看向问话的人随即淡淡的回答:“修国公府的二小姐啊。” 众人这才明白原来是修国公府的二小姐落了水,而正在此时,他们的画廊已经到了对面画舫的船头,此时对面传来的对话声他们也能听的极其清楚了。 其中有人就愤愤不平道:“还真以为京城传言的二小姐是如何才情满月复的才女呢,竟不知是如此狭隘歹毒之人,竟然将自己的亲姐姐推入湖中,真是残忍到了让人发指的地步。” “是啊,如今那夏大小姐没有找到,怕是凶多吉少了,这今后可是让这二小姐得意了呢。” 其中一位男子摇了摇头“那大小姐我刚刚可是见到了,长得真像是画里走出来似得,比这二小姐可美的多了,就这么被害了真是可惜。”说话的人正是刚才为两人倒茶的小二。 刚见到这么一位难得的美人,没想到就这么短的时间竟然就天人两隔了。 “唉,真是天嫉红颜啊。” 众人纷纷摇头叹息,站在船头那边的慕容钰甩了一下衣袖“真是无聊,我倒是宁愿去找个地方喝酒去。”说完话,就转身离开了画舫。 众人见他这般皆是无言以对,这么一个性格怪异的小王爷,他们早已领教过了,随即众人不再关注慕容钰的去处,纷纷继续观看对面发生的事情。 当凤飞郎看到夏瑜涵全身湿透的跌坐在船头上,在听着周围人的纷纷指责议论,瞬间怔愣在当场。 夏清歌,落水的是夏清歌? 想到此,凤飞郎毫不犹豫,伸手一撩袍子,随即跳入了水中。 “清书,你要干什么去?”叶檀大叫一声。 “怎么回事?他难不成要去来一场英雄救美?”欧阳文瑾啧啧惊叹“凤兄可从未表现的如此紧张啊,难不成他和修国公府那个废物小姐有什么?” “什么?”一个男子暴跳而出“夏清歌这个贱人,还未过我梁家的门就败坏了我们梁家的门风?这不是给本世子带绿帽子么?” 这时慕容逸转过脸不悦的看向梁凯“梁家?你是景田侯府的少爷?” “正是,你们是谁?刚才是谁说夏清歌那个贱人的?她和谁有一腿?告诉本世子,本世子重重有赏。” 梁凯从小就是纨绔子弟,而且景田候府这些年明显败落下来,所以皇宫贵族的皇子和四大望族的世子们从未有与他交际的,平日里他也只是和身份上不如自己的一些纨绔子弟来往,所以,慕容逸他们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也丝毫没有认出他们的身份。 ------题外话------ 亲们,《神医毒妃》明日上架了哦,希望支持本书的妞们可以支持收订,当天女王会首发两万五,保准亲们看的过瘾,夏清歌落水后究竟是谁救得她?荣国公府的寿宴夏清歌又将如何大放异彩?都会在当日揭晓,希望亲们支持哦!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十九章 荣府寿宴(求收订) 慕容逸冷笑一声“刚才我这兄弟只不过是随口说一说而已,梁兄莫要见怪,不过我倒是好奇,你的未婚妻掉入水中,梁兄你为何不前去营救?反而和众人一起在这里看起了好戏?” 梁凯冷笑一声“哼!我巴不得那个贱人一死了之,省得我今后还要委屈自己娶了那个丑八怪。” 这时站在一旁的叶檀邪笑一声,微微一跨步移到了梁凯的身后,随即利索的抬腿,一脚就狠踢在梁凯的**上。 这一脚踹出正好将站在船边的梁凯给踹到了水里 只听见“噗通”一声,随即传来杀猪一般的大叫声“啊——救——救命。” 这时叶檀才装作惊讶的大喊一声。 “唉,梁世子怎么落水了?难不成你是急着救你的未婚妻?呵,还真是伉俪情深啊。” 慕容逸和欧阳文瑾皆是一脸忍俊不住的笑意,看着在水里扑腾的梁凯,众人也是一阵嘲笑。 在这个船上的人多半都知道这几位爷的身份,即便不知的,就看那周身的气度和穿着也基本上能猜测个大概的,而且梁凯在京城内为虎作倡、欺行霸市,早已经臭名昭彰。 众人看到他落了水也都是暗自偷笑罢了! —— 这一边,夏清歌坠入湖水中后,就朝着岸边游去,她既然打算让夏瑜涵好好尝一尝被人指指点点的滋味自然不会这么早露出水面。 当时,自夏瑜涵提起游湖时,她基本上就已经猜到了夏瑜涵的阴谋,只是当时她还不确定夏瑜涵究竟以什么样的方式陷害自己。 到了现在夏清歌不得不承认,让两个扭打的壮汉“不小心”推她入水是最好的办法,她夏瑜涵不但不用出手还拔出了自己这个眼中钉肉中刺。 夏瑜涵是知道夏清歌不会游泳的,但是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如今的夏清歌早已是今非昔人。 夏日的天色里,在湖水中游泳到不算什么,但是由于东平湖太过宽广,最主要的是,她忘记了自己是一个还没有痊愈的病人。 眼看着前面不远处就是一片树林,而在最关键的时候,夏清歌发现自己的双腿已经发麻的厉害,似乎每用力一次,脚上就传来一阵抽筋的疼。 夏清歌心里暗骂一声该死,急忙用力向湖面游去,当她冒出头打算看看附近有没有可以支撑的朽木时,却让她惊喜的发现不远处有一艘小船正自跟在她的后面驶来。 不过一会儿,她就看清了那坐船上的情况,一个白衣飘飘的男子,脸上带着一张熟悉的面具,正站在桥头望着她这边。 没想到这一次遇到麻烦又是这个人刚巧出现,若说是碰巧的缘分,夏清歌却怎么也不会相信。 这时白衣人的小船也已经游到了她的身边,当他看到夏清歌时,眼神明显亮了起来。 随即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神情突然又变得十分寒气逼人。 他站在船头低头盯着满脸是水的夏清歌,嘴角勾起习惯的邪魅笑意,而这一次夏清歌却发现他的笑容里似乎还带着隐隐的怒意。 “大小姐好兴致啊,在这么宽阔的东平湖里游泳,真是遐逸。” 夏清歌眯着眼睛微微勾起嘴角“公子是大老远跑来嘲笑我的?” “哪里?我只是好奇夏小姐既然会游泳,又为何舍近求远?后面那几艘画舫难道容不下小姐?” 白衣人将夏清歌眼底的怒意尽收眼底,刚才他和自己的手下全部隐藏在几艘画舫附近仔仔细细搜查了一番,结果连这个丫头的一根头发都没发现,到那时,他才似乎觉得自己是紧张则乱,完全忘记了这丫头的性格。 她怎么会那么容易让她的庶妹暗算了去?若不是有意的,她不可能有时间将夏瑜涵一并拉入水中。 想到此,他就在脑子里将东平湖附近所有的地方都细想了一遍,最后发现偏北的这片树林是最靠近画舫的位置,所以他就立刻乘坐小船赶了过来,果不其然,这丫头真的在这里。 想到她为了反击夏瑜涵竟将自己的性命置之度外,他就没来由的一阵恼怒。 夏清歌这时才注意到,这男人的身上竟然也早已经湿透了,难道他是为了找她? 想到这个可能夏清歌有些可笑,他和自己只有两面之缘,而且,他究竟是谁,又有着什么样的身份自己一概不知,这样一个还算陌生人的男人,又怎么会找她? 正在她一门心思的胡乱猜想之际,突然脚下一麻,夏清歌暗叫不好,猛地拍打了两下就迅速沉了下去,白衣人见此也顾不得在生气,一个纵身跳入水中,当他沉入水中时,很快看到了那抹还在下沉的身影,于是他急忙游了过去将已经陷入昏迷的她搂在怀里,随即向上游去。 当白衣人将夏清歌救上了船后,夏清歌由于呛了水已经陷入了昏迷当中,他帮着夏清歌将身体内呛到的水逼了出来,同时自责自己只顾着生气了,竟然忘记这丫头在水里待得时间太长,身体四肢恐怕早已经麻痹了。 将夏清歌搂在怀里后,他急忙滑动小船朝着岸边游去,到了岸上,白衣人小心翼翼的将夏清歌抱到了树林附近的一片空地上。 随即在四周找了一些干柴点燃了簇火,他坐在夏清歌的身边,凝神注视着她,看到她微微带着水珠的小脸上眉头紧锁,似乎即便昏睡了也带着一丝警觉的不安,不知为何?看到她这样,他的心里竟然微微心疼。 伸手打算将她脸上的发丝撩开,却正在这时夏清歌的双眼猛地睁开,带着一丝摄人冰冷锐气,在白衣人毫无防备的情况之下,夏清歌就已经以极快的速度拔下了头上的簪子朝着白衣人的胸口刺去。 白衣人见此急忙向后一昂头,一只手同时准确的握住了她的手。 心里暗惊自己的麻痹大意,更惊讶与夏清歌那种只有训练有素的人才能有的灵敏反应。 他的眼神里仍旧是平静如水,嘴角倒是升起了一丝差异的微笑“救了你一命,难不成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似乎我每次救你都是冒着被你错杀的危险。” 这时夏清歌才恢复了神志,也想起了刚才她身体发麻沉入湖水里的情景,看了白衣人一眼,随即收起了自己手中的簪子。 “不好意思,我已经养成了习惯,只要在我沉睡时,别人一旦靠近,我就会本能的反击。” 她前世的工作让她不得不用上十二万分的谨慎和小心,所以,即便在沉睡中她的警觉性也要高于常人很多倍。 而且自从和夏清歌的身体合二为一后,在夏府那种岸涛汹涌的府邸,也由不得她麻痹大意! 白衣人没有在逗弄她,这一年里他为了寻找那样东西,几乎一直关注着夏府的动静,夏清歌的遭遇他自然看在眼里,包括她瞬间天差地别的改变他也都了若指掌。 所以,对于一个十二岁的女孩,在那样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受人欺凌、造人暗算是怎样的艰难和无奈?他似乎都能深深体会的到。 “你刚刚在水里泡了那么久,还是将衣服烘干吧,这里比较隐蔽,若你相信我,我可以去前面捡些干柴,你把外衣月兑了烘干会比较快一些。” 这时夏清歌才注意到了周围的坏境,想来是在她晕倒后,这个人带她来到了这片树林里。 自己身上的衣服全部湿透了,黏在皮肤上的感觉十分不舒服,白衣人说的对,她必须要尽快将衣服烘干,明日就是外祖母的寿宴,她绝对不能错过搭上杨家的这个机会。 抬眼看向身边的白衣人,虽然他有时候性格乖张神秘,不过到还算是个君子,而且如今自己的身体不过是一个十二岁的小丫头,他能看到什么? 想到此心里也安慰了不少,于是点了点头“那就麻烦你先离开一会儿了。” 白衣人勾唇一笑,随即站起身朝着湖边走去,在那里他还可以帮她把风,而且还可以插两条鱼过来烤着吃,倒是不错的选择。 想到自己这几次抱着这小丫头的感觉,不断暗自摇头,真是太瘦了,抱在手里没什么感觉,看来今后一定要好好的补一补才是。 等白衣人走了以后,夏清歌就将自己的外衫退了下来,只着了中衣坐在簇火边上,又捡起了旁边白衣人准备的干柴放到了火堆里,不一会儿,身边的温度就提升了上来。 大约过去半个时辰左右,夏清歌身上的衣服基本上已经干透了,她拿起来穿在身上,随即转身看向湖边,只远远的看见那一抹身影似乎也朝着这边走来。 当他走进后夏清歌才发现,他手中竟然用一根木棍插着两条大鱼。鱼的肚子已经被他开膛破肚处理干净了。 他坐在夏清歌的对面,将自己手里的鱼架到火上烘烤起来,夏清歌看到他熟练的摆弄着手里的木棍,像是经常做这样的事情一般、十分娴熟。 看在眼里,夏清歌很是意外,她曾经觉得这个人身上透露着一股子贵气,虽看不清他的容颜,但是只看他的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的气质,夏清歌就能大概的猜到这个男人一定有着非凡的身份。 所以在她的眼里这样一个人定然是两手不沾阳春水的人,虽然这是形容女子的,不过一般世家大族的少爷、公子们哪一个不是娇生惯养着长大的? 可是如今看到他那烤鱼的动作,夏清歌忽然有些想笑,想到他身穿华衣锦服,却要挽着衣摆月兑了鞋子在水中叉鱼,那样子难道不好笑吗? 白衣人抬眼时,正对上夏清歌双眼内隐藏的笑意,他轻笑一声随即打破沉默“想笑就笑,为何要憋着自己?” 夏清歌扑哧一声笑出来,心里暗道这人真心成神了,为何总是能猜到她心中所想? “我只是觉得,前两次看到你时,似乎总是我最为狼狈,而今日在看看你这般模样,我觉得老天爷似乎算是公平,我们也是彼此彼此了。” 白衣人拿起手中烤好的鱼递给了夏清歌,这才开口“这算什么?只是插两条鱼而已,我会做的事情可远远在你的想象之外,尝一尝本公子烧烤的如何?定然是人间美味,算你有口福了。” 夏清歌撅嘴,一脸的不满意,接过他递过来的木棍,轻轻嗅了一下,入鼻的味道确实十分清香,还夹杂着一种烘烤过的肉香味,一下子勾起了她的食欲。 随即她低下头咬了一口,入口的感觉细腻华润,而且还殷殷的带着一丝咸味,更将鱼肉的特质引了出来。 看到对面那一双极其期盼的双眼,夏清歌心里暗自猜测,这个家伙一定在满怀期待又得意洋洋的等着自己去大力夸赞他一番吧? “唉。”夏清歌叹息一声“这鱼肉似乎太老了些,这鱼的腥味也似乎重了些,最主要的是,上面似乎还带着血腥味,我说公子,您究竟洗干净了没?要知道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是要闹肚子的。” 白衣人瞪大了眼,一双清泉般的凤目内满是不可置信“不可能,我清洗的绝对干净,而且东平湖的鱼多半是从嘉玉江上顺水游过来的,所以即便鱼儿的个头较大,却极其鲜女敕,要不然这凤仙楼何必开在东平湖的边上?” 白衣人心里暗恼,这个小丫头,她知不知道,他可是从未伺候过任何人的,他辛辛苦苦打了鱼,在费劲的将鱼儿清理干净了拿过来烤给她吃,她竟然还不领情? 随即带着一丝孩子气,他伸手从夏清歌的手中夺过木棍,就着夏清歌咬过的地方狠狠的咬了一口,入口的感觉和他平日烤出来的还要美味。 抬头郁闷的看向对面,而夏清歌却极其开心的咯咯直笑,看到那个似乎总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白衣人也能这么斤斤计较,夏清歌突然觉得,他也并不是那么无所不能吧,起码他也是需要赞美的。 最主要的,夏清歌这次算是报复了他总是能轻而易举猜透她心思的郁闷之气了。 白衣人很快反应过来,随即又重新换上他以往的邪魅淡然“既如此,那大小姐就莫要吃在下的鱼了,省的你真的闹肚子了还要责怪我的好意。” 摇了摇头,独自吃了起来,这时候倒是该夏清歌气闷了,她一手又重新夺过白衣人手中的木棍,带着挑叛和得意的眼神,当着白衣人的面狠狠的咬了一口鱼肉。 白衣人面上显现的十分意外,可那双黑亮的眼神里却满含着笑意。 看着那一张小嘴猛嚼着口中的鱼肉,那一张一合带着油光的粉唇似乎是他见过最为诱人的红唇。 就这样,夏清歌在赌气中将一整条大鱼都吃了个精光,只可怜的留下了一条还算完整的鱼骨架。 白衣人啧啧称奇,看着她那一脸满足的模样,他暗自摇了摇头,从前他还觉得这丫头还算的上是个淑女,虽然暗地里十分敏锐机警,手腕毒辣,不过在明眼人眼里,她的淑女形象还是保持的不错,不过现在他似乎要彻底改观了。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看来这女人的肚量怕也是他们男人难以想象的吧! 两人将烤熟的鱼肉都吃的干干净净的,当夏清歌见到白衣人的吃相时,心里微微有些窘态。 想起自己刚才为了挑叛他,竟然大口大口的吃,而他却极其优雅的一点点的吃起来,这样的反差,似乎绝的她真的不太像一个大家闺秀的样子。 白衣人抬眼看了一下天色,随即开口道:“时间差不多了,想来那些找不到你的人定然认为你被湖水冲到了下游去了,你打算如何?” 这时夏清歌才真正的开始考虑自己眼下的事情,夏瑜涵定然是认为自己已经死了,她何不利用这次机会? 想到了什么,夏清歌冷冷一笑“我自然要回去的,不过不是现在。” 半夜时分 夏清歌被白衣人安全的送回了自己的院子,白衣人离开后,夏清歌就进了自己的房间。 一推开门就看到了姜嬷嬷、巧兰、无双和袭春四人正一脸愁容的等候在屋子里。而当夏清歌进屋后,是姜嬷嬷第一个看到她的。 “天哪,我就说我的姑娘不会有事的。”姜嬷嬷在看到夏清歌这一瞬间,眼泪立刻流了下来,这一晚上府里发生了太多事情。 后晌午时,二小姐极其狼狈的回了府,后来无双和袭春更是眼睛哭的红肿的进了紫霞院,到这时姜嬷嬷和巧芸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紧接着梁姨娘就怒气冲冲的赶了过来,随即一番嘲讽后就派人在大小姐屋子里一阵翻找。 姜嬷嬷知道,梁姨娘一直眼红与杨氏留给大小姐的那份嫁妆,如今大小姐死了,她只要将那份字据找到了就能前去认领。 姜嬷嬷一气之下和梁姨娘争吵了起来,后来屋内被梁姨娘的几个手下翻找的杂乱不堪,最后梁姨娘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气哄哄的走了。 夏清歌一听之下震怒不已,狠狠的一掌敲在旁边的茶几上,心里暗道,好一个梁心婷。 “无双、袭春,你二人先下去休息吧。” 两个丫头皆是跪在了夏清歌的面前“大小姐,奴婢们今日没有保护好小姐,还请小姐责罚。” 夏清歌清冷一笑“既然知错了,就回去好好想一想,下次该如何做事,我要提醒你二人一句话,看清楚如今的形式,切莫走差了路,想一想朱云、瑞珠的下场,下去吧。” 这时无双抬起头脸上满是真挚“奴婢知道在大小姐的心里一直认为奴婢二人是梁姨娘安排的人,其实大小姐有所不知,奴婢与袭春皆是老爷为大小姐安排在身边的暗卫,今日奴婢们没能及时营救小姐,害小姐身陷险境,奴婢们一定会在书信中向老爷禀明此事,也会按着府中暗卫的规矩前去请罪。” 夏清歌眉宇微微皱起,带着怀疑的眼神看向无双“你有何证据证明你二人是我爹派来的?” 这时袭春向前跪了跪,将自己的衣袖轻轻撩起“小姐请看,这个标志皆是老爷身边暗卫的图样,奴婢和无双都有,在小姐八岁时,老爷安排奴婢二人前去保护,奴婢们是安插在梁姨娘派去的几名丫头当中的。” 夏清歌低头去看那上面的图腾,是一只暗红色雄鹰的图案,夏府的祖先听说是少数民族的游牧人,后来跟着先帝征战天下,最后才改成了汉人。 这只雄鹰是夏家人的图腾,父亲和二叔、三叔身上都有,而他们的暗卫也用了这样的标志,只是原色上稍有不同,而父亲的雄鹰就是暗红色,这样的纹身一旦印在身上就再也弄不掉了。 这么看来这两个人应该是父亲派到她身边进行保护的,夏清歌心里深思了一会儿,最后决定等荣国公府老太君的寿宴一过,她就写一封信送往父亲那里,到时候真假自然能够分辨。 若是真的,夏清歌看了无双和袭春二人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若是真的,她不但如虎添翼,而且还能借着两人的嘴将梁心婷这些年的所作所为间接的传给父亲知晓。 夏清歌虽然知道这个未见过面的父亲是疼爱她的,可是她也没有忘记夏瑜涵也是他的女儿,而且是他看着长大的女儿。 从这一点上出发,想要父亲知晓夏瑜涵和梁心婷的恶毒实属不易,这还是一条漫长的道路。 收起了思绪,夏清歌低头看向二人“这件事情我会去查实,你二人先下去休息吧,切记,不要将我已经回府的消息泄露出去。” “是,奴婢明白。” 等无双和袭春退下去后,巧兰将屋门关闭,这时夏清歌才注意到巧兰颇为怪异的行为。 “巧兰,你为何一直低着头?” 姜嬷嬷看了一眼巧兰叹了口气,夏清歌见此便知道一定还有什么事情姜嬷嬷没说呢。 “嬷嬷,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姜嬷嬷怜惜的看向巧兰,随即将整个经过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原本她奉了夏清歌的命令一直守在紫霞院不曾出去的,可是夏清歌走了不长时间,门外的三等丫鬟央儿就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告诉她巧兰在垂花门那边被几个婆娘打了。 她当时心急就跟着跑了出去,到了那里时就看到巧兰爬在地上,好几个婆娘压在她的身上,手里还拿着银针狠狠的往她的身上扎。 说道这里姜嬷嬷的眼眶也红了起来,她这辈子没有嫁人,巧兰这丫头算是她守着长大的,几乎已经把她看作了自己的女儿,如今看到她这般模样,自然心疼的很了。 夏清歌听了姜嬷嬷简单的叙述,心里早已经气愤难当,她走到巧兰的身边抬起她的下巴,当那张在她记忆里原本清秀绝伦的脸被打的面目全非时。 她仅存的一点理性也消失殆尽。 “小姐您还是莫要看了,奴婢没多大的事情。” 夏清歌丝毫不听劝,又拉起她的衣袖,当看到胳膊上那大大小小的红点时,夏清歌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大骂一声“千杀的狗奴才真是恶毒,巧兰你说,究竟是哪几个婆娘干的?我定让她们不得好死。” 巧兰看出夏清歌现在的情绪十分激愤,她急忙福身道:“大小姐切莫为此事生气,您忘记了么,奴婢可是会武功的,今日挨打是奴婢自己愿意的。” 夏清歌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将她扶起来“我知道你的心思,你放心好了,我不是那等子意气用事之人,我只是想要知道你为何会弄成这样?” 她知道依着巧兰的身手,对付几个婆娘绝对是绰绰有余的,巧兰没出手就一定有她的道理。 如果夏清歌没有猜错,巧兰多半还是顾虑到了她。 巧兰紧咬着嘴唇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过了很久她才慢慢开口道:“奴婢知道,今日奴婢不跟小姐说,您也一定会去查的,今日之事是奴婢先开的口,所以,即便是小姐打算给奴婢出气,那几个婆娘也一定会矢口否认她们早先说过的话。” “她们说了什么?” 夏清歌虽然问了出来,但是多半已经猜到了大概的情形。 巧兰心思聪慧,绝对不是那种性格鲁莽之辈,能让她气愤的原因恐怕一定是那几个婆娘说了什么让她难以忍受的事情来。 巧兰抬眼看向夏清歌,似乎十分为难的样子“大小姐,奴婢说了您切莫生气,更不要为奴婢去出头,不然奴婢是绝对不会说的。” 夏清歌点了点头,巧兰得了保证才将下午的事情说了出来。 “今日奴婢去前院找那个小丫头雪儿,在回来的路上就看到几个婆娘闲着无事坐在一棵榕树下纳凉,当时奴婢急着回来并没有在意,但是,当奴婢走进时却听到了她们口里说的话竟然是在侮辱小姐您,我一时气愤就忍不住上去理论。” “那个齐妈妈牙尖嘴利,颠倒黑白,她不断的造谣生事,说大小姐故意为难府中姨娘,苛待庶妹,更是将姨娘罚去闭门思过。她不停的在那里无事生非,奴婢就气不过上前打了她一巴掌,结果旁边那几个婆娘就一拥而上,将奴婢团团围住了。” 夏清歌此时的情绪渐渐稳定,对于那几个婆娘故意抹黑自己毫不在意。 她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神情看不出喜怒,仿佛入定一般陷入了沉思之中。 姜嬷嬷看了巧兰一眼,随即走到夏清歌跟前:“大姑娘,这件事情绝非巧合,听巧兰的叙述老奴觉得今日这事情蹊跷。” 夏清歌抿了抿嘴唇,似笑非笑。 再次抬头时,脸上的神情似乎清明了不少“嬷嬷说的很对,这件事情怕是那些人故意为之,而巧兰却成了别人下手的目标了。” 巧兰点了点头,也十分赞同夏清歌的说法“奴婢刚开始没有反应过来,但是当那群婆娘群拥而上时,奴婢突然明白了,这些人似乎早有准备,像是故意在这里等着奴婢一样,所以,当时奴婢并没有急着还手,就怕她们有什么阴谋。” 夏清歌十分心疼的看向她青紫一片的脸“委屈你了,你放心这个仇我记下了。” 巧兰似乎是想要表示自己没事,所以还笑了笑,但是这一笑却更是扯动了伤口。 “嬷嬷,赶紧拿我房间里的青玉膏来给巧兰擦伤,以免落下疤痕。” “是,老奴这就去。” 等姜嬷嬷拿了药膏为巧兰上了药后,三个人这才开始仔细的分析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她们三个一致认为这件事情和夏瑜涵月兑不了关系。 夏清歌脑海里突然记起一件事情,她看了看巧兰和姜嬷嬷一眼,仔细的分析到。 “夏瑜涵将我约了出去,而我却留下了嬷嬷在紫霞院内守着,这时候,巧兰出事了,嬷嬷被院子里的小丫头急急忙忙的叫了出去,这时候紫霞院几乎没有我可以信任的人在这里,看来夏瑜涵今日的目的不止是要了我的命,她还做了二手准备。” 姜嬷嬷一听心里跟着一紧,气愤道:“这个该死的央儿果然是那边派来的眼线,看待会老奴不去撕裂了她。” “不必,现在还不是收拾她的时候,以免打草惊蛇。” 姜嬷嬷听了夏清歌的分析也点头赞成。 “大姑娘,老奴刚才也想到了这个可能,所以一回来就找遍了房间的每个角落,既没有多什么也没有少什么,这就奇怪了,二小姐究竟是要找什么?” “对了,我的那件绣品可是标好框了?” “已经弄好了,今日后晌午老奴亲自去让那里的师父给标好的。” “嗯,嬷嬷拿出来我瞧一瞧吧。” 姜嬷嬷点了点头,急忙从里屋搬来了那间绣品,夏清歌将绣品放在旁边的桌子上,低头挨近绣品仔细的闻了闻,又转身拿起一根蜡烛在绣品上来回的晃动,这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出现了。 姜嬷嬷惊呼一声“怎么会变成这样?” 此时,这件绣品瞬间变成了血红色,那鲜艳如血的颜色覆盖在整个秀品之上。 巧兰看到后倒吸了一口凉气随即转为愤怒“这个二小姐可真是卑鄙无耻,怎么想出这么恶毒的法子?如果大小姐没有发现的话,那后果——” 她不敢在继续说下去,但是三人都明白,如果夏清歌真的拿着这份绣品前往荣国公府送给了杨老太君,那么她的名誉就会彻底毁了,并且可能因为此事荣国公府会彻底和大小姐断绝联系。 夏清歌不自觉握紧了手,暗自庆幸她前世擅长用毒,所以才闻出了这件绣品上模了一种藏青。 前世她就知道这种东西,它是产自西藏的一种矿物质,将藏青砸碎后用清水泡过就能成为一种类似与颜料的东西。 但是它区别与颜料的地方就在与涂上去是透明的,只有在一定温度下才会出现本来面貌。 她只是好奇夏瑜涵是怎么弄到这种东西的? “大姑娘,这下子如何是好?您明天可就要前往荣国公府了啊。”姜嬷嬷十分焦急,更是暗恨自己着了别人得道。 夏清歌清冷的面容上闪过一丝阴狠“礼尚往来,这一次我自是要还给她的。” “姜嬷嬷,我写一个方子,现在已经是亥时,你务必按照上面写的帮我将这些东西弄到手,一般的药铺子怕是都打烊了,我听说清风堂似乎每天都有人守着可有此事?” 姜嬷嬷急忙点头“是有此事,清风堂的药材很多都十分名贵稀有,所以那里每天都要安排两个小厮守夜。” 夏清歌一下子放心不少“那就好,你现在赶紧出去,若有人问起来,你就说是出去找我,这样明日我也有名正言顺回府的理由。” 姜嬷嬷一听,脸上一喜“老奴明白,姑娘请放心,老奴绝对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来。” 夏清歌走回书案前提笔快速的写下了一个方子交给了姜嬷嬷。 姜嬷嬷拿过来后就急急忙忙的出去了。 夏清歌看了一眼站在身边的巧兰“今日去前边可是打听到了什么?” 巧兰急忙点头“我问了雪儿,她说今早上见到过一个外府的家丁在大门外逗留了一会儿,门口的六子上前接待的,后来好像是接过了一个什么东西,那个家丁走后不一会,紫烟院的冰琴就上前和六子聊了些什么,随后六子就恭恭敬敬的把手里的东西交给了冰琴,奴婢猜想她拿的一定是荣国公府的请帖。” 夏清歌听了她的话稍作思索了一会儿“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巧兰看了夏清歌一眼,才斟酌了一会说道“奴婢觉得二小姐做了两手准备,若今日她能成功将小姐推入湖水里,那她自然就除掉了自己最大的障碍,但事由意外,若小姐您安然无恙的回到府里,这件刺绣就是对您致命的打击。您明日若不去为杨老太君祝寿还好,可您一旦去了,那这件绣品如果当着杨老太君的面露出来,必然会被人说是出现血红之色,那可是大凶之光啊,到时候小姐您和杨府的关系只怕就彻底毁了。” 夏清歌赞赏的看了她一眼,她没有看错,巧兰果然是个心细的。 “你说的很有道理,所以现在你要在院子里给我演一场戏了,还要连夜派可靠的人去荣国公府送一份信函,这件事你就交给无双去办,我倒是要赌一赌她说的话是否是真的。” 巧兰一听眼睛一亮,她知道大小姐这样说就一定有什么补救的办法。 夏清歌走上前几步在巧兰耳边说了几句,巧兰越听越激动。 “小姐聪慧,这样奴婢倒是要看看二小姐明日如何辩解。” 夏清歌轻笑一声“好了,去吧,事情办成之后你就回房间好好休息,这几日都不用前来伺候了,这个拿着,好好养着。” 巧兰看着夏清歌手中拿着的药膏,她的眼眶不自觉的红了红“大小姐对奴婢的好奴婢一定谨记在心。” 夏清歌没有多说什么,巧兰这些日子和夏清歌相处下来也多少了解了她的性格,所以,其它的话也不会再说,接过夏清歌手里的药膏福身走了出去。 看着巧兰离去的背影,夏清歌一阵沉思。 巧兰确实聪明,虽然她也是杨夫人留下来的老人,但是她毕竟和姜嬷嬷不同,姜嬷嬷是看着杨氏长大,几乎像是生母一样的照顾杨氏,但是巧兰不同,她是跟着姜嬷嬷长大的,对于杨氏的记忆一定很模糊。 所以,这样的丫头若能成为自己的人绝对是最得力的左膀右臂,但若成为敌人——? 夏清歌没有继续想下去,对于巧兰她还是很有期待的,希望她会一直忠心与她。 大约一个时辰后,姜嬷嬷从外面赶回了院子,到了夏清歌跟前,将自己找到的东西交给了夏清歌。 看着桌子上摆放的一幅外形为扇子形状的刺绣屏风,姜嬷嬷叹息一声。 “原本这个刺绣真的是极品,连巧功阁的师父看到这上面的绣面都连连夸赞,只可惜了被那个该死的贱蹄子给弄成了这样,真是糟蹋了。” 夏清歌正在低头检查着手里东西,听了姜嬷嬷的话才笑着看着她。 “嬷嬷不必着急,清歌早已经想好了办法,明个儿你就等着瞧好了。” “难道小姐有什么办法将这上面的红色去掉?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小姐这件绣品拿过去定然会十分讨杨老夫人喜欢的。” 夏清歌淡笑不语。 第二日清早 夏清歌很早就起了床,在姜嬷嬷和巧兰的精心打扮之下,她穿了一件偶粉丝水袖丝锦长衫,配着一件月白色梅花暗纹百褶长裙。 头上盘着一个随云髻,在发髻中间别着一株赤金凤尾玛瑙流苏,发髻两侧各自别着两株粉梅珠花。 巧兰在为她画了一个淡淡的妆容,整体装扮不失富贵典雅又不显庸俗之气,姜嬷嬷和巧兰看着站在她们面前的夏清歌,皆是露出满是惊艳的眼神,夏清歌浅浅一笑。 “今日去荣国公府,姜嬷嬷就陪着我去吧,巧兰在府内好好休息。” 巧兰咬了咬嘴唇带着歉意道:“今日对小姐来说是个十分重要的日子,奴婢却不能陪伴左右伺候,奴婢这心里总是觉得难受。” 夏清歌微微一笑,走到她身前拉起她的手安慰道:“你切莫说这样丧气的话,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今日就好好养伤吧,今后需要你的地方还多着呢。” 巧兰在夏清歌的一阵劝解之下,心情好了许多。 “小姐,现在时间不早了,奴婢刚才听雪儿过来说,紫烟院那边早已经离开了。” 夏清歌清冷一笑“还真是够积极的,我倒是要看看这京城的才女今日是如何惊艳四座的。” 巧兰笑了笑道:“昨日二小姐已经丢尽了脸面,她今日前去能讨到什么好处?只不过自取其辱罢了,对了,奴婢已经将小姐的话传到了那边,我想她今日若见到小姐一定会吓死的。” 这时姜嬷嬷拿出一件月白披风给夏清歌披上道:“好了,时间不早了,姑娘,咱们现在就起身吧,马车早已经候在门口了。” 夏清歌点了点头,在姜嬷嬷和袭春和无双的陪同下一路过了垂花门,朝着大门而去。 这一路上,当府里下人见到为首的夏清歌时,皆是吓得连连后退。 这时门口的门卫远远见到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朝着这边走来,站在左边那个面容消瘦,身材像竹竿一样的高挑的门卫就朝着这边看来。 一见为首的女子时,眼神明显的闪过一丝惊艳,随即便反应过来正向这边走来的究竟是谁,脸上又闪过一丝胆怯。 昨个不是说大小姐沉入东平湖了么?自始至终没打捞到尸体,听府里的人说,若今日在没有找到,基本上已经确定大小姐必死无疑了。 可——如今走向自己容光焕发的女子又是谁? 当夏清歌走进后,门口的门卫皆是后退了几步,可在抬头仔细看时,发现夏清歌抬眼含着一丝笑意盯着他们,在看看身后跟着的姜嬷嬷和几个小丫头,她们脸上毫无惧色。 这么看来大小姐没死?知道夏清歌是活的后,小六的胆子也壮大了不少,看到夏清歌走进,他就急忙猥琐的笑了笑走上前挡住了夏清歌的去路。 “大小姐,您这大早上的就出门可是有什么急事?” 夏清歌抬眼看向挡在自己前面的门童,面前的男子,身形消瘦,面露饥黄,眼睛周围更是青紫一片,一看便知是纵欲过度的模样。 在加上他的长相颇为猥琐,一双鼠眼在她身上四处打量,看到这样的人夏清歌心里就一阵厌恶。 这时站在夏清歌身后的姜嬷嬷猛地站上前来挡住夏清歌冷哼一声。 “你是什么东西,难道大小姐出门还要向你一个小小的门童禀告不成?” 小六一见姜嬷嬷这架势,急忙换上一幅掐媚的模样“哎呀,姜嬷嬷可不能这么说,咱们可都是府中的奴才,这奉命行事不得不从啊。您就不要为难小的了,这也是小的的差事不是?” 姜嬷嬷脸上一阵鄙夷,她当然知道小六平时对梁姨娘马首是瞻,今日看到他值班本就不爽,现在他自己上前找骂,她当然也不会客气。 “奉命行事?那老奴倒是要问一问你究竟是奉命与谁?” 小六看姜嬷嬷丝毫没有退让的打算,脸上也不再有丝毫的笑意,神情颇为不屑。 “姜嬷嬷,小的说句好听的,您是大小姐身边的教养嬷嬷,若要把话说开了去,你和我又有什么区别?都是给人看门的狗,我好歹也算是看大门的狗,你也只是看紫霞院的狗,若分等级我小六还比你高呢。” 姜嬷嬷被小六的话气的身子一颤怒喝道。 “你这个狗仗人势的东西。” 这时夏清歌急忙上前拉住姜嬷嬷,这才抬起头迎向小六,轻笑一声。 “小六是吧,本小姐也很好奇你在这里拦着本小姐究竟是奉命与谁?” 小六低头撇了夏清歌一眼,夏清歌在他眼里不过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没有姜嬷嬷在她身边,她也不过是一个哭哭啼啼的小妞罢了。 “大小姐您还是莫要问了,您啊听小的一句劝,现在就乖乖的回去,若没有姨娘的令牌您就算是从后门也是出不得的。” 夏清歌装出才明白的神情,淡然说道“哦,原来是梁姨娘让你在门口挡路的是吧?” 小六看自己说漏了嘴,也没打算在掩饰什么,这府里谁不是听梁姨娘的。 “大小姐明白便好,既然明白了您还是不要在这里为难小的了。” 夏清歌轻笑一声“姜嬷嬷,前阵子梁姨娘自愿闭门思过,老夫人是怎么说的?” 姜嬷嬷见夏清歌问这件事,嘴角露出一丝得意“回禀大小姐,老夫人说,这阵子姨娘犯了过错,所以,府中大小事宜均有大小姐管理。” 夏清歌点了点头,再次转脸看向小六“听明白了吗?无论你从前是听命于谁,今日这府里的掌权者是本小姐,本小姐若要出门难道还要去请示姨娘吗?小六,看样子你为了听命梁姨娘可就要违抗老夫人的命令了。” 小六脸色变了又变,心里一阵惊慌。 他没想到这个大小姐突然变得这么厉害,竟然拿着老太太压他,他哪里还敢在提起梁姨娘啊。 夏清歌眼神扫过一丝锋利,瞬子瞬间转为阴郁,冷声喝道。 “一个小小门童见到本小姐不但不上前行礼问安,竟然胆敢在这里阻挡了本小姐的去路,如此狗仗人势蔑视本小姐,难道修国公府的家法都是摆设不成?难道梁姨娘平日就是如此教导你们?” 夏清歌冷冷盯了小六一眼继续说道“本小姐不管你从前听命与谁,现如今你睁开狗眼看看,谁才是这府里真正的主子,本小姐既然得了祖母的指令掌管府中事宜,第一个整治的就是你这等奴大欺主的奴才。” 此时,她的周身萦绕着无比威严的气场,说出的话更是带着莫大的狠诀之气。 小六身子一抖,急忙跪在了夏清歌的面前“大小姐赎罪,小的实在不知道现在是大小姐掌府啊,小的该死,是小的有眼无珠,求大小姐饶恕奴才吧。” 夏清歌低头看着他的眼神闪过一丝冷血之气“饶你?饶你本小姐要如何服众?” 随即她猛地站起冷声吩咐“来人,将这个狗仗人势的东西给本小姐拉到垂花门去,杖责六十。” 她眼神朝着门口站着的几名下人扫去,站在门口的几人看到她的锋利的眼神后,不自觉的上前一步。 他们皆是听的清清楚楚,大小姐是得了老太太的意思掌管中馈,而现在看到大小姐这等摄人的气魄,他们哪里还敢不听? “大小姐,小的知错了,您就饶恕小的吧。” 小六还在垂死挣扎,夏清歌丝毫不再多看他一眼,他被几个男丁一路拉起向着垂花门而去。 看着小六被众人围着向里边走去,夏清歌冷笑一声“嬷嬷,时间还不算晚,现在我们也过去看一眼。” 姜嬷嬷看到夏清歌如此气魄,心里一阵暗喜。 急忙上前扶着夏清歌折回了垂花门。 这时府内大多数的下人已经站在旁边围观了,他们有的人还不知道小六究竟是犯了什么过错,皆是一脸迷茫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小六被几个嬷嬷狠狠的压在长条板凳上,两个嬷嬷分别站在两边狠狠的一板一板的落下。 一声声木板敲击皮肉的声音混着一声高过一声的尖叫,旁边有些婆娘看到此景,早已经吓得脸色苍白。 而夏清歌却坐在旁边的一个红木椅子上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小六身上的鲜血已经沾染到了板子上,那鲜红的血液透露着一抹阴森森的感觉。 看在周围人的眼里,那就像是一个警钟,时刻提醒着他们,如今的大小姐早已是今非昔比! 等行完了板子,几个嬷嬷将奄奄一息的小六扶了起来,拉到夏清歌的面前。 “大小姐,这个奴才您接下来要如何处置?” 夏清歌看了一下爬在地上的小六,在抬眼看向众人冷声开口,声音虽轻柔细女敕,却透露着一股子杀伐果决与威严气魄。 “今日你们也看到了,这个小六奴大欺主,对本小姐出言不逊更是当着本小姐的面侮辱本小姐的教养嬷嬷。这等子奴才按照国公府的家法必是要杖毙处置的。” 她停顿了一下看着众人冷笑一声“今日本小姐念在他是初犯,所以饶他一命,但是,若今后还有这等子狗仗人势的奴才,本小姐绝不轻娆。借着今日的事情本小姐在这里说明白了,本小姐得了祖母的意思暂时掌管府中大小事宜,若还有这等子不长眼的奴才,就休要怪本小姐——家法伺候了。” 她说完话,眼神一一扫过围观的下人,那清冷决绝的气场,让在此的人无不为之震撼。 他们皆是心惊胆战的站在原处,暗自庆幸,还好这阵子没有像从前那般当面羞辱大小姐,不然这后果可想而知。 看看地上满身是血的小六就知道他们的下场如何了。 一群下人低头整齐的向夏清歌福身道:“奴才必当谨遵大小姐的话。” 夏清歌看了他们一眼随即吩咐旁边执板子的嬷嬷道:“田嬷嬷,将小六带下去,给他请了大夫瞧瞧吧。” 一个年约六旬的婆子急忙躬身道:“老奴遵命。” 处理了小六这件事情,接下来夏清歌相信,这府中的奴才在不敢对她有丝毫的轻视。 老夫人既然让她暂时掌府,即便是利用,她也要抓住这次难得的机会。 她要将梁姨娘夺走的权利一点点的收回来,握在手心里,夏清歌心知,这才是将来搞垮梁姨娘的致命筹码。 而今日的杀鸡儆猴只不过是一个开始而已。 看到众人皆是低垂着头,夏清歌起身度步走到了一位身穿暗红色长衫的婆娘面前站定,眼神里闪过一丝暗恨,随即看到那个婆娘身子抖动了一下,夏清歌冷笑一声,伸手在姜嬷嬷的搀扶下转身离开。 顺利离开了府中,夏清歌一行人就上了门口早已等候的马车。 “现在大概几时了?” 夏清歌一上了马车就问旁边坐着的姜嬷嬷,这时姜嬷嬷才收起了一路上的笑容。 “大姑娘不必着急,现在还来得及。” 听到嬷嬷的话,夏清歌喘了一口气。心情也跟着放轻松下来。 姜嬷嬷满是笑意的看着她“没想到大姑娘小小年纪竟有如此魄力,实在是夫人在天之灵的保佑啊,老奴看到今日的姑娘,心里这担忧也总算是放下了一些。” 夏清歌轻轻一笑道:“嬷嬷担心什么?今后您天天守着歌儿,害怕他们加害我不成吗?有嬷嬷在身边歌儿可是什么都不怕了呢。” 姜嬷嬷一听夏清歌故意撒娇,心情也跟着好了许多。 “大姑娘放心,老奴守着你,就算是拼了老命也要好好的保护你。” 夏清歌心里一阵触动,但是看了一眼马车内坐着的无双和袭春,她没有在多说什么。 姜嬷嬷看懂了她的眼神,也不再多说。 在没有模清这两个小丫头是不是梁姨娘那边的人,她们绝对不能当着她们两人的面多说什么。 车内一下子陷入了沉默当中。 夏清歌轻轻撩开了车帘一角向着街道上张望,京城的街道都是由青石砖平铺而成,道路十分平整。 两边的小贩叫卖声不绝于耳,两排的店铺更是摆放着玲琅满目的商品。 这秦武王朝的京都真算的上是繁荣昌盛的,太平盛世之下,这街道上的人来来往往的十分繁华。 夏清歌自从醒来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不免好奇多看了几眼。 车子过了杨秀街一路朝着北门而去,大约行驶了半个时辰左右,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姜嬷嬷挑开车帘子向外张望了一眼才转过身来“姑娘,已经到了荣国公府大门,老奴这就下去让门童通禀一声。” 夏清歌点了点头,姜嬷嬷就挑开车帘走了下去,夏清歌随后就透过车窗帘子向着大门看去。 荣国公府的大门和修国公府的倒是极其相似,不过相对而言,荣国公府的似乎更加气派一些。 那红漆大门之上精雕细刻的花纹雕琢工艺极其精湛,就大门上的两个门环,夏清歌一眼就能认出那定然是一对旧货的古董,价值绝对不菲。 一般大族之家最讲究的就是门脸气度,荣国公府自然不会例外,就这大门口的磅礴大气就已经彰显了此府的身份地位。 夏清歌仔细的看了一会,就见姜嬷嬷转身从大门前走了回来。 她走到身边就挑开了车门帘子向着里面的夏清歌说道“大姑娘,咱们进去吧,门口的管事已经通禀了杨老太君,她一听是您过来了立刻就派人出来迎了呢。” 夏清歌在袭春和无双的搀扶下走下马车,在姜嬷嬷的引领下走进了荣国公府。 当她们一路转进垂花门时,只见里面急急忙忙的走来了几个婆娘,为首的那位见到姜嬷嬷后就是一阵盘旋。 姜嬷嬷将她带到夏清歌的身边道“这位就是三小姐的女儿,修国公府的大小姐。” 这时夏清歌也迎上了面前的妇人,她大约只有五旬左右,看上去要比姜嬷嬷年轻许多,但是听刚才姜嬷嬷的语气,这位嬷嬷似乎年纪比她还要大上几岁。 她面色白皙圆润,十分富态,上身穿一件碧霞云纹联珠对孔雀锦衣,配一件暗花细丝褶缎裙。 整体显得气度非凡大气。 “大小姐,这位是杨老太君身边的高嬷嬷。” 夏清歌微微一笑福身道:“清歌见过高嬷嬷。” 高嬷嬷急忙上前几步亲昵的拉着夏清歌的手,眼帘之间满是笑意“大姑娘可莫要折煞老奴了。” 夏清歌抬眼对上高嬷嬷,甜甜一笑道:“嬷嬷是外祖母身边得力的老人,您自然是受得起清歌一拜的。” 高嬷嬷一听她这话,心里自然对这位头次见面的表小姐有了好感。 “可真是长得俊啊,这小嘴也这么甜,呵呵,这俊俏的小模样若让老太太见了还不喜欢的紧啊。” 夏清歌微微颔首羞怯一笑“高嬷嬷切莫嘲笑清歌了。” “好了,老奴可不能在继续耽搁着了,表小姐快跟着老奴走吧,老夫人可在等着你呢。” “还请嬷嬷前面带路。” 高嬷嬷走在前面一路带着夏清歌走向了杨老太君居住的院子慈孝院。 她这一路心里也在暗自盘算,京城里传言表小姐痴傻丑陋,但是今日一见,这哪里能称得上丑的?若大小姐这般姿色还算丑,那京城怕是在挑不出美人了。 慈孝院在整个宅院的最东面,这里的日照最长一些,所以,位置上最适合老人居住。 夏清歌从进入垂花门后就一路穿过花园,在走过了几条走廊,一路下来大约花去了一刻钟的时间, 按着这样计算,刚才高嬷嬷定是小跑着过来的,从这一点上看,杨老太君对夏清歌这个外孙女应该算是喜爱的。 厅堂内 杨老太太坐在首位,两边各自坐着一些尚出阁的年轻小姐,其她的夫人们都已经安排在侧厅内。 这里的女子多数都是各大族的闺阁小姐,每年杨老太君的寿宴都会让这些小姐们在她的身边陪伴着,也正好瞧一瞧她们送上的贺品都有什么新意。 最主要的是,外面还会来很多世家子弟前来道贺,他们到此时也可以围观各家小姐的寿礼,说白了就像是便向相亲。 因为荣国公府的背景是这些大家族里最为显赫的家族之一,背后又有太后老佛爷和德妃娘娘做为后盾。 能够前来祝寿的人身份自然都是极其显赫的。 此时屋内已经围坐了十几位小姐,围着老太君的几位小姐分别是杨府的嫡女和庶女们。 以此类推,按着身份和关系坐了几排。 此时夏瑜涵眼见杨家的几位小姐都已经给老太君送上了祝寿语,这才缓缓站起身朝着杨老太君福身道:“老太君,今日虽涵儿的姐姐没能前来您身前尽孝,不过涵儿这边代替姐姐给您祝寿了,涵儿祝愿老太君人寿年丰、福寿康宁。” 夏瑜涵这话一语双关,既说明了自己拿着夏清歌的请帖前来是因为夏清歌不能过来,在有就是暗示夏清歌无视自己的外祖母。 可想而知,一个十几年不曾前来外祖母身边尽孝的人,传进别人的耳朵里会被别人怎么议论? 杨老太君盯着夏瑜涵看了一会,眉眼之间都是慈爱的笑容“涵儿丫头是吧,呵呵,一年不见还真是越发的水灵了呢。” 夏瑜涵脸上满是羞涩,微微颔首“老太君妙赞了,涵儿可是羞愧难当呢。”听到老太君的口气,夏瑜涵暗自松了一口气,看来杨老太君还不知夏清歌落水已死的事情。 “呵呵,当得起。”老太君笑了笑,眼神里却闪过一丝光亮话锋一转继续说道: “对了,你的母亲今日可过来了?” 夏瑜涵一听,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杨老太君这是什么意思?明知道她的母亲是个姨娘,在这样的寿宴上是不会被邀请的,她为何还要这么问? 这时,紧挨着杨老太君的一位妙龄少女亲昵的挽起杨老太君的胳膊“祖母,您糊涂了吗?这位涵小姐是修国公府的二小姐,她的生母听说是府中的一位姨娘,所以按着规矩是不再邀请范围之内的。” 夏老太君似乎刚刚反应过来,伸手拍了拍少女的手“看我,还真是越老越糊涂了呢,涵儿姑娘这些年每次都来,我都把她误以是哪家的嫡亲小姐了,真是老糊涂了。” 杨子伊轻笑一声,含笑的眼睛在夏瑜涵身上审视了一番“祖母哪里是老糊涂了,夏小姐这身行头打扮从外表看可不像是庶出的小姐,呵呵,伊儿若不是和夏小姐有过几面之缘自然也会弄混的。” 这时众人跟着杨子伊的眼光齐齐的朝着夏瑜涵身上看来。 夏瑜涵突然感觉周围有数十双鄙夷的眼神朝她射来,就好像自己是什么跳梁小丑一般被人观光把玩。 那样由心里升起的屈辱让夏瑜涵险些夺门而出,但是,想到娘亲的交代,她硬是隐忍了下来。 她的目的是为了见到那几位犹如天神一般的公子,而不是来和这个死老太婆还有杨子伊这个小贱人计较的。 忍了! 安慰了自己,夏瑜涵的脸上重新升起了笑意“杨小姐说的是,老太君您误会了也不奇怪,我的生母乃是景田侯府的嫡次女,身份上自然是要比一般的姨娘高出许多,而且这些年在修国公府又深得老太太和父亲的恩宠,掌管了府中中馈,所以涵儿虽是庶出,但是琴棋书画,各项才艺都是按着世家大族的嫡亲小姐来的,各项要求姨娘都十分严格,所以涵儿走出门时有不少的夫人都会以为涵儿是哪家的嫡小姐。” 这时旁边的一位夏瑜涵相熟的小姐帮腔道“原来如此,我听说夏府的二小姐在京城内可是有名的才貌双全,和夏府的大小姐简直是天壤之别呢,看来这件事情果真如此了。” 杨老太君眼神闪过一丝戾气,但随即被慈爱的表皮掩盖。 “好,真是好孩子,这等的才名将来必定是个人物。” 杨子伊似乎才恍然大悟一般“哦?按着夏小姐的说法,夏府是由姨娘掌权,连庶女都有夏小姐这等的待遇,那嫡女不是更加的了不得了?” 夏瑜涵心里暗骂,这个杨子伊,平日也没见她和夏清歌有什么来往,可是今日却句句讽刺她,摆明了就是给夏清歌来出气的。 杨老太君不停转动着手里的佛珠,似乎完全不在意杨子伊说话的直率。 夏瑜涵见此才真的明白过来,今日这祖孙两人摆明了是要给她难看了。 看着众人幸灾乐祸的盯着自己,夏瑜涵脸上憋得涨红。“姨娘在府中一向是一视同仁的,对我和大姐姐都像是亲生女儿一般的看待,而且我和大姐姐更是如同一母所生的姐妹一样感情亲厚呢。” 杨子伊看了夏瑜涵一眼似笑非笑“呵呵,涵儿妹妹和我表妹之间的感情可真是羡煞旁人,我昨日听说在东平湖上有一位庶妹将自己的嫡姐亲自推下湖里,那样歹毒阴狠的女子实在另人发指,和涵儿妹妹比起来真是天壤之别啊。” 听到杨子伊的话夏瑜涵心里咯噔一下,抬眼看了老太君一眼,后者依旧平静的坐在那里她这才安下心来。 不过一想到夏清歌昨日落水已死,即便她昨天被人指指点点,但总算是把夏清歌这个贱人铲除了,只要等个一两年谁还会记得这件事事情? 夏瑜涵不但不恼怒,反而脸上还升起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正在这时外面传出了碎碎的脚步声,不一会儿,高嬷嬷笑着走了进来。 “老太君,表小姐来了,就在门外候着呢。” 这时杨老太君猛地从坐位上站了起来,面上满是激动之色“我的丫头啊,快,快请进来。” 她话刚刚说完,就见一名少女被众人簇拥着走了进来,她眼帘含着淡淡笑意,眉目如画,神似嫡仙。 飘飘然的走向众人,在此的人皆是看向此女,在看到她精致的容貌后不自觉的暗赞,此女的长相可真算得上人比花娇、国色添香了。 夏清歌缓步走到了杨老太君的面前微微福身“清歌见过外祖母,祝愿祖母璇阁长春眉寿颜堂。” 杨老太君上前几步紧紧的将夏清歌的手握住“是我的清歌丫头,外祖母一见到你仿佛就看到了你的母亲。” 说着眼眶就泛起酸涩来,夏清歌见此,似乎坏境影响也跟着红了眼哽咽道。 “外祖母,清歌这些年没能到您老人家身边尽孝,您不怪罪清歌就好。” 夏清歌在来的路上心里还多少有些忐忑,虽然她知道从前夏清歌不能给老太君祝寿,多半是身不由己。 但是再亲的亲情也会被时间所慢慢淡化,所以,她不能确定昨天无双传到杨府的信笺能够起到什么效果。但是今日一见老太君的神情,那慈爱的模样绝对不是伪装出来的。 这时杨子伊急忙上前搀扶起老太君“祖母,既然表妹都来了,您就不要在这般悲伤了,好好看看您的乖孙女吧,这些年不见了,表妹可真是生的好看呢。” 杨老太君听了杨子伊的话坐了下来,但是双手却并没有放开夏清歌,老太君身边的丫头裴玉也只能搬了一把椅子让夏清歌坐在老太君的旁边。 这样一坐,杨子伊坐在老太君的右边,而夏清歌就坐在了老太君的左面。 夏瑜涵在见到夏清歌时就彻底的震惊在了当场,脸色变得惨白无比,昨天她明明看到夏清歌落水后再也没有救上来,她又不会游泳,为何没死? 夏清歌的到来彻底成为了全场的焦点,众多小姐还在暗自猜测这位美貌的女子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能得到老太君这般的待遇。 却不想,她竟然就是修国公府的大小姐?这位夏府二小姐刚才口口声声说来不了的大小姐?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有听说过夏清歌丑陋无比,胸无点墨的小姐在今日见到夏清歌月兑俗贵气的长相后,更是难以置信这样的绝色姿容竟然被京城内传言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丑八怪? 真真是人言可畏啊! 杨老太君在夏清歌到来后就完全忽视了站在中间的夏瑜涵,还是夏瑜涵身边的丫头冰琴及时上前将自家的小姐拉回了坐位上。 杨老太君见是在自己的寿宴上,旁边还坐着许多外家的小姐,所以说起话来多有不便,只好简单了问了一下便不再多说。 随即就对着夏清歌简单的介绍了一番。 夏清歌在对上杨子伊时,眼神里露出了一丝感激的笑意,刚才她其实早已经走到了门口,在听到夏瑜涵说话时就故意停在那里耽搁了一下。 所以里面的谈话她基本上都听完了,站在她旁边的高嬷嬷更是对夏瑜涵的作风十分的嗤之以鼻。 对于夏瑜涵的脸皮,夏清歌似乎早已经深有体会,所以也没有过多的感想。 扬子伊的长相颇为端庄大气,身材修长,样貌虽算不上十分精致,但也算是秀色可餐。夏清歌尤其喜欢她的眼睛,黑亮纯净。 也不知道是因为杨子伊刚才帮她的那番话,还是别的,但是,她确实对杨子伊有了一丝好感。 接下来老太君介绍的是二房的嫡女杨子月,年纪大约和夏清歌差不多大,圆圆的苹果脸十分白女敕,脸上笑起来还有两个浅浅的酒窝,样子十分活泼直率。 随即就是各房的庶女,杨府的子女众多,就长房大舅就有三子六女。 长子杨子优,长女杨子伊和妾侍生的两子五女,二女杨宛菲、三女杨羽飞、四女杨涵媚、五女杨希媛、六女杨紫桐,次庶子杨思远、三子杨希辰。 二房生有一子三女,长子杨子墨,长女杨子月和两房庶女杨慧婷、杨秀雪。 今日杨府的这些嫡庶小姐几乎都来齐全了,在加上外面前来贺寿的各家小姐,几乎坐满了一个厅堂的。 夏清歌的眼神随即朝着夏瑜涵看去,她坐在靠中间的位置,她的旁边是景田侯府的梁佳颖。 今日她二人均是穿着光鲜亮丽,看来是废了一番功夫打扮的。 其余的小姐夏清歌就不认识了,在这里面也没有见到李新柔和晋慧心,想来她们算不得世家大族,所以就没有在邀请的范围之内了。 夏清歌眼神转了一圈停在了厅堂左面那些空着的座位,难道待会这里还有什么客人? 都这会子了该来的客人应该早就到了吧。 一些朝中官员和各世家子弟按着规矩被安排在了前院由大老爷和二老爷接待着,这后院的几房都是各家的太太小姐。 那些夫人们都由杨大夫人和杨二夫人作陪招待,那这空下的几个位子想来应该是什么特殊的客人吧。 夏清歌也只是看了一眼就不再多想,这时站在旁边的高嬷嬷走到老太君身边低语了几句。老太君这才抬起眼帘看向众人。 “呵呵,看着你们这些年轻的姑娘我心里就一阵的欢喜,现在时辰尚早,午膳的时间还不到,我这老太婆就是喜欢看看你们各家小姐的手艺,咱们今日不如就拿出来比对一番如何?” 听到老太君的话,各家小姐的脸上均是露出了喜色。 夏清歌第一次前来还不知道这里面的规矩,看了夏瑜涵一眼,连她都带着一丝紧张,握着手里的帕子,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杨老太君的话刚刚传出,不一会儿,外面就有丫鬟走了进来。“回禀老太君,五殿下、七殿下、平南王世子和各家世子、公子也前来给老太君祝寿了。” 这一句话传出,厅堂内的各家小姐的眼神纷纷朝着外面看去,连坐在旁边的杨子伊都不例外。 这时夏清歌若在不明白眼前的情形就真的愚蠢了,怪不得她听说每年杨老太君的寿诞,各府中的小姐都削尖了脑袋前来祝贺呢。 现在这屋子里坐着的小姐都是些有头有脸的,她们这般盛装打算出席自然不是为了来和杨老太君唠嗑的。想来现在走进来的这些世家子弟才是她们的目标吧。 这时门外陆续走进了几位公子,为首的一位身穿青紫蟒袍,白玉束带,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齐眉勒着二龙抢珠金抹额,一看这些便知此人身份绝非等闲, 在看他的长相,鬓若刀裁,眉如墨画,整身的气息散发着温润之气,但是只要细看他的眼神,一双剑目隐约含着锐利。 此人周身由内而外无不散发着贵族之气,站在人群中依旧是那璀璨的星辉,让人膜拜。 而夏清歌对上来人时,神情明显闪过一丝恨意,这个男人正是从前那个夏清歌痴傻深爱之人,更是害她坠入万劫不复之地的仇人——慕容逸! 正当夏清歌盯着慕容逸看时,一双含着戏弄的眼神也正自瞧着她。 夏清歌一向敏锐,立刻就朝着那道瞬子看去,而当她看向那双瞬子的主人时,彻底的震惊在了当场。 如果说刚才见到慕容逸那刻是唤醒了夏清歌仇恨的因子,那么,此刻她看到眼前的男子,险些惊吓的从椅子上跌落下来。 只见他身穿月白色长袍,飘逸无比,腰间束着一条绣有白梅暗纹的丝锦腰带,脚上穿着白鹿皮靴,乌黑的头发随意的用一支通体白玉发簪固定。 狭长的丹凤眼明如星辉,眼睛里闪动着琉璃的光芒,容貌如画,漂亮得根本就不似真人,周身散发着一股超越凡人的谪仙之气。 他的出现无不成为众人观看的焦点,那些女子此时都直直的看着他,仿佛瞬间被勾去了魂魄。 众人皆是惊叹,此男真是仙妖也! 而这个男人最让夏清歌震惊的不是他绝色的姿容,而是那张熟悉的脸。 他竟然——竟然和冥神长得一模一样! 杨老太君一看来人,急忙就站了起来“老身参见五殿下、七殿下,见过各位公子。” 慕容逸急忙上前将杨老太君扶起“外祖母快快请起。” 他将杨老太君扶起来后就作揖一拜“子修给外祖母请安了,祝愿外祖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杨老太君眉眼之间满是慈爱之色,急忙拉住了慕容逸的手“我的好孩子。你的母妃现在可好啊?” 慕容逸将老太君扶到坐位上坐下后才说道:“母妃身子还好,今日知是外祖母寿辰,虽不能来您身边尽孝,不过也请示了父皇让子修代为前来,皇祖母那里也送来了一份贺礼让子修一并带了来。” “太后和德妃娘娘有心了,子修回宫后一定要替老身谢谢太后和德妃娘娘的赏赐,快,你们快请坐下。” 慕容逸率先给杨老太君祝寿,随即就见一位身穿墨色织锦长袍的男子上前,他的长相颇为刚毅,一张精致如刀刻的脸棱角分明,蜜色的肌肤将他衬托出一股子和其他皇子不同的英雄风姿来。 想来这位应该就是五殿下慕容策了吧,夏清歌倒是听说过这个人物,今后他将成为慕容逸争夺皇位最大的劲敌。 不过这位五殿下生性冷漠寡言,自小善武,所以,一年以后他便要挂帅出征,随即名扬天下。 其实这位五殿下的才情应该是不错的,但是为什么没有排进京城四公子之中,想来是因为他的性格使然。 从不与外人有过多的接触,所以才造就了他似乎成为影子的事实,但是不可否认的,他自出生就注定了不平凡的身份,一个生母为前皇后,母后娘家为秦武王朝最神秘家族的欧阳世家做为强大后盾,这样的人物即便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也照样能在夺嫡大战中占有一席之地。 他给老太君祝寿后,就轮到那个妖孽了。 此时,夏清歌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个妖孽似乎总是有意无意的盯着她看。 难道这位大仙真的跑到人间来溜达了?或者来监督她的造人工作? 夏清歌心里哀叹一声,这造人的工作恐怕还有好几年呢,她甚至连和谁造人都还不清楚呢,这大仙现在巴巴的追过来干嘛? 正在她胡思乱想之际,慕容钰已经走到了老太君的身前“老太君,紫玉这里给您祝寿了,希望您老人家松龄长岁月皤桃捧日三千岁。” 杨老太君看到慕容钰时,神情明显十分高兴“你这孩子,平时都模不到你的人,也就我这老太婆过寿这天才能看见你。” 慕容钰随性一笑,神情颇为洒月兑“老太君说笑了,紫玉可时常惦念着您老人家呢,尤其小时候紫玉在您身边最盼着的就是吃您做的核桃酥脆饼呢。” 老太君看他如此随性而为,也跟着乐了起来“就知道说些好话讨好我,从小就每个章法,现在都这么大了还让人跟着操心。” 紫玉嘿嘿一笑“那也是老太君您宠着的啊。” 夏清歌看着这一老一少的在这里闲聊,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很奇怪。 现在她也终于知道这个长得和冥神一样的男人是谁了,虽然前世的记忆里没有见过这个人,但是,他的名字却是如雷贯耳的。 慕容钰,平南王世子爷,平南王是当今圣上一母同胞的弟弟,当年的九王夺嫡时,可算是为圣上赢得天下立下过汗马功劳的关键人物。 而圣上登基后就立刻册封了自己的亲弟弟为平南王,御赐封地疆峪关。 疆峪关地处漠北边塞,当年圣上本不愿意让自己的胞弟前往那么恶劣的地方,却听说当年是这位战神王爷亲自请取的,圣上无奈只能应允。 而这位慕容钰就是平南王嫡长子,在九岁时圣上下了御旨将他从疆峪关接回了京都,这些年听说圣上十分宠幸这位侄子,更是给他皇子一般的待遇,所以京城贵族子弟都十分敬重他。 京城人都喜欢称呼他一声小王爷,因为在众人心里,慕容钰深得圣上喜爱,又是平南王嫡长子,将来必然是要世袭平南王的王位的。 而在夏清歌后几年的记忆里,这个人将来的成就无可限量,他几乎将要改变整个秦武王朝,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而且夏清歌也觉得这和她自己没有多大关系。 她好奇的是,总觉得杨老太君对待慕容钰的感觉很特别,似乎比起慕容逸这个亲外孙还要亲近一些。 慕容钰给老太君祝寿后其他世家子弟也纷纷上前,这里面她只认识凤飞郎,而凤飞郎在看到她时,眼神里闪过狂喜的模样。 等全部的人都落座了以后,一道女子温润的声音紧接着传了出来“老太君,刚才您说要瞧瞧咱们的贺礼,那就先有玉卿这里开始吧,也好抛砖引玉给各位姐妹们开一个头了。” 夏清歌朝着说话的女子看去,她年纪大约在十四五岁左右,五官精致,瞬子清明,坐在这群小姐里十分现眼。 她身穿一件桃花云雾烟罗衫,配着一件拖地烟笼梅花白水裙,本就娇艳无比的容貌在加上这一身庄重贵气的行头,到真是显得惊艳无比。 她一说话,四周的人都将视线投到了她的身上,叶玉卿感觉到到众人投来的视线,嘴角挽起一丝适度的微笑。 坐在慕容钰旁边的叶檀拿胳膊轻轻的推了推他“唉,我家三妹妹看样子是冲着你来的,你可要小心了。” 慕容钰嘴角挽起一丝邪气,眼神却丝毫没有看向叶玉卿,而是若有似无的朝着一个方向看去。 老太君朝着叶玉卿看了一眼,微笑道:“郡主每年送来的寿礼都十分精致讨喜,老身可是喜欢的紧呢,赶紧的,来让我这个老太婆开开眼界。” 叶玉卿得了杨老夫人的夸赞,脸上升起可疑的红晕,眼帘悄悄朝着慕容钰看了一眼。 看到对面那仿若谪仙下凡的男人,心里更是一阵喜悦。 今日二公主没有出现,正是她和钰哥哥建立感情的好时机,所以,今天她一定要把握机会才是。 想到此,明艳的脸上又升起了自信的光芒。 “老太君又取笑卿儿了,也只有您老人家夸赞我做的那些小玩意。” 老太君慈祥的面容上满是笑意“谁人不知咱们明珠郡主是秦武朝第一美人的,郡主的琴技歌舞更是京都双绝,你可不能混弄我这老太婆,赶紧的拿出你的宝贝让咱们瞧一瞧。” 老太君这一番话无不让叶玉卿感觉自己瞬间成为了全场焦点,脸上的自信光芒更甚。 她朝着身边伺候的丫鬟招了招后,那个丫头就拿着一个画轴走上前来。 这时叶玉卿跟着站起身走到了中间“卿儿记得老太君您太非常喜欢花鸟图,所以我就私下里画了一张,手笔生疏,还望老太君莫要笑话我才好。” “郡主能记得老身这个兴趣就已经很贴心的,你又自己费心画了一幅花鸟图,老身高兴还来不及呢,来,赶紧打开让众人瞧一瞧。” 她话刚刚说完,拿着画轴的婢女和老夫人身边的丫鬟一起将那副画轴打开,当众人见到里面那副“百鸟送福图”后,无不是大加赞扬。 连对面那些世家子弟也都纷纷开口夸赞起来。 “明珠郡主这幅画实在是妙哉,这颜色鲜艳却不失本色,百鸟生动有趣,更是以孔雀为首做为主物,实在是一幅佳作啊。” “是啊,郡主果然是才艺双绝的才女。” 众人一阵夸赞,叶玉卿的脸上止不住的得意,她微微一笑朝着慕容钰看去,而对方却侧着头似乎在盯着什么有趣的东西。 似乎从始至终都没有关注她一眼,这让叶玉卿心里十分不满,但是碍于众人在场,也只能压制下来。 老太君看了她的“百鸟送福图”后也是爱不释手,连连夸赞她的画技精湛绝伦。 这一场名为献寿实为变相相亲的场面,夏清歌从心里不怎么喜欢。 她低垂着头,把玩着自己手上的翠绿镯子,丝毫不去看众人送来的贺礼。 叶玉卿这第一个出场的,几乎已经将寿礼的档次推到了一个顶峰,所以,接下来那些小姐送上来的贺礼到没有显得多么特别。 到了杨子伊,她送的十分实惠,亲自给老太君做了一双棉布鞋,虽然不是那种让人惊叹的东西,却深得老太君的喜爱。 夏清歌看她那眼神就看的出来,暗叹姜嬷嬷果然说的没错,像杨老太君这样身份地位的长者,对于那些珠光宝气已经没有太多的感觉了,缺少的可能就是这份温馨的孝顺。 显然杨子伊深知这一点。 “各位小姐的寿礼都献上了,看着各位姐姐的寿礼,我还真不好意思拿出手呢。” 听到这个声音,夏清歌才微微抬起头看了过去,此时夏瑜涵站在最中间,旁边那些世家子弟,很多都朝着她看了过去。 有些人的脸上明显划过一丝惊艳。 夏清歌看了一眼夏瑜涵今日的穿着,头上盘着一个飞天髻,眉宇间用朱砂和特殊颜料画了一朵樱花。将她整个小脸衬托的十分灵秀。 身上穿着一件白玉兰花散花纱衣,配着一条团蝶百花烟雾凤尾裙,让她本来灵秀的面容显得更加艳丽贵气。 老太君依然是那种一致的慈爱笑容,丝毫没有显露出一丝的不喜“涵儿丫头可别在这里藏拙,赶紧的拿出来让众人瞧瞧吧。” 夏瑜涵委婉一笑,心里却松了一口气,她就害怕这个死老太婆当着四公子的面给她难看,那真的是丢脸丢大发了。 还好她没有。 她转身从丫鬟手中接过了自己准备的寿礼,将上面的帕子揭开,瞬间将里面的东西露了出来。 这是一个八角转花灯,灯的长度大约在一尺左右,八角的面上都是一些人物,就像是皮影戏的模式。 现在是早上,所以阳光还没有照射进来,在丫鬟的帮衬下,夏瑜涵手中的花灯被点燃,花灯随着她手上的动作不断的转动,里面的皮影就开始活灵活现的动了起来。 人物活灵活现,十分生动,简直就像是现场看了一场皮影戏一般。 老太君的眉宇之间明显闪过一丝惊艳,看样子确实是很喜欢的。 夏瑜涵心里得意,对于老太太,她非常有心得,伺候了夏老太太这些年,她自然知道老人都喜欢些什么。 果然,她这花灯一拿出来,即便杨老太君对她不喜,也不得不承认她这个花灯十分新颖。 这时,一道懒洋洋的声音传了过来,虽声音淡淡,却十分浑厚动听。 “这个花灯果然十分讨喜,这位小姐可真是手巧。” 众人寻着声音望去,皆是震惊,没想到说话的竟然是慕容钰? 夏瑜涵也看向他,看到慕容钰正在微笑着看着自己时,她的心就像小鹿乱撞一般怦怦直跳,脸上瞬间绯红一片,冲着慕容钰福了福身“小王爷妙赞了。” 这时旁边的慕容逸也开了口“紫玉说的没错,确实是个手巧聪慧的,没想到夏小姐不但才艺出众,连这些手艺活都做的这般精致。” 夏瑜涵一看之下,心里更是振奋,连七殿下都开口夸赞自己了,夏瑜涵的心里瞬间激动万分“谢殿下夸赞,涵儿这彩灯也只是一个小玩意罢了,能够讨得老太君和各位公子、小姐的喜欢就好。” 她说的谦逊,但是脸上的张扬却丝毫没有减退,眼神还带着挑叛有意无意的朝着夏清歌望去。 她一想到待会夏清歌要拿出来的寿礼,心里就一阵暗爽。 今日,她就要让夏清歌这个贱人彻底的名誉扫地,以为变美了就真的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做梦! 夏清歌抬眼迎上她的挑衅,在无人注意的情况下朝着夏瑜涵翻了一个白眼,在吐了吐舌头。 险些没将夏瑜涵气的跳起来,而当夏清歌把这些小动作做完后,侧面就感觉到一阵炽热的视线。 她不用看也知道一定是那个大仙在盯着她看呢。 慕容钰自然没有放过夏清歌刚才那个鬼脸,如果周围没有别人他一定会喷笑出声,没想到这个小丫头人小鬼大,还有这么有趣的一面。 他刚才是故意夸赞夏瑜涵的,他倒是很乐意帮夏清歌一把,让她这个二妹妹和明珠郡主斗得你死我活,不知道是什么场景? 夏瑜涵的寿礼无论从绘画的功底到彩灯的设计新颖上无不是超越了叶玉卿。 叶玉卿眼神瞬间晦暗下去,双手也不自觉的握紧。心里暗自咬牙。 这个夏瑜涵,不但抢了她的风头,更得到了钰哥哥的赞美,这样的妩媚子她绝对不能轻易放过。 夏瑜涵现在感觉自己整个人都飘飘然起来,心里对于夏清歌的鄙夷更甚。 “大姐姐,你给老太君准备的礼物呢,也给涵儿和大家伙瞧一瞧吧。” 这时梁佳颖虽然不喜夏瑜涵抢了风头,但是为了能让自己被对面那些公子发现,所以也跟着开了口。 “是啊,清歌妹妹心灵手巧,想来一定为老太君准备了一份特别的寿礼吧。” 说完话,她还偷偷朝着凤飞郎看去,只看一眼,她就羞怯的低下了头,心里暗自祈祷凤飞郎能够认出她来。 听到她们的话,杨老太君拉着夏清歌的手握紧了一些,似乎在告诉她不要害怕。 夏清歌心里感觉一阵温暖,抬起眼帘迎上夏瑜涵的瞬子,随即站了起来。 如今的夏清歌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傻子,那个白痴,她周身的气息无不散发着一种让人难以忽视的气场。 刚才由于夏清歌一直低垂着头,所以那些后来的公子们并没有注意到她的长相,而当她站起身时,整张艳丽无双的脸袒露在众人面前。 只见那些世家子弟们无不露出惊叹的眼神,有人听过夏清歌臭名在外的更是对现在的女子震惊不已。 此时站在他们面前的女子,年纪不过十二三岁,但是那精雕玉镯般的容貌却夺目的让人无法直视。 夏清歌朝着老太君盈盈一拜“外祖母,今个儿是清歌第一次前来给您老人家祝寿,所以就自己绣了一件小玩意,清歌常年在西郊庄子上,所以没有请过什么绣娘教授,待会您看了不喜可别笑话人家。” 她说算轻盈润耳,犹如黄莺出谷一般清脆动听,老太君一听就笑了起来。 “你这丫头,你是我的心肝宝贝,无论送什么给外祖母,我都喜欢的天天带着。” 夏清歌拿起帕子偷偷掩嘴笑了笑“这件东西怕是您不能天天拿着。” “哦?说的我好奇的,快拿出来好好让我瞧一瞧。” 这时,只见在姜嬷嬷的带领下,袭春和无双两人搬着一件东西走了进来,当她们走到夏清歌面前时停了下来。 夏清歌上前将上面的一条黄色丝锦遮布轻轻揭开,立刻露出了里面东西的真正面目。 杨老太君眼神明显亮了以来,众人也都好奇的围观了上去。 只见露在众人面前的是一个一米左右的扇子屏风,这样大小的屏风在这些世家大族里面十分热衷,基本上都是拿来专门做为装饰摆件。 而当众人看到扇子上的一幅图画时,脸上皆是露出了赞叹的神情,扇子上面出现了一幅微妙微翘的人物图,为首的三人乃是福禄寿三神,腾云驾雾手捧仙桃而来,旁边一些小人是他们随行的童子童女。 连坐在左面这些世家公子见到这幅图画都忍不住的赞叹,不知是谁忍不住开了口。 “这不知是哪家的画师所画,绘画的功底十分了得啊。” “是啊,这样的一幅人物图画,没有几十年的功底怕是不行,想来应该是出自哪位绘画大师的手笔吧。” 慕容逸也是一阵惊艳“确实是一幅难得的好画,只可惜画在了摆件上,如果是画在宣纸上装裱一下,一定会流芳百世。” 众人纷纷点头赞同,正当众人赞不绝口时,一道十分慵懒动听的声音响起。 “我想它应该是一幅刺绣才对吧?”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六十章 才女斗艺 慕容钰含着深意的笑容抬眼对上夏清歌,而夏清歌看到他这样似笑非笑的眼神时,神情瞬间一冷,装作没看见,将脸扭到了别处。 “刺绣?”坐在旁边的叶檀不太相信起身走了过去。 当他走进了才看到上面那细致的纹路,不免好奇的看向夏清歌“还真的是一幅刺绣啊,这是你绣的?” 姜嬷嬷微微福身行礼“回禀叶世子,正是我家小姐所绣。” 叶檀眉宇微微一挑,似乎十分震惊,随即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十分惊喜的道:“还真是你绣的?你真的是夏清歌吗?” 听到他这句话,夏清歌有些好笑,这才迎上他的瞬子镇定安然的回道:“如假包换。” 叶檀黑亮的眼睛明显闪亮起来,低声冲着夏清歌说道“好玩,我记住你了。” 这个声音很轻,只有夏清歌听得清楚,心里一顿,有些纳闷的看着这个神经兮兮的叶世子。这时他已经坐回了位置上。 夏清歌心里冷笑一声,这些世家子弟可真是一个比一个自恋。 杨老太君激动的从坐位上站起身来,在高嬷嬷的搀扶下走了过来,小心翼翼的抚模上面的花纹。 走进了杨老太君心里更是喜欢不已,图画上颜色十分鲜艳细致,如果不走进了观察根本看不出是一幅刺绣。 这些人物十分生动,仿佛赋予了灵魂一般,而他们身上穿戴的衣服以及背景营造的仙气都是经过特殊的刺绣手法。 “好,可真是一幅”三神送福图“,如果老身不仔细瞧,还真以为是仙人驾临此地呢,真是绣的活灵活现。” 老太君一个开口,其她的人也都连连夸赞“是啊,夏小姐这幅刺绣真是绣品中的珍品啊,就是京城最好的绣娘也不见得有这样的功底,上面那些人物就像是活的。”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夸赞不止,夏清歌却只是淡淡一笑,丝毫没有因此而露出得意。 这样的大家之气看在众人眼里更是暗自赞叹,能喜而不露,宠儿不骄,看来这位大小姐还真是个人物。 站在旁边观看的夏瑜涵冷着脸看向那副刺绣,心里却期盼着阳光能够快一点照进屋内,到时候她倒是要看看她夏清歌还如何在这里神气。 正当众人围观着细细观看时,不知是谁突然“啊”的一声大叫。 众人寻着声音看去,最后定格在夏瑜涵的身上,而夏瑜涵却颤抖的指着那面刺绣。 “血,是血色,凶兆啊。” 她这么一说,众人急忙转身看向刺绣,只见刚才颜色各异,鲜艳无比的刺绣瞬间全部变成了血红色。 甚至连寿星的整张脸上都是鲜艳的红色。 这时连一旁的凤飞郎都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显然这个不好的兆头,一定是有人故意整这丫头。 而一旁冷眼旁观的慕容钰竟然邪恶的笑了笑,他倒是好奇这小丫头要如何应对。 看到眼前的情形,一群刚才还连连夸赞的小姐们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心里更是暗恨刚才她们开口夸赞这面刺绣。 这时站在人群中一位身穿菊纹上裳配蝶戏水仙裙的女子冷哼一声,面色十分不善的道:“表妹,你就是拿了这么一件不吉利的东西来送给祖母的?” 随着她的话,旁边又有人插话进来“是啊,我听说夏小姐十几年没有来府中看望过老太君,今日好不容易来了却送了一件不吉利的东西。” 夏清歌朝着二人看去,脑子里倒是对这两个人有一点印象,第一个开口的是杨家大房的二小姐杨婉菲,虽然是个庶女,但却因为她的生母是大舅舅最宠爱的姨娘,所以这些年她在府中过的也十分体面,而且据说大舅舅很疼爱这个二女儿,甚至比杨子伊这位嫡女还要娇纵一些。 而跟着她后边说话的应该是齐国公箫家的嫡长女箫玉蝶。 夏清歌心里冷哼一声,这两人她似乎都没有正面接触过,为何她们都带着仇视的眼神? 看了一旁暗自得意的夏瑜涵一眼,似乎一切都明白了。 这两人都是白鹿书院的学子,应该平日和夏瑜涵走动的比较多,也一定是从夏瑜涵那里听到了她不少的坏话。 老太君的面上十分暗沉,她到不是怀疑夏清歌故意这么做,但是在自己的寿宴上出现这样的事情,多少是心里感觉不舒服的。 她猛地喝令一声,声音十分威严“好了,都不要在继续说下去了,我想清歌丫头也不是有意的,还是请人赶紧将这东西送出去吧。” 说完话她也不自觉的放开了夏清歌的手,心里的埋怨溢于言表。 这时一直仔细观察杨老太君的夏瑜涵急忙走了上来“老太君,老太君您切莫为此生我大姐姐的气,我想她——她也是一时糊涂才这么做的。” 夏瑜涵这句话表面上是在为夏清歌开月兑求情,但是只要仔细一听就不难发现,她这是话里有话。 果然,杨婉菲讥笑一声冷声开口“夏二小姐,你这话里似乎有话啊,难道我表姐这是故意自己弄上去的?目的就是为了在我祖母的寿宴上给她添堵?” 夏瑜涵一听杨婉菲的话心里暗喜,但是脸上却表现的十分慌张,身子明显瑟缩了下。 “杨小姐,你不要胡说,我哪里话里有话了。我——我只是觉得我大姐姐不会这么糊涂的。” 杨婉菲咄咄逼人的继续追问“呵呵,二小姐,你要是心里没鬼,做什么连说话都说不全了?” 夏瑜涵似乎被她这句话一顶来了气“杨小姐你——。” 她叹息一声急忙冲着杨老太君解释“老太君,您千万不要生我大姐姐的气啊,我——我虽然是听说大姐姐这几天在买一种奇怪的颜料,但是——但是她怎么也不会在您的寿宴上做什么手脚的,涵儿始终相信我大姐姐是无辜的。” 她这番话几乎是越描越黑,连明珠郡主都开口讽刺道:“还真是姐妹情深啊,老太君,卿儿觉得这件事情您还是详细查一下的好,我总觉得是有人故意为之。” 说完这席话,她还带着怀疑的眼神看向夏清歌。 夏瑜涵见此更加卖力,转身一把抱住夏清歌轻声哭泣“姐姐,你快给老太君解释解释啊,就说你是冤枉的,别让这些人误会了你。” 夏清歌冷不丁的被夏瑜涵抱着,心里升起里一股子恶心,她不声不响的伸手拉住夏瑜涵的手腕,两个大拇指按在了夏瑜涵手腕的两个穴位上。 夏瑜涵立刻感觉手腕上传来一阵刺痛,但是现在戏已经演到了高潮,过不了多久夏清歌就会彻底的颜面扫地。 手腕上的刺痛让她的脸上也一阵惨白,但是为了不被众人发现,她只能紧紧的咬紧牙关忍耐着。 心里早已经将夏清歌骂了几百遍了。 夏清歌清澈的瞬子闪过一丝冷厉之气,嘴角却勾起了一丝无比温暖的笑容。 “妹妹都帮我解释了,我还要解释什么?不过让我疑惑不解的地方倒是要好好问问妹妹,我记得刚才第一个发现刺绣变了颜色的是妹妹,呵呵,妹妹好眼力,站在人群外面就看的这么仔细,而且,后来又是妹妹第一个说这面刺绣有凶兆的,妹妹,你这前面都说的这么清楚明白了,你让姐姐说什么呢?” 夏清歌眼神射出一丝寒光,嘴角勾起一丝怪异的微笑。 心里暗骂道:夏瑜涵,你丫的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在这里装腔作势的恶心人,既然你这么愿意伪装,姑女乃女乃就当面一层层的把你的假面具撕扯下来。 看你还怎么演完这场戏? 此时的场面似乎十分混乱,一旁的小姐们纷纷窃窃私语的数落夏清歌的不是,说她为人不孝,竟然弄这么腌杂的东西来给自己的外祖母添堵。 “唉?” 就在这时一道不轻不重的声音传了出来“这面刺绣似乎又变色了呢。” 慕容钰走到刺绣面前仔细的观察,他的行为引起了众人的注意,纷纷转身看了过来。 而此时,让人叹为观止的画面出现了,只见那幅画由刚开始的红色转为了淡紫色,在慢慢转换,最后变成了金色。 而且根据颜色的变化,颜色的范围也慢慢的缩小了,最后到了金色就只有在三位寿星的背后闪现而出,最后定格再也没有变换了。 一瞬间,大厅之内耀眼无比,在阳光的折射下,屋内被刺绣画面的金光折射出很多种颜色,整间屋子瞬间变得七彩斑斓,精妙绝伦。 看到这种几乎诡异的场面时,众人彻底震惊在了当场。 这时夏清歌鄙夷的看了夏瑜涵一眼,随即猛地松开了禁锢她手腕的手。 这才淡淡开口“外祖母,这刺绣清歌没来得及给您解释,这些光亮都是有含义的。” 她说完这番话,杨老太君才放下心来,脸色也缓和了不少,再看此时屋内的奇异景色,更是震惊无比。 “清歌丫头,你快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幅刺绣会变换这么多种颜色?” 夏清歌亲昵的上前搀扶着老太君“外祖母,今天是您的寿诞,所以清歌就想着怎么让这幅刺绣里蕴含着祝福的深意,所以就用了这种方法,这是一种特殊的绣技,在加上一种调配的颜料,接触到了日光这种颜料就会变换七中颜色,而清歌无能只懂得调配这三种。” “这第一种自然是为红色,一般大喜才用红色,所以清歌就大胆一试,取意洪福齐天之意、第二种呢为紫色,深意就是紫气东来、而最后这种金色正适合福寿临门、金玉满堂之意,清歌希望老太君您将这些福气都沾到了。” 老太君被夏清歌这几句话说的一下子高兴起来“瞧见了没,这张小嘴可真是甜呢,你这份贺礼几乎把所有的好话都隐藏在里面了,确实费了不少的心思,也真是有心了,这份贺礼是我今个儿收到最惊喜最满意的贺礼了。” 随即老太君就将夏清歌搂在怀里开怀大笑起来。 这时杨子伊也急忙附合“是啊,我就说清歌妹妹就算是在这面刺绣上动了手脚,那也是给您老惊喜呢,看来夏二小姐真的是多虑了。” 夏瑜涵被眼前的情景震的怔愣在当场,她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她明明让央儿在这面刺绣上动了手脚的啊?为什么突然变成了这样? 杨子伊这番话瞬间点醒了在此的所有人,在加上夏清歌刚才那番质问,有些人看向夏瑜涵的眼神瞬间露出了鄙夷。 在回头去想,夏瑜涵这哪里是和夏清歌姐妹情深啊,简直就是对自己的长姐落井下吃呢。 夏瑜涵神色有些慌乱,感觉到周围数十双眼睛讥讽的盯着自己,她的心瞬间跌入谷底,怎么会这样? 她明白了,一定是夏清歌这个贱人偷偷的对这幅刺绣动了手脚,不但让她逃过了一劫,眼下反而自己成了众人的笑柄了。 这样的屈辱都是夏清歌这个贱人的错,她这个丑八怪、贱人不得好死。 杨老太君也脸色不善的看向夏瑜涵“瑜涵小姐,下次参加这种寿宴的时候,嘴巴还是闭紧了的好,免得有失你们修国公府的身份。” 夏瑜涵今日可谓是颜面扫地,看着众人鄙夷的眼神皆是向她看来,脸上瞬间露出了屈辱。 没有任何一刻,她像是现在这般想要将夏清歌挫骨扬灰的。 杨老太君随后拉着清歌坐回了位置上,众人也纷纷坐下,谁都懒得再去看夏瑜涵一眼。 “呵呵,大家送给老身的贺礼都一一看过了,现在时间尚早,老身去其它夫人那里看看,伊儿,你带着各家的公子、小姐去花园内走走吧。” “好的祖母,各位请随我来。” 众人朝着老太君拜别后就纷纷转身走了出去,在杨子伊的带领下来到了花园。 夏清歌走在人群的最后面,她本就对这样的宴会没什么兴趣,正打算待会到了花园看有没有什么歇脚的地方,好好的休息一会儿。 “各位,花园内有凉亭,那里备了一些甜点,大家可以过去尝尝鲜儿。” “呵呵,杨姐姐费心了,那咱们就去那玩会吧。”其中一个女孩开心的说着,眼神却朝着那边的几位公子看去。 慕容策冷冷的看了众人一眼转身离开了,杨子伊看着他消失的背影眼神闪过一丝失望。 随即转身看向正往这边走来的夏清歌“表妹不如和我们去前面的凉亭内休息会儿如何?” 夏清歌淡笑一声“表姐陪着各家的小姐们去吧,我想着四处走一走。” 看到远处那些莺莺燕燕摆弄的花枝招展她就没什么兴趣。 扬子伊上前亲昵的拉起她的手“表妹好不容易来一次,不如和众姐妹们熟悉一下啊,这样对你也是有好处的。” 她的话夏清歌听的明白,更是感激她的好意,不好在拒绝,最后只能点了点头“那咱们一起吧。” 杨子伊笑了笑拉起夏清歌朝着凉亭内而去,当二人到达后,里面早已经坐着十来个人了。 凉亭十分宽敞,比修国公府的荷花亭要大出一倍来,大概能容纳十几个人的样子。 亭内还特意加了桌椅,上面摆满了各色甜点和水果。旁边空出一块比较现眼的地方放着一架沉香木古琴,一看木制色泽皆是上品。 这时花园内也摆着宴席,有一些世家公子正在那里吟诗作对,和这边的凉亭只不过十几米左右的路程。 夏清歌和杨子伊坐下后,凉亭内刚才的嬉笑声停了下来,这时只听有一女子道:“听说明珠郡主在音律上颇有造诣,何不当着众姐妹的面谱上一曲如何?” 说话的女子身穿一件苏绣月华锦衫,穿梅花金丝绣花长裙,一身行头光鲜夺目,不过长相颇为刁钻,一双微挑的凤目含着一丝高傲和做作。 “宋小姐说的是啊,郡主何不当着咱们的面让咱们也观赏一番呢。”其中又一女子附合道。 叶玉卿微微一笑“今日这么多的姐妹,哪一个不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何必我出来献丑的?” 宋玲娣看向众人,随即含着十分吹捧的语气说道:“这我还真不知哪一位在弹琴上能比得过郡主的,如果哪位妹妹觉得自己弹得好倒是可以出来一试。” 宋玲娣是平原侯府的嫡女,平原候府的大老爷是东平王爷的手下,所以宋玲娣一直都是以叶玉卿马首是瞻,从来都是极尽吹捧之能事,渐渐的叶玉卿也和她的关系走的比较密切。 夏清歌虽前世从未见过两人,但是却听说过她们之间的事情。 后来这对看似不错的主仆关系也闹得满城风雨,不过这还是在几年后的事情呢。 夏清歌无心她们的对话,可是总有那些不知死活的人留心她的一举一动。 “我大姐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呢,不知道和郡主比会怎样呢?”一直沉默的夏瑜涵突然插话进来,让宋玲娣懊恼不已,她本来是打算让明珠郡主献曲的,没想到竟然被这个夏瑜涵给搅和了。 可恨之极! 叶玉卿的脸色也十分难看,眼见钰哥哥就在不远处呢,她若不及时弹奏定然就错过机会了,她是知道的,钰哥哥最不喜围着一群人在一起打闹。他待会定然又要找一个地方睡大觉去了。 带着极大的不悦叶玉卿看向夏清歌“哦?夏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呵,我倒是没有耳闻,那今日大小姐可否当场弹奏一曲?” 夏清歌抬眼含着笑意看向夏瑜涵“我二妹妹说的话郡主还是莫要相信为好,这京城内谁人不知我二妹妹才貌双全?这京城第一才女的名头早就给我二妹妹坐稳了呢,有这么优秀的妹妹,我哪里还能出来献丑呢?倒是郡主才艺双绝,不如和我二妹妹比试一番如何?我倒是很好奇这京城第一才女究竟该是谁的呢?” 她声音极其清雅淡然,听在叶玉卿的耳里却极其讽刺,她也是听说过夏瑜涵在京城内的名气的,在想一想刚才钰哥哥夸赞夏瑜涵的场景,这心里的怒火瞬间被勾了起来。 她睨了夏瑜涵一眼,而夏瑜涵脸上却闪过一丝气恼,刚才她明明说的是夏清歌,为何夏清歌简短的一句话却将叶玉卿的矛头指向了自己? “二小姐,既然连你大姐姐都说你的琴技了得,不如现在就由你先弹奏一曲如何?” 听到叶玉卿那冷冰冰的话,夏瑜涵知道,她定然是惹怒了这位明珠郡主,但是抬眼朝着前方看去,那里站着的几位公子皆是世家大族的世子王爷们,甚至连七殿下都在其中,这也许是自己翻身的机会呢? 今日在老太君的屋子里已经丢尽了脸面,若不再其它方面补回来,她这些年苦苦维持的形象就全部白费了。 不!她绝对不能让自己的一番心血付之东流,不就是得罪一个叶玉卿么?只要她入了七殿下或者小王爷和凤世子的眼里,随便哪一个不能出来替自己做主的? 想到刚才慕容钰那倾世的容颜,以及他单单只夸赞了自己的转角灯这一点上,就能体现出小王爷对她的特别来。 脑子里思虑了良久,最后夏瑜涵微微颔首道:“还是郡主先来吧,郡主的琴技精湛绝伦,涵儿自是比不得的。” 夏瑜涵的一番话起了一定的效果,高傲如叶玉卿这样的女子,心里一般极其自负,除了面对二公主时,她才会有那种无力感,除此之外她走到那里都应该是最耀眼夺目的主角。 得意一笑,叶玉卿开口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开始了。” 她起身走到那架古琴前,身后就有一位身穿水绿色长裙的丫鬟端着铜盆走了上来,叶玉卿在丫鬟的伺候下净了手,随即端正身子在琴弦上轻轻撩拨了一下,确定声音正常后,她微微闭眼,随即葱翠的双手在琴弦上微微挑动。 随着她的双手的波动,一曲极其优雅动听的音符缓缓升起,夏清歌一听便知道叶玉卿弹得是一首名为《阳春白雪》的曲子。 这首曲子本是一首高雅复杂、曲高和寡的词曲,本意是独乐乐而非众乐乐,创造此曲的人为的就是让众人无法体会他曲终的深意,能够懂得词曲的人必然是孤独一生的世外高人。 夏清歌轻笑一声,叶玉卿为了赢得这次的琴技,竟然选了这么一首曲子,若琴技不高者听了到还算得上琴技高超、音律动听,若让董琴的人听了去,只怕会认为她污了这首曲子的名声。 这时,夏清歌的左手面有人摇了摇她的衣袖,她被迫的侧头去看,没想到坐在她左面的竟然是杨府二房的大小姐杨子月。 此时她睁着一双黑亮的大眼睛,含着一丝单纯的笑意递给了她一块糕点。极其小声的说道“清歌姐姐来尝尝这个,这是祖母平时最喜欢吃的呢,府中的一位厨娘做的,我保证你在外面从未吃过。” 夏清歌心里升起一丝笑意,道了一声谢,伸手接过尝了一口,果然感觉清香中带着一丝清甜,里面的南瓜泥十分有嚼劲,比前世时吃的水果月饼要好吃多了。 看到夏清歌吃了一块,杨子月十分开心,她从没有见过比清歌姐姐还温柔漂亮的女子了,虽然是第一次见面,可她心里就是没来由的喜欢清歌姐姐。 夏清歌对上一双满汉期待的瞬子,微微眨巴着眼睛,娇俏一笑,也轻声的回道:“真好吃。” 杨子月一听她的赞赏,心里更是乐开了,她挨近夏清歌道:“清歌姐姐走的时候,我给你包一大盒子,你尽管吃个够,不够了就派人来府上找我,到时候我在让厨娘给你做着吃。” 夏清歌哭笑不得,但是心里却是温暖的,今日来杨府,这大舅和二舅的两个女儿都对她十分友好,在这样的世家大族里,能得到这么简单的一份友谊实属不易。 夏清歌点了点头“好,我府中也有好吃的糕点,若子月妹妹改日有空了就找我玩去,我定让妹妹吃个饱饱的。” 两人相视而笑,杨子伊其实也没心去听叶玉卿的曲子,听了她二人的谈话也凑了过来。 “你们两个吃货,可别吃成了小肥猪,小月,你看看你现在那张圆溜溜的脸,可别在吃甜点了。” 杨子月一听就扁起了小嘴“我的脸本来就是圆圆的嘛,姐姐又取笑我了。” 杨子伊见她这般,无奈的看了夏清歌一眼,心里暗道,同样是十二岁的小丫头,清歌为何就这么沉静淡然? 想到祖母昨晚上说的事情,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怜惜,没有母亲疼爱,父亲又不再身边,清歌表妹从小定然是吃了不少的苦头吧! 等三人小声交谈完后,叶玉卿的一曲《阳春白雪》也已经弹奏完毕,她拨弄了最后一根琴弦,双手轻轻离开琴架,这时才抬眼看向众人。 凉亭内的人一阵鼓掌赞美,这时坐在花园内的几位公子也被琴声吸引而来,当叶玉卿弹完一曲后,已经走过来的众人一阵夸赞。 “明珠郡主的琴技果然了得,将这首《阳春白雪》弹奏的淋漓尽致,真可谓精妙至极啊。”说话的男子身材高挑消瘦,夏清歌对此人不太熟悉,不过看他那一脸猥琐的表情就极其厌烦。 果然叶玉卿抬眼冷漠的说道:“多谢翁世子夸赞了。” 她转眼看向身后跟来的慕容钰,脸上又重新换上了娇羞的模样,她起身走到慕容钰的身边,昂着头看着他“钰哥哥感觉卿儿这首曲子弹奏的如何?” 叶檀和慕容逸皆是一脸看好戏的模样,倒是南安郡王世子爷欧阳文瑾率先开口“卿儿妹妹可不能眼里只有紫玉一人啊,难不成我们和你二哥哥就没听到了?” 叶玉卿脸上的红晕更盛“文瑾哥哥又取笑人家,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她抱怨的说了欧阳文瑾一句,随后一脸期盼的转向慕容钰,每当她看到这张俊雅绝伦的容貌后,似乎就被深深的吸了进去,再也移不开眼睛。 慕容钰轻笑一声,极其淡然的回道:“刚才翁世子不是已经说了么?卿儿妹妹的琴技自然是了得的。” 欧阳文瑾看了看两人,取笑道:“只是有些可惜了。” “可惜什么?”叶玉卿好奇的问道,在她暗恋的男子面前,她是最注重自己的一举一动的,尤其是别人对她才艺方面的点评。 欧阳文瑾抬眼含着一丝戏弄的说道:“只是可惜了卿儿妹妹在弹奏这首曲子时,没人能琴箫共鸣啊。” 欧阳文瑾的话一出,叶玉卿就立刻羞涩的底下了头“那钰哥哥可愿意和卿儿琴箫一曲?” 慕容钰抬眼看似无意的看向凉亭内,那抹身影似乎从始至终都没看自己一眼,反而在那里有说有笑的吃起了甜点。 不知怎地,心情大大的不好! 于是他颇为不给叶玉卿面子的说道:“我今日没将玉箫待在身上,恐怕要让卿儿妹妹失望了。” “没关系,我带了。”叶檀极其掐媚的将自己的一支玉箫捧了上来,随即冲着慕容钰幸灾乐祸的一笑。 “嘿嘿,怎么样紫玉?还是我了解你,我制作的这支玉箫可是和你那支很像吧!” 慕容钰邪魅一笑,嘴角微微勾起,带着一丝清冷的说道“不好意思,本公子没兴趣品尝你的口水。” 意思在明白不过,大爷我就是不吹! 叶玉卿本来满怀期待的小脸,在慕容钰又一次无情拒绝后,脸上变得既尴尬又惨白,而坐在凉亭内的夏瑜涵自始至终紧紧握着手里的丝帕,脸上闪过一丝幸灾乐祸和紧张。 不知待会儿她谈了那首曲子后,几位公子会如何评判? 夏清歌又吃了一块其它的糕点,这才好奇的抬眼看向凉亭内的女子,她们的脸上皆是含羞带怯的望着凉亭外,似乎这里除了她和杨子月一直低头猛吃以外,别人都丝毫没有动过桌子上那些美味的糕点。 夏清歌心里叹息一声,真是可惜了。 在她看向夏瑜涵时,夏瑜涵正满怀期待的盯着凉亭外那些男子,夏清歌心里冷笑,一股子恶作剧的冲动直接冲向脑门。 她放下手里的糕点,用丝锦擦了擦嘴,这才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道:“郡主,可是该我二妹妹弹奏一曲了?” 夏瑜涵双眼一亮,似乎不敢置信夏清歌会帮她说话,这时本就尴尬的叶玉卿,在听到夏清歌的话后,心里就更加的恼恨。 不过她恼恨的除了夏清歌外,在她心里最大的劲敌还是夏瑜涵,于是冷着一张脸道“那就请二小姐上前弹奏一曲吧。” 夏瑜涵抬眼看向外面的几位公子,这才站起身走到了琴架前坐了下来,她准备了一会儿就开始弹奏起来。 在她的双手下,琴声犹如微风绕过丛林,由如雨笋落壳竹林又似泉水匆匆,悠扬远行。一曲过后,亭内的众人皆是一阵鼓掌。 “二小姐这首《平沙落雁》弹奏的极其有意境,不错,确实是雅曲。” “是啊,二小姐不愧当得起京城第一才女。” 如今众位公子已经走进了亭内,夏瑜涵弹奏完毕后,两位公子皆是一阵赞扬,其中率先开口的男子约莫二十岁左右,长相俊雅,身材消瘦高挑,虽不能和京城四公子的容貌相提并论,但是站在一群世家子弟中确实算极为出挑的。 此人正是杨府的大公子杨思远,虽他只是个庶出,却碍于他的生母十分受宠,所以,杨府的大老爷十分宠爱他。 他和杨婉菲是一母同胞的亲生兄妹。 夏瑜涵心里早已是欣喜不已,她抬起头看向夸赞自己的两人,微微福身道:“多谢杨公子和娄公子的夸赞,不过瑜涵实在担当不起,刚才明珠郡主谈的那首《阳春白雪》才是一首佳曲,和郡主的比起来,瑜涵这首《平沙落雁》实在难登大雅之堂。” 她这番话原本是打算夸赞叶玉卿一番,却不想,她这番话却彻底惹怒了对方。 叶玉卿一向高傲,从未在才艺上输给过谁,但是夏瑜涵这首《平沙落雁》连她自己都知道自己刚才那一曲稍差一筹,她是绝对不需要别人怜悯她的。 所以,当夏瑜涵说完那番话后,叶玉卿心里就恨不得将夏瑜涵那张虚伪做作的小脸给彻底画花了才甘心。 夏清歌看在眼里乐在心里,似乎这一场戏越来越有看头了,而正在这时,一双含着笑意的瞬子看向了她。 当看到她那双幸灾乐祸的璀灿星瞬后,他的心情也一下子好了起来,原来这丫头和他一样,都喜欢看别人的笑话。呵呵。他倒是很愿意成全她。 “二小姐不必自谦,依我的看法,二小姐这首《平沙落雁》确实比明珠郡主的那首《阳春白雪》弹的要好一些。” 夏瑜涵惊喜的看向慕容钰,心里几乎是欣喜若狂,她果然猜想的没错,这位小王爷对她是另眼相待的,听说叶玉卿和小王爷算得上是青梅竹马,而小王爷竟然帮着自己说话? 想到了什么,夏瑜涵脸颊微红,似乎有些不知该如何回话,急忙福身道:“多谢小王爷的肯定,你的这番话让涵儿觉得从前弹琴时受到的一切磨难都是值得的。” 她说的话极其坦白,隐约间更是暗示慕容钰她心里的想法,慕容钰却只是笑了笑,在没有多说一句。 当琴技比过之后,就跑来了一名丫鬟走到杨子伊的面前说了几句,随后扬子伊就站了起来。 “各位小姐、公子,刚才祖母传了话来,已经开席了,各位请前去慈孝院入座吧。” 众人听了她的话纷纷站起来,一众人就朝着慈孝院内走去,而夏清歌和杨子月却走到了最后。 “清歌姐姐,你还饿不饿?”杨子月拉着夏清歌的手,两个小丫头如今已经十分友好了。 夏清歌摇了摇头“不饿了,实在是甜点太好吃了,所以刚才吃的多了一些。” 杨子月也低着头伸手模了模自己的小肚子“我也是唉,这时候再去祖母那里吃一顿,怕真的就像姐姐说的那样,成了小猪了。” 看着杨子月无比认真的模样,夏清歌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那你说怎么办?要不咱们就去别的地方?” 杨子月一听兴奋了起来“好啊好啊!咱们去紫竹林吧,那里有一条小河,里面还有好多稀有的小鱼呢,今日天色这么好,咱们不如去哪里抓小鱼怎么样?” 杨小月眨巴着天真的大眼睛,满怀期待的等着夏清歌回话。 看在夏清歌眼里,似乎自己的心情也跟着活跃起来,心里暗叹,杨子月才属于真正十二岁的女孩该有的天真烂漫,而其她的女子,包括自己在内,早已经失去了该有的童真,所以看到杨子月,夏清歌突然有了一丝艳羡。 “好啊,那咱们就过去吧!” 在杨子月的带领下,她二人走入了紫竹林子,穿过林子后,就看到了一片耸立的假山坐落在这里,旁边还生长着几棵柳树。 夏清歌猜想,那假山的背面定然是一个小池子,果不其然,当她们绕过假山后就看到了一块十分清凉干净的池子。 池子的水似乎是流动的,清澈见底的水里到处可见各色品种的鱼儿。 有的已经极大了,夏清歌心里突然升起了一丝邪恶的念头,这么名贵的鱼儿,又长得这么肥大,要是烤着吃必然是一番美味的。 实在不怨她有了这个想法,前世时,她经常和朋友一起去渤海钓鱼,从大海里钓上来的鱼肉感都十分鲜美,那种味道到了现在还能回忆的起来。 “清歌姐姐跟我来,小心些哦。” 杨子月走在前面,夏清歌跟在她的身后,两人踏上了湖水中间的一个大石头上,水池的中间有一块大石,能容纳三四个人,而且水池里的水很浅,不过刚到膝盖部位。 等两人到了中间那块大石头上时,杨子月兴奋的月兑掉了鞋子,撩起裙摆坐在了大石上,她昂着头一脸的神采。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章 射杀夏清歌 她怎么能有这样的心里?眼前的女人不过是一介小小女子而已?她有什么嫉妒她的?她慕容箐悠可是这秦武王朝最为尊贵的公主殿下! 想到此,慕容箐悠的脸上方才恢复如常“你是夏清歌?就是京城内传言的,修国公府的那个废物?” 夏清歌微微颔首,并未因为慕容箐悠的话而恼怒,前世记忆里,她做为睿王妃时和这位二公主有过一些接触的。 慕容箐悠专横跋扈,但脑子却不怎么灵活,手段毒辣至极,尤其善于拿着她的九截金鞭惩罚宫里的下人,更甚者,有的宫女姿容稍微出色一些的,都会被慕容箐悠想尽一切办法的毁其容貌,有的宫女不忍直视被慕容箐悠折磨的面目全非的脸,最后纷纷自尽而死。 可见,在慕容箐悠的心里,比她美的女子就是无罪也犯了她的头号大忌。 夏清歌心里冷笑一声,废物是么?今日我夏清歌就让你知晓何为废物。 “回禀公主殿下,民女是夏清歌不假,可并非您口中的废物,也不知”废物“公主您是指的谁呢?” “废物当然说的是你了。难道本宫说的话你还要反驳不成?”慕容箐悠眼神瞬间一冷,带有恼怒的盯着夏清歌。 夏清歌仍旧是无比卑微的低着头,声音微小柔弱,让人不自觉的忽略了她的锋芒锐气,总觉得她是一朵无害的阳光小花朵。 “民女不敢,只是觉得这废物不应该从二公主您这般高贵的嘴中说出来,民女认为废物配不上您的高贵,哦!更确切的说,您不适合废物这个词。”其实你连废物都不如,夏清歌心里暗骂,她都这么说了,也不知这个蠢货能不能听得明白? “你在给本公绕什么?本宫说你一句废物,你在这里给本宫绕的这么远做什么?还真是个废物。” 夏清歌咬紧嘴唇,强自忍着没让自己偷笑出来,叹息一声“公主说是废物就是废物,您说的对,您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慕容钰偏过头,嘴唇蠕动了几下,最后只能猛拧了一下大腿,方才没有大笑出声,歌儿真是太可爱了! 原本他将夏清歌喊过来本是为了惩治她漠视自己的恶行,而他则打算全程看戏,看她要如何应对,可不想这丫头这么刁钻,完全将慕容箐悠绕进了她的文字游戏里! 在听到夏清歌那一句“废物公主”时,他强自隐藏的镇定险些败露出来,这丫头可真心有胆,光明正大的竟然胆敢骂当朝公主为废物。 不过慕容箐悠也是自找的,歌儿就该好好骂她!他若不是不宜出面,定然也要帮歌儿出出主意,看怎么整治她们一番方才最好玩! 夏清歌自然不知慕容钰心里的想法,当她看到慕容钰眼神含着隐隐笑意时,她就恨不得将这朵烂桃花一脚踹到南太平洋去。(也不知这个世界上有没有南太平洋!) 而慕容箐悠这边,完全被夏清歌那无厘头的回答给绕晕了,而她仔细想下来,夏清歌似乎完全是在迎合她的话,也没有一丝的反驳,这才将心里的怒意压制下来。 这时杨子伊和叶玉卿还有已经比赛完毕的慕容逸几人也朝着这边驶来,慕容箐悠见此也懒得在继续和夏瑜涵计较。 她还真不相信慕容钰会看上夏瑜涵这种人,而这个夏清歌就更没必要放在眼里了,完全是一个只会“迎合”别人的蠢货罢了。 当她看着叶玉卿已经翻身下马兴冲冲的朝着慕容钰走来,慕容箐悠急忙上前抢先一步。 “钰哥哥,咱们去赛马吧,好不好,悠儿好久没有出宫玩过了呢,你要好好陪陪我。”说话间慕容箐悠软香似骨的身子就不自觉的向慕容钰靠去,而后者仿佛躲避瘟疫一般瞬间退离三尺开外。 “二公主还是和几位小姐们一起玩吧,小爷我就不奉陪了。” 他话一说完就翻身上马朝着叶檀他们而去。几人约好了要去林子里射猎,最后几位公子就一同朝着林子深处而去。 这时慕容箐悠愤恨的朝着叶玉卿看去,而后者虽然不敢拿着同样的眼神反击,可握紧的双手证明此时她心里的不甘心,以及对慕容箐悠的厌恶。 扬子伊暗自摇了摇头,今日本说好了只邀请夏清歌一人的,怎么就演变成这样了? 没成想大哥叫来了叶世子,他的三妹妹叶玉卿跟了来,而请来了七殿下,二公主知晓慕容钰要来也巴巴的跟来。 总之一切都是慕容钰惹下的红颜债啊! 她下了马拉起夏清歌的手,这才转身看向仍旧傻傻跪在地上的夏瑜涵“二公主,不知这二小姐究竟为何事冒犯了您?” 虽然她也很希望夏瑜涵被二公主整死了事,不过这里毕竟是杨府的宅院,若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夏瑜涵毕竟是国公府的小姐,她若在这里出事对于杨府的名声也会有损。 利弊思考之下,杨子伊也只能出面当这个和事佬了。 听到杨子伊的话,慕容箐悠才想起夏瑜涵,鄙夷的看了她一眼“一个痴心妄想的贱人而已,不必理会。” 说完她重新翻身上马,勒住马缰居高临下的盯着叶玉卿,她还是把叶玉卿当成她争夺钰哥哥最大的劲敌。 “明珠郡主,今日本宫倒是要见识见识,究竟是你的白灵厉害,还是本宫的踏雪更胜一筹,上马!” 叶玉卿也被慕容箐悠激起了斗志“好,今日卿儿就和二公主比试一番。” 她本也是天之娇女,东平王是几大外姓王爷中最得皇上信任的,可偏偏每次面对慕容箐悠时,她就要处处矮她一截、事事让着她,从小如此,所以她对慕容箐悠的恨意早已深入骨髓。 叶玉卿翻身上马后,两人皆是锋利的瞬子相对,最后慕容箐悠吆喝一声,两人同时扬鞭朝着慕容钰他们进入的树林而去。 此时这里只剩下了夏清歌、夏瑜涵、杨子伊和杨子月四人。而夏瑜涵的丫鬟绿萍和冰琴则颤抖的躲在夏清歌的马匹后面。 眼见慕容箐悠离开后,她们方才跑了上来“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两人将吓得小脸苍白的夏瑜涵搀扶起来,绿萍开口道:“大小姐,二小姐身子不适,奴婢就先行扶二小姐回府了。” 夏清歌盯着绿萍看了一眼,心里冷然一笑,面上却十分担忧“如今二妹妹都这般了,哪里能现在回府呢,这路上若有个三长两短的你们可担待的起?” “这——”绿萍焦急的看了夏瑜涵一眼,而此时夏瑜涵的神情也慢慢恢复一些。 小姐交代的事情已经完成了,她们似乎没必要在待在这里了。 “要不这样如何?你们先去不远处的凤兮阁等候吧,我差人将附近的大夫请来给二小姐诊治一番,看是不是受了什么惊吓,你们大小姐说的是,毕竟是在这里出的事情,若就这么回去对你们小姐的名声不好,而且,我回去也不好和我家祖母交代,说我怠慢了客人就不好了。”杨子伊也及时开口劝阻。 “既然大姐姐和杨姐姐都这般劝阻了,那涵儿就先留下吧。”这时夏瑜涵已经从刚才的害怕中恢复过来,想起自己刚才在慕容钰和慕容箐悠面前出的丑,想起慕容箐悠一句句骂她是丑八怪的话。 她想到这些就对夏清歌的恨意更加浓厚,这些都是夏清歌害的,丑八怪这个词也一直都是说夏清歌的,她夏瑜涵何时和丑字挂边过? 心里充斥着满满的恨意,她将所有的屈辱都咽下,她在等,今日她必然要亲眼看到夏清歌比她还要凄惨,她方才解气不可! “那好,冰琴、绿萍,扶着你家小姐先去凤兮阁吧,我待会儿会吩咐庄园内的丫头上前伺候着。” “那涵儿就先谢过杨姐姐了。”夏瑜涵微微福身,头上重新带上帷帽,而抬头的一瞬间,她双眼内变得寒冷狠厉,而看着的身影却已经是站在杨子伊身边的夏清歌。 等夏瑜涵走后,杨子伊才好奇的转脸看向夏清歌“你为何不让她走?” 她原本没打算说那番话的,可她知晓,夏清歌不是一个随便开口的人,尤其是对于她这个二妹妹,心里一丝好感都没有。 按道理说,刚才二公主教训了夏瑜涵后,夏清歌应该是看好戏的心态居多,可为何现在却要劝留夏瑜涵? 夏清歌微微一笑“还是瞒不过姐姐,我只是害怕待会儿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抓不住凶手岂不是不好玩了?” 听到夏清歌的话,杨子伊明显一愣神,随即才反应过来,夏清歌这番话似乎是针对夏瑜涵说的,夏瑜涵做了什么? 她看着面前精秀绝伦的女子,那小脸上仍显稚女敕,而那双眼睛却已经深沉的让人越发难以捉模,她真的看不懂这个表妹了! “那好吧,我先去吩咐府里的下人为夏瑜涵请大夫,你二人就在四周转着玩会吧,待会我再来找你们。” 两人点点头,杨子伊就翻身上了她的那匹棕色骏马,调转马头朝着宅院的方向而去。 “好了清歌姐姐,你二妹妹那个讨厌鬼终于走了,咱们也骑马去林子里狩猎吧?” 夏清歌并未注意到杨子月喊她,她移步走到自己的马前站定,仔细的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刚才如果她没记错,绿萍和冰琴都躲在她的马后。 难道夏瑜涵打的是对她的马下手的主意? 想到此,夏清歌围着马转了一圈,却也并未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但是她可以确定夏瑜涵想要陷害她,而且看她们的神情怕是已经下手了。 “清歌姐姐,你在看什么?上马啊!”杨子月好奇的牵着自己的马走到夏清歌的身边。 “怎么了?是马儿出什么状况了么?” 夏清歌摇了摇头,她不确定这匹马是不是有问题了,刚才她找了一圈下来也没有觉得这匹马哪里有问题,而且她也没闻到马匹身上有什么特殊的味道。 夏瑜涵究竟打的什么主意?带着满心的疑虑,夏清歌再次看向面前的马儿,而这一次当她的眼神看向马鞍时,突然顿住了。 嘴角勾起一丝笑意,马鞍两边的羊皮袋子被人动过了,她记得她从马房出来时,整理过马鞍的,而此时羊皮袋子的布盖竟然塞到了袋子里面。 她伸手模进袋子里,当手到达袋子底部时,一个纸包落入了她的手里。 “唉?”站在旁边的杨子月好奇的看着夏清歌手里的纸包“风行的马鞍袋里怎么会有纸包的?我不记得放过这种东西啊!” 夏清歌看了杨子月一眼没有回话,这匹马是杨子月的,起名风行,平日里除了她以外,谁也不曾起过,也就是今日杨子月非要让给她骑,所以,杨子月都不知这纸包的来源,看来这定是绿萍、冰琴二人放进去的。 想到此,夏清歌伸手打开了那个纸包,可当她看到里面的东西后就彻底震惊在当场。 只见纸包内竟然是一些它全身通红妖艳的蚂蚁,它们的体格要比一般的蚂蚁大出一两倍来。身形健硕,速度敏捷。 食人蚁? 当夏清歌看到纸包里的东西后,当场美目圆睁,带着不可思议的神情看着纸包里的东西,暗自震惊与夏瑜涵是如何得到这些东西的? “怎么会是蚂蚁呢?”杨子月低头好奇的挨近纸包看去。 “小心,这些东西很凶残,不要靠它们太近。”这纸包里大概有几十只食人蚁,这些东西足够将一个活人咬的千疮百孔的。 “这么厉害?这不就是蚂蚁么?”杨子月被夏清歌的话吓到了,她急忙后退一步。 “这么厉害的东西,清歌姐姐你快扔掉吧,不要拿在手上了。” “没事,这张纸是经过特殊处理的,它们出不来。”说着夏清歌就将这包东西重新包好。 低头看着手里的纸包,夏清歌白皙的脸庞出现霎那的精光,她终于知晓夏瑜涵的阴谋了,哼!可真够阴毒的。 很好,夏瑜涵既然你都为我准备了这么一份大礼,我自然是要礼尚往来了! “小月,你先骑马去树林里找他们吧,我去想办法处理掉这些东西。” 杨子月担心的睨了夏清歌手里的纸包一眼“还是让我和你一起吧,我不太放心你自己拿着这东西。” 听到杨子月的话,夏清歌心里升起一股子温暖,安慰她道:“你放心好了,我既然知晓这种东西就不会轻易被它们伤到的,这种蚂蚁不同于一般的蚂蚁,它们被有些古书上称其为食人蚁,如果处理不当很容易发生事端,子月听话,先去找他们吧。” 杨子月犹豫了一会,随后才点点头应下“那好吧,你要小心些,不行就去林子找我们。” 夏清歌点点头“去吧,我待会儿就去找你。” 杨子月上了马朝着树林内奔去,这时周围就只剩下夏清歌一人了,她静静站在原地,开口冲着空气喊了一声。 “出来吧。我知道你就在周围。”昨晚上白衣人送来了两个暗卫,夏清歌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她话音刚落,周围不知哪一个树上掉落了一些叶子,她清晰的听到了树枝碰撞的响声。 随即一抹黑色身影飘然落在了她的面前“小姐有何吩咐?” 夏清歌看着自己面前恭敬的黑衣人,她将手里那个纸包重新包裹严实扔给了他,景铭轻松一勾,就将夏清歌投向他的纸包稳稳接住。 “拿着这包东西,前往凤兮阁内,我要你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它放在一个人的身上。” “是,属下遵命,不知小姐要放在谁的身上?”景铭丝毫不打算问原因,主子说过了,他们要无条件服从夏小姐的一切要求,而且,这样的任务比起主子让他们做的太过简单了。 夏清歌报上一个人的名字,景铭点点头,随即不再耽搁,立刻闪身消失在原地。 看到景铭犹如鬼魅一般的身手,夏清歌嘴角抽了抽,她有些羡慕嫉妒恨! 心里暗叹,她的身体应该还有月余就调养的差不多了,现如今在姜嬷嬷和巧兰的饮食攻击下,她都感觉到自己胖了一圈了,不如到时候她也跟着夙壑一起练练武功? ——我是可爱的分割线—— “嗖”的一声,一只射出的箭羽准确无误的射在一只棕色毛发的野鸡身上。 慕容箐悠傲慢的盯着对面马上的叶玉卿,眼神里满是得意与挑叛的光芒“我说过,从小你什么都不如我,现如今还是如此!” 叶玉卿气愤的握紧手中的弓弩,刚才明明是她先看到这只野鸡的,凭什么又被慕容箐悠抢了先? 她为什么总是要和自己抢? “二公主,如今才刚刚开始而已,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卿儿待会必然猎到一只大的给你瞧瞧。” 慕容箐悠鄙夷一笑“那我倒是要见识一番了,不过你可莫要因为比不过我而硬逞强哦。”说着调转马头朝着慕容钰那边而去,而停在原地的叶玉卿在慕容箐悠转身之际,眼神里闪过一起憎恨与厌恶。 夏清歌骑着马来到了林子深处,她四处找寻杨子月的身影,这个林子不算太深,但是林子密集,树木茂盛,想要真的在里面找人也十分不易。 正当她四下观看时,一道马蹄声乍然而止,夏清歌朝着那个方向看去,而当她转过脸时,一抹紫色身影坐在骏马之上,而她的手上却支起弓弩,一只箭羽直朝着她而来。 夏清歌愕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当她看清来人竟然是慕容箐悠时,对方的箭已经朝着她嗖的一声射来。 锋利的箭头迅速的朝着她的心脏部位而来,夏清歌身子怔愣一会儿,而当她反应过来后,利箭夹杂着呼啸的风声已经距离她只有两三迷之远。 夏清歌微微闪身,想要避开要害,心里同时暗骂慕容箐悠这个女人,真够心狠毒辣的,问题是,她丝毫没有征兆的暗算自己,让她错不及时,只能咬着牙吃暗亏。 与此同时,“砰”的一声,不知从哪里射来另外一直箭羽硬生生打落了射向夏清歌的箭。 “二妹妹,你这是闹得哪一出?难不成你还将夏小姐当成你眼中的猎物了?”慕容逸脸上极其阴沉的盯着慕容箐悠,此时他位于夏清歌的左侧,手中还拿着弓弩未曾放下,显而易见,刚才那及时的一箭是他射出的。 慕容逸对上夏清歌那双极其平静的瞬子,心里微微一颤! 不知为何?当他看到慕容箐悠的箭直射向夏清歌时,他竟然有了一丝心疼和惊慌,看着眼前那抹消瘦单薄却仍旧镇定自若的身影时,他除了惊讶以外竟有了一丝钦佩来。 于是不受控制的举起手里的弓箭打落了那致命一箭。 这样的感觉让慕容逸极其陌生,脑海里想起了一个模糊的身影,似乎这些年除了她以外,他还从未这么紧张过谁吧! 慕容逸摇了摇头,夏清歌不能死,她若死了,他的计划就彻底泡汤了,他定然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及时出手的,一定是这样! “七皇兄,你为何要拦下我的箭?难道我要杀谁还要经过你的允许不成?”她撅起嘴一脸的不甘心。 刚才她来到这里时就看到了夏清歌坐在马上,四处转悠,她越看那张脸灵动秀雅,倾姿无双的容貌越觉得碍眼至极,在秦武王朝她慕容箐悠是最为尊贵的公主,自然容貌也定是这天下最美的,可当她看到夏清歌后,心里一直对自己容貌的自信竟然起了一丝自卑。 如今这夏清歌不过才十二三岁,假以时日,等她及笄之时又是何等的姿色? 想到此慕容箐悠就一阵暗嫉,如今人不知鬼不觉的,到不如一箭结果了这个死丫头,省的将来碍了她的眼。 夏清歌双手握紧绳缰,心里恼火不已,这个慕容箐悠可真是蛇蝎心肠,她似乎和这个二公主只是今日才谋面的吧,而且毫无私怨,她竟然对自己起了杀心? 好,很好!今日这仇她是记下了,来日方长,她必然让这个骄纵跋扈的二公主尝尝得罪她夏姑女乃女乃的下场! 夏清歌危险的眯起眼朝着慕容箐悠看去,眼神内射出戾气。 慕容箐悠对上夏清歌的瞬子,心里更是恼怒,她夏清歌不过是修国公府的小姐,竟然也胆敢用这种大逆不道的眼神瞪着她?真是可恶。 慕容箐悠大怒,伸手快速抬起弓弩又冲着夏清歌射出一箭,这一次夏清歌早有防备,她同样拿起自己的弓箭打算朝着慕容箐悠反击回去。 可正在这时,一抹白色身影快速一闪,将她从马背上轻松抱起,飞身飘落数仗之外,白色身影宽大的袖袍同时一挥,本来射向夏清歌的箭羽竟被一股真气逼的调转了头,直直朝着慕容箐悠射去。 慕容箐悠大惊“啊”的大叫一声,同时,那只箭羽不偏不倚的射中她发髻中间别着的一株镂空金凤珠花上,而最为惊奇的是,箭头竟然穿过了珠花深深插入了慕容箐悠的发髻内。 一切只是转瞬间的事情,此时仿佛万物寂静,谁也未曾开口打破这诡异的气愤,而就在此时,本已经被吓得花容失色的慕容箐悠再次大叫起来,她身下的马儿仿佛发了疯一般的,不断的朝着旁边的树干狠狠撞去。 而她就像个破布女圭女圭一般被她身下的坐骑狠狠甩开,眼看就要摔在地上,却被及时感到的一抹青色身影伸手稳稳接住了。 夏清歌看着眼前急转直下的情形,微微舒了一口气,心里月复诽,这真是害人终害己啊。 而当她感觉到自己腰间一双温热的大手和身前那同样温热的胸膛时,她才反应过来是有人救了她。 她昂起头本打算带着一丝感激的微笑道谢的,可不想却对上了一双含着邪魅笑意的凤目,那一双微挑的双眼内,满是流苏一般的光芒。 而那一张让人忍不住望尘膜拜的绝色姿容此时如放大了一般紧紧挨着她。 夏清歌翻了一个白眼,到嘴边的谢意硬生生给咽回了肚子里。她急忙推开慕容钰后退几步。 低头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而这时,她似乎感觉到有数双瞬子都在好奇的盯着她看,夏清歌本能的抬起头,除了杨思远和慕容箐悠以外,所有的人都瞪大了眼看着她和慕容钰。夏清歌皱了皱眉,回头询问的看向慕容钰。 而此时慕容钰眼神闪过一丝青色,站起身来旁若无人的回看着她。 “你没受伤吧?” 夏清歌月复诽,对于慕容钰的救命之恩,她不置可否,因为她知道,这个问题深聊下来,就一定是她极其吃亏就对了,所以没得聊! “谢小王爷救命之恩,小女无碍。”她礼貌的福身做了一个谢礼,心里暗道,众目睽睽之下,我看你胆敢给我讲什么条件? 这时救下慕容箐悠的杨思远将慕容箐悠搀扶起来,也朝着夏清歌和慕容钰看去。 众人心里一致的想法,慕容钰从小就有严重的洁癖,从不让任何人近身,别说身体接触了,就是挨到了他的袖袍,那他当日穿着的衣服你定然就再也见不到了。 这样一位纨绔古怪的平南王世子,竟然也会好心的出面救人?而且还是救得和他毫无关系的夏清歌? 众人不解、疑惑、总之震惊中的震惊! 而叶玉卿看到慕容钰竟然主动紧搂着夏清歌的腰身,那刺眼的一目让她到现在都挥之不去。 怎么可能,钰哥哥竟然主动抱了夏清歌? 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他看上了夏瑜涵么?可那日她打了夏瑜涵,钰哥哥竟然不管不问,当时她心里还开心了好几日,她曾认为在钰哥哥心里,她叶玉卿自然是比夏瑜涵重要多了的。 可今日看到眼前的情形,她的心里揪心的疼,钰哥哥不但救了夏清歌,还竟然为了她用内力反噬箭羽,射向二公主,这要如何的在意夏清歌才会这般? 钰哥哥很少发脾气的,可她知晓,在钰哥哥的心中,定然没有任何人值得他生气,可今日,他明显是生气了,而且还十分气恼。 相比于旁观的叶玉卿来说,打击最大的莫过于慕容箐悠,等她缓过神来时,首先不是在意她的马究竟出了何事,而是委屈的看着慕容钰。 她一把推开扶着她的杨思远,度步走近慕容钰和夏清歌身边。 “钰哥哥,你竟然为了她这个贱人这么对我?” 夏清歌站在原地,脸色平静,可心里早已经暗骂不已,她宁愿自己刚才出手,她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打掉慕容箐悠的箭,可被慕容钰从中搅合了。 不但如此,这个烂桃花竟然让她成为众矢之? 想到此,夏清歌脑海里飞速的旋转着,究竟该如何才能撇清自己? “二公主,你可看清楚你刚才射杀的女子是谁了么?”慕容钰眼神移开夏清歌愤恨不平的小脸,转脸仍旧含着一丝淡然笑意的看向慕容箐悠,可这一丝笑意却并未达到深处。 “她能是谁?不过是修国公府的一个废物而已,我若杀了她修国公府能奈何的了我吗?”慕容箐悠不以为然的想着,就夏清歌那名声,她即便杀了这个贱人,修国公府怕是也不会有人出来抱不平的吧。 “嗯,你说的很对,她就是修国公府的那个废物,若二公主你射杀了她,依修国公府的人自然不敢和二公主你计较什么。”慕容钰赞同的点了点头,眼帘轻起,看了夏清歌更加阴黑的脸色接着说道。 “可二公主莫要忘了,她也是荣国公府的表小姐,杨老太君的心头肉,二公主更不要忘了这个废物的娘亲可是从小在皇祖母身边长大的,当时皇祖母她老人家究竟有多么疼爱杨姑姑,我想你应该比我清楚吧?若是让太后知晓了二公主你竟然故意射杀了杨姑姑唯一的骨血,你猜她会如何愤怒?若到时因为你的事情让皇祖母和皇后娘娘心生芥蒂那似乎就得不偿失了吧?毕竟你只是杀了一个废物却害你因此发生这么多不快的事情,二公主觉得你这么做真的值得?” 慕容钰说完这番话后,慕容箐悠的脸色变了几变,心里也在认真审视着慕容钰的话,她确实知晓这个废物的娘亲是太后一手养大的,当时她三岁,虽然记忆模糊,可还是听身边的老人曾说起过,太后对杨家的三小姐是有多么疼爱的,若她刚才真的射杀了夏清歌,传到太后和杨老太君的耳里,只怕这件事情还真不是那么容易就翻过的。 可是一想到慕容钰竟然为了夏清歌这个贱人而反噬箭羽射向她,她的心里就忍不住的升起怒火。 “你莫要吓唬我,我才不怕呢,大不了就是让皇祖母训斥一顿而已,总之我今日就是和她没完。” 慕容钰轻笑一声,嘴角勾起,俊美绝伦的脸上仍旧是淡淡的模样,如诗如画,可眼睛深处的一汪清泉似乎闪现了一抹见不到底的旋窝。 “二公主若不信大可以试一试,不过倒时若真出了事情,只怕皇上那里都保不了你,毕竟皇上可是天下首表的孝廉恭顺,一定不会因为二公主而让皇祖母难过的,况且二公主本就非皇上亲血。” 慕容钰这番毫无忌讳的话,让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慕容箐悠并非皇上和皇后亲生,而是凤家女,众人皆知,可谁也不敢当着皇后和慕容箐悠的面这么直言不讳的说出来,只怕这天下间敢如此毫无忌譚的人也只有慕容钰一人了吧? 慕容箐悠脸上闪过胆怯和阴霾,若慕容钰拿出母后来吓唬她,她还真心不怕,虽然她并非母后亲生,但是母后这些年这么疼爱她,绝对不会拿她怎么样的,可一说到父皇,她就有些害怕了,这些年父皇一直说她娇纵顽固,不听劝诫,对她已是多有不喜,若今日真的因为杀了夏清歌这个废物而让皇祖母告到父皇那里,她这次怕真的会被父皇训斥。 “二妹妹,紫玉说的是,你若在这么民顽不灵,今日别说是皇祖母那里了,父皇那里我也会前去将今日的事情说与父皇听。” “你——”慕容箐悠气的跺脚“为什么你们一个个的都帮她说话啊,七皇兄,难道我不是你的妹妹吗?” 说到此,慕容箐悠对夏清歌的恨意就更加浓厚了。 叶玉卿看到此心里虽对夏清歌也颇有嫉妒,可看到慕容箐悠这般不招人待见,她就说不出的开心。 “七殿下和钰哥哥说的都在理,二公主切莫因为贪玩而让皇太后和皇上为此对二公主心生不快,大家都是为了你好的。” 既然连七殿下和钰哥哥都帮着夏清歌说话,她自然要再此让钰哥哥知晓,她叶玉卿可不是慕容箐悠这么娇纵跋扈的主,她要比慕容箐悠这个草包懂事的多。 抬眼看向那一身红衣,艳丽无双的女子,叶玉卿的眼神内闪过一丝光亮,至于这个夏清歌,今后她有的是办法整治。 “叶玉卿,哪里轮得到你在这里教训本宫?我七皇兄和钰哥哥身份尊贵,做为兄长的若是教训本宫,本宫也认了,你一个外姓郡主,也想着在本宫面前蹬鼻子上脸?哼!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你叶家的人也不过是我父皇的一介奴才而已,真当你是身份尊贵的郡主么?” 叶檀本坐在自己马上看好戏,可听了慕容箐悠的话,他的笑容越发的深邃,而这样的笑容出现在他娇艳的脸上却充斥着一股杀气。 只见他伸手轻轻一杨,树上的一片叶子飘然落在他的手心,随即微微勾唇,轻甩衣袖,手中的叶子竟像是一把利剑一般飞出,直朝着慕容箐悠的脸上而去。 众人震惊,这一次连夏清歌都满是惊异之色的盯着那一片墨绿的叶子,而当那片叶子即将到达慕容箐悠的眼睛时,叶檀又挥出一道真气,叶子顺势而上,从慕容箐悠的发髻掠过。 而一缕柔顺的青丝随着那一片落叶深深扎进了后面的一颗榕树上。 慕容箐悠瞪大双眼,身子不受控制的跌坐在地上,今日她受到的惊吓实在是太多了。 “二公主这是怎么了?”叶檀睁着一双水亮的大眼睛,一脸的单纯模样,白玉一般的面容上满是恶趣味的笑意。 “二公主不会是因为本世子的一片叶子而吓到了吧?可莫要担心,它只是一片叶子而已,三妹妹,还不快扶着公主起身。” 叶玉卿嘴角含笑“哥哥,人家公主乃娇贵之躯,咱们这些做奴才的不易搀扶,怕脏了公主的衣裙。” 叶檀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三妹妹说得对,以免弄脏了二公主的衣裙,咱们还是莫要上前搀扶的好。” 慕容钰仍旧事不关己的站在一旁看好戏,而夏清歌却震惊于叶檀的功夫,那是需要多么雄厚的内力才能以单薄脆弱的树叶当成武器?看到那深深注入树干的一片叶子,上面还缠着慕容箐悠的一缕青丝,夏清歌双眼越发的明亮起来。 看来这个叶檀是一位值得深交的朋友,不但不畏皇权,还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削去当今最受宠的二公主的头发,真是一条汉子。 看他虽然面白如妇,模样优美,却不想他面柔心壮,真真想不到他竟然有这么深藏不漏的功夫。 “你羡慕什么?他的武功可没我的好。若你要学功夫还是求我的实际一些。” 夏清歌看向移到自己身前的慕容钰,眼神内满是鄙夷之色,心里暗道,这么一只花蝴蝶,到处勾搭的能力她倒是看到了,可功力嘛,她还真是看不出来。 众人此时都无暇顾及夏清歌和慕容钰这边说了什么,于是夏清歌小声的反击道:“不劳你费心了,我就是觉得叶世子的武功盖世无双。” 说完话她还不忘摆出最完美的笑容,随即飞了一个白眼,不再多看慕容钰一眼。 第四章 钰美人名冠天下 慕容钰清泉般的双眼内升起了一汪旋窝,深不见底“叶世子的功夫确实盖世无双,俗话说名师出高徒吗,他跟着我学了九年的功夫,总算没有辱没了我这九年里的欣欣教导,对了,叶世子可是极其好的,尤其喜欢美人,虽然你如今不过是一个黄毛丫头,不过在等两三年,他指不定愿意教你武功呢。” 夏清歌心里微微一顿,嘴角抽了抽,纳闷,这个家伙怎么知道她心里的想法,白了他一眼,而对方仍旧是那般温柔中带着一丝桀骜邪肆的笑意。 皱了皱眉头,看了叶檀笑的花枝招展的脸,她心里暗自月复诽,这只花蝴蝶说的没错,能和他成为至交好友的人怕也是一丘之貉,还是避而远之的好。 心里下了决定,也自然打消了对叶檀的那一点敬佩之意。 随即不再看叶檀一眼,慕容钰见此,嘴角勾起一丝得逞的笑意。 而这时,杨子月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见到夏清歌完好无损的站在那里方才放心,她急忙下了马奔跑过来。 “清歌姐姐,你没事吧,刚才我听到有惊马声,心里害怕是你出了什么事情了呢,害得我担心死了。”刚才她一直在追赶一只野鸡,本已经瞄准了正打算射箭呢,可不想听到了不远处的一声马叫,她听姜嬷嬷说清歌姐姐不会骑马,可来了这里她发现清歌姐姐是会骑马的,但她也只是说在庄子上学过,不熟练而已,所以她在听到这声马叫后才误以为是清歌姐姐出了什么事情呢。 夏清歌给她一个安抚的笑容“我没事,是二公主的马出了事情。” 这时杨子月才注意到蹲坐在地上的慕容箐悠,一见她头上插着一直箭羽,头发散乱不堪,惊魂未定的模样,杨子月脸上满是好奇之色。 这二公主怎么会弄得这般狼狈不堪的? 站在最接近慕容箐悠的杨思远叹了一口气,上前将她搀扶起来。 “二公主,眼下你还是不要在计较和清歌妹妹之间的事情了,你看你的马,必然是有心人故意加害与你,如今还是查清这件事情才是关键。” 随着杨思远的话,众人这时才注意到慕容箐悠的坐骑,只见纯白的一匹宝马,此时头上撞的血肉模糊,而它的身上更是出现了一片一片的血迹,分布在全身各地。 夏清歌眼神闪了闪,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原来夏瑜涵竟然将食人蚁偷偷放在了慕容箐悠的马上,而食人蚁个头不大,刚开始在马匹的皮表层上咬上几口,对马儿还造不成致命的危害,可食人蚁最喜欢的就是钻进月复内,到这时,马匹的五脏六腑都遭到了深度破坏,自是痛不欲生,才有了刚才京马的场面,那就证明这匹马已经忍受不了这非人的折磨了。 慕容箐悠这时的神志已经恢复,她怨恨的双眼紧紧盯着夏清歌“这还用追查吗?我这匹马只有夏清歌曾经靠近过,只要在她身上搜身即可查到证据。” 这时众人皆是看向了夏清歌,而站在她旁边的杨子月却极其不平的开口“怎么可能?刚才清歌姐姐只是站在旁边说了几句话而已,从始至终都没有靠近公主您的马,这些我都可以作证的。” 慕容逸看向夏清歌仍旧淡然的面容,转向慕容箐悠道:“二妹妹不能妄自断言,如今这匹马究竟是因何事而成了这样,只有仔细查看了方才知晓。” 这时一只保持沉默的杨子墨走到马前蹲子,他仔细在马身上翻找了一会儿,不一会儿,一滩血迹里爬出一只血红色的蚂蚁。杨子墨皱了皱眉头,捡起一根树枝,那只蚂蚁顺势就爬了上来。 “原来是这种东西。” 众人随着他的声音,齐齐围了过去“嗯?蚂蚁?就这小小的东西怎么会要了一匹高头大马的性命?”杨思远好奇的低头看去。 杨子墨将手里的木棍扔在了地上,伸脚碾在蚂蚁身上,抬脚时,那只蚂蚁已经被他碾碎了,而它肚子里竟然全是血肉。 杨子月看到那只蚂蚁时惊呼一声,夏清歌及时拉住了她的手,给她使了一个眼色,杨子月到嘴边的话硬是忍了下来。 原来二公主的马竟然是被清歌姐姐说的这些食人蚁给活活咬死的,原来这些小东西真的有这么厉害? 看到地上早已经没了气息的白马,以及它圆睁的双目,杨子月心里有些后怕,刚才清歌姐姐在风行的马鞍袋里就是找到的这种东西。 “如果不想被这种东西活活咬死最好不要靠得太近。”夏清歌拉着杨子月走到了他们身旁,淡淡开口。 “怎么?难道你知晓这种东西?”叶檀翻身下马走到了她的身边,有这么稀奇的东西他当然要上前来凑凑热闹了。 “不知道,但是我看二表哥是从这匹马的肚子里弄出来的,我想这东西定然是从马的皮表曾钻入了月复内,将其五脏六腑都给吃了吧,或许这马肚子里还有很多呢。”为了撇清自己,夏清歌没有将她前世了解食人蚁的事情说出来。 杨子月站在她的旁边,听她说的隐讳,杨子月也知趣的没有开口透露什么,既然清歌姐姐不说,就一定有她的原因。 杨子墨听了夏清歌的话觉得有道理“你们都退后一步,我见这蚂蚁的速度极快,省的待会儿不小心爬到谁的身上。” 他这句话吓得在场的几名女子都节节后退,叶玉卿吓得小脸苍白,躲在了慕容钰的身边。但想起慕容钰的洁癖,她又生生止住了脚步,可怜兮兮的抬头看着他。 “钰哥哥,我好害怕。” 慕容钰微微挑眉,抬眼看向夏清歌身边的叶檀,走上前一步挡在了夏清歌和叶檀的中间“没听到你妹妹说害怕吗,还在这里好奇什么?若让东平老王爷知晓你就是这么照顾你家三妹妹的,我想着他老人家定然不会轻饶了你。” 站在夏清歌身边的叶檀本好奇的还想要上前仔细观看一番,可被慕容钰这么一挤,在听他这番威胁的言论,只能撇撇嘴不情不愿的后退一步。 “好了,妹妹别怕啊,有哥哥在这里守着你呢。” 叶玉卿白皙的脸上变了颜色,心里不甘心,看着慕容钰紧挨着站在夏清歌的身边,几乎两人的衣袖都已经挨到一起了,她心里一阵气恼,钰哥哥何时让别人靠他这么进的? 看来这个夏清歌果然是个不要脸的妩媚子。 夏清歌没有注意身边的叶檀换成了慕容钰,她是这些女子中唯一站立在原地不动的。 此时杨子墨正在用刀子切开白马的肚子,打算看一眼里面是否有很多类似的蚂蚁。 马匹的肚子被杨子墨利索的切开了,而当杨子墨挽起衣袖打算伸手下去掏马匹的五脏六腑时,夏清歌及时开口。 “不要伸进去。”她轻柔的开口,但声音却极具说服力,让杨子墨已经伸到口子上的手硬是生生顿住。 众人皆是好奇的看向她,夏清歌走了上前,她将自己的衣袖挽起,随后拿起一根木棍子,将马匹的肚子撑开,随即拿过杨子墨的刀子伸进去将里面的肠子快速一拉,只一下子的功夫,马匹的肠子连带着五脏六腑一并拉了出来。 围观的几个男人皆是震惊的看着夏清歌熟悉的动作,让他们差异的是,一个女子竟然丝毫不害怕这些东西,而且能这么熟练的将里面的五脏六腑弄出来,真是常人不敢为之事!他们的神色各异,可心里皆是升起了敬佩之意,这京城内,有哪个闺阁小姐胆敢摆弄这些东西而面不改色的?恐怕也只有夏清歌一人了吧! 慕容钰琉璃一般的双眼内满是神采,而已经远离这边的慕容箐悠和叶玉卿见此皆是满脸的鄙夷,一位世家大族的小姐竟然摆弄这么肮脏的东西,真是不拿自己的身份当一回事儿。 “二表哥,麻烦你捡一些干柴过来。”夏清歌淡淡开口。 沉默寡言的杨子墨点了点头,正打算起身,一堆干柴已经放在了夏清歌的面前。 夏清歌微微一顿,纳闷的抬头看向来人,慕容钰正含着笑意低头看着她。 “我想你应该用得到。” “谢谢。”夏清歌正打算伸手接过去,却被慕容钰阻止了。 “我帮你点燃,你满手是血的,小心弄到身上。”说着掏出一个火折子点燃了那一堆干柴。 见此夏清歌没在说话,而是专心弄着面前的这些东西,可站在周围的慕容逸和叶檀、杨家兄弟的脸上皆是闪过惊奇。 只要了解慕容钰的人便知,他绝对不是这么热心肠的人,如今的画面实在是匪夷所思至极! 而夏清歌这时正在专心致志的摆弄那些血淋淋的肠子,连旁边的慕容逸和叶檀、杨思远都忍不住转过身呕吐起来,可她仍旧是面色平静的如一汪春水,毫无波澜可言。 她从那些还流着鲜血的肠子内将一块红色的血块切割下来,众人这时才注意到,里面竟然挤满了一窝的蚂蚁正在诡异般的蠕动着,眼看就要四处逃窜,却被夏清歌一挥全部扔在了火堆里,不一会儿,火堆里就噼啪响了起来 连带着一股子糊焦味道和腥臭鲜血味一并传出,让众人忍不住伸手捂鼻。 “你为何将它们烧掉?”蹲在夏清歌另外一边的杨子墨自始至终没有躲避,而是满月复兴趣的盯着夏清歌好奇的开口。 看着火堆里那被烧的越来越红的蚂蚁,夏清歌这时才有心思说话“这些东西用火烧死是最快的处理方法,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何这么一匹高头大马会被这些小东西活活咬死,你看、它们喜欢选择致命的地下手,从皮表一路钻到心脏,从心脏内开始啃咬,让它尝到钻心之痛,别说是一匹马,就算是豺狼猛兽也照死不误。” 听了夏清歌的分析众人皆是一阵胆寒,小小的蚂蚁竟然有这么大的力量?眼看着面前鲜血淋漓的场面,众人皆是庆幸还好是一匹马,若换做是人,那该要忍受怎样的痛苦? “这个下手的人心思歹毒至极,真是十恶不赦,若查出来是何人所为,本皇子绝不轻饶。”慕容逸收回惊讶的目光,眉宇之间满是阴霾之色。 这时慕容箐悠站在远处鄙夷的冷哼一声“这还用追查么?明眼人一看便知,这里面只有夏清歌最清楚这些蚂蚁的用处,难道你们就没有想过是她下手谋害本宫吗?” 夏清歌讥讽的看了慕容箐悠一眼,再无刚才的故意逢迎之意,这个蠢货早已经将她唯一一点耐性都消失殆尽了。 “二公主,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无凭无据之前您还是莫要胡乱指正的好,以免冤枉了好人而让真正打算至你于死地的人逍遥法外。” “哼!夏清歌,你是个什么东西?也胆敢在本公主面前放肆?别在这里说这么多冠冕堂的话,本宫就觉得这里的人只有你的嫌疑最大,好,既然你坚持说你没做过,现如今可心甘情愿的让本宫搜身?若你身上真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本宫自然会相信你所说的话。” 夏清歌满是轻视的眼神睨了慕容箐悠一眼,随后站起身来“若公主打算搜身民女自是愿意,清者自清,不过若只是搜民女一人,那民女是坚决不肯的。” “怎么?”慕容箐悠挑了挑眉,一脸的张扬之气“你是害怕了么?” 怕你才有鬼,夏清歌心里满月复鄙夷,对于慕容箐悠的无故挑衅反感至极。 “若今日查不出凶手,公主大可以前往宗人府去查,民女的名声公主想必也清楚,大不了民女在外人眼里在添上一个蛇蝎心肠的名声罢了,民女何惧之有?倒是公主,若今日之事宗人府查出并非民女所为,而这件事已经闹得满城皆知,若让皇上知晓,让天下百姓知晓,公主你空口白牙,故意栽赃陷害,倒时只怕丢的不是您自己的脸面,而是丢的整个皇家的脸面,公主,您担待的起么?” “夏清歌你——”慕容箐悠被夏清歌这番珠玑之语逼迫的脸色大变,她慕容箐悠活了十五载,何时被人如此逼问? 此时她看向夏清歌的眼神多了一丝恨意,抽出自己的九截金鞭直向着夏清歌的脸上挥去,下手干脆利落,雷厉风行。 当她挥出这一鞭子后,慕容逸却及时挡在了夏清歌的身前,伸手扼住了慕容箐悠的手腕。 “二妹妹不许在胡闹了,夏小姐说得没错,你若在胡闹下去丢的可是皇家的脸面,难道你想要父皇现在就知道你的恶行?” 慕容箐悠顿了一下,眼神内满是不甘心,可慕容逸的话却让她不自觉的有些害怕。 而夏清歌,睨着挡在自己身前的身影,将握在自己手里的一个银锭子收了回去。 在她说这番话之前就已经猜到,依着慕容箐悠的性格,断然会被自己这番话激怒的动手,夏清歌心里冷哼一声,对于慕容箐悠的愚蠢更加的鄙夷。 若不是慕容逸及时出手,她定要废了这个蠢货的手不可! 慕容逸淡淡的道:“今日本皇子在此,也正好做一个见证,咱们将今日在此的人都召集到广粼亭内,逐个盘查一番。本皇子倒是要看看究竟是谁胆敢如此胆大妄为。” 说完这番话慕容逸抬眼看向一旁的夏清歌,而夏清歌根本没有去看他,更不用说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了。 慕容逸的眼神内闪过一丝深旋的异色,心里苦笑一声,他似乎不记得和这个表妹有什么过节之处吧?为何她面对别人时总会笑脸相迎,而面对他时似乎淡漠的根本将他当作一个可有可无的影子? “七殿下说的是,咱们就一起前去广粼亭内好好审问一番,也好还夏小姐一个清白。”叶檀满是趣味的看了夏清歌一眼,心里乐道,能够将慕容箐悠气成这样,爽载,这个丫头有趣的紧呢! 而旁边的慕容钰,朝着慕容逸和夏清歌看去,最后落在夏清歌握紧的右手看了一眼,眼神闪过一丝亮色,随即暗了下去。 ——我是可爱的分割线—— 广粼亭设于庄园内部的碧芯池中央,此处假山林立,植物苁蓉茂盛,周边的花园内更是百花齐放,景色优美绚丽。 而此时,众人却无心观赏周围的美景。 “由谁先开始?”杨子伊看向众人,最后眼神落在了慕容箐悠的脸上,征询她的意见。 她刚刚安顿了夏瑜涵主仆,不想往林子内赶时竟遇到众人往回走,一问之下她方才知晓,二公主的宝马踏雪竟然被害了。 踏雪对于二公主来说意味着什么他们自然都心知肚明,慕容钰善喜白色,无论从衣饰到坐骑都是纯净的色调为主。 而慕容钰得到白雪还有着一段震惊天下的事件,那是在九年前,白雪的母亲赫纳儿是西域可汗朝贡的一匹汗血宝马,当时慕容钰年仅十岁,赫纳儿性子刚烈,秦武帝广纳天下有名的驯马师最后都不能驯服赫纳儿这批难得的宝马。 当秦武帝为此事再无计可施时,不想,一个稚女敕的童子竟然主动要求面圣降服烈马,秦武帝一看来人竟是自己最疼爱的侄子,自然不同意。 可幼小的慕容钰却一本正经的道:“皇伯父,卓文君五岁知五经,七岁能诗文。项楚七岁得名圣天子之师,甘罗十二岁便可称王拜相,侄儿虽不及此三人之大才,难道连收服一匹马儿的魄力都没有吗?” 当时文武百官都在早朝之上,听闻慕容钰一番话,满室哗然,皆是开口夸赞慕容钰小小年纪便可知晓如此深刻道理,将来必成大器。 秦武帝深沉的眼眸内满是审视,最后竟点头答应,并找来十名宫中顶点高手斜旁保护,若真出现意外定要救下慕容钰。 却不想慕容钰竟真的在两日内收服了烈马,秦武帝听后大喜,宣称慕容钰为祥瑞之子,小小儿童竟可收服天下最难驯服的烈马,实乃神童转世,于是普天同庆,昭告天下,慕容钰十岁可顺马,将来必然名冠天下! 而且此后秦武帝就将赫纳儿赏赐给了慕容钰,六年后赫纳儿和西域进贡的另外一批汗血宝马产下了一匹公马幼崽,也就是如今的白雪。 这件事过后秦武帝更是对慕容钰疼爱有加,只盼着他这个侄子将来成为国之栋梁,却不想,此事过后,慕容钰大才没学会,竟沾了一身纨绔子弟的恶习,自此,秦武帝也是摇头叹息。天嫉英才。 自此慕容箐悠也光缆天下纯色宝马,必要找到一匹能和白雪匹敌的母马促成一对,好不容易今年找到了,慕容箐悠欣喜不已,更是取名踏雪。没想竟然在今日踏雪遭此大捷。 慕容箐悠怀着满是仇恨的眼神紧紧盯着夏清歌“就从她开始搜身,若搜到了什么,今日谁也别想在阻拦本宫处置这个贱人。” 扬子伊担心的看向夏清歌,而后者仍旧是面色平静,毫无胆怯惊慌之色。 “子伊姐姐,既然二公主说先从我身上搜起,您就派人前来仔细搜查吧。”夏清歌双眼内满是清明之色,她站起身走到凉亭中间,伸展双臂。 扬子伊见此悬着的心也算放了下来“来人,先从夏小姐身上搜查吧。” “是”随着杨子伊的命令,亭子外殷殷走来两名身穿粉色水裳的婢女,走进凉亭后她们率先朝着再此的主子行了一礼。 随即走到夏清歌的身边微微福身“夏小姐得罪了。” 夏清歌点点头,两人开始在夏清歌的衣袋和身上仔细查找了一番,最后转身面向慕容箐悠。 “回禀二公主,夏小姐的身上并未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 慕容箐悠冷哼一声“谁会杀了人在将凶器藏于身上的?她定然是将证据藏了起来。” 夏清歌不置可否,恨不得上前狠狠抽她两巴掌方才解气。 “二公主,刚才众目睽睽之下,民女如何埋藏证据?身上要带着这种蚂蚁,必然是经过特殊处理的,不然绝不可能安然的带到这里来,公主何不搜完了在开口说话?以免您真的落下个咱赃陷害的名声怕就不好了吧。” 慕容箐悠暴怒,恶狠狠的瞪了夏清歌看了一眼,随即转眼盯着那两名婢女“还愣着做什么?其他人也给本宫搜了。” “是,奴婢遵旨。” 两个丫头硬着头皮将杨家兄弟和杨家两姐妹,包括叶玉卿、叶檀都一一搜过了,最后就剩下了慕容逸和慕容钰两人。 她们求救的看向杨子伊,谁也不敢上前去搜二人的身。 “就由本皇子开始吧。”慕容逸看了一眼坐在旁边,好像无事人一般的白衣男子,最后只能主动站起身来。 “七殿下,奴婢得罪了。”两人颤颤巍巍的走到慕容逸的身边,在身上随便查找了一番,就急忙躬身退下:“回禀二公主,七殿上也未曾找到可疑的东西。” 慕容箐悠气急,最后落在慕容钰的脸上,想起刚才他主动救夏清歌的场景,心里就憋的难受。 旁边的两名丫鬟心想,眼看着七殿下的身都搜查了,小王爷总是要走一个过程吧。 她们两人壮着胆子走到慕容钰跟前“小王爷,奴婢得罪了。” 两人说完话就打算上前,却不想一个黑色身影在她们两人靠近慕容钰之前,闪身到了她们面前,用一把上好的青铜佩剑挡住了她们的脚步。 “我家主子有令,擅自进他身者——杀。” “奴婢该死——小王爷饶命——奴婢该死。”两名女婢看到面前的黑衣人时,吓得差点跌坐在地上,而当他不含一丝温度的话说出后,她二人心里最后的一丝镇定消失殆尽。 心里暗自觉得倒霉,怎么就让她们遇上这种事情?小王爷喜怒无常,天下人皆知,而且他有洁癖的怪病,闲杂人等根本不能进到他的身前三步。 慕容钰淡淡扫了跪在自己面前的婢女一眼,随即抬手挥了挥“景天、退下。” “是。”景天就像出现时那般,瞬间又消失在了暗处。 “你二人起身吧。我身上你们不必搜查,我一定不会愚蠢的装着那种东西在身上。” 他抬起眼帘,神情仍是淡淡,嘴角含着一丝适度的笑意“而且,我对陷害二公主没有丝毫的兴趣。” 慕容箐悠脸色变得惨白,本来还盛气凌人的脸上瞬间坍塌下来,就像是一个受了伤害的普通女孩一般,双眼沁着泪水,可怜兮兮的望着他。 而慕容钰却完全漠视一般,丝毫没有多看一眼。 “算了,我相信钰哥哥不会伤害我的。” 慕容箐悠心里升起一丝悲哀,她从小就喜欢慕容钰,当年她不过四岁,看到随着侍卫嬷嬷进宫来的那名少年,嘴角含笑,眉目如画,他的笑容总是如沐春风,让人看到后心旷神怡,而当别人打算接近他时,却发现他竟似镜中花、水中月一般,高远的遥不可及。 可她是公主,是秦武王朝最尊贵的女子,母后疼爱骄宠她,所以她认为,她比这世间任何的女子都要配得上他,也只有她才能匹配的上他! 可这么些年过去了,她不是傻子,慕容钰从未将她放在心上,似乎知晓了她的心思后就越发的疏远了她。 可是,她一想到这个天神一般高不可攀的男子今后有可能成为其她女人的夫君,她的心里就如似针扎一般疼,她决不允许这种事情出现,所以,从小只要她遇见漂亮的宫女,或者对慕容钰有意的女子都不会放过,她一直秉持着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个的道理,杀光打算勾引慕容钰的所有女人。 她眼神内射出一道寒光,看向旁边静静站立的红衣女子,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意,所以夏清歌必须死。 夏清歌感觉到了慕容箐悠投射到她身上的寒光,心里暗骂慕容钰这个花蝴蝶,更觉得自己今日真是不该心血来潮的出来骑马,竟然摊上这么晦气的事情。 这京城内谁人不知,和慕容钰搭上关系就只有一条路——必死无疑。 她可不想被慕容箐悠或者叶玉卿随便哪一个疯婆娘给陷害致死。 “今日看来咱们身边这些人是不可能有加害二公主的凶手了,那还处在这里做什么?劳累了一日了,狩猎来的东西总是要烤着吃了吧?” 叶檀伸了一个懒腰,一脸的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模样,丝毫不在意慕容箐悠阴沉的面色,和众人的沉默。 “不错,有酒么?”本来懒洋洋坐在一旁看好戏的慕容钰开口附合道。 “自然是有的,上好的女儿红,要不要来一壶?” “好啊,刚才你不是猎到一只梅花鹿吗?赶紧让人给你处理了,到前面烤着吃。”慕容钰说着也来了兴致,竟然真的打算在如此情况之下前去烤肉。 叶檀微微挑眉,不怕死的盯着慕容箐悠“二公主,你的踏雪死了我真是替你惋惜,不过那么一匹宝马,就这么死了岂不是有点暴殄天物?倒不如让它死得其所,献出它的肉来如何?我听说宝马的肉感很不错呢。” 叶檀满是认真的征求慕容箐悠的意见,却将慕容箐悠气得暴跳而起,可又想起刚才叶檀轻轻一挥手用一片叶子就能削去她的一缕头发,想到此她又不敢太过嚣张,只能气愤的怒喝一声。 “好你个叶檀,你——哼!今日这事情没弄明白之前谁也休想离开这广粼亭半步。” 叶檀的一席话彻底激怒了慕容箐悠,若不是碍于东平王府的势力,她必要将叶家这兄妹二人千刀万剐了方才解恨! 夏清歌忍不住偷笑了一声,这叶檀还真是不怕死的节奏,明知道如今踏雪是慕容箐悠的死结,他竟然还提议烤了踏雪来添自己的五脏庙?真是胆比天高,有趣的紧。 正在慕容箐悠恼火不堪时,几名女子的身影疾步朝着这边赶来,当众人看到为首那名女子的帷帽时,就已经知晓来者何人了,而与她一起前来的女子,身穿一件镂金百蝶穿花云锦长裙,头上挽着一个垂挂髻,发髻上插着满头的珠光宝气,走在湖水旁的小径上颇为现眼。 此人正是杨府大房的二小姐杨婉菲,夏瑜涵这些年来杨府没有白来,起码和杨府的这些庶女们的关系处的很不错,而杨婉菲就是其中之一。 夏清歌随着众人看去,嘴角挽起一丝绝美的笑意,为她今日这一身红妆更添了明媚娇艳之感。 夏瑜涵可真是来的是时候,她还正担心今日的事情被叶檀和那只花蝴蝶给搞砸了呢。 不想,连老天都帮她! 夏瑜涵走进后,朝着慕容逸和众人微微福身,仍旧保持着大家小姐的风范,即便刚才被慕容箐悠羞辱了一番,心里怀恨,可面上仍是君臣有别,知书达理的行了问安礼。 “民女见过七殿下、二公主、小王爷和各位公子小姐。”夏瑜涵有了刚才的教训,见到慕容箐悠在不敢轻率,按着规矩行了一礼。 “婉菲给七殿下、二公主、小王爷和各位公子小姐见礼了。” 杨子伊在看到来人后颇为纳闷,语气带着一丝不喜的道“你怎么来了?” “吆!大姐姐说的什么话啊,这里是杨府的庄园,我觉得今个儿天气闷热,过来避暑不可以么?怎么着,你们能来这里骑马,我就不能来避暑了?”她一边笑着一边说话,葱翠白皙的手上拿着一条满是香气的丝帕,还做事擦了擦额头。 杨子伊冷笑,平日没见她来避暑,今日到跑得颇为勤快,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慕容逸,杨子伊了然一笑。 “既然来了就先坐在吧,现今公主这边正在追查致死踏雪的凶手,妹妹你今日还是收一收你这张扬的性子吧。”扬子伊这番话是暗讽杨婉菲,别以为什么热闹都是她能来凑合的,今日别因她的嘴连累了杨府。 杨婉菲脸色不悦的瞪了杨子伊一眼,但却并未开口反击,谁让杨子伊这个贱人深得老太君喜欢呢。 冷哼一声,甩了一下手里的帕子,自己找了一个空下的椅子坐了下来。 而这时慕容箐悠没好气的看向夏瑜涵,眼瞬内满是鄙夷讥讽之色“你还来干什么?难道是来看本宫笑话的不成?” 夏瑜涵急忙垂下头去,隐藏在帷帽下面的瞬子却满是恨意“民女不敢,民女只是听说了二公主的坐骑出事了,生怕二公主您的千金之躯有什么伤害,所以民女放心不下才急忙赶过来看看。” 听了夏瑜涵胆怯中带着诚挚的一番话,慕容箐悠的脸色方才缓和了一些“哼!算你知道规矩,不像某些人,到现在还看不清自己的身份。” 说着朝着叶玉卿和夏清歌看来,叶玉卿在听到她这番讥讽的话后脸上闪过一丝不悦,而夏清歌却微微颔首,自始至终没有抬头去看一眼。 “公主乃天之娇女,身份尊贵,高不可攀,自然不是一般女子可相提并论的。” 夏瑜涵这番话让今日总是被批评的慕容箐悠找到了一些平日的威风,她暂时将夏瑜涵喜欢慕容钰的事情放到一边。 “虽然长的丑了一点,不过这嘴倒是蛮会说话的,好了,先坐下吧。” 夏瑜涵再次听到慕容箐悠说她丑,心里颇为恼恨,可面上却要装作一幅唯命是从的模样。 “谢公主赐座。”她转身朝着凉亭内看了一眼,除了慕容钰身边还有一张空下的椅子以外,再无其它。 她心里微微一动,可想到刚才慕容箐悠对她的一番羞辱,跃上心头的喜悦瞬间熄灭下来。 “民女还是站着吧。”说着她恭敬的站到了一旁不再言语。 “公主,接下来你要如何查找?看来搜身是搜不到什么东西了,若实在不行就将今日的事情上交宗人府吧,通过官服追查想来应该要快一些,毕竟这件事非同小可。”杨思远满是担心的看了慕容箐悠一眼,好心的提醒。 “哼!宗人府那群饭桶,若他们能追查到是何人想要陷害本宫,本宫也不必在这里伤神了。” 夏瑜涵心里微微激动,仍旧恭敬的低垂着头,却假装好奇的开口“哦?公主都已经搜身了都没有找到?那会不会凶手将证据埋在了林子里或者藏在了马鞍内呢?总之林子就这么大,总是能查到蛛丝马迹的,民女认为,胆敢陷害公主之人实在是十恶不赦胆大包天,公主若真查处是何人所为,定不能轻饶了他。” 经夏瑜涵“无心”的一番话,慕容箐悠突然心里一动“对啊,本宫怎么就没想到?来人,立刻将今日所有人的坐起严格搜查一番,还有,通知本宫暗处的侍卫,今日必要给本宫将那片林子仔仔细细的搜查一边。” “属下遵命。”慕容箐悠命令刚下达,亭子不远处就有几名身穿宫廷侍卫服的男子飞身上前,恭敬的行礼后又转身离去。 夏清歌抬起眼帘似笑非笑的看了夏瑜涵一眼,摇了摇头。 “夏二小姐这番话怎么让我觉得很是奇怪?似乎依你的意思,那凶手就一定将什么证据落在了林子或者马鞍上?夏二小姐你可真是神通广大啊。”杨子伊半真半假的开口,可语气颇像是开玩笑的意味。 夏瑜涵掩藏在帷帽下的双眼闪过一丝慌乱,可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当她正打算开口时,却不想旁边的杨婉菲替她开了口“姐姐这话说的,像是怀疑瑜涵妹妹似得,她可是个病人,一直待在凤兮阁内,她又怎会知晓公主的踏雪出了事情呢?如今她担心公主,在加上心思细腻,找到疑点也不算什么吧?” 杨婉菲说完这番话后,笑着看向扬子伊,而后者脸上却闪过不快。 她心里暗爽,伸手模了模衣袖内的几样巧功阁的首饰,这夏瑜涵出手还算大方,今日她帮她说话,不但捞到了一些首饰,还能让杨子伊那个贱人不快,简直是两全其美的事情。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章 和钰美人同坐马车 杨子伊握了握手里的丝帕,心里恼怒杨婉菲,真是眼光狭隘的蠢货,她不知今日这番话说出,若待会夏瑜涵出了什么事情,二公主会如何想她? 她杨婉菲丢脸引二公主不悦到不打紧,可如今杨家和皇后关系日渐紧张,若因小失大,让整个杨府跟着倒霉,她杨婉菲能担待的起吗? 刚才她一听到夏瑜涵那番话就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在想到夏清歌刚刚非要留下夏瑜涵的场景,她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二公主的踏雪说不准会是夏瑜涵来的一场栽赃陷害。 而依着夏清歌的聪慧必然早就已经看穿了这场阴谋,就等着夏瑜涵往她的陷阱里钻呢,而杨婉菲这个蠢货却在这时候插嘴,真是不知死活! “好了,你们就在这里等着吧,是非黑白自由定论。”慕容箐悠冷着一张脸,不悦的开口道。 片刻后,搜查马鞍的人疾步走向亭内,为首的男子手中拿着一个很小的纸包呈给了慕容箐悠。“二公主,这是属下刚才在一匹马鞍的袋子内找到的。” “哦?马鞍内放着一个纸包?”慕容箐悠低头看了一眼,纸包不过有荷包大小,包裹的十分掩饰。 她冷笑一声“这是从谁的马匹内找到的?” 那名侍卫恭敬的回道:“回禀公主,是从夏小姐的马鞍内搜查到的,其他人的马鞍内均无任何东西。” 夏瑜涵看到那名侍卫手中的棕褐色纸包,心里冷笑一声,夏清歌,只怕你今日难逃一死了。 “唉。”她假装十分意外的惊呼一声,声音不大却能让所有人都注意到她。 她惊慌的看向众人,随即小心翼翼的开口“这纸包民女似乎在哪里见过。” “你见过?”慕容箐悠微微眯眼,盯着夏瑜涵一眨不眨的审视着,像是要看出她究竟说的是不是真话一般。 夏瑜涵点了点头,走进一步再次看了一眼“民女确实见过,这种黄纸是一种经过特殊药水泡制的,密集性极好,能够包裹一些食物防止被蚊虫攀爬叮咬,有很好的驱蚊功效。” “哼,还有这种功效?你说,你在什么地方还见过此种纸张的?” 夏瑜涵被慕容箐悠这一声威严的质问声吓得浑身一颤,回头看了夏清歌一眼,有些胆怯的回道:“回——回禀二公主,民女——民女曾在我大姐姐房中见到过这种黄纸,一般的蚊虫见到这种黄纸如避蛇蝎,所以民女记得很清楚。” 慕容钰微微挑眉,看向旁边仍旧沉默不语的夏清歌“一张黄纸竟有如此功效?实在是厉害,唉,我说夏小姐,你若用不完了分我一些,平日我最讨厌的就是那些蚊虫了。” 夏清歌抬眼撇了慕容钰一眼,用眼神射杀他,心里暗骂,都到了这时候了,这个男人还有心情和她开玩笑。 危险的眯了眯眼睛,夏清歌淡淡的道:“若小王爷喜欢,自是可以的。” “又是夏清歌?”慕容箐悠脸上终于显现了一丝喜色,像是要证明她说的话是真的一般看向众人。 “刚才本宫说什么来着?这里想要致本宫与死地的人只有夏清歌这个贱人,七皇兄和钰哥哥却偏不信,现在看到了吧,这包黄纸就是证据,一张能让蚊虫闻风丧胆的纸若包裹了那种红色蚂蚁不是刚好说得过去么?而且,我想这纸包内怕就是那种东西吧。” “哼!我说清歌妹妹,你可真厉害啊,连二公主你都胆敢陷害,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吧?” 杨婉菲落井下石的盯着夏清歌,眉眼之间皆是幸灾乐祸的表情。 杨子月实在看不过去杨婉菲那表情,暗恨不已“杨婉菲,这里还轮不到你插嘴,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里有七殿下、有二公主和小王爷,哪里轮到你先开口了,况且纸包还未打开,谁能就说这里面一定就是害踏雪致死的蚂蚁呢?我相信清歌姐姐是冤枉的,这一路我都和她同行,从未见她靠近踏雪一步。” 她实在是怒不可失,杨婉菲平日在府内横行霸道也就算了,毕竟大伯父疼爱她,可如今她竟然如此过分,清歌姐姐怎么说也算是她的表妹,她竟然帮夏瑜涵说话?也不知她那贪心的性格拿了夏瑜涵多少好处呢。 杨子月这一番愤愤不平之语让夏清歌震撼,俗话说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能在你最困难的时候帮助你的人定然是真心待你的。 “杨子月,你竟敢如此说我?你还是杨府的小姐呢,说话如此口无遮拦,竟然还出口就是污浊之语,今日回府我定要向祖母汇报你今日侮辱我的这番话。” “好了,你们不要争吵了。”杨思远头疼的看着自家妹子,杨婉菲是他一母同胞的妹妹,可他从小就不喜她,专横霸道,又贪慕虚荣,和他的母亲一个德行,可她也毕竟是自己的妹妹。 “自家姐妹何必弄得如此难看呢?婉菲你如果在多说一句,现在你就立刻给我回府去。” “哥哥,我是你的亲妹妹啊,你眼睁睁看着我被杨子月欺负而不管不顾嘛,为何不让她回去,我偏不。”她执拗的跺了跺脚,一脸的愤愤不平。 哥哥打小就不喜欢她,如今她和杨子月争吵,哥哥竟然还帮着杨子月说话。 杨思远脸色难看的很,心里暗骂她真是蠢货,若今日她真的跑到祖母那里告状,十几双眼睛看着她对夏清歌落井下石,到时候祖母帮谁训谁不必多说了。 杨子伊也极其不悦的瞪了杨婉菲一眼“好了,大哥说的对,婉菲,你若在多说一句就立刻给我回府去,祖母那里你大可以去说,到时候我必然会将你如何侮辱清歌妹妹的话一字不差的说给她老人家听。” 到这时杨婉菲才绕过劲来,知道她今日即便找了祖母告状也讨不到什么好处,而且祖母那个老东西一直都只疼爱嫡女,何时将她们这些庶女放在心上了。 慕容钰朝着杨婉菲看了一眼,轻笑一声“不是追查凶手吗?为何成了杨家姐妹吵架了?若想知晓夏小姐是否就是凶手,夏二小姐有无说谎,拆开纸包即可,而且,我想今日若有人栽赃陷害,怕也是熟人所为吧。” 他这番话意有所指,夏瑜涵背对着慕容钰,却能感到到一双探究清冷的瞬子正在盯着她。 脚底升起一抹凉意,而过后心里却更是对夏清歌愤恨,为何所有的男人都帮着她那个贱人说话? 慕容箐悠虽然也不喜欢夏清歌,可慕容钰这番话倒是提醒了她,不能因为讨厌夏清歌就让那真正打算致她于死地的人逍遥法外,夏清歌她早晚会处置了,而今日捉拿凶手才是关键。 “赵侑,将纸包打开看看。” 站在慕容箐悠一旁的那名身穿暗红色侍卫服装的男子恭敬的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拆开了手里的纸包。 当里面的东西坦露出来后,众人的双眼齐齐看来,却不想里面包的竟然是一些药粉。 “怎么可能?”夏瑜涵惊讶的月兑口而出,随即发现自己说漏了嘴,急忙改口道。 “我只是惊讶于怎么这纸包内竟然包着一些药粉呢?” 众人眼神内闪现着各种神采,聪明的大概已经知晓这一场闹剧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当杨子月看到里面的东西后才放心的给了夏清歌一个笑脸,她就说嘛,清歌姐姐既然发现了有人要陷害她,怎么可能不处理掉那些东西呢。 真是担心死了!总算清歌姐姐没事!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夏清歌方才站起身,本该是这场旋窝主心的人却一直置身事外的看着眼前这一场闹剧。 她只是觉得夏瑜涵屡犯蠢事而不知,总是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想要陷害她,可老天爷似乎总是与她背道而驰。 也许这就是夏清歌活这一世的运气,也正是她一点一点将夏瑜涵推入绝境的筹码。 “妹妹惊讶什么?这纸包内不放药粉又该放些什么呢?你这表情倒是让我想起了前阵子外祖母寿宴时的情景,当时妹妹对于我的那件绣品也多有惊讶之色呢,呵呵,这纸包内不过放的是一些艾草、降香和檀香粉,为的就是驱赶蚊虫而已,怕是让妹妹空欢喜一场了。” 她这番话在明说不过了,众人自然知晓这件事情怕是和夏瑜涵月兑不了干系,就刚才她看到纸包内的药粉时震惊的模样,就能猜到她定然惊讶于本来该是蚂蚁的纸包为何换成了药粉? “刚才属下本想说,属下拿到这个纸包时曾经闻到了一股艾草的味道,而且模上去的手感也不像里面有活物的迹象,还未来得及禀报给公主,夏二小姐就已经开了口。”赵侑仍旧是冷冰冰的模样,一五一十的将刚才他发现的疑点说出,这句话更是将夏瑜涵打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内。 慕容箐悠在听了赵侑的话后,脸色变得十分阴沉,她抬起头紧紧的盯着夏瑜涵,握在扶手上的双手发出咯咯脆响。 “好你个夏瑜涵,胆敢在本宫的面前信口开河,说什么这是特殊的黄纸?让本宫更加确信这里面是那些红色蚂蚁,你的胆子可真够大的嗯?连本宫都胆敢利用。” 夏瑜涵被慕容箐悠这番清冷的话震的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二公主,您相信民女的话,这纸包真的是我大姐姐的,她曾经给我说过,这黄纸是可以驱赶蚊虫的。” 慕容箐悠抬起一脚狠狠的将夏瑜涵踹到在地“还让本宫相信你?嗯?难道本宫在这里出丑出的还不够吗?” “公主先别动怒,我二妹妹说的确实是事情,这黄纸是民女用药水泡过后在晒干的,民女夏季最害怕的就是被蚊虫叮咬,所以才找到一个古方子,说是用药水浸泡了黄纸可以驱赶蚊虫,而且还能保护食物不被蚊虫叮咬,不过有这种黄纸的并非民女一人,民女记得我曾经给过我二妹妹一些,她似乎是忘记了。” 夏清歌这番话看似是在给夏瑜涵求情,可明眼人一听便知,这是在婉转的告诉众人,有这黄纸的人还有她夏瑜涵。 “夏瑜涵,本宫问你,你可有这种黄纸?” 夏瑜涵双手紧紧握起,心跳猛烈的颤动着,说不出的慌乱,她究竟该承认还是矢口否认? 若承认了不就是说陷害公主的人有可能是她么?若不承认她夏清歌空口白牙,无凭无据的,又能奈何与她? 想到利弊,夏瑜涵急忙委屈的摇了摇头“没有,我大姐姐从未给过我这种黄纸,我只是偶然见她用过。” 夏瑜涵满是伤心的看向一旁的夏清歌“大姐姐,你为何要诬陷我呢?” 夏清歌心里冷笑“二妹妹这话就说的有些过了,有没有给过你你心里最清楚明白,公主,今日一众人都搜了身,可民女记得我二妹妹和她的两名丫头还未曾搜身,民女记得她们也曾在踏雪附近待过。” 站在亭外的绿萍和冰琴心里一颤,她们总觉得大小姐这是话里有话。 “是啊,今日咱们都被搜身了,剩下的这三人也应当搜查一番吧。”叶檀也好奇的多嘴,完了还不忘冲着夏清歌眨眨眼。 夏清歌接收到他的示好,微微一笑,带着一丝感激之意。 今日接触之下,她对这个东平王世子颇有好感,虽世人皆说他是顽固不化、京城第一恶霸之人,但是夏清歌却不这么认为。 他胆敢顶撞慕容箐悠,蔑视皇权,更胆敢语出惊人死不休,就冲着他这份洒月兑和不畏权利的个性,她就觉得值得一交。 而这时,坐在一旁看似淡然优雅的白衣男子,绝美的脸上在看到两人暗地里的眼神交流后,神情暗了下来。 这时慕容逸也开了口“既然大伙都这么说了,夏二小姐,你和你的两名女婢可愿意当着众人的面搜身?” 夏瑜涵虽不知夏清歌是什么目的,可她确定自己身上不可能有那包东西,于是心里的紧张慌乱渐渐平复下来。 “民女愿意自证清白。”她说的委屈至极,虽看不清她的容貌,可哽咽的话语也听得出哭腔。 “好,来人,将夏二小姐和她的两名女婢身上搜查一遍。”慕容逸一声令下,旁边的那两名丫鬟又走了上来。 夏瑜涵被两人搀扶了起来“得罪了。”两人微微福身,随后在夏瑜涵身上模索了一阵,最后转身朝着慕容逸和慕容箐悠道:“回禀七殿下、二公主,夏二小姐的身上并没有那种黄纸。” 听到两个丫鬟的话,夏瑜涵担惊受怕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她愤恨的朝着夏清歌看去,而对方仍是那种处变不惊的模样,静静的站在原地。 “去搜查她两个丫鬟。”慕容箐悠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两名女婢微微颔首,走到了冰琴和绿萍的身边搜查,而当搜查绿萍的那个丫鬟打开绿萍身上的荷包后,震惊的唉了一声。 “唉,这——” 她拿着荷包急忙转身走到慕容箐悠的面前:“回禀二公主,刚才在这位叫绿萍的丫头身上搜到了这个,和夏大小姐那个纸包一模一样。” 听到这名女婢的话,最为震惊的莫过于夏瑜涵主仆三人“怎么可能,奴婢身上怎么可能有这中东西?” “赵侑,打开来给本宫瞧瞧。”慕容箐悠恶狠狠的瞪了夏瑜涵一眼,随即命令身旁的侍卫统领。 “是,属下遵旨。”赵侑走上前接过那名女婢手中的荷包,将里面的黄纸拿在手中,他常年习武,对于细微的颤动声都能听的十分清晰,当纸包拿在他的手上时,他就感觉到了一丝异样。 随即打开纸包时,他十分的小心翼翼。 “公主。”赵侑打开纸包后就看到了里面一堆的红色蚂蚁,而它们似乎十分害怕这张黄纸,谁都不敢乱动,只能在原地挣扎着晃悠。 “夏瑜涵,果然是你。” 慕容箐悠在看到里面的东西后气的怒不可失,此时她对夏瑜涵的恨不再简单的是夏瑜涵陷害她这一件事了,连带着她刚才一直撒谎和利用她这一点,一并让她恼火。 “公主——不是民女啊,民女真的不知此事。”她慌乱的摇头,心里暗自想着,为何会演变成这个样子?明明绿萍将那纸包纸放在了夏清歌的马鞍内,为何现如今竟然在绿萍的荷包内找到呢?这一切都太诡异了。 是夏清歌! 夏瑜涵带着蚀骨的恨意抬头迎上那似笑似嘲的瞬子,夏瑜涵犹如瞬间进入了寒冬腊月,身子冰凉一片,犹如最阴暗的天气,夹杂着雷雨交加,直冲着她袭击而来。 为何?为何会演变成这样? “还说不是你?都在你婢女的身上找到了这包东西,你还有脸在这里说不是你做的?哼!你定然是对本宫刚才教训你心存不满是不是?所以就想到用这么阴毒的办法来对付本宫,好你个夏瑜涵,既然你这么不知死活,本宫又岂会扰你?来人,给本宫将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连同她身边的两个丫鬟一并拉下去乱棍大死!” 慕容箐悠气愤的挥了挥衣袖,满脸的怒容和杀气。 众人皆是沉默,而坐在一旁的慕容逸双眼内闪过一丝神色,嘴角勾起一丝笑意,仍旧保持沉默。 让慕容箐悠去闹吧,这件事情闹大了才好,凤皇后和修国公府本是同气连枝,不知这夏瑜涵被慕容箐悠活活打死后,修国公府会作何感想? 而一旁的赵侑寒冰一般的面容上却有了一丝变化“二公主,这夏小姐可是修国公府的人,夏老太君按辈分来讲,算是皇后娘娘的姑母,您就这么打杀了她恐怕不妥吧。” 慕容箐悠正在气头上,谁的劝阻也听不进去,她冷哼一声“修国公府又如何?她们也不是靠着凤家吗?如今他们府上出了这等子心思歹毒,蛇蝎心肠的女人,本宫替他们惩处了这个祸害不是省了他们在动手了?” 听了慕容箐悠的话,众人各怀心思,只怕要真是论起祸害来、蛇蝎心肠来,她慕容箐悠排名第二,只怕这秦武王朝无人胆敢排第一吧? 处在地上的夏瑜涵这时才缓过神来,她转过身拉住夏清歌的裙摆“姐姐,快替涵儿求求情吧,涵儿知错了姐姐。” 夏清歌站在原地不动,面色十分淡然平静,慕容钰抬眼看向她,只见她清泉般的瞬子内闪过厌恶和憎恨。 慕容钰心里微颤,眼神内闪过心疼,只怕她等的就是这一天吧。 “妹妹,如今你犯下如此大错,你让姐姐如何帮你?”夏清歌心里冷笑一声,前世的记忆不断在脑海里翻江倒海,就是这个女人,笑里藏刀,一步步将夏清歌逼入绝境,今日她竟然跪在自己的面前? 世间的一切真是可笑,夏清歌看见了吗?你那蛇美人的妹妹终于跪在了你的面前,这场生死较量的游戏是不是更好玩了? 不!夏瑜涵还不能死,她要像猫抓老鼠一般,玩弄到腻了在将她整口吞下,她还要让夏瑜涵尝尝背叛的滋味,还要让她看看夏清歌是如何站在修国公府的顶峰来俯视她和梁心婷这一对狼心狗肺的母女! “谁都帮不了你,今日本宫必要让你血溅当场才能解了本宫心头之恨,来人,还不动手。” 赵侑心里叹息一声,若今日在宫里皇后娘娘定然会阻止二公主如此胡来,可如今在杨府,即便现在传信到宫中,只怕这夏瑜涵也早已经被乱棒打死了。 旁边守候的护卫皆是询问赵侑的意思,他们虽然是二公主的侍卫,可皇后娘娘暗地里有令,只要二公主做了什么错事,他们一定要听从赵统领的意思。 “公主,这夏瑜涵今日不可杀,若公主难解心头之恨,何不杖责三十,交由宗人府发落,这样,即便她死在了宗人府也和公主您没什么关系,这样也不至于让皇后娘娘为难。” “赵侑,本宫今日才发现,你的废话怎么如此之多?难道本宫刚才的命令你们没听到吗?一个个的都傻愣在那里做什么?给我将这个贱人拉下去乱棍打死。” 下面的侍卫站在原地,低垂着头,一幅难以从命的模样。 “一群废物,本宫白养你们这么久了,好,你们不动手是吧?本宫自己动手。” 说着快速拔出赵侑的佩剑朝着夏瑜涵的心脏刺去,正在此时,夏清歌手中一块银锭子及时出手弹落了慕容箐悠手中的长剑。 “咣当”一声,佩剑掉落在地上。 “夏清歌,你竟然胆敢打落本宫的佩剑,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哼!京城传言果然非虚,你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废物,你难道看不出来?你这个好妹妹要致你与死地么?你竟然还要出手帮她,真是愚蠢至极。” 夏清歌低头厌恶的看向早已经吓得失禁的夏瑜涵,她眉宇紧紧皱起,随即抬眼看向慕容箐悠。 “我二妹妹今日得罪了公主不假,她有没有想要害我,她心里也最清楚不过,不过民女却知古语云:得饶人处且饶人,而且,赵统领刚才说的没错,公主您乃天子御女,何必为了一个夏瑜涵而影响了您天之娇女的尊崇?若今日您实在气不过,拉出去打她三十大板在交由宗人府处置,倒时她夏瑜涵生死有命,可公主您却播了一个心慈的美名,何乐而不为?” 本来一团怒火窝心的慕容箐悠在听了夏清歌认真的分析后,渐渐也冷静下来,夏清歌和赵侑说的没错,夏瑜涵毕竟是修国公府的女儿,若真的被自己打杀了,只怕修国公府真的会和凤家有所隔阂,到时候可别因为这件事情让母后和凤家反过来怪罪她。 她可不想自己和母后好不容易建立起的母女之情却因为一个夏瑜涵有什么缝隙。那真是得不偿失了。 缓和了神色,慕容箐悠笑了笑,重新坐在椅子上“没想到夏清歌你还有这等见识,而且还能以德报怨的帮助你这蛇蝎心肠的妹妹,算了,本宫看在你的面子上就暂且饶恕她的狗命,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来人,按着赵统领说的去办,将夏瑜涵拉下去杖责三十送交宗人府,至于她的两名女婢乱棍打死。” “谢公主宽宏大量。”夏清歌微微福身行礼,心里却暗骂,慕容箐悠这番话只不过借着她的话给了自己一个台阶罢了,真是皇家之女,其心可攀,死要面子。 不过,这次她救夏瑜涵的心思也不纯,她如今求了情留下夏瑜涵的贱命,等回府后夏老夫人还要如何说她? 而且说这番话对她百利而无一害,即便夏瑜涵死不了,她却要挨上三十大板,还要交由宗人府彻查,即便修国公府能够保了她的性命,可经手了宗人府也就是全天下人皆知,这恐怕比杀了夏瑜涵还要让她来的开心。 “不要,公主求求您饶恕女婢吧,女婢也只是听从小姐安排啊。”绿萍和冰琴哭喊着朝着慕容箐悠爬来,身子还未挨近慕容箐悠就被上前的护卫给硬生生拖了出去。 “不要,我不要死,不要——”冰琴也疯狂的大喊着,挣扎着想要逃离他们的牵制。 夏瑜涵浑身颤抖的厉害,哪里还注意到冰琴和绿萍的情况,她如今就像一滩烂泥一般爬在地上,当两名护卫上前将她拉起时,她“啊”的一声大叫吓得晕死了过去。 当夏瑜涵被拖走后,众人看到地上那一滩湿地,皆是恶心的转过脸去。 “真是没胆,竟然就这么被吓得失禁了。”叶檀率先打破沉默。 杨婉菲吓得面色苍白,心里不断的想着,待会儿公主不会想起她帮夏瑜涵说的那些话吧? 杨子伊和杨子月皆是面露嘲讽的看了她一眼,杨子月更是冲着她冷哼一声,心里暗骂,若她不是杨家的人,今日她杨子月绝对不会轻易饶恕她。 嫌恶的避开杨婉菲让人做恶的脸,杨子月急忙上前拉过夏清歌走到旁边,小声的安慰道:“清歌姐姐别怕,都过去了,不过你真是太善良了,就不应该饶恕夏瑜涵那种蛇蝎心肠的女人。” 夏清歌有些哭笑不得,她心地善良?怕也只有杨子月一人这么认为吧。 慕容钰距离夏清歌和杨子月最近,听到杨子月的一席话后,暗自笑了笑。 这丫头善良?怕天下没有比她更月复黑的吧?装了好人又惩治了夏瑜涵,因此事,修国公府即便为此生气也绝对挑不出这丫头一点错处来,不但如此,夏老夫人还要感谢她呢! 真是月复黑的紧呢! 夏瑜涵被拉到了空地上,由慕容箐悠身边的侍卫执行杖责,那场面有点血腥,他们都是常年习武之人,即便是悠着点只怕也不会太轻,所以这次夏瑜涵不死也要扒层皮的了。 而众人皆没心情去看那血腥场面,自然狩猎也不欢而散了。 夏清歌和杨子月一起出了庄园,而杨子伊、杨思远和杨子墨三人留下来陪着慕容逸和慕容箐悠一起执行处理善后,夏瑜涵行刑后宗人府的官差就急急忙忙的赶到了,看到地上那鲜血淋漓、狼狈不堪的女子,心里着实有些愁闷。 这一边是二公主殿下一边是修国公府的小姐,若公主这边不过问还好,这夏府的二小姐关上几日也就罢了,可这二公主要过问此事,那他们可真是得了两边不讨好的差事啊! ——我是可爱的分割线—— 庄园大门外,夏清歌和杨小月说说笑笑的走了出来“清歌姐姐,待会儿,我先把你送回府去,我在回府。” “那就麻烦你了。” “麻烦什么?我们是好姐妹啊,不过,今日本打算找你出来遛马玩耍的,竟然被搞成了这样,真是一点都不好玩,还白白的让你受了委屈,若下次在出来玩,就咱们两个,呵呵一定玩的很开心的。” 夏清歌脑子里本来正在想着夏瑜涵的事情,却也被杨子月的话感染了“好,下次就咱们两个一起。” 说着,已经到了马车前,两人正打算上车时,却不想她们马车后面正向这边驶来一辆马车,远远看去,那辆马车要比寻常的马车大出很多,材质是用上好的榆木制作而成,整体看上去气派非凡。 夏清歌正自想着,能坐得起这般豪华的马车,怕这里面的人身份一定非凡。 正当她好奇的望着这辆马车时,车门的翠纹织锦门帘被一只葱白纤长的手微微挑了开来,随即露出了里面那似笑非笑,眉目如画的男子。 “子月妹妹,你这是要往哪里去?” “钰哥哥?你怎么坐的马车?刚才不是还骑着马的么?”杨子月好奇的走了上去。 慕容钰微微一笑,抬眼看向杨子月身后的夏清歌,而对方一见到是他,小脸瞬间冷了下去。 他嘴角微勾,转移了瞬子看向杨子月“我来之前就备好了马车,若骑马累了就坐马车回去。” “啊,你可真会享受啊。真不愧是钰哥哥,只怕这秦武王朝也只有你会这么做了吧。” 慕容钰笑而不语“对了,我刚才来的路上遇到了你们府上的秦伯,他说传了老太君的话,要你速速回府去呢。” “什么?”杨子月瞪大了眼睛“祖母为何找我回去?秦伯可是说了缘由?” 慕容钰轻轻摇头“没有,他只是说让你快些回去,我刚好路过就给你带了话,他也回去报信去了。” “哦,这样啊,看来祖母是真的有急事要见我呢。”她说着小脸就垮了下来。“可是我还要送清歌姐姐回府去呢,我将她带出来怎么着也要送回去吧?” 慕容钰假装思索了一会儿,看了夏清歌一眼淡淡道:“要不这样如何?我替你将夏小姐送回去,你赶紧回府去见老太君吧。” “唉,这个方法好呢。”杨子月心思单纯,并未看到慕容钰眼神内闪过的一簇流光溢彩“清歌姐姐,今日我怕是不能送你了,不如就让钰哥哥送你吧,他送你回去我也放心。” 放心?我可不放心,夏清歌心里月复诽,只要和这个慕容钰有什么接触,她似乎都没好事发生,总是遇到这个瘟神,最近也不知是怎么了? 不带任何感情的看了慕容钰一眼,她不甘不愿的点了点头“那好吧,就麻烦小王爷了。” “上车吧。”慕容钰让出了位置,夏清歌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他的马车,心里总觉得自己是进了龙潭虎穴一般,她心里暗自祈祷,希望不要在因为这个瘟神而让自己遇到什么事情了。 夏清歌进了马车后就瞬间就被里面豪华奢侈的装饰迷得移不开眼,心里啧啧称奇,入眼的地方,每一件东西怕都是价值连城,有市无价的宝贝。 马车的最中间摆上这一张上好的黄花梨束腰小炕桌,旁边摆放着一张紫檀暗雕八仙小柜,桌子上摆放着一套通体通透毫无瑕疵的玉壶茶具。 而两边各自摆放着两张软塌,上面平铺着两床上好的丝巾棉毯子,夏清歌坐下时能感觉到身下的柔软丝滑之感,心里感叹,这家伙真心不是人,竟然将千两一尺的凤阳天蚕丝锦拿来当坐垫。 在抬头看向车棚最中央,竟然悬挂着一刻硕大的夜明珠。 当她欣赏这里的布局时,慕容钰伸手从暗格内端出了几盒点心摆放在两人中间的茶几上。 “在看什么?你的眼睛瞪得那么大,不累么?” 这时候夏清歌才由震惊中回过神来,她真是恨不得冲着慕容钰伸出大拇指来,典型的土豪啊! 连马车都弄得这么豪华,可以和现在的法拉利、劳斯莱斯颦美了! 眨巴了几下酸涩的眼睛,夏清歌低头看向桌子上的点心,也不客气的拿起一块吃了起来。 “嗯,好吃,这是哪家食斋做的点心?怎么这么好吃?” 慕容钰看到她满足的小脸,轻笑一声,伸手为她斟了一杯茶水“喝点水,小心噎着。” 他喜欢和这丫头单独相处的时候,似乎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只有他二人单独相处时,她才会收起伪装而真正将自己真实的一面展现出来,例如现在,她丝毫不客气的大吃大喝。 看到她红润的小嘴一张一合,慕容钰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浓郁。 “好吃就多吃一些,恐怕过了今日你在这京城内就吃不到了。” 夏清歌喝了一口茶水,皱了皱秀眉“为何?这点心难不成只有你家有么?只要在京城内,你说是哪家食斋,今后我照样买得到。” 确实好吃,夏清歌又忍不住拿了一块另一个盒子里的糕点吃了起来。 边吃边点头称赞“比桂顺斋的点心好吃多了。” “这点心是我府上的一位面点师傅做的,你说除了我谁还有资格能吃得到?” 夏清歌正自吃的起劲,猛地噎了一下“什么?竟然是你府上的?那我还真是吃不到了。” 有些惋惜的看着桌子上的茶点,她又忍不住拿起一块狠狠咬了一口,既然今后吃不了了,今日就满足一下她的胃吧。 正好今日她什么都没吃,正饿着呢。 慕容钰优雅的端起面前的玉杯喝了一口,轻轻放下“其实你若喜欢吃今后还是有机会吃到的。” “真的?有什么机会?难不成你会让你的面点师傅将他精湛的厨艺传授给我府上的师傅不成?” 慕容钰摇了摇头“自然不成,我府上的师傅手上的功夫可是几代单传,自然不能外露厨艺,不过你若喜欢的话倒是可以经常来我府上吃。” 夏清歌撇了撇嘴,拿出秀怕擦了擦嘴角,又端起茶水喝了一口,这才不冷不热的开口“那还是算了,我还没觉得我活够了呢,明日的春光无限好,何必为了一盘点心而枉费了我的卿卿性命?” 虽然糕点确实是极品中的极品,但是想起慕容箐悠和叶玉卿两个疯婆娘,在加上这京城内不知有多少闺阁女子被这只花蝴蝶迷得神魂颠倒,为了小命要紧还是莫要趟这趟浑水的好。 ------题外话------ 亲们,谢谢各位这些天送给女王的礼物,话说很开心,女王现在没网,所以暂时不能将各位亲的名单列举出来了,但是女王都记在心里了,只要有时间女王一定礼物加更,么么—— 第六章 前往平南王府 慕容钰看她一张小脸上满是阴晴不定的颜色,心里了然,俊美绝伦的脸上闪现精光,他微微倾身,单手托腮,一派的慵懒“你说的倒是事实,若为了一盒点心枉费了性命确实不值得,不过今日你可什么都没做,对二公主也极为客套,她待你如何?还不是无缘无由的就要支箭射杀你,今日你早已是慕容箐悠的眼中钉肉中刺,只怕即便你整日躲在闺阁内弹琴绣花,也必然安生不得。” 夏清歌本又打算伸出手拿一块点心,却被慕容钰这番不冷不热的话给顿在了半空。她微微抬瞬盯着慕容钰如诗如画的面容,陷入了沉思当中。 这只花蝴蝶说的也没错,今日她何曾惹怒过慕容箐悠?完全是她没来由的看不惯自己,还对她起了杀念。 难道她就为了慕容箐悠那种蠢女人而处处缩手缩脚么?她夏清歌可并非那种胆小如鼠之人。 不就是平安王府么,不就是一只整日神气又月复黑的花蝴蝶么?她有什么好惧怕的? 随即她赞同的点了点头“你说的很对,即便我不吃点心,慕容箐悠也照样憎恨我到了骨子里,那我吃与不吃似乎没什么区别了。” “嗯”慕容钰赞同的点点头“所以,你吃了还划算一些。” “对,你说的很对,好,有时间我定是要去你府上好好品尝一下这个师傅做的点心。” 慕容钰微微一笑,嘴角勾起的一波弧度带着天生的贵气雍容,晶亮的双瞬内满是流彩。 “好啊,这个师傅做糕点的手艺一绝,而且他烧菜的手艺更是非凡超群呢,若你去了,我定是让他为你烧制一桌子的饭菜,保准你流连忘返。” 夏清歌一听来了兴致,这阵子她为了补足身体的先天营养不良,连药膳都吃了,为了能尽快恢复身体,跟着景铭和景泓学武,她一定要在体质上下一番功夫。 “那感情好,改日若有空我定然要过去尝一尝呢。” 夏清歌不自觉的将慕容钰纳为了哥俩好的一列里,将早先把他避之如蛇蝎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慕容钰眼看目的达到了,也该提出他的要求了“对了,我记得前阵子在杨府老太君寿宴上,你曾经答应过给我绣一方手帕,现在你的大作可完工了?” 本来又伸手去拿点心的手再次顿住,瘪了瘪嘴,舌忝了舌忝发干的唇“那个,哎呀,你不说我差点就忘记了呢,幸亏你提醒了我,这样吧,等我回去有时间了定然给你绣好。” 慕容钰莹莹的瞬子含着一丝促狭的光芒,微微眯眼,犹如尊贵的波斯猫一般“是吗,那还真不巧呢,这阵子我正急着用,若你真的没时间的话,不如就将你这条丝帕送给我算了,我也不介意你刚刚用它来擦嘴了,将就着用吧。” 说着他就伸手将夏清歌放在旁边的丝帕拿了过去,夏清歌眼神随着他白皙纤长的手移动,嘴角抽了抽,心里暗骂,就知道这个家伙不会白白的让她吃点心。 她真的是没骨气,竟然为了几盒点心就忘记这家伙的秉性是有多狡猾,多月复黑了! “你——你难道穷的连一块丝帕都没有了?那为何还将马车装饰的这般奢华?” 瞪了夏清歌一眼,慕容钰将手里的丝帕毫不客气的收了起来“自然没有穷到那般天地,不过我是个重首信用的人,和你约定了要用你做的丝帕,我自然不会在用其它的了。” 夏清歌额头掠过无数乌鸦,嘎嘎—— 心里暗骂,难怪你那一条丝帕用了十年之久,真是一个怪胎。 “那你也不能就这么拿走它。”夏清歌似乎铁了心似得,就要从他手中将自己的丝帕夺回来。 “你不讲信誉,可是你曾信誓旦旦的说给我绣丝帕的,如今你没有完工,自然要拿你自己的充数了。” 夏清歌冷笑,伸手放在茶几上“我这条丝帕价值千金,你若要丝帕就付钱,要心疼钱就还给我丝帕。” “你还真是狮子大开口。”慕容钰摇了摇头“为何京城内只传言你是废物,却没有传言你精打细算、贪图便宜的恶习?” 夏清歌得意一笑“京城内的传言怎能作数?若你觉得我的名声还不够响亮,明日你就可将我讹诈你的事情传扬出去,我倒是不在意的紧,只要钱到手了就行。” 慕容钰此时才感觉到这丫头对金钱的狂热“你似乎很缺钱?” 夏清歌认真想了想这个问题,如今她在跃龙钱庄那些家当几乎全部抵做这次和万天麟生意的本钱了,她确实很缺钱,府里那些份利从前也都被瑞珠、朱云二人黑了去,即便这两个丫鬟离开后,她们留下的那些还未曾送出去的钱财一并交给了她,不过也剩下极少的了。 “是,我是很缺钱,即便不缺,钱可是好东西,俗话说的好,有钱、有权,生活美满。钱财都排在权利前面呢,难道你不爱钱?” 慕容钰听了她的言论忍不住轻笑出声,随即赞同的点了点头“你说的对,钱很重要。” 夏清歌脸上闪现得意之色,伸出去的手晃了晃“所以啊,你打算要我的丝帕,那可是我亲自一针一线的绣制的,绝对的独一无二,你是熟人,算你便宜一点,两千两白银算了。” “嗯,既然是独一无二的东西,自然是值这个价钱的。” 夏清歌一听他的话觉得有戏,心里暗叹,土豪就是土豪啊,这样都觉得值得? 慕容钰自然没有放过她脸上那欣喜若狂的神色,他低头看了一眼茶几上摆放着的两盒点心,如今早已经被夏清歌吃去了一半了。 “那我这两盒点心也是天下间独一无二的一份,你说,它们是不是也是价值千金的?况且刚才你已经吃了这么多了,既然你说咱们是熟人,那我也算便宜一点,正好两千两白银。” 夏清歌嘴角抽了抽,眼含不悦的瞪着慕容钰,而对方却仍旧是面色淡然雍容的模样,丝毫没有因为她的眼神追杀而显露败像。 “怎么?你不愿意?现如今你已经吃了这么多,剩下的这些可都是证据,容不得你否认的。” “好,算你狠。”夏清歌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 慕容钰抬眼对上她怒不可失的瞬子,淡淡开口道:“若你没钱付给我,不如这样,咱们就拿丝帕换点心,刚好扯平,你意下如何?” 夏清歌深深吸了一口凉气,在吐出一口浊气,心里暗骂,这个家伙可真是小气,一丝亏都不吃! “随你。”她冷冷抛下一句话,懒得在看他,心情极其不好的撩开车窗帘子向外张望。此时她巴不得赶紧下车回府,省的在看到他这一张妖艳的脸让自己憋屈! 正当夏清歌闷闷的看向车外时,马车不知怎的突然猛烈的晃动了一下,夏清歌没有防备,眼看着就要向前面载去,慕容钰见此伸手急忙一勾,将她拉向自己,随即两人在马车的晃动下齐齐朝着侧面倒去。 “砰”的一声闷响,夏清歌爬起来伸手模了模自己的身上“没碰到啊。”那刚才“砰”的一声打哪来的? “碰到我了。” 带着一丝闷气,慕容钰微微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后,眼神依旧清明。 这时夏清歌才注意到,自己竟然爬在他的身上,原来刚才倒下去时,他用自己的身子当了肉垫。 “你没事吧?”夏清歌眼见他碰的不轻,心里本来有些幸灾乐祸的,嘴唇扯了扯,可想着他是为了她才碰到的,所以心里的一丝邪恶被天使给扼杀在摇篮里了。 她急忙爬起来,随后将慕容钰搀扶起来,伸手模了模他的后脑勺,一个包包鼓了起来。 “还好是后脑勺,没毁了你花容月貌的脸,不然那两个凶婆娘定然不会轻易放过我。” 慕容钰皱皱眉头,伸手模了模后脑勺,随即转过脸不悦的看了夏清歌一眼。 这才淡淡的开口“刘叔,怎么回事?” 门外的马车夫听到马车内的响声急忙回答“小王爷,您没事吧?前面突然涌出一群人来,挡住了马车的去路,老奴这就下去看看。” 说着就听到马车夫跳下马车的声响,慕容钰伸手轻轻撩开车帘向外看了一眼,随即无趣的将帘子合上。 “前面似乎出了事情,你怕是一时半会儿回不去了,若你急着报信,不如让我的手下先去你的府上通禀一声。” 夏清歌也好奇的挑开帘子向外看去,只见马路上一瞬间将道路围堵的水泄不通,她倒是不急着回去报信,可就怕到时候夏瑜涵死在宗人府里,夏老夫人会埋怨她不及时捎信回来。 “也好,那就劳烦你了。”夏清歌有些不放心的看了慕容钰一眼。 “先说好哦,我可真没钱。” 她害怕慕容钰如今公报私仇,讹诈她,她严重怀疑这人的人品有问题! 慕容钰嘴角轻扯了一下,似乎带着一丝嘲笑“你当我和你一般是打钱眼里钻出来的不成?” 随即他似乎有些生气不再打理她,重新半躺在自己的软塌上“景天。” 他轻唤一声,不一会儿,窗外传来一个男人浑厚的声音“主子有何事吩咐?” 慕容钰看了夏清歌一眼,随即温声开口“你前去修国公府传话给夏老夫人,就说夏二小姐预谋害公主不成,被公主打入了宗人府,如今大小姐正为此事奔波,暂时无法回府,所以烦劳你亲自报信。” “是,属下定将主子的话一字不差的带到。” 说完话,夏清歌听到一阵马蹄声响起,这时她才知晓,原来慕容钰身边竟然还一直跟着这个冷冰冰的暗卫啊。 “你为何说我四处奔波?我明明很快就能回府去了。” 慕容钰懒得理她,伸手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你脑子被驴踢到了么?就算你如今急忙回去,那里也无人感激你一句,反而因为你路上耽搁会让人觉得你是故意为之,倒不如不回去,就说你正在四处求人帮忙,这不是更让她们无话可说?” 听了慕容钰的话,夏清歌也觉得十分在理,随即想起他前面那句话,就气的怒瞪一眼“你的脑袋才被驴踢了呢。蠢驴踢了你。” 慕容钰拿着书挡住了视线,可嘴角却扬起了和旋的笑意,没有反击! “那我接下来要去哪儿?难不成真的要四处奔波去找人帮夏瑜涵求情?”她要是真的那么做了才真正是被驴踢了呢,还真是蠢驴! “你不是想见一见我府上那位做点心的师傅么?若你有时间,倒是可以过去看看,顺便让他给你做几样拿手的点心和饭菜,你觉得呢?” 夏清歌不假思索的点了点头“好。” 她如今还真不适合回府去,恐怕府中如今必然不太平了,她可是懒得去管夏瑜涵的死活,倒不如跟着这只花蝴蝶去大吃一顿来的舒服。 “小王爷,前面有人在光天化日的强抢民女,老奴看一时半会儿是过不去了。” 这时马车夫急匆匆的跑了回来。 “那就调转马头回府吧。”慕容钰移开了书本,淡淡的吩咐道。 “是。”老车夫正打算转过马头离开,却不想前面传来一声急躁的公鸡嗓子。 “都给老子让开,当了本世子的好事,本世子定要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梁世子,你就放开我家娘子吧,在下求求你了。”一个男人的哀求声伴随着骂骂咧咧的公鸡嗓,连带着一个女子的哭声,不绝于耳的传了进来。 夏清歌皱了皱眉头,这个男人的声音他似乎在哪里听到过,但一下子又记不起来了。 “老伯等一等。”夏清歌及时喊了一声,本来已经扬起马鞭打算离开的刘伯顿了一下“小姐有何吩咐?” 他虽然不知这位是哪家的小姐,但是小王爷既然让她上了自己的马车,就说明这位小姐在小王爷的心中绝对是特别的,所以刘伯对夏清歌也十分恭敬。 夏清歌看了慕容钰一眼“我下去一下,遇到一个熟人。”如果她猜测的没错,下面那个公鸡嗓子,当众闹事的人正是景田候府的世子梁凯。 夏清歌冷笑一声,真是冤家路窄,她倒是觉得今日是个不错的日子,让她撞上这厮的恶行,正好能为她所用。 她重新从怀里拿出一条丝锦围住半张脸,心里庆幸她有拿两条丝帕的习惯,围住了脸她感觉还是不够,抬眼看向茶几上煮茶的炭灰,撩起衣袖模了一把往额头上涂去。 “你这是做什么?难不成外面那人能将你吃了不成?”慕容钰在看到她一气呵成动作后,忍不住笑了出来。 夏清歌白了他一眼“我不吃了他就不错了。”轻哼一声,挑开车帘下了马车。 当她走到人群中时,首先看到了一个身穿暗红色长袍的男子,他身材消瘦,脸色发黄,五官还算得上英俊,可整张脸上满是蜡黄之色,眼圈青紫,一看便知是长期过度纵欲所致。 这时梁凯站在人群中间,他的身后跟着十几名打手,而旁边站着的三四名大汉正在拉扯着一位身穿云紫色轻纱长衫的女子,那女子的容貌交好,面白莹润,一双凤目内满是风情,身上穿着的长裙不过是一层薄纱,能清楚的看到她衣内的裹裙,若不知的还真以为是什么风尘女子一般。 夏清歌心里月复诽,难怪梁凯当众就盯上她呢,真真是一个尤物。 而女子旁边的地上躺着一个身穿蓝色粗布长衫的男子,他身上沾满了尘土,脸上更是青紫一片,可双手仍旧执着的抱着那名女子的小腿苦苦哀求。 “大哥,求求你们行行好就放过我家娘子吧。” “滚一边去。”一名大汉狠狠抬起一脚踹向男子的心口处,男子身子单薄,经受不住大汉的力道,嘴里喷出一口鲜血,可脸上仍旧是满月复倔强之色。 女子不耐烦的低头看向男子“夫君,你就不要拉着我了,他们会打死你的,你赶紧走吧。” “不,娘子,我一定不会让他们这些恶人将你——将你带走。” 慕容钰挑起车帘,抬眼扫向闹事的人群,微微挑了挑眉,随即看向旁边的夏清歌“你确定要拦阻了人家的好事?也许这女人愿意呢?真巧,那不是你的未婚夫么?” 听到慕容钰这一句未婚夫,夏清歌的脸色立刻变得铁黑,她冲着慕容钰冷哼一声“未婚夫?很快就不是了。” 说着深吸了一口气,走上前去。 “梁凯,你这等恶霸,欺辱妇孺,算什么男人。” 一道清冷的骄喝声让眼前激烈的场面暂时安静下来,众人皆是一脸好奇的朝着喊话的女子看去,只见她身穿一件红色马装,英姿飒爽中带着一股子妖娆俊俏,可当众人看向女子的脸时,纷纷心里摇头,她脸上围着一条白色丝锦,可露出的肌肤晦暗惨淡,除了那一双灵动的大眼睛以外,似乎再无值得称赞的地方。 梁凯对着来人审视了一番,蜡黄的脸上升起了一丝嫌恶“你是个什么东西,也竟胆敢当众教训起本世子来了,知趣的赶紧滚蛋,本世子不想为难你一介女流。” 夏清歌轻笑一声,满是鄙夷之色“好大的口气,你不过是景田候府的一个小小世子,既无品级又无官职,也胆敢在这京城街道上如此猖狂,小女子还真是好奇了,你不欺负女流之辈,那这位被你们挟持的女子你又要如何解释?” “吆喝,你这个丑八怪,别蹬鼻子上脸的,本世子今个儿心情好,本不想与你为难,这可是你自找的啊!”梁凯气愤的伸出手指着夏清歌,模样极其凶狠。 “欺负弱小,强抢民女。你梁凯也只有这点本是了吧,真是不知为何,我夏清歌竟然会和你这种垃圾定了亲事。” 夏清歌自报了姓名,原本正打算派人上前好好教训夏清歌一顿的梁凯脸色变了变。 最后一张脸变得无比阴沉“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个丑八怪啊,怎么?那日落进东平湖里怎就没淹死你这个废物?” 梁凯想到当日被人一脚踹到湖里的事情就一阵来气,夏清歌当日不但给自己带了绿帽子,他还被别人看了笑话,这些都是这个丑八怪造成的。 “你这个祸害都没死,我怎么能先你一步呢,怎么着也要看到你死了才可以啊。”夏清歌也不气恼,不冷不热的反击回去。 “你——你这个丑八怪,不但那日给本世子带了绿帽子,今日又当众羞辱本世子,夏清歌,我看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总之你今后是要嫁给我的,早晚我是要收拾你,不如就趁早了,来人,给我将这个丑八怪狠狠的教训一顿,让她知道知道得罪小爷的代价。” 梁凯双手叉腰,朝着身后的打手吆喝一声,他身后那些打手互相看了一眼,最后齐声点头“是。” 眼看着十来名壮汉一起朝着她走了过来,夏清歌眼神内满是讥讽之意“我倒是要看看谁胆敢动本小姐一本汗毛?我乃修国公府的大小姐,你们不过是景田候府的奴才,若今日你们真的胆敢对本小姐动手,到时修国公府追究起来,你们几人认为逃的掉么?” 夏清歌丝毫没有惊慌之色,仍旧静静的站在原地,本打算走上前来的壮汉踌躇了一下,脸上明显闪过犹豫。 他们若真的听从了少爷的话打了未来的世子妃,修国公府追究起来,老爷必然先责罚的就是他们这些人。 梁凯暴怒,眼看着自己的手下被夏清歌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吓得不敢上前,他怒不可失的走上几名大汉的身前“愣着干什么?没听到本世子的话吗?你们害怕什么?这个丑女人早晚都是要嫁进景田候府的,本世子要教训未来的世子妃,谁胆敢有意义?” 本来围观的百姓就十分厌恶梁凯的专横跋扈,他经常在街道上欺行霸市,调戏良家妇女,众人皆知,如今竟然当着众人的面要打修国公府的大小姐,他未来的妻子? “可真是猪狗不如的东西啊,修国公府的大小姐真可怜,竟然和这种人渣订了亲事。”有一名书生打扮的男子愤愤不平的开口。 经他这么一开始,旁边的男女老少纷纷伸手指责“是啊,刚才欺负人家这小夫妻两人,见人家的小娘子长得俊俏就打算强抢了去,现如今这夏小姐站出来指责他,这个恶棍不但出言不逊,竟然还打算上前殴打夏小姐,真是畜生不如的东西。” “是啊,是啊,老天爷有眼,定要惩处了这等子恶人。”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纷纷开了口,夏清歌眼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了,语气方软了不少。 “当年景田老侯爷亲自去请取了太后懿旨,缔结了你我的婚事,可今时今日,我虽还为及笄,但也分的出是非黑白,善恶美丑,你这等恶贯满垠、飞扬跋扈之辈,我夏清歌即便今后常伴古佛,出家为尼也断然不会嫁给你这种人。” 旁边的众人在听到夏清歌这番言论后,纷纷拍手叫好“好,夏小姐,定然不能嫁给这种人。” “是啊,他这种畜生,早晚要得到报应的。” 梁凯本就被众人的言论激的脸色发红,双目冒火,在加上夏清歌这么一番惊世言论,早已经气得双手握拳,青筋暴露。 他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的声音“好你个夏清歌,就你这等丑八怪也想着本世子会娶你?太后的懿旨又如何?她难道能管得了景田候府的家事不成?本世子看到你就恶心,更别说娶你进门了,哼!你们还处在那里干什么,给本世子抓住她,今日本世子定要这个丑八怪血溅当场。” 本来打算闲在一旁看戏的慕容钰,在听到梁凯言论中的污浊之语后眼帘轻捶了下去,本是清明闪亮的瞬子被一潭深不见底的阴霾覆盖。 “无名”慕容钰运用内力传出一声,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一位身穿灰色长衫,形体消瘦、浑身散发这一种无形之气的男子闪现在马车周围“主子有何吩咐?” 慕容钰深深看了他一眼,语气淡淡、似乎就像是谈论今日的天气一般“将那人的双臂折了,随后将他带回景田候府,当面告诉景田侯爷,他这儿子出来不讳、当面月复诽太后娘娘的不是,今日折了他的双臂小惩大诫,若他日再犯,取得就是他的向上人头。” “是。” 无名飞身一闪,几乎是瞬间的功夫落在了梁凯的周围,梁凯还并未发现异样,就觉得一股冷风从身边刮过,随即双臂被人从后面一拧“咯吱”脆生生的骨头断裂声伴随着梁凯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一起传了出来。 十几名打手愣在当场,众人本还对梁凯的恶行愤愤不平,可当眼前的画面出现后,所有人均是惊讶的张大了口。 出手的究竟是何人? 竟然能鬼事神差的上前将梁凯的双臂给拧断了的?当夏清歌打算朝着那人看去时,却发现他的速度惊人的快,她只看到一抹模糊的灰色身影,梁凯就被他挟持着飞身而起,离开了街道上。 这功夫真是神人啊! “老天真的开眼了啊,一定是上天派下了真神来收了这个丧尽天良的东西。” “是啊,刚才那人好厉害,我都还未来得及看清他的长相呢。”一名女子惊叹的说着。 “那是神仙,哪里能让咱们这些平头百姓窥探天颜?” 夏清歌眼神朝着那灰衣人离开的方向看去,心里也满是震惊之色,她觉得这个灰衣人和经常出现在她别院的那个白衣人的功夫极其相似,都犹如鬼魅一般神出鬼没。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走了。”慕容钰似有不悦的盯着面前的红色身影。 夏清歌撇了撇嘴,心里暗骂,刚才十几个壮汉围攻她,他这个花蝴蝶都不知道出来帮忙,就知道躲在马车内看戏。 “小姐,多谢小姐救了内人,小生在这里谢过小姐了。”那个身穿粗布长衫的男子踉跄的走了上前,满是感激之色的冲着夏清歌作了一揖。 这时夏清歌才注意到他,这男子不过二十七八岁的年纪,样貌方正,一双大眼睛满是清亮之色,隐约间带着一股子书生的庸腐之气。 “公子不必多礼。”夏清歌轻轻抬眼朝着他身后的女子看了一眼,而那女子的脸上闪过一丝不甘心,似乎对于夏清歌刚才的搅局十分气恼。 夏清歌随即嘴角勾起一丝讥讽,淡淡冲着身旁的男子说道:“夫人生的美艳本是好事,却不想给公子带来了困扰,不过俗话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家夫人这穿着着实凉快了一些,公子好自为之吧。” 说完这番话,她再不看身边的两人转身上了马车。 随即刘伯调转了马头,马车朝着反方向而去。 夏清歌坐回慕容钰对面的软塌之上,带着一股审视的意味“没想到小王爷双眼清明,火眼金睛,竟然看出了那妇人是甘心跟着梁凯那人渣去的。” 慕容钰勾起一丝邪魅笑意“所以说,你搅了一出郎情妾意的好戏。” 夏清歌嘴角轻扯,满是鄙夷“狗男女还差不多,真是可怜了那书生。” 慕容钰摇了摇头,拿起一书本继续看了起来“今日这一出你闹得是什么?难不成你认为梁凯公众悔婚对你一介女子有什么好处?” 夏清歌摘下脸上的丝帕,借着帕子将脸上和手上的灰尘擦去,撇了慕容钰一眼淡淡的道:“难道你认为比不过我将来嫁给那个畜生强?名声算得了什么?况且,就算是悔婚也必然是我开口,他景田候府就等着瞧好了。” 低头看了一眼茶几上的点心,和梁凯那人渣争吵了一会儿,肚子还真是饿了,伸手正打算拿起一块,却被一本书横在了中间。 “你做什么挡着我的点心?刚才不是说好了,我的丝帕换了这两盒子点心,所以现在它们的主人是我不是你。” “自然是知晓的,不过你手上脏兮兮的吃了不健康,在忍一忍,到了府上我保准让你吃到更好吃的东西。” 夏清歌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心想也是,睨了慕容钰一眼,随即转移到他横在茶几上的那本书看去。 “《四部医典》?没想到你还会看这种书。”说着她就好奇的拿起来翻看起来。 慕容钰看她起了兴致,随即开口道:“我不但喜欢看这种书,我的书房内几乎多半都是孤本医书,有的几乎已经是断本了,想不想看一看?” 夏清歌听他这么一说双眼一亮“真的吗?你那里这么多医书?好啊,待会你带我去看。” 慕容钰双顺含笑,轻点了点头“好!” ——我是可爱的分割线—— 马车行驶了约莫一个时辰左右终于停了下来“下车吧。”慕容钰率先挑开帘子跳了下来,伸出一只手来扶着夏清歌。 夏清歌也没多想,伸手扶住了他的手臂跳了下来,这才看向面前气势磅礴、恢弘大气的府邸。 平南王府果真是皇家府邸,这门口的气派以及那彰显着尊贵皇室才能实用的黄色鎏金边的牌匾,无不夺目炫耀。 下了马车后,夏清歌还未来得及放开慕容钰的手臂,而站在门口两个身穿铠甲的门卫均是惊异之色的盯着他们。 小王爷的洁癖何时治好了?两个门卫好奇的想着。 虽然心里带着满月复的疑问,可两名侍卫仍是恭敬的行了一礼“小王爷。” 慕容钰点了点头,侧过脸看向夏清歌“我们进去吧。” 这时夏清歌才想起自己还抓着他的手臂,随即急忙松开轻轻点头跟着慕容钰走进了王府内。 在进来之前,夏清歌脑海中想象出无数场景,也许在进入宅院后,到处是仙姿玉色,柳亸花娇的美婢,可不想进来后,风景伊人,蜂飞蝶舞,却并未见到任何的女子行迹。 走过花园时,倒是看到了一位年约五旬的妇人在花园内修剪花草,随后,一路走到了青竹阁内,在没有见到任何女子。 夏清歌随着慕容钰的身后走进了院内,她朝着周围的环境望去,不由感叹!好精致的院落,只见佳木笼葱、奇花烂漫,花丛深处有一圈清澈池水被花圃包围其中,像云朵包裹着一轮银月,又如一笼富贵牡丹花瓣,那清澈的池水被照应成了金灿灿的花心。 花围的最边上一座雕刻精致的假山雄立与旁,一汪清泉从假山上,石隙间倾泻流出,再向北边,平坦宽豁。 两边飞楼插空,雕梁画柱,皆阴于山呦树杪之间。俯而视之,但见青溪泻玉。石磴穿云白石为栏。 正当夏清歌观看着周围的景色入神时,屋内走出了一位年约五旬的老者。 “小王爷您回来了。” “嗯,陈伯,你前去知会秦嬷嬷一声,让她按着平日做的香脆酥卷和蓝莓水晶饼各做一份,在烧制些拿手的好菜端到这里来。” “好的,老奴这就下去传话。” 陈伯走了之后,慕容钰方才转身看向四处好奇观看的夏清歌,开玩笑的道:“怎么?难不成被我这里的美景吸引了?” 夏清歌撇了撇嘴,转过身看向他“我只是在想着,京城传言小王爷你性格乖张怪异,怎么这院子内却布置的格外典雅,真真不像你这个人传言的那般呢。” “你不是也说了吗,传言不可信,好了,跟我先进屋子将脸洗一下吧,你的脸上满是炭灰,府中下人不知的还以为我带回来一个刚从土堆里挖出的泥人呢。”慕容钰说着就走上前一步,拿出从夏清歌那里讨要的丝帕将她脸上没有擦干净的地方仔细的擦拭了一遍。 “我哪里有你说的那么狼狈?顶多他们会认为你带回了一个面色土灰的女子罢了。”夏清歌不悦的反击。 慕容钰温软一笑“那你还不去洗干净了,好证明给他们知晓你不是面色土灰的女子。” 说着转身朝着厅房而去,夏清歌后脚急忙跟上,心里哀叹,这在别人的地盘上就是束手束脚的,不习惯! 慕容钰吩咐了院子内的一个小厮打了一盆清水,夏清歌净面后坐在了慕容钰的对面,好奇的问道:“为何在你这里未曾见过一个婢女的?” 这是她进来后一直都想要问的事情,这一路走来真的是一个丫鬟都没见过,传言这家伙性子古怪难测,还真是多有特别之处。 “我不喜欢府中都是丫鬟走来走去,饶人清静。” “扑哧” 夏清歌忍不住笑出声音来“这是什么思想?难道小厮就比丫鬟好吗?要说细心的话,这女人还是比男人要强多了的。” “我承认。”慕容钰随着她的话点了点头“所以我府上有三位老嬷嬷,她们性格内敛,沉默寡言,最主要的,每位嬷嬷都擅长一份绝活,这比那些多嘴的丫鬟可是要强的多了,而且,你不觉得一个府邸的人太多,问题就随之而来么?整个王府只有我一个主子,何必养活那么多叽叽喳喳的下人?” 听了慕容钰的一番言论,夏清歌无话可说,她吧唧一下嘴,最后也顺从的点了点头,心里不得不承认,这家伙说的很有道理。 带着有色的眼光审视了正在低头优雅煮茶的白衣男子,心里哀叹,这家伙长得这么妖孽,若府中真的有成群结队的丫鬟,怕这府中也不会太平。 “我去换身衣物,书房就在旁边,你现在就可以过去看看有没有喜欢的书籍。” 说端起茶壶为她斟了一杯茶水“喝了这杯茶再去,这是解语茶,可解百毒,喝了有利无害。” “这么厉害?”夏清歌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吐了吐舌头“怎么这么涩?好难喝。” “良药苦口,喝完了。”慕容钰不扔拒绝的开口。 夏清歌挑了挑眉“我为何要听你的?这茶这么难喝,我身体又没问题,干嘛要活受罪的喝了它?我不喝!” —— 亲们,钰美人越来越月复黑了,有木有?他吃醋的样子很可爱哦,想要知道情况,且看明天的剧情吧!哈哈 第十一章 初入皇宫 “谁舍不得你了,别臭美了,你若下次再来,我定要活捉了你。”她就不信了,自己设置的暗器没有一样能制止他的。 白衣人低低的笑了出来“那我倒是很期待下次你活捉了我,若在将我囚禁在你的闺房内就更好了。” “想得美!” 白衣人宠溺的低头看了她一眼,随即不舍的收回了视线。 “我走了。”说着转身朝着门口走去,夏清歌看着他的背影,一直到他消失在了门外,方才收回了视线。 —— “小姐,奴婢给你打了水,该起床了。”巧兰端着铜盆敲了敲门。 “进来吧。”夏清歌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和床边堆放的衣物,全都是被那家伙染了血的。 “小姐,洗漱吧。”巧兰走进来后就将铜盆放在了进门的架子上,当她转身看向夏清歌时,瞬子猛地睁大“小姐,你受伤了?” 她急忙走了上前“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就受伤了?天哪,奴婢这就下去传大夫。” 夏清歌急忙拉住了她的衣袖“不是我,这些血不是我的。” “不是小姐的?那怎么小姐的身上会沾染了这么多血迹?”巧兰一脸的茫然之色。 夏清歌轻笑一声“你不用问这些,总之我没事,给我拿一身干净的衣服来,将这些衣物和床单想办法处理了吧。” 巧兰眼见夏清歌不愿多说也不再继续问下去,小姐做事一向有她的原则。既然她不想说的事情自己做为下人的也不会再问。 “好的小姐,奴婢这就给您拿。”说着她转身走到衣柜前,为夏清歌拿了一身干净的裹群和一件鹅黄色丝锦长裙。 夏清歌换上衣服后,巧兰就急忙将那几件沾了血迹的衣服团在了一起,用沾染了鲜血的床单包裹起来,转身下去处理。 这时姜嬷嬷和无双随之走了进来,夏清歌洗漱完毕后,无双就给夏清歌梳妆打扮起来。 “小姐,今日奴婢听说三小姐要回府来住些日子,老太太一早儿的就派人来收拾了咱们东面的暖香院,三小姐看样子是要回府长住了。” “哦?”夏清歌微微挑眉,脑海里想起了一位淡雅出尘的女子,夏雨梦,如诗如梦的名字,人如其名,夏清歌虽只见过这人一次,却再也忘不了她。 若说夏瑜涵是属于看似乖巧让人怜惜形的女子,那这夏雨梦却是属于温柔如水、举止优雅的女子,她很少发脾气,见人三分笑,将修国公府小姐的高贵气质表现的淋漓尽致。 虽只是见过一面,但直觉告诉她,这个夏雨梦绝非等闲。 “是老太太要求三小姐回府的?”夏清歌看似无意的问了出来,手上把玩着从镜台前拿下来的一株白玉梅花簪子。 无双点了点头“今个儿听碧云姐姐说,老夫人打算请回二夫人帮衬着小姐您管家,顺便让二爷一家子都搬回府中,但是二爷他却拒绝了,老夫人见他坚持也就不再多说,只说了想念三小姐,想着让她回府来住些时日,看样子最迟今晚三小姐就该回府了。” “嗯,无双你和老太太身边的思烟、碧云多走动着,那边有什么消息立刻向我回禀,还有,梁姨娘这段时间可是见过你?” 无双摇了摇头“占时没有,不过奴婢按着您的吩咐正在和夕照打好关系,听她隐约的口气,似乎和二爷真的有什么关系。” 夏清歌毫无惊讶之色,看着镜子里,无双为她梳理的发髻,将手里的玉簪子递给了无双“今日就插这个吧。” “是。”无双接过夏清歌递来的白玉梅花簪,将一头的青丝固定住,随后在两边各自插了两朵珠花,满意的点了点头。 “小姐今日这身行头素雅高贵,这鹅黄色长裙您穿着却比那二小姐强出了百倍。” 夏清歌淡笑不语,从小厨房内折回来的姜嬷嬷满是骄傲之色的说道:“那是自然,大姑娘和夏瑜涵犹如云泥之别,不可比的。” 无双频频点头“看奴婢的嘴,大小姐的美无人可比。” “好了,你们一个个的,一大早起的在这里夸赞起本小姐了,难不成还打算让本小姐犒赏你们一番?” “奴婢可不敢,奴婢说的可是实情,即便今个儿当着别人的面上,奴婢还是敢这么说的。” 姜嬷嬷将早餐摆在桌子上“无双这个小蹄子,嘴巴是越发的甜了,也难怪大姑娘将什么重要的事情都交给你打理呢。” 姜嬷嬷顺势连带着无双也夸赞了,无双自然欣喜,这些时日大小姐对她越发的信任了,就凭这一点,大小姐让她做什么,她都会义不容辞的去做。 “好了,大姑娘吃饭吧,待会儿您还要去给老夫人请安,随后还要去书院呢。” 夏清歌点点头,走到桌子前端起了一碗粥饭喝了起来,随即简单的吃了一些,就吩咐着将早饭撤了。 等巧兰将那些衣物处置了后,夏清歌也正准备前去给老夫人请安了。 “无双和姜嬷嬷留下吧,无双无事了出去走走,嬷嬷就留守在咱们院子里,巧兰跟着我过褔寿院去请安。” “是。” 无双和姜嬷嬷都知晓夏清歌话里的深意,这些时日无双正在和夕照打好关系,姜嬷嬷主要是看好院子,以免有心人对紫霞院做什么手脚。 如今紫霞院子的几个人都是夏清歌的心月复,她要的就是将这个院子围成铜墙铁壁,即便梁姨娘想要对这里的人下手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 ——我是可爱的分割线—— 夏清歌走到褔寿园时,正巧遇到了从外面赶回来的桂嬷嬷。 “老奴给大小姐请安了。” 夏清歌急忙上前搀扶了一把。 “嬷嬷快请起,看您这行头,您这么早就出门了么?”桂嬷嬷披着一件墨色披风,一看便知是从外面急急忙忙赶回来的。 “是啊,今个儿早上凤府的传来了消息,说皇后娘娘吩咐下来,让今个儿凤老太君陪同老夫人一起前去皇宫呢,想着应该是二小姐那件事情,可真是让老夫人闹心的很。” “也劳累了嬷嬷了,我这就进去给祖母请安。” “唉,大小姐请。” 说话间,两人一同进了屋子,只见夏老夫人已经起了身,正在丫鬟的伺候下,坐在镜台前梳妆,旁边的丫鬟手中拿着一件锦绣云霞孔雀纹霞帔,那是代表了三品以上诰命所穿戴的正装。 “清歌给祖母请安。”夏清歌规矩的朝着夏老夫人行了问安礼,夏老夫人面色含着一丝笑意,无比的慈眉善目,她透过眼前的铜镜朝着身后的夏清歌看去。 “歌儿来了,来,快到祖母身边来。” 这时正在为夏老夫人梳头的思烟终于梳好了,拿起了旁边放着的玉胜头面带在了发髻中间,随后拿起了两株金步摇固定好。 “老夫人可还满意?”思烟含着笑意的询问。 “思烟姐姐梳头的手艺在咱们府上可是有了名的,您梳理的发式可是将祖母显得越发年轻了呢。”夏清歌走到了夏老夫人的身边,附合着说道。 “大小姐妙赞了,奴婢哪里有那等的手艺,还是老夫人本就显得年轻罢了。” 思烟嘴上说的客气话,可心里还是满满的骄傲之色,在府中她梳头可是最为出彩的,要么她短短来了府中三年就一跃近升到了褔寿院的一等大丫头,这只怕在整个国公府都找不出第二个了。 夏老夫人对镜而照,颇为满意的点点头“思烟丫头的手艺确实是巧的。” “多谢老夫人夸赞。”思烟急忙福身行礼。 “起身吧,你们做事情好坏我这老太婆可都看在眼里,桂嬷嬷,将我那对鎏金的朱雀钗拿出来赏给思烟吧。” “是,老奴这就去拿。” 思烟双眼明亮,嘴角抑制不住的喜悦“奴婢谢老夫人赏赐。” 夏老夫人挥了挥手,站起身来,旁边的两个丫头立刻上前搀扶。 其中拿着霞帔的丫鬟走过来给夏老夫人披在了身上,这时,老夫人方才拉住夏清歌的手“清歌丫头今个怎么起的这么早?昨个那么晚才回来,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夏清歌微微颔首“劳祖母惦念着了,清歌不累,今日想着祖母定还在为二妹妹的事情忧心,清歌也放心不下二妹妹,更担心祖母您因此事而伤怀,所以想着来看看。” 夏老夫人轻声一笑“我的好丫头,还是你最知心,可是比那二丫头懂事多了,她这次创下祸端,若能保住性命,只希望她这次长点教训吧。” 老夫人浑浊的瞬子深埋在褶皱的眼皮内,她带着一丝审视的看着夏清歌“昨个儿的事情我也是听说了的,二丫头那般对你,你还能既往不咎,拼死进言,祖母都看在眼里,清歌丫头委屈你了。” 夏清歌面色如常,并未因此而动容“想着妹妹怕也是童言无忌,清歌这做为姐姐的自然是要多发忍让谦和。” 老夫人笑了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待会儿祖母要前去皇宫一趟,若你没什么事情就陪着祖母一起前去如何?” 夏清歌眉宇微微一颤,似乎不明白老夫人这话里行间的意思,今日这番言论让她有一种模不清方向的感觉,老夫人这番话似乎是在试探,也或者可以说是一种表态。 她心里究竟在打的什么主意? “歌儿也很希望和祖母一起前去皇宫瞧瞧呢,只不过今个儿书院那边还要上课,所以,怕歌儿没多余的时间陪着祖母前去了。” 管她究竟是什么用意,总之皇宫她是没心情去的。 老夫人面色如常的看着夏清歌“无碍,书院那边待会儿我吩咐下去,派人前去给你告个假,你今日就陪着我前去宫里一趟吧,祖母这些年可是指望着你好好持家呢,总是要走出去好好开开眼界,而且,听说太后娘娘即将从樊城避暑回来了,到时候想着她老人家定然是想要见见你的,今日你陪着祖母前去皇宫也正好认认路了。” 夏清歌心里微跳,太后娘娘要回来了? 她模不清老夫人究竟让她跟着一起去皇宫究竟何意,但是老太太说的对,若太后娘娘回宫后,定然会前来召见,今日一去也正好认路了,最主要的是,她必须要和太后娘娘搭上线不可。 “是,清歌一切听从祖母的安排。” 夏老夫人满意一笑,她看向夏清歌今日的妆容穿着,点了点头“很不错,今日的打扮得体,不必回去换衣服了,桂嬷嬷,去吩咐下去,将大小姐的马车也一并备在门外,待会儿,大小姐跟我一起前去皇宫。” “老奴这就下去吩咐。” 等桂嬷嬷走了之后,老夫人又交代了夏清歌一些规矩事宜,看着一切妥当后,她偕同着夏清歌一起朝着府外而去——。 ——我是可爱的分割线—— 夏清歌一路乖巧的扶着夏老夫人出了大门,到大门口时,两辆马车早已经备好了。 桂嬷嬷一直等候在门外,见老夫人出来后方才走了过去“老夫人,凤老太君先行一步了,她传话来说您待会直接前去凤仪宫就可以。” “嗯,咱们走吧。” 夏老夫人被夏清歌和桂嬷嬷一起搀扶着上了马车,随后桂嬷嬷也跟着上去,随行的几个丫鬟则分别站在马车旁边。 “小姐,咱们也上车吧。”巧兰上前搀扶着夏清歌。 夏清歌看着前面的马车已经向前驶去,点了点头,在巧兰的搀扶下上了自己的马车,随即巧兰也跟着上了车。 等两人坐稳后,赶车的车夫就扬起了马鞭,马车随即动了起来。 “小姐,今日老夫人前去皇宫,为何要提议带着您去?奴婢总觉得怪异。”夏老夫人并非真心疼爱大小姐,在府内早已经不是秘密了。 老夫人今日硬是强拉着小姐前去宫中,不得不让人多心,难不成有什么阴谋? 实在不怪她会这么想,老夫人冷心绝情,城府极深,这些年她也早已经看的明白了,所以她才为小姐担心。 夏清歌面色上十分平静,她淡淡看了巧兰紧眉思索的模样,轻笑一声“别想了,既然想不明白倒不如去了皇宫后就知晓了,我想着,她只是带着我出去遛弯而已。”这句话连她自己都不相信,老夫人是什么样的人?她绝对不仅仅是一时兴起的带着自己入宫。 但是老夫人究竟有什么目的,她一下子也想不明白,这一世重生后很多的事情都变了,所以,一切的路都要小心翼翼的走,如今没有她拒绝的余地,既然老太太非要她跟着,她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小姐还是小心些为好,奴婢总觉得这事情不简单。”巧兰想了想,依旧觉得不放心。 夏清歌见她一本正经的模样,也不再开玩笑“嗯,我自有打算。” 虽然她并不知晓老夫人究竟为何带她一起去,但是她却知道,老夫人目前是不会对她做什么,起码,她在老夫人的眼里还有一定的利用价值。 马车一路平稳的驶向了兴武门朝着皇宫而去。 “小姐,到了,下车吧。”巧兰朝着外面看了一眼,只见夏老夫人在姜嬷嬷的搀扶下,走下马车正站在原地和一位身穿暗红色服装的公公攀谈着。 “嗯。”夏清歌本来一路上都在闭目养神,昨个儿白衣人受伤在她那里闹了那么长时间方才睡下,她如今很是困乏,只盼着今日到皇宫一游不要出什么事情才好。 巧兰率先跳下马车,随后转身将夏清歌搀扶下去,两人前后走到了老夫人的身旁。 老夫人见夏清歌走了过来,极其慈爱的拉起夏清歌的手“歌儿,来,见过楚公公。” 这时夏清歌方才注意到老夫人身边站立的人,他年约四十岁左右,身穿一身暗红色宫袍,右手臂上挽着一个拂尘,一看来人的穿着打扮就不难看出是一位阉人。 “清歌见过楚公公。”夏清歌微微低垂眼帘,做了一个极其标准的大家闺秀礼仪。 楚公公双目带着审视的眼光,随后嘴角勾起一丝满意的笑意“夏小姐不必如此客气,杂家今日是奉了皇后娘娘的旨意,亲自前来接夏老夫人和夏小姐的,如今二位已经来了,咱们就前去凤仪宫面见皇后娘娘吧。” “老夫人、夏小姐,您请着。”说着楚公公极其恭敬的伸手摆出一个请的姿势。 “有劳公公了。”老夫人面上满是感激之意。 随后在楚公公的带领之下,夏清歌跟着夏老夫人畅通无阻的进了皇宫内,皇后的凤仪宫最靠近东面,有寓意东升凤凰之意。 皇宫果然乃是天下最磅礴大气、雍容尊崇让人膜拜之地,只见周围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钩心斗角,无不显示着辉煌霸气! 一路走去,不时看到粉妆宫娥盈盈去去,她们身子挺秀,脚步轻盈,十分优美。 穿过御花园后不久,夏清歌就看到一座十分气派非凡的院落,而上面那几个烫金的大字尤为醒目,只见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凤仪宫”三个大字。 楚公公率先迈脚进了院子,随后夏老夫人和夏清歌也跟着走了进来,由于入宫时不能带上婢女仆人,所以,如今桂嬷嬷和巧兰她们正在皇宫外面等候,这一路上都是夏清歌搀扶着夏老夫人。 两人随着楚公公进入了皇后宫殿的正殿内,刚迈脚进去,就听到了一道轻柔的声音,可这道声音听在夏清歌的耳中又带着一丝尊容和威严。 “姑母来了?本宫正和母亲提起你呢。” “老身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她说着就跪在了地上,夏清歌也跟着跪下,虽然心里觉得,这古代的礼数真心让她反感。 “小女夏清歌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姑母快快起身吧,碧荷、碧婷,前去将夏老夫人搀扶起来。”刚才那道温柔如水的声音再次想起,夏清歌自从进来后就一直低垂着头,所以并未看清楚这凤凰后究竟容貌如何。 “是”皇后一声命令,两侧恭敬站着的两名宫娥婢女急忙上前将夏老夫人搀扶了起来。 “谢皇后娘娘。”夏老夫人站起身后极其规矩的福身行礼。 “姑母不必多礼,这位姑娘是?”凤皇后眉黛轻扫,看向了仍旧低垂着头跪在地上的夏清歌。 “回禀皇后娘娘,这丫头是老身的大孙女,夏氏清歌。” 凤皇后抿唇一笑“哦?原来是修国公府的大小姐,快起身吧。” 得了凤凰后的旨意,夏清歌规规矩矩的行了叩首礼“小女谢皇后娘娘。”心里却在大骂,给你跪了还要谢谢你,真是没天理! “呵呵,倒是一位颇为懂礼数的丫头,抬起头来让本宫好好瞧瞧。”凤凰后满是兴趣的看向夏清歌,虽没有见到这女子的长相,可她周身那淡淡如扶风的身姿却怎么也让她联想不到京城传言的那天下第一废物的身上。 听了凤皇后的话,夏清歌微微一顿,随后快速的镇定下来“是。” 她慢慢的抬起眼帘,眼神清明,嘴角微抿,模样极其温顺。 而当她看到凤凰后时,眼神微微闪过一道暗光,她怎么觉得这个女人长得有点熟悉? 只见坐于高位的女子身穿一件深紫色妃子正装,面色白皙清秀,五官分明,猛地看上去感觉她十分温柔端庄,高贵大方,这本模样确实很附合皇后尊崇的身份。 可夏清歌总觉得,面对这个人时,她不自觉的由心底产生警觉。 而凤皇后在看到夏清歌容貌的那一瞬,眼神内明显闪过了一抹异样之色,随即勾唇温柔一笑“果然是杨妹妹的女儿,和她倒是长得极其相似,都是这般明艳动人。” 夏清歌急忙收回视线,十分恭敬的低垂下头“皇后娘娘妙赞了,小女乃蒲柳之姿,难登大雅之堂,而皇后娘娘您明如皓月,仙姿玉貌、国色天香,小女得见皇后娘娘,方才知晓回头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的道理。” 夏清歌声音清雅悦耳,语句谦和有度,皇后听后,面上明显的愉悦不少,她转过脸看向夏老夫人“老姑母,你府上可是出了一个好女儿啊,呵呵,是个懂事的丫头。坐下吧。” “谢皇后娘娘赐座。”夏老夫人和夏清歌走到旁边空着的两把鸡翅楠木椅上坐了下来。这时夏清歌才注意到她们对面还坐着一位年约六旬左右,身材圆润微白,面色威严雍容的妇人,仔细观看和凤皇后有些相似,夏清歌心里了然,想必这位就是镇国公府的老太君了吧! “昨个儿箐悠那丫头回宫后就气哄哄的模样,本宫问了她身边的侍卫方才知晓是和修国公府的二小姐发生了不快,今天早上清书也过来了,听他仔细说明,本宫方才知晓,怕这其中有什么误会,所以,今日就请来了母亲和姑母说说,看如何处理?” 凤皇后将问题粗略的说了一下,两位老夫人皆是面色平静,夏老夫人在听完凤皇后的话后站起身来行礼道“皇后娘娘赎罪,都怪老身教女无方,才让那二丫头闯下了大祸,惊扰了二公主殿下,老奴还请皇后娘娘责罚,不过老身也是看着那二丫头长大的,这丫头平日里胆小怯懦,定然不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来,还望皇后娘娘明察。” “老姑母不必自责,这件事情本宫心里有数,你府上的二丫头和箐悠平日无仇无怨,想来也不会做出这般损人不利己的事情,而且本宫今早上听清书说,那一包东西是从夏二小姐贴身丫鬟的身上找到的,这也不足以说明是夏二小姐所为,此事本宫自当查明,如今夏二小姐的罪名不实,本宫会通知宗人府,尽快放人。” 夏老夫人一听,脸上满是动容之色,她顺势跪了下去“皇后娘娘明察秋毫,老身在这里谢过了。” “姑母不必如此客气,本宫也只是按实情处理,快快起来。” “谢皇后娘娘” 夏清歌见此急忙起身上前搀扶着夏老夫人起身,随后将她扶着坐在椅子上,她放在安静的坐下。 自始至终她都没有抬头,可她们所说的话,她却听在心里,看来,夏瑜涵这件事情根本不足以撼动凤家和夏家之间的关系,皇后不会为了慕容箐悠而开罪修国公府,老夫人自然更不会为了一个夏瑜涵而得罪皇后一族。 今日这事情看似水到渠成,其实不过是让所有人看的一个形式而已,昨日夏瑜涵打入宗人府,只怕今日全京城的人都知晓了吧。 里面定然有一些有心之人会借此到处煽风点火,众人定然猜测,因此事,凤家这次定然和夏家有了隔阂,一向为凤府马首是瞻的修国公府怕也另外有了想法。 所以,今日皇后和凤老太君才急急忙忙的将夏老夫人请进了宫内,名为救赎夏瑜涵,实则只不过是两家人的一种默契而已。 “老姐姐这下子可放心了?呵呵,皇后娘娘一向孝顺老姐姐,您的孙女皇后娘娘自然也是心疼的。”这时坐在一旁从未插话的凤老太君终于开口了。 她面色红润,眼角只有浅浅的细纹,相较于夏老夫人而言,看上去要年轻一些。 “弟妹说的是,皇后娘娘和凤府这些年对老身,对修国公府都颇为照顾,如今我那二丫头闯下如此大祸,皇后娘娘仍旧能秉公处理,实在让老身佩服,更是感动的紧。” “呵呵,姑母不必挂怀,本宫记得小的时候本宫最喜欢去的就是去姑母那里呢,如今想一想还颇为怀念。” 夏老夫人脸上也闪过一丝怀念“难得皇后娘娘还记得,老身真是荣幸之至。” 凤皇后微微一笑,抬眼朝着身旁的一名宫女吩咐道:“碧瑶,带着她们先下去吧,这里不用伺候着了,今日其它院子的娘娘若来请安就说本宫身子不适,闭门谢客了。” “是,奴婢明白。”那名唤作碧瑶的宫女微微福身,随后抬眼朝着殿内的丫鬟们使了一个眼色,众人纷纷行礼“奴婢们先行告退。” 说着一众人鱼贯而出,等她们皆出去后,夏清歌也急忙站起身来“闻言天下最美的景色就是皇宫的御花园,小女很是好奇呢,皇后娘娘、祖母,小女可否出去观赏一番?” 凤皇后见她主动请离,眼神内闪过赞许之色“清歌丫头若想要去观赏御花园,本宫自是赞同的。” “谢皇后娘娘,那祖母,清歌就先出去了,待会儿清歌在宫门口等您可好?” 夏老夫人也慈祥一笑“真是个长不大的丫头,既然皇后娘娘都应允了,那你就出去走走吧,切记祖母教你的礼数,不可妄自而为。” “祖母的教会清歌谨记在心不敢往怀,祖母,那清歌就先出去了。” 说着冲着皇后和凤老太君规矩的行了一礼,转身走了出去。 等夏清歌出了凤仪宫后,她微微回头看去,只见刚才领她们进来的那位楚公公仍亦步亦趋的跟在她的后面,夏清歌神色微闪。 “唉,好奇怪啊。”她抬起手臂不断的翻找着什么,楚公公见此好奇的走上前两步。 “夏小姐怎么了?是丢失了什么东西么?” 夏清歌翻找了一遍,小脸上立刻垮了下来“是啊,我带着的一条丝帕不见了,怕不是掉落在皇后娘娘那里了吧?” “有这等事?”楚公公微微皱眉。 “是啊,若找不到可就糟糕了,上面还绣着我的闺名呢,若被人不小心捡了去,只怕会对我的名声不好。” 看着夏清歌焦急惊慌的模样,楚公公也觉得她说的在理“那夏小姐您在好好的想一想,您是在哪里用过丝帕了?” “想一想?”夏清歌紧锁眉头,似乎真的陷入了回忆当中“我记得在来的路上用过一次,在凤仪宫内用过一次,其它时候似乎就没有了。” “哦,看样子您的丝帕不是落在了凤仪宫就是落在了来时的路上,这样吧,这里距离凤仪宫还不算太远,杂家这就回去找找看,您的丝帕是什么颜色的?” 夏清歌听后一喜“那真是谢谢公公了,丝帕是白色的,上面绣着一株梅花,旁边绣着一个歌字,很好认的。” “这就好办,杂家这就回去看看。” 夏清歌满脸的感激之色“那就劳烦公公了,我在往来时的路上找找去,分头找机率还大一些。” 楚公公有些不放心的看着夏清歌“夏小姐您认识来时的路么?这皇宫内大的很,您可不能乱走的,小心迷了路可就真的麻烦了。” “放心吧公公,我认得路,待会我就在御花园的凉亭内等着您吧,那里是必经之路。” “那好吧,杂家先行一步了。”说着转身急匆匆的离去了。 夏清歌见他离开,她急忙转身朝着一片无人的地方而去,到了那里,她轻声唤出“景铭可在?”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一抹玄色身影闪现在夏清歌的面前“小姐有何吩咐。” 夏清歌勾唇一笑,对于景铭的速度十分满意,看来跟着白衣人的手下都不是吃素的,身手一样了得,连戒备森严的皇宫,他们都能跟进来,可见这身手是如何登峰造极。 “你前去凤仪宫,找个隐秘的地方给我将凤皇后她们一行人所说的话记在心里,等晚上回去了禀告给我。” “是。”景铭恭敬的拱手,玄色的身影瞬间消失在眼前。 夏清歌静静的站在原地,脑子里想着刚才的画面,虽然凤皇后在见到她时,神色十分平静,但是,夏清歌前世学了几年的心理学,对于一个人的反映十分了解,她当时身子微倾,双手不自觉的握紧,脚尖着地,以此来看,她似乎十分惊讶,惊讶之余还带着微微的怒意。 这怒意由何而来?在她的脑海里,夏清歌一直老老实实的待在西郊的庄子上,从未和皇家之人有任何的牵连,为何凤皇后第一次见她就有如此大的反映? 当时凤皇后将殿内的人都谦退了,夏清歌猜想,接下来她们的谈话怕她也不适合在场,所以就主动请了离开,也正好出来试一试景铭是否如当时发誓的那般寸步不离的跟在她的身边。 眼看着事情交托给了景铭,她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如今虽不知夏老夫人带她来皇宫究竟有何目的,但是她也绝非坐以待毙之人。 想到此,她深深吐了一口浊气,转身朝着御花园走去。 ——分割线—— 凤仪宫内 当夏清歌走后,本来维持着笑容的三人神色瞬间变化万千,凤皇后沉思一会儿率先开口道:“姑母今日为何将这丫头带来?” 她一直不喜欢杨子鸢,宫内如今虽很少有人知晓,但是,凤老太君和夏老夫人自然是知晓的,而今,在看到那一张和杨子鸢极其相似的容貌后,虽她面色上没有显露分毫,可紧紧握着的双手却泄露了她的心思。 夏老夫人抬起眼帘,布满皱着的面容上划过一道睿色“娘娘不必心急,这夏清歌虽然是杨紫鸢的女儿,可毕竟杨紫鸢已经去了十多年了,这丫头如今尚幼,若将她放在老身身边教养着,有可能今后对咱们能派上用场。” 凤皇后眼神微闪,目光内带着一丝疑虑,正待开口之际,旁边的凤老太君率先开了口。“听老姐姐这番话,怕不是有心将这丫头今后送入宫内吧?” 凤皇后一听,双目猛地一睁“姑母,你打的可是这个心思?”回忆起夏清歌的面容,她的容貌和杨紫鸢有七八成的相似,如今虽尚年幼,但假以时日必然是一位倾城国色的美人,若到那时,将她送进宫来?皇后危险的眯了眯眼睛没有继续深想下去。 “前阵子皇后娘娘您曾经说过,皇上最近越发的宠爱德妃娘娘和翁昭仪了,如今那七皇子可是如日中天,京城内将他列为”京城四公子“之列,可见这天下百姓对他十分信仰,民心所指,而翁昭仪幸在年纪尚轻,身边又有了九皇子傍身,身份虽然并没有其她四位贵妃高贵,可皇上却偏喜欢她的美貌,皇后娘娘,您可想过这样虎视眈眈的一群豺狼虎豹,要二皇子如何能安心?” 皇后微微一顿,皇帝喜好美色,整日招揽天下美姬,后宫佳丽三千,这凤仪宫早已经入不了他的眼了,这些年她如守活寡,有和没有又有什么区别?可枫儿不同,他是自己十月怀胎所生下的儿子,她贵为皇后,她的儿子将来必要是君临天下的人。 睨了夏老夫人一眼,凤皇后眼神里闪过一道厉光“姑母可否在说明白一些?” 夏老夫人低垂着头,屋内的两人看不到她如今的神色“娘娘,您聪慧过人,自然知晓老身的意思,这些年皇帝心里究竟住着谁,咱们都清楚,若您如今为了二殿下好,就要想办法拴住皇上的心,要如何做,老身想皇后娘娘您自然是知晓的。” 凤皇后轻笑一声“想要勾住皇上的心,本宫年老色衰自然是不行了,可天下间美人如云,比那翁昭仪漂亮的多的是,所以,姑母的意思是,让本宫收了夏清歌,好将来送给皇上是么?” 夏老夫人眼皮微跳,她已经听出了皇后言语之间的怒意,可为了夏府,为了荣宠百年的修国公府,她这次也必须要开口。 “天下美人众多,也并非只夏清歌一人,不过夏清歌的容貌若让皇上看到,必然不是一般的美人可比的。” 凤皇后深深吸了一口凉气,凤老太君眼神微阖,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良久,大殿上仍旧是一片沉默寂静。 “这件事情咱们如今议论似乎晚了一些,老身曾记得当年夏清歌自出生后不久就被太后指婚给了景田候府,如今,她虽然还未曾及笄,但也算是有了婚事的人,如何还能想着将她送入皇宫?”这次凤老太君终于开了口。 她自然清楚夏老夫人的意思,当年皇上和杨紫鸢的事情虽然宫里的老人们都禁止谈起,但不代表她们就会忘记。 凤老太君抬眼看了夏老夫人一眼,心里冷哼一声,这死老太婆打的什么主意她能不清楚,不过是觉得这些年修国公府一直处在凤府的庇佑下,若今后二皇子没有荣登大宝,她还能为自己留条后路。 “弟妹说的是,夏清歌确实和景田候府定下了婚事,可您有所不知,就在昨个儿,景田候府的世子爷当街调戏有夫之妇,还出口对太后娘娘不敬,让人给折断了胳膊,这件事情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如今太后娘娘尚未回京还未知此事,可一旦让她知晓,怕这婚事也基本上成不了了,夏清歌还有两年多才及笄,这段时间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她微微顿了一下,随即抬起眼帘真诚的道:“老身觉得皇后娘娘您应该想清楚一些,夏清歌是老身的孙女,只要老身用心教导,将来她必然对老身言听计从,而老身可是凤家的人,自然和凤家同气连枝,同族一脉,二皇子将来若——。”她顿了一下没有严明,而另外两人却知晓了她的意思。 “那夏清歌必然也能派上用场,说句不客气的话,她是杨紫鸢的女儿,所以老身打心眼里不喜她,可若论起她的利用价值,可就比别人高出许多了。” 她原本是打的夏瑜涵的主意,所以这些年她对夏瑜涵几乎是宠爱有加,用心教导,一般府内嫡女才有的待遇,她通通都有,可好不容易建立起的才女之名,就这般被抹煞了。 所以,她必须尽快的抬起夏清歌的地位,这样才能将她的计划继续实行下去。 听了夏老夫人的一席话,本来还十分坚决的凤皇后冷静下来仔细的思考了起来,皇上对她从未有过什么夫妻情分,宫里妃子如云,又何必在意多出夏清歌一个?而且,她还是杨紫鸢的女儿,只怕,杨紫鸢若知晓了此时,即便是死了也死不瞑目吧? 想到此,凤皇后温柔如水的面容上露出了蚀骨的恨意和狰狞。 “好,就依着姑母所说的这般,您在府里好好的教导着这丫头,希望她这枚棋子能派上大用处。” 想到了什么,凤皇后眼神一变,带着一丝猜忌和威胁的道:“姑母的人我自然是放心的,咱们凤家存在几百年之久,凤家那条不成文的规矩咱们也必须要执行,姑母是知晓的,违反了那条规矩只有死路一条,所以,咱们如今是同气连枝,更是一脉相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本宫希望姑母能好好的记住这句话。”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二章 夏清歌恶整二公主 夏老夫人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藏在衣袖中的手臂不自觉的握紧,她是知晓凤家的规矩,更知晓,她若背叛了凤家必死无疑,可如今朝堂风云变幻,若不久的将来,这天变了,凤家女又有什么意义呢? 为了修国公府,她只有如此了,眼神内闪过决绝,夏老夫人微微颔首“老身谨记皇后娘娘的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老身省的!” 这边,房顶上的那抹玄色身影在听到下面的交谈后,微微紧了紧眉目,随即飞身离开。 —— “主子,有飞哥传书。”景天手中抓着一只通体雪白的信鸽走到了青竹阁,此时,慕容钰正躺在床榻之上,俊美的容颜上显露的有些苍白。 “何事?”他未曾睁开眼睛,神色平静,身子更是一动不动的躺在床榻上。 景天掏出了信鸽脚上的竹筒,将里面包裹的纸条拿了出来,上面是一排奇怪的符号,景天看后不自觉的皱眉。 他担心的看了向平躺在床上的男子,主子竟为了夏小姐如此糟蹋自己的身子,今日这夏小姐又出了事情,若此时他告诉主子,只怕——。 轻微的叹息一声,慕容钰缓缓睁开眼睛“念。” “是。”只慕容钰一声,景天在不耽搁,这些年他们跟在主子身边,早已经十分了解主子的性格,他看上去俊美文雅、温润如玉,可只有他们知晓,主子袒露在外的这些只是假面而已,他真正的心思,清冷决绝,狠诀杀伐,端坐于云端之上,是让人不自觉产生景仰之情的人。 “‘凤仪宫密谈、预送夏清歌入宫为妃,请主子定夺。’主子,这是景铭刚刚飞鸽传书回来的消息,鸽子回来的方向正是皇宫的位置,看来此时夏小姐还在宫中。” 景天说完这番话后担心的看着慕容钰,却没想到慕容钰并未表现的十分紧张。 但那睁开的瞬子却暗藏着一股晦暗的神色,他微微一动坐起身来“备马车,你立刻前去请叶世子,就说今日五殿下射了一只白貂,我邀请他一起观赏,去吧。” “是。”景天在不敢耽搁分毫,转身离去。 慕容钰静静靠在床架上,眼神微微低垂,沉寂安详,不知想到了什么,他低头伸手敷上心口的位置,随即凤目清明一片。 “你真是一个不让人省心的丫头。”摇了摇头,可嘴角却勾起了一抹笑意。 —— 夏清歌独自一人走到了御花园,她一路无心在观赏御花园内的景色,直奔着她和楚公公约好的凉亭而去。 而当她路过一片幽径的花圃时,却被一阵说笑声引得顿住了脚步。 “呵呵,二公主,你看看今日这天色真不错呢,确实适合出来放风筝。” 夏清歌站在一棵柳树之下,抬眼朝着那一群人看去,此时为首的女子身穿一身浅紫色软烟罗宫装长裙,头戴玉冠珠钗,耀眼炫目、贵气逼人。而她的身边两人分别是一位身穿水蓝色白玉兰花烟纱长裙的女子和一位身穿芙蓉色撒花烟罗群的女子,身后还陆续跟着十几位身穿粉色长裙的宫娥婢女。 夏清歌扫了一眼为首的三人,中间的那女子正是那娇纵跋扈的二公主,而她旁边那位身穿芙蓉色撒花烟罗群的女子在杨老太君寿宴时也曾见过,是镇国公府的嫡女凤莺娥,而另外那位身穿浅蓝色长裙的女子夏清歌却并不知晓。 但见三人年龄相仿,身材高挑,长相各有千秋,而此时她们正有说有笑的朝着这边走来,夏清歌心里暗骂一声,今年看似流年不利,总是出门遇见瘟神。 想到此,夏清歌心想着惹不起总躲得起,于是趁着几人没看到自己,就打算转身离开,可不想她刚刚走出几步就有一声清脆的骄呵声随之传来。 “夏清歌,怎么见到本宫转身就走?”慕容箐悠脸上挂着一抹冷笑,她早已经看到了这贱人,所以才朝着这个方向而来。 夏清歌翻了一个白眼,转过身时,脸上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安然“民女夏清歌参见二公主殿下,二公主万福金安。” 慕容箐悠只要一见到夏清歌,心里就忍不住的恼恨,再看今日夏清歌的穿着打扮,月兑俗雅致,衬得她白皙莹润,心里的嫉妒更是泛滥而起,她冷哼一声朝着身边的两人开口道。 “昕瑶、玉娥,给你们引荐一下,眼前这位小姐就是京城传言呆童钝夫、蠢不可及的秦武王朝第一废物,夏清歌夏小姐。” “哦?原来是夏府的大小姐啊,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夏小姐的名声在京城内可是如雷贯耳的紧呢,呵呵,不想今日玉娥一来宫里就遇到了夏小姐。” 说话的是凤府嫡女凤玉娥,她带着一丝审视和嘲讽之意,轻轻柔柔的说了出来,随后像是忍不住笑了出声,急忙拿着丝绢捂住了自己的嘴。 “呵呵,是啊,本宫堂堂一朝公主的名声怕都没有夏小姐的名声响亮呢。”慕容箐悠借着凤玉娥的话继续讥讽道。 “公主乃是堂堂天子御女,一般人自然不能和公主相提并论,况且说,夏小姐的名声实在是有些臭名昭彰,一般府邸内都拿着夏小姐的行为为耻,您身份尊贵,和她比起来简直是云泥之别。”凤玉娥急忙借着慕容箐悠的话吹捧了她一番。 夏清歌自始至终低垂着头,她神情平静,明亮如皓月一般的瞬子被浓密的睫毛遮挡,看不出此时她真正的想法,而嘴角的笑意却越发的明显。 这时,站在旁边身穿浅蓝色长裙的女子终于开口了“最近我有所耳闻,这夏府的大小姐名声似乎是造人故意诋毁,这阵子京城内的百姓早已经转了口,分分赞扬说什么,夏府的大小姐名如皓月,绝色倾城,早已经被京城广泛流传,只怕二公主和凤小姐未曾听到这番美誉吧。” 夏清歌本一直低着头等着她们说够了自己在反击不迟,可不想,在这三人中,竟然还有一个不是一出口就讥讽嘲笑她的人。 微微挑眉,夏清歌对这个声音颇为好奇,想来就是那位身穿蓝衣,容貌明艳照人的女子吧。 刚才慕容箐悠唤她昕瑶?这个名字似乎颇为熟悉,欧阳昕瑶? 想到了这女子的身份,夏清歌觉得她能说出这样的话也附合她的性格。 此人正是南安郡王府的静玹郡主,听说此女从小就极其聪慧懂事,才思敏捷,才名在秦武朝内早已是众所皆知,只可惜,此女从小体弱多病,一直修养在府上很少出门,也只有每年皇宫内举办的宴席上,她才偶尔参加,但只要她出现的地方必然成为全场焦点。 不止是欧阳昕瑶在文采上的造诣,多数的更是因为她倾城绝美的容貌和雍容宽广的为人,以此来看,这欧阳昕瑶在秦武王朝的影响力可见一般。 “昕瑶妹妹这些年常在府中怕有所不知,古语云: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滴水石川非一日之功,像夏小姐这样的名声也不是一两个人能随便诋毁就能形成的。” “哦?是嘛?那真是昕瑶孤陋了。”说完这句话,欧阳昕瑶在不多言半句。 夏清歌像是一个旁观者一般,在这里听着她们的言论,随即福了福身“二公主想必已经说够了吧?若无事民女就先起身告辞了,如今楚公公怕早已经在凉亭内等候民女了。” 说着她也丝毫不去看慕容箐悠几人,转身就走。 “夏清歌你给本宫站住!怎么?见到本宫如此害怕?本宫还未曾让你走,你胆敢离开试一试!” 夏清歌冷笑,这时她方才转身,含着一丝讥讽而清冷的笑意,直直的对上慕容箐悠“二公主今日好兴致在御花园内赏花,民女身份卑微,见公主御驾前来自然是要绕道而行。” 说完话,夏清歌一眼都不再看她,转身就走,可慕容箐悠哪里肯放过她。 “夏清歌,你如此蔑视本宫,简直就是找死。”说话的同时,她手中的金鞭扬起,夹杂着一股强劲的风力朝着夏清歌而去。 夏清歌早已有了防备,她已经料想到了慕容箐悠绝对不会轻易放她离开,所以,在慕容箐悠这一鞭子落下的同时,她身子微微一闪,快速的回转身子,准确无误的拉住了预示向她招架的金鞭,她双眼在不负从前一般淡然,而是阴阴的夹杂着暴风雨来临的怒火。 随即,夏清歌趁着慕容箐悠怔愣之既,手上猛地用力一拉,慕容箐悠没有防备,被夏清歌狠狠的拉倒在地,白皙精致的脸上瞬间沾满了泥土。 “夏清歌,你竟然胆敢还手,你这个贱人。”说着就想站起身反击。 而这时,夏清歌早已经夺过了慕容箐悠的金鞭,挥手一甩,将本预站起身的慕容箐再次勒倒在地。 夏清歌双目冰寒,周身萦绕着一股难言的霸气“二公主好文采,民女今日是第二次见到公主,而您当着民女的面却不知说了多少句贱人,呵呵,民女十分好奇,是二公主您这些年在上书房只学了贱人二字,还是二公主您打心底喜欢贱人二字?若是前者,只怕上书房的太傅早已经被你气的吐血而亡了吧?若是后者,那二公主您可就要自重了,您贵为天之娇女,身份何等的尊贵,又怎能拿着贱人来自居呢?这有失您的身份。” 说着,夏清歌鄙夷的盯着慕容箐悠,而后者脸上土灰一片,身上穿着的淡紫色宫装也早已经沾满了尘土,头上带着的玉冠歪歪斜斜,十分狼狈。 夏清歌蹲子,低头看着慕容箐悠“二公主这是怎么了?怎么打人反到摔倒了?您真是太不小心了?” “你——”慕容箐悠气急,伸手就朝着夏清歌的脸上甩去一巴掌,可她还未曾挨到夏清歌,就被夏清歌狠狠的握住了她的手腕。 慕容箐悠一惊,手腕上的疼痛让她的小脸不由的紧紧皱起。 “夏清歌,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胆敢对二公主不敬,还不松开手?”凤玉娥说着话,就打算走上来帮慕容箐悠,却被夏清歌极尽冷血的瞬子给震慑在了当场,再不敢向前走进一分一毫。 夏清歌底垂下头,挨近慕容箐悠的耳际“二公主不是想要杀我么?不如我们来做一个游戏如何?给你一个机会,我退后十步,你若能走进我的身边,我夏清歌心甘情愿的死在你的手上又何方?可是,如果公主你没有走到第十步的话,那今后您在不许找我的麻烦。” 慕容箐悠满是怀疑的盯着夏清歌“本宫要杀你何必亲自动手?本宫只要大喊一声,本宫的暗卫必然会立刻取了你的向上人头,哼!夏清歌,你今日如此戏弄本宫,你必死无疑!” 夏清歌丝毫不将她的威胁放在眼里,微微挑眉,带着一丝挑衅的道:“你的暗卫究竟是听你的,还是听皇后娘娘的只怕有待商议,公主不是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么?怎么?连亲自杀我你都怕了?” 从这两次的接触上,夏清歌基本上已经模透了慕容箐悠的性格,专横跋扈,目中无人,最主要的是,自以为是,她这样的人最恨的就是别人激她。 “有何不可?好,本宫就和你赌这一句,十步之内,本宫必将你杀之。” “那小女就奉陪到底。” 夏清歌轻笑一声,站起身来退后了十步的距离站定,慕容箐悠随即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站定,满是愤恨的盯着那一抹出尘的身影。 “夏清歌,这可是你自己找死,怨不得本宫。”说着一步步朝着夏清歌而去,而夏清歌在她迈出第一步时,拿起旁边的一个石子快速的在地上画起了图案。 慕容箐悠冷笑,暗骂她这蠢货,难道真的以为她不敢杀她么?这一次是她自己找死,若她在不动手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当慕容箐悠迈出第九步时,夏清歌也同时站起了身子,在慕容箐悠抬脚即将迈出第十步时,夏清歌低头看向地面的图案。 “二公主可想好了,你真的要踏上去么?” 此时站在一边的凤玉娥和欧阳昕瑶也被夏清歌这句话好奇的引了过来,而当她们看到地上的图案时,均是惊讶之色。 只见地上画着一座院落,院落气势磅礴,大气巍峨,而这幅画线条流畅立体,虽然只是在地面上简单的画出几条线,可她们皆是一眼便能认出这幅画上的图案画的是哪里。 “德圣殿?夏清歌,你胆敢将皇上的寝宫画在地上,你该当何罪?”凤玉娥率先气愤的开口。 这时慕容箐悠也随着低头看向地上的图案,而画面大门口那牌匾上“德圣殿”三个字,就像是给这幅画标了签,让人即便不敢去说的也不得不开口。 夏清歌轻笑一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天下一切皆是归皇上所有,而今,我只是在皇上的御花园一时兴起画了一幅皇上的”德圣殿“,既然都是皇上的地方,画在哪里又有何区别?” “你——你强词夺理。”凤玉娥气急,跺了跺脚“公主,这等十恶不赦,叛逆妄为的人,就应该立刻执以极刑。” “呵,什么时候二公主的决定要劳烦凤府的玉娥小姐决定了?”夏清歌不屑在多看凤玉娥一眼,心里暗叹,凤飞郎如此谦谦君子,惊世奇才,为何就有这么一个蠢笨如猪,专横霸道的妹妹? “二公主,考虑好了么?这里画的可是皇上的”德圣殿“,您若抬脚踩下去,是要凌驾于吾皇之上么?” 慕容箐悠抬起的脚硬生生的退后了一步,她虽然顽劣愚蠢,可这么显而易见的道理她若在不懂就真的是无可救药了。 夏清歌在地上画出了皇上的寝宫,这“德圣殿”代表的是无尚皇权,若她真的胆敢踩下去,怕不出今日,这大逆不道、蔑视皇权的罪过就扣在了她的头上了。 夏清歌抬眼朝着前方看去,随即眼神一闪,微微倾身,以只有她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废物?今日你好好记得,这个词只适合你。”说着话,她噗通一声,一下子跪在了慕容箐悠的面前,脸上随即换上了担心害怕的模样。 “二公主,民女真的不是有意的,您一直喊着要打杀了民女,民女也只是为了自保,如今咱们不是说好了么?您若在十步之内没有杀了民女,就放民女走吗?如今您出尔反尔,您——您要杀就杀吧,民女一定不会还手的。”说着低低的哭了起来。 二公主看她一百八十度的变脸,不由的一怔,随即更是气恼她的做作,于是气愤的扬起鞭子,猛地朝着夏清歌的脸上招呼过去。 “今日本宫就废了你这贱人的容貌,省的你在这贱人到处勾引男人。”她粗俗的骂着,同时伸手毫不留情的甩出了鞭子,这一次,夏清歌没有还手,而是极其认命而惊慌的闭上了眼睛。 “住手。”随着这一声怒喝,一抹玄色身影飞身上前将慕容箐悠手上的鞭子踢开,慕容箐悠被这一道威力震慑的踉跄后退几步,鞭子硬生生落在了地上。 这时慕容箐悠方才注意到走进自己的身影“五皇兄?你也出面拦我的鞭子?”她瞪大了眼睛,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慕容策是什么样的人?在宫中谁人不知?冷漠淡然的就像是一块千年不化的寒冰,即便是一堆死人摆在他的面前,只怕他也不会动一动眉毛,可今日,他竟然出面帮助夏清歌? 慕容策眉宇间仍是那清冷漠然的神色,他退后一步冷冷的看着慕容箐悠,简单的说出三个字“是父皇。” 随着慕容策的话,一位身穿明黄色锦袍的男子踱步走了过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众的文武大臣,而为首的男子此时正自冷着脸满是失望之色的盯着她。 “父皇——皇儿给父皇请安。” 秦武帝面色阴冷,满是怒意。“哼,你堂堂一朝公主,竟然这般冥顽不灵,仗着你母后宠你,仗着你的身份胡作非为,屡教不改,今日朕不罚你难服天下悠悠众口。” 说完这番话,秦武帝狠狠一甩绣袍,冷漠绝情“来人,将二公主带下去幽禁在紫箫殿内。” “父皇!”慕容箐悠难以置信的看着秦武帝,父皇虽然并不喜她,可这些年,碍于她的身份是凤家女,而且,自她出生那日,百鸟朝凤,天现祥瑞,她是天赐天女,自然要归于皇家,碍于这一层身份,父皇从未给过她任何难看,可今日,他竟然为了一个夏清歌就幽禁她? “父皇,夏清歌一再挑叛皇儿,皇儿是气不过才那般的。” 秦武帝冷哼一声“刚才朕一直在不远处,这里的情况朕看的一清二楚,你三番四次的为难夏府的小姐,还敢在这里给朕说是夏小姐故意挑衅你?你太让朕失望了,如今你就回你的紫箫殿好好反省去吧。” “将二公主给朕带下去,传令下去,三月之内,任何人没有朕的旨意不得私自面见二公主。” “是。”身后跟着的侍卫听到皇帝的命令,丝毫不敢怠慢,立刻上前将慕容箐悠禁锢,朝着紫箫殿的方向而去。 “你们这群该死的奴才,放开本宫。”慕容箐悠不断挣扎,奈何她的力气却怎么也抵不过两个身强体壮的宫廷护卫。 夏清歌静静的站在一旁,眼角还挂着泪痕,看上去羸弱娇美,惹人怜惜。 “呵呵,好一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夏小姐好文采,好字画。”秦武帝秉直威严的身子移步到了夏清歌的面前,低头看向地面上的字画。 夏清歌身子猛地一颤,急忙福身行礼“民女夏氏清歌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抬起头来给朕瞧瞧,究竟是何等的女子才能说出如此气势恢宏的话来?” 夏清歌不自觉的咬紧了嘴唇,刚才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未多想,可如今她才反应过来,怕这个时空没有前世的《诗经》,所以在皇帝老儿的心里,定然认为这番话是出自她的口。 暗自觉得倒霉,若她在早点发现皇帝老儿就好了。 正当夏清歌打算抬头时,一道白影猛地闪身上前“呵呵,今日好生热闹啊!” 夏清歌一听声音就知晓来人是谁,心里悬着的大石头终于有了找落点。 “是啊,白貂没看到,不过今日在御花园看一场热闹也不错。”随着白影而来的是一抹紫色身影。 “唉,皇伯父,不成想在御花园竟然能碰巧的遇到您。” 秦武帝看到来人后,眉宇间升起一丝笑意“你这愣头青,今日怎么舍得入宫了?” 慕容钰轻笑一声,姿容倾世,眉眼如春“今日听闻五殿下射了一只白貂,紫玉和东平王世子就好奇的过来瞧瞧,来了才知晓五殿下去了御书房,所以紫玉正打算离开呢。” 秦武帝冷哼一声“老五去了御书房,难不成你就不能前去找他?平日里朕让你行走御书房,就跟要了你的命似得。” 慕容钰无意的扫了一眼夏清歌,随即转过脸勾唇一笑,狭长的凤目满是琉璃霞光。 “御书房有斗鸡蹴鞠好玩么?有骑马射箭潇洒么?那劳神的事情还是皇伯父您这般威武神明的人适合,紫玉可不感兴趣。” “是啊是啊,紫玉说的没错,皇上,御房房成日都是那些批阅不完的奏折,实在无趣的紧,可没我的红帽将军厉害。”叶檀说完话还一脸的神采炫耀之意。 “你那红帽将军前几天不是被我的黑风给灭了么?你还牛气什么?”慕容钰不冷不热的回了他一句。 叶檀的脸色像是变戏法一般,瞬间拉扯下来“你还有脸说?为了那一万辆银子,你竟然给我的红帽将军吃合欢散,你在弄一只通体雪白的大母鸡放在边上勾引,它哪里还有心思打架?自然是被你的黑风给灭了。” 想到这件事情叶檀的脾气就不打一处来。 “檀儿,不得无礼。”站在人群当中的东平王爷脸面成黑色,一脸阴霾的盯着自己不争气的儿子,暗叹,真是有此一子不如没有啊!可气死他了。 看到自家老头子吹胡子瞪眼,叶檀丝毫不害怕,白了他一眼,随即转身嘻嘻哈哈的盯着夏清歌。 “清歌丫头,咱们又见面了。” 这次该轮到夏清歌脸色发黑了,她仍旧一直低着头,模样十分乖巧,丝毫看不到在平南王府和叶檀打闹时的模样。 “小女夏清歌见过叶世子。” 叶檀微微皱眉,盯着夏清歌看了一眼,正待说话,却被慕容钰及时开口阻止了。 “你不服气,今日咱们就在斗一次,你的红帽将军去了,你不是还有绿帽将军吗?拿出来,咱们现在就去斗个你死我活,看我的黑风是不是每场都赢你。”慕容钰一脸的得意。 叶檀也顾不得在和夏清歌多说,被慕容钰一句话激起了斗志“好,小爷还怕你了不成?” 众位大臣再此,均是嘴唇紧抿,想笑不敢笑的样子,站在人群中的东平王爷,恨不得现在拿一块遮羞布将自己的老脸蒙起来才好。 真是,由此一子,丢脸啊! “那好,一局定输赢,现在就走。” 说着两个身影就打算闪身离开,可一直盯着他们,阴晴不定的秦武帝立刻怒喝一声。 “不像话。” 秦武帝似乎十分失望的摇了摇头盯着慕容钰,若说此时这一众君臣里谁最丢人,莫过于皇上和东平王爷,一个名为伯父,实则是从小将这个侄子养在身边,如儿子一般的看待。一个是老来得子,宠上天去,养成小霸王的东平王。 他二人此时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你真是被京城纨绔子弟的恶习沾染的太深了,明日,你就给朕前去上书房,在休得给朕找什么借口。” 慕容钰撇了撇嘴角,一脸的如临大敌“皇伯父,您还是饶了紫玉吧,我还想着悠闲的活几年呢。” 秦武帝听了他的话忍不住笑了一下,可觉得场合不对,又摆起了脸“朕说出去的话就是圣旨,你若违抗就是抗旨不尊” 站在一旁的叶檀微微挑眉,一脸的幸灾乐祸。 “还有你,你父王将你宠的毫无章法,明日你和紫玉一同去上书房,你就做紫玉的陪读,你二人给朕好好的反省。” “啊!”叶檀本来一脸得意的神色立刻垮了下来。 秦武帝摇了摇头,不再看他二人,随即看向一直低垂着头不语的夏清歌“你这丫头有些意思,如今九公主缺少一个陪读,你等几天就前来上书房做九公主的伴读吧。” 夏清歌一直低垂着头,丝毫未曾抬起,她听到秦武帝的话后微微一愣,心里暗自纳闷,怎么也没想到皇上会让她去当陪读。 “是,民女遵旨。” 皇上深深看了夏清歌一眼,一滩深沉不见底的眼眸内闪过一丝异样,随即转身离开。 “皇上起驾。”身边的公公高喊了一嗓子,如公鸡刺耳般的声音,在这一刻听在夏清歌的耳里是那么的悦耳。 “呼!”等皇帝和一众大臣走了之后,夏清歌瞬间身子松弛下来,大口的喘了一口气。 伸手锤了锤有些发酸的肩膀,抬眼时对上一双隐含着不悦的凤目。 夏清歌一愣,总觉得这双瞬子似乎有些熟悉。 慕容钰在秦武帝走后,维持在脸上纨绔不化的神色瞬间消失,随之升起的是那抹隐含着微微怒意却依旧带着一丝妖娆的神色和清明如镜的瞬子。 “好一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这翻话差一点就让你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只是可惜被本小王给搅合了。”说完话慕容钰在不看夏清歌一眼,转身甩袖而去。 叶檀眨巴了几下眼睛,随即凑到夏清歌的身边“那家伙又发疯了,他的性格阴晴不定,你不要打理他,清歌丫头,咱们一起去看五殿下射来的白貂如何?” 这时夏清歌才注意到一直站在一旁,神色清冷的慕容策“小女谢五殿下救命之恩。” 慕容策眼神没有丝毫变化,甚至连看夏清歌一眼都未曾“不用谢我,那是父皇的意思。”说完话不再逗留,转身大步离去。 “五殿下。”一直沉静如一株兰花一般的欧阳昕瑶,突然间失了神,看着那么玄色身影离开,她毫不犹豫的跟了上去。 夏清歌一愣,看着前后离开的慕容策和欧阳昕瑶,有些凌乱的想法似瞬间清醒。 “我可怜的清歌丫头,今日似乎碰了一鼻子灰,那两个人都是怪人。” 夏清歌抬眼撇了叶檀一眼“你和他们是朋友,自然也是怪人。”说着在不打理叶檀,转身朝着宫门口而去。 叶檀急忙跟上“清歌丫头,你这话可就不对了,我叶檀朋友遍布天下,什么样的人都有,温柔如水的,谦谦君子的,月复黑毒蛇的,美艳妖娆的,但我却是英俊魁梧的,可没粘到他们这些啊。” “扑哧” 夏清歌本来阴霾的心情被他这一番言论斗得开心了不少“我听说过一句话,越是缺少的东西,越是希望得到,从你的身上我看到了这种品质。” 勾唇一笑,夏清歌心情极好的朝着宫门而去,叶檀绕了绕头,随即朝着夏清歌追赶而去。 此时,原地只剩下了凤玉娥看着夏清歌的背影沉寂了许久,可那一双怨毒的瞬子却久久不散! 夏清歌,你凭什么得到他的垂爱? “你这丫头,说话不厚道,我本来就是魁梧有力,我的力气大的很呢,要不现在咱们找个地方,我给你演示一番?” “不用了,我相信你。”夏清歌也不再逗弄叶檀,看样子他是真的很在意自己是不是魁梧有力这件事情。 “呵呵,清歌丫头,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不如今个儿你随我去东平王府玩可好?我那些书可还等着你看望它们呢。” 听到叶檀无厘头的话,夏清歌嘴角扯了扯,正待说话,可不远处两抹身影朝着他们疾步走了过来。 为首的男子身穿藏青色蟒袍,身材高大,样貌俊美,而他身后的男子身穿蓝白相间的长衫,温润如玉、俊美绝伦。 来此的两人前面那位是二皇子慕容枫,后面那位是凤飞郎。 此时见凤飞郎急切走来“清歌,你没事吧?刚才我听说二公主在御花园为难你,你可受伤了?”他一边低头审视着一边关心的开口,慕容箐悠的性格他自是知晓的,专横霸道,尤其善于拿着鞭子打人,夏清歌一个弱不经风的女子自然承受不住。 “我没事。”夏清歌在看出凤飞郎关切担心的神色后,微微一愣,随即心里似乎轻颤了一下,可这一抹奇怪的想法被她强自压在了心底深处! 仔细检查了一番,凤飞郎这才放下心“还好未曾受伤。” “呵呵,清书,如今见夏小姐无碍,你总该放心了吧?” 凤飞郎转身朝着青色蟒袍的男子拱手道:“多谢二殿下陪清书前来一趟。” “你和我还客气什么?好了,时日也不早了,你还是赶紧的送夏小姐回府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去御书房找父皇商议,先行一步了。” “好,恭送二殿下。” 慕容枫抬眼看了夏清歌一眼,随即笑着点了点头“有美如兮,夫复何求。呵呵,清书,好福气。” 说了这句十分直白的话,慕容枫转身阔步离开。 凤飞郎脸上仍旧是淡淡的模样,未曾因为慕容枫的话而引起任何波澜,可双眼内隐含着的笑意却十分明显。 夏清歌自然是听到了这句的,脸面微抽,带着一丝尴尬的看了凤飞郎一眼。 “有劳凤世子挂念了。” 凤飞郎温柔一笑“看到你无碍就好,我送你回府吧?” 夏清歌回了一个笑容“不了,我还要在门口等候祖母呢。” “老姑母已经回府了,刚才我遇到她时,她正在四处找你,我见她只身一人就让皇后娘娘宫里的碧瑶送她出宫了,我已经向老姑母保证过,必会安然将你送回去。” “这样啊。”夏清歌微微撇嘴,心里暗骂,老太太可真是一点都不担心她。 “那好吧,就有劳你跑一趟了。” 凤飞郎微微一笑“不麻烦,咱们走吧。” 夏清歌点了点头,就随着凤飞郎一起离开。 “等等!你们当本小爷是隐形人是不是?”在一旁一直一眨不眨盯着二人的叶檀,此时双目冒火的看着他们。 “怎么?你难不成还打算在宫里继续待下去?”凤飞郎微微挑眉。 “自然不是,清歌丫头是跟着我一起走的,待会儿,我送她回去就好了,清书,总要有个先来后到吧?” “哦?是吗?可是我刚才在来的时候见到了佑林,难道你们不是约好的么?” “什么?他来了?”叶檀原本阴沉的脸色更加的阴沉下来。 带着一丝急切的道:“清歌丫头,我有些事情先走一步了,你就先让他送你回去吧,反正今后咱们都会去上书房,有的是时间再聚。” 说着,那抹紫色身影瞬间消失不见,可见他心里是何等的着急。 夏清歌张了张嘴,最后硬是没有喊住他,朝着一旁的凤飞郎翻了一个白眼“是不是你们都知晓柯世子和叶世子之间的关系?” “你们?”凤飞郎微微皱眉“难道还有人用这一招么?” 夏清歌本能的点了点头“是啊,慕容钰就是拿着这一招将叶世子赶出了平南王府。” 听到夏清歌直称慕容钰而并非是小王爷,凤飞郎的眼神深了下去,随即一闪而过“呵呵,这件事情只要和他熟悉的人怕都知晓的。” “难怪”夏清歌摇了摇头,暗自为叶檀可怜。 交友不慎真是可怕,尤其是遇到慕容钰和凤飞郎这样月复黑的人更是倒霉! 凤飞郎见夏清歌摇头,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想法“我和小王爷是不同的,刚才柯世子是真的满皇宫的找叶檀,而小王爷那才真是月复黑的紧呢。” “呃!好吧!你比他好一点,他是真的月复黑又能装无辜的家伙” 想起这几次和慕容钰接触的情景,尤其是他赶走叶檀时她对这家伙的评价,完全是月复黑的鼻祖,典型的是打了你,你还帮他揉手的厉害绝色! 凤飞郎低头看了她一眼,眼神越发的深沉了一些。 ------题外话------ 亲们,由于女王码字龟速,还要天天万更,所以修文时间有限,里面偶尔会有错别字,女王只要看到的都改正了,可还是有漏网的虫子,希望亲们见谅啊,若有时间,女王一定回头抓虫子,呵呵——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三章 袒露身份 —— 当凤飞郎陪着夏清歌一起走出了皇宫,到了兴武门时,就看到一辆马车停放在门口。 夏清歌微微顿住,朝马车看了一眼,因为那辆马车太过招摇了,见过一次就永生难忘。 马车驶向夏清歌不远处停了下来,景天从马车上跳下走到了二人面前“夏小姐请上马车,我家主子有请。” 夏清歌朝着紧闭的车帘看了一眼,随即紧了紧秀眉“你家主子找我何事?若无事我就先回府了。” “夏小姐去了便知。”景天仍旧是处在原地,面色清冷的回答。 想起今日发生的事情,夏清歌就有些不快,慕容钰刚才那番话让她很不爽,什么飞上枝头变凤凰?讥讽人也不带说的这么难听的。 “给你家主子说,今日我有事,若有什么事情改日在说吧。”说着不再逗留,转身淡漠的离开。 凤飞郎朝着紧闭的马车看去,眼神划过一道光亮,随即勾唇冲着景天拱了拱手,随着夏清歌身后离开。 “景天。”马车内一道极其清润的声音淡淡传出。 “主子。” “你将这本书拿上前去给她看。”随着这一道温润的声音,马车内同时飞出一本手册来。 “是。”景天牢牢的接住,随后飞身追赶上了夏清歌“夏小姐,我家主子让你看一眼这个,若觉得有价值就请上车。” 夏清歌低头扫了一眼景天递过来的书籍,她拿起来翻看,眼神瞬间定住。 随着,她心里的疑问越发的深了起来,夹杂着一丝怀疑和隐隐的怒意,她抬眼看向凤飞郎“凤世子,我和小王爷有些话要说,今日劳您过来找我了,改日若有时间,我定当报答。” 说完话,夏清歌就转身朝着那辆深棕色的马车而去,景天嘴角勾起一丝极其不易察觉的笑容,冲着凤飞郎拱手后转身朝着马车而去。 凤飞郎静静的站在原地,直看着那抹身影上了马车,他的神色依旧是淡雅宁静,可袖中紧握的双手却泄露了他的心情。 夏清歌心里窝着一团火,更多的可能是颤栗和难以言喻的愤怒,她猛地一把挑开帘子,抬脚迈了上去。 半躺在马车上,神色悠然的慕容钰淡淡撇了夏清歌一眼“举止粗鲁,改改吧,太不雅观了。” 夏清歌本来就怒气腾腾的瞬子立刻火冒三丈,她挥出报复性的一拳头朝着慕容钰的胸口挥去。 “这样算不算淑女?” “你真的要杀了我?你可知,我现在伤的有多重?”慕容钰眼睑微抬,面色有些苍白的盯着她看。 夏清歌窝着的一团怒火无处发泄“哼!我说堂堂钰小王爷为何对我夏清歌总是另眼相待,原来你就是那个整日跑到我房间的小偷。” 刚才景天拿给她的书籍,第一页有四个大字将她所有的疑虑瞬间串联了起来,只见上面写着“白鹤仙翁”四个大字。 到了这时,若她在犯傻就真的是蠢货了,这些时日她不是没有怀疑过,这个白衣人也许就是身边的某个人,因为他给自己的感觉总是带着一抹似曾相识的感觉。 但是她怎么也没想到,那么一位神出鬼没、神秘莫测的白衣人竟然会是京城内传言纨绔不化性格怪异的平南王小王爷? 到这时她才觉得自己有些傻,同样的身姿气质,同样如雪一般白净的白衣,同样给人高贵雍容的气度,她怎么就这么蠢? “我并非有意隐瞒,只是你从未问起,我昨日不是说过么,我从不会骗你,若你问我是谁,我定然会毫不犹豫的告诉你。” 夏清歌冷笑“你就在这里装吧,那日我摘你的面具,你为何要闪躲?你明明就是带着不轨的企图接近我的,你还有脸在这里冠冕堂皇的找借口。” 她被慕容钰握着的手微微颤抖,似乎内心里被人欺骗的恼怒仍旧为消去分毫 “放开,你这个大骗子,我再也不要理你。” 说着就要撤回自己的手,奈何慕容钰即便受了伤,可手上的力道却极大,夏清歌几次试着抽回自己的手臂,都被他紧紧的攥住。 慕容钰眼看夏清歌真的气了,他眉宇间再无玩笑“你不是要打我出气吗,你打吧,若你现在打了我就不气的话,我拦着你作甚,定要你打到消气了为止。” 说着他轻轻松开了夏清歌的手,而后者的手臂高举,却怎么也下不去手,这时,慕容钰眉宇紧皱了起来,他微微闭起的眼睛轻颤了一下,似乎带着痛苦的神色。 正在此时,他身上那件如雪一般白净的长衫上又渲染了一大片的艳红色。 夏清歌本来满肚子的怒意,可当她看到慕容钰此时的状况后,卡在心口的一团火也慢慢消散下去。 “都伤成这样了还想着斗鸡遛马,你可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慕容钰本来微微闭起的眼帘轻轻抬起,朝着夏清歌气鼓鼓的小脸看去“若我当时不去那里闹一场,你只怕已经不是你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说明白一些?”夏清歌有些不解的看着他。 “呵,难道你打算让我就这样给你说么?恐怕话还没说完,我就已经流血而亡了。”慕容钰有些发白的嘴唇轻抿,平日如清泉一般的瞬子如今蒙上了一层灰色,看上去极其脆弱惹人怜惜。 夏清歌心里暗骂,谁说男人生病了就没有病态美感?如今半躺在自己面前的家伙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徽微,真真是让人有心想要冲他发火都难。 夏清歌微微叹息,似乎她和这个该死的男人相遇后,就没有一次不怒、不急、不燥的。 “月兑衣服。”不情不愿的开口,夏清歌从衣袖内掏出随身带着的玉清散。 “我月兑不了。”慕容钰一眨不眨的盯着她,有些哀怨的开口。 夏清歌一愣,看着他虚弱的模样,突然觉得有些可怜他,虽心里没好气,可她也没在多说,低下头熟练的解开慕容钰腰带上的玉扣,随即长衫随之一松,敞了开来,她在从领口的纽扣开始解,不一会儿的功夫,慕容钰身上穿着的天蚕丝锦做的月白色长衫就被她给全部扒开了。 慕容钰低着头,面色晶莹剔透,嘴唇似乎泛起了水润的光泽,他不自觉的抿了抿嘴唇,鼻尖能清晰的嗅到来源于身边女子淡雅清香的气味。 卷翘的睫毛不自觉的微颤,一双清泉般的瞬子含着一丝悠亮的光泽。 夏清歌将慕容钰的外衫扒下来后,感觉到上面俯视而下的瞬子,她微微顿了一下,抬眼朝着慕容钰看去,只见他白皙如玉的面容上升起了一丝飞霞,如水的瞬子轻抬,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正在扒他中衣的手猛地抖了一下,夏清歌脑海里出现了一个极其猥琐的画面,她彪悍的撕扯着慕容钰的衣服,而对方如一只待宰的羔羊一般,莹莹弱弱,可怜兮兮。 浑身打了一个激灵,猛地眨巴了几下眼睛,夏清歌的脸上不自觉的涨红,她怎么能有这么龌龊的想法?天哪,他长得是绝代风华,是美人如玉,可自己也不能有这么疯狂的念想啊。 “你的脸怎么了?车内有这么闷热么?”慕容钰身子微微前倾,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更拉近了一些,夏清歌没好气的推开他,可双手不小心挨到了他身上温热的肌肤,手指如触电一般急忙缩回来。 “是啊,车子弄得这么厚实,防贼么?热死了。”说着话,她还佯装很热的用手扇了扇脸。 慕容钰的笑意越发浓郁“哦?我的马车虽然结实,可十分通气,奇怪了,我为何一点都没有觉得闷热?” 他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盯着夏清歌满是红晕的小脸,心里微微一颤,嘴角勾起的笑意越发的深了一些。 夏清歌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你不热不代表我不热,瞪什么瞪,自己月兑衣服。” 说着她一甩手,身子贴在马车上,脸朝着别处就是不再看他。 慕容钰苦笑一声“我不能月兑,你帮我。” 夏清歌冷笑“我说钰小王爷,你伤的是胸口,可没伤到你那尊贵无比的爪子。” “我的手一旦乱动的话,胸前的伤口就会裂开的。”慕容钰看了夏清歌一眼,随即低声轻叹“唉,算了,就让它继续流血吧,只是可惜了,三日后我与白鹤仙翁约好了一起在凌霄山上喝酒对弈,他酿制的桑落酒是人间极品,听说这次他将要开坛的酒已经深埋了二十年之久,我真是希望品尝一番世人称赞的‘色比凉浆犹女敕,香同甘露永春’的桑落酒究竟是何等滋味。” 一直扭着脸的不去看他的夏清歌在听到白鹤仙翁四个字后,身子明显的动了动,又听慕容钰说,在凌霄山上喝酒对弈,那桑落酒更是二十年沉积的佳酿,本来还坚决的心瞬间倒塌。 “你说的可是真的?白鹤仙翁三日后回去凌霄山?”她扭过头问他。 “那是自然,我从未骗过你。”慕容钰微微挑眉,一脸诚然的道。 夏清歌小脸上的怒火瞬间蒸腾“不要在跟我说这句话,不然你的死活我绝对不会再管。” “好。”慕容钰轻轻点头,眼看目的已经达到,他十分乖巧的不再惹怒夏清歌。 “闭上眼睛!” 慕容钰依旧在笑,丝毫没有闭眼的打算“我不困。” “不困也要闭上眼睛,你若不闭眼,你就自己月兑衣服上药,你不是告诉我白鹤仙翁的下落了?到时候我自己去。” “你去了他不会见你。而且凌霄山的由来你应该清楚,常年大雾,山路崎岖,悬崖峭壁,你不会武功上不去的。”慕容钰斩钉带铁的摇了摇头。 夏清歌努了努嘴,咬了咬牙,最后一脸的心不甘情不愿的上前将慕容钰未褪下的中衣月兑到了腰间,露出了里面精瘦矫健的肌肉。 夏清歌此时一肚子闷气,再无刚才那般心思,微微俯子挨近慕容钰的胸膛,将包扎在胸口的纱布小心翼翼的解开,由于他扯动了伤口,所以夏清歌在拆开纱布的时候十分轻缓。 每揭下一层,她就要双手环抱住慕容钰的腰身,随即一圈圈的将纱布层层揭下来。 慕容钰仍旧是静静的看着她的动作,见她小心翼翼,轻柔缓慢,他眉眼之间满是如沐春风的笑意。 大功告成后,夏清歌深深呼了一口气,看到眼前血肉模糊的伤口微微惊讶。 “这玉清散可是治愈外伤的极品良药,你为何擦上了没有任何起效?” 慕容钰并未太在意自己胸前的伤口究竟溃烂到了何种程度,他摇了摇头“不知晓,可能是我的身体从小就不好,所以,养伤比一般人要慢一些。” 夏清歌也没有多想,点了点头,拿起玉清散小心翼翼的为他擦伤,随即低头揭开裙角,将里面的一层白色丝棉料做的里衬给撕了一条下来“现在还未到你府上,只能先将就着了,到了平南王府你在好好处理一下吧。” “好,听你的。”慕容钰乖巧的回答,似乎夏清歌说什么他就听什么,完全不见了刚才的阴霾之色。 夏清歌撇了他一眼,暗自月复诽,这家伙可真是一个怪胎,有的时候她觉得他真的是一个纨绔不化的花花世子爷,比如他奢侈的排场,以及整日游手好闲的做为,可有的时候,她又觉得他的性格极其沉静,犹如春暖花开,暖了春日的阳光,温柔儒雅却让人蓬篙瞻仰却不敢亵渎,而更让她惊奇的是他面具人的身份,神出鬼没,飘然若仙,透露着说不出的神秘感。 此时,她终于知晓了白衣人就是慕容钰,可综合了这个人的一切事情,她突然觉得,自己从未曾真正的了解他。 坐在马车外面的景天在听到里面自家主子说从小身子不好的时候,忍不住嘴角微抽,他家主子可真是撒谎不脸红,却偏偏喜欢逗弄夏小姐。 他不自觉的摇了摇头,谁摊上自家主子,怕只有等着挨宰的下场吧! 夏清歌看了一眼慕容钰身上被鲜血沾染的中衣“你先忍着吧,待会就到你府上了,重新上了药在包扎一次。” 说完话,她就打算给慕容钰穿上这件带血的衣服。 “旁边那个小柜里有一身干净的衣物,你拿出来给我换上吧。”此时慕容钰似乎有些困乏,声音极其清淡。 “好。”夏清歌点了点头,转身将他说的那个小柜打开,里面果然放着一身干净的白色丝锦衣袍。 夏清歌伸手从里面拿出来,低头看了一眼,和这家伙平日穿的款式极其相似,她认识这人这么久,似乎还从未见他穿过其他颜色的衣物。 听说钰小王爷有很严重的洁癖,他用的一切东西都要是素色为主,就连他的坐骑也不例外。 想到了慕容钰的坐骑白雪,夏清歌就有些呕血,暗恨自己大意,这家伙确实从未故意隐瞒身份,在杨府马场时,他曾经就骑着一匹白马,她因为当时不喜这个人,所以根本没拿正眼去瞧他,自然也忽略了他的坐骑。 伸手将外衫放在一边,将慕容钰身上那件带血的衣服月兑了下来,拿着一身干净的中衣给慕容钰穿上,随后在将那一件崭新的外袍穿好,拿起旁边的玉带给他束腰。 等一切妥当以后,夏清歌终于长出了一口气,如释重负的盯着他微微闭着的眼睛。 “好了,现在你总能答应和我一起去找白鹤仙翁了吧?对了,你不是说他在王家镇吗?怎么又跑去凌霄山了?” 随着她的声音,慕容钰睁开眼帘,瞬子依旧如清泉一般光亮清澈“我和他约好了先去凌霄山喝酒,他随后会去王家镇义诊三日,那是十二年前他立过的誓言,如今即将到期限了。” “哦?”夏清歌对于这位白鹤仙翁越发的好奇了“他为何只是在王家镇义诊,还和人在十二年之前就发过誓言?”难不成这个王家镇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慕容钰身子微微前倾,换了一个姿势,将头靠在了夏清歌的肩膀上“我困了,你和我一起前去平南王府吧,让秦嬷嬷在给你做你喜欢吃的点心,到了记得叫醒我。” “喂,你困了就睡啊,怎么靠在我肩上?”感觉到自己肩膀上传来的重量,夏清歌不悦的皱眉。 低头看去,那家伙早已经闭上眼睛,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夏清歌直感觉额头一排黑线,他怎么这么快就睡着了?她的话还没问完呢。 景天感觉到自己主子气息微弱,所以,在赶车时,尽量选择平整的道走,大约行驶了多半个多时辰,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主子,夏小姐,已经到了。” 夏清歌被这一声呼唤惊得睁开了眼睛,她竟然也睡着了?深吸了一口凉气,摇了摇头,想让自己清醒一些。 可刚刚挪动身子就感觉到了肩部传来酥麻的感觉,这时她才想起,慕容钰还靠在她身上呢。 “夏小姐?”景天眼见马车内没有任何动静,知晓自家主子如今正在沉睡不易大声,尽量压低了声音再次呼唤。 “嗯,这就下车。”夏清歌见慕容钰死压在她的肩膀上一动不动,心里气恼,伸手推了推他“下车了,你还跟个死人似得,压得我难受。” 在夏清歌的推搡下,慕容钰终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同时身子也优雅的起身靠在了车架上。 他眼神淡淡的扫了夏清歌一眼,嘴角勾起习惯性的笑意,妖娆种带着一丝病态的美。 “压疼你了么?是我的错,下次一定不会在这样了。” 夏清歌白了他一眼,伸手揉着自己的肩膀,都麻了! “你还想着下次?绝对不会再有下次了。”恶狠狠的抛下一句,夏清歌就转身挑开帘子下车,景天站在马车前,眼神怪异的看着夏清歌。 刚才他没听错吧?夏小姐说,主子压的她很难受? 夏清歌下了马车后才注意到如一根木头一般站在一旁的景天“赶紧将你家小王爷扶下来吧?” “哦,是。”景天的脸上也升起了一丝可疑的红色,心里暗想,小王爷身子能承受的住么? “主子,下车了。”他挑开帘子,伸手将慕容钰小心翼翼的搀扶下来。 景天见自家主子的脸色依旧苍白、毫无血色,心里担心,小声的开口道:“主子,待会儿属下吩咐秦嬷嬷给您炖一些滋补的药膳如何?” 慕容钰看了景天有些怪异的神色,微微挑眉“好,确实需要好好的补一补了。” “你如今不适合吃太油腻的东西,还是先让秦嬷嬷给你做一些清淡的吧。”夏清歌听到他们的谈话,好心的提醒。 虽然现在她很讨厌这个家伙,但是,为了能顺利的见到白鹤仙翁,他的性命绝对不能在这几天玩完! “可是,我家小王爷刚才和——,他身子不好,又受了伤,如今还和夏小姐——怎么也需要滋补一番的。”景天憋红的脸颊越发的红了起来,但是为了主子的身体,他也必须要厚着脸皮开口。 到这时,夏清歌终于明白了景天是什么意思了,刚才慕容钰压在她肩膀上,她似乎说他压得自己难受,这孩子怕是想到了不该想的地方了吧? “景侍卫,瞪大你的眼睛看看,我还是个未成年少女。” 夏清歌气急,也顾不得平日维持的淑女形象,一气恼的数落了他一句。 景天面成菜色,不知夏小姐为何会生这么大的气? “哼!”夏清歌不再看他二人,尤其是慕容钰,景天想歪了,他不但不解释,更加火上浇油,难不成他想要毁了自己的名声不成? “夏小姐赎罪,属下只是关心主子,所以——。” “好了景天,先进去通知秦嬷嬷她们备膳吧。”慕容钰站在一旁,神色淡淡,可嘴角却一直保持着愉悦的笑意。 “是。”景天脸上火烧一般,尽量低垂下头去,本来十分健康的蜜色肌肤,此时就像是烧红了一般的晚霞,和他颇为刚毅的外貌十分不符,看上去有些好笑。 等景天走了之后,夏清歌没好气的撇了慕容钰一眼,带着审视的眼神看着他“小王爷你是该好好滋补了,景天说的很对,我也觉得你应该滋补一番,尤其是吃些狗肺猪脑。” 慕容钰静静的站在原地等着她撒脾气,不但不气反而觉得心里暖暖的,看着面前的女子不再如骄阳一般霞光异彩,不再如寒梅一般,孤傲疏远,此时的她,就如她脸上丰富的神采一般,容纳了许多她因为他而产生的情绪。 他喜欢这样的她。 “看什么看,走了。”夏清歌极其不耐烦的看了他一眼。 慕容钰温润一笑“好。”点了点头,随着她的身后走进了平南王府! ——我是可爱的分割线—— 慕容钰和夏清歌一路走到了青竹阁内,这一次是夏清歌走在前面,熟门熟路的找到了慕容钰的住所。 平南王府的仆人实在少得可怜,除了府中的总管陈伯和马车夫刘伯以外就是四个小厮、青平、青安、青喜、青乐,均是以青子开头,寓意平安喜乐。 在就是修剪花园的朱嬷嬷和管理厨房的秦嬷嬷和林嬷嬷三人。 不过夏清歌觉得,这只是平南王府表面上的人,若抡起他身边的隐卫,怕就是个惊人的数字了。 想想他派给自己的景铭、景鸿两人,听他们的口气,他们是主子身边一门的人,这“一门”夏清歌想过应该是一个帮派或者是一个组织,也许慕容钰背后有很大的势力。 回头朝着漫步走来的白色身影瞪了一眼,夏清歌没好气的道:“你快些行不行?” 慕容钰即便是走路都带着天生的贵气,夏清歌心里月复诽,这男人真不该转生在这个世上,他本来就该好好的在他的仙界老实待着,以免来祸害人间的未知少女。 “你为何如此痴迷的看着我?”慕容钰走到夏清歌面前,低垂下头,明日皓月一般的瞬子里满是笑意。 夏清歌忍不住一愣,等反应过来后怒不可失的反击“难不成小王爷你觉得你美的已经可以让人看到你就不用吃饭了?我很饿所以才回头看你。” 慕容钰脸上瞬间升起了一抹恍然大悟的模样来“哦!原来是你看到我就饿了啊。” 他低声笑了起来,随即身子前倾紧挨着夏清歌“你吃了我若真的能填饱肚子,我倒是十分乐意。” 夏清歌脸上瞬间绯红一片,心里暗骂这家伙表面上看着衣冠楚楚,谦谦君子,可真正的他不想却这般下流。 “无耻。”怒瞪了慕容钰一眼,夏清歌不再搭理他,转身就朝着大门而去。 “你要去哪里?”慕容钰在她离开之前伸出手拉住了她的胳膊。 “回府,我现在看到你就没胃口。”夏清歌不转身看他,扯动着自己被慕容钰禁锢的胳膊。 “你放不放手?” “不放。”慕容钰坚决的摇了摇头。 “你不放手是吧?好!”夏清歌猛地转身,拉起慕容钰禁锢着自己的手臂,朝着他白皙如玉的手背上狠狠地咬上去,一口下去,血印子瞬间升起,可慕容钰只是低着头,眉头都没有皱一下,静静的让她咬。 等待的闷哼声没有传出,夏清歌微愣,不自觉的松开了嘴,抬头看向他。 慕容钰轻笑一声“看来你是真的饿了,走吧,咱们去吃饭。”说着拉着夏清歌的手就朝着自己的青竹阁而去。 夏清歌郁闷的很,为何这家伙受伤了还有这么大的力气?还有,她这一口可是下了力气的,和昨晚上那一口几乎一样,他竟然连喊一声都没有? 真是个怪人! 慕容钰拉着夏清歌的手走进青竹阁后,院子内正在打扫的青平、青安均是脸上含笑的福身行礼。 “主子您回来了,见过夏小姐。”青平上前恭敬的行了一礼。 “嗯,青平,去看看秦嬷嬷的饭菜做上了么,无事你们就退下吧,这里不用伺候着。” “是主子,小的这就去。”青平招了招手,院内的青安跟着他一起离开了,他们离去时,脸上均是喜色。 看来自家主子这一次是真的遇到了自己喜欢的姑娘了,刚才他们可是亲眼看到自己主子拉着夏小姐的手呢。 “咱们赶紧的去告诉陈伯和嬷嬷们,他们定然替主子高兴。”青平、青安两人一出了院子,青平就激动的开口。 “嗯,你刚才看到了吗?主子亲自拉着夏小姐呢,而且,看主子那样子,似乎十分喜欢夏小姐。” “那是自然,咱们主子何曾领一个女子回府的?一旦领回来,那女子在主子的心里必然有着重要的意位置。” 两个人边闲聊着边朝着厨房走去。 两人走后,夏清歌就被慕容钰拉着进了房间,她自然没有听到青平和青安的谈话,几次三番的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可奈何这家伙的力气大的难以想象,禁锢着她的手腕此时都微微有些疼了。 进入厅房后,慕容钰方才松开了她的手,而自己则像是无力了一般,躺在了旁边的一张软塌上。 夏清歌看他的脸色苍白,虽然心里对他恼怒,但真的让她对这家伙不管不顾,似乎又太不近人情了。 “你身体都这样了,今日还非要跑到宫里去看什么白貂,真是疯了。”她嘴上数落着,身体却不自觉的走进内室将床上的一床丝锦棉被抱出来,走到慕容钰的身边,给他盖好。 慕容钰并未回击,似乎是真的没有丝毫的力气,如今的他就像是一个白瓷女圭女圭一般,静静的躺在软塌上,外面的阳光照射进来,打在他的脸上形成了一道十分养眼的光辉。 夏清歌撇了撇嘴,对着这张脸,似乎任何人都无法去故意忽视。 不再看他,夏清歌转身打算出去看看,却不想,身子刚刚离开一步,手腕就被人用力一拉,夏清歌毫无防备的爬在了慕容钰的身上。 她急忙伸手撑起,尽量避开他受伤的部位,恼怒的责怪“你是不是疯了?都伤成这样了你还动来动去的。” 慕容钰眼帘微微轻颤了一下,嘴角勾起一丝笑意,而他自始至终没有睁开眼睛。 “我困了,你昨晚照顾了我那么长时间应该也困了,躺在我身边睡觉,乖。” 夏清歌没好气的瞪着他“乖你个大头鬼,我不困,即便我困的要死,也断然不会和你躺在一起,**、变态。” 听到夏清歌的话,慕容钰也不见丝毫的怒意“这个姿势也很不错,你若不躺下来,那我们就维持这个动作好了。” 夏清歌气的小脸发黑,可暗恨自己倒霉遇到这么一个月复黑又无赖的人。 “慕容钰,你松不松手?你若不松手,现在我就将你的手给废了你信不信?”夏清歌面路威胁的看着他。 “信,可是废了我的手谁带你去凌霄山?别告诉我你打算让景铭和景泓带你去,他们看到你废了我的手,必然不会在帮你。” “我不稀罕你那两个暗卫,我让我身边的丫鬟带我去,她们的身手虽及不上你身边那几根木棍,但也不是吃闲饭的。” “呵呵,你倒是懂得不浪费资源,不过你的那几个丫鬟我是有领教过的,身手在平常人中算可以,平日里帮着你对付一些普通的恶霸绰绰有余,可凌霄山是什么地方?没有半甲子的功力是绝对上不去的,你确定还要扭断我的手么?况且我可是夙壑的师父,你扭断了我的手,夙壑知晓了必然也会在心里埋怨你的。”慕容钰说着话,嘴角挽起温柔的笑意,一双狭长的瞬子内满是逗弄。 夏清歌愣在当场,她曾经觉得自己的嘴已经够厉害了,得罪她的人绝对不会在嘴上沾到半点便宜,可认识了慕容钰后,她终于知晓了什么叫做一山还比一山高,他完全是在耍着你玩的时候在握着你的弱点,你就像一只待宰杀的羔羊,只能任凭他为所欲为。 “你要我躺在你身边是吧,好!那我可就不客气了。”说着她撑在软塌边缘的手瞬间收回,身子整个的爬在慕容钰的身上。 慕容钰紧了紧如墨的秀眉“你压在我的伤口上了。” 夏清歌邪魅一笑“软塌就这么大,你非要我躺下来陪着你午睡,现在怎么又嫌弃我挨到你的伤口了?你若实在受不了就松手吧。” “不要,我困了,就这么睡吧!”慕容钰轻轻的开口,声音里听不出任何的不悦,而富有磁性的声音隐隐的含着一丝宠溺的味道。 夏清歌撇了撇嘴,心里安慰自己,如今她只是躺在了一张硬板床上,身下只是一块温热的电热毯。 想着想着,她的眼睛就慢慢的眯了起来,不过一会儿的时间,就和周公约会去了。 在入梦之前,夏清歌还十分埋怨的想着,这家伙的身子都是骨头,躺着不舒服。 慕容钰见她熟睡,伸手到她的腰间,将她轻轻挪到了软塌上,而他则侧着身子,明亮的瞬子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了良久。 伸手勾起了夏清歌一缕碎发勾在耳后,仔细的瞧着她酣然入睡的姿态。 而后,心情极好的将自己身上的一床薄被轻轻的盖在她的身上,随即起身离开了屋内。 书房内—— 慕容钰坐在书案旁的椅子上,手中拿着一份刚刚送到的密函,而旁边站着的灰衣人看了他一眼低声说道:“主子,老王爷的意思是,您不易在耽搁了,您多在圣京待上一日就有一日的危险,而且您的身份——。” 灰衣人没继续说下去,可慕容钰自然明白他话里的含义。 “听说凤府最近正在京城内到处施粥散药,京城内的百姓对凤府和凤世子的赞美不绝于耳?”慕容钰并未回答灰衣人,微微挑眉的问着其它的事情。 “是的,凤世子前阵子囤积了上千旦的粮食,聚到了白马寺门口,借助佛寺的名声救济京城内生活困难的百姓,属下按着您的吩咐去查了一番,前去讨粮的百姓很多都是镇守边疆战士们的家属。” 慕容钰听了无名的禀报勾唇一笑,可这层笑意却并未达到心底“呵,好计谋,好对策,只怕这主意定然是凤飞郎所为,在佛寺门前散财施粥,不但博得了美名,又能掩盖住凤府的威信和风华,名曰是为白马寺积攒佛缘,可百姓们真正感激的还是凤家,我想镇国公府的名声再过不久怕是要盖过天家了,只怕这京城内不出两年定是要有一场好戏要上演。” “主子,属下不太明白,为何凤飞郎要想尽一切办法的将凤家的名声传扬出去,凤飞郎如此精明之人,难道不知功高盖主,引起天子猜忌的道理?” 慕容钰轻笑一声“这么简单的问题他怎么可能猜不到?但是如今凤家的情况怕越是隐忍不发,越是隐藏自己的风华,越是容易被天子忌惮,倒不如什么都袒露在外,让天子看而难测、猜而不着,这招棋为声东击西,皇上即便有心削弱凤府,可凤家心慈善念,思民之苦的名声早已经名扬天下,皇帝难道还能随便定罪不成?凤飞郎这是在堵皇帝的嘴而已。” “属下明白了,主子,接下来咱们要如何做?” 慕容钰眉宇淡淡,双眼内闪过一抹极浅的光亮“等!如今我们没什么可做的,不过凤家既然那么有钱,毁了他们一些粮食应该也不算什么,你去吧!” “是,属下明白。”无名拱手行礼,随即闪身消失。 等无名离开之后,慕容钰陷入了沉思当中,他静静的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双眼被稠密黝黑的睫毛掩盖,看不出他心底真正的想法,可那一双紧握着的手却说明了,他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随后将手里的那张密函举起,放在旁边的蜡台前点燃,扔在了地上,薄薄的白纸随着清风飘落在地,慕容钰在不多看一眼,转身走出了书房。 第十四章 十二年前的秘密 当慕容钰来到厅房门外时,秦嬷嬷和林嬷嬷刚巧从屋内走了出来。 “主子,饭菜已经好了,老奴已经备在了厅房,见清歌小姐正在午睡,老奴没敢上前打扰。”秦嬷嬷微微福身的回禀。 “嗯,嬷嬷下去休息吧,这里不用你们伺候着。” “是,对了主子,刚才景天吩咐了老奴给您做一份滋补的菜品,老奴做了一份冬虫夏草淮山鸭汤,您趁热喝效果是最好的。”秦嬷嬷说完这番话后,眉眼含笑的福身“无事,老奴就先下去忙活了。” 慕容钰站在原地愣了一下儿,随即想起刚才在大门外,景天的那番话,随即忍不出笑出声来,摇了摇头。 见秦嬷嬷和林嬷嬷含笑离开后,慕容钰轻唤一声“景天。” “主子有何吩咐。”一直藏身与暗处的景天瞬间现身。 慕容钰转过身看向他“你如今的年纪是该成家立业了,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找一门自己中意的婚事,娶一房媳妇吧,也好让你这根木头开窍。” 景天呆愣在当场,没有像以往一般立刻回答慕容钰的话“主子——。” 慕容钰挥了挥衣袖,转身进了房间,只留下了一抹淡淡的梅花香味。 主子让他成家立业?难不成今日他得罪了主子么?如果不是,为何只单单的让他一个人成家立业? 景天此时的心里犹如乌云蔽日,阴沉黑暗的让他模不着头脑“算了,还是找景铭问一问今日他又犯了何错吧。” 想到此,景天立刻飞身离开。 慕容钰进入厅房后,夏清歌仍旧极其安静的躺在软塌之上,睡的香甜,慕容钰踱步走到了她的面前,看着她清秀绝伦的容颜一阵失神,随即上前坐在软塌一角。 轻笑说道:“今日的墨鱼羹似乎格外的鲜美呢,不知晓秦嬷嬷是不是又研制出了新的做法,还有陈皮兔肉,这野味自然是比一般的肉感好出许多。” 夏清歌睫毛微颤,双眼瞬间清明,她在秦嬷嬷进来时就已经醒了,发现身旁的慕容钰没在,而她却极其不愿意看到秦嬷嬷打量她的眼神,于是就假装没醒,继续闭目养神。 慕容钰低头含笑看她“醒了?起身吧,尝一尝今日秦嬷嬷做的饭菜可合你的口味。” 夏清歌推开身上的薄被利索的下了软塌,朝着旁边餐桌看去,双眼瞬间来了亮光,自从吃了秦嬷嬷做的饭菜后,她就发现自家小厨房内做的饭菜和慕容钰每日吃的简直不能比。 她走到了桌子前站定,感叹的道:“秦嬷嬷又做了这么多菜啊,你我二人吃得完么?是不是有点浪费?”浪费是可耻的,夏清歌一直秉持着吃多少做多少的习惯。 “不算多,我想你应该吃得完,上一次秦嬷嬷不是也做了这么多么?你不照样吃光了?” 夏清歌转身白了他一眼“你一刻不讥讽我是不是就会死啊。”说着也不客气的坐了下来,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陈皮兔肉,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兔肉入口的感觉香女敕可口,微微闭了闭眼睛,满是赞叹的点了点头。 当她的眼神在桌子上轻扫过后,最后集中在中间摆放的鸭汤上,于是端起自己身边的碗碟打算盛一碗尝尝,却被慕容钰及时的制止了。 “这汤你不能喝。” “为何?”夏清歌不悦的抬头盯着他“难不成是秦嬷嬷专门给你一人做的?我连喝一口都不给,怎么你这么小家子气?” 慕容钰脸色微变,随即恢复如常,声音略微怪异的道:“你喝了若有什么不适可莫要怪我。” “你管我。”夏清歌挑开他挡着的手,舀了一羹美味的喝了起来“不错,这汤汁清香可口,很鲜美。” 慕容钰嘴角微抿,似乎想说又不说的样子,而后看她满足的模样,慕容钰微微挑眉,不再插话,低头优雅的端起碗筷吃了起来。 —— 饭后 夏清歌觉得自己吃的有些撑,站起身打算去院子里走走,可不想,刚走了几步,她就感觉到自己的鼻子一热,心里一顿,本能的伸手抹去,当手指上模到一股温热的液体时,夏清歌瞪大眼睛低头看向自己的手,一滩腥红的鲜血流了出来。 “慕容钰,你究竟让我吃了什么?为何鼻子会流血?”夏清歌怒不可失的转身看去,而对方仍旧慢调不稳的吃饭,他淡淡抬眼看去,随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还笑?”夏清歌气急,几步走到了他的面前,伸手在鼻子上又模了一把,随即朝着慕容钰如雪般的月白色锦绸上蹭去,当她看到慕容钰如雪般的衣服被自己弄脏了后,方才满意的咧嘴而笑。 “野蛮、恶心。”慕容钰侧过脸看向自己的衣袖,随即摇了摇头将碗筷放在了桌子上。 “刚才吃饭之前我不是提醒过你了,那盘鸭汤你是不能喝的,可你偏偏不听,如今鼻子流血了只能愿你咎由自取、不听劝诫,如何能怨我?” “这鸭汤为何我不能喝?刚才我见你喝了,你怎么没流血?为何我喝了就流鼻血了?”夏清歌完全不相信他的话,义正言辞的反驳。 “你那么喜欢制毒,为何竟不知这里面掺着冬虫夏草?你该知冬虫夏草是补血利肾的良药吧,若男子吃了自然身强体壮、精力充沛,可女子吃了肾血旺盛,供应过足所以才导致流鼻血的。” 慕容钰看夏清歌彻底愣神,随即淡淡笑着说道“不过,你喝了鸭汤也不见得不好,你平日见到我脾气总是那般火爆,正好喝了鸭汤后以毒攻毒,让你泻泻火对身体也是有好处的。” 夏清歌使劲咬紧嘴唇,一脸的风雨欲来又强装淡定“你这个人我总算是看透了,冷血无情又月复黑乖张,我真是脑袋被驴踢了才会救你这种忘恩负义、装腔作势、笑里藏刀、阴险狡诈的人,从今日起,咱们割袍断义,我再也不要和你这种人有什么来往,哼!” 冷哼一声,夏清歌怒气冲冲的就打算转身离开。 “你确定你现在要走,难道你不想知晓刚才我为何前去皇宫?白鹤仙翁又为何会前去王家镇,你母亲的遗物究竟有什么作用?算了,我看你并不想知晓,所以,你可以走了。” 慕容钰说完话就站起身朝着内室走去,可夏清歌即将跨出去的脚步硬生生顿住,折身返回来挡住了慕容钰的去路。 “给我说。”她昂着头,双目冒火的盯着面前极其欠揍的男人,她夏清歌一直引以为傲的伪装狡诈,总是在面对这个该死的男人后土崩瓦解。 “你冲着我发这么大的脾气,我现在不想说。”说着就打算侧开身子,继续朝内室走去。 夏清歌彻底怒了,她上前一步,一把揪住慕容钰的衣领威胁道:“你说不说?你若不说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呵呵,你这个样子知晓像什么么?地痞流氓,你这阵子用尽手段的维持你那大家闺秀的风范,若让别人看到你这般流里流气的模样,我想,你的名声必然会更胜从前。” 夏清歌危险的眯起眼睛“你在威胁我?哼!你以为我会惧怕你的威胁不成?我夏清歌可不是被吓大的,你如今就是一个病秧子,想不想尝一尝我身上带着的各种毒药的滋味?保准让你欲仙欲死。” 慕容钰清澈的瞬子里闪过一丝促狭“你听过一句话么?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便如今我病的站不起身,你也断然不是我的对手。” “那就试一试。”夏清歌说完话,双手快速按在慕容钰的肩膀上,单腿上前一勾,打算给慕容钰来一个标准的过肩摔,却不想,她刚想要摔倒这家伙,却被他身上弹出的一股气流轰退了几步。 “我都提醒你了,是你不听的。”慕容钰摇了摇头,转身朝着室内走去。 “慕容钰,你这个该死的臭男人。”夏清歌怒喝一声,抬手试图去抓慕容钰的袖袍,却不想,手刚刚伸出去,慕容钰衣袖一挥,夏清歌只感觉脚下有一道极强的气流直袭她的脚腕,随即,脚跟失去平衡,身子超前硬生生倒去。 她心里咯噔一声,双手不由自主的乱抓,却偏巧在这关键的时候,她抓住了一块布料,紧接着整个身子被一双极其有力的手臂揽入怀中。 慕容钰低着头,右手扶在夏清歌的腰身,而左手握住了夏清歌的右手“你闹够了么?我很累。” 微微叹息一声,慕容钰拉着她的手,将她摆正。夏清歌不由自主的收回了自己的手,紧了紧眉头,将右手缩在了自己的袖子里。 “累死你才好,你的命本来就是我救下的,如今死在我的手里也算扯平了。” 慕容钰并未在意她的话,而是低头看向她躲避的手,刚才他清晰的听到了她的闷哼声。 慕容钰面色一变,伸手一拉,快速的将夏清歌藏匿在袖子里的小手拉了出来。 “啊!”夏清歌不由自主的皱紧秀眉“你这个混蛋,干嘛拉着我?” 慕容钰不语,低头看向她握成拳头的手,用力掰开,当他看到那凝白如玉的手心里一条明显的血痕后,不自觉的皱了皱眉。 “是慕容箐悠?”他虽然是在问,可那确定的语气已经十分肯定了,这么深的一道血印子,恐怕只有慕容箐悠的金鞭才能达到这个效果。 慕容钰拉过她的手挨近自己,在夏清歌想要开口怒喝时,他竟低垂下头,挨近她的手心,轻柔的吹拂了几下。 夏清歌身子猛地一震,双眼死死的盯着他的动作,而慕容钰这时却抬起了瞬子看她。 “你带着玉清散为何不及时上药?”此时,他那如诗如画的面容上不再是平日里的文雅清贵,那一双总是含着邪魅气息的狭长凤目内隐隐含着恼怒。 “不用你假好心,我这伤算得了什么?”等她回过神来,立刻躲避了他的目光,撇过脸,不去看他。 可心里却升起了一股让她压制不下的颤栗,她自认两世的经验让她得出了一些感悟,看清了这世间的一些风云变化,懂得了人性的自私贪婪,她自认,她这一世的心早已封尘,绝不入世俗轮回当中,她想过,也许有一日,她完成了大仙交代的任务,让转世星君能平安入世,她的公德也算是圆满了。 “药呢?你的手必须赶紧处理。”慕容钰极轻柔的开口,话语里隐含着关心。 “不用你管,我自己的手,我知道情况,回去了我会处理,小王爷,你可以松开了么?”这时,夏清歌转过脸,神色再无刚才的迷茫困惑,眼神内射出的光亮清冷决绝。 慕容钰瞬子微闪,嘴唇轻抿,看不出他此时内心究竟在想些什么。 “药呢?” “没有。”夏清歌没好气的回道。 慕容钰如玉的面容上闪过一丝怒意,他伸手一抬,猛地朝着夏清歌点去。 他的速度很快,只在一瞬间的功夫,夏清歌就觉得自己的身子一麻,随即发觉自己的身体不能动了。 “你做什么点我的穴道?”夏清歌暗恨不已,来到古代,她最大的亏就是不懂武功,若她也有和慕容钰一般登峰造极的身手,她何必三番四次的遭这家伙的欺负? 慕容钰面色坦然,伸手熟练的揭开了夏清歌腰间的丝带,随即夏清歌感觉到身子一松,她的外衫敞了开来。 夏清歌脸上一惊,大骂道:“你这个**,你要对我做什么?” “要不要我在点上你的哑穴?”慕容钰一边伸手模进夏清歌里衬内,一边轻声警告。 他的声音极轻、极柔,每次和夏清歌斗嘴时,都不见他脸上有分毫的恼怒,所以,他这般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度,也一直是夏清歌最为恼恨不已的。 夏清歌顿了顿,随即接着骂道“你这个衣冠禽兽,枉费天下人称颂你是名冠天下的紫玉公子,竟然对一个未成年少女行如此苟且之事。” 慕容钰并未恼怒,而是轻笑了一声“你小小年纪就经常将这种事情挂在嘴边,难道你真的很想我对你行那种事情?”他举了举手里的药瓶。 “不过,让你失望了,我只是在找这个,你那搓衣板的小身子,我目前还真是提不起一丝的兴趣。” 夏清歌看到他手中拿着的白瓷瓶,脸上刷的火红“你拿药做什么月兑我的衣服?” 慕容钰低着头,轻柔的拉起她的手,将玉清散撒在她的手心上,随即用手轻轻的抹开。“不解开你的外赏,难不成让我直接从你衣领内直接伸进去?到那时,只怕你更会骂我其心不轨了。” 夏清歌怒容稍减,脸上的绯红渲染到了耳根“多管闲事。” 慕容钰轻笑一声,将药瓶重新放在了她中衣上面的一个口袋内,随后在将她的外赏熟练的穿戴好,审视了一遍,似乎十分满意,点了点头,伸手一挥。 夏清歌僵硬的身子瞬间有了知觉。 “你若想要知晓什么就进来问吧。”说着,不再看她,转身进了内室,夏清歌给予好奇,脚步也没有停顿的跟着他走了进去。 慕容钰拿出一件干净的月白色长袍,将身上的那件被夏清歌糟蹋的衣服月兑了下来,随即穿上新的,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一气呵成,丝毫不在意内室里站着的那名少女。 等换好了衣衫,他直接朝着床榻上走去,随后月兑掉鞋子,平稳的躺在了床上,这才撇过脸“给我盖好被子。” 夏清歌冷冷的盯着他“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丫鬟了?你说什么我就要做什么?” “你堂堂修国公府的大小姐,荣国公府的表小姐,太后老佛爷的孙侄女,我自然是请不起你,不过我身子不适,不想说话,你现在可以走了。” 慕容钰闭上眼睛,看似真的是极其困乏虚弱,夏清歌心里虽恨不得将这人一脚给踹飞,可如今她心里的疑问太多,若能从慕容钰的口中得到一些对自己有用的消息自然十分关键。 衡量利弊,很快,夏清歌就看清了如今的形式,这家伙最喜欢的就是冷暴力,看似云淡风轻,可他的话却总是让人不得不随着他的心思走。 真是月复黑到了极点,夏清歌心里暗恨,自从认识这个家伙,她引以为傲的毒嘴就再也没派上用场。 沉重的挪动了脚步,走到床边上,拉过床尾的被子,极其不乐意的给慕容钰盖在身上。 慕容钰微微闭起的瞬子微微轻颤。 “好了,现在你总可以说了吧?” “你想先知晓什么?”这时,慕容钰睁开瞬子,脸上平静无波。 夏清歌在心里想了想,她如今的问题太多,但这个家伙阴险狡诈,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捡着最重要说才是。 “我想知晓你究竟在找我娘亲的什么遗物?那些东西又对你有什么用处?还有我娘亲的身份是不是很复杂?”她总觉得杨氏不会只是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世家小姐,就凭那麒麟玉佩,她就断定这一点。 慕容钰清亮的瞬子微闪“我究竟要找寻的是什么东西,我想你如今已经十分清楚了,所以,你才会去问万天麟那麒麟玉佩的用处不是么?” 夏清歌一震“你——派人跟踪我?” “不算跟踪,只是看护,其实景铭和惊鸿早在一年前就已经成为你的暗卫了,只是他们藏匿在暗处,所以,你不曾发觉罢了,若不是如此,你只怕早已经在未满十二岁之前,就死在了梁姨娘派去的杀手手里了。” “什么”夏清歌险些震惊的上前扯起他的衣领质问“你给我说清楚,你究竟在紫霞院偷窥了我多长时间?” 夏清歌暗自思量了一下,她来到这个世界才不过月余时间,而慕容钰这厮却早在一年前就盯上了夏清歌。 可他为何一直未曾动手?按着他的实力以及曾经夏清歌的迟钝,他早该得手才是。 夏清歌忽然想起她忽略了一件事情,那两块麒麟玉佩,其中的一块是在姜嬷嬷那里,难道他迟迟没有动手的原因是因为麒麟玉佩没有成对出现? 慕容钰莞尔一笑“不早不晚,刚好一年,不过这一个月我才真正的和你有正面接触,曾经前去紫霞院时,总是看到一个规规矩矩的女子,住在院子里认人欺负,我只是看看,也从未当面出手。” “这么说,你是从我在西郊庄子时,就前去探查过?那对麒麟玉佩这么厉害?竟然能让你钰小王爷屈尊降贵的跑到乡下去监视我。” “听你这口气似乎是在讽刺我?不过我很好奇,为何我整整监视了一年的废物,突然性情大变,似乎除了这层皮囊以外,整个人都换了?” 慕容钰因为受伤而略显病容的脸极尽透明,他潋滟淡淡,看不出什么情绪,可就是他这般淡然的一番话,才激起了夏清歌内心的惊涛拍浪。 慕容钰是什么样的一个人,若从前她只是道听途说的一些事情,认为他只是一个长相妖娆俊俏,模样秀丽绝伦的天下第一美男的话,如今,她对这个人的认识是,心思极深,月复黑阴暗,清冷决然。 这样的一个人,聪明绝顶,他又怎么会不怀疑她为何会有这么大的改变?但想到自己就是夏清歌,她如今拥有着夏清歌所有的记忆,她为何要担心这家伙知晓她不是夏清歌? “你在怀疑什么?怀疑我不是夏清歌?”夏清歌在惊慌之后很快的平复了心静,如今面色如常的盯着半躺在床上的男子。 “我什么都没怀疑,在我眼里,如今的你就是你,就是夏清歌。”慕容钰心里微叹,他只是因为这丫头的性格而陷入了这个局不是么?从前的夏清歌究竟如何与他何干?他认识的只是这个看似乖巧温顺,实则月复黑狡诈的丫头! 夏清歌微微挑眉,似乎对于慕容钰的回答有些吃惊,她想过依慕容钰的聪慧,定然不会认为从前那个夏清歌是装疯卖傻,一个人,即便他伪装的在高超,若真的有人在暗处一直观察着,这个人也早晚会露出马脚,而观察者若是慕容钰这样的人,就更不必多说了。 如今他这番话是在表明态度么?即便知晓,如今的夏清歌早已经是今非昔人,可在他的心里,如今的她才是真正的她? “你母亲的身份如今我也不太清楚,我不会欺骗你,但这些事情我也不能如实的说出来,我记得曾经给你说过一句话,有的时候好奇会将你带到一个你无法承受的旋窝里,所以,如今你什么都不知道是你的福气,最好压下你的好奇心,不然谁都救不了你。” 夏清歌能看的出来,在杨氏身份这件事情上,慕容钰的态度十分坚决,但是她亦是如此。 “我命由我不由天,既然我想要知道的事情,即便是豁出了性命,我也在所不惜,你今日不告诉我,我自是不会强求与你,可这不代表我就放弃了,也许明日、后日、一年、两年。总有一日,我必然要将这所有的谜团拨云见日,你能了解那种迷茫么?我自出生以来,就被慈恩那个老秃驴寓言了命格强硬,自出生我的娘亲和妹妹就因为我的命格而死,我的父亲险些丧命,我不到月余就被送到了西郊的庄子上,一去数年,身边还有两个随时想要我去死的恶婢,你不知晓这种滋味,所以,你认为有些事情我不知晓是对我好,可这种不知晓却让我背负着深沉的债务。” 夏清歌冷笑一声“你怀疑我不是夏清歌,可我偏偏就是夏清歌,夏清歌的怨恨、悲伤、孤寂,我通通都有,所以,你的劝解对我起不了任何的作用。” 慕容钰静静的听着,他的双眼内仍旧是那般清澈,而此时,夏清歌却觉得,他的双眼内散发着一种哀怨、一种怜惜,可更多的似乎是同病相怜。 他轻轻地垂下头,似乎想通了什么,眼睛瞬间清明“你母亲的身世我并未全部查出来,但是我知晓,她的身世绝对不止我们看到的这般简单,我想你应该想过,杨老太君一共育幼三女,可太后娘娘却偏偏对三小姐最好,这件事情我一直在追查,可最终无果,不过我却发现,是有人故意将你母亲的身世抹煞了,所以,当年知晓内情的人全部死了,你若想要查出真正的缘由,只有从皇太后和杨老太君那里追查,不过她们两人均是心机深沉之人,活了半世的精明老人,自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一切的事情你若想要弄清楚,我会陪着你,可我不得不提醒你,这条路披荆斩棘,步步惊心。” 听了慕容钰的话,夏清歌并未表现的过于震惊,可心里还是有些执拗,想起前阵子杨老太君对她的关怀,她觉得那不是演戏,可若杨氏不是她的亲生女儿,她为何又会对自己好? 也许她早已经做了三十多年的戏,所以,即便是演戏也早已经演到了骨髓里。 快速收回了思绪,夏清歌很快将这件事情暂且放下,如今她还有两个很重要的问题。 “今日你为何会跟我说那番话?是不是我的出现让某些人想起了故友?”她思索了慕容钰这句话,在加上今日皇后娘娘看待她时的神色,于是猜测,这件事情怕是和杨氏有所关联。 “你派景铭前去凤仪宫打探,他意外听到了夏老夫人有意等你及笄之后,将你送入宫中,常伴君王左右。”慕容钰极其清淡的开口,可这一瞬,他的眼神暗沉了下去。 夏清歌握紧双拳,嘴角紧抿,似乎带着极大的嘲讽“我想过她今日带我入宫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事,我却万万没有想到,她竟然打算将我当成另外一颗棋子,来维持修国公府百年的荣耀,只可惜,她的如意算盘要落空了,即便我是一颗棋子,也绝对是让她最为头疼的棋子。” “你如今快过十三岁生辰了,也就是说还有两年的时间。”慕容钰提醒道。 “两年的时间足够改变一些东西,她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看最后是我进宫还是她被活活气死。” 慕容钰摇了摇头“她毕竟是你的祖母,说话这般大逆不道,真是个不忠不孝的人也难怪前阵子你在夏老太君设的赏花宴上那般做为。” 他虽这般说着,可面色上却丝毫未曾露出不喜,反而带着一丝温柔与宠溺,觉得她这般做为很率真,很可爱。 夏清歌撇了慕容钰一眼,知晓他是嘴巴恶毒欠扁习惯了,也懒得在和他计较。 “我听姜嬷嬷说,我长得和我娘很像,而夏老夫人又起了那种心思,是不是如今的圣上和我娘有过一段旧事?”杨氏从小入宫,在太后娘娘的身边长大,和当时的皇上见面的几率很大,若真是有些什么,想来也不无可能! 慕容钰点点头“我是见过你母亲的,当年我七岁,随着父王回京朝贺,当时在宫中见过她,她的长相确实和你有七分相似,不过,若真要比较起来,杨姑姑性子恬淡,温柔如水,让人感觉看到她后就像是看到了一层拨不开的云雾,飘渺疏远,而你爱钱如命,性格火爆,月复黑狡诈,虽然不说话时伪装的很好,可一旦破功,就让人敬而远之,退避三舍,所以你二人还是有很多区别之处的。” 夏清歌嘴角抽了抽“你真是一刻都不忘挖苦我,我保准是上辈子欠了你什么。” 慕容钰轻笑,十分认真的点了点头“你才知晓你前世欠了我,我转世为人这一世就是前来讨债的,你若对我不好可不行。” 夏清歌扯了扯嘴角,硬是没回出话来,看到慕容钰面如冠玉,绝美风姿的容貌气质,他还真真不像是凡人该有的姿容。 咧嘴冷笑“都说红颜多薄命,你可要小心些了,莫不是,你前世是一株烂桃花,这一世转世为人,还是一株烂桃花,所以,老天若有眼,迟早是要收了你的。” “即便我死了,我也一定会带着你,咱们黄泉路上不寂寞,若可以,还可以一路把酒言欢,高歌一曲,岂不快哉?” 夏清歌额头一排黑线“算了,算你厉害。接下来你可以告诉我白鹤仙翁的事情了吧?” “你想要知晓他什么?” “他为何会去王家镇,他和你又有什么关联?还有,如何才能拜他为师?” 慕容钰不由的皱了皱眉头“你的问题好多,如今我身受重伤,不易太过劳累,而且,我说了这么多话口渴了,你给我倒一杯水去吧。” 夏清歌看他故意摆架子,心里恼恨,可眼看她的问题就要得到答案,只能识趣的转身到桌子前为慕容钰倒了一杯水。 “给,快喝。”她走到慕容钰的身前,将手里的茶杯递到了他的面前。 慕容钰并未伸手去接,而是极其自然的道:“你喂我,我手臂乱动会扯开胸前的伤口。” “蹬鼻子上脸是吧?刚才你怎么吃饭的?难道是用鼻子吸的?”夏清歌怒喝。 “就因为刚才用手吃饭,现在才觉得伤口处极不舒服,我看你十分不乐意,算了,你可以不给我喝水,到三日后,我的伤口没好全,可莫要怪我失约与白鹤仙翁,到那时你若在想见他,怕再有一个十二年都不一定见得到了。” “好好好,给你喝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她夏清歌这次认栽了。 慕容钰嘴角勾起,眼睛内清凉如水,可那深深的笑意却怎么都掩盖不了。 喝完水之后,夏清歌迫不及待的瞪着他“现在总可以说了吧?” 慕容钰拍了拍床边“你坐下来,我好好给你说。” 夏清歌顺着他的话坐在了床边,慕容钰想了想,淡淡开口道:“白鹤仙翁十二年前来过京城,当时他是来找他的老友慈恩大师的,我想你应该知晓,你当年就是被白鹤仙翁救下的。” 夏清歌随着他的话点了点头,非常投入的仔细听他讲。 “其实世人都知晓白鹤仙翁和慈恩大师是故交好友,却并未有人知晓,他们是一对有着很深仇怨的人,究竟是什么原因我不太清楚,可白鹤仙翁有次醉酒,嘴里一直嘟囔着”云姑“的名字,还大骂慈恩是老秃驴,想来他们之间的仇恨是因为一个女人,可他二人年纪都早已过了花甲之年,这仇恨却一直未曾解决,最后白鹤仙翁决定以比武定输赢,输的那个人要答应赢得那个人三件事情。” “最后白鹤仙翁输了?”夏清歌好奇的问道。 慕容钰投给她一个赞赏的微笑“没错,白鹤仙翁输了,而且在凌霄山上比武,他输的很惨,原本他和慈恩大师的功力奇虎相当,可慈恩大师最后参悟了大悲咒,所以,白鹤仙翁定然不是他的对手,后来白鹤仙翁愿赌服输答应了慈恩三件事情。” “都是哪三件”夏清歌听的十分入迷,一眨不眨的看着慕容钰。 慕容钰温柔一笑“慈恩大师让他做三件事情,第一件就是救下你娘亲和肚子里的孩子,可白鹤仙翁即便医术精湛,当时杨姑姑身中剧毒又频临难缠,早已经是油尽灯枯,所以,白鹤仙翁说,她身体里的毒素已入五脏六腑,回天乏力,而她肚中的胎儿也在母亲肚子里吸食了大量的毒素,成了死胎。” “怎么可能?若是死胎我又如何活下来的?”夏清歌完全不相信白鹤仙翁这番话。 慕容钰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接着说道“后来白鹤仙翁为杨姑姑诊脉时惊奇的发现,胎心内竟然是双生子,而其中一胎尚有微弱的气息,于是他用了引子之功,就是将其中一子身上的剧毒传给另外一个孩子和母体当中,方能救活,于是杨姑姑就毫不犹豫的答应了救这个孩子,她已经知晓了自己回天无力,肚子里的孩子是她怀胎十月生下的,即便她用生命去换只怕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夏清歌听完这番话后,心里五味杂陈,脑海里似乎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的片段画面,将她深深的吸引了进去。 “所以,我就被救活了?” 慕容钰看着她冷静淡然的脸庞,点了点头。 “慈恩那老秃驴让白鹤仙翁做的第二件事情是什么?”夏清歌不客气的直呼慈恩,还骂他是秃驴。 慕容钰嘴角微抽“看来你十分记恨慈恩大师,不过你要是当着白鹤仙翁的面这么骂,他一定很喜欢。” 夏清歌理所当然的回道:“那是自然,就因为他一句话,本小姐跑到西郊庄子上一待就是十几年,换你这月复黑记仇的,只怕如今要绝了慈恩那老秃驴的坟墓吧。” 慕容钰十分确定的点点头“会。” 夏清歌被他逗笑了“你说慈恩那老秃驴一生神机妙算,他有没有算到我长大后骂他老秃驴这件事情?” 慕容钰轻笑一声“我想,他应该是没有算出来,不然,当时他定要白鹤仙翁救下你的妹妹而非你。” 夏清歌扯了扯嘴角“你接着说,第二件事情是什么?” “第二件事情就是解了王家镇百年来的恶疾,你不知有没有听说过,王家镇是个很奇特的小镇,那里的男子基本上自出生就是瘸子,女子自出生就是瞎子,那个小镇历代如此,从未有过特列。” “有听说过。”她记得王家镇距离夏府的庄子不远,所以当时她听庄子上那些农户们曾经提起过这一怪异现象。 “嗯,就因为如此,王家镇的男子娶不到外面的媳妇,而王家镇的女子嫁不到外面的郎君,世代都只能在本镇上联姻,从未出过那个镇子。” 夏清歌不由感叹“这么奇怪的一个镇子?不知这镇子和慈恩那老秃驴有什么关系。” “有没有关系我不知晓,但是当年慈恩就和白鹤仙翁约好了,十二年后的这个时候,他要帮王家镇改掉这个奇怪的怪圈。” 夏清歌听的起了兴致“那第三个条件呢?慈恩的每一个条件都颇为怪异,而且似乎总是未卜先知,不知他最后一个条件是什么?” 慕容钰侧过脸看她,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暗光“第三个条件和你有关。” “和我?”夏清歌万万没有想到,第三个条件竟然是和她有关联的,那老秃驴不知有什么交代? ------题外话------ 话说,女王觉得,钰美人是越来越喜欢逗弄夏清歌了,可怜的清歌丫头,后面的路还很长!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九章 五殿下送礼 夏清歌非常赞同的点点头,她很是理解这些贵族阶级们的难处,若不想让皇帝忌惮,哪一家的行事作风不是小心翼翼? 静默一会儿,夏清歌能清楚的听到外面纷杂的喧闹声,买卖两家的讨价还价声,颇有些过节的气氛,十分热闹。 夏清歌挑开车窗向外张望,街道上到处都是人来人往的路人,老少皆宜,人山人海。 “中秋节了,所以最近京城内越发的热闹了,你看那些卖彩灯的,他们做的彩灯多好看啊。”夏清歌被马路边上摆卖彩灯的摊位所吸引了目光。 凤飞郎随着她伸手指的地方看了一眼,随即开口“林福,停车。” “好的少爷。”林福在听到凤飞郎的话后瞬间勒住马缰,马车停稳后,凤飞郎挑开车帘跳了下去,随即转身朝着夏清歌看来“你看上了哪个,我去给你买回来。” 夏清歌明显一愣,随即急忙摇头“不用了,我只是看着喜欢,还没到非买不可的地步。”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绝。 “既然看上了就一定要买下来,别让自己后悔。”凤飞郎勾唇一笑“若你真的不知道你喜欢哪一个,那我就将这个摊位上的彩灯全部买了送到你府上好了。” 夏清歌一听他的话,猛地瞪大眼睛,这摊位上少说也有上百只彩灯,若全部买下来,怕整个京城都知晓了,凤飞郎买了一堆彩灯送她的事情。 “还是别了,我喜欢那个彩蝶双飞的彩灯,就买那个好了。”她朝着摊位扫了一眼,最后相中了一个指给凤飞郎。 “好。”凤飞郎似乎十分愉悦的点了点头,放下车帘转身朝着摊位走去。 他的出现毫无疑问成为了整个街道的亮点,众人纷纷忘记了逛街,有的顿足站定,围成一圈的看着他,有的远远朝着这边看来,脸上满是崇拜景仰。 可见凤飞郎在京城百姓心里是什么样的形象,果然京城四公子不是摆设。 夏清歌伸手扶额,心里想着,美男到了哪里都是光芒万丈啊! 凤飞郎旁若无人的买下了那个彩蝶双飞的彩灯,给了摊位老板一定银子,随后转身朝着马车而来。 其中有年纪尚轻的姑娘均是艳羡的朝着马车看来。 “不知是哪个府上的小姐,竟然由凤世子亲自买了纸灯送给她,真是羡慕。” “是啊,如玉公子这般如仙人一样的人物,若能看上哪家的姑娘,可真是她的福气了。” 其中一位惊奇的大喊一声“快看,那似乎是修国公府的大小姐啊,我上次在百花会上见过她,长得可真是美呢,不过年纪还小,若及笄后,怕京城这些美人们就该让位了。” “是啊,从前传言修国公府的大小姐长相丑陋,无才无德,可如今,连如玉公子这般仙姿卓越的人都能对她另眼相待,而且,她的长相更不似传言的那般奇丑不堪,看来,从前那些名声应该是有人故意诋毁的吧。”其中有一位年轻女子头头是道的分析。 众人纷纷点头“定然是有人故意诋毁的,你们没听说吗?修国公府的二小姐,这阵子在京城内的名声可是臭名远扬了,不但在百花会上陷害嫡姐,又在杨府庄园上,为了抢夺紫玉公子,竟然狠心的对二公主下毒,可见这女子心思歹毒至极,令人发指啊!” “唉,这大小姐有这样狠心毒辣的妹妹可真是倒霉呢。” “是啊,可怜。” 那位曾经在百花会见过夏清歌和夏瑜涵的女子更是确定无误的点头“我当日可是亲眼见到了,夏二小姐推夏大小姐落水的,当时好多人都在场呢,如今这二小姐得罪了公主,当时听说二公主一怒之下就要杀了她,可是这位大小姐冒死进言,方才救下了二小姐,可见,那个心如蛇蝎的二小姐和心地纯善的大小姐简直是天壤之别。”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上了马车的凤飞郎和夏清歌静静的坐在马车内。 “你救了夏瑜涵等的就是今日这般吧。”凤飞郎主动开口道。 夏清歌清冷一笑,双手轻轻把玩着凤飞郎送给她的彩蝶双飞彩灯“自然,夏瑜涵母女二人将我的名声诋毁的这般不堪,我自然是要以彼之道还之比深了。” “好一个以彼之道还之比深,我发现越是和你认识的久了,越是能听到你和寻常女子不同的说法,而我也总是得到意想不到的收获,自然,她们母女对你的,你都应该一笔不少的还回去。”凤飞郎很是赞同的回答。 夏清歌脸上闪过一丝好奇“你难道不觉得我有些狠毒?有些冷血无情?” 凤飞郎微微挑眉,俊美儒雅的面容上满是明如骄阳的丽色“为何?对待亲人忍让是仁慈,可对待敌人退步是懦弱,我若是你,恐怕要比你如今做的还要狠厉万分。” 夏清歌微微顿了一下,随即端起旁边的茶杯,喝了一口水,低垂着头,嘴角微微翘起“我一直都猜测,传言的”如玉公子“是不是像别人描述的那般,翩如流云、静如美玉,果然,你的白玉是冷的。” 凤飞郎被她的一番话逗笑了“世人只知温玉价值连城,天下难得,可不知,温玉其实也只是一块普通的寒玉而已,只是被人带的久了,积存了人的体温,这才被世人称作温玉,所以说,世人的说法只是蒙蔽真实看到假象而已。” 夏清歌轻笑“你这么说,就是承认我说的话了?” 凤飞郎点点头“我从未曾将自己比作温玉,你若说我是寒玉,我自然是认了。” 两人谈笑间,马车已经到达了修国公府大门口。 “少爷,到清歌小姐的府上了。” “嗯。”凤飞郎轻哼一声,随即看向夏清歌“下车吧。” 夏清歌点点头,随着凤飞郎身后下了马车。 两人并肩着走进了国公府内,夏清歌心里权衡着,此时她是偕同凤飞郎一起前往褔寿院好一些,还是先回自己的紫霞院探听一些消息好? 正自想着,不成想,一入了垂花门,大老远的就看到了一位身穿宝蓝色衣衫长裙的妇人站在原地,夏清歌一眼变认了出来,正是老夫人身边的桂嬷嬷。 “我的大姑娘啊,你可算是回府了。”桂嬷嬷见夏清歌走来也顾不得行礼,就急忙拉住了夏清歌的手,面色上满是焦急之色。 “嬷嬷别急,是府中出了什么事情了么?”夏清歌装作什么都不知情的模样。 “桂嬷嬷,清歌说的对,若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若我能做的定然竭力相帮。”凤飞郎也温柔的开口安抚道。 “凤世子安好,是老身急躁逾越了,还望凤世子莫要见怪。”桂嬷嬷这时才注意到站在夏清歌身边的竟然是凤飞郎,她带着尴尬之色的微微福身。 “无碍,凤府和夏府一向交好,老姑母又一向疼爱我,若有什么事情嬷嬷但说无妨。” “是啊嬷嬷,凤世子又不是外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就说吧。”夏清歌也跟着附合到。 她心里暗喜,桂嬷嬷若能当着凤飞郎的面说出今日的事情,怕凤飞郎也不好袖手旁观,正中下怀,她岂有不喜的道理? 桂嬷嬷深深叹息一声“咱们边走边说吧,老夫人怕是在院子里等急了。” “好。”夏清歌和凤飞郎纷纷赞同,随即三人连带着桂嬷嬷带来的两个小丫头一起朝着褔寿院而去。 桂嬷嬷起先还有些难以启齿,如今这事情毕竟是府宅内的私事,若说给了凤世子听,怕多有不妥,可转念一想,如今凤世子也是要一同前往福寿院的,即便她现在不说,待会儿,凤世子也必然会知晓,这样一想倒也没什么了。 “今日早上,大小姐您不是和三小姐一同去紫烟院看望了二小姐么,听紫烟院的丫鬟们讲述说,当时您亲自喂二小姐喝药,后来她打翻了药碗,您见二小姐不喝药,您就吩咐了下去,说二小姐什么时候想喝了在给熬药。” 夏清歌静静听着,面色并未表现过多的表情,点点头“是的,当时二妹妹连着打翻了两碗药,我见她实在不想喝药,看她的心情也极其不好,我想她既然不想喝药,硬是逼迫着她也不见得好,等过两日她想通了自然就想喝了。” 桂嬷嬷点点头“老奴知晓大小姐的意思,可那梁姨娘却并非这么想的,她竟然借助这件事情跑到老夫人那里告状,说您苛待庶妹,故意禁了二小姐的药,现在正在老夫人那里哭闹呢。” 夏清歌轻笑一声“既然这样,我过去说明白就是了,是非黑白自有定论,只是劳累了嬷嬷,让您在这里等候了清歌这么长的时间”她虽然是随意的一句话,可心里却早已经想过了这件事情,桂嬷嬷是老夫人身边最为得力、信任的人,梁心婷有多大的面子?能让老夫人亲自派来了桂嬷嬷等候着她? 果然,桂嬷嬷在听了夏清歌的话后叹息一声“这还只是一件事情,梁姨娘知晓老夫人疼爱您,所以,她在去找老夫人理论之前请来了景田侯府的梁氏,最不巧的是,就在她刚到府上时,竟然有人同时抬进府内几个大箱子,张管事在上前一问之下方才知晓,这些送进府里的大箱子竟然是由五殿下派人送来的,说是亲自给大小姐您的,梁氏一听就急了,于是和梁姨娘一起找老夫人闹了一场,老夫人这才让老奴前来等候着您。” 夏清歌脸上不自觉的起了变化,连一旁静默不言的凤飞郎似乎都有微微带着差异。 慕容策竟然来了这一手? 夏清歌心里冷哼,果然都是姓慕容的,和慕容钰一样狡诈诡辩,他是故意将这件事情闹大吧、是嫌她讹诈了他那些银票?也太小气了一些,一位堂堂五皇子殿下,当今圣上最疼爱的儿子,竟然为了几千两的银子和她来这么一出。 他究竟是掩饰他刺杀皇后的事情,还是想着,借此来为难她? 思索间,众人已经来到了福寿院内,桂嬷嬷率先走了进去,随后夏清歌和凤飞郎跟着进入。 进入厅堂后,夏清歌能感觉得到数双眼睛齐刷刷的朝着她的身上射来,她面色沉静,微微含笑,旁若无人的走上前去“清歌见过祖母。” 夏老夫人高坐在首位上,抬眼朝着夏清歌看去,随后转眼看向夏清歌身后的凤飞郎,似乎颇为意外,随即起身“凤世子来了,老身有失远迎。” “老姑母不必客气,昨个儿祖母听说二小姐回府了,所以今日迁派清书前来探望。” “呵呵,有劳我那老弟妹惦记着了,快请坐吧。” “好的。”凤飞郎也不拘泥,走到了旁边闲置的椅子上安坐了下来。 夏老夫人这时才看向夏清歌,眼帘淡淡,看不出喜怒,可那一双清冷的瞬子内却隐含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厉色。“歌儿,刚才我让桂嬷嬷前去垂花门等你,我想,现在的情况你也已经明白了,不如当着梁夫人、和梁小姐的面上,你仔细的将这件事情说明白一些吧。” 夏清歌微微颔首,“是。” 她抬眼朝着坐在凤飞郎对面椅子上的两抹身影看去,其中坐在第一位的女子,身穿一件织锦掐花对襟衣裳,配着一条盘丝彩绣棉质衣裙,整身衣服花红柳绿,彩蝶翩飞,着实鲜艳。 而她身边坐着的年轻少女,夏清歌是认识的,正是景田侯府的大小姐梁佳颖。 夏清歌收回眼帘,从始至终不去看一直拿着怨毒目光盯着她的梁姨娘。 “清歌刚才听桂嬷嬷简单的说了一些,可如今,清歌还不明白今日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哼!夏小姐可真会推卸责任,今日我景田侯府的事情先暂且一放,咱们先说一说我那侄女的事情,我问你,你为何吩咐下人断了瑜涵的药?你这种心思怕不用多想便知,这是在盼着我家那可怜的涵儿死呢。”梁姨娘不便开口,所以,这次开口的是那位穿着艳丽的妇人,也就是景田侯府的大夫人梁氏。 夏清歌淡淡一笑,不轻不重的回到:“梁夫人是吧,我不知您说的这话是何意?我家二妹妹不喝药,昨个儿打翻了药碗,将她身边伺候的丫鬟打的毁了容貌,而今日,我和三妹妹去看她时,亲眼看到她掐着另外一名小丫鬟的脖子,当时屋内其她丫鬟均不敢上前,无奈之下,我只好亲自喂药了,可是不想,二妹妹见到我之后也是叫骂捶打之能事,最后我手里端着的碗也被她打落在地,这些事情我夏清歌可以当众发誓,绝无半句虚言,若梁夫人你还是不相信的话,自可以找紫烟院那些丫鬟前来问话。” 梁夫人猛地被夏清歌噎了一下,早已经在心里盘旋了一肚子的讥讽嘲笑,硬是被夏清歌这番话反击的回不了口。 最后只能冷哼道:“大小姐说的头头是道,可即便涵儿不喝药,你也没有任何理由断了她的药吧?你这种做法不就是欺负她吗?难不成,涵儿只有死了,大小姐你才开心不成?” 夏清歌脸色瞬间清冷下来“梁夫人,我将你当客人,所以才处处忍让,我希望你也懂得客人之道,适可而止,究竟是非黑白,我说了不算,当然你说了也不算,京城百姓都不是瞎子,我待二妹妹如何?怕不是你三言两语就能抹杀的,而且,我不知梁夫人从哪里听来的,我禁了二妹妹的药了?我当时的原话是说,若她不想喝药,就莫要强求了,等她什么时候想喝在继续为她熬制,难不成我心疼妹妹,见她情绪不好,想着等她情绪稳定,想开了在主动喝药有错了?难道我就该不管不顾才是对的?若是这般,我夏清歌又不是傻子,何必趟这趟浑水?” 夏清歌这番话句句珠玑,让一向觉得自己能言善辩的梁氏险些气的背过气去。 老夫人静静坐在位置上不曾言语,可嘴角却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这丫头嘴巴够毒,黑白颠倒,说的头头是道。 她岂会不知夏清歌真正的目的?不过,如今她既然弃掉了夏瑜涵,打算扶持夏清歌,就要给她一切机会。 见时机差不多了,夏老夫人淡淡看向梁氏道:“刚才我就和梁夫人你说的很清楚了,我家歌儿能在当日冒死救下她的妹妹,今日又怎么会这般糊涂?若梁夫人您在计较下去,怕会伤及她姐妹二人之间的感情,毕竟这只是夏府的私事。” 老夫人这番话,摆明了是在袒护夏清歌,梁氏被老夫人这番话说的不好在反嘴,而一直坐在旁边的梁姨娘却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老夫人,事情究竟如何还真是说不准呢,我家涵儿在见大小姐之前,虽然昏睡,可情绪却一向稳定,可自从见到了大小姐之后,她的情绪就极其不稳,一直躺在床上自言自语的,还发起了高烧,妾身真的不知,大小姐究竟给她说了些什么话,才导致她成了这个模样。”说完这番话,梁姨娘怨毒的瞬子一眨不眨的盯着夏清歌,那带着仇恨的瞬子,恨不得立刻就将夏清歌千刀万剐方才解恨一般。 “是啊,老夫人,这件事情怕是有些巧合吧?若不是别人对涵儿说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她能变成这样?”梁氏也帮腔说道。 老夫人静坐不语,抬眼朝夏清歌看来“你说,当时是什么情况。” 夏清歌微微点头“当时房间内除了我和二妹妹,还有三妹妹,和我们的丫鬟,最主要的是,梁姨娘身边的大丫鬟夕夏和二妹妹的所有丫鬟均在场,当时究竟是什么情况,就麻烦祖母叫她们过来审问一二了。” 夏清歌说完话,朝着夏老夫人、梁氏和梁姨娘一一看去,而她们的脸色都瞬间变了模样。 “刚才我已经让人将这些丫头喊来问过话了,除了三丫头出门以外,其她当时在场的几个丫鬟描述的和你所说的基本一致。”老夫人抬眼看着她,淡淡说道。 “既然是这般,我似乎在不用多说什么了。”夏清歌莞尔一笑。 “好,这件事情既然已经说清楚了,咱们算是揭过去了。”梁氏脸色极其难看的开口,一脸风雨交加,怒容满面的模样。 “梁夫人,怕这件事情没这么容易揭过去吧,您不分青红皂白的在这里侮辱了清歌一段,伤及清歌名誉是小,可您这般,让我和二妹妹如何相处?”夏清歌极其委屈的看着她。 梁氏瞪大美目,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还有脸在这里讲名誉?哼!夏清歌,你的名誉怕早就丢到九霄云外了吧,你勾引五殿下的时候,你可想过名誉?如此不知廉耻的女子,我若是你早就跳到东平湖里淹死了事了,你还有脸在这里当着我景田候府的面讲名誉?当年太后允了夏梁两家的婚事,我曾经还想着是我家高攀了国公府的门第,可今日我才知晓,我家侃儿还未曾迎娶的未婚妻是这般不知羞耻,yin(分割线)荡不堪的女子。”梁氏一口气骂了出来,似乎这才解了心里的怒意。 今日本来就是帮助梁心婷来对付夏清歌这个小贱人的,不成想,刚入了修国公府的大门,就让她见到了五殿下送来的贺礼,她一面是气愤,一面是嫉妒,夏清歌这样的女子,竟然也能得到五殿下的垂爱?最使她生气的是,如今自家儿子双手被废,整日像个残废一般躺在床上养伤,可夏清歌这个小贱人竟然到处招蜂引蝶,这让她如何不气? 今日她若不将夏清歌的名声败坏了,她也枉费这些年在景田候府呼风唤雨了。 梁氏骂完后十分得意的看着夏清歌,而夏清歌却并未看她,只是抬头扫了一眼夏老夫人,而夏老夫人眼帘低垂,丝毫也没有打断这番话的意思。 夏清歌心里冷笑,看来夏老夫人是有意让梁氏这般侮辱她了,也好,求人不如求己。 可正当她准备开口反击时,一直不曾言语的凤飞郎终于开了口“梁夫人这番话似乎说的有些过了,无凭无据的,何必说话这么难听?若事情并非梁夫人说的这般,我想着,传扬出去对你的名声也不太好吧。” 一直坐在旁边痴迷的看着凤飞郎的梁佳颖,瞬间升起了不悦的神色,凤世子竟然帮助夏清歌说话? “凤世子,小女想您定然不知内情,才会被夏清歌蒙蔽的,今日我和我娘亲前来,亲自看到五殿下送了东西来给夏清歌的,有凭有据容不得她抵赖,京城内谁人不知,她夏清歌和我们景田侯府结了姻亲,可如今,我哥哥双臂被废躺在床上,而夏清歌却在这里四处勾搭人,这样的事实摆在面前,我母亲悲愤,气不过骂她两句难道不是理所应当?” 凤飞郎强忍着将梁佳颖的话听完,可面色更清冷了几分。 他轻笑一声,抬眼看向仍旧静立在原地的女子,心里装载的是对她满满的怜惜。 “今日之事我本不予多嘴,可前阵子我在白鹿书院代呈夫子授课,和夏小姐也算是有了一些师生情分,今日,我就做为她的夫子多说这一句话吧。” 他顿了一下,见没人胆敢反驳,他接着说道“五殿下送来的东西,夏小姐当时并未在场,为何五殿下会送东西给夏小姐?怕梁夫人您也不见得就知晓的,所以,在不知情的情况之下,您出口就是污浊之语,来污蔑夏小姐的清誉,似乎有些过激了,而且,前阵子我听闻梁世子当众调戏良家妇女,被人扭断了双臂,这也是众目睽睽之下的事情,不容别人耍赖抵账,最猖狂的是,听说梁世子当众还曾说过,太后娘娘多管闲事,给他定下了这门亲事,他是打死不认的,怕这件事情在太后娘娘回京后不会就此罢休,所以,夏梁两家的婚事究竟算不算数,还要等到太后娘娘班师回朝方能定论。梁夫人,种种原因清书在京城内可听了多次了,您若还在这里故意诋毁夏小姐的名声,可是让太后娘娘作何感想?” 梁氏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可对她说话的人是凤府的世子爷,最可气的是,他说的都是实话,她在如何狡辩都是多余。 而凤飞郎这番话,听在梁佳颖的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她听得出凤飞郎这番话是在处处袒护夏清歌。 他这番维护夏清歌的话就像是一把立锥狠狠的刺入了她的心里,悲痛交加,不是滋味。 于是梁佳颖收起了一直伪装的温柔贤惠,脸色阴沉的反击“凤世子这番话怕也只是为了袒护夏清歌吧?哼!五殿下究竟送给夏清歌的是什么东西,问问她就知晓了,若在不行,迁了人前去将送到紫霞院的那几个箱子打开便知。” 凤飞郎猛地抬瞬,眼神内在不同于往日的温柔如水,淡雅绝伦,而是一抹极其冰冷的杀意。 梁佳颖不自觉的颤抖一下,随即强自装作镇定的道:“若夏清歌胆敢让人拆开她那箱子看一看,是非黑白便可知晓。” 夏清歌心里感激凤飞郎的一番言论,他的身份不便他多说什么,可他仍旧是打破了这道规矩,硬是站出来帮她说话,虽然,她从开始就想着要利用他的身份,这样有助于她,可如今,在凤飞郎排除一切顾念帮她时,她在不能单纯的想,自己是利用他的心思。 她朝着凤飞郎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会意他不必在多说什么。 这才转身朝着一脸得意之色的梁氏、梁姨娘和梁佳颖,心里冷哼一声,而脸上的笑意却越发的深邃,梁家这些人果然是一丘之貉,老少均是一般卑鄙无耻。 “我眼看着梁夫人和梁小姐都很希望知晓我和五殿下的关系。”她微微一顿,眼神清冷的看向梁佳颖。 “若梁小姐真想知晓,何必在这里审问我或者拆开箱子?你可以直接前去问一问五殿下,他究竟为何会送我几个大箱子?不止你们好奇,我也很是好奇呢。” “大姑娘,你这话可就不对了,五殿份何等的尊贵,我们岂能无事就去打扰人家呢?你若真的和五殿下有什么就实话实说了吧,我想我的嫂嫂定然也不是那般不通情理的人。”梁姨娘眼见夏清歌被逼迫的再无反击之力,竟然想到了搬出五殿下这般拙劣的办法来,真是愚蠢。 “梁姨娘您也知晓五殿份尊贵?那为何你们还在这里有一句每一句的污蔑我和五殿下有什么?既然牵扯到了五殿下,有没有什么,咱们何不去问一问,恐怕,即便我认了,五殿下不认也是不行的吧,你们说呢?” “哼,强词夺理。”梁氏冷哼一声,面色不善的盯着夏清歌。“你若觉得自己是清白的,不如咱们当众将五殿下给你那几箱子东西打开看看,如何?” “我没有乱动别人东西的习惯,这东西怕是五殿下送错了的,我定是要派人退回去,若梁夫人您觉得您丢得起这个脸,那几箱东子都在紫霞院内,您派遣人过去打开便可,与我可干?”夏清歌作势抵死不认,最好能气死这几个臭婆娘才好。 “你——”梁氏万万没想到夏清歌会来这么一出,推卸责任是吧,好,老娘今日倒是要看看,里面究竟装着什么东西。 她抬眼朝着候在门口的方嬷嬷吩咐一声“方嬷嬷,你带着人去你们大小姐的房间内看看,那几箱子的东西究竟装着的是什么?” 方嬷嬷嘴唇轻抿,带着忍不住的笑意,梁姨娘这段时间受够了这个大小姐的恶气,如今终于有翻盘的机会了。 “是,老奴这就去。” 当方嬷嬷打算转身带人离开,梁氏和梁心婷一脸看好戏时,坐在首位沉默不语的老夫人终于有了反映。 只听见“砰”的一声震响,老夫人的手气愤的敲在了旁边的茶几上,脸色极其阴沉的瞪着门外的方嬷嬷。 “究竟谁才是你的主子?一个外人的话,都让你如此听话,这种吃里爬外的奴才,国公府留着何用?” 方嬷嬷不曾想老夫人会插嘴,她吓得一个踉跄迈进了屋内,噗通一声跪在了正中央的地面之上。 “老夫人饶命啊,老奴是看着梁夫人是梁姨娘的嫂子,所以,碍于梁姨娘的面子,老奴不得不从啊。” 夏清歌听到她的回答后,心里颇为好笑,这个方嬷嬷也算是一个机灵的主。 夏老夫人冷哼一声,双眼内带着冰冷刺骨的寒意,威严的盯着她“哼!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谁才是你的主子?你是国公府的奴才,却偏向着外人去搜查自家小姐的房间,若今日你将大小姐的名誉毁了你拿十条狗命也还不回来。” “老奴知错了,老奴不该听外人的话去搜查大小姐的房间,老奴真的知错了,还请老夫人念在老奴在国公府伺候多年的份上就饶恕老奴这一回吧。” 老夫人突然笑了笑,声音也不再像刚才那般威严,可瞬子里的冰冷却并未减少一分一毫。 “你在国公府也伺候了几十年了,我念在你这些年还算本分的份上,赐你一个全尸吧,来人,将方嬷嬷拉出去,赏她一丈白绫,让她安好的去吧。” “是。”门外候着的几个婆娘胆战心惊的走了进来。 “不——老夫人,您就饶恕方嬷嬷吧,妾身求你了,老夫人,方嬷嬷这些年在国公府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您行行好,就绕过她这一会吧。”梁姨娘眼见老夫人这次是来真的,吓得踉跄跌在地上,朝着老夫人磕头求饶。 “老夫人,老夫人,老奴知错了啊,您就饶恕老奴吧。” 方嬷嬷早已经被夏老夫人这番言论吓得没了魂魄,当梁姨娘跪下来求情时,她方才醒过神来,可这时,身后的几个婆娘已经强硬的将她制住了。 “老夫人,求求您了,妾身等回去了定当好好教导方嬷嬷,您就开恩,绕过她这一次吧。”梁姨娘眼见老夫人不松口,继续磕头求饶。 “开恩?”夏老夫人低着头,狠厉的盯着梁姨娘“我对你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我提醒过你多少次了,可你偏偏不听,如今是你咎由自取,不要在求我。”夏老夫人狠心决绝的闭上眼睛“将方嬷嬷拉出去吧。” 围住方嬷嬷的几个婆娘在不犹豫分毫,拉着不断反抗的方嬷嬷走了出去。 等方嬷嬷的喊叫声渐行渐远时,众人似乎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而今日,夏清歌才算真正领教了什么叫做狠角色。 夏老夫人在她被逼迫的最为进退两难的时刻出手,若不是她派景铭听取了她和皇后的谈话,定然是感激她的,即便不是完全的信任,可心里也不再像原来那么恨她。 可今日,就因为她什么都知晓,所以,对于夏老夫人的无情和利用,她的恨意就更深更浓。 夏老夫人缓缓抬眼,朝着吓傻的梁氏看去,语气和缓客套的说道“梁夫人毕竟不是国公府的人,而且,刚才凤世子说的很对,您府上的世子爷当日的那番言论,怕这桩婚事成不成还要另当别论,只凭着五殿下送来的几箱子东西,我家清歌已经交代的很清楚,她根本不知此事,既如此,您若真的还想要继续纠缠下去,到不如前去当面问一问五殿下来的方便一些。” 梁氏脸色十分阴郁,心里咬牙切齿,可面色上却不能表现的太过难看,刚才这死老太怕明理是教训打杀了方嬷嬷,可她真正警告的人是她和梁心婷。这老太婆可真是恶毒,这一招敲山震虎用的厉害。 正在她不知该如何反驳之际,门外的一个绿裙婢女疾步走了进来“回禀老夫人,五殿前的侍卫求见。” 众人皆是愣神,随即齐齐的朝着夏清歌看去,而静静站在原地的夏清歌心里却脑很不已,不知这个人又打算如何让她出丑? 夏老夫人眼神复杂的看了夏清歌一眼,这才吩咐道:“快快有请。” “是。”绿裙女婢鱼贯而出,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一位身穿暗红色侍卫服的男子阔步走了进来。 “在下是五皇子贴身侍卫陈岩,见过老夫人、凤世子。”他只轻扫了一眼就注意到了屋内的凤飞郎,语气不卑不吭,声音沉着镇定。 “陈侍卫不必多礼,不知五殿下迁派您过来所为何事?”夏老夫人率先开口道。 陈岩拱手道:“昨个儿五殿下狩猎时射到了一只白貂,却不想这白貂生性狡诈,咬伤了五殿下,当时夏小姐正巧在宫中遇到此事,就将自己随身带着的一瓶良药送给了五殿下疗伤,五殿下给予对夏小姐的感激之情,今日才送来了贺礼聊表感激之情,可后来他想到,这些东西怕给夏小姐带来不便,这才让在下代为传话过来解释一番。” 众人听了陈岩的话以后,面色各异,神情各有不同,而夏清歌更是如此,这个五殿下今日这个玩笑可是给她开大发了。 “有劳陈侍卫代为转话了,回去帮老身谢过五殿下,他的好意清歌丫头和老身心领了,只不过是一瓶药而已,不必挂怀。” “五殿下说了,礼数不可废,还请夏小姐定要收下那些礼品,他方能安心。” “既然如此,就帮我回去谢谢你们五殿下了,这礼我收了。”夏清歌毫不客气的开口,这银子本该就是她的,什么白貂咬伤?可真是撒谎不脸红。 “好,属下定当将夏小姐这番话转告给五殿下,若无事属下就先告退了。” “陈侍卫好走,桂嬷嬷去送一送陈侍卫。” “是。” 桂嬷嬷上前将陈岩送了出去,厅堂内短暂的安静了下来。 “刚才的话我想你们都听到了,是清歌见五殿下被白貂咬伤,刚好路过就好心送给了五殿下一瓶药而已,五殿下心里感激这才送了贺礼。” 她朝着梁氏看了一眼,冷哼一声道:“而有些人却不分青红皂白,在这里乱吼乱叫,莫不是忘记了?这里是国公府,不是你们的景田候府,岂能容得你们在这里放肆?” 梁氏身子明显颤栗了一下,心里暗骂夏清歌运气好,竟然摊上了这等好事。 她佯装没听懂夏老夫人的话,呵呵笑了笑“今日我也只是来看看我那侄女,若无事我就先回去了,颖儿,赶紧的和老夫人告别。” 梁佳颖抬眼看向凤飞郎,眼神内的痴迷依旧,可凤飞郎却从始至终没正眼瞧她,梁佳颖心里难受,也没什么心情去管别的事情。 “颖儿,走了。”梁氏见自家女儿一直盯着凤飞郎,她冷着脸拉了拉梁佳颖的衣袖。 “是,母亲。”梁佳颖脸上微微透着红晕,含着娇羞和落寞的收回了视线。 “梁夫人,您就这么走了怕不适合吧?今日的事情虽是个误会,可您前面那番刻薄无情的话,我夏清歌是听的一清二楚的,在此的人怕都听见了,你如此诋毁我的名声,现如今知晓是误会,您就想若无其事的走人,您这番做为若传扬开来,只怕您再无脸面上这京城内的任何街道上了。” “你这个——”梁氏私下里骂夏清歌贱人,已经习惯了,这时她险些月兑口而出,还好及时住了嘴“今日这件事情,若不知情的人都会和我的想法一样,我不觉得我做的有什么过份的。” 夏清歌冷笑一声,身影快速一闪,来到了梁氏面前,伸手狠狠抡了上去,只听“啪”的一声脆响。 梁氏被夏清歌这用力的一巴掌,打的眼冒金星,身子在原地转了几个圈,方才在梁佳颖的惊呼声和搀扶下回过神来。 夏清歌的一巴掌,让众人皆是震惊在了当场。 “梁夫人教会了我这一点,今日我为了维护自己的清誉,打你这一巴掌也没觉得我有什么过分的。” “你——你这个贱人,我们景田侯府遭了什么孽了,竟然会有你这么一桩亲事?真是老天无眼啊。” 说着她就要做事哭闹起来。 “梁夫人这是在怀疑太后娘娘和景田老侯爷的抉择么?若是这般,我定当在太后娘娘班师回朝之日,将您这番话,一字不差的讲给太后娘娘听。”夏清歌面色含笑,丝毫没有任何生气的迹象。 说着朝着门外命令道“来人,送梁夫人和梁小姐回府。” “是。”已经赶回来的巧兰、无双二人早已经想上前来好好教训梁氏这对狗母女了,奈何众目睽睽之下,她们不易出手。 夏清歌一声吩咐,她二人纷纷走上前来,明理是扶着梁氏和梁心婷,可暗里没少做手脚。 只疼得梁氏和梁心婷面色扭曲,疼痛不已。 送走了那一对闹心的母女后,夏清歌朝着跪在地上的梁姨娘看了过去,眼神内带着讥讽和蔑视“梁姨娘,这阵子二妹妹情绪不稳,若无事,您还是多照顾着她为好,切莫在一时糊涂犯下什么错,徒惹祖母生气了。” 梁姨娘抬起怨毒的瞬子,狠狠的盯着夏清歌,可一肚子的恨意却无处发泄。 ------题外话------ 亲们,今天一万一,把昨天的补齐了,哈哈,只要不卡文,女王都会尽量多更新的,谢谢一路支持正版的朋友,谢谢送给女王礼物和票票的美妞们,么么——,女王在这里敬个礼,握握手。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章 算计与被算计 夏老夫人静静看着夏清歌的反击,眼神越发深沉下去,对于自己这场赌注十分满意。 “来人,将梁姨娘送回景秀院内,除了她看望二小姐以外,不允许她在府中四处乱走一步。” “是,老夫人。”候在门外的夕羽、夕照几人怯怯的走了进来,朝着老夫人和夏清歌福身后,就扶着梁姨娘转身走出了福寿院。 围在院内看完这场戏的下人们,在今日均是有了一个同样的想法,怕这国公府是要变天了,梁姨娘的辉煌早已经成为了过去,而今时今日,真正厉害的绝色,就是那位看似温柔乖顺的大小姐才对。 等梁姨娘和梁氏母女二人离开后,屋子内瞬间平静了不少。 “清歌丫头,今个儿的事情委屈了你,这梁家的婚事,咱们等太后娘娘回朝后,定然当面禀告给她老人家做主。”夏老夫人看似心疼的说道。 夏清歌微微颔首,将脸上所有的神色都沉埋在阴影里“谢祖母刚才力挺清歌,若不然,今日梁氏这般胡闹,清歌的名声怕又要受到影响了。” 即便心里了然,可面对夏老夫人时,她不得不做足了戏份。 她自然知晓老夫人此时最想的就是解除她和梁家的婚事,老夫人越是急迫,她反而越是觉得,有梁家的婚事在这里阻着也不见得不是好事。 夏老夫人冷哼一声“她景田侯府的人想着来咱们府上撒野,怕他们还不够资格,今日那梁氏这般侮辱你,祖母岂能坐视不理?” 说完话,夏老夫人转过脸看向凤飞郎“今日的事情让凤世子见笑了,多亏的凤世子在场,若不是您在,我想那梁氏怕比刚才还要猖狂。” “老姑母不必谢我,今日我也是刚巧过来,不过,这件事情毕竟有损清歌小姐的名誉,您还是和梁家的商量好了,以免为此而产生不必要的矛盾。”凤飞郎说的十分隐讳,老夫人也没觉察觉到什么。 “自然是如此的,等明日了我会传一封书函到景田侯府,交给景田侯爷,也让他知晓知晓自家后院这些不安静的主儿。” “老姑母想的周到,今日清书是奉了祖母的命,前来看望二小姐的,虽然没有看到二小姐本人,不过清书也算知晓了二小姐的情况,若无事清书就先回去了,老姑母告辞。” “也好,今日这府上发生的事情繁杂,也不便让你再此久留,若下次再来,老姑母必然让你休上半日,咱们好好聊一聊。”夏老夫人面色又恢复了往日的慈祥,含着笑意的看向凤飞郎。 凤飞郎点点头“好的,等下次清书定当多陪陪老姑母。” “清歌丫头,你替我好生送送凤世子吧。”夏老夫人经梁氏这么一折腾,似乎也有些困乏了,夏清歌朝着她看了一眼,随即底下头去。 “是,凤世子请吧。” 凤飞郎含着浅浅笑意,随着她一起走了出来。 出了福寿院后,凤飞郎赶上夏清歌的脚步,侧过头看向她“今日我所看到的情况,也让我知晓了你如今是处在一个什么样的环境当中。” “哦?你说说,我如今的情况如何?”夏清歌颇为讶异的抬眼看去,正巧对上了凤飞郎包含深意的瞬子。 他轻启唇瓣开口道:“祖母不疼、姨娘祸害,又有这么一家虎视眈眈的亲家,我说的可对?” 夏清歌冷笑一声,面色却无比平静,似乎凤飞郎剖析的不是她如今的情况一般。 “你后面说的那两个,我不说众人也看在眼里,可我祖母对我又怎会不好?你难道没看到吗?她刚才可是帮着我说话呢。” 凤飞郎眼神暗了暗,他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脸低头深深的看着夏清歌“有的时候我经常在思考一个问题,你究竟在想些什么?或者有一天,会不会有那么一个人能轻易的住进你的心里。” 夏清歌不自觉的微微皱眉“你何出此言?” 此时的凤飞郎不再如平日一般温文如玉,自嘲一笑“你放心好了,镇国公府和修国公府一向交好不假,可那只是因为皇后娘娘的缘故,这与我没有什么关系,你祖母是什么样的人,也许我比你还要清楚,所以,我很希望有一日,你能对我没有任何的防备。” 夏清歌心里咯噔一下,似乎这一瞬间,心里被狠狠敲了一下,带着微颤的声音萦绕盘旋在大脑之内。 凤飞郎所说的话不错,即便她和凤飞郎算是知己,她也承认,从心里欣赏他,可她就是卖不出脚步,再去轻易相信一个男人的话。 刚才,她回答凤飞郎那句话,是有意隐瞒夏老夫人对她另有目的的事情,老夫人是凤家的女儿,如今凤府和夏府又保持着如此良好的关系,她不能确定,自己若袒露出她对老夫人的戒备后,凤飞郎会站在哪一边,必定,老夫人的打算,对凤家也是有力的。 抬眼看向凤飞郎,夏清歌开启嘴角,却最终什么也没说“时间不早了,凤世子还是请回吧。” 就当她固执好了,就当她活在自己的牢笼内不想出来好了,她这一世什么都不求,只希望一切阴谋能远离她,放她一片纯净的空气和湛蓝的天空。 夏清歌说完这番话后,微微福了一身,随即不再看凤飞郎,转身朝着紫霞院而去。 当她走出不远,背后的声音淡淡响起,带着一丝忧郁、一丝感伤更多的是一份执着。 “星朗朗,意绵绵,苍茫天地间,知我者其谁?若有一日,你觉得我是那个可以知心相交之人,穷其一生,我凤清书誓死不悔!” 听到这句话,夏清歌迈出的脚步猛地一顿,可她没有回头,此时的她觉得,凤飞郎带给她的会是一份真诚,可她却害怕接受这份真挚,无论是知己还是其它,她都接受不起。 心里的想法坚定,夏清歌深深吸了一口凉气,快速朝着前方而去。 凤飞郎看着那抹身影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当中,嘴角挽起一抹苦笑“也许是我太过心急了。” 他确实乱了,看到夏清歌一日日对慕容钰的信任,他如何不乱?佛曰:乱由心生,心境则明,可他却乱的一塌糊涂,再也分辨不清哪里才是出路。 原来,他早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心静如水的他了。 夏清歌走到一个拐角处时,终于忍不住停下回头去看,可刚才那个人的身影早已经离开。 苦笑一声,也许一切皆是定数。就这样吧!她何故在扰乱了如今的生活? 摇了摇头,抛开纷杂的思索,转身离开。 凤飞郎离开夏府后,就上了马车朝着镇国公府而去。 到了镇国公府后,他一路面色清冷的走回了书房,清秀挺立的身姿静静站在书房中间,沉思了一会儿,背对着门口轻声唤道:“天诀,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我要景田侯府彻底消失在这个世上。” 随着他的话,周围并未闪现出什么人来,不过,一道极其浑厚的声音却同时传出。 “是。” 那声音停顿了一会儿接着说道:“主子,属下听说夏老夫人有意用心栽培夏清歌,等夏清歌及笄后,就将她送入皇宫为妃。” “哦?”凤飞郎眉宇不自觉的紧蹙“国公爷可知晓此事?” “不知,只有皇后娘娘、老夫人和夏老夫人三人知晓此事。”那么飘荡在空中的声音再次静止。 凤飞郎深思了一会儿,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嗯,我知晓此事了,你放在皇后身边的人要盯紧一些,若有什么变故立刻回来通知我,还有,”无生门“的那些人,你这阵子可有发现他们的踪迹。” “属下无能,派出去的人竭力查找了一番,可最终都没有发现他们,似乎,他们的主子早已经料到了主子您会猜到是谁,所以,烧了粮仓后他们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了无踪迹。” 凤飞郎嘴角微勾,瞬子清冷黯然“既然别人摆明了是来捣乱的,我又岂能不礼尚往来?你传令下去,听说钰小王爷养着一只通身雪白的斗鸡,俗称”雪凤凰“,听说那只鸡是他花了天价弄回京师的,若它死了,想来小王爷怕有一阵子寝食难安了。” 隐藏在黑暗中的人,嘴角微抽“是,属下明白了。” 看来,他家主子确实是生气了,不然也不会想出这么个方法来。 等空气中的暗流消失后,凤飞郎知晓,天诀已经离开了,他度步走到了书案前坐下,伸手从旁边的竹筒内拿出一幅卷好的画轴,轻轻打开,小心翼翼。 当看到上面那大气磅礴的一幅山水画时,清俊的面容上终于有了暖色。 ——我是可爱的分割线—— 夏清歌回了紫霞院后,姜嬷嬷、巧兰、无双、袭春四人连同着小夙壑一同坐在院子里,每人的脸上似乎都带着一层冰霜,寒气逼人。 “这是怎么了?一个个的都灰着一张脸。”夏清歌一路上早已将自己的情绪压制了下来,这是她的习惯,当遇到让她烦闷或者压抑的事情时,她会选择暂时性忽略。 “小姐,您送走凤世子了?”巧兰率先开了口。 夙壑见夏清歌走来,站起身跑到了夏清歌的身前站定“姐姐,我听巧兰姐姐和无双姐姐说,有坏人欺负你了是吗?你快告诉夙壑,我要去替你报仇。” 夙壑昂着头,面色铁青,十分认真的模样逗笑了夏清歌“夙壑别听她们瞎说,姐姐这么厉害怎么会被人欺负?”说着,带着埋怨的眼神朝着巧兰、无双二人看去。 两人心虚的低下了头。 夏清歌拉起夙壑的走,走到几人身前坐下,此时院内一片清凉,微风吹拂过每个人的脸庞,夏清歌舒服的出了一口气,看着坐在身边的几人“怎么?看到我胜利而归你们都不开心?” “小姐,这有什么开心的?您不知晓当时奴婢和巧兰站在门外有多焦急,奴婢们都约好了,若那李嬷嬷真的来了咱们紫霞院内搜查,我们就做好了大干一场的打算,大不了被赶出国公府去,可奴婢们绝对不能看到小姐您就被那不要脸的女人这么欺负。”无双气愤难平的说道,这三个丫头里,最数她的性格耿直火爆,也最敢说敢做,她既然这么说了,刚才绝对就是这种想法。 “是啊大姑娘,老奴觉得咱们不能在退让下去了,那景田侯府的婚事,等太后老佛爷回朝后,大姑娘就进宫去求了太后娘娘解除这段婚事,梁氏那种叼妇能生出什么样的种来?那梁凯吃喝嫖赌、无恶不作,老奴也略有耳闻,大姑娘,这种人渣您千万不能嫁啊。” “原来你们担心的就是这个啊。”夏清歌总算听出了名堂,刚才定然是无双、巧兰两个丫头率先回了院子,将她在福寿院内遇到的事情给姜嬷嬷和袭春说了,如今,她们各个苦大仇深的模样,怕是因为她今日得罪的是梁氏,是从小和她定下婚事的婆家。 “你们放心好了,我绝对不会嫁进梁家的,不过暂时,我也没打算去求皇太后解除这段婚事,毕竟没有出现什么无法挽回的大仇大恨,就这么冒失的去找皇太后,岂不是在打她的脸面?这件事今后你们不用在惦记,我心里自有定论。” 夏清歌说的胸有成竹,几个人的脸色这才好了一些。 说完话,夏清歌低下头,伸手捏了捏夙壑的小脸蛋“好了夙壑,去看书吧。” 夙壑这些日子刚刚将仇恨压下去,夏清歌不想在当着他的面提起梁家的事情,毕竟夙壑是知晓,她娘亲的死和梁姨娘有莫大的关系,她不能让他只记得仇恨。 夙壑眨巴着水亮的大眼睛,瞬子清明,却乖巧的什么都没问“好的,夙壑这就去书房看书。” 说着他从夏清歌的腿上跳了下来,夏清歌顺手将他月白色的小袍子整理平整,这才很认真的看着他“好了,我的大才子,你要把所有的心思放在读书识字上,将然一定要超过京城四大公子,这样以来,你姐姐我的名声也就响亮了。” 夏清歌这番话夙壑似乎听的有些懵懂“夙壑成为才子,姐姐的名声为什么响亮了?” 夏清歌看着他极其认真思考的模样,不由的被逗乐了,伸出手指点了点夙壑光洁的脑门“小笨蛋,因为我就是大才子他姐姐啊,呵呵,好了,为了将来姐姐的名声也跟着响亮,你现在就去看书去吧。” “嗯,为了姐姐你的名声能够传遍全天下,夙壑要做最有才华的人。”夙壑郑重其事的点点头,小身板站的秉直,如墨的丝发将他的小脸衬托的越发白皙精致,面色漂亮至极。 夏清歌心里暗叹,真是妖孽啊,可别长大了和他师傅一样,是个极品妖孽,竟惹一些烂桃花! 不过,夙壑长大不妖孽很难,他这么小都让她有一种被惊艳到的感觉,将来可还得了? 夙壑乖巧的转去了书房,夏清歌这才收起了玩笑打闹,带着一丝不悦的看着巧兰和无双。 而后者似乎知晓自己做了错事,皆是立刻站起身“小姐,奴婢知罪了。” 夏清歌面色不改,严肃依旧“这次是初犯,你们知道了便好,我不想再有下一次,今后面对夙壑时,尽量不要提起景秀院内的人,以及和她沾有任何关系的人。” 虽然她平日里将她们当作朋友一般对待,可她也不会忘记她们是主仆关系,若她们犯了错,做为主子定是要赏罚分明,恩威并施。 “是。”巧兰、无双面色肃穆的点头保证。 “对了,今日五殿下送来的东西放到哪儿了?”想起慕容策今日送给她的一份大礼,她就恨得咬牙切齿。 若她没有猜错,这家伙将她要的那些银子折合成现银大张旗鼓的送到了她的府上,他是何目的?难不成,就是看她有没有这个能力接下他送来的银两? “老奴吩咐人抬进了您的屋内,大姑娘现在可是要去看?” “嗯,我去看看。”夏清歌点点头,随即站起身朝着屋内走去,姜嬷嬷一行也随即站起,一同走进了夏清歌的房间。 夏清歌进入屋子后,率先就发现了几个大型的红木箱子,她冷笑一声走了过去,随后抬起一个箱盖,盖子被打开后,里面摆满了一锭锭的银子。 站在旁边观看的姜嬷嬷、巧兰等人均是惊讶的吸了一口凉气“这?好端端的,五殿下为何送大姑娘这么多白银?”姜嬷嬷最先反应过来,好奇的问道。 “自然是送我的。”夏清歌云淡风轻的回答。 她挨着几个箱子一一查看了一番,确定了每个箱子里的都是白花花的银子,阴霾清冷的面色方才有了变化,微微勾唇一笑。 “巧兰、无双,这银子暂时交给你二人看管了,等几日从西郊回来了你二人命人将这几箱子白银抬到跃龙钱庄去,给我换成银票。” “好的小姐。”巧兰、无双两人听到夏清歌的吩咐后,纷纷松了一口气,看来小姐没有真的恼怒她们,不然,现在定然会吩咐景铭和景泓两人而不是她们。 众人见夏清歌满是喜色的看着这么些来路不明的银两,虽然她们不知道小姐为何会和五殿下有所牵扯,可看到小姐这般理所应当的收下这些银子,猜测着,她定然是有原因的。 于是几人谁也不再好奇的多问什么。 “小姐,晚饭做好了,可是摆到您这里来吃?”姜嬷嬷眼看夏清歌已经数完了银子,方才轻声吩咐到。 她心里有些疑虑,可不敢开口,从前她记得大姑娘并不是一个十分喜爱这些外在的俗物,可为何现在的大小姐,看到那几大箱子白花花的银子后,双眼明显放出欢喜明亮的光芒? 夏清歌并未在意姜嬷嬷的心思,她挥了挥手“就摆到这里好了,袭春,你去叫小少爷过来用膳,无双巧兰,你们吩咐人将这几个箱子先抬下去,先放在小库房内吧。” “是,奴婢这就去。”说着袭春和姜嬷嬷一同走了出去,巧兰、无双喊来了院内的几个壮丁一起将银子抬了出去,暂时放在了紫霞院的小库房内。 夏清歌粗略算了一下,屋内一共摆放了五个檀木大箱子,大约一个箱子内能容纳两千多两银子,也就是说,慕容策送来了一万多两白银? 这比她预想的要多了一倍,虽然这家伙送银子的方法着实给她惹来了不少的麻烦,可谁让她爱钱如命了,这点麻烦就当他贴补了银子吧。 “小姐,明日咱们可是要去西郊的庄子上?” “是啊小姐,咱们要是去庄子上今晚可要好生准备一番呢。”无双掌了灯也好奇的走了过来。 夏清歌走到桌前坐了下来“明日是准备去,带几身简单的换洗衣物就好了,咱们出去多了四五日就回来了。” “好,奴婢这就给您收拾,对了,这次您出去可是将我们几个都带上吗?”巧兰有些期待的看着夏清歌。 夏清歌端起一杯茶水喝了一口,微微一顿手“院子里不能缺人,夙壑还小,就不带他一起了,姜嬷嬷和袭春自然是要留下的,那就带上景铭、景泓和你二人吧。” 自从夙壑来此后,袭春就被夏清歌吩咐指给了夙壑,所以,如今袭春已经算是夙壑的丫鬟了。 听到夏清歌的话后,巧兰和无双对视一眼,眼神内均是抑制不住的喜色。 “好的小姐,奴婢们这就下去收拾。” “嗯,去吧。” 等巧兰、无双下去准备后,姜嬷嬷命着两个小丫头一起,将晚饭端进了屋内。 饭菜刚刚上桌,袭春就拉着夙壑慢悠悠的走了进来,夙壑一见到夏清歌,小腿就像是充足了电一般,快速的跑到了夏清歌的身边。 “姐姐,刚才夙壑看了诗经,已经记住了十首诗词呢。”他略微带着娇憨得意的朝着夏清歌诉说。 夏清歌伸手将他抱起来,随即将他放在自己旁边的椅子上“这么厉害?”她微微有些惊讶与夙壑的聪慧,只怕一个大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要一下子记住十首诗词也是很难得吧? 夙壑一本正经的摇了摇头“不算厉害啦,今天肚子有点饿所以就很不专心,平日里夙壑最用心的时候,可以用这些时间记住二十多首呢。” 夏清歌嘴巴微张,似乎还未曾从刚才的惊讶中回过神来,又被他这般软绵绵的一番话震得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自她刚才让夙壑去看书到现在,不过才过去一刻钟的时间,若不是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他怎么能在这么剪短的时间内记住这么多诗词?要知晓,诗经内的诗词均是历代大诗人所做,其篇幅之长,内容之深,怕她自认记性不错的人,一刻钟也最多记住七八首诗的样子,而夙壑才五岁啊? 夙壑似乎并未在乎自己异于常人的本领,睁着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桌子上的饭菜。 嘴角似乎想要流出口水了,他软软的开口“姐姐,咱们可以吃饭了么?” 夏清歌被这一声棉花一般轻甜的声音打破了她的震惊,灿灿的笑了笑“夙壑饿了吧,那咱们就吃饭吧。”说着,她轻柔的拿起旁边的筷子递到他手里。 这才想起姜嬷嬷还站在身边,她抬眼朝着姜嬷嬷看去,而姜嬷嬷却看着夙壑日有所思的样子。 “嬷嬷,你也下去用餐吧,待会儿这里不用你来收拾了,告诉巧兰她们一声即可,你年纪大些了要早些休息才是。”夏清歌关心的说道,比起凉薄的夏老夫人和目前不知是敌是友的杨老太君,姜嬷嬷对她的心才是真正的亲人该有的,所以,她也应该像是对待自己的祖母一般的照顾她。 可姜嬷嬷却总是不听她的,每每都细心的操持着她所有的事情,夏清歌是由心里感激她的。 姜嬷嬷布满细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感动“没事,现在时间还不晚,老奴这么早也睡不着,待会你们吃完饭了吩咐老奴一声就是。” 夏清歌见她坚持,也不好执拗了她的意思“好,你现在赶紧去吃饭吧。” “唉,老奴这就下去。”说着,招呼着身后两个小丫头一起出了房门。 当姜嬷嬷走了之后,夏清歌方才拿起碗筷吃饭,可当她刚刚吃了一口,关闭的房门就被一阵风给吹了开来。 夏清歌本能警觉的抬头看去,只见,一抹白色身影跨步走了进来。 “呵呵,还真是赶巧了。”慕容钰轻笑一声,毫不客气的坐在了夏清歌的身边。 夏清歌白了他一眼“是赶巧,你可真会赶别人家吃饭的时候前来打扰。” 慕容钰微微挑眉,银色的面具在烛光的照耀下,泛起了金色的光圈“哪里是别人家,这不是歌儿你的家我才来的么,若是换做其它人家的,我也懒得去。” 夙壑抬起头,一眨不眨的盯着慕容钰,过会儿后,脸上扯开一个灿烂的笑容“师父,你是来看夙壑的么?” 夏清歌嘴角微抽,她可不记得夙壑见到景铭、景泓时有过这样兴奋的表情。 慕容钰唇角的笑意越发明显,他抬眼看了夏清歌一眼,随即淡雅清润的声音随之传来“嗯,师父来看看你学的基本功如何了,有没有偷懒。” 夙壑十分认真的摇摇头,似乎生怕慕容钰失望一般“没有,夙壑保证从来没有偷懒,景铭、景泓两位师父教授的基本功,夙壑都学扎实了呢。” “哦?是吗?那夙壑可真是厉害了呢。”他似乎是由心的赞美,随手从衣袖内拿出一样东西递给夙壑。 夏清歌朝着他手上的东西看去,随即美目微微圆睁,慕容钰送给夙壑的是一柄通体发着悠亮光泽的玉剑,玉剑不过一尺左右,剑鞘上面雕刻着十分繁琐的花纹,剑首部位还挂着一块同色的方形挂坠,整体通透翠绿,一看便知是上好的玉石所雕刻而成。 “哇!”夙壑似乎没有想到他的面具师父还奖励他礼物,而且,一送就是这么漂亮的东西。 他抬眼望着夏清歌“姐姐,我可以收师父送的礼物吗?” “你放心,你姐姐这么贪财,绝对不会让你拒绝的。”他将那柄玉剑放在夙壑的面前,随即含着一丝温软笑意的看向夏清歌。 夏清歌挑起秀眉,撇了慕容钰一眼“那是自然,有好处不沾的是傻子,夙壑,今日姐姐又教授了你一招做人的道理,今后你师父在送你什么,要记住了,来者不拒。” “哦!”夙壑似乎没有感觉出自家姐姐和面具师父之间波动的暗流,乖巧的点点头,随即他小脸靠近桌面,满是欣喜的看着那把近在咫尺的玉剑。 “既然又赶上了饭点,歌儿给我添一副碗筷可好?我也没吃饭呢。” 夏清歌冷冷撇了他一眼“不给,你要是想吃,自己出去拿就是了。”就是看你敢不敢去拿!夏清歌月复黑的想着。 白衣人轻笑一声“好。”说着,他就将夏清歌面前的碗筷优雅端起,又伸手一勾,抢来了夏清歌手里的筷子,随即优雅的吃了起来。 夏清歌瞪大眼睛,似乎她除了惊愕就是恼羞成怒了“我让你出去拿一双,不是让你来拿我用过的,那是经过我口水的,你吃的下去?”既然碗筷拿不回来了,她也不能让慕容钰安稳的吃饭,总要恶心他一把才行。 这阵子的相处,她终于模清了这个人的特点,你越是无措生气,他越是开心不已,既然如此,她何必生气? 慕容钰端着的碗筷微微顿了一下,面无表情的侧过脸盯着夏清歌。 夏清歌心里暗喜,她知晓慕容钰有很严重的洁癖,既然他这人总是不按常理出牌,她自然也要按着他的思路来对付他。 慕容钰琉璃般的瞬子满是五彩霞光,似乎心情比刚才还要好,平静的面色上还挂着一丝温柔“我说今日这饭菜格外爽口,原来是因为碗筷的原因,歌儿你的口水就是可口呢。” 说着还不忘当着她的面演示一眼,夹起一块鱼肉放进了嘴里,无比优雅的吃了起来。 夏清歌额头一排黑线,漫天乌鸦,这个人不是严重洁癖么?是哪个千杀的说的? 她咬了咬牙,朝着门外唤了一声“来人,给我拿一双碗筷来。” 一直隐藏在暗处的景铭急忙翻身飘然落在门外“是小姐。” 不过一会儿的时间,景铭就端着碗碟走了进来“小姐,您的碗碟。”他放在夏清歌的身边后,又来无影去无踪的退身离去。屋子被一道十分有力的掌风稳稳的闭合。 夏清歌拿过面前的碗筷,抬眼看向身边,面色雍容,举止优雅的慕容钰,心有不甘,夏清歌伸出筷子,夹起了几个葱花无比温柔的放在了慕容钰的碗碟内。 “看在你这几次对我的照顾上,这葱花算是我报答你了。” 慕容钰低头看去,眼内的流光被黑密的睫毛掩盖,可上扬的嘴角却更深了一些,他夹起夏清歌递给他的葱花优雅的吃了下去。 “嗯,好吃,你家厨子虽及不上秦嬷嬷,可这手艺也是很不错的。” 夏清歌愕然,随即抬手夹起糖醋鱼上捣好的蒜末放在慕容钰的碗碟内“在尝尝这个。” 她就不信,这家伙还能伪装下去? 慕容钰这次明显簇起眉头“我看你不停为我夹菜,自己都没吃呢,这个还是给你吃吧。”说着,就将自己碗碟内的蒜沫打算重新夹给夏清歌。 夏清歌早有防备,一脸戒备的将自己的碗碟移开“怎么?不领情?” 慕容钰十分委屈的摇了摇头“自然不是,我是想着给你先吃,我在吃。” “不必了,我不喜欢吃这个,情谊领了,你还是自己吃吧。” 慕容钰伸出的筷子又收了回去,面色郁闷的点了点头“既然你不喜欢吃,那只好我吃了。”说着就打算朝着自己的嘴里放去。 夏清歌觉得自己终于搬回一局,不由自主的咧嘴大笑“哈哈,慕容钰你也有今天。唔。”她话还没说完,慕容钰手里夹着的蒜末反手放进了夏清歌的嘴里。 “我见你张大了嘴,就知晓你是喜欢吃的。好吃吗?”他如诗如画的面容上挽起一抹绝尘的笑意,巧笑着盯着夏清歌憋苦的小脸。 “慕容钰,我跟你没完。”嘴里都是大蒜的味道,夏清歌怒火蔓延到了脸上,含着火红光泽的瞬子恨不得立刻将慕容钰给拆穿入月复。 慕容钰摇了摇头,倒了一杯水递给她,夏清歌没好气的接过来,大口的喝下去,她也不喜欢吃大蒜,虽然饭菜里放着调味可以,但是吃在嘴里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夏清歌喝完水后,气愤的瞪了他一眼“你最好不要在惹怒我,不然待会我让人将你轰出去可莫要怪我。” “好,我不惹你。”慕容钰这次很识相的点点头,低头夹起一块鱼肉,小心翼翼的将鱼刺挑了在放进夏清歌的碗里。 “吃些鱼肉吧,能消去你嘴里的蒜味。” 夏清歌瞪了一眼碗碟里的鱼肉,怎么看都像是慕容钰的肉,伸手夹起来,大口吃了下去,一边吃还不忘怒瞪着那个细心为她挑鱼刺的可恶男人。 慕容钰见她听话的吃了,又夹起了一块,像上次一样,将鱼刺全部挑拣干净,在放到夏清歌的碗碟里。 夏清歌来者不拒,气哄哄的吃了。 夙壑抬起明如宝石一般的大眼睛,看看这边在看看那边,好奇的揣摩着,姐姐平日里总是笑嘻嘻的,可看到师父后就习惯摆着脸,气哄哄的样子! 可是师父却在面对姐姐怒气冲冲的时候,总是温柔似水,面色含笑,心情愉悦的,夙壑一本正经的点点头,心里暗叹,以后一定不能像师父这般被女子欺负,虽然姐姐很好啦,可对着师父的时候真的好凶哦! 不懂!大人的世界真是复杂。 就这样,在夙壑的好奇和懵懂中,慕容钰帮夏清歌夹菜,夏清歌都将递过来的菜当作慕容钰一般,大口的吃了下去。 饭后,巧兰、无双、袭春三人一起说笑着走了进来,她们这些日子和景铭、景鸿混熟了,所以,在进来之前就已经知晓景铭他们的主子又来蹭饭了。 所以,当她们一行三人进来后,丝毫不曾出现过讶异的模样“小姐,随行的行李都备好了,您若想到什么遗漏的吩咐一声,奴婢在下去准备。” 夏清歌瞟了慕容钰一眼,心里的怒火还没有消去分毫,她在想着,这一路上这个家伙也必然要去,该怎么整治他一番才好? 若在被他这么连番欺负下去,她就白白比这个家伙多出两千年的智慧了。 夏清歌盯着桌子上被吃剩下的鱼骨头看去,随即计上心头,她站起身走到旁边的书案前,支起毛笔快速的在纸上写了起来,等将想要带上的东西全部写在上面后,她拿起来仔细的看了一遍,确定没有遗漏后交给了巧兰“按着这上面写的,给我备齐了。” “好的。”巧兰接过夏清歌递过来的白纸,低头看了一眼,微微讶异道:“小姐,这些东西似乎没什么用吧。” “有用,你按着我说的去做就对了。” 巧兰点点头“好的,奴婢这就下去准备。”说着和无双两人一起收拾了桌子上的残羹剩菜,便一起转身走了出去。 袭春看了夏清歌一眼“小姐,奴婢可是要带小少爷下去休息?” 夏清歌朝夙壑看去,只见他原本闪亮的大眼睛如今蒙上一层灰色,心知他白日刻苦学武,如今时辰也不早了,便点点头“嗯,带他下去吧。” 袭春上前抱起已经泛迷糊的夙壑,而夙壑即便十分困乏了,可手里却使劲攥着慕容钰送的那把玉剑不松手。 夏清歌摇了摇头,看来慕容钰十分了解夙壑的喜好,怕她这个姐姐今后在夙壑的心中都不如他这个师父重要了。 想到此,夏清歌有些嫉妒的撇了慕容钰一眼。 第二十一章 被夺初吻 等夙壑走了之后,夏清歌煮了一壶清茶放在桌子上,抬眼看着对面的男人。 “你还不走?明日一早可是要前往凌霄山的。” “嗯,我自是记得,不过如今时间尚早,不急。” 夏清歌不悦的撇了他一眼“你可真是悠闲的很,今早上去白鹿书院当代课夫子,晚上又跑来这里当蹭客,怎么?你的伤口这么快就好了?” “没好。”慕容钰十分认真的摇了摇头。 “既然没好你瞎转悠什么?赶紧走你的,我可不像你一般,我累着呢,要洗澡睡觉了。” “你现在就可以去沐浴,我又没拦着你。”慕容钰一派潇洒的坐在原地,丝毫没有离开的打算。 夏清歌怒瞪他一眼“你一个大男人在这里赖着,我怎么洗?” 慕容钰睫毛微微轻颤,带着一丝如梦似幻的笑意“我又不是没见过,你害羞什么?而且,我在这里坐着,距离内室那么远,你担心什么?” “你还有脸说?那一日你擅闯我的屋子,还偷看我洗澡,这件事情我还一直没找你算账呢,没想到你倒是没脸没皮的提出来了,慕容钰,你信不信我会挖了你的眼睛?” 夏清歌真的有些怒了,这该死的男人总是这么容易挑起她最敏感的话题。 慕容钰丝毫没有恼怒,仍旧是那般淡雅绝伦,举止雍容,似乎夏清歌嘴中说的那个男人不是他一般。 “你挖了我的眼睛有什么用?我都记在心里了,即便被你挖了双眼,当晚你的模样我也记得清清楚楚。” 夏清歌握着的茶杯不由一抖,随即本能的将手里满是茶水的茶杯朝着慕容钰身上投去,而对方却轻轻一勾,杯子就像是有了灵魂一般,安稳的落在了他纤长葱白的手心内,杯子完好无缺、茶水滴水不漏! 慕容钰摇了摇头,优雅清贵的面色上带着一丝不赞同“你一向爱钱如命,这紫杉茶壶价格不菲,就这么打碎了实在可惜。” 夏清歌不由的跟着他的视线看去,这套茶杯是她最喜欢的一套,对于懂茶、爱茶之人,绝对不会这般糟蹋好东西,她真是被这男人气的脑子糊涂了。 可嘴上依旧毫不退让“打碎了自然是你来赔给我。” 慕容钰听了她强词夺理的话忍不住轻笑出声,绝美的笑意在烛光的摇曳下显出一份绚丽。 “明明是你打碎的,与我何干?” “当然和你有关系,这茶杯是因为打你才碎的,你说是不是应该你来赔给我?” “嗯,有道理。”他十分认同的点了点头,云淡风轻的说道“看来最近你这坑蒙拐骗的手艺略有长进,今日送来那一万两的白银可不算是小数目。” “你怎么知道我今日得了一万两的事情?又是那两个叛徒告诉你的?”夏清歌脸色阴沉,朝着门外瞪了一眼,本来在外面吹着凉风的景铭突然感觉身子一冷,不自觉的远离了屋子门口。 慕容钰优雅的端起夏清歌投过来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水,这才抬眼看向她“不是,五皇子大张旗鼓的将这几箱子东西抬进来,似乎京城内很多人都知晓了吧,你这么爱财如命,我也只是猜测这几大箱子定然装满了银子。” 夏清歌眉宇之间瞬间流露出一抹得意来,可她仔细一琢磨慕容钰的话,小脸瞬间嗔怒“什么坑蒙拐骗?这可是人家心甘情愿给我送过来的,哪里像你?阴险狡诈、月复黑诡辩、诡计多端,总之坏的只剩下黑心了。” 慕容钰看着她那气鼓鼓的小脸,心情瞬间愉悦、郎朗而笑,十分温文尔雅的拱手“多谢歌儿的一番夸赞,原不知,我在歌儿的心中竟然是如此完美。” 夏清歌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似乎看白痴一般的瞪着他“我记得你伤的是胸口,可不记得你伤的是脑子,怎么好赖不分、褒贬不明?” 慕容钰微微挑眉,好看的一双凤目内满是温柔的光亮“兵法有云:狡而多辩、辩而多计、计乃兵法之根本,歌儿这不是在夸赞我足智多谋、机变如神、辩才无碍么?” “你——你这个——。”夏清歌愕然,世界上竟然还有这般是非黑白颠倒到如此境界的人?他若不是月复黑的鼻祖,她夏清歌名字倒着写。 突然双肩一垮,夏清歌极其不忿的伸手指着门外“你——立刻消失在我的面前。” 慕容钰温柔一笑“好,我这就消失。” 说着慕容钰站起身朝着内室走去,夏清歌一愣,急忙紧跟着站起身追上了他。 “我是让你离开,你怎么进了我的闺房?” 慕容钰眉宇微皱“可是我好不容易伤口愈合,身体还没有调养好,平南王府距离你这里最少要一个时辰,我若现在回去早已是深夜了,到那时,我怕睡的太死了起不来。” 夏清歌脸色越发阴沉起来,危险的眯了眯眼睛,带着警告的语气道:“慕容钰,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儿么?你这么强词夺理的理由,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现在就给我离开,不然,可不要怪我喊来景铭、景鸿将你赶走了。” 说着,她就走上前去拉住他的衣袖,用力的往回拉,可慕容钰仿佛定在原地一般,任凭夏清歌怎么用力,他都纹丝不动的站在原地。 眼神低垂,看着她在这里白费力气。 最后,只能摇了摇头,用力一拉将她拉向自己怀里,低头看着她气愤难平的小脸。 带着一丝商量的语气,慕容钰轻声道:“我就睡在软塌上好不好?我是真的没力气离开了。” 夏清歌想着用力推开他,可念及他胸口有伤,伸出的手尽量避开,推了推他精瘦的臂膀“少在这里演戏了,你不能回去了?那你怎么来的?” “景天送我来的。”慕容钰淡淡的说。 “哼!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夏清歌丝毫没有一丝的软口。 “可是我已经吩咐他回去了,明日一早备好了行李在来这里接我。”慕容钰十分为难的道。 “你——我看你就是故意的。”夏清歌气愤的跺了跺脚,眯起眼睛,昂着头,一脸不满的盯着他。 “不是,这次真的不是。”慕容钰十分无辜的摇头。 “鬼才信你。”夏清歌嗔了他一眼,随即开口“想要留下来就松手,不然,你就给我去房顶上吹冷风去。”若不是看在只有这家伙才能带她见到白鹤仙翁,今日,她绝对会毫不犹豫的让他上房顶去吹冷风。 “好。”慕容钰心满意足的笑了,乖乖的点头,同时松开了手臂。 “一边待着去。”夏清歌撇了他一眼,随即退后几步,和他保持一定距离。 “嗯。”慕容钰再次听话的退到软塌旁坐下来,夏清歌见他为了有一块能睡的地方,竟然这么听她的话,心里对于这些日子在他这里受到的闷气瞬间减了一些,内心的得意跟着膨胀。 “我警告你,我现在去沐浴,如果被我发现你有什么不规矩的,小心我真的挖出你的眼睛来喂狗,我说的到做得出。” “嗯,我知晓你做得出来,所以,为了性命要紧,我绝对不会越过雷池一步。”慕容钰满眼的笑意,盈盈如水的瞬子内满是轻柔的光芒。 夏清歌睨了他一眼,但见他双目清明,丝毫没有参杂什么想法,放心不少,随即不再看他,转身走进了屏风后面。 这家伙虽然有时候诡计多端、月复黑狡诈,可论起来,他起码还算一个君子,不过,也就这一点可取之处了。 夏清歌心里暗自数落着慕容钰的不是,身上的衣物也随之褪下迈脚进入浴桶。 慕容钰端坐在原地,轻轻抬眼朝着屏风看了一眼,嘴角挽起一丝轻笑,随即转移视线,当他注意到夏清歌书案前挂着的一个彩蝶双飞纸灯时,清泉般的瞬子明显暗沉了下来。 他站起身走到书案前,将挂在旁边的纸灯取了下来,低头看了看,紧跟着毫不留情的将它拿到旁边的蜡烛前点燃,挥手仍在地上,随即不再多看一眼,拿起旁边的一本书,走回软塌前躺下,拉过旁边的毯子盖在身上,若无其事的看起了书。 等夏清歌走出来后慕容钰背对着她,脸面靠墙,似乎已经熟睡的样子,旁边角上还放着一本翻看了一多半的书籍。 看到他已经熟睡,夏清歌也随之走到了床前,正打算上床时,鼻子却灵敏的吸了吸,一股烧纸的味道随之传来。 夏清歌一愣,视线急忙扫过屋内每一个角落,可当她注意到书案旁的地面那一滩纸灰时,心里咯噔一下。 她不记得自己烧过什么啊? 夏清歌不自觉的走到书案前,仔细查找了一番,确定书案上并未少什么东西,正当她放心时,却发现书案旁边挂着的那只彩蝶双飞纸灯不见了,在低头看了一眼那滩还冒着一股灰烟的纸灰,夏清歌瞬间明白过来。 怒目瞪了慕容钰一眼,她大步走到了他的身边,一把拉过他的身子,将他的脸拉向自己。 “慕容钰,你给我起来,别在这里装睡,怎么?做了坏事就想装死躲过去?” 慕容钰睫毛轻颤一下,可紧闭的双眼就是没打算睁开。 夏清歌气急,伸手毫不客气的捏住他的鼻子“装睡是吧,我看你是不是真的能长睡不醒。” 慕容钰紧了紧眉头,哀怨的睁开眼睛“我快不能呼吸了。” 夏清歌有些咬牙切齿“闷死你才活该,说,为什么烧了我的纸灯?” 慕容钰脸色有些冷清,似乎不愿多说,将脸撇到另外一边,不去看她。如水的瞬子内满是哀怨,嘴唇微微抿起,一脸的置气模样。 “我不喜欢。”静默了很久,他方才从口中说出了这四个字。 “不喜欢?”夏清歌愕然,她万万没想到他的理由竟然这么简单“你这是什么理由?那是我的东西,就算你不喜欢也轮不到你烧了吧?” 真是见过奇怪的,可她活了这几辈子了,也没见过一个这么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 “它好丑,真的。”慕容钰转过脸,很认真的讨论着他对凤飞郎送的纸灯。 夏清歌眨了眨眼睛,似乎一下子没绕过弯来,等她明白慕容钰是指的她的纸灯,心里的怒火瞬间蒸腾而上。 “你这个自以为是、自作主张、恣意妄为的人,立刻、马上给我滚出这个屋子,我再也不要见到你。” 慕容钰脸色暗了下来,他半躺在软塌上,脸色在有些昏暗烛光的照耀下,显得有些阴郁。 “你就这么喜欢他送给你的东西?” 慕容钰的话让夏清歌听的云里雾里,等反应过来他所指的是凤飞郎,也懒得细想,随即冷声开口“那是自然,人家好心送我的东西,我自然是要好好保存了,况且那纸灯本来就是我先看上的。” “呃?”夏清歌察觉出不对,眯着眼,带着审视的问道“这是别人送我的纸灯,你怎么会知晓的?难不成你又派人跟踪我?” 慕容钰听到她的话,心里颇不是滋味,没心情回答她下面的话,气愤的重新躺在软塌上,拉过毯子蒙住头,不再看她一眼。 夏清歌怒了,他这是红果果的忽视她的存在? “慕容钰,你听到我说的话没?我不要你在这里睡了,你给我滚出去。” 她不放弃的拉扯着他的衣袍,可那人就像是瞬间变成了石雕,动也不动。 夏清歌拉扯了变天,丝毫没将他移开一寸来,而她自己却弄得满头大汗,心里不服,抬起脚在他腿上踹了两脚“你这个死人,给我醒来,你听到我说的话——啊!” 当她还在喋喋不休,恼怒不已的大声呼喊时,一双有力的臂膀伸手一勾,轻而易举的将她拉近怀里,夏清歌愕然,惊悚的瞪大双眼,而慕容钰面色阴沉,丝毫没有了平日文雅清贵、举止雍容的翩然公子形象,他恶狠狠的怒瞪了夏清歌一眼,随即伸手按在夏清歌的后脑勺上,用力一按,夏清歌的脑袋被迫的挨近了他的脸。 随即,他带着惩罚兴致的,吻上了夏清歌的唇。 夏清歌美目圆睁,眼睛一眨不眨的瞪着近在咫尺,放大的俊美脸庞。 他的脸依旧美的不可方物、如诗如画,如梦似幻,而此时,这般进的距离,她也未曾看到他脸上有任何的瑕疵,白净通透的皮肤凝脂如玉,五官依旧精致,如雕似刻。 天啊!她在想些什么?夏清歌暗骂一声。 她——她竟然被这个家伙给强吻了? 一丝冰凉的触感,带着淡淡梅花香味和一种天然的女乃香,轻轻碰触到了她的唇上,似乎这一瞬间,她的心微微颤抖了一下,犹如一滴清泉低落在清澈的湖水里,尘埃瞬间平息。 慕容钰本是带着惩罚兴致的吻她,促使他这么做的原因只是心里的醋意夹杂着一种宣誓和占有,可当他的唇落下的那一瞬间,所有的怒意瞬间被这一刻的清凉所抚平,暴风雨瞬间归于平静。 慕容钰双眸渐渐恢复了往昔的清澈明亮,闪着亮光的凤目内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盯着面前犯痴呆的少女,惩罚性质的轻咬一口。 “唔——你竟敢咬我?”一直处在怔愣状态的夏清歌,突然感觉到嘴唇上一疼,方才恢复了神志,大脑瞬间清醒,怒不可失的盯着近在咫尺此时极其欠揍的一张脸。 “怎么?还想要我吻你?”他微微挑眉,带着一丝戏弄的神色,作势抬头,再次朝着她的红唇而来。 夏清歌瞬间收起混乱的大脑,神情瞬间平静下来,当慕容钰的脸越发靠近自己时,她恼恨的盯着他看了一眼,随即毫不留情的朝着慕容钰的左脸颊大口咬去。 慕容钰怔愣一下,似乎没想到夏清歌会来这么一招,脸上丝丝疼意提醒他,这丫头此时很生气。 咬了一会儿,夏清歌见慕容钰没有反抗,她好奇的抬起头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噗哧”当看到慕容钰白皙清透的面容上落下了一个深深的牙印子,刚才被他偷吻的怒意消退了不少。 “不气了?我现在是不是被你糟蹋的很丑?”慕容钰瞬子微眯,带着一份天然的慵懒。 “不气?你想得美,今日这仇咱们是结下了,今后你还想过的安逸,最好别来烦我。”说着,她蹭的站起身,在不看慕容钰一眼,转身朝着床上走去。 “我送你一个纸灯好不好?比这个漂亮百倍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慕容钰带着讨好的口气说道。 “不要。”夏清歌气愤的月兑掉鞋子,躺在床上,双目闪着未消的怒意,盯着床顶的床幔发呆。 “那我送你很多个,将京城内的彩灯都搬来你的院子可好?”慕容钰继续不死心的诱惑着。 “不稀罕”夏清歌还是斩钉带铁的拒绝了“我就要我这个,除非你能将它还给我。” 慕容钰顿住,沉默。 屋内陷入了沉寂当中,夏清歌心里气愤,也懒得和他多说什么,转过身子,脸庞朝里。 “那我送你一个一模一样的可好?”屋内静寂,慕容钰平躺在软榻之上,双目清明,声音依旧温润。 “不要,我只要这个。”夏清歌冷声回答。 “随你,即便再重新来一次,我还是会毫不犹豫的烧了它。”慕容钰似乎也怒了,也转过身子,面对着墙壁,再不开口。 静默了一会儿,夏清歌见他真的不说话了,转过身子好奇的盯着他看,那略显单薄的背影微微卷缩起来,不知为何,夏清歌觉得,这一刻他的背影有一种深深的孤寂感。 摇了摇头,她抛开心里的胡思乱想,想着是这个家伙无理取闹的将她的纸灯给烧毁的,而且——。 伸手不自觉模向自己的红唇,刚才那一丝冰凉虽然只是清浅的落在了她的唇瓣上,可那种震撼的触感还是让她有些慌乱、有些朦胧、更多的,似乎是大脑空白。 夏清歌恼恨的撇了慕容钰一眼,这个家伙竟然强吻她,还敢咬她?她没将他一脚踢出去就已经是看在明日要去凌霄山这件事上了,不然,今日这事情,她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冷哼一声,夏清歌抛开了一脑子的混乱思绪,转过身,强自闭上了眼睛。 ——我是可爱的分割线—— 半夜十分 慕容钰睁开瞬子,侧转身子,朝着平躺在床上的女子看了一眼,随即起身穿鞋。 默默走到夏清歌的床前坐下,见她的被子没有盖好,伸手轻柔的将她身上的被子掖好。 明亮清澈的瞬子内带着一丝歉意,也许他不该私自烧了她的纸灯,也许她真是怒了。 心里微微叹息,慕容钰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撇过脸不在看床上酣然入睡的女子,慕容钰起身走出了屋内。 等大约半个时辰后,当他在进来时,手里多了一些削好的竹条轻声走进屋内,度步到书案前,拿出一张白纸,低下头,拿起笔低头认真的画着什么图案,随即将竹条熟练的挽起穿梭,拿着绳子轻巧的固定,等多半个时辰以后,一个彩蝶双飞的模型已经初具效果。 随后,他用备好的浆糊,将画好的图案轻柔的粘到那个竹条框架上,等一切弄好以后,一个和刚才他焚烧的彩灯一模一样的出现在了面前。 满意的拿在手中观赏了一会儿,确定没什么不同后,他才安心的将自己亲手做的彩灯挂在了原处。 抬眼朝着外面看去,天空已经泛起了灰白色,外面不时的还传来阵阵鸡鸣生。慕容钰站起身来,重新走到夏清歌的身边,坐在床边盯着那张泛着微微红晕的脸庞,看了良久,等天色依然大亮后,他方才起身出了房间。 夏清歌睁开眼时,外面的太阳早已经高高升起,她眯了眯眼睛,适应了外面的光线后,放才坐起身来。 朝着软塌看去,那里早已经没有了慕容钰的踪迹。 这时,无双、巧兰二人端着洗漱用具走了进来,她二人也早已经准备妥当,夏清歌不再耽搁,起身梳洗穿装,姜嬷嬷及时端来了早膳,她简单坐下吃了一些。 无双和巧兰围着房间转了一圈,再次确定没有遗漏什么必须要带的东西后,一行人才确定离开。 “唉?”无双走到书案前站定“小姐?昨个儿你在屋子里烧东西了么?奴婢提醒过您的,要清理什么没用的东西就交给奴婢去处理,万万不可自己在屋子里随意点火,天干气躁的,这让很容易走水的。” 她本想着看看,是否还有什么书是小姐平日喜欢看的,若能带上也好在路上给她解闷用了,可不想,刚走进这里就发现了案几旁边的一堆纸灰。 听了无双的唠叨,夏清歌随着她的话看去,随即被挂在案几旁边的彩灯吸引了目光,她微微皱眉,走了过去。 当她走进后,盯着眼前的彩蝶双飞纸灯失神了一会儿,在低头看着那被烧成粉末的彩灯,心里微微一顿,走到书案前仔细看了一眼,方才确定,昨晚上,她熟睡了,有个家伙似乎将功补过来了。 拿起一条未用的竹条,夏清歌轻笑一声,抬眼再次看向那个纸灯,她昨晚一肚子的闷气瞬间消失。 这才想到了无双的问话“没事,我昨晚上烧了几张废纸而已,咱们走吧。” 无双也没多想,点了点头“哦,小姐今日可记住奴婢的话了,下次让奴婢来就好。您自己可不能再动手了。” “好,我记下了。”夏清歌心情很好,无双唠叨的话她都乖乖听了。 等一切妥当之后,夏清歌在巧兰、无双的陪同下,一路走出了屋子,姜嬷嬷和袭春站帮忙拎着她们出门要带上的东西,一起将夏清歌三人送到了大门口处方才停下来。 临走之前,姜嬷嬷守着她,说了好一会儿的话,生怕她在外面冷着、饿着,几乎该提醒的不该提醒的她都提醒了一遍,夏清歌临走前不忘回头看她一眼,姜嬷嬷脸上还是不放心的神情。 夏清歌微微一笑,突然想到了一句话“儿行千里母担忧”,似乎来形容眼前的画面十分贴切,在这个府宅内,真正如母亲一般关心爱护她的人怕也就是姜嬷嬷了。 她朝着一旁的袭春看去“袭春,我走的这几日好生照顾着小少爷和姜嬷嬷,这院子,我可是交给你了。” 袭春满是坚定的点点头“小姐放心,早去早回,奴婢必当好好照看咱们的院子。” 夏清歌放心的点了点头,这才转身上了马车。 景铭、景泓二人由于是慕容钰派来给她的暗卫,所以他们两人不易明着出现,早在天亮之后,骑着马等候在了城门外。 等夏清歌的马车赶到时,等候在那里的除了二人外,还有一辆十分熟悉的马车,而坐在车上充当车夫的人正是景天。 夏清歌挑开帘子朝着不远处的马车看了一眼,这才转脸看向景铭“你们前面带路吧,西郊的路线我想你们一定很熟悉。” “是。”景铭嘴角微微一抽,心里暗自月复诽,主子定然是将这一年多来,他们暗中保护小姐的事情说给了她。 夏清歌撇了一眼仍旧紧闭的马车,随即不再多看一眼,放下了帘子,重新坐了回去。 巧兰、无双也发现了周围还多出一辆马车,但是见小姐不说,她们也没有开口去问。 姜成安稳的赶着车紧跟着景铭、景泓二人身后,而景天赶着的马车却跟在了他们这辆马车的后面。 “小姐,咱们去西郊庄子大概要多长时间?”巧兰从未去过,所以,一边好奇的欣赏着周围的景色,一边问道。 夏清歌收起看书的视线,将手里拿着的一本医术放在了旁边的茶几上,这才抬眼看她“大约要多半日的时间吧,咱们现在出发,到天黑之前应该能赶到了。” “那么远啊!” “是啊,这还要一路顺畅才行,前往西郊的路除了官道还要走一段山路,到那里才是最难走的呢,一路颠簸的厉害,小姐,我就怕到时候您又挨不住犯了病。”无双关心的道,她清楚的记得,她们一行人由西郊回府时的情景,小姐由于从未出过门,更别说坐马车了,所以,第一次坐马车时,她不停的呕吐,最后竟然还发起了高烧。 后来无奈之下,整个队伍只能暂时停在了半山腰上,小姐的情况越发的不好,还好当时有一位老翁上山采药路过时,救下了小姐,不然,怕后果不堪设想呢。 夏清歌轻笑一声,她自然知晓无双话里的意思,她也记得那件事情,说来也巧了,她的记忆里虽然知晓夏清歌从未坐过马车,可在西郊庄子上长大,也坐过几次农户赶得牛车去赶集,怎么当时就没事? 虽然满月复疑问,可瑞珠、朱云二人已经不在,她也无从在下手查起,也就只能这样不了了之了。 “放心,今日我绝对不会在呕吐不止了。”夏清歌无比坚定的说道,同时,伸手挑开车窗帘子,好奇的向外张望着。 此时已经走到了官道上,不时的还能看到来往的马车路过,偶尔的,瞭望一望无际的田野,有一些庄稼汉正在良田内辛苦耕耘。 天空湛蓝无比,晴空万里,白云朵朵,在加上这般宽广无边的青悠稻田,真真是一排蓝与绿的争相颦美,一片天与地的完美结合。 “嗯,这天气很好呢,空气新鲜的很,比京城内人声嘈杂的景象可是好太多了。”夏清歌忍不住的赞叹。 而当她说出这番话后,一辆马车赶上了上来,与自己的马车齐头并进,和她的马车形成了并排着的趋势。 夏清歌不由的紧了紧眉宇,而与此同时,旁边那辆马车的车帘也被挑了开来,露出了那张俊美绝伦、如诗如画的面容。 此时慕容钰面色清透,浅笑着看着她“今日的天气确实不错,湛碧高空,祥云照应,不过我觉得,越是这样的天气越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所以,咱们还是小心些为好。” 夏清歌的小脸瞬间夸了下来,冷冷嗔了他一眼“乌鸦嘴。” 冷哼一声,夏清歌毫不客气的将帘子放下来,在不去看外面那张让她忍不住暴揍一顿的家伙。 虽然知晓了昨日他熬夜为她做纸灯的事情,可想起他那一贯得瑟的神情,就让她忍不住的气愤。 慕容钰盯着那紧闭的车帘,微微一笑,丝毫不在意的样子,同时也放下了他的车帘子。 “景天,准备一下吧,今日怕是要有一场大雨,到了前面吩咐景铭、景泓二人停在十里亭那边,咱们且等一晚再走。” “好的主子。”景天恭敬的点头。 他跟着主子这么多年,主子说的话还从未曾失言过,主子既然说今日有雨,今日必定会下雨。 马车内,夏清歌气愤的放下车窗帘子,转过脸来,这时,她方才注意到马车内巧兰、无双的神色。 “小姐——那个可是天下第一公子的钰小王爷?”巧兰好奇的问道,刚才她透过小姐挑开车帘的一角,看到了旁边马车上主人的面容,虽只是露出了半张脸,可那等绝色姿容,在京城内又会有几人? “哦?”夏清歌微微挑眉“你见过传说中的天下第一公子?” 巧兰摇摇头“奴婢哪里有那个眼福,只是从前在京城的画廊内见过紫玉公子的画像,刚才那人和奴婢看到紫玉公子的画像长得有七分相似。”不过,本人比起画像更要飘逸俊美一些。 “嗯,他确实是号称天下第一美男子的慕容钰。” “哇,第一美男果然名不虚传。”无双带着一丝惊艳的道。 夏清歌撇了撇嘴“是够名不虚传的,空有其表的臭皮囊,你们还表现的这么花痴。” 无双小脸一红“小姐,奴婢是觉得世人称颂的美男子就在眼前,有些惊讶而已,若小姐不喜欢,奴婢也不喜欢,管他是什么第一公子、第一美男的,奴婢的心里只有小姐。” “呵呵,这话我爱听。”夏清歌被无双的话逗得开心不少。 马车继续向前驶离,约莫午时左右,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夏清歌好奇的挑开帘子朝外面望了一眼。 “小姐,是景铭侍卫拦住了马车”姜成透过车帘朝里面回了一声。 姜成的话刚刚说完,马车外就传来了踏踏的马蹄声“小姐,这里有一个凉亭,小王爷说今日可能有大雨,咱们还是在凉亭内躲避一会儿吧。” 夏清歌眉宇微嗔,不悦的道:“别打理他,咱们继续行路,我就不信好好的天气,怎会说下雨就下雨的?不要听他的,继续赶路。” 景铭有些为难“小姐,小王爷从小善通天文,他若说今日有雨,不出意外的话,今日必然是会下雨的,咱们已经行驶了半日时间,再往前走就要盘上山路了,山路陡峭难行,若出什么意外怕后悔就来不及了。” 夏清歌犹豫了一会儿,心里也觉得景铭说的话很有道理,虽然她对慕容钰意见很深,可他这个人深不可测的,有时候他说出的话还真是不能轻易忽视。 “小姐,小王爷刚才说,若小姐不相信,不如和他赌一局,若今日不下雨,小王爷愿意心甘情愿送给小姐两万两白银,若今日下雨,小姐无需掏那两万两白银,只需要答应小王爷一件力所能及的要求就好。” 夏清歌心里微微一动,嘴角微扯,这个慕容钰看来是越发的了解她的性格了,知晓她爱财如命,所以故意拿巨额银两来诱惑她。 想一想那白花花的银子,在挑开帘子看了一眼外面晴空万里的天气,夏清歌思索过后点了点头“好,我就和他赌上一局,姜成大哥,将马车赶到前面亭子附近吧。” “好的小姐。”姜成回话后,巧兰也挑开车帘向外张望。 景铭得了夏清歌的话,方才松了一口气回去复命了。 “小姐,钰小王爷已经到了凉亭内,他身边那个护卫也已经将他们的马匹身上披上了一层蓑衣,看样子真的是做好了避雨的打算。” 夏清歌顺着巧兰挑开的一角看去,一眼就望到了不远处那一身如雪般干净出尘的白衣。 站在这个角度,能看到慕容钰半侧的容貌,如诗如画,精致绝伦,似乎这凡尘俗世间在没有任何美好的词汇来形容眼前的场景,夏清歌不得不承认,抛开他的月复黑狡诈,他若安静的坐在这里,真的像一幅美丽的画卷。 一想到他的言论,夏清歌立刻抛开了短暂的失神和赞美。 “哼!真是多此一举。”夏清歌完全不相信慕容钰的鬼话,不过为了那两万辆白银,她倒是不介意给他赌这一场。 当马车驶到凉亭后,夏清歌下了马车,朝着慕容钰看了一眼,而对方似乎眼神微眺,朝着不远处的一座高山望去。 夏清歌迈开脚步朝着慕容钰走去,毫不客气的坐在他的对面“今日这天气如此晴朗,我到时要看看你怎么输给我那两万两白银。”夏清歌随着他的目光一起看向凉亭外的风景。 慕容钰轻柔一笑,侧转过身看着她“你就这么自信今日不会下雨?” “自然。”夏清歌信誓旦旦。 “那好,我也很期待着今日能晴朗依旧,可事有意外,如果真的如我所说,今日这天必然会下雨的话,你答应的一个要求可是要应允我?” “放心,我一定会赢了你。”夏清歌闪着如琉璃宝石一般的瞬子,自信而娇美。 看着她如此自信,慕容钰的笑意越发深了一些“景天,你去前面林子里捡回一些干柴,今日咱们怕要在此过夜了。” “好的主子。”景天整理好马车上的东西,得了慕容钰的命令,转身朝着不远处的林子而去。 夏清歌就是看不惯他如此胜券在握、未卜先知的模样,冷笑一声,朝着身后的景铭、景泓吩咐道:“你二人也去捡一些干柴回来,咱们趁着休息的时间好好吃些东西,待会好继续上路。” —— 亲们,清歌妹妹和钰美人感情要升温了哦! 第二十二章 神机妙算 “是,小姐,属下记得不远处有一条河,您可是想要吃鱼?” “那太好了。”夏清歌一喜,朝着旁边的巧兰、无双吩咐道“你们和景铭他们一起去,多抓几条来,咱们待会儿炖鱼吃。” “好的。”巧兰、无双一听要去抓鱼也来了兴致,满是喜色的跟着景铭、景泓二人朝着不远处的林子走去。 姜成牵着马车去附近的草地上喂马去了,此时凉亭内只剩下夏清歌和慕容钰两人,夏清歌撇了对方一眼,觉得大眼瞪小眼无趣,随即站起身也跟着他们身后走入了林子。 慕容钰静静坐在凉亭内,看着那抹远去的身影,勾唇一笑,拿出怀里一只白玉笛子,轻轻放在嘴角,不一会儿,一段优美的曲子由远及近的传出,那声音伴随着 清风蔓延开来,笛声通透悦耳,如泣如诉,伴随着不知名的感情,越发的浓厚而悠长。 声音时而高亢、时而低鸣、时而盘旋如蛟龙、时而轻柔如青云,震的人心颤,柔的人心暖。 本打算离开的夏清歌忍不住站在不远处的地方,回转过身子,看着那一抹出尘无暇,不染尘世的白衣男子。而对方的眼神含着一丝柔情、一丝盼望,更多的是一股不能言语的情绪。 紧了紧秀眉,夏清歌的心微微波动了一下,似乎是哪里出了问题,她此时的脑子里竟然觉得,能吹奏出如此悦耳笛声的男子,必然是浮华无尘、举世无双的人。 摇了摇头,脑海里再次回忆起这段时间,这个家伙对她捉弄嘲讽之能事,明明就是一个黑心黑肺的人,又怎会有这般纯净而高远的心境? 强自将脑袋扭过去,夏清歌不再多看慕容钰一眼,迈开脚步,朝着树林而去。 当她快步入林子时,就看到景天背着一堆干柴朝着凉亭这边走来。 “清歌小姐。”他走到夏清歌身边礼貌的问好。 “嗯,景侍卫,你家主子昨晚上一夜没睡,他身上有伤,你回去劝他回马车休息去,坐在那里吹什么鬼曲子?难不成吹曲子就能疗伤解乏不成?” 景田低头朝着夏清歌淡然的面容看去,嘴角微微一抽,随即明白了夏清歌这段话的深意,清歌小姐是在担心他家主子么?若主子知晓了定然很开心吧。 “好的清歌小姐,属下这就回去劝劝我家主子。”说着,景天心情无比愉悦的飞身朝着凉亭飞去,似乎比起刚才脚尖沉稳的步伐有些仓促,夏清歌眨了眨眼睛,感觉自己刚才似乎是有点多管闲事了吧? 当夏清歌来到景铭所说的那条湖边时,不远处就看到湖边的巧兰、无双两人站在岸边,兴高采烈的欢呼,而景铭和景泓纷纷下水,景铭喜欢耍宝,帅气的拿着自己的宝剑,挥手一插,一柄剑上连着插了两条大鱼。 “景铭大哥,你可真是厉害呢,我看这鱼儿机灵的很,刚才试了好几次也没插到一条。”无双双眼冒着星星,小脸上满是崇景膜拜的眼神。 巧兰也满是喜色“是啊,这次回去了小姐定是开心的紧,她最喜欢吃的就是鱼了呢。” 说话间,站在不远处的景泓也快速一插,单手一提,手里的剑柄上竟然插着三条大鱼。 “哇!景泓大哥,你更厉害啊。”无双小跑了两步,脸上的愉悦不言而喻,比起刚才面对景铭时的率真,似乎还多了一层其它的因素。 景泓淡淡一笑,内敛依旧,丝毫没有因为无双的夸赞而露出得意骄傲的神色。 夏清歌身子悠闲的靠在一颗大树上,双手环胸,眼神闪着一抹思索的看着面前的一幕。 此时她的眼神落在了无双的身上,无双今年十五了,前阵子刚刚过了及笄,看来正是少女怀春的年纪,此时见她身材修长,模样清秀,眉宇间含着一份英气和爽朗,模样生的很是俊俏讨喜。 不知景铭、景泓两人究竟谁才是她喜欢的那一个? “小姐,你怎么来了?”站在一旁正在将景铭插来的鱼放进篮子里的巧兰,刚刚站起身就注意到了不远处的榆树下,那一抹优美清雅的身影。 “来了一会儿了,见你们一个个都兴高采烈了,没敢上前打扰你们。” “小姐又说风凉话了,您看看,这么多的鱼,景铭大哥和景泓大哥可是因为知晓小姐喜欢吃鱼才插了这么多的。”无双走上前来指了指巧兰手里的篮子。 “呵呵,我想着,本小姐要尽快将无双嫁出去才行,不然,现在就已经胳膊肘往外拐了。”夏清歌说着话,眼神还不忘扫过景铭、景泓二人。 无双的脸霞瞬间烧成了火红色,面色含羞带怯,本来一向大大咧咧,活泼可爱的她,如今就似鸵鸟一般,将脑袋低垂到了胸口。 “小姐,你可莫要在开奴婢玩笑了,奴婢还打算一辈子跟着你呢。” 夏清歌盯着景铭看了一眼,最后轻笑一声收回了视线,刚才她说这句话时,景铭眼神明显一亮,似乎察觉到了夏清歌带着审视的眼神,随即脸上闪过了不自然的神色,而景泓的脸上却平静如常,丝毫没有任何变化。 夏清歌心里叹息一声,这景泓性子内敛刚毅,和景天那种纯木头性子还不一样,无双若喜欢的是性格跳月兑外向的景铭到还好,若喜欢的是景泓,怕这条路还长着呢。 朝着无双鸵鸟一般的姿势看了一眼,夏清歌轻笑出声“好,你就留在我身边好了,我打算当一辈子老姑娘,所幸你们也跟着我当一辈子老姑娘好了。” “嗯,小姐不嫁人,奴婢也不嫁人。”无双憨厚的跟着保证。 夏清歌扯扯嘴角,也没在多说什么,不过玩笑而已,将来她是真的没打算嫁人,可她却不能耽搁了这几个丫头的终身大事。 “好了,咱们将鱼处理干净了就往回走吧,待会儿吃过饭了,咱们就继续上路。”说着话,夏清歌抬眼朝着天空看了一眼,暗自得意,慕容钰这次输定了。 这样的天,她就不信真的会突然下雨。 “好的小姐。”无双和巧兰将一篮子鱼提到了河边的一块大石上面,石头还算光滑平整,两个人蹲子,拿过身上携带的匕首,小心翼翼的处理起来。 夏清歌闲站着也是无聊,所幸走过去蹲子一起帮忙。 可当她刚刚从篮子里拿出一条鱼,就被巧兰抢了过去“小姐,您身娇体贵的,怎么能做这种事情呢?” 这时,已经穿上鞋子的景铭、景泓二人也朝着这边走来。 “让属下弄吧,属下平日里在野外生活惯了,对于这些东西很是拿手的。” 夏清歌一人撇了他们一眼,随即倔强的拒绝“不要,我要自己弄一条。” 说着拿过刀子,熟练的刮起了鱼鳞。 众人见她坚持也不好在继续劝解,可巧兰不时的会注意她的动作,生怕一个不小心刮鱼鳞的刀子会伤到她的手。 约莫过了一刻钟的时间,五条大鱼终于在几人齐心协力下处理好了。 巧兰和无双一起提着篮子,景铭、景泓二人每人砍了一大捆的干柴,一行人悠闲的朝着凉亭内走去。 等他们到了凉亭后,凉亭内已经不见慕容钰的身影,想来景天的劝说起了效果,那个自认是铁打的家伙,终于肯去马车内休息去了。 “小姐,咱们这鱼是烤着吃还是炖着吃?”无双低头看了一眼篮子里的鱼,轻身问道。 “自然是炖着吃了,不然我让你们带上那些东西干什么?去马车上把咱们带来的那些佐料拿出来,景铭,你轻功比较好,拿着马车上那个锅子去打来半锅干净的水来,今日里,本小姐要大展身手,好好犒劳犒劳你们。”夏清歌一脸神采,似乎心情十分愉悦。 她撇了一眼那辆无比华贵的马车,嘴角勾起一抹算计的笑意,待会儿,她定要将这阵子在慕容钰身边失了的面子全部搬回来。 “小姐,你要给我们炖鱼吃?”巧兰一脸的惊讶。 “是啊,怎么?你们一个个的那是什么表情?不相信我?”夏清歌眼神流转,将他们几个人的神色一一扫过。 四人均是满脸的不可思议,景铭表现的更是明显,他低垂着头,满是可惜的盯着石桌上那一篮子的鱼,心里默哀,这么肥美的大鱼,若被小姐炖了不知是什么味道? “不是,主要是奴婢不记得小姐您会做饭。”无双老实的率先开口,她伺候在夏清歌身边的时间最长,在西郊庄子上时,虽然她和袭春只是二等丫鬟,可小姐平日的生活她们还是了解的,从未记得小姐下过厨,更没听说过小姐有做菜的习惯,无双心里暗自猜测,怕小姐连蔬菜的名字都不见得知晓吧? 夏清歌猛地愣了一下,她记得夏清歌似乎真的什么都不会做,其实白雪也不会做,可前世吃的好东西多了,自然就能大概了解整个做菜的流程。 而且,今日她可是打算拿着自己的手艺来向慕容钰显摆的,怎么着也不能丢脸。 “你们不用管,我说会做就会做,前阵子一时兴起看了一本食谱,今日打算按着上面的法子做做看。” “巧兰、无双,你二人将我昨晚上让你们备好的东西拿出来,景泓、姜成大哥,你二人帮忙将这鱼剁成块状的。” “是。” 几个人虽然满月复疑问,可夏清歌吩咐下来后,谁都不敢怠慢。 不过一会儿,景铭打了半锅子清水回来,巧兰、无双按着夏清歌说的,将昨晚上准备好的佐料摆在了石桌上。 夏清歌低头检查了一遍,做麻辣香锅的基本调料和辅助菜基本是齐全的,虽然没见过人家是怎么做的,可她却吃过不少次的,若按着记忆里的做法做一遍应该不成为题。 景铭在凉亭内架起了簇火,将锅子安稳的固定在了上面,等所有东西弄好之后,众人眼睛皆是一眨不眨的盯着夏清歌的动作,心里的想法基本一致,等小姐做出来的东西能吃的话就尽量给面子多吃,若不能吃也要给面子逼迫自己多吃,不过他们多半做好了第二种可能的准备。 夏清歌哪里有时间去注意他们,她等水开了以后,就将昨晚上让巧兰她们备好的藕片、菜花块红薯粉、鲜鱼丸、蟹肉丸,倒入锅内。 等感觉煮的差不多后就拉出来备份,倒上油将干辣椒、花椒、麻椒、姜片、葱段爆香后把鱼肉放进锅子里翻炒,随后就是在放入各种辅助佐料,等一切弄好以后,夏清歌有些忐忑的盯着锅子看了一眼,方才将折来的荷叶充当盖子盖在了锅子上。 心里期盼着今日做的东西能吃,最好是好吃,能馋死慕容钰才好。 她对自己还是有信心的,对麻辣香锅也是有信心的,等闻到锅子里传来的香味后,夏清歌总算是呼了一口气出来。 众人看着夏清歌完成这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等闻到凉亭内弥漫的这种菜香夹杂着鱼肉的香味后,他们似乎才反应过来。 “小姐,感觉似乎很好吃哦,味道很香。”巧兰满是崇拜的夸赞,虽然刚才她见小姐的手法有些笨拙,可等她弄完后,出现的效果似乎很不错。 夏清歌微微一笑“等待会儿出锅了你们在夸赞我不迟。”掏出手绢擦了擦额头的细汗,她走到旁边坐了下来。 这时,不远处紧闭的马车终于有了反映,不知慕容钰说了什么,坐在马车旁边草地上的景天站起身朝着夏清歌这边看了一眼,随即阔步走了过来。 “清歌小姐,我家主子请你前去马车上一叙。” “他不睡觉,找我干嘛?”夏清歌微微挑眉,好奇的道“呵呵,难不成是知晓今个儿不会下雨,现在拉不下面子,想着找我单独谈一谈?” 景天嘴角微抽,最后低垂着头道:“属下不知,小姐您去了便知。” “那好吧。”夏清歌站起身,朝着巧兰嘱咐道“盖着盆子的荷叶不要乱动,再过一刻钟左右就可以出锅了,记得时辰。” “是,奴婢会记得的。” “嗯。”夏清歌点点头,这才放心的朝着马车上走去。 当夏清歌迈脚上了慕容钰的马车后,挑开帘子,进入马车。 朝着躺在软塌上的男子看了一眼,夏清歌心里月复黑,妖孽就是妖孽。 只见此时的慕容钰,一头如锦丝般细滑的长发披散开来,眼睛微微闭合,红唇不点而娇,面色清透白润,身上半盖着一床纯色丝锦薄被,单手支头,宽大的衣袖松垮而下,露出里面女敕白如玉的手臂。 “你找我何事?”夏清歌强自扭过头不去看他,撇过脸冷声开口。 慕容钰微微睁开眼睛,如琉璃一般明亮的瞬子此时含着一丝朦胧水雾“无事,我只是闻到了一阵香味,现在着实有些饿了,想着问问你可做了我的份了。” “哼!”慕容钰主动提起她炖的麻辣香锅,夏清歌心里的骄傲瞬间壮大,冷哼一声道“你难道没看到吗,我身边跟着四五个人的,可景铭、景泓只抓了五条鱼,怕是待会我们都不够分着吃的,又怎么给你留着?” 慕容钰看着她,也不恼怒,有些可惜的摇了摇头“那真是不巧,今日我带着一壶上好的梅花酒,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本想着拿给你喝的,可你不给我吃,那我只好自己喝了。” 夏清歌瞬子微微眯起“你这是和我谈条件么?这次我不上你的当了,我坚决不给你吃,还有事情么?若无事,我就下去吃饭了,今日做了一锅的麻辣鱼,想着整个秦武王朝都没有第二人能做得出来。”夏清歌说着,红润的小脸上还带着满满的向往,似乎迫不及待就想吃到。 “那味道可真是回味呢,不行,我现在就要去吃。” 说着她就转身打算下车,却被一只纤长的手臂伸手一勾,拉入怀中。 慕容钰的身子也跟着半坐起来,低头看了一眼怀里无比神气的丫头,微微一笑,模样优雅如初“先别急着走,我还有一事要问你。” “要说就快些说,把你的爪子拿开。”夏清歌小脸气愤,伸手拉扯慕容钰禁锢着她的手臂,心里恼恨,她定要好好练习武学,总有一日将慕容钰打趴下了方能解恨。 慕容钰见她气急,松开了手,夏清歌立刻退后两步“以后你在靠近我,小心我剁掉你的手臂,若你还是犯贱,我就想办法让你断子绝孙。” 慕容钰眉宇微皱“这么恶毒?” “你才知晓?”夏清歌昂起下巴,一脸的挑叛,似乎只要慕容钰在敢出手,她定然用身上带着的几十只毒药去招呼他。 慕容钰摇了摇头,一脸的叹息“你这般恶毒的女子,世上的好男儿谁胆敢要你,若你长大了没有其他人愿意娶你,而我倒是愿意勉为其难的娶了你,可你现如今想要我断子绝孙,到那时,你若真的嫁给我,岂不是要守活寡?” 夏清歌气急,冷笑一声“你想的倒是美,这世上的男子即便死光光了,世上只剩下我夏清歌和你慕容钰,我都不见得会嫁给你,让你断子绝孙与我何干?” “那可不一定,你没听过这么一句话么?世事无常,一切听天由命,保不准你最厌恶谁,你最后就嫁给了谁,不过,我确实也不怎么想娶你,你还是莫要在讨厌我了,省的真是被我一语应验了,娶了你,我岂不是更倒霉。” “你还有完没完?我看到你一肚子的恶气,在看着你我怕待会会吃不下饭。” 慕容钰见她双目发火,嘴巴微撅,心情无线好的挑眉道“那感情好,将你那一锅的鱼肉都送给我吃好了,我看着你不会吃不下饭。” “你——”夏清歌怒目,抬手气愤的指着慕容钰,最后只能恶狠狠的道:“你没事了吧,若没事了,我要下车,我懒得在多看见你一眼。” “有事。”慕容钰在夏清歌打算离开前开口。 “你似乎忘记了,前阵子在你家房顶之上,你亲口答应了我,若我帮你找到了白鹤仙翁,你就亲自为我画一张你长大后的肖像,明日上了凌霄山,我定然让你见到白鹤仙翁,你现在可以将那一幅画像给我了吧?” 夏清歌猛地一噎,清秀绝伦的面容上满是好奇和疑问,当日慕容钰还是白衣面具男,她并不知晓这两人会是同一个人,所以,当时她毫不犹豫的答应了白衣人的这个条件,可如今,依慕容钰这张脸,在谈起那晚上的约定后,她忽然有一种深深的陌生感,同时,不少的疑问也随之而来。 “给你画像到无不可,只是我很好奇,你为何要我的画像?” 慕容钰抬手支起下颚,满是审视的盯着夏清歌看了一会儿,直看到夏清歌忍不住,自己模了模自个儿的脸“你做什么盯着我瞧?” “我只是在看一看你究竟哪里值得我供着你,刚才听你说你看到我吃不下去饭,可我每次看到你生气的时候,心情就会很好,自然胃口也会很不错,你说我该不该将你供奉在我的屋子内,每日三餐之前盯着你看一眼,必然就会胃口大开。” “你——你这个心理变态。”夏清歌愕然,似乎脑海里想了很多种可能,甚至连慕容钰有可能偷偷暗恋她都想到了,可就没想到他嘴巴那么毒,不仅嘴巴恶毒,连心里都这么阴暗,他竟然是为了看到自己,想起他平日里欺负她时的模样,所以才想着拿着她的画像解闷儿? “这怎么算是变态呢?人活这一世不过是求一个高兴,我见到你气鼓鼓的样子就开心,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吧。”慕容钰抬眼看着她“我看你这表情,怕你都将这件事情忘记了,所以,我在你来之前就已经将文房四宝准备好了,你若现在有时间,就在这里帮我画吧。” 说着,他伸手打开旁边的暗格,从里面拿出一个卷起来的画卷,摊开来推到夏清歌的面前,连带着文房四宝,纸墨笔砚一用俱全。 夏清歌忍不住心里暗骂,这慕容钰看来是早有准备了。 她憋了一口恶气,随即衣袖轻挽,挥手将笔架上的毛笔拿在手里,含着怒火的瞬子一眨不眨的盯着慕容钰“这可是你让我画的,别后悔。” 说着冷笑一声,低下头快速的在面前的宣纸上开始游走,下笔稳重,线条潇洒,不一会儿,一个初具模型的人脸出现在了纸张之上。 慕容钰抬眼朝着桌面上看去,那女子发髻翻飞,眉目如画,面上含着一丝娇俏,看上去神采飞扬,可双眼内却带着一份气恼,模样十分俊俏生动,随着夏清歌游走的曲线看去,随即是纤长的脖颈和无比玲珑的身材,整个大线条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她抬眼瞪了慕容钰一眼,随即勾唇一笑,接着画起后面的陪衬画面,有山有水,有鸟有人,而当一切背景描述好之后,夏清歌挥笔落在了女子脚跟前,裙子被右手轻巧拎起,露出里面穿着桃花纹路的绣花鞋,而她的右脚高抬,脚下却踩着一个小人,那小人似乎不太像真人,眉宇间却带着一丝熟识,他身上穿着的白衣和那一支在熟悉不过的白玉簪子就更不必多想,这两样东西皆是慕容钰的代表。 此时,那小人在女子的脚下求饶,脸上被踩的青紫红肿,十分滑稽。 整个卷面的人物很多,周围似乎有许多拍手叫好的群众,可背后那些人皆是用了虚拟的画法,全然是为了陪衬前面这两人的背景。 夏清歌画好之后,将毛笔扔在了旁边,随即得意的将自己的大作推到了慕容钰的面前“欣赏欣赏吧,我可是从来不会心甘情愿送给别人墨宝的,你算是一个例外了。” 从夏清歌下笔开始慕容钰就一直在欣赏着她的这幅画,脸上没有丝毫的意外和夏清歌想象的气恼。 他竟然无比爱惜的拿在手中,细细看了起来“不错,线条流畅人物生动,和你倒是极像,不过,若上了颜色想必效果会更好一些。” 夏清歌身子靠在马车架子上,本来等着慕容钰如自己心中所想象的那般,气恼的将画卷拿起来撕碎了扔出车窗外。可如今这情况是怎么回事? “你是不是脑子烧坏了?你看看女子脚下那是谁?”她故意采用了卡通人物的形象,将慕容钰画成了qq版的小正太,不过此时,这个小正太却是在女子脚下当球踢。 看到自己的杰作,她觉得这些时日被这家伙吃的死死的闷气一扫而去,心情无限好。 慕容钰抽空离开画面看向夏清歌,语气清透儒雅“自然是看到了。” 夏清歌再次愕然“你看到了难道不觉得他很眼熟?”她开始怀疑自己画的qq版本的慕容钰,他看不出来是自己。 “眼熟?”慕容钰又挨近了画卷仔细观看了一遍,摇了摇头“不觉得。” 夏清歌气愤,站起身伸手朝着慕容钰发髻招呼,慕容钰微动,夏清歌轻巧的从他的头上取下了那一支通透的白玉簪子举在手里“看看这个,在看看画面上那个,你觉得这人是谁?” 没有簪子的支撑,慕容钰一头的青丝瞬间倾泻而下,本来就极其光滑柔顺的头发,随着夏清歌毫不优雅的动作,竟也这般优雅飘然的披散在胸前。 夏清歌月复诽,真是一个勾魂的妖孽。急忙转开不去看他,暗自掐了一把自己,将精神集中在桌面的画上。 慕容钰并未太在意此时自己的仪容如何,而是神情颇为淡然的随着夏清歌伸手所指的地方看去,他又岂会不知这丫头画的是谁?不过他却不觉得这有什么可气恼的。 “你是不是很生气?这可是你,你被我踩在了脚底下,现在你可还有兴趣每日将我的画像挂在餐桌前供奉着?”夏清歌得意一笑,看着慕容钰平静的面容,等着他即将发火的表情。 慕容钰眉黛轻扫,如梦似幻的容貌在配上这般慵懒的打扮更显得邪魅妖娆。 “我为何要生气?这幅画很不错,我看到后瞬间觉得心情更好了一些,歌儿你能将我画的如此与众不同,可见在你心里,我的地位是很特别的。” 有木有人说过,一个人歪曲事实能到这般田地是人神共愤的? 夏清歌怒了,可她瞬间又觉得自己怒不起来,麻木了。和这个人比耐力,比嘴毒,她一样都没赢过,是因为他在和你斗嘴的时候,丝毫不将你当回事。 这才是最可气的。 夏清歌懒得在多看他一眼,转身气愤的一把揭开帘子跳下了马车,怒气冲冲的朝着凉亭而去。 慕容钰在夏清歌走了之后,静默了一会儿,眼神从始至终未曾离开过桌子上的画面,他随之轻轻拿起来,再次细细观看了一回儿,想起那日凤飞郎拿着的那卷大气磅礴的画卷,在看看今日自己手中的画卷,他瞬间觉得,凤飞郎那张已经微不足道了,因为,只有这一幅包含着她和他,即便她是在怒急之下所作。 轻笑一声,将手里的画小心翼翼的卷起,放进了早先准备的檀木盒子内,重新放回了原来的暗格里,这才拿起桌子上的白玉簪子,随手将自己的一头青丝挽起,也跟着下了马车。 微风轻拂,吹起了他那一身如雪般白净的锦袍,发丝纷飞,轻轻吹拂在脸颊上,即便是随意挽起了头发,却丝毫不影响他倾世无双的姿容。 夏清歌抬眼不悦的看了他一眼,随即撇开脸庞不再看他。 坐在她身边的几个人能清晰的感觉到周围升腾起来的低气压,随着夏清歌的眼神看去,方才看到慕容钰朝这边轻步走来。 “小王爷。”景铭、景泓眼看着慕容钰走来,急忙恭敬的站起身行礼。 “嗯,坐下继续吃饭吧。”他轻轻点了点头,朝着夏清歌看了一眼。 后者不看他而是看向了景铭、景泓二人“愣着做什么?没听到人家说了不用这么客气?赶紧的坐下吃饭。” 景铭心里暗自叫苦,这清歌小姐不知和自家主子闹了什么脾气,自从出了马车后就摆着一张脸,现如今主子竟然也下了马车走来,他们究竟要听谁的? “景铭、景泓,既然清歌小姐让你们坐下,你们就坐下吧。”慕容钰见夏清歌恼恨他,他只是轻笑一声吩咐道。 “是。”两人得了慕容钰的命令,恭敬的坐了下来。可几人却是大眼瞪小眼,谁也不敢率先开吃。 最后巧兰率先站了起来“小姐,奴婢不喜吃太辣的,奴婢还是去车上随便吃些干粮好了。” “奴婢也是,奴婢也是。”无双紧跟着站起身。 景铭、景泓也随之站起来,虽然清歌小姐今日做的麻辣香锅看上去无比美味,可看到主子站在这里,他们坐在这里,实在是有些如坐针毡,还是快些闪躲了的好。 “既然巧兰和无双不吃辣的,那属下再去插几条鱼过来吧。”景铭率先开口,随后拉着沉默寡言的景泓飞身离开。 无双、巧兰也朝着慕容钰行了一礼随即离开。 夏清歌看着自己身边的人瞬间都倒向了慕容钰,她猛地有些难以消化,若景铭、景泓二人还好,可巧兰、无双可是她的丫鬟,什么时候也开始向着这个家伙的? 是不是她平日里脾气太好了?所以,她们这么快忘记自己的主子是谁了? “你究竟给了他们什么好处?”夏清歌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滋味。 慕容钰不请自坐,这才抬眼看向旁边满是不甘心的夏清歌“可能是见你总是这般不客气的对我,可怜我吧。” “你有什么好可怜的?”夏清歌咬牙切齿的说道,认识他这么久,都是她被他欺负,何时他受过气了,他倒是真说的出口。 慕容钰微微挑眉,轻扫了一眼石桌上的一锅色香味俱全的麻辣香锅,他拿起旁边的筷子打算先尝一尝再说。 “不许吃。”夏清歌伸手拿着自己的筷子,阻拦了慕容钰的行为。 “为何不让我吃?你可是在我府上吃过秦嬷嬷给你做的不少东西了。”慕容钰投去了一个埋怨的眼神。 看到他如此委屈的模样,夏清歌险些立场不坚定的松开筷子,可一想到他平日戏耍她时的情景,她的意念又坚定了不少。 “别拿着那种眼神看我,你平日在我那里吃的还少?咱们互不相欠。” 慕容钰耸了耸肩,随即将手里的筷子放下,抬眼看向天空,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笑意,快速拿起筷子抬手一挥,筷子夹杂着一股强劲的内力朝着天空飞驰而去。 不过一会儿的时间,一声悲鸣由天际传来。 夏清歌抬眼朝天上看去,不想,正在这时,却再次传来一声悲鸣,不一会儿,天空上一个黑点成直线向着地面坠落,刚好落在了凉亭不足五米的草地上。 “景天,拿到湖边去处了干净吧。”慕容钰没有多看一眼。 “是主子。”景天飞身上前,将地上用筷子射下的大雁拿在手中,随即飞身离开。 夏清歌一直睁着眼睛未曾眨眼,她没有看错吧,这个家伙刚才竟然是用一支筷子射杀了两只大雁?这要多么深厚的内力才可以? 不可置信的盯着慕容钰看了一眼,夏清歌微微开口“你这是练得什么功夫?”好厉害。心里暗自补了一句,可面对一向喜欢得瑟的慕容钰,她还是保留了。 慕容钰没有看她,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不说话,似乎也是生气了的样子。 夏清歌微微挑眉,看他那生气的模样实在难得,心情瞬间好了起来,也懒得在计较他没有回答自己,独自开心的吃了起来。 “嗯,不错,今个儿做的麻辣香锅很成功哦。”夹起了一块鱼肉在慕容钰的面前晃悠了两下子,才一脸满足的吃了起来。 慕容钰眼帘轻埋,丝毫不去看她,夏清歌轻笑一声,吃的更加酣畅淋漓,不时的抱怨有些辣了,还不忘吐吐舌头。 片刻后,景天、景铭、景泓三人一起从林子内出来,景天手里拎着两只处理干净的大雁,而景铭、景泓则又插来了几条鱼,几人朝着凉亭内看了一眼,没敢上前,随即在不远处打火烧烤起来。 而姜成、巧兰、无双看到后也跟着凑了上去,几个人有说有笑的闲聊起来。 夏清歌懒得去看那些叛徒,仍旧悠哉的吃着自己的东西,不一会儿,香喷喷的肉香味传了过来,不是烤鱼的味道。 夏清歌吸了吸鼻子,抬眼朝着人群看去“什么味道?” “大雁。”这次慕容钰终于拿着正眼瞧了她一眼。 “哦。”一听到是大雁,夏清歌又不再问了,可那味道确实好闻的紧。 “主子,已经烤好了。”景天飞身落入亭子,将已经烤好的两只大雁用清洗干净的荷叶包裹着递给了慕容钰。 “我拿一只就好,剩下一只你吃了吧。” “谢主子赏赐。” 慕容钰伸手接过景天递过来的荷叶包着的烤雁,随即拿起一把十分精致的匕首,削下一块大雁腿上的肉优雅的吃了起来。 “嗯,不错,果然是在天上飞的飞禽,这味道就是鲜女敕的很。” 夏清歌微微一顿,抬眼朝着慕容钰手上的大雁看去,闻到那清香的味道,瞬间觉得自己的麻辣香锅不够好吃了。 既然自己的不好吃,不如抢了别人的,夏清歌瞬子一闪,快速地出手去抢,却被早有警觉的慕容钰给避开了。 “你做什么?” “我看你那只大雁上有一只苍蝇。”夏清歌一本正经的说道。“你快看,就在那里呢。” 果然,慕容钰眉宇微皱,他有洁癖,这丫头是专门恶心他的。 微微一挑眉,慕容钰十分优雅的将用荷叶包裹的大雁又切下一块,高举在手中“苍蝇我倒是未见,不过这大雁的肉倒是吃多了,你想不想尝一尝?” 夏清歌本能的点点头,可又觉得没面子,急忙摇头。 “那算了,你不想吃我就自己吃好了。” 说着,他将手里切下的大雁肉又极其优雅的吃了。 正在这时,天际突然轰隆一声巨响,众人不由的一起抬头朝着天上看去,夏清歌心里咯噔一声,也跟着看了过去。 “轰隆”刚才还湛蓝的天空瞬间变得晦暗起来,乌云满天、一道闪电从天空中劈了下来,劈断了厚厚的乌云,直朝着地面而开,随即哗啦啦的声音传了出来,微风中夹杂了雨水的凉意,倾盆大雨倾泻而下。 第二十七章 幼稚的慕容钰 夏清歌点了点头,李氏也不好在多说“那好吧,若无事民妇就不打扰小姐休息了,晚饭时,小姐是去前面厅堂用餐还是在您的屋子里?” “就在这里吧。” “好,民妇记下了。”李氏点点头,随即福了福身,带着大丫、二丫离开了。 李氏走了之后,巧兰、无双两人将屋内整理了一下,给夏清歌铺好了被褥方才从内室走了出来“小姐,床铺好了,您现在可以休息了。” 夏清歌煮了一杯清茶,漫不经心的喝着,心里似乎在想着事情。 “不急,无双,你对这院子熟悉,去前院找找,看有没有梯子,若找到了给我搬过来。” “梯子?小姐要梯子做什么?”无双满是好奇的看着她。 夏清歌轻笑一声“待会儿你们就知晓了。” “好,奴婢这就去找。”无双点了点头就走了出去。 无双出去了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走了回来,这次手里抬着一个木制的梯子,她常年学武,虽身板清瘦,可抬着梯子步幅依旧十分轻盈的走了过来。 夏清歌站起身出了院子“将梯子放在那面墙上即可。” “好的。”无双随着夏清歌伸手指的地方,走了过去,将梯子规整的靠在了墙壁之上。 夏清歌过去,挑起裙摆作势就要上去“小姐,您上去做什么?有什么事情交给奴婢就好了。”无双见夏清歌跨脚上了梯子,急忙上前扶住。 正在整理屋子的巧兰听到无双的话后急忙也跟着跑了出来“小姐,奴婢轻功可以,您说一声奴婢们给您做了便是,这木制的梯子最不牢靠了,您还是别上去的好。” 夏清歌摇了摇头“你们不用管,我上去看看就下来,若你们不放心就在下面扶着梯子就是。” 她说完话心里哀叹一句,怎么她身边的丫头一个比一个唠叨,随即不再管巧兰、无双二人的脸色,将裙子打了一个结,麻溜的爬了上去。 当她终于爬到了墙壁顶上时,朝着对面的院子看了过去。 院子的大小和她的极其相似,整个摆设优雅中不适奢华,院子内还摆放着许多奇花异果,看样子是最近才弄来了。 而院子走廊里不时的有村子里的农户们穿梭而过,有的妇人擦拭着走廊上的红漆木柱和雕花木雕。 总之,所有人似乎都极其勤快的干着活计,夏清歌仔细扫了一遍,在人群中并未见到自己自己心中所猜测的人。 正在这时,一道声音进入了她的耳里,她不自觉的憋气,心里暗自庆幸,这面墙的旁边种着一株木棉树,树叶将她的身影遮挡的密实,对方很难察觉的到。 “今日就到这里吧,待会去前院将工钱领了。”一道浑厚冰冷的声音传来,正是慕容钰身边的贴身护卫景天。 “好的,替我们谢谢东家吧。”李贵满是笑意的道谢。 “嗯,我会将话传到,我家主子说了,今后若有什么事情,还会找你们来做,工钱只增不减,我家主子不会经常在这里居住,所以,最近会选择一些当地老实本分的人在此看家护院,若有心的人可以去前院找一位姓范的管事应征一下。” 众人听此消息后纷纷开心的点头应下,这家的主子人很不错,在这里干活这些天里,不但工钱给的很高,而且每顿饭菜吃的极好,哪一顿都少不了大鱼大肉的,比他们在家里逢年过节的吃的还好,他们若能住进这座院子里当个护院的杂役也是好的。 众人心里纷纷有了主意,和景天告辞后,众人就离开了内院。 景天在院子里站立了一会儿,随即进入了一间偏房内。 夏清歌将眼前的情况尽收眼底,心里冷哼一声,难怪他丝毫不在意自己无处可去,原来早在来这里之前,就将张员外的房子给买了下来,怕那二百亩的良田也是他高价收购张员外的吧。 这家伙处心积虑的弄这些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带着满心的疑问,夏清歌迈脚下了梯子,随即转身走入了屋内。 “景铭、景泓,你二人给我出来。”她冷声朝着门外唤了一声。 躲避在暗处的两人心里早已做好了准备,于是,在夏清歌刚刚开口之际,他二人就闪身进了屋内。 “小姐。” 夏清歌冷笑一声“这一声小姐我看是免了吧,我每月发放你们俸禄,你们却一心做慕容钰的 眼线,胳膊肘往外拐,我哪里还能雇的起你们。” 景铭脸色微变,景泓拱手尊敬的回道:“不知小姐为何会这样说?” “为何?你们难道不知晓咱们旁边那一户人家现在是被谁买下了?你们怕在来庄子之前就已经心知肚明了吧。” “属下知罪,是小王爷吩咐属下不必给小姐提起此事,属下心知小王爷对小姐不会有任何伤害,所以才没有告诉小姐。”景泓面露歉色的回答。 “景泓说的是,属下们跟着小姐,在心里也是将小姐和主子一样对待,不过,属下们皆是主子身边栽培出来的暗卫,还请小姐能够体谅属下的难处,而且,小王爷他对小姐您绝对不会有任何的敌意。” 夏清歌面色仍旧清冷一片“我要的属下一定是对我忠心不二的,我不能容忍你们心中的主子另有其人,但我却可以理解你二人的心思,你们出去吧,各自做两百个俯卧撑,在去后山上绕跑十圈好好想一想我这番话。” “是!”两人恭敬的退了出去。 巧兰看着景铭、景泓二人出去,收回了眼神低声道“小姐,景铭、景泓二人对您还是很忠心的,而且奴婢也看的出来,小王爷对小姐并无恶意。” 巧兰轻声开口,心知小姐此时定然是生气的,可她觉得景铭、景泓二人对小姐的忠心也定然要说给小姐听。 “哦?巧兰,你说一说,他二人如何对我忠心了?”夏清歌瞬子依旧暗沉,轻声问道。 “您让奴婢给您详细的说,奴婢猛地还真是说不上来,不过他二人对您的尊敬,奴婢们是有目共睹的,平日里景铭性子活泼一些,他没事了还会问一问小姐您平日的喜好避讳,晚上了,每次他二人值班时,都会仔细盘查,从未懈怠,奴婢觉得,若小姐有一日遇到什么危险,他二人必然会豁出了性命去救小姐的,这样不知是不是小姐心中想要的忠心?”巧兰轻声细语的开口,夏清歌听的仔细,最后轻笑出声。 也许是她心里从未将景铭、景泓二人当作自己人看待,从出发点上,她就一直警觉的告诉自己,此二人是慕容钰的手下,却总是忘记,他们如今也是她的手下,并且,她忽略了人是有感知和良心的动物,他们对于慕容钰十几年的忠心若就这般快的消失,那这两人她还会要吗? 想通了这些,她面色上重新恢复了正常神色“去温一壶茶水放着,待会儿,若他二人回来了,就将这壶茶送过去。” “是。”巧兰轻笑一声,心里暗喜,小姐定然是想通了什么。 夏清歌抬眼看向巧兰,随即双眼满是了然的瞪着她“说话绕这么多弯道的,不累么?还好本小姐聪明,不然本小姐生气了会连带着你一起罚了。” “奴婢知错了,奴婢只是感同身受,将心比心而已,若有一日小姐派奴婢去伺候别人,在奴婢心里您也永远是奴婢的主子。”她说着话就跪在了夏清歌的面前负荆请罪。 摇了摇头,夏清歌上前一步将她搀扶起来“你不必惊慌,我也只是逗你而已,好了,去煮茶吧。” “是,奴婢这就去。”巧兰站起身后,急忙转身走了出去。 抬眼看了看天色,刚才的困乏似乎消失了,快到晚膳时间,她也懒得在睡觉,随即起身走了出去。 巧兰去厨房烧水煮茶了,无双正在院子里忙活着轻扫院子,她一人闲着无事,就靠在门框上,看着她们忙忙碌碌的。 撇了一眼旁边的院墙,夏清歌脑子灵光一闪,一个计策涌上心头。 “无双,你过来。”她朝着无双招了招手。 “小姐有何吩咐?”无双拎着扫帚走了过来,好奇的问道。 夏清歌皎洁一笑,灵动的大眼睛灼灼生辉“我记得前院养着一条大黄狗,咱们从前不是经常牵着它出去溜达吗,去看看它还在不在,若在的话,就将它牵到咱们院子里来。” “哦,好的。”无双心里虽好奇小姐的举动,可也没敢细问,将手里的扫帚靠在墙角后,随即转身出了院子。 夏清歌脸上满是笑意,今晚上她就要关门放狗,看哪个不要命的敢来! 过了好一阵子,无双牵着大黄方才走进了院子,半年不见,大黄似乎比以前要壮实了一些。 土黄色的毛发上有些泥浆,看似是经常在田地里打滚的样子。 “奴婢找了一圈,在前院没找到,后来去问了院子里玩耍的大丫,才知晓,大黄被圈到了田地里看瓜果去了,奴婢随着大丫去了田地里,这才将它给弄了回来。”无双走近后跟夏清歌说道。 夏清歌低下头看去,大黄似乎很兴奋,见到她不停的在原地转圈圈,似乎想要上前来,又被无双给及时圈住绳子制止了。 “看样子它似乎还记得咱们。”夏清歌轻笑一声,转进屋子里端出一盘点心,随即拿起一块扔给了它,大黄兴奋的张着大口一口吞了下去。 “是记得咱们,奴婢去牵它的时候,它很听话的就跟着来了,奴婢记得它的性子很火爆的,小姐,您找大黄来是要做什么?”无双终于好奇的问了出来,小姐总不会无缘无故的牵来大黄的。 “你别管了,等晚上就知道了。”夏清歌没打算告诉无双,怕她直爽的性子一个不小心泄露给了景铭他们,那她的计划可就付之东流了。 她蹲子,又拿起一块点心扔给大黄,大黄张口吞了下去,还屁颠屁颠的摇着尾巴,似乎是在讨好的样子。 就这样,夏清歌将满盘子的点心都喂给了它,大黄看她的眼神明显比刚进来时还要亲切许多。 “将它拴在那面墙的木棉树下吧,切记,不要将绳子捆死了。” “好的。”无双牵着大黄走到木棉树前,将它脖子挂着的绳索困在了木棉树的树干上,小姐不让捆绑的太死,她就捆绑了一个活扣,可心里的疑问更加深了,小姐这究竟是要做什么? —— 晚饭后 李贵、秋婶子和李氏连带着李贵的妾侍柳小慧和她的爹娘一起来到了夏清歌的院子内。 “小的给大小姐见礼。”李贵极其规矩的行了一礼。 随即,秋婶子、李氏和柳姨娘一家子也急忙行了一礼。 “李大哥、秋婶子不必客气,我在这里住了十几年,大家都十分熟悉了,不必这般见外。” “礼不可废,大小姐前来庄子上是长住的么?若是长住,小姐您缺什么东西,小的明日去镇上给您补办。”李贵微微颔首,模样十分恭敬。 “不必麻烦了,我在这里住几天就回府去了。”夏清歌淡笑一声,转脸一一看向前来的人。 最先看到的是秋婶子,在庄子时,她对夏清歌是最好的,所以,在夏清歌心里对她的印象很不错,随即是李氏在转眼轻扫向站在旁边的年轻妇人,她肚子微微隆起,身穿一件石榴色碎花轻纱上衣,穿着一条赭红色百褶长裙,面色白净,五官俊俏,只是打扮的太过艳丽了一些,也生生挡了她的好模样。 这位就是府中副管事柳万财的女儿,柳慧娘。 而她身边站着的一对夫妇年约四旬左右,穿着干净,正是柳慧娘的爹娘,柳万财和柳氏夫妇。 轻扫一圈后,夏清歌面上保持着淡然笑意招手道:“各位坐下说话吧,半年不见,怎么你们也和我生分了不成?” 秋婶子面色慈爱,她抬眼满是笑意的看向夏清歌“小姐这次回来可是彻底的变了一个模样,老妇实在不敢将小姐和老妇心里原来那个小姐当作同一个人。” 夏清歌轻笑一声站起身走进秋婶子的面前,上前搀扶着她走到了自己旁边的椅子上“即便我改了模样,可我还是那个您从小拉扯大的夏清歌,您小的时候是怎么对我的,现在还是那般就好,在我的心里,秋婶可一点都没变呢。” 夏清歌这般亲昵的招呼,秋婶脸上的生疏瞬间消散“嗯,小姐还是老妇从小看着长大的丫头。” “好了,你们都坐下来吧,咱们唠唠家常,热闹热闹,好久没见面了,想着听一听咱们庄子上现在的变化,都发生什么趣闻乐事的。”夏清歌将秋婶子搀扶着坐在自己的旁边,她随即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 “是。”得了夏清歌的话,李贵率先坐了下来,随后柳万财和柳氏一同朝着柳慧娘使了一个眼色,随即,她也紧跟着坐在了李贵的旁边。 李贵脸上似乎扫过一抹不悦,可夏清歌在场,他不便多说什么,只是带着歉意的抬眼看了李氏一眼,而后者脸上平静,到没表现的太多委屈,选了一个偏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 随后柳万财和柳氏也找了位子坐下。 夏清歌将面前的情况扫了一眼,嘴角微勾,心里了然,面上却并未表现分毫。 “李大哥,咱们今年庄子上夏季的小麦收成如何?”夏清歌见所有人都安坐后,方才闲话家常般的开口。 李贵思索了一下“回小姐,咱们庄子上,一亩良田收小麦五石六斗左右,相比于去年的话,每一亩良田多出了一石左右的收成。” 夏清歌听了李贵的汇报脸色暗了暗,随即轻笑一声“看样子比去年增收了很多。” 李贵轻点了点头“去年咱们这里闹起了干旱,雨水补给不足,河水断流,大坝的水想要引进来实属不易,所以,相较于去年,今年风调雨顺,收成自然是增长了不少。” “嗯,原来如此,那其它作物呢?今年如何?” “种植的一百亩的西瓜,和一百亩核桃、还有两百亩的油菜花和一百亩的蔬菜,收成均是要比去年高出许多,具体的还未曾算出。前阵子小的只是将今年小麦的收成账本让柳管事的带回了府里。”李贵轻声回答。 夏清歌仔细观察他的面色,丝毫未曾有过闪躲或犹豫,心里渐渐放心不少,小麦总收成的账目她在前阵子是看过的,基本收成和去年持平,夏清歌心里冷笑一声,好一个偷天换日的把戏,看来这件事情李贵并不知情,三千亩良田的收成,一亩地若多出一石的粮食,那三千亩的良田要多收上千石的粮食,这笔帐去哪了? 扫了一眼柳万财,夏清歌面色平静“柳管事的,按着李管事的话,咱们今年的收成比起去年是增长了不少,这是好事,回去了我定当向祖母回禀了这件事情,想来今年年关时,祖母定会给你二人发放不少的红利。” 柳万财眉宇微微一颤,一丝惊慌瞬间扫过面颊,他急忙恭敬的站起身“大小姐,这都是小的们该做的,修国公府上的良田可不止是咱们西郊这里有,滨州、林州、扬州和贵县都有咱们的良田,今年是天公作美,想来每处的收成均是如此,所以,小的们可不敢去老夫人那里邀功。” “哦?是这样?”夏清歌装作什么都不懂的看向李贵。 “是的小姐,今年是瑞雪之年,所以各地的收成应该是差不多的。”李贵如实回答。 “哦,原来如此,那我就不必多此一举了。”夏清歌装作明白了一般,她若有似无的扫了柳管事一眼,而后者明显的松了一口气的模样。 随后,夏清歌转移了话题,聊了一些庄子上这半年的事情,夜色渐深。 她淡淡扫过众人“今日若无事各位就回去休息吧。” 众人随着她的话站起身来“若小姐没什么吩咐的,小的们就先下去了。”李贵朝着夏清歌行了一礼。 夏清歌点点头,而站在旁边的柳慧娘扫了夏清歌一眼,脸上似乎颇为不满意的样子。 “呵呵,大小姐今个儿来可是念及着大家伙呢,民妇回来的时候在院子里看到了大丫、二丫两个丫头,她们今日可不得了,头上带着两个纯金的珠花,民妇起先不知是小姐送的,当时还眼红了好久,还以为是李贵疼姐姐不疼我和我这没出世的儿子,给大丫、二丫偷偷的买的珠花,后来一问方才知道是大小姐您回来了,哎呀,这下子可是让民妇开心的紧,真是很久没看到大小姐了,民妇十分惦念。” 等说完话就抬眼去看夏清歌的表情,而后者脸色淡然,丝毫没有拿出见面礼的打算。 她心里暗骂一声,果然是从小在农庄上长大的,一点眼力劲都没有。 柳氏的心里颇为不是滋味,她家男人好赖也是这庄子上的副管事的,在这庄子上,除了李贵以外,谁胆敢瞧不起他们? 今日回来后才知晓,走了半年的大小姐回来了,还给李贵一家子送了一堆的好东西,可偏偏就落下了他们两口子和自家闺女的,没送给他们也就算了,可自家闺女怎么说也算是李贵的人了,怎么也不能单单落下她吧? “可不是吗,慧娘今日见到民妇就开心的说大小姐回府了,还给咱们带来了好多的东西,民妇心里也是开心的很,大小姐回来看咱们已经很是难得了,还破费什么啊。” “大小姐哪里和咱们这些乡下人一样啊,大户人家的小姐自然出手大方的。”柳慧娘紧接着自己老母的话说着。 听着他们母女两人演的双簧,夏清歌笑了笑,她们这脸皮可真不是一般的厚,和梁姨娘那母女两人有的一拼,她就纳闷了,怎么她们就这么好意思开口? “慧娘,不得无礼,若无事你就赶紧的回房间去休息,大小姐刚刚回来,劳累了一日了,咱们别在打扰了大小姐。”李贵面上满是怒容,心里暗恨这个眼皮子薄的女人,也不想一想,大小姐从前在这里居住的时候,她是如何对待人家的? 柳慧娘十分不悦的瞪了李贵一眼“什么累不累的?我看大小姐精神着呢。” “好了,李贵,给我将她带下去。”秋婶子脸色极其阴沉的怒喝一声,她柳氏无知,教育的这等女儿也这般无知,竟然当众的给大小姐要见面礼,真是不知羞耻的一对母女,若不是看在柳万财站在当场,她早就教训这个柳慧娘了,同样是媳妇,她和李氏简直是天壤之别。 “是,娘。”李贵是远近闻名的孝子,这柳慧娘若不是自家娘要他娶得,他断然不会娶了她,虽然在一个庄子上,彼此从小就相熟,可他对柳慧娘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欢。 “放开我,你们拉我干什么?李贵,我肚子里可是还有你的儿子呢,你是不想要了是吧?”柳慧娘无比神气的瞪了他一眼,李贵抓着她的胳膊明显一松。 夏清歌抬眼扫了李氏一眼,而她听到柳慧娘的话,不自觉的抚了抚自己的肚子,夏清歌眼神微眯,缝隙内闪过一抹幽光,这李氏似乎并未告诉李贵她怀孕的事情吧? 收回了视线,夏清歌眼看着面前已经闹得不可开交,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她方才轻声吩咐“巧兰、无双,将带给柳管事夫妇和柳姨娘的礼品搬出来吧。” 她声音清淡,丝毫没有流露出怒意。 “是。”站在夏清歌身后的巧兰、无双立刻转身进了内室。 本来还在原地和李贵僵持的柳慧娘脸上闪过一抹得意,随即转眼朝着李氏看了一眼,眼神里的蔑视不言而喻。 李贵满是愤怒的瞪了她一眼,而转向李氏的眼神却满是歉意和怜惜,李氏却淡淡的撇开了脸,谁都不多看一眼。 夏清歌将他们三人之间的情况尽收眼底,心里对柳慧娘的厌烦自不必说,从前在庄子上这个柳慧娘可是没少和瑞珠、朱云二人来往,暗地里下绊子欺负夏清歌,这些事情如今的她都没有忘记,这次回来,她自然不会放过此人。 不过一会儿,巧兰、无双端着几盒子的礼品走了出来,无双将自己手中的礼品送到了柳氏面前,柳氏欣喜的上前接过来,说着虚假的客套话“哎呀,小姐还想着我们,带这么些礼品实在是太见外了。” 无双看都不曾看她一眼,转身走回了夏清歌的身后。 柳氏也不介意无双冷漠的脸色,她一边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东西,确定自己手上的和送给秋婶子的布匹一般料子,方才满意的露出了笑容。 巧兰将自己手中的盒子端到了柳慧娘的面前“我家小姐不知柳姨娘怀孕,今个儿就给你备下了几款布匹和一对首饰,柳姨娘莫要见外才是。” 柳慧娘收起了不爽,急忙恭维的笑着“小姐能记得民妇已经是极其难得了,民妇感激大小姐还来不及呢。” 秋婶子为难的看了夏清歌一眼,最后只能叹了一口气,谁让李氏哪里都好就是生不出儿子呢?在这农村里,生不出儿子就等于判了死刑一般,唉,这柳慧娘可真不是个省心的主。 “好了,若无事你们都下去歇着吧,我也有些累了。”夏清歌看出秋婶子的为难,她不便多说什么。但心里却并未有何好怜惜的,这路都是自个儿选得,怕若没有秋婶子,李贵断然不会娶了柳慧娘这样的女人。 “小的告退。”李贵面色怒红,说不出的丢脸。和柳万财一起行礼告辞。 “民妇告退。”李氏、柳慧娘、和柳氏也纷纷告辞离开。 等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离开后,屋子内恢复了平静。 “小姐,那柳氏母女这般不要脸,当年小姐在庄子上的时候,她们可没少落井下石的,现在咱们回来了,不修理他们就已经是您格外开恩了,她们竟然还没脸没皮的上前来要礼?真是不要脸的下贱货。”无双气愤的抱怨着,很少骂人的她毫不留情面的骂着柳氏母女。 “是啊,今日奴婢看着这母女也不像是好人,一个姨娘竟然胆敢将李氏挤开了自己坐在李管事的身边,看李管事的脸色,似乎并不怎么喜欢这个侍妾,秋婶子看样子也是不喜她的,为何她还那般神气?”巧兰对于今晚上看到的事情也是颇为好奇,而且,她心里更惊讶与小姐的反映,按着平日里小姐睚眦必报的性格,这柳姨娘从前对她颇为刁难,为何她还备下了贺礼给她们?真是太稀奇了些。 夏清歌扫了巧兰、无双二人一眼,淡笑一声“你们的问题这么多,我究竟先回答谁的好呢?” “奴婢最好奇的就是这李贵怎么就娶了这么个女人,他是瞎子不成?世人一看便知,那李氏无论长相性格都是比柳姨娘出挑的,他为何还会瞎了眼的娶了柳慧娘呢?”无双最愤恨不平的就是这件事,她和李氏的关系还不错,李氏在庄子上的人缘极好,性格又温和淳朴,和那柳慧娘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粪坑里。 夏清歌思索了一会儿,淡淡的道“这柳姨娘为何会嫁给李贵?我想这里面定然是秋婶子的意思。” “小姐说的奴婢就更是糊涂了,李贵是个孝子不假,但他和李氏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感情自然不必多说,而李氏也是性子善良本分的人,对秋婶子也十分孝顺,若这之间没什么问题,秋婶子又怎么会让李贵娶了柳慧娘呢?难道是因为李氏没有生出儿子来?”巧兰秀眉紧锁,满是好奇的模样。 “李贵和李氏之间的感情很好自不必说,若只是没有儿子,秋婶子也不会让李贵娶了柳慧娘,庄子上那么多姑娘,娶了谁不可以,何必娶了这个远近闻名的叼妇?他们之间自然还有其他的事情。”夏清歌轻笑一声,也是为难了秋婶子了,不过这样也不见得是对李贵有多好,起码李氏对待李贵的感情早已经发生了变化,怕是哀莫大于心死吧! “小姐,您的意思奴婢还是未曾听明白。”无双摇了摇头。 夏清歌端起一杯茶水喝了一口,这才看向她“柳慧娘虽然是远近驰名的叼妇,可她爹确是夏府庄子上的副管事,和李贵的父亲算是一辈的老人,李贵年纪尚青,又是最近两年他父亲去世后才继任的管事一职,这府里的长工和包了夏府良田的村民会听谁的?” “自然是听柳万财的,论职位柳万财确实没有李贵的职务大,可抡起人脉和手段的话,李贵新官上任自然不如在这里混了几十年的柳万财吃得开了。”巧兰已经明白了夏清歌的意思。 “小姐的意思是说,秋婶子让李贵娶了柳万财唯一的女儿,这样本是两家人却变成了一家人,柳万财无子,自然会用心栽培李贵。” “嗯,就是你说的这般,所以,柳慧娘才这般毫不将李氏放在眼里。” “那李嫂嫂岂不是很可怜?”无双满是怜惜的叹道。 “所以,做为女人定要未雨绸缪,在这个世界上,男人是靠不住的,想要自己过的安逸,就要把自主权握在自己的手里,俗话说,靠山山塌、靠树树倒、凡事靠自己才是最稳妥的。”她将自己的观点说了出来,抬眼看着巧兰、无双的神色,知晓她们是一时半会很难理解她的意思,可做大不做小,做妻不做妾的观念一定要让她们明白。 “小姐说的很有道理,虽然奴婢觉得这个观点太过大胆了一些,但是却是每个女人心里最深的想法。”巧兰率先琢磨透了夏清歌这句话,似乎似懂非懂,双眼却比以往要坚定了起来。 “你们慢慢琢磨这句话吧,我去睡觉了。”她站起身,伸了一个懒腰,转身进入了内室。 外屋的巧兰、无双见自家小姐去休息了,也纷纷收拾了一下,将外屋的灯重新换上新的,这才关上了门走了出去。 夜色渐深、清风微凉,一轮明月如星辉般照耀大地。 此时,一抹白影飘然落在了一面墙壁之上,雪白的袍子在微风吹拂之下,青然飘洒,绝色的姿容在月白的光辉之下倾世风华。 慕容钰站在高墙之上,朝着夏清歌的房间淡淡扫了一眼,嘴唇微微勾起,伸手揭起衣袍,正待翻飞而下,却在此时,他紧了紧剑眉,不悦的低头看去,正对上一双凶神恶煞的眼睛虎视眈眈的瞪着他。 光华无限的面容上升起一抹嫌弃,撇了地下那一条土黄色的大狗一眼,正打算漠视它,飞身到夏清歌的门口时,在地上毛发束起,做警惕状态的大黄昂天狂吼一声。 “汪汪汪——汪汪汪——。” 一边大吼,一边警告的瞪着他。 慕容钰深深觉得这只狗十分可恶,随即挑了挑眉,转身飞回了自己的院子。 不过一会儿的时间,他重新翩然落在了墙上,手里端着一个白瓷盘子,上面摆放着一只色香味俱全的烤鸭。 大黄灰溜溜的眼睛瞬间明亮起来,吐了吐舌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慕容钰手里端着的盘子。 慕容钰轻笑一声,伸手一挥,带着一股强大的真气,将手里的白色瓷盘毫无声响的摆在了大黄的面前。 大黄猛地一个前扑,无比威武的用自己的前爪捕获了面前的烤鸭,随即张开血盆大口,开始忘我的撕咬着面前美味无比的食物。 慕容钰见此,挥了挥身上的衣袍,翩然落下。 而这时,一直紧闭的屋门瞬间敞开,一身同样白衣白裙的女子满是鄙夷之色的盯着刚刚落在院内的男子。 “何必那么费力?你武功不是很厉害的么?一掌劈死它不是省事的多?”夏清歌身子靠在门板上,一脸冷笑的盯着面前的男人。 大黄似乎发觉了自己上当,抬眼盯上慕容钰,夏清歌见此轻喊一声“大黄,上来咬他。” 大黄一听,肥硕的身体拔地而起,直直的朝着慕容钰扑来,慕容钰见此,身影快速一闪,来到了夏清歌的面前,随即一勾手,连带着夏清歌一起闪到了院子内。 “呜——”大黄低声嘶吼,似乎对于慕容钰躲开十分生气,可看到慕容钰怀里抱着的夏清歌,它又有些犹豫不决。 正待它犹豫时,突然传来一阵“咕噜噜”的声响,夏清歌本想推开慕容钰束缚自己的双手,在听到这个声音后身子明显一阵,随即抬眼看了慕容钰一眼,在转头朝着大黄看去。 只见刚才还威风八面,势必要修理慕容钰的大黄,瞬间急的团团转,肚子里还不时的传出“咕噜噜”的声响。 “该死的,你给它吃的烤鸭里放了什么?”她气愤的转头看着面前仍旧云淡风轻的男人。 “没什么,就是看它太胖了,想着让它排泄一些垃圾而已,所以就撒了一些泻药在上面。”慕容钰轻声回答,如玉的面容升起一丝满意的浅笑。 夏清歌怒瞪他一眼“你真是想得出来,我虽睚眦必报,可也要分清楚是人还是畜生,你却连畜生都不放过。”她翻了一个白眼,觉得这家伙有的时候脑子里不知在想些什么,似乎行为颇为幼稚了一些。 慕容钰轻挑俊眉,低头朝着怀里的小女人看了一眼“畜生又如何?每年被畜生咬死的人比比皆是,所以,畜生和人同样危险。” 夏清歌扫了一眼地面上不断打滚的大黄,看样子似乎快顶不住了,急忙翻了一个身,朝着树根前跑去,随即一阵恶臭味道传了出来。 “你不如一掌拍死它了事。”夏清歌不自觉捂住了口鼻,怒瞪身边的男人一眼,慕容钰伸手将她抱在怀里,飞身离开了这所院落。 飘然飞在空中,清凉的空气渐渐恢复,她大口出了一口气。 “你家那狗太脏了,我连下手的兴趣都没有,而且,我若真的下手一掌拍死它,你怕会给我没完没了吧?”慕容钰轻搂着她,飞身在半空中,低声轻笑,声音轻柔华润。 “自然,你若真的打死了大黄,我绝对不会轻易饶了你。” “呵呵,就知道你会如此,所以我没一掌拍死它。”慕容钰清朗一笑,抱着夏清歌飞过了镇子向着不远处的田野而去。 “你带我去哪里?” 等夏清歌反应过来时,他们早已经步入了一片宽阔田野的上空。 “带你去一个很美的地方。”慕容钰润声开口。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八章 怒发冲冠为红颜 天上的明月皎洁明亮,映射的大地也侵染了一片光晕,慕容钰抱着夏清歌朝着一座凸起的山丘而去,夜幕中只能看到漫天闪着莹莹光火。 微风吹拂着两人的长发,夏清歌的一头青丝没有丝毫的束缚,柔顺光滑的披散在腰间,随着清风浮浮,飘然起舞,发舞飞扬。 快步入秋季的天气渐渐转凉,慕容钰低头朝着怀里的身影看去,随即伸手用自己宽大的绣袍遮挡了袭向他们的凉风。 等他二人达到小山丘时,慕容钰抱着她飘然的落在了山丘之上。 “好了。”慕容钰松开手,退后了一步,转身朝着不远处的一片平坦的草地看去。 夏清歌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在这一片草地之上坐落了上百只大小不等,形状各异的纸灯,而每一个纸灯内都闪着无数莹莹光火。 “萤火虫?这纸灯内是萤火虫?”她满是惊讶之色的步入了那一片亮光之内。 夏清歌轻扫一眼,地上、树上摆着的、挂着的均是各种颜色的彩灯,有花卉灯、动物灯、人物灯、建筑灯、风景灯、塔灯、宫灯、龙灯,总之,似乎能想到看到,甚至没想到,叫不上名字的彩灯都出现在了这里,整个小山丘上几乎被这些彩灯占得满满的。 最主要的是,这些彩灯内放的不是灯芯,而是不断飞来飞去的萤火虫,大一些的彩灯内最少也有上百只的萤火虫,它们在里面铺展着翅膀飞来飞去,莹莹光亮也跟着忽明忽暗。 不得不说,眼前的景象让她深深的震撼了。 “嗯,是萤火虫,我不是说过,要送给你这世界上最美的花灯,自然是要说到做到。”慕容钰如玉的面容上满是清雅绝伦的光辉,在这万千星火里显得那般卓尔非凡。 夏清歌转过身来看他,眼神内盈满着笑意,这一刻仿佛定格在这个时空内,慕容钰静静的看着她,面前的女子长发飞舞,面色绝美,娇俏水润的瞬子含着莹莹光亮,眸含春水、清波流盼、一颦一笑动人心魄。 这时的她美的不似凡人,在这万物寂静、只有一丝流光和万点灯火中,他似乎再也不会去注意周围所有的一切。 夏清歌对上慕容钰含笑的瞬子,轻声开口“这么多的萤火虫你是怎么弄来了?还有这些彩灯,做出这么些花样的彩灯,定然是要花些功夫的。” 慕容钰抬起眼帘,移开她的脸转向周围各色的彩灯上“如果想要做,没什么是不可能的,你跟我来。” 他上前一步,自然的拉过夏清歌的手,朝着彩灯深处走去,夏清歌低头看了一眼他紧紧握着自己的右手,眼神内闪过一丝奇异的光亮,随着慕容钰的脚步一直朝着他说的地方走去。 当穿过了所有的彩灯后,慕容钰终于站定了脚步,朝着一个未曾点燃的彩灯走去,夏清歌跟着他走进,渐渐看清了面前的彩灯的形状。 半人多高的彩灯上绘制着一幅画,上面的女子含着一抹娇俏的笑意,眉目微怒,带着一分得意和潇洒,而她的脚下踩着一个小人,那小人面色青紫,身穿一身雪白色丝锦长袍,头上随意的挽着一支白玉簪子。 她看到上面的画后微微笑出声来,侧脸看向身旁站定的男人,他脸上仍旧保持着如玉的笑容,如青竹般挺立的身姿在微风吹拂下说不出的飘逸,而此时他也低头看了她一眼,随即伸手一挥儿,没有点燃的灯瞬间点燃。 “你放飞它吧,也顺带着将你对我烧毁你彩灯的气一并送走如何?”他轻声开口,带着一丝讨好,一丝歉意。 夏清歌撇了他一眼“原来你还记得我生气你偷偷烧了我彩灯的仇恨,算你有些良心。” 说完话,她走近地面上那个彩灯,仔细看了一遍上面的图案,画面线条流畅、工笔如神,想来是这个家伙亲自画的。 她轻轻将地面上的彩灯搬起来,彩灯里的气流顺着夏清歌的动作而慢慢的朝着天空升起,那画着他两人的彩灯慢慢升空,渐行渐远。 夏清歌抬头看着茫茫夜空,紧紧的盯着那一抹光亮,它越升越高,最后和天上万颗繁星归于一体。 直到消失,她方才收回了视线。 “还气么?”慕容钰见她脸上含带着一丝笑意,柔声开口。 “为何不气?你虽然布置了这么多彩灯还给我,可终究不是原来的那个了,你想要将功补过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我要在想一想,你的罪状可不止这一件事情。” 慕容钰眼神划过一道悠暗“原来你在乎的不是那个彩灯,而是在乎送彩灯的人吧?” 他声音清冷,撇过脸去不看她。夏清歌瞬间怔愣,似乎刚才她只是开了一个玩笑而已,这家伙怎么又犯病了? 看到他的脸色说变就变,自己也来了脾气“随你怎么想,我困了,带我回去。” 听了夏清歌的话,慕容钰转过脸,瞬子内满是晦暗的旋窝“我不困,今日夜色很美,我正打算在这里看一夜的星星,你若困了就自便吧。”说着,他转身朝着来时的路走去。 夏清歌站在原地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眼,对他变脸的速度实在不敢恭维,不过惹怒他对自己来说不是好事么?她应该开心才对啊。 想到此,夏清歌原本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的心情瞬间转阴为晴,迈着轻快的步子也跟着他的身后走去。 慕容钰捡了一些干柴堆放在彩灯附近点燃,周围的温度瞬间上升,随即,他丝毫丝毫不去看站在旁边的夏清歌,悠闲的躺在了布满着悠悠青草香的柔软草地上。 夏清歌站在他面前,撇嘴笑了笑“喂,某些人不是有洁癖么?难道你不知晓这乡下草地上到处是虫子?小心待会儿有些不知名的小动物格叽格叽的爬进某个人的衣服里,耳朵里,哎呀,真是恐怖啊!”夏清歌站在旁边,也不看地上的慕容钰,抬头望天,嘴里说着风凉话专门恶心慕容钰。 而后者在听了她的话后,嘴角微扯,清冷的瞬子里划过一丝流光,刚才气恼的心情也恢复了不少。 他坐起身来,抬眼瞧着面前很是得意的女子,伸手一拉,夏清歌没有防备,瞬间扑向他的怀里,慕容钰顺手一勾,将她固定在自己的身上。 “真的有虫子才好,我倒是要看看咱们谁先被虫子钻进衣服里、爬进耳朵里。”他瞪着面前的女子,吐气如兰的说道。 夏清歌爬在他的身上,怒瞪了他一眼,随即冷笑一声“我身上有几十种毒药,其中最少有十中剧毒是这些草地里爬行的虫类最惧怕的,我何惧只有?” 慕容钰微微挑眉“哦?是吗?你似乎忘记了,如今你只着了一身中衣,你那几十包的毒药怕是忘记带了吧?” 夏清歌一怔,低头朝着自己身上看去,她这才反应过来,刚才出来的急,没有穿一件外赏就出来了,此时,她的身上只穿着一件裹群和一件白色轻纱小袄。 玲珑的曲线若隐若现,引人瞎想,她面色不自然的红了红,随即强自镇定下来。 “我可不想和你在这里被虫子咬,你赶紧松开手,你想要在这里看星星看月亮没人拦着你,可我困了,我要回去睡觉。” 慕容钰完全漠视她的话,双眼明亮如星辉,看着漫天繁星一阵失神。 “慕容钰,你别在这里装作听不见。”夏清歌伸手摆正他的脸面向自己,居高临下的盯着他,危险的眯起眼睛“松开你的手,不然我可是对你不客气了!” 她的腿向上移了几分,朝着慕容钰的裆部顶去,慕容钰眼神微暗,一个翻身将她压在了自己的身下,双腿固定住她纯纯欲动的腿“你也太狠了吧,真的想让我断子绝孙?” “你以为我和你开玩笑?你放不放手?” 慕容钰轻叹一声“何时你才能好好的和我说说话?” 说话间,他松开了夏清歌的手,翻身重新躺在旁边的草地上“我只是想着和你来看星星,你不觉得在这里躺着,天上的繁星距离我们要近一些么?” 本打算起身的夏清歌微微犹豫了一下,朝着天际看去,只见天上的繁星点点, 众星捧月,萦绕着整个银河系。 看着那满天的星光,心境似乎瞬间安静了下来,她侧过脸看了慕容钰一眼“和你好好说话不是不可以,只要哪一日你能不再欺负我,不再惹我生气,到那时我自然会和你好好说话。” 慕容钰挽起一抹轻笑,如清风般轻柔的声音淡淡飘过“就像凤飞郎对你那般么?事事迁就,万事小心,彬彬有礼,所以,你对待他时就不会怒不会气,更不会像对我这般,总是收不住自己的脾气?” 夏清歌听了他的话怔愣了一下,在她的心里,似乎从未曾衡量过这个问题,她只是一直认为自己是爱恨分明的人,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欺负她的人,她定当十倍奉还,像云峥、像凤飞郎、他们对于她来说就是知己好友,像夏瑜涵和梁心婷,在她的心里,她们就是仇人。 面对云峥和凤飞郎时,她总是在谈话间收敛自己的脾性,面对夏瑜涵和梁心婷时,她总是能很快思索出对自己最有力的攻击方法,可对待慕容钰时,她明显的感觉自己的脾气总是太过容易爆发,而对待慕容钰的感觉,似敌似友,这对于她从前的观点来讲,是矛盾的存在,可这个矛盾却真实的出现了,所以,她才不知明的恼怒吧? “我困了,要睡觉。”回答不出这个问题,不如躲避了的好。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慕容钰摇了摇头,侧过身子,单手支头“歌儿,给我讲故事好不好,只属于我一个人的故事。” 夏清歌微微闭合的眼睛瞬间睁开,鄙夷的撇了他一眼“难不成你也是五岁的小孩子?还要大人给你讲故事你才能睡着?” “嗯,你就当我是五岁的小孩子吧,我长这么大,还从未曾有人在我睡觉前给我讲故事呢。”慕容钰软软的开口。 夏清歌心里微微颤了一下,慕容钰自从九岁便入了皇宫,童年定然全都是不快乐的记忆,就如她一般,两世的她都没有父母的陪伴,所以,这样的孤独感她是最能体会的到的。 心里一软,抬眼看着满天繁星,轻轻开口“好,我就给你讲一个痴男怨女的故事吧。” “好。”慕容钰身子不自觉的朝着夏清歌的身边靠近了一些,夏清歌并未注意,轻启朱唇,双目望着漫天的繁星“相传很久以前,在鲁山县辛集乡境内的露峰山南麓有个小山村,村里住着一位名叫孙守义的男青年。孙守义自幼父母双亡,跟随其兄生活,他白天放牛,夜宿露峰山山洞,人称”牛郎“。后经老牛指点,牛郎巧娶下凡到莲花潭洗澡的仙女红衣。从此仙女配牛郎,夫妻恩爱。” “后来,他们男耕女织,生了一儿一女,生活十分美满幸福。不料天帝查知此事,派王母娘娘押解织女回天庭受审。老牛不忍他们妻离子散,于是触断头上的角,变成一只小船,让牛郎挑着儿女乘船追赶。眼看就要追上织女了,王母娘娘忽然拔下头上的金钗,在天空划出了一条波涛滚滚的银河。牛郎无法过河,只能在河边与织女遥望对泣。他们坚贞的爱情感动了喜鹊,无数喜鹊飞来,用身体搭成一道跨越天河的彩桥,让牛郎织女在天河上相会。王母娘娘无奈,只好允许牛郎织女每年七月七日在鹊桥上会面一次。” 夏清歌淡淡将牛郎织女的故事讲了一遍,同时抬头寻找着天上的牛郎织女星“你看,那三个并排的星星就是牛郎和他的一双儿女,而银河的另外一边,那颗比较亮的就是织女星,他们生生世世隔河相望泪眼,即便一年只能见一次,可他们之间的感情却从未因为环境、时间而改变。” 慕容钰随着夏清歌伸手指着的方向看去,天上确实有那四颗星星。 “是不是很感人?”夏清歌收回了手,侧过脸来看慕容钰。 慕容钰摇了摇头“一点都不感人,如果是我,生生世世能做太多的事情,玉帝王母从中阻挠,我就拔了他们这两个隐患,银河水阻隔两人相见,我就引了河水将天宫给淹了,总之,只要心里能想到的就一定能做到,到那时,我就能和自己心爱的女人生生世世、永不分离,在不必受那种非人的痛苦,所以我说是牛郎他的懦弱害了那个痴恋着他的女人。” 夏清歌很不赞成的瞪了他一眼“你这样才是最自私的行为,你可知,有可能因为你的行为而使得万物遭此大劫?” 慕容钰微微挑眉,俊美绝伦的面容上满是与如月争辉的柔光万丈“那又如何?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我就是如此,我的心很小,那里只能放得下一个人,为了那个人,颠覆了这天下又何方?” 不得不承认,夏清歌在听了慕容钰这番话后,做为女人是深深震撼的,尤其是她经历了两次感情上的挫折后,对于一个男人的话更是敏感,慕容钰是说得出做得到的人,他虽面色温润,可心冷似冰寒,绝情这个词来形容他并不为过,可夏清歌觉得无情才更适合他,更多的时候,他是位于云端之上的那个世人难以沾污的星辰,使人望而却步,这样的人心里似乎很难住进一个人,可一旦那个人住进去了,怕这天下谁人也改变不了。 “好,怒发冲冠为红颜,有魄力,希望有那一日,我有幸能见到你心里那个人。” 慕容钰如清澈泉水般的瞬子里闪着柔柔的光亮,温声一笑“你会见到她的。” 两人相视而笑,随即,一起抬头看着天上的繁星点点,那阻隔在银河两岸的两颗星辰似乎在浩瀚的星海内更加的明亮了一些。 ——我是可爱的分割线—— 一抹白色身影在天际破晓之时,飘然落入一座安静的院落里,他怀中抱着一位少女,少女的长发如瀑布般披散开来,露出精致绝美的面庞,此时正自睡的酣实。 慕容钰轻笑一声,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女子,自从她吃了万年白雪莲后,这嗜睡的毛病越发的厉害了,不过,这是好事,证明千山雪莲在她的身体内起到了作用。 轻抬脚步,慕容钰抱着夏清歌走入了她的房间,在入门之前,朝着木棉花树之下看了一眼,大黄拉的虚月兑,爬在地上,看到慕容钰时,双眼内明显闪过了胆怯的神色。 慕容钰嘴角微勾,面上划过一丝满意,随即跨步迈入了房间,抱着夏清歌走到她的卧房,将她轻轻放在床榻之上,将一床棉被给她盖好后,坐在她的床前失神了一阵子,鸡鸣再次响起打破了此时的宁静,慕容钰不再耽搁起身离开了房间。 —— 当夏清歌起床时,已经是日上三竿了,回想自己昨晚上和慕容钰在山坡上看星星,连什么时候不自觉的睡着都不知晓,等她醒来时就看到自己安稳的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随即不再耽搁,穿衣梳洗后,简单的吃了一些东西,随后,携带着巧兰、无双,一行三人走出了院子,打算去瓜田里转一转。 夏府里有几百亩的良田都是来种植瓜果的,今天她们三个人各自手中拎着一个大篮子,打算去后山上摘一些核桃。 “小姐,田地里还有好多的西瓜和李子呢,咱们要不要弄一些回去?” “嗯,弄一些。”夏清歌点点头。 “大小姐,等一等。”正在三人闲聊着慢慢朝着田野内晃悠时,李贵赶着牛车赶了上来。 夏清歌顿住脚步回头看去“李贵大哥这是准备去干嘛?” “大小姐,你们三个小丫头去山上小的不太放心,还是让小的跟着你们一起吧。”李贵黝黑的面容上满是真诚的笑意。 “不必了,你们最近也挺忙活的,还是我们自己去就可以了,只是摘一些核桃就回来了,哪里还用得上牛车的,赶紧回去吧。”夏清歌紧了紧眉头,劝说道。 她可不想走到哪里都让李贵陪着,那就失去了摘果子的兴趣了。 眼睛转了转,夏清歌挨近李贵轻声说了几句话,李贵憨憨的脸上明显升起了惊喜“大小姐说的是真的?秀兰她真的有了?”李贵喜不自禁,似乎用狂喜来形容他此刻的模样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嗯,是真的,所以,你现在应该回去好好陪陪嫂子。”夏清歌郑重的点了点头。 “好。”李贵点头应承可随即担心的看着夏清歌“可是小的还是不太放心大小姐,要不,小的去院子里喊来几个妇人陪着你们一起去?这样还可以帮着你们搬东西不是。” 巧兰见李贵还是不放心,就主动开了口“李贵大哥放心吧,奴婢和无双身上都有些拳脚功夫,一般的贼人还是不敢上前的。” “是啊,别看我们只是两个小丫头,只怕你们十几个壮汉围着我们,我们都不见得打不过你们。”无双英气无比的说道。 李贵看了巧兰、无双一眼,似乎还是不太相信她二人的话,巧兰见此,轻点脚尖,朝着一旁的一棵树上飞去,随即,站在树干之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李贵。 “现在你可放心了?” 李贵面露惊讶,随即笑着看向夏清歌“原来大小姐身边都是一些能人异士,那小的就放心了,若无事小的现在就回去了。”一想到自家媳妇现在又怀了身孕,李贵是又喜又急,喜得是她能怀下第三个孩子,生儿子的几率就大一些,在他心里,其实自家媳妇生男生女都不重要,可他知道她十分在乎这一点,所以,他也为她高兴。 急的是,她既然怀孕了也没告诉自己,可是她还是在意那个柳慧娘?所以一直将不快闷在心里,也给他疏远了? “嗯,去吧。”夏清歌知道李贵心里着急,她虽然觉得他碰了柳慧娘并让她怀孕是犯了男人最原则性的问题,但她也没忘记,如今她所生活的世界是男尊女卑的古代,李氏所有的依仗都是靠眼前这个男人,而李贵相对于现在这个世界上的男人来说,已经算是长情的了。 做为一名父亲,李贵有权力知晓这件事情,而且,在李氏心里,怕也是希望他知道的吧,只是心里最深处还是有些排斥这个男人而已。 李贵点了点头,调转了牛车,急匆匆的赶着车离开了,看了一眼远去的马车,巧兰才从树上飞身下来。 “走吧小姐。” 夏清歌收回了思绪,转身和巧兰、无双一起朝着田野走去。 一望无际的田野内,绿绿葱葱的瓜田和山坡上那长满了果子的果树,均是生机勃勃,朝气莹然。 “小姐,你看田地里那西瓜,个头可真大呢,要不要奴婢给您弄来一个尝尝?”无双小脸上满是兴奋的模样。 夏清歌淡淡一笑,撇了她一眼“我看是你自个儿想要尝一尝吧?” “小姐,奴婢是想要尝一尝,可奴婢也想着让小姐您尝一尝啊!”无双小脸微红,局促的说道。 “好,那既然大家都想要尝尝,就咱们就去田地里摘一个吧。”夏清歌说着话,挽起了衣袖“你们在这里等着,我下去摘西瓜。” “小姐,使不得,还是让奴婢们下去吧。”巧兰急忙上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夏清歌不悦的看着她,眉毛皱了皱“有什么使不得的,你要是在拦着我,小心我将你推到田里去。” “小姐——”巧兰有些瑟缩,可还是不忘好心的提醒“瓜田里都是早起的露水,您要是下去了会将裙子弄脏的,还是奴婢下去吧。” “不要,我自己下去。”夏清歌坚定的拒绝“要是在意自己身上的衣服,我就不来这里了,既然来了这就要玩的尽兴了方才能离开。” 她话刚刚落下,就传出了一阵鼓掌的声音“啪啪——” 夏清歌和巧兰、无双二人寻着声音望去,只见在田地不远处,一位白衣飘飘的男子坐落在田地头上,与绿葱葱的田地争相呼应,却仍不失他的绝代风华。 “你怎么来了?”当看到拍手的人是慕容钰时,夏清歌刚才还兴趣浓厚的小脸瞬间拧巴在一起,满目愁容。 “你这是什么表情?难道看到我就这么不开心?”慕容钰站起身,挥了挥依旧雪白的衣衫,飞身轻巧的越过瓜田,站在了夏清歌面前。 面容上满是轻笑的盯着她。 “你以为?看到你就没好事情发生,我今日可是来田地里摘果子的,别我果子没摘到,还惹下一堆的事情。”夏清歌满是不悦的瞪了他一眼,心里暗叹,他还真有阴魂不散的本事,昨个儿晚上才和她看了一晚上的星星,害的她连什么时候回去的都不知道,现在他又精神满满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若不是前阵子,他身上的伤口是她给包扎的,现在她一定会怀疑他受伤的事情是假的。 慕容钰听到她的控诉,白净如玉的面容上闪过一丝哀怨“我哪里有那么厉害?若真的那么厉害的话,我在心里整日的祈祷着你对我好一些,可为何你每次见到我时,都是这般不耐烦的表情?” 他那哀怨的模样在加上这般可怜兮兮的语气,斗得巧兰、无双二人低垂着头,一脸憋笑。 心里暗叹,这小王爷人长得绝美就算了,还这么会撒娇,若让京城那些为他痴迷的女子看到他如今这般模样,定是又一阵热闹了。 夏清歌此时可没巧兰、无双她们那种心思,一脸的不满,似乎对于自己去摘果子的心情瞬间被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给搞砸了。 “看到你就烦,自然不会给你好脸色看了,你真的要跟着我们去山坡上摘果子是吧?”夏清歌脸上满是微怒,可一双清亮的瞬子里却闪过了一抹促狭。 “嗯。”慕容钰很肯定的点点头。 “那好,无双、巧兰,你们将手里提着的篮子交给小王爷好了,他一个大男人,定然是比咱们要有力气的多,待会儿,咱们摘了果子的篮子想必小王爷也能给咱们弄回来,是不是?”夏清歌满脸堆着友好的笑意,一双如星的瞬子弯弯,笑成了月牙形状。 慕容钰脸上并未闪过任何的不满,随着她的话开口“既然你们小姐都开口了,把篮子给我吧。” “这怎么使得?小姐?”巧兰、无双满是尴尬的站在原地,要她们将自己的篮子交给小王爷拎着,怕借给她们十个胆子都不能吧? 再者说了,钰小王爷一身白衣,清尘绝姿,出尘不然的,又是这天下千万女子争相倾慕的天下第一公子,若让外面的女子知晓了,怕吐沫星子都能将她二人给淹死了。 二人眼神内都闪过一丝却步“小姐,呵呵,奴婢们还是自个拎着的好了,奴婢看,您的篮子给小王爷拎着就好,若无事,奴婢们先行一步了。”无双率先福了一礼,巧兰也跟着行礼,随即二人逃也似的飞身离开,朝着果林里飞去。 夏清歌脸色一片阴霾,铁黑着脸瞪着一旁一脸无辜的慕容钰“看到了么?遇到你准没好事,我身边的丫鬟都能临阵倒戈。” “不气,我帮你拎篮子。”他轻柔开口,伸手接过了夏清歌手里的竹篮子。 “带着我飞过去,走了这么长时间的路了,懒得再走。”夏清歌已经习惯了慕容钰绝世的轻功,俨然将他当成了代步工具。 “好,只是你不打算摘西瓜了吗?”慕容钰扫了一眼面前的瓜田。 “等回来了在摘,抱过去在抱回来,力气没处实么?”夏清歌停顿一会,冷笑道:“不过,你若是愿意,我倒是不介意你抱着大西瓜抱来抱去的,反正累的不是我。” 慕容钰眉目轻扫,轻笑一声“那算了,我提着一个篮子,还要抱着你,你可是比西瓜要沉好几倍的,我抱着你等于抱着十个西瓜飞来飞去已经是极累的了,若在添上一个,怕真的就飞不起来了。” 夏清歌小脸立刻沉了下来,但很快又收了气恼,满是娇俏的笑着反击道:“你连西瓜都不是,西瓜最起码还是一道美味无比的水果,可你呢?”她带着一丝嘲讽的上下左右将慕容钰瞄了一边,方才啧啧两声“啧啧,倒像是品相不错的竹竿。” 这次换慕容钰脸色变了变,随即也不气恼“那感情好,一个西瓜、一个竹竿,咱们都不是人,所幸有你陪我。” 夏清歌噎了一下,懒得在和他斗嘴,事实证明,你有张良计,他有过墙梯,不过,和这个家伙在一起久了,自然也就模清了他的脾气,既然他不气,她做什么要气? “赶快的,去摘果子去。” 她哼唧一声,慕容钰伸手揽过她的腰身,瞬间飞起,朝着不远处的山坡之上飞去。 等二人飞身上了山坡顶时,巧兰、无双二人正兴高采烈的飞身上了核桃树上,双手齐上的摘着核桃。 “小姐,您快看,这核桃长得个头可真大呢,比咱们在京城吃的那些要大很多呢。”无双朝着夏清歌扔下来几个,夏清歌伸手准确无误的接住。 她低头看了看,包裹核桃的外壳很容易的拨开了,露出了里面核桃壳的原貌。 夏清歌将自己手里的核桃递给了身旁的慕容钰“试试你的武功有多厉害。” 慕容钰底下眼帘,清明的瞬子看向夏清歌手心里的两个核桃,他伸手接过握在手里,只是轻轻一握,就听见他手心里传出了一道核桃的脆响声。 在摊开手掌时,刚才那两个核桃壳已经完全碎成了粉末,可核桃里面的果肉却完好无损。 夏清歌瞪着他手心的核桃怔愣了一会儿,不得不承认,心里很是嫉妒“好吧,算你厉害。”带着一丝懒散的口气,伸手接过了他手心的两个核桃。 拿起一个放进了自己嘴里,清香华润的核桃很是好吃,她撇了一眼慕容钰,将手里另外一个递给他“算是奖励你的。” “你喂我。”慕容钰没有伸手去接,而是微微含笑,满是期待的等着。 “得寸进尺,算了,你不吃我自己吃。”说着,她就举起手里的核桃,作势要吃下去,却被慕容钰一把抢了过去“这是你送给我的,怎能说话不算话?” “哼!你要是没那么得瑟,这核桃就是你的。” “好吧,我吃就是了。”带着一丝哀怨,瞪了夏清歌一眼,张口优雅的吃了。 “嗯,确实很不错。”吃完嘴里的核桃后,慕容钰也是夸赞了一声。 夏清歌懒得去看他,低垂下头,将裙子挽到大腿部,露出里面的一层白色裹裤,随即月兑掉了鞋子,挽起袖子就一幅准备爬树的模样。 慕容钰看着她的动作一气呵成,很是潇洒,微微挑眉“你似乎准备爬树?” “难道你认为我这是准备下河?”夏清歌仿佛看白痴一般的看向他。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九章 白首不相离 “你似乎忘记了身边有一个轻功高手在这里。”慕容钰很是郑重的推荐自己。 “嗯,我知道你轻功好,可你不知道爬树的乐趣。”说完话,夏清歌满是期待的走到一棵长满核桃的大树下,一个猛地跳跃,抓住了一根核桃树干,随即麻溜的勾住了树干,快速的爬了上去,整个动作漂亮极了。 慕容钰眼神内闪过一抹赞赏,眼前这般充满活力,丝毫不在意大家闺秀风范的女子才是真正的夏清歌吧? “愣着干什么?赶紧把篮子扔给我。”夏清歌坐在一枝还算粗壮的树干之上,两只女敕白如玉的小脚丫在半空中荡来荡去,好不自在! 慕容钰看着那一双赤脚,闪过一抹失神,随即耳根似乎有些红,低垂下头,听话的捡起地上的篮子,揭起衣袍,飞身上了夏清歌坐着的树干之上,优雅落座,将手里的篮子递给了她。 “有轻功了不起?以后在我面前不能在显摆你的轻功。”夏清歌有些咬牙切齿,瞪了旁边树上的巧兰、无双二人一眼,心里的艳羡更加浓郁,心里暗暗发誓,等回府后,她要刻苦练习武功,非要和他们一样才可以。 “我若不用轻功,今后如何抱着你飞来飞去?” 夏清歌额头一排黑线,可到嘴边的话没有反驳出去,慕容钰确实是一个很好的交通工具,如果自己反驳他,今后还怎么好让他带着自己飞来飞去的? 懒得去看旁边的男人,将手里的篮子重新塞到他的手里,随即站起身,开始伸手摘满树的果子,准确无误的扔到慕容钰手里的篮子里,两人分工合作,不一会儿,一篮子的核桃就摘满了。 看着满满一篮子的核桃,夏清歌满意的轻笑一声。 正当她准备坐下时,却无意间向着山间小径处望了一眼,在山坡上可以很清晰的望到田野里那些弯弯曲曲的小路,此时,一位身穿蓝色长裙的妇人落入了她的眼里。 柳氏? 看她那模样,似乎步伐十分急切,手里还抱着一包东西,被一块小碎花的布包裹的严严实实,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可直觉告诉她,柳氏包裹里的东西一定有什么来头。 夏清歌转过脸,低头朝着悠闲坐在旁边的慕容钰开口,声音尽量轻柔,语气尽量友好,笑容尽量甜美“现在你的绝世轻功终于要派上大用场了。” 本来正自剥核桃的慕容钰听到这般甜腻腻的话,双手明显一抖,手心里包好的核桃肉险些洒落地面。 他抬起头,瞬子一片清朗之色“你是被哪个女鬼附身了不成?” 本来有事求他,所以尽量表现的友好一些,却发现这家伙完全就是被虐狂,脸色立刻黑了下来“少废话,你赶紧带我飞回庄子去,我现在有些急事。” 慕容钰顺着刚才夏清歌看过的方向看去,一抹蓝色身影落入了他的视线内,了然一笑“嗯。” 恩了一声,他站起身揽过夏清歌的腰身,两人飞身安稳的落在地面上。 “小姐,你摘满了?”无双朝着二人看了一眼,随即拎着自己的篮子也飞身落下,随即,巧兰也紧跟着飞落地面。 “你二人将这几篮子核桃想办法弄回去,我有些急事要回去处理。” “好的。”巧兰、无双二人也不多问,总之小王爷在小姐身边,是不会出什么危险的。 将篮子放在地面上,夏清歌转身看向站在一旁的慕容钰“咱们走吧。” 慕容钰点点头,抱着她飞身朝着山坡下飞去。 “小王爷的武功真是到了登峰造极的阶段,那轻功真是轻柔,就像是仙人腾飞一般,丝毫没有调息。”无双满是艳羡的看着飞向山下的两抹身影。 巧兰也跟着点头赞同“你说的没错,小王爷的武功深不可测,怕这天下很难再找出敌手了吧。” —— 随着两人的赞叹声,慕容钰抱着夏清歌丝毫不停歇的飞身到了夏府的庄子上,夏清歌伸手指着一个方向,慕容钰心领神会,抱着她轻巧的落在了房顶之上。 夏清歌蹲子,小心翼翼的揭开一片瓦片,朝着里面看去。 屋子里似乎十分安静,入眼的视线刚好是柳慧娘的卧房,此时,她躺在一张檀木罗汉床上,盖着一床被子,悠闲的吃着点心磕着瓜子。 由于慕容钰用了轻功,柳氏早已经被二人落在了身后,大约等了一刻钟的时间,柳氏终于扭动着自己肥胖的身子迈入了院子,紧接着直接走进了自家女儿的房间,并小心翼翼的查看了一眼院子内的动静,方才关上房门上了插环。 “娘,可是弄到了?”柳慧娘一看是自己的娘亲进来,急忙揭开被子下了床,兴奋的走到了桌子前坐下。 夏清歌透过瓦片的缝隙朝着柳慧娘的肚子看去,随即眉宇紧紧皱起,在松开时,脸上露出一抹清冷的笑意。 “弄来了,是刚刚宰杀的羊血,我都放在了羊皮袋子里,待会儿你裹在肚子上,等李贵和他那老不死的娘来了之后,你在设计林秀兰将你推到在地,这样你假怀孕的事情就神不知鬼不觉的埋过去了。”柳氏一边说着自己的预谋,一边得意的笑着。 柳慧娘随着柳氏的话,脸上渐渐浮现一抹恶毒的光芒“我看这次林秀兰在如何跟我强男人,正巧借此理由,让李贵将这个贱女人休了。” “对,就要让李贵将这个生不出儿子的贱女人给休了,等这贱女人一离开,你就是李贵的正房夫人了,在没有人胆敢阻拦我宝贝女儿的荣华富贵。” “呵呵,这要多亏了爹和娘帮我想出的好计策。”柳慧娘脸上满是狠厉之色,更多的是对林秀兰浓郁的恨意。 若不是她大婚晚上,李贵没有留宿她的房中而是专去了林秀兰的房间,若不是她如何勾引,李贵都不多看她一眼,若不是自己嫁进李家一年多李贵从不碰她一下,爹娘设计灌醉他方才有了今日假孕这一出,也许,她柳慧娘也不会这么痛恨林秀兰。 “女人狠起来可是比男人有过之而无不及。”慕容钰收回眼神,看了一眼夏清歌,小声在她耳边说道。 夏清歌瞬子一片冰冷,转过脸来盯着慕容钰冷笑道:“你认为女人狠起来很可怕?可真正造成这些女人发狠的因素,追究起来还是那些朝三暮四、见异思迁、冷血无情的男人,所以,女人狠起来只是可悲可叹,可男人无心就是该死该杀。” 慕容钰看到夏清歌瞬子里满是火红色的光芒,那是极度忍耐之下的愤怒,他心里轻颤,收起了自己玩世不恭的模样“你很恨那种男人?” 不知为何面前的女孩对于男人会有这么大的仇恨,也许是她看到了自己母亲的悲剧,以及她这些年在府里,那些姨娘对她所造成的苦难,才促使她存积了这么浓厚的恨意。 夏清歌微微闭眼,将从前的记忆全数抛开,深深吸了一口气,方才再次睁开瞬子,此时,她的眼神内恢复了往日的清明平静。 “我不紧紧只是恨那样无情无义,天性凉薄的男人,最恨得是这种男权至上,万恶的社会。” 夏清歌这句话,犹如一道十分清透,带着极大威力的警钟,狠狠敲击到了慕容钰的心里,两人静默。 “假如,有一日你遇到一个愿意为你倾尽所有,即便是背负天下骂名,只愿和你长相守,白首不相离之人,你可愿意跟他一起并肩作战?”慕容钰声音依旧轻柔,可仔细倾听,似乎能感觉的到他心在微微颤抖,以至于,声音也跟着轻柔漂浮。 夏清歌脸上依旧是清冷淡漠“不会!”她说的斩钉带铁,丝毫没有犹豫分毫。 “为何?”慕容钰喉结微微颤动,双手不自觉的握紧,可心里还是控制不住好奇的开了口。 “因为没那种男人。”夏清歌并未去注意慕容钰脸上的变化,可她说完这句话时,慕容钰的脸上明显松懈了不少,嘴角微微勾起。 “如果有那么一个人呢?你可愿意?” 夏清歌犹如看白痴一般的挖了他一眼“如果真的有,我自然是先下手为强了,好男人这么少,难道还要将犹如沧海一粟般难找的好男人推给别人?” “嗯,你的想法很正确。”慕容钰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一些。 夏清歌没在看他,捡起旁边的瓦片重新盖在了上面“我困了,送我回房间吧,待会怕是有一场好戏要看了。” “既然这么爱看戏,何不自己上去演一出?”慕容钰这是在暗示,明明自己知道了,待会柳慧娘要陷害李氏,为何她不提早让李氏做好准备? “我只喜欢看戏,却很讨厌演戏,而且,我也想要看看李贵在自己孩子和李氏之间究竟要如何选择。” “好,那我就陪着你一起看戏好了。”他站起身,伸手将夏清歌也作势拉起,拦腰抱着她朝着她的院子飞身而去。 —— 天色渐黑之时,李贵方才回了院子,他买了一只乌鸡和一条甲鱼打算晚上给李氏炖汤喝了,如今她一个大人要滋补两人的份量,自然是多吃一些有营养的东西。 黝黑的面容上带着一丝兴奋,李贵迈步走入了屋子。 “爹,你回来了?”大丫和二丫围坐在一个圆桌上吃着夏清歌送来的点心,房门忽然被推开,大丫急忙转过脑袋看去,见是自己的爹爹进来后,开心的跳下凳子朝着李贵奔跑而去。 “嗯,大丫、二丫今日乖不乖?有没有惹你娘生气?现在你们娘亲的肚子里有弟弟了,你们可不能在惹她了。” “没有,大丫和妹妹都很乖的。”大丫满是正色的保证。 李贵满意的笑了笑,抬眼在屋子里扫了一圈“你们娘呢?” “娘亲去二娘那里了,二娘吵着说肚子疼,传柳女乃女乃过来传话给娘,娘就跟着过去了。” 李贵面色上的笑意瞬间僵住,柳氏和柳慧娘没一个好东西,上一次,他若不是被柳万财灌醉了酒,又怎么会和柳慧娘发生那种事情?如果没有那一次,柳慧娘是断然不会怀孕的,更不会让他和秀兰的感情渐渐生分了。 如今这歹毒的娘俩儿又打算出什么鬼主意? 李贵心里担心,将手里拿着的东西来不及放下,直接放在了屋子里的地面上,就转身朝着柳慧娘居住的小院走去。 当李贵走至柳慧娘屋门口,正打算迈脚进入,就听到了一声惊呼,心里咯噔一声,随着急忙抬眼看去,就见到林秀兰将柳慧娘狠狠的推倒在地,随即林慧娘草绿色素面长裙上被大量的鲜血侵染。 “啊!”柳慧娘大声惊呼一声,似乎疼得整个脸都紧紧皱在一起“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慧儿!我的慧儿啊,你怎么了,孩子,快——快来人啊。”她这大声呼喊,不过一会儿就将前院子的长工婆娘引到了这间屋子里。 李贵最先看到的不是柳慧娘,而是倒在血泊中的林秀兰,他二话不说,急忙上前搀扶起她。 “秀兰,你没事吧?有没有摔到哪里?”李贵边问着话,边仔细的查看着她身上的伤势。 林秀兰似乎被惊吓到了,整个身体都发抖的厉害,她双目无神的盯着李贵。 “快——快去救救她的孩子,快——”她急忙抓过李贵的手,将他推到林慧娘的身边,满是惊慌的盯着地上的鲜血。 “嗯。”李贵似乎这才记起柳慧娘,急忙上前,一个打横将柳慧娘抱起来,放在了床上,随即,阴沉着一张脸朝着门口唤了一声“赶紧去传大夫。” “哦,好。”门口不知哪个婆娘应了一声,急忙转身跑了出去。 柳氏哭喊着跑向床边“我的女儿啊,你这是怎么了?你好端端的干什么去惹那些披着羊皮的狼啊,呜呜——,我苦命的女儿啊。” 柳氏一阵大哭,柳慧娘更是面色惨白,可怜兮兮,小脸紧皱,看似十分痛苦。 她睁着眼睛,无力的抬起手臂,拉扯住李贵的衣袖“我们的孩子——没了,是——是姐姐——你——你要替咱们的孩子——孩子报仇啊!” 李贵处在原地一动不动,柳氏见此心里暗自焦急,她站起身噗通跪在了李贵的面前。 “大管事的,你可是亲眼看到了,是林秀兰推倒了慧儿啊,就因为慧儿怀孕,她心里嫉妒就这般狠下心来对慧儿下手,她那不足六个月的孩子就这么没了,那可是你的亲生骨肉啊。” 李贵仍旧静静的站在原地,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等了好久之后,柳氏见李贵丝毫没有反映,就一个上前,挥手朝着李氏的脸上扇去。“啪” 这一巴掌让众人都始料未及,李氏怔愣的站在原地,由于柳氏下手无情,嘴角立刻參出了血丝。 柳氏恶狠狠的等着李氏“我让你陷害我的女儿,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连一个怀孕的孕妇都不放过,我知道自从我家慧儿嫁进李家后,你明眼里忍气吞声,可暗地里总是三番四次的陷害她,如今她的孩子被你害死你,你现在是不是满意了?” “我——我没有。” 李贵见此,急忙上前挡在了李氏的身边,有些心疼和愧疚的道:“秀兰是我的妻子,我知道你现在和慧娘都很伤心,你们如果有什么怒气就冲着我撒好了。” “阿贵。”李氏似乎没想到,到了如今,明眼人眼里都是认为是她推到了柳慧娘,但李贵却仍旧站在她的身边。 这是她根本没有想到的事情,更让她觉得所有的委屈在这一刻都是值得的! 李贵并未回头去看李氏,可精练健壮的身体更加挺直了一些。 “你——你这个畜生。”柳氏真的怒了,她上前就冲着李贵的脸上狠狠抓去,一道腥红的血引子由他的左脸颊一直延伸到脖颈处,鲜血顺着这道伤疤向着身下滴去。 “不,你不要打他,我没有推到柳慧娘,刚才是她先骂我的,我脚下不知道怎么,一滑就摔倒了,你们心里最清楚明白了,现在却血口喷人。”李氏怒了,她可以受到任何的屈辱,可她不能看到自己的男人被人这般欺负,于是她从李贵的身后站了出来。 “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还有脸在这里说话,你睁大眼睛看看,如今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女子可是你害的?可是你推的?” 李氏面色微变,本就毫无血色的脸上更显得苍白无比。 “我——我真得不是故意的。” “别在这里找借口了,李贵,我告诉你,今日这事情你要不给我一个说法,咱们就没完。”柳氏气的大口喘气,回头看了一眼自家的女儿,又开始大哭了起来,声泪俱下、悲怜凄凄,真是让人忍不住的跟着可怜起柳慧娘来了。 门外站着的一群长工们脸色各异,可看向李氏的眼神多多少少都有了一丝变化,虽然李氏平日里性子温和,待人宽厚,可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自从柳慧娘嫁给李贵做妾后,她的性子明显变得沉闷、郁郁寡欢。 最可悲的就是,她嫁给李贵九年,只生了两个女儿,人家柳慧娘才嫁给李贵一年多就怀了身孕,看着样子十有八九的会生个儿子来,她若心里不忿,产生嫉妒之心也是很有可能的。 李贵痛苦的闭上眼睛,可仍旧将站出来的李氏挡在身后,手臂没有丝毫的松懈“孩子可以再有,可结发妻子只有一个,今日秀兰推倒了慧娘是她的不是,若你们真的要一命换一命的话,就取了我李贵的性命吧。” 李氏抬眼看向背对着自己的男人,心里无比震撼,红肿的眼睛内瞬间溢满了泪水。 “好你个李贵。”一声怒喝从门口传来,随即,一位身穿墨色长衫的粗狂男人大步走了上前,二话不说,抡起拳头朝着李贵的脸上就是一拳头。 “你的结发妻子就是一条命,难道我女儿的命就不值钱了吗?我柳万财就这么一个女儿,在心疼她我也让她嫁给你做小,全凭的是李大哥和我几十年的兄弟交情,可你是怎么对待她的?这一年里你对她不闻不问,眼里就只有林秀兰这个狐狸精,现如今,这歹毒的妇人将我家慧娘唯一的盼想都给毁了,你可曾想过她要如何活?” “贵儿,我的儿啊!”秋婶子也在这时候赶了进来,看到自己儿子被打倒在地上,急忙上前搀扶。 “柳大哥,有什么事情咱们慢慢商量,现如今最重要的就是先将大夫请来,给慧娘好好看看,切莫落下什么病根。”秋婶子将李贵搀扶起来,心疼的看了一眼他红肿的脸颊,心里满是后悔,若她曾经不逼着自己的儿子娶了柳慧娘,哪里还有这么多事情? 造孽啊! “大夫来了,快、快让一让。”不知是哪个壮丁大喊了一声,站在门口黑压压的人群自动的让开了一条通道。 “容大夫,快——快给我女儿看一看,孩子可还保得住?” 进来的大夫年纪六旬左右,面色发黄,小眼微眯,身材很是纤瘦,他被柳氏疾步拉着走到床榻前,坐在了床前的椅子上,伸手拿出一方丝帕铺在柳慧娘的手腕上,开始把脉! 众人均是屏气看着这位行医几十年的老大夫“如何?” 柳万财黝黑的面容上满是凶神恶煞的模样,他怒瞪了一眼李氏,方才走上前仔细盘问。 老大夫一幅十分难为的摇了摇头“五个月的孩子就这样没了,而且,还是个儿子,真是可惜了。” “那大人身体如何?”柳氏急忙问道。 “大人身体伤的不轻啊,怕这一两个月内都不能下床走动,要吃些滋补的药膳慢慢调养着,究竟今后会不会落下病根,对生育有没有影响,还是要看她心里想不想的开了。” 柳慧娘听到容大夫的话后,煞白的脸上满是心灰意冷“娘,我不活了,我的孩子——。” “慧娘,我可怜的孩子。”柳氏扑在床边上也跟着嚎啕大哭了起来。 “李贵,你现在可看到了,一大一小一死一伤,你今天必须要给我一个说法。”柳万财跨步上前,一把拽住李贵的衣领,威胁的瞪着他。 “柳大哥,有什么事情咱们好好商量啊,都是一家人,咱们没必要弄得这么难看。”秋婶子急忙上前拉扯,希望柳万财能放开自己的儿子。 得了柳万财一个拳头,李贵反而要冷静许多,他声音有些沙哑,强忍着开口“柳叔,刚才我李贵就已经说的很明白了,秀兰欠下的这条人命我还了,要打要杀随你开心。” “你——!”柳万财怎么都没有想到李贵嘴巴这么硬,说什么,怎么闹,他都要誓死保住李氏。 他脸色暗了暗,朝着李氏看了一眼,眼神里充满着晦暗的杀意。 “你想要一命赔一命?哼!休想,今日众目睽睽之下,大伙都看到是林秀兰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害死我那未出世的孙儿,今日这事情我一定要告到官府,必须将她绳之以法才行。” “柳大哥,有话好好商量,我想秀兰应该也不是有意的,自家的私事,咱们还是不要弄到官府这么大吧。”站在门外的一位长工眼看着事情越闹越大,便主动站出来说了一句公道话。 “是啊,咱们都在一个院子里生活了这么久,何必闹得这么不愉快呢,大不了让李贵休了林秀兰就是,从此后,慧娘就是李贵的结发妻子,这样看行不行?”随着那长工的话,一名妇人也跟着插话。 “不,我不会休弃秀兰,如果休了她,大丫、二丫岂不是没有亲生母亲了吗。”李贵丝毫不曾犹豫的摇头。 他和秀兰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两人青梅竹马,一起走过了几十年的岁月,早已经谁也离不开谁,如果休弃了她,他不知道自己今后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的。 柳万财看向李贵,冷笑一声“只怕这事情由不得你,李嫂子,你说,今日这事情该当如何?是将这个歹毒的女人送到官府去,让青天大老爷定夺,还是咱们私下里解决?这李贵在咱们横曲县怎么着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如果这等子丑事传扬出去,怕他今后的名声就如粪坑里的屎一般,又臭又硬了。” “这——。”秋婶子为难的抬眼看向自己儿子,心里也满是不知所措,可衡量了一阵,怎么都觉得先保住自己的儿子才是关键。 于是狠了很心“好,今日我就代表李贵说话,休——休了林秀兰。” 李氏在听到自己婆婆最后那句话时,无力的跌坐在地上,瞳孔放大,眼神内满是绝望的神色。 “不可以。不——我不能休了秀兰,娘,孩儿求求您了,您收回这句话吧,秀兰这些年在咱们李家温柔贤惠、相夫教子,对待您就像亲生母亲一般,您怎么能这么狠心?”李贵跪在秋婶子的面前,昂着头满是痛惜的说道。 “贵儿,娘这都是为了你好啊!你怎么能这么说娘?”秋婶子低垂着头,一脸失望之色的看着自己从小拉扯大的儿子,这一刻,她心里对李氏也升起了一丝埋怨,随即眼神内变得更加决绝。 “你不用劝我了,今日这休妻一事我说了算,休书待会儿我让帐房的李先生拟写好,给了林秀兰,你今日就收拾了自个儿的东西离开吧。” 秋婶子在不去看自己的儿子和李氏一眼,撇过头去,可脸上也满是悲痛之色,脑子里满是这些年里李氏对她的各种无微不至的照顾,如果没有今日的事情,她又怎么会舍得休弃这样的好儿媳? 李贵抬眼看了秋婶子一眼,随即轻笑一声,可这一声笑里隐含着太多的无奈和悲痛“娘,从小孩儿就觉得一切听从您的安排就是对的,孩儿认为这是我对您生养之恩的最好报答,所以,你让我娶了柳慧娘,我即便心里在怎么挣扎,却依然听从了你的安排,可今日,我发现,这就像是一个永远没有尽头的黑洞,我将自己掉入了这个黑洞内,却连带着将秀兰也拉了进来,如今,她才是那个最无辜的人,而你们却还要逼迫她,你们可知,我今日休弃了她的话,她还有活命的机会吗?而且,秀兰也怀了我的骨肉。” “什么?” 李贵最后这句话,让全部的人都震惊了,可他却笑了,转过身,将李氏搀扶起来。 “既然你们容不下她,我也只好跟着她一起走了。” 说完话,他面色无比温柔的看着李氏,而李氏在听到李贵这些从未和她说过的话后,心里暖的就如吹暖花开一般,刚才的绝望、悲伤、和浓浓的委屈在这一瞬间变得不再那般重要,这世界上似乎在没有比这个男人刚才那段话更动听,更能温暖她的心的话了吧? 看着他们浓情蜜意的眼神,柳慧娘脸色阴沉的坐了起来“你们想走?没那么容易,今日我的孩子被这个贱女人害死了,她必须要一命偿一命,爹,我要林秀兰这个贱人去坐牢,将她送到官府去。” 柳万财心里冷笑一声,他一直都在找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将李贵拉下马,今日他既然作茧自缚,就莫要怪他狠心绝情了。 “好,来人,将林秀兰这个狠心歹毒的女人抓起来,扭送到官府里去。” 站在门外一直忠心与柳万财的长工们立刻走进了屋内。 “谁敢,柳万财,这是谁给你的权利?”李贵挡在李氏的身前,指责的看向柳万财。 “哼!谁给我的决定?我这些年对你父子忠心耿耿,换回来的是什么?既然你无情就莫要怪我无意了,为了我可怜的女儿和我那未曾出世就夭折的孙儿,今个儿,她林秀兰必须要去官府里走一遭,你们夫妻二人若不给我一个满意的说法,咱们的事情就没完。” 柳万财黝黑的脸上一脸的阴霾“愣着干什么?把这个女人给我绑了。” “是。” 几个长工不再犹豫,立刻上前,两个人将李贵拉扯开,后面的两人随即将李氏的双手背与身后,拿着早已经准备下的绳索,正打算将李氏捆绑起来。 “大小姐到!”突然从门外传来一声娇喝,让屋内乱作一团的众人皆是微微一顿。 柳万财率先醒过神来“愣着做什么?咱们今日处理的是家务事,别说大小姐了,即便是老夫人也做不了主。” “哦?”门外一声轻哼,随即,一身蓝衣轻纱长裙的少女轻抬脚步走了进来。 “柳副管事好大的口气!那我倒是好奇了,既然是你们的家事,又为何要用夏府的长工?难不成是你花了银子雇佣来的不成?”夏清歌眼帘轻扫,将屋内的情景尽收眼底。 看来这场赌局,李贵没让她失望,是个好苗子,能对自己的妻子负责的男人,能在权利和结发妻子之间选择后者,就这一点就能看出,李贵是一个心底淳朴之人。 柳万财看了夏清歌一眼,眼神里满是不悦和鄙夷,她不过是出生在修国公府罢了,这些年,她过的连他们这些下人都不如,今日到敢跑来这里多事。 “大小姐说笑了,这些人都是和小的称兄道弟的兄弟,今日,小的家里出了这等子事情,他们看不过上前帮忙,似乎不为过吧?” “自然是应该的。”夏清歌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这才抬头看向一旁的李贵夫妇二人。 “柳管事的说的在理,既然你有这么些兄弟出面帮忙,那我和李大哥亲如兄妹,今日,你们也别把我当什么主子,我就以李大哥的妹妹来管这件事情吧。” “大小姐,您这怕是为难小的们了,您身份在这里摆着,咱们看着您在这里,哪里还好意思处理这些琐事。”柳万财脸色更是阴黑,怎么也没想到,这丫头半年多不见,在修国公府里倒是把她这小姐的气派给磨了出来。 “是啊大小姐,慧娘他爹说的对,您毕竟是咱们的主子,今日这场面不适合您在这里,再者说了,您看看我家慧娘现如今成什么样子了?即便您是站在李贵这一边的,可总是要凭理说话吧。”柳氏也毫不客气的开口。 夏清歌轻笑一声,对于柳氏夫妇二人的话并不意外,从前的夏清歌就是受到这样的待遇,对于他们的嘴脸早已经习以为常。 她并未回答他二人的话,而是朝着一旁的大夫看了一眼“刚才我听说你就是咱们镇子上最有名的容大夫是么?” 容大夫脸上满是一副高傲的神情,一双细小的眼睛内放出一抹得意的光亮“那都是村子里的村民们胡乱称呼的罢了,小姐莫要见怪。” 夏清歌勾了勾唇,站起身朝着柳慧娘走去,坐在床沿上,轻轻抬手拉过柳慧娘的手把脉,后者明显有些慌乱,手不自觉的想要往被子里退缩,却被夏清歌狠狠握住,丝毫不给她躲避的机会。 葱白如玉的手按在柳慧娘的脉搏上,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她左手拂过右手的衣袖,收回了手,这才微微一笑的看向容大夫“容大夫能得到这一个镇子上百姓的拥护,自然是医德兼备之人,你给我说一说,你刚才为柳姨娘把脉时,脉象如何?您又凭的是什么来断定柳姨娘怀的就是一个儿子?” 刚才她虽然不再这里,却早已经派了巧兰飞身上了房顶之上,将这里的情况一五一十的禀报给了她。 对于这个老头子把脉断男女的说法险些笑掉大牙,就怕连未来世界那般科技发达的社会,中医把脉也为曾听说过能把出男女身份的。这老头明显就是在忽悠这些丝毫不懂医术的村民罢了。 “这?”容大夫抬眼看了夏清歌一眼,面前的女子不过十三岁的模样,她哪里懂的医术这些?可刚才她把脉的模样却十分准确,心里有些犹豫不敢开口。 “呵呵,容大夫怎么不开口了?莫不是刚才诊脉时有什么忽略的地方?若不行的话,你现在可以在确诊一次。” “不——不是,刚才老朽已经把的很清楚了,柳姨娘脉象凌乱虚弱,实乃流产身体大量出血的原因,若不调养好的话,恐今后会落下病根,至于把脉断男女这门医术是祖上传下的,只怕老朽给大小姐说了您也不见得明白。”容大夫额头參出细汗,可众目睽睽之下,他刚才已经把脉,如今若再次上前确诊,岂不是砸了自己的招牌? “哦,原来是这样,那真是我学艺不精了,刚才我把脉时,发现柳姨娘脉象平稳,气息均匀,丝毫没有任何异样。” 容大夫有些灰白的眉毛明显颤了颤“哼!小姐真是学艺不精了,老朽学医半辈子了,怎么可能连最基本的诊脉都出问题?再者说了,柳姨娘刚才大量出血是有目共睹的,难道老朽还故意编造谎言不成?” 夏清歌淡笑一声,转过脸轻声吩咐“巧兰,将德生馆的马大夫请进来吧。” “是。”站在门口的巧兰转身折了出去,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一位年纪约莫三十多岁的男子走了进来,他身材高挑,身穿粗布蓝衫,模样清秀,眉宇之间满是温和之色。 “小人见过大小姐,大小姐安好。”马大夫儒雅的行了一礼。 “马大夫不必多礼,马大夫在咱们这个州县内都是极具声望的,不如就让他在为柳姨娘确诊一下吧。”夏清歌淡然说道,没有多看容大夫一眼,可后者蜡黄的脸上明显闪过惊慌之色。 “马大夫,请吧!”巧兰站在他的身边摆出一个请的姿势。 马大夫点点头,走到了柳慧娘的身前坐下,这次柳慧娘明显将自己的身体朝着里面躲避了一些。 “我不要在诊脉,大小姐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我这是装出来的?那五个月的孩子总不能是装出来的吧?” 夏清歌微微挑眉“柳姨娘害怕什么?我可从未说过你是装出来的,只是怀疑这容大夫是不是像世人说的那般厉害,放心不下你的病情,所以才请来了马大夫,还是让他再给你好好诊治一番才是。” “大小姐,这是民妇家里的私事,您搀和进来怕不太适合吧?”柳氏的脸色也十分阴沉。 “你们这一个个的都阻拦着,好生奇怪,按道理说,我好心给你们请来像马大夫这样具有名气的大夫,你们不但不感激,怎么还个个摆出这么奇怪的样子?巧兰,上去给柳姨娘帮帮忙,我看她虚弱的连手臂都抬不起来了。”夏清歌冷笑一声,丝毫不在意柳氏的话。 “是!小姐。”巧兰朝着床前走去,将柳姨娘的手腕从被子里拉扯了出来,随即转脸看向一旁静默等候的马大夫“马大夫,可以诊脉了。” 她将柳慧娘的手摆在床边上,单手固定着,眼神内含着一丝鄙夷之色。 柳慧娘的脸色惨白,双目满是惊慌的看着马大夫。 马大夫并未多看周围一眼,只是拿出一抹帕子,搭在柳慧娘的手腕之上,这才轻轻将手方才她的皓腕之上。 此时周围所有的人均是大气都不敢出,几十双眼睛满是好奇的盯在柳慧娘的手腕之上,而当马大夫开始为柳慧娘把脉时,柳万财和柳氏的神色明显出现了变化。 “回小姐的话,这位夫人身子无碍,从脉象上看,气息平稳,脉搏稳健,而且,并未曾有怀孕的迹象。” 马大夫站起身,将自己诊脉得出的结论轻声说出,而他这番话惊的全部人都不敢置信,只有一旁的夏清歌面色如常,丝毫没有惊讶之色。 “多谢大夫了,既然柳姨娘没有怀孕,那地上这一滩血迹是什么?马大夫麻烦帮忙看一下。” 夏清歌伸手指着地上那一滩腥红的血迹。 “好。”马大夫走上前,蹲子,拿出一条丝帕沾染了地上的血迹,放在鼻尖轻轻嗅了一下“这血腥味很重,可绝不是人的血,在下觉得这应该是羊血才对。” “羊血?”秋婶子不可置信的重复,怎么会这样?柳慧娘怀孕五个月了,难道说她从一开始就在欺骗他们? “柳慧娘,你今日给我说清楚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秋婶子脸上在难以掩饰怒容。 “什么怎么回事,你们休要听这大夫一派胡言,我家慧娘怀孕五个月了,难道说她是故意装的吗?刚才容大夫可是亲口说了,慧娘怀孕流产,身子虚弱,也不知大小姐是从哪里弄来了一个假大夫,在这里胡乱说了一通,想要来污蔑我家慧娘。” “放肆,你一个夏府的奴才,竟然也胆敢数落我家小姐的不是。”无双怒喝一声,白净的小脸上瞬间生气怒容的红色。 柳氏冷笑一声“大小姐身份尊贵,我们惹不起,可身份在高贵的人也总是要讲道理的吧,我家慧娘和大小姐你远日无仇近日无怨的,你做什么这般颠倒黑白来诬陷我家慧娘的清白?” —— 天气越来越冷了哦,各位亲们注意身体,么么——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章 公子谋略 夏清歌轻笑一声,满是鄙夷之色的看向柳氏“你说的很对,我和柳姨娘没有丝毫的个人恩怨,我何必这般劳师动众的找来一个骗子?这马大夫声望绝对在这个道貌岸然的容大夫之上,刚才你们不是信誓旦旦的要去官府告状吗?这个提议不错,现在不但有李氏推到府上姨娘这一件事情,还有真假怀孕和黑心大夫,究竟是非黑白,咱们让衙门的官差仔细查访便是,我倒是很乐意这件事情天下大白、公诸于众,如何?” 柳氏被狠狠噎了一把,这容大夫是她花钱顾来说这番话的,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个从前极其懦弱的大小姐竟然会搀和这件事情,更没曾想到,她竟然还找来了一位很有名气的大夫。 “怎么?柳夫人,你这样子似乎有些不愿意啊?” 夏清歌轻笑一声,重新坐回自己的椅子上“你既然说这位马大夫是骗子,我倒是不介意你如今在去找几位大夫过来,而且,这地上的血迹究竟是人血还是羊血,只要将邻村卖羊肉的杜瘸子找来一问便知。” 一听到这个杜瘸子,柳氏脸色变得煞白,再也没有刚才那理直气壮的模样,不可置信的抬眼看向夏清歌,而对方的瞬子清亮如水,可真的对上她的眼睛,却感觉到,在那一汪清水之下,是深沉见不到低的暗沉和清冷。 夏清歌扫了柳万财、柳氏、和柳慧娘一眼,冷笑一声,在不掩饰自己的冷意“其实,验证究竟是谁说真话谁说假话十分容易,刚才我为柳姨娘把脉时,有幸看到了她手腕上的守宫砂,所以,目前为止,她还是完毕之身,又如何会怀孕呢?” 她这一声质问是说给容大夫的“你身为整个镇子最具名气的大夫,却丧尽天良、替雇主造谣说谎,你这等失德的人还有何脸面在行医这一行继续混下去?” 容大夫心里最后的防设也在夏清歌这句指责中瞬间坍塌,为了几十两银子毁了自己一辈子的清誉太不划算了。 “老朽最近精神一直不好,所以,刚才很有可能是把错了脉,多亏了今日有小姐和马大夫在,不然,老朽这半辈子的名誉就被彻底毁于一旦了,今日老朽眼拙,还望各位见谅。” 容大夫突然改口,众人心里的想法瞬间倒戈,原来,今日这一出只是有些人自导自演的戏罢了。 “哦,原来是这个原因,那我还真是错怪了容大夫,不如你在替柳姨娘确诊一次,看究竟是你诊脉诊错了,还是我和马大夫技不如人!” “不——不必了,是老朽自己把错了脉,老朽哪里还有脸面在诊脉啊,既然此地有马大夫在,那老朽就先行离开了,小姐、各位,老朽先行告辞。” 说完话,容大夫低垂着头,拎起自己的药箱子,头也没抬夹着尾巴急匆匆的走了。 看着那个老骗子离开,夏清歌方才收回目光“巧兰,去帐房领些银子给马大夫,好生的送马大夫离开。” “是,小姐。”巧兰走到马大夫身前,微微行礼“马大夫请。” 马大夫拱手朝着夏清歌行了一礼“若无事在下先行离开了。” “马大夫好走。”夏清歌轻笑一声,点了点头。 等马大夫离开后,她含笑的脸方才恢复往日的淡然“李管事,先送李嫂子回房间休息去吧,等她回去后,你立刻到大堂去,今日本小姐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李贵和李氏均是满脸的感激之色,跪在了夏清歌的面前,磕了三个响头,方才抬起头“多谢大小姐替秀兰洗清冤屈。” “你们不必多礼,无双,快扶李管事和李夫人起来。” “是。”无双急忙走上前来,将李氏搀扶起来“两位起身吧,如今李嫂子怀孕在身,不易受到惊吓,李大哥还是赶紧将李嫂子送回房间再说吧。” 李贵点点头“是,小的送秀兰回去后就立刻赶去大堂。” “嗯,让府内所有的人都集合到那里。待会儿,我有事情公布。” “是。”看着面前这位自己从小看大的女孩,李贵突然觉得十分陌生,在他的记忆了,夏清歌是一位心地善良柔弱似水的女子,所以,从小她就经常被同岁的孩子欺负,当时她的身边又有两名恶婢在身,不知吃了多少苦头,他看在眼里一直都十分心疼她,明明出身高贵,却过着连村子里普通孩子都不如的生活。 而今,自己面前的女子风华绝姿,气质淡雅恬静,可那轻声细语之间却蕴藏着不容忽视的霸气和杀伐果决,让人不自觉的由心尊崇、望而生畏。 “各位也别在这里愣着了,都去大堂那里吧。”等李贵带着李氏走了之后,夏清歌站起身轻扫了一眼众人,面容上仍然是那种适度清淡的笑意。 当她抬眼看向床上的女子时,眼神内的鄙夷一闪而过“我想柳姨娘定然是能自个下床走动吧,既然没有怀孕,自个收拾一下就跟着过来吧,今日的事情总是要做个了断的。” 她说完话,面露担忧的柳万财和柳氏夫妇脸色瞬间苍白。 夏清歌懒得在看他们一眼,在无双的搀扶下走出了屋子,直接朝着大堂而去。 ——我是可爱的分割线—— 大堂位于李贵这个院子的主厅,房子还算宽敞,如今天色已黑,大堂灯火通明,连院子内夏清歌都吩咐了人掌了灯。 如今,大堂两边均站着府上所有的长工和一些管理院子的婆娘,夏清歌坐在首位,秋婶子坐在下首的第一位,随后是李贵、柳万财夫妇和刚刚整理好,身子不断打颤的柳慧娘。 夏清歌扫过众人的脸色,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片迷雾,似乎并不知夏清歌为何突然之间召集了这么多人在此。 按道理,今日即便柳氏假装怀孕陷害李氏,那也是李家的私事,一般的东家是不会管理此事的,所以,对于夏清歌如此大张旗鼓的行为,多数人都是抱着好奇和不解的心态。 这里面包括了柳万财和李贵。 收回思绪,夏清歌若无其事的端起一旁的茶盏抿了一口茶水。 柳万财看在眼里神情明显闪过不悦“大小姐,您这般大张旗鼓的将小的们召集过来究竟所谓何事?若只是刚才那些事情,小的想,这是李家和柳家私人的事情,就不劳大小姐费心了,待会儿要如何处理,小的和李贵私下商量便是。” 夏清歌将手里的茶杯轻放回旁边的茶几上,这才抬眼看去“柳管事不必着急,我今日让大家伙前来这里自然不是为了你们两家的私事,而是关于今年咱们府上的收成。” “收成?”柳万财冷笑“小姐这么说小的就更不明白了,若说的是前阵子小麦的收成,总收成详细的账目小的早已经送回了国公府,若您谈的是今年瓜果蔬菜的收成,咱们良田里的瓜果蔬菜还未秋收,这笔帐怕现在还不能给您一个清楚明白数目。” 众人随着柳万财的话点了点头,连一旁的秋婶子和李贵均是赞同柳万财所说的话,虽两家如今有些尴尬和恩怨,可刚才柳万财说的是实话,他们也模不透大小姐这究竟是要说什么。 夏清歌并未看向众人,而是抬眼朝着门外看去,此时,巧兰手里捧着几本账目走了进来。 “小姐,东西拿来了。”巧兰将账目放在夏清歌的面前,夏清歌伸手接过,随即低头看了一眼,满意的轻笑一声。 昨日让景铭、景泓二人做完两百个俯卧撑和绕山跑圈后,她就吩咐景泓连夜骑马赶回修过公府,将她存在书房的账目带了回来。而另外派了景铭暗地里去调查柳万财是如何制作假账的,以及还有哪些人和柳万财同流合污,如今所有的证据都在她的手上。 如今时间刚刚好,她要的东西都在眼前,抬起一张纸,朝着上面的名字看了一眼,在抬起头时,眼神若有似无的扫过那些人的脸庞。 “今日我宣你们前来大堂,说的就是今年小麦收成的事情,我手中有两本账目,均是今年小麦收成的详细记载,这其中一本是我让巧兰去帐房内拿来的,而另外一本是我从修国公府带来的,上面的字迹、期限均是一致,可上面的总数却少了几千石的粮食,我想要问一问李管事和柳管事,那几千石的粮食怎么说少就少了?” “什么?”李贵震惊的蹭的从椅子上站立起来“怎么可能?那账目是小的亲自过目的,均是按着今年粮食的实际收成核对过的,怎么会出现误差?而且还有这么大的误差?” “是啊,这实在是太难以置信了。”其中一位长工也好奇的开口道。 “大小姐,可是这账目弄错了?或者说,您拿的是去年的账目?”秋婶子也满是怀疑的看向夏清歌。 “不是,这两本账目均是今年收成的,想必众位有所不知,修国公府如今是由我持家,所以,前阵子这些送入府中的账目均是要经过我的手里,当时我就发现了账目上有很大的问题,去年大旱,所以庄家的收成明显低一些这很正常,可我将这些年所有账目都翻查了一边,有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 夏清歌顿了顿,朝着柳万财看了一眼,而后者的身子明显颤抖了一下。 “什么现象?”李贵好奇的问道。 收回瞬子,夏清歌继续说道“我发现将近十年的账目都是持平状态,数目不增不减,年份好的话,也不过比大旱之年多出几百石的粮食,我很是好奇,几千顷的良田,怎么就会只多出几百石的粮食,难道这不够奇怪吗?” “这不可能。”李贵立刻否定的摇了摇头“小的任职两年,这两年的天分对比十分明显,去年的收成确实是低一些,可今年收成明明比去年多出了最少三千石的粮食,这一点小的是可以作证的,再者,前些年里所有的账目均是小的的父亲管理,他的为人小的也十分信任,效忠了国公府一辈子的老人,绝对不会做出这种泯灭良知的事情来。” “你不必激动。”夏清歌看出李贵对此事十分吃惊,而今日,所有的账目均是由他手中经过,所以,若真是议论起最大的嫌疑人,自然是他最为醒目。 “我仔细的查看过这些账目,送入国公府的这本账册和在庄子上的账册看似是出自一个人的手,可力度上稍有偏差,所以,我猜测,定然是有人冒充你的笔迹,偷天换日,将一本假的账册送进府里。” 夏清歌提醒到这里,李贵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大小姐,账本在整理好之后一直是在小的这里保管着,所以,平日里庄子上的人是很难见到的,而且,除了帐房先生和柳管事以外,其他人基本上都是不识字的,又怎么可能会偷换账本?” “那我问你,帐房先生可是有作假的机会?” “小姐,小老儿在庄子上做了一辈子的帐房,从未曾昧着良心做过一次手脚,请大小姐明察啊!” 夏清歌刚刚落下话就有一位年迈的老者上前跪在地面之上“李先生不必惊慌,事情还未查实,所以,必须一一盘问,清者自清,你若是忠心耿耿,身影秉正,我想,任何人都不会冤枉了你。” “大小姐说的是,小老儿什么都没做,所以,小老儿希望小姐能彻查此事。” “嗯,你退下吧,这件事情今晚必能查出真正的凶手。”她说完话,轻笑着看向柳万财。 “柳管事的,你就没有什么话要说吗?毕竟,李管事的意思很明白,能对账目做手脚的人只有三个人,李管事和帐房先生均站出来替自己澄清了一番,我倒是很好奇柳管事的你要如何说?” 柳万财有些欣心虚的笑了笑,面色十分僵硬“大小姐说笑了,小的觉得这件事情根本和小的没关系,所以才未曾开过口的,每年的账目小的都未曾看过,一切皆是李管事的和帐房先生管理,小的也只是一个送账本的。” “呵呵,送账本的也是接近过账本不是,而且,你这送账本来回来花去一两日的时间,若真的想要做什么手脚,怕比任何人都容易一些吧。”夏清歌瞬子清冷下来。 “无凭无据的,大小姐这样说怕不合适吧?”柳万财似乎也做好了破釜沉舟的打算,他在心里仔细思考了一会儿,那些账目均是李贵的手笔,没有证据,他们即便怀疑是自己做的又能奈他如何? 夏清歌冷笑一声“柳管事你不但胆子够大,连说谎的本事都这么厉害,好!你要证据是么?本小姐今日就给你证据。” 她抬眼朝着门外看去“来人,将城北刻字行的刻字先生带上来吧,我想,他应该是有老友在此。” 随着夏清歌的一声传唤,景铭拎着一位和柳万财年纪相仿的男子走了进来,那男子体形微胖,身材中等,一张圆圆的脸上此时写满了惊慌之色。 夏清歌淡淡看了一眼站在大堂中间的中年男子,面容依旧保持着适度的笑容“你就是城北刻字行的先生?” 肥胖男子揉了揉被景铭握的生疼的手腕,听到夏清歌的问话,急忙跪在地上“是,小的就是城北行的刻字先生。” “既然你承认自己是刻字先生,那我问你,普通人的字迹你可会模仿着刻印出来?”夏清歌轻声问道。 “回大小姐的话,只要是一般字迹,小的都能模仿出来。” “哦,那你看一看,这屋子里可有什么人曾经去你那店铺里刻过字迹的?”夏清歌不再继续问他,而是抬眼看向柳万财,而柳万财,在见到刻字先生那一刻,整张脸都变了颜色,阴沉中带着青紫之气,嘴唇不自觉的有些发抖。 他难以置信,大小姐怎么会找来了他用来做假账的刻字先生? 跪在地上的中年男子随着夏清歌的话,抬眼朝着在场所有人都仔细的看了一遍,当他眼神落在柳万财的身上时,眼睛明显一亮。 伸手指着柳万财道:“这位不是柳老板吗,刘老板这些年经常去小的店铺里刻字。” 刻字先生的话一出,满室哗然。 夏清歌嘴角含着一抹冷笑“那你可还记得这位柳老板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去你的店铺找你刻字的吗?” “这个……回禀小姐,年份太长了一些,小人只是隐约记得大概是十年前吧,这位柳老板找到小人的铺子里,要小人按着他手里的一份账目,将上面的数目改动了一下,小人就按着柳老板的吩咐,做了一份和他那个账本上字迹相仿的。” “好你个柳万财,你竟然胆敢做出如此黑心的事情,现在你还要如何狡辩?”李贵在听完这番话后,气愤难平,他三代均是为夏府做事,一向忠心耿耿,没想到,和自己父亲甚是交好的人竟然做出如此泯灭良心、欺骗主子的事情来。 “血口喷人,你们就找来了一个刻字先生就想要诬陷我,哼!我柳万财行得正做的端,眼前这人我根本就不认识,大小姐,您这个玩笑似乎开大了一些,小人为修国公府操劳一辈子,即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小人想,今日即便咱们告到老夫人那里,她老人家定会还小人一份公道的。” 柳万财义正言辞的站立起来,眼前的形式已经不便他在多思考什么了,如今夏清歌是摆明了要拿他开刀,既然这样,他只有誓死不从了,想必,京城那位主子定能保全了他的性命,可今日他将一切都招供了,等着他的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夏清歌眼神微深,随即抬眼对上柳万财“柳管事的好气魄,可今日人证物证俱在,由不得你在狡辩,你不是想要当着老夫人的面求一个公正么?好,来人,将柳管事一家暂时幽禁起来,等后日本小姐回府时,一起带回府里,听从老夫人安排。” “是。”景铭带着几名壮丁走了上来,将柳万财和柳氏、柳慧娘一起带了下去。 “你们干什么捆绑我,滚开、你们滚开,我虽然是柳万财的女儿,可我也是李贵的人啊,都说嫁鸡随鸡,夏清歌,你不能抓我。”一直未回过神来的柳慧娘,在两名壮丁朝她走来时,方才从刚才的噩梦中惊醒。她突然大喊一声,拼命挣扎。 夏清歌抬起双眼满是讥讽的看了她一眼,随即转向了一直静默着的李贵“李管事的,这柳姨娘怎么说也是你的人,如今,你看要如何做?” 李贵抬眼看向柳慧娘,双目通红,带着深深的憎恶“柳慧娘假装怀孕,又设计陷害我的结发妻子,如此心狠手辣又没有妇德之人,我李贵实在不敢在留下她,待会儿,我休书一封,从今日起,我与柳慧娘再毫无瓜葛。” “你说什么?李贵,你不能这么对我,我从小就喜欢你,即便是做小的,我也心甘情愿的嫁给了你,如今你说休了我就休了?没那么容易,你和夏清歌这个贱人是一伙的,是她让你休了我的是不是?”柳慧娘双眼内满是愤怒和浓郁的不甘,她转过脸朝着那一身蓝装,倾姿绝色的女子看去“夏清歌,一切都是你的错,是你陷害我,陷害我的家人,我要杀了你。” 她大喊一声,拔下头上的金簪子,快速的朝着夏清歌奔去。 景泓见此剑目微暗,身子向前一掠,将夏清歌挡在了后面,反手将柳慧娘制服。 随即冷声道“李管事的,这是你的家事,本来不该在下多事,可今日这恶妇竟然想要伤害我家小姐,在下定不能轻易放过她。” 说话间,只听见“咯吱”一声骨头断裂的声响,柳慧娘被景泓握着的手腕瞬间折断。 “啊!”柳慧娘痛呼一声,身体上传来的疼痛让她险些昏厥过去,双脚再无任何力气,瘫软在了地面之上,景泓嫌恶的放开了她的手,重新走回了夏清歌身后。 看到柳慧娘整个身体都缩卷在地上,夏清歌眼睛从未眨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柳慧娘走到今时今日也是她这些年张扬跋扈,心狠毒辣所换来的报应,如今,这满屋子的人又有谁会真的心疼她? 怕只有她那一对父母还对她存有真心吧,可刚才,柳万财和柳氏被带走时,柳慧娘只顾着自己月兑身,却从未担心过自己的父母,就这一点上,就已经让柳万财和柳氏寒心了。 柳万财看到自己的女儿痛苦的瘫在地上,只是撇过了脸,柳氏只是不停的流泪,却并未开口求情。 李贵万万没有想到柳慧娘会去刺杀大小姐,他急忙跪在了地上“大小姐赎罪,如今这庄子上弄成这般狼狈,都是小的管教不严,还请大小姐也将小的一并带回府去交由老夫人惩处。” “你有罪,可你的罪过还没必要惊动老夫人。”夏清歌清冷的回了一句,举起手里的一张纸扫过再此的众人“这上面有一批人,均是为柳万财马首是瞻,均是一起贪下每年上交的粮食,究竟都是谁,你们心知肚明,我也很清楚,现在,你们若自愿站出来将这些年事情的经过和那些粮食折现的银两都去了哪里,我有可能会从轻发落,可你们若执迷不悟,现在我就可以让官府的衙役将你们带走仔细盘查,你们是觉得当场说好,还是去官府吃一些皮肉之苦的好?” 她眼帘轻轻扫过众人,带着一抹温和的笑,声音轻声细语,可听在有些人的心里就是恶魔勾魂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李贵也抬眼朝着大堂内的众人看去“大小姐说的很对,现在你们如果主动承认错误,大小姐心慈,定然会格外开恩,可你们若进入了大牢里,在想要完好无损的出来,怕就很难了。” 夏清歌和李贵两人的一番话说出,站在人群中的一位中年男子走了出来,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大小姐,小的罪该万死,小的不该听信柳万财的话,和他一起将每年囤积在粮仓的粮食偷偷变卖了。” 夏清歌低头朝着这位中年男子看去,他上身穿一件无袖的灰色粗布短衫,配着同色的长裤,脸色也是黝黑的健康色,此时,他面上满是后悔和惊慌的模样。 这个人她有些印象,是掌管粮仓的丁铁,柳万财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将粮食想办法变卖,就一定要先收买了看守粮仓的人,丁铁率先站出来夏清歌并不意外。 “既然你第一个站出来了,本小姐就从轻发落,你当着众人的面说说,柳万财都是如何收买了你的?” “回大小姐的话,十年前小的家里出了些事情,小的那大儿子得了一种怪病,险些就夭折了,在小的最绝望的时候,柳万财找上了小的,让小的和他合伙将粮库里的粮食偷运出去变卖了到时候他给小的分红,小的当年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所以才黑了心和柳万财一起偷运了粮食变卖。”说道这里,丁铁面露悔色。 “所以从此以后你就一发不可收拾,一次次的偷运粮食变卖,你发现这些年从未有人怀疑过这件事情,所以,胆子就越发的大了起来。”夏清歌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将他心里最真实的想法说了出来。 “是,小的当年犯下第一次后,十分后悔紧张,可第二年庄家成熟了,柳万财拿这件事情威胁小的,小的当时心里一是害怕,更多的可能是存在了侥幸心理,所以才一次又一次的犯错,一直到如今无法挽回的境地。” “每次偷卖的粮食大概有多少?柳万财会给你多少银两做为酬劳?” “回大小姐,柳万财每次大约运出去三千石的粮食,每次给小的一百两银子做为报酬。” 夏清歌冷笑一声,一百两银子就买通了一个看管上万石粮仓的管事,这庄子上的人真该好好整顿一番了。 “你可知他折合的银票都弄到哪里去了么?” 柳万财摇了摇头“小的不知,柳万财嘴风很严,小的试图问过,可他只是说,这件事情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夏清歌沉默了一会儿,再次抬眼时,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今日你主动认罪,本小姐会就此事斟酌处理,不过你犯下的错太大,今后夏府内怕是容不下你了。” “谢大小姐开恩。”丁铁面露感激之色,朝着夏清歌连磕了三个响头,大小姐不将他扭送到官府去,已经是法外开恩了,他自己犯下的错他很清楚,如果真的被送进了官府里,怕他这一条命就没了。 随着丁铁的主动认错和夏清歌的法外开恩,这些年多多少少和柳万财偷盗粮食这件事有关系的人都纷纷站了出来,夏清歌抬眼朝着外面看去,此时天色已经不早了。 她转脸看向一旁站着的李贵“李管事的,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处理了,这些人如何责罚,你自己看着办吧,若是处理的好了,就算是将功补过了,至于柳万财一家人,涉及的钱财太大,后日我回京城时将他们一并带回府上去” “是!大小姐,小的必当将这件事情处理好了。”李贵心里暗自叹息,这大小姐半年多不见,变化真的太大了。 李贵心里很清楚,若今日处置此事的人不是大小姐,他这个管事的职务不但没了,丢失了这么多的粮食,怕他的罪名也不会比柳万财轻到哪里。 想到此,李贵心里的感激就更浓了一些。 接下来的审问就全全交给了李贵,这个人是个有情有义之人,夏清歌打算今后用心栽培,所以,今日让他感念自己的恩德,今后才能顺利的收揽在自己旗下。 离开了大堂,夏清歌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刚步入门口,就看到自己的内室早已经掌上了灯。 夏清歌翻了一个白眼,不用多想就已经猜到是谁毫无忌讳的乱闯自己的闺房。 “小姐,奴婢们下去给您做晚饭了,您想要吃些什么?”巧兰朝着内室看了一眼,嘴角挽起一丝轻笑。 “随便做一些就好了。” “好的,奴婢这就下去准备。”巧兰、无双二人转身出了屋子。 夏清歌走进了内室,一眼就看到那个犹如波斯猫一般优雅高贵的男人,他半躺在软塌之上,手中拿着一本医术,正自看的痴迷。 “谁让你偷看我的书?这是白老头给我的,你怎么总是偷看?”她一把将慕容钰手里的书抢到自己手中,心里愤愤。 “我这本书藏在了床铺之下,你都能找得到,真是有做惯偷的潜力。”说着话,她转身坐到旁边的椅子上,随意低头朝着慕容钰翻看的一页扫了一眼“冰魄血蛊?白老头竟然将这个也收录到他的医书里了?” “嗯,里面只是详细介绍了冰魄血蛊的来历和如何下毒的过程,并未有如何根治的解药。” “哦,这不就等于没什么用了?”听到慕容钰的话,她本还带着一丝兴趣的心态瞬间消失。 慕容钰侧过脸看向她,眼神微闪,轻笑一声“怎么样?今日的事情可是解决了?” 夏清歌将手里的医术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单手支头,侧着脸看着桌子上不断忽闪着的蜡烛。“自然是解决了,该拿下的人一个都逃不过,拿走的迟早是要归还的,这是规矩,那柳万财十年之内盗窃了上百万两的粮食,这么大一笔数目,老太太自然不会轻饶了他。” 慕容钰轻轻点头“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不过,只柳万财一人怕吞不下这么多的银两吧。” 夏清歌的瞬子瞬间清冷下来,闪过一抹冷光“就一个庄子上的副管事的,他哪里来这么大的能耐,不用想都知道他的背后定然是有人。”想起齐妈妈和这柳万财,夏清歌已经基本上将这两件事情串联到了一起。 “今日那柳万财可是说出了谁是他背后真正的主人?”慕容钰剑眉微扫,一副十分好奇的模样。 夏清歌这才反应过来,转过头好奇的盯着他“今日你似乎对我家的事情颇为上心!怎么?难道说这件事情和你有什么关联?” 慕容钰轻笑一声摇了摇头“自然不是,我只是好奇而已,究竟你们府上要有多乱,看你这般忙活,心疼你而已。” 夏清歌打了个寒颤,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打住,你还是像从前那样对我好了,这语气,这关心本小姐实在是消受不起。” 慕容钰叹息一声,自己真正表露心声的时候,她就是如此反映,难道他在这丫头的心里就是如此十恶不赦,总是喜欢欺负她的人? 收起了思绪,慕容钰微微一笑“我猜今日你定然没有从柳万财的口中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夏清歌撇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 这家伙神机妙算的本事,她在那日下大雨时就已经领教过了,所以,对于他的一些话,她不得不重视起来。 “听你这话的意思,想必我是猜对了,柳万财能在十年之内神不知鬼不觉的变卖了那么多的粮食,定然有他的过人之处,这个人的心思一定极其谨慎,而今日,他栽到你的手里必然是始料未及,所以,在当时他一定很快的分析出了对自己最有力的办法。” “那就是沉默?”夏清歌接着他的话说道“你的意思是说,柳万财一定是想到了,若他说出幕后的主使人是谁,他必然没有好的下场,起码,将他送回修国公府后,依老夫人的手段,一定不会轻饶了他,所以,他在赌他背后的主人会不会想办法来保他。” “是,也不是。”慕容钰收起了玩笑,身子依旧靠在软塌之上的软枕上,优雅而清贵。 “一次性说完。”夏清歌眉毛束起,怒瞪了他一眼,总是故作神秘,说话说一半,让人很想上去狠狠揍他一顿。 “你急什么?我又不是不说。”慕容钰依旧笑的云淡风轻“那柳万财一定也是在想,他沉默不说有可能是两种下场,第一种,就是他主子念及他这些年忠心耿耿的份上,也许会救了他一家子,这总比死在老夫人手里要多出一份几率,可还有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在你回去的路程上,他的主人很有可能派遣杀手,半路拦截将其杀害,有可能连你这个揭发此事的人也一并处置而后快。” 夏清歌心里微颤,深深看了慕容钰一眼,陷入了沉思之中,这个家伙分析问题总是这里透彻,如果和这家伙成为敌人,那真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你不必担心,我不会和你成为敌人。”慕容钰温润一笑的看着她,刚才看她投来的眼神便知晓,这丫头在想些什么。 夏清歌一愣,急忙收起了神色,不悦的撇了他一眼“那可说不准,总之,你这种人就是狡诈诡辩的鼻祖,今后尽量避而远之就好了。” 慕容钰眼神暗了暗“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吗,你越是想要避开谁,你有可能就会天天见到他,我看你心里应该是想要天天见到我的吧?” 夏清歌脸上瞬间闪现一排黑线“见过自恋的可没见过你这般自恋又喜欢颠倒黑白的人。” “小姐,晚膳备下了,您是在外面吃还是在里面吃?” 听到巧兰的声音,夏清歌收起了脸上的神色,撇了慕容钰一眼,而后者仍旧保持着一贯的温润笑容。 “端进来吧。” “好的。”随着夏清歌的吩咐,巧兰、无双二人将早膳端了进来,轻巧的摆在了桌子上。 夏清歌朝桌子上看了一眼,标准的四菜一汤,荤素搭配的也不错“嗯,你们也累了一日了,早些下去用膳吧。” “是,小姐。”巧兰将夏清歌的碗筷摆放在她的面前,而无双手中也备着一份碗筷,摆放在了另外一边,这一幅碗筷是为谁备下的不言而喻。 夏清歌瞪着旁边那一幅碗筷,脸上瞬间闪过不悦,撇了巧兰、无双二人一眼,后者急忙福了福身转身逃命似得离开。 ------题外话------ 亲们,圣诞节快乐! 第三十五章 鸳鸯浴 李贵的面上明显震惊,他蹭的从坐位上站了起来,紧接着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请大小姐责罚。” 夏清歌脸上仍旧保持着轻笑“我为何要罚你?” 李贵顿了一下,低垂下头“小的知晓柳万财这些年做假账的事情,却一直未曾上报府中,小的早已经毫无脸面在继续待在夏府了,更毫无脸面面对祖上三代的忠心。” 夏清歌侧过脸,并未显出丝毫的惊讶,伸手把玩着茶几上的那盏空了的茶杯“李大哥今日能将这件事情说出来,想必是做了很大的决定,我只想问你一件事情,柳万财背后的主人是不是我二叔?” 李贵抬起头对上夏清歌审视的眼神摇了摇头“小的不知,小的知晓柳万财这些年一直私吞粮食是在三年前,那时小的的父亲还尚在人世,他一直将柳万财当作此生最信任的朋友,所以从未想过他会私下倾吐了上百万两的粮食,小的也是无意中发现了这里面的端倪,却不小心被柳万财撞上了,小的当时和他大吵了一架,后来他就打算收买小的,小的却坚决没有同意,本想着立刻告诉父亲的,可不想,就在那天晚上,有两名身穿黑衣的刺客闯入了小的房间,将小的带出了庄子威胁,说,只要小的将此事揭发小的全家上下均要死在他们的刀柄之下。” 李贵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时,瞬子里仍旧闪着挣扎“小的当时想,他们绝对不会轻易饶恕知晓他们目的的人,却不想,他们只是让小的闭口,并用小的家人来威胁,所以——。” 他没有在继续说下去,夏清歌已经基本了解了,她怀疑李贵知晓此事,也是在无意当中听庄子上的下人说起过,李贵在接管府中事宜后,习惯每年在粮食丰收之后去查看粮仓,而且,他并不是偶尔去看,而是在粮食未曾变卖之时,每日天昏之前都要去查访一番,他既然有这个习惯,又怎么会不知晓粮仓里的粮食少了的? 所以,她才多了一个心思,打算今晚上来试一试他,于是在早上时,她就吩咐过巧兰,晚上回来后,若她和李贵独自说话,巧兰就端来一杯滚烫的茶水给李贵,这才从一杯茶上来引出他心里的秘密。 “这件事情在情理之中,我一直相信你的为人,所以才将这件事情吞进了肚子里,从此之后也并未打算说出来,李大哥起来吧。”夏清歌面色平静的看着他。 李贵眼神里却满是感激“谢大小姐宽宏大量。” 他站起身并未坐下,夏清歌轻笑一声“李大哥不必放在心上,我今日问你的话也只是出于好奇所致,而你这个管事的职务绝对不会因此被撤换,你的为人我很是相信,所以,今日找你来还有另外一件事情商讨。” 在商言商,夏清歌摆出这么一出,就是在告诉李贵,有些事情她很清楚却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在的是这些年的感情上,让李贵打心里记着她的恩情,也为将来她掌控国公府做了充分打算。 “大小姐请说。” “明年我准备在咱们庄子上试种两百亩的蔬菜,这种蔬菜还未公诸于世,所以我想着抢先试一试,李大哥你是管理这些的能手,于是想着让李大哥来做我的管事。” 李贵立刻点头应承“大小姐就是吩咐这些事情?不说小姐对小的恩情上,就说您是国公府的主子,小的也会毫不犹豫的答应的。” 夏清歌轻笑一声摇了摇头“这两百亩良田是我私人的产业,和国公府没有半分关系,所以,我希望李大哥知晓,你帮的是我夏清歌而非夏府的大小姐。” “大小姐为何要分的这般清楚呢?无论您是谁,小的只是记得是您这个人对小的的恩情。”李贵有些不解的问道。 “不!这有很大的区别,李大哥我问你,若有一日,你的忠心若在我和国公府之间抉择,你该当如何?”按着老夫人如今对她的算计,等她羽翼丰满之时,早晚要和那老太婆撕破脸的时候,而老太太毕竟是国公府真正当家的主人,她背后延伸的势力也不是自己如今可比的,所以,她才急切的想要招揽自己的人。 李贵似乎明白了夏清歌心里的深意,他拱手回到“大小姐您是老爷唯一的嫡女,是修国公府最名正言顺的主子,小的追随的不是国公府这个名声,而是夏家真正的主子。” 听到李贵的话,夏清歌慧心的笑了笑“好,有李大哥这句话,我就很知足了。天色已晚了,大哥回去休息吧,想必如今嫂子定然还在等着大哥。” 李贵听到夏清歌这一声真心的大哥,面色上一柔,心里也跟着一暖,轻轻点了点头“嗯,那小的就先回去了,明日,小的会吩咐庄子上所有人为小姐送行。” “嗯。”夏清歌应了一声,李贵方才转身离开。 等他离开后,一直在外面守着的巧兰、无双二人走了进来。 “小姐,您吩咐奴婢们置办的东西都已经备下了,景铭、景泓二人今日一直轮班守着刘家那口人,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好,将那些东西摆到我卧房里。” “是” —— 夏清歌看着面前准备的石材,露出满意的笑容“不错,一样都不少。” 巧兰、无双两人低头看向案几上的几包东西“小姐让奴婢们找来硝石、硫磺和木炭,还有这些竹筒究竟有何用啊?” “你们待会儿就知晓了。”夏清歌轻描淡写的回了一句,整个心思都放在了面前的东西上,在不多言,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开始着手自己准备的秘密武器。 而于此同时,在夏清歌院子旁边的另外一座院落内,慕容钰端坐与书桌前面,眼神一直未曾移开手中的书本,而静寂的屋内却站着一位灰衣男子。 “不知主子召唤属下前来有何事情?”无名恭敬的问道。 慕容钰轻轻抿了抿嘴角,移开了手里的书面上,拿起旁边备下的一张白纸,扔给了无名,一张柔软的纸张在强大的内力催动下,瞬间落在了无名的面前,无名伸手接过。 低头看了一眼上面的人名“这是王家镇的先辈?” “不错,王家镇的先人绝对是从那个寨子里逃出来的人,虽如今已经过去几百年了,可他们镇子的族谱内定然还存留着一些蛛丝马迹,并且他们村子里的老人们应该也会有一些对祖先们的了解,你出动所有”无生门“的人,务必将那个黑木斯寨子具体的位置追查出来。” “是,属下明白了。” “嗯,还有,王家镇上百年恶疾定然是人为所致,今日我发现了他们引用的河水旁边有很多石头,这附近都是以土山为主,他们引用的河流又是人工挖掘的,定然不会在费力搬来这么多石头,你派人去查一查,究竟是什么人对王家镇上的人下此毒手。” “是。”无名面色极其平静,拱手行礼。 “嗯,无事退下吧。” “主子,属下今日已经派遣了十二星宿暗中保护主子,明日主子路过凌霄山一代时,他们会提早清除那些障碍。” “不必。”慕容钰抬手阻止“十二星宿明日隐秘在暗处即可,那些人还有用,暂且留着。”他想着,那丫头定然备下了别的方法,不然,她绝对不会这般高枕无忧。 “可是主子的安危?”无名并未继续说下去。 慕容钰勾了勾唇“那些人还不是我的对手,你下去吧。” “是,属下告退。”无名不再多言,犹如来时一般,瞬间消失在茫茫夜色当中。 等无名消失后,慕容钰抬手本打算继续看书,他这阵子一直在查找关于冰魄雪蛊的相关书籍,想要对此蛊毒有更深入的了解,可研究下来发现,这种上古蛊术只有一种解救的方法,就是找到当年下此蛊毒的血引才可破解。 慕容钰的面色暗沉一片,将手里的书扔在了旁边的案几上,看来,他必须尽快找到黑木斯寨的下落。 沉思了一会儿,抬眼看向外面的天色,确实不早了,他站起身朝着自己的卧房走去,可当他刚刚走至床前,正预褪下腰间的束带之时,一声轰鸣巨响瞬间传来,带着极大的威力,似乎将周围的屋舍都震动的晃动起来。 慕容钰按在腰间纽扣上的手松了一松,眉宇紧了紧,抬眼透过窗户朝外面看了一眼,紧接着那道轰鸣声再次响起,他不再耽搁,转身走了出去。 两方院落唯一的一面墙壁前,夏清歌站在墙壁跟前,看着已经坍塌下来的一整面墙壁,满意的点了点头。 “小——小姐,您这是怎么做到的?”她们只是看到小姐将她们今日准备的石材捣鼓在了一起,随后分成了多份装进提前备下的竹筒内,紧接着小姐就拿着两个竹筒出来,说是做什么实验,而现在,她们皆是不可思议的盯着面前还冒着灰烟的地方,一面厚实的墙壁就在她们眼前瞬间坍塌,这——这也太厉害了吧。 满意的看着自己的实验成果,小脸上满是忍不住的喜悦,但随即想起自己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必然是惊动了前院的那些人。 夏清歌并未回答她们的疑问“巧兰,你去通知前院那些人,让他们不必惊慌,继续睡觉。” “好的,奴婢这就去。”巧兰收起了满脸的惊色,转身朝着前院奔去。 灰尘渐渐散去,夏清歌正打算迈脚过去慕容钰的院子看上一眼,顺便炫耀一下,却不想,刚抬起头就看到回廊之上秉直站着的那抹白色身影,在淡淡烛光和天空月光的照射下,透过眼前灰蒙蒙的烟雾,他静静的站在那头,真像是从仙雾里走出来的神仙,倾世绝然,更让她想到了在穿越之前遇到的冥神,他也是像如今这般,从迷雾中走了出来。 慕容钰双手背在身后,静静的看着不远处那一面被炸毁的墙面,眼神内闪过一抹光亮,随即看向站在墙壁跟前那满身土灰的女子。 在看到她小脸上满是黑炭时,忍不住轻笑了一声走了过来。 “怎么?这么迫不及待的就想让咱们两家变一家?” 夏清歌朝着他飞去一对白眼“你自恋的毛病何时能改了?我只是想要实验一下我的劳动成果,别的地方舍不得炸毁,只有炸了咱们两家这一面墙壁了,记得,修补费用你来出。” 慕容钰平静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抹不满“你真是既贪财吝啬又蛮不讲理,自己炸毁了这一面墙,我还未曾找你算账呢,你倒是想到让我出银子修补这一面墙了。” 夏清歌娇笑一声“我是无所谓的,你若不出银子修补,咱们就这么待着就是,总之我又不常来此地居住,这里成什么样子我也不在意。” “嗯,我也正有此意。”慕容钰顺着她的话说出,低头朝着坍塌的墙壁看了一眼,他点起脚尖绝尘的身姿轻飘飘的落在了夏清歌的面前“你这又是折腾的什么东西?难不成你是准备用这些来伺候明日那些人?” 夏清歌扫了一眼地上坍塌的乱转碎瓦,微微挑眉“自然,这些东西可是能以一抵百,若有了这些,就算明日他们来上一二百人,我也丝毫不放在眼里。” 慕容钰见她如此自信,即便此时她小脸上满是黝黑的碳灰,却也难以掩饰她明亮如宝石般璀璨的星瞬。 忍不住掏出丝帕举起来为她擦了擦脸,从额头眉、眉眼一路到下巴,夏清歌楞了一下,但却并未躲避,她低头看到慕容钰手里白色的丝帕已经变成了黑色,小脸上瞬间像是红透了的苹果,直红到了耳根后面。 不过脸上的碳灰仍未擦干净,正巧掩饰了她的尴尬,虽然她不甚在意自己的着装容貌,可她却毕竟是女子,而且如今还是生在古代所谓的大家闺秀,却面对着一名男子弄得如此狼狈,真真是连她自己都不忍想象自己如今的模样了。 “那个——我困了,先回去睡觉了。”夏清歌在不敢去看慕容钰似笑非笑的瞬子,急忙转身溜也似得跑回了屋子,一旁的无双紧跟着夏清歌的身影看去,随即强忍着笑意朝着慕容钰福了一礼也紧跟着夏清歌进入了屋子。 站在原地的慕容钰低垂下眼帘朝着自己手里的黑色丝绢看了一眼,随即轻笑出声,转身飞回了自己的屋子。 第二日 秋风暖暖、阳光明媚 一行马车一路离开了横渠县的村落,朝着京城的路途而去。 夏清歌早上离开庄子时,庄子上的人几乎全部都出府送行,一直将她送到了村口,方才回去。 她和巧兰、无双坐在自己的马车上,仍旧是姜成在前赶着马车,景铭赶着另外一辆马车,里面坐着的是柳万财一家子。而景泓则在最前方开道。 当他们一行渐渐离开了村落,远远的就看到了一辆马车停靠在道路一旁等候。 “清歌小姐。”景天走到夏清歌的马车前站定,朝着里面低声唤道。 微微闭合着双眼休息的夏清歌在听到他的声音后睁开了眼睛,巧兰、无双已经挑开了帘子朝着外面看去。 “小姐,小王爷的马车等在一旁,景天大哥应该是请您到小王爷的马车上去。”无双含着笑意率先说道。 夏清歌坐起身子,挑开帘子看向站在一旁的景天“可是你家主子找我?” “回清歌小姐的话,我家主子请小姐到马车上一叙。”景天目不斜视的道。 “嗯!”夏清歌轻声嗯了一声“去给你家主子回话吧,我马上过去。” “是,属下告退。”景天得了夏清歌的话,转身走回了自家的马车。 夏清歌转过脸看向车内的巧兰和无双“你们昨晚上跟着我一起熬到了半夜方才睡下,我去小王爷马车内睡会,你们也抽空休息一会儿,过了村落盘上山路了你们怕就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了。” “是小姐,奴婢们记下了。”巧兰轻声回答,小姐昨晚上就已经和她们说过此事了,所以今日她们也都将自己的佩剑带在了身上。 夏清歌不再耽搁,下了马车直接朝着慕容钰的马车而去,当她走到马车前时,景天早已经为她备下了矮凳,夏清歌轻轻挑子裙子一角,抬脚上了马车。 马车内的慕容钰一直紧闭着双目休息,感觉到外面一股清风伴随着熟悉的香味进了马车后,他方才缓缓的睁开眼睛。 夏清歌对上他看来的视线,想起昨晚上自己那般狼狈的模样,脸上还是有些晕红之色,慕容钰清雅绝伦的面容上闪过一丝浅笑,随即移开了她微红的小脸,轻声吩咐“景天,赶车吧。” “是,主子。”景天得了命令,扬起马鞭平稳的赶着马车朝着不远处那辆马车追赶而去。 “你脸色似乎不太好,昨晚上是不是睡的很晚?”慕容钰抬眼看向夏清歌的脸,此时她的眼圈发黑,眼睛内还隐隐的闪现一些红血丝。 夏清歌打了一个哈切,神情颇为困乏“昨晚上确实睡的晚了一些,不过那时候你似乎也还未曾睡下呢,为何看你现在精神饱满的,丝毫没有困意。” “我是习武之人,每日只要能睡上一个时辰就等于一般人的四个时辰,你自然是不能和我比了。”慕容钰半躺在软塌之上,从暗格内拿出了一本书,独自看了起来。 “现在时间尚早,你在马车内在睡一会儿吧,到了凌霄山一带我在喊醒你。” 夏清歌眨巴了几下眼睛,点了点头,她确实和这家伙不能比,他有着一身深不可测的武功,而自己只是懂得前世的一些散打和搏击,即便她的训练均是经过最严格的特级训练,但和慕容钰比起来,这中间的差距还是很大的。 伸手将软塌上的软枕重新摆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她方才躺在了上面,拉过一旁的薄被,轻扫了慕容钰一眼,他似乎已经完全被手里的书籍吸引了全部目光,十分沉静的坐在一旁,一张面如冠玉的脸庞也被他举在手中的书籍遮挡了大半,只能隐约间看到他清亮的瞬子和一排卷翘柔密的睫毛。 “你这阵子似乎十分喜欢看这种书。”从他的脸上转下了视线,落在了他手中的那本书籍名字上,只见上面写着三个大字——《青蛊术》。 “嗯。”慕容钰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并未做过多的回答,夏清歌见他看的入迷,也不好在打扰他,拉上薄被,遮住了从车帘外射入的光亮,不过一会儿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三辆马车外加景铭、景泓二人骑坐的马匹,一行人一路未曾停下休息,终于在午时过后出了横渠县,接着在走下去就是一望无际的连绵山峦,周围满是银装素裹,登高远望,蜿蜒起伏,一望无际。 “主子,已经进山路了。”景天朝着前方连绵山峦看了一眼,随即恭敬的对着紧闭的车帘看去。 “嗯。”慕容钰轻声应了一声,收起了自己手中拿着的医书,侧过脸朝着一旁正自睡的很熟的夏清歌看去。 清润的瞬子里更加柔和了一些,他打开旁边的多宝格小柜,从里面端出了一个密封的十分严实的食盒放在了茶几上面,抬手轻巧的打开上面的盖子,随着他的动作,一阵阵虾肉的香味弥漫开来。 本来熟睡着的夏清歌闻到了这个味道,紧闭的瞬子轻颤了一下,在吸了吸鼻子,确定自己没有做梦,这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起身吧,已经进入山路了。”将碗碟摆放好之后,慕容钰方才转过脸来看她。 夏清歌眼神轻抬,扫了一眼茶几上还冒着热气的小蒸笼,里面是一盘子虾肉汤包,那诱人的香味已经弥漫了整个马车,不得不让她正式它。 慕容钰勾唇轻笑出声“这是庄子上一位婶娘早上做的,味道不错,我一直放在温炉里,现在还热的,要不要尝一尝?” 夏清歌抿了抿嘴唇,朝着慕容钰身边坐了过去,后者顺势将筷子递给了她,夏清歌接过筷子夹起一个虾肉汤包吃了一口,点了点头“味道不错,你尝尝。” 她吃了一个后,在夹起盘子里的虾肉汤包递给了慕容钰,后者面色笑意更深,低下头优雅的吃了她递过来的汤包。 这一顿午膳吃的十分舒服,两人都很安静,用过膳后,慕容钰挑开车帘朝着周围的坏境看了一眼,两边耸立的高山将这条弯弯曲曲的小山路夹在了两壁之间,前路未知,一眼看不到尽头。 放下帘子,慕容钰转过脸庞看向夏清歌“你昨日熬夜研制的那些东西究竟是什么?”对于昨晚上他看到的场面,到现在都还有很深的震撼,那么强大的威力,若投备到战争上去会是如何强大的杀伤力? “炸药。”夏清歌简单的说出两个字,她面色平静,心里了然慕容钰一定会问起她这件事情。 慕容钰微微挑眉“炸药?呵呵,很新奇的名字,而且威力很是强大,我很是好奇你怎么会知晓这么利害的武器?”对于从未出过庄子的女孩来说,她的手段和聪慧已经远远超出了常人未能想象的。 夏清歌冷笑一声“你不如直接问我,为何我一个很少出门的女子会懂这些奇门异数的方法,我说的可对?” “嗯,我确实很好奇。”慕容钰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好奇心,很是诚实的回答了她的反问。 “在一本古书上看到的,这个答案你可满意?” 对上夏清歌平静淡然的瞬子,慕容钰轻笑一声“你说的话我都相信。” 夏清歌心里微微一动,随即很快的抛开了心里异样的思绪淡淡道“其实从古至今,医者最喜炼制神丹妙药,而他们在配置仙丹的时候,最少不了的就是硝石、硫磺、木炭这三样东西,不过这三样东西一般人炼制丹药时几乎是不会一起用的,可世人并不知晓,就是这三种看似没什么关联的东西,若参在一起,遇火后就会产生强大的威力,也就是你昨晚上看到的场面,我只用了一个竹筒的炸药,就轻而易举的炸掉了整面墙壁。” 慕容钰清雅的面容上微微闪过惊讶,但也只是一闪而过,随即归于平静“这么威力十足的武器,若真是被天下人知晓,必然会引起一场轩然大波。” 夏清歌很是赞同的点头“不错,所以这样东西若不到万不得已,我绝对不会轻易将它公诸于世。”她心里很明白,炸药这种东西的问世对如今的冷兵器世代,就意味着颠覆了这个时空的规律,不论哪一方得到了炸药的秘方,这个国家必然会很快凌驾于其它国家之上,而且,很可能引起一场灭绝性的屠杀和灾难。 慕容钰深深看了夏清歌一眼,并未在多言,可是在他心里对于夏清歌的了解更深了一层,她看似淡然清雅,却聪慧清冷,举手雍容却杀机四起,也许,她若是生成男儿身,必然会是享誉天下的角色。 接下来的路程,马车内十分安静,似乎都知晓此时他们身处的环境,所以,心里都有着本能的戒备心里。 两人坐在马车上都微微闭合着眼睛,大约在申时三刻左右,马车终于驶向了山脚下。 越是靠近十里亭附近,浓郁的杀气越是弥散开来,闭合着眼睛的两人同时睁开,对视一眼并未说话,因为他们都感觉到了危险正在一步步靠近。 慕容钰武功卓绝自然能感应到除他们这些人以外的其它气息,而夏清歌,全凭的是从前身经百战的经验,对于这种沉寂的死亡气息,她并不陌生。 正当两人对视之时,马车猛地晃动了一下,慕容钰瞬子暗了暗,同时挥手朝着车帘外挥了一掌,随着他的一道强大气流,一声闷哼随之传来,紧接着就是重物落地的声响。 不一会儿,外面就传出了兵刃相接的碰撞声,夏清歌率先揭开帘子跳下马车,迅速朝着四周看了一眼,只见几十名全身黑衣的高大身影朝着这边飞奔而来,而三辆马车周围都围堵上来数名黑衣人,景天以一抵三,无双、巧兰也纷纷加入了战局,景铭依旧护在柳万财一家的马车前,景泓飞身上前,抵挡那些杀手朝着这边聚散。 夏清歌静静站在眼前,嘲讽的看着面前的这些人,看来他们的主人很看重她。派来了这么多绝顶高手不远千里的埋伏在此,就等着今日取她的性命。 慕容钰抬脚轻慢的下了马车,举止依旧不失淡雅,脸上仍旧是那般温润的笑意“看你的了。” “不急,好久没杀人了!”夏清歌轻笑一声,随即轻移脚步,加入了战局。 她手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脚步如风,身影如电,快速闪身到了景泓身边,挥刀朝着面前的杀手刺去。 她每挥下去一刀,几乎剑锁封喉、一刀毙命。速度快的惊人。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地上多出了十几名杀手的尸体。鲜血流了一地。每一个躺在地上的死士都是睁着一双不可思议的眼睛。看到站在自己身边的夏清歌,景泓清寒的面容上闪过了惊讶之色。 上一次和夏清歌交手时,只是看出她出手十分迅速狠诀,可并未仔细去推测她的招式,而今日,看到她如此毒辣却不失潇洒的打法,他方才惊醒,她虽然不会武功、更没有深厚的内功,可她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是以杀人为目的,此时在她眼里只有目标,她所出的每一刀都是在赌博,赌的就是快、狠、准! 而她每次下手都没有失败的例子,刀刀剑锁封喉、一刀毙命! 周围的杀手无不被眼前这个犹如魔鬼一般的女人震惊。不过短短的几分钟,他们的兄弟就这样一个个的倒了下去。为首的男人眼神变得暗沉下来。他招了招手。身后的十几名死士疾步转移战线,一起朝着夏清歌攻击而来。 站在一旁白衣飘飘的清尘男子并未急着加入战局,他犹如一个看客,看着那抹同样白衣的女子,而此时,她的身上已经沾满了血红的花朵,远远看去,就像是极其迷惑人心的璎珞,让人深深的震撼。 慕容钰嘴角的笑意更深,双手被与身后,清风浮浮,吹起的风夹杂着血腥,却仍旧没有将他那出尘绝世的姿容淹没,吹动的衣角仍旧雪白无暇,而他的眼神笑意渐深。 看着一众人一起朝着自己围攻而来,夏清歌有短暂的怔愣,但随即快速恢复平静,而就在此时,一把亮晃晃的剑尖向着她的心口刺来,明亮的剑柄已经映射在她幽深的瞳孔内,速度之快怕已经让人躲闪不及。 为首的男人看着已经必死无疑的夏清歌,眼神中终于有了一丝松懈。心里暗道,主子吩咐的任务就是杀了这个女孩,如今任务完美完成。 而就是这电光石火之间,夏清歌的大脑火速的转动。她眼角余光扫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笑意,猛地伸手一个用力,将旁边攻击而来的一名杀手狠狠的拽了过来。替她挡住了这一致命的一剑。 鲜血喷溅而出,渐染了她的衣裙,却并未使她清冷淡然的面容闪现任何的情绪。 眼前的一目,几乎只有一秒的时间,对面的杀手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将刀子直直的插入了自己同伴的心口。 夏清歌抬眼冷笑,伸手将那个已经没有利用价值的死尸仍在地上,快速的出击。对面的杀手还没有反映过来。已经成为了她的刀下亡魂。 而仍旧站在马车前的慕容钰,抬起的手慢慢放下,笑意未减,他果然没有看错,这丫头是个深藏不漏的笑面虎,今日他方才真正见识了她的身手,够狠够快也够毒辣! 看到全部杀手都一起朝着夏清歌而来,景天、景泓、巧兰、无双四人立刻飞身上前挡在了夏清歌的身前。 为首的男人抓住空档,快速的逼近夏清歌的身后,趁着她忙着应付前面的那些人时,他看准时机。迅速的向着她的背部刺去。 嘴角露出一丝势在必得的微笑。只要他这一剑下去,这个女人的心脏就会被一剑穿破,所以她必死无疑。 而就在他暗自得意时,一股强大的剑气袭来,相差毫米的距离他就能成功。可终究是相差了这几毫米的距离。 只听到“砰”的一声巨响。黑衣首领的佩剑应声落地。 他还来不及细看究竟是哪个该死的家伙坏了他的好事,一把精致的金色匕首已经稳稳的插向了他的额头。 温热的液体顺着额头流向了他的眼睛,这时候他方才睁大恐惧的双眼。直直的躺了下去。 夏清歌解决了面前的杀手。回头看了地上的死尸一眼方才知晓,刚才她是从生死一线走了一遭,嘴角勾起一丝浅笑,抬眼对上仍旧静静站在一旁,一尘不染的白衣男人“身手不错!” 慕容钰笑意仍旧温润,微挑的凤目邪魅妖娆。“险些都被人解决掉了,你还有心情在这里开玩笑。” 夏清歌并未反驳,刚才若不是慕容钰,她不死也伤,退后几步,看着地上已经死去一多半的人,轻唤一声。 “不必浪费时间了,留下一个活口,其他的一并送他们下黄泉。” “是!” 正在奋力激战的四人飞身而起,身子瞬间飞离了战局,手上同时多出了几个竹管,朝着剩下的几十人投了过去。 本来就已经群龙无首的杀手在看到空中投下的东西时,丝毫未曾在意,还一起朝着夏清歌这边攻击而来,可他们还未曾迈出几步,一阵震耳欲聋的声响伴随着强大的震动传出。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刚才还站立着的几十名杀手瞬间被炸的身首异处,景铭制服了一名杀手留作活口,除此之外无一生还。 景天、景泓、巧兰、无双四人已经飞身到了夏清歌的身边,除了巧兰、无双以外,其他几人均被眼前气势磅礴,威力无比的场面深深的震撼到了,景天看向夏清歌的眼神不再是从前那般模样,似乎多了一抹敬重之感,今日是他真正见到清歌小姐的实力,难怪主子只对她一人如此特别,不得不说,她绝对配得上自家主子。 夏清歌淡淡扫了一眼地上被烧焦的死尸,丝毫未曾闪过一丝的不适和恶心,更没有赎罪和不忍,在她的世界观里,对她好的人,她十倍还之,想要取她性命的人,她同样十倍反击,这就是弱肉强食的规律,这就是这个社会的生活法则,谁也改变不了,改变的只是自己的心! ——我是可爱的分割线—— 马车停放在一片幽静的山谷内,平静无波的山间泉水,清澈见底、碧波荡漾,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吹起圈圈波纹,将碧绿葱翠的山谷,围成了一方与世隔绝的人间净地! 巧兰、无双两人站在林子跟前替夏清歌把风,两人闲散的说着闲话。 正在此时,一抹白色身影渐渐走进,巧兰率先看到。 “小王爷”她急忙转身冲着慕容钰行礼。无双也急忙跟着巧兰见礼。 慕容钰轻声嗯了一声,方才朝着不远处的湖内看去。 “小——小王爷,小姐吩咐过,她在这里洗澡,谁也不能前来打扰。”无双不怕死的开了口。 慕容钰面容上仍旧是那种绝尘不染的笑意,轻轻点了点头“她如今不是穿着衣服么,你们先回马车上吧,她在我马车上比这要穿的单薄。” 听了慕容钰这句暧昧不明的话,两个丫头的脸上均是闪现一抹不自觉的红晕,而说这番话的当事人,面色仍旧清润,瞬子依旧清澈见底,让人看到他的神色,真的不会将他那番话想歪了。即便沾染,也是别人想要沾染小王爷才对吧! 而且小姐的却是和小王爷走的极进,小王爷给人的感觉更不是撒谎的人,所以巧兰、无双两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那就麻烦小王爷帮忙在这里看着了,小姐的衣物放在这个篮子里,待会儿麻烦小王爷一并交给小姐。” 慕容钰伸手接过巧兰递来的篮子“嗯,下去吧!” “是,奴婢们告退。”巧兰、无双福身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等二人走后,慕容钰方才看向清澈的湖水里,一抹身穿白色单衣长裙的女子在湖水中游玩嬉戏。她变换着不同的姿势,但是不论她怎么变化,都让人感觉那样的柔美青华、妩媚妖娆。 游玩了一会儿,夏清歌保持着仰泳的姿势,慢慢的向着周围划去。她身上穿着的白色长裙跟随着她的律动而漂浮摇摆,嘴角微微勾起,带着一抹浅笑,抬眼看着蓝蓝的天空,面容上出现了少有的轻松遐逸。 慕容钰的视线追随着那抹白色身影,在碧绿的湖面上,那一抹雪白色太过显眼,白净的肌肤和她那一身轻软的白纱衣裙连为一体,美的那般梦幻飘渺。 正自闭目养神的夏清歌微微紧了紧秀眉,感觉到一双轻轻淡淡的瞬子朝着她这边看来,于是转头看去,正对上一双温润含笑的瞬子。 “赶紧上岸吧,虽然今日天气暖和,可毕竟已经入了秋季,不易在水里呆的时间太长了。”慕容钰举了举手里的篮子,示意她衣服在他手里。 夏清歌面色微微暗了暗,朝着刚才巧兰、无双守着的地方扫了一眼,方才咬了咬嘴唇,暗恨这两个不争气的家伙又被慕容钰那张披着羊皮的狼忽悠了。 优雅的反转了身子,夏清歌朝着岸边游了过去,等她渐渐接近慕容钰时,方才抬头撇了他一眼“你怎么来这里了?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只要是男人一律不许过来。” 慕容钰依旧浅笑,蹲子与她的视线平视“你洗澡的时候我都见过了,还在乎现在么?而且,你身上又不是不着寸缕的,怕什么?” 听到他轻飘飘的一句话,夏清歌的脸色黑了黑“你可是那位被天下人称颂为天下第一公子,冠盖满京华、倾姿玉颜色的紫玉公子?” 慕容钰微微挑眉“你说的似乎确实是我。” 夏清歌扯了扯嘴角“我看你更适合叫臭流氓。”她伸手高举,本就沾湿的衣袖极尽透明,纤细羸弱、白女敕如玉的身子一览无遗。 “把衣服给我,你现在立刻离开。” 慕容钰眼神轻闪了一下,转开了脸“我乃凡人,食色性也,是你自己不注意,又怎能怪我是流氓?” 夏清歌见他如玉的面容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红晕,低头朝着自己胸前看了一眼,方才醒悟自己此时的模样,身子不自觉朝着水里压了压,眼神微抬,瞪了慕容钰一眼,见他不看自己,心里升起一抹捉弄,伸手猛地一拉,稍一用力,慕容钰整个身子朝着水里倾斜! 只听“噗通”一身,水花四溅,刚才还干净无尘的慕容钰瞬间跌落在水里! ------题外话------ 亲们,明天激情戏!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六章 水底的吻 “不是食色性也吗?我就帮你消消火。”夏清歌朝着旁边退了两步,一脸坏笑。 被夏清歌拉入水中的慕容钰丝毫未曾见到恼怒,脸上仍旧不失优雅“原来你这么想要和我一起洗鸳鸯浴,是我的不是,刚才一来就该自己跳下来的。” 他脸上的水珠滴滴答答,顺着纤长白皙的脖颈流入了半敞开的衣领,滑入了他的胸前,说不出的一种眉骨妖娆之感。 夏清歌扯了扯嘴角,心里暗叹,妖孽就是妖孽,处境无论怎么尴尬风姿依旧不减分毫。 “谁给你一起洗鸳鸯浴,你自己在这里待着吧。”夏清歌冷笑一声就打算朝着岸边游去,慕容钰眼神寻着她的视线移去,随即伸手一勾,轻巧的将未曾离开的夏清歌拉入怀里,在她还未曾反映过来时,慕容钰禁锢着她的腰身,冲着她眨眨眼坏坏一笑,一起沉入了水底。 夏清歌措不及防,猛地被慕容钰拉入水中,呛了一下,强自睁开眼怒瞪着面前该死的男人。 两人身体紧紧相拥,在水中痴缠不离,慕容钰面色依旧平静淡雅,毫无不适之感,夏清歌用眼神威胁他,让他放手,可慕容钰完全不曾理会她,两人的身子一直朝着水底沉去。 在水里待得时间太长,夏清歌觉得自己肺部都快炸开了,她吐出一口气,想要试图睁开慕容钰的双手,却在此时,一双含着清雅气味的嘴唇轻柔的贴上了她的,夏清歌微惊,睁大瞬子一眨不眨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而慕容钰也睁着瞬子,双目满是笑意,夏清歌感觉到从对方口里传出的气流,清雅温香,让她占时平复了身体的不适。 感觉到腰间的手仍旧安分的待在原地,两人紧挨着的嘴唇也并未更进一步,只是比起刚才更加用力了一些,夏清歌得到了传输到她口中的气流,缺氧的大脑瞬间清明。 慕容钰一直睁开的瞬子直视着她,平静无波的瞬子渐渐起了波澜,带着一抹黝黑的光,深沉见不到底。 他微微眨了眨眼睛,两人碰触的唇瓣似乎更加挨近了一些,夏清歌一眨不眨的瞪着他,眼神里还残存着一丝嗔怒。慕容钰轻轻伸出舌尖试探性的舌忝了舌忝她柔软的唇,见她仍旧微动,似乎壮起了胆子,更加用力的舌忝了舌忝! 夏清歌瞬子微闪,心里好笑,他的吻似乎太生疏了一些。 随即,她抬头猛地前倾,嘴唇紧紧压上慕容钰的,伸出舌头轻轻舌忝了舌忝他的嘴唇,慕容钰身子明显一颤,微微张开贝齿,夏清歌的丁香小舌顺势进入,温热的舌带着诱惑的与他略带慌乱的纠缠,慕容钰瞬子暗了暗,一直睁开的眼睛微微闭合,似乎慢慢适应了此时极其微妙的触感,周身的气流似乎也凌乱了起来。 正在他失神之际,夏清歌瞬子里含着一抹得逞,随即张口朝着慕容钰嘴唇上猛地咬了一口,慕容钰吃痛,皱了皱眉离开了她的唇,睁开眼看她,两人中间拉开了几毫米的距离,夏清歌见此猛地一推,撤离了他的怀抱,讥讽的朝着他搬了一个鬼脸,漂亮的一个转身直直朝着湖面游去。 慕容钰见此知晓自己中了这丫头的美人计,摇了摇头也跟着朝水面游去,当慕容钰浮出水面时,夏清歌早已经上了岸边,拿过竹篮转身挖了他一眼,看到慕容钰润红的嘴唇上闪现着红色的血滴,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事实证明不是任何人你都可以轻薄的,登徒子!这就是你欺负本小姐的下场。”冷哼一声不再看他,转身朝着树林深处走去。 仍旧在水中的慕容钰面色清润,伸手抚模向自己有些疼痛的嘴角,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指,一滴腥红的血液滴落在手指上。 摇了摇头“真是睚眦必报的丫头。”想起前阵子他咬在她唇上的那一口,算是扯平了,不过,今日是她主动吻得自己,而且,她的唇真的很软! ——我是可爱的分割线—— 十里亭内,十几名身穿劲装玄衣的男子站在原地,看着眼前被炸成碎尸的地面,鲜血横流,尸体遍野似乎来形容此时的阵仗毫不为过。 “您说的没错,那些人派来这些普通杀手果然是一群乌合之众。”站在人群中最首位的一人冷声开口。 而站在他旁边的另外一人也同样蔑视的扫了地上一眼,转脸看向身边的人“你认为是这些人无能?哼!看到地上那些死尸了么?有很多人几乎是被一刀毙命的,这说明了什么?” 率先说话的人恭敬的低垂下头“是属下疏忽了,从此看来,除了慕容钰以外还有另外的高手。” 黑衣人俊逸的眉毛轻扫,带着黑色面具的脸上满是讥讽“今日主上吩咐了,那一些人除了那个女人以外,一个不留,这里面首要杀得就是慕容钰。” “是,属下们明白。” 黑衣面具人点了点头,清冷的声音淡淡传出“记住了,那个女人绝对不能有事,对于今日红袖私自派人拦杀夏清歌,主上定不会轻饶。” “是,属下们谨记主上教诲!”一众人拱手行礼,黑衣人扫了众人一眼“好!现在立刻赶上他们,记住速战速决,切莫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是!” 随着黑衣人的命令,身后的十几名黑衣蒙面人飞身离开,轻功超绝,速度惊人,片刻时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了为首的黑衣人静静站在原地! —— 夏清歌走至林子深处,找了一片隐秘的地方换了一身衣物,方才走回了那条河边,当她到了那里时,慕容钰坐在一旁的大石头上,浑身都在滴水,却依旧静静的坐在那里。 “你是不是疯了?怎么还不回去。” 慕容钰抬眼看向夏清歌,此时,她换上了一身水蓝色滚雪细纱长裙,一头柔顺的发丝此时还闪着水光,轻柔的披散在背后。 慕容钰有些为难的看向她“你将我拉入水里了,难道我就这般狼狈的走出去?岂不是让景天他们看我的笑话。” 看到他有些倔强和孩子气的模样,夏清歌勾了勾唇角,心情极好的说道“刚才是谁站在岸边说什么食色性也的?我见你浑身都是火,所以为你灭了灭火,你应该感激我才是。” “如果你现在能帮我暖暖身子就更好了。”慕容钰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夏清歌愕然,随即脸上瞬间升腾起赤红色,嗔怒的看着他“你真是无可救药的臭流氓。”想起刚才在水底这家伙的行为,就一阵恼怒,在回忆从前的事情,哪一件挑出来都能证明,这该死的男人丝毫没有男女大防的概念。 慕容钰笑意更浓“你的脑袋里在想些什么?我只是说你能帮我生火烘干我的衣物,我就更加感激你了。” “你——你怎么说话不说完?”这个人绝对是故意的。 慕容钰微微挑眉,俨然一副很冤枉的模样“我似乎也没说什么吧,只是让你帮我暖暖身子,生火不就是暖身子吗?我看是你想歪了才对。” 夏清歌真的是被他这般行为惹的没了脾气,她扫了慕容钰一眼道“要生火自己生去,天色快黑了,等明日早起在上路,这阵子在庄子上从未曾好好补眠,我这就回车上补觉去,你自己在这里生火看星星吧,小女子就不奉陪了。” 作势福身,行了一个标准的大家闺秀礼,微微挑起裙子转身就走,慕容钰见此,伸手一拉,将她一把拉入了自己的怀里,夏清歌干燥的衣服瞬间扑入了慕容钰湿透了的身上。 “既然你不给我生火,那咱们就抱在一起互相暖一暖,在一起抬头看星星好了,这天确实马上就黑了,秋季的夜色最是清凉,不知咱们身上的衣服湿透了,会不会一起吹冷风呢?”慕容钰低头看着怀里的女子,嘴角含笑,温润依旧,可说出的话却那么惹人生气。 夏清歌撇了他一眼,他经常趁人不备时这么做,她似乎早已经习惯了。 感觉到自己身上渐渐参入他衣服上的湿气,实在不想她刚刚换下的干净衣服在弄湿了。于是抬眼看向他“你武功卓绝,随意催动内力就能快速的将衣服烘干了,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我想吃鱼。”慕容钰闷闷的开口,眼神扫向旁边用木棍插了的两条鱼。夏清歌方才看到,原来刚才她去换衣服时,这家伙又在水中插了两条鱼上来。 “好,你放开手,我生火烤鱼。”无奈的白了他一眼,有时候她真的觉得慕容钰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嗯!”听到夏清歌终于软口,他脸上的笑意瞬间扩大,同时松开了双手放她起身。 夏清歌从他怀里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裙,在低头看向他湿答答的衣服,暗叹一声“你能不能先运功将自己身上烘干了?” “好!”慕容钰此时似乎十分合作,夏清歌说什么他就照做,夏清歌微微挑眉,对于他如今的表现很是意外,也不再废话,去周边捡来了一些树枝,点燃了一堆簇火,并将慕容钰插来的两条鱼架在上面开始烧烤起来。 慕容钰盘腿坐在湖边的大石上,运功将身上的衣服迅速烘干,等他微微睁开眼时,那抹浅蓝色身影正坐在他的身侧,手上拿着两个木棍,有一搭没一搭的晃悠着,周围已经传来了烤鱼肉的清香。 “你在这样,那两条烤鱼就变成焦鱼了。” 夏清歌手上晃悠的动作微顿,本来抬眼看天的瞬子收了回来,低头看着自己正在烤着的两条鱼,额头一排黑线,竟然一直在这里烤着没有给鱼翻身,难怪闻到了一股烤糊的味道呢。 急忙将手里的鱼翻了一个面,方才有时间撇向慕容钰“知道什么,我这是在做铁板烧鱼,一定要烧成黑炭状的,里面的鱼肉方才更加鲜女敕。”说着说着,夏清歌的声音不自觉的变得小了些,她这个牵强的理由似乎连她自己都觉得站不住脚。 而慕容钰面色微微惊讶,十分捧场的道“原来如此,我说怎么看你烤的那鱼身上越来越黑了呢!” 夏清歌脸上露出菜色,在不就此事多言一句。慕容钰嘴角的笑意更深! “对了,回京后我们就要去上书房了。”想起京城那一大摊子事情,相比于在庄子上这些天悠哉的日子,真觉得是要从天堂跌入地狱的感觉。 可如今夏清歌知晓,她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做,还有太多的谜团没有拨云见日,所以,她没有任何资格让自己偷闲。 慕容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放在端坐在夏清歌身边,轻声恩了一声,从面容上丝毫看不出他的情绪。 “你有什么看法?”对于皇宫,她丝毫不了解,虽然前世时,夏清歌嫁给慕容逸两月有余,可连大婚之日,都未曾在皇宫举行,皇上和宫里的嫔妃,甚至连德贵妃都未曾送上祝福,只是送了一些贺礼抬到了睿王府,可见当时她们是有多么不看好她和慕容逸的婚事,基本上是认为她绝对配不上风华绝代的睿王爷吧! 慕容钰侧过脸看她,清澈的瞬子在簇火的照耀下更显明亮“你是问我还是问你自己。” “都有。”夏清歌老实的点了点头,想要听一听他对于皇上此举的真正用意。 “若说我的话,就只有八个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呵!皇上对于我纨绔不化的性格又不是如今才了解,我这十多年都是如此过来的他很清楚,所以,去不去上书房,看的是我不是他那一道口谕。” “不过你倒是有些麻烦,自古以来,能够做皇子公主陪读的人均是京城内数一数二的才子才女,你的名声虽然相比于从前好了很多,可若说是才女的话,还远远不及,皇上这用意似乎是另有他意。” 夏清歌扯了扯嘴角“我也知晓皇上他不会无缘无故的让我去做九公主的陪读,但一下子又猜测不透皇上的意思。”想起那日的情况,她也没有显露出什么惊艳决绝,才华横溢的表现,只不过说了一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若说因为这一句话,皇上就对她另眼相待,实在是有些小题大做了,这秦武王朝有名的才女多了去了,只怕排一排,连夏瑜涵都不一定能排得上名号吧,她一个众所周知的废物又怎么会被皇上看重? “都说圣意难测,猜不透就暂且别猜,既然知晓那里是龙潭虎穴,就想办法躲过去便是。”慕容钰淡淡的扫了她一眼,见她眉宇紧锁,伸手摆过她的小脸,将那抹紧锁的皱着用自己的手轻柔的抚平了。 “你不必担心,龙潭虎穴也定有人陪你一起闯,上书房不是还有我么,我必会保你相安无事。” 感觉到脸上那一抹温热,夏清歌瞬子闪过暖意,点了点头“嗯!” 慕容钰也笑了。低头看向被两人忽视的烤鱼,有些叹息的摇了摇头“这次真的成了名副其实的烤焦鱼了。” 夏清歌顺着他的瞬子低头看去,急忙抬起了手里的木棍,只顾得说话了,连自己在干什么都不记得了。 举起手里的烤鱼看了一眼,夏清歌忍不住笑出声来“不错,今日的烤鱼别具风味,来,赶紧的尝一尝我的手艺。”她递给了慕容钰一根插着鱼肉的木棍,满是期待的看着他。 慕容钰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做好了准备闹肚子的打算,伸手接了过来,抬手将外面那一层烤成黑皮的鱼肉揭了下来,方才袒露出里面清香女敕白的肉来。 嘴角微勾“看样子还真的不错。” 夏清歌学着他的动作也打算伸手揭掉自己烧焦的一层,却被一只葱翠的玉手阻拦“你吃这个,太烫了会烫到手。”他将自己弄好的肉递给了夏清歌,方才拿过她手中的那条,低头慢条斯理的弄了起来。 看着自己手中被处理干净的鱼肉,夏清歌心里划过一丝温软,如五月的芬芳温和,如寖泡的温泉水,那般光滑柔软,让她心不忍的在停止跳动。 想起他几次为自己挑鱼刺的画面,夏清歌不自觉的笑了笑,其实,在不自觉种,她似乎已经接受了他的温柔。 低头又看了一眼自己的鱼肉,她伸手轻巧的撕下一块最肥的,刺少的递到了慕容钰的嘴边“给你吃。” 微微低头的慕容钰身子明显一震,侧过眼来看她,没有在像往常一般含着戏弄的嘲讽,不再开口就是你疯了?被女鬼附身?而此时,他只是静静的看向她,看着她那莹然笑意的瞬子,他从那一双眼神里看到了一扇窗,一闪已经打开一条缝隙的窗,慕容钰也笑了,他张口吃下了夏清歌递过来的鱼肉,眼睛却一直未曾离开她的脸。 夏清歌脸上闪过一抹尴尬,她似乎还从未这般真心实意的去对他好,似乎有些不自然,心里却觉得自己应该如此! 转过脸低下头,默默的吃起自己的鱼肉,正当两人都陷入了一种怪异却温暖的气氛时,慕容钰瞬子猛地一暗,抬眼朝着林子外面看去,而夏清歌也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杀气! 两人互看一眼,均是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一抹冷意,扔掉了手里的鱼肉,慕容钰抱起夏清歌飞身回到了马车落脚的地方,当他们赶到时,一群十几位蒙面黑衣人和景天、景铭、景泓、巧兰、无双几人已经交战的热火朝天,姜成担心的站在一旁暗自焦急。 夏清歌和慕容钰互看一眼,瞬间飞身加入战局,黑衣人看到慕容钰来此后,纷纷转移目标,朝着慕容钰攻击而来。 慕容钰眼神微暗,挥出一股强大的气流,将夏清歌推到安全的地方,夏清歌愣了一下,随即暗骂一声,这个该死的男人总是在关键时刻帮她做决定。 随即也不多言,拔出自己随身带着的匕首上前帮他,她挥手举刀,快速的结果了挡在自己面前的黑衣人,下手丝毫不拖泥带水,景天几人也纷纷飞身前来帮忙。 夏清歌手举刀落,连着斩杀了三人,方才抬眼看向慕容钰,而当她看向他时,方才愕然的发现,人比人是要气死人的,她杀一个人自己就是在拿命在赌,而人家呢,气若幽兰、体态轻盈、白衣翻飞、白净似雪,他挥动武功间却仍旧这般行云流水、华容清雅。 慕容钰解决了身边的杀手时,方才飞身来到夏清歌的身边,低头含笑看她“我也很久未曾杀人了,今日见血太多,有些恶心。” 夏清歌有些嫉妒的看向他,连杀数人,衣服仍旧白净如雪,而自己呢,不过才杀了三人,刚刚换下的浅蓝长裙就再次被沾染了血迹。 “待会还有更恶心你的,信不信我给你当场表演一个开膛破肚的戏码?” 慕容钰面露惨淡“不必这么折磨我吧?” 夏清歌冷笑一声,转眼看向此时的情况,虽然景天、景铭、景泓的身手都很高超,可这批前来的黑衣人也丝毫不弱,刚才她杀了三人就觉察出这些人的身手绝对和刚才那批人不是一个级别的。 “看来该用我的看家本领了。”她掏出被沁湿又烘干的竹筒,举起来就打算引线,却被慕容钰拉住了手“这东西不易太招摇。” 夏清歌顿了一下抬眼看他,而慕容钰却并未看她,只是轻声朝着树顶之上唤到“出来吧,尽快解决了这些人。” 随着他清淡的一声,周围树木蹭蹭响动起来,不过片刻,从周围飞身而来十几人,他们同样身穿黑色劲装,唯一不同的是,他们脸上均是带着一面银质面具。 随着这批黑衣人的加入,局势渐渐白热化,巧兰、无双纷纷后退到夏清歌的面前“小姐您没事吧?” 夏清歌摇了摇头“没事,你们如何?”虽然巧兰、无双的武功都不弱,可应付刚才那批杀手还行,若应付眼下这批,她们明显有些难以对付。 “奴婢们没事。” 巧兰朝着站在一旁似乎吓到的姜成看了一眼,随即抬脚走去,将他拉到了安全的地方。 “无双,你去守着柳万财的马车,切莫让他们一家子趁机溜走了。”夏清歌扫了一眼始终紧闭的马车,柳万财一家子今日似乎格外安静,无双瞬间明白,急忙转身朝着马车飞身而去。 正在此时,树林深处一道强劲的箭羽直直的朝着慕容钰的心口而来,慕容钰眼神微动,正想挥手打掉,却不想,同一个方向,又再次射出一箭,这次是直朝着夏清歌的心口而来,两只箭羽几乎只差几毫米的距离,同时发射而去,而且,箭羽上还带着一股强大的内力。 慕容钰眼神深陷,夏清歌也盯着那两只箭羽,就在一瞬间的功夫,慕容钰举起的手毫不犹豫的飞出一把匕首打落了射向夏清歌的箭羽,而夏清歌的眼里却一直看着的是射向慕容钰的箭羽,两人似乎同时行动,夏清歌感觉的出那道射来的箭带着浑厚的内力,她若飞出自己的匕首必然是难以截住,在最混乱的时刻,她丝毫未曾犹豫,转身抱住了慕容钰的腰身,将自己整个背部留给了狂啸而至的箭羽,这样的画面是慕容钰始料未及的,也是争分夺秒的。 他眼睁睁的看着那只箭羽朝着夏清歌射来,几乎只差几毫米的距离,他抱起她飞身想要躲开却已经来不及了,那只箭毫不留情的射进了夏清歌的左肩上。 一阵刺痛似乎将她的骨头都穿透了一般,蚀骨的疼让夏清歌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夏清歌,你——。”慕容钰抱着她一起倒在了一旁的草地上,搂着她腰身的手感觉到从她受伤的部位传来的温热血液滴落在他的手上。 “小姐?” “清歌小姐?” 几人看到夏清歌受伤,脸上均是露出了惊慌,他们一起朝着这边飞身而来,慕容钰方才回过神来,在抬眼时,瞬子明显变得阴寒一片“十二星宿,杀光他们,一个不留。” 疼的渐渐恍惚起来的夏清歌,在听到这声没有丝毫温度的话时,明显动了一下,她拉扯过慕容钰胸前的衣襟,强自睁开瞬子“不——不可以,留下——留下活口。” “你不要说话,这些人是谁派来的,我心里清楚,胆敢伤了你,今日他们必须死,我这就带你疗伤。”说完话,他不看众人一眼,抱起夏清歌飞身回到了自己的马车上,进入马车后,他轻柔的将夏清歌侧着放在马车内的雪貂皮做的地毯上,随即翻找了一阵,将马车备下的药品找了出来。 夏清歌微微睁开眼睛,疼痛的感觉丝毫未曾减轻,她抬眼模糊的看向车那抹白色身影,即便看不清楚,可那清雅绝伦的身影依旧那般熟悉,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身影在自己的脑海中变得这般清晰了? 此时慕容钰面色上一阵阴沉,仔细看去,他的双手似乎都在颤抖,对于刚才夏清歌义无反顾替他挡下一箭,是他怎么都未曾想到的。 他端着备下的药品坐在夏清歌的身边,轻轻将她抬起靠在自己的身上“我现在要为你拔箭,会很疼,你要忍一忍。” 夏清歌瞬子微眯,意识似乎已经开始涣散,但她仍旧苦中作乐的道“拔吧,切记莫要将我——我的心脏一并拔出来就好,那样——那样想要安回——回去就——就难了。” 慕容钰并未因为她的玩笑而开心分毫,他低头朝着夏清歌的背部看去,箭头上擦了毒药,不过还好有药可解,虽此时解药不再身上,不过他有把握能让她撑到回府,瞬子暗了暗,他准备好一条干净的丝帕,再次低头看了夏清歌一眼“若真的忍不住了就咬我吧,这样你会好受一些。” 夏清歌知晓自己怕是中了毒了,如今身子一阵冰寒,颤抖的厉害,犹如残风中的落叶一般,飘飘忽忽,唯一能感觉得到的就是慕容钰温热的怀抱。 小脸苍白,她却仍旧强自忍着,扯了扯嘴角“赶紧拔——别——啰嗦。” 慕容钰微微闭了闭眼睛,尽量让自己的心绪平静下来,到今日他方才真正尝到了什么叫心乱如麻、担惊受怕、钻心之痛。 再次睁开眼时,瞬子明显清明了不少,他轻柔的揭开夏清歌身上的衣衫,外裳解开后,白色肚兜和裹群瞬间袒露在外,纤长的脖颈以及莹白如雪的肌肤毫无遮掩的袒露在外,而慕容钰的眼神却只关心那已经开始发紫的伤口。 他吸了一口凉气不再犹豫,一把将那只深深射入夏清歌身体内的箭羽拔了出来。 这一下,疼得夏清歌抓着他衣领的手撕裂了他的衣衫,双拳紧握,指甲已经深深嵌在肉里,试图来转移她此时身体传来的刺骨疼痛,整个身体似乎一瞬间被扯裂开来,她能甚至能听到自己骨头碎裂的声响,紧皱的脸上更加苍白,额头不断向下淌着冷汗,可她依旧未曾喊出一声,嘴唇紧抿,只是身子无助的颤抖。 慕容钰眼神内满是心疼,他急忙为夏清歌处理了伤口,擦了药后,用那条干净的丝帕捂住她那不断向外參出鲜血的伤口。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外面已经停止了喧哗和兵刃相接的碰撞声,而马车内慕容钰和夏清歌两人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未动,夏清歌似乎已经陷入了深度昏迷之中,而慕容钰的面色也未曾好到哪里,捂着她伤口的姿势未变,他低头深深看了一眼怀里的女人,眼神内满是深沉似海的幽暗。 “主子,那些人已经解决,接下来主子有何吩咐?”站在马车外面的黑衣男子恭敬的看向紧闭车帘的马车。 车内良久的沉默,而车外的人依旧秉直的站立着,丝毫未曾见到一丝的不耐和好奇。 慕容钰轻轻眨了眨眼睛,似乎久久未眨眼的原因,此时他的瞬子里带着一些腥红,拉过一旁的薄被为夏清歌盖好后,方才沙哑的开口“砍下他们的人头,丢到碧清池去。” 马车外的人脸上明显闪过一丝惊讶“主子,您这么做,可是要和皇上翻脸了么?”为首的男子紧了紧眉头,低声询问。 慕容钰冷笑一声“天限异像、群雄逐鹿,今后他会忙得焦头烂额,又怎会来注意碧清池这些人头?按着我的吩咐,去吧!” “是。”黑衣人不再犹豫,主子一向说一不二,既然他决定了的事情就一定有其原因,主子聪明绝顶,智勇双全,实乃天下罕见,所以,对于主子的决定他们不会有任何的怀疑。 十二星宿闪身离开,站在马车外的景天、景铭、景泓三人脸上也均是闪过异色,看来这次主子是真的怒了,不然也不会想到将这些人头丢到皇宫的碧清池里。 等十二星宿离开后,地面上横七竖八的尸体也被同时取下了头颅,此时地面之上已经全部变成了无头尸体。 柳万财一家子虽然安静的坐在马车内,可听到了外面一阵阵喊打喊杀的声音,他们的心里早已经乱作一团,尤其是柳氏和柳慧娘二人,身为一名普通的村妇,她们何时见过这种阵仗。 “孩子——孩子他爹,你说——你说是谁要来杀——杀咱们?”柳氏声音极其颤抖的打破了车厢内久久的沉默。 柳万财叹息一声,挑开车帘一角,朝着地面上那些无头死尸看了一眼,随即惊慌的放下了车帘,面色苍白如纸。 柳氏见他脸色越来越差,也好奇的打算看一看外面的情况,却被柳万财及时拉住“不要看,外面——外面实在是恐怖,咱们——唉——咱们这一去怕是凶多吉少了。”虽然他知晓自己背后的主人杀他比保他的几率要大的多,可如今看到这一波又一波的人,柳万财的心还是瞬间跌入了谷底,他对主子忠心了十几年,换回来的竟然是这般悲惨的结局! “你说什么?”柳慧娘惊恐的睁大双眼“我是李贵的人,我不是柳家人,我不要死在这里。” 柳慧娘就像是疯了一般,上前拉过柳万财的衣领“爹,都是你的错,是你把我和娘害成了这个样子,你说你当时为什么要跟着二老爷?现在好了,咱们都得死,你知道吗,都得死!” “啪!”柳万财抬手狠狠的抡起,毫不留情的打了柳慧娘一巴掌,对于这个自己一直疼爱的女儿很是失望。 “你——你打我?”柳慧娘双目噙满了泪水,眼神内满是惊讶之色“你自己做的错事,还要来打我?我若是死了都是被你害死的。”她歇斯底里的大喊一声。 柳万财面色铁黑“你的眼里心里就只有你自己,我和你娘难道愿意让你死吗?如果你好好做李贵的妾侍,不要每日找我和你娘抱怨,也许你还安稳的待在庄子上,如今你走到这般田地,是你的愚昧和嫉妒害了你。” “老爷别说了,她毕竟是咱们的女儿。”柳氏也跟着不住的掉眼泪,将死之人似乎对很多事情都看明白了,他们三人此时的心里都只有一个念头,如果当时不那么做该多好,可是,那只是如果——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七章 红颜祸水 御书房内 大殿正中是一个约两米高的朱漆方台,上面安放着金漆雕龙宝座,背后是雕龙围屏,方台两旁有六根高大的蟠龙金柱,每根大柱上盘绕着一条矫健的金龙,御书房内所有的摆设无不彰显其主人的身份尊贵到何种程度。 此时,在宝座之上安坐着一位年约四旬,模样清冷尊贵,身穿一身明黄色锦丝龙袍的男子,此时,他正专注的批阅着手里的奏折。 “回禀皇上,李昭回来了,正在殿外后者。”秦武帝身边最信任的公公迟福恭敬的步入大殿。 听到这个名字,深埋在成堆奏折面前的秦武帝终于抬起了头,清冷的瞬子里闪过一抹暗光“传!” 声音浑厚、带着一股天生的威仪! “是!”迟福拱身退下,不过一会儿,一位身穿玄色丝锦长袍的男子阔步走了进来,他年约二十多岁,面色肃穆冰冷,隐约间带着一股浓郁的杀气,此时他走上前几步朝着秦武帝跪拜下去“微臣李昭见过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身吧!”秦武帝并未抬眼,淡淡的开口。 “谢主隆恩!”李昭拱手行礼,随即站立起来。 秦武帝抬起头看了面前的男子一眼,随即朝着一旁的迟福扫了一眼,后者心领神会,朝着殿内伺候的宫婢招了招手,一众人朝着秦武帝福身后鱼贯退出,走时还不忘将大门关闭。 御书房内瞬间变得宁静下来,室内的光线也暗了许多,这时秦武帝方才淡淡开口。 “事情办的如何?” 低垂着头的李昭眼神暗了暗“微臣无能,派出去的人无一生还。” 秦武帝眼神明显闪过一抹冷光,握着奏折的手动了动并未说话,大殿内只有两人,一站一坐! 过了良久,秦武帝面色终于恢复了平静“不怪你,是朕嘀咕了他的能力,被眼前的一些事情所蒙蔽了,他这些年隐藏的实在是好。” “回禀皇上,微臣觉得小王爷这些年在京城内给人的感觉绝对不是真正的他,从这次派去的杀手看来,他的能力深不可测,而且,他背后也有一股强大的势力在暗中保护。”李昭想起那十二个银面黑衣人,他们的身手皆比他派出的“风”字备杀手武功要高出许多。 秦武帝冷笑一声“这是自然,他既然能在朕的面前伪装了十年之久,难道在这十年里他不能暗地里组建自己的势力么?” “这次好不容易才探查到他出城的消息,微臣却未能完成皇上交代的任务,实在有愧皇恩,还请皇上责罚”李昭面露愧色的低垂着头,想起十年前的那场大火,若不是皇上及时派人赶到,他早已经随着府中三百多人一起葬送在那场火海里了。所以,面前这位天下最为尊贵的男子不止是他主子,更是他的恩人。 秦武帝面色虽然比刚才冷了几分,却并未看出有任何的不满“那个女孩呢?有没有受伤?” 李昭心里微微一顿“回禀皇上,她似乎中了箭伤,微臣并不知她如今的情况。” 秦武帝的面色猛地暗了下去,他有些责备的瞪着李昭“当时朕的旨意难道你没有听清楚么?夏子恒犯了错朕还未曾找他算账,你又犯了和他同样的错误,你可知罪?”他声音清淡,却能从这话语间听出深深的怒意。 李昭扑通一声跪在了大理石地面上“微臣知罪,可当时情况紧急,眼看着”风“组的杀手全军覆没,微臣一时心急再加上微臣发现小王爷对那丫头似乎很是特别,为了能成功射杀他,微臣才同时射出了两只箭,看他究竟是救自己还是救那女孩!” “哦?”秦武帝一扫刚才的阴霾,似乎颇为有兴致的问道“那结果呢?” 李昭抬眼看了秦武帝一眼,见他并未流露出不满,方才继续说道“结果小王爷救了那女孩,可那女孩又转身替他挡了一箭!” 秦武帝嘴角微微一动,似笑非笑“好一个情比金坚、至死不渝!” 他清冷的瞬子一闪,脸上还带着一抹笑意“好了,这件事暂且搁置,既然他活着回来了,这次暗杀算是失败了,不过他只要在京城一日,早晚有一天会死在朕的手里。” “是!皇上九五之尊、降龙转世,他不过一个藩王世子又怎能和您相比。” 想起钦天监占卜的卦象,秦武帝眼神里放射出幽冷的光,天狼破、天下乱、帝星陨落,群王纷起?哼!凤尾星已在他手,他还有什么惧怕的,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将这些王侯一一彻底铲除,永绝后患! “皇上——皇上——”迟福脚步踉跄的跑进了大殿,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秦武帝眉头皱紧,面色不悦的看向突然闯入的迟福“何事如此惊慌?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听到皇上微怒的声音,迟福急忙抬头颤着声音回道“回禀皇上,碧清池——碧清池里捞出了十几个人头!” “什么?”这次连秦武帝都震惊的站了起来“你在给朕说一遍?” “是皇上,刚才老奴在门外守着,是翁昭仪宫里的小丫头跑来喊老奴过去,说碧清池那里出了事情,上面漂浮着红色的液体,德贵妃和翁昭仪均是在碧清亭内观赏荷花,见到水池中泛起血色,就命人前去水里打捞,结果——结果捞出了十几个泡的发胀的人头!” 秦武帝慢慢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坐回了位置上,胆敢在皇宫内丢下十几个人头的人实在太少,想到此,他看向一旁的李昭一眼“你和迟福过去辨认一番,可是派出去的那些人,看完后立刻回来禀报给朕!” “是!”李昭也带着满月复的疑问,转身看向迟福“迟福公公请前面带路吧!” “好——好好好——李统领跟杂家来。” 后宫境地他御前侍卫不易走动,所以,迟福站起身走在前面,他方才抬脚紧跟着走了出去。 大约过去小半个时辰,李昭方才返回了御书房,而秦武帝并未坐在位置上,而是站起身,背对着大殿不知在想些什么。 “皇上!”李昭轻唤了一声。 “如何?”秦武帝转过身来,看向李昭,瞬子里的暗黑越发的深不见底。 “回禀皇上,碧清池里的十七个人头均是这次出动的”风“组暗卫。” 秦武帝听后不怒反笑,而这一抹笑意却只是在眼睛表面停留,嘴角的笑意更是凉薄。 “朕这好侄儿真可谓天下第一人,胆子够大,脾气够倔,性子够很的,今日送给了朕一份大礼,看来是在向朕宣战呢。” “皇上,慕容钰这般行为已经表明,他知道这次暗杀的人是皇上您派去的,虽他明理未曾反击,可这十几个人头就是最好的警告!” “好一个警告!”秦武帝声音突然抬高“朕到是要看看他究竟有大多的本领!” 李昭并未吭声,静默一会儿,秦武帝坐回了位置上“你先下去吧,这件事情暗自吩咐人处理了,切莫透露任何风声。” “是,微臣这就下去吩咐。”李昭拱手退了出去,殿内瞬间安静下来,秦武帝坐在位置上,面色深深被埋在黑影里,看不出真实的情绪,可紧握的拳头却说明了,此时的他十分愤怒,不过身为天子,早已经将喜怒哀乐收缩与内,片刻后,他抬起头来,神情依旧华贵雍容“这天下只能是朕的,即便是逆天而行!” ——我是可爱的分割线—— 夏清歌缓缓睁开眼睛,朝着四周扫了一眼,发现这里似乎有些熟悉,却并非自己的房间。 “你醒了!”一道温润的声音打断了夏清歌的思绪,循声望去,但见慕容钰就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此时见她醒来,眼神里似乎带着欣喜的神色。 “这是哪里?”声音沙哑干涩,忍不住咳嗽了几声,方才平复了喉咙的瘙痒。 “先别说话,喝杯水。”慕容钰端起一杯茶水走到她的身边,伸手极其轻柔的将她搀扶起来,尽量不触碰那已经愈合了的伤口。 等夏清歌将自己整个身子都靠在慕容钰的怀里时,闻到了熟悉的淡淡梅花清香,她似乎方才渐渐恢复了意识,慕容钰将茶水递到她的嘴边,她轻启朱唇,喝了一口,温热的液体从口中一路划过喉咙,整个身子感觉舒服了一些。 “身子还疼吗?”慕容钰低头关心的看着她。 夏清歌摇了摇头,这些伤对她来说还不至于说出口“我怎么会在你的房间里?” 她巡视了一圈,方才记起,这里是慕容钰的房间,所以她才会有那种熟悉的感觉。 “你那日所中的箭上涂抹着剧毒,所以我只能将你带来青竹阁医治。”慕容钰轻声开口解释,看出她脸上的担心继续说道“你放心好了,在进入京城后,我已经吩咐了景天去修国公府带了话,就说你在回京的路上偶遇我遭人埋伏,所以舍身救了我一命,不想自己却身中剧毒,还好我认识一位医术精湛的大夫,于是将你送到了我的府上进行医治。” 夏清歌扯了扯嘴角,抬眼朝着面前即便憔悴,却仍旧不是风雅的男人看去“你还真是谎话连篇,这样算不算所为的英雄救美?” 慕容钰清润的笑了笑,笑声柔软温和“不,是美女救英雄,性别搞混了。” “我没说错,在这天下女子心中,你自然是美人。”夏清歌纠正道。 “能和我扯话了,看来是好了。”慕容钰低笑一声“你在躺下休息一会儿,我让无双、巧兰过来为你换一身衣物,你两日未曾进食,我在吩咐秦嬷嬷为你准备一些暖胃的汤药。” 夏清歌有些吃惊“我昏睡了两日?”这么说明日就是太后娘娘的朝凤宴了? “嗯,收起你的想法,明日的朝凤宴你是绝对不能去的,如今你伤口刚刚愈合,若不小心扯动了伤口,又要挨上一顿痛了。” 夏清歌心里叹息一声,这家伙是人吗?她怎么每次心里想些什么他都能猜到? 觉得有些好笑,夏清歌抬眼仔细的审视的看向慕容钰,见他面色清瘦,眼神通红,面容也十分苍白憔悴,心里微微一动“你这几天都未曾休息过么?为何脸色这么差劲?” 慕容钰抿唇不语,片刻后,他方才看向她“你当时——你当时为何舍身替我挡下那一箭?” 夏清歌瞬间哑住,她该如何回答?到现在她似乎都不太明白自己当时怎么会有这样的冲动,是看到他为了救她而放弃了躲避射向自己的箭?亦或者是因为这一次本来就是她带来的灾难,换做是景天、景铭、景泓、或者是巧兰、无双、这里面的任何一人,她都会舍身去救的吧! 见她沉默不语,慕容钰继续说道“你可知当时我见到你倒在我的怀里,我心里的感觉如何?” 夏清歌不语,静静的听着,而心里似乎有些慌乱,她的内心深处一直在本能的排斥着周围一切人对她的好,这里面自然包括慕容钰,即便她知晓,有的时候这个男人在她心里的位置是特殊的,可她仍旧残存着一份理性,不断在心里对自己进行催眠,她不属于这个世界,更不会有任何人是属于她的! 所以,她不能有爱,更不能去爱! 慕容钰看透了她的心思,嘴角露出一丝凄笑,不再多说“你躺下休息吧,我出去唤巧兰、无双过来。” 夏清歌点点头,慕容钰将她平躺着放在床上,站起身不再多看她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片刻后,巧兰、无双端着一身干净的衣物走了进来,无双手里端着一个铜盆,率先走上前来“小姐,奴婢为您净净身吧。” “嗯。府里情况如何?”夏清歌收起了纷乱的思绪,转过头来看向二人。 巧兰、无双的面容上似乎闪过一抹慌乱,但很快收了起来,心里哀叹,这件事情若现在告诉小姐,怕她身体还未养好,就会立刻杀回府中。 “府里一切都好,这两日都是小王爷在旁伺候着,奴婢二人无事就会回府中看看,小姐不必担心。” 可能是心里藏着事情,也或者是身体虚弱的原因,夏清歌并未发现巧兰、无双二人的异色,巧兰面色憔悴却强自打好精神走了上前“好了小姐,您就好好静养着,什么都不必去想了,若真有什么事情奴婢们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 夏清歌不再言语,无双巧兰二人将她身上的衣服换下,净身后为她穿上新的衣服,方才将屋内收拾了一番,拿着她身上换下的衣物走了出去。 慕容钰进来时,夏清歌双目微睁,知晓是他进来了,却并未看他,而是静静的盯着床顶的纱幔发呆。 “喝一些乌鸡汤吧。”他将一碗鸡汤放在旁边的茶几上,方才坐在床边将她扶起来。 夏清歌很是听话的认他搀扶起来,将自己的身体靠在他温软的怀里,慕容钰似乎也有心事,并未像往日那般和她斗嘴,端起旁边的碗碟,舀起一汤匙吹了吹递到她的嘴边“喝吧,这里面参杂着十几种补血养胃的草药,对你身体早日康复很有用” 夏清歌看着近在眼前的汤匙,微微张开嘴,慕容钰便将汤匙里的鸡汤喂到了她的嘴里。 “好苦!”夏清歌撇开脸紧了紧眉头“怎么这么苦,你都往鸡汤里掺了什么?” 慕容钰见她这般模样,小脸都快拧到一起了,不由好笑“身上中箭时都未曾听到你一声抱怨,怎么喝一碗苦药就这般模样?来,把鸡汤喝完了,你才能好的快一些。” 夏清歌将自己的脸撇的更远了一些“我不想喝,你喝了吧。” 慕容钰面色微顿,随即苦笑“我又没受伤,喝这些东西有什么用,来,听话,喝了它。” “不要,我不喝。”夏清歌将自己的脸埋的更低了一些,她对于喝中药是最为头疼的了,而今日慕容钰端来的鸡汤里,明显参杂着她最讨厌喝的干草,这个味道让她作呕。 慕容钰眼神微微一闪,挑眉道“你真的不喝?” 夏清歌埋着的头极力的摇了摇“坚决不喝。” 慕容钰不再说话,端起药碗大口喝下,夏清歌愕然的看着他,正在此时,他放下手里的药碗,挑起夏清歌的下巴,吻上了她的唇,随着他口里的药汁一滴不剩强迫的喂到了夏清歌的口里。 “咳咳——慕容钰,你这个——咳咳——。”夏清歌没有任何防备,大口的喝下了从他嘴中传递的鸡汤,猛地呛了一下,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襟。 “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慕容钰温润的瞬子里含着一抹清亮的笑“正好和你配对!” 夏清歌翻了一个白眼,懒得在和他斗嘴,看来他的心情是好了“你现在立刻离开我的房间,我看到你那满脸胡渣的样子就烦,赶紧回去洗一洗睡觉去!” “死鸭子嘴硬是不是说的就是你这样的人?”慕容钰一扫刚才的阴霾,脸上满是笑意。 “赶紧走!”她试图推开他,却忘记了此时她还有伤在身,猛地扯动了伤口,小脸拧了拧,咬了咬嘴唇硬是没唤出声来,深深吸了一口凉气方才慢慢缓过劲来。 “好了,我去沐浴更衣,你先躺下来休息。”说着话,他将夏清歌轻柔的放在床上,给她盖上被子后,方才起身走了出去。 而躺在床上的夏清歌却一直未曾闭眼休息,可能是睡的时间太长了,而且,她心里还有太多的事情未曾弄明白。 那日,第一批杀手她很清楚必然和二叔月兑不了干系,可第二批杀手却明显是冲着慕容钰去的,这里面究竟有什么联系? 还有明日的朝凤宴,她必须要想办法去才可以,这次的机会她等了很久,绝对不能错失。 当慕容钰沐浴后又折回了屋子,看到夏清歌一直睁着眼便朝着床边走去“怎么还没睡?” 夏清歌看向他“睡的时间太长了,现在不困。” 此时慕容钰发丝松散的用一支白玉簪子随意挽起,身上换下了刚才那件月白色长衫,又重新换上了一件,带着青竹暗纹的白衫,风姿特秀、明月争辉、俊美的总是让人难以去忽视他的存在。 慕容钰见她一直看向自己,剑眉微挑,月兑掉鞋子躺在了她的身边。 “你——你做什么?”夏清歌不自觉的拉紧了被子,朝着里面躲了躲,对于慕容钰此时的行为产生了防备,脑子里也出现了不该出现的画面。 “如今天色已黑自然是睡觉了。”慕容钰说的理所应当,夏清歌却满是愕然,也顾不得自己背上火辣辣的疼痛,嗔怒的看着他“你和我一起睡?” “嗯,你占了我的床,难道让我打地铺么?我可是从你受伤一直未曾休息过,你真的忍心?” 看着慕容钰那可怜兮兮的模样,夏清歌不自觉的噎了一下,这男人可真会装可怜“难道你就没有其它房间么?”平南王府这么大,他若连一个休息的地方都没有,鬼才相信。 慕容钰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没有,除了我的房间以外,我在其它房间都睡不着。” “那——那我去其它房间好了。”这毕竟是他的房间,她离开总行了吧!直觉告诉她,这家伙的话不能信! 慕容钰很是为难的叹息一声“你的伤口还未好全,现在不易走动。你放心,你如今受伤了,我能对你做什么?而且你也应该有很多事情要问我吧?” 夏清歌不语,她确实对于那日出现两拨杀手的事情颇为好奇,而如今,怕只有慕容钰最为清楚。 “好,让你躺下来,不过要离我远一些。”她不自觉的朝墙壁靠去,而慕容钰依旧极其规矩的躺在床沿边上。 慕容钰轻轻眨了眨眼睛,带着责备的眼神看她“我都这么靠外面了,你又何必往里面缩呢?墙壁凉气重,你还是靠过来一点吧。” 看着他那纯净的瞬子,夏清歌极其有定力的摇了摇头,有些咬牙切齿的道“此时我正热着呢。” 慕容钰笑意更深了,摇了摇头,侧转着身子,和她面对着面,一张大床,两人各占一边。 “你给我说说,咱们回来的路上遇到的第二波杀手究竟是谁派来的?”其实不问慕容钰,夏清歌心里也已经隐约间有了答案,能够调动如此高手,而且,目的就是要了慕容钰的性命,这天下间最为有可能的就是身居皇宫的秦武帝了吧! 慕容钰见她瞬子里闪着了然,知晓她定然是猜到了,轻声回道“如你所想的那个人!” “真的是他?他也太心狠了吧!怎么说你也是他的亲侄子啊?”心里想是一回事,在听到慕容钰确定的答复后,她还是微微有些惊讶,都说天家无情,从秦武帝和慕容钰之间,就能深深的体会到。 慕容钰眼神极其淡然,似乎对于自己的皇伯父想要取他的性命一点都不曾难过,嘴角含着一抹极浅的笑意“在皇宫里,不要说我是他的侄子,即便是他的亲生儿子,若阻碍了他的道路,他一样照杀不误,在权利和亲情之间若真的要做一个抉择,很多男人是会选择前者而慢慢淡化后者,就像皇上一样,他失去一个儿子,还有一众儿子在等着接替他的位置,而万代千秋、江山霸业却只有一个,那至高无上的宝座也只有一人,权衡之下,人的良心就会慢慢被权利吞噬到冷情的地步。” 夏清歌不再言语,对于慕容钰这番话很有感触和领悟,她毕竟有着前世的记忆,所以,对于后几年面秦武帝的一些作为,她还是知晓一二的,在他的心里只怕除了权利就再无其它了吧。 微微叹息,声音极其轻柔“自古帝王多薄情,孤家寡人、孤独终老,也是他们该有的报应。”夏清歌带着一丝感叹的分析了一句。 她抬眼看向眼前的男人,他此时眼睛微眯,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流光,微微闪耀,绝世的面容淡淡,在屋内烛光的摇曳照射下,显得那般清雅出尘。 “我很想知晓你和皇上之间究竟有什么过节?”夏清歌问出了她一直都很想问的事情,但是她知晓,这件事情对于慕容钰来说一定不是美好的记忆,若不是这次杀手事件,也许她一直都会选择沉默下去。 慕容钰睫毛微微轻颤,眼帘轻轻抬起看向夏清歌“也许有些事情是该告诉你的,即便我不想让你进入这个旋窝里,可我知晓,瞒着你一日,却瞒不了你一生,你终有一日会知道此事!” 夏清歌心里微微一震,她没成想自己问出的话似乎还牵扯着很大的内幕! “在二十年前,钦天监的一位炼丹道士夜观天象,发现天空上的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大神兽旗下的二十八星宿纷纷错乱、暗淡无光,而四大神兽乃是天之四灵,以正四方,王者制宫阙殿阁均是以此为法,所以,自古也有天之四灵守帝王命脉的说法,若天限异像,毕生贪狼,所以不出二十年,天下必将大乱!”慕容钰淡淡的说着,似乎像是在阐述一件事情而已,丝毫未曾引起他什么情绪。 夏清歌仔细的听着,她虽不知这天像和慕容钰还有她有什么关联,但她知晓,慕容钰既然是从这件事情开始说起就必然是有很大的关系。 慕容钰顿了一下,抬眼看向夏清歌,见她十分认真的在听着,他眼帘轻轻扫过她盖着的被子“我很冷怎么办呢?” 夏清歌顿了一下,方才明白他突然转移话题的目的“你下去在拿一床被子来不就是了?” “可是我这里没有多余的被子。”慕容钰很是为难的看着她,而瞬子里的柔光似乎更闪亮了一些。 “慕容钰,你这平南王府究竟是有多穷?”她扯了扯嘴角,很是无语的看向他。 “不穷,只是我不但认床还认被子,所以,这间屋子里就只有这一床被子。” 夏清歌本想一脚将他踹下去,让他继续在她眼前装二大爷,可一想到他为了救治自己,这些天一直衣不解带的在她身边守着,心里始终是狠不下心来。 思索了一会儿,随后将自己身上盖着的被子扯过去一些,带着微微怒意的眼睛含着警告“被子给你,不过楚河汉界不可以随便跨越。” 慕容钰抿唇轻笑,拉过被子盖在自己身上,方才点了点头保证道:“好!” “继续说下去!”夏清歌催促道,她有预感,今日慕容钰这烫熟了的鸭子嘴似乎打算开缝了,也许他今日给自己说的话会极其重要。 “嗯!”慕容钰轻声应了一声继续道“当年那老道看到天上的异色着实吓了一大跳,但他又不敢及时上奏皇上,毕竟这关乎的事情太大,他担心更多的是,只怕这件事情若说不好,惹怒了圣颜必然会招来杀身之祸,为了自己和族人的身家性命,后来他将此时暂时压了下来,接下来的几日,他每到夜晚都仔细去观察二十八星宿的变化,却并未在看到同那日一样的情景,他当时松了一口气,以为自己是看错了,却不想,就在他打算在守最后一晚时,却发现,在帝星周边多出了一颗十分闪耀的星星,而此星将帝星的光华全部掩盖。” 他停顿了一会儿,接着说道“后来更加奇异的现象出现了,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大神兽一致抛开了帝星,纷纷围绕着这个新出现的芒星,这四大神兽里的朱雀星和白虎星更是争相抗衡来争夺这颗未知的星芒,看到如此怪异的现象后,老道昂天长叹,这新出现的芒星竟是千年不出的一个隐匿星——凤尾星,于是老道在不敢知情不报,立刻上奏了皇上,皇上知晓此事时果真是龙颜大怒,当时他刚登位不久,众人皆知他是踩在自己手足兄弟的鲜血中登入这天下最尊贵的位置上,又怎能允许别人夺了他的江山。” “那凤尾星是什么?”夏清歌一直沉默,等慕容钰说出了凤尾星时,便好奇的开口问道。 慕容钰顿了一下,深深看了夏清歌一眼,伸手极其温柔的将她额前的一缕发丝勾到耳后,这才继续说道“凤尾星是一种比天狼星更凶杀的星相,代表着这天下必然会出现一位天生命中带煞,命格极其强硬的女子会出现,而此女出,江山必乱!” 夏清歌在听到他说煞星时,心口猛地跳动了一下,她记得那位冥神也曾说过她天生带煞,难道? 她不敢在继续想下去,老天爷不会和她开这么国际性的大玩笑吧。 “你所说的这些,我怎么还是未曾明白这和皇上势必要取你的性命有什么关系。” 慕容钰清冷一笑,这笑容里带着一丝极其清淡的讽刺,可这个笑容能出现在他的脸上,就证明这件事情对他的影响是极深的。 “当年这老道观测出朱雀星和白虎星乃是兄弟相残之兆,而这里面的朱雀星却是出自皇家,但并非皇上之子嗣,他的这番言论自然引起了皇上的重视,所以,皇上才想方设法的将我弄到京城内,试图以我的性命要挟我的父王。” 慕容钰的话让夏清歌终于知晓这里面真正的原由何在,这要从二十年前的一场八王夺嫡说起,当年这件事情可谓是众所周知的秘密,当今天子当时乃是贤妃所出的二皇子慕容琰,而贤妃共育有两子,一位就是二皇子慕容琰,一位是八皇子慕容锦,而当时的贤妃就是如今的孝慈皇太后,听说当年八王夺嫡时,朝中多半重臣是偏向于皇后所出的大皇子慕容珩,眼看大皇子即将荣登大宝,大权在握,却不想在八皇子带兵赶制京城后,发生了极其逆转性的局面,大皇子被二皇子所杀,那一日连带着其它皇子一并处死在皇宫的那次叛乱当中,如今的史书并不敢记下这一笔血债,太史令们只是轻描淡写的描绘了几笔,大概意思是说大皇子和其它一众皇子均是在皇宫内乱中不幸丧生。 可还是有人将这件事情记入了野史当中,不过却很少在市面上见到这种书籍,二皇子慕容琰登基之后就亲封了自己的同胞兄弟八皇子为平南王,驻守嘉峪关,这八皇子也就是慕容钰的父王。 这么推敲下来,那老道所说的朱雀出自皇家,但却并不是皇上的儿子,那只有三人附合这个条件,便是平南王和他的两个儿子了。 难怪皇上如此处心积虑的想要杀了慕容钰,原不知竟然牵扯了这么深的根源,动摇龙脉,帝星不保,确实对秦武帝这种杀伐狠诀的皇帝来说就如一颗定时炸弹一般,让他寝食难安! “那凤尾星如何?找到此人了么?”夏清歌说出这句话时,似乎带着一抹轻颤。 慕容钰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些困意袭来,夏清歌见他如此,脸上带着一抹讨好“慕容钰,你既然说了这么多,不如将你知晓的都告诉我吧。这么憋着是要憋出病来的。” 慕容钰拗不过她此时可怜兮兮的模样,心里暗叹,这丫头已经抓住了怎么对付他的方法了,这美人计似乎百发百中。 “老道当年说,凤尾星乃是天下七大星相之首,凌驾于二十四星宿之上,但却神出鬼没,它若出现虽天出异色,但提前防护却可确保慕容皇室千秋万代。” “防护?难道要找到那个人将其杀了方才解了这个死局?”夏清歌脸上闪过一丝阴霾,如果真的是她的话,老皇帝要杀她,她就要做好先杀了他的打算,总之,自己不能吃亏。 慕容钰见她脸上阴晴不定,忽闪不明,忍不住笑出声来,低声道:“你这漫天幻想的脑袋里究竟装着什么?”他看到她这般可爱的模样,忍不住伸手去揉她的长发,将她的头发揉成了鸡窝方才满意的点点头。 “不错,很适合你!” 夏清歌小脸立刻阴沉下来,碍于她身上受了伤,身子不易乱动,不然如今她绝对会毫不犹豫踹出一脚将这家伙踹倒地上去。 她伸手拉扯慕容钰的衣领,含着威胁的口气道“别废话,快给我说,如何才能做出防护?” 慕容钰顺着她的动作朝她这边移了移,感觉到两人的距离拉近了不少,慕容钰如玉的面容上方才露出了满意。 “唯一防护的办法就是找到凤尾星主,将她纳入皇家,成为皇帝的女儿,这才能解了这个死局。” “你说的凤尾星是慕容箐悠?”夏清歌愕然,心里月复黑的评价了一番,就慕容箐悠那猪脑子,也能祸乱江山? 慕容钰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当年那老道找到的凤尾星就是慕容箐悠,而慕容箐悠出自镇国公府想必你也清楚。” “那老道凭着什么知晓凤尾星就是慕容箐悠呢?”知道不是自己,夏清歌悬在心口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慕容钰眼神明显暗淡下去“凤尾星又称双子星,既有双子临世、破二出一的说法,而且,凤尾星出现后的十年之内,这天下只会出现一对双生子。” “你——你的意思是说,慕容箐悠是双生子?双子临世、破二出一,你的意思是说,实际的双生子,只能生出一个?那——那我——”夏清歌嘴唇忍不住轻颤,心里乱作一团,她出生在十二年前,也是在凤尾星出现的年份,怎么会出现两对双生子? 慕容钰见她陷入了混乱,他伸手摆正她的脸“今日我所说的事情关乎你我,老道的说法没有错,古书上也曾有过记载,凤尾星临世,十年之内只会出现一对双生子,破二出一,就是你刚才所说的那般,这一对双生子只能存活一个,因为她们天赋灵性,在娘胎里早已经历了一场厮杀,胜利的那个才能出来。所以,在那十年里,绝对不会出现两对双生子,其中一对必然是假的,而你才是真的。” 夏清歌有些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她抬起脸对上近在咫尺的瞬子,那一双眼眸内不再如清泉一般清澈,而是一抹黑色的旋窝,深不见底的黑暗。 ------题外话------ 亲爱的们,新年快乐哦,祝愿亲们在这“13”连“14”寓意着“一生一世”的时刻,愿你“1314”好事件件,“1314”金钱赚赚,“1314”收获源源,“1314”财富满满,“1314”亲情暖暖,“1314”友情缘缘,“1314”爱情甜甜,“1314”快乐翩翩,“1314”幸运连连,“1314”健康安安,“1314”幸福绵绵,“1314”开心天天,“1314”如意年年 第三十八章 朝凤宴 深深吸了一口气来平复心里的纷乱,她似乎突然之间觉得前途一片渺茫,而未知的事情却像是一个大吸盘将她紧紧的吸附在上面不能动弹,她就像突然之间被贴了一个标签“红颜祸水”可她这祸水却仍旧不知自己招谁惹谁了! “那——那凤家为何将慕容箐悠推出来?他们有什么目的?”快速的收拾好情绪,问出了她最想知道的事情。 她一直都是如此,无论遇到再大的事情,都会在最短暂的时间内接受事实,并将它消化进她的脑海里,因为她知晓,再多的盲目都不能改变事实,所以,脆弱无助帮不了她,唯一能帮助她的只有冷静的头脑和强大的信息网,如今,她知道的事情真的是太少了,对于这件事情几乎像一张被撕扯开的白纸一样,不断拼凑想象着她的命运。 “二十年前,如今的皇上登基不久,皇太后就将自己的侄女迎进了皇宫,荣国公府的实力更胜从前,当时的情况下已经严重威胁到了皇后之位,正巧当时皇宫内出了这一档子事,虽然皇上封锁了消息,不让这件事传扬出去,可四大世家的人在皇宫内岂会没有安插眼线?因此,镇国公府就很好的利用了这件事情,他们让镇国公的夫人在那年假装怀孕,十月后临盆时生下了两个女儿,一个死在了肚子里,一个平安降生,正巧应验了那老道所寓言的话,不止如此,在慕容箐悠出生时,镇国公府的上空竟然盘旋着百鸟,尤其最为醒目的就是一对孔雀,它们的外貌本就神似凤凰,所以,也有百鸟朝凤的说法,皇上知晓此事后龙颜大悦,立刻册封了慕容箐悠为安平公主,寓意国泰民安、天下太平之意。在她出生当日就被皇宫里派来的人接送到了宫里寄养到了皇后的名下,有了慕容箐悠傍身,从此皇后的位置在无人能随意动摇。” “凤家人可真是大胆,这样的事情都能做的出来,我很好奇,那百鸟朝凤他们是如何做到的?”这太过诡异了,上百种鸟儿一起聚集起来,这似乎是不太可能的事情,可当年的凤家就将这种神乎其神的事情发挥的淋漓尽致。 慕容钰低声轻笑“这件事情我也是最近两年才查清楚的,原来当年镇国公府请来了一位高人,这高人擅长箜篌,只要他弹奏一曲,便会出现奇异的景象,天空上的飞禽就会随着他箜篌弹奏出的音符起舞,所以,当时才会出现了那般万象归一的景色!” “原来如此。”夏清歌露出了然的神色,脸色终于恢复如常。 “没想到这秦武帝机关算机,阴狠毒辣,说不准最后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裳!”夏清歌有些幸灾乐祸的笑道,虽然她和慕容钰喜欢斗嘴,可别人若想要杀他,她自然是向着慕容钰的,尤其如今这般情况,他们已经是站在了同一条船上,共同的敌人就是当今圣上! “嗯,也许咱们很快就会看到那一日的到来。”慕容钰声音极轻极缓,似乎是真的困乏的不行了,夏清歌在不好继续打扰他。 “睡觉吧!” “嗯!”慕容钰随着她的话点了点头,将自己的头更加靠近了夏清歌,深深吸到她身上熟悉的体香,方才渐渐安心下来。 夏清歌瞪着面前的一颗脑袋,极其无语的翻了一个白眼,眼神依旧清明,毫无睡意。 她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在慢慢消化今天所有的信息,又像是在删选,将有用的信息扩展开来,试图从中找到更加重要的线索。 渐渐的,她的眼神似乎也模糊了起来,微微叹息一声看向近在咫尺的男人,轻声唤道“慕容钰?” “嗯?”已经进入沉睡状态的慕容钰本能的嗯了一声。 夏清歌也不管他是否听见自己在说什么,如今,她只是想要对一个人发表一下她的看法而已,至于这个人究竟能不能听见她的话就不是她在乎的了。 “从现在开始,我觉的慈恩那个老秃驴似乎没有那么可恨了!”她拉了拉被子,将两人盖得更严实了一些,今日慕容钰给她说的事情让她有些明白慈恩当年的用意了。 天下已经出现了一位凤尾星,她这位真正的凤尾星自然是不能在出现了,这会让整个凤家遭此劫难,最重要的,她也许会被凤家的人提前杀了。 慈恩一代高僧,绝对不愿意看到这般血腥的场面出现,于是在她出世之前就来到了夏府,隐瞒了杨氏双生子的事实,为了能保全她的性命,就让夏府的人将她送到西郊庄子上,一去十二年之久,只怕这件事情除了慈恩以外,就只有皇太后和杨老太君知晓了吧?连夏老夫人似乎都不知道杨氏当年产下的是双生子。 慕容钰依旧闭合着眼睛,嘴角却升起一丝浅笑,沙哑的道“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我觉得他当年让我去西郊庄子上是为了我好,所以,我似乎不应该在骂他老秃驴!” “嗯,是不应该。”慕容钰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 夏清歌也跟着点头附合“是的,我觉得慈恩那老秃驴——呸呸呸!一时改不了口,我觉得慈恩大师应该是一位极其心善的得道高僧,比白老头可爱多了。” 慕容钰扯了扯嘴角,只是笑了笑,并未在言语,身子更加靠近了她一些,感觉到她身体的温热,他才满意的叹息一声“睡吧,时间真的不早了。” “哦!”夏清歌收回了思绪,答了一声,知晓他是真的困了,随即不再多言,闭上了眼睛渐渐也跟着睡了过去! ——我是可爱的分割线—— 第二日 当夏清歌醒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她这一睡似乎很沉,睁开眼时,慕容钰早已经没了踪影。 “小姐,您醒了?”正在屋内守着的巧兰、无双二人见夏清歌睁开眼,急忙走了过来。 “嗯,现在几时了?”朝凤宴是在酉时开始,今晚上她必须要去。 “小姐,现在刚过了午时,您是饿了吧,奴婢这就下去给您传膳食来。”巧兰眼见夏清歌今日气色好了许多,脸上也跟着放松了不少。 夏清歌轻轻点了点头应了一声,随即看向无双道“无双,给我准备一套能出席今日朝凤宴的衣服,我现在要起身梳洗,咱们待会儿和小王爷告别后就立刻回府去。” 夏清歌说话间就自己坐了起来,揭开被子打算下床,无双见此急忙上前搀扶着她“小姐,您身上的伤还未曾好全呢,怎么能随意下地走动呢,今晚的晚宴您还是莫要去了,小王爷说得对,身体未曾养好之前您不能四处走动的。” “我是你主子还是他是你主子?”夏清歌略带不悦的看向无双,无双见此急忙闭了嘴。 夏清歌抽离自己的手臂,独自站在地上,微微叹息一声,自个儿的丫鬟怎么都这么胳膊肘往外拐?“好了,去给我准备梳洗用具吧,我总不能这个模样吃饭吧?” 听到自家小姐的语气缓和了一些,无双方才小心翼翼的点了点头“好的小姐,您先坐在椅子上休息一会儿,奴婢这就下去准备。” “先别走,小王爷呢?”夏清歌突然想起了慕容钰,好奇的问道。 “奴婢也不知,小王爷今个儿一大早就出门去了,他临走之前只是吩咐奴婢,小姐若是醒了,就将他备下的药膳温热了给小姐您端来喝了。” 夏清歌听后小脸瞬间黑了下来,又是药膳?她真的是对那些所谓的药膳十分头大,不过说起来,似乎她从昨晚上喝了那碗乌鸡汤后,身体精神了许多,只要不做大的运动,伤口处除了还有些灼烫外,已经不像从前那般疼了。 衡量利弊之后她朝着无双挥了挥手。 “好了,你下去准备吧。” “是!小姐!” 一盏茶的功夫后 无双和巧兰几乎是同时折回的屋子,巧兰手上端着午膳,而无双则端着洗漱用具,夏清歌在无双的伺候下洗漱完毕,随后用了一些早膳,虽然药汤难喝了一些,不过秦嬷嬷做菜的手艺还是那么厉害,这一顿饭夏清歌着实吃的不少。 用过午膳后,巧兰为夏清歌备下了一件月白色绣有粉色暗梅的烟纱散花裙,做工十分精致秀雅,夏清歌看了一眼后很是满意的点点头“这身衣物很不错,你是打哪弄来的?我怎么不记得自己有这么一件衣服的?” “回禀小姐,这是小王爷昨晚上吩咐人让‘天锦阁’的绣娘连夜赶制的,所以小姐您未曾见过。”巧兰脸上满是笑意,小王爷对自家小姐的心意,她们这些下人都看在眼里,自然也是替小姐开心。 夏清歌微微一愣,似乎对于慕容钰派人为她准备衣物有些吃惊,他似乎早就料到今日她必然会去皇宫吧,所以在提早为她准备了一切。 “小姐,奴婢伺候您穿衣吧。” 夏清歌再次看了一眼托盘内摆放着的衣物,点了点头,巧兰拿起衣服轻巧的为她穿戴整齐,方才满意的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小王爷的眼光就是独特,而且很是知晓小姐您的喜好,您照照镜子,这身月白色长裙穿在您的身上真是好看呢。” “是啊,虽是白色,却有粉色梅花做为点缀,整个衣服清雅贵气,却不失小姐这个年纪该有的纯净俏皮。”无双也满是赞叹的看向夏清歌。 听了她二人的评价,夏清歌走至铜镜前站立,仔细的观察着镜子里的女子,眉目如画,精致绝伦,虽面色依旧苍白,却似乎更增添了一丝较弱的病态美感! 对镜而照、满意的轻轻一笑,再次抬眼时发现了站在门口那一抹如梅似雪的身影,此时他正极其优雅的靠在门板上,含着清润笑意看着镜子里折射出的她。 “奴婢们见过小王爷。”巧兰、无双见到慕容钰走进,急忙规矩的福身行礼。 “嗯!”慕容钰的眼神自始至终未曾离开镜中那一抹出尘身影,轻笑着点了点头走了进来。 巧兰、无双对视一眼,瞬子内都是忍不住的笑意,两人彼此会意,快速的将桌子上的残羹撤下,随即出了屋子。 夏清歌转过身来对上慕容钰审视的瞬子“今日一直未曾见你,本打算待会儿和李伯说一声就立开呢,既然你回来了,我也就不必多此一举了。” 慕容钰眉宇微微上挑轻声开口“既然待会儿你一定要去参加朝凤宴,又何必在转回你的府上,你如今的伤势还未好全,不易颠簸劳累,还是在我这里待上一个下午在和我一同进宫吧,平南王府距离皇宫可是要比修国公府进出许多的。” 夏清歌微微扯了扯嘴角“算了,我害怕今日宴席上那些母老虎们会活活剥了我的皮。”虽然平南王府距离皇宫最近不假,可慕容钰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花蝴蝶,走到哪里都让人顶礼膜拜、崇敬爱慕,她可不想今日身上受着重伤还要遇到不必要的麻烦。 “你害怕什么?你比那些母老虎可厉害多了。”慕容钰低声轻笑。 “你难道没听说过一拳难敌四掌、孤立无援的说法吗?”夏清歌不悦的反击。 “好了,你坐下来,我帮你梳头,待会儿你坐我的马车到皇宫门口,咱们分开走总行了吧?”慕容钰摇了摇头,此时方才觉得自己这容貌是一个很沉重的包袱,他真恨不得将这个包袱抛的越远越好,省的这个女人总是避他如蛇蝎一般。 他上前一步拉过她的手,轻轻搀扶着她走到了梳妆台前,夏清歌没有反驳,乖巧的坐了下来,谁让她不会梳头又受伤了呢?最主要的是,慕容钰这个男人梳头竟然比女人还要好,这一点她无可否认。 “对了,留下的那个杀手如今在哪?”感觉到头上传来一阵酥麻感,夏清歌微微闭上了眼睛,享受着此时极其舒服轻松的感觉。 慕容钰手中拿着木梳,轻柔的将她一头黑亮柔顺的青丝理顺,边回答她的问话“如今关在王府的地牢里。” “可是审问出究竟是谁派他来的吗?”夏清歌紧了紧眉头,如今她觉得从柳万财这件事情上,她不止牵扯出了自家府上的人,似乎这背后还拉着一条长线,而这条长线的主人让她有些难以置信,更觉得似乎他不该出现在这件事情当中,可事实他就是出现了,而且,太过巧合。 “景天审问过了,那人是经过严格挑选出来的死士,所以目前为止还未曾盘问出什么,不过即便没有问出来,想必你心里也已经猜到是何人所为了。” “嗯,你说的没错,他背后的主人是谁我很清楚,不过,我目前想要从他身上得到更重要的信息,也许他会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 “哦?说来听听?”慕容钰熟练的为夏清歌挽了一个同心髻,还是用一只通体雪白的簪子固定,随即为她将几株珠花分别插在发髻两边,因为是参加宫宴,所以,他又准备了一串金丝嵌蓝宝石的流苏头面待在了她的发髻间,让她整个发饰典雅出尘中带着一抹清贵之感。 夏清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微微浅笑一声,从她的笑意中不难看出,对于慕容钰梳头的手艺很是满意。 “我想你这么聪明定然是早就想明白了,那日第一批杀手被我们炸死之后,那么短的时间内就出现了第二批,可显然这两批人不像是同一个主子派出来的,既然你说第二批是皇上派出的,那第一批若果真是我二叔所为,他和皇上之间的关系似乎就有些微妙了。” 慕容钰温柔一笑,点了点头,满是赞赏的道“分析的很对。” 夏清歌脸上顿时闪过一抹阴霾之色,眉宇紧紧皱起,若二叔真的是皇上的人,那这件事情似乎牵扯的就有些大了。 “在想些什么?”慕容钰将夏清歌的头摆正,从镜子里看着她的脸。 “在想我二叔,我觉得这个人深不可测,今后必须要小心提防着他才是。”想起夏雨梦的为人,夏清歌瞬子里的黑暗更深了一些,夏雨梦比她小几个月,可她那老成稳重的模样却着实让人心叹,连她这个经历了三世的人都觉得这个女孩不是轻易能看得透的,她都这般厉害,那个从小教育培养她的父亲岂不是更加难以对付? 眼见她脸色越来越难看,慕容钰伸手抚上她的眉宇中心,将她紧皱的眉头抚平了方才润声的道“这世间的人无论多么厉害,在难以揣测,出发点都是有着一个共同的利益,像当今圣上、你二叔,他们均是为了自己的权利地位而不择手段,所以不必太过去猜测他们的心思,也许静观其变之下,倒是能轻而易举的看透他们。” 听到慕容钰温声细语的一番话,夏清歌的心境似乎瞬间平静下来,不得不说,慕容钰的想法总是和众人背道而驰,逆向思维的去看待事情,也许就是他的这种思维方式才使得他躲过了无数次暗杀。 夏清歌脸上带着一抹释然的道“嗯,你说的不错,眼下的情形对于我来说,静观其变才是最好的方法!” “好了,咱们时间差不多了,你将这件衣服穿在里面,我来之前就吩咐了景天备好了马车,咱们立刻进宫。”慕容钰将放在桌子上的布包递给了夏清歌,后者伸手接过打了开来。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金丝软甲?”看到里面一件像是金丝制作而成的软甲,她好奇的拿在手上仔细观看,入手的感觉冰凉光滑,一看便知不是一般的软甲。 “嗯,不错,你去屏风后面换上它试一试。” “你为何让我穿着这东西?难道你今天大早上的就是出去找这个?”看了桌子上的包裹一眼,想来慕容钰应该是从外面回来后就直接来到了这里。 “不错,这件金丝软甲是纯正乌金打造,线细如发,而且,极其轻柔丝滑,你穿着不会有丝毫沉重感,你身上的伤还未曾好,今日去皇宫凶吉难料,还是穿上吧,防患于未然。” 夏清歌眼神微微轻闪,看了慕容钰一眼点头道“嗯,我这就穿上。”她虽然不知慕容钰为何给她找来这件金丝软甲,可她知晓,这件软甲必然不是一般的东西他定然是花了功夫的,所以,为了这一点她也不能不穿。 站起身走到屏风后面,慢条斯理的将自己的外衫褪下来,拿起那件软甲套在了里面,说是软甲,不过是一层薄薄的卫衣一般,极其轻柔,将衣服穿戴好之后丝毫显现不出里面所穿的东西。 走出屏风后,慕容钰安坐在椅子上,正自斟了一杯茶水慢慢的品着,见夏清歌走了出来,轻轻扫了她一眼,嘴角带着一抹清润的笑意“看来那老头果然没有骗我,这软甲柔如丝锦,你穿上后丝毫未曾显现出来。” 夏清歌淡淡一笑,抬眼朝着门外看了一眼“时间确实不早了,走吧!” “嗯!”慕容钰应了一声,跟着站起身走到夏清歌的身边,伸手温柔的将她额前的一缕碎发勾在耳后,仔仔细细的看了她一遍,直将夏清歌看的浑身不自在“你怎么一直盯着我看?” 她不由埋怨一声,抬眼瞪着他,慕容钰轻笑“你似乎快要过十三岁生辰了,我在想,两年后你及笄了会有多少人前去修国公府求亲?” 一提到婚事,夏清歌脸上立刻闪过一抹不屑“应该一个人都没有。”最好是这样。 “不会!最起码还有一个。”慕容钰很是坚定的摇了摇头“虽然你性格火爆、举止粗俗,又爱钱如命,不过,总有那么一个人就是喜欢这样的你。” 夏清歌不怒反笑,微微挑眉,带着一抹流氓气息的挑起慕容钰的下巴“美人,爷本来就性格火爆、举止粗俗、爱钱如命,这天下间最了解爷的人就是你了,难道你说的那个人是你自己?”夏清歌眼见慕容钰的脸色瞬间变了变,一双清明的瞬子里也染上了一抹暗色,她心情极好的继续说道“哦!原来如此,你竟然一直都暗恋我!” 慕容钰身子不易察觉的轻颤一下,随即伸手一把拍开夏清歌挑起他下巴的手指,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的红晕,使得他白净通透的面容上染上了一抹红霞。 “想得美!”他撇开脸故意不去看她,夏清歌的笑意更大,嘴巴合不拢的点了点头“不错,原来苹果红了就是这番模样。” 听到夏清歌的调戏,慕容钰的脸色由红转黑,弯下腰,一把将极其得瑟的夏清歌打横抱了起来。 “啊!慕容钰,你要做什么?”她没想到慕容钰会突然抱起她,措不及防之下本能的抓住慕容钰的衣领。 “事实证明,你这”爷“性别颠倒了。”此时慕容钰的面上全是绝尘无比的笑意,面色恢复如常,一双瞬子明如星辉,嘴里低声轻笑,抱着面红耳赤的夏清歌转身出了屋子。 巧兰、无双眼见小王爷心情极好的抱着自家小姐从屋内走了出来,两人也均是偷偷暗笑。 “你们不必跟着了,今日你家小姐应该是要回府去,早些回去收拾一下吧。”慕容钰走至两人跟前轻声吩咐。 “是!奴婢们恭送小王爷、小姐。” 夏清歌埋在慕容钰胸前的脸更红了一些,心里暗骂,事实证明,男人的脸皮确实比女人的要厚实的多。 慕容钰低头朝着怀里的女子看去,眼角含笑,抱着她走出了平南王府。 出了王府,两人一同上了马车,守在马车一旁的景天看到自家主子亲自抱着清歌小姐出来,脸上也挂上了一抹神彩,开心的赶着马车朝着皇宫而去。 马车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兴武门,景天率先跳下马车拱手朝着马车内唤道“主子,已经到了。” “嗯”慕容钰点了点头,挑开帘子朝着外面看去,此时兴武门外已经聚集了很多马车,大部分人也是刚刚到来,下了车后遇到了同僚便站在门外盘旋起来,也有很多穿着艳丽的小姐们纷纷找到平日关系不错的姐妹们开心的围在一起,此时兴武门还未打开,众人几乎都聚集在了这里。 “外面很多人,现在你若不想下去就待在马车上吧,我想着小月妹妹该是要来了,她必然会四处找你,不如我让人将她找来马车上陪着你。”慕容钰放下了帘子侧脸看向一直静默着的夏清歌。 “不必了,我这就下去,宫门应该要开了,我要找到我府上那一众姐妹。” 毕竟这次宴席是朝臣携带家眷前来,夏清歌的父亲如今任上,所以按规矩说,她如今应该和夏子梦还有三叔家的几个孩子一起才对。 慕容钰心里明白,点了点头“那好,景铭、景泓二人皆在暗处守着,你若身子不适切莫硬撑着。” “嗯,知道了。” 点头保证后,夏清歌不再继续待在马车上,挑开车帘就下了马车,坐在马车内的慕容钰稍做休息也跟着下了马车。 他的马车一出现后,瞬间就成了万众瞩目的焦点,如今看到夏清歌从慕容钰的马车内走了下来,众人脸上神色各异,可大多数的人多多少少都是带着震惊的模样。 这京城内谁人不知钰小王爷的洁癖甚是严重,一般人根本不能靠近他的身边,却不想如今竟然从他的马车上下来一位女子? 随着夏清歌的出现,众人的目光一致看向了她,见她穿着清雅贵气,气质恬静雍容,虽脸上带着一副病容,却使得她更显得柔弱似骨、惹人怜爱。 “哎吆,我当这是谁呢,一阵子不见了,没想到清歌妹妹竟然出落的如此出众,啧啧,清歌妹妹竟然还能和小王爷同坐马车,真是让咱们这一众姐妹看着眼红的紧呢,不过,前阵子我倒是听说梁府的世子爷被人扭断了双臂,如今还未曾下床,这转眼间清歌妹妹就和别人走的如此近乎,似乎有些不太合适吧?” “是啊,世人皆知钰小王爷和咱们明珠郡主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看来这不长眼的人还真是多呢,唉,只可惜了明珠郡主的一片痴心啊!”另外一位女子紧跟着附合。 夏清歌寻着声音看去,只见不远处的人群中站着几位少女,均是穿着艳丽,打扮娇艳,率先和她说话的女子身穿一件石榴红烟罗裙,面容白净圆润,五官精致却带着刻薄嘲讽之意。此人正是多日未见的大理寺卿的女儿李新柔,而后面紧跟着她附合的女子她也有些印象,是平原侯府的宋玲娣。 和她们两人站在一起的几位女子夏清歌一一扫过,面熟的还有齐国公府的箫玉蝶、荣国公府的杨婉菲和奉天府尹之女晋慧心。 夏清歌收回眼神,淡淡一笑,只这一抹笑容就蕴含着绝代风华之姿,瞬间让这一众女子黯然失色。“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新柔姐姐,多日不见不成想姐姐的牙尖利嘴更胜从前,不过这搬弄是非、不该说的话说的多了,牙齿可是比以前黑了许多,就不知姐姐这心口是不是一样黑了不少?” 李新柔面色有红转白,她万万没想到夏清歌竟然用这种恶俗的话来反击她,扫了众人那一致看向她牙齿和胸口的眼神,李新柔双目发红,冷声驳斥“妹妹这几日不见怎么一点规矩都不懂了,难道不知女子就该以礼为首吗,你这张口闭口的就是说些污浊之语,真是给你们修国公府丢脸。” “哼!她还知道脸皮为何物吗?若她知晓了就不会四处去勾搭人了,前阵子凤世子亲自为她买花灯,后又有五殿下抬着几大箱子的谢礼前去府上相送,现如今竟然还堂而皇之的住进了平南王府,更是和小王爷一同乘坐马车,这等下作、不知廉耻的人早就该进猪笼了,她竟然还胆敢出来走动,真是不知羞耻为何物。”这一道声音是从夏清歌的侧面传来,她寻着声音望去,只见叶玉卿身穿一身赤红色宫装长裙缓步走了过来。 ------题外话------ 亲们,不好意思,文文发完了,由于这两天严重感冒,昨晚上早早爬上床了,早上浑浑噩噩的爬起来码字,上传晚了抱歉抱歉! 第四十三章 我喜欢你 夏清歌闻到怀里那种熟悉的清香气息,一整日有些浑噩的思绪终于清醒了不少。抬起头撇了慕容钰含笑的脸庞一眼,玩笑道“怎么?今日在大殿之上得了十位难得的美人,还不赶快回去投入温柔乡里,在这里做什么?” “等你。”慕容钰低声轻笑“我怎么闻到空气里一阵浓郁的醋味?” 夏清歌扯了扯嘴角,离开他的怀里,方才抬头对上他“我哪里胆敢吃你钰小王爷的醋?那不是找死么?你这样的美男子走到哪里都是桃花朵朵开,我要是不知好歹,还真是不知道自己哪一天怎么死的。” “你的桃花也不少,咱们彼此彼此。”慕容钰的笑意浅了一些,眼神里闪过一抹不快。 夏清歌扫了他一眼,知晓他指的是凤飞郎,微微挑眉带着一抹戏弄之色道“咱们可不一样,我的是一朵桃花,而你的却是一片桃花林,虽都是桃花,可数量的区别要相差太多了。” 慕容钰忍不住被她的话逗笑了“你这桃花林和桃花的说法到是有趣。”他端起茶壶为夏清歌斟了一杯“喝口水吧,今日去太后那里,她都说了些什么?” 夏清歌伸手接过来,喝了一口“你这么聪明,猜一猜吧!” 慕容钰微微顿了一会儿,开口说道“这没什么好猜的,太后一向是以温和有礼的姿态示人,今日第一次见到你,自然是寒暄了一些旧事联络感情,若我没猜错的话,她定然是说了一些很让你暖心的话。” 夏清歌放在嘴边的茶杯硬生生停了下来,有些愕然的看向慕容钰“你完全可以靠占卜算卦骗吃骗喝了。” “用不着。”慕容钰很是认真的摇了摇头。 一排黑线出现在夏清歌的额头“你说的没错,太后的确是提起了一些旧事,而且,她给我表面的感觉很温和,说话也没有丝毫架子,倒像是典型的一位极具涵养的贵妇。” 听了夏清歌对孝慈太后的评价,慕容钰脸上的笑意似乎深了一些“嗯,你说的很贴切。” “可是我觉得她的眼神里太过空洞了,像一滩死水一样。”想起在大殿之上她对太后的第一印象,忍不住说了出来。“对了,她给了我一块玉佩。” 她拿出那块玉佩方才了桌子上,通透的白玉石上一只雕刻十分精美的凤凰,凤凰的形态十分逼真传神,尾部的羽毛还嵌了金粉,让整个玉佩的层次感更加明显。 慕容钰扫了桌子上那一块玉佩轻笑一声“没想到她会赏赐你这件东西。” “这块玉佩有什么作用?”夏清歌低头寻着那块玉佩仔细的端详了一会儿,刚才在青华宫内,她不好查看这块玉佩的原貌,如今仔细看过后方才惊讶于这块玉佩的质地之精良,以及上面雕刻的凤凰腾飞图均是极品。 “见玉佩如太后亲临,所以,这块凤凰玉佩就相当于皇上的免死金牌,不过,这块玉佩还有更多的作用,你好生留着,今后也许会派上用场。” 夏清歌眼睛越发的明亮,只要是好东西她就喜欢,脸上就会同时出现这种贪心的神色,慕容钰嘴角轻轻动了动,未曾说话,摇了摇头一脸无奈的看着她。 “这东西这么厉害!”她拿起那块玉佩小心翼翼的擦拭了一番,随后收到了衣袖里,这才抬起头,晶亮的瞬子里闪着一抹幸灾乐祸的神色“今日你府上可是热闹的紧呢,十位美人站成一排,你会不会看花了眼睛,不知道该选择哪位侍寝?” 慕容钰本优雅的喝茶,却在夏清歌说完这番话后微微一顿停止了动作,带着一抹不知名的亮色含笑道“小小年纪就知晓侍寝了,看来你的教养嬷嬷没少教导你。” 夏清歌脸上明显一怔,随即拉下脸“说你的事情呢,干什么扯上我?本小姐学什么都是自来熟。” “哦?那闺房之乐你也会?”慕容钰挑眉看向她。 夏清歌脸色升起一片火烧的红,随即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大口来掩饰自己的尴尬,定了定神后,方才恶狠狠的看着面前一脸坏笑的男人“这件事情我不急,你应该是要急了吧,不知道你从前有没有逛过窑子?那里面的女人伺候男人的功夫已经是极其了得的,不过我听说宫里面培训出来的这些女人比起那窑子里的女人更有手段,就不知道这么多美人你吃不吃得消?” 慕容钰的脸色变了变,神情由刚才的白色转成了黑色,可最后又转成了清透的颜色,嘴角勾起一抹邪气的笑意,他端坐在软塌之上,朝着夏清歌仔仔细细的审视了一番,挑了挑眉“吃不吃的消只有试过才知晓,我倒是很像试一试。” 夏清歌噎了一下,不都说古代的男女在房事上都很保守的吗?眼前这位怎么谈起这些比她还要自然? “懒得理你。”冷哼一声,夏清歌闭上眼睛,将自己的头靠在了马车架子上。 “只是可惜了那十位美人此时想必已经离开京城了。”慕容钰嘴角含着一抹浅笑。 “什么意思?”夏清歌听了他的话后睁开瞬子侧脸看向他。 “前两日我派人在西郊圈起了一片猪栏,此时正是缺人之际,所以就将她们送过去帮忙养猪了。” “扑哧!”夏清歌忍不住大笑出声“哈哈,亏你想得出来,你这么做就不怕皇上知晓此事后降罪与你?” “怕什么?他将人赏赐给了我,不就是我的人么?既然已经是平南王府的人,我要做些什么他应该不好过问才是。”慕容钰瞬子平静无波,似乎对于皇上赏赐的美人当作了物件,随便摆放在那里就算了事了。 夏清歌竖起了大拇指,想起在大殿之上的那十位美人,当时她们皆是脸色含着娇羞窃喜的看着慕容钰,不知此时她们的神色又是什么样子的? “厉害,果然是月复黑的鼻祖,你这么做真所谓是成全了自己恶心了皇上。” 慕容钰微微挑眉,一抹流光从他瞬子内轻轻闪过“这句话不错,若真能恶心到他,我自然开心。” 想到今日秦武帝拿着自己的权利强自塞给慕容钰女人的情景,虽然此时慕容钰依旧是谈笑风生,可心里定然是恨的吧! 夏清歌仔细端详着他的神色,见他面如冠玉的脸上未曾显露丝毫的怒意,是掩饰的太好?还是这些年他所经历的种种让他对于天家的那些人彻底绝情,所以从他的瞬眸内在看不到丝毫波澜。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马车突然急速停下,紧跟着,马车外面就传来了碎碎的声响,夏清歌打算挑开车帘朝外面观看,却不想,在她刚想要伸手时,只听“嗖”的一声,一只箭飞速朝着马车内射来。 “小心!”慕容钰在同时将她拉入自己怀里,随即抱着她滚落在车板柔软的地毯之上。 “怎么回事?”夏清歌被慕容钰保护在身下,她仔细聆听外面的声音,一阵刀剑碰撞厮杀的声响传进了她的耳朵里。 “没事,等一会儿就好了。”慕容钰低下头看了一眼怀里的女人,确定她无碍随即不再多言。 马车外面似乎有专门的弓箭手不断的朝着这边射箭,此时除了外面那刺耳的刀剑声之外就是马车外那些箭雨猛烈射入木板的声响。 大约一刻钟的时间过去后,外面的声音渐渐平静了下来,在灯光的照耀下,慕容钰的瞬子深邃难测,他嘴角勾起一抹轻笑,瞬子一眨不眨的看向身下的女人“你的胸似乎长大了一些。” 原本一直在担心外面战况的夏清歌随着他的话突然愣住,随后脸上烧红一片,试图一把推开他,却不小心扯动了伤口,扯了扯嘴角,小脸越发的苍白。 慕容钰瞬子里闪过担心,他从夏清歌的身上起身,随即将她揽起“身上受着伤就不要在发这么大的脾气,如今痛的是自己。” “还不是你口不遮拦气的,世人都将你捧为神谪,我怎么横看竖看都觉得你更适合做流氓?”夏清歌忍着疼痛怒瞪了他一眼。 “还是你最了解我。”慕容钰不恼不怒,脸上一直维持着浅浅笑意。 “主子,外面的人已经解决!” 慕容钰轻轻扫了一眼车帘,抬手一挥,一股真气随之传出冲着车帘扫去,车帘随着他的动作被高高吹动起来,同时外面的情况也被马车内的人一览无余。 只见此时站立在马车周围二三十人,均是身穿黑衣,头戴银质面具,他们皆是恭敬的低垂着头,夏清歌轻扫了一眼,刚好二十八人! 微微挑眉,似乎明白了这些人的身份。 从他们的身上移开视线后,转眼朝着地下看去,到处是横七竖八的尸体,尸体的死状到没那么恐怖,在昏暗的夜色照射下,只能看到多数都是被一剑穿心而死。 大概扫了一眼,地上最少有四五十人的样子。 两人朝着外面看去只是片刻间的功夫,车帘稳稳的盖住了马车,慕容钰收回视线微微应了一声。 “嗯,二十八星宿将尸体处理了吧,景天、继续上路。” “是主子。” 随着慕容钰的命令,外面的一众人沉声应下,随即景天继续赶着马车朝着修国公府的方向驶去。 夏清歌微微眨了眨眼睛,带着一抹浅笑扫向慕容钰“你似乎早已经知晓今日回去的路上必然会遇到杀手,二十八星宿全部出动,可见你知晓今晚会出现很多杀手,更猜测到他们有可能会利用弓箭,所以才让我穿上了金丝软甲?” 慕容钰瞬子内一抹清润的光亮灼灼闪耀,俊秀的眉宇轻轻颤动,嘴角勾起,未曾言语,可他眼睛里已经很好的回答了夏清歌这番话。 夏清歌脸上闪过一抹极其复杂的神色,轻轻叹息一声,伸手一把攥住慕容钰的衣领,伸手极其不淑女的将他的外衫扒开,露出了里面那件一样净白如雪的内衫。 慕容钰看到她这般大的动作,脸上丝毫未曾闪过异色,只是低垂着头含着温软的如水眼神看着她“你这姿态是要霸王硬上弓么?” 夏清歌扒着他衣领的手顿了一下,刚才的感动随之抛到九霄云外“我在看看你这根竹竿有没有六块月复肌!” 慕容钰瞬子暗了暗,随即又亮了起来“你很在意?” “自然,哪个女人不喜欢男人有肌肉?就好比你们男人对女人的胸没有丝毫抵抗是一样的道理。” 慕容钰似乎恍然大悟,身子挨近夏清歌,低声浅笑“那今后我练月复肌,你养胸好了!” 夏清歌脑门一排乌鸦成群飞过,朝着面前低低轻笑的男人翻了一个白眼“你今后的名字就叫流氓好了。” “你说,如果让景天看到咱们如今的情况,会认为谁才是那个所为的流氓?”慕容钰低头扫了一眼自己的衣衫,只见他衣服半揭,露出里面如玉的肌肤,神情哀怨,发丝稍显凌乱,而夏清歌却衣冠楚楚,面露得瑟,整个一流氓的代表。 “咳!”夏清歌干咳一声,撇过脸不去看他,假装闭眼休息“赶紧穿上衣服,袒胸露背的成何体统,我休息一会儿,到府上了在叫我。”说着眼睛轻颤了一下,原本留着的一条缝隙也紧紧闭合了起来。 慕容钰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深了,他挨近夏清歌的侧脸,越靠越进,夏清歌卷翘密集的睫毛不时的轻颤一下,似乎想要睁开眼睛,又拉不下面子,随着对方喷洒的呼吸已经接近她的脸上,夏清歌在伪装不下去,猛地睁开瞬子,此时,慕容钰的脸已经抵在了她的脸旁,两人的鼻尖几乎已经紧紧挨着! “你——你要——。”她说话磕磕巴巴,心口跳动的厉害,这种害羞又尴尬的局面在她的生涯里似乎从未经历过。 从前无论是夏清歌还是白雪,都未曾因为一个男人而有过这么大的情绪。 前世的夏清歌懦弱无能,看到慕容逸时虽欢喜不已,却是胆怯多余心动,而白雪和前世的男友,却是因为接触久了,日久生情,什么都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不过,白雪和她的男友还从未发展到上床的一步,最多的就是接吻,所以,对于那个男人,此时的她已经没有太多感情了,可是面对慕容钰时,她不是胆怯害怕,不是顺其自然,而是真实的心跳。 慕容钰微微一笑,伸手从她脸上捏起一根头发“我只是想要将你脸上的断发弄掉,你以为呢?”他带着审视的眼神轻轻对上夏清歌,后者由最先的羞怯到愕然再到恼怒,脸上变化了不同的神色。 “你捏一根头发至于挨我这么近吗?” “我不确定你脸上的头发是不是断发,所以想要就近观察一下。”慕容钰嘴唇微勾,带着一抹极美的笑意,挑了挑眉“怎么?你认为我想要干嘛?” “断发被你弄掉了,你现在可以离我远一点吗?”夏清歌有些咬牙切齿。 慕容钰低声笑了笑,似乎此时他极其愉悦,夏清歌气急,伸手就打算推开他,却被后者一勾,揽过她的腰身拉入了怀里。 夏清歌昂起头正想开口,一双清凉柔软的唇瓣却在她昂头之际紧紧封上了她到嘴边的话,她张嘴的动作停了下来,慕容钰温热的舌头带着一抹探索的进入了她的嘴中,柔润的划过她的舌尖。 两人的身子同时轻颤了一下,慕容钰揽着夏清歌腰身的手不自觉的加深,将两人的身体靠的更进了一些,夏清歌能清楚的从对方身上感觉到体温在迅速攀升,似乎整个马车内都被一股暖流紧紧包围。 慕容钰睁着的瞬子微微闭上,脸庞更加靠近了一些,加深了这个吻,他的学习能力很快,不过片刻的功夫就已经掌握了技巧,温热的唇吸(和谐)允、轻舌忝着夏清歌的唇瓣,柔软芳香的味道在两人的口中蔓延,此时的夏清歌一直睁着眼睛,大脑却一片空白,抵在慕容钰胸前的双手没有在继续刚才推拒的动作,脑子里似乎什么都没有想,只是感觉到此时眼前这个男人吻她的感受。 过了很长时间,两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慕容钰方才轻轻离开了夏清歌的唇,底下头轻轻喘息一声,夏清歌眨了眨眼睛,也跟着吸了几口凉气方才平复了刚才那种奇异的感觉。 慕容钰抬起眼帘,深深的注视着面前清秀典雅的女子,嘴角带着一抹极浅的笑意,伸手轻柔的抚模上她白净的面颊“夏清歌,你喜欢我么?” 瞬子转了转,夏清歌静默了一会儿,此时她的眼神里带着一种奇异的色彩,似乎有些事情渐渐明白了,那团一直困扰着她的迷雾也开始明朗起来。 呼了一口气,嘴角同样带着一抹笑意,微微挑眉,明亮的瞬子似明月般皎洁。“慕容钰,你喜欢我么?” 她反问一声,丝毫未曾见到一丝的娇羞之态。 “嗯,喜欢。”慕容钰不再像平日那般开玩笑,而是极其认真的点了点头。 “有多喜欢?”夏清歌的笑意加深,继续询问。 慕容钰蹙了蹙眉头轻声道“你似乎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揽着她腰间的手稍微紧了一些,引的夏清歌连连娇笑。 “你先回答我,男士优先!” “不行,咱们一起回答。”慕容钰轻轻摇头。 “怎么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夏清歌脸色一变,随即扯了扯嘴角“既然你不说,那谁都别说好了。”总之她不着急。 慕容钰虽不知她嘴里所说的绅士是什么,但大概意思却明白了,伸手摆正她的头,瞬子里满是一抹悠亮的光泽“喜欢就是喜欢,有的时候是说不出来的,我就是知道我喜欢你。你现在可以给我说了吧。” 夏清歌底垂下头,掩藏了自己狡诈的笑意,在抬头时十分正经的道“我对你应该是从讨厌到不讨厌!只要你不惹怒我,现在看你相比于从前还算顺眼一些。” 慕容钰平静的脸庞闪过怔愣“就这些?” “就这些!”夏清歌很确定的点了点头。 慕容钰有些郁闷,松开了她腰间的手,将自己的衣衫缓慢的穿戴整齐,从始至终在未曾抬头看向夏清歌,像是一个要不到糖果的孩子。 看到慕容钰如此郁闷的神色,夏清歌的脸上满是笑颜如花的姿态,独自开心的享受着如今的气氛,真是太难得了,看到慕容钰这般低迷的情绪,果真是出了一口恶气。 “你不喜欢我为何让我吻你?”一直沉默的慕容钰似乎想通了一件事情,在抬头时,眸内一道暗光闪过。 “这三次似乎都是你强吻我的吧?”夏清歌挑了挑眉,冷笑一声。 “可是你没有拒绝。”慕容钰坚持的看向她。 “那就当我经不住诱惑好了。”夏清歌抖了抖肩膀,一脸无所谓的神态。 慕容钰嘴角的笑意加深“哦?真的是这样?”他上前挨近夏清歌,在她的耳边低声道“既然你对我如此没有意志力,我倒是不介意免费让你诱(和谐)惑。” 夏清歌原本那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瞬间蔫了下来,干笑两声“消受不起,你还是好好留着让你那十位美人慢慢享受吧。” “真的不用?”慕容钰清澈的瞬子此时蒙上了一层暗光,平静的瞳内似乎显现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将夏清歌的视线紧紧的吸了进去。 见到夏清歌小脸上那抹红晕,慕容钰心情极好的低垂下头,再次吻上了那近在咫尺,柔软到骨髓里的红唇。 “主子,修国公府到了。”马车内的气温逐渐加温,慕容钰双手搂着夏清歌的纤腰,正想加深此时的吻,却不想,车帘外一道极其不合时宜的声音打破了此时的画面。 夏清歌醒过神来,一把推开了他,随即抬起衣袖擦了擦嘴,在不看慕容钰一眼,脸颊烧红的揭开帘子跳下了马车。 “清歌小姐。”景天朝着夏清歌行礼,而对方却低垂着头,未曾看他一眼,急匆匆的朝着修国公府而去。 站在原地的景天朝着那远去的背影看去,清冷英气的面容上闪过一抹纳闷,随即转身朝着紧闭的车帘看去“主子,可是要回府。” 坐在车窗前,一直目送那抹身影离开后,慕容钰方才含笑收回了视线。 不答反问“景天,我记得曾经让你在一月之内找到喜欢的女子成家立业,如今可是有消息了?” “主子?”景天的脸上立刻闪过一抹菜色,心里暗自纳闷,今日他难道又惹怒了主子?看来明日还要私下里去问一问景铭的看法,那小子是个滑头,定然能明白主子的深意。 “回府吧。”慕容钰安坐在软塌之上,不自觉的抬手抚模上自己的唇,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深了。 “是!”景天眼见自家主子不再催促他娶妻这件事情,着实松了一口气,赶着马车转弯消失在了茫茫夜色当中! ——我是可爱的分割线—— 德圣殿内 一身明黄色锦衣龙袍的秦武帝坐在案几前,桌面上摆放着一位年轻男子的画像,那名男子身穿一身锦衣华服,气质淡然清贵,嘴角含着一抹极其清浅淡然的笑意,瞬子更是温柔似水,男子的年纪不过二十左右,画卷却已经有些泛黄陈旧,看来定然是经历过一些年月。 “皇上!”夏子恒缓步走入大殿内,朝着秦武帝躬身行礼。 “你来了,坐吧!”秦武帝从沉思中醒过神来,未曾抬头,沉声开口,声音有些干涩却不失浑厚之气。 “谢皇上!”夏子恒走至旁边的椅子端坐下来,这时秦武帝方才抬瞬淡淡扫了夏子恒一眼“你知道今日朕宣召你来有何事吗?” 夏子恒低垂着头恭敬回道“赎臣愚钝,不敢猜测圣意。” 秦武帝轻笑一声,嘴角却带着一抹清寒之气“前几日红袖私下派遣杀手在凌霄山一代拦截夏清歌,想着以绝后患,丝毫未曾将朕的叮嘱放在心上,朕倒是想要当面问一问你,你那群属下究竟能不能配上用场!” “微臣知罪,还请皇上息怒。”夏子恒身子猛地轻颤了一下,听出了秦武帝带着怒意的口气,他再不敢坐在位置上,即刻起身跪在了地上。 “回禀皇上,夏清歌如今在追查西郊庄子上的账目,臣只是怕她查出什么,所以才起了杀念,是臣的疏忽请皇上责罚!” 秦武帝盯着夏子恒看了片刻,眼神越发的暗沉下来“如今夏清歌没有出事,你和红袖的罪朕先姑且饶恕,若下次在这般为所欲为,朕绝对不会在姑息养奸。” “是,臣谨记皇上教诲。” “好了,起来吧。” “谢皇上。”夏子恒颤颤巍巍的站立起来,低垂着头并未坐下,秦武帝低头朝着桌面上的画像看了一眼“你可还记得这个人?” “回禀皇上,微臣记得。”他寻着秦武帝书桌上看了一眼,随即低下头低声回答。 这个人在二十年前可谓是轰动一时,可是结局也甚至悲惨。 “是啊,二十年过去了,朕几乎都快记不清他的面容了。”秦武帝有些感叹的缓声说道。 夏子恒眉宇微微一闪,似乎不太明白秦武帝此时的感叹。 “既然是故人,皇上就莫要如此感伤了。” 秦武帝脸上的冷意越发的深了起来“对啊,他的确是已逝多年的故人,可如今朕却从另外一个人的脸上看到了他的影子。” “皇上?”夏子恒也十分震惊,抬头带着询问的眼神看向秦武帝。 “很意外?”秦武帝冷笑一声“这个人可是你们夏府的人,这么关键的事情,你怎么就未曾注意?” “皇上所指的究竟是何人?老臣府上可从未见过长相和那位一样的人啊?”夏子恒彻底被秦武帝说懵了,脑海里仔细回忆,最后一张不算熟悉的面孔进入了他的脑海,可想起她的音容相貌,夏子恒的脸色也瞬间变得极其暗沉。 夏清歌自从落水醒来后性情大变,连相貌都彻底改变了不少,加上今日的宫宴,他只见过她两次,若不是秦武帝提醒,他断然不会将夏清歌的容貌和那个人联想到一起。 “皇上说的可是夏清歌?” “你也觉察出了对不对?你和夏子清是亲兄弟,当年的事情你也有参与在内,自然清楚,自从杨紫鸢嫁入夏府之后,朕曾多次派你去查探,你报给朕的消息均是夏清歌是夏子清之女无疑,可如今夏清歌这张脸却像极了那个人,你要如何解释?” 看出了秦武帝审视怀疑的眼神,夏子恒心里猛地一冷,心里猜测,皇上定然是怀疑他当年禀报的事情不实起了猜忌之心。 “皇上,那人是二十年前就坠崖而死的,可杨紫鸢却是在十五年前嫁进了修国公府,这中间相差整整五年时间,按道理说,那人和夏清歌绝对不会有任何关系的,而且当年臣的大哥和杨紫鸢情比金坚,世人皆是看在眼里,夏清歌定然是他的亲生女儿无疑啊!” 听了夏子恒一番解释,秦武帝泛起的疑心丝毫未曾减退“坠崖身亡?当年他的确是当着朕的面跳下万丈悬崖,可朕派遣了五千锦衣卫前去搜查他的尸体,可最终无果,朕要如何相信他是真的死了?”这件事情在他的心里深埋了二十多年,已经成了他每晚的魔障。 “皇上,那一带经常有野兽出没,若尸体摔下去,不久就有可能被周围逆食的野兽闻到气息寻来,也许——也许当时他就已经被野兽吃了!” “这只是你的猜测而已。”秦武帝冷笑一声“一日未曾见到他的尸骨,他活着得几率就会很大,如今你即刻加派人手好好给朕查找此事,还有夏清歌的身世,你也必须要仔仔细细的追查清楚,不然朕绝不能安心。” “是,臣定当尽快追查此事。” “嗯,夏子清在任上多久了?”秦武帝轻嗯了一声,转移了话题。 “回禀皇上,今年是连任第二载。” “哦?这么说还有一年的时间他就该换任了?”秦武帝暗沉的瞬子里终于闪过了一道极其轻浅的亮色。 ------题外话------ 慕容钰表白了哦,夏清歌心里的一池春水乱了,感情戏加温!不出意外的话,明天会加更一章,大约在四点左右,谢谢亲们最近送的礼物和票票,看到你们的支持女王码字的动力就更大了!爱你们——么么 第四十四章 蚀骨的恨意 一更 “回禀皇上,是的。”夏子恒一五一十的回答。 “嗯,他在外面已经有十来年了,明日朕拟写一份圣旨,到年关时,他就可回京复命,朕对他另做安排。” 夏子恒的眼皮跳动了一下,手心起了一层薄汗,秦武帝淡淡扫了他一眼,脸上的淡漠越发明显“无事就下去吧,若查到什么消息即刻禀报给朕知晓。” “是,微臣告退!”夏子恒弓着身子退后几步,方才转身朝着殿外走去,感受到外面清凉的微风袭来,他紧绷的身体方才慢慢轻缓下来。 秦武帝看着那一抹背影,嘴角的冷意加深!看来这些世家大族是不能在继续留着了,养狗怎么能要这些不安分的? 嘴角含着讥讽的笑意,低头看向那依旧浅笑的画像,眼神里的恨意浓郁“朕得来的天下谁都别想抢走,谁都不可以。”双手狠狠撕扯起桌子上的画面,直到撕裂的粉碎后,方才解恨一般扔在了地上。 —— 夏清歌进入紫霞院时,无双、巧兰、袭春三人围坐在厅房之内,见她走进后急忙起身迎了出去“小姐回来了。” “嗯”轻轻点点头,夏清歌轻笑一声走到椅子前坐下,朝着四周扫了一眼,方才收回视线“夙壑和姜嬷嬷呢?怎么不见他们?” 巧兰、无双、袭春三人脸色均是一变,袭春率先开口“回小姐的话,小少爷已经睡下了,姜嬷嬷的老家里前几天捎来书信说家里有些事情,她——她回去处理一阵子在回来。” “回乡下了?”夏清歌微微蹙眉,对于姜嬷嬷突然回去有些纳闷,她抬眼朝着袭春看去,后者明显眼神内闪过一抹慌乱之色。 夏清歌心里一冷,嘴角勾起一抹轻笑“巧兰、无双,你二人这几天不是经常回府里么?为何从未曾听你们提起姜嬷嬷回乡下的事情?” 几人已经看出夏清歌的怀疑,在不敢继续隐瞒下去,袭春眼眶忍不住红了起来,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小姐,都是奴婢不好,没有按着您的吩咐将这院子里的人保护好,姜嬷嬷如今已经被老夫人赶出府去了,她走的时候特别叮嘱过奴婢,不让奴婢告诉您此事,只是让奴婢给您说她回乡下去了,奴婢自知不该隐瞒小姐,可姜嬷嬷走时一再恳求奴婢瞒着小姐这件事情,省的到时候小姐您一气之下和老太太发生争执,当时那情况奴婢实在拗不过她只好答应了下来。” 夏清歌的瞬子越发的冰冷下来,她抬眼一一扫过巧兰、无双、袭春“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们还想着隐瞒我,姜嬷嬷没有子嗣,你们可想过她的困境,巧兰、无双,这几日你们都可以找机会告诉我,却一直闭口不提,我真是对你们太失望了。” 巧兰、无双也跟着跪了下来,两人面上也纷纷泪流不止。 “小姐,奴婢是姜嬷嬷从小看着长大的,在奴婢心里她就像奴婢的祖母一般,小姐您在回城的路上中了毒箭危在旦夕,昏迷不醒,奴婢即便心里万般焦急,可您的身体如此虚弱,若奴婢在将这件事情告诉您,您必然会不顾及自己的身体跑回府里来,若在有一个三长两短,姜嬷嬷必然为因此而自责的,就因为奴婢从小跟着她,所以最为清楚您在姜嬷嬷心里的份量是何等的重要啊!”巧兰声泪俱下,一字一句的说了出来。 夏清歌不自觉握紧了拳头,心里对夏老夫人的恨意越发的浓郁,她微微闭了闭眼睛,方才缓缓睁开“如今姜嬷嬷身在何处你们可知晓?” “回禀小姐,姜嬷嬷离府时被夏老夫人吩咐赵嬷嬷行了杖责,离去时身受重伤,奴婢实在不忍她就被府里的婆娘们随意丢在大街上,当时小姐又不再,奴婢一时心急,就找到了云峥公子的居所,和他说明情况后,他立刻就将姜嬷嬷带回了家里,如今姜嬷嬷正在云峥公子那里养伤。”袭春在不敢隐瞒实情,老实说道。 夏清歌在听完这番话后,心口堵着一股强烈的怒火,燃烧的她恨不得现在就将那些人千刀万剐了方才解恨。 深深吸了一口凉气,让烦躁不安的心情宁静下来,她瞬子清冷一片,扯了扯嘴角,强自让自己开口“老夫人究竟因为何事会如此大动肝火的将姜嬷嬷赶出府去?袭春,你给我说,一五一十的说清楚,前因后果仔仔细细的说。” 她的声音冷的就如进入了万年冰窟一般,瞬子里闪现的杀意燃烧而起,红色的火越发的浓烈。 袭春看向夏清歌,对上她的视线时,突然感觉自己的身子颤了一下,似乎从小姐的眼神里看到的是极度冷血的光芒,和燃烧而起的仇恨让她此时彻底被一层冰霜覆盖。 “这件事情就发生在小姐您离开的那日,那天下午,齐妈妈跑到老夫人那里,说是大库房内丢失了几样玉器,老夫人一听之后就震怒不已,库房的钥匙一直是交由齐妈妈看管的,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定然是不会轻易饶了她,可齐妈妈却跪在老夫人面前哭诉,说是她的钥匙一直是锁在自己的衣柜里的,平日里根本没人会知晓这件事情,而库房那把铜锁更是由巧功阁的银匠先生亲自打造,若是想要撬开铜锁进入库房是根本不可能的,所以,最有可能偷走玉器的那个人必然是用了配对的钥匙才能进的去。” “也就是说,盗走玉器的这个人极有可能是熟人所为?可这件事情怎么就和姜嬷嬷扯上关联了?”夏清歌似乎已经猜到了一些,冷笑一声。 袭春叹息一声“小姐您说的不错,老夫人在听了齐妈妈的分析后,确实认为是熟人所为,所以,当时就让齐妈妈好生的想一想,究竟在丢失钥匙之前可是给过别人,按道理说,这件事情让任何人想都不会怀疑到姜嬷嬷的头上,毕竟齐妈妈和姜嬷嬷平日几乎没什么交际,可在事情发生前一日时,齐妈妈曾经来过咱们紫霞院找您,说是这阵子送往府上的一些贺礼准备入库,她备了礼单来请您过目,可当日您因为五殿下送礼的事情一回府就被老夫人传到了褔寿园去,当时咱们院子只有姜嬷嬷和奴婢,奴婢要照看着小少爷,所以当时齐妈妈就说让姜嬷嬷代劳前去查验也是可以的,姜嬷嬷觉得这也没什么,只要将账目核对好了,回来给您说一声就是。” 夏清歌点了点头,当日晚上姜嬷嬷确实私下里将这件事情说给了她,她那时候也并未多想,修国公府的库房一直都是齐妈妈来管理着,她是老夫人的心月复,其母亲又曾经是老夫人的女乃娘,按道理说,她可算是从镇国公府一路跟着老夫人到了修国公府的老人,所以老夫人器重她也不足为奇。 库房内存放的都是一些值钱的物件,每一样物件都是有明确的账目标明,每一批东西入库都是要掌家的人前去库房内验证一翻后,方可算正式入库,这样也有备与那些打库房主意的恶奴起什么歪心思! 袭春说到这里,夏清歌基本上已经明了了,但她却一直未曾开口,等着袭春继续说下去,她好从这一个个细节里面抽丝剥茧,找到有力的证据。 袭春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当日齐妈妈本来是亲自带着姜嬷嬷对账的,可当她二人刚入了库房时,就有一位小丫鬟前来急匆匆的将齐妈妈喊走了,说是梁姨娘那边有些事情要吩咐,齐妈妈只能跟着那小丫鬟离去,走之前将库房的钥匙也同时交给了姜嬷嬷,并叮嘱她查看好了,直接将房门落锁就好,晚些了她在去找姜嬷嬷拿钥匙。姜嬷嬷查完账目后,齐妈妈也刚好赶了回来,于是她接收了钥匙,两人方才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 “所以,第二日齐妈妈禀报给老夫人丢失玉器时,将怀疑的对象对准了姜嬷嬷是吗?”夏清歌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深沉,一双寒冰般清冷的瞬子渐渐带上一抹狠厉之气。 “是的。”袭春点了点头“当时老夫人派人请去了姜嬷嬷,姜嬷嬷自然是一口否认了,却不想,在老夫人派人前来咱们紫霞院搜查姜嬷嬷的房间时,却发现她的床底下有一个碎布包裹,里面正是库房内丢失的那几件玉器,老夫人当时极为震怒,便吩咐了赵嬷嬷对姜嬷嬷杖责八十。” 袭春最后这句话一出,夏清歌握在扶手上的双手不自觉握紧,嘴角的冷意越发的明显。 “如今姜嬷嬷的伤势如何了?” “身上几乎血肉模糊,她本就已经年迈,如今在遇到这种事情,云峥公子给找的大夫说,怕后半辈子只能在床上度过了。”巧兰满脸泪痕,哽咽的说道。 “砰!”夏清歌此时浑身都在颤抖,她抓起旁边的茶杯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几乎是从牙缝里说出了一句话“我绝对不会轻易饶恕那些人,她们一定要死在我的手里,一定!” “小姐,您伤势为好,切莫在糟蹋自己了。”巧兰站起身急忙拉过夏清歌的手,这时才看到她的手心里早已经被自己的指甲刮出了血印子,此时腥红的鲜血正一滴滴的从她的手心里滴落下来。 “比起姜嬷嬷所受的,这算得了什么?”夏清歌从巧兰手中将自己的手撤出,随即朝着门外轻声唤道“景鸣、景泓,你二人进来。” “小姐。”一直守在外面的两人,一个闪身来到了夏清歌的面前。 “你们帮我做一件事情,记住了,明日早晨,必须将我所吩咐的事情一并解决。”此时夏清歌的脸上在没有一丝一毫的笑意,周身萦绕着的冷意带着一股难言的气魄。 “是!”景铭、景泓二人不敢有丝毫的懈怠,无比恭敬的行礼,心里暗暗佩服,此时的小姐着实有着超出年龄的霸气感! 夏清歌将她要两人做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随即扫了他们一眼“一晚上的时间,够吗?” “属下定不负小姐重托。” 得到两人的保证,夏清歌满意的点了点头“好,今晚上就看你们的了。” “属下告退。”两人拱手行了一礼,随即不再耽搁,转身瞬间消失在茫茫夜色当中。 “巧兰、你将这几日我在书房内查找的那些账目整理出来,无双,你这阵子一直和夕照走的极近,从她口中得知的那些和齐妈妈、二爷有关联的下人名单给我列举出来。明日咱们就等着看一场好戏吧!”她冷笑一声,站立起来。 “你们都起来吧,从今日起你们将我说的话牢牢记在心里,只要你们永不背叛我夏清歌,我必然拼劲所有的保护你们,今日这件事情你们千错万错最大的错误就是不该隐瞒我,今后我不希望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感觉到从自家主子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冷冽逼人,三人均是跪在地上坚定的点头“是,奴婢们定当谨记于心。” 夏清歌淡然的扫了她们三人一眼,她心里对于她们这次的做法是真的怒了,前世时,白雪的工作经验告诉她,想要有一个最合适的合作伙伴不是技术如何精湛、不是彼此有多么默契,在生死一线时,最为重要的就是绝对的信任和坦诚,她不能纵容自己手下的人在重要事情上对她隐瞒,即便是有着非常特殊的原因也不可以,这关乎到一个人的行为和今后可能遇到的诱惑!若她们一次对自己撒谎,今后也许会在特定的情况之下出现第二次、第三次!毕竟人心是最为难测的东西! “袭春,你去传姜成备马车,我现在要赶去云府一趟!” “小姐,您现在有伤在身,不易这般颠簸劳顿,奴婢们今日才去看过姜嬷嬷,她气色相比于从前要好一些了,云公子也照顾的十分周到,而且姜成自从回府之后,就离开了修国公府,前往云公子那里照顾姜嬷嬷了。” 此时夏清歌的面色十分苍白,但是对于姜嬷嬷的伤势,她若不亲眼看到是绝对不会放心的。“那就备马,我骑马过去,今晚上你们就莫要等我回来了,按着我吩咐的去做,明日早上我会赶回府里,到时候我要的东西必须准备妥当了。” “小姐!”无双也想要劝阻,却被夏清歌伸手打断了。 “我做的决定你们就莫要白费唇舌了,今日我必须要去看望姜嬷嬷,袭春,去备马!” “是!”三人都知晓夏清歌的性子,做了决定的事情很少能被周围的人所影响,袭春也不再多说,听命的转身走了出去。 夏清歌感觉到自己身体有些发软,跌坐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你二人下去吧,我想要自己一个人冷静一会儿!” 巧兰、无双互看了一眼,最后只能无奈的退出了房间,走时不忘将房门关好。 等房间内安静下来后,她方才渐渐平复了心情,她有多久没有像今日这般恨过一些人了?前世的记忆似乎都太遥远,那不是时间的长短所能定论和衡量的,就像是一个被独自送入了月球的人,你即便会怀念居住的家园,却不得不尽快看清一个事实,永远回不去的事实,所以,这时,这位生存在月球上的人有可能没有太多的时间去回忆曾经,而是要为了生存必须瞻望未来。 她如今就像是被时空抛弃的独孤旅行者,在这个世界里,只有一个她,没有任何人能理解她曾经的过往,所以,那种孤独感会大大超越了曾经遇到的那些挫折和悲伤。 可如今,她是真真正正的恨!恨这些道貌岸然、两面三刀的人,恨这些心思歹毒、蛇蝎心肠的人,恨夏老夫人的绝情和利用,恨夏子恒三番四次的追杀,更恨因为她而使的身边对自己最好的人受到牵连,跟着她吃苦受罪。 此时她的愤怒不仅仅源于对姜嬷嬷的心疼,更多的是这些日子积压在她心里所有的怨恨,姜嬷嬷就像是一根引爆炸药的导火索,将她心里暗藏的火药一并点燃了,所以她不会再继续想办法固守阵地,接下来她要做的就是如何反击,如何能彻底将那些蔑视她、伤害她的人真真正正的踩在脚底下!让她们用十倍的悲惨来偿还他们所带给她的伤害! “小姐,马已经给您备在了门外,现在就可以走了。”袭春站在门外,朝着紧闭的门扉轻声说道。 夏清歌缓缓睁开眼睛,快速的抛开心里那些烦乱的思绪和压抑的愤恨,站起身整理了一些疗伤的良药,打开门,直直朝着大门而去。 走出修国公府后,夏清歌看到了门口不远处那匹棕色骏马,她度步走了过去,拉过绳缰,一个翻身快速的坐上马背,随即扬起手里的马鞭,身下的骏马立刻翘起前蹄,快速的消失在了夜色当中! ——我是可爱的分割线—— 云府内 云母端着一碗汤药走进了客房内,姜成和云峥一同守在屋内,见云母走了进来,云峥站起身走了过去“让我来吧,娘,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晚上我和姜大哥轮流守夜就好了。” 云母点了点头,朝着床上看了一眼,姜嬷嬷此时面如惨白的躺在床上“今天一直没醒来么?” 云峥摇了摇头面色也是一片担心之色,“就早上巧兰她们来时醒过来一会儿,她们走后就昏睡过去在没有醒过来。” “清歌小姐如今应该还不知晓姜嬷嬷的情况,连我看着她这样子就觉得心疼不忍,若是让她看到嬷嬷如今的情况,还不知有多么伤心呢。” 云峥的脸色也暗了暗,姜嬷嬷在夏清歌心里的份量他是知晓的,几乎就像她的亲生祖母一般看待,如今姜嬷嬷出了这样的事情,若让她看到不知该如何难过。 坐在床前的姜成黝黑的脸上更是带着一抹极大的悲痛“那老夫人下手实在是不留情面,我姑母在修国公府做了半辈子的奴才,如今竟然落得如此下场。” 云峥走至姜成的身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这些天姜成衣不解带的守在姜嬷嬷的床前,可见他是真心孝顺姜嬷嬷“你不要着急,老天是不会轻易饶恕一个坏人,更不会轻易诬陷一个好人,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姜嬷嬷的为人咱们都清楚,那真正在背后陷害她的人,早晚有一天会被揪出来绳之以法的。” 心里想起了夏清歌,云峥的脸上更是坚定了自己的信念。正待室内满是愁容之时,大门口处,夏清歌翻身下马,快步上前猛烈的敲动门环。 屋内的三人对视了一眼,云峥瞬子瞬间闪过一抹光亮“我去开门吧,看来是那几个丫头没瞒得住!” 他说完话就转身出了屋内,阔步走到了大门口,将插环拉开,开门之际一抹白色身影快速的走了进来。 “姜嬷嬷在哪个房间?” 看到夏清歌苍白的脸色,云峥不自觉的紧了紧眉宇,瞬子里闪过心疼,她定然身体还没有恢复,可他也知道,此时她根本不会去注意自己的情况,到嘴边的劝阻咽回了肚子里“跟我来吧。” “嗯!”云峥走至前面,夏清歌紧跟着走在他的身边一起进去了客房内。 两人一起走进来后,夏清歌朝着床上看去,当看到床上躺着那位脸色苍白,面容上满是苍老之感的妇人时,忍了一晚上的泪水终于再也忍不下去,随着眼角滑落下来,几日不见姜嬷嬷就像是瞬间老了十岁的模样,如今骨瘦如柴、面容干瘦憔悴的妇人怎么都让她联想不到那个总是用慈爱眼神看向她的姜嬷嬷。 她本来满心的急切,却在此时顿住了脚步,害怕、惶恐以及沉重的压抑让她抬不起脚步,更害怕面对事实。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五章 心心相印 眼眶酸涩的厉害,夏清歌昂起头,将想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又生生忍了回去,等收拾好情绪之后,她方才一步步的走到姜嬷嬷的身边。 伸手轻柔的拉过她的手腕把脉,片刻后,她方才放下姜嬷嬷的手,给她盖好被子。“大夫用的是什么药?我看一下。” 云峥端起旁边的药碗递给了夏清歌,她伸手接过来低头轻轻嗅了嗅,点了点头“这个药可以继续服用,云峥你和姜成大哥一起帮我烧一锅滚烫的热水,待会儿我有用,伯母,你帮我一起把姜嬷嬷侧过身,我要查看一下她身上的伤势。” “好的。” 三人谁都不敢耽搁,云峥看了夏清歌一眼,随即和姜成一起出去烧水了,夏清歌在云母的帮助下,把姜嬷嬷的身子侧了过去,看到她身上穿着的白色中衣此时早已经被參出的鲜血和擦上的药汁混合物紧紧粘在一起,云母叹息一声“姜嬷嬷这几日身上一直不曾止血,可能伤的实在是太重了,她的衣服每日都要换一身,每次都是这般模样。” 夏清歌脸色暗沉,未曾说话,她轻柔的将姜嬷嬷身上的衣服小心翼翼的褪了下来,随后拉过被子,给她盖好。 这才转身看向云母“这几日有劳伯母照看了,我看你的脸色也不太好,现在这里也没什么事情了,您先回去休息去吧!” “我没事,清歌小姐不必担心我,自从吃了您派人送来的药后,我的身体一日比一日好了,这身体本来就是疾病缠身,现在能维持成这个样子已经是连做梦都不敢想的了。” 夏清歌见她坚持,未在劝说下去。 这时,躺在床上一直陷入昏迷的姜嬷嬷却颤动了一下眼皮,夏清歌眼尖的发现了,急忙俯身看去“嬷嬷,你是不是醒了,我是清歌啊,你醒来看看我!” 听到清歌这个名字,紧闭的眼睛缓缓的睁开,眼神里还带着一抹因为疾病和疼痛折磨的浑浊,她似乎不太确定看到的是夏清歌,强自抬起手,抚模上夏清歌的脸颊,微弱的声音里带着一抹激动,眼角随之流下了眼泪“大姑娘——真的——真的是你,你身体好了吗?伤口还疼——疼不疼?老奴——老奴可真是担心——担心你。” 夏清歌一把握住了姜嬷嬷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颊上“嬷嬷,是清歌来晚了,我很好,嬷嬷不要说话,你现在身体很虚弱,清歌这就给你治病,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有事的。” 姜嬷嬷微微一笑,虽然面部苍白如纸,可她这丝笑容却温和的如春天的暖日,温暖到了人的内心深处“老奴——老奴即便如今下去了——也没什么遗憾的,大姑娘如此聪慧懂事,老奴下去后,也有脸面给夫人交代了。” “不——嬷嬷不可以有事——清歌什么亲人都没有,你不能在离开我。”夏清歌不断的摇头,眼眶疼得厉害,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姜嬷嬷温柔的伸手擦拭着她眼角的泪水“大姑娘不要哭,老奴没事——府里那些恶人还未——还未铲除,老奴怎么能离开你。” “嗯,你要陪着我,陪着我一起看着那些恶人受到应有的惩罚。” “清歌小姐,水已经烧制好了。”云峥和姜成两人每人提着两桶水走了进来。 夏清歌抬起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方才转过身去看向他们“搬来一个浴桶吧,待会我要给姜嬷嬷泡一个药水澡。” “好。”两人将水桶放在地上,随后出去搬来了一个木制浴桶放在了屋内,他们将浴桶内注满水后就一起离开了房间。 夏清歌站起身走至浴桶跟前,将自己随身带来的草药分量倒入了浴桶内,随后又拿出一个白色瓷瓶,打开后,将里面的的一些清水倒入了木桶内,这是她前阵子无事时研制成功的双氧水,如今总算是它派上大用场的时刻了。 “清歌小姐,你放入的这些东西是做什么用的?”云母好奇的走到浴桶跟前,朝着里面看去,好奇的问道。 “这是止血的一种方法,内服外用双管齐下,姜嬷嬷方才能好得快一些,伯母,您帮我一起把嬷嬷抬过来吧。”夏清歌轻笑一声。 “好。” 夏清歌怕木桶碰到她的伤口,就找来了许多软布将木桶内整个包裹起来,这才将姜嬷嬷小心翼翼的抬入木桶里。 这期间姜嬷嬷早已经被疼痛折磨的再次昏睡了过去,夏清歌和云母抬起她时,两人都能够明显感觉到她的身体极轻。 “清歌小姐,姜嬷嬷要在这浴桶内寖泡多长时间?民妇看您的脸色十分不好,不如让民妇在这里守着,您先去其它房间睡一会吧,总是这么熬着对身体不好的。” “不必了,倒是伯母你赶紧下去休息吧,我在这里看着就好,姜嬷嬷最少要寖泡两个时辰,中途还要添水,我看着好一些。” 云母眼见劝不过夏清歌,叹息一声“您要是不休息,总要吃些东西补补身子,民妇这就下去给您煮一些宵夜去。” “伯母。”夏清歌想要拉住她,云母却已经转身出了房门。 等屋内只剩下自己后,她走至姜嬷嬷身边,用棉布轻柔的帮她擦拭身体,看着眼前的姜嬷嬷,她对明日的反击就充满着期待! 大约半个时辰后,云母端着一些宵夜走了进来,夏清歌吃了一点,脸色比起刚才更差,云母劝说了一番,夏清歌仍旧坚持守在旁边,她只好无奈的走了出去。 片刻后,云峥、姜成两人又烧好了热水送了进来,两个时辰一共换了四次水,夏清歌一刻都未曾闭眼,一直坐在一旁观察着,直到鸡鸣之时,她看着姜嬷嬷的脸上明显有了血色,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 站起身,走出门外想要换来云母帮她一起将姜嬷嬷抬出来,却不想,刚走出来就看到云峥靠坐在走廊上的石柱前闭目休息。 她站在原地低头朝着他的脸上看去,清秀儒雅的面目上带着深深的倦意,白净的面下似乎因为几日未曾好好休息而显得极为憔悴。 似乎是感觉到别人的注视,云峥缓缓睁开眼睛,抬眼时正对上了夏清歌浅笑的脸庞“姜嬷嬷好些了么?” “嗯,差不多应该能止血了,正打算去找伯母帮我一起将她抬到床上去。” “好,我这就我唤我母亲。”云峥说话间就站了起来,却被夏清歌拉住了衣袖“这些日子你受累了,今日姜嬷嬷月兑离危险后,你什么都不要做,给我好好睡一觉去。” 背对着夏清歌的云峥,嘴角露出一抹极其愉悦的笑意,转过身看她,双眼内的笑意明显的表露出来,点了点头“嗯,今日我必然要好生睡一觉。” 听了他的保证,夏清歌满意松开了他的衣袖,嘴角也是一抹真挚的笑。 云峥看了她一眼,随即转身离开,片刻后,云母就急匆匆的走过来,她和夏清歌一同进入房间,把姜嬷嬷抬出浴桶后,夏清歌帮她擦拭了身子,在擦了她特质的玉清散,确定伤口处不再出血后,她方才安心的为姜嬷嬷穿上了一身干净的中衣,为她盖好被子“时日不早了,我现在要立刻回府里去,这几日伯母定然没有好好休息,今日姜嬷嬷的伤口应该能够愈合了,晚些了我会派两个丫鬟过来帮衬着伺候,您好生休息着,还有云峥和姜成大哥,他二人一看就知这几天未曾合过眼,让他们今个儿好生休息吧。到晚上了我在过来。” “好的,清歌小姐放心,民妇的身体无碍,等一会儿,云峥他婶子也会过来帮忙,您今个回去了好生睡上一觉,民妇虽然不懂医术,可病的久了自然也多少懂一些医理之术,民妇看您这脸色实在有些苍白,今日姜嬷嬷若是好些了,民妇让峥儿给您捎封信,这样一来,也免的您在来回奔波,姜嬷嬷这边好了,您这边又病倒了可不成。” 夏清歌轻笑一声,看得出来云母是真心担心她的身体,点了点头“放心吧,我自有分寸,若无事,我就先走了。” 和云母告别后,夏清歌走出了屋子,却在刚出门时就看到站在院子里的一抹清瘦身影“不是让你去休息吗,怎么这么不听话,大白天的天上又没有明月和星星,你处在这里看什么?” 云峥温柔一笑“送你” 夏清歌扯了扯嘴角,白了他一眼“从这里出去走几步就到了大门口,哪里还用得着你送。” 云峥摇了摇头“你身上有伤在身,如今不能骑马颠簸,我备下了马车在门外,虽然没有修国公府的马车奢侈排场,不过里面铺了几层棉被应该还算舒适,从这里到修国公府怎么也需要一个时辰,你回去必然有一场硬仗要打,怎么着也要养精蓄如才是。” 夏清歌深深吸了一口气,心里满是动容“知我者云峥也。” 不得不承认,云峥就像是一朵让她极其宁静又温馨的解语花,他总是能猜透她的想法,并在这层基础上尽他最大的能力来帮助她,这份情谊让她觉得,比亲情更平和,比友情更细腻,比爱情更通透,他的好不参杂任何的杂质,只是心与心的纯净交流。 “好,既然你将马车都备下了,我岂有不让你送我的道理?” 云峥轻笑一声“走吧!” 两人出了大门后,夏清歌一眼就看到了一辆马车,说不上大气、更谈不上奢侈豪华,却别有一份精致在里面。 上了马车后,她进入里面朝着四周看了一眼,确实如云峥所说的那般,下面铺着厚厚的棉被,旁边还准备了枕头和盖着用的被子。 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深了一些,她躺了下来,身下的棉被很软,棉花的清香味道萦绕着整个马车,微微闭上眼睛,拉过一旁的薄被盖在身上,嘴角含着一抹笑意,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云峥坐在马车前的架子上,听到里面传出的均匀呼吸,他稳稳的驾着马车朝着修国公府的方向行去! 在马车上这一觉,夏清歌感觉自己睡的极沉,丝毫未曾感觉到马车有任何的颠簸,马车突然停下来后,她方才睁开了眼睛,脸色相比于刚才要好了许多。 “到了!”云峥率先下车,朝着里面轻唤了一声,夏清歌坐起身子,伸手挑开车帘猛地跳下了车。 “好了,我到了,你现在赶紧回去吧。”夏清歌看了云峥一眼,随即扫向一旁的马车“这辆马车虽然没有修国公府的大,可睡着却极其舒服,看来是车夫赶车的技术不错。” 轻笑一声,也不等云峥的回话,转身朝着国公府内走去。 云峥站在马车前,灰白色的长衫在日光的照射下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他静静的站在原地,直到那抹身影消失在他的视线内,方才含着一抹浅浅的笑意,架着马车离开。 夏清歌进入府内后,直奔着她的紫霞院而去,到了屋内,巧兰、无双、袭春三人一同等在了屋子里。 “小姐回来了,姜嬷嬷的伤势如何了?”巧兰率先问道。 “伤口总算止血了,这段时间若好好调养着,应该能慢慢恢复!”相比于昨晚上的担惊受怕,此时的她心情也轻缓了不少。 听了夏清歌的话后,巧兰、无双、袭春三人也纷纷放下心来。 “谢天谢地,真是太好了。” 夏清歌看着三个丫头那欣喜的模样,嘴角也忍不住带上笑意“景铭、景泓可回来了?” “小姐!”随着夏清歌这一声轻唤,隐藏在暗处的两人飞身闪现在众人面前。 景铭率先禀报道“回禀小姐,您昨晚上让属下办的事情已经办好了,如今那两人均已经答应,随时等着小姐您的召唤。” “嗯!很好。”夏清歌满意一笑,朝着巧兰、无双三人看去“你们呢。” “小姐,您让奴婢整理的账目也已经备好了。” “您让奴婢记下的名单,奴婢也写在了一张纸上!” “好,咱们立刻前去褔寿院,今日本小姐定要有怨抱怨有仇报仇,那个姓齐的婆娘,新仇旧恨,今日本小姐定要找她算一笔总账。” 三个丫鬟均是含着一抹期待的笑意,她们知晓在小姐心里一直都记恨着这个齐妈妈,自从上次她打了巧兰后,小姐就盯上了她,一直在搜查她盗换府内物件的证据,这次她又胆敢出来惹是生非,依小姐的脾气,今日这齐妈妈怕是小命休矣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六章 褔寿院内 夏老夫人心情极好的坐在桌子前用早膳,桂嬷嬷和她身边的丫鬟思烟伺候在旁边。 “老夫人今日吃的似乎比平日要多一些。”桂嬷嬷帮夏老夫人布菜浅笑着说道。 夏老夫人轻笑一声,夹起一块南瓜饼吃了一口,方才抬起头看了桂嬷嬷一眼“大小姐昨晚上回来了?” 桂嬷嬷点了点头“听说是昨晚上小王爷的马车亲自将大小姐送回来的,不过听门房的人说,大约半个时辰后她似乎又出去了。” 夏老夫人脸上闪过一抹冷意“哦?看样子她和钰小王爷走的倒是极近!她去做什么了知道吗?” 桂嬷嬷摇了摇头“老奴不知,只是听说昨晚上大小姐回来了一会儿就让袭春备马,急匆匆的离开了。” 夏老夫人冷哼一声,吃完了一块南瓜饼后低头喝了一口莲子粥,方才继续说道“她定然是昨晚上才知道姜嬷嬷的事情,所以才急着出去找寻的,看来这丫头倒是对身边的下人极其重情重义,如果我没有猜错,待会儿她就该来了!” 桂嬷嬷站在原地,在听到姜嬷嬷的名字时,眼神里带着一抹难过“老夫人,其实老奴觉得那一日的事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姜嬷嬷的为人老奴还是了解一些的,不说她究竟是不是见钱眼开,就说大小姐在她心里的份量,她都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毕竟如今府内的中馈名义上是由大小姐掌管,如她监守自盗,岂不是给大小姐造成了极大的麻烦?” 老夫人仔细听着桂嬷嬷的分析,圆润的脸上没有流露出过多的神色,她放下筷子,方才仔仔细细的看了桂嬷嬷一眼“我已经料到你早晚会提起这件事情。” “是老奴逾越了。”桂嬷嬷对上老夫人审视的眼神,立刻恭敬的低垂下头,她伺候了老太太几十年,对于她的性子已经是极其了解的了,老夫人一旦做了什么事情,即便是错的也绝对不允许别人在她面前菲薄、怀疑,可一想到自己的老姐妹如今蒙受这般不白之冤,桂嬷嬷还是在老夫人渐渐消气后提了出了。 “老夫人漱漱口吧。”眼见夏老夫人放下了筷子,脸上隐瞒一片,站在一旁的思烟急忙端着漱口的茶水,身旁的二等丫鬟端过了铜盆,夏老夫人端起递到她面前的水漱了漱口,思烟急忙又伸手接了过去,在端给了她一杯温茶。 在思烟的打断之下,老夫人方才慢慢缓和了脸色。 她端着手里的茶水轻轻揭开茶盖,喝了一口,自始至终未曾在多看桂嬷嬷一眼,而桂嬷嬷也一直保持着她低头的姿势,心里却暗暗感激思烟的帮忙。 等一盏茶过后,老夫人似乎才想起桂嬷嬷来,抬眼扫向她淡淡道“你和姜嬷嬷姐妹情深,我这些年也多少有些耳闻,姜嬷嬷在十二年前就有盗窃的前科,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赶她出府么?” “老奴不知。”听出夏老夫人的怒意,桂嬷嬷在不敢继续求情,虽然她很想替姜嬷嬷洗清罪责,可她更知晓,她若在提起此事,今后就彻底失了老太太的信任了。 夏老夫人冷笑一声,温润的脸色上在没有平日的慈祥温和,而换上的是一种极度冷厉冰寒的气息。“因为当年我就知晓姜嬷嬷她是冤枉的。” “老夫人?”桂嬷嬷猛地抬起头, “很意外是么?”夏老夫人嘴角的笑意更深沉了一些,站在旁边的丫鬟们知晓接下来的话不是她们该听的,在思烟的带领之下自觉的退离了屋子,将房门关闭,这时,屋内只剩下老夫人和桂嬷嬷。 “姜嬷嬷是太后赏赐给杨紫鸢的老人,她对杨紫鸢那么忠诚,杨紫鸢的死多多少少和我有些关联,难道这些年在她心里就对我不曾有恨意吗?斩草不除根、吹风吹又生的道理你应该明白,若当年不是子清以死要挟,这个老太婆我断然不会留下,子清似乎明白我的想法,这些年在姜嬷嬷和夏清歌的身边安排了很多暗卫,暗中像防贼一般防备着我这个苦苦怀他十月的母亲,他这种方法虽然保住了她二人的性命,可却使我对这个儿子彻底的凉了心。” “所以这次齐妈妈设计冤枉姜嬷嬷,老夫人您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借此机会铲除她?”桂嬷嬷收起了脸上的震惊,面无表情的问道。 夏老夫人并未去在意桂嬷嬷如今的神色,她轻笑一声站起身坐在了旁边的软塌之上,指着屋内的一株开满白色花瓣的植物“看看这株凤仙花,开的多美,可是如果我不给它浇水,不给它按时修剪枝叶,它还能长得这么娇女敕么?从这株凤仙花上就能体现人生很多道理,如果这株花是别人的,我十分喜欢,并且想要搬到自己的屋子里,我会选择一种方法,只要让这株花的主人彻底消失,我才会成为它真正的主人。” 桂嬷嬷身子不由的打颤,夏老夫人虽然并未和她直接说明她处心积虑想要姜嬷嬷的性命的真正原因,可是通过这株凤仙花,她瞬间便明白了过来。 这株花就好比大小姐,自从姜嬷嬷回到大小姐的身边后,大小姐几乎就像彻底月兑胎换骨了一般,丝毫不见从前那个痴傻懦弱的夏清歌,这其中如果追其根源的话,老夫人定然会第一个怀疑到是姜嬷嬷在背后操纵所为,所以她如今才想要彻底铲除姜嬷嬷,将大小姐掌控在她的手里,这样一来,老夫人才能让大小姐真正的信任她,从而顺利的按着她的计划老实的走下去。 可事情真的如老夫人这般想的吗?大小姐真的是因为姜嬷嬷的缘故而变成了如今这般样子? 想起这几次见到的大小姐,文雅娴静、言语圆滑、进退有度,这么短的时间,姜嬷嬷若能将大小姐教成如今这般模样,只怕,这大小姐从骨子里就不是一个简单的主! “老夫人,大小姐来了!”正当屋内沉默之时,门外的思烟候在外面轻声唤道。 老夫人眉宇轻扫,朝着门口看了一眼方才侧脸看了桂嬷嬷一眼“今日给你说这么多,只是在告诉你一个道理,有的时候忠诚和情谊是要背道而驰的,当你在这两者之间必须做出选择的时候,我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老怒不敢。”桂嬷嬷虽然心里很是复杂,虽然她在老夫人身边伺候了几十年了,可老夫人这个人的心思太过深沉,她的很多事情和想法都不会随意透露给任何人,从这一点上看,福寿院里几乎没有任何值得她相信的人。 桂嬷嬷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至真至切的说道“老奴虽然和姜嬷嬷是多年好友,那也只是平日里的性格相投而已,可是老夫人您在老奴的心里既是主子又像亲人一般,您这些年对老奴多有照拂,老奴是从小就跟在您身边伺候着的,这份量孰轻孰重老奴心里很清楚,您在老奴的心里是任何人都取代不了的,老夫人尽管放心,今日您说的这番话,老奴都省的,老奴可对天发誓,至此一生绝对不会背叛您!” “嗯,起身吧。”看到桂嬷嬷满脸的真诚,夏老夫人方才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朝着门口回了一声“传大小姐进来吧。” 她的话刚刚落下,思烟就推开了屋门,随即一抹身穿水蓝色长裙的女子殷殷走来,身后还跟着巧兰、无双、袭春三人。 看到今日夏清歌前来的阵仗,夏老夫人面色上未曾闪过任何的神色,脸上依旧表现出的是那种慈爱温柔的模样。 “歌儿来了,唉,你可真是担心死祖母了,前几天小王爷派府里的景天侍卫来府上传话,说你为了救小王爷,竟不顾自己的安危替小王爷生生挡下了那箭,身受重伤,你可不知道,这几日祖母是有多么害怕你出事。” 夏清歌轻轻抬眼,看向夏老夫人,脸上也满是触动的笑意“让祖母担心是清歌的不是。” “好孩子,来祖母身边坐下,让祖母好好瞧瞧你,看着几天不见,清瘦了许多。” 夏老夫人脸上满是心疼之色,夏清歌听话的走至她的身边,老夫人顺势身手拉过夏清歌坐在了自己的软塌上。 “伤口还疼不疼?” “不疼了,这几日小王爷找了一位医术高明的大夫帮清歌医治的差不多了,清歌眼见自己能下床走路,哪里好在继续待在平南王府,况且清歌也十分想念祖母了,所以这才急急忙忙的赶了回来。”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看着你现在没事了,祖母也就放心了。”说道这里,夏老夫人声音有些哽咽。 “祖母莫要为清歌担心,如今我不是好好坐在您身边吗。” 老夫人叹息一声“哪有做祖母的不担心自己孙儿、孙女的?你父亲不再京城,母亲又早早的去了,这府中也只有你最让祖母放心不下了。” “老夫人莫要在悲伤了,如今大小姐安然无事的坐在您的身边陪着您聊天解闷,您应该高兴才是啊。”桂嬷嬷为夏清歌斟了一杯茶水递到了她的手上,夏老夫人随着她的话轻笑出声“桂嬷嬷说的不错,你能安全回来比什么都强,咱们不竟说这些不高兴的事情了。” 她看了夏清歌一眼,见她丝毫未曾提及姜嬷嬷的事情,瞬子里闪过一道暗光,随即继续开口道“这次回来,我听说你将西郊庄子上的柳副管事极其他的家眷也一并带回了京城?” 夏清歌点了点头“清歌去庄子上的第一日,李管事和柳管事的纷纷前去见过我,当时无意间提起了今年粮食的收成,其实清歌并不是太懂这些,只是自从祖母让清歌掌府之后,清歌就跟着帐房的先生学了几日管账,记得帐房先生曾给清歌提起过,咱们这几年庄子上每年收成的数额,经李管事的汇报后,清歌发现这两份账本的数额似乎有很大的差距,于是就彻查了此事,方才知晓,进十年以来,柳管事的都在用做假账的方法来私吞粮食,如此行为实在是恶劣,所以清歌方才将他带回府中来,听后祖母发落。” 夏老夫人在仔细听了夏清歌的叙述后,脸上维持的笑意和慈爱在顷刻间土崩瓦解,带有褶皱的面容此时布满了冰霜阴冷,她虽然知晓夏清歌这次回京是将柳万财一家子一起带来了,却不想,这里面竟然有这么大的事情。 夏清歌抬起眼帘轻扫了老夫人的脸色一眼,心里的冷意更加深厚,就是这一点还不足以让这老太婆气愤,待会儿还有更让她心里发火的事情在等着她呢。 夏老夫人何其聪慧,只是片刻间就已经明白了,柳万财的背后定然是有人给他撑腰,不然就算给他熊心豹胆,他也不敢如此猖狂而为。 古代府上的家奴以及庄子上的农户几乎就像是有钱人家里养的牲畜一般,若是犯下了什么过错,他们的命运均是掌握在自己主子的手里,官府都没有权利去管理这些事情,所以,任何府上遇到这种居心叵测、暗渡陈仓的奴才,多数都给予非常严酷的刑法,其后果怕是比进官府还要残酷百倍,所以,这种在这种铁血的政策和严惩的手段之下,才使得府内的奴才多半不敢做什么太出格的事情! “这种胆大包天、不知死活的狗奴才,真是无法无天了,来人,将柳万财给我带进来,我倒是要好好问问,究竟是谁给了他如此大的胆子,胆敢打起国公府的粮食了。” “祖母不必带人传话了,我已经让府里的家丁将柳万财带来了,如今就候在门外。”夏清歌轻轻说完话后,就朝着一旁的无双使了一个眼色,后者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片刻后,柳万财就在两名壮丁的搀扶之下走进了屋内,此时他的双腿抖动的厉害,当看到坐在首位那周身满是清冷气势的老夫人后,脸色瞬间由蜡黄变得惨白。 “罪奴见过老夫人、大小姐。”柳万财被两名壮丁推到在地上,他急忙颤颤巍巍的跪着,头深深的埋在胸口自始至终不敢抬起来。 “哼!柳万财,你好大的胆子,这些年我竟然不知你居然隐瞒着国公府做了这么些惊心动魄的大事,十年间,你每年都将我这老太婆当傻子一样哄的团团转是吧,你一次次弄出这些假账目时,是不是得意的觉得国公府这些人都是蠢货!”老夫人气的脸上满是怒红,伸手指着柳万财,声音极其冰冷彻骨。 柳万财跌坐在地上,脸上满是死灰,他心里已经明白,自己此时怕必死无疑了。 “说,你这十年里私吞的那些粮食变卖的银两如今都在哪儿?” “祖母,清歌在回府之前,曾经让李管事的查找了一番,柳万财除了在京城买了一座三进三出的院落外,总共剩余的银两不过五万八千多两白银而已,而他那栋宅院买的时候一共花了四万多两白银,如此推算,柳万财的财产总共加起来才不过十万两左右,可他这些年私吞的粮食数目,清歌粗略算了一下,折合成现银,最少也有几百万两,可如今这上百万的高额数目下落不明,不知所踪。”夏清歌眼见夏老夫人脸上那层伪善的伪装消失殆尽,心里的冷意越发的深暗,继续添了一把火,让它好好的燃烧吧,今日她不但要解决了这些小人,更要老太太因为杖责了姜嬷嬷而复出应有的代价! 夏清歌这番话无疑是加剧了老夫人的怒火,她此时的眼神里在看不见别人,伸手指了指柳万财,怒喝一声“柳万财,你的胆子真是让本夫人佩服,当年你只是府上一个倒夜香的贱奴,若不是本夫人的力推赏识你,你也能有今日?如今你不知恩图报就罢了,竟然还倒打一耙,私吞了府里上百万两的白银,你给本夫人从实招来,今日你若在不说出实情,就莫要怪本夫人大刑伺候。” “老夫人——奴才——。”正当柳万财犹豫不决时,外面再次走进了一名小丫头“老夫人,三小姐、二爷、和梁姨娘前来福寿院给您请安了。” “让他们都回去,今日我谁都不见。”夏老夫人冷冷的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小丫鬟,后者瑟缩了一下,急忙低垂“是,奴婢这就下去传话。” “且慢!”正当小丫鬟转身之际,却被夏清歌及时的开口揽住。 夏老夫人极其不悦的撇了夏清歌一眼,却快速的隐藏在了瞬子内“清歌丫头难道有什么话要说么?” 夏清歌轻笑一声无视夏老夫人的不悦之色“祖母,您切莫因为这件事情而生气,如今事情已经这样了,您生气又能挽回些什么?可是如今二叔好不容易从百忙之中抽出了时间前来府中探望您,您却将他和三妹妹拒之门外,您好好想一想,二叔和三妹妹该有多么难过啊,您这岂不是银两还未曾追回来,又让亲人跟着难过么?” 夏清歌这番话说的十分轻柔,即便夏老夫人心里有些不悦她如此多管闲事,可夏老夫人这种碍于面子的人定然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反驳她这番话,自古以来母贤子孝是几千年传承的文化美德,尤其是在这种侯门望族的家族里,一言一行更是规矩颇多,说话做事不能让人落下话柄,所以,夏清歌断定,老夫人若听了她的劝说,绝对会让夏子恒父女进来,等他们来了之后,今日这一场大戏才能继续精彩的唱下去。 “嗯,歌儿提醒的是,是我一时着急了还好有你提醒,春雨,你去将二爷、三小姐和梁姨娘请进来吧,桂嬷嬷,给他们看茶!” “是,老夫人!” 得了老夫人的吩咐,唤名春雨的小丫头急忙转身出了房门,桂嬷嬷和思烟两人在夏子恒、夏雨梦和梁姨娘走进来后,也端着三杯泡好的茶水走了上前。 “儿子给母亲问安!” “雨梦给祖母问安。” “妾身见过老夫人!给老夫人请安!” 三人一同给夏老夫人见礼后,夏老夫人方才堆着一丝笑意看向三人“今日真是来的巧了,老二父女两人前来褔寿院看望我这老太婆也倒罢了,怎么梁姨娘你也前来了?前几天我不是吩咐过,没有特殊的事情不能在来福寿院吗?” 眼见夏老夫人毫不留情面的在众人面前数落自己,梁姨娘低垂着的脸色变了变,握了握拳头,强自忍了下来“回禀老夫人,今日妾身的确是有要事要请老夫人应准。” “哦?何事,说来听听!” 梁姨娘眼眶泛红,哽咽道“自从涵儿卧床不起后,油米不进,每日都是妾身守在旁边劝说一番,她方才吃上一两口,眼看着她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妾身实在是心急如焚,昨日妾身听说中秋佳节,慈云庵内开了斋门,妾身想带着涵儿前往慈云庵小住一段时日,或许换了环境后,她的心境也会跟着发生改变,而且妾身听说这慈云庵求的护身符很是灵验,妾身想着若是能前去虔诚拜佛,定要为老夫人您求来一道护身符。” 原本对梁姨娘还满脸冷漠的老夫人在听完她的话之后,陷入了一阵沉思,静默一会儿之后,她方才抬起头来“也罢,明日你就带着二丫头出去住上一段时间吧,且需她在佛光庇佑之下能痊愈的快一些。” “谢老夫人恩准,若无什么事情,妾身就下去准备去了。”梁姨娘在得了老夫人的恩准后,面上终于露出了一抹笑容,原本红了的眼眶瞬间清明。 静静坐在一旁的夏清歌将视线隐藏在阴影里,她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在抬头时嘴角带着一丝极浅的笑意,而正当这时,梁姨娘也刚好若无其事的扫了她一眼,那一眼看似轻柔,却在这一层平静的表象之下隐藏着浓浓的恨意与蚀骨的仇怨杀机! 夏清歌对上她的眼神,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深沉。 梁姨娘在不敢多看夏清歌一眼,恭敬的福身离开,等梁姨娘离开后,夏老夫人方才看向一旁安坐的夏子恒和夏雨梦“今日子恒怎么想着回府了?” 她虽话语平淡,却不难看出,暗语内带着深深的打量和测试! 夏子恒面色如常“回禀母亲,今日一来是看望您老人家,见您身体安泰,儿子也就放心了,二来,昨日清歌丫头在朝凤宴上可谓是大放异彩,皇上、太后均是对清歌丫头纷纷赞赏,皇上昨晚让微臣带一句话给母亲和清歌丫头,今年年关时,大哥回京后就可以留京任职了,大哥这些年一直在外地任职,皇上感念他的辛苦,这次若能留守京城,必然是会加官进爵,前景一片光明啊!” “好!真是太好了!”老夫人听完夏子恒的话,脸上忍不住的带着喜色,她喜得不一定是自己的儿子从此之后能够留守京城,她喜得也许是夏子恒后面那句话,加官进爵、光耀门楣。 对于夏老夫人,夏清歌几乎没有一丝的情感,对于她那位从来没有谋面的父亲,虽然说血浓于水,可在她的任何记忆里都不曾有过这个男人的记忆,所以,今日的消息她也并未有丝毫的激动之色。 “姐姐不开心么?”一直端庄规矩坐在一旁的夏雨梦,在看到夏清歌平静的面容后,担心的问道。 夏清歌清秀的眉宇微微上扬,夏雨梦看似关心的一句话,却让在此的众人纷纷投来了好奇探究的目光。 夏老夫人轻笑一声“是啊清歌丫头,你父亲今年就要回京了,怎么从你的脸上未曾看到丝毫的喜色?” “回祖母的话,清歌怎么会不开心呢,可是在清歌的记忆里,父亲一直是个模糊的影子,猛地听到这个消息,清歌只是有些怔愣而已,惊讶与今后清歌也会是有父亲的一个人了!” 她低声说道,带着一抹低低的吟泣,老夫人、夏子恒、夏雨梦见此均是脸色各异。 “小姐,您平日那般记挂着老爷,在听到老爷要回京的消息后,您定然是既开心又紧张的!”巧兰也急忙帮衬着夏清歌说道。 主仆两人将刚才夏雨梦那句“无心”的话轻飘飘的盖过了,老夫人脸上闪了闪,随即装作很是心疼的拍了拍夏清歌的手“好孩子,祖母就知道咱们这些人里最数你想念你的父亲。” 夏清歌肩膀颤了颤,众人看上去像是她忍不住哭了起来,她深埋在浓密睫毛里的瞬子却含着一道极深的冷意。 “祖母,咱们光顾着欢喜父亲的事情了,如今这柳万财可还在这里跪着呢。” 老夫人寻着夏清歌的视线望去,但见柳万财眼神迷茫、六神无主的跪坐在地上,相比于刚才的样子,似乎突然之间被人抽离了魂魄一般。 夏清歌心里微微一顿,朝着柳万财仔仔细细的看了一番,心里的寒意更深了一些,若无其事的看向距离柳万财最近的那个身影,心里已经基本明了! ------题外话------ 亲们,由于最近有些事情,所以更新一致排在了晚上,亲们可以第二天早上来看前一天的文文哦! 第五十一章 前往白马寺 摇曳的烛光透射着橘红色的光亮,在八角旋转彩灯内不停的燃烧忽闪,屋内被这道光亮照射的仿佛铺上了一层模糊的红色纱布,处处透露着迷蒙之感。 紫色的轻纱薄帐轻轻垂落,挡住了床内的视线,隐隐约约看到,里面有一对男女轻拥而眠,男子身材修长挺拔,女子小女依人,舒服的窝在男子的怀里睡的酣甜。 慕容钰揽过夏清歌的腰身,将身体本能的炽热反映强制性的压制下去,两个人呼吸着彼此身上的味道沉沉睡去。 亥时左右 “主子,二十八星宿已经回来了,您现在是否要回府去?”景天站在门外,轻声唤道。 慕容钰缓缓睁开眼睛,瞬子清明透彻,看着尽在眼前的一张清雅灵秀的脸庞,嘴角不自觉的弯起。 “嗯,回去。”慕容钰低沉的回了一句,小心翼翼的起身,尽量不去吵醒床上仍旧沉睡着的女子。 不急不慢的将一身如雪般柔滑的长衫穿戴在身上,束好腰带后,方才穿上靴子下床。 在临走之前,慕容钰坐在床边静静的盯着床上的夏清歌看了一会儿,低下头轻轻的在她的额头落下一吻,方才带着偷窃一般的喜悦心情站起身缓步走出了房间。 “主子!”景天见自家主子出来后,立刻走到了他的身边拱手行礼。 “小王爷,小姐可醒着?”无双端着一杯参茶走了过来,见慕容钰已经出门,便走了上前。 “她一直睡着,现在天色不早了,给她送了参茶后记得给她上药,明日早起她还要去兴武门和众人集合一起去衡山的白马寺祈福!” 无双点了点头“小王爷放心,奴婢都记下了!” “嗯!你进入吧,景天,我们回府!”慕容钰抬头朝着漫天星辰的天空淡淡看了一眼,收回视线后,在不多耽搁,白色身影快速一闪,消失在了夜色当中,玄色身影紧跟着白色身影的身后,也迅速消失! 无双心里赞叹一声,小王爷和景天大哥的武功可真是出神入化,看到两人已经消失,无双方才收回视线,转身步入了夏清歌的房间。 —— 慕容钰飞身朝着距离紫霞院最近的一面墙壁而去,当他和景天轻巧的飞跃那面墙壁,平稳的落在一条幽深的巷子后,伸手轻轻挥了挥身上的衣袍朝着前方走去,可不想,两人刚走出不过十米的距离,他的头顶上突然传来了一道女子的惊呼声,随着这道声音,一抹浅绿色身影直直的朝着他的身前扑来。 慕容钰眼神一闪,瞬子内划过一抹幽暗,身影本能的退后,景天为了保护自家主子,于是在同一时间飞身上前,伸手一抓,将掉落下来的女子牢牢的抓住。 “夏三小姐?”当他稳住掉落的女子后,在看清来人的容貌时颇为讶异的开口。 景天对夏雨梦有些印象,在加上今日夏雨梦曾经去紫霞院看望过清歌小姐,所以他一眼就认出了夏雨梦。 “景——景侍卫!”夏雨梦小脸吓得苍白,似乎是被自己刚才掉落下来的那一刹那吓得失了魂魄,好一阵子她那一双原本如水一般透彻的瞬子,此时变得怔愣无神。 “三小姐,赎在下冒昧了。”景天急忙松开了抓着夏雨梦衣领的手,转身走至慕容钰的身边“主子,是夏府的三小姐。” 慕容钰清透如玉的面容上平静无波,他朝着三步之外的夏雨梦看了一眼,随即抬头朝着这一面最少有四五米高的墙壁扫去。 “三小姐为何深更半夜的会一人单独在此?” 夏雨梦在听到这道含着温润清雅的声音后,就像是在酷暑炎热的夏季里的一滴清泉,缓缓的划过了她的心头,心里猛地跳动了一下,失神的眼睛方才慢慢有了神色。 “小女多谢小王爷、景侍卫的救命之恩,明日就是中秋佳节,这个节日本是一家子团聚的一天,可小女明日要陪着德妃娘娘前往衡山,以至于今年不能和父母极其弟弟一起过中秋,所以想着点一个许愿灯放了,也好慰藉此等遗憾,没想到刚才一个不甚,脚下打滑摔了下来。”夏雨梦用极其轻柔的声音缓缓道来,仔细观看,她的脖颈处还有一道被树上的枝杈刮伤的痕迹! “原来如此,我说刚才怎么天上有几盏夜灯飘然升空,原来夏三小姐就是那放灯之人。”慕容钰儒雅一笑。 “小姐放灯许愿乃是雅兴,可夜深人静的,你单独一位姑娘家在这里总是不安全的,如今天色已晚,若三小姐不嫌弃就让我的侍卫送你回府吧!” 见夏雨梦并未拒绝,慕容钰侧脸朝着景天吩咐道“景天,你这就将三小姐送回修国公府去。” “是,主子!夏三小姐请吧。”景天上前一步恭敬的摆出一个请的姿势,夏雨梦却仍旧静静的站在原地。 虽然此时夜色朦胧,可即便是无边的黑暗也难以掩饰眼前男子的绝代风华,夏雨梦双手不自觉的动了动,身子有些发软的瘫倒在地上。 景天看到后,急忙伸手扶住夏雨梦“三小姐您身子多有不适,还是早些回府去着大夫看看吧!” 夏雨梦伸手抚了抚额头,小脸甚是苍白“可能是在这里吹了半夜的冷风,如今有些着了风寒。” “既然夏小姐着了风寒,还是早些回府去看吧!”慕容钰静静看了她一眼,轻声说道。 “多谢小王爷关心,可大夫也是人,现在这时辰只怕早就睡下了,小女这也不是什么大病,没必要如此劳师动众。” 她抬起眼帘轻轻看向站在不远处静如青竹一般的男子“小女听闻小王爷您善通医理,可否给小女把脉看看,若是得了风寒,小女回去便可吩咐丫鬟们煎药,这样也省的耽误了明日前去衡山的事情。” 慕容钰清澈的瞬内星光闪闪,静默一会儿,点了点头“夏小姐,还请你将自己的手腕伸出来。” 夏雨梦极其乖巧的点了点头,她的眼神轻轻抬起,带着一抹极其浅显的笑意。 慕容钰抬起宽大的绣袍,一只葱翠的玉手轻轻一弹,在夜色中一根极其闪亮的金丝线从他的绣袍内飞射而出,金色丝准确无误的缠在了夏雨梦的手腕之上。 夏雨梦没想到慕容钰竟然会用这种失传已久的把脉方法,世人都盛传,紫玉公子从不让陌生人靠近自己三步之内,可她却见到了慕容钰主动搀扶着夏清歌,所以今日她才想要试一试,慕容钰真如世人描述的那般洁癖?可如今看来传闻非虚,只是夏清歌在他的心里太过特殊。 “夏小姐的确是着了风寒,不过庆幸的是不太严重,现在你即刻回府去,让你的丫鬟为你熬制一份去风寒的汤药,喝下后休息一晚上方可痊愈!”慕容钰收回了金丝线,抬头淡淡的看向夏雨梦。 “多谢小王爷。”夏雨梦微微颔首福了一礼。 “夏小姐不必多礼,若无事在下就先告辞了。”慕容钰说完话便准备离开。 “小王爷等一等!”夏雨梦见他打算离开,急忙朝前走了两步,来到了慕容钰的身边,而后者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小姐可还有什么事情?”慕容钰微微挑眉,对上夏雨梦不断闪烁的眼神。 此时她心里有些紧张,可仍旧轻声说了出来“小王爷让您的贴身护卫护送小女,那您自己岂不是要单独回去?这实在使不得,若您不嫌弃的话,你就和小女还有景侍卫一起吧,出了前面这条巷子不远就是修国公府的大门口,小女到了那里就可自行回府,这样以来您也不必只身离开了。” 慕容钰听完她的话之后,嘴角的笑意未曾减少,可这丝笑容却并未直达深低“既然三小姐坚持,那就一起吧!” “嗯!”夏雨梦点了点头,对于慕容钰能答应她的提议十分意外,慕容钰并未在多看她一眼,率先朝着前面走去。 夏雨梦识趣的没有靠近他的身边,只是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并排着走,这条巷子很长,但却不宽,一人走一边,中间不过只剩下一米多宽。 景天默默走在身后,从始至终一言不发。 “小王爷这么晚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夏雨梦看这一条路已经走了一半,慕容钰却从未说话,她便只好主动开口了。 “路过而已。”间断的回答了四个字,慕容钰几乎未曾看她一眼。 夏雨梦低垂着脸,掩饰了此时她脸上的一抹晦暗之色,在抬起瞬子时,嘴角勾起了一抹浅浅的笑意,温柔道“想必小王爷定然是来看望清歌姐姐的吧,不然您也不会大晚上的偏偏路过修国公府了。” 听到那个女人的名字,慕容钰嘴角终于露出了一抹笑意,他轻扫了夏雨梦一眼,未曾点头也未曾摇头。 夏雨梦见此继续说道“清歌姐姐不仅人长得绝美,连她的才华也不是一般女子可比的,以前小女就觉得清歌姐姐有些与众不同,自从昨日的朝凤宴上,她和小王爷您琴箫合奏了一曲《笑傲江湖》后,就更加确定,这首曲子如今早已经在京城内传送开来,这京城才女的名头怕今后要易主了。” “三小姐真的是这样看待夏清歌的?”慕容钰侧过脸轻轻注视了她一眼,后者眼瞬清明,虽然此时深夜朦胧,可夏雨梦的眼睛犹如一双晶亮的宝石一般,灼灼生辉,丝毫看不出有其它含义。 慕容钰收回视线,直视前方“才女不才女的,她定然不会放在心上!这才女的名头还是给那些想要的人吧!” 夏雨梦微微顿了一下,方才明白慕容钰这句话的含义,夏清歌为人一向不拘泥于这些凡尘俗世,更不见她追逐名利,她虽然和夏清歌的接触并不算多,可这段时间夏清歌的一切行为她都了如指掌,能说出这句话的人定然是深深了解夏清歌的性子,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感触。 夏雨梦脸上闪过一抹异色,却极快的掩饰在黑暗当中! “有时候小女真是羡慕清歌姐姐,有小王爷这样的人用心呵护着,若不是姐姐尚有婚约在身,小女真觉得小王爷和清歌姐姐实乃天造地设的一对!” 慕容钰淡笑不语,朝着前方看了一眼顿住脚步“修国公府到了,三小姐赶紧回去吧。” “嗯!”看着不远处的大门,夏雨梦突然产生了一股惆怅,若这条巷子在长一些该多好,若这个男人真心的笑意是给她该有多好,可一切不过是她的期盼而已。 “小王爷慢走,小女告辞了!”夏雨梦压制了心里的思绪,极其规矩的冲着慕容钰福身行礼,随即不再耽搁,转身朝着不远处那座气势磅礴的红漆大门内走去! 等夏雨梦离开后,一直站在慕容钰身后的景天走至慕容钰的身边低声道“主子,这夏府的三小姐不简单,她的武功绝对不再属下之下。” 慕容钰轻笑一声“你说的不错,看来那丫头这次是遇上对手了。” “可是给清歌小姐说明此事?这样一来,也好让她平日里多加防范这个三小姐。” “不必了。”慕容钰摇了摇头“她心里比谁都清楚,回去吧!” “是。” 两人不再说话,一个闪身消失在了巷口! —— 平南王府 此时已是半夜十分,可青竹阁书房内却依旧闪烁着光亮。 慕容钰踏进屋内,但见一名灰色长衫的男子双手背与身后,此时正侧对着门朝着一幅画卷看的入神。 当慕容钰进入屋内后,他方才收回视线,朝着慕容钰拱手行礼“属下参见主子。” 看了一眼面前带着一张面具的男子,慕容钰嘴角挽起一抹轻笑“这一路上辛苦了。” “为主子分忧是属下的职责。”无名仍旧低垂着眼眸。 “坐下吧,说一说你这一趟可带来了什么收获!”慕容钰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无名随着他的话也坐了下来。 “回禀主子,属下按着您的吩咐将您交给属下的那封书信送了出去,他看到后也给您回了一封,请主子过目。”无名从衣袖内撤出一封书信交给了慕容钰。 后者伸手接过来,撕开信封将里面一张薄纸抽出来看了一眼,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一些“他要回来了!” 无名有些惊讶“这么说当年慈恩大师的预言丝毫不差。” “嗯,他的预言从未曾有过偏差。”慕容钰瞬子内带着一抹清亮,将手里的纸张放在旁边的蜡台前点燃,一张轻薄的白纸瞬间变成了灰烬轻飘飘的落在了白玉石地面上。 “宫里这阵子可有什么情况?”默默看着那张纸烧成粉末,慕容钰方才淡淡开口。 “昨晚上朝凤宴结束之后,皇上传召了夏子恒,两人在德圣殿内似乎谈了很久,等夏子恒出来时,听说吓出了一身冷汗,看似他们的谈话并不愉快,属下还从宫里的探子那里得到了消息,最近皇上夜夜难以入睡,似乎经常被梦魔缠身,而且听说他私下里让夏子恒去查询清歌小姐的身世以及那个人当年是否真的坠崖身亡!” “已经二十年了,他还是不相信那个人就这么死了。”慕容钰冷笑一声“你派出无生门的人,打乱夏子恒追查的路线,绝对不能让他追查到任何蛛丝马迹。” 慕容钰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深沉,可在这烛光摇曳的晚上,他的笑意却带着一抹极其邪魅清冷之气。 “是!主子!”无名抬眼看了慕容钰一眼接着说道“王爷吩咐属下,这边的事情您不能在继续插手,不然到时候想要撤身就难了,王爷还说,今年年关了,他会派人前来接您彻底离开这里,只要咱们平安到了嘉峪关,皇上就再也奈何不了王爷了!” 慕容钰坐在位置上沉默许久“你告诉他,这件事情从前我都未曾放手,现如今我更不会放手不管,这天下乱就乱吧,与我何干?皇帝想要取我的性命也要他有这个能耐。只要他好好待在嘉峪关,他一日不来京城,我的性命就不会有任何危险,而且,老皇帝的安稳日子过不了多久了,这场戏我等了十二年,如今自然要好好看着他是如何从皇位上狠狠摔下来才有意思!” 无名跟着慕容钰十二年,自然知晓王爷的话是绝对不会改变他的决定。 “好,属下定然将主子的话带到。” “嗯,二十八星宿也一直是你统领,明日分出十二星宿暗中跟随我上衡山,其他人就留下来休息几日吧,今后用得到他们的地方还很多。” 无名的眉宇不自觉的皱紧“主子,您明日上衡山可是会遇到危险?若是如此的话,二十八星宿不如一起跟着您上山吧。” “不必!”慕容钰摇头拒绝“明日皇家前去上香,衡山这几日必然会封山,将外面那些闲杂人等一律阻隔在山下,二十八星宿全部跟过去太过明显,毕竟凤飞郎、慕容策他们都不是吃素的,他们的身边也自然是跟着暗卫,以免打草惊蛇,还是派去十二人就好。” “主子分析的是,属下这就前去吩咐,属下告退。”无名站起身朝着慕容钰拱手行礼后离开了书房。 慕容钰抬头朝着墙壁上悬挂着的那幅画看去,脸上的笑意久久未散! —— 第二日清晨 无双端着洗漱用具走进了夏清歌的屋内,见自家小姐仍旧是雷打不动的熟睡着,她摇了摇头,将手里的铜盆放在了门口旁的架子上,方才走到了夏清歌的床边。 “小姐——小姐,您该起床了,今早上可还要进宫去呢。” 一直紧闭着双眼的夏清歌在听到进宫后,瞬子猛地睁开“现在几时了?” 她坐起身抚了抚额头,朝着窗外扫了一眼,心里暗叹自己竟然这么能睡。 “回禀小姐,现在辰时了,奴婢伺候你起身梳洗吧。” 听到才辰时,夏清歌方才放心不少,她点了点头,移动身子坐在了床边弯子自己麻溜的穿上鞋子。 “给我选一件素一些的衣服,越素越好的!” “小姐,您怎么就这么喜欢穿素色的衣物?平日穿一穿也就罢了,像今日这般情形,想必各家小姐们皆是挤破了脑袋想着法子的打扮自己,可您却要奴婢给您找一身素色的,这恐怕不太合适吧。”无双十分为难的看着自家小姐,明明小姐长得比其它府上的小姐要美的多了,可她却总是不甚在意自己的容貌,穿着上虽然素色很适合她,可像今日这样的日子,各家小姐必然都穿着艳丽,自家小姐若穿着朴素了会不会被那些小姐们嘲笑? 知晓无双的担心,夏清歌轻柔一笑,将自己的双手勾在无双的脖颈上“你按着我说的做就是,我做事情什么时候出过问题?” “嗯,好吧!”无双无奈的点头,转身走至衣柜前,精心帮着夏清歌选衣服,她想着小姐既然要穿素色的衣物,她也要让小姐即便是穿着素雅也不能被别人比下去。 翻腾了半天,无双终于选出一件最为满意的衣群走至夏清歌的身边“小姐,这件衣服是前几天锦绣阁缝制的衣物,奴婢帮您收到了衣柜里,您还从未穿过呢,今日您就穿这件吧。” 夏清歌洗了一把脸,拿着脸帕擦了擦,方才侧过脸去看无双手里拎着的那件衣物。 鹅黄色轻纱软料裁制而成的外群,胸前带着一抹绣着梨花图案的抹胸,腰间是浅粉色丝带束腰,衣袖简洁流畅,的确是极其不错的款式。 满意的点了点头“就这一件吧。” “好,奴婢给您穿上。”无双见夏清歌很满意,她也跟着开心,帮夏清歌穿戴整齐之后,她看了看颇为开心的点头“这身衣裙虽然不够艳丽,不过穿在小姐的身上却十分淡雅月兑俗。小姐,现在时间尚早,不如让奴婢给您画一个妆容如何?” 对镜而照,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夏清歌也来了一份赏心悦目之感,听无双的话,她也来了兴致“好,不过点到为止就好,我不太喜欢脸上擦太多东西。” “小姐您的皮肤这么细致光滑,又白净通透,哪里用擦太多东西啊,奴婢就给你擦一点薄粉就好。” 夏清歌点了点头,坐在了镜台前,无双走至她的身前,轻柔的帮她上妆,等一切弄好之后,她满意的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小姐睁开眼看看!” 夏清歌缓缓睁开瞬子,朝着镜子里看去,只见镜子里的自己画着一个典型的梨花妆,淡雅轻柔,干净月兑俗,眉宇之间一朵含苞待放的梨花,带着浅浅的粉色花蕊十分生动灵秀。微微一笑,这一笑带着深深的暖意,连她自己都险些被镜子里的女子所幻惑。 “好美!”无双看着镜子里自家小姐的模样,不由的赞出口“今日奴婢很有信心,即便小姐您穿着素雅,也绝对不会被别家的小姐比下去的!” 看着无双那极其认真较劲的模样,夏清歌轻笑出声“好了,给我梳头吧,我饿了,走之前总要吃一些东西吧!” 无双吐了吐粉舌,急忙拿起梳子给夏清歌梳头“小姐,您今日想要梳什么发饰?” 夏清歌看着镜子里自己那一头黑亮柔顺的发,想起了那张倾世姿容的脸。 “同心髻吧。” “好。”无双应答一声后,就低下头认真的帮夏清歌梳理头发,熟练的用梳子勾一缕发丝灵巧的挽成了一个同心固定在头顶,拿着一支通透的白玉簪子固定,身后留下一半长发披散在腰间,巧兰拿过一条浅粉色丝带缠在身后的发髻中间,挽出一个蝴蝶翩飞的形状。 等一切弄好之后,无双审视了一番,拿起镜台上的几株梨花形状的珠花插在了发髻两边,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样才和小姐平日梳的同心髻一样呢!” “是很像。”想起这几次都是慕容钰帮她梳头,每次梳的都是这个同心发髻,看的习惯了,慢慢觉得这个发饰似乎最适合她。 “好了,小姐稍等片刻,奴婢这就给您端早膳过来。” 等无双转身出去后,夏清歌站起身走到另外一间雅阁内,将她平日研制的一些药物带上,并整理了两件衣服和日常用品放在了一个包裹内,等一切收拾妥当之后,无双也端着早膳走了进来。 “小姐,您怎么自己收拾了?这些事情让奴婢来做就是了。” “我闲着也没事,自己做就好,而且需要用什么东西也只有我自己最为清楚。”她走至桌子前坐下,一边轻声说道。 “小姐,您这次去衡山,奴婢可以跟着您一起去吗?衡山虽不及凌霄山那么陡峭,可您自己一人前去,身边没有照顾的人,奴婢始终不能放心,还是让奴婢给您一起去吧。” “不是我不让你跟着一起前去,这次皇上让所有世家小姐跟着前去,寓意是诚心前去参佛论道,皇上曾下了旨意,不可带着随身的奴仆,以免对皇家的声望有损,不过听说宫里有十几名宫女跟随着伺候,也就三日时间,一晃就过去了。” 看着自家小姐毫不在意,无双撅了撅嘴巴“您越是这么说奴婢越是担心,上一次就是皇上派人追杀小姐,现在他又让您去参佛,这里面不知有什么阴谋。” “嘘!”夏清歌伸手指了指嘴巴“不许在乱说话,小心隔墙有耳。”看到无双一脸紧张的模样,夏清歌叹息一声“你这性子该改一改了,太直爽了不见得是坏事,可心直口快一定不是好事!” “是,奴婢受教了。”无双也觉得自己总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小姐说的不错,心直口快有时真的会是一把利剑,怎么死的都不一定知道。 “好了,你去将咱们剥壳了的核桃仁给我包一纸包,今日杨府的杨姐姐和小月妹妹也跟我一同前去,我带些熟果给她们尝尝鲜。” “好,奴婢这就去。”无双急忙转身下去,片刻后就拎着一个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纸包进来。 “放在包裹里吧。”夏清歌并未抬头,无双点了点头走至一旁的包裹跟前,将包好的核桃仁放在了夏清歌的包裹内。 正在此时,门外的一个小丫头走进了屋内“回禀大小姐,马车已经备在了门外,三小姐派奴婢前来问一问,大小姐何时启程?” “回去给你家小姐说一声,现在就可以走。”夏清歌用过早膳之后,无双端着一杯水递了过来,夏清歌接过后漱了漱,方才站起身来。 “是,奴婢这就回去回禀我家小姐。”小丫头得了夏清歌的话,立刻转身出了屋子。 “无双,这几日院子就交给你和袭春了,景铭我让他留下来,这次前去衡山有小王爷在,我不会有事,倒是咱们院子里,切记要保护好彼此,尤其是夙壑!” “是,小姐放心,这一次奴婢即便是豁出性命也定当牢牢守住咱们的院子。”无双十分正色的保证,有了姜嬷嬷这件例子,她们彼此之间更加明白,若没有小姐在,这里面的任何一人都可能被人趁机加害。 “嗯,景铭会每日飞鸽传书给我,若一有什么事情,我会立刻知晓。” 简单的和无双交代了一些,夏清歌又去了夙壑的房间,进入他的屋子时,小家伙已经起床了,此时正站在屋子里迷瞪着眼睛,十分迷糊的样子。 袭春为他穿戴整齐,正拿着一方脸帕给他净面,夙壑看到夏清歌进来后,小脸上立刻来了精神,展开了一朵灿烂的笑容“姐姐!” “夙壑今日似乎起晚了哦,景铭师父今个儿怎么没喊你起来练武?”夏清歌轻笑一声走到了他的身边。 “师父说夙壑这阵子很用功,今个儿早上不用起来那么早了,不过待会儿夙壑还要和师父在院子里练武。” “嗯,夙壑要好好练习,争取将来成为一代大侠!”夏清歌走到他的身边,将他抱起来走至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这才抬眼看向一旁的袭春和无双“这几日我不再,紫霞院的大门尽量关闭,不允许任何人进来,还有,夙壑和景铭在院子里练武时,你们也可以跟着一起练习。” “是小姐,奴婢记下了。”一听说能跟着景铭练武,无双、袭春二人均是一喜。 “姐姐,你又要出门了么?”夙壑抬起小脸满是失望的看着夏清歌,姐姐昨天才刚刚回来,怎么又要出门呢? “嗯,我出去几天,夙壑要记住姐姐的话,除了你景铭师父、无双姐姐、袭春姐姐之外,外面任何人叫你出门,你都不能听她们的,还有,尽量和两位姐姐在一起知道吗。”夏清歌十分认真的叮嘱着,夙壑昂着头看她,虽然不知道姐姐为什么要这么说,可他还是立刻点头“嗯,夙壑知道,除了咱们院子里的人,夙壑不和任何人说话!” 夏清歌被他这认真劲逗笑了,点了点头“也可以这么认为,好了,夙壑乖,跟着袭春姐姐去用膳吧,姐姐要走了。”她将夙壑放在了地上,袭春立刻上前拉过夙壑的手“小少爷,跟奴婢去用膳吧。” “好”夙壑乖巧的点了点头,可小脸仍旧是一直盯着夏清歌“姐姐,你要早些回来哦。” “嗯!”夏清歌点了点头,心里柔软一片,无论夙壑是不是她的亲弟弟,这些日子相处之下,夏清歌早已经将夙壑当作了她唯一的血亲,今后她一定要好好保护这个孩子。 夙壑得了夏清歌的保证,方才依依不舍的跟着袭春出门,夏清歌也随即起身,无双帮她拎着包裹一路送她出了大门。 到了大门口时,外面已经停放了一辆马车,此时夏雨梦、夏霜霜正站在马车前等着她,见夏清歌走来,夏雨梦含笑的看向她“清歌姐姐来了。” “大小姐!”夏霜霜极其规矩的朝着夏清歌福身行礼。 “让三妹妹、四妹妹久等了!”夏清歌脸上带着一丝歉意一一扫过二人,心里颇为讶异,夏雨梦是嫡女,跟随着德妃一同前去衡山并不奇怪,可为何夏霜霜都能跟着一同前去? “无碍,我和四妹妹也刚刚出来不久。” 夏雨梦看出了夏清歌的疑虑轻声解释道“其它府上人丁兴旺,所以一般都是长女和嫡女陪着德妃娘娘凤辇一同前往,可咱们府上人丁稀薄,除了二姐姐卧床之外,也就咱们三人年纪相仿,五妹妹本也闹着要去的,可三叔说她年纪太小就没让跟来,于是就让四妹妹替补上了!” “哦。原来如此,五妹妹的确年纪小了一些,前往衡山身边又没有丫鬟跟随,三叔担心也是情理之中。”夏清歌点了点头。 看着夏清歌走进自己,夏雨梦眼神内闪过一抹惊艳之色“原本雨梦就觉得姐姐是极美的,今日姐姐所穿的这身衣裙更使得姐姐颇有灵气,可真好看的紧呢。” 夏清歌假装含蓄的笑了笑“让妹妹见笑了,倒是三妹妹这身石榴裙和四妹妹这身浅紫色罗纱裙更明艳一些。” “呵呵,咱们就别在这里互相夸赞了,时间不早了,咱们即可前去兴武门吧。” 夏雨梦说笑一句。 “嗯!”夏清歌点了点头,率先上了马车,夏雨梦和夏霜霜随后一同上去,马车前站着三人的丫鬟,将她们的包裹递到了马车内,马车夫方才扬起马鞭,赶着马车缓缓离开。 夏府的马车还算宽敞,三个人坐一辆马车也并未显得拥挤,一路上均是夏雨梦巧笑着说话,夏清歌淡淡答话,而夏霜霜则从始至终未曾多说一句。 也许是身份的原因,夏清歌和夏霜霜均是嫡女出身,可夏霜霜的生母却是府内最不受宠的姨娘,这些年她们母子又被梁姨娘打压的厉害,所过着的日子比起一般的婆娘丫头都不如,在夏清歌的记忆里,夏霜霜很少露面,也就是最近的朝凤宴和今日前往衡山才算是真正和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有所接触。 夏霜霜长得不错,五官精致,面容虽不算白皙,却十分耐看,在加上周身那种羸弱的模样着实能勾起男人们的怜惜之情! 早晨道路两旁的人并不算多,马车畅通无阻的向着兴武门驶去,大约用了半个多时辰后,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小姐,已经到了。”门外的马车夫恭敬的朝着马车内禀报一声。 夏清歌抬手轻轻挑开帘子,朝着外面扫了一眼,此时兴武门这里已经停放着八九辆马车,她一一扫过一眼,便大概知晓这次陪同德妃一起前去衡山的世家子弟究竟是哪些了,几乎八大世家的子弟们均已来齐! “德妃娘娘驾到!”随着这一道尖利的嗓音传来,马车内的各家小姐公子们纷纷下了马车,恭敬的福身迎接着从兴武门缓缓朝这边驶来的凤辇。 夏清歌、夏雨梦、夏霜霜三人也相继下车站在了最末尾的地方,夏清歌轻轻抬眼朝着已经走进她们的凤辇,大红色的纱幔在风中飞舞摇曳,隐隐约约的能看到里面坐着的妇人,她头上带着双凤戏珠金翅头冠,头冠两边非别插着一株红翡滴珠凤头金步摇,身穿一身蹙金绣云霞披,周身满是端庄贵气。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十二章 争风吃醋 “参见德妃娘娘,德妃娘娘万福金安!” 车撵缓缓停下,从那柔软的红色纱幔内传出一道极其温柔清雅的声音“各位世子、小姐,今日你们能随从本宫一同前去白马寺为咱们秦武朝、为皇上、太后祈福,本宫很是欣慰,这次祈福时间为三日,也希望各位世子、小姐们能在白马寺内虔诚上香参禅佛道,为自己极其族人祈福庇佑!” “是!”一众人齐声应答。 德妃满意的点了点头,朝着一旁一位身穿玄色长袍高坐与棕色骏马上的男子看去“李将军,皇上让你统领锦衣卫保护本宫和各家的公子、小姐,本宫和他们这一路上的安全可就全权交给你了。” 李昭面色清冷,英气冷峻的面容微微低垂拱手行礼“娘娘请放心,属下定当全力保护娘娘和各位公子、小姐的安全。” “嗯!”德妃透过红色纱幔轻扫了一眼站立在车撵附近那些身影,最后落在了夏清歌的身上,深深看了一眼后,她方才转过脸低头朝着一旁的嬷嬷吩咐“吩咐下去,启程吧!” “是!”老嬷嬷立刻站出来朝着这边的世家子弟行了一礼“各位世子小姐们,德妃娘娘有令,即可启程!” 众人点了点头,纷纷回到自己的马车之上,德妃娘娘的凤辇行驶在最前面,凤辇前面有四匹骏马呈现一字排开,上面坐着的分别是慕容枫、慕容逸、凤飞郎和慕容策。 而叶檀、柯佑林、欧阳文瑾、李昭和杨家兄弟杨思远、杨子墨,他们则分别护在凤辇两侧。 夏清歌扫过凤辇周围,并未见到慕容钰的身影,紧了紧秀眉心里暗自纳闷,那家伙不是说今天也要一起的么? “姐姐,走吧!”夏雨梦眼见其她小姐们纷纷上了马车,而夏清歌却仍旧站在原地,只能走至她的身边轻声唤了一声。 夏清歌收起眼眸,转身随着夏雨梦一起走向自家马车跟前,却无意中扫到了一辆在熟悉不过的马车停靠在最为靠后的地方,夏清歌微微挑眉,心里暗笑,原来他没有骑马,怪不得一直看不到他。 慕容钰挑开车窗和夏清歌对上,见她朝着自己这边看来,温润一笑。 夏雨梦随着夏清歌的眼神看去,也看到了慕容钰透过车窗朝着这边看来的俊秀面容,心里微微一颤,随即低下头将自己流露的情绪掩饰下去。 “清歌姐姐!” 正待夏清歌打算上马车时,一道清亮悦耳的声音从她的身后传来,夏清歌转身看去,杨子月带着小跑的步伐来到了她的身边“总算给我找到你了,刚才我还一直在找你呢,没想到你是最后一个来的!” “呵呵,修国公府距离皇宫是最远的,所以路程上就要耽搁一些了,小月妹妹,你是和子伊姐姐一起的么?”夏清歌有些歉意的解释。 “嗯,是的啊,子伊姐姐如今在马车上呢,你跟我们一起吧,我有好多悄悄话要给你说呢。”杨子月拉过夏清歌的手,作势就要往她的马车上拉扯。 “等一等!”夏清歌站在原地,同时也拉住了毛毛躁躁的杨子月“我去你的马车上不太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子伊姐姐刚才也和我说了,一定要让你和我们坐一起,清歌姐姐,你可别忘记了,你虽然是夏家的小姐,可你也是杨家的表小姐,咱们也是姐妹啊,我不管,我就要你和我一辆马车。”说着话,杨子月紧紧抓着夏清歌的衣袖,死活就不放开。 “杨小姐说的是,清歌姐姐你就和杨小姐去吧,我和四妹妹会照顾好自己的。”夏雨梦十分轻柔的开口,朝着杨子月礼貌的笑了笑。 夏清歌深深叹息一声“那好吧,三妹妹和四妹妹你二人上马车吧,我去和小月妹妹一起,路上若有什么情况了记得派人来通知我。” “嗯,雨梦省的,姐姐快去吧,其她府上的小姐们可都已经离开了。” 夏清歌点了点头就随着杨子月一同朝着杨府的马车上走去,夏雨梦朝着夏清歌的背影深深看了一眼,方才转身看向夏霜霜“走吧!” 杨子月拉着夏清歌上了杨府的马车后,杨子伊轻笑一声看向她“我就知道,小月这缠人的本是定能将你给带来。” 夏清歌摇了摇头坐在了杨子伊的对面,杨子月则紧挨着夏清歌坐下来,亲昵的挽着她的胳膊“那是当然,我杨小月是谁啊。” “你啊——。”杨子伊掩嘴笑了笑“哦,竟顾着说话了,今个儿祖母在我们出行前曾让高嬷嬷端来了一食盒的虾仁饼,高嬷嬷在我们临行前千叮咛万嘱咐的说,定要清歌妹妹你尝尝鲜。” 她说话间就端出了一个暗红色食盒,伸手轻柔的打开盖子,里面那一碟子金灿灿的圆形虾仁饼就袒露在众人面前。 “看上去味道定然不错。”夏清歌赞美了一句。 “尝一尝吧,这是杨府的厨娘最新弄出的新鲜花样,我倒是吃过一次,味道还真是鲜女敕呢。”杨子伊拿出一块递给了夏清歌。 后者伸手接过,轻轻咬了一口,入口的感觉满是海鲜的味道,薄薄的一层饼皮内全是腌制好的虾人酱,口感很是鲜女敕可口。 “的确是不错。”她吃了一块后发自内心的赞美一句,随即端起一旁的茶水喝了一口。 “祖母可真是偏心呢,咱们出门时怎么就不见她如此上心呢,看来今后我和子伊姐姐在祖母心里的位置就要排在清歌姐姐的后面了。”杨子月看似不满的撅嘴,可瞬子里却满是莹莹笑意。 “是啊,所以今后咱们要好好巴结着清歌妹妹。”杨子伊也感叹了一句。 夏清歌瞬子内微微闪动了一下,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感觉涌上心头,若从前她们说杨老太君对她是多么多么喜爱,也许她定然十分开心,可是自从得知了一些娘亲当年的事情后,她在听到这句话时就彻底的变了味道。 浅笑一声,低头喝了一口茶水,来掩饰了自己内心纷乱复杂的情绪,杨子伊和杨小月并未发现她的反常,尤其是杨小月,自顾着挑开一边的车窗不断的向外张望,似乎像是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鸟儿,突然得到了自由,仿佛发疯了一般,努力的见证着自己的存在感。 “清歌姐姐,我看到你府上的马车了,在咱们身后呢。”杨子月十分激动的拉着夏清歌的手,指着外面距离杨府马车不远的那辆马车。 “唉!在你家马车不远处的那辆马车似乎是钰哥哥的,我还以为他没来呢,原来他乘坐的马车。” 听到慕容钰的名字,夏清歌方才抬起头朝着外面扫了一眼,在夏府马车不远的地方那辆极其奢华的马车的确是她十分熟悉的。 嘴角的笑意深了深,意味深长的盯着夏府的那辆那车扫了一眼,随即不再多看,转身坐回了位置上,而对面的杨子伊却是痴痴的盯着前面看的入神。 杨子月眼见自己好奇的事情马车内的另外二人都不甚在意,也只能灰溜溜的转过身来“钰哥哥的白雪可真是糟蹋了,他这次出来竟然让白雪拉着马车,真是不懂得爱惜宝马,要知道白雪在整个秦武朝可是顶尖的极品良驹,我还期盼着哪一日钰哥哥能给白雪找一个匹配的上它的妻子,那样以来等它们生下了小马儿,我就讨要过来养大。” “你就打消那个念头吧,白雪的性子一向倨傲,眼高于顶,一般的马想要靠近它都难,更别说讨得它的喜欢了,前阵子二公主死的那匹踏雪你总有印象吧,那也算得上是一匹日行八百的极品良驹了,可它仍旧不能靠近白雪一步,所以按着白雪的性子,想为它配上一匹母马,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了。”杨子伊收回视线,缓缓开口,打破了杨子月的念想。 夏清歌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白雪的性子和慕容钰那家伙还真是极像的。” “是啊!”杨子伊也随着夏清歌的话笑出声来。 “清歌姐姐,你唤钰哥哥时怎么直呼他的名讳?什么时候你们这么相熟的?”一直处在自己念想打破的悲伤情绪当中的杨子月,忽然双眼一亮,满是八婆的侧转身子一眨不眨的盯着夏清歌。 她这火辣辣的眼神害的夏清歌脸色不自觉的变了变,随即强忍着心虚道“就是一时溜嘴了而已。” “真的是这样吗?”杨子伊微微挑眉,瞬子里的笑意燃着点点星光,看样子完全不相信夏清歌这番自圆其说的解释。 “哦?我知道了!”扬子月提高音量,故作惊讶的道“前几日清歌姐姐你从西郊庄子上回来时偶遇了钰哥哥被人追杀,当时你义无反顾的挺身而出,上演了一场活生生的美人救英雄的戏码——啊!不对,清歌姐姐很美,可钰哥哥也很美,应该是美人救美人的戏码——。” 她话还未说完,夏清歌就伸手朝着她的脑门拍了一下“你是看戏看多了么?成日想象一些天花乱坠、乱七八糟的东西。” “很疼呢!”杨子月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头,一脸委屈的撅嘴抗议“戏里面不都是这么发展的么?” 夏清歌一脸无语的表情,更暗恨自己已经习惯了对慕容钰直呼姓名! “好了,你们就莫要闹了,小月可不能将今日这些话四处瞎说,你忘记了么?清歌妹妹可是有婚约在身。”杨子伊性子一向心细,她知晓杨子月心直口快,担心她哪一日不小心将刚才那番话说出去,那真是给夏清歌带去了大麻烦,于是急忙开口提醒了一句。 杨子月努了努嘴巴,收起了玩笑,乖巧的点了点头“好吧,我不闹清歌姐姐就是了。” —— 衡山位于京城偏北的一座山脉,由于这座山最靠近京城而且山上风景秀丽,山清水秀,山顶之上又修建了秦武朝最大的皇家寺院,所以这衡山又被世人称颂为小佛山,与福州的佛山并称双灵圣山。 大队人马大约行驶了三个时辰左右,终于来到了衡山脚下。 德妃娘娘的凤辇已经停了下来,衡山的山路虽然不像凌霄山那般陡峭,可大队的马车却根本上不去,到了这里也就意味着待会儿众人要下了马车步行上山了,这样也显示了对佛祖的真诚之意。 德妃在金嬷嬷和四公主的搀扶之下缓缓下了凤辇,夏清歌、杨子伊和杨小月也纷纷下了马车,她们的马车最为靠后,所以等她们下车后,前面的叶玉卿、宋玲娣、箫玉蝶还有欧阳昕瑶、凤玉娥和翁昭仪的妹妹翁葶雅也纷纷下车等候在外面。 德妃娘娘转身朝着这边走来,绝美娇艳的面容上满是温和的笑意“各位小姐跟着本宫来此辛苦了,待会儿咱们还要一同上山,这山路狭窄弯曲,各家小姐们一定要小心一些。” “多谢娘娘关心!” “咱们现如今在外面,你们也不必如此多礼,随意一些就好。”德妃娘娘话刚刚说完,山脚下就有一群人朝着这边跑来,为首的男子身穿红色官府,头上带着官帽,看到他官府前的图案,猜测此人应该是这衡山县的知府,而他身旁的男子也同样身穿红色官袍官帽,可图案却比中间这名男子小了一个等级,这位应该就是这里的知县了。 夏清歌朝着二人轻扫一般后便已经猜到了来人的身份,微微低垂下头,并不在多看一眼。 “下官衡山知府曹葛、下官衡山知县陈志远参见德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衡山知府和衡山知县两人跑进跟前后立刻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身后跟着的师爷、随从也纷纷跪下,整个身子深深埋在地面上行了一个大礼。 “曹大人、陈大人请起吧。”德妃低头朝着二人看去,轻声说道。 “多谢娘娘。”两人颤颤巍巍的站起身,均是低垂着头,知晓这里的人都是王宫贵为的子女,他们自然不能随意乱看。 “今日本宫代替太后娘娘前来衡山祈福上香,这三日内对两位大人多有打扰还望海涵。”德妃见他二人十分恭敬,面色上也显露出一丝满意。 “娘娘能亲自前来衡山,是衡山百姓的福音,百姓们和下官欣喜不已,万万谈不上打扰。” 德妃很是满意的轻轻点头“嗯,既然这样本宫也就放心了,曹大人,若没有什么事情本宫就上山了,这里的马车还望曹大人能帮忙照看着。” “娘娘尽管放心,下官在娘娘前来之前就在这附近搭建了营帐,除了守山的侍卫之外,下官还特意请来了饲养马匹的师傅。” “嗯,曹大人细致入微,等本宫回宫之后定当在皇上面前为曹大人多加美言几句。”多谢娘娘。“曹知府脸上明显闪过欣喜之色,他立刻跪下来朝着德妃再次跪拜,能在衡山遇到宫里的贵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今年他能否升官也就指望着这次德妃上白马寺祈福这件事情了。 德妃娘娘在四公主和金嬷嬷的搀扶之下率先上了山,她的身边一直由慕容逸和李恒前后保护。 众人一路朝着山上走去,山路均是有石板堆砌而成,每一台石阶都很高,男子还好,今日那些盛装打扮的小姐们则是惨不忍睹,这里面最为狼狈的就是叶玉卿,她身上穿着一件浅粉色宫装拖地长裙,头上更是盘了一个繁琐沉重的发饰,每走上一步,她的头饰都颤颤悠悠,似乎一个不注意就会散架了一般,长长的裙摆不断的被自己在不小心之下踩到,此时她整个脸色都是一片阴沉晦暗之色。 这条山路只能两人并排而行,欧阳昕瑶和自己的哥哥欧阳文瑾走在五殿下的身后,叶玉卿和宋玲娣一起,箫玉蝶和翁葶雅走在叶玉卿和宋玲娣身后,而夏清歌和杨子月则走在箫玉蝶、翁葶雅二人身后,后面依次是夏雨梦和夏霜霜、杨子伊和杨思远,凤飞郎、叶檀、慕容钰、柯佑林和杨子墨则走在最后面。 当一行人走至半山腰时,不知是谁突然惊呼一声,随即前面一个身影瞬间朝着身后倒来,眼前的突发状况让众人措不及防。 夏清歌眼神微闪,只轻扫了一眼便反映极快的将杨子月护在身后,而前面倒下来的身影却直朝着她而来。 眼见已经来不及闪躲,夏清歌正准备伸出双手去揽住那人,正在关键时刻,她的脚腕处突然一麻,紧跟着脚下打滑失去了平衡,而前面倒下的人也已经朝着她扑来。 咯吱一声,夏清歌能清楚的听到自己脚腕传来一声脆响,当她紧闭着眼睛以为自己这次必定要摔下去时,却有一个身影及时上前将她揽腰护在胸前,而他也同时将倒下来的身影揽住。 夏清歌抬头朝着眼前的男子看了一眼,微微有些惊讶,面前的男子温润如玉,气质优雅,身穿一件蓝白相间的素色长袍,面色清秀绝伦,她知晓凤飞郎一直隐藏着自己的武功,显露在众人面前的他一直是温文尔雅的书生模样,而如今,他的突然就等于是被迫显露了自己的伸手,夏清歌心里明白这对于他来说很可能是一个大麻烦,毕竟如今皇上盯得最紧的就是镇国公府。”你没事吧!“ 凤飞郎低头关心的看着她。”没事!“夏清歌摇了摇头,身子本能的离开了凤飞郎的怀抱,可刚刚想要站稳,脚下却传来一阵刺骨的疼痛。”你崴到脚了?“凤飞郎眼看她脸色如此苍白,急忙上前一步将她搀扶起来。”清歌姐姐你没事吧。“杨子月、夏雨梦、扬子伊和夏霜霜纷纷走到了她的身前。 夏清歌摇了摇头,松开了凤飞郎的搀扶。”多谢凤世子及时揽住小女。我没事。“ 凤飞郎眼神暗了暗,伸在半空中的手无力的收了回来”没事就好。翁小姐你呢?“他转过脸看向那个跌坐在石梯上的女子,此时她的发丝凌乱,衣服也已经沾满了灰尘,眼眶内闪着泪水,十分惊慌失措的样子。”我——我没事。“”翁葶雅,你怎么这么不长眼,难道你没看到郡主的裙子被你踩成这样了么?“宋玲娣不悦的低头朝着瘫软在地上的翁葶雅看去,眼神里满是怒意,而叶玉卿的脸色就更不必说了,若不是钰哥哥在此,她定要好好收拾这女人一顿。”不是我,我刚才——。“翁葶雅被宋玲娣这么一讥讽,眼泪立刻夺眶而出,哽咽的解释着,却越说越理不清楚她自己究竟在说些什么。” “先起来再说吧。”夏清歌强忍着脚上的疼痛弯腰将翁葶雅搀扶起来。 “谢谢清歌小姐。”翁葶雅深深看了夏清歌一眼,似乎很是意外,这一群人当中夏清歌是第一个站出来搀扶她的人,湿润的眼眶内带着莹莹泪水可脸上却满是感激的模样。 “举手之劳而已。”夏清歌不甚在意的淡笑一声,收回了双手,她打心眼里不怎么喜欢翁昭仪,所以连带着眼前这翁葶雅也一直没有什么好感,但看到叶玉卿和宋玲娣那咄咄逼人的姿态,她就一阵反感,搀扶她一把也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翁葶雅见夏清歌对自己很冷淡,心里明白缘由也不再多说,她朝着叶玉卿看去“郡主,小女这一路上走路都着实小心,一直在注意着抬脚,生怕踩到了您的衣裙,刚才小女的腿上不知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小腿上一疼方才失了平衡,还望郡主见谅。” 叶玉卿扫了她一眼冷笑一声“你说的倒是轻巧,什么东西打了一下?难不成还有鬼了么?翁小姐,想要编造瞎话也要选择聪明一点的方式,你这么粗略的说法谁会相信,当本郡主是三岁小孩儿么?本郡主这一身衣物可是名贵的很,被你这一脚踩下去岂不是等于作废了?你让本郡主如何在穿着它出来见人,如今本郡主弄得如此狼狈均是拜你所赐。” “等回京城了小女——小女赔偿郡主一件一样的可好?小女真的不是有意要踩上郡主您的衣裙的。”翁葶雅对上叶玉卿怒火中烧的瞬子,眼神闪过胆怯之色。 “赔给我?哼!你当本郡主是什么?难道我堂堂东平郡王府的郡主还要你的施舍不成?” “三妹妹,你还有完没完,翁小姐都给你道歉了,又说等回了京城后赔你一件一模一样的衣服,你怎么还不满意?德妃娘娘可是已经走远了,你想让大家伙在这里和你一起谈论你的衣服么?谁让你穿的这么繁琐了?你看看清歌丫头,若你的穿衣打扮有她一半的简单清爽,也就不会有今日的狼狈了。”叶檀毫不留情的将叶玉卿数落了一顿,极其不耐烦的撇了她一眼。 “你——。”叶玉卿脸色红白交加,叶檀虽是她的哥哥,可他在外人面前却从未曾护过她,尤其是在夏清歌的面前,他明明知道她最恨的就是这个贱人,他却总是拿着她和夏清歌那个贱人相提并论。 叶玉卿感觉自己的胸口里堵着一口恶气,咬牙切齿的瞪了夏清歌一眼。 “一个乡野村姑而已,她自然是不配本郡主这等端庄大气的衣物了,若本郡主的衣服穿在她的身上岂不是掉了这软轻纱的价值?”叶玉卿满是骄傲之色的抬起下巴,撇了夏清歌一眼,虽然看到夏清歌的穿着打扮着实在心里嫉妒了一番,可眼神里的嫉妒瞬间变成了蔑视,夏清歌这贱人不过是长得不错而已,论气质和高贵,她怎么能和自己相比? 叶檀看到叶玉卿这般神色,翻了一个白眼,嘴角微扯正想说话,他身后的柯佑林则屁颠屁颠的走上前来,一身红色长袍显得妖艳无比、妖娆多姿,他朝着夏清歌扫了一眼,在朝着叶玉卿上上下下仔细审视了一番,微微挑眉,轻笑一声道“难道本世子的眼光落后了不成?清歌小姐这身衣物穿在她的身上趁着她出尘无暇颇有灵性,而明珠郡主嘛!”柯佑林撇了撇嘴巴,抬起右手拇指在自己白净的下巴上极其潇洒的擦了一下,随即惊喜的从衣袖内掏出一面做工十分精细的铜镜“我不好意思当面评价你,你还是自己看看吧。” 叶玉卿本来高高抬起的下巴,却在柯佑林伸出铜镜对上她的脸时惊愕的站在原地,此时小小的铜镜内,映射出一张极其恐怖的脸,今天早上精心装扮的妆容因为爬山出汗已经彻底变花了,头上盘着的发髻也歪歪斜斜的垂落下去。 在扫了夏清歌一眼,鹅黄色的长裙清爽无比,脸上那朵梨花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莹莹光亮,为她绝美的容貌更增添了一份灵秀之气。 看到了自己和夏清歌的鲜明对不,她不受控制的一声大叫,极其狼狈的转过身挑起裙子朝前跑去,似乎在无脸面向众人。 看着叶玉卿竟然真的被自己的容貌吓跑了,柯佑林无聊的耸了耸肩“就这么被吓跑了?她只看了一眼而已,我都看了她好多眼了。” 看到柯佑林如此模样,夏清歌嘴角忍不住的轻笑一声。柯佑林转过身朝着夏清歌眨了眨水亮的眼睛,随即像一条软骨蛇一旁攀上了叶檀的胳膊“我帮你把你妹妹解决了,你要怎么感激我。” “我送你一拳头。”叶檀脸色由白转绿,伸出一拳头就朝着柯佑林胸口而去,柯佑林急忙退开他身边,极其哀怨的盯着他看“你怎么现在换位置了?从前不都是打脸的吗?” 叶檀嘴角的笑更深了一些,得意的挑了挑俊俏的眉毛“因为我发现打你的胸比打你的脸要管用多了。” 说完话叶檀不再看他一眼,转身走到了夏清歌的身边“丫头,崴到脚了,千万不要逞强,不行我背着你上山怎么样?” “不必了!” 夏清歌还未来得及答话,就被身后那道极其温润的声音打断,众人一致侧脸看去,见慕容钰越过众人缓步朝她走来。 “没有能力时就不要自作主张、多管闲事。”带着一丝不约,他走到夏清歌的身边,旁若无人的蹲去,伸手模了模夏清歌的脚环,而夏清歌却并未躲闪,低头看向他。 众人看到眼前的情景均是吸了一口凉气,慕容钰竟然会亲自蹲去帮夏清歌查看伤势?这情况出现在其他人身上还算正常,可众人均是知晓,慕容钰的洁癖十分严重,又怎么可能主动靠近一个人?可夏清歌却成了三番四次打破这个规矩的人。 叶檀眼神内闪过一抹神采,微微挑眉朝着凤飞郎看了一眼“清歌丫头,既然有人要照顾你,那我就先走一步了,咱们山上见。”说完话,他不看众人一眼,抬脚飞身朝着前方飞去,柯佑林看了夏清歌和慕容钰一眼,嘴角微微一勾也跟着叶檀闪身离开。 慕容钰站起身对上夏清歌清亮的瞬子,面无表情的开口“你的脚崴的很严重,骨头已经离位,必须尽快接骨才行。” “啊!这么厉害吗?”杨子月满脸愧疚的模样,她上前一步想要拉扯慕容钰的衣袖,却被后者快速闪躲开来。 杨子月眼看慕容钰躲开了自己,方才拍了拍脑门“我看到钰哥哥你亲自给清歌姐姐查看伤势,还以为你的洁癖好了,是我多心了,钰哥哥你怎么会好呢?不过你可千万要把清歌姐姐的脚伤治好了啊,她是为了救我才扭到的,若不是她,我现在只怕已经像雪球一样滚出十几米了。” “你放心好了,我没事。”夏清歌忍不住想笑,可脚上火辣辣的疼却让她苦笑一声。 “还逞强。”慕容钰瞪了她一眼,伸手将她搀扶着站好“德妃娘娘她们已经走远了,子伊妹妹、小月妹妹,你们和其她小姐们先一起上去吧,清歌小姐的脚伤怕一时半会的是走不成路了。” “清歌小姐,真是对不起,都是我不小心才把你害成这样的。”翁葶雅脸上满是抱歉的神色。 “算了,你也不是故意的。”夏清歌朝着身旁的夏雨梦看去“三妹妹,你和四妹妹也先一同上去吧,省的待会儿德妃娘娘问起了,咱们姐妹三人都不再场。” “这?”夏雨梦很是担心的看着夏清歌“清歌姐姐,要不这样吧,让四妹妹先和一众小姐们上去,我留下来照顾你好了。” “还是我留下来吧。”杨子月上前搀扶着夏清歌“清歌姐姐刚才是为了救我才崴到脚的,自然是我留下来照顾她最好了,是吧清歌姐姐。”杨子月侧过脸冲着夏清歌眨巴了几下眼睛,夏清歌嘴角微微勾了勾没有言语。 “我看这样吧,我和小王爷留下来照顾清歌小姐,思远、子墨陪同各位小姐一同上山吧,小王爷说的对,待会儿德妃娘娘若看到咱们都没有上去必然会担心的。” 一直站在一旁的凤飞郎看了夏清歌和慕容钰一眼,方才淡淡开口。 站在一旁的凤玉娥不悦的撇了夏清歌一眼,眼神里满是憎恨,她上前一步,拉过凤飞郎的衣袖撒娇道“哥哥,我也要跟着你留下来。” “玉娥!不许胡闹。”凤飞郎清秀的眉宇之间闪过一抹不悦,带着温怒的声音轻声警告。 “哥哥,你和小王爷都是男子,就留下清歌小姐一个姑娘家和你们在一起总是多有不妥,还是让玉娥留下吧,这样一来,我们两个女孩子家也好有个照应。” 说完话,凤玉娥扫了夏清歌一眼,眼神里满是清冷厌恶却要强自忍着,夏清歌淡淡看了她一眼,随即转身看向凤飞郎“凤世子,眼看这天色就要黑了,大家若因为我一个人而耽误了行程,小女心里实在愧疚难当,不如你就先带着令妹一同上山吧,凤小姐说得对,小女毕竟是女儿家的只让小王爷在此也不是办法,那就让我家三妹妹陪着我好了。” 夏雨梦在听到夏清歌这句话后,瞬子猛地一闪,似乎对于夏清歌让她留下来有些意外,毕竟按交情说,杨子月和夏清歌的关系一向很好,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杨子月也很是纳闷,拧紧了秀眉“清歌姐姐,你为什么不让我留下来陪你?” “你性子太跳月兑了,不稳当,我害怕你没照顾好我,倒是把我害的更惨。”夏清歌玩笑了一句,杨子月脸色红色红“好吧,如果你这么说,你家三妹妹的确是比我稳当一些。” “你还知道自己的缺点!”杨子伊摇了摇头轻笑道“清歌妹妹,你真的不用我们留下吗?” “不必了,你们赶紧上去吧,这里有小王爷和我家三妹妹就可以了。”夏清歌十分坚决的回答,她能感觉得到凤飞郎一直在盯着她,可她却觉得有些事情不明确表态的话,会让事情的发展越来越趋于复杂! 夏清歌婉转的拒绝了凤飞郎,后者的脸色暗了暗深深看了她一眼不再言语。 “既然小王爷留下来照顾清歌表妹,那我们也就放心了,咱们现在先上去吧,等见了德妃娘娘后也好说明缘由!”杨思远上前说了一句。 “那好吧,那清歌妹妹自己要照顾好自己,咱们山上见。”杨子伊也点了点头。 箫玉蝶和宋玲娣站在原地一脸的不耐烦“我说杨小姐,杨公子,夏清歌不过是崴到脚了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伤,至于如此兴师动众的么?你们难道没看到这天眼看着就快要黑了,咱们在不上去,只怕连下榻的禅房都被别人抢没了!”箫玉蝶带着一抹讥讽不屑的口气冷冷说道,旁边的宋玲娣也扯了扯嘴角“是啊,一个人崴了脚还要咱们一大伙的人守在身边,当自己是谁啊,哪里来的这么大的面子。” “箫小姐、宋小姐,这山路是我们堵了么?我们关心清歌妹妹似乎和你二人没有丝毫关系吧,您二位如果不想等,转过身继续向前走就是了,谁拦着你们不成?”杨子伊很是气愤的瞪了她二人一眼。 见过不知廉耻的,可没见过不要脸还理直气壮的,她们为什么没走?这天快黑了,只怕还没到山上天色就彻底黑下来了,她们自然是因为害怕才不敢独自上去。 杨子月也满是鄙夷的撇了她二人一眼,接着杨子伊的话继续讥讽道“我看有两个胆小如鼠的人是不敢自己上去才对,想等着咱们一起走呢,不过这两只老鼠也太不知好歹了,既然等着咱们就要老老实实站在一边等着去,竟然还敢在这里说风凉话,子伊姐姐,大哥、二哥,咱们待会儿上去的时候走快一些,省的那些不招人待见的老鼠紧跟着咱们。” 脆生生的一番讥讽之语说出,杨子月连说带骂的狠狠还击了箫玉蝶和宋玲娣二人,气的她们两个的脸色由白转黑,最后一想,此时留在这里的人均是和夏清歌关系非浅的,若她们在多说不中听的话,真的被他们半路丢下岂不是自讨苦吃。 虽然此时两人的脸色十分难看,更是一口怒气憋在心口难出,可一想到杨小月的话,她们也只好沉默的站在原地一句话也不敢在说下去。 “好了,你们赶紧走吧。”夏清歌根本无视站在一旁的箫玉蝶和宋玲娣,她二人整个就是两只到处刺人的刺猬,说白了,这种人没有多坏,可就是嘴巴很欠扁而已,怎么都不招人待见! “那好吧,我们先走了。”杨思远也不悦的撇了箫玉蝶和宋玲娣一眼,尤其是宋玲娣,家里人竟然还想着让这种女人做他的妻子,他如何能要? 宋玲娣看到杨思远投来那不悦的眼神,身子明显抖了一下,急忙低下头不再看他。 杨子伊搀扶着翁葶雅走在前面、杨子月和凤玉娥走在后面,杨思远、杨子墨看了凤飞郎一眼,见他仍旧静静站在原地。 “凤世子,咱们走吧!” 凤飞郎抬眼朝着慕容钰深深看了一眼,随即转过脸低头看向夏清歌“照顾好自己,小王爷,清歌小姐就交给你照看了,我希望等会她上来后能够毫发无伤。” 含着一抹警告的声音淡淡从凤飞郎的嘴中传出,慕容钰青华般的瞬子微微一动,带着一抹流苏般的神采勾唇浅笑“不劳凤世子关心,我自然会照顾好她。” 夏清歌脸上微微一抽,心里暗骂,慕容钰这厮总是说话这么让人想要揍他。恐怕现在最想揍他的人不是她,而是凤飞郎吧! 心里叹息一声,夏清歌抬眼对上凤飞郎的瞬子“凤世子赶快走吧,要不天色越来越黑了。” “嗯!”凤飞郎压幽暗的瞬子微微轻闪,深深看了夏清歌一眼,方才转身离开。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十三章 睚眦必报 夏霜霜在走之前抬头看了夏清歌一眼,轻声说道“大小姐,霜霜先走了。” 夏清歌看着她点了点头,夏霜霜方才低垂下头,跟在凤飞郎的身后离开。 此时太阳被四周的山峰淹没,只留下了一层橘红色的晚霞。 慕容钰将夏清歌搀扶在旁边的石台上坐下,随即轻揭衣袍蹲在了她的面前“我要帮你将骨头纠正,可能有点疼。忍一忍一会儿就好。” “嗯!横竖都是一刀,下手利索一点。”夏清歌咬了咬唇,此时她已经感觉到自己整个右脚都已经肿起来了。 慕容钰轻笑一声,抬起头看着她“要怕的话就扭过头去,看你现在这样子,想看又不敢看的模样,有些好笑!” 夏清歌脸色闪了几种颜色,最后带着一抹嗔怒“谁说我害怕了,就这点小伤算得了什么。别在这里给我磨叽。赶紧的!” 慕容钰不再跟她斗嘴,摇了摇头低下头伸手轻轻抬起夏清歌受伤的右脚,随即就要作势将她的鞋子褪下,却被一道声音及时制止。 “小王爷,这怎么可以?还是让小女帮姐姐月兑鞋吧。”夏雨梦看着慕容钰的动作,清秀的脸闪过一道冷光。想起昨晚上慕容钰帮她把脉时的情景,仿佛和此时他对待夏清歌的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心里突然堵得难受。 慕容钰轻笑一声,夏清歌微微挑眉轻笑一声,抬头看了夏雨梦一眼并未说话,转过脸看向慕容钰,冲着他眨了眨眼睛。 慕容钰和她对了一眼,方才侧过脸看向夏雨梦“夏小姐,我若不帮她月兑掉鞋子,怎么帮她纠骨?” “还是让我来吧!我毕竟是女孩子,若真的让小王爷亲自动手的话,我想姐姐应该也会不好意思的,毕竟姐姐是有婚约在身的人。”夏雨梦看似十分为夏清歌着想的说道。 “三妹妹倒是想的十分周到,可待会儿你帮我月兑了鞋子,还是要他帮我纠骨,这有什么区别呢?还是不要麻烦三妹妹了,我相信他。”夏清歌低头朝着慕容钰温柔一笑“月兑吧!” 慕容钰对上夏清歌戏弄的瞬子,心里了然,也不去在意夏雨梦的话,低下头很是轻柔的帮夏清歌将鞋子月兑下来,可即便如此轻柔,夏清歌还是忍不住疼得打的一个寒颤。 “忍着点。”当看到夏清歌脚上的情景时,慕容钰低垂的眼帘也暗了下去,他没想到她的脚竟然崴成了这样? “嗯!”夏清歌撇多脸不去看自己脚上的情况,她已经能猜测到自己平日那一只莹白如玉的小脚丫想必此时已经变成了正宗烤猪蹄。 慕容钰伸手握住她的脚底,伸手用力一拧,就听到咯吱一声脆响声,夏清歌吸了一口凉意,牙齿紧紧咬在自己的嘴唇上,白皙的牙齿已经沾染了红色血滴,眼睛紧紧闭气,可眼角还是本能的留出泪水,看到她此时的情景便可想而知伤筋动骨究竟有多疼。 帮她将移位的骨头接好之后,慕容钰重新帮她穿戴好鞋袜,将她的裙子放下,方才抬头看向夏清歌,见她嘴角已经被自己咬出了鲜血却并未听到她刚才痛呼一声,这让他想起了第一次见她受伤时的情景,身中迷药的她为了能成功月兑离马车,竟然毫不犹豫的拔出簪子朝着自己的手臂上刺去,当时他心里在想,那是需要多少的勇气才能做到毫不犹豫?前阵子她为了替他挡下那一箭,身中剧毒,替她拔箭时,她也是这般一声不吭,他方才渐渐明白了她,一个比男人还坚强的瘦弱女孩,她的意志力让他敬佩,如今这脚伤对于她来说的确是算不得什么了。 伸手拿出一条丝帕帮夏清歌擦了擦嘴角的鲜血“疼么?” 夏清歌扯了扯嘴唇,缓缓睁开眼睛,深深吸了一口凉气后,方才觉得刚才那撕裂般的疼痛减缓了一些,这才有力气看向慕容钰那绝尘无暇的脸,没好气的哼唧一声“要不你也试一试?” 慕容钰被她那哀怨的表情逗的轻笑出声“我抱你上山,到了山上我在去慈慧大师那里讨要一瓶蛇胆酒,帮你擦一擦,这样有助于消肿化瘀。” 慕容钰说完话抬眼朝着四周看去,此时整个山路上只剩下了他和夏清歌、夏雨梦三人,四周都被一片灰蒙蒙的景象,周边还不时的传出野兽的嗷叫声,在这般死寂的夜色当中听上去十分凄凉诡异。 夏清歌朝着夏雨梦看了一眼,嘴角扯了扯,娇俏一笑“这次我不要你抱着,我要你背着我。” 慕容钰看出她的心思,低低一笑,温润开口道“背着你和抱着你有什么区别?” “自然是有区别的,这里还有我三妹妹呢,待会儿上山的时候,我不放心她在咱们后面走,而且如果我要想和三妹妹说话,窝在你怀里自然没有爬在你的背上方便了,是不是三妹妹?” 夏清歌含着浅浅笑意转脸看向一旁的夏雨梦,此时她的整张脸都被夜幕降临的黑暗所笼罩,看不出此时夏雨梦的表情是什么样子,可夏清歌却能深深的感觉到,那双瞬子里此时散发出的那种哀怨和仇恨的光芒是多么强烈。 “是啊,这一路上山路崎岖,天色又黑又暗的,如果我不和姐姐还有小王爷在一起,独自一人的话一定会害怕死的。” 夏清歌轻笑一声,转过脸撇了慕容钰一眼,暗骂他是一只花蝴蝶,走到哪里都惹下烂桃花。 “走吧!”慕容钰收到了夏清歌投过来的眼神,看似心情不错的转过身去,蹲在夏清歌的身前,夏清歌毫不扭捏的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慕容钰确定她将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加在自己身上时,方才缓缓站起身来。 站在一旁看着面前亲昵的极其自然的男女,她藏在衣袖里的手不自觉的握紧在握紧,方才能忍住那种愤恨的情绪。 “三妹妹,咱们走吧。”夏清歌若无其事的转过身轻扫了夏雨梦一眼。 “好的!”夏雨梦脸上僵了一下,方才强自挤出一抹笑意缓步走上前来。 慕容钰背着夏清歌走在前面,夏雨梦紧跟着两人走在后面,道路虽然崎岖难行,庆幸的是今日中秋佳节,天上的明月甚是皎洁明亮,映射的道路还算清晰。 “今天的月亮很圆!没想到咱们的中秋节竟然是在攀山路上度过的。”夏清歌爬在慕容钰的背上,侧过脸朝着天上那一轮皎洁的月亮看去。 慕容钰随着她的视线抬头朝着天空看了一眼,随后侧着脸看了轻扫了一眼爬在自己背上的女人“你这一年的中秋节应该是最有记忆的,崴到脚之后悠闲的爬在我的背上,随着我的脚步,你还能看到不同角度的月亮,和往年相比今夜岂不是过了一个与众不同、一生难忘的中秋节?” 夏清歌嘴角抽了抽,翻了一个白眼瞪着慕容钰的后脑勺看了一眼“我在感叹咱们这中秋节过的凄凄惨惨,怎么到你嘴里就彻底变了味道?” “同样的月亮,不同的心境而已,换一种想法你不觉得今日的中秋节是特别的么?” 夏清歌细想了一下,赞同的点了点头“有点心酸,不过很励志。” 慕容钰轻笑一声不再答话,有的时候从这丫头嘴里说出的话总是那么新奇! “呵呵,清歌姐姐,小王爷说的不错呢,咱们怕这一辈子也就这么一次攀着山路欣赏着中秋的月色,山路曲奇盘旋才使得咱们能看到不同的月色,这样的幸事实乃三生有幸呢。” 夏清歌在听了夏雨梦的话之后不由的抖了抖,慕容钰这番话虽然也是这么个意思,可他也不过是用来抚慰此时大家伙的窘迫,以此话让她好受一些罢了,怎么到了夏雨梦的嘴里就成了百年难得一见的奇遇了? “三妹妹,你若觉得在这山路上看月亮是三生有幸,怕这一辈子你的幸事就太多了一些,一年有十二个月份,每个月份里都有一次月圆之日,你若真的喜欢在这里看月亮,一年就能看十二次之多,若真的要看三世的话,那岂不是很忙了?”夏清歌毫不留情的噎了她一句。 夏雨梦脸色微微一僵,轻笑一声“姐姐的想法太认真了一些,我也只是随便说说而已。” 对上夏雨梦有些发白的脸色,夏清歌淡然一笑“我也只是开个玩笑,三妹妹别当真就好,山路慢慢,总要给自己制造一点乐子才好玩,我觉得刚才小王爷也定然是开个玩笑话,咱们都乐呵乐呵岂不是才有过节的气氛!” “姐姐说的是。”夏雨梦原本打算趁着夏清歌听不懂慕容钰这番话的深意时,她能及时当着慕容钰的面体现出自己能领悟到他这番话的含义,却不想却被夏清歌无心的几句话曲解了她的深意,使得她不但没能在自己心仪之人面前得到表现的机会,反而当着他的面弄得自己如此尴尬! 慕容钰当作什么都没听出来,继续背着夏清歌赶路,可嘴角的笑意却越发的浓厚了,这丫头能为了他和别人斗嘴,是不是证明在她的心里,自己有了一些位置? 夏清歌自然不会知晓慕容钰的想法,爬在他的背上渐渐有了困意。 三个人一路不急不缓的向山上走去,当他们快要接近山顶之时,几簇火光由小极大的快速向着他们走来。 慕容钰站在台阶上抬头朝着前方看了一眼,俊雅绝伦的面容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夏清歌在他停下来之后也好奇的抬起头朝着前方看去。 “是五殿下、七殿下、凤世子他们。”慕容钰侧过脸轻声说了一句。 “哦?他们难道是接咱们的不成?”夏清歌微微挑眉,心里突然升起了一个有些邪恶的主意。 她扭转过脸刚想要和夏雨梦说话,眼睛突然放大,惊恐的看着夏雨梦的身后“三——三妹妹,你——你的背后怎么——啊!好恐怖!” 夏雨梦对上夏清歌极其恐慌的眼睛,身子突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直感觉自己的背后传来一阵冷飕飕的风,心里的恐慌急速蹿升。 “啊!”她在原地顾不得形象的乱跳,不由自主的抱住自己的身子,想要上前靠近慕容钰和夏清歌,却在慌乱之下,膝盖处碰到了石台岩壁上,火烧般的疼痛使得她小脸越发苍白,脚上不注意踩到了裙角,结果想要站起时双腿直直的跪在了石板之上。 看着地上疼得只打哆嗦的夏雨梦,夏清歌的脸上露出了担心的模样“三妹妹,三妹妹你没事吧!” “夏小姐怎么了?”急速感到的慕容逸看到地上跪着一个身影,以为是夏清歌,急忙上前搀扶,当他注意到是夏雨梦时,方才呼出一口气,这才注意到慕容钰背上背着的女子才是夏清歌。 夏雨梦脸上满是冷汗,咬紧牙关紧闭着眼睛,疼得她一点都不想说话,可大脑却十分清醒的反映过来,她终于知道夏清歌为什么会让她留下来陪着,为什么刚才这一路上当着她的面和慕容钰神情亲昵,为什么?哼!因为她早就知道今日翁葶雅摔倒她又被迫崴脚是自己干的,所以夏清歌才会以牙还牙,让她尝到同样的痛苦! 心里暗暗生恨,夏雨梦缓缓睁开眼睛,在黑夜里,那双原本如宝石般闪亮的星瞬此时满是阴霾之色。 她强忍剧痛挤出一抹依旧如水般温柔的笑容看向身边的慕容逸“多谢七殿下关心,小女无碍!” “没事就好。”知晓不是夏清歌出事,慕容逸的心境也平复许多,对于自己这些时日的挣扎和奇怪的感觉一直想不明白,更不愿去想,可在朝凤宴上,当夏清歌亲自拒绝了皇上的指婚后,他竟然会感觉到深深的失落,他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每次看到夏清歌都会从她的眼神内看到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而且——而且,他能清晰的从夏清歌的眼神内看到对自己的仇恨,仿佛是上辈子他欠下了她什么。这样怪异的感觉究竟是怎么了? 夏雨梦并未在看向慕容逸,侧过脸轻扫了夏清歌一眼,而对方脸上此时满脸的担心,可她依旧能感觉到夏清歌担心的眼睛内透露着一抹极度的清冷光泽。 “清歌姐姐刚才可真是吓死我了,你究竟在我的背后看到了什么?” 夏清歌拍了拍胸脯,十分后怕的伸手指了指夏雨梦身后的一根弯弯曲曲的树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刚才我把那根树杈当作一条蛇了,它当时紧紧挨着你的肩膀,把我吓坏了。” 慕容逸、慕容钰和凤飞郎、慕容策几人都随着夏清歌伸手所指的方向看去,的确在那里有一根弯曲的木棍,在这昏暗的天色里看过去,还真是像一条缠绕在枝杈上的蛇。 夏雨梦收回了视线,强自忍着一股怒意,僵硬的笑了笑“还好不是蛇,若真的是蛇的话,被姐姐这一声惊呼,它不想咬我怕也要咬了。” 听出夏雨梦蕴含讥讽的话,夏清歌装作懵懂和极其的不好意思“我从小怕蛇,所以见到蛇后大脑就一片空白,当时满脑子的就想提醒三妹妹躲远一些,可到嘴边的话却颤抖的说不出来。还好不是蛇我也就放心了,三妹妹可莫要因此是而生我的气啊!” 夏雨梦想要从自己那番话中暗指夏清歌是故意为之,夏清歌却光明正大的解释了这番话,心里多少有些郁闷。 夏清歌心里则冷笑一声,即便有人知晓她是瞎编乱造的又怎样?她是女人有怕蛇的权利,碍着谁了? 凤飞郎嘴角挽起,带着一抹浅笑看了夏清歌一眼,而此时从他这个角度看去,夏清歌瞬子内满是阴谋得逞的笑意,可当他在看到是慕容钰背着她时,他刚刚升起的一抹笑意却瞬间消失了。 “劳烦五殿下、七殿下还有凤世子前来迎接我们,紫玉在这里谢过了。”慕容钰朝着在此的三人轻扫一眼,嘴角含着淡淡笑意。 “我们上山后母妃知晓了清歌小姐的情况,立刻派我前来迎接,凤世子和五哥也担心你们,我们三人就结伴通行一起过来了。”慕容逸温润的看向慕容钰,随即朝着他身后的夏清歌看了一眼。 “时间不早了,德妃娘娘见咱们一直不上去,定然是着急的,咱们这就走吧!”慕容钰率先背着夏清歌走在前面。 凤飞郎和一直沉默着的慕容策也跟着慕容钰的身后向前走去,只有慕容逸最靠近夏雨梦,朝着凤飞郎和慕容策二人的背影看了一眼,他摇了摇头轻笑一声“既然他们都走了,那只好由本皇子来背你了。” 夏雨梦收回不甘心的眼神,有些为难的看向慕容逸“还是不劳烦七殿下了,前面不远就是白马寺了,小女觉得走过去应该没什么问题。” 慕容逸见她坚持,也不好在多说什么,毕竟男女授受不亲。 “那好吧,不过你待会儿若真的撑不住了就说一声,千万别逞强。” 夏雨梦摇了摇头“没事的,我了解自己的情况。”说完话,她就尝试着抬腿向前面的台阶迈去,可不想,刚刚迈出一句,摔伤的膝盖处突然一麻,她的身子跟着无力的瘫软在地上。 慕容逸见此叹息一声,走过去朝着夏雨梦十分有礼的拱手“得罪了。” 说完话,他弯伸手轻巧的将夏雨梦抱了起来,随即大步赶上了前面的几人。 白马寺 看着眼前的寺庙,没有夏清歌想象的壮丽巍峨,气派辉煌,园内古树成荫,四时落英缤纷,增添了佛国净土的清净气氛。佛寺大门之外,广场南有近些年新建石牌坊、放生池、石拱桥,其左右两侧为绿地。 整个环顾下来,只能用古朴幽径来形容眼前的白马寺,既然能让慈恩这种一代高僧留下,此地必然是集结了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之地。 秋林转层崖,步踏落叶响。森森夹路竹,矗矗羽林仗。精庐隐深坞,门启台殿敞。累累霜果悬,落落寒木壮。 夏清歌看着眼前的情景就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这首诗,用来形容眼前的情景十分贴切。 几人一路走过白马寺大门,此时大门口已经掌了灯,两边各秉直的站立一名侍卫,见他们走进后,立刻弯腰行礼“属下参见五殿下、七殿下、小王爷、凤世子和两位小姐。” 慕容钰背着夏清歌点了点头,直接走了进去,随后上前的人也跟着走进来。 “各位施主请留步。”等他们一行人走进天王殿后,守殿的小曾急匆匆的走了下来。 “小师父可有什么交代?”慕容钰停下了脚步,含着一份澄净之气的温声开口。 “阿弥陀佛,各位施主,请问哪位是紫玉公子和清歌小姐。” 爬在慕容钰背上的夏清歌猛地一顿,抬眼朝着面前的小沙弥看了一眼,见他十分礼数的低垂着头,双手合十,十分虔诚的模样。 慕容钰清亮的瞬子微微跳动,含笑道“在下和在后所背着的这位姑娘就是小师父口中所说的两人,请问小师傅,你找我们有何事情?” 小沙弥一听眼前的公子就是他要找的紫玉公子,脸上立刻闪过喜色“刚才方丈大师曾交代小僧在此等候,说戌时三刻左右会有一行人前来,其中就有两位贵客和佛门渊源甚深,这两人就是紫玉公子和清歌小姐,方丈大师果然说的不错,您二人如今刚好出现,紫玉公子、清歌小姐,您二位还请随小僧前来。” 慕容钰脸上依旧是那种处变不惊的模样,他侧过脸朝着身后的几人说道“几位一路辛苦了,还请早些回去休息吧,七殿下,劳烦替紫玉前去通禀德妃娘娘一句,就说紫玉今日受慈慧大师邀约,所以不能前去娘娘院子里请安了,还望她海涵。” 慕容逸沉默片刻,含着一抹讶异之色的扫了一眼旁边那位小沙弥,心里暗自惊讶,如今白马寺的慈慧大师早已经闭门谢客多年,即便是皇太后前来他也不见得会出迎相见,如今不想,他竟然会主动派人前来此处等候慕容钰和夏清歌、这里面的深意太值得推敲也太不可思议了。 凤飞郎和慕容策的脸色也均是闪过一抹异色,被慕容逸抱在怀里的夏雨梦抬眼看了一眼夏清歌,随即低下头陷入了沉思当中。 “既然如此那紫玉就赶紧去吧,我这就回去向母后禀报此事,也好让她安心。” “紫玉就在此谢过了。”慕容钰温润一笑,轻轻点了点头。“小师父,还请前面带路。” “好的,两位这边请!” 小沙弥率先走在前面,慕容钰则不急不缓的背着夏清歌走在他的身后,尽量拉下三步距离。 夏清歌伸手轻轻拍了拍慕容钰的肩膀,凑近他的耳朵轻声问道“你说,今日慈慧大师要见我们说什么?” “去了便知道了。”慕容钰毫不深思的回了她一句。 问了等于白问,夏清歌撇了他一眼,随即软绵绵的重新趴会他的肩膀上不再多言。 三人静默的走着,一路下来穿过了许多殿堂和一些雕刻十分精美的各方神佛圣像。 当他们兜兜转转了很久之后,终于到了一方院落前停了下来,夏清歌抬眼朝着门口的牌匾看了一眼,上面写着“齐云阁”三个仙风道骨、刚柔并进的大字。 只看这牌匾上的字迹,大概就能猜测出住在这院子内的主人会是一位如何高深莫测、不谙世事的仙人。 “吱呀!”小沙弥伸手轻轻推开木门,随即摆出请的姿势“小僧就送两位到这里了,方丈师父喜欢清静,里面会有小僧的师兄不急师父带二位进去。” “多谢小师父为在下引路。”慕容钰含笑道谢,随后迈脚进入了院子,当他二人刚刚进入这方极其幽径的院落之后,正殿的房门同时被一双手缓缓打开,随后从里面走出一位年约三旬左右的和尚,他身穿一件灰色长袍,五官方正,模样俊秀,看到慕容钰后,嘴角也含着一抹浅笑“紫玉公子好久不见。” “的确是好久不见,可不急师父仍旧丝毫未变,依然这般不急不慢的姿态。” 不急缓缓走至慕容钰的身边“不急一直是原来的不急,可今日得见紫玉公子,却觉得您已经不再是原来的您了。” 慕容钰清雅温润的瞬子内闪过一道柔光,笑而不答。 夏清歌好奇的看着眼前这位和尚,在听到他的法号为“不急”时,夏清歌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可在看站在眼前的人,他的一行一眼都极其有规律,和他这法号还真是极为贴切。 不急和尚抬眼含着浅笑看了夏清歌一眼“两位请吧,师父一直在等着二位呢。” “嗯!”慕容钰轻声应了一句,随即朝着禅房内走去。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十四章 棋艺精湛 慈慧大师居住的禅堂十分简洁,一眼便可将整个屋子的布局看清楚,在烛光的照射下,夏清歌率先就看到了盘腿坐在床上的灰衣老者,此时这位老者正闭眼打坐。夏清歌对这位天下极具名气的得道高僧审视了一番,这慈慧大师年约八九十岁,模样慈善,眉发如雪,周身萦绕着一股仙风道骨的活佛之气,只从外表看去还真像是一位道行极深的隐士高人。 “两位来了!请坐”浑厚的声音夹杂着一抹和善之气传出,屋内片刻静寂之后,慈慧大师缓缓睁开瞬子,含着一抹若有似无、虚无缥缈的笑意,这一丝笑容看在夏清歌的眼里,就仿佛置身与一层薄雾当中,十分遥远虚幻。 “谢大师。”慕容钰也不客气,将夏清歌放在一旁的椅子上,他随即坐在了夏清歌的身边。 慈慧大师见两人已经就坐,方才转脸看向站在一旁的不急和尚“既然今日有贵客登门,不急,引水泡茶吧!” 不急和尚微微点头,不急不缓的双手合十“是,师父。” 夏清歌微微挑眉,抬眼对上慈慧大师,见他眼神淡淡,月兑俗离世,仿佛他每说出一句话都像是隔了很远的距离传来,而不急和尚则走至窗口,用一盏茶壶接了一茶壶山泉水,此水乃是用竹筒从山泉内引出来的,通过慈慧大师的窗前缓缓向下流去。 接好水之后,不急和尚走在一旁的茶具前安然坐下泡茶,其动作优雅娴熟,举手投足之间颇为雍容贵气,即便此时这不急和尚只仅仅穿着一件粗布长衫,可仍旧不能掩饰他那周身天生的非凡气度。 “紫玉公子,今日老衲这里有一盘散棋,此棋已在此处摆放了十二年之久,一直盼望着有缘之人将其下完,不如今日就由紫玉公子和老衲一起试一试如何?” 慕容钰十分有礼的站起身拱手道“和大师下棋乃是紫玉的荣幸。” “呵呵,这位小施主可懂下棋?”慈慧大师和慕容钰相视而笑,随即看向安坐在一旁的夏清歌。 夏清歌轻笑一声“若和一般人比小女算得上略懂一二,不过世人传闻慈慧大师棋艺精湛、如今世上能和大师下棋之人实乃屈指可数,小女这略懂一二之人若在您面前班门弄斧就真是出丑了。” 慈慧听完夏清歌自谦的话之后摇了摇头“无碍,今日这盘棋乃由心而生,一切皆是缘分,小施主若能看明白也是你的造化。” “那小女就拭目以待了。”夏清歌轻轻点了点头。 慕容钰轻揭衣袍,起身走至慈慧大师对面盘腿优雅而坐,他们中间摆放着一张四角束腰小茶几,上面放着一盘残棋,不过此时这盘残棋是由一块黄色丝锦掩盖,看不清楚这盘棋的真实面貌究竟是何种情形。 不急和尚缓缓的将泡好的茶水摆放在慕容钰和夏清歌的身边,随即一言不发的退到了慈慧大师身后。 夏清歌坐着的位置紧挨着慕容钰,所以当慈慧大师将棋盘上那黄色锦丝揭开时,她便能极其清楚的看到上面棋局的模样。 当她看到这盘残棋的第一眼时,眉头不自觉的皱紧,暗自思索,慈慧大师这一盘残棋着实奇怪,这本就已经是一盘即将下完的棋局,为何还要等到十二年之后在接着下完? 只见棋盘之上,黑子以绝对力压狂澜之势将白子逼迫的已经退到了最东北角一代,白子已经完全没有了反击的能力,只要黑子继续循序渐进,步步紧逼,白子必然溃不成军。 慈慧大师打开棋盘之后便抬头看向坐在他对面的慕容钰,轻笑一声“公子既然坐在了白子这一边,这局棋就由你先起吧!” 慕容钰低头轻扫了一眼棋盘,随即拿起一个白子放在了棋盘之上,慈慧大师微微惊讶,随即支起黑子将白子再次包围其中。 慕容钰紧随着慈慧大师的黑子在落下一个白子,慈慧大师紧了紧眉头,抬头看了慕容钰一眼,但见慕容钰仍旧是淡然清雅,不急不慌的模样,慈慧大师随即支起黑子继续紧逼。 夏清歌在一旁认真看着两人的布局模式和慕容钰白子的走向,如今他每下一步棋都是在步步后退,所以慈慧大师方才纳闷的看了他一眼,对于他这般自取灭亡的下棋方法似乎有些难以理解。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了,慕容钰的白棋几乎已经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这盘棋局看在任何人的眼里基本上已经成了黑子必赢的定局,可就在此时,慕容钰再次支起白子时却并未向刚才一般节节败退,而是抬手朝着最中心的位置放下去,白子落下后,此时的形式瞬间发生了戏剧性的一目。 一颗白子占据了黑子最中心的位置,而黑子多数都已经离开了自己的地盘,倾尽全力攻击白子的城池,而就在黑子全面夹击白子时,造成了黑子的后防成了最为薄弱的地方。 到此为止,慈慧大师拿起一颗黑子却并未落下,只是盯着棋盘看了良久,随即朗声一笑“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大师赐教了!”慕容钰轻笑一声。 “不敢!是公子这一盘棋局解开了老衲心中多年的疑问。老衲该谢过公子才是。” 夏清歌盯着棋盘的局势看了一眼,虽然此时黑子和白子仍旧有几步棋可以继续僵持着走下去,可若她没有估计错的话,慕容钰所实用的是诱敌深入、以退为进的计策,以少胜多,将黑子最主力的力量调离中心位置,他在从侧面夹击,快速攻入对方的心脏部位,刚才慈慧大师自动放弃落子是因为他已经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如果继续攻击白子的城池,他的后方必然不保,若及时退回去守住自己的阵地,已经退至边境的白子必然逆袭而上,这盘棋无论他如何在下,都必输无疑! 慕容钰优雅端起身侧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点了点头赞赏的看向不急和尚“喝哪里的茶水都及不上不急大师所泡制的清茶!” “公子喜欢就好!”不急静静站在慈慧大师的身旁,从两人下棋开始,他便一直仔细观察,当慕容钰将整盘棋局的走势逆转过来时,他对于眼前这位少年的敬佩之情不觉得又加深了不少。 若论下棋,这世上没有几人能赢得过慈慧大师,怕除了已逝的慈恩师祖以外就是这位平南王世子了! “小施主可是看透了这盘棋局?”慈慧大师转过脸看向一旁的夏清歌,后者低垂着头再次审视了一番,随即抬手支起慕容钰身边的白子落下,又支起慈慧大师的黑子落下,一连数次,此时的棋盘又发生了一种十分怪异的现象。 慕容钰清润如水的瞬子微微一颤,并未抬头,可嘴角的笑意却加深了不少,而慈慧大师静静坐在原地看着夏清歌一人用黑白棋子对弈,片刻后,按着他们刚才没有下完的这盘棋局,在夏清歌的手中形成了四方鼎立的局面“其实这盘棋大师未必会输,可终究会是一盘和棋!” “阿弥陀佛!紫玉公子,解开这盘棋的人非你非我,而是眼前这位小施主,看来一切皆是定数。”他伸手轻轻一挥,将夏清歌摆下的和棋打散开来,方才含着一抹深意的看着夏清歌“小施主,您可否回答老衲一个问题。” 夏清歌虽不知自己刚才所摆下的和棋意味着什么,可直觉告诉她,这盘残留了十二年的棋局自然不是普通的棋局,想起凌霄山上那一盘未曾下完的棋局,在看看今日的,她似乎已经有些明白了。 “大师请说。” “万物生四象,相扑想成、相生相克,若有一日,小施主在万物生灵和至上倾权之间抉择,你该当如何做?” 夏清歌抬眼对上慈慧,他的眼眸内依旧是不谙世事、月兑离世俗的清淡,可烟雾弥漫之下的光泽却仍旧带着一份期盼。 “小女不知大师这番话所为何意,不过以小女如今的心境,缘生缘灭不过顷瞬之间,相比于生命,小女对所为的无尚权利没有兴趣!” 慈慧在听完夏清歌这番话之后,脸上终于有了一抹不再虚无的笑意。 “不急,将那个锦囊拿出来。!” “是!师父!”听从了慈慧的话,不急和尚从衣袖内拿出一个黄色锦囊递给到了夏清歌面前“小施主,这是慈恩大师圆寂之前给你留下的,还请小施主在看完之后切记妥善保管。” 伸手接过不急和尚递过来的锦囊,夏清歌好奇的低头仔仔细细观察了一下这个锦囊,入手的感觉很轻,她隐约觉得里面应该是一张纸质的东西,会是什么呢?慈恩专门为她留下的,有可能是一些十分重要的秘密? 夏清歌忍不住想要打开来看一看,却被一只手紧紧的握住,慕容钰不看她而是抬头温润的对着慈慧大师说道“紫玉听闻大师您酿制的蛇胆药酒专治跌打损伤,如今这丫头不甚崴脚,紫玉可否能从大师这里讨要一些药酒来给她治伤?” “紫玉公子不必如此客气,刚才老衲就注意到小施主脚上的伤势了,你即便不开口,老衲也已经备下了药酒,不急,将那一瓶蛇胆酒拿过来!” “是!”不急转身走至旁边的暗格前,打开暗格从中取出了一个白色瓷瓶走至慕容钰跟前亲手交给了他。 “多谢大师。”慕容钰接过瓶子朝着慈慧大师拱手作揖行礼。 “如今时日不早了,紫玉公子和这位小施主早些回房安歇吧,如今德妃娘娘亲临本寺,禅房多有不便,老衲旁边那座翠竹阁内十分幽径舒雅,公子和小施主若不嫌弃可住在那里。” 慕容钰清雅绝伦的面容上平静无波,可眉眼之间微微轻颤便能看出他听到慈慧这句话时,定然是极其满意的。 夏清歌倒是无所谓,住在哪里都一样,她如今只对手里的锦囊有着满月复的好奇,恨不得立刻回到房间里将锦囊打开来仔细看看,慈恩究竟会给她留下什么东西? —— 离开了齐云阁后,慕容钰抱着夏清歌一路走到了慈慧大师所说的翠竹阁内,他二人刚刚进来就有两名小沙弥正巧走了出来。 “紫玉公子,禅房已经收拾妥当,您的房间在靠左边的第一间,清歌小姐的禅房在往里面走,后院的最中间那一间,两位早些休息,贫僧告辞。” “两位小师父慢走。”慕容钰点了点头,送走了两位小沙弥后,抱着夏清歌一路走到了后院为她准备的房间内。 进入屋子后,他轻扫了一眼,这里的禅房的确颇为干净优雅,床上也已经铺上了柔软的被褥。 慕容钰将夏清歌抱到床上,夏清歌坐下来后,便率先开口问出了自己的疑问“为何刚才不让我打开锦囊?” 慕容钰蹲子,将夏清歌受伤的那只脚褪下鞋袜,随即将她的腿抬起轻柔的放在床上,他方才坐在她的对面,一边低垂着头拿出药酒帮她擦拭一边润声回答。 “有人!” “有人?”夏清歌猛地一愣,细细回想了一下,当时她下完那局和棋之后,还曾纳闷慈慧大师为何会打乱了棋局?现在听慕容钰这么一说,她方才明白过来,紧了紧眉头“你说会是谁暗中观察我们?” 慕容钰帮她擦好药酒之后抬起瞬子看了她一眼“你觉得呢?” 夏清歌仔细的想了想今日跟着德妃前来的人,她细想下来瞬子微微一闪,嘴角含着一抹冷意“其实今日我本来就想要找机会和你说明这件事情,不过中途崴脚后就忘记了,现在听你的口气,你只怕早就知道这其中缘由了吧?” 慕容钰轻笑一声,伸手轻缓的帮夏清歌揉捏脚掌,俊秀的眉毛微微上扬,夏清歌低头轻扫了一眼他的动作,脸上不自觉的有些绯红,虽然两人的关系相比于从前发生了变化,可看到他如此顺其自然的帮自己揉脚,她并未感觉到尴尬,反而觉得这个画面本该就是如此,他和她本就是这样的相处模式。 “你说说看,我们来对比一下想法可是一样的!” “嗯!”听到慕容钰的话,夏清歌停顿了一会儿收回了刚才的思绪,在脑海里回忆了一下一路走来的全部过程,仔细分析道“这次和德妃娘娘前来祈福上香的世家子弟有一个很巧妙的特点,先从德妃娘娘、七殿下开始说起,他们身后的势力乃是杨家众所周知,所以皇上让杨思远、杨子墨和子伊姐姐小月妹妹偕同前来,二殿后乃是凤家一族,所以这次凤飞郎、凤玉娥也一同前往,而五殿后便是欧阳世家,身边也有欧阳文瑾和欧阳昕瑶作陪,其实从表面上看去并未有什么,看似不过是一位位高权重的嫔妃代替太后娘娘前来上香,可一推敲下来就不难发现,这背后似乎像是有人故意操纵一般。” “你分析的很对,这样的安排绝对不是巧合,而是有意为之。”慕容钰淡淡的回了一句,似乎并不甚在意。 夏清歌陷入了深思当中,这个背后指使者是谁她和慕容钰心里都很清楚,可这皇帝老儿究竟是打的什么注意?佛门重地难道他还想要趁此耍什么阴谋不成? “难道?”夏清歌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她猛地抬头对上慕容钰,而后者也正巧抬起头看着她。 “难道什么?”慕容钰轻轻柔柔的问了一句。 “豺狼虎豹关在一个笼子里,结果会如何?”夏清歌清冷的瞬子里越发的寒气逼人,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老皇帝未免也太不是东西了,三个儿子都是他亲生的,他却将自己的儿子放在一起相互厮杀,这样的手段何其冷血无情。 “呵,他这一招用的极妙,如果咱们这三日在衡山上出了事情,任谁都不会联想到是他所为,而且,如今二殿下、五殿下、七殿下在朝堂之上纷争不断,朝臣们更是斗得如火如荼,皇帝虽然看似放任他们胡作非为,可他们都忽略了一个很关键的事情,皇上如今正值壮年,岂能容忍朝堂之上有这般严重的结党营私之举?他心里定然对如今的形式痛恨不已,早已恨不得将四大世家和四大外姓王府逐一铲除而后快。” “随意皇上才会让如今斗得最厉害的二殿下、五殿下、七殿下以及他们背后这些世家们互相厮杀,他好坐山观虎斗,渔翁得利?” 慕容钰清亮的瞬子毫无波澜,身为皇室一族,他早已经见识了这些看似生活的光鲜亮丽的人们,在人皮伪装之下究竟隐藏着一张何等丑恶的面容。 “以他的性格,除了权利之外其它的东西都是可以拿来牺牲利用的,死一个儿子算得了什么?衡山这三日里,皇上巴不得能借此消除四大世家的威严!铲除异己。” “难道德妃和太后就不知道皇上的目的?为何德妃还甘愿前来上香祈福?”表面上德妃此行看似是沾了隆恩,称作凤辇气派无比的前来衡山上香,可暗地里却是杀机四伏,危险重重,想起德妃那张温柔淡然的面容,夏清歌觉得这样的女人绝对不是一个蠢人,她如此做的目的又是什么?而且以太后的聪慧,她必然在来之前就已经知晓此事了。 “自然知晓,可太后、德妃更明白如今在皇上心里最具威胁的是谁,只要有凤家在,这衡山一行多半是冲着凤家去的,只要杨家人加以利用,这次的衡山一行不但能化险为夷,还能压制甚至铲除朝堂上最大的对头,何乐而不为?” “这人的心思可真是——!”夏清歌感叹的话未曾说完,突然想起了自己的锦囊,于是从衣袖内掏了出来“现在我总能看了吧。” “嗯!”慕容钰点了点头,含着一抹轻柔的笑意看着她,想起刚才她在慈慧大师面前所说的那番话,心里的笑意更浓厚了一些。 夏清歌带着一丝激动的缓缓打开了手里的锦囊,心里猜想着慈恩究竟会给她留下什么东西? 可当她打开锦囊拿出里面的东西时,险些没当场晕死过去,里面只有一张纸,上面是用毛笔画的乱七八糟、歪歪扭扭的枝杈,看上去就像是只画了一个树顶枝叶的图案“这是什么?他给我留下这东西难道是让我猜天书用的?” 慕容钰似乎也颇为意外,从她的手中接过那张纸,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可从他越来越皱紧的眉头就能看出,他定然也看不懂这是什么。 夏清歌有些泄气的靠在床头,一脸哀怨的说道“慈恩啊慈恩,你为什么就不能写上一行注解,最起码让我知道你画的这个鬼符有什么作用吧!” 翻了一个白眼,夏清歌无聊的伸手举了举手里的锦囊,眼神突然亮了起来“慕容钰,这锦囊里似乎还有一个夹层。” “打开看看!”慕容钰收回了视线,将手里那张只放在了一旁,眼神也扫向了夏清歌手里拿着的锦囊。 夏清歌迫不及待的将锦囊反过来,将囊口缝制的一排细线一点点的拆开,随着她的动作,里面果然出现了一个夹层,她伸手进去,从里面掏出了另外一张白纸。 低下头将手里那张折叠的十分规整的纸张打开,入眼的又是一个图案出现在两人的面前,可这次夏清歌并未像看到第一张时那么气馁,看到这张图案,她有些激动的说不出话,心猛地被撞击了一下,她对这个图案太过熟悉,以至于当她再次看到这个图案的时候,险些惊喜的跳起来。 “你认识它?”慕容钰从夏清歌变幻莫测的脸上发现了端倪,轻声问道。 “嗯!我何止认识,我简直是对它又爱又恨!”夏清歌猛地点了点头,拿着纸张的手明显带着一丝颤抖,她终于找到和当日冥神给她那块地听玉佩一模一样的图案了,这么说,她当时并没有做梦,一切都是真的!冥神是真的、地听玉佩也是真的。 “那你可知它的用途?” 听了慕容钰的问话,夏清歌微微一顿,抬眼对上他含笑的瞬子“你似乎知晓这东西的作用?它是什么?” 慕容钰伸手从夏清歌手中将那张图案拿在手中仔细端详了一阵,方才开口说道“这块玉佩乃是上古时期留下来的圣物,听说可调动阴曹地府的鬼兵为其效力,不过这也仅仅是一个传说而已,具体这块玉佩究竟是传说还是真实存在于这个世上还是未知数。” “我相信它一定存在,你忘记这是谁留给我的锦囊了么?”夏清歌脸上闪过一抹坚定的光芒,虽然一切都是那么不可思议,不过直觉告诉她,按着这条路追查下去,她早晚会等到拨云见日的一天。 “慈恩既然能将这块玉佩画在了纸上,他必然是对这块玉佩有所了解或者是亲眼所见,所以才能画的如此出神入化。” “这块玉佩对你究竟有什么意义?”慕容钰深深的注视着她,从她刚才在见到这张纸后的表情来看,这块玉佩对于夏清歌是何等的重要。 即便他知道夏清歌极其爱财,了她在看到几箱子白花花的银子时,也未曾见她脸上出现过这种神情,心里微微颤动了一下,慕容钰对于夏清歌此时的神情有一种说不出的在乎! 夏清歌微微一顿,收起了喜悦,垂下头看着放在自己面前的这张图案,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也许找到了这块玉佩能够揭开我心里的许多心结和疑问。” 这块地听玉佩是当时冥神拿出来给她的,虽然那只是一场虚幻的梦境,可既然这块玉佩真实的存在,是不是说,等她找到了这块玉佩就能在梦里见到冥神?这样一来,她的许多疑问也许就能从冥神的口中得到解答了。 慕容钰看了夏清歌一眼,清明水润的瞬子内慢慢浮上了一层雾气,他将床上放着的两张纸拿起来“既然慈恩将这两张纸放在了一起,它们之间必然有着某种联系,咱们可以好好想一想,这第一张纸有可能会是什么?” 他能感觉得到这块玉佩对夏清歌的重要性,她不想说他也不再问,总之,她想要找到这样东西他陪着她就是。 想通了这一点,慕容钰心里的结慢慢打开,仔细的分析了一遍,他的话就像是一道轻缓柔软的红锦从夏清歌的心头缠绕而过,给了她很大的启发。 “你说的不错,这两样东西必然有很深的联系,你看这第一张纸,虽然画的像是一棵没有树干的树杈,可这如果说是某一个区域的地形图也是能解释的通的,你说,会不会这张图案就是藏匿着这块玉佩的地形图?”虽然图纸上那弯弯曲曲的图案太纷乱无序,若说是地图的话也不无可能。 “嗯!有道理,既然你认为它是一张地图,那就先从这一块查起好了。”他伸手将第一张纸重新叠好放在了自己的衣袖内“这地图我会派人去追查,一有消息我会即刻通知你。”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十九章 绾青丝 “你——你一直都在附近?”夏清歌愕然,她原本以为他是在凤飞郎抱着她时,他才出现的,所以他在回来的路上才会一直甩脸色给她看,却不想,这家伙当时一直在暗处偷窥着她和凤飞郎的言谈举止。 若是一般人隐藏在附近,她都会很快就发现,但是慕容钰的武功深不可测,他的气息几乎微乎其微,若不是同他一样的顶级高手,他想要隐藏起来的话,怕很少有人能察觉到他的气息! “嗯!不止是你们谈话的时候,在你和德妃说话时我就已经来了。”慕容钰见她转过身来惊愕的看着他,他点了点头瞬子里闪着一抹温柔。 “那你岂不是将我和德妃娘娘、凤飞郎所说的话都听到了?”夏清歌噎了一下,脸上满是黑线,回忆了一番她和凤飞郎在静心亭内所说的话,已经消退的红色瞬间窜上了脸颊。 夏清歌有些后悔,她当时怎么会说出埋在内心深处的秘密?更加倒霉的是被这个家伙偏巧听了去?让他知晓她的心思,她今后面对他时岂不是很抬不起头? “你的脸怎么又这么红了?”慕容钰躺在她的身边,单手撑头,一双水亮的瞬子闪着璀璨光芒,嘴角含着愉悦的笑,一眨不眨的盯着面前娇俏羞涩的女子。 “哪有?是闷得,你靠我太近了,去边上一点!”夏清歌有些心虚,作势伸手推了推紧挨着她的男人。 “哦?是吗?现在都已经入秋了,在等一阵子就该到冬天了你怎么还这么容易热?我倒是懂得一种炼制寒冰的功夫,你若真热的话,不如我催动内力帮你降温如何?” “不用了。”夏清歌急忙摇头“我还没有到那么热的程度。”夏清歌扯了扯嘴,心里暗骂,这家伙绝对是故意了。 “对了,我有一件正事要给你说。”突然想到今日在静心亭内和德妃说的那番话,她倒是有必要让慕容钰帮她分析一下,最主要的是,他们如果在继续讨论热不热的话题,待会儿这家伙又不知道想出什么方法逗弄她了。 “嗯!你说!”见她转移话题,慕容钰微微挑眉,清透的瞬子里闪过一丝笑意。 “今日德妃娘娘和我在静心亭内所说的话你都听到了,我也不必重复,你对她今日的一番行为有什么看法?” 慕容钰收起了玩笑,紧了紧眉,正待说话,他的眼神突然闪动一下无奈的说道“看来现在说已经来不及了!” “扣扣!” 慕容钰的话刚刚说完不久儿,一道敲门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清歌小姐,七殿下请您速到天王殿一趟。” 夏清歌朝着门口看了一眼,随即侧过脸对上慕容钰,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可从彼此的眼神里都探查到对方此时的心思。 “好!回去通知七殿下,我收拾一下即刻过去。” “是!”门口的侍卫应答一声,随即门外就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起身吧,看来今日咱们又要熬夜了。”慕容钰率先坐起,伸手递给了夏清歌,后者伸出手握住他的手,嘴角挽起一抹轻笑“一场接着一场,这戏份可真重,演戏的人辛苦,咱们看戏的人也跟着辛苦。” 慕容钰淡然一笑,手上一个用力将躺在床上的女人轻柔的拉入怀里“其实最辛苦的是应该是编排这场戏的人。” 夏清歌深深吸了一口气,窝在他温软的怀里,闻着从他身上传递而出的清香气味,心情似平静无波的湖水,沉静安详,点了点头“不错,最累的是皇上,他怕是时刻期盼着咱们这一群人里有一多半的人上得来下不去!” “好了,下床吧,我帮你梳头。”慕容钰瞬子温润,低头满是宠爱的看着怀里的女人。 “嗯!”夏清歌点了点头,迎上他注视的清亮瞬子,两人均是一笑。 夏清歌穿上鞋子走到旁边的椅子上,慕容钰从身上拿出一把木梳子走到她的身后,将她那一头青丝全部放下来,抬手缓缓的帮她梳理起来。 两人一直静默不语,谁都不忍开口打破此时的平静,夏清歌闭着眼睛,心灵似乎在顷刻间安静下来,外面的世界也许此时已经乱作一团,可他们在屋内却像是月兑离了一切世俗,安安静静的享受着此刻的温馨。 “为什么又是同心髻?”夏清歌端着自己携带的一面铜镜,看着镜子里的她,眼神水波流转,带着一份清明水润。 “绾起同心髻便是寓意夫妻同心之意。”慕容钰底瞬看向镜子里女子的绝世容颜温软轻笑。 “什么夫妻同心?我们可不是!”夏清歌心里随着他的话而颤动了一下,可嘴上却倔强的反驳了一句。 “今日不是,也许明日就是了,只是早晚的问题!”慕容钰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浓郁。 夏清歌嗔怒的瞪着他,随即放下镜子站起身“算了,懒得和你说话,我要去天王殿了。” “我陪你一起去,现在那里想必该去的不该去的都去了。这时候岂能单单落下我?” 夏清歌面色平静,和他含笑的瞬子对视一眼“好,一起去。”他虽说的随意,可她知晓他是放心不下她。 —— 此时,天王殿内已经坐满了人,坐落在殿内最中央的一尊四米多高的释迦摩尼金身庄严肃穆、巍峨正气,大殿两边摆放着整整两排的红色蜡烛,蜡烛此时都被点燃,火红的火焰将整个大殿映射的四处都带着一抹红色,光亮折射在金身上更显得大殿内沉静压抑。 五殿下慕容策、七殿下慕容逸此时各自坐在左右两边的首位上,慕容逸下面依次坐着的是凤飞郎、凤玉娥、杨思远、杨子墨还有杨子伊和杨子月。 而慕容策的下面则坐着欧阳文瑾、、翁葶雅、箫玉蝶、夏雨梦和夏霜霜,由于宋玲娣伤的不轻一直未曾醒过来,所以欧阳昕瑶留在了她的住处帮忙照看着暂时不能过来。 一众人坐在大殿之上,面色均是被一片阴霾所笼罩,正在此时几名和尚缓步走了进来,慕容逸看到为首的和尚时立刻站了起来温声行礼“慈慧大师。” 慈慧大师走入大殿之后轻扫了殿内的众人一眼,一双满是睿智的眼眸内平静无波。 “贫僧见过五殿下、七殿下和各位施主。”慈慧大师双手合十,无比虔诚的朝着再坐的各位问候一声。 “晚辈见过慈慧大师。”众人在慕容逸起身之后也纷纷站立起来,一起朝着慈慧大师行礼。 “今日劳烦大师前来了,大师请坐。”慕容逸伸手摆出一个请的姿势,慈慧点了点头走到首位坐下,随着慈惠大师一起前来的几位僧人随着他落座之后就一同站在了他的身后。 “方丈师父,钰小王爷和清歌小姐两位施主已经走到了大殿外。”一位小沙弥在众人都落座之后疾步走了进来。 “传他们进来吧。”慈慧脸色依旧慈祥温和,不急不缓的说了一句话,小沙弥立刻领命而去。 顺着慈慧大师的话,众人的眼神一致的朝着门口看来,一对男女渐渐步入了他们的视线当中,男子身穿白衣,清尘绝世,女子同样身穿一身鹅黄色纱裙,模样秀丽无双,两人面色清淡,同步迈脚走入殿内。 “慈慧大师!”两人朝着慈慧问候一声。 “小王爷和清歌小姐不必客气,先坐下吧。”慈慧轻笑一声,雪白的胡须在晚风的吹拂之下微微飘动,身穿一件灰色粗布长衫,颇有一股仙风道骨、世外仙人的风姿。 夏清歌和慕容钰点了点头走至最靠近后面的两把椅子上坐下。 “不知今日七殿下召集众人所为何事?”慈慧大师侧过脸朝着身旁的慕容逸淡淡开口。 慕容逸在夏清歌和慕容钰走进来之后,眼神就不曾离开过那抹鹅黄色身影,心里极其挣扎复杂,更是期盼着今日的事情不要和她有什么关系才好。 收回了思绪,慕容逸微微颔首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是这样的,就在刚才跟随我们而来的宫娥发现舍妹在藏经阁附近的假山旁被人打成重伤昏迷不醒,而这位凶手在当时不小心留下了一件物事,所以,今日本殿下就想当着所有人的面当面确认一番。” 慕容逸说话间微微顿了一下,他抬眼朝着一个方向深深的看了一眼,接着说道“本皇子不愿冤枉任何人但也不希望伤害舍妹的人逍遥法外。” 慈慧听了慕容逸的叙述后点了点头“阿弥陀佛,我佛慈悲,不想却有人胆敢在佛门重地做下如此丧心病狂之事,既然七殿下已经找到了凶手留下的物件,到不防开诚布公的说出来,若是本寺之人做的,依法为重老衲绝不会徇私袒护!” 慕容逸冷笑一声摇了摇头“大师不必担心,今日伤害舍妹之人并非寺院众人。” “哦?七殿下如何知晓这伤害四公主的人并非本院中人?”站在慈慧大师身后的一位年约六旬左右的和尚好奇的问了一句。 慕容逸瞬子里的冷意更深了一些,虽然他对夏清歌有好感,可蝶衣毕竟是他一母同胞的妹妹,一个女人和自己的亲生妹妹相比,他自然是向着后者,今日若真的是夏清歌下此狠手,他绝对会忍痛断绝自己本就不该产生的情愫,将她绳之以法。 而且衡量利弊他也知晓,除掉夏清歌对他百利而无一害,慕容钰、凤飞郎这两人最起码要陷入长时间的消沉。 “鬼魈,将在假山附近搜查到的东西呈上来吧。” 他沉声朝着门外吩咐一声,片刻后,一位身穿黑色劲装的男子端着一个托盘稳步走了进来“主子!” 他恭敬的走到慕容逸的身边,伸出手将自己手里端着的托盘递给了慕容逸,后者抬手从里面拿出一件纯金打造的簪子,上面还带着一些未曾干透的血迹。 再次看到这支金簪子,慕容逸的眼神越发的幽暗阴冷,看到手里那沾着慕容蝶衣鲜血的簪子,他的心便在顷刻之间坚硬如铁! 众人随着慕容逸拿起的簪子看去,在看到簪子的原貌之后纷纷吸了一口凉气,有的人担心的看向夏清歌,而有的人却在心里暗自欢喜解恨! “这支簪子如果本皇子没有记错的话,它应该是在前不久的朝凤宴上,父皇亲自赏赐给清歌小姐的,如今也就是这般簪子,狠狠的插在了蝶衣的心口处,清歌小姐,本皇子很想知道,这簪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慕容逸在开口时眼神便直直的射向夏清歌。 瞬子里除了一份尚存的温情之外便是通体的冰寒之气,一直坐在位置上未曾开过口的夏清歌轻轻抬起头,脸上并未露出丝毫的惊讶之色。 她果然没有猜错,好一个德妃娘娘,这场连环计用的真好,不但好还够狠够毒辣! “七殿下不是看到了么?这簪子就是这般出现在了您的手里,不过比起七殿下小女更加好奇,小女的簪子怎么会出现在七殿下您的手里?”夏清歌轻声开口,声音如叮当泉水一般悦耳动听,丝毫没有一丝的惊慌失措之感。 慕容逸的瞬子不自觉的暗了下去,他深深的瞪着夏清歌,试图从她的眼睛里看出自己想要找到的答案,此时他的心也十分矛盾,犹如天人和魔鬼之间的争斗,一边是期盼着她不是凶手,站在利益的一边他却觉得即便她不是真凶他也应该借此机会铲除这个女人,也许这会是一个不错的计划! 冷哼一声,慕容逸冷笑道“本皇子好奇这簪子在不该出现的地方出现了到合情合理,可清歌小姐你毕竟是这簪子的主人,为何连自己的东西在哪里都不知晓?还是说清歌小姐这是在掩饰什么?” 听到慕容逸暗指自己是杀人凶手的话,夏清歌不怒反笑,对上这个自从她重生之后就从未正眼瞧过一眼的男人,他俊逸依旧,可此时她在看向他时却没有了一丝一毫的心跳,仿佛又看到了那个画面,她被这个男人狠狠一巴掌打倒在地,他抱着夏瑜涵冷冷的鄙视着她,血染红了她的衣裳即便是到死她都是死不瞑目的双眼圆睁,而此时,面对着面前的男人,她不再有恨,因为恨一个人就证明你还在乎,你还因为他的伤害而心存难过,她不再恨是因为她不爱,一边是白雪一边是原来的夏清歌,此时的她内心里存在着两个人的记忆,对于夏清歌那一半的记忆她也能感同身受,此时心口未曾有过跳动,也就说明原来的夏清歌早已经彻底漠视了这个男人!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移开了慕容逸的脸,鄙夷之色一闪而过,她抬眼对上一旁的慈慧大师“大师,小女有一事不解,可否劳烦大师帮小女分解一二?” 慈慧温和一笑“清歌小姐但说无妨!” “敢问大师,藏经阁附近是否鲜少有人走动?”虽然她才来了白马寺不过两日,但前世她听闻白马寺内求子观音一向灵验,所以就来过一次,当时为了帮慕容逸求平安符,她还再此处吃斋念佛以表诚心。得益于前世的记忆,所以她对如今的白马寺很是熟悉。 藏经阁一向是佛门重地,自然建设在最为隐秘的地方,平日里除了专门的僧人看守打理之外,很少有人从那个地方经过。 “小姐说的不错,藏经阁那里的确是很少有人经过。”慈慧大师点头确认。 夏清歌轻笑一声“那我就很是奇怪了,既然藏经阁这么隐秘的地方,为何四公主大晚上的会跑去那种地方?” 她说完话一一将屋内的所有人看了一遍,最后看向侧面安坐着的夏雨梦时,眼神内猛地闪过一抹狠厉阴冷之意,她夏清歌一向秉持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有些人却总是挑叛她的耐性,心里冷笑一声,夏清歌若无其事的转开了视线。 “七殿下,如果小女没有记错的话,四公主所居住的院子是在寺院的西面,那里是专门为前来上香的香客们准备的禅房,白马寺虽然不算很大,可若想要从禅房处一路走到藏经阁附近也是需要最少小半个时辰的时间,除非是刺杀四公主的人强行将她带到那个地方,不然小女觉得她一个弱质女流应该还没有那种闲情逸致大晚上的去藏经阁附近溜达!” 夏清歌虽然没有直说自己不是凶手,可每次开口所指出都让众人陷入了疑问不解之中,四公主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胆子半夜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这的确是可疑的,若按着夏清歌所说的,她是被刺客带过去的,这个说法倒是说的通了,不过若事实真是这样的话,凶手就不应该是夏清歌了,她同样是一个弱质女流,而且如今不过才十二三岁的年纪,比四公主还要小上一两岁的。没有武功傍身她怎么可能带的动比她还高的四公主呢? 夏清歌见众人不语继续轻声提问道“更让我想不通的是,既然杀手有如此能耐,他用什么做为杀人工具不可?可他却偏偏实用了这只金簪子,岂不是有些意有所指、咱赃嫁祸的味道?七殿下你觉得呢?”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六十章 四公主被害 被夏清歌反问了一句,一直陷入沉思之中的慕容逸眉宇紧拧,心里暗自思索,如果按着夏清歌所说的,她倒是极有可能被咱赃陷害的,而真正刺杀蝶衣的凶手就很有可能是殿内的某一个人。 会是谁? 他抬眼仔细审视了一番,最后还是不太确定究竟是何人所为。 “七殿下,四公主性子一向温和,很少与人结怨,玉娥实在想不明白究竟谁会狠心去残忍的伤害她。”坐在凤飞郎身边一直未曾说话的凤玉娥突然开口打破了众人的沉默。 她这番话到没有让其他人产生什么惊讶之色,由于凤飞郎的关系,凤玉娥和四公主之间的关系也一向很好,好姐妹出了这样的事情,她站出来帮着自己的朋友鸣愤到合情合理。 “凤小姐说的不错,四公主一向与人交好,这些年她又一直跟着太后娘娘,很少与外界的人接触,在座的各位应该都和四公主没有丝毫仇怨。”箫玉蝶冷声开口,意有所指的侧过脸看了一眼身旁坐着的夏清歌继续说道。 “不过今日夏小姐和四公主之间倒是闹了一些不愉快,夏小姐却又说出这么多的疑点让大伙儿跟着一起被猜疑,不过反过来想,是不是这一切都是夏小姐你提早设计的就不得而知了。” 想起今日上午在静心亭那里所出的丑,箫玉蝶就更加的憎恨夏清歌这个贱人,迷惑了小王爷和凤世子,连七殿下都不放过,竟然当着众人的面那般羞辱她,这笔帐她通通记得,如今正是她回击的最好时机。 嘴角冷厉的笑意越发的浓郁,箫玉蝶讥讽的朝着夏清歌扫了一眼,而对方却完全不多看她一眼,箫玉蝶暗自咬牙,暗恨道:夏清歌,我倒是要看看你还能嚣张到几时? 箫玉蝶刚想收回视线却不想对上了一双似笑非笑的瞬子,她的心猛地慌了一下,立刻避开了慕容钰含笑的脸。 “箫小姐好些了么?今日本小王原本是打算教训那些畜生却不想误伤了小姐,如今听小姐的声音清脆有力,本小王猜测你定然是好些了。” 箫玉蝶身体不由的颤抖起来,声音有些打颤的回了一句“多谢——多谢小王爷惦念,小女——小女的伤势已经好——好多了。”想起今日慕容钰挥出那一掌,箫玉蝶到现在都还觉得全身酸疼的厉害。 看到箫玉蝶如此担惊受怕,慕容钰嘴角的笑意不减“箫小姐身体无碍本小王也就放心了,不过小姐今后应当小心才是,以免又遇到了今日这种误会,若是再次受伤可就不好了。” “小王爷这番话让小女听上去怎么颇有些威胁箫小姐的意味?还是说是小女会错了意?”凤玉娥抬眼深深看了夏清歌一眼,方才转脸看向慕容钰。 “若凤小姐非要如此认为那本小王也无话可说。”慕容钰面目清雅,神情淡然坦荡,丝毫不在意凤玉娥的话。 “哦?是吗?”凤玉娥并未打算就此事放手的打算,轻笑一声抬起头看向坐在她身旁的凤飞郎“哥哥,你看到了么?玉娥说什么来着?小王爷对清歌小姐就是特殊呢,如今看来我说的果然没错。不过真是可惜,清歌小姐已经和景田侯府定下了婚事,若不然小王爷和清歌还真是一对璧人呢” “是不是哥哥?”凤玉娥睁着一双无辜纯净的大眼睛天真的看着凤飞郎,众人听了她的话心里均是明白,凤玉娥一番“无心”之举,明里是在说慕容钰对夏清歌用情至深,可她又无端的在最后面提起了景田侯府,分明是在暗指夏清歌行为不检点,一个已有婚约的女子怎么能够和除自己未婚夫以外的男子亲近? 若她这番话传到了京城百姓的耳朵里,夏清歌的名声怕又要彻底被污了。 凤飞郎并未抬眼去看坐在对面的男女,他轻轻侧过脸深深的注视着凤玉娥,一向温润轻柔的瞬子此时被一层深埋的阴暗所笼罩。 凤玉娥眼神内不由的闪过一抹惊慌,随即转过脸不敢在去看他一眼。同时凤玉娥的心里有些担心,刚才哥哥看她的眼神似乎将她心里的想法看穿了一般,她害怕哥哥会就此事埋怨她,这一次借助上衡山这件由头上,她好不容易才被解禁,如今她可不想在被关在屋子里继续忍受那种寸步难行的滋味。 “凤小姐说话可真是风趣,本小王听闻凤世子一向对凤小姐你宠爱有加,难道凤世子对凤小姐照顾的无微不至也能被说成是凤世子对凤小姐你倾慕已久吗?”慕容钰声音淡雅不急不缓的开口。 “这——这怎么可能?”凤玉娥脸上不自主的升起一抹赤红羞愤之色,心里却有些心虚,眼神闪躲开慕容钰直视的瞬子,声音有些轻颤“小王爷切莫忘记了,我和哥哥乃是亲生兄妹,怎么会有那种——那种龌龊的行为?” “哦?既然凤世子和凤小姐是兄妹,他对你好就是理所应当,若追溯起来,本小王算起来应该是清歌小姐的表哥,凤小姐,你说做为表哥的我能否对自己的表妹多一份照顾呢?” 凤玉娥哑口无言,虽然慕容钰的理由牵强,可她若真的反驳了就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倒是会被慕容钰反噬一口。 心里暗恨一把,凤玉娥轻咬嘴唇并未在多话。 正在此时,大殿外的一名身穿玄色劲装的侍卫阔步走了进来,他的步伐十分迅速,脸上的神情更是带着一份肃穆沉痛“回禀七殿下,四公主——四公主已经不治身亡!香消玉损了” “什么?”慕容逸噌的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震惊的双目圆睁,似乎难以置信,脚步踉跄了一下,重新重重的坐回了椅子上。 “怎么会这样?刚才不是已经着了随行的梁太医看过了么?不是说昏迷不醒,怎么说不行就不行了?”慕容逸双目发红,有些怔愣的自言自语,众人面色皆是沉重,多有岌岌可危的感觉,今日四公主死在了白马寺,对于寺院的名声可谓是一大损害,这一行随来的世家子弟皆是为自家的家族担心,皇上的女儿被刺杀而死,凶手极有可能是他们这一群人中的一个,他们均是害怕罪过会降临到自己的头上。 “天快亮了,为今之计还是快些准备将四公主送入京城吧,究竟谁是凶手等回京城后再由宗人府查明此事。”慕容策抬眼朝着夏清歌看了一眼,冷声开口,声音依旧没有丝毫的温度,冷寒无比,可此时他这番言论却像是一道警钟一般,让众人瞬间从阴霾沉郁中恢复了神志。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缘生缘灭,一切皆是因果定数,七殿下、各位施主,四公主既然选择在白马寺内陨落,便是与本寺有缘,从今日起,本寺全寺僧人将为四公主超度三日,以告慰其灵魂。” 慕容逸面无表情的静坐在位置上,沉寂了良久之后方才沉痛沙哑的开口“多谢大师,来人,即刻收拾细软,本皇子要带着四公主的遗体即可回宫。” “是!”门外站着的锦衣卫领命而去,大殿上的人却并未有一人离开,如今凶手尚未揪出,他们便有可能会被怀疑。 慕容逸仿佛是做了很大的决定一般,微微闭上了眼睛,脑海里满是慕容蝶衣从小的身影,那个小的时候总是喜欢围着他喊哥哥的女孩,他的亲妹妹,如今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他如何不恨! “来人,将夏清歌暂时收押,回京之后交由大理寺彻查此事。” “大理寺?”杨子月惊呼一声“逸哥哥,你怎么能将清歌姐姐交由大理寺呢?那里可是收押重犯的地方啊,她如今只是被人栽赃陷害,造人猜忌而已,并未证据确凿之前,怎么能将她送到那种地方去?” “子月,本皇子知晓你和夏清歌关系密切,姐妹情深,可你莫要忘记了,蝶衣和你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她也是你的姐妹!”慕容逸此时的眼神充满了冷意,杀意浓郁。 杨子月似乎豁出去了一般,她站起身走到大殿之上“蝶衣姐姐去了,子月很难过,在子月心里她和清歌姐姐的位置是一样的,可死者已矣,子月会永远记得她,而清歌姐姐如今就在我的面前我如何能坐视不理?逸哥哥,就连我一个大大咧咧的小丫头都能看出今日的事情必然是有人咱赃陷害,逸哥哥你如此聪明的人怎么反而糊涂了呢?” “子月!”杨子伊急忙上前拉住了她的手,强行想要将她拉回去,如今的局势哪里是她多话的时候,若一句话说的不对,她很有可能跟着夏清歌一起被抓起来。 “子伊姐姐,你放开我,我就要说,难道你们都是瞎子、聋子?刚才清歌姐姐提出的那几个疑问有谁胆敢说没有想明白的,逸哥哥,清歌姐姐明明是冤枉的,你不能。” “够了!”慕容逸怒喝一声,冷眼看向杨子月“本皇子念在你年幼无知,单纯幼稚容易被人蒙蔽的份上,今日的事情就暂且不与你追究,再坐的所有人听好了,无论夏清歌有没有罪,这一只金簪子她一日找不出证据说明和她无关,她就是最大的嫌疑人,杀害公主的罪过难道不该将她收押到大理寺吗?” “七殿下这番言论似乎有些牵强了。”凤飞郎冷笑一声“即便这只金簪子是清歌小姐所有,可难保她不甚丢失或者被有心人偷盗了去,这样的几率似乎不能排除吧,只要不是天朝立法判定的重罪,怎可随意将其收押?” “凤世子倒是对我天朝立法知之甚详,那你到是说一说,今日的事情究竟该如何做,让凶手逍遥法外?让四公主如此枉死?”慕容逸的声音不自主的拔高了一些,冷笑一声“今日的事情各位倒是都说一说,今日四公主惨死在寺中,太后和皇上一向对她疼爱有加,你们说,今日我们下山之后若不给太后、皇上一个满意的交代,你们以及你们的族人能逃得过去么?” 听到慕容逸如此牵强的一番话,夏清歌嘴角的冷笑越发的深了一些。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看来今日他定是要拿她问罪方才甘心吧! “七弟这么说似乎有些说不过去了,难道今日非要随便找一个替罪羔羊回去,父皇和皇祖母方才能满意吗?”慕容策的瞬子依旧清冷,面色冷漠疏离,可他这番话却震惊了再坐的所有人。 他明显是在袒护夏清歌,这似乎已经毋庸置疑了!夏清歌抬起头对上那抹周身充满着冷峻气息的身影,此时他的眼神也朝着她看来,嘴角微微扯动一下,似乎想要给她一个安抚的笑意,却不知如何去笑一般。 他什么时候对她如此好了?她似乎讹诈了他一万两银子吧!他不该十分厌恶她这种贪财虚伪的女人才对吗?怎么还会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帮她说话。 手臂上猛地传来一阵拧巴的疼痛,夏清歌收回了惊讶的眼神,不悦的撇了一眼身旁的男子。 后者也抬眼看向她,如清泉一般的瞬子此时布满了暗沉和灰暗,平静的脸上也满是阴霾之色。 这家伙又怎么了?夏清歌瞪了他一眼,如今再坐的人都在为她的事情争执不休,而她身边这个男人却一幅好不关心的表情,不但如此,竟然还在这里给她摆起了脸色? “五哥严重了,子修只是就事论事而已,而且今日被人害死的是子修的亲妹妹,就算是子修本人,今日不将杀害她的凶手绳之于法誓不为人!”慕容逸用发毒誓来堵住了众人的言论,他眼见此时所有人都不再继续纠缠,心里冷哼一声,抬眼朝着夏清歌看去,瞬子里最后的一份情谊也被他深深埋藏起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不能为了一个女人而阻隔了他的道路。 眼神变得坚定无比冷喝一声“来人,将夏清歌带下去严加看管。” “是!”守在殿外的锦衣卫瞬间闪身到了殿内,四名侍卫进入大殿后直奔夏清歌而去。 “清歌姐姐——你们不能抓她。”杨子月作势就要站起身,却被身旁的扬子伊和杨思远紧紧的按在了椅子上。 凤飞郎和慕容策眼神同时一闪,二人的手不自觉的握紧,心里似乎都有了盘算。 而此时的当事人却静静的坐在位置上,脸上平静无波,淡雅绝伦,四名锦衣卫齐步走进她时,不由分说就伸手朝着夏清歌抓来,却不想,刚刚抬起手臂的四人却被一股强大的内力挥出了数仗之外。 夏清歌瞬子清明,侧过脸轻笑,用眼神示意他‘就知道你会出手。’ 慕容钰对上她含笑的瞬子温柔一笑,可想起刚才她盯着慕容策发呆的情景,笑意瞬间僵了僵,随即继续保持淡漠的撇过脸去。 夏清歌看到他脸上丰富的表情翻了个白眼,心里暗道,她怎么会看上这么一个怪胎?真是别扭又倔强的小孩! ------题外话------ 这几天有些事,过年可真忙啊,明天女王争取恢复万更,尽量啊!老是坐着腰疼的厉害,和我一样的妞们要注意了,腰疼不是病,疼起来要人命,我都不敢长期坐着了! 第六十一章 被挟持 “紫玉,你这是要造反吗?你可不要忘记了德妃娘娘临走之前将这里的一切事宜均交由本皇子全权处理,当然,留下的锦衣卫也要听命于本皇子,你竟然当着本皇子的面将锦衣卫打伤在地,究竟是在挑衅本皇子还是挑衅锦衣卫或者皇上?”此时慕容逸一向温和斯文的脸上满是冰霜,一双平静的瞬子内燃烧着怒火。 “紫玉哪里有什么想法,更称不上造反了,如今这锦衣卫究竟是皇上的人还是七殿下的人,紫玉毫不在意,也不会做出什么出阁的行为,刚才不甚误伤几位实在是事出有因。” “本皇子到时要听听你钰小王爷究竟对本皇子做的决定有什么看法。”慕容逸嘴角的冷意加深,薄唇紧抿,眼神锋利的对上慕容钰。 后者面色清雅,轻笑一声“紫玉只是觉得七殿下有些操之过急了一些,凶手是不是清歌小姐,也许今日就可以查清楚。” “呵呵!”慕容逸冷笑一声“你这是在拖延时间吗?就算你想要拖延时间也总该找一个有说服力的借口吧?找到真凶?这里除了夏清歌以外还有人会和蝶衣有如此大的仇恨?” “夏清歌就有了么?据我所指,她今日和四公主也不过是有些口舌之争,哪里用得着用如此蠢笨的方法陷害自己?”慕容钰也收起了笑意,青华的瞬子里满是点点清冷的光亮。 “不要在试图耽误时间了,本皇子没有那么多时间,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给本皇子起来,立刻将夏清歌抓起来,门外的人全部进来,我倒是要看看这里究竟有多少人想要救她!”说完话慕容逸朝着夏清歌看了一眼,后者脸色平静,丝毫未曾有过一丝一毫的惊慌。 门外守着的十数名锦衣卫全部进来,得了慕容逸的命令全部朝着夏清歌围剿而去。夏清歌冷笑一声,正待出手。 “住手,我知道凶手是谁。”就在这时,门外一道极其轻缓悦耳的声音传了进来,紧随着这道声音走进来的女子身穿蓝色纱裙,模样秀雅绝伦。 “昕瑶?你不是守在宋小姐的房间吗?”慕容逸看到来人后颇为讶异。 欧阳昕瑶对上慕容逸“七殿下,昕瑶知道是谁杀了四公主!” 她说话时声音有些颤抖,呼吸也十分急促,看样子应该是刚才一路跑过来的,夏清歌很意外这时候出现的人会是欧阳昕瑶,侧过脸看向身边的慕容钰,可对方脸上的笑意未曾减退,看上去似乎一点都不奇怪欧阳昕瑶会出现。 难道刚才慕容钰说那番话的时候就是等着此刻?今晚上有可能会找到真正的杀人凶手,难道他在来之前就已经知晓四公主被害了? 如果真是这样,这家伙可真是个名副其实的天才,如何和他成为敌人简直太可怕了! “不要胡闹!你怎么可能知道杀害四公主的凶手呢?”慕容逸瞬子内一道暗光闪过,藏在袖子内的双手不自觉的颤了颤。 “七殿下,我没有瞎说,我真的知道是谁杀了四公主,这是我亲眼见到的。”欧阳昕瑶说完话眼神不自觉的看向一个方向,一字一句的道“今晚上我本是一直守在宋小姐的房间内没有出去,晚上时不急大师听闻了今日的事情便亲自前往宋小姐院子探望,当时我陪着大师一起看了看宋小姐的情况,他把脉之后说宋小姐极有可能是后脑处有一块淤血,若不清除的话即便醒来都有可能失忆,当时我就问不急大师可有什么方法医治,他说记得藏经阁内有一本医术,专门诊治的就是这种情况的病症,当时和不急大师商量了一下,我就在大师和一位小师父的带领下去了藏经阁内。” “这么说老衲的徒儿不急也看到了杀人凶手?”慈慧大师轻声询问一句,眼神淡然,不知他此时的想法。 “回禀大师,不急大师送小女去了藏经阁,到门口时就回去了,是专门看守藏经阁的小师父带着小女上去的,小女不知不急大师究竟有没有看到,不过在藏经阁二楼内却能轻而易举的看到假山旁的情况。” “那你说究竟是谁害死了四公主?”一直沉默寡言的杨子墨也冷声开口。 欧阳昕瑶朝着凤飞郎那里看了一眼,抬起手朝着那个方向指去“是——。” 她话还不曾说出,一抹身影快速一闪来到了她面前,欧阳昕瑶还来不及惊慌,一只女敕白的手快速的扼制住她的脖颈。 “我看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早知道藏经阁内还有人,就该早些杀了你才是。”“凤小姐,竟然是你?”杨子月不敢置信的惊呼一声,她完全相信清歌姐姐不会做这种事情,可她也万万没有想到狠心杀害四公主的人竟然会是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的凤玉娥。 “玉娥不要胡来。”凤飞郎一向平静的双眸内此时隐藏着一抹愤怒的光芒。 “我不想乱来的,可是你快把我逼疯了!”凤玉娥冷笑一声,牵制着欧阳昕瑶的手更用力了一些。 “你胆敢动她一根汗毛试一试,我必要将你挫骨扬灰。”欧阳文瑾此时的面色阴郁一片,平日里那玩世不恭的世家子弟的模样在他的脸上完全看不到一丝一毫的影子。 “挫骨扬灰?”凤玉娥遏制着欧阳昕瑶朝着身后的大殿门口移动了几步,方才讥讽的对上欧阳文瑾“我在她即将开口的时候就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决定,就算你想要将我挫骨扬灰也要等到我将你妹妹千刀万剐了再说吧!哈哈哈!” “凤玉娥!你这个疯女人!”欧阳文瑾青筋暴起,站起身大步朝着她二人走来。 “你过来啊!你有胆在靠近我一步?”凤玉娥不知什么时候从衣袖内伸出一把刀子紧紧的抵在欧阳昕瑶的脖颈处,低头冷冷的朝着身前的女人看了一眼。 “我真是不明白,你和夏清歌这个贱人的关系是什么时候这么好的,枉费咱们这些年的姐妹情份!” “我和夏小姐没有丝毫情分,我只是不想一个好人冤枉致死一个坏人却逍遥法外,玉娥,如果你还有一点的良心就放手吧,四公主可是和你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当时你怎么就下的去手?”欧阳昕瑶声音有些颤抖,一个十四岁的女孩在遇到这种阵仗的时候应该都会害怕,可夏清歌却能从欧阳昕瑶的眼睛内看到了一抹执着与倔强。 心里触动了一下,从未有过一个女子让她产生过钦佩的情绪,如今的欧阳昕瑶算一个!虽然身体羸弱,虽然没有丝毫的武功,却能在一把刀子抵在自己脖颈的生死一线,还能有这般平静的眼神,的确是难得! 如今凤玉娥拿着一把刀子抵在欧阳昕瑶的勃颈之上,众人只能站在原地谁都不敢轻易上前一步,欧阳文瑾在凤玉娥的威胁之下顿住脚步,气愤的怒骂一声“该死的女人。凤飞郎,如今我妹妹要真有一个三长两短,咱们这梁子可就彻底结下了。” 凤飞郎并未在意欧阳文瑾的威胁,眼神一直未曾离开过凤玉娥“我在说最后一遍,玉娥,我的妹妹,放下你手里的刀子,不然你可知道你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吗?” “我不要做你的妹妹,为什么——为什么你就不能正式我们的关系?”凤玉娥大喊一声,将忍在她心里压抑的情绪通通喊了出来,眼泪顺着脸颊不断的流下“我知道你话里的意思,可如今你这些威胁对我已经没有用了,在你喜欢上夏清歌的时候,一切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什么亲人、什么家族荣耀,都通通去死吧。” 此时她的情绪极其不稳,气愤的身子不断颤抖,刀子更用力了一些,欧阳昕瑶的脖颈处已经被刀子划破,流出了鲜红的血液。 站在一旁的人均是担心的看着欧阳昕瑶纤细的脖颈,若凤玉娥在加重力道,欧阳昕瑶怕真的就会死在她的刀下。 “醒一醒吧,即便今日你不在意亲情,不在意族人的生死,你可知晓,今日你所做的事情已经让我深深的失望,在我心里你不再是我的妹妹,我曾经提醒过你,如果你犯了我的禁忌后果你应该清楚,所以从今以后,我对你只有厌恶和痛恨!再无其他!”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只因为我痛恨夏清歌?” 凤飞郎冷冷的对上凤玉娥有些癫狂的脸“不错,你最大的错就是伤害了她!” 夏清歌猛地抬头看向那个文雅清润的身影,这番话看似间断,可说出来的份量意味着什么夏清歌很清楚。 众人也很是惊讶,眼前的一目也终于让夏清歌明白过来,凤飞郎和凤玉娥怕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吧,而凤玉娥喜欢凤飞郎,所以因为凤飞郎的关系记恨上自己,凤玉娥一定是看到今日四公主和她在静心亭内那一幕之后就有了这种想法,杀了四公主这个很有可能成为她嫂嫂的人借此嫁祸给她,真乃是一箭双雕的好计,总之凤玉娥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清除凤飞郎周围一切女人。 “说了半天还是因为我,既然如此你绑架着一个对你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人有什么用?不是恨我么?不是因为凤飞郎喜欢我而厌恶的时刻想要杀了我么?我给你这个机会,放开她,我来当你的人质!”夏清歌率先朝着凤玉娥走了两步,脸上淡然疏离,冷漠异常! 对于今日是凤玉娥杀了四公主,只怕除了慕容钰之外,其他任何人都十分惊讶吧?包括她在内,那支金簪子自从皇上赏赐下来之后她就命无双将其好好收了起来,一个代表着品级的圣物,像这样的场合她又怎么会带出来?所以,就从这一点上看,她就可以确定她的院子里出了内鬼,而且,这个一直在她面前扮演无害小花朵的夏雨梦和这件事情月兑不了干系。 她一直都知晓夏雨梦是个狠角色,而且还知道她是一位隐藏的极其好的武学高手,从昨日自己在山道上歪脚那一刻,这个事实就已经得到了验证,所以在凤玉娥站出来之前,她都以为杀害四公主的真凶会是夏雨梦,可万万没有想到,这里不止夏雨梦是演戏的高手,连凤家的小姐都隐藏的如此之深! 慕容钰朝着她看了一眼,瞬子微微闪动,却并未开口阻拦,依着她的性子,她绝对不会让别人因为她而受到牵连伤害,所以他即便阻止怕了拦不住她。 “正合我意!”凤玉娥对上夏清歌,双眼内闪过一抹冷血的光芒“夏清歌,我很久之前就盼望着你死在我的刀下,如今看来是时候了!” “既然这么急迫,还等什么,换人吧!”夏清歌继续朝她走去,凤玉娥一直瞪着她看。 “不要去!”凤飞郎快步走到夏清歌的身边,及时拉住了她的手,随即侧过脸看向凤玉娥“你是因为我而迁怒她,如今所有的人都不适合做你的人质,舍我其谁!” “你——?”凤玉娥紧紧盯着凤飞郎紧拉着夏清歌的手苦笑一声“你明知道我伤害谁都不会伤害你的。” “凤世子还是莫要管了,这是我和她之间的恩怨。”夏清歌从凤飞郎的手中将自己的手撤出来,随即毫不犹豫的走向了凤玉娥,凤飞郎想要抬手去拉住她却已经来不及。 夏清歌站在凤玉娥的面前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现在你满意了么?” “好,看在你还算守信的面上,我就放开她。”凤玉娥伸手将夏清歌拉过去,同时将欧阳昕瑶推开,手上的刀子已经转移到夏清歌的脖颈之上。 慕容钰眼神暗了暗,随即站起身缓步朝着凤玉娥和夏清歌走去。 “不想要她死的话最好不要过来。”凤玉娥握紧手里的刀子,眼神对上慕容钰。 慕容钰面色依旧保持着温和的笑意,轻扫了凤玉娥抵在夏清歌脖颈的刀子,眼神晦暗“我只是在想,凤小姐还真是被我说中了呢,凤世子从小疼爱你,真的将你们这对兄妹的关系弄得越发的复杂了。” “你少给我在这里转移话题,我不吃你这套,如今夏清歌已经在我手上了,要她死还是要她活就要看我的心情了!门口的人立刻滚开!” 站在门外的锦衣卫纷纷看向慕容逸,后者面色阴沉,朝着凤玉娥身前的女子看了一眼,双手不自觉的握紧,原本已经下了决心要除掉她,如今真的看到她的性命堪忧,他为什么会这么担心?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六十二章 同生共死 暗自叹息一声,慕容逸朝着门口的锦衣卫挥了挥手“全部退开!” “是!”锦衣卫应声离开了大殿门口,凤玉娥朝着身后看了一眼,随即挟持着夏清歌退出了殿内。 “阿弥陀佛,凤小姐,仇怨乃心中魔障所为,切莫让魔咒侵蚀一错再错了!”慈慧大师双手合十温声劝说。 “大师不必在劝了,有些人的心里早已经成魔,哪里还听得进去别人的劝说?不过凤小姐,紫玉刚才可没有给你开玩笑,今日挟持在你身边的女子若真的死在你的手里,我想,最恨你的人定然是你最爱的人!”慕容钰微微挑眉,嘴角的笑意不减,朝着夏清歌看了一眼,见后者面色平静,他还不忘给她一个大大的笑容。 “你这是在用激将法吗?告诉你,这些话在我这里没用,我知道这辈子他都不会娶我,所以今后他的女人也一定不会是我凤玉娥,不过即便这样,我也不会让他娶了自己最爱的女人,所以慕容钰,你的激将法对我起不了任何作用,我知道,你这么说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好从我手里将这个贱人抢回去罢了,我偏不让你如意。我要让你看着你自己心爱的女人死在你的面前,那样的你定然会痛彻心扉吧。”凤玉娥说完话脸上满是阴森痴狂,大笑出声! 慕容钰眼神暗了暗,嘴角的笑意渐渐转冷“你错了,我不会难过,因为我会和她一起下地狱,而你,必然在我死之前尝到你该有的报应!千刀万剐的滋味你一定喜欢,这是我对于你的!” 凤玉娥拿着刀子的手不自觉的抖了一下,夏清歌也同时抬头对上了慕容钰,第一次听到他这样说话,面对面!即便此时的场合实在不适合浪漫感动,可他这句话还是让她心里感觉到温暖。 “还真是痴情一片,哥哥,小王爷这句话倒是让我想到了一个好玩的游戏,想看戏的就跟我一起来吧!”说完话凤玉娥带着夏清歌飞身离开了大殿。 随着她的身影离开,慕容钰和凤飞郎也快速的飞身紧跟其后。 “你不许跟过去!”慕容策刚挪动脚步就被欧阳文瑾拉住“我妹妹交给你了,我想她醒来后最希望看到的就是你,至于那个夏清歌,我帮你去救!”欧阳文瑾将已经昏迷的欧阳昕瑶递给了慕容策,抬眼带着一抹冷然的看着他。 移开的脚步不自觉的收了回来,无力的放下方才抬起来将欧阳昕瑶抱在怀里“我不希望她有事!” “嗯!”欧阳文瑾也只是点了点头,轻挑衣角飞身离去。 “二哥,快带着我去。”杨子月看他们一个个的都飞出去了,心里暗自焦急夏清歌的情况,更气恼自己为何从小就那么讨厌武功,以至于现在只能艳羡那些武功好的! “你去了帮不上什么忙,大哥,咱们一起去看看吧!”杨子墨清冷的面容依旧没有丝毫的变化,冷冷驳了杨子月的请求,率先朝着大殿外走去。 “子伊,留下来好好看着她,今日她说的话太多了。”杨思远对着杨子伊交代一句之后也跟着杨子墨离开了大殿。 “什么嘛!”杨子月暗自跺了跺脚,咬牙切齿的看着远去的两人。 杨子伊摇了摇头“二哥说得对,你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到很有可能成为凤玉娥挟持的对象,不如好好的在这里等消息,小王爷、凤世子、欧阳世子还有大哥、二哥都去了,你还担心什么,清歌不会有事的!” “说的到是轻巧,刚才清歌姐姐被人冤枉的时候,你们一个个的都不肯站出来,又有几人是真关心她的?如果今天是我被人冤枉了,姐姐也一定不会管我的吧!”杨子月极其淡漠的对上杨子伊。 “你——。”杨子伊顿住,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好了,我懒得在这里等着,现在就去大门口瞧瞧去。”杨子月冷冷打断了扬子伊的话,转身大步离开了天王殿内。 她对今天的事情很生气更多的是心寒,大哥和子伊姐姐在清歌姐姐最需要他们的时候都没有胆量站出来,这让她感到心寒,明明子伊姐姐平日里还经常说喜欢清歌姐姐的,可真的出了事情却这么畏首畏尾,是不是有一天她遇到了同样的事情,这些所谓的哥哥姐姐也不会管她? 这一瞬间,杨子月不再像从前那样单纯的去看待问题,从夏清歌这里她似乎越来越觉得人心真的是难以猜测的东西! 看着杨子月愤然离开,扬子伊站在原地摇头叹息,小月是被家里保护的太好了,所以才会保有这么单纯善良的性子,如果可以,她多想和小月一样,可她不行,她是荣国公府的大小姐,是嫡女,杨府的荣辱责任都压在她的肩膀上,所以做任何事情之前,她一定会率先考虑族人的利益。 “师父,咱们可是要跟过去看看?”一直站在慈慧大师身边的和尚朝着殿外看了一眼轻声问道。 微微逼着眼睛的慈慧大师静默片刻后方才缓缓睁开眼睛,一双睿智的瞬子内满是闪闪光芒“不必了,凡尘俗世不是佛人众人该涉足的,准备下去,从今日开始为四公主诵经超度三日。” “是!” 慈慧点点头,抬眼看向一直站在那里的男子“七殿下,若无事老衲就先行告辞了,今日的事情还望七殿下回宫之后亲自向皇上禀明。” “好,大师放心!”慕容逸未曾转身,只是静静的看着门外。 慈慧大师带着一众僧人离开了大殿。 慕容策抱着欧阳昕瑶跟着慈慧大师的身后离开,加快几步来到慈慧的身前“大师,欧阳姑娘身体一向羸弱,如今又受到了惊吓,还劳烦大师帮忙给她看看!” “五殿下请随老衲来吧!”慈慧朝着慕容策怀里的欧阳昕瑶看了一眼,点了点头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 “三姐姐,咱们现在要去大门口等着大小姐回来吗?”夏霜霜眼看殿内的人几乎都快走光了,轻轻抬眼朝着身边的夏雨梦看了一眼,后者听了她的话嘴角挽起轻笑,夏霜霜立刻又低垂了头。 “你提醒的是,咱们现在就去寺院门口等候着吧,刚才我见凤小姐应该是朝着寺庙不远处的思过崖而去的,若回来必然要经过大门。走吧!” 夏雨梦率先朝着门口走去,夏霜霜抬眼有些胆怯的看着她的背影,随即抬脚紧紧跟了上去。 夏雨梦在离开大殿之后,脸上立刻变了模样,原本的温柔如水,静雅秀丽通通不见,她停下脚步,面若冰霜的转身朝着身后的夏霜霜看去。 夏霜霜一直低垂着头紧跟在夏雨梦的身后大气都不敢出,当夏雨梦站在她的身边时她方才惊慌的抬起头,而就在这时,一道清脆的巴掌声狠狠的甩在了她的脸上。 “三——三小姐!”夏霜霜本能的伸手捂住自己的脸颊,一双清明的瞬子在夜色中闪着水光,有些委屈的哽咽! “你倒是会在我的面前装可怜,不过你在背叛我的时候可曾想过你可怜的娘有没有因为你的无知而受到应有的伤害,嗯?”夏雨梦冷笑一声,讥讽的对上夏霜霜满是惊慌的瞬子。 “四妹妹,不是没有给过你机会的,我曾经说过,只要你专心跟着我,我必然会应允我的承若,可今日你太让我失望了,如果没有欧阳昕瑶的突然出现,今日我的计划就会成功,可就是你这该死的怜悯才害得我功亏一篑,你说你是不是很该死?嗯?” “不是我,三小姐,你要相信我,就算借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做背叛你的事情啊,这件事我也很奇怪呢,不急大师怎么就会在那个时候让欧阳昕瑶去藏经阁?但是这件事情我可以发毒誓,真的不是我说出去的,三小姐,您要相信我啊,不为别的,就为了我娘,我也不敢背叛您啊!” 看着夏霜霜不断的解释,双眼内的焦急不言而喻,看样子并不像说谎的样子,夏雨梦陷入了沉思之中,如果不是有人提早将消息透露出去,欧阳昕瑶又怎么会这么偏巧的去藏经阁?可知晓今晚会发生什么的人除了凤玉娥自己以外就只有她和眼前的夏霜霜知晓,如果不是夏霜霜会是谁? 眼神内的一抹光亮快速的闪过,嘴角的笑意加深了一些“算了,这件事情我回头会查清楚的,现在最关键的是,我们要很”担心“的等在寺庙门口,一直等到咱们大姐姐的尸体被安然的送回来为止!” 看到夏雨梦阴森的笑意,夏霜霜不自觉的全身出冷汗,心口的跳动猛烈异常,从前她觉得在夏府只有这位三小姐是善良的,可如今她才明白,最看似无害的人很辣起来比魔鬼还要恐怖万分! 此时大殿内寂静异常,扬子伊一直看着慕容策抱着欧阳昕瑶离开,眼神闪现着依恋的情绪,虽然知道,这辈子她和他都不可能会有结果,因为她是杨子伊,是太后、德妃、七殿下一族的人,而他是五殿下,是那个将来很有可能成为杨家敌人的人,所以她只能在那个人看不到她的地方偷偷的看着他。 “七殿下,你不跟过去看看吗?”收回了眼神,杨子伊正打算前去白马寺门口和杨子月一起等他们,却不想微微侧脸看到了站在她身侧的一抹身影。 “不去了,待会儿我还要去处理蝶衣的后事。”慕容逸微微吸了一口冷气,让自己的意识清醒一些,随后大步离开殿内。 “七殿下,等等玉蝶,我也跟你去看看四公主。”箫玉蝶眼看着慕容逸离开,挑起裙角就跟着走了上去,如今他应该是最难过的时候吧,只要自己跟在他的身边,他一定会注意到她的好的! 慕容逸丝毫未曾多看身后的女人一眼,听到她的话,脚下的步伐更快了一些,一会儿的功夫人就彻底消失在夜色当中。 扬子伊转身回头朝着正中央的释迦摩尼金身望去,随即跪了下去双手合十虔诚膜拜“希望佛祖能保佑清歌妹妹相安无事!” —— 思过崖上 这里是距离白马寺不远的一处悬崖峭壁,平日里除了受过的僧人要来此之外,很少有人会出没在这个地方。 凤玉娥挟持着夏清歌来到了崖边,夏清歌低头朝着脚下一望无际的万丈深渊看去,嘴角挽起一抹轻笑“没想到啊,连凤小姐都隐藏的这么深,一身绝顶武功必然是从小练就的吧!” “哼!没想到你都快成为我的刀下亡魂了,竟然还有闲情逸致和我谈论这些没用的事情,夏清歌,你的胆量的确不小,也难怪他会对你腔肠挂肚了!” “谢谢夸赞!”夏清歌脸上的笑意深了不少,丝毫不担心自己此时的处境。 凤玉娥对上她的容貌,此时她嘴角的笑意绝美柔华,连自己身为女子都不得不承认,这样的笑容出现在她的脸上的确是美的不可方物! “都死到临头了竟然还这么无所畏惧,夏清歌,我到真的想要立刻将你推下去了。”说话间,凤玉娥手上猛地用力,夏清歌跟着她的劲道朝着身后退了两步,脚下的石子传来了滚落山崖的碰撞声,夏清歌的衣领被凤玉娥紧紧抓着,此时她上半个身子已经完全倾斜,侧过脸就能看到自己的脚若在退后半步必然会立刻掉落下去。 “怎么?你可以再用力一点,我倒是真想知道坠崖是什么滋味!”夏清歌脸上仍旧未曾有过一丝一毫的惊慌之色,绝美的脸上反而笑意更浓。 都死过两次的人对于死亡已经不像从前那般心态了,死亡等于恐惧,其实是人类对于未知的一种惊慌,既然她都对死亡之后的感觉了解的一清二楚,还有什么好怕的? 不过,她心里更清楚的是,凤玉娥不会这么快就让她死,凤飞郎没有来之前,她是不会动手的。 “看来你还真是不具威胁,连死都不怕了!”凤玉娥冷笑一声,这时慕容钰、凤飞郎几人也已经飞身来到了崖边。 他们的武功都在凤玉娥之上,可担心逼急了凤玉娥,她会立刻下手杀了夏清歌,几人心里都清楚,所以在追赶上来时,都不自觉和凤玉娥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六十七章 再见冥神 “天亮了,你一整晚都没有休息不累么?” “不累!”夏清歌淡淡回了一句,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书本上,眼神从未移开。眉头紧锁似乎陷入了瓶颈当中! 慕容钰轻扫了她一眼,猛地抬手一把从她的手中抢过了那本书。 “你干什么?”手里的书被慕容钰抢走,夏清歌十分不悦的看向他。 “习武最讲究的就是心平气和,如今你心律不静,思绪混乱,不易在看了,休息一会儿,我出去看看有什么能填饱肚子的食物,顺便查看一下地形,从哪里上山最为合适!” “你以前不是来过这里吗?当时是怎么上去的,现在照旧不就好了?”夏清歌伸了一个懒腰,懒散的回了一句,眼圈有些泛红,慕容钰说的不错,此时她的确思绪有些混乱,不易在继续看下去了! “我当时不过十岁,记忆里我醒来时就到了这个山洞,至于是怎么离开的我没有丝毫印象!” 夏清歌泄气一般软下了身子,摆了摆手“算了,你还是出去看看吧,我睡一会儿!。” 说完话,身子一歪,闭眼睡去! 慕容钰低头看了她一眼,瞬子温润,暗自摇了摇头,“我待会儿就回来!”—— 思过崖上 凤飞郎一直守在崖边从未离开,眼神内满是枯涩晦暗,欧阳文瑾坐在他身边陪着他,杨思远、杨子墨则回寺庙内寻求救兵,凤玉娥也被凤飞郎的手下带回了寺庙内。 慕容逸听闻消息之后很快就带着一众锦衣卫赶来,不急大师也代表慈慧大师带着寺内的僧人一同前来帮忙。 “阿弥陀佛、思过崖下地形十分复杂,树木繁茂,道路崎岖难寻,如果想要寻路下去是不太可能,老衲觉得,为今之计只有借助绳索下崖了!” “不急大师说得对,如今也只有这一个方法了,来人,立刻将准备的绳索放下去。”慕容逸朝着悬崖下望去,心里也满是愁绪,夏清歌真的掉落下去了吗?如果这里真如不急大师所说,悬崖千丈、崖底难测的话,她还有生还的可能吗? 为什么得知她遭此劫难,他会这么难过? “让我先下去吧!”当锦衣卫将绳索拴在一旁一颗粗壮的大树上后,一直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凤飞郎走到了绳索跟前。 “凤世子,如今你不便下去,昨晚上令妹所作所为,只怕到了盛京你们镇国公府还要如实向皇上禀明清楚,如今你在本皇子的看顾下若有什么闪失,本皇子回京之后还如何向皇上交代?”慕容逸对上凤飞郎的视线淡淡开口。 “七殿下尽管放心,镇国公府一定会给皇上一个明确的交代,我也不会平白无故的消失在你面前,如果你不信任我的话,我倒是不介意你陪我一同下去。”凤飞郎冷冷开口,丝毫没有了平日里的温文尔雅、恭敬谦逊。 “你。”慕容逸眼内闪过锋芒,握紧缰绳的手青筋暴露。 “七弟如果不放心凤世子的话,就由我陪着凤世子下去吧,如今钰小王爷和清歌小姐性命堪忧,我看咱们的私人恩怨应该暂时放下!”慕容策阔步走上前来,一向冷漠寡言的他竟然说了这么多话,着实让人惊讶! 欧阳文瑾眼神轻扫,看了慕容策一眼欲言又止,随即撇开脸。 “那清书就先下去了!”凤飞郎嘴角带着一抹冷笑,轻挑衣袍,拉过绳索轻巧的向着崖下而去,慕容策紧跟其后。 此时山洞内 夏清歌躺在稻草上,不知不觉沉沉睡了过去,当她进入梦中后,周围渐渐被一片迷雾所笼罩,紧紧的将她包围其中。 “你来了!”一道温厚的声音划破这一道深不见底的迷雾,夏清歌随着声音看去,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她似乎来到了转世之前的那个地方,刚才说话的人是谁? “冥神?是你吗?”夏清歌尝试着开口,还好,她是有声音的!这似乎不是在做梦,伸手掐了一下手臂,疼得!夏清歌欣喜异常! “真的不是梦!”自言自语的低估一声。 “呵呵!”随着她的话,一道笑声传出,随即金光突然闪现,刺目的光亮让夏清歌不由自主的紧闭双眼,抬手挡住了光亮刺目,从手指缝隙内,她眯着眼睛朝着对面的金光内看去,一位身穿雪白色锦袍的男子缓缓走来。 “有一阵子不见,你还是傻傻呆呆的!一点都没变!”带着一股嘲笑的意味,男子的声音十分动听,可说出的话却让夏清歌十分不爽。 “一阵子不见,冥神大人还是这么的不可一世,自负自傲!”收回手,夏清歌背手而立。 “你对我似乎颇有微词!”冥神轻笑一声度步走到夏清歌的面前站定。 “你觉得将我丢到这么一个灾难缠身的人身上,我不该对你有意见?说什么送我一块地听玉佩,只要我需要见你时便可借助那块玉佩找到你,可等我醒来后才知晓,所为的地听玉佩不过是一场梦而已,就如现在,我连你是真实存在的,或者你只是我做梦虚构出的人物我的不知晓。” 看着眼前这张和慕容钰一模一样的脸,夏清歌觉得自己有一种精神被分裂的感觉,刚才还见到了满头黑发的慕容钰,如今就看到了他满头银丝的模样。 一样的笑容,一样温润的眼神,一样的白衣锦袍,姿态雍容清贵,优雅绝伦,此时,如果冥神那头醒目的白发换做黑色的,她能否分辨的清楚他和慕容钰之间的区别? 冥神依旧保持着惯有的轻笑,有些邪肆的瞬子闪着晶亮无比的光芒“我许诺给你的玉佩可从未失言,在你醒来时,那玉佩就已经到你手中了,只是你自己没有察觉而已,至于我究竟是梦境还是真实的,就要问你的心了,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哪里有一定的定数,全看心中所想、心中所念而已!” 心中所想、心中所念?夏清歌心里沉思起他这句话的含义。 “对了,我没有玉佩召唤你,你怎么会出现在我的梦境里?”夏清歌问出了此时她最好奇的问题。 “时间到了,如今我不出现,你只怕会走很多弯路,这次你醒来之后,天下即将发生变化,你应该已经知晓地听玉佩所代表的含义,它能召唤五万鬼兵任你差遣,而你如今已经顺应天意得到了凤凰诀,只要你加以练习,不久之后便能参透其中奥秘。练就绝世神功。”冥神说话时声音有些绵延悠长,总觉得他此时站在自己面前,却距离她很遥远,近在咫尺却相隔天涯,从这一点上他和慕容钰还是有极大区别的,因为她从冥神的眼神内看不到慕容钰看着她时的那种神色。 “这么说我这个所为的凤尾星是难以逃月兑这次的劫难了?”夏清歌不由冷笑自嘲“天下大乱,民不聊生,而我是不是就是那个罪魁祸首?所为的红颜祸水?” 冥神对上她略显愤怒的眼神,微微挑眉,嘴角勾起绝美的笑意“你认为你自己够资格当这个祸水吗?别太高看自己,也别太给自己压力,凤尾星如果说的直白,便是一种身带霉运的人,你的出现只不过是推动历史发展的一个引线。” “听过烽火戏诸侯么,蠢的是周幽王,可众人怨得是褒姬。唐玄宗因为眷恋杨玉环的美貌而沉迷酒池肉林,致使安禄山、史思明兵变直攻洛阳,天下动荡不堪,民不聊生,可罪过追究起来却全落在了杨玉环一人身上,你觉得我不该为自己的将来而惆怅堪忧吗?”夏清歌静静与他对视,眼内清冷,面容淡漠。 “看来知道自己将来的命运对你没任何好处,不过有的时候,人自出生就注定了命运,所以,顺应天意,凡事莫强求!” 夏清歌耸了耸肩“好吧,既然改变不了的事情,我只有尽力去接受!”冥神的话有些宽慰的意思,不过她也并未曾将凤尾星的身份当回事,如果有一日,她真的成为天下大乱的起因,也许,她会终此一生为此而战! 冥神深深看了她一眼,瞬内闪过一抹暖色,抬起衣袖朝着空中挥去,一道金光随之闪现,随着这道光亮,周边的雾气渐渐变淡,最后仿佛被一缕清风拂过一般,瞬间消失! 这时,周围的景象方才真正的袒露在夏清歌的眼前,一片极其优美寂静的湖边,湖水清澈透明,犹如玻璃,泛着淡淡银色光亮,湖水周围四面环山,山体连绵巍峨,袅袅升烟、翠绿如翡,周围均是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清香气味。 而他们此时就站立在湖边,地下是鲜女敕的草地。 “坐下吧,陪我下一局棋如何?”冥神率先坐在了旁边的一个软垫之上,中间摆放着一个方形小桌,桌子上平整的放着棋盘,黑白子搁置一边。 “今日你的兴致似乎颇高!”夏清歌轻挑衣裙,走到冥神对面坐下,抬眼看他“可是我现在却毫无心思陪你下棋,满月复的疑问等着问你,你不觉得该解释一下吗?” 冥神抬手捻起一粒白子放在了棋盘之上,浓密的睫毛将一双清澈的瞬子紧密遮掩“我觉得你今日应该认认真真的陪我下完这盘棋。” 夏清歌微微挑眉,虽不知道他用意何在,不过,这位大仙绝对没有闲到专程为了找她下棋来的。点了点头,低头看了一眼他开盘的走向,随即捻起一粒黑子落下。 两人均未曾在多说一句话,周围静寂,万物无声,此时只听得到两人落子的声响。 良久之后,原本空空如也的棋盘早已经布满了黑白棋子。 “你输了!”冥神落下一粒白子,将夏清歌彻底逼入绝境,再无反击之力。 夏清歌手里的黑子迟迟未下,最后泄气的将手里的黑子扔回了棋钵呢。 “早知道你是围棋高手,我说什么也不和你下。” “哦?为何?”冥神抬手一挥衣袖,散落在棋盘之上的黑白子如数归入棋钵内,夏清歌眼睛微微睁大,带着一丝暗赞,神仙就是好。 “和你这等棋局高手下棋虽然痛快,却也憋屈。” “忍!”冥神简单的说出一个字随即抬眼看向夏清歌“上一局是我先落子,这次换你先来吧!” 夏清歌搓了搓手,一脸披褂上阵的架势“好,守得云开见月明!再来!” 她捻起一子思索了一会儿方才放下,冥神看她的布局似乎完全变了,微微挑眉,捻起白子也落下一子。 如此这般,两人经过了长时间的对弈,当棋盘之上再次落下满盘棋子时,夏清歌支起黑子眼神不断巡视着棋盘,眉头紧皱,想要找出一个出路,杀出重围,却无路可退,无计可施,随即有些泄气的软子,无力的抬眼看他“我又输了!” 冥神朝着空中一挥手,一个雪白的瓷壶平稳的落在了他的手里,紧跟着,两人的面前也闪现出两个茶杯。 夏清歌吐舌,心里暗自月复诽,不带这样炫耀的! 冥神为自己和夏清歌各自倒了一杯茶,将茶壶放在茶几旁,随即抬手优雅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润喉“继续吧!” 夏清歌也端起茶水喝了一口,随即眼睛明亮“好茶,这仙界的东西就是与众不同!” “这是旺子茶,希望你在人间能够早生贵子!” “噗!”夏清歌一口茶水没喝下,全数喷洒出来“你能不能等我喝完了在告诉我?”有些可惜的看着空空如也的茶杯,夏清歌埋怨的瞪着面前的罪魁祸首! “我没想到你会有这么大的反映!”冥神瞬子里含着一抹温润,极其无辜的看着她。 这一瞬间,夏清歌开始觉得这冥神的神情有时候和慕容钰真该死的像极了,都这么欠扁! “你们仙界的人怎么这么八卦?”我还旺夫呢! “这不是八卦,对于你将来的孩子,仙界是十分重视的。这是你的使命和任务,只要上仙降临,你我也就算是功德圆满了!”冥神不急不缓的开口,重新将棋盘上的棋局收拾好“这盘棋局你改变了战略,可依旧输给了我,可知晓缘由?” “自然是因为你是下棋高手了!”夏清歌无心他的话,随意的回了一句。 冥神摇了摇头“非也非也!强攻而不破、强取而不得、一切莫要强求!顺应天意,一切皆有因果定数。“ 第六十八章 一念定情 夏清歌瞬子轻眨“再来一局!” “好!”冥神挥手将棋盘一扫而过,黑白子重新归位。 “这次你先!”夏清歌把玩着手里的棋子,抬眼挑眉看他。 冥神对上她晶亮的瞬子轻轻点头,支起白子缓缓落在棋盘之上,夏清歌扫了一眼棋盘,随即支起黑子跟紧着落下。 两人均未曾言语,大约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冥神落子的速度明显放慢了一些“你这种下棋的方法倒是新奇,伤敌一万自损八千。” 夏清歌摆下一子,淡笑一声“不尝试多种下棋的方法,又怎能知道哪一种才是克敌制胜的好办法,即便伤敌一万自损八千,我也是有机会赢得!” “那好,我们就按着你这种下棋的方法看看究竟最后谁是赢家!”冥神的笑意也渐渐深了一些,随着她落子之后,他紧随落下一粒白子。 两人又陷入了角逐之中,很长时间之后,夏清歌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轻巧的落下最后一子“看来这盘棋算是和棋了,最近不知怎么的,总是遇到和棋!” “不错,虽然这盘棋下的着实有些模不着规律,不过你的确没输!”冥神抬眼看向她淡淡开口。 “这局棋里的含义我想冥神大人一定也明白了,这就是我的意思,你所为的顺应天命在我这里行不通。”她怎会不知冥神为何找她下棋,通过下棋来间接告诉她,有些事情是要顺应天命的,一切以忍为上,可她也想要告诉他,即便将来她的命运难以捉模,或者也许会经历许多悲欢离合、大哭大悲。可她依旧不会将自己的命运交给他人,即便是上天都不可以! 冥神轻笑一声,瞬内满是青华之色“以昨日之我与今日之我战,以今日之我与明日之我战,也许这就是为何凤尾星会是你,也好,这样才有意思,时间差不多了,你该回去了!” 夏清歌抬眼看向冥神,随即发现周围的景象又瞬间陷入了迷雾当中“等一等,我有三件事情要问你,你最好回答我,不然,等我生了儿子,我就天天孽待他!” 冥神一愣,随即俊眉微挑“真是新奇的威胁方法!” 夏清歌轻笑一声“这就是我的筹码不是吗?” “嗯,你说说看,我若能回答你,便不会隐瞒!” 见冥神松口,夏清歌也不再继续耽搁时间“第一,我想要知道,你那块所为的地听玉佩是不是和我身边那两块麒麟玉佩有什么关联?也或者说,它们本来就是同一块。第二,你为何同平南王世子慕容钰长得一模一样?第三,五万鬼兵要如何召唤?” 冥神顿了一下,似乎在想要如何开口,淡淡看了夏清歌一眼,他方才缓缓道“地听玉佩在你身边,我已经回答过你了,至于是不是你身边那两块麒麟玉佩,就要看你自己的参悟,我和慕容钰为何长得如此想象,这是基因问题,今后你会知晓,最后,如果地听玉佩找到之日,五万鬼兵会由天书所告,这不用我多说什么,另外,我在送你一样东西,在你醒来之时,它会出现在你面前,只要你练会了凤凰诀,这样东西会让你如鱼得水,时间已到,你可以走了!” 夏清歌想要开口,却被一阵强劲的风吹离了位置,她的身体迅速的朝着一个方向而去,心有不甘的想要怒骂冥神不厚道,可视线之内除了不断旋转的旋窝,在无其它! “该死的!” “什么该死?”一道温润的声音使得夏清歌瞬间清醒过来,缓缓睁开眼,就看到自己竟依然躺在稻草之上,而她的头顶上,一张倾世容颜正直直的看着她, “冥神?”夏清歌干涩的开口唤了一声,头顶上的那张脸皱了皱眉,伸手敷上她的额头“没有发烧!” “你才发烧了呢。”听到这口气,夏清歌瞬间知道他是谁了,伸手拍开慕容钰的手,顺势坐了起来。 刚和冥神分开,几乎一瞬间的功夫又看到了相同的脸,还以为她此时仍旧在冥神那里。 那个该死的上仙,刚才他那番回答真是等于没说一样。 “既然没有发烧怎么刚才像是说糊话?冥神是谁?男的?” “嗯!一个和你长得极其像的男人,不但长得像,连月复黑的潜质都如此相似!”夏清歌顺口回了一句,没有去看慕容钰的表情,而是低头朝着四周巡视一圈,随后落在慕容钰身旁,双目亮了起来。 “你竟然找到这么多吃的?” “别叉开话,冥神是谁?他如今在哪?”这丫头竟然还有这么多的秘密,一个和他长得很像的男子?从夏清歌的语气里不难发现,这个人和她的关系绝非一般。 夏清歌抬眼对上他的瞬子,从他的眼神内看到了一抹深旋的墨色,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挨近他盯着他的眼睛,慕容钰不悦的撇开脸。 “冥神是一个绝世美男子,和你长得极其相似,至于他如今在哪里吗。我只知道他经常出现在我的梦里!额哼!就在刚才,我还在梦里和他聊天下棋呢!” 慕容钰的眼睛眯了眯,一下子转过脸与她对视“还出现在你梦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来这个人在你心里的地位很深呢。” 看到他明显的不悦,夏清歌心里瞬间开朗,仔仔细细的看着他的眉眼,想象着他和冥神之间的区别,一个冠盖满京华、倾姿玉颜色,一个腾文鱼以警乘,鸣玉鸾以偕逝。虽长相相同,可从他们的眼眸中夏清歌看到最不同之处便是,慕容钰会因为她而揭起波澜,打破平静的心湖! “是挺深得,不知何时起,这个人竟然会这么熟悉。” 慕容钰的瞬子更暗淡了一些,伸手握住夏清歌的手腕,不自觉的加重了力道“我看你应该是忘记我昨天提醒你的话了,是不是要我在这里当面提醒你?嗯?” 听到慕容钰的声音暗哑深沉,夏清歌埋头一下子窝进了他的怀里。 “从什么时候开始,你的醋意这么浓郁了。” 她主动扑入他的怀里,慕容钰身体僵了一下,随即缓缓放松了一些,心情也跟着好了一些。 “从你不知什么时候让我记住了你开始。”也许是那一日,他躲在暗处看着她在荷花亭内和夏瑜涵她们斗诗,也许是他远远看去时,她坐在最安静的角落望着一池春水凝神,也许,连他自己都不知他究竟是什么时候记住了这个女人! “既然记住了,就不要在忘记!”埋在他的怀里,窃取着他的清香,夏清歌含笑轻声开口。 慕容钰清明的瞬子闪着琉璃的光华,低下头带着惊喜的望着她“你说什么?夏清歌,你在说一遍。” “没有听清楚就算了,我才懒得在说!”夏清歌努了努嘴,撇了他一眼就打算起身离开,却被一双手猛地揽在了怀里。 “既然记住了,我们都不可以忘记。”慕容钰没有在问,低头深深的注视着怀里的女人,满瞬温柔。 夏清歌抬眼望着他,正想说话时,眼神猛地一眨,随即离开了慕容钰的怀里,站起身快速走至温泉池附近的一块大石旁。 慕容钰寻着她的身影看去,站起身也跟着走了过去。 “这里何时多出一个盒子的?” 夏清歌不语,弯身将那个盒子打开,露出了里面的东西,此时一条如雪一般白净的绸布出现在她的面前,伸手拿出来,入手的感觉冰凉柔软。暗暗低语“原来他说的是这样东西。” “飞雪锦绸,呵呵,没想到这世间真有这样东西。” “你知道它的来历?”夏清歌侧脸问道。 “嗯,在一本古书上曾经看到过它,听说它的制作方法十分繁琐,是用许多特殊银丝制作而成,这种银丝的制作很考究,每一根银丝都十分纤细,这一段飞雪锦绸大约用了几代人的制作方才完成,不过这都是传说而已,真正的飞雪锦绸在天下间从未听闻有出现过。” “那你为何会知晓我手上这一块就是飞雪锦绸?”夏清歌有些好奇的开口问道。 慕容钰轻笑一声,走进她伸手接过她手上的雪绸“这绸缎虽看似和普通的丝锦没什么区别,可刚才你在打开盒子时,我看到盒内散发出一阵银光,而此时,我拿在手里,它还能折射出一种淡淡的光晕。”慕容钰低头朝着身边的那块石头看去,夏清歌寻着他的眼神看过去,的确如他所说的那般,这块雪绸竟然将自身的光亮折射到了石头之上。 满意一笑,看来冥神这一次没有像上次一般,弄一块地听玉佩让她好找! “这东西和练就凤凰诀的武功本就是一脉相承,可以说,没有飞雪锦绸凤凰诀就不算入门,而没有凤凰诀的武功,这飞雪锦绸就如形同虚设!” “这么说这凤凰诀的武功属于阴柔派的?”一般看电视,用这种绸缎当作武器的人基本上都是女子,像神雕侠侣中的小龙女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听了夏清歌的结论,慕容钰轻笑出声“可以这么说。” —— “等一下!”凤飞郎下至半山腰时,朝着上面的慕容策唤了一声,慕容策低头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他们旁边不远处有一个还算粗壮的松树,可如今,松树枝干上有一道明显的折痕,这道痕迹一看便知是最近才出现的。 “也许他们昨晚上借助了这棵树。”凤飞郎晦暗枯竭的瞬子内重新焕发了希望,低头朝着下面看去“继续吧!” 慕容策未曾开口,眼神也直直的看着那颗有些断裂的树干,心里舒缓了一些,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两人继续向下而去,此时洞内的夏清歌和慕容钰简单的吃了一些采摘的果子,便一起出了洞穴。 “这里的地形十分复杂,我们又处在了半山腰处,上去或是下去都不是那么容易。” 夏清歌环视了一圈周边的地形,慕容钰说的没错,如果没有任何东西借力,他们想要上去实在有些难了,这里和凌霄山又不太相同,虽然凌霄山的山体呈椎体状,可山上树木繁多,山体周围有很多可以借力的山石,都能让他们缓冲体力,可如今这思过崖,却完全是一片光秃秃的壁石,平整光滑,除了周围偶尔能看到一个生长在石缝间的松树之外,很难看到着力点! “这时候你的飞雪锦绸看来能派上大用场了。”慕容钰温润开口,含着一丝笑意看向她。 夏清歌一愣,随即双眼明亮起来“对啊,我竟然忘记了这样东西。”她从衣袖内拿出飞雪锦绸举在慕容钰的面前“待会儿我们可以用这个拴在周围的树干上,这样就可以借力上去了,不过这么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慕容钰低头看她,并未有伸手去接锦缎的意思“你似乎还不太明白这飞雪锦绸缎的来历,这东西一旦问世,必然是选好了主子,如果我用它,它是绝对不会乖乖听话的。” 夏清歌有些愕然,低头朝着自己手上的飞雪锦绸扫了一眼,不可思议的道“这东西难道还有灵性不成?”一块布而已,难道就这么大的脾气? “不相信?”慕容钰微微挑眉,伸手拿过夏清歌手中的锦缎,朝着旁边的一个树上用力挥去,夏清歌仔细看着他的动作,他挥出的力气看上去用足了内力,可他手上的锦缎却软绵绵的在空中挥舞了几下子随即像是泄了气的气球一般软软的滑落下来。 “这下你总能相信了吧!”慕容钰收回锦缎递给夏清歌“所以说,我们唯一出去的希望就要交到你手上了!” 一瞬间,夏清歌觉得自己身上的单子无比间距,一向无所不能的慕容钰如今也江郎才尽了,而她这个刚刚初出茅庐的学武者竟然要挑大梁带着一个大男人飞身离开这里。 “难道没有其它办法了?”夏清歌朝着山顶看去,一眼望不到边际,这么高的距离,她如果想要飞身上去,最起码要找到三四个借力的地方,而她手上的飞雪锦绸也不过刚刚跟着她,她能驱使的动它? “或许你能想到更好的办法!”慕容钰没有一丝一毫的气馁,静静看着她脸上的变化。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六十九章 有你没我 “算了,死就死吧!”夏清歌咬了咬牙!心里暗道,豁出去了,低头扫了一眼手里的飞雪锦绸,右手不自觉的握紧了一些。 “你如果实在没有信心的话,可以在这里先示范一下,省的待会儿我真的会十分冤枉的陪着你坠崖而亡!” 夏清歌白了他一眼,“都到了这地步了,由不得你害怕!” “嗯,我不害怕就是,总之有你陪着我。”看着夏清歌瞪他的表情,慕容钰轻笑一声。 有些气馁的看向面前平静悠然的男人,夏清歌心里月复诽,这家伙究竟上辈子是做什么的?都到了这时候了,他竟然一点都不紧张!牛人! 不再和他斗嘴,夏清歌锁定了一个还算粗壮的树干,屏息调气,由丹田之内直升上一股热流,随着这道内力,抬手快速一挥手,手上的飞雪锦绸仿佛一条富有灵魂的蛟龙一般,蹭的一声飞起朝着那颗树干而去,紧紧的缠绕在树干之上。 拉了拉牢固的雪绸,夏清歌瞬内满是惊讶欣喜之色“看来真如你所说,这飞雪锦绸只认我一人,不错不错!”说话间,夏清歌忍不住低头爱惜的模了模手上的雪绸。 “嗯!看来你的武器很合你的心意,不如我们现在就试着飞到那颗树上。”慕容钰满意的看向缠绕在树干上的雪绸一眼,侧脸征询她的意见。 “好,如果中途我真的不甚没有抓牢的话,你坠崖惨死成了孤魂野鬼可莫要追着我不放!”夏清歌点了点头,娇俏一笑。 “不错,到这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我看你已经有十足的把握了。”慕容钰轻笑一声,上前一步揽过她的腰身“从前都是我带着你飞来飞去,这一次就由你带着我了。” “抱紧我!”夏清歌叮嘱一声,拉着雪绸的手猛地用力,慕容钰不自觉的收紧了手,将自己的脸深埋在夏清歌的颈间,深深吸了一口气,嘴角忍不住的轻笑,两人的身体随即腾空而起,飞身朝着山上飞去。 在飞身而起的那一瞬间,夏清歌感觉自己的周身都十分轻盈,而她的体内似乎散发着一股气力,让她不由自主的就随着这道内力而起,心里暗喜,看来这功劳应该归咎与体内那一甲子的内力了。 “什么感觉?”当两人平稳的站在树干之上后,慕容钰侧脸对上夏清歌的脸,低声询问。 夏清歌低头朝着万丈悬崖看去,弥漫的白雾渐渐变得稀薄,悬崖下树木繁茂,一眼望去只能看到满满的绿色,而它们似乎和她之间有着很遥远的距离。 “我可以说现在有些虚么?”夏清歌收回眼神,侧脸将自己更靠近慕容钰一些,这是她第一次凭着自己的内力飞起来,脚下不过是一颗直径不过十厘米的松树,如果不是此时心跳的厉害,她就能更仔细的体会到树干颤悠摇晃的感觉。 “继续吧!我想此时他们定然都聚集在崖顶之上!”慕容钰搂紧了她,抬眼朝着一望无际的崖顶看去,淡淡开口。 “好!”夏清歌点了点头,慕容钰提醒的是,凤飞郎他们此时应该会试图下来救他们,不再耽搁时间,夏清歌深吸了一口气,运气猛地一挥衣袖,秀内的飞雪锦绸再次飞跃而起,快速的朝着距离他们十米之外的另外一颗松树而去,等雪绸固定在树干之上后,他们又像上次一般,飞身朝着另外一个松树而去。 一连四次,两人找到不同的着力点一点点的向着山顶而去,当两人终于到达昨晚上他们掉落的那颗松树时,均是脸色一变。 “那似乎是五殿下和凤世子。”夏清歌低头看向已经距离他们很远的两抹熟悉身影。 慕容钰并未说话,瞬子淡淡向下扫了一眼“看来该来的都来了,他们必然紧张了你一晚上!” 夏清歌撇了撇嘴“我怎么又闻到一股酸味?” “知道酸就不要和他们有太多接触!”慕容钰闷声回了一句“走吧,先上去再说。” 夏清歌向下看了一眼摇了摇头“你先上去吧,我看他们是打算下了山谷找我们,那里地形复杂,山脉难测,我还是跟上去唤住他们才行!” 慕容钰瞬子暗了暗,不由分说,一把揽过夏清歌的腰身,未曾言语,直冲崖顶而去。 “慕容钰,你干什么?做人不可以这么自私的,他们可是为了下去救我们。”看着他毫不费力的抱着自己飞身跃出十数米而未曾换气,夏清歌心里暗骂一声,原来他刚才都是骗人的,他的武功究竟到达了什么程度?这样的地方他都能任意来去,可见他的武功已经到达难以想象的境地了。 想起刚才她带着他一路飞身上来,胆战心惊、累死累活的,他却一直在骗她,心里升起一股闷气,在加上他阻拦自己下去找凤飞郎和慕容策,更是恼怒,虽然她知晓这家伙是个醋坛子,可他这样做真的有些过分了,再怎么说,凤飞郎和慕容策也是为了下来救他们才以身涉险的,他怎么能这般漠视? 慕容钰未曾看她一眼,抱着她一路飞向崖顶,两人稳稳的落在地面之上,夏清歌埋怨的瞪了慕容钰一眼,方才看向周围,此时山崖顶上已经布满了人,为首的慕容逸、欧阳文瑾、杨思远、杨子墨以及不急大师均是有些意外他二人是以这样的姿态突然飞身上来的。 “小王爷和清歌表妹总算安然无恙的上来了,还好没事。”杨思远率先开口道。 “阿弥陀佛,小王爷武功盖世,这思过崖又怎能难得住他。”不急和尚轻笑一声,他脸色恬淡平静,从站在思过崖开始就从未担心过慕容钰、夏清歌二人会出什么事情。 “没事就好!”慕容逸淡淡看向紧紧挨在一起的二人,眼神内闪过一道晦暗的颜色,薄唇轻抿,不再多说一语。 “让各位担心了!”慕容钰脸上依旧保持着清润的笑意。 “你二人上来时难道没有见到五殿下和凤世子么?他二人下去寻你们去了。” “嗯,我正想说这件事,刚才我们上来时他二人已经距离我们很远了,我正准备将她带上来之后就下去找他们。”慕容钰回答了欧阳文瑾的话之后低头看向怀里的夏清歌“在这里等我!” 夏清歌愣了一下,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是打算亲自下去找凤飞郎和慕容策,他不是一向讨厌这两个人吗? 慕容钰未曾在多看她一眼,松开拦在她腰间的手转身轻轻一跃飞入崖下,夏清歌看到他的动作,心里咯噔一下,担心的走至山崖边朝着崖下看去,就见一抹白色身影犹如腾云驾雾的谪仙一般,翩若惊鸿,翩然若飞的朝着崖底而去。 心里惊叹一声,在山洞里时,这家伙还一脸的江郎才尽、无可奈何的模样,如今他竟然这么轻巧的就飞身落崖了,大骗子! 崖顶之上的众人除了不急和尚之外,所有的人脸上均是震惊的表情,刚才——刚才钰小王爷竟然就这样消失在他们的面前? 看着慕容钰安然无恙,夏清歌的嘴角渐渐升起一抹笑意,心里月复诽,这家伙,吃醋了怎么总是这么别扭? —— 山崖下 凤飞郎和慕容策双脚刚刚落在地面上,周围都是浓密的树林,脚下一层厚厚的落叶,站在上面软绵绵的,四处一股腐臭的气味。 两人朝着四周巡视了一圈,凤飞郎的瞬子渐渐有了亮色“看来是我小看他了,他们一定未曾来过这里。” 慕容策依旧沉默,可凤飞郎所说的话他却没有遗漏,朝着周围的环境看了一眼,若昨晚上慕容钰和夏清歌真的坠落崖低的话,必然会和这里的树干发生碰撞,周围定然会有一些新出现的断枝,可仔细观察了一遍,这里并未发现什么异常,以此可见,慕容钰昨晚上定然成功救下了夏清歌,并带着她去了一个安全的地方。 正待两人各自思索之际,一道轻微的气息渐渐逼近,两人均是身怀绝学之人,立刻警觉的朝着散发气息的地方望去,只见一位倾姿绝世的白衣男子从天而降、飘然落下。 慕容钰抬瞬子轻扫了凤飞郎、慕容策一眼,抬手优雅的挥了挥身上的衣衫“二位白来一趟了,此时她已经安全的上了山顶。” 得知夏清歌安全后,凤飞郎和慕容策均是心里舒了一口气。 “我也一直在好奇,这思过崖对于你来说不过是如履平地一般,你跟着她下来又怎会出事?可为何一整晚上你都未带她安全回去?”凤飞郎对上慕容钰,瞬子淡漠无光。 慕容钰轻笑一声,嘴角一抹淡淡讥讽之意“我似乎无需和凤世子你报备吧?毕竟本小王不是那些忠心与你的死士。” 凤飞郎脸色快速一变,随即勉强笑了一声“看来你是早有准备,以你的聪慧昨晚上发生的事情你又怎会不知?怕是为了完成自己不可见光的目的,而故意上演了一场苦情戏码!” 凤飞郎毫不留情的讥讽,慕容钰听后不怒反笑,脸上竟没有一丝怒意“你是在提醒我昨晚上有个人因为迟疑而没有跟着她跳下来吗?” 慕容钰的一席话一出,凤飞郎的脸色瞬间深暗下去。 “你们聊,我先上去了。”慕容策抬眼看了慕容钰和凤飞郎一眼,虽然心里好奇他二人之间究竟是何时有这么深的过节,可如今他更清楚,他二人怕是有私怨要解。 二人均为看他,慕容策也不再多看他二人一眼,说完话之后,矫健的身影转身离开,直奔着崖底的绳索而去。 凤飞郎握紧的拳头渐渐放松下来,对上面前一脸淡漠的慕容钰,缓缓开口,声音暗沉“从小你都喜欢和我抢东西,这次似乎也不打算例外。” “她不是东西!你从开始就没有摆正位置,有些事物是可以轻而易举得到,而有些事物即便穷其一生它也不会属于你,更何况夏清歌是有血有肉的人,她有自己的思想,选谁是她的自由。” “自由?就是你这种软磨硬泡的办法让她慢慢接受你,你觉得这不是强求?”凤飞郎冷笑一声,笑容里不难看出透露着一丝幽怨。 “如果是我强求,一开始她就会毫不留情的将我拒之门外。”想起夏清歌,慕容钰的面色上渐渐有了暖色。 “我不会放手的,希望你这种方法能够拴住她一辈子。”凤飞郎脸上也升起一丝笑意。瞬子内闪过一抹势在必得的光亮。 “今日下山,凤家将会从京城内彻底消失,你的想法我岂会不知?休想打她的主意。”慕容钰冷冷撇了他一眼,不再多说,转过而去,走之前侧脸补了一句“从小不是我和你争,而是一切都是命运的捉弄,你我二人在这世上注定只能存活一人,有你没我,有我没你。” “这一天迟早回来!”凤飞郎瞬子渐渐被一层阴暗所笼罩,一向温润如玉、斯文俊秀的他此时周身萦绕着满身的霸气阴冷。 慕容钰轻笑一声,飞身离开。一身雪白锦衣瞬间消失在凤飞郎的面前,后者抬眼朝着天际看了一眼,嘴角的冷意笑容越发深沉。 “既然命运如此安排,我凤飞郎命不该如此,那我就握住命运,九州朝贺、天下归一,有你没我、有我没你,呵呵,这天下和她我一样都不会放过!” 昂天大笑,树木骚动,地上的落叶被震慑的翻飞而起,树干猛烈摇晃,周围的飞禽走兽受惊而起,此时,凤飞郎的周身萦绕着一个浓郁的黑气,黑色渐渐弥散开来,这一片天地彻底被黑暗笼罩! 白马寺外 “清歌姐姐,你终于回来了,吓死我了,呜呜,我听他们说你和钰哥哥坠崖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们。”杨子月一眼就看到回来的夏清歌,小跑着扑进了她的怀里大哭起来。 “小月妹妹,我不是活着回来了么?”看着杨小月,夏清歌的瞬子内一软,心里更是感动,在这一群人里,当全部的人都质疑她时,比起她那些有血亲的姐妹们,只有她胆敢在自己危险时不具威胁的站出来,这份情义,她夏清歌一定会永远都记着。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七十章 辞别之言 “回来就好,还好未曾受伤。”杨子伊随着杨子月走上前来,拉过夏清歌的手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眼神内含着一抹歉意,夏清歌对着她轻笑一声,扬子伊的性子从这段时间的接触她也基本上了解了一些,无论遇到什么事情,她永远都是以荣国公府的利益名誉为重,其实同样身为嫡长女的夏清歌很能体会她的难处,可就因为深有体会,她和扬子伊的关系才不会像和杨子月一般亲近,太相似的人注定不能成为知心交往的朋友! “对哦!清歌姐姐,你——你究竟是人是鬼?怎么掉入悬崖竟然毫发无伤的回来了?”窝在夏清歌怀里的杨子月眨巴着一双惊奇的大眼睛,似乎突然意识到很重要的问题,立刻离开夏清歌的怀里,有些害怕的看着她,有些结结巴巴的道“虽然——虽然我很喜欢你没错啦,可是——你如果真是鬼魂回来的话,我可没胆量靠近你哦!” 夏清歌不由好笑,伸手朝着杨子月光洁的额头弹了一下“青天白日的,我若真是鬼魂的话,只怕早已经灰飞烟灭了!” 杨子月傻傻一笑,模了模自己的额头,小声嘀咕“也是哦,我可真笨!” “姐姐能安然回来就好,昨个儿一晚上大家伙听闻你坠崖,可真是担心了一晚上,现在看到你平安无事的回来,我们这担心害怕总算是放下了。”夏雨梦随着杨子伊、扬子月一同走上前来,她看上去脸色憔悴,眼眶周围布满青紫之色,从外表看去,着实像担心了她一晚上的模样。 夏清歌心里闪过一抹冷意,脸上却露出淡淡笑意“让三妹妹担心了,昨晚上我的确算是从鬼门关上走了一遭,不过都说上天是公平的,善有善报恶有恶报,那些想致我于死地的人都还好好的活着,我又怎能甘心就这么死了?说起来还多亏了小王爷舍命相救了。”说话间,夏清歌抬眼无比温顺感激的看向一旁的慕容钰,后者低头与她对视一眼,瞬内含笑。 听着夏清歌意有所指的话,在加上此时他二人眼神之间的交流,夏雨梦神色微微一变,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无血色,勉强的笑了笑。 “呵呵,小王爷舍身相救,姐姐才能幸免于难,实乃是姐姐的幸事,只不过姐姐和小王爷一夜未归,孤男寡女的深处深山,虽雨梦深知小王爷为人正直,绝不会对姐姐做出什么逾越的事情,不过妹妹还是担心姐姐的名节,毕竟姐姐与景田候府已有了婚约。” 这一次夏雨梦说话并未像从前那般留有余地,也许是夏清歌活着回来让她有些慌乱不甘,也或许是夏清歌故意在她面前和慕容钰上演的亲密戏码起了作用,总之她此时的心绪定然是乱了。 淡淡扫了夏雨梦一眼,夏清歌不急不慢的道: “三妹妹这话姐姐就不明白了,昨晚上的情况,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男女大防?我想换做是妹妹,你也定然没有选择的余地吧?况且连妹妹都亲口说了,以小王爷的为人断然不会对我做出什么出阁的事情,我想景田侯爷为人正值、心胸宽广,定然不会同那些阴险小人一般见识的,妹妹你说是吗?” 夏清歌这番话既将自己昨晚坠崖和慕容钰独处的事情解释清楚,又抬高了景田侯爷,话语间还讥讽了夏雨梦。 对于她和慕容钰一同坠崖后的影想,她早已经想清楚了,即便回京之后,景田侯爷也不好说什么,如果他真打算借此事闹得满城风雨,她夏清歌也不会怕他,局时,定要让他景田侯府身败名裂,再难翻身。 众人皆是一脸深意的看向夏雨梦,这几日从表面上看,夏家的大小姐和三小姐之间关系融洽和睦,夏清歌性子恬淡,夏雨梦为人温柔娴熟,而且在来衡山那日,夏清歌崴脚之后还是夏雨梦主动要求照顾夏清歌,在夏雨梦说出这番意有所指的话之前众人都以为她们之间的关系应该像众人眼中所看到的那样姐妹情深,可听完夏雨梦暗指夏清歌名誉损毁这一点上就不难看出,所为的姐妹情深不过是侯门望族、深宅大院这些小姐们善用的计量罢了! 冷笑的冷笑、惊讶的暗自摇头,看好戏的更是冷眼旁观,这段时间的接触,众人均是知晓夏清歌绝对不会吃一点亏,想要拿话去侮辱她,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 起码站在一旁的箫玉蝶就深有体会。 看到众人投来的注目,夏雨梦原本平静如水的瞬子闪过一丝慌乱,快速的定下心神,勉强笑了笑“姐姐说的是,是雨梦想浅薄了一些,还望姐姐莫怪。” “妹妹也是一片好心,姐姐怎么会怪你呢。”夏清歌瞬子含着浅浅笑意。 “好了,大家都回去收拾一下细软,我们这就下山吧!”慕容逸未曾看向周围的任何人,自从一同回了白马寺之后,他周身都被萦绕在一股极度清冷的氛围里。 众人沉默,随着慕容逸一同走入了寺内,看到慕容逸,他们便不由的想起惨死的四公主,以及凤玉娥这个狠毒的杀人凶手,如今的形式已经十分明白了,凤家此次只怕会因为四公主惨死之事而被皇上严厉追究。 心知接下来回京之后会发生什么大事,随即一行人也急急忙忙的走回自己的院内收拾细软。 当夏清歌和慕容钰陪着不急大师一同朝着他们居住的翠竹阁而去时,在半路便看到上次引他们的小沙弥走了上前。 “不急师叔,紫玉公子、清歌小姐,方丈有请几位过去一趟。” “看来公子在临走之前与师父还有一面之缘,也罢,既是宿命,请吧!”不急大师一片如春湖般平静的双眼微微颤动一下,带着一份极其温和的笑意。 “嗯,大师请!”慕容钰轻声应答,礼貌的拱手。 夏清歌跟在慕容钰的身边,随着不急大师一起到了慈慧大师的禅院内,当三人走入屋内后,盘坐在禅坐上的慈慧大师同时缓缓睁开了眼睛,一双睿智无双的眼眸在夏清歌和慕容钰的身上仔仔细细的看了一眼,轻笑一声“看来昨日你二人都为受到伤害,阿弥陀佛。” “托方丈极其这衡山佛光宝地的福,我二人昨日坠崖之后碰巧掉落在一棵松树上,这才幸免于难。”慕容钰缓步走入禅房内,夏清歌也跟着他走了进来。 “清歌见过大师!” “小施主不必多礼,你我也算是有忘年之交了,老衲那摆放了十几年的残局被你和紫玉公子一起道破玄机,解了老衲十几年的困惑,阿弥陀佛,老衲深感身心都轻松了不少。” “机缘巧合而已。”慕容钰顺着慈慧的话极其有礼的回了一句。 “两位请坐吧!”不急大师为两人斟了一杯茶,方才走至慈慧大师身边站着,脸上满是笑意“昨晚上贫僧本预准备同师父一同前去天王殿内,但却被师父阻拦了下来,师父说佛门重地不予插手世俗之事,而且他老人家断定有紫玉公子在,清歌小姐一定不会有事,看来一切都在师父的预料之中。” 慕容钰微微颔首双手合十,十分真诚致歉“昨日之事,紫玉瞒着大师是紫玉的不对,还请大师莫要因此事而怪罪不急大师,他也是被紫玉逼迫所为。” “我知他一向贪酒,这一点很容易被公子你拿来当作诱饵,不过他虽贪酒,却从不误事,在你找不急私下谈话之后他便来到老衲面前一五一十说与老衲听了,老衲不便让他出面,一是信任欧阳小姐的为人,她若看到事情的真相之后,定然不会置身事外,而另外一点,白马寺乃是佛门重地,僧侣的确不便出面作证,还请小王爷莫怪!” 听了慈慧大师的解释,慕容钰面色平静,并未因此而感到意外“大师多虑了,这件事本就是紫玉有过在先!” 不急低头看了一眼慈慧大师,随即抬眼对上慕容钰道“虽然师父未曾让贫僧出面,不过,昨晚上的事情他已经做了详细的安排,更相信以紫玉公子的性子,断然不会将这件事情投注在一个人的身上,即便昨晚上欧阳小姐未曾及时出现,公子也定然有办法替清歌小姐洗清冤屈,今日早上,也是师父让贫僧前去思过崖上等候公子、小姐,他老人家说了,您二人一定会在卯时左右上崖!” “大师神机妙算,另紫玉佩服!”慕容钰慧心一笑。 夏清歌静默的坐在一旁,听完不急大师的话之后,心里原本的一些疑问也得到了解答,昨日虽然慈慧大师是被慕容逸请到了天王殿,可世人皆知,慈慧大师虽仍旧居住在白马寺内,可早已经隐士多年,就连太后每年前往白马寺静香都未必能轻易见得他一面,而昨晚就凭着慕容逸派人传话过去,他就能及时出现,从这一点上夏清歌就曾有些怀疑,到现在她方才知晓,这一切都是慕容钰在暗中推动所为,虽然慈慧大师未曾让不急大师出现,可欧阳昕瑶却及时出现指认凶手,慈慧大师在这之前也曾帮过她,总体说下来,在这件事情上,她最应该感谢的还是一直守在自己身旁的男人。 “若论起神机妙算,几十年前这天下非我的师兄慈恩大师莫属,而今,江山才人备至,却唯独紫玉公子你能与师兄匹敌,每当老衲见到你,都有一种难以忽视的熟悉之感,阿弥陀佛,虽深处佛门,老衲本该双目清明,耳根清静,可只要关于师兄的事情,老衲便不能坐视不管!” 夏清歌眼皮微微抬起,侧脸看向慕容钰,此时他面色依旧十分淡雅清贵,瞬子清明如水。这样的他总是带着一份低调的张扬,即便他沉默不语,即便他深处黑暗之地,可他周身那种举世无双的气质却让人无法轻易忽视! “慈恩大师是千百年难遇的惊世奇才,紫玉若能颦美一二便心满意足,实在担不起大师如此赞誉。” 慈慧大师微微一笑、缓缓道“担不担得起老衲心里明白,凤家世世代代都出贤能异世,天下奇才皆是出自与此,如今天下最让老衲期待的便是麟仙岛的云璃公子和你紫玉公子,昨日老衲夜观星相,朱雀与白虎星已成对立之势,天限异象,白虎为王,希望老衲这一席话算作提醒,公子早作准备!” 慕容钰脸色淡然,未曾有过丝毫变化,他站起身朝着慈慧大师作揖“多谢大师提点,紫玉必当谨记于心。” 慈慧大师含笑不语,瞬子内深谋广纳,点了点头随即转向夏清歌“小施主与我佛门有缘,昨日思过崖下,施主经历了一场命运蜕变,希望你得到的东西能够帮你渡劫圆满、无量寿尊!” 夏清歌心里咯噔一下,暗自道,这慈慧大师言语之中似乎像是知晓她昨晚上在那个山洞内得到了凤凰诀以及飞雪锦绸的事情,眼神渐渐明亮豁朗,夏清歌抬瞬轻笑“多谢大师提点,小女记下了。” 慈慧大师淡淡看了夏清歌一眼,嘴角闪过一抹极其清浅的笑意,缓缓点头,双眼同时紧闭起来,不再言语。 不急大师见此走至一旁的案几旁拿过一个一米长的锦盒走至慕容钰的面前“这是师父交代贫僧交给公子的,算是物归原主,贫僧想这必然也是慈恩大师的心愿。” “多谢大师!”慕容钰伸手接过锦盒,眼神从未多看锦盒一眼,似乎一切了然一般,和不急大师告别之后,他和夏清歌就走回了自己的院子。 一进入屋内,夏清歌就好奇的拉着他走到桌子旁坐下“慈慧大师给了你什么东西?还有,我很好奇衡山一行中,这些世家子弟究竟有那些人是你的眼线?” 想起不急大师的话,如果昨晚上欧阳昕瑶没有出现的话,即便没有不急大师,慕容钰还做了另外的准备,她知道这人心细如发,布局缜密,如果他想要救下一个人,只怕是天罗地网他也会轻而易举的打破。 第七十五章 生不如死 “她竟然是假的?”景铭也惊讶的忍不住一声惊呼,无双更是震惊不已,猛地站起身扑向假袭春,上前就打算拉过她的手验明正身,小姐的一句话说的不错,袭春从小就在西郊庄子上生活,由于从前瑞珠、朱云二人的尖酸刻薄、她二人在庄子上没少做一些粗活,所以双手都起了一层茧子,虽然如今淡化了不少,可只要仔细查看就不难看出分晓。 假袭春并未给无双机会,在无双朝着她扑来时,她双手同时伸出,直奔着无双的脖颈快速抓去,却在刚刚碰到无双的脖颈之时,被夏清歌飞出的一只匕首阻止。 匕首直奔假袭春的双手而去,假袭春眼神一闪,双手立刻本能的快速缩回,身子急忙一跃而起朝着身后移步,转身朝着门口飞身而去。 夏清歌看她打算逃跑,冷笑一声,同时伸手而出,飞雪锦绸应声挥出,气势如虹,夹杂着强大的内力直奔着门口而去,在袭春拉开门闩之际,锦绸砰的一声将露出的门缝重新闭合。 假袭春身子微微一顿,猛地回头恶狠狠的看了夏清歌一眼,而后者却满是淡漠的神色。 假袭春眼神微微一变,一把金叶子突然朝着夏清歌等人的面门而来,景铭、无双见此立刻挡在了夏清歌的身前,挥出手里的佩剑将金叶子打飞出去,假袭春眼见自己扔出的金叶子起了作用,乘人不备之时立刻重新拉开门闩飞身夺门而出,就在她的双脚刚刚跨过门槛时,夏清歌的飞雪锦绸犹如灵蛇一般紧紧的缠绕在她的腰间,后者随即一拉,假袭春被迫被夏清歌猛地拉回了屋内,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 “噗!”假袭春护住胸口,一口鲜血喷溅而出。 “你快告诉我,袭春现在究竟被你弄到什么地方了?”无双上前一把拉起了假袭春的衣领逼问道。 由于夏清歌的力道太重,假袭春摔倒在地之后伤的不轻,对上无双质问的神色,冷冷一笑“咳咳——有本事自己去——去找啊,我既然落在了你们的手里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是谁派你来的?”景铭也收起一向玩世不恭的神色,眼神内带着审视。 讥讽的看了景铭一眼,假袭春嗤笑一声“你觉得我会说吗?” “不要表现的这么壮志凌云,不然待会用在你身上的那些酷刑对于现在的你就真的是莫大的讽刺了,千刀万剐、五马分尸、烘烤油煎不知道哪一个方法最适合对付你这种嘴巴比较硬的人?嗯?”景铭含着一丝邪气,冷笑一声低头看向被无双紧紧抓着的假袭春。 “要杀就杀何必废话!” “你最好老实交代,不然我绝对不会放过你。”无双眼神内散发着赤红如火的气焰,似乎恨不得立刻将眼前的女人撕烂一般。 “你若是想要找她就下地狱吧,我想她如今还没有走的太远。” “你——,你再给我说一遍?”无双猛地掐住假袭春的脖颈,直到对方被她毫不留情的手掐的面红耳赤、呼吸困难也不见松手。 “你先冷静一下,咱们有的是办法逼问她。”景铭见无双满脸的怒容,浑身颤抖焦急的模样让他心疼,走上前几步,强自将无双拉了起来。 夏清歌一直死死的盯着假袭春,心里有一股不祥的预感,她疾步走到假袭春的身边,猛地伸手将她从地上拉扯起来,冷冷的与她对视,犹如地狱的旋律一般,夏清歌一字一句的开口“逞强的人这世间不止你一人,可能够从始至终不说话的人很少,更何况如今的你对我没有丝毫的价值,你背后的主人究竟是谁我很清楚,如今你如果老老实实的将袭春的下落告诉我,我也许会考虑放你一条生路,如若你不说,我想,死并不是唯一的惩罚,生不如死才是针对敌人最好的酷刑,不信我们可以试一试。” 对上面前毫无温度的一双瞬子,假袭春坚定的眼神似乎撕裂了一丝缝隙,微微颤抖“你想要吓唬我?呵呵,我既然胆敢来此就没想着能活着回去,就算你真的将我千刀万剐我也不会说出一个字来。” 说完话,假袭春眼神一闪,下巴猛地昂起来作势就要咬舌自尽,夏清歌比她快上一步,在她打算咬舌自尽之时,及时的固定了她的下颚,冷冷的盯着她“想死?没有经过我的允许,你认为你能这般轻易的死了?” 好无温度的开口,手上也丝毫不留情,一把撕下了假袭春脸上的面具,原本熟悉的容貌瞬间被一张还算清秀的陌生脸面所代替,夏清歌看着她的脸沉思一会儿,随即伸手点了她的穴道极哑穴。 拉起她的手,一把扯开她的衣袖,一个翱翔的飞鹰图案立刻袒露在夏清歌的面前清冷的瞬子更显阴霾之色,夏清歌带着一股恨意开口“果然是她!” 假袭春眼神闪过一丝慌乱,死死的盯着夏清歌,而后者并未在多看她一眼。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袭春在哪?你如想要说就点头,如果不点头,就别怪我下狠手了,对于我,你其实已经没有什么价值了。” 假袭春的眼神晃动了一下,看向夏清歌,随即闭了闭眼睛,并未有开口的打算。 夏清歌见此一把将她推到在地,冷声开口吩咐道! “景铭,帮我送到三小姐那里一份惊喜,砍下这个女人的头颅,送到她的房间里去。” “是!”景铭并不意外夏清歌会做这种事情。 夏清歌冷漠的盯着假袭春“还有,在砍下她头颅之前,用刀子一点点的削去她身上的皮肉应该也是不错的方法!凌迟处死,我曾经只是对这个词多有耳闻,却还并未真的见识过呢,看来今日你就要让我大开眼界了,拉下去执行吧,顺便将她身上的皮肉一并送给我三妹妹。” 景铭看了假袭春一眼,她原本坚定的瞬子在听到夏清歌这番恐吓之后明显闪过一丝惊慌之色。白净的脸庞面如死灰。 夏清歌蹲子,猛地抬起假袭春的下巴,挨近她紧紧盯着她的眼睛冷笑道“不要以为我是在开玩笑,对待我的仇人,凌迟处死、五马分尸算是便宜你的,如果袭春有什么三长两短,等着你的就是万劫不复的深渊,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下场!”一把甩开假袭春的下巴,夏清歌转身吩咐到“将她待下去,按着我吩咐的去做,我倒是要看看她的极限究竟在第几刀!” “小姐,属下有点洁癖,待会执行的时候能不能交给其他人去做?”景铭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夏清歌,当着无双的面有些有色羞红,心里暗自恨了一把自己,在关键时刻给主子掉链子,什么毛病不能有,怎么就有这种怪毛病了。 夏清歌并未像平日那般笑话他“你不做打算让谁去做?景泓守在夙壑的房间,你觉得是无双还是我?” “自然不能让你们去了。”景铭急忙开口解释,朝着门外唤了一声“兄弟们,都进来吧!” 随着景铭的话刚刚传出,周围原本平静无声的环境,瞬间有了一丝响动,夏清歌屏息聆听,方才注意到周围有最少数十人隐秘在暗处。 心里微微叹息一声,看来她的武功还远远算不上高手,最起码隐藏在周围的这些人功力都不会比她差,不然隐藏了这么久,她早就该发现了。 “砰!”门板、窗户同时应风打开,随即十数名黑衣人快速闪身而入。 “属下参见小姐!”十几人朝着夏清歌恭敬行了一礼。 “十二星宿?”夏清歌看着面前面带银色面具的男子,紧了紧秀眉。 “回禀小姐,属下是奉命与主子,今后都会暗中保护在小姐左右。”十二星宿为首的男子低声回道,不经意的轻扫了夏清歌一眼,心里也着实觉得主子对这位清歌小姐太过特别了一些,二十八星宿传到他这一代已经是第一百一十代了,世世代代的星宿主都未曾做过如此越规的事情来,到了自家主子这一代真算是一个特列了。 “你们是什么时候来的?”夏清歌看着面前的这些人也满是好奇,她虽然不知道二十八星宿究竟在慕容钰身边有多么重要,可这几次她和慕容钰一起经历的暗杀,哪一次及时出面营救的都是这些人,而且他们的武功更是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如今慕容钰竟然让其中最为厉害的十二星宿跟在她的身边,其目的究竟为何? “在小姐回府之时,属下就已经跟随着小姐进入府内了。” “你们从衡山一路跟着我?”夏清歌豁然明白过来。 “回小姐的话,是的!主子交代了,京城最近怕是不会太平,所以让属下们今后寸步不离的保护小姐。” 了然的点了点头,夏清歌双手背于身后,静静而立“你们主子如今可是回来了?他都说了些什么?”慕容钰从和她发生不快后就在未曾出现在她的面前,她还以为这家伙最近怕是不会愿意见到她的。 “主子有事耽搁,暂未回来,他叮嘱小姐,这阵子您只要老实待在府上就好,其它的事情他会处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七十六章 希望之后的绝望 “嗯,我明白了,你将这个人带下去行刑,下手不必留情,直到她肯说出我的婢女袭春的下落为止!”夏清歌并未在多问什么,慕容钰做事情一向很有主见,即便她想要拒绝,也要当着他的面和他谈才行! “是!”为首的人朝着身后的人吩咐一声,立刻上前两人架着假袭春拉出了屋内“若无事的话,属下们先下去了,待会儿若这个女子说出袭春的下落,属下会立刻前来禀报。” “下去吧!”夏清歌挥了挥手,满面愁容,陷入了沉思之中,十二星宿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屋内,夏清歌背身而立,屋内只剩下了景铭、无双二人未曾离开。 “小姐,袭春不会有什么事情吧!奴婢很担心她!” 夏清歌静默不语,转过脸有些欲言又止的看向无双,心里也满是担心和不祥之感。“先去袭春的房间看看吧,看能找出什么蛛丝马迹没有。”景铭看着两人均是一脸的愁容,及时的提醒一句。 他话刚刚说完,夏清歌就率先离开房间,无双点了点头,急忙紧随着走了出去。 景铭的话瞬间提醒了夏清歌,她直奔着袭春的房间跑去,一把推开房门走了进去,眼神寻着房间仔细的巡视一圈,最后眼神紧紧的盯着一个方向不曾移开。 “这一盆月季花是什么时候搬到袭春屋子内的?” “这似乎是在小姐走之后的早晨,袭春说她屋子里总是有一股潮湿味,所以就往屋子里搬了一盆月季花。”无双随着夏清歌的问话轻声回道。 袭春的房间是一个偏房,位置上接触日照的时间很短,所以屋子内湿气太重到合情合理,不过这么多的花不选,却偏偏选了这么一大盆的月季花,这其中却透露一种异样之感。 夏清歌抬脚缓步走到了月季花前,俯身仔细的嗅了嗅开放的十分眼里的月季花瓣,微微闭合的眼睛瞬间睁大,夏清歌挥手一把推开跟前这个一米多宽的花盆。 “砰”的一声,花盆打碎的声音让无双、景铭两人瞬间闪身到夏清歌的身边。 “小姐!你可是发现了什么?”无双焦急的问了一句,景铭却急忙伸手朝她摆出一个禁止的手势,无双方才闭上了嘴巴。 夏清歌并未回话,蹲子伸手仔细敲了敲石板地面,随即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她掏出一把纯金匕首,插入地板的缝隙,猛地一抬,石板被夏清歌硬生生的撬开了一条缝隙。 “让属下来吧!”景铭的神色也瞬间凝重起来,急忙上前一把,将夏清歌已经撬开的那条缝隙整个拉开,地板之下露出了一个一米左右的洞穴,整个洞口挖的十分粗糙,看样子整个工程是紧锣密鼓打造而出的。 景铭看了夏清歌一眼,征询她的意见,而后者在看到这个洞穴时,心里那种压抑感似乎更强烈了一些,随即挑起衣群,毫不犹豫的朝着洞穴内跳去。 无双也在看到那个洞穴之后傻了眼,心里对袭春的担心更加急迫,随着夏清歌跳下去,无双也毫不犹豫的紧随其后。 景铭见两人先后跳了下去,站起身端起旁边的蜡台,随着二人身后而去。 当夏清歌跌入洞穴之后发现,这里的洞穴周围均是新土,挖掘的痕迹不难看出应该超不过半个月,夏清歌跳下来的地方是一块出口的平台,深度在一米左右,再往里走就陷入了一片黑暗,整个洞穴的高度也不过一米的样子,几个人下来之后均是要弯着腰方才能继续前进。 景铭在最后面为两人照明,夏清歌也在进入洞穴之后掏出了火折子,仔细观察着周围的动静,三个人在极为沉寂的气氛中走着,谁都不曾言语,似乎前面等着他们的事实即抱有期盼又害怕结果是让人难以承受的。 当三个人走了很长时间之后,前方渐渐有了一丝光线,虽然光亮很小,可只要看到了这个亮点便说明他们已经走到了出口,而这一路上并未在地洞内发现他们最不愿看到的景象,三个人在心里都呼了一口气。 总算走到了洞口,夏清歌率先飞身跳出洞穴,无双、景铭也跟着跳了出来,此时三人的衣服上均沾满了尘土。 看向眼前的情况,夏清歌并未露出惊讶的表情,根据她刚才在洞穴里走来的方向,她已经猜测到,洞口一定建立在后山上,也只有这里很少有人过来,是作案的最佳地方,刚才景铭提醒她来袭春的房间,夏清歌犹如当头棒喝,一团乱麻的头绪瞬间理出了一点眉目。 这紫霞院一直有景铭、景泓两大高手一整天的监视,如果有人想要替换了袭春是不可能轻而易举的进来,更何况她还要将袭春隐藏起,这难度又增加了一倍的难度,更是不可能做到,除非这杀手有一身绝世神功,已经到了来去无影无踪的境界,不然绝对不会逃出景铭、景泓的视线,而刚才她和那个假袭春交过手,她虽算得上是武学高手,但并未到了慕容钰那般登峰造极的境界,所以她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替换了这院子里的人,只有另做他法了。 而这关键的线索就在袭春的房间内,假袭春为了掩盖地洞,就借故屋内湿气太重于是搬来了一盆月季花,可她没想到的是,就是她搬花这个举动露出了破绽,即便屋内潮湿,院子里种植了许多小盆景的花,她为何不选,却偏偏选了一盆最大的月季花,就这搬运的过程怕是就废去了不少的力气,真是有违常理! “小姐,这贼人定然是将袭春带到了这里,现在就是不知道她究竟会把袭春关在哪儿呢?”浓密的树木和杂乱的灌木丛让三个人都瞬间失去了主意,夏清歌仔细观察周围的景色,心里一遍遍在删减着自己得到的消息,看最后能不能得到一个最为重要可靠的结果。 如果自己是假袭春,既然打算扮演别人,定然是不允许这个人出现打破她的计划,所以,为了确保她的任务能够顺利完成,她会怎么做? 心里不断的问着自己,得到的一个个想法让她的心慢慢冷了下来。 “这里似乎有被动过的痕迹!”景铭率先朝着前方的一片灌木丛而去,杂乱的野草已经长到了腰间,可在一片灌木丛中却有一片空地被拔出了杂草。 看到眼前的景象,夏清歌身体不由一震,颤抖的厉害,心里的想法得到了证实,她不敢在继续向前走去。 “袭春——!”无双也顿住脚步不敢上前,轻声呢喃了一句,眼泪瞬间流了下来,在她的记忆里,除了小姐之外就只剩下这个妹妹了,虽然她二人并不是亲生姐妹,可却情同姐妹,她不敢想象,待会儿她即将看到的是什么。 地面上三米左右的土地都有翻动过的痕迹,夏清歌一步一步走了过去,脚下似乎挂上了千斤坠,寸步都走的那么艰难,眼眶发疼,却强忍着弱懦的显露,没有见到事实之前她都要抱着一份希望。 蹲子,夏清歌犹如机器一般,不断的伸手扒着上面的一层新土,眼神死死的盯着地面,双手不曾停歇,速度却越来越快。 无双猛地拔腿跑了上来“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这里面有她!”她跪在了夏清歌的身边,也快速的伸手扒起了泥土。 景铭见此也不再犹豫,心里虽然清楚,这下面十有八九埋得是他们最不想见到的结果,可如今,他更知道,身边这两个女子是有多么的肝肠寸断。 三个人六只手,不断的挖着地上的泥土,周边黑暗寂静,天上的明月似乎也嗅到了那份悲痛,隐身到了暗处,让黑暗更加的透彻。 周围只有那燃烧的即将熄灭的烛台,还在不断随着清风摇摆忽闪,仿佛这点星光就是他们燃烧在心中最后的一点希望。 不知他们究竟挖了多长时间,天色慢慢泛起了黑白之色,不远处还传来了不知名的叫声,打破了这份死气的沉寂。 蜡台早已经熄灭,可三个人的手却并未停下来,夏清歌的双手已经完全没了直觉,只是不断的循环着同样的动作,平整的地面被三个人挖出了一片半米深的新坑。 天色渐亮,夏清歌在挖开自己身边的一片土时,手微微顿住,眼睛紧紧盯着手下的一片衣袖,那是一片桃红色的丝锦布料,最主要的是,那是袭春平日最喜欢穿的一件衣服。 在前阵子,姜嬷嬷为夏清歌准备秋季的衣衫时,夏清歌曾特别叮嘱过,为院子里的每一个人都做两件新衣服,当时她还曾特意将几个人喜爱的颜色都归类了一番,而袭春最喜欢的就是桃红色的衣衫,她曾说过,她记忆里母亲唯一给她做的一件新衣裳就是桃红色的。 酸涩的眼睛再也忍不住了,夏清歌咬紧嘴唇,抑制自己的眼泪,她曾经说过,眼泪是留给弱者的,她不要做弱者,所以她不需要这种泪腺发达的东西,可如今,她终于知道什么是本能的心痛。 浑身仿佛痉挛一般,缩进了周围的所有血管和经脉,她不知道自己如今复杂悲痛的心情如何描述,她只知道这种疼是懊恼、是痛恨、是燃烧希望之后的绝望,是想要大哭一场的悲痛,可如今这些情绪她都只能压制在心底。 无双看到夏清歌身边露出的衣角,原本就已经苍白无血的脸色犹如白纸一般,再无一丝一毫活人的温度。 第七十七章 准备后事 “不会的,怎么可能?不!”无双痛呼一声,跪在地上使劲的扒开袒露出一截衣袖的手臂,景铭见此一把将她拉起心疼的安慰“无双,你不要这样,袭春一定不愿意就这么狼狈的看到你的,我先送你和小姐回去,待会儿我在派人过来将她接回去。” 无双静默一会儿,斗大的泪珠滚落而下,瞬子内满是水汽,她看了景铭一眼,随即一把推开了他,重新跪在夏清歌的身边“景铭说的不错,小姐,袭春一定不愿意我们就这么出现在她身边,咱们先回去吧!” 太过冷静的无双让景铭不由的紧眉,转脸看向夏清歌,而后者一脸冷霜,仿佛千年寒冰,没有一丝温度。圈在眼眶的泪水硬是强自忍着没有掉落,可一眨不眨的瞬子却透露出,她此时的悲痛绝对是他们三人里最为沉重的一人。 缓缓站起身,夏清歌的眼神一直盯着地上那露出的半截衣袖,未曾去看无双和景铭二人,冷声道“回去吧!景铭,派人将袭春接回去,我想她定然不喜欢这个地方。” “是!” 熬了一个晚上,三个人都已经是筋疲力尽了,夏清歌静立在原地,鲜血和泥土混在一起,使得她原本那双葱翠如玉的手被深深掩埋,上前拉过无双的手,低头朝着她的手心看去,和自己如今的情况没什么区别,夏清歌静默一会儿缓缓说道“很疼吧,我知道你疼,所以,我们要把这份疼记在心里,这样才能尽快替袭春报仇雪恨!” 无双鼻子酸涩的厉害,在夏清歌强忍着心里的恨意,说出一句看似十分冷静的话时,她再也没有忍住,一把扑在夏清歌的怀里“小姐,袭春一定会听到你说的话, 一定会的!” 夏清歌能感觉到无双抱着自己的身子颤抖的厉害,心里难受的厉害,双手不自觉的握紧—— 等他们回到紫霞院时,十二星宿的首领已经等候在夏清歌的房间内。 “小姐,那名假袭春已经全盘招供了,她是奉命与夏府的三小姐前来盗取小姐的金簪子,在小姐您上衡山之前,夏三小姐曾经来过紫霞院一趟,发现整个院子的暗处都有人监视,于是改变了夜晚前来偷盗的计划,用了这种以假乱真的方法神不知鬼不觉的替代了袭春,并——并把袭春杀害埋在了后山。” 夏清歌并未言语,走至首位的椅子前坐下,方才抬眼看向面前的男子“你是十二星宿的首领是吗?” “回小姐的话,属下承蒙主子信任,担当十二星宿首领一职!” “叫什么名字?”夏清歌点了点头,继续问了一句,可一双瞬子内却深沉似海,看不到她此时究竟在想些什么。 “小姐唤属下景墨就好!” “好,景墨听令,现在我命令你,下去准备两个箱子,砍掉那个假扮袭春的女子手脚,切记,不能让她立刻就死了。”夏清歌嘴角挽起一抹冷笑。 “是,小姐可是要一个箱子装她的四肢,另外一只箱子装她剩下的躯体?” 夏清歌赞赏的看了景墨一眼“难怪你家主子如此中用里,就按着你说的去做,今晚将我为我家三妹妹准备的这份贺礼准时送到了。” 景墨拱手道“是,属下这就去办。”从前他不知自家主子为何会看上眼前的女子,可如今,就从她周身散发而出的那种气势就让他不由的产生敬佩之心,心里似乎也明白自家主子为何会被她所吸引了! 等景墨离开后,景铭立刻走上前来“小姐,属下先下去办事了,您和无双还是休息一会儿吧!” 夏清歌安坐在位置上,脸色显得十分憔悴,看了无双一眼心里更是内疚万分,袭春、无双二人均是她身边最信任得力的人,如今袭春因为她而惨死,报仇只是缓解一时的悲痛罢了,从这件事情上,夏清歌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在这个弱肉强食的社会里,如果她不出手,就有无数双手直指着她,安逸是不属于她夏清歌的,姜嬷嬷、袭春都是她所看到的血淋淋的教训,所以从此之后,她绝对要先发制人,为了她身边的人,她必须反击。 抬眼看向景铭“去吧,我待会吩咐下去,为袭春在紫霞院设置灵堂,她是为我而死,即便走了我也要让她风风光光下葬!” “是!”景铭不再劝说,转身离开了房间。 等他离开之后,夏清歌转过脸看向一直静默的无双,她知道,如今的无双定然比她更痛吧!站起身,夏清歌走到无双的身边静静看向她“下去清洗一下吧,咱们要微笑着送袭春离开,我想她定然不希望我们哭丧着一张脸。” 低垂着头的无双将眼泪隐藏在浓密的睫毛下,梗咽一声,她点了点头“是,奴婢先伺候小姐清洗之后就立刻下去。” “不必了,我自己可以!”夏清歌摇了摇头“赶紧下去吧,待会儿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无双顿了一会儿后,见夏清歌坚持,她也只好点头应下,转身走出了夏清歌的房间。 等无双离开之后,夏清歌猛地挥出手里的飞雪锦绸朝着房门而去,房门应声关闭。 等屋内只有夏清歌一人时,她方才将所有的脆弱悲痛显露而出,无力的瘫坐在地上,夏清歌紧紧将自己抱在一起,眼泪不断落下,肺部仿佛爆炸一般,燃烧了她整个身体。 为什么?为什么要袭春为她而死?她宁愿被深埋在土地下的人是自己而不是她! 眼泪犹如开闸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夏清歌放纵自己大哭了一场,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她的脆弱方才能显露出来。 将内心所有的愤怒、自责、怨恨通过发泄的方式大哭了一场,等情绪慢慢稳定之后,夏清歌的眼瞬也暗沉的没有了一丝亮光,站起身麻木的清洗了一番,穿上一身素白的衣群,周身的所有首饰通通卸掉,一头乌黑的长发只用了一条白色丝带捆绑起来。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夏清歌静默良久,方才放下手里的木梳,站起身朝着屋外走去。 打开门,一束光亮照射而来,镀到了她的身上,将她那一身素白的纱裙完全融入了金色的世界了。 袭春的尸体被景铭和十二星宿带了回来,灵堂就设在了她的房间,整个夏府所有的下人也都闻讯赶到了紫霞院帮忙,如今留下来的人都是一向敬佩夏清歌的人,所以未经过夏清歌的吩咐,就自动忙活了起来。 素白的帐灵挂满了院内的木梁之上,众人均是不曾多说闲话,每个人的脸上都显露出肃穆的神情。 夏清歌此时正守在屋内,袭春在赵嬷嬷、刘嬷嬷和几个婆娘的帮助下换下了一身衣裳,不过还是桃红色的丝锦长裙,为她化了一个淡淡的妆容,点了朱唇,盘了发髻,夏清歌静静守在一旁,无双伴随左右,仔仔细细的看着。 “从不知,袭春化妆之后竟然这么美!”夏清歌勉强笑了笑,尽量装作自然的笑,可嘴角那么苦涩和悲痛让人看了之后更加心酸难受。 无双抿了抿嘴唇,眼眶早已经湿润了,可她知道,小姐此时的平静只不过是掩饰的好而已,其实她比谁都更重情重义,尤其是她身边的这些人,如今袭春走了,她定然是最为自责的。 “是啊,这丫头从来都不怎么注重自己的容貌,每次都是奴婢和巧兰姐姐督促着她,她才知道换一个发型,买一些首饰呢。”无双尽量装作十分平和的声音回道。 “她今日这么漂亮,不知道她喜不喜欢!” “小姐放心,这丫头一向都听小姐的,您说好看她一定满意着呢,平日里,您要是赏给她什么东西,她都当作宝贝一样存着!”袭春从小就失去了父母,和她一样是个孤儿,她们两人长这么大,记忆里,除了小姐真正对她们好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人像小姐这般了,袭春和她都喜欢小姐,无双苦涩一笑心里想,如今袭春应该就在周围看着吧,她一定也喜欢如今自己的打扮! “小姐,三小姐和四小姐来了。”门外的一个小丫头急急忙忙跑了进来,行礼禀报。 “让她们进来吧!”夏清歌清冷的瞬子闪过一抹阴霾,并未转身看向身后的小丫头,淡淡回了一句。 “是,奴婢这就去传话!”小丫头转身离开,片刻之后,夏雨梦、夏霜霜二人就并肩走了进来。 “清歌姐姐,节哀顺变,我刚刚听说了这件噩耗,袭春姑娘她性子直爽可爱,没想到老天爷竟然这般不公平,早早的收了她去!”夏雨梦一走到夏清歌的身边就梗咽起来,脸上满是悲痛的神色,眼神内还隐约间含着泪光点点。 无双抑制不住仇恨的眼光紧紧盯着夏雨梦,却被夏清歌及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用眼神暗示她稍安勿躁。 无双深深吸了一口气,方才强自忍了下来。 夏雨梦一直掩帕哭泣,并未看到夏清歌和无双眼神之间的交汇,而一直静静站在夏雨梦身后的夏霜霜却将她二人眼神之间的深意看的清楚。 夏清歌似乎感觉到一双好奇的眼神盯着她看了一眼,侧脸看去,正对上一双清澈内敛的瞬子! 第七十八章 招揽人心 夏霜霜在对上夏清歌的视线时,心里猛地一颤,立刻将自己的头更加低垂下去。 后者只扫了她一眼便转向了一旁的夏雨梦“三妹妹说的对,老天爷是不公平,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那些看似一张和善的面孔下却藏着恶毒心的人早就该下十八层地狱了,可如今,这一类人却有可能就站在你我的面前,三妹妹你说,这样的人我们是不是该让她尝尽千种刑罚,万般哭过、让她生不如死呢?” 夏雨梦水润的大眼睛明显动了一些,卷翘密集的睫毛微微忽闪“姐姐感慨的是,不过咱们都无法预测明日的事情,好坏之分更是难辨!” 夏清歌懒得和她在暗地里讥讽什么,嘴角挽起一抹邪魅笑意,带着一股冷清淡漠,走至祭台前拿起了一炷香“三妹妹既然来了,就给袭春上一柱香吧,我想,袭春见到你为她上香一定会很开心的。” 轻缓的话语萦绕在夏雨梦的耳旁,看着夏清歌饱含深意的威胁,似笑非笑的眼神,夏雨梦纤细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脸上却强自装着镇定,伸手接过夏清歌递过来的香缓步走到了袭春的祭台前,看着祭台后面那一身桃红色丝锦长裙,画着精致妆容的女子,夏雨梦双手颤抖的更加厉害,强迫自己走到袭春的跟前,将手里的香插入香炉里方才松了一口气。 可就在这时,袭春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一双黑烁石一般明亮的大眼睛内满是死寂一般的光芒。 “啊!” 夏雨梦惊呼一声,随着这一声尖叫,身子瞬间瘫软下去。双目圆睁,一脸失神惊恐之色。 夏清歌和无双两人冷笑一声,夏清歌越过夏雨梦走至袭春的身边,轻柔的伸手敷上袭春的双眼,声音淡然飘远的道:“袭春,你不乖,都把我三妹妹吓到了呢,我知道你死的冤枉,所以一心想着找杀害你的真凶报仇雪恨,可如今青天白日的,我三妹妹好心来看你,你的冤魂应该老老实实的待在身体里才是啊,有什么深仇大恨等晚上出来报也不迟!再者说了,你看我三妹妹为人温柔善良,你怎么能吓她呢?” 夏霜霜见此小脸也吓得苍白,可看到夏雨梦摔倒在地上,她还是壮着胆子走上前来搀扶起夏雨梦。 夏清歌看似和袭春闲聊一般,却一句句的注入了夏雨梦的心里,她不敢在多看袭春一眼,只要看到她那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她的整个身体就一阵阵颤栗。 夏清歌低头冷漠的看了夏雨梦一眼,瞬子清冷,嘴角挽起一抹看似温柔的笑意“三妹妹莫要怪她,昨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到袭春浑身是血的来找我诉苦,说她死的冤枉,一心想要报仇雪恨,所以她不想转世成人,打算每日子时出现在她的仇人面前,必要索了那恶人的性命不可,唉!今日也不知怎么的,她一见到三妹妹你就出现了这种征兆,看来三妹妹最近定然阴气过重,小鬼缠身,还是请法师去去晦气吧!” 夏雨梦虽然知晓夏清歌都是胡说八道讥讽她而已,可不知是不是心虚,她却潜意识里将夏清歌的一番话听的仔仔细细,心口像是堵上了什么,感觉周围都压抑的喘不过气。 脸色越发苍白起来,此时她的心里恨透了夏清歌,可父亲的计划还未完成,她如今更是暂住在国公府,如今还不是和夏清歌闹掰的时候。 勉强的笑了笑“姐姐怕是伤心过度了,我知道袭春的死对姐姐造成了很大的打击,所以日有所思夜有所想导致思想混乱产生了幻觉,雨梦猜想袭春姑娘刚才双目圆睁也许是身体僵硬的原因,哪里是什么冤屈不平,难以名目,自妹妹进来时就看出了姐姐你脸色不少,等袭春姑娘安葬之后,你一定要多加休息才是。”夏雨梦很快镇定下来,并四两拔千斤的回击了回去。 “三小姐,赎奴婢多一句嘴了,究竟是袭春冤屈难平、死不瞑目,还是因为身体僵硬导致身体产生变化,怕咱们都只是猜测而已,事实上,只有袭春自己知道,咱们何不等着瞧一瞧呢?如果真的是袭春心有不甘,奴婢想,半夜时分,她定然会化作厉鬼从某个人的窗户内爬进去的!” 无双的声音飘渺,笑容阴森,夏雨梦不由的后退了一步。 “三小姐这是怎么了?可是奴婢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无双看似无辜的看向她。 夏雨梦心里冷意四起,脸上却维持着一层表皮的温和,摇了摇头“不是,是我从小就害怕恐怖故事,所以听了你的话,吓到了而已。” 无双一脸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这样,那您尽管放心好了,袭春只会找真凶索命,您身正不怕影子斜,不必顾虑!” 尴尬的笑了笑,夏雨梦转过脸看向夏清歌,轻声道“清歌姐姐,雨梦身体有些不适,先回去了,等有时间了,雨梦必会前来拜访姐姐。” “三妹妹好走!” —— 夏雨梦和夏霜霜离开之后,夏清歌和无双维持在脸上的温和瞬间冷却下来。 侧过脸,夏清歌朝着无双淡淡吩咐一句“去吩咐庞副总管立刻前来见我!” “是,奴婢这就去。” 自从袭春去了之后,无双的性格仿佛一日之间有了变化,从前那个活泼好动,性子直爽的无双消失了,而如今这个无双似乎带着极大的沉痛和仇恨,一下子内敛长大了不少。 夏清歌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叹息一声,也许跟在她身边的人注定不能安逸的生活下去。 堂屋内 夏清歌坐在首位,庞副总管走进屋内抬眼恭敬的看向夏清歌拱手行礼“小人给大小姐请安!” “庞副总管不必客气,你是府里的老人了,清歌常常听姜嬷嬷提起,父亲在府中时最为信任的就是你。” “是老爷抬爱小人,小人能跟随老爷、小姐,是小人的福气。” 夏清歌轻笑一声“庞总管坐下说话吧!” “是!”庞副总管抬眼看了夏清歌一眼,随即走到她所指的地方坐了下来。 “庞总管应该已经想到我为何找你前来了!” “属下愚钝,不敢妄自菲薄,还请小姐直言!” 庞副总管的内敛恭敬看在夏清歌的眼里都十分满意,她轻轻点了点头“自从张总管被杀之后,修国公府内一度没了章法,如今又遇到府上危难之际,整个国公府的下人不过还剩下二十几人,清歌想让庞副总管升为总管一职,掌管着内外所有的事情,你看如何?” 庞副总管脸上并未显露出喜悦之色,站起身,神色十分镇定从容道“大小姐能让小人担任总管一职,可见是大小姐对小人的信任,今日小人就在大小姐面前立誓,小人必会用心管理好府里的任何事情,决不辜负大小姐厚望!” “有庞总管这句话我也放心了,庞总管能在夏府遇到危难之际依旧坚持留下来,就凭这一点,清歌就明白庞总管为人定然耿直仗义,更是忠心与父亲之人。” 听了夏清歌一席话,庞副总管脸上闪现一抹动容,微微颔首,十分恭敬的道“小人此生必会追随老爷和小姐。” 得到庞副总管的表态,夏清歌略显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一抹喜色,昨日将府内那些三心两意的奴才借故打发了,如今的夏府正是她培养自己人的关键时期,老夫人慢慢信任她,梁姨娘和夏瑜涵又去了尼姑庵,如今剩下来的人几乎全部都可以加以利用,她只要在趁此机会招揽外面的人进入府中,从此之后这修国公府就顺理成章的成为她的囊中之物,到那时,也就是她和这些道貌岸然的家人算一笔总账的时候了。 袭春之死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不杀了夏雨梦和夏子恒,她夏清歌誓不为人! “对了,今日门口那些御林军可有为难府中的人?”收起了内心复杂的情绪,夏清歌淡然的问道。 “暂时没有,御林军在府外守了两日,从未见他们有进府闹事的迹象,想来皇上必然是有所交代的!” 夏清歌听后了然一笑,皇上一直维持着明君的姿态,即便如今他恨不得立刻灭了这些世家大族,可如今毕竟理由不够充分,最起码凤家出的事情只能算作私人恩怨,若没有凤家和夏家十足勾结的证据,皇上是不会轻易出手的。 “小姐,小人有一件事情想要当面问一问您。”庞总管有些犹豫的思索一会儿,最后还是忍不住心里的好奇开口。 “庞总管有什么不解的尽管开口,若清歌知晓的定然不会隐瞒。”夏清歌瞬子内闪过一道清亮之色,看了庞总管一眼,心里已经基本猜到他要问的是什么。 “昨日小姐让府中下人自愿离开,小人按着您的吩咐给他们结清了当月的俸银之后就放他们离去了,可今日小人听闻在出城的一片荒野之地发现了数十具被烧焦的尸体,钦天监极其仵作已经前去探查过了,那场大火已经将所有人烧的面目全非无法辨认身份,可让小人惊讶的是,那些被烧焦了的尸体人数竟然刚巧是昨个咱们府里离开的那些人,这让小人想起昨日您说的那句话,‘今晚不适合上路’,小姐是不是早就知道他们必然不会活着离开?” 庞总管心里明白,这件事情不易当面问自家小姐,可想起昨晚上小姐叮嘱的那句话,当时他听了之后便觉得小姐绝非随意胡说,这里面定然有什么深意,到今日早上,他方才听门口那几位御林军闲聊时得知,郊外那八十九具尸体,一个不多一个不少,刚好是国公府放行的那些人,听到这件事情后,他直感觉自己的背脊发凉,惊叹与小姐的料事如神,更庆幸自己忠心耿直未曾想着和那些人一起离开! 夏清歌眼神内闪过冷光,淡淡回道“皇上既然大费周章的将整个府邸都包围起来,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人,我那块玉佩是太后所赐,遇到危难之时可拿出来应急,见玉佩如太后亲临,所以门口那些御林军自然不会拨了太后的颜面,不过他们能成功走出夏府的大门,并不代表他们能活着离开京城。” 庞总管在听了夏清歌的话之后,脚底的凉意更深了,自从大小姐落水苏醒之后的一系列改变他都默默看在眼里,梁姨娘被大小姐连番算计的无计可施,二小姐更是弄得如今残疾,一时半会连床都下不了,昨日那些下人在离开之前,她竟然已经预料到后果,提前让所有下人签定了解约书,使得他们即便都死在了外面,也早已经和修国公府没有任何关系,如此手段竟然是出自一位年纪不过十三岁的女孩身上,实在是太过诡异了一些。 夏清歌看出庞总管脸上的惧色,她也并未想着在隐藏什么“路都是自己选得,有的时候生死只在一念之间,我虽猜到了结果,却只是顺应了他们的意愿而已,虽不能说他们是咎由自取,可毕竟是在找死,庞总管,您说是吗?” 庞总管压下了心里的震惊,立刻恭敬的回道“小姐说的极是,那些人如果不是落井下石、见异思迁的话,也不至于落到如此境地!” “庞总管是聪明人,今后清歌掌府还需要庞总管多多关照!” “小姐放心,只要小人懂得,必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我等的就是庞总管这句话,这几日我有许多事情要忙,对于府内的事宜也许不会一一照顾到,还请庞总管多加帮衬着。” “这都是小人的职责所在,小姐尽管放心便是。”他知道袭春被人杀害,小姐定然心情极其低落,如今内忧外患偏巧凑到了一起,她虽然精明睿智,可这么多的事情等着她,也定然是十分劳累的。 “嗯,这几日你没事了就多和门口那几位御林军打好关系,看能不能从侧面了解宫里那里的消息!” “是,小人一定照办!” “好了,没事你就下去忙吧!”夏清歌脸上闪现疲倦之色,勉强维持着一抹笑意,却让人看上去更加虚弱!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八十三章 夏府被抄? 第二日 袭春在紫霞院内停放了整整三日,在今日午时后终于下葬入土为安,一系列的安葬仪式均是庞总管为之细心操办的,配送的绫罗绸缎,雪纱丝锦更是难得一见的上上之品,夏清歌还命人为袭春做了纯楠木制作而成的棺椁,木制纯良,做工考究细致,当一切收拾妥当之后庞总管为袭春选择了一块极佳的旺地安葬,将来那里就是袭春永远沉睡的地方。 在出殡时,夏清歌碍于是主人的身份,四周又都是御林军严加把守,她只能私自用轻功飞出府去,庆幸她这几日每日都用心钻研那凤凰诀的神功密集,如今她总算是小有所成,练就了凤凰诀第三成的功力了。 夏清歌轻而易举的飞身出府,秘密赶往袭春的灵地送她最后一程,看着楠木棺椁被黄土一层层的掩埋,里面沉睡的又是自己十分熟悉的人,站在外面的她心情沉重压抑,也许是袭春的爽朗厚道给每一个人都留下了深深的记忆和好感,随行的所有人都不曾言语面露悲切,巧兰、和几个袭春生前和她关系交好的丫鬟都忍不住再次流下眼泪,只有夏清歌和无双二人未曾流泪。 两人并排着站在袭春的坟墓前,夏清歌侧脸看了无双一眼,见她的眼神未曾移开过袭春的坟墓,脸色平静淡然,看似已经从袭春的死中渐渐走了出来,可夏清歌知道,越是极力伪装自己的情绪,就越是证明她放不下,因为她自己就是这样的人。 袭春的死她如何不痛?更确切的说,是懊恼自己,更是对杀害袭春的那些人深恶痛觉的恨意!所以她是为了替袭春报仇而有了坚定的意念,支撑着她不再脆弱,她知道,脆弱减轻不了自己心里一分一毫的悲痛,也换不回那个活蹦乱跳的袭春,只有将仇恨、痛恨深埋起来,化为动力去为她报仇,这才是她为何能平静下来的原因,所以,此时的无双在想些什么,只怕只有她最为清楚。 “回去吧!”抬眼看向已经接近傍晚的天气,夏清歌轻轻开口。 “是!”一众下人得了命令,在巧兰搀扶着夏清歌转身之际,便纷纷跟在她的身后离开。 昏暗的天气,略微清凉的风吹拂在每个人的面部,将眼角的湿润渐渐吹干只留下一层浅浅的痕迹,素白的衣衫渐行渐远,原地除了一块新盘起的坟墓之外便是浓密的树木繁叶,深秋渐至、落叶枯黄平铺了一片素裹金黄,远远看去甚是凄凉寂静、万物无声! —— 议政殿内 此时众位大臣均是紧闭嘴唇,谁都不曾敢开口说一句话,生怕自己多说半句错话就会引来杀身之祸。 “你们都哑巴了?嗯?”秦武帝看着大殿之下的文武百官,这些吃着朝廷俸禄的臣子,如今真的用上他们时,都一个个唯唯诺诺,大气不敢出的样子。 “哼!平日是谁夸赞镇国公府的世子爷文采出众,为人更是谦逊有礼?为这天下学子之表率的?各家的士大夫,学士以及陈阁老、杨阁老,你们口中赞誉不觉的惊世奇才如今已经揭竿而起了。”怒喝一声,秦武帝将手中拿着的一封密函一把摔在了议政大殿之上。 面露悲痛的继续说道“他凤家的女儿残忍杀害朕最为疼爱的四丫头,如今他们竟然举出什么除纣之师的口号,短短数日攻破我尤滨二州,这凤飞郎还真是让朕嘀咕了他的实力!”秦武帝一双剑目满是阴霾之色,大有风雨欲来前的安宁,让人心慌,更害怕一个不注意,这祸根会殃及到自己身上,那些曾经不断夸赞凤飞郎的文臣们,此时更是犹如即将判了死刑的囚犯,面色如灰,阴气沉沉,心里更是暗骂自己,当初怎么就如此多嘴说了这等祸害的话来! 秦武帝冰冷锋利的瞬子一一扫过朝堂之上的大臣,眼神微微眯起,带着天生上位者的尊崇与威严霸气“迟福,将朕拟好的那道圣旨呈上来,当场念给他们听听。”“是,皇上。”迟福微微迟疑一会儿,见秦武帝脸色坚定,他也立刻从自己衣袖内掏出了一件明黄色的卷轴缓缓打开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凤家判臣贼子,杀朕之儿,祸乱朝纲,结党营私,实属天理难容,若将其抓住,必将绳之以法,而平日与凤家有密切来往着,即刻削去爵位,关如宗人府。” “孟大人,你可有什么意义?” 秦武帝眼神紧紧盯着后排一位身穿红色官府的男子,男子在听到秦武帝点名后,立刻哆哆嗦嗦走上前来躬身行礼“回禀皇上,臣定当不负皇上隆恩,将您交代臣去做的事情竭尽全力的办好了!” “嗯!既然孟大人如此说,朕就等着你的消息了!切记,一定要查出他们这些年和凤家的一切来往和共同谋划的证据来,朕不错错杀一位好人,但也绝不能姑息养奸,继续纵容那些为虎作伥之辈。” 宗人府尹孟贺额头上参下一滴滴的冷汗,双手更是早已经被秦武帝这番言论吓出了一身冷汗来。 如今这形式,谁人不知这个关节上最好的自保方法就是要避嫌闭嘴,少说少做?他都恨不得将自己的头买在地下了,可没想到皇上还是注意到了他,真是晦气,如果他真的听命于皇上,将皇上派遣御林军包围的几家彻查了,只怕他证据还没搜出来,他自己的小命都不知怎么玩没了。 京城四姓王府、四大国公府随便挑出来一家,哪一个不是历经几百年的历史?即便如今相比于其它几家相对落寞的修国公府也还有夏子清、夏子恒这两位担任要职的文臣和夏子风那位京城内出了名的愣头青,两文一武不论是哪一位都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更别提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二品宗人府尹了,若在加上那几家互相盘根错节的姻亲和利益往来,他还能活的过明日就算幸运了! 摇头叹息一声,孟贺十足有一股即将小命休矣的哀泣感,看在其他众臣眼中更是一剂随时会要了他们性命的砒霜,警世钟语、五味杂陈。 “皇上,臣以为皇上如今应该即刻派遣兵力遏止住叛军如今扩充的势力,不然等那贼人们壮大了军力时,咱们在派遣兵力镇压只怕就要困难重重了。”东平老王爷及时提醒了一句。 他此话一出,瞬间引起了热烈反响“东平老王爷说的在理,皇上应当先铲除叛军,方才在整治这朝堂之上的事情方位上计啊!”做为二皇子太傅,杨阁老为了自己的家族,随之如今不易开口却也忍不住附合了东平老王爷一句。 “皇上,微臣也赞同东平王和杨阁老的意见,皇上应该即刻发兵平定叛军,一震我秦武王朝百年的雄图霸业,威慑四方才是皇上您这样一位明君才有的手段和魄力啊。”另外一位文臣也急忙站出来附合一句。 有前面这三位大老们带头表态,下面的其他官员见皇上依旧未曾流露出气愤之色,也纷纷站出来劝说一二。 渐渐,站在朝堂上一向剑拔弩张的文武大臣们瞬间递进了革命友谊,从前那种文武众臣分为明显两派的怪异气氛似乎不见了,而此时他们这态度到像是齐心协力坚持一直排外,纷纷举手赞同东平王的建议。 即便这几十人里,都各自有各自的阴谋和算计,不过不可否认的,此时这整齐的姿态还真是让人联想不到刚才那一群看似哑巴一般的人。 秦武帝嘴角挽起一抹不易察觉的讥讽之色,低头看向跪在地上的一片红衣官帽的臣子,他岂会不知他们心中所想?想让他将全部注意力都投入在对付凤飞郎举旗造反上面,这样他就无暇在真的去惩罚那些和凤家有来往的人了。 从前皇后、二殿下实力滔天,所以如今跪在殿堂之上的人,有一多半曾经只怕都是凤家的爪牙,可如今树倒猢狲散,凤飞郎自立为王,他们这些皇后一党的人此时都只怕是人人自危,寝食难安吧?生怕一日祸事降临到自己身上自然要在这关键时刻极力想着解救自己的办法。 冷冷一笑,秦武帝沉稳浑厚的声音缓缓传出“你们不必担心,他凤飞郎即便雄才大略,可一位还不曾过弱冠之年的毛头小子,朕又岂会怕他?只不过是暗地里培养了区区十万兵马而且,也想和我秦武朝的百万雄师相抗衡?实在是自不量力,再者说,朕刚才既然已经命迟福宣读了圣旨,岂有所以收回的道理?” “皇上,既然您决议将从前那些和凤府走的比较近的府邸都抄家了,那臣这个都统也没必要在当了,臣这就站下帽子任凭皇上您处置便是,可皇上您开开恩,家母年迈,大哥常年在外,绝对和凤家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清歌一介弱女子,更不是登的了台面之人,所以恳请皇上,若真的要治夏府的罪过,还请皇上拿臣一人的脑袋就好,臣这脑袋就放在这里,您即刻就能取下。”夏子风一把摘掉自己的官帽,扑通一声利索的跪在了地板之上。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八十四章 他要回京 修国公府内 夏清歌饶有兴趣的坐在书房的椅子上,手里端着一杯温热的茶水,嘴角含着一抹淡淡笑意“哦?今日我三叔竟然自请皇上取了他的向上人头?那皇上是什么态度?” 景墨静静立于原地“皇上说修国公府乃是大老爷当家,和他并没有什么关联,被三老爷这么一闹腾,皇上的圣旨并未奏效,不过当时皇上似乎颇为恼怒,已经宣了大老爷即可进京。” 景墨看了夏清歌一眼,见后者脸上并未有太多情绪,便轻声道“小姐,属下觉得大老爷如今不易回来,只怕皇上宣他回京另有目的。” “你说的不错,他的确不易回京,不过皇命难为,还有什么好的办法能阻止他回京呢?”夏清歌冷笑一声,皇上今日真的是要拿这些世家大族的罪吗?只怕他真正的目的就是激三叔当殿求情,三叔的性子众所周知,皇上又岂会不知,他急匆匆的让三叔从定北军营百里加急在早朝赶回来,其用意已经昭然若揭。 “你家主子的事情还未曾办好?” “回小姐的话,已经办好,今日收到飞鸽传书,主子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 夏清歌微微挑眉“看来你家主子这次是出了一趟远门呢,好了,你先下去吧,皇宫那里一有什么消息即刻汇报。” “是,属下告退。”一向面无表情的景墨在夏清歌提起慕容钰时,脸上闪过一抹无奈,主子让二十八星宿中最精锐的一批出来保护清歌小姐,自己则为了清歌小姐的事情忙活的几日没有消息,可这个当事人竟然什么都不知晓?主子这般做法究竟是为何? 离开书房,景墨摇头叹息,看来主子这次是真的陷的很深啊! 夏清歌悠哉的将手里端着的一杯茶喝了下去,巧兰见她面色比前几日好了很多,便也有了一抹笑意“小姐,您今个看上去神色不错,可是小王爷即将回京,您开心的?” 夏清歌正在把玩茶杯的手微微一顿,立刻飞去一对白眼瞟了巧兰一眼“瞎说,我这几日不见那个家伙不知有多清闲呢,真是的,刚才我还有一件开心的事情,却被你这一番话弄得没了好兴致。” “呵呵,都是奴婢的错,不该在您面前提及小王爷的,害的您都起了相思之苦了!”巧兰掩嘴偷笑一声,急忙若无其事的站在书架前整理起书籍来。 “切!”夏清歌忍不住哼唧一声,可想起几日未曾见到慕容钰,一听说他快回来了,她的心里真的是有一丝忍不住的雀跃感? 真是见鬼了,她怎么能有这种情绪?那家伙才不过出去四五日而已,该死的,看来他经常在自己面前晃悠习惯了,导致她现在总觉得那家伙不出现少了点什么。 越想越烦闷,夏清歌所幸从椅子上站起来,直奔着自己的闺房而去。 “小姐您这是要去哪里?”巧兰见夏清歌离开了书房,也急忙整理了手里的书籍,跟着她走出书房。 “换身衣服出门!”夏清歌懒得回头,朝着身后赶来的巧兰挥了挥手,便迈着大步离开。 “小姐!”正在夏清歌屋内打扫的木槿和无双两人见夏清歌走进来,急忙起身迎了上去。 “嗯,木槿,给我找一身出门的衣服,我即刻进宫。” “是,奴婢这就去。”木槿放下手里的活计,转身走进内室,站在一旁的无双则走到夏清歌的身边“小姐可是要去面见太后娘娘?” “正是,无双你可是要陪我一起进宫?”夏清歌轻扫了无双一眼,眼神微微闪动着亮色,饶有兴致的看着她。 无双咬了咬下唇开口道“今日奴婢身子有些不适,以免惊扰了皇宫里那些贵人们,就不陪着小姐您去了,您还是让巧兰姐姐和木槿陪着您去吧,她二人个个都是机灵的主,定然会照顾好小姐的。” 夏清歌眨了眨眼睛,脸上略微有些失望“那好吧,本想着依着你的性子,定然会抢着要跟我去的,要知道,不是所有小姐都有资格带自家府上的丫鬟进入皇宫的,若不是太后娘娘恩宠,我也不能带上你们,既然你身子不适,我就带着巧兰和木槿好了。” “无双你真的不去吗?”巧兰也略微惊讶的看了她一眼,和无双在一起久了,自然了解她的性子,如今的她实在让人越发的陌生了。 “奴婢自然是想去的,可今日身子实在是没什么力气,就只好让给巧兰姐姐了。” “呵呵,无双不去也罢,今日你就在院子里好好休息一日吧,这些时日你都没怎么休息,也是该好好放松放松了,木槿,将衣服拿过来,巧兰,给我梳妆打扮,咱们即刻进宫。” “是!” 得了夏清歌的命令,两人也不再顾着和无双说话,赶紧忙活了起来,无双见此,看了看夏清歌坐在镜台前的背影,随即便转身走了出去。 夏清歌坐在镜子前,看似欣赏着巧兰为自己梳妆的模样,可眼神余光却一直注意着镜子一角的情况,当她对上无双在转身时看向她那一眼时,心里猛地跳动了一下,在向门口看去时,门口除了照射而来的阳光之外,再无其它。 木槿为夏清歌选了一件水蓝色绣有海棠春色的轻纱水袖百褶裙,穿上同色的绣花鞋,在加上巧兰为她梳理的一个蝴蝶发髻,远远看去,动人心魄,让人忍不住将目光都驻足在她的身上。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夏清歌眼神平静无波,看似早已经月兑离了原地,将思绪拉扯的很远很远。 “小姐,马车已经备好了,咱们现在就可以启程进宫。” 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睛,夏清歌微微点了点头“嗯,带上我为太后和德妃娘娘准备的点心,咱们即刻就进宫。” “是!” 巧兰立刻领命下去准备,木槿则整理着夏清歌的衣裙。 “通知十二仙,今日派出几个人严加看管着无双,切莫让她出房门半步。” 木槿打理夏清歌衣领的手微微顿住,夏清歌从铜镜内看出了她的疑虑,嘴角闪过一抹清冷笑意。 “是,属下即刻去办。”木槿对上夏清歌的眼神,那里面仿佛如一潭深不见底的洞穴,除了一片黑暗之外,就是清冷的冰寒之气,木槿心里产生一种忌惮,她似乎已经被这位年仅十三岁的女孩深深的操控了一般,她的一个命令,自己不由得责无旁贷,她的一个眼睛,竟引起自己的心颤和服从。 木槿的心里产生一种极其矛盾,又觉得顺理成章的矛盾感,如果第一次出现在夏清歌面前时,她和剩下的十一仙姐妹均是抱着夏清歌是下一任谷主的缘故而效忠与她,可如今她的效忠却来源于这个女孩本身的魅力和散发出的霸气。 —— 皇宫内 夏清歌带着巧兰、木槿二人走在前往青华宫的路上,夏清歌眼神余光扫了身后一眼,轻笑一声并未言语,转身继续朝着青华宫而去。 自从她刚才拿出太后的那块凤凰玉佩顺利出了修国公府后,身后就紧紧尾随了两名高手紧跟其后,这两人的功力绝对不再景铭、景泓之下,如果是从前的自己遇到这样的高手,断然是难以发现的,可自从练就了凤凰诀之后,她的敏锐度和警觉性似乎要强出很多。 暗示了隐匿在背后的十二星宿不得她命令不必现身,夏清歌便看似极其悠闲的朝着皇太后的宫内走去。 “哎吆,这不是夏小姐吗?我可有看错?”一道极其温柔似骨的声音在夏清歌走向一片花圃凉亭时传出,打断了三人的脚步。 夏清歌微微停顿了一下,方才转过脸看向凉亭内的人,随即恭敬的低垂下头“臣女夏清歌见过德妃娘娘、翁昭仪。” “大胆,我家翁昭仪早已经被皇上封为宸妃,你一介毫无品级的白衣不但喊错了我家娘娘的品级,连行礼都未曾按着妃子的礼节,难道你就是故意给我家娘娘难看的?” 站在翁昭仪身边一位身穿绿色长裙的宫娥冷脸呵斥,夏清歌微微抬瞬看了这宫娥一眼,不卑不吭的道“刚才这位姐姐似乎也称呼宸妃为翁昭仪,臣女就如姐姐所说一介白衣,又处在深闺之中,对皇宫里的事情更不甚了解,不过看姐姐这身姿气派应该是宸妃娘娘身边最得力之人,为何还在称呼上犯下如此大错呢?” 夏清歌说完话,眼神平静无波的与这名宫娥对视,嘴角含着一抹浅笑,余光扫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德妃和坐在那宫娥身前的锦衣女子。 “你——,我只是因为你说了,所以——。” “姐姐怎么能如此不细心呢,这样粗枝大叶,娘娘让你伺候在身边该是多么不放心呢?”夏清歌见这宫娥开口就紧张结巴的说不全话,所幸开口打断了她磕磕巴巴继续解释,看了翁昭仪一眼,见后者果真因为自己的一番话,看向她身边这位宫女的脸色多有不喜,后者扑通一声跪在了翁昭仪的身边。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一时口误还望娘娘饶恕。” “算了,看在你初次犯错的份上,姑且饶恕你这一回,如果在让本宫见到你如此口无遮拦,就别怪本宫手下无情了。”翁昭仪虽对自己身边这丫头升起怒意,可介于德妃和一众外人在此,她自然是要护短来维护自己的颜面! “是,奴婢再也不敢了,多谢娘娘开恩!” “姐姐明知故犯,岂能是口误?不过宸妃娘娘果然如传言那般心地善良、贤良淑德呢,自己的奴婢在外人面前对您的称呼搞错了,您都能这般宽宏大量,那臣女这什么都不知的说错了话,宸妃娘娘定然也会饶恕臣女的吧?”夏清歌看似一脸的天真烂漫,毫无心机的眨巴着纯净的大眼睛,一脸期盼的看向翁昭仪。 坐在一旁一直冷眼旁观的德妃在见到夏清歌如此巧舌如簧,嘴角也忍不住挽起了一抹轻笑。 第八十五章 进宫 夏清歌淡漠的扫了德妃一眼,心里冷笑,果然是心机深沉的女人,如今这一身白衣素裙在加上她那一张柔弱苍白的脸庞,看上去还着实让人跟着心疼。 如果她不知四公主真正的死因的话,很难相信眼前这位数日不见仿佛瘦弱了一大圈的女人会是那个拿自己亲生女儿性命来铺路的恶毒女人。 “呵呵,夏小姐说的不错,你经常在府内,很少进宫走动,不知宫里这些规矩也情有可原,本宫岂会是如此小题大做之人?”翁昭仪脸上维持着友好的笑意,可一双瞬子却冷的如寒冬里的空气,冰冻三尺,让人不寒而栗。 夏清歌如此反驳,不但是当面羞辱了她身边的奴婢,更是当着如今最大竞争对手德妃的面羞辱了她,此仇不报,她誓不为人。 “今日怎么进宫了?”德妃扫了翁昭仪一眼,随即转过脸朝着夏清歌看去。 夏清歌微微颔首,轻声道“今日清歌是来看望太后娘娘和德妃娘娘的,本想着去过了青华宫就直接前往您的春喜宫看望您,可不想凑巧在御花园遇到了。” “既然如此,就来这里坐下吧!。”德妃脸上勉强维持一丝笑意,招了招手。 夏清歌乖巧的迈步走到德妃旁边空闲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几日不见,你看上去消瘦了不少,可是有什么烦心的事?”德妃亲昵的拉过夏清歌的手,仔细的端详着说道。 “多谢娘娘关心,这几日祖母身体抱恙,府里暂时又被幽禁,事情比较多,只是忙了一点而已。倒是娘娘,您要节哀,逝者已矣,您要想开一些好好照顾自己。” “唉!”德妃眼眶发红,泪水忍着没有落下“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这几日心里悲痛不已,可终究是认命了,这孩子命该如此,本宫也只有好好为她诵经祈福,也只是盼望着她来世能平安喜乐一生吧。” “我想四公主定能感应到娘娘对她的母爱之情。”夏清歌抬瞬,一眨不眨的对视上德妃的眼睛,后者眼神深暗,在对上夏清歌那双清澈透明却似乎洞悉一切的瞬子时,她那一向平淡无波,深沉似海的眼眸终于起了波澜。 呵!夏清歌收回视线,嘴角若有似无的笑了笑,心虚了么?说这么冠冕堂皇的话,还以为她不会感到心虚。 “巧兰,将我为娘娘准备的茶点端上来。” 由于二人不是宫内的婢女,所以在夏清歌进入凉亭后,她二人就一直站在凉亭外面等候,得了夏清歌的命令,巧兰端着一份食盒迈步走了上去,将食盒恭敬的放在了德妃的面前。 “听说娘娘喜欢吃樱桃,清歌做了几样樱桃汁的点心,您请尝一尝!”夏清歌将自己做的一份樱桃汁的法式糕点摆放在德妃的面前,故意忽视翁昭仪投来的冷脸。 “这糕点看上去颜色鲜艳,模样甚是精巧,不过本宫还真是从未见过呢!”德妃轻扫了一眼瓷盘内摆放着的一盘糕点,本是无意的看了一眼,可当她看到那糕点的模样后,不自觉的被吸引了。 身旁站立着的几位宫女也拼拼向桌子上望去,在皇宫内待了这么久,的确从未见过这样的点心。 夏清歌轻笑一声,用备好的筷子为德妃夹了一块递到了她身前的碗碟内“这只是我闲来无事琢磨着弄得,也不知合不合您的胃口。” “哦?我尝尝看。”德妃接过夏清歌递来的糕点低头尝了一口,点了点头“不错,味道很是香甜呢,翁妹妹,你要不要尝尝看?” “呵呵,看着姐姐今日见到了夏小姐,这脸色终于好了一些,妹妹我这心里总算是放下了,既然是夏小姐为姐姐做的糕点,妹妹我就不便分着吃了,还是姐姐自个儿留着慢慢享用吧!”说着话,翁昭仪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盯着夏清歌深深看了一眼,眼神内放射出恶毒的光芒! “既然有夏小姐在这里陪着姐姐,那妹妹就先行告辞了,姐姐,别忘了刚才妹妹和您商量的事情,毕竟,这关乎你我。” 轻笑一声,翁昭仪气势盎然的在丫鬟的搀扶下缓步下了凉亭。 德妃在翁昭仪转身后,眼神轻扫了她的背影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歌儿这糕点做的着实合本宫的口味,你的心意本宫也领了,这几日因为蝶儿的事情本宫心神焦距,一刻也不能安生,今日见了你不知怎的,这心里方才平静了不少,你们府上的事情本宫也多少听说了一些,若有机会,本宫定然会在皇上面前替修国公府多美言几句的。” 夏清歌立刻站起身福身行礼“清歌多谢娘娘。” “快起身吧,都是自家人,本宫又怎能见你受到委屈而坐视不理呢?”德妃很是怜爱的将夏清歌搀扶起来。 后者心里冷笑,自己人?若没有慕容钰和欧阳昕瑶,她这个自己人,只怕早已经是德妃算计中的牺牲品了,不过,现在彼此都还有利用价值,这层虚伪的皮面不是撕破的时候。 脸上满是感动之色,夏清歌微微抬瞬“娘娘的大恩大德夏清歌没齿难忘。” “你这孩子,我可是你的亲姨母,你母亲早逝,我如今丧女,今后我可是要将你当成我的亲生女儿般看待的,哪里有自己女儿对着母亲感谢来感谢去的道理。” 夏清歌含泪点头,心里暗骂,看谁最后演戏! “嗯,姨母,您早些回去休息吧,这些时日您都消瘦了好多,切莫在糟蹋自个儿的身子,等有时间了,清歌定会去春喜宫看望您。” 德妃含笑点头“去吧,你老姑母喜欢吃荔枝,你这孩子这么机灵,我想另外一个食盒定然是荔枝味的糕点吧?” 夏清歌轻笑一声点了点头,并未言语。 “好了,赶紧去吧,本宫也有些乏了,兰香扶本宫回去。” “是娘娘。”兰香立刻上前搀扶起德妃,兰蕊急忙将手里的软丝锦披风披在德妃的身上。 “恭送娘娘。”夏清歌、巧兰、木槿三人福身行礼,德妃在十数名宫女的簇拥下浩浩荡荡的离开了亭子。 夏清歌站在亭内沉思片刻,眼神内闪现一道暗光“走吧!” “小姐,您明知德妃娘娘有心陷害您,您为何还——。”巧兰尽量压低声音,有些不解的问道。可一想到自己似乎有些多事,又急忙闭嘴。 “为何还对她看似十分亲昵?是吗?” “嗯!”巧兰立了点了点头。 “呵呵,你看看德妃,她明明恨不得我立刻死掉,可当着我的面却摆出一幅慈善温柔的模样,既然她都如此对我了,我又岂能不知好歹薄了她的面子?只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她牺牲了一个女儿绊倒了凤家,这次对她来说算是及其划算的取舍,而对于我,她目前应该还另有打算,我若不正好借此机会加以利用,岂不是可惜了自身的价值?”夏清歌并未在意,眼神四处瞟了几眼,她们的声音很轻,并且在说话时,她暗中催动了内力,屏蔽了声音的扩散,即便身后那几人极力想要偷听,只怕都难如登天。 心里暗喜,这凤凰诀的武功的确是登峰造极、所向披靡,她还真是期盼着练就第七层神功时的情景会是什么样子的。 “呵呵,小姐说的不错,如今这形式,也只有德妃娘娘和太后娘娘能救下修国公府了,只要她二人去皇上那里求情,皇上自然不会拒绝。”巧兰豁然开朗,赞赏的点头。 —— 一位粉衣宫娥疾步进入青华宫正殿“启禀太后娘娘,修国公府的夏小姐求见。” 半躺在美人榻上的太后微微睁开瞬子,涂抹着鲜红指甲的手指优雅的转动着手中的佛珠。 “秋月!” “在!” “你去门口亲自帮哀家将那丫头迎进来吧!” “是。”秋月惊讶的抬眼看向太后,太后可从未对谁这般客气重视过呢,这夏清歌已经是两次特例了,记得上一次,夏清歌离开皇宫时,也是太后娘娘让她亲自相送的,这待遇在秦武朝的天下间,可真是少见的先例! 太后脸色淡然平静,重新闭了眼睛,手中的佛珠也按着顺序缓缓的转动,殿内寂静,只发出佛珠碰撞时的声响。 “清歌小姐!” “秋月姑姑今日可好?”夏清歌眼见秋月紧随着进去通禀的宫女身后走来,她脸上也堆起了笑意走上前去。 “呵呵,奴婢很好,太后娘娘听说您来看望她很是高兴,青伊刚进来通禀,她就立刻让奴婢出来迎接您,清歌小姐,太后对您可真是疼爱呢。” “太后对清歌的好,清歌定当谨记在心。”夏清歌笑意不减,一直保持着温和适度的模样。 “好了,赶紧跟着奴婢进去吧!”秋月赞赏的点点头,上前一步搀扶着夏清歌,两人一同朝着太后的正殿而去,无双、木槿对视一眼,也紧跟着夏清歌身后进入。 “清歌见过老姑母,祝老姑母万福金安!” “快起身吧,如今已经进入深秋,地上寒气重,你身子一向不好,切莫伤了身。”太后在夏清歌进殿之后便已经坐了起来,精致的脸上堆着慈祥的笑容,满是怜爱的看向夏清歌“来,到老姑母这里,看看,几日不见你怎么就瘦了一大圈呢?” 夏清歌十分乖巧的缓步走到太后身边“可能是在山上待着那几日生病,所以一时没调养过来,老姑母不必为清歌担心,不碍事的,只要在府中调养几日定然就会恢复原来的样子。”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八十六章 太后试探 “你这孩子,总是这么懂事,小小年纪就要担负起全府的担子,实属不易啊!”太后叹息一声,抬眼看向站在一旁的秋月“去御厨房吩咐一声,让她们做一份血燕羹来。” “是!” 殿内的宫女均是惊讶的抬头扫了夏清歌一眼,心里暗道,传言果然不假,从这位夏小姐的身上就不难看出十几年前,太后娘娘定然是十分喜爱杨府的三小姐的,不然,如今也不会对这位夏小姐如此特别对待,那雪燕可是番邦长途跋涉,历经万里方才运送过来的,宫内只有太后这里有一些,别说是区区一个修国公府的小姐,就是德妃娘娘也不见太后会赏赐给她如此贵重的东西。 “老姑母,清歌真的没事,您不必为了清歌如此浪费了。”那血燕她自然是只晓得,如今海陆发展还在萌芽阶段,番邦想要来天朝一趟,可谓是历经千辛万苦,而番邦最为名贵的就是盛产金丝血燕,听说女子经常服用此物不但能滋阴补气,还能美颜长寿,绝对算得上是千金难求的补品。 “这怎么能算是浪费?哀家看着你身体健康比什么都强,区区血燕不值得放在心上。” 夏清歌见太后坚持,也不再继续婉拒,轻轻点头“多谢老姑母厚爱。” “对了,你祖母身体如今可好些了?唉,凤家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你祖母乃是凤家之女,定然是深受打击的吧?”太后转移话题,看似很是为夏老夫人担心的模样。 夏清歌心里微微一转,脸上露出愁容“祖母的身体已经好些了,不过心里着实受到的打击不小,国公府三代忠良,到了父亲这一辈,祖母更是欣欣教会,力求将曾祖父、祖父的忠良之心继续传扬下去,可不想,凤家出了事情,祖母即便一心为朝廷,自身却无法改变是凤家女的事实。” “夏老夫人这些年的作风哀家也是略有耳闻的,修国公府对皇上对朝廷的忠心皇上也定然是看在眼里,你回去对你的祖母多加劝解,让她放宽了心,这个风口浪尖总是要起一些波澜,不过话又说回来,稳重结实的船只又怎怕这一星半点的风吹雨打?” 夏清歌抬瞬对上太后的眼睛,后者的瞬眸内满是睿光,犹如一片汪洋深不见底。 点了点头“是,清歌记下了,今日回府后清歌定将老姑母的话一句不漏的传给祖母听,我想,若祖母能听到您的劝解,必然会舒心不少。” “哀家说这么多可是为了你这丫头,你母亲去世的早,哀家和你外祖母岂能坐视不理?昨个你外祖母还曾为了你府上的事情前来说道了一会儿,那老太太也是急性子,即便她不来,哀家也绝对不会让你出什么事情的。”太后很是疼爱的模了模夏清歌一头柔软乌黑的秀发。 “老姑母和祖母对清歌的好,清歌真不知该如何报答。”夏清歌急忙站起身,作势就要跪下去。 “你这傻孩子,哀家都说过多少次了,没有外人在场的时候,无需行如此大礼,来,赶紧坐下来。” 夏清歌眼眶微微发红,脸上很是动容之色,心里却冷静无比,陷入了沉思之中,还未解开的谜底似乎变得越发的复杂了,杨老太君和太后娘娘和她母亲之间究竟有着什么样的关联?母亲又是什么身份?为何会得到太后娘娘如此重视? 一团一团的迷雾紧紧盘绕在心口,挥之不去却似乎像是一张拉伸的网,紧紧的包围了她的每一段神经,让她忍不住想要继续探寻下去。 太后瞬子明亮,轻笑一声“丫头,昨日前方来报,原凤家长子凤飞郎如今已经在尤州起兵造反,你可听闻此事了?” 夏清歌稍微顿了一会儿,紧皱秀眉一脸的惊讶,似乎她只不过是刚刚从太后这里得知的消息“怎么会这样?凤世子——凤世子看上去不太像这样的人啊?” 看夏清歌不像是在伪装,太后收回了探寻的目光“你还小,这世间最难以预料的就是人心,俗话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哀家也着实未曾想到这个凤飞郎有如此能耐!不过哀家倒是听说他在京城时,和你似乎有些交情?” 夏清歌微微低垂着头,一脸恭敬坦然的道“清歌从前曾在白鹿书院认读,有一阵子呈夫子身体抱恙,便请来了凤世子待任夫子,所以算起来清歌和凤世子也算是有一些师生之情。” “哦?”太后绝美的脸上闪过一抹怀疑之色“仅仅如此么?为何哀家曾听说凤世子在中秋节前夕还曾当街送给了你一盏纸灯?丫头,你不必担心哀家会因为这件事情如何,哀家也只是随口问一问而已。” 太后最后这句话显然是暗示夏清歌,自己和凤飞郎之间的接触她一清二楚。 夏清歌坦言面对太后,轻声道“老姑母对清歌的好清歌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即便您现在要了清歌的性命,清歌也不会有半句怨言,凤世子这件事情清歌真的未曾隐瞒您,中秋节前夕,清歌也只是偶遇凤世子,他刚巧要去夏府看望祖母,所以顺路将清歌带回府中,至于那纸灯,也是只清歌看着漂亮,他便买来一个送给了我,不过凤世子在京城为人一向宽厚,那一日如果换做是其他人,他断然也是不会拒绝的。” 夏清歌这番话听上去十分坦诚,在加上她毫无心虚的眼神,太后渐渐收回了怀疑,脸上重新堆起了笑意。 “看把你这孩子吓得,哀家也只是随口问一问,顺便提醒你一句,凤飞郎早已经不是从前的凤飞郎了,如今凤家和朝廷已经是水火难以相溶,必是要挣个高下才是,你和他是不太可能的,你如今年幼,哀家也只好在此提个醒。” “老姑母的关心清歌明白,也请老姑母放心,清歌和凤世子之间绝对毫无瓜葛。” “嗯!这样哀家也就放心多了。” “太后娘娘,血燕羹已经做好了。”秋月端着一个托盘走上前来。 “放在桌子上吧。” “是!” 夏清歌搀扶着太后坐起身,走至桌椅前坐下,夏清歌轻扫了一眼碗碟内的血燕,如血一般的颜色闪着晶莹剔透的光晕,一看便知是血燕中的极品。 “尝尝看!”太后脸上满是笑意的看向夏清歌,后者微微点头,拿起汤匙轻轻舀了一勺喝下,入口的感觉带着淡淡的蛋清香,清香四溢。 “木槿,将我做的点心呈上来吧!”喝了一口血燕,夏清歌方才朝着门外等候的木槿轻唤了一声。 她声音刚刚落下,木槿便端着食盒稳步走了进来,朝着太后和夏清歌福身行礼之后,便将夏清歌为太后做的那份荔枝味的蛋糕摆放在了桌子上。 “这是什么点心?看着外观上倒是颇为新奇!”当那颜色鲜亮的糕点摆放在太后面前时,她的瞬子明显闪过好奇之色,夏清歌轻笑一声,心里暗自好笑,看来积存了几千年的经验还是有许多好处的,最起码想要弄出什么新花样来倒是十分简单。 “这是清歌闲来无事自己琢磨着瞎做的,曾经看过一本失传已久的食谱,上面曾对这种糕点有过简单的介绍,清歌便好奇自己尝试着做了起来,也不知老姑母喜不喜欢。” “呵呵,这么说,这糕点还是稀罕物了?哀家定要尝尝看!”太后拿起旁边的筷子,正打算夹一块放到碗碟内品尝,身后却突然走上前一位年约四旬的妇人“主子,还是先让老奴给您试吃一下吧!” 太后紧了紧眉,侧过脸瞟了身旁的妇人一眼,看似不悦的道“御膳房送来的东西你试吃便罢了,清歌丫头亲自做的点心哪里会有什么问题!” “清歌小姐一片孝心,老奴甚是感动欣慰,可宫内的规矩不可枉费,为了太后您的安全,还是让老奴先试吃之后您在细细品尝吧!” 夏清歌抬眼仔细审视了这位妇人一眼,她身穿一件墨绿色宫缎素雪绢裙,脸盘圆润,眼睛明秀,一张略带风霜的脸上还保留着年轻时遗留下的面貌,不难看出,这位妇人年轻时定然是一位长相较好的女子。 轻笑一声,夏清歌看向太后开口说道:“老姑母,就让这位嬷嬷为您试吃吧,这位嬷嬷说的不错,宫里的规矩不可废,再者说了,这全都是为了您的安危着想啊。” 太后放下筷子叹息一声“那好吧,既然清歌丫头都开口了,陈嬷嬷你就来试吃吧!” “是!”陈嬷嬷面色淡然,走到太后身边小心翼翼的拿出自己的一双银质筷子,夹起一块糕点优雅轻缓的放入嘴中,微微闭起眼睛,片刻后,她方才退离了一步“回禀太后娘娘,您可以品尝了,这糕点是安全的!” “这不用你来提醒哀家!”太后冷哼一声,拿起筷子夹起一块糕点优雅的吃了一口,夏清歌静坐旁边,仔细观察二人之间的变化,看上去,这位陈嬷嬷定然是陪在太后身边很久了,可二人总是有一种貌合神离的感觉,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这位陈嬷嬷不像表面上看到的这么简单!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九十一章 慕容钰归来 漆黑的月色,带着秋季特有的凉气透过格子纱窗吹进了屋内,床前的紫色纱幔在微风起伏下缓缓的飘动。 一缕含着梅花清香的气息伴随着清凉的风飘了进来,正在沉睡中的夏清歌悠然睁眼。 “回来了!”略带一股慵懒的沙哑,夏清歌嘴角含笑,看向那张几日不见依旧绝世姿容的脸。 “看来你练就的凤凰诀已经小有成果了!”慕容钰自进来之后就一直紧紧盯着躺在床上的夏清歌,见她正眼后他方才褪下了外衫,自然的躺在了床侧,拉过夏清歌身上盖着的被子给自己盖上,微微闭气眼睛似乎十分困乏的样子。 夏清歌不自觉的朝床里面退了一些,随即眼神一转,嘴唇微微嘟起“这是我的房间,我的床榻,你要困了也该回你的平南王府在睡啊!”说着话,她伸手作势就去推他。 可她刚刚伸手挨近他的手臂时,一只还略带冰凉的手一把将她拉入怀里“乖!让我睡一会吧,已经两天没睡觉了。” 打算反嘴的话哽在喉咙,静默了片刻,夏清歌方才轻声开口“为什么两日未曾休息?你外出究竟去做什么了?” 带着好奇,夏清歌窝在慕容钰怀里的小脸微微抬起,看着近在咫尺的俊容,如此近距离的注视下,她方才能够仔细端详他的模样,净白如玉的面容带着一丝风尘仆仆之感,眼袋有些青色,看样子的确是没有好好休息。 慕容钰未曾睁眼,揽在夏清歌腰间的手不自觉的握紧了一些,将两人身躯之间的缝隙更缩小了一些。 带着他惯有的磁性声音沙哑道“从未曾想到,终有一日我慕容钰竟然会因为相思成疾而马不停蹄日夜兼程,这种滋味实在是不好受,而且,最为煎熬的是,我等待的人不知是不是也同我一样有着相思之苦!” 夏清歌心里微微轻颤,并未言语,抬起的瞬子瞬间被卷翘的睫毛掩盖,低垂下头,静默不语。 “夏清歌!”慕容钰悠悠睁开眼睛,清亮如水的瞬子内闪现一波晃动的幽然之感“你可曾想过我?” 想过他吗?夏清歌抿心自问,虽然回府后府上发生了一系列的变故,可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在陷入深深黑暗的时候,脑海内总是会不受控制的出现一张熟悉的容颜,多少次她尝试着淡忘或者忽视,可越是固执的这么做那张容颜越是徘徊在她的脑海里迟迟不去。 闭了闭眼睛,慕容钰见夏清歌未曾回答,伸手抚上她白净的脸颊,轻缓温柔的一点点的抚模她脸上的每一寸肌肤,仔细端详,似乎这些时日未见,他生怕遗漏了她一分一毫的模样。 “想过我么?” 他继续坚持的问着,声音却带着一丝轻颤。 夏清歌咬紧嘴唇,瞬子缓缓睁开,直视着面前的男人,似艰难,似坚决,更带着一份沉重“想!” 简单的一个字,倒进了内心里的真实想法。 慕容钰看似平静的面容终于起了波澜,瞬子内闪着晶亮的光彩,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微微低下头渐渐靠近那一张让他为之痴迷的红唇“我也想你,很想,夏清歌!” 低声说完最后一句话,一双冰凉的唇瓣缓缓落下,带着一份轻柔温软小心翼翼的吻了下去。 清香四溢在两人的唇齿之间蔓延开来,双唇紧紧的贴着彼此,仿佛都想要通过身体的本能贴合交缠来诉说情长。 良久,这原本浅浅的一吻渐渐失去了控制,变了味道,慕容钰扶在夏清歌腰间的手更是在本能驱使下缓缓滑入了单薄的白色衣衫,夏清歌如遭雷击,瞬间清醒过来,伸手立刻将慕容钰不安分的手及时制止。 喘息一声,定了定被面前这个妖孽男人搅乱的心神,不赞同的看向他“不行!” “为什么?只是模一模,又没打算做什么。”慕容钰有些哀怨,可伸到衣襟里的手不自觉的缩了回来,暗自叹息,他的自制力何时变得这般不堪一击了? “连模一模都不可以,还未到时候。”夏清歌被慕容钰直白的话弄得有些羞怯,脸上闪过不自然的红晕。 慕容钰轻叹一声“不能模,那总能抱一抱吧,没有你在身边,我都好几日睡不安稳了。” 说话间,他不由分手的重新将夏清歌躲避的身子拉回自己的怀里,勾唇一笑,带着一丝得逞的笑意,满意的将自己的脸深埋在夏清歌的脖颈间,闻着属于她的清香气息。 “你不是困了吗?睡吧!”夏清歌感觉出他身体传来的炽热感,身子本能的想要往回缩,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她怎么说前世今生加起来也快四十岁了,怎么就被眼前这死小子制的死死的? “本来是很困的,可不知为何,见到你后就毫无困意了。”慕容钰窝在夏清歌脖颈间,懒懒的道。 “两日未曾睡觉自然是困了,你这些日子究竟去做什么了?京城内发生的事情我想你定然是早有耳闻了吧?”夏清歌任凭他抱着,心里也是暖暖的,这几日遭受的所有沉痛打击似乎都被这一个紧紧的拥抱所淡化而去。 “嗯,听说了,不就是凤家一夜之间在京城消失,同一日梁府惨遭灭门的事情么!皇上派遣了几千名暗卫紧密跟踪追查也未曾找到他们的去处,凤飞郎不但成功退离京城,而且巧取了尤、滨二州,过不了几日,连郑阳怕都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夏清歌撇了撇嘴,秋风瑟瑟,她不自觉的又朝着慕容钰的怀里窝了窝“你人不再京城,可知晓京城的事情比我还清楚,看来京城大街小巷内都有你安插的暗线吧?” “呵呵!你要这么想也没错!”慕容钰轻笑一声,伸手爱恋的勾起夏清歌一缕青丝把玩“我走之前曾经交代过景墨,让他转告给你最近这些日子不要出府去,为何你偏偏不听劝,今日跑到了皇宫里去做什么了?” “是景墨暗中通知你的吧?”夏清歌有些埋怨的对上他的眼睛。 “这重要吗?”慕容钰微微挑眉。 “你说呢,被人时刻监视的滋味如何,你可有尝试过?”夏清歌不悦的反击一句。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是明白的。”慕容钰叹息一声解释道。 “没错,你让十二星宿来到我的身边,最主要的是保护我的安危,我自然清楚,可你内心深处也应该抱着一份私心,十二星宿在我的身边,我的一举一动都能被你知晓的一清二楚,慕容钰,你每做一个决定之前必然包含着多重原因,十二星宿来紫霞院,包括对付凤飞郎,我可有冤枉你?” 看到夏清歌面色越来越深沉下去,慕容钰静默片刻,紧紧的盯着她的容颜“你说的不错,我派十二星宿保护在你身边,的确还有对付凤飞郎的打算,因为我不这么做的话,你如今怕是早已经出了京城,被他带到一个我可能很难找到的地方了。” 夏清歌微微一顿,闪过不解之色“你这话是何意?” “在凤府的人撤离那一日,凤飞郎是不是来过紫霞院?”夏清歌看出慕容钰眼神内的信息,继续开口问道。 慕容钰看着她不语,算是默认了她的猜测,夏清歌心里叹息一声,她早该猜到了,凤飞郎既然决定离开京城,必然会来和她见上一面,这也就是慕容钰为何会派遣二十八星宿中最为顶尖的十二星宿前来镇守的原因,目的就是为了对付凤飞郎带她走吧! “你和凤飞郎除了是堂兄弟之外,似乎还有很深的仇怨,究竟是什么,你能给我说说么?”夏清歌对于他两人之间的关系渐渐产生了探究的兴趣。 “这说起来可能就要牵扯到几代人的恩恩怨怨了,总之他和我迟早会有兵戎相见的时刻,奈何命运总是喜欢开我们的玩笑,我和他竟然同时看上了一个女人,这也许就是那句预言的开始吧!”慕容钰淡淡的说道,眼神似乎飘离了这里,沉侵在遥远的记忆里。 “预言?什么预言?慕容钰,我总觉得你和凤飞郎身上都披着一层伪装的面皮,内心里都承载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见慕容钰不打算多说,夏清歌闪亮的大眼睛忽闪转动继续道“你这句话倒是引起了我对凤飞郎的好奇心,也许等下一次再见到他时,必然是要温一壶好酒,把酒言谈一番!” “嗯!你做什么掐我?”夏清歌话音刚刚落下,腰间就被狠狠掐了一下,皱紧眉头不满的看向面前一脸面瘫的男人。 “不许在说刚才那种话,什么温一壶好酒把酒言谈?凤飞郎不过是借着知己难逢的噱头找机会亲近你而已,你还傻傻的陪着他在大晚上的把酒言欢,真是没有一点女子的妇德。” 夏清歌轻笑一声“慕容钰,我怎么闻到一股酸酸的味道,不记得我房间内放过醋坛子,你带来了?” 原本满心郁闷的慕容钰,在看到夏清歌满是捉弄的笑容后,暗沉下来的瞬子渐渐淡然“说重点,今后见到凤飞郎就躲远一点,他是个危险人物。不是你能周旋的!” 见他为自己吃错,夏清歌满脸的笑意“你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嗯?连我那一晚和凤飞郎在夏府的凉亭内交谈你都知晓的一清二楚。” “这个你不必知道,总之不许在和他纠缠!”慕容钰脸上闪现一片可疑的绯色,撇过脸一派倔强的孩子气。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九十二章 生生不离 看着他如此执拗可爱,夏清歌不由的轻笑出声,这丝笑意如春日的阳光般温暖,在不似她平日里那般淡然疏离。 “很好笑么?”慕容钰挑眉,看不出喜怒之色,捧起夏清歌的脸与她对视。 “我以为白马寺下山那日,你气我说的那番话,便从此想通了不再继续与我纠缠不休。”夏清歌轻叹一声道。 “我若不再与你纠缠下去,你可是会因此开心?”慕容钰想起了那日的情景,那一日他的确是被夏清歌那些毫无所谓的话激怒了,他以为自己从此之后会有一些骨气,做回从前那个毫无所恋、平静无波的慕容钰,可离别数日后他方才明白,一想到他再也看不到心中所恋的这个人,是怎样的度日如年、生无所恋。 “那一日我也曾想,也许你不再来找我,我会松了一口气!”夏清歌垂下眼帘,深深的思考着这个问题,轻柔开口。 “结果呢?”慕容钰定了定神色,仔细等待着她的答复。 夏清歌顿了一会儿,轻声道“从此后我发现生活里似乎少了什么,总是在一个人安静下来的时候有一种深深的失落感,慕容钰,你究竟给我下了什么蚀骨的毒药!不然我怎会这般奇怪?” 慕容钰静默片刻,如玉般通透的面容上闪过一抹绚丽的流彩,本就俊美非凡的容颜,在此刻间更是由内而外散发着一种诱惑人心、动人心魄之感。 爱恋的伸手缓缓摩擦着夏清歌脸上每一寸肌肤,慕容钰正色的道“这句话应该是由我来问你才对,夏清歌,你究竟对我下了什么蛊惑?为何我会如此痴迷与你。” 夏清歌微微挑眉,嘴角的笑意加深“也许是你有恋童癖,若我没记错的话,紫玉公子再过三日就到了弱冠之年了,而我才刚刚到十三岁而已!” “你这丫头!”慕容钰摇了摇头,嘴角的笑意却并未减退“就当我恋童癖吧,不过我也只是恋上你这一个女童而已!”抚模在夏清歌脸上的手滑落至腰间,慕容钰将怀里柔软清香的身子更抱紧了一些“睡吧!” “嗯!”夏清歌轻应一声,小脸朝着慕容钰怀里窝了窝,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闻着属于他身上的梅花清香,犹如一剂安神的良药,多日未曾真正休息的她渐渐进入梦乡! 旭日一早 巧兰、木槿推开夏清歌的房间,端着洗漱用具缓步走了进来,当两人齐齐朝着床上看去时,眼神皆是一惊,脚步猛地顿住,当看清床上和衣躺着的男子是谁后,巧兰率先平静了心绪,而一旁的木槿也只是稍微怔愣了一会儿便明白过来。 在她们来谷主身边之前便将谷主之前的身世查的一清二楚,这里面自然包括她和平南王世子慕容钰之间的关系,再者说,慕容钰是药王谷前任谷主的关门弟子,更是她们的少主,就从这一点上,她们对待慕容钰的态度就颇为敬重。 “可是要叫醒小姐?”木槿将手里的洗漱用具放在了旁边的架子上,轻声询问巧兰道。 “不必了,小姐这几日一直未曾好好休息,如今小王爷回来了,让他们多休息一会儿吧!咱们先出去!”巧兰尽量压低声音,招了招手,木槿心领神会,两人一同悄悄折了出去。 而一向浅眠的夏清歌在她二人离开片刻后就睁开了眼睛,抬眼看向身边的男子,不想,却对上了一双如水般清澈的瞬子“不是两夜未曾休息了?为何这么早就醒了?” “被你的丫鬟们吵醒了!”慕容钰微微挪动身子,伸手将夏清歌揽入怀里“醒来就看到你的感觉真好!” 夏清歌假装嗔怒“好了,既然醒了就赶紧起身吧,虽说这紫霞院都是你我的人,但是让下人们看到咱们同床共枕,多少有些不好!” “他们不敢多说什么!”慕容钰毫不在意,将夏清歌抱的更紧了一些。 “他们是不会多说什么,有你这么一位主子,他们哪里敢说这些闲话,可你却管不了他们心里在想些什么吧!” “我们做自己就好了,何必在意别人在想些什么?”慕容钰紧了紧秀眉,一脸的不赞同。 “我也希望是这样,可这个社会就是有这么多条条框框的来勒绊着我们,尤其是女子!”夏清歌很是认真的看向慕容钰,后者心领神会,松开了手,仔仔细细的端详着面前的女人“我知晓这个世界对女子是如何的不公平,可你是夏清歌,是我的女人,我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出现在你的身上,无论是谁,只要触犯了这一条,我必杀之!” “如果那人是这天下最有权势的人呢?”她相信慕容钰所说的话,他是一个说到做到的男人,这一点毋庸置疑,可将来的事情谁能说的清楚,前面究竟有千军万马还是万丈深渊,他们谁都预测不到,所以未知的事情往往在预料之外,命运就是以捉弄人为乐的,所以,她不想对这句话抱有什么希望。 “遇神杀神、遇佛杀佛,除非我死,只要我活在这世上一日,你夏清歌都将是我想要保护的女人!” 在慕容钰说完最后一个字时,轻轻一吻落了下来堵住了他的话,夏清歌嘴角挽起一抹极其温柔的笑意,闪亮的星瞬内带着一丝情意“这似乎是我第一次主动吻你,慕容钰,你要记住这个味道!我知晓你今日所说的话都是肺腑之言,可将来的事情我们都无法预知,所以记住这个吻的味道,将来无论时过境迁也好,相忘于江湖也罢,只要你想起这个感觉也就会想起我!” 慕容钰一向睿智的瞬子内此时却带着一股深沉的灰色,拥在夏清歌腰间的手不由的用力了一些,直到窝在自己怀里的女人皱紧了秀眉,他方才一字一句的道“这的确是你第一次吻我,但你要记住,这绝对不是最后一次,将来无论发生什么,我们只要记住上天入地、生死相依就够了!” 心仿佛被狠狠的击打了一下,一条原本就摇摇欲坠的裂纹瞬间坍塌,夏清歌怔愣之际,而与此同时,慕容钰霸道的吻已经狠狠的落在了她的唇上。 夏清歌的身体片刻僵硬,她能清楚的感觉到,此时紧紧抱着她的男人是何等的气愤,他一向都是温柔的,即便嘴上着实恶毒,更喜欢捉弄她,可他对她,尤其是在吻她的时候都是那么的小心翼翼,从未像今日这般,带着一份隐忍的怒意,夹杂着暴风雨来临之势霸道的吻着她。 抬起纤长的玉手,夏清歌缓缓圈住了他清瘦却精炼的腰身,慕容钰明显颤了一下,吻着她的动作在夏清歌主动搂住他时方才缓了下来。 良久,夏清歌感觉自己都快背气时,慕容钰方才恋恋不舍的移开了她的唇“我不希望在听到你说那样的话!” “嗯!不说了!”夏清歌很乖巧的保证,她知道自己有时候所说的话会让人很没有安全感,尤其是慕容钰这种看似温文如玉实则霸道专横、爱吃飞醋的性格最受不得她这种话。 “起床吧,我饿了!”见慕容钰脸色渐渐缓和,夏清歌急忙拉住他的衣袖,做讨好状。 “嗯!我正想说呢,怎么几日不在你身边你就瘦成一根骨架了?看来今日必须让秦嬷嬷过你府上待上一阵子好好给你补一补了!”慕容钰一脸认真的道。 “不至于吧!我们府上的厨子虽及不上秦嬷嬷的手艺,但也不差啊,没必要这么麻烦的!” “这由不得你,你府上的厨子自然不会关心你吃了多少,让秦嬷嬷来这里正好可以监督着你吃饭,在这样瘦下去就真的抱着没感觉了!”慕容钰很是叹息的摇了摇头。 夏清歌小脸瞬间一变,原本心里还有些感激这家伙关心自己,没成想,她刚刚有了感动之意,这家伙的嘴脸立刻就露了出来。 故作洒月兑的笑了笑“前几天祖母还曾夸赞我,虽然年纪小,可该长的地方都长得不错,若是将来能经常出入皇宫,迟早是会被皇上相中的,到那时候修国公府百年前的荣耀又将重现了!” 慕容钰俊秀的面容突变冷声道“修国公府难不成都已经落魄到这种田地?靠出卖自己的孙女上位,夏老太君也实在想得出来!” “这并不稀奇!”夏清歌轻声反驳道“历朝历代的世家大族,哪一个不是要靠姻亲来维持在朝堂中的地位,凤家如此,杨家如此,翁家亦是如此,最近我曾听闻杨家有意让七殿下迎娶杨子伊为正妃,这样以来杨家和德妃、七殿下之间的关系就更加牢不可摧了,宸妃听闻后最近似乎颇为中意五殿下和自己的妹妹结为连理,宸妃年纪尚轻,身边又无子嗣傍身,自然在底气上就输给了德妃,她必然要为自己在宫中荣宠不衰找一个可靠的筹码!以此可见,用姻亲的关系来捆绑世家与皇室的关系是最好的办法!” 慕容钰从小生长在宫中,这些盘根错节的姻亲关系他岂会不知,可他一听到夏老夫人的用意就不由的恼怒。 “你这一说倒是提醒了我,修国公府到你这一代,府上倒是出了几位年纪相仿的小姐,而且长相、才情都算中上之姿,也难怪夏老夫人会有如此想法,的确是该让夏家和皇家结一门亲事了!”,这样一来才能打扫了夏老夫人的念头,慕容钰说话间,瞬子内的深沉睿光一闪而过。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九十三章 赤犹出兵 二人起床梳洗过后,一直候在门外的巧兰便轻声道“小姐,早膳已经备好,您是要在屋内用膳还是在厅房内?” “在厅房吧!”夏清歌洗了一把脸,拿着一块丝锦擦拭了一番后,随后便朝着门外回了一句。 “是,奴婢这就下去传菜!”巧兰应了一声,便听到一阵离去的脚步声。 扫了慕容钰一眼,见后者正自优雅的净面,撇了撇嘴,夏清歌心里月复诽一句,长着一张颠倒众生的妖孽脸也就罢了,为何连举手投足之间都这么儒雅清贵? 慕容钰似乎发现了她的注视,侧过脸面色含笑的看了过来“为何这般盯着我瞧?” “等着你给我梳头!”夏清歌眼神忽闪一下,立刻找了一个借口搪塞过去。 “嗯,坐下来等我,我这就好了!” 夏清歌点了点头,走至镜子前安坐下来,透过镜子她的眼神不由自主的跟随着那一抹出尘无暇的白色身影。 慕容钰放下手里的丝帕,走至夏清歌身后拿起木梳小心翼翼的梳理着她那一头乌黑发亮的青丝。 又回到了从前熟悉的感觉,夏清歌微微闭上眼睛,颇为享受着这种宁静舒服的感觉,说来也奇怪,平日里无双为她梳头时,她也不觉得被人这般伺候是多么舒服的一件事情,可为何同样的梳子,同样的动作,换做是慕容钰来做就觉得心里满满的都是欢喜? “在想什么?”慕容钰熟练的帮她梳理盘发,见她似乎陷入了沉思,便轻声问道。 夏清歌缓缓睁开眼睛轻笑一声“我在想平日里都是你为我梳发,今日我是不是应该投桃报李,帮你也梳一次?” 慕容钰盘发的手微微停顿一下,随即轻笑一声,纤长的玉手将最后一缕发丝盘好,拿起镜台上的一朵梨花珠钗固定后,方才道“我害怕你帮我梳头之后我会走不出这个房门!” 夏清歌原本笑意盈盈的脸瞬间变色,不满的道“你是不相信我的手艺?实话告诉你,梳头这中粗浅的技术,我在孩提时就已经熟练的很了,只是不喜欢这些东西所以才一直假他人之手罢了,休要小瞧了我!” “哦?既然你有如此本事,我倒是很想见识一番!好了,看一下!”放下木梳,慕容钰对上镜子里的夏清歌,满意的看着自己为她挽起的同心发髻。 夏清歌对镜而照,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来,你坐下我帮你梳头。”她站起身,强自拉着慕容钰的衣袖,将他硬拽在凳子上,随即伸手拔下他头上唯一的固定发簪,一头乌黑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瞬间倾泻而下。 夏清歌拿起梳子看向镜子里披散着头发的男人,心里暗叹,他将头发挽起时,整身都散发着一种纯净雍容之感,可当他的长发披散而下时,却给人另外不同的感觉,慵懒中带着一丝邪魅,清雅中带着一份张扬,总之,似乎这世间所有的赞美都不易来形容他的姿态。 “愣着做什么?不是要梳头么?”慕容钰看向一直发愣的夏清歌,带着一丝玩味的道。 “梳头,自然是梳头了!”夏清歌脸颊一片绯红闪过,急忙低垂下眼帘,握紧手里的梳子,认认真真的梳理着他那一头柔顺光亮的发丝。 片刻后 夏清歌按着慕容钰从前挽起的发式重新给他挽起,拿起镜台上的梅花白玉簪子为其固定,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十分娴熟。 “如何?”看着自己的成果,夏清歌脸上颇为自得。 “嗯,比我想象的要好很多,总算不必我在重新拆了梳理一遍!” “我不是说了吗!像梳头这种简单的事情,我不是不会做,是懒得做而已。” 慕容钰看向她点了点头“不错,你是真的懒得做而已。”他站起身,拉过夏清歌的手“咱们去用膳吧,你不是早就吵着饿了么!” 感觉到自己的手被对方紧紧的握住,温暖了她的手,也温暖了她的心,夏清歌心里升起一股甜蜜,点了点头,认他拉着自己走出了屋内。 似乎从今日起,她再也不能在心里安抚自己她夏清歌和慕容钰没有丝毫的关系了,该面对的迟早是要面对的,既然心已经打开,就顺着自己内心深处的意愿走吧! 厅房内 夏清歌和慕容钰坐在餐桌前,扫了一眼桌上摆放的早膳,夏清歌满意的夸赞道“不错,都是我平日最喜欢吃的呢。” “看来今日小姐的胃口不错,那就多吃一些吧!”巧兰站在一旁将碗碟为夏清歌和慕容钰备好。 “嗯,你们也下去用膳吧,这里不用伺候着了!”扫了一眼屋内,十二仙中的白灵、芍药一同陪在屋内,并未见到木槿的身影,她昨晚上交代了木槿一些事情,想来现在她已经去办了,而那日她选的两名小丫头一般不得夏清歌召见,是不允许走入她的房间,如今应该是被巧兰指派到在其它院子内帮忙吧! 虽然她当日选这两个丫头时觉得她二人定然是刚从乡下进城的农户之女,这些时日观察下来,这二人也颇为本分,可仅仅是推测并不能证实什么之前,定要做好必要的防范,她心里明白,巧兰和木槿心里更是通透,所以自她二人知晓慕容钰出现后,这紫霞院的闲杂人等在她今早上起床后一个都未曾见到,看来她二人是早就安排了! “是,奴婢先下去了!”巧兰福身行了一礼,身后的白灵、芍药也立刻紧跟着行礼后转身出了房间。 屋内静寂,慕容钰边为夏清歌布菜边轻声道“白鹭十二仙如今已是你手下的良将,有此一行人,你可谓是如虎添翼!” “是啊,没想到白老头竟然这么大方,真的就这样舍得将药王谷交给了我。”夏清歌低头吃饭不可思议的道。 “呵呵,若咱们下次在见到他时,定然要在送他两壶上好的清酒。”慕容钰流光一转,低声轻笑。 “奸诈!” 夏清歌摇头,一脸的同情白鹤仙翁“知晓他容易醉酒,而且一醉酒之后就容易被你讹诈,你就是抓准了他这一点,总想着从他那里捞一些好处,慕容钰,我真怀疑白老头究竟是不是你师父!”夏清歌停下筷子,好奇的看着他。 慕容钰眼波流转,带着一抹清浅的笑意“若我上一次不送出我那两坛子上好的花雕酒,你可是得不到他那一株万千白雪莲,对付白老头,要投其所好才可以!” 想起自己意外得到这一甲子的功力,夏清歌瞬间临阵倒戈,颇为赞同的点头道“你说的不错,谁让白老头他这么馋酒呢,下次再见他时,必要送两坛子好酒做为答谢才是。” 于是两个月复黑的人在饭桌上就这么商定了讹诈白鹤仙翁的计划,什么是所为的志趣相投?从慕容钰和夏清歌这一对的月复黑潜质来开,就颇为能理解这个词汇的含义! 饭后 夏清歌和慕容钰在书房内,前者继续钻研那本凤凰诀第六层的口诀,而慕容钰则悠闲的躺在躺椅上,身上盖着一件雪白的貂皮毯子,窗外的阳光照射到屋内,为他周围镀上了一层金黄色,悠然自得的拿着一本医术正自看的入迷。 “你不回府去看看吗?离开了这么久,京城内总要有一些事情要处理吧?”夏清歌移开书本,好奇的看向一派慵懒的男人。 “在回京之前,我已经安排了景天和手下的其他人帮忙去办理了,今日一天都无事,就想窝在你这里陪你!”慕容钰轻声说道,眼神并未移开手里的书本。 看他如此悠闲,夏清歌也不再多问什么,继续低头钻研凤凰诀。 “小姐!”正待此时,门外传来木槿的一声禀报。 “进来吧!”夏清歌折上了手里的书籍,抬眼朝着门口看去,木槿也同时推门走了进来,见慕容钰半躺在竹椅上,她只是轻扫了一眼,朝着慕容钰福身行礼之后就走到夏清歌身边,低头挨近她的耳际轻声说了些什么。 “哦?什么时候的事?”夏清歌眉毛微微上扬,嘴角也露出一抹轻笑。 “昨日午时后前方传了的捷报,如今皇上正在乾坤殿内和众大臣商议此事。” “这么说昨晚咱们回府时,门口的御林军都撤退主要就是这个原因了?”夏清歌脸上闪过一抹清冷,低声说道。 “奴婢觉得皇上收兵的主要原因就是因为此事。” “嗯,我知晓了!” “小姐,老爷今早上派来一封急报,请您过目!”木槿从衣袖内掏出一封书信,递给了夏清歌。 夏清歌脸色平静,低头扫了一眼木槿手中的信笺,伸手接过打开来扫了一眼信上的内容。 “吩咐庞总管,将国公爷的文渊阁收拾妥当,国公爷不日将回京!”夏清歌极其冷淡的吩咐一句,便随意的将手里的书信扔到了桌旁一角,在不多看一眼。 “是,奴婢这就去办!”木槿奉命离去,虽她也看出小姐似乎对国公爷没有丝毫的父女之情,可小姐从前受了那般多的苦难,心有怨恨也实属正常。 “夏老爷可是要回京了?”慕容钰将两人的谈话听的仔细,等木槿离开后便开口问道。 “嗯!”夏清歌似乎一心沉寖在桌案上的武功秘籍,丝毫未曾在意夏老爷回来的事实。 “你不开心!”慕容钰用肯定的语气问她,同时合上了手里的书籍,侧脸盯着她看。 “谈不上,我只是不在意而已。”十几年里,在夏清歌的记忆里父亲这个词太过陌生,虽然她知晓夏子清这些年虽未曾来看过她,可心里多少还是惦念着这个女儿的,可这又如何?她那些年三番四次惨遭梁姨娘毒手的时候他在哪里?他不是深爱着杨紫鸢吗?既然深爱,为何连她用生命换回来的骨血都未曾保护好? 也许是心里的怨恨,也许是她从未得到过父爱,不知别人家的父亲都该以什么样的姿态来疼爱自己的女儿,对于她来说,这一世的父亲不过是一位陌生不过的男人罢了! “自从出生就未曾见过自己的亲生父亲,若真的说起来感到陌生才是正常的,不过有些时候,我们也许只看到了表面的一些东西,而未曾看到真实的情况,也许在你心中所怨恨某人的时候,他也是满心的无奈和苦楚。” “你似乎是打算当和事佬?哪里来的这种闲情逸致?”夏清歌不以为意的轻笑一声,侧脸带着审视的眼神看向他。 慕容钰嘴角微勾“只是深有体会罢了!” 看出他眼神内的落寞之感,夏清歌方才记起,慕容钰自九岁那年被皇上接回京城后,这十年间怕从未和自己的家人在一起生活过吧,明理是光鲜亮丽的小王爷,实则不过是皇上用来威胁自己亲皇弟的筹码而已,小小年纪就背井离乡、深入宫门,学会用伪装去迎合那些两面三刀的人,比起他来,自己虽从小在乡间长大,可周围除了朱云、瑞珠那两名恶婢之外,其他的村户对她还是多有照顾的! 放下手里的书籍,夏清歌站起身缓步走到慕容钰的身边,坐在他的旁边低头看他“今后我们都不再是孤身一人了,你有我、我也有你!” 慕容钰深深的盯着夏清歌,脸上瞬间闪现一抹温软的笑容,伸手将夏清歌轻柔的拉入怀里,带着他惯有的低沉清润道“嗯,有你就够了!” 呼吸着属于他身上的气息,夏清歌此时感觉无比的宁静! 皇宫御书房内 秦武帝面露阴霾之色,将手里的前方急报仍在了桌案上“曹冲!” “臣在!” 一名身穿铠甲的将军在秦武帝提名后立刻站了出来,他身材挺拔魁梧,年约三旬左右,眉宇之间颇有一股铮铮铁骨之气,一看便知是久经沙场的将士。 此时乃是早朝后议事,朝堂上三品以上的文臣武将此时均候在了御书房内,平日里御书房很少有武将行走,像今日这般,文臣武将全部出现还真是少见。 五殿下慕容策、七殿下慕容逸均是站在一旁静静观看。 秦武帝朝着站在御案前的中年男子看了一眼“你身为定北军营威武大将军,此刻最是应当提出意见的时候,说说你的想法。” 曹冲三代皆是忠良武将,到了他这一代,虽天下太平,秦武王朝更是盛宠久远,可他天生的那种耿直傲骨却和祖父辈不分秋色。 稍顿片刻,曹冲道“回禀皇上,微臣认为此时赤犹派遣十万精兵前来骚扰我国边界,多处扰民行为定然是和此时在尤、滨二州起兵造反的叛军有所牵连,此时国事紧张,武将内有实战经验者实在屈指可数,微臣认为,皇上应该将贬为五品守备的夏子枫召回,他毕竟跟随微臣多年,对定北军营的将士也多有说服,若派遣他带领五万精兵前去协助镇守边疆的郑将军实乃最佳人选!” 那日,夏子枫在朝堂之上跪求皇上一事,虽皇上并未因此而大发雷霆,可最后还是将夏子枫从正二品的都统直接降至了正五品守备,从等级上看,直接降了五级,这等情况可以说史无前列。 “朕让你想出御敌之策,你竟然扯到了夏子枫,难道我天朝圣国,除了他夏子枫之外就再无其它良将了?”秦武帝面色淡漠,看不出喜怒之色,可说出的话却带着一股阴寒之气,让殿内的众人不自觉的起了一身冷汗。 “皇上,微臣倒是觉得曹将军所言有些道理。”众臣沉默之时,一道苍老宏厚的声音及时传出。 “哦?诸葛先生说说可有什么看法,但说无妨。”秦武帝见说话之人竟然是一直隐匿在府中极少出面的诸葛明,脸上的怒意被一丝尊敬所掩饰。 诸葛明如今已经年过百旬,曾经是秦武帝的太傅,也是先帝在世时的宰相,更是秦武朝极少有的长寿之人,历经秦武王朝三代帝王,如此朝中重臣、天子之师为人却十分低调,从不曾传闻诸葛明做过什么错事,而最为人们欣欣乐道的就是,他这一生只娶了一位夫人,而且还是亡灵入府,那一年他不过二十一二,在各朝各代中,他是唯一一个敢迎娶一块牌匾进入府邸的男人,虽当年诸葛世家的祖先们一致反对,却也未曾动摇这个充满传奇色彩的男子,他的事迹在秦武王朝可谓受尽景仰。 诸葛明脸上布满了岁月留下的痕迹,可那一双充满睿智精明的瞬子却十分清明透亮。“皇上,虽曹将军与夏守备曾经在一个军营内共事,更是上下级的关系,若他有意护短也实乃情理之中,不过他刚才那一番分析却并未说错。” 诸葛明少顿一下继续道“咱们天朝和赤犹、大理之间世代都有大大小小的争端,尤其是赤犹,身为草木民族,性格本就粗狂暴力,其侵略和野心更是昭然若揭,可这二十年间,他们却也一直未曾出现什么大规模的动作,以至于咱们整个储备军内,未曾有过人之才的将领,而今实乃内忧外患之下,最让人担忧的是,只怕凤家叛军和赤犹新任可汗齐齐科尔是提早就预谋的,所以老臣觉得,如今曹将军最主要的职责就是整军前往郑阳、齐州两地,及时平复叛乱,而我朝中除了曹将军之外,李统领乃是锦衣卫都统,御前行走,主要职责是保护皇上及宫中各位主子的安慰,而张猛张将军则主要掌管御林军,此乃护城军队,亦是不能随意调动,一一排除之外,也只剩下夏守备最为合适不过了!” 诸葛明此话一说,御书房内瞬间引起了不小的热议,秦武帝的脸色也稍稍缓和了一些,沉思良久之后,似乎做出了决定,沉声道“迟福传朕口谕,此次前往边疆镇守,朕册封夏子枫为骠骑大将军,可品级依旧不变,此乃戴罪立功之时,若这一次他能凯旋而归,朕定当将他官复原职!” “是,奴才这就前去夏府通禀!”迟福挥了挥手里的拂尘,立刻领命而去。 带他离开之后,殿内众臣方才松了一口气,庆幸这一次诸葛先生肯出现,不然皇上哪会这般就做下了决定?虽说这一众朝臣中有不少希望看到夏子枫落马的人,可如今的形式,除了夏子枫有带兵出征的能耐,其他人只怕只会是有去无回的下场,谁都不愿意做那无故冤死的可怜虫,故此,这一次的议事,几乎没有任何人抱有不满之意。 秦武帝眼神一转,盯向一位官员道“孟贺,宗人府审理的怎么样了?还有景田候府内百余条人命究竟是被何人所杀,你可追查清楚了?” “回禀皇上,微臣正在详查,不过景田候府被一场大火烧的片瓦不留,想要彻查凶手实乃不易啊。”孟贺刚不由的抱怨一句,却看到秦武帝眼神内的冷意,立刻改口“不过微臣定当竭尽所能,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查清此事!” “嗯,有你这句话,朕就等着好消息了!”秦武帝脸色缓和一些,闭了闭有些困乏的眼睛“好了,若无事众卿家就退下吧!” “是,微臣告退!”一众大臣鱼贯而出,走在最后面的孟贺脸上流出冷汗,伸手模了一把,被红色朝服掩盖的双腿却不听使唤的不断颤抖。 “孟大人请留步!” 一道极富磁性的声音及时唤住了孟贺的脚步,他转身看去,脸上立刻露出恭敬之意“微臣见过七殿下,不知七殿下唤微臣所为何事?” 慕容逸浅浅一笑,面容上满是温文尔雅之感“孟大人不必紧张,本皇子只是奉了父皇之命前来协助大人一起审查凤家和景田候府灭门一案的。”他抬眼朝着来往的人群看了一眼,低头继续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若大人不嫌弃,就陪同本皇子前去永太宫吃一杯茶如何?” 孟贺心里暗暗猜测,这七殿下为何会突然请他吃茶?虽心里满是不解,可他毕竟在充满勾心斗角的朝堂上混迹多年,自然不会显露与面上“那微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七殿下嘴角的笑意加深,折扇一合摆手道“孟大人请吧!” “七殿下请!” 两人各自谦虚了一把,便一同朝着永太宫而去。 而在他们走出百米之后,一抹黑色身影瞬间闪现,朝着远去的两人背影扫了一眼,淡漠的眼神平静无波,带慕容逸和孟贺远去后,便立刻闪身消失不见,御花园内百花齐放,徒留下一阵清风拂过!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九十四章 温馨午后 书房内 慕容钰揽着夏清歌,两人均闭眼午休,雪白的貂绒毯子轻柔的盖在两人的身上,勾勒出一幅平静美好的画卷。 站在门外的灰衣男子朝着屋内的画面扫了一眼,踌躇片刻,似乎在犹豫是否要打破这温馨的画面。 “进来吧!”慕容钰在无名正打算转身离开时,率先开了口。 无名摇了摇头,被一张银色面具掩盖的面容下闪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苦笑,他怎就忘记自己主子的武功早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他站立在门外这么久,主子又岂会不知? “属下参见主子!” “嗯!事情查的如何了?”慕容钰低头满是宠爱的看向怀里的女子,见她仍旧闭着眼睛,轻笑一声便抬起有些慵懒如波斯猫般清贵的瞬子,看向站立在旁边的无名。 无名轻扫了窝在慕容钰怀里的女子,稍作犹豫便低声道“属下已经按着主子的交代,派遣的一部分无生门的人一路追踪皇上派遣的暗卫,也已经按着主子提早计划好的,将皇家暗卫追查的路线彻底打乱。” “嗯!做的不错,今日朝堂上可有什么事情发生?”慕容钰瞬子轻闪,脸上平静无波,嘴角却挽起一抹优雅的淡然笑意。 “今早上皇上下早朝之后就在御书房内召见了三品以上的文武众臣,曹将军和诸葛老先生纷纷替夏三老爷说情,最后皇上下了一道口谕,让夏三老爷择日出兵边疆,协助郑将军抵制敌军。”无名低垂着头,仔细的叙述道。 慕容钰思索片刻,一向淡雅从容的面容也忍不住起了一丝波澜“诸葛先生为何会参与这次的朝堂议事?是谁将他请入皇宫的?” “回禀主子,具属下所知,似乎是皇上派七殿下前去请的诸葛老先生,不过七殿下在去之前还曾专程去了一趟西宁郡王府,将久病不出府的徐世子一同请去诸葛府上游说诸葛先生。” “哦?徐子煜也去了?这倒是新奇!”京城内众人皆知西宁郡王府的徐世子和诸葛明乃是忘年之交,慕容逸请出徐子煜来游说诸葛明,的确是事半功倍的多,想起前阵子在白鹿书院遇到徐子煜的情景,慕容钰脸上的笑意加深不少。 “是的,属下也很是奇怪,七殿下和徐世子何时关系这般要好了!” 慕容钰淡笑不语,片刻后方才转移了话题道“那个人可有消息?” 无名立刻明白慕容钰所指的是什么事情,有些惭愧的拱手谢罪道“属下无能,这件事情至今未曾有什么进一步的线索,不过主子您分析的极是,具属下这段时间的查访十分肯定,二十年前的事情绝对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 慕容钰点了点头,在抬眼时,瞬子内一片清华之色“这件事情继续追查下去吧,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日。” “是!” 无名立刻领命,见慕容钰闭上了眼睛,他方才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书房内。 “醒了就睁开眼吧!”等无名走了之后,慕容钰有些好笑的看向怀里的女子,伸手忍不住在她那一头柔顺的青丝上抚模,纤长的玉手习惯性的勾起她一丝秀发把玩。 夏清歌嘴角含着一丝淘气的笑意,睁开眼睛对上一双温柔的眼眸,叹息道“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 “何时醒的?这个我真不知!” “比你醒的晚一些。”夏清歌朝着门外扫了一眼,方才转回了眼睛“刚才那名灰衣人也是你的手下?我总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他。” 慕容钰轻笑一声“那一日你当众挑衅景田候府的世子爷梁凯,那时也就是此人将梁凯带回了景田候府,同时一并折断了他的双臂小惩大诫。” 夏清歌恍然大悟“原来就是那位身手高超的神秘男子?他竟然是你的手下?那——。” 夏清歌串联起当日的情景,在梁凯拿话侮辱她时,这名灰衣男子及时出现惩治了梁凯那个纨绔子弟,当时她还颇为敬重这位神秘人,没成想当日真正为她打抱不平的人竟然是当日她还在心里抱怨其没有一点绅士风度的男人。 “那一日是你让他出面惩治梁凯的?”虽然心里已经肯定,可她还是愿意亲眼看到慕容钰点头。 慕容钰皎洁的瞬子微微跳动着一抹簇火,轻笑一声看向夏清歌“不是我还会有谁?无名那性子,即便尸横遍野他也不会眨一下眼睛的性格,又怎会有那般侠义心肠!” “哦?转着玩的夸赞你自己!”夏清歌忍不住逗弄了他一句,可想到他当时因为自己被梁凯羞辱而生气。她的心里就一阵愉悦! “对了,这次赤犹出兵和你有没有关系?”夏清歌收起了玩笑,十分认真的观察着慕容钰脸上的变化。 “你觉得呢?”慕容钰脸色依旧平静无波,侧过脸看向她。 “你出去的这段时间虽凤家叛乱,但从未听闻其它国家有派兵扰境的情况,而你不过刚刚回京,前方就立刻传来了急报,赤犹派遣了十万精兵驻守在与我国相接的蒙泰拉边境,时间上很巧合,而且你又这么关注这次的战役,若说你这么月复黑的人没有及时参上一脚,我实在难以相信!”针对慕容钰的性格,夏清歌仔细的分析了一遍。 慕容钰忍不住轻笑一声“看来在你心里,我最占有优势的地方就是月复黑了!不过你这次猜测的不错,赤犹出兵的确和我这次出行有些关系。” “这么说你这次是站在凤飞郎那一边了?为何?你不是说和凤飞郎迟早要兵戎相见的吗?为何还要帮他?”夏清歌满是不解的盯着慕容钰。 “你这是在关系我吗?”慕容钰甚是欣慰的盯着夏清歌,他算不算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我——我是好奇!”夏清歌脸色一变,侧开脸尽量不去和他对视,因为心虚。 慕容钰笑意加深“其实这次我让赤犹出兵是和他们的新任可汗谈了一个条件,而同时也和凤飞郎达成了一份协议,最主要的是,我帮助凤飞郎皇上就无暇在顾及京城这些世家大族的存在,内忧外患之下,他随后的日子里一心想的就是怎么平伏战乱,目光也就放在了京城外面,这样你和我也就自由的多了。” 经他这么一说,夏清歌瞬间明白,这就是慕容钰,未雨绸缪、善于算计,在衡山时,他突然不见了踪影,定然是早就预料到京城内即将发生什么,所以在秦武帝还未对京城这些世家大族动手之前,便提早准备了后路,让赤犹和凤飞郎做为秦武帝最好的敌人,和秦武帝抗衡之下,他早已是自顾不暇,哪里还有时间对付这些还算忠诚的世家,比起京城这些内忧,外患才是最必要平息的! “你和赤犹可汗达成了什么协议?若不是十分诱人,我想赤犹可汗定然不会轻易答应出兵。” “有些条件要看对谁,如果对一个大字不识的人,你给他一本上古遗传的兵书,他也只当作废品丢弃而已,而对于那些掌控别人生杀大权的上位者,想要勾起他们的兴趣,必然是权利和利益,我只是出了满足他的条件而已。”慕容钰说的隐讳,夏清歌也没有在多问什么,若决定两个人在一起长相厮守、白首齐眉、并非什么事情都一定要让对方知晓的,保留自己的秘密,善意的谎言又何尝不可? “扣扣!” 一阵敲门声伴随着轻缓的脚步声一起传来“小姐,您昨日吩咐今日要出府去,现在可是要给您备下马车?” 巧兰尽量压低了声音轻声到。 夏清歌透过一旁的纱窗看向外面,秋日的阳光分外温暖,眨了眨眼睛脸上闪现一抹淡淡笑意“不久就要入冬了呢,好快!” “嗯,冬日虽天气寒冷,却也是大地最美的时候,白雪无暇、一望无边最是有境意。”慕容钰随着她的眼神一同朝着窗外看了一眼,夹杂着秋季末的微风吹拂在两人的脸上,吹起了额前的一丝碎发。 “如今时间还早,你昨晚上本就睡的晚,若不急着回府就在我这里好好休息吧,我出门一趟。”夏清歌侧过脸轻声道。 慕容钰看了她一眼,将手里一直拿着的一卷医书放在旁边的案几旁“说好了今日要一直陪着你的,你去哪,我就去哪儿!” 夏清歌无奈的叹息一声“见面的时间不止今日一天,难道你就没有什么事情要去处理?” “你不愿意让我去?可是要去见那个云峥?”慕容钰心里通透,一向平静的瞬子也揭起了波澜。 “是去他那里,不过主要是去看望姜嬷嬷,你是知晓的,她被祖母责罚,一直在云峥那里调养身子。” 慕容钰静默不语,扫了她一眼,揭开身上的白色白貂毯子,站起身挥了挥身上的雪白丝锦衣袍“前几日我从国子监的李院士那里听闻,国子监内出了一位奇才,虽出身草莽却文采精绝,写的一笔好字更堪比卓文君,我早就有兴趣会一会这位奇才,不想,他竟然就是你金屋藏娇的那位云峥公子,看来你的眼光不错。” 夏清歌也下了软塌,坐在竹椅前抬头看向慕容钰,虽然他口上满是对云峥的赞扬之意,可为何她听上去却总是嗅到一股浓厚的醋意? 摇了摇头,夏清歌不由好笑“什么金屋藏娇?我可没有那么多的黄金,更建造不起金屋。”虽然秦武朝文化和从前那个世界不同,可这一代竟然也出了一位和西汉时期的秦武帝刘彻相似的帝王,此人正是秦武朝的开国皇帝秦文帝,他金屋藏娇的事迹也是被世人一代代的传扬开来。 “既然没有金屋藏娇,那就让我会会这位学子吧!”慕容钰说完话,不再看夏清歌,转身走出了书房。 夏清歌无奈,慕容钰哪里都很好,除了平日嘴巴毒一些,为人不太厚道一些,不过对待她时,他还是很细心体贴的,不过这吃醋的毛病可真应该改一改了! 起身简单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便紧跟着走出了书房,刚出房门就看到了巧兰站在门外不远。 “小姐,小王爷临行前交代,马车就不必备了,他的马车就等候在府外,您出去便直接上车就好。” 夏清歌轻笑一声,吩咐道“府上的马车还是备下吧,你去我的书房暗格内将我准备好的药材带上,在准备一些补品一并带着,一阵子不见了,云伯母那边的补药定然所剩不多了。” “是,奴婢这就去准备。”巧兰心领神会,福身行了一礼,便折回书房去准备了。 夏清歌朝着紫霞院大门口扫了一眼,脚尖轻轻一点,身子如腾云一般,瞬间飘然而起,直朝着夏府外面飞去。 这阵子练就了凤凰诀,不但武功大有所长,就连轻功都运用的十分娴熟,假以时日,她的凤凰诀必将大成! 运用轻功飞出了修国公府,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那一辆装饰极其奢侈的马车,轻笑一声,夏清歌飞身而去。 “属下见过清歌小姐。”坐在马车架前的景天一见来人后,立刻恭敬的行了一礼,心里暗暗纳闷,为何一阵子不见,清歌小姐竟然有了一身出神入化的武功?难道是主子传授的不成? 满是不解的冲着紧闭的车门扫了一眼,景天并未敢多言。 夏清歌朝着景天点了点头,便上了马车伸手挑开车帘子钻了进去。 当她进入马车后便看到,此时慕容钰正背靠在车架旁的软枕上,闭眼休息。 夏清歌走至他的身旁坐下,侧脸扫了他一眼,见自己上了马车,他也不见正眼瞧自己,心里知晓这家伙还在因为云峥的事情吃味。 抬眼扫了一眼旁边的茶几,伸手端起那盏玉壶,倒了一杯温热的茶水端到慕容钰的面前,十足讨好的道“这茶水应该是不久前泡制的吧,上好的大红袍不喝实在可惜了!紫玉公子要不要来一杯?” 慕容钰未曾睁眼,却已经能想象的出夏清歌此时满脸堆笑的模样,心里虽暗笑一声,脸上却毫无显示出来“你是做贼心虚了么?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夏清歌美目一瞪,随即压下想要呛声的话,柔声道“真的不喝?我倒是渴了呢!” ------题外话------ 这几天字数更多了哦,女王会继续努力的!亲们多多留平啊,不见你们说话,我总觉得木有人看书啊!(嚎哭)!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章 进入梦境 景铭看着景墨挺立的身影消失后,嘴角忍不住笑了笑“看来十二星宿如今也已经成为小姐的得力助手了。” “是啊,我身边的得力助手越来越多,所以就显示不出你景铭公子的用武之地了,这一众人里面似乎最数你闲置的发霉了吧?”夏清歌微微挑眉,仔细审视了景铭一遍。 后者被夏清歌这般直视心里发虚,眼神四处瞟了瞟低声反驳道“小姐不是让属下一天十二个时辰都监视着无双的吗?省的她四处乱跑又惹下什么祸端。” 夏清歌冷笑一声,双手环胸了然一切的道“无双如今我倒是极为放心,到时你,我看是要好好琢磨琢磨给你分派什么任务才好呢?”夏清歌伸手模了模自己光洁的下巴,一脸深思“你是知晓的,我在幽州那里囤积了很多粮草极其马匹,如今形势正是大赚一笔的时候,我思索再三,身边要说头脑最为灵活,嘴巴最为能说的人也就属你能耐了,收拾一下细软,三日后你就代本小姐去一趟幽州吧!” “小姐!”景铭哀怨一声,看向夏清歌,到嘴边的话生生忍了下去,他和无双才刚刚有了一点感情基础,小姐这么生生让他离开,岂不是棒打鸳鸯? “如何?你不愿意?还是想着我这里容不下您这尊佛爷,您想着尽快回无生门去?” “自然不是!属下只是觉得属下主要的职责就是保护小姐您的安慰,若属下奉命去了幽州,主子问起来属下岂不是失职了?”想起自家主子的严厉,景铭忍不住瑟缩一下。 “看来你是真的想念你的主子了,你若这般坚持,我看明日——不!现在立刻,你就收拾行囊前去找你主子吧,不过我倒是要提醒你,景泓已经被你家主子任命为无生门北堂堂主了,我若没有记错的话,你似乎就是北堂的吧?” 景铭脸色瞬间一变暗骂一声,这个该死的景泓,竟然被主子任命为北堂堂主?这么说今后他就是自己的老大了? 一想到今后他要忍受景泓那张木头脸,自己还要惟命是从的任凭他差遣心里就一阵不爽。 夏清歌看出景铭脸上的变化,眼神内闪过一抹得逞,继续道“不过呢,你若能按着我的吩咐前往幽州的话,若在那边表现出色,我倒是不介意在你主子面前多为你美言几句,这样一来,你和景泓之间究竟是谁听谁的还不一定呢!” 景铭听后脸上一阵动容“还是小姐记挂着属下,说实话,属下可不想被景泓那小子压制,属下一切听小姐的。” “嗯,那你就下去收拾去吧!” “是,属下告退!”虽然舍不得无双丫头,不过他心里还是明白正事要紧的道理,再者说了,他若违抗小姐的命令,不但主子不会轻饶了他,就连无双那丫头也会从此冷眼看他! 待景铭褪下之后,屋内就只留下了木槿和巧兰二人。 “夜深了,小姐看上去也颇为困乏,可是要沐浴休息?” 夏清歌伸手抚了抚额头,点了点头,这阵子真是奇怪,总是容易犯困。 巧兰见夏清歌点头,便走上前将她搀扶起来,木槿也转身吩咐门口等候的其她婢女,下去准备沐浴的热水。 一个时辰之后 夏清歌舒服的泡了一个热水澡,瞬间觉得身体轻松不少,整个体内都顺畅许多。 随意的披了一件雪绸缎子外赏,将一头微湿的青丝用一根白玉簪子随意挽起,走至窗前的躺椅上坐下,拿起手里的一本医书传记仔细的品读起来。 窗外夜色萧萧、月色迷蒙、窗外那颗柳树也随着秋风舞动,周围偶尔能听到虫鸣之声。 夏清歌渐渐被外面的景色吸引,将手里的医书放在了一旁的茶几上,眼神透过格子纱窗眺望向一望无际的浩瀚天际,回忆着从前已经深埋在记忆里的往事。 来到这里,她成为了真正的夏清歌,不再是从前的白雪,不再属于从前那热闹非凡的城市一员,灵魂的深度结合让她一度觉得她本就是夏清歌,而记忆里那个嫁给睿王的记忆只不过是一个压抑沉闷的梦,只是缠绕着她心智的梦魔,甚至连白雪的记忆也许都只是南柯一梦罢了,现在的她才是真实的她吧!所以当得知夏子清即将回京,即便她说服自己,她不需要这种没有任何记忆的亲情,不需要凭空多出来的父亲,可内心深处真是如此吗?为何当看到那一张书信时,她的心里竟然升起一丝期盼? 也许,她是渴望这份亲情的吧,就如云峥,当她得知云峥有可能是她同母异父的兄长,那种难言的喜悦激动便是最好的证明! —— 第二日辰时 “小姐,您该起床了。”巧兰、木槿二人将为夏清歌准备的洗漱用具放下之后,巧兰走近床前透过浅紫色纱幔轻声呼唤一声。 木槿则十分有条理的将夏清歌今日准备穿戴的衣物收拾都备整齐。 夏清歌一向浅眠,在二人走进房门前时,她早已经有了察觉,奈何眼睛还是困乏难耐,昨晚上不知怎么的,竟然坐在窗前发呆到了深夜,更不知怎的就那样沉睡过去,还是半夜一阵凉意将她冻醒了方才知晓自己竟然只着了一件单衣。 迷迷瞪瞪的爬上了床,整个算下来,也不过睡了三个时辰而已。 巧兰见夏清歌不曾应声,脸上闪过疑虑,平日小姐是十分浅眠的,基本上只要她们一走入屋内,她就已经起身下床了。 “小姐?”巧兰担心的唤了一声! 嗯 床内传来低低的应答,巧兰感觉情况不妙,也顾不得什么规矩,一把挑开床前的纱幔,低头看向夏清歌。 “木槿!你快过来!” “怎么了?”木槿也发现了这边不对劲,放下手里的活计,急忙跑了过来。 “小姐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巧兰让出一条路。 木槿坐在床前,伸手拉过夏清歌的手腕把脉,片刻后面露担心的道“小姐似乎伤寒了,怕是昨夜没有盖好被子所致!” “没有其它症状吧?”巧兰依旧担心的问。 “嗯,只是伤寒!”木槿为了确诊,再次为夏清歌把脉,可这次把脉之后,她的神色却渐渐起了变化。 “怎么了?可是把出其它症状?” 木槿摇了摇头,似乎觉得太过肯定,随即开口道“小姐的脉象十分奇特,但究竟奇特在什么地方我倒是不好说,总之和常人有些区别。” “严不严重?”巧兰一听木槿的话,更是担心。 木槿抬眼看向无双劝解道“你不必担心,我只是觉察出小姐的脉象和常人有所不同,也许是她炼制的凤凰诀所致,和她伤寒没什么关系,你汤一锅热水来,待会儿给小姐仔细擦擦身子,将身体内的寒气去去,我这就下去调配一道治愈伤寒的草药熬制!” “嗯,你去吧,这里交给我。” 静静躺在床上的夏清歌能清楚的听到她们的谈话,奈何眼皮沉重,丝毫睁不开眼,而且身体更像不属于自己一般,轻飘飘的,心里哀叹,因为自己擅长医理的原因,几乎很久未曾生病了,没想到小小的伤寒就把她打趴下了,看来伤寒自古都不容小视啊! 一阵黑暗袭来,夏清歌瞬间失去了意识,屋子内随后来了什么人,发生了什么她都没有了知觉。 —— 意识渐渐飘忽,眼前的无尽黑暗变成了白色,白色的雾气弥漫在周围,夏清歌突然觉得自己的身体轻盈许多。 身子似乎腾云驾雾一般漂浮在半空之中,周围的景象除了浓浓的白雾似乎就再无其它了。 心里咯噔一下,这种情况她在前两次遇到冥神时,也看到类似的情景。 “师父!” 夏清歌漫无目的的在白茫茫的大雾内漂浮着,犹如一个被抛弃的孤魂游走在一片冷清的鬼地方,突然一道稚女敕的声音打破了这片诡异的区域,不过那声音十分飘渺轻忽,夏清歌一度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但还是闭息仔细聆听声音的来源处。 “师父!师父您快看,您种植的这株紫金睡莲真的发芽了呢!”这一次的声音依旧飘渺如清风,但却很准确的进入了夏清歌的耳朵里。 心里一喜,夏清歌晃晃悠悠向着她听到声音的方向飘去,来了这梦境一般的地方,她的轻功不好使了,自己都能清楚的感觉到自个儿的身体轻飘飘的如一缕白烟,仿佛若来一股清风就能将她给吹的烟消云散一般,所以她只能漂浮着尽力寻着目的地而去。 “嗯,时间到了它自然就发芽了。”一道浑厚苍老的声音随着孩童的询问开口说道。 这时夏清歌已经缓缓飘移到了声音发源处,站在她这个位置,远远看去,只见一处断崖边上,生长着一株十分粗壮的参天大树,树木的枝干只怕有五位壮汉上前手拉手都不见得能将这棵树抱住,而它的外形最为奇特的还并非它的树干,夏清歌抬头看向上方,能看到的范围大概有十米左右,可这棵树还远远没有露出顶部的模样,树上面还生长着许多火红的果子,远远看去有些像是熟透了的红苹果,但是相较于普通的苹果,这棵树上的奇异果似乎更加晶莹剔透,隐约间似乎还闪闪发着金光。 等她将这棵参天大树审视一遍之后,顺着大树下移就注意到树下面有两个人影,也许是她所在的位置距离大树还有一定的距离,所以只能模糊的看出树下面应该是一老一幼两人,他们此时正蹲在大树不远处的断崖旁边低头观看着什么。 “师父为了等这株紫金睡莲发芽可是整整得了一千多年呢,如今见它发芽了,徒儿都替您高兴!”传来的声音依旧稚女敕,说出的话却很是乖巧懂事,这让夏清歌瞬间想到了夙壑那小子,幼童的年纪应该和夙壑不相上下吧,夏清歌心里暗自想着。 等等! 她眼睛猛地圆睁,一千年?刚才…。刚才那幼童似乎说他的师父等待这株紫金睡莲整整等待了一千年之久? 难道她又进入了仙界?不然这人怎么能活这么久?而且,睡莲有紫色的么?还是紫金色的? 白衣老者听到幼童的话,伸手捋了捋自己早已经花白的胡须,很是感叹的道“不错,为师等待这株紫金睡莲足足等了她一千多年,从得来紫金种子,到培育它能适应的水土到等待它发芽,这么一晃,已经有了千年之久,如今女娲娘娘还等着这株睡莲开花呢,咱们要在等上足足一千年,它方才能开花啊,到那时你师父我怕是早已经不再这世上了,这株紫金睡莲为师今后就交由你亲自照看着了。” “师父!”幼童哽咽“您可不能瞎说,您既然都活了整整两千岁了,这一千年您如何等不得?” “为师知道你舍不得为师,可生老病死皆有一个定数,为师早在前日算过为师的受命,最多不过百年,剩下的日子为师也只有将它交给你照看了,这紫金睡莲对女娲娘娘乃至整个神界都十分重要,玉儿,你切记要好好照看它,一定要等到紫金睡莲开花之后才能带它离开此地!” “是,徒儿记下了!”小幼童懵懂的点了点头,低头深深的注视着崖边生长着的那株小小的女敕芽,心里暗暗发誓,他一定要用生命来维护这颗睡莲花,绝对不能让师父一千多年的辛苦白白浪费! 夏清歌心里满是疑问,这师徒二人是谁?他们是神仙吗?还有,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要怎么才能回去? 一想到这些,夏清歌的身体就不受控制的向着师徒二人飘去,可当她渐渐临近这师徒二人时,出现了一个诡异的现象。 四周虽然均是被淡淡的雾气包围,可她一介凡胎都能看清这师徒二人,而且她此时已经距离他们这么近距离了,可似乎他二人谁都未曾发现自己的样子。 夏清歌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身体紧跟着朝崖边飘去,距离越来越近,她也能真正瞧见了这师徒二人的长相,老者看上去已过花甲,一头银丝雪白,连胡子都长出了一尺来长,而隐隐约约听到刚才他和这幼童的谈话,夏清歌基本已经知晓,这老头已经活了两千多岁了。 夏清歌心里不由好笑,从前一直觉得白鹤仙翁是个老妖怪,都一百岁高龄了,依旧身轻如燕,满面光彩!可如今看到这个白衣老者,她方才知晓,古人说的果然没错,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这老头都两千多岁了还如此精神抖擞,的确是让她这区区凡胎瞬间觉察出自己的渺小。 老者身边的那名幼童年纪不过五六岁左右,面色白净如玉,粉雕玉琢,红嘟嘟的小嘴甚是惹眼,一身素色的童子装扮更将他那小正太的萌状发挥的淋漓尽致,让夏清歌流连后忍不住想要上前捏一捏那粉嘟嘟的小脸。 夙壑在她眼里已经是惊为天人了,没想到这幼童更胜一筹,果然是仙家产物,必属金品。 “老先生您好!”夏清歌暗咳一声,尽量保持着友好的笑容,出声试图让这师徒二人注意到自己。 可她开口后,站在崖边的二人却各自忙活自己的,完全未曾注意到她。 夏清歌顿时彻底坚信,这二人根本看不到自己,本来抱着极大的希望也彻底化为泡影。 正待这时,眼前出现的一目更为诡异万分,刚才还活生生的两个人就像是被风吹散的沙粒一般,瞬间化为粉尘消失不见。 “喂!”夏清歌不由的上前伸手打算去拉住那名幼童,奈何,她伸出的手只抓出了周围的空气。 一阵惆怅孤独随之而来,夏清歌无奈的叹息一声,扫了一眼周围,所有的景象都像是海市蜃楼一般,瞬间消失无踪。 “这究竟是什么鬼地方!”气愤的蹲坐在地上,虽然不累,可无聊到发慌的时候,站着的确不如坐着有助于思考。 “小金,你要好好长大哦,师父去了,今后只剩下咱们两个相依为命,你放心吧,今后我还是会天天都来陪着你的!”一个清润动听的声音传来,夏清歌立刻抬头看去,就在刚才出现师徒二人的地方,此时再次出现了一幅画面。 还是那棵参天大树,还是迷雾缭绕的断崖,而此时与前一次不同的是,师徒二人中的师父不见了,此时断崖旁边那株他们口中所说的紫金睡莲也已经长出了女敕女敕的叶子。 那位白衣少童静静的坐在那株紫金睡莲旁边,眼眶发红,眼睛周围红肿的厉害,看样子,他定然是才大哭了一场。 夏清歌咋舌,原来神仙也是有眼泪的啊! 缓缓站起身飘荡到少童的身边,挨近他坐在旁边的一块光滑的玉石上面,仔细盯着面前的少童看了一会,比起刚才出现时的模样,此时这小子似乎长大了不少,应该已经有七八岁的样子了。 少童眼神一直眺望远方,夏清歌寻着他的视线看去,却只看到了一片白茫茫的浓雾。 “晕,你究竟在看什么?”夏清歌忍不住碎了一句,质问面前的少童,可对方却丝毫未曾注意到她。 “好吧,我知道你看不到我,可是我还是忍不住的想要问一问,好端端的你哭个什么劲?” 少童依旧静默不语,夏清歌彻底泄气“是的,我也知道你听不见,看来我实在是无聊的很,才这么白痴的问你问题!” “小金!”少童悠悠的开口“师父仙逝你一定和我一样难过吧?” “你师父死了?”夏清歌忍不住惊呼一声“怎么说死就死了呢?刚才不是还好端端的站在这里吗?不是还说有百年的寿命?” “你别伤心,今后我陪着你,对了,师父最喜欢听我给他吹奏桑叶曲了,我给你吹一首吧!” “好,洗耳恭听!”夏清歌无聊的想磨牙,重新坐回一旁的石头上,片刻后,一阵清脆悦耳的声音随之传来,好听的音律随着少童口中的一枚叶子便仿佛有了生命一般,时断时续、时而轻缓时而急速,时而悠扬时而低鸣。 夏清歌被这动听的乐曲深深迷住,忍不住闭紧双眼,深处的灵魂随着这一道曲子翩然悠扬而去……。 良久,乐声乍然而止,夏清歌猛然睁开眼睛,眼前的少童再次消失不见,崖边的紫金睡莲也消失不见,她猛地转身,身后那一颗粗壮的参天大树也紧跟着不见了踪迹。 “该死的,这究竟是什么鬼地方?” 一句叫骂后,脚下突然一沉,身体仿佛被什么深深的吸住了一般,一直朝下面坠落而去,夏清歌忍不住惊呼一声。 “小姐?小姐您怎么了?怎么出了一身的冷汗?” “清歌丫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为何没照顾好她?” “三老爷赎罪,是奴婢们失职,您要打要罚奴婢们都悉听尊便!”巧兰也顾不得礼数,坐在床前不断的用热毛巾帮夏清歌擦拭脸上的虚汗。 “我倒是想要惩罚你们,可歌儿醒来了定是会心疼你们而埋怨我,我才不去当这等恶人!”夏子枫撇了巧兰一眼,不悦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小姐,您终于醒了!”巧兰见夏清歌眼睛缓缓睁开了一条缝隙,脸上瞬间露出欣喜之色。 木槿见此,立刻端着一杯温热的清水走上前去“赶紧喂小姐喝下去,她此时定是口渴难耐!” “嗯!”巧兰伸手接过茶杯小心翼翼的将其喂给了夏清歌,后者一接触到水源,仿佛饥渴的鱼儿一般,大口大口的喝了个干净。 “慢着点,可别呛着了!”巧兰见夏清歌喝的急促,急忙劝阻道。 可满满的一杯清水还是被夏清歌三两口喝进了肚子里。 “都渴成那样了,你这丫头还让她慢点喝,要是我早就推开你下床拎水壶去了。”夏子枫横眉竖眼的怒瞪着屋内手忙脚乱的巧兰和木槿。 巧兰脸色一变,不知说什么好,一旁的木槿却忍不住笑了出来,这三老爷还真是颇为逗趣! “好了,你就别在这里唠叨了,歌儿这不是醒了么?”一位年轻的妇人及时出声帮忙劝阻夏子枫,后者见自己的娘子开了金口,立刻将心头怒火压制了下去。 “如今歌儿醒了我就放心了,军营内还有些公务要交代一番,明日出征要准备的东西也要去处理,夫人就替我在这里好生守着这丫头吧!等晚一些了我再来看她!” “嗯,你去吧!这里交给我!” 夫妻二人低声言语一番,夏子枫扫了床上脸色苍白的夏清歌一眼,随即方才转身走出房门。 三夫人目送走了自己的夫君,随后转身度步走向了床边“歌儿可是好些了?我吩咐了厨房熬制了一碗姜汤,待会儿给你们小姐服下去去寒气!” “是,奴婢这就去端来!”木槿福身就打算下去,却被三夫人及时唤住“先等一下,刚才三老爷说的话也不无道理,你们是小姐身边最得力的丫头,平日守夜是一定要有的,怎么这大半夜的就让小姐这么生生的伤了风寒呢?” 看到三夫人略带责备的眼光,巧兰和木槿均是低头不语,心里也很是懊恼,平日小姐不让守夜时,她们就该坚持的,如今小姐伤了风寒,的确和她们失职月兑不了关系。 “三婶婶!”一道有些沙哑虚弱的声音及时打破了此时的沉寂,夏清歌微弱的开口,硬撑着自己起身靠在了床架上。 巧兰见此急忙上前将身后的福寿大抱枕垫在了夏清歌的背后,又将被子往上拉至夏清歌的脖颈处,方才罢休。 “我好多了,你们不必这么担心,三婶婶,你别责怪她们,是我不习惯她们守在身旁,所以才吩咐她们夜间各自回房的!这要怪就只能怪我自己而已!” 三夫人摇了摇头,走至夏清歌的床边,身上穿着的一身淡紫色纱衣随着她优雅的步幅而微微摆动,她坐在夏清歌的床边上责怪到“怎么可以如此自由主见?你打听打听,哪一家的小姐不是让自个儿的贴身婢女守夜的。” 夏清歌轻笑一声道“是,都是我不该,今后我一定听婶婶的,让她们轮着给我守夜!” 面前的三夫人挽着一个松散的妇人发髻,头上只随即用几串珠花装饰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更是简单随意,即便如此,三夫人的长相却十分艳丽,虽只穿着素雅却难以掩饰她整身的妆容贵气。 夏清歌这是第二次见到三夫人,第一次还是半年多前夏老夫人举办的赏花宴时,那时候夏府还是梁姨娘当家,梁姨娘和二夫人之间可以说是斗得你死我活,为了争抢着成为府内焦点人物,明争暗讽就更不必说了,在两位如此雷厉风行的人物面前,这位三夫人永远扮演的是一位与世无争的小白花绝色,所以,在夏清歌的印象里,这位三婶婶要么是一位心机太深不会随意泄漏情绪的人,要么就是真正的看破世事,月兑离世俗繁杂的人。 不过夏清歌在看待事情时,多半会先考虑到利益最大的一面,这位三夫人总是太过平静,少言少语,这样的人内心不见得就是一片平波无痕。 三夫人摇头叹息“你三叔说的一点都没错,你这丫头太护短了些,虽然对身边的人宽厚一些没什么,可赏罚分明总是要有一个度的。” “谢三婶婶提点,清歌都记下了,只不过这一次清歌伤了风寒的确和这几个丫头没什么关系,清歌也实在不想去冤枉他人。” 三夫人言尽于此,并未在多说什么“你刚刚醒来,身体定然还十分虚弱,待会儿把药喝下之后在休息一会儿吧,今日我和你三叔刚刚过府中来,院子里有很多事情要去整理,晚点了我和你三叔再来看你。” “婶婶去忙吧,我这里有人照顾着,您不必担心。”夏清歌很是乖巧的说道。 三夫人见夏清歌退进有度,言语规矩知礼数,处处透露出大家小姐的教养来,满意的笑了笑道“你和佟儿也相差不了几岁,那丫头实在是没个定性,和你比起来,真是让我替她的将来发愁呢。” “雨佟妹妹天生娇憨可爱,谁见到后都忍不住的喜欢,祖母平日念叨记挂最多的就是她呢,婶婶真是好福气。” 三夫人被夏清歌的一席话说的有了笑意,随即点了点头道“希望傻人有傻福吧,和你们前面这几位姐姐相比,那丫头的天资少了一些,不过贵在好学,前阵子参加了朝凤宴,从此就吵着要过府上来找你学弹琴,那一日我未曾进宫,不过听闻你和平南王世子的一首笑傲江湖实乃算是稀世名曲,清歌丫头,若你不嫌弃,婶婶和佟儿住在府上这段时间,就让她多来你院子里走动吧,也好让她收收玩性!” 夏清歌心里稍作思索,瞬间明白了三夫人这是话里有话,心里轻笑一声,想要夏雨佟跟她学琴?是她多想了吗?为什么总感觉这件事情没这么简单? “三婶婶说笑了,清歌平日都不怎么练琴的,不说手法十分生疏,就说技巧也很难和京城名师相比,哪里教导的了五妹妹呢,婶婶若想要为五妹妹找一位琴技师父,应该去琴玥軒才对啊!”夏清歌温婉的拒绝了三夫人的要求。 “连皇上、太后娘娘都连连夸赞你,清歌丫头就不必过谦了,不过你若不愿意的话,婶婶也不会为难于你的。” 这还不叫为难?夏清歌心里一冷暗道,人果然是不能看表面的,这三夫人怕是比起梁姨娘和二夫人还要难对付的多。 “婶婶莫要误会,我哪里是不愿意,平日虽和五妹妹见面不多,可清歌还是很喜爱她的,若能找一个玩伴天天一起说说笑笑,清歌岂有不开心的道理?只是这教导琴技一说实在是难为清歌了,清歌不是不想教实在是有心无力。”夏清歌这次说的十分直白,摆明了就是不打算教夏雨佟什么琴技。 “呵呵,既然如此那就罢了,总之这段时间我们是住在一起的,到时候让你们姐妹二人多加走动走动,趁此机会也好让佟儿多跟着你学学。” “婶婶又开清歌玩笑了!”夏清歌装作害羞的低垂下头,被掩藏在黑暗里的瞬子却精光乍现! 三夫人站起身,轻笑一声道:“好了,你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三婶婶慢走!”夏清歌抬起头对上她,也轻柔一笑。 “你们几个一定要好生照顾小姐!切莫在出现类似的事情。”三夫人临走之前朝着屋内的丫鬟们交代一番,方才带着自己身边的两个丫头嬷嬷出了房门。 等三夫人的身影远去,夏清歌维持在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随之换上的是一幅憔悴虚弱的模样,瞬子内却越发的明亮清冷。 “请小姐责罚!”无双、木槿极其十二仙中的两名丫头芍药和白灵立刻跪在了地上。 “你们起身吧,都说了不管你们的事情,是我昨晚上不小心才着了风寒的。”夏清歌挥了挥手“不是将药都熬制好了么?端上来吧!” 巧兰抬头看向夏清歌,见她毫无恼怒之意,心里也才渐渐安心“草药在火上熬制着呢,奴婢这就去给您端来!” “记得给我备几颗蜜饯,药汁太苦了!”想起那苦苦的味道,夏清歌就一阵反胃,虽自己精通医理,却实在不喜草药的味道。 “是,奴婢这就去准备!”巧兰不由好笑一声,小姐一向不拘小节,却生怕喝药,从这一点还是让她少了一些稳重成熟多了一份孩子气! 巧兰下去之后,木槿上前又给夏清歌加了一层棉被“小姐可感觉好一点了么?” “嗯,好多了。”夏清歌轻轻点了点头“对了,三老爷和三夫人是什么时候来的?” “是上午时奴婢们发现您昏睡不醒的时候,刚巧三老爷携带着三夫人一同搬回了府中,放下东西就直奔着咱们院子来了。” “嗯,为何不见五小姐呢?”夏清歌沉思片刻方才继续问道。 “听三姥爷说,今日五小姐去书院了,怕是要到傍晚才能回府!”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章 夏府家宴 “听三姥爷说,今日五小姐去书院了,怕是要到傍晚才能回府!” 听到木槿的回话之后,夏清歌就闭眼休息,再也没有开过口。 虽然眼睛紧闭,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睡意,想起刚才她做的那个梦,太过真实了,真实的让她觉得那绝对不是梦,这世间或者在仙界,一定有她做梦出现的那个地方。 “小姐,药熬好了,您趁热喝下吧!” 夏清歌在巧兰的轻唤下缓缓睁开眼睛,撇了一眼近在咫尺的药碗,所幸伸手端过去,皱眉闭眼大口喝了下去。 满口的苦涩味道让夏清歌忍不住干呕,巧兰急忙将预先准备下的蜜饯递给了夏清歌,后者张口吃了一口,方才用这种酸酸甜甜的味道压制了药味。 “现在什么时辰了?”等喝完药之后,她感觉周身都有了一丝热度,抬眼朝着窗外看去,阳光还甚是明亮。 “现在午时刚过一会儿,小姐您刚刚喝了一晚药汤,现在还是在睡一会儿吧!” “嗯,巧兰,你去厨房吩咐一声,明日三老爷就要出征了,府上定要给他好好安排一场送行宴,就摆在老夫人的褔寿园吧,顺便请来二老爷和二夫人他们,让一家子的人在府上团聚团聚。”如今她是这府上的当家人,这些事情自然是要由她来安排。 “是,奴婢这就下去吩咐。”巧兰福身领命,端着药碗转身出了房门。 “小姐,奴婢扶您躺下休息吧!”木槿见夏清歌脸上露出倦色,便开口询问道。 “嗯,记得在晚宴开始之前将我唤醒!”夏清歌虚弱的回了一句,便躺了下去,木槿点头应下,给她将被子盖好,方才放下帷幔,悄悄走到外间职守。 夏清歌以为自己在沉睡之后还能进入那个梦境,奈何这一觉无梦好眠,等她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晚上了。 扫了一眼窗外,天色渐渐暗下去,也许是午时喝的那碗中药起了作用,如今她感觉身体已经好转了许多。 “小姐醒了!”木槿听到了房间内的动静,立刻走了进来。 夏清歌点了点头“整一日的躺在床上,即便没病也要躺出病来。” 木槿轻笑一声“小姐都能挖苦自己了,看来是好多了。” 她走上前去重新为夏清歌把脉后,确定已经无碍宽心的道“烧已经退下了,今晚上睡觉之前在喝一次草药,明日早起定然就康复的差不多了。” 夏清歌也精通医理,自然能感觉到自己身体的状况,比起刚才,如今她整个身子都舒服了许多。 “给我梳妆吧,今晚的宴席我还是要去厨房筹备一番的。” 木槿不赞同的道“小姐才刚刚好转不便去那种油烟味重的地方,何况巧兰和赵嬷嬷都在厨房内照看着,您有什么不放心的?” 夏清歌想了想也就罢了,既然巧兰和赵嬷嬷都在厨房,她也就放心许多了,如今伤寒刚好也的确不易在那种地方待着。 “既然如此,我们就准备一下前往褔寿园去吧!” “是,奴婢这就为您准备外出的衣服。” 木槿站起身,走到衣柜前,精心为夏清歌选了一件桃红色软罗锦丝长裙“小姐觉得这身衣服如何?” 夏清歌随意扫了一眼木槿手里举着的衣服,轻笑一声,暗赞木槿的细心,虽然她平日多喜欢穿素色的衣服,但今日的家宴是送三老爷出征的,必然是要取一个喜字,若她在一身素衣出现,难免让人多心。 “就这一件吧!” 夏清歌说着话,自己下了床穿上鞋子走到了镜台前,木槿便拿着准备好的衣衫上前为她穿戴,等一切穿戴整齐之后,夏清歌看着镜子里的女子,纯净中带着一丝妖娆,很是满意的笑了笑。 随后木槿又为夏清歌挽了一个飞仙髻,随后又略施了淡淡的脂粉“小姐的皮肤细腻白净,其实根本不用施粉的,不过今日生病脸色稍显苍白,略微施一些脂粉会显得脸色红润一些。” 夏清歌仔细观察镜中的自己,轻笑一声,也许是生病的原因,即便是擦了脂粉脸色也还是苍白。 她拿起旁边的唇脂为自己点了朱唇,配上这一点朱红,她脸上的苍白憔悴之感方才被压制了下去。 “好了,咱们这就去吧!”夏清歌站起身说道。 木槿点头应答,同时将旁边早就备下的一件浅紫色披风披在了夏清歌的身上。 主仆二人收拾妥当之后,便一同朝着褔寿园的方向而去。 当夏清歌主仆二人到达福寿院门口时,就见庞总管急匆匆的从外面赶了回来。 “小人见过大小姐!”庞总管率先看到夏清歌,急忙上前两步拱手行礼。 “庞总管这是刚从外面回来么?可是为今日晚宴的事情忙活?” 庞总管点了点头“刚才小人出府去寻三老爷了,如今天色已晚,二老爷、二夫人极其小姐公子已经到了,三夫人和三小姐也已经等候多时,可迟迟未曾见到三老爷从军营内回府!老夫人不放心于是就让小人去门外等候!” “哦?可是派人出去寻了?”夏清歌微微挑眉,轻声询问道。 “已经派人去寻了,刚才传来消息,说三老爷在军营内还有些事情要处理耽搁了,如今正在往回赶呢!” “嗯,那就好,庞总管今日定然是忙活了一日,辛苦了!” “这些都是小人分内之事,哪里称得上辛苦,如今天色凉了,小姐还是赶快进屋去吧,老夫人她们都在堂屋内等候着呢。” 夏清歌点了点头,刚想转身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抬头轻扫了一眼挂着一幅紫色八福门帘的正堂,开口问道“此时都是谁到了老夫人这里?二叔家几位小姐可来了?还有,四小姐和方姨娘可以也请了来?” 庞总管十分为难的摇头道“今日小人本是要请四小姐和冯姨娘的,可奈何小人出门时刚巧遇到了二夫人一行,她随意问了小人的去处便说,今日是府内家宴,又是在老夫人这里摆的宴席,都是正经主子们,冯姨娘和四小姐唯恐身份尴尬,还是莫要请她们来了!而且,二房的六位姨娘和三位小姐也未曾跟着二老爷一起前来。” 了解了情况,夏清歌静默片刻,心里微微猜疑,这二夫人为何突然多此一举?究竟是和原因? “呵呵,二夫人说的在理,只不过四小姐毕竟是大房的小姐,又是从小在国公府长大的,如今家宴就摆在祖母这里,她也是祖母的孙女,咱们这院子内的主子,除了二小姐去了尼姑庵未曾回府,只有这四小姐未曾请了,若传扬出去,不知晓实情的人还以为咱们国公府苛待庶女呢,如今正是风口浪尖的时候,切莫在落下什么话柄,庞总管就有劳一趟,前去将四小姐请来吧!” “是!小人这就下去请四小姐去!”庞总管很是赞同夏清歌的说法,奈何二夫人也是府内的主子,他做为下人的又不能当面薄了二夫人的脸面,正待两难时还好遇到了大小姐。 庞总管急匆匆的又重新折出了褔寿院,夏清歌看着庞总管的身影消失后,方才抬脚朝着堂屋走去。 人还未走进屋内,便听到里面传出一阵阵说笑声,夏清歌挑开门帘走了进去。 屋内此时已经掌了灯,几盏火红的蜡烛在各个角落摆放,照射的屋内很是明亮,夏清歌快速将屋内的人巡视一遍,眼神最后落在了夏老夫人的身上。 相比于前几日,今日夏老夫人的脸色缓和了许多,自从凤家垮台之后,受到影响最大的就莫过于夏府了,从前的夏府承蒙凤府的庇佑,虽然府上的几位老爷都并非朝中数一数二的人物,可夏府还是受到朝堂上许多官员的殷勤掐媚,从前的修国公府可谓是门庭若市,一片气派,可自从凤家出了事情之后,那些平日为夏府马首是瞻的官员不但不见出面探望,只怕从夏府经过都恨不得绕道而行。 夏老夫人从前是何等的骄傲,如今却似乎一夜苍老了许多。 “清歌丫头来了!”见夏清歌抬眼看向自己,夏老夫人脸上瞬间流露出慈爱的笑意。 “祖母今日气色好多了呢,可是看着满屋的儿孙,心里开心的?”夏清歌玩笑一句,率先朝着夏子恒微微福身“清歌见过二叔、二审、三婶婶!” 长辈们一一见过之后,她维持着适度的笑意一一和屋内的夏雨梦、夏雨佟点头招呼。 “你这丫头,一来这里就编排祖母,真心是讨打呢!” “清歌是看到您脸色红润,气色健康,方才替您高兴的,若清歌哪句话说的逾越了,祖母尽管打了便是!” 夏老夫人被夏清歌这句软软委屈的话斗得一乐,眼角细细的周围堆砌而起,从不离手的佛珠随着她手里的动作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好好!就你嘴巴甜,你是祖母疼爱的孙女,祖母哪里舍得打你?快坐下吧!如今就差你三叔了。” “是啊,清歌姐姐可是祖母最喜爱的孙女呢,刚才你没来之前,祖母嘴里说话,十句有六句都是说的姐姐你呢。”夏雨梦也伴随着夏老夫人玩笑一句。 夏清歌只笑不答!走回自己的位置坐下。 “清歌丫头不但嘴巴甜,就连手艺都是精湛的很呢,前阵子在杨老太君的寿宴上,她一幅三神送福图可谓艳压群芳之作,连杨老太君那种见惯了大场合的人都连连夸赞,不成想,这只是一个开始而已,到了太后归巢,皇上特意摆设的朝凤宴上,那才是真真的惊艳绝伦,弹奏了一曲《笑傲江湖》,震惊四座,连钰小王爷都忍不住的与之和声伴奏,以此可见,咱们家里可是出了一个金凤凰呢。”说话的人身穿一身女敕绿色雪纱绸缎,身材均匀修长,模样妖娆多姿,举手投足之间均带着一份柔媚,声音更是极为动听。 二夫人的长相的确出众,在加上她很会保养,如今三十几岁的年纪却看着不过二十七八岁的模样,而且眉宇之间和夏雨梦颇为相似,看来夏雨梦较好的面容皆是遗传与其母。 夏清歌轻笑一声,二夫人夸赞人和讥讽人的本事都如此高超。 “二婶婶说笑了,金凤凰自古都是出自皇家的,您怕是弄错了吧!”夏清歌丝毫不提二夫人前面所说的那两件事情,只是抓准了她最后那句语病,狠狠的反击回去,脸上却带着一丝不解的懵懂之意。 二夫人脸色一变,本就张扬的瞬子瞬间冷却下来,注意到屋内的众人都将目光注视在她的身上,立刻维持着一抹笑容“只是打个比方而已,实在是清歌丫头的才艺惊人,你又是咱们夏府的小姐,婶婶一时忍不住骄傲,便胡说了一句,大家伙也别往心里去。” “呵呵,一家人自然是不会说两家话,不过婶婶切莫在出门的时候在如今日这般说错了话,毕竟外面的人不会这样认为,更不是一家人!” 二夫人被夏清歌连连讥讽,脸上露出尴尬之色,心里暗恨,这夏清歌果然不简单,难怪连雨梦都不是她的对手。 “好了,咱们先入宴吧,子枫应该是快回来了。”夏老夫人不悦的扫了二夫人一眼,率先站起身来,朝着旁边的餐厅而去,桂嬷嬷急忙上前搀扶着,一众丫鬟也紧随其后。 “雨佟丫头,来祖母这里。”夏老夫人慈爱的看向坐在三夫人身边的夏雨佟,夏雨佟朝着夏清歌看了一眼,随即站起身走到夏老夫人的另一边,搀扶着老夫人走向饭厅,其余的人也纷纷站起身。 夏清歌注意到夏老夫人看待夏雨佟时的目光,那种发自内心的喜爱和慈祥才是真实的吧? 夏雨梦和夏清歌辈分最小,自然不能走在前面,二老爷在老夫人之后走了上去,随后是二夫人拉着仅仅五岁的夏楚生,也就是夏子恒的独生子,夏府唯一的独苗。 不过修国公府唯一的孙子却并不得夏老夫人待见,这不是自个生的可见亲疏远近。 “那日雨梦走的匆忙,不曾和姐姐告别,姐姐不会因此而怪罪雨梦吧?” 夏清歌想起那一日,袭春诈尸一事着实吓得夏雨梦几日不曾安枕,也就是袭春安葬的夜晚,她派遣景墨和十二星宿中的景月二人一同装鬼去吓唬她,没想到看着心机深沉的夏雨梦竟然害怕鬼魂?在加上她那日在院子内看到那个假袭春身体被分解的惨状,即便在毒辣阴狠的心也承受不住这样的精神摧残。 想起这些,夏清歌心里的冷意更深了一分,这些只是小儿科罢了,真正的好戏还在后面呢。 “呵呵,怎么会生气呢,我那几日有些事情要处理,也没来得及好好陪三妹妹多说说话,等你走了之后才知晓,原来你在府上住着的这段时间总是被一些脏东西纠缠,也不知如今这些不干不净的东西是怎么了,像三妹妹这么温柔善良的可人儿,怎么就被他们看上了呢?” 夏清歌的一席话让厅堂内只剩下二人的夏雨梦瞬间感觉到背脊发凉,她身子轻颤一下,似乎被夏清歌这么“不经意”的提起,又让她回忆起在她离开国公府之前,那几个十分不平静的夜晚。 “呵呵,姐姐想多了,哪里是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我着了大夫瞧过,说是因为身体虚弱导致的,姐姐不必担心!”夏雨梦依旧是轻轻柔柔的开口,可那一双写满了恐惧的瞬子却是夏清歌想要看到的结果。 “哦?是吗?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也就放心了,本还想着,若是妹妹身边还是有那些不干不净的东西,就帮你找一位驱鬼的法师好好给你去去邪气,没成想是我多虑了。” “呵呵!”夏雨梦心里恨不得将面前的夏清歌撕得粉碎方才甘心,可奈何此时不是她发泄的时候。 “人都走光了呢,咱们也走吧!”夏清歌扫了一眼空荡荡的房间,不自觉的拉紧了身上的披风,转身就走“不知怎么回事,总觉得这屋内冷飕飕的!看来冬天真是快来了。” 夏雨梦见夏清歌走远,走之前还丢下这么一句不阴不阳的话,扫了一眼屋内的摆设,尤其是看到最角落被风吹起的纱幔,一丝凉意由脚底直升脑门,在顾不得多想,夏雨梦紧随着夏清歌身后快速的朝着饭厅而去。 “今日全家人都在等着为你践行,怎么你却回来的最晚,害的大家都等了你半天。”夏老夫人嗔怒的看了一眼刚刚急匆匆赶回来的三老爷夏子枫,虽嘴上说着气话,可手里的筷子却未曾闲置,不停的帮身旁的三老爷布菜。 二老爷夏子恒看在眼里,原本就深暗的眼眸变得更加清冷,而二夫人撇了一眼眼前的画面,嘴角忍不住扯了扯,表示自己的不满之意。 夏清歌刚刚落座就看到了这个场面,眼神微微低垂,并未表现出什么情绪,夏老夫人疼爱三老爷是众所周知有目共睹的事情,只怕她的父亲夏子清都不见得被夏老夫人这样对待过。 三夫人将满桌的人的神色看在眼里,低头缓慢规矩的吃着碗里的饭菜,而夏老夫人也不动筷子,就是含着笑意看向夏子枫。 “呵呵,好久未曾被母亲这么宠着了,一下子让儿子觉得又回到了小时候。”夏子枫神经粗狂,根本不注意其他人的神色,只是十分满足的叹息道,并将夏老夫人递到碗碟内堆积如山的饭菜都大口大口吃下。 “你这兔崽子,当年你有了媳妇忘了娘,我让你留在府上尽孝,你却非要坚持去定北军营附近买了一个小院子住,那里地处郊外,怎么就比咱们这府邸强了?” “娘又提起这件事了,这哪里是儿子有了媳妇忘了娘?皇上让儿子任命定北军营都统,掌管二十万大军,这可是咱们秦武朝的支柱,儿子哪里敢怠慢分毫?所以当时就应了曹将军的意思,携带者家眷去了郊外,那里怎么能和咱们府上相比呢?更别说府里还有娘时刻疼爱着儿子呢。” 夏清歌低头吃饭,听到夏三老爷一个七尺大男人,竟然当着老夫人的面撒娇,忍不住扑哧笑了出声,还好她及时拧了一把大腿,方才将声音降低到最小。 奈何有人的耳朵就是尖,夏三老爷朝着夏清歌看了一眼,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内闪过一道精光,随即嘴角挽起一抹浅笑却并未点破。 “清歌丫头的病可是好些了么?” “好多了,多谢三叔惦念!”夏清歌听到三老爷的问话,拿着筷子的手微微颤了一下,这才抬起头对上夏子枫。 “那就好,今后可别在这么迷糊了,怎么睡个觉好端端的就着了风寒?” “也许是秋天的天气变化大吧,总之伤寒这些病总是防不胜防的。” 夏子枫听后夏清歌的解释,也赞同的点头道“你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就连我这体壮如牛的人都还得过伤寒呢,更别说你了!不过你叔叔我可是出了名的万病不缠身,就算伤了风寒也不过小事一桩,可你不同,平日里定要注意这节气变化,该加衣服的时候就加身衣服。” “嗯,清歌记下了。”夏清歌心里微微差异,不曾想这一向粗线条的三叔竟然也会有这么心细的时候。 可夏子枫这番话一出,再坐的各位脸色却是各有不同,夏老夫人颇有深意的扫了夏子枫一眼,随后又侧脸注视了夏清歌一会儿,虽然夏清歌并未对上她的视线,可一股厌恶的视线还是隐藏不去。 而坐在夏子枫另一边的三夫人则脸色极为不悦,不过她的性子一向内敛,又善于隐忍,即便心里有极大的愤怒,可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而已。 正待夏清歌仔细研究桌子上这些人的想法时,一道甜甜的声音开口道“爹爹何时变得这么好了?为何在家里时从不见你对佟儿和娘亲这么细心?” 虽是玩笑话,可夏清歌还是从中听出了不少的不悦。 夏子枫本是双眼一瞪,打算训斥夏雨佟两句,却对上夏雨佟十分委屈的大眼睛时,心里柔软了许多“爹爹哪里不对你和你娘亲细心了,只是爹爹天天守着你,有些事情不必给你说,爹爹都能替你办妥了,而你清歌姐姐不能跟在爹爹身边,爹爹自然嘱咐的话就要多一些了,佟儿不是很喜欢你清歌姐姐吗,怎么还不成要吃你清歌姐姐的醋了?” “佟儿自然不会吃清歌姐姐的醋了,只是羡慕清歌姐姐而已,爹爹对清歌姐姐这么好,连小王爷都对清歌姐姐好的没话说,佟儿最喜欢的两个人都对清歌姐姐好呢。”夏雨佟天真无邪的说出这番话,却不知引起了多大的反响。 “呵呵,看看,我说什么来着?”二夫人及时抓住夏雨佟话里的漏洞,抢先道“朝凤宴上钰小王爷就对咱们家清歌那般与众不同,连佟儿这么年幼的丫头都看得出来了呢!” 像是为了证明什么,二夫人很是神气的扫向众人,最后看向老夫人阴冷的瞬子后,原本得意的脸色立刻收敛的下去。 “胡说什么?佟儿是童言无忌,你这个活了半百的妇人难道连这点眼力劲都没有,钰小王爷那等的身份也是你一个粗妇该议论的吗?” “老夫人教训的是,媳妇知道错了!”二夫人被夏老夫人当众怒喝了一顿,脸上极其挂不住面子,奈何她做为后辈的人无法开口反驳一句。 夏子恒一直静默不语,在夏老夫人怒骂了二夫人之后,他脸色一变,也冲着二夫人怒喝了几句“你这个眼光粗浅的妇人,哪里都有你多嘴的时候,母亲教训的是,今后在咱们府上,不许你在提这些没影的事情。” “是老爷!”被老夫人骂过之后,二夫人紧接着被自己的夫君痛骂,心里的憋屈可见是如何的激愤难平。 “娘亲一向心直口快,姐姐莫要见怪,祖母和爹爹莫要生气,不过据我所知,母亲是听了京城内其她妇人碎嘴时的话,当时那些妇人讨论清歌姐姐时,说话实在是不中听,为此母亲还曾上前与那些妇人理论,差一点就当众打起来了。”夏雨梦柔柔弱弱的开口,犹如一场及时雨,将被众人鄙视的二夫人又重新拉了回来,不但挽救了自己的颜面,还落下一个保护自家侄女的好名声。 夏清歌冷笑一声,这夏雨梦可是比她那二百五的娘要聪明百倍了,看样子遗传的多半是夏子恒的基因! 二夫人在听到自己宝贝女儿为自己说情,脸上流露出动容之色,还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最心疼自个儿啊! 而夏子恒面色虽然平静,可眼神内也难以掩饰骄傲之色。 “咱们似乎是忘记了吧,今日是为三叔饯行的家宴,咱们一家人好久都未曾聚在一起了呢,今日除了父亲之外,祖母、叔叔婶婶都到齐了,咱们一家人应该开开心心吃一顿团圆饭才是啊!”夏清歌绝口不提刚才自己被当作焦点讨论的事情,只是满脸堆笑的拉开话题。 夏子枫也嗅出了此时的火药味,听了夏清歌的话之后朗声大笑“还是清歌丫头最为明白,好了,餐桌上不讲其它事情,咱们就痛痛快快的吃上一顿饱饭,明日好为我践行不是?” 夏老夫人脸色也被夏清歌和夏子恒这番话说的缓和了不少“嗯,清歌丫头和子枫说的极是,今日是为子枫准备的践行宴,为此清歌丫头即便是伤寒也记挂着此事,特意让自己身边的丫鬟和庞总管过来张罗,咱们可不能因为某些人而毁了清歌丫头的心意,大伙吃饭吧!” 她话刚刚落下,桂嬷嬷便从外面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老夫人,大事不好了!” 第三章 展露医术(一) “老夫人,大事不好了!” 桂嬷嬷一声惊呼,饭厅的众人皆是齐齐抬头看向她。 “何事如此惊慌?”夏老夫人立刻收起脸上的笑意,瞬子清冷一片。 “回禀老夫人,冯姨娘出事了,刚才庞总管急匆匆的前来禀报,说是冯姨娘居住的秋蓉院里出事了。” “庞总管如今人在哪儿?让他立刻进来说清楚。”二老爷夏子清冷声开口。 桂嬷嬷抬眼询问老夫人,见夏老夫人也点头赞同,她便又急匆匆的出了屋内,不过片刻,庞总管小跑着走了进来“回禀老夫人,秋蓉院内的冯姨娘不知怎么回事,突然昏迷在院内。” “竟然出了这种事?昏迷不醒?可是得了风寒之类的?如今秋季干燥,天气越来越凉了,的风寒之症的人也越来越多。” “回禀老夫人,冯姨娘的症状怕不是风寒那么简单,听四小姐说就在不久前,冯姨娘还待在院内整理着几盆秋菊呢,好端端的也不知怎么回事,就突然倒地昏迷不醒了,刚才小人也想着会不会和大小姐的情况相似是的了风寒之症,可小人当时立刻派人去请了距咱们府上最近的大夫,可大夫诊断之后,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但可以确定不是风寒之类的病症,小人实在没了办法,这才敢前来通知老夫人您的。” 夏老夫人脸色平静,看不出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 “怎么好端端的就晕倒了?子清明日就回京了,她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上晕倒,还真是赶巧。”夏老夫人冷笑一声侧脸看向夏子枫“今日这家宴就到此为止吧,你明日早起,现在早些回去休息去吧!” “母亲,冯姨娘如今不知得了什么病,若是一般的病症刚才庞总管请来的大夫就已经瞧好了,如今还是昏迷不醒,怕是没这么简单,现在天色还不晚,儿子和宫内的唐御医还算有些交情,不如现在我骑马去一趟唐府,将他老人家请来给诊断一二如何?” 夏老夫人还未开口,一旁的夏子恒倒是率先开了口“三弟去怕是多有不妥,毕竟冯姨娘是大哥房里的人,若实在不行,我看还是派府上的人代为跑一趟吧!” “二伯说的在理,老爷的确不易前去,不如就让庞总管代为跑一趟腿吧!”三夫人也很不赞同的附和。 夏子枫眉头轻皱,心里沉思片刻方才点头“那好,庞总管就代我去一趟唐府吧,见到唐太医就说子枫有请他前来夏府一趟。” 站在一旁的庞总管见夏子枫吩咐,便立刻领命“是,小人立刻就去。” 庞总管离开之后,夏老夫人方才开口道:“冯姨娘虽然只是府上的半个主子,可她毕竟也为子清孕育了四小姐,我身体不适就不亲自过去了,你们这些平辈、晚辈的就趁着现在一起的空挡,一块过去探望探望吧!” 夏老夫人的话一说完,餐桌上的众人纷纷站起身。 “母亲早些休息吧,儿子告退了。”夏子恒率先辞行,随后是二夫人、夏雨梦姐弟,紧接着夏子枫和三夫人也一同起身告退,最后才是夏清歌淡淡开口“祖母,那歌儿也随着叔叔、婶婶们一同下去了。” “恩,去吧!清歌丫头如今掌管府内中馈,冯姨娘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你做事祖母很是放心,去吧,若有什么不解的就找桂嬷嬷帮衬着你。”夏老夫人满眼的宠爱之情,看在外人眼中,还以为这祖孙二人是何等的祖慈孙孝呢,只有当事人心如明镜,各怀心思。 “是,清歌记下了,祖母早些休息。” “恩,去吧!”夏老夫人放开夏清歌的手,点了点头。 夏清歌临走之前微微抬顺盯着夏老夫人看了一眼,随即若无其事的重新底下头,转身缓步退出了房内。 秋蓉院内 这是夏府几乎被遗忘的角落,丫鬟、婆娘也很少会经过这里,半旧的大门未曾紧闭,只是敞开了一条缝隙,隐隐约约能看到厅堂门口悬挂着的那两支灯笼在迎风招展。 夏清歌、二夫人、三夫人、夏雨梦、夏雨佟及其二老爷、三老爷一同来到了院子,进入厅堂后便看到四小姐满眼红肿的等候在那里,二老爷、三老爷并肩走在前面,她率先看到了二老爷夏子恒,原本就苍白憔悴的小脸瞬间变得毫无血色,脚步也不由的后退了两步。 由于众人此时都想的是冯姨娘的情况,并未注意到夏霜霜的情绪变化。 “你姨娘如今怎么样了?”二老爷坐在首位,抬眼对上夏霜霜,开口问道。 夏霜霜将头低垂的更低,一双惊慌失措的眼睛完全躲避在了黑暗里,她摇了摇头颤声回道“还未曾醒来。” “怎么好端端的就昏倒了?冯姨娘平日可有什么旧疾?”夏子枫面无表情,满是疑虑的问道。 “没有!”夏霜霜急忙摇头否认“姨娘平日里身体还是可以的,连小病小痛都不怎么出现,今日这种情况在之前从未有过。” 坐在一旁的夏清歌自从进入厅堂后就未曾开过口,在二老爷和三老爷询问夏霜霜冯姨娘晕倒的情况时,她的眼睛却看似无意的将厅堂内的家具摆设一一查看了一遍,眼到之处,基本上就已经将这里的布局记在了脑海里。 “这就奇怪了,如果从前没有出现过类似的情况,难道今日冯姨娘晕倒是有人故意陷害不成?”二夫人很是好奇的开口。 她这一句看似无意的话却引起了屋内其他人的联想,从夏霜霜述说中可以断定冯姨娘平日身体很是健康,为何就在今日,在夏子清刚刚要回府的时候,冯姨娘就昏迷不醒了? 也许是冯姨娘自己设局企图用生病来博取夏子清的怜爱同情,趁此机会和夏子清多些时日接触从而得到宠爱,这种可能还是有的,当年夏子清和冯姨娘之间可谓是剪不断理还乱的纠葛,虽然从杨夫人进入府中后,夏子清就极少在来过秋蓉院,这些年几乎从未踏进这个房门半步,想起从前他二人恩爱的回忆,冯姨娘定然还是忘不了夏子清的,故此设计将夏子清引来,再续他们从前的感情到不无可能,毕竟如今夏子清身边只有她冯姨娘在,连最碍事的梁姨娘如今都躲在了尼姑庵内不曾回府,因此,如今绝对是一次翻身的好机会。 不过还有一种可能,这些年冯姨娘很少走出秋蓉院的大门,自从梁姨娘掌握了府内大权之后,原本就不怎么受宠的冯姨娘可谓更是雪上加霜,从此连夏子清的身影都不曾看到,更别说再次得到宠爱了,因为她没有威胁,所以这些年梁姨娘也不会太将她逼入绝境,毕竟她身边还有一个四小姐傍身,四小姐虽然不得宠也毕竟是夏子清的骨血,这么说来,冯姨娘得罪什么人的可能性极小,除非是有人觉得她碍眼,所以产生了除之而后快的想法。 这个人会是谁呢? 如今大房这边就只有梁姨娘和冯姨娘了,而如今很不赶巧的是,梁姨娘和二小姐很早就去了慈云庵,府上还有谁想要冯姨娘的性命? 二夫人眼神一转,似笑非笑的看向夏清歌“今日来到这秋蓉院,突然让我记起了一件旧事,记得杨妹妹刚刚嫁入国公府时,当时府内最为受宠的便是冯姨娘,那时候冯姨娘被大老爷宠爱的可是羡煞旁人,大老爷十分喜爱绘画,而冯姨娘刚巧精通丹青,两人志趣相投,也因此大老爷对冯姨娘的宠爱多了一份特别,当时大老爷迟迟未曾迎娶正室,咱们还想着依冯姨娘被宠爱的程度,怕是扶正是极有可能的,却不想大老爷竟突然迎娶了杨妹妹,真是世事难料啊!” 二夫人一脸的追忆往事,更叹息夏子清和冯姨娘之间的感情就这样结束了。 夏清歌秀眉微蹙,颇为惊讶的抬眼扫了夏霜霜一眼,夏子清和冯姨娘?他二人之间竟然还有这么一段,若是按着二夫人所说的话,等于是自己的娘亲当了所谓的第三者拆散了这对本来情投意合、情比金坚的情人? 想到此夏清歌心里冷笑一声,暗骂狗屁,若夏子清真的是对冯姨娘如此忠贞专一,又怎么会有杨紫鸳的机会? 别告诉她说什么皇命难为,据她所知,当年娘亲是打算削发为尼的,却被夏子清苦苦哀求,为了能将娘亲迎娶进府,他还曾跪在清华宫的门口三天三夜,只求太后能将一心归一佛门的娘亲挽回。 自然,这件事有很多疑问尚待她去仔细查证,按道理说,娘亲和瑾王之间的感情可谓是极其深厚的,她听姜嬷嬷曾经说起过,瑾王深爱着娘亲,为此他终身都未曾迎娶过其她女子进入瑾王府,娘亲对待瑾王的感情也应该不会作假,这样一对痴缠的男女,为何在瑾王坠崖之后,娘亲会在已经有了瑾王骨血之后还另嫁了夏子清,从表面上看,这件事情娘亲似乎就有些薄情寡义、水性杨花了。 不过她还是坚信,当年娘亲定然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苦衷,至于缘由,只怕只有当事人最为清楚了,可如今的瑾王和娘亲都早已经仙逝多年,哪里还有机会求证什么。 “二婶婶记性可真是好,都是陈年旧事了,您还记得这么清楚。”夏清歌扫了在坐的众人一眼,不论冯姨娘今日究竟是怎么回事,看来背后人所指向的矛头还是对准了她。 夏清歌的眼神最后落在了二老爷夏子恒的身上“呵呵,二叔一向疼爱婶婶,即便府上陆陆续续抬进了六位姨娘,可二叔对待婶婶时,还是最为关怀备至呢。” 二夫人脸上一阵变化、颜色各异,心里更是尴尬难看,她一辈子争强好胜,人生最大的屈辱就是夏子恒外面惹下的那些风流债,如今府上六位搔首弄姿的女人已经让她暗恨,却不想,这男人怕是一刻没有新鲜感就会活不下去一样,外面被他偷偷藏着的女人只怕比起府上这些还要多出许多,夏清歌这句话无疑是狠狠的打了她的脸。 夏子恒的脸色也及其不自然,夏清歌将两人尴尬的脸色看在眼里,轻笑一声不在多言。 她作为晚辈本不该当着长辈的面说出如此玩笑,奈何有些人就是不安分,时刻想着暗算陷害他人,这也只不过是他们咎由自取的罢了。 夏子枫听了夏清歌这句话之后忍不住也多了一句嘴“呵呵,二哥对二嫂嫂可不是关怀备至么,今个府上其她姨娘小姐都未曾过府,只有二嫂嫂来了,由此可见,在二哥心中二嫂嫂是何等的重要!” 原本就及其尴尬的夏子恒,白净的脸上闪现一抹燥红,二夫人更是恨不得用一块遮羞布将自己的脸整个遮挡了方才甘心。但最为憋屈的是,听了夏清歌和夏子枫的话之后,他二人还要故作含笑的维持着和睦的气氛,心里的滋味可见是多么不舒服。 一直静静坐在一旁的夏雨梦深深看了夏清歌一眼,原本柔弱清澈的瞬子在这一瞬间也变得幽暗深沉。 夏清歌懒得去揣测他们的心理,抬眼对上夏霜霜心急如焚的面容,心里微微一动,如今厅堂内坐满了府内的主子,满外还有许多等候的下人,可真正关心她的人只怕只有冯姨娘自己的亲生女儿一人罢了。 “带我去看看冯姨娘吧!”其他人不过是来做一个样子,可冯姨娘毕竟是大房的姨娘,如果真如二夫人所说的那般,冯姨娘算是这深宅大院内最无辜的可怜人了,而且从今日起,她倒是颇为希望冯姨娘和保住性命,也许想要知道当年的事情她会是一个突破口。 夏霜霜有些意外的抬眼对上夏清歌,见她眼角含着一丝轻笑,她似乎从未见到夏清歌的笑容会这般温软,从前自己每次见到她时,她的嘴角总是带着适度温和的笑意,可夏霜霜心里明白,她的笑容从未直达心底,这样的笑意只不过用来伪装自己防备敌人而已。 可如今她能感觉的出,夏清歌刚才面对她时那一抹笑意里包含着什么内容,虽不知究竟是什么,可她还是感到了意外。 轻轻点了点头,夏霜霜柔声道“跟我来吧!” 她走在前面,夏清歌站起身走在后面,屋内的二夫人、三夫人对视一眼,也都站起身紧跟着走了出去,夏雨梦和夏雨佟也紧跟其后。 虽然大家觉得一个姨娘不至于这般兴师动众,可如今掌管府内中馈的毕竟是夏清歌,既然她都亲自前去房内探视冯氏,她们也不好在此干坐着。 而夏子恒和夏子枫二人以及身便跟随的随从却并未起身,男女有别,他们只要在厅堂内等候消息即可。 夏清歌跟随着夏霜霜沿着回廊朝着后院而去,在这一路上,她的眼睛四处观看,回廊边上是一片开的十分娇艳的黄菊,黄菊不远处还种植着几株月季和芍药花,听闻冯姨娘甚是喜爱作画,院内虽然过于简朴,却也别有一番雅致宁静之感,看来冯姨娘也应该算是一位颇有雅兴的女子。 沿着回廊走到尽头,就见一间屋内掌着灯,昏黄的光线映射的周围似乎更加黑暗了一些。 “为何不用烛台却偏偏用的油灯?”夏清歌很是不解的问道。 夏霜霜听了夏清歌的问话急忙侧身回道“这灯芯是姨娘自己做的,灯芯内加了一些安神的药汁,平日里有助于睡眠,已经用了很多年了。” “哦?冯姨娘可是有严重的失眠迹象?” 夏霜霜点了点头“听院内的老嬷嬷说起过,姨娘自从产下我之后就一直有这个毛病,总是很难入睡,而且只要外面有什么风吹草动,她就会被立刻惊醒,随后就再也睡不着一直睁着眼等到天亮。” 想到冯姨娘是因为自己才落下的病根,夏霜霜脸上闪现一抹自责。 “你也做不得选择!”夏清歌看出她心里的想法,轻声劝说了一句,随即转身率先进去了屋子。 这半年多里,夏清歌从未进入过冯姨娘这座秋蓉院,冯姨娘不同于梁姨娘在府上的做派,更不比梁姨娘娘家的地位,而且这些年听说父亲回府后基本上都不会踏入秋蓉院,虽然也不见得经常夜宿梁姨娘那里,但相比于冷落冯姨娘的程度,梁姨娘绝对算得上是受宠的了。 淡淡扫了一眼屋内的摆设,率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正中央的那张半旧的罗汉床,两边各自悬挂着已经年久失色的床幔,眼神随着罗汉床的装饰移到了罗汉床上平躺着的妇人。 由于屋内的光线实在微弱,即使此时她已经走进了冯姨娘的床榻,却仍旧只看到了一张模糊的脸庞。 “从什么时候晕倒的?” 夏霜霜自进屋之后,眼神就未曾离开过床榻上的冯姨娘,若说此时谁度日如年、焦急万分,也就只有夏霜霜一人了,她看着此时毫无生气的冯姨娘,眼泪不受控的滴滴落下,哽咽道“今日酉时三刻左右,就是庞总管来这里之前。” 夏清歌坐在冯姨娘的床边,此时二夫人、三夫人、夏雨梦、夏雨佟极其身边的丫环婆娘们也陆陆续续的赶到了这个狭小破旧的房间。 二夫人进入房间后轻扫了一眼周围的情况,咳嗽一声拿出一条白净的丝帕掩住口鼻“这里怎么这么脏?平日都没有下人打扫的吗?” 夏霜霜一双红肿的眼睛忍不住低垂下去,自从梁姨娘当家之后,娘亲和自己身边几乎没有一个像样点的丫头,屋内的所有日常打理都是由娘亲和自己来整理的,不过自从清歌小姐当家之后,这院子内也陆陆续续送来了一些贴补用品,前几日还送来了两个丫头,总体上比从前要好出许多。 二夫人的话并未引起夏清歌的注意,她福身仔细观察冯姨娘的脸色,随后将她的右手臂从被子里拉出来仔细把脉。 看到眼前的情景众人皆是疑惑,这大小姐何时会看诊了?有的人心里冷笑,夏清歌摆出这幅模样只不过是让众人看戏罢了,毕竟如今夏清歌当家,冯姨娘又是夏子清的人,她此时若不表现的积极,怕是要落下什么负面影响吧! 紧闭双眼的夏清歌猛地睁开,低头扫了冯姨娘一眼,没有开口说什么,重新为冯姨娘盖好了被子。 “大小姐可是诊出了什么?”夏霜霜见夏清歌诊脉的动作十分准确娴熟,心里便抱着一丝希望。 夏清歌抬眼扫向屋内的众人,这屋子里的人只怕都希望自己说出什么话来好出丑吧! “我也只会一些粗浅的医理而已,不过前阵子在一本医书传记上曾经看到一段话,如今见冯姨娘的病症很是相似,便想着诊脉试一试。” “哦?”夏霜霜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这么说大小姐那本医书上也是有解救之发了?” 想起白鹤仙翁给她的那本医书,她暗自笑了笑,自然是有解救之法,但是目前却不是说出实情的时候。 想到此,夏清歌轻轻摇了摇头“上面只是列举了病症,并未说如何根治,这还要等唐太医来了之后才能想出办法!” 听到夏清歌这句话,夏霜霜原本燃烧的希望瞬间熄灭,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她侧脸朝着一个方向看了一眼,那一眼隐藏着许多的含义。 “唐太医来了!”随着门外一声大呼,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身上披着一件灰色长袍就急匆匆的跑了近老,身后还跟着夏子枫和一位书童打扮的小厮,小厮手中拎着一个褐色药箱子。 唐太医进入屋内也来不及和众人见礼,就立刻走至床前低头仔细端详起冯姨娘的起色。 屋内的人也都好奇的抬头朝床边张望,想要看看冯姨娘此时究竟得了什么怪病。 唐太医先看诊后便将一条白色丝绢铺在了冯姨娘的手腕之上,随后深吸一口气,静心把脉。 片刻后。 唐太医收回了手,有些纳闷的看向冯姨娘,不可思议的道:“刚才老夫诊脉时确定这位夫人脉象平稳如常人,似乎就像沉睡一般十分平和,而且看这位夫人的气色也不像是身染重病的模样。” “这就奇怪了,冯姨娘并非沉睡而是被院内的丫鬟发现晕倒在了花池旁,唐太医,您在给看一看,是不是得了什么罕见的病症!”一直未曾说话的三夫人率先开口解释。 “是啊,姨娘明明就是晕倒在院内,怎么可能是昏睡呢?如果真的是昏睡为何我刚才叫她时她都不曾应我?”如果连唐太医这样的宫廷御医都医治不好娘亲,这世间还有人能救她?眼神内的希望一点点的被熄灭,夏霜霜突然上前一步紧紧的拉住夏清歌的手“大小姐,刚才你不是说曾在一本医书上看到过和姨娘类似的病症么?你给唐太医说说,看他是否知晓这种病症的诊治办法。” 夏清歌心里微微叹息,唐御医怎么说也是宫廷内最德高望重的太医,若她当面多说什么似乎薄了人家的颜面,毕竟一位德高望重的太医,不知阅读过多少山海孤本传记,哪里能听自己一个小丫头说道什么。 “小姐尽管说便是,虽然小姐年纪轻轻,可说不准你曾经看过的一本书正巧是老夫这一辈子从未看过的。”唐老太医看出夏清歌的顾虑,率先安抚了一句。 夏清歌微微一笑,心里对这位老太医有了几分敬意,如实相告道:“实不相瞒,前阵子小女的确是遇到过一本医书,上面也说过一种很是奇怪的病症,刚才小女就近观察了冯姨娘,她的面部十分安详,在外人看来的确像是熟睡了一般,可她的眼睛内此时却布满了许多血丝,这种病在那本医书上成为眼蛊,是苗疆一种十分稀有的毒药。” “毒药?”夏清歌此话一出,满室皆惊。 “清歌丫头,你是从哪里看到这本医书的?可有办法医治?”夏子枫上前一步,他一向对府内这些腌杂的事情深恶痛觉,虽然他是夏老夫人最为疼爱的儿子,可就因为如此,他从小就见到母亲为了权利地位,不惜狠心用谋害、栽赃、利用、暗杀等等手段解决掉父亲身边一个又一个女人,也正是他见得多了,所以才想着逃离这种生活,才在娶妻之后宁愿居住在定北军营那小小的院落内,也不想在继续待在这深宅大院里看那冷血无情的手段阴谋。 “清歌在一次出门时遇到了一位白衣老者,他当时饥饿难耐,便拦住了清歌的马车问我讨要些银两,好填饱肚子,当时清歌见他年事已高,的确是可怜的紧,于是就让身边的丫头递给了他十两纹银,没想到这老者竟然想着知恩图报,就将他身上所收藏的这本医书借我品读一个时辰。”说到此,夏清歌脸上露出窘态轻声道“当时这老者让我看这本书时,我根本不曾在意,又没有这方面的天赋,于是在一个时辰内,等老者饱餐一顿之后,我也只不过记下了这个病症。” “你说的那位老者长什么模样?”唐太医在仔细听过夏清歌的话之后很是激动的问道。 夏清歌稍愣一会儿,心里暗骂,自己瞎编乱造的谎话,哪里记得那老者长得什么模样,不过想到自己对这种眼蛊的了解还是从白老头送她的医书上看到的,转念一想,白老头不就刚好贴切自己描述的这位老者么? 想到此,夏清歌开口描述道:“那老者看上去应有百岁高龄,一双眼睛很是精神灵动,下巴的胡须几乎长了一尺来长,身上还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袍,哦!对了我记得他手里拿着一个拂尘,身后还背着一个竹筐。” 想起在凌霄山第二次遇到白老头的情景,夏清歌借着脑海里的画面给唐太医描述了一遍。 等她说完话后方才去看对面的唐太医,此时他的眼睛圆睁,一脸的激动之色“真的是他,我就猜想定然是白鹤仙翁,他竟然真的还活着。小姐,你是什么时候,在哪里见过这位老者?” 夏清歌有些不耐烦,她没想到这唐太医竟然也认得白老头,不过转念一想也十分正常,白老头在医界可谓是起死回生的神医,是神话的象征,对于这些痴迷于医术的人自然便将其供为神灵一般看待! 假装思索片刻,夏清歌轻声道“这件事情大概是一月之前吧!具体是哪一日小女就真的记不清楚了。” “这就够了,一个月前见到过他出现,就证明白鹤仙翁如今依旧安好,呵呵,这我就放心了。”唐太医很是满足的点头。 “唐太医,既然大小姐说冯姨娘这怕是中毒所致,您对北疆的这种蛊毒可有解救的办法?” 听到夏霜霜的问话,原本还沉侵在白鹤仙翁仍旧在世的喜悦中的唐太医瞬间皱眉微叹“其它病症老夫倒是还能试一试,可最数北疆这种蛊毒实在是让这天下太医为难啊,蛊毒又成为药引,本是北疆人采用一种特殊的虫类来根治身体内的病症,后被有心人利用,才出现了蛊毒,而这种蛊毒想要彻底根治必须要找到下引之人才行。” 夏霜霜眼神内一片死灰绝望之色,这么说娘亲是必死无疑了? 看到夏霜霜如此模样,唐太医也甚是可怜“不过老夫倒是能配置一副药将这位夫人唤醒,不过这眼蛊最多只能存活一个月,而且这一个月内所要承受的钻心之痛怕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就没有其它办法吗?”夏子枫也满是叹息之色。 唐太医抬眼看向夏清歌“小姐既然能得到白鹤仙翁的真传,不知可对这种眼蛊有何办法?” 第四章 夏家密云 唐太医这一开口,让满屋子的人都一同看向了夏清歌。 后者眼神低垂,注视了床上的冯姨娘一眼,思索片刻方才道“倒是有一个办法,但我也不知能否行得通。” “什么办法?”三老爷、唐太医、夏霜霜同时开口。 “换眼!” “这怎么可能?大小姐可莫要说这种玩笑话了,眼睛还能换吗?”二夫人很是嗤之以鼻的看向夏清歌。 夏清歌毫不在意的轻笑一声转眼对上夏霜霜“我说了,这种办法不知行不行的通,这权利交给你,你若觉得可行我就动手一试,你若觉得不行就当我不曾说过。”机会是给有决心的人,她言尽于此,也没必要多说什么,只要冯姨娘能多活一个月,她便能通过冯姨娘了解到自己想要得到的事情,至于冯姨娘的死活还不再她的关心之内。 夏清歌对上夏霜霜,后者似乎也陷入了思索挣扎当中,夏清歌所为的换眼她大概能清楚,不过一想到是自己心中所想的那种情景,就觉得这个办法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可刚才唐太医已经说的十分清楚明白,眼蛊这种毒只有下引的人才能解毒,可她心里很清楚,下此剧毒的人根本不会替娘亲根治,还很有可能借此要挟她们母女两人。 一想到娘亲的生命只剩下一个月,而且在这一个月内,娘亲还要过着非人的折磨,想到此,夏霜霜就一阵揪心刺骨的疼痛。 见夏霜霜迟迟未曾下决定,夏清歌也不想在继续浪费时间“既然如此,就让唐太医写一个药方,派人按着唐太医的方子抓药吧!”说完话,她转身就打算离开。 “等一等!请大小姐为姨娘治病吧”夏霜霜已经下了决心,与其让娘亲痛苦的活这一个月,到不如破釜沉舟,按着大小姐所说的试一试,也许真的是一个机会。 夏清歌离去的脚步顿了一下,侧身看向夏霜霜。 “先收回你所说的话,我正巧着了风寒所以给你一晚上的时间想清楚,等明日一早我会在来看望冯姨娘,到那里你在回复我吧,木槿!”夏清歌对着夏霜霜说完话之后,便朝着身旁的木槿交代一声。 “小姐有何吩咐?” “你前去将赵嬷嬷和刘嬷嬷请来,她们是府上的老人最是有经验的,给她们配两个小丫头使唤,今夜就让她们守在这里吧!” “是,奴婢这就去传她们。”木槿恭敬的领命退下。 随后夏清歌轻扫了一眼屋内的众人“至于冯姨娘是如何被下毒的,这件事情清歌会彻查清楚,绝对不会放过任何想要在国公府内兴风作浪之辈。”她说这句话时,眼神一直紧盯着一个方向,二夫人对上夏清歌的瞬子冷笑一声“大小姐,冯姨娘是你们大房的人,如今我们好心来看望,您可别将我们当作了下毒之人彻查在内啊,毕竟若议论起来,我们二房的和冯姨娘毫无瓜葛,而大小姐和冯姨娘倒是有些恩怨呢。” 她话一出,二老爷和夏雨梦同时抬眼看向她,眼神内的冷意让二夫人身体不受控的一哆嗦,难道她刚才说错了什么话么? 而夏清歌自然将他们这一家子的眼神变化尽收眼底,轻笑一声道“我何时说这件事情和二婶婶您有关系了?事情未曾查清楚之前,咱们还是莫要瞎猜了,省的真正的凶手就在咱们中间,岂不是泄露了秘密?呵呵!”说完话,她嘴角的笑意更深,含带着极大的讽刺之意。 看到二夫人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夏清歌不再多看她一眼。 “娘,我困了!”一道女乃声女乃气的声音打破了此时怪异的气氛。 “困什么?看不到咱们现在还有事情要说么?”二夫人不好对着夏清歌直白发火,将一肚子的气都撒在了身边的楚生身上。 夏楚生很是委屈的扁嘴,大大的眼睛内也瞬间盈满了泪光。 “娘!”夏雨梦很不赞同的唤了二夫人一声,随即上前拉过夏楚生的手抬眼含笑对上夏清歌“大姐姐,今日天色已经晚了,我们可否暂且住在府上一宿?” 夏清歌低头看向夏雨梦怀里的夏楚生,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也正在充满希冀看着她。心里被这双眼睛内的清澈打动,让她突然之间想到了夙壑,他们都不过是一个五六岁大的孩子,和这些大人们比起来,他们的世界要纯真许多,而夏楚生怕是比夙壑还要单纯,毕竟他自出生开始,就被爹娘保护的极好。 “都是一家人,不必这么客气,巧兰,去将三小姐从前居住的院落好生收拾一番,待会儿二老爷一家人就住在那里吧!” “是!”巧兰点头应了一声,随即抬眼对上夏子恒、二夫人道“二老爷、二夫人、三小姐、大少爷,请随奴婢前来。” 夏子恒朝夏清歌点了点头,随即不悦的撇了二夫人一眼,转身走了出去,二夫人心里郁闷,更是烦躁自己究竟说错了什么,一脸委屈的紧跟在夏子恒的身后离去,夏雨梦拉着夏楚生朝着夏清歌感激一笑,随即也离开了房间。 跟随他们一家子的下人也全部离开,屋内和门外一下子少了一多半的人。 夏清歌收回视线转身看向夏子枫和三夫人“三叔、三婶也早些回去休息吧,三叔明日要带兵出征,清歌祝愿您势如破竹、凯旋归来。” 夏子枫朗声一笑“有清歌丫头的一席话,三叔这一去漠北,必然大获全胜。” 夏清歌也跟着一笑,点头道“这是必然的。”虽然她和这位三叔接触的不多,可还是能从言行举止中觉察出三叔对她很是关心,究竟是为何她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她知晓的是,三婶很不愿意看到这种画面就是了。 侧脸朝着三夫人轻柔一笑,后者脸上也维持着适度的笑意,一双瞬子内却带着几分清冷。 “大姐姐,等父亲出征后,佟儿可否天天去找你玩呢?姐姐那一日在朝凤宴上弹琴,佟儿很是喜欢呢,姐姐琴技如此之好,怕是京城内最有名的琴技师父都不见得能和姐姐颦美,所以佟儿想着能多跟姐姐在一起,借此也能提高自己的琴技”夏雨佟上前拉过夏清歌的衣袖,满是期待的看着她。 夏清歌心里暗叹一声,为何这五妹妹就偏偏在这个节骨眼说这番话?她似乎也明知道当着三叔的面,自己不好拒绝。 “呵呵,咱们是姐妹,自然是要多在一起的。”夏清歌回答的十分委婉,一是代表了自己的性子使然,让夏子枫觉得这便是答应了夏雨佟的要求。 二来,这含糊的一句回答也可以做为将来反悔的筹码! “呵呵,佟儿这丫头性子跳月兑,清歌丫头今后要多担待了。”夏子枫很是满意此时姐妹二人亲昵的模样,心里放心之余也不忘开自己女儿的玩笑。 “爹爹!人家已经是大姑娘了,你不要总是用这两个字来形容我。”夏雨佟小脸鼓起,很是不满的跺脚。 “好,不说了。”三老爷点头保证,转身走到唐太医身边,此时唐太医也刚好写好了方子交给了夏霜霜“按着上面所写的去抓药吧,若不出状况,喝下之后第二日便能苏醒过来。” “谢谢唐太医。”夏霜霜接过方子,很是感激的谢道。 “不用谢什么,我也没帮上什么忙!” “让您大老远的跑来一趟,自然是要谢谢了,明日子枫就要随军出征了,怕是没有时间亲自到府上去拜会您,我已经吩咐了手下的人,明日必要备下一份贺礼送去聊表谢意。”夏子枫很是诚挚的朝着唐太医拱手谢礼。 “不必如此麻烦,你我也算是忘年之交,哪里需要这些礼数。”唐太医摇头拒绝“好了,我也不打扰了,这句回府去了。” 身边的小厮将药箱收拾好,静静站在一旁等候,夏子枫点了点头“我送你出府。”唐太医嗯了一声,三人便朝着门口而来,到了夏清歌身边时,唐老太医突然停下了脚步上前道“夏小姐,您刚才所说的换眼之法老夫虽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过还是对您这种想法颇为赞扬,若您真的打算给这位夫人换眼的话,可否叫来老夫观看,虽然老夫不懂您如何诊治,可同为医者,也许能进一些绵薄之力。” 夏清歌思索片刻,点头道“到那一日清歌必会请来唐老太医帮忙,由您在身边帮衬着实乃如虎添翼。”虽然她对西医也算精通,前世集训时,也曾经为受伤的队友做过手术,不过换眼不是小事,即便白鹤仙翁的医书上有详细记载,她也不能保证一定会成功,再好的西医大夫面对每一个手术之前也不能保证那剩下的百分之一的意外。 唐老太医毕竟是医学界的翘楚,若他能来帮忙自然是如虎添翼。 得到夏清歌的点头,唐老太医很是开心,随后方才满意的和夏子枫一同出了房门。 三夫人、五小姐紧随着夏子枫一同离开,屋内瞬间安静下来,夏清歌转身看向身后的夏霜霜,此时她也正在看着她。 “我觉得你应该有话要说吧!”夏清歌轻笑一声,走到一旁的桌子前坐下,抬起衣袖轻轻一挥,一股强大的真气散发而出,房门瞬间紧闭。 夏霜霜眼睛猛然睁大,惊讶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大小姐为何会这么问?”夏霜霜眼神轻闪了一下,见夏清歌似笑非笑的看向自己,她有些不知所措的后退一步。 “你很聪明,所以我觉得有些事情不必说的太过明白,比如说冯姨娘为何会突然晕倒?我想你比我要清楚许多。” “大小姐,我。”夏霜霜刚想说话,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抬眼朝着门窗外看了一眼,夏清歌明白她的顾虑“你放心吧,这里很安全,我可以保证百米之内连一只飞禽都没有。” 眼看着夏清歌十分肯定,夏霜霜也就放心下来,依刚才夏清歌隐藏的武功,她便彻底明白修国公府隐藏最深不可测的人怕不是老夫人、不是大爷、二爷、三爷,而是眼前这位和她年纪相仿的少女。 深深叹息一声,夏霜霜苦笑道“你定然知晓在衡山上是我和夏雨梦联手害死了四公主的吧?” 夏清歌眼神淡然,静默片刻后点了点头,这件事情在衡山那一夜,她险些被慕容逸关押起来时,就基本已经猜测道,真正的幕后黑手定然和夏雨梦月兑不了干系。 “那你可知当晚钰小王爷是如何提早就知晓你将被陷害一事么?”夏霜霜见夏清歌点头,便继续说道。 夏清歌微微挑眉,轻笑一声“你是想说,当晚是你偷偷拖信给的钰小王爷?” 她曾经就猜测过慕容钰定然是安排了人在上衡山那一行人当中,也曾想过,也许是他让二十八星宿暗中注意着山上这些人的一举一动,所以才能未雨绸缪,提前就知晓当晚四公主被害的消息,却并未想到这个人会是夏霜霜。 “没错。”夏霜霜点了点头“那一晚夏雨梦安排了这个计划,她先让我去接触凤玉娥,让我按着她所说的话,故意激怒凤玉娥,直到那一晚我才知道原来凤家的小姐竟然一直倾慕自己的哥哥。” “凤钰娥被你激怒之后发生了什么?”夏清歌继续问道。 夏霜霜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自然是对你有很深的怨恨,不过当晚夏雨梦主要目的就是通过四公主的死来设局栽赃陷害给你,所以就让我说,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有意让凤世子迎娶四公主,成为皇家乘龙快婿,毕竟凤世子的才华是有目共睹的,而且在朝凤宴上凤世子和四公主又琴瑟和鸣共谱一曲,在文武大臣心中,他们郎才女貌十分般配,凤世子尚四公主是迟早的事情。” “所以凤玉娥被你们言辞之间的话激的失了理智,索性破釜沉舟,将四公主处置而后快方才解恨,而且正好借此机会将这件事情栽赃给我!”夏清歌冷笑一声,夏雨梦的算盘可真是精打细算,步步为营,转了这么大的弯子,不过是想要除掉她而已。 “恩,当时凤玉娥和夏雨梦是抱着针对你的打算才计划了这个阴谋。” “那为何你又要将这件事情透露出去?”这是夏清歌最不解的地方,她和夏霜霜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在这府上居住这半年多,她和夏霜霜可谓很少谋面,她为何要帮自己? 夏霜霜嘴角泛起一抹冷笑,讥讽仇恨在这一刻表现的极为明显“我听院内的桂枝嬷嬷说,冯姨娘是父亲第一个女人,虽然姨娘只是一个家生子,地位卑微,但从小就伺候在父亲身边,耳濡目染之下,姨娘渐渐对绘画很感兴趣,不但如此,琴棋书画她都学的很快,父亲当年还是府内的公子时,府内请来的绘画先生教授父亲丹青,冯姨娘当时就在旁边伺候着,见到那绘画师父的手法后,便私下里自己偷偷练习,却不想被父亲碰个正着,他见到姨娘所画的丹青很是惊讶,从此之后姨娘便成了父亲身边的贴身婢女,不但照顾父亲的饮食起居,还成为父亲的伴读,每日陪伴父亲读书识字、练习琴棋书画,久而久之,姨娘的文采越发出众,父亲更是对姨娘有了特殊的情谊,在父亲十七岁那年,姨娘正式被收为通房,不过父亲不愿意委屈了姨娘,没过多久他就将姨娘抬升为贵妾,两人琴瑟和鸣,相濡以沫一直过了七年,直到杨夫人进府之后,父亲的性情大变,从此对待姨娘的态度十分冷漠疏离,也就是从那时起姨娘彻底被遗落在这府中的角落里。” “你说这些事情和你帮助我有什么关系么?我的娘亲等于是造成冯姨娘不幸的罪魁祸首,如果我是你,我绝对会恨这个女人和她的子孙。” 夏霜霜凄凄一笑“小时候,我一直和娘亲在一张床上睡,每天深夜时我都能模模糊糊听到阵阵哭声,后来我长大后渐渐明白,姨娘对父亲用情之深,但是当我懂得仇恨时,杨夫人总已经仙逝多年,而你只比我大三天,刚刚出声就被送到了西郊庄子上自生自灭,和你们比起来,我还有姨娘,她也还有我,每当我想到这些就觉得没什么可恨的了。而姨娘是个在家从父出嫁从夫的老实人,对父亲当年的所作所为她未曾有过一句抱怨,更不会对杨夫人有什么怨恨了,当我出生之后,她就将所有的精力都转移到了我的身上,从此只一心盼着我能有一日月兑离这个牢笼。” 深深吸了一口气,夏霜霜眼眶有些泛红“可事情哪里有那么简单,即便你无欲无求、不争不抢,也有人时刻拿着一双怨恨的眼睛紧紧盯着你,直到看到你彻底被他们踩在脚底,方才满意。” 夏霜霜讲述了这么多,夏清歌也基本明白,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应该就是关于她的了,对于夏霜霜为何要帮助自己,的确是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你所说的这些人,可是指的梁姨娘?” “梁姨娘对我们所造成的伤害只是打骂侮辱罢了,刚开始府上全部下人都欺负姨娘和我的时候,的确是受到了不小的伤害,也因此害怕和府上任何人有什么接触,不过后来我遇到了更可怕的事情,方才知晓,长相温柔甜美的女人也可以这么阴狠毒辣,冷血无情。” 夏霜霜说到这里,夏清歌已经基本明白她所指的是谁了,这个人她也一直十分好奇,也一直等着看她究竟还有什么花招要对付自己。 “七岁那年我和姨娘被府内的丫鬟、婆娘们欺负,大冷天的蹲在井边连着洗了整整三日的衣服,而且这整整三日里,他们连一口饭菜都不给我们,我被饿的昏迷不醒,姨娘去求梁姨娘找大夫为我治病,却遭到了梁姨娘的一阵羞辱打骂,眼看着我那日怕是再也醒不来了,姨娘抱着我在黑漆漆的夜里哭泣,周围寂静无声,怕是府内的下人们对我们的死活已经好不关心了,也就是那个夜晚,一位身穿粉色绸缎小袄,身上披着一件白雪貂披风的小女孩在一群丫鬟的簇拥下走了上来。” “嬷嬷,她们是怎么了?为何晚上不回房休息?” 回忆起那个晚上,夏霜霜轻笑一声,而这丝笑意里还保存着当年的记忆“虽然当时我已经昏迷不醒,可不知为何,周围人说话的声音还是听得十分真切,姨娘为我哭的没了声音,在那个大雪纷纷的夜晚,那个身穿白色斗篷的女孩的声音却十分轻柔动听,也就是那个晚上,我被那个女孩救下了一条命。” “她就是如今的夏雨梦吧!”这句话夏清歌说的十分肯定。 夏霜霜未曾点头也未曾摇头,对于大雪夜晚的那个女孩,她已经和现在的夏雨梦划分的十分清楚。 “后来呢?后来你们怎么样了?”夏清歌已经渐渐进入了那个意境,仿佛眼前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画面,让她以一个看客的心态仔细聆听了这个故事。 “后来我和这个女孩成为了无话不说的朋友,只要她来府上就会找我,我们在一起相处的十分愉快,而且从小我就对她言听计从,她说什么我都不会反驳,直到三年前我被她偷偷带出府去,那一天是花灯会,晚上我坐在她的马车内高兴坏了,看着街道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的景象,我瞬间对将来有了期待,可当我们玩了一圈即将回府时,在回府的路上遇到了万通侯府的嫡亲小姐,她似乎和这个女孩有什么过节,当时万通侯府的小姐还十分嚣张的侮辱了这个女孩,我听后十分生气就上千找这位小姐理论,不想,她竟然狠狠的打了我一巴掌,这件事情的确是万通侯府的小姐有错在先,当时我也觉得这位小姐张狂无理,不过后面发生的事情却成了我难以释怀的噩梦。” 夏清歌已经基本猜测到了结果,依夏雨梦的性格,她看似是无害柔弱的千金小姐,可真实的她绝对不是一个容易吃亏的人。 似乎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夏霜霜身体微微轻颤,声音也带着抖动的颤音“在回府的马车上,那个女孩一直未曾开口说过一句话,我见她闷闷不乐,便也不敢开口多说什么,坐在马车内觉得气愤十分压抑,我便挑开车帘向外张望,可当我看到外面的情况后方才警觉,我们所走的路并不是回去的方向,当时我问她这是要去哪里,她只是冷冷的撇了我一眼,不曾说话,我从未见过她脸色会那么可怕,于是吓得也不敢再多嘴,马车静静的走着,不知走了多久,门外的车夫突然勒住马缰,马车方才缓缓的停下来,那个女孩率先下了马车,并喊了我一同下车,当我下车后才注意到原来我们竟然来到了郊外的一片密林内,而此时周围出现了数名黑衣人,他们的样子十分可怕,见到我和那女孩走进,竟然一同跪了下去,齐齐朝着那女孩行礼,女孩冷声应了一声,便朝着地上放着的一个麻袋走去,身旁的黑衣人立刻上前将麻袋解开,露出了里面一张清秀的脸庞,我一看之下,着实惊吓到了,此人竟然就是在花灯会上羞辱这个女孩的万通侯府的嫡小姐!” 听到这里,夏清歌也不由的全神贯注起来,那时候夏雨梦不过十岁左右,一个半大的孩子她很好奇夏雨梦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夏霜霜似乎十分惧怕回忆当时的画面,脸色也越发的苍白,嘴唇轻颤着说道“后来那个女孩蹲子抬手狠狠甩了地上的万通侯小姐两巴掌,万通候府的小姐被这两巴掌打醒了过来,看到她醒了之后女孩脸上露出一抹冷笑,她当时对着那小姐说,她有一个游戏很想和她玩,万通侯府的小姐发现自己竟然被这个女孩劫持,一阵叫骂威胁,可她的嗓子都喊哑了,也无济于事,后来女孩吩咐她的手下将万通侯府的小姐全身扒光,随后拿出一个奇怪的盒子,她打开盒子之后,里面竟然缓缓爬出了许多条软绵绵的白色小虫子,爬满了万通候府小姐的身体,无孔不入,我——我看到那些虫子从她的眼睛、鼻子、嘴巴、耳朵、甚至是下(和谐)体内缓缓爬入,那虫子速度并不快,可所到之处的肌肤几乎都被它咬出了一个圆孔,不过半个时辰的样子,那位小姐全身上下都是大大小小的圆形瞳孔,而那些小虫子就在那些瞳孔内蠕动,那种场面实在是诡异恶心。” 夏清歌脸色渐渐暗沉下去,按着夏霜霜所描述的情景,夏雨梦拿着的那个小盒子内应该就是蛊虫,她怎么会实用苗疆这种方法? “所以,从那日起你对这个女孩就有了恐惧心里,只要一见到她,你就会想到那个夜晚万通候府小姐死前的惨状。” 夏霜霜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嗯,我当时看到那场景后害怕的昏倒在地上,后来还是那个女孩救醒的我,她当晚对我说,只要我永远不背叛她,我就能安稳的活下去,对待朋友的背叛,她的刑法比这个要残酷千万倍。” “你可是从那个时候就有了要逃离她手掌心的想法?”想起刚才夏霜霜所描述的场景,一个十岁的女孩遇到这种场面的确是会对她幼小的心灵造成创伤,甚至是一辈子难以忘记的噩梦。 “不是,当时我单纯的想,只要我永远不背叛她,她就不会伤害我,可是直到有一天,我无意中发现,我身边这些丫鬟、仆人都在暗中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甚至——甚至我还在无意间中了她下的离婚蛊,这是我在发现每到月圆之夜时,身体就开始变得困乏无力开始,后来我就注意了自己的饮食习惯,每当我身边的婢女在我出现这种情况时端来一碗莲子羹,我喝下之后就会很快恢复正常。” “你出现这种情况多久了?” 夏霜霜仔细想了想“大约就是在三年前开始,也许就是那晚之后,她可能害怕我把她的秘密说出去,于是就用了这种方法试图操控我。” 夏清歌扫了夏霜霜一眼,不免好奇道“既然你的性命都掌控在她的手里,为何你不继续忠心下去,也许就如她所说的那样,你只要忠心对她,她绝对不会取了你的性命。” 夏霜霜冷笑一声,有些自嘲的道“刚开始我也是这么以为的,而且我觉得在她的心里应该是把我当作她的朋友,所以才不至于取了我的性命,毕竟我丝毫没有利用价值,可直到你回府之后,我才真正了解到一些事实。” “哦?和我有关?”夏清歌略有兴趣的挑眉问道。 夏霜霜对上夏清歌含笑的瞬子,点了点头“自从你在荷花池落水之后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她虽然不再府内居住,可府上的一举一动她都了如指掌,从你铲除恶婢,招揽势力开始,她就派了我时刻监视紫霞院和你的动静,我按着她的吩咐如实做了,也就是从这时开始,我才知晓自己在她心里所存在的价值,原来梁姨娘进入国公府是另有目的,她背后有一个主人,至于这个主人究竟是谁我并不清楚,不过梁姨娘和二老爷似乎都效力与这个人,而他二人平日互相传递的所有信息都是通过夕照搭桥,可他二人这些年似乎也产生了许多利益纠葛,自从梁姨娘嫁入国公府之后就很是贪恋大房正室夫人的位置,奈何父亲却从未有将她扶正的心思,于是她就无所不用其极的慢慢夺了掌府的大权,也就是从那时开始,她和二老爷的矛盾越发恶化,二老爷越来越不放心梁姨娘,而这时候我和娘亲便落入了他们的视线,三小姐故意在那个雪天偶遇了我和姨娘,并救下了昏迷不醒的我,让我和娘亲对她感恩戴德,将来若大房这边彻底垮台,二老爷会直接铲除了梁姨娘,而留下我们这对忠心的母女不但薄了美名,又能名正言顺的成为夏府真正的主子,毕竟大房若什么都没留下二老爷怕是会被世人谩骂。” 第九章 弱冠选妃 “小姐,老爷已经回府了,如今已经去了老夫人的院内请安,福寿院的小丫头过来传话,让您即刻前往褔寿院去。” 夏清歌眼睛并未移开手里的书本,淡然道“出去告诉那小丫头,我这就过去。” “是!”木槿应声出去。 夏清歌等木槿出去之后方才将手里的书放在了旁边的案几上,抬瞬看向外面的天色,眉黛轻扫,嘴角含着一抹淡雅绝伦的笑意。 福寿院内 “清歌给祖母请安”夏清歌缓步走入屋内,目不斜视,极其恭顺的朝着夏老夫人行了一礼,夏老夫人身边的思烟立刻上前将其扶起。 “清歌丫头来了,来,过来见过你的父亲吧!”夏老夫人面色有些憔悴,一双灰蒙的瞬子内却敛起戾光,嘴上的笑意温和慈善。 夏清歌心里突然觉得好笑,自己的亲生父亲竟然见面时需要别人的引荐,可习惯遇事不惊的夏清歌十分坦然的转瞬看向坐在夏老夫人右边的男子“清歌见过父亲。” 她一双清澈透亮的瞬子对上一双极其深邃难懂的瞬子,心里微微差异,面前的男子不过四十岁最有,身穿一件藏青色绣有鹤纹的绣袍,头戴束冠,模样清秀俊朗,从表面上看,他应该是一位极其斯文的文弱书生,可让夏清歌差异的是,那一双深沉内敛的瞬子似乎和他的模样极其不符。 正在她心里暗自思衬时,坐在一旁的男子也仔细观看着她,随即脸上快速的恢复淡然,轻笑一声道“歌儿都张这么大了,看到她我突然有一种时间飞逝的感觉。” 夏老夫人点头应答“不错,当年她出生时,你不过是一个年轻气盛的小伙子,如今一转眼你都已快到中年了,我更是变得满头斑白,皱纹横生,怕是没几年活头了。” 夏子清温顺的颔首道“母亲身体一向硬朗,必然会长命百岁,切莫瞎想什么,况且如今孩儿和府上的孙儿们还等着您费心教导呢。” 夏老夫人眼神突涣散,似起了一层雾气,淡淡一笑“能看着你和老三二人各自都有了家世,子孙孝顺,我老太婆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清歌丫头坐到你父亲身边吧,你父女二人从未谋面,如今你的年纪也过了十二岁,按着慈恩大师的说法,你和你父亲今后总算是可以父女团聚了。” 夏清歌颔首微笑,看似十分欣喜,心里却并未如夏老夫人看到的那般高兴,如今不论这父亲究竟疼不疼她,她和他都是陌生人,团聚一词怕是不太适合他们。 “老夫人,二老爷,二夫人、三夫人、四小姐、小少爷过来了。” “嗯,让他们进来吧!”夏老夫人微微点头吩咐一句。 门口的小丫头立刻领命下去,身旁的思烟十分有眼里,转身出了屋子为到来的主子们备茶去了。 片刻 二老爷阔步走了进来,随后是一身艳丽打扮的二夫人,和一身素衣长裙的三夫人盈盈走来,最后才是面色憔悴的四小姐和面白如玉,粉女敕可爱一双大眼睛四处乱瞟的小少爷,夏府唯一的独苗夏楚生走了进来。 “儿子、儿媳给母亲请安。” “起来吧,又不是大早起的,不必这么多礼节,快快坐下吧!”夏老夫人挥了挥手,抬眼扫了众人一眼,随即温声开口“怎么不见三丫头和五丫头的踪影?” 二老爷坐下之后模样十分谦逊,而身后的二夫人脸上则露出一抹得意之色,讥讽的扫了夏清歌一眼,心里除了兴奋便是对夏清歌知晓消息之后的幸灾乐祸。 “母亲,雨梦和雨佟在刚刚回府时就已经被宫里等候的马车接入宫中了,今日是钰小王爷的加冠礼,皇上便请了一些朝中大臣极其女眷前去参加。” 夏老夫人脸色猛地一变,心里升起一股子怒气,五丫头去参加此次宴席,她并不稀奇,众所周知这一次皇上是铁了心要给钰小王爷立妃,所以今日皇上请了几位世家小姐前去宫内,名义上是前去道贺,实则不过是让慕容钰自己挑选一个合意的女子,不但如此,听说太后这一次也发话了,希望钰小王爷能将两名侧妃也一并选出,好快些为皇家延续香火。 她从五丫头那里得知她对钰小王爷的心思,虽然那丫头刚刚十一岁,谈婚论嫁有些早了些,不过她最疼爱的孙女想要嫁给自己喜欢的男子,她这位做祖母的岂能不答应,更何况对方还是东平王府的世子爷,即便如今皇上对平南王多有防备,可平南王在漠北之地可是称霸一方的,如果佟儿嫁给世子,将来必然会成为东平王妃,这对夏家来说可是做好的庇佑,所以这次佟儿能参加宫宴,她在其中也做了一些推动,虽然此时的修国公府不必凤家在时那本昌荣,可想要在宫内找一位有脸的嬷嬷对她来说还不是难事,并且她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借此彻底打断夏清歌和钰小王爷的往来,哼!她用心培育的棋子岂有月兑离她掌控的机会? 她知道夏清歌和钰小王爷情投意合,正是因为如此,她才要想尽一切办法的拆散他们不可。 夏老夫人的眼神深沉晦暗,带着一股子肃杀之气。 夏清歌在听到这则消息后面色十分平静,其实在来老夫人的院子之前,她就已经从十二仙的口中得知,皇上选择几家小姐前去宫内参加慕容钰的加冠礼,名额中就有她的三妹妹和五妹妹,这两个丫头对慕容钰那只花蝴蝶的心思她岂会不知,心里冷然一笑,不过想要在今日圆了自己的夙愿,就看老天给不给这个机会了。 “哦?府上就那两个丫头去了,为何你没有去?”夏老夫人压下心中怒火,眼神狠厉一闪而过,她岂会不知夏子恒的心思,心里恨得暗自咬牙切齿,不过面上却依旧要保持慈母的形象。 夏子恒和夏老夫人的心态可谓半斤八两,精瘦的脸上也同样带着一层孝子的假面“今日大哥回府,皇上让我在府上迎接大哥就好,大哥此番回京皇上曾说必有中用,二弟在这里就先恭贺大哥了。” 夏子清在他们进来之后就未曾在言语,眼神内的淡漠疏离让夏清歌起了一丝好奇之心,他看似斯文的外表之下似乎也掩藏着许多秘密。 “承二弟吉言,如今咱们二兄弟能同朝共事,为兄宽心不少,毕竟我常年在外,对如今朝堂的事情多有不知,今后还请二弟多加提点。” “这是必然的,咱们兄弟二人还说这些么?”夏子恒笑的爽朗,可看在夏清歌的眼里,总觉得他是目露凶光。 青华宫内 太后半躺在镶金凤椅上,身穿一件紫色绸缎宫装,姿态优雅风韵,气质高贵绝伦,宫殿内红色的青纱帐缓缓漂浮,身边的婢女见她眼睛微合,朝着一旁的秋月抬眼询问。 秋月低头看了太后一眼,俯身上前道“太后娘娘,皇上请来的那几位小姐如今都在青华宫外等候多时,您可是要宣她们进来?” 皇太后微微睁开眼睛,涂抹着胭脂红的葱白玉手抬起,秋月立刻上前搀扶着她坐起身来。 她朝着宫外扫了一眼,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不必了,让她们直接去前殿等候就是。” “是。”秋月脸上不动声色的应声,朝着一旁的宫女使了一个眼色,后者立刻领命下去。 她站在原地犹豫片刻,心里着实对太后这一举动感到不解,皇上让这一众小姐前来面见太后,而太后却将她们拒之门外,这番举动可是会让皇上下不了台的,虽然她知晓太后和皇上一直保持着貌合神离的关系,可这般名面上给皇上难看还是第一次的。 “小王爷可是进宫了?”皇太后把玩着手上一块上好的翠绿扳指,低声问道。 秋月摇了摇头“如今都申时了,眼看这加冠礼就开始了,可奴婢却迟迟未见小王爷落面。” 太后眉宇之间暗了下去,随即扯动嘴角冷笑一声“他会现身的。” “太后娘娘,皇上今日让小王爷从这一众小姐中选出正妃和两位侧妃,可奴婢觉得小王爷心里自然是不乐意的。”待在皇太后身边久了,秋月也算是看着慕容钰长大的人,更何况她和杨姐姐还有些恩情在这里,明知小王爷心属清歌小姐,眼见皇上棒打鸳鸯而太后却赞同此事,她不由的替二人担心起来。 太后自然看出了秋月的心思,不过她并未对此而怪罪秋月,一双睿智清冷的瞬子更显卓然冷艳“他乐不乐意和皇上的决定没有关系,再者说如今他已经到了弱冠之年,若在不则一门亲事,于理不合。” “可是,奴婢听闻小王爷倾慕的是修国公府的大小姐,可这次皇上列选的名单内却并未有她的名字,只怕小王爷不会这么乖顺的听从皇上的安排。” 太后冷哼一声“喜欢和迎娶正妃是不矛盾的,即便皇上那边同意他迎娶夏清歌,在我这里也是绝对不会允许的。” “太后娘娘——。”秋詌uo等唬?淙凰?孕透?嬖谔?笊肀撸?Υ?魃鳎?⌒囊硪恚?庑┠暌彩晕识蕴?蟮南肮叨嘤辛私猓?墒撬?蕴?蟮男乃既创游床峦月复??舱?蛭?绱耍??诿娑蕴?笫保?鸥?拥男⌒囊硪恚?桓矣兴亢恋氖杪??粽庖淮尾皇俏?税锵那甯杷祷埃??蔷?圆换崦笆y女乃嘎鄞耸碌摹Ⅻbr /> 正待这时,大殿外疾步走来了一位粉衣宫女“启禀太后娘娘,钰小王爷求见。” 太后脸上升起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说曹操曹操就到,让他进来吧!” “是!”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章 此生劫数 片刻 内殿外面走来一名男子,白衣白袍,绝世风华,坐在高位的杨太后勾了勾唇,静静看向走进的男子。 慕容钰抬瞬对上杨太后,面色温润疏离,嘴角却带着适度和谐的微笑“孙儿见过皇祖母,给皇祖母请安了。” “如今没有外人,不必见礼了,怎么这时候才来?今日可是你的加冠礼,朝中三品官员基本已经到齐了。”杨太后稍显责备的道。 慕容钰面色不变勾唇一笑“正因为今日是孙儿的弱冠礼,自然孙儿是今日的主角,主角不都是最后一个出场的么?况且孙儿一进宫自然要率先来看望祖母才是。” 杨太后被慕容钰这番话说的笑了出来“你这孩子,还真是如杨老太君所说的那本,从小就没个章法,嘴上说的处处都是道理,行了,哀家说不过你,如今时间也差不多了,你就陪着哀家一同前去宴席上吧!” 慕容钰抬眼对上杨太后缓缓道:“皇祖母莫急,孙儿还有一些话要说。” 杨太后眼神闪动着洞察一切的光芒,身体仍旧无比优雅的半躺在软塌之上并未有起身的打算,她自然知晓慕容钰无事不登三宝殿。 秀眉微微扬起,白净妩媚的脸上尽显妖娆,丹红的唇脂闪着艳丽的红,杨太后看似颇为意外的样子“哦?你这平日多久不来哀家这青华宫一次,就知道你一来便是有事情要说。” 数落了慕容钰几句,杨太后随即朝着身旁的秋月使了一个眼色,后者点点头,带着宫殿内所有的宫女、太监快速的走出大殿,随即大殿内安静下来。 “说吧!” 等殿内只剩下祖孙二人之后,彼此的脸色均卸下了伪装,慕容钰抬瞬,清冷淡然的看向端坐在高位的女人“今日皇上将要在我弱冠礼上下旨赐婚,这是不是你的主意?” “你高估我了。”杨太后淡淡回答一句。 慕容钰轻笑一声,这清润一笑中带着无尽的讽刺“你若不同意,便能轻而易举的阻止了此事,如今就你我二人在此,紫玉想皇祖母就不必在隐藏什么了,毕竟,皇上只不过是你的傀儡而已。” “如今不比二十年前,你自然也觉察出,皇上早已经羽翼丰满蠢蠢欲动,只等着月兑离哀家的牵制,从他针对凤家和提拔翁家来看,他下一个要对付的就可能是荣国公府和哀家,你说,在这件事情上哀家要找什么样的理由去驳了皇上的面子?毕竟这是他率先在文武重臣面前开过金口的,再者说,你如今早已经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哀家若阻止皇上为你赐婚这说出去于理不合,今日皇上为你选出的几位小姐虽不是四大王府的郡主,却也个个都是世家嫡亲小姐,在这上面,哀家不好拒绝。” 对于杨太后的说词,慕容钰心里只有鄙夷,这件事情只怕杨太后正巧扮演了一场顺水推舟的角色,赐婚这件事情只不过是她和皇上不谋而合的决定罢了。 “今日紫玉前来并非打算阻止这场赐婚,只是紫玉曾当面对着皇祖母立过誓言,若此生难遇知心之人,紫玉将终身不娶,您若想让那一众小姐下半辈子生生守活寡的话,紫玉不介意让平南王府多几个吃饭的人,不过从此之后紫玉将不再踏入平南王府半步,今日紫玉先在此知会祖母一声,省的待会儿在宴席之上,紫玉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惹得祖母生气便不好了。” “你……。” 杨太后身体不由的前倾,眼神瞬间冷却“你这是在挑叛哀家?还是打算挑叛皇上?或者说,你觉得如今的你已经能够月兑离皇城,带着你所为的心仪之人远走他乡?呵呵,紫玉,哀家的好孙儿,痴人说梦简单,想要付诸行动却是难如登天,你如今年少,想法单纯祖母可以理解,可待会儿当着皇上和文武重臣的面,你若在说出这番言论,只怕整个皇家都会因你可笑的话而受到天下人嗤笑。” 慕容钰唇角轻轻扯动,一双如水般清澈的瞬子幽暗深沉“即便被天下人嗤笑又如何?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再者说,皇家被人嗤笑的事情还少吗?” 毒杀先皇、某窜王位、兄弟相残、母子苟且、阴谋重重、这皇宫内早已经被鲜血渲染的没了一丝干净之地,在这样的环境下的人还谈什么被人耻笑? 杨太后的神色更冷肃起来,她如此精明睿智的女人,自然听出慕容钰话中的讥讽,不由的握紧手中的串珠,声音也冷了几分“你想要娶夏清歌对不对?可是哀家今日就当面告诉你,这天下间只要你看上的女人,哀家都会答应你,可唯独夏清歌不可以,哀家想,这不必哀家多说了吧?毕竟二十年前的事情你一直在追查不是么?” 四目相对,两人眼神内射出的冷光都带着无情的警告,慕容钰冷冷开口“这件事情就不必由皇祖母操心了,紫玉的事情向来是自己做主,皇祖母,在此紫玉提醒您一句,如今紫玉再不是从小那个被你掌控的棋子了,如果祖母不信,咱们不如就将这局您认为早已经纵观全局的棋下完,看看最后究竟是谁得不偿失。” “啪!”皇太后终于被慕容钰这般挑衅的话激怒,手中的串珠被她施加的内力摧毁,上好的菩提子顷刻间散了一地。 “别挑战哀家的耐性紫玉,你玩得起夏清歌玩不起,不信我们就可以按着你说的,下完这局棋。” 慕容钰勾唇一笑,绝世容颜被一层冰霜覆盖“拭目以待,祖母,紫玉记得小时候您经常提醒紫玉,将来千万不要放逐自己的感情随意爱上一个人,那样我将万劫不复,也许这四个字如今已经得到了应验,这是凤家男人过不了的劫数,也是我们甘之如饴的抉择,所以,孙儿不想将来和你兵戎相见,还请祖母好生想一想吧!” 说完这番话,慕容钰不做停留,转身潇洒离去。 坐在凤椅上的杨太后失去了原本的雍容华贵,高高在上的气焰,当慕容钰离去之后,她身子无力的瘫软在软塌之上,眼神内带着深深的伤痛,闭上眼睛,想起慕容钰走时的那句话苦笑一声,也许这就是一场无法阻止的劫数吧! —— 幽静清雅的阁楼内,夏清歌坐在三楼的秀景阁内,眼帘淡淡低垂,嘴角轻轻挽起,一双手熟练的烹制着一壶上好的贵阳清茶。 “小姐!” “事情办的如何了?”夏清歌并未抬头,身旁的景墨低头看了她一眼,暗赞,自家主子如今在宫中即将被皇上胁迫指婚,虽他知晓主子的月复黑机智绝对不会让自己吃亏,可清歌小姐对主子有情是他们都看在眼里的,试问一般女子若遇到自己爱慕的男子有可能会迎娶别的女子,必然会伤心欲绝、愁容满面,为何到了清歌小姐这里,她看似还是这般云淡风轻,劳神在在的模样? 念头一闪而过,景墨面上还是维持着他冷漠的表情“已经准备好了。” 夏清歌点了点头,抬瞬朝着窗外看了一眼“还有一个多时辰,待会皇宫内有什么消息就飞鸽传书回来,本小姐很是期待皇上在看到那一幕时的嘴脸究竟是如何的精彩。” “对了,你家主子是何时进宫的?”想起慕容钰,不知他此时打算如何做? “主子刚去不久,一进宫就去了太后的青华宫。” 夏清歌点了点头,正待继续询问,突然眼神闪动一下,随即抬眼朝着门口看去。 “有人来了,你先下去吧。” “是!”景墨此时也察觉到了外面的声音,立刻闪身消失在阁楼内。 夏清歌抬起手,将茶桌上的茶壶端起,为自己个对面空着的位置也倒了一杯,随着她的动作刚刚停下,门外的巧兰便推门走了进来“小姐,老爷来了。” “嗯!”夏清歌淡淡点头,脸上看不出此时内心究竟是什么心思。 夏子清走进阁楼内,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窗前的夏清歌,眼神闪过一抹迷离之色,但很快又被一望无际的黑暗掩盖。 “父亲。”见夏子清朝自己走来,夏清歌站起身微微福身。 “你我父女二人没必要做这些繁复缛节。”说着话,他揭起衣袍安然坐在了夏清歌的对面,低头看了一眼面前的茶水,淡漠的脸上终于有了一抹笑意“看来你今日已经料想到我回来找你。” “父亲刚刚回府,必然是有话要给女儿说的,毕竟咱们十几年都未曾谋面。”夏清歌的口气十分公事话,从表面看,她的一言一行和脸上维持的浅浅笑容都透露出她是一位十分孝顺的女儿,可夏子清看的明白,他这个女儿对他有一种很强烈的排斥和疏离。 心里揪了一下,夏子清叹息一声,似乎脑子里整理的那一番话到了真正见到她时,就不知如何开口了。 “你——呵呵,今日看到你让我突然间产生了错乱,仿佛你母亲又回来了。” 夏清歌静默不语,抬眼仔细的看向夏子清的眼睛,她从那双眼睛里看到的是无尽的落寞和凄凉,似乎更多的便是深深的怀念和期盼。 看来他应该是真心爱着母亲的,当年他和母亲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以至于瑾王死去刚刚两年,母亲在生下瑾王的子嗣之后,丢弃自己的亲生儿子急迫的嫁给了夏子清。 虽然从表面看,杨氏的确是有些不仁义,可她却总觉得,这里面定然隐藏着什么她不知道的隐情,也许她是该问一问这个父亲了。 ------题外话------ 抱歉,这几天上大班,一天十二个小时都要上班,所以段更了,今天熬夜先码出三千,崔更的妞,我下班刚刚看到,补上了哦!现在1点16,我要爬回去睡觉了,亲们晚安!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一章 夏子清的秘密 夏清歌淡然一笑,抬眼对上夏子清道:“听姜嬷嬷说起过,我和母亲的长相有七八分神似。” 夏子清盯着夏清歌脸上的笑意一阵失神,随即也点头附和道“不错,你长得的确和你母亲很相似。” 夏清歌觉得此时夏子清看着她时眼神十分复杂,似乎想要通过她这张脸来想起从前的杨紫鸢。 “父亲如今可还记得母亲的样貌?” 夏子清一阵失神,不由的柔和一笑,比起刚才的深沉淡然,此时的他脸上终于有了一抹变化“怎么可能忘记,你母亲看似是一位温柔大度,知书达理的女子,实则性子刚硬,见识独到,是我此生见过最聪慧的女子。” 夏清歌见他带着深深的回忆感叹,嘴角的笑意加深了一些,有些事情似乎越来越好玩了。 “那父亲可知道母亲真正的死因?”如果夏子清有一点脑子,当年母亲之死,他不可能毫无所觉,母亲是因为身中蛊毒无解,正在此时又刚好身怀六甲,所以连白鹤仙翁这等神医都对其无力回天,她不相信当时白鹤仙翁就没有将母亲中毒之事告诉夏子清。 果然,夏子清的身体微微一震,带着一丝审视和猜疑的看了夏清歌一眼,随即好奇开口“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夏清歌点了点头,为了试探夏子清,她的确是有打算将自己知晓的事情说出“当年母亲身中蛊毒,你可知晓?” 她直截了当的质问让夏子清一时沉默不语,夏清歌心里的冷意渐深,不是深爱无比么?自己的女人身中蛊毒,他既然知晓为何还故能隐忍了十几年? 夏子清看出夏清歌眼神内的讥讽,他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吞进了肚里,有些事情他究竟该不该告诉清歌?也许她知道了反而会加重她的负累,如今她小小年纪已经肩负了太多的责任,他不愿意在看到她小小年纪带着这么多的仇怨。 “父亲是不想说还是真的不知情?”夏清歌静静的盯着夏子清的脸色,未曾放过他脸上的挣扎,虽然猜不出他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但是那一份深深的矛盾和心疼还是被她看了出来。 他心疼什么? “歌儿,有些事情父亲不说是为你好,父亲希望从此之后你能快快乐乐的,咱们父女二人十三年才真正好不容易见到面,今后父亲会加倍的疼爱你,只要是你想要的东西或想做的事情,无论有多难,父亲都会尽力去做。” “父亲不觉得你今天说这番话已经太晚了么?”夏清歌脸上的讥讽未曾减退分毫,这十三年里,虽然夏子清派了袭春、无双在身边保护,可她的结局依旧悲惨,若不是如今有了白雪的灵魂,只怕今日他看到的夏清歌早已经成为涔涔白骨。 夏清歌毫无温情的话使得夏子清难以开口,脸上竟是无奈和隐忍“歌儿在等一等,到适当的时候父亲会将所有的经过都告诉你,你只要记住,今后只要父亲还有一口气,就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在欺负你。” 夏子清话语里的坚定让夏清歌坚硬的心有了一丝涟绮,心里为夏子清辩解,也许他真的是有什么苦衷吧。 可转瞬,她脸上的犹豫不决快速消失“父亲怕是还不知情,梁姨娘和二妹妹此时还在慈云庵未曾回京,女儿怕影响到二妹妹养伤,所以目前还未曾敢捎信告知她们此事,父亲如今回府,这府内的事情自然要请示您的意思,姨娘这边父亲如何打算?”为何不捎信给梁姨娘和夏瑜涵?她自然不是担心夏瑜涵的病情,如今她专心对付二房那边,无暇顾及这阴险的母女二人,让她们待在外面,省去她不少的麻烦,再者,她很希望等梁姨娘回府之后看到自己娘家家破人亡是什么情景,而那时,这修国公府只怕也无她立身之地了。 她要像猫吃老鼠那样,先慢慢的玩弄折磨一番,让她尝尽所有的恐惧之后在送她下地狱,这才是她一贯的报复手段。 夏子清眉宇之间闪过阴厉之色“让她母女二人好生在外面待一阵子吧,这府上也是该整治一番了。”虽然他不再京城,可梁姨娘的所作所为他岂会不知?不过碍于她身后那个人,他才隐忍了这么多年,等时机成熟之后,也就是他彻底反击之时,到那时,他会将那些人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不得不说,夏清歌在听到夏子清的一番话之后心里豁朗了很多,虽然她对这个父亲没什么好感,不过他能因为自己而这样对待梁姨娘和夏瑜涵,看来她娘在夏子清心里还是有很重要的地位,难怪梁姨娘会那么痛恨自己这张脸。 “茶水要凉了,父亲喝茶吧。”夏清歌扫了一眼桌子上的茶水,随即自己也端起身边的茶杯微微抿了一口。 夏子清点了点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随即眼神闪过亮泽“不曾想,你泡茶的技术竟然如此精到。” “看来父亲也是爱茶之人。”夏清歌端起旁边炭炉上的茶壶,又给夏子清添了一杯茶水。 后者脸上满是动容的笑意,十几年了,连他和紫鸢的女儿都长大成人了,夏子清心里的感触颇深,除此之外,根深在心里的痛和仇怨也达到了顶峰,时刻提醒着他,时间已经到了。 “你真的是歌儿,我的女儿?” 夏子清突然质问的一句话,让正在切茶的夏清歌微微顿了一下,随即瞬子流转,秀眉微跳,带着一抹坦然的对上夏子清“父亲觉得我应该是谁?” 夏子清被夏清歌这般坦然的眼睛所说服,摇了摇头“你自然是我的女儿,这张脸是最好的证明,只是据我所知,从前的你性子懦弱胆怯,和如今的你相比真的很难让人联想到你们是同一个人。” 夏清歌莞尔一笑,夏子清的怀疑也是和她相熟的所有人的怀疑,不过那又怎样,她就是夏清歌无疑。 见夏清歌淡笑不语,夏子清也觉得自己问的话有些莫名其妙,摇头好笑“你别在意,父亲只是说说而已,父亲猜测,从前的你定然是伪装的很好,骗了所有人而已,这一点和你母亲很像。” 和母亲相似?呵呵,夏清歌对这件事情不想多说,她不喜欢欺骗,却也不能说出实情,所以,他们要怎么认为都可以,总之这件事情无论他们如何精明绝顶也是猜测不透的。 灵魂附身谁会相信? “女儿自然不会在意,就如父亲所说,如果我从小不装疯卖傻,只怕也不会有今日和父亲面对面的谈话,所以说,有时候人的性格是多重的,这要看你面对的是什么样的事情了。” 夏子清一双深邃的眼神闪过深深的阴霾,似乎夏清歌这番话勾起了他内心埋藏最深的阴暗角落,十分赞同的点头道:“你说的不错,人是有很多假面的,善于伪装是保护自己最好的办法。” 夏清歌隐隐觉得夏子清这个人有太多的秘密,那张过于斯文的脸此时闪现孤单和落寞,可那一双眼睛却又太过深沉难懂,不知是这幅表面维持的太好,还是这个人原本就长着这么一张矛盾的脸,夏清歌总觉得,这双特别突出的眼睛本不该在这么平凡的面容上出现。 “时间不早了,父亲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对了,冯姨娘如今昏迷不醒,父亲可是打算前去秋蓉院看看?” “不了,等明日我和你一同过去看看吧!” 夏清歌深深注视了夏子清一眼,点了点头“好吧,等明日我们一同前去。” 等夏子清离开之后,夏清歌坐在阁楼上静默沉思了良久,像是发现了什么可疑的事情,她抬瞬朝着屋外吩咐一声“木槿,吩咐百灵去追查二十年前瑾王、杨紫鸢之间的事情,还有,将夏子清从前的性格、爱好通通在三日之内追查清楚。” “是!”一直守护在门外的木槿应答一声,快速的消失在茫茫夜色当中。 夏清歌站起身,走至阁楼外的栏杆处,朝着万家灯火,满天星辰的夜空望去,天上的繁星点点,她追随者四大神兽看去,在朱雀和白虎星之间,有一芒星璀璨升起,也许这天意本是如此。 —— 青华宫正殿内 秦武帝一身明黄色龙袍端坐在首位之上,身边各自坐着一身暗紫色宫装的杨太后和一身品朱色碧霞云纹霞披长裙的德贵妃,前者姿色妖娆,年纪虽已过六十,却仍旧明艳无双,一位秀雅雍容,端庄大气。 在她们身后还依次坐着四大贵妃,如今最受宠的宸妃所坐的位置距离秦武帝最近,其次是箫妃、宁妃、惠妃。 下首位最前排坐着的分别是秦武帝的几位儿子大殿下、三殿下、七殿下、九殿下,对面依次坐着的是慕容钰、叶檀、欧阳文瑾、柯佑林连不经常出现的徐子煜都到场了。 看来,这一次秦武帝在慕容钰弱冠礼上下了不少的功夫。 殿内文武大臣纷纷恭敬的行礼问安。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娘娘万福金安,德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卿平身。”秦武帝抬眼朝着身旁的慕容钰看了一眼,眼神内的锋芒一闪而过“今日是紫玉的弱冠之礼,朕和太后原本商议在宫内举行一场家宴即刻,不过紫玉这孩子是朕最疼爱的侄子,和朕身边那几位儿子也没什么区别,所以今日就请了你们一同前来热闹一番。” “皇上疼爱钰小王爷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让微臣看后甚是感动与皇上的怜爱之心,兄弟之情,咱们泱泱大朝,都应以皇上这般上恭下慈为表率。”御史官率先站出来拍了秦武帝一场马屁,后者脸上的笑意浓了一些。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二章 红衣女子 “天下百姓最向往的就是父慈子孝,家族和睦,朕做为一国之君,平日里一直忧心的是国家大事,百姓安福,可做为一家之主,朕也不能忽略了对子侄们的教导,紫玉是朕一手带大的,和朕的几个儿子并无区别,朕自然要对他的事情上心。” “皇上乃是国之表率,我天朝有皇上这般的明主,聚国事、家事与己任做为表率者,皇上可说是前无古人的是第一明君啊!”说话的男子约莫四旬左右,山羊胡子,一身红色官服官帽,身体微肿,脸露掐媚,他正是定城侯翁其华,现任内阁大学士,从二品,也正是朝堂上当红炸子鸡,宸妃之父。 这人看似笨拙粗丑,可眼光手腕都不容小视,尤其是在溜须拍马上很是能取悦当朝天子,宸妃入宫三年一直盛宠不衰,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其父的手段。 慕容钰静静坐在位置上,对大殿之上这些臣子的逢迎冷眼旁观,嘴角永远带着适度而邪魅的笑意,身上穿着一身月白色绣有暗梅的长袍,风姿绝世,姿态清贵。 秦武帝被翁其华夸赞一番,心情看似很好,一双充满睿智的眼眸侧眼对上慕容钰道“紫玉,今日是你的弱冠之礼,你父王不再京城,待会就由朕亲自为你梳发戴冠了。” “能让皇伯父为紫玉梳发戴冠,是紫玉的荣幸。”慕容钰一双如水的瞬子微微流转,含笑的起身拱手行了一礼。 两人四目相对,都暗藏着太多的冷肃,可看在众人眼中,俨然是父慈子孝的画面。 坐在皇上身边的杨太后未曾开口,眼神却含着警告的意味,暗示慕容钰不可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语来。 后者微微一笑,笑意里的深意颇多,却难以掩饰一种淡淡却不容忽视的讥讽嚣张。 此时大殿之上均是清一色的男子,加冠之礼上不易出现少女,所以被皇上召见的一众千金小姐都等候在青华宫的侧殿。 夏雨佟自进入殿内之后就和夏雨梦寸步不离,她乖巧的坐在夏雨梦的身边,而夏雨梦自从来到殿内,就一直保持着淡雅温柔的笑意,无论是对待夏雨佟,还是和她一同前来的世家小姐,甚至连端茶递水的宫女,她都能十分温柔礼貌的微笑,这一丝看似十分温和的笑意也让周围的人对她升起不少好感。 而她则默默注意着屋内剩余的三位小姐,其中有一人她见过,是平原侯宋家的二小姐宋莜玉,宋玲娣的亲生妹妹,听说两人虽是一母所生,却从小性格不合,恩怨颇深,而且宋夫人对宋玲娣疼爱有加,却对这个二女儿从小忽视,自她出生后就一直有身边的女乃娘带大,所以在府内的地位甚至连庶女都不如,不过还好,她性子恬淡沉默,更是鲜少惹是生非,在平原侯府内还算过得下去,不过让人好奇的是,以送二小姐这般不受宠的,府内应该不会让她前来?不过转念一想,宋玲娣和荣国公府的大公子杨思远早已有了婚约,自然是不能前来,所以按着身份,这二小姐必定是嫡亲小姐,自然比起其她庶女要身份娇贵的多。 移开宋莜玉白净秀丽的脸庞,转眼看向一旁身穿翡翠色软纱长裙的女子,她模样艳丽,笑容自然天成的含着妩媚妖娆,肌肤更是莹莹如水,隐约间还带着一份难以掩饰的傲然之色。 这位女子夏雨梦更是清楚身份,此人正是西宁郡王府的郡主徐思雅,徐子煜的姐姐。 她的性格和二公主慕容箐悠、叶玉卿等是一路货色,性格泼辣,手段狠毒,平日更是端着自己的身份高高在上,和她的弟弟徐世子简直成为了鲜明对比,这种什么情绪都表现在脸上的人,夏雨梦并未放在眼里,随即转眼看向最后一位。 当她的眼神转过去时,对方似乎也察觉到了她的视线,随即也投过来一双颇具审视的视线。 这个人很陌生,夏雨梦在脑海中梭巡一圈,最后发现无果,面前的女子身段高挑,比起她们这些京城闺阁的小姐,显然要高挑很多,一看便知她并非京城人士,虽然此时她穿着一身红色宫装长裙,但是那一双褐色的眼瞬太过突出。 夏雨梦暗自思量,听父亲说,慕容钰弱冠礼上,会有一位棘手的人物前来,前面这几位她并不放在眼里,除此之外,只怕父亲所说的就是此人了。 自从进入大殿之后,这位红衣女子就成功的吸引了众人的目光,不说她那一身如火般妖娆醒目的红裳,就说她周身的气派以及随身而来的数名侍卫便能猜测出,此人定然有着非凡的身份。 “菲娜嬷嬷,先请其她人到外面等候,我和这位小姐有话要说。”红衣女子轻笑一声,眼神不曾离开夏雨梦的脸,吩咐身边的一位嬷嬷。 “是公主!各位小姐,还请你们在门外等候一会儿,我家公主和这位夏小姐有话要说。”红衣女子身边的嬷嬷年纪不过三旬左右,也是长相高挑出众的女人,不过她周身散发的气息太过冷冽,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这份冷厉掩盖了她的样貌。 殿内的其她小姐包括夏雨梦在内都分外讶异,彼此互看了一眼,由心的模不着头脑,不过刚才她们都听的很清楚,这位红衣女子身边的嬷嬷唤她为公主,可秦武王朝的公主她们都耳熟能详,从不曾见到过有这么一位人物,难道她是外族的公主? 正在众人沉思中,那位菲娜嬷嬷不悦的冷冷撇向众人,声音加重几分“各位小姐,还请你们先出去等候。” 宋莜玉性子恬静,不喜争抢,更不爱争风头,于是率先站了起来准备朝门外走去,心里琢磨着,此时钰小王爷的弱冠礼应该即将结束,等那时,皇上只怕也要派人来请她们了,在外面等着也不会等太长时间。 “站住!”正待她离身时,身后一声娇喝让她顿住脚步。 徐思雅冷笑一声对上红衣女子讥讽道:“究竟是哪里的公主?如果本郡主没有记错的话,我朝应该没有你这位公主吧?也不知是打哪里来的番邦小卒,也敢在皇宫内端这么高的架子,且不是故弄玄虚的吧?” 红衣女子看出徐思雅面色不善,眼神微转,瞬子灵光,勾唇讥讽道:“堂堂秦武朝的郡主,难道就是这般不懂礼节的么?本公主乃是你们皇上亲自迎请的贵宾,这位郡主,您若很想知道本公主究竟是哪里来的,不如待会儿亲自前去大殿问一问皇上就是,本公主想,皇上亲自开口你应该就不会怀疑了。” 红衣女子的回答当仁不让的反击了回去,徐思雅面色一冷,若让她当面去问皇上,岂不是让众人嗤笑她不成?虽然她也料想到这个女人定然有一定的身份,可她向来在京城嚣张惯了,最看不惯的就是别人压她一头。 这似乎是京城这些世家小姐们明争暗斗的主要原因,总想着在身份和才情上艳压群芳。 宋莜玉见她们斗嘴,自己则傻傻的站在原地,出去也不是,坐下也不是,随即心里叹息一声“两位小姐有话好生商议,毕竟这里是太后娘娘的寝宫,门口还有几位姐姐在伺候着,若传到太后娘娘的耳里,只怕对两位的名誉不好,殿内沉闷莜玉先出去走走了。”柔柔的说了一番话,却犹如澎湖灌顶,徐思雅瞟了一眼门口守着的几位宫女,闭上了嘴巴,红衣女子见她不再说话,也自然不和她争执什么。 见二人都不再开口,宋莜玉脸上仍旧保持着惯有的适度微笑,点了点头,礼貌的转身走了出去。 夏雨梦看着宋莜玉的背影一阵沉思,这个刚才一直低垂着头的宋二小姐一直被她忽略,可是刚才,就在刚才,她竟然透过这张脸想到了另外一张熟悉的面孔,一样的淡淡笑意,一样的适度伪装,一样的举手投足都透露着世家千金的优雅从容,眼神里却暗藏着星河般深沉的暗色,这个宋莜玉和夏清歌实在是太过相似了。 宋莜玉一番托词谁都未曾得罪,也正好避开了殿内的剑拔弩张,红衣女子不屑的扫了徐思雅一眼,随即漠视她转头对上夏雨梦和夏雨佟。 后者小小的身体瑟缩一下,不由的靠近夏雨梦,而后者面色一直保持着温柔的笑意。 “你是夏府的小姐?” “正是!”夏雨梦心里讶异她竟然知道自己是夏家的人,毕竟她在京城只是一位安分守己的世家小姐,一位刚刚入京的外客,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知道她是谁? 红衣女子勾唇一笑,这笑容里散发着自然的风流妩媚之气,和她身上所穿的火红衣衫形成了完美切合。 “听说钰小王爷和夏家的一位小姐情投意合,情比金坚,而这位小姐更是在前阵子的朝凤宴上和钰小王爷一同弹奏了一曲《笑傲江湖》,曲子我昨日在万香楼听过,很不错的谱曲,没想到你们秦武朝这种道德约束极为严禁的国家,也能有这样一位洒月兑不拘之人,倒是让本公主起了结交之心。” 红衣女子此话一出,让殿内的其她人皆是震惊的睁大眉目,万香楼?那可是京城四大妓院之首,一个女儿家,竟然回去那种地方,而且还理直气壮的在这里说起,对于她们这些世家千金来说,实在是有些惊世骇俗,有辱耳目的事情。 夏雨梦震惊过后已经了解到,这位红衣女子怕是认错人了,今日夏清歌没来,而自己和夏清歌的年纪相仿,又都是出自夏府,所以,这位红衣女子将她当作了夏清歌。 心里快速闪过一抹不悦,夏雨梦瞬子冷了下去,可在抬瞬时,眼神内又恢复了平静无波的状态,微微一笑“我想公主是认错人了,你所说的人并非小女,而是小女的大姐姐,《笑傲江湖》正是小女的大姐弹奏。” “哦?这么说是本公主认错人了?”她朝着夏雨梦身后的夏雨佟扫了一眼,虽然夏雨佟年仅十一岁,不过长相倒是十分甜美纯净,身高也和夏雨梦相差无几,不过红衣女子只是粗略的扫了一眼便打消了心中的念头。 能弹奏出《笑傲江湖》这种荡气回肠曲目的人,一定不会有这种畏首畏尾,胆小怯懦的表情。 “那你的姐姐为何不来参加钰小王爷的弱冠礼?” 红衣女子性格直接,开口问出自己的疑问,夏雨梦虽心中不悦,可嘴上却并未显露出怠慢“今日来此的众位小姐都是皇上口谕传召而来,我家大姐姐并未在受邀之内。” “呵呵!”红衣女子似乎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们皇帝究竟在想些什么?今日请我们前来应该是给钰小王爷选妃的吧?虽然本公主对钰小王爷的姿容很是欣赏,不过今日最主要的还是奔着夏府的小姐而来,真是可惜了。” 见她摇头叹息,夏雨梦心里突然升起邪恶的念头,如果这位公主能看上慕容钰,岂不是又给夏清歌增添了强大的劲敌? 两虎相争自己只要隔岸观火就好,想到此,夏雨梦脸上的笑意加深了些。 “小王爷乃是天下间少有的人物,公主想必只是听闻而未一见吧。” “嗯,你说的不错,本公主还未曾见过,不过天下间都夸赞慕容钰为天下第一美男,是世间稍有的俊美,本公主倒是十分好奇。”红衣女子饶有兴致的说道。 “公主今日便能看到,不过就如公主所说,小王爷和我大姐姐情投意合,咱们今日来此也只是皇上的意思,而并非小王爷的意思,所以,小女想咱们也不过是走一个过场而已。” “哼!别把你府上那个废物说的给神明一样,她夏清歌从前在京城的臭名本郡主可是没少听说,小王爷如此谪仙人物,对她也不过是一时兴趣罢了,再者说,即便小王爷对她倾慕又如何?皇上不也没有请夏清歌来参加小王爷的弱冠礼么?以此可见,皇上根本就不会同意像夏清歌那样的废物进驻平南王府的,一个乡野村妇也想要当王妃,配吗?”徐思雅一阵冷嘲热讽。 红衣女子只是优雅的靠在椅背上,细细的听着,嘴角带着一抹玩味的笑意,而夏雨梦也只是敷衍的反驳几句,心里却暗喜不已。 第十七章 弑母之仇 杨太后很快压下心里的怒意,脸上重新恢复了慵荣贵气,含着淡淡笑容看向阿史娜道:“阿史娜公主是皇上迎请来的贵客,哀家自然不能怠慢。”她说完话抬眼注视了慕容钰一眼,眼神内满是失望之色。 慕容钰对上杨太后的眼睛,玉容一片清然畅快,丝毫不具她威慑的气势。 “秋月,吩咐下去,尽快将广宁殿收拾妥当,阿史娜公主,为了你的安全,哀家觉得你还是住在宫内托贴一些,你觉得呢?” 阿史娜魅惑一笑“这么说钰小王爷是不打算陪我了?” “紫钰实在是没有时间,以免扫了公主的兴趣,紫钰觉得您还是另选他人吧。”慕容钰丝毫不再意太后此时投射而来的眼神是如何犀利,仍旧我行我素的拒绝。 反倒是被当面拒绝的阿史娜并未露出恼怒羞愤之色,反而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一些。 “呵呵,阿史娜公主如此绝色,小王爷宁愿玩蹴鞠都不愿相陪实在是不该,如果是在下,定然心甘情愿任凭公主差遣。”欧阳文瑾一副十分惋惜的模样,手中的折扇被他一双灵动纤长的玉手旋转着,周身无不透露着风流潇洒、玩世不恭之气。 “听欧阳世子这口气,似乎十分惋惜,紫钰倒是很愿意成全人之美。” 欧阳文瑾啪的一声打开手中折扇,故作洒月兑的微微挑眉,一双薄唇微抿抬眼看了阿史娜一眼,轻笑道:“我倒是很愿意效劳,就不知阿史娜公主愿不愿意了。” 一直被两人议论的阿史娜脸色终于有了变化,她娇憨的怒喝一声“本公主难道是什么货物不成?被你二人这般推来送去?慕容钰,本公主不信缺了你这京城我就不能转了,你不陪我自然有人陪我,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阿史娜看似十分生气的模样,可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内却隐藏着算计,她这句话可是颇有深意的,慕容钰,到时候你别跑来求我,哼! “太后娘娘,您的盛情邀请阿史娜十分感激,不过阿史娜在草原上生活惯了,受不得宫内那么多规矩,您放心,阿史娜自有去处,先告辞了。”她朝杨太后行了一个标准的赤犹礼节,随即转身,火红身影随着她带来的十数名顶尖侍卫不过片刻就消失在暮色之中。 “果然是暴脾气,我行我素的丫头。”柯佑林等阿史娜离开之后,嘀咕一声。 叶檀很赞同的点头,撇了柯佑林一眼“穿着火红的颜色满大街转悠的,也就你能和她相抗衡,明眼人都能看出紫玉对这位阿史娜公主不感兴趣,本小爷倒是觉得你和她极为相配,如今你年纪也不小了,不如早些成家立业吧,也好让你母亲放心才是。”叶檀说的语重心长,一脸的为了你好的模样。 柯佑林脸色变了几变,终于在心里消化了叶檀的话,于是妖娆一笑,四两拔千斤的反击回去“人家怎么能娶了她呢?人家还想要嫁给你呢。”说话间,柯佑林身体前倾,挨近叶檀的侧耳,吐气如兰,温热的气铺撒在叶檀白女敕的耳际。 叶檀脸色骤然一变,脸颊有着可疑的红晕,心里暗骂自己大意失荆州,和柯佑林这种脸皮比城墙还厚的人斗嘴绝对是自打嘴巴的事情,奈何太后在场,若换做平时他才懒得动嘴,还是直接上拳头痛快,不过此时他也只能用喷火的眼神警告对方“姓柯的,小心待会出去小爷取了你的脑袋。” 柯佑林见叶檀脸色霎红,心情极好的撤回身子,优雅慵懒的整了整火红色衣衫,讨好一笑“人家还没活够呢,你真舍得?” “懒得理你。”叶檀暴跳而起,转身朝着皇太后道“太后娘娘,若无事叶檀就先行回府了,若回去的晚了,只怕我家那老爷子又该拿板子伺候了。” “呵呵,赶紧回去吧,时间也不早了,你们几人都回去吧。”杨太后脸上维持着笑容,寻着殿内剩下的一众人轻声道。 “是!” 众人纷纷起身,朝着杨太后行礼之后,方才整齐的出了青华宫。 夏雨梦在离开之前,转身看向慕容钰,见他并未有离开的打算,原本晦暗失望的眼神内闪过眷恋,今日这场闹剧在她的预料之中,不过当亲眼看到他为了夏清歌而胆敢违逆皇上,她的心里还是忍不住难受,不过,她相信,她早晚会成为他的女人。 等一众人离开之后,慕容钰方才淡淡开口“今日这戏已经落幕了,皇祖母可还满意?” “那一百名杀手是你的人吧!”杨太后脸上维持的和睦笑容转身即逝,冷冷的用肯定的语气质问。 “紫玉哪里有这等本事,在皇祖母心中,紫玉应该永远都是您的傀儡才是。” “哼!你用不着欺骗哀家,你这些年不断扩充自己的势力,背后养一批杀手不足为奇,哀家不说只是觉得这对你没什么坏处反而能多加历练你,可如今哀家才明白,你不断强大看来是要对付哀家的吧!”杨太后斜靠在椅背上,一双如琥珀般明亮的瞬子内闪着清冷的光芒。 慕容钰直视着她,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一些“怎么会呢?这些年紫玉能在宫内相安无事的长大,多亏了皇祖母的庇佑,紫玉从未忘记。” 说这句话时,慕容钰眼帘低垂下去,一丝锋利一闪而过。 “呵呵,你是没有忘记,你终身难忘的是你母亲死在哀家的手里,所以,即使这十年来,哀家将你接到皇宫内,用心栽培你,你仍旧对哀家恨之入骨,哀家说的可对?” 慕容钰身体微微轻颤,殿外不时吹进阵阵秋风,瑟瑟萧条,更增添一丝伤感,双拳紧握,慕容钰低垂着头,面色是从未有过的肃穆“祖母觉得紫玉的母亲该杀么?” 杨太后眼神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汪洋,思索片刻,她方才冷冷道“对于没有利用价值的人,哀家向来不懂什么是心慈手软,你母亲更是如此,当年如果她不试图勾引你父王,做为哀家最得力的近身侍卫,哀家又怎么舍得杀她?若追究起来总归是她咎由自取。” 咎由自取?慕容钰冷笑“好一个咎由自取,若如祖母这般说,父王终此一生发誓不再见你,从此与你断绝母子关系是不是也是你的咎由自取?” “你——,休要拿你父王来戳哀家的心窝子,哀家就当不曾生养过他这个不孝子,当年若不是他不思进取、哀家又怎么会让慕容琰登基地位?” “说起来一切都是为了权利,祖母终此一生权力滔天,二十年前你早已经成为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二十年前那场杀戮祖母做为背后真正的主刀人,如今你可有一丝良心不安?看到夏清歌时,你可曾想起杨姑姑当年对你的忠心耿耿,可曾想过父王在看到母亲去世时的悲痛欲绝?这些只怕都得不到你一丝的怜悯吧?因为在你的心中只有无上至尊的权利,我知道,祖母想要称霸天下很久了,皇上如今被你用药物控制,注定是月兑离不了你的管制,看来祖母距离称王之日不远了,紫玉先在这里道声恭喜,不过,对于你给杨姑姑下毒之事,只怕,清歌早晚会知晓,到那时,她若寻你报仇,紫玉绝对会站在她那边。” 这就是你众叛亲离的下场,慕容钰眼神坦荡直视着杨太后,他这番言论着实惊人,连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杨太后都被他这番言辞震怒的在顾不上伪装。 震怒的狠狠一拍身边的扶手,杨太后气的胸口一阵翻涌“好,这就是哀家的亲孙子,你真是有胆识、有气魄,比起当年你那父亲要强出百倍,不过哀家到是要看看,你和夏清歌那丫头能折腾出多大的风浪,如今哀家丑话说在前面,你若想娶夏清歌为妻,就别怪哀家不念及祖孙之情,哀家倒是不介意将当年你母亲给杨紫鸢下冰魄雪蛊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她。” 慕容钰袖中的手紧握成拳,发出骨头碰撞的声响,嘴角带着一丝冰冷的讥讽“你以为我害怕么?你以为清歌就是那么好蒙骗的?当年背后真正的凶手是谁,以她的聪慧绝对会追查出来。” “呵呵!”杨太后轻笑一声“查到了又如何?哀家不介意有她这么一位敌人,不过哀家更愿意看到,她如何接受你这位杀母之仇的儿子。” —— 一片密林之内,不时传出飒飒的声响,随着这道声音,一行十二名白衣飘飘的女子抬着一顶同为白色纱幔的轿子飘然落下。 “小姐。如今已经安全出宫了,这里正是您吩咐前来的密林,接下来咱们要去什么地方?” 夏清歌挑开帷幔,朝周围细看一会儿,勾唇一笑,走出轿子同时伸手摘下脸上的银质面具,露出一张娇艳白净的面庞。 “木槿,待会儿你在这里等一个人,我猜想,不出半个时辰他定然会赶来。”她从衣袖内掏出一张纸递给木槿“等他来了之后你将这张纸交给他,切记,见到他时不要动手,若硬拼你不是他的对手。” 木槿虽不知小姐说的是谁,但听小姐的口气,这个人是敌非友“是,属下定当按着小姐的吩咐行事。” “嗯,百灵,你留下来协助木槿完成这件事情,等事情办完之后立刻回府和我们回合。” “属下遵命。” 等吩咐完毕之后,夏清歌抬眼看了一眼密林之处的东南角,眼神内闪烁的光彩与浩瀚的夜空相呼应,折射出的光亮分外清明。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八章 浴池惩罚 夜色带着一抹悠亮的光泽,月色皎洁,树影婆娑,带着秋季瑟瑟的风映射在这一片碧波荡漾、颇有一番园林之气的湖面上。 “主子,果真是二公主的尸体,看样子杀害二公主的人就是今日前去大殿闹事的那个白衣蒙面男子。”站在湖边,一名身穿暗红色侍卫服饰的男子低声朝面前一脸肃穆的李昭说道。 李昭默不作声,眼神内散发着一股暗动的阴暗之气,低头朝着岸边被打捞上的人影看去,虽快进入冬季,可周围还是有一股腐蚀的刺鼻气味,慕容箐悠究竟死了多长时间了?他全城搜索了整整三日都未曾追查到她的任何踪迹,不曾想,她竟然就这么死在了碧清池内,那个白衣人究竟是谁? 刚才和他对手,明显感觉到他的身手高深莫测,若不是那人手下留情,刚才那一箭本就应该刺入他的喉咙,他为什么会手下留情? “吩咐下去,速速将二公主的尸体送回她居住的宫殿内安放,皇上如今情绪不稳,这件事情先去禀明太后在从长计议,记住二公主身份特殊,切莫声张此事。” “是,属下明白。”身边的侍卫领命而去,李昭注视着慕容箐悠微微叹息,昔日那个骄横跋扈目中无人的二公主,不曾想结局竟然是这般惨的下场。 低头打开手中的一个纸团,细看了一眼,眼神内猛地闪过杀气,冰寒至极,沉默片刻,李昭转身朝着宫门而去,手中那张纸条随着他的内力化成粉末,飘洒飞去。 密林内 木槿看着远远走来的黑色身影,秀眉不由的皱紧,她刚才一直猜测小姐让她在这里等的究竟是何人,不曾想竟然是他。 李昭走进后并未如预料的看到那位蒙面白衣男子,反而看到了和他交手的蒙面女子,扫了一眼她紧紧皱起的秀眉,了然的冷笑一声“你家主子呢?怎么,是躲起来不敢见人?” 木槿本就对这个李昭没有好感,在听到他竟敢侮辱自家小姐,性子本就冷清淡漠的木槿毫不客气的反击回去“你还不够资格面见我家主上。” “哦?我既然没资格,你家主上又何必在大殿之内给我留下那张纸条,官匪殊途,既然无事,在下就先告辞了。”李昭冷漠的转身就走,木槿见此气急。 此时她真恨不得将这个自大张狂的男人一剂毒粉毒死,不过小姐交代的事情她又不能不遵从,于是忍下心里的怒意,木槿飞身上前,挡下了李昭的脚步“等一等,既然你来这里,我猜想这上面的信息自然是对你有很大吸引力的,你不觉得就这样走了有些可惜?” 她高高举起手中的一张信纸,李昭侧眼扫了那张纸密封的信纸,并未言语,也不见他再有离去的打算。 木槿轻笑一声,一张较好的容貌被薄薄的白纱包裹,清风舞动时,白色纱幔随之飘动,十分灵秀。 李昭注视着她那一双含笑的瞬子,不知为何心里微微抽动了一下,可一向冷静自持的他很快压制了这份悸动。 “我家主子交代了,将这信笺交给你,当你看到这上面的内容后若有什么疑问就在这片密林之内放这个信号弹,到时候主子会派人过来和你接应。”木槿从衣袖内掏出一个布袋子,里面都是一颗颗葡萄粒大小的烟雾弹,这是夏清歌闲来无事自己研制的,她虽觉得这很稀松平常,可看在木槿和景墨等人眼中,实乃是可以震惊天下的一件东西。 “这是放信号的?”李昭扫了一眼木槿手动拿出的一颗烟雾弹,冰块脸上显然有着怀疑。 木槿也不多做解释,伸手一挥,烟雾弹在内力催动之下瞬间蒸腾而上,到了空中豁然炸开,一束彩色的光晕成烟花状散开,可这个过程却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李昭一向死灰的瞬子内终于闪过一抹光色,若这些东西用在暗卫之间做为信号传输,当是如何的隐秘? 木槿斜眼看他,脸上带着骄傲之色“这次你总该相信了吧?” 李昭并未接话,伸手从木槿手中拿过信笺和那一袋子信号弹,侧身越过木槿大步离去。 “什么臭脾气。”木槿站在原地被这般漠视,一向淡定的性子第一次流露出不悦。 “呵呵,这位李统领的确是冷的很,比起景墨、景泓有过之无不及呢。” “他如何能和景墨大哥和景泓大哥相比,人家虽然冷,但贵在知道如何尊重他人,你看这家伙,一点礼貌都不懂,真心怀疑他从娘胎出来就没受到过教养。”木槿碎念了一句,不悦的朝着李昭离去的背影满目怒容的看去。 “呵呵,好姐姐,你就别气了,咱们还要赶紧回去给主子交代呢。”百灵轻笑一声,暗叹,一向静默的木槿姐姐竟然也有这般压不住脾气的时候,真是不多见呢。 想到小姐临走之前的吩咐,木槿不做耽搁,点了点头和百灵快速离去。 夏清歌回府之后立刻换下了身上的衣物,进入浴池舒服的泡了一个热水澡,这些日子以来的闷气终于得到了缓解,看到秦武帝那狼狈惊慌的模样,她心里就一阵畅快。 巧兰精心为她撒了一些花瓣和季节的药材,寖泡在浴池内,周围散发着淡淡的花香和药香,夏清歌舒服的忍不住想要闭上眼睛。 在她即将昏昏欲睡时,一道开门声打破了浴池内的宁静,夏清歌悠的睁眼,池内被一片水汽包围,视线内任何东西都变得模糊不清。 她以为是巧兰她们,可待那人走进之后,她方才知晓是谁,身体不自觉的朝水深水而去,将身体淹没在水中。 “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巧兰她们呢?”夏清歌暗恨,这些丫头如今都叛变了不成?一个大男子堂而皇之的进入她的浴池,她们竟然谁都不上前阻拦。 “刚从皇宫里出来,不想回府就来你这里了,你门口那几个丫头都被我吩咐下去休息了。” 夏清歌愕然,看来她要好好教她们一番才行。 “你先出去等我。” 慕容钰静静立在池边,透过淡淡水雾看着池内的女子,只露出一张精致的脸庞和一头乌黑的发丝,脖颈以下都深埋在水中。 嘴角勾起一抹暧昧的笑容,他蹲子栖身到夏清歌身边,仔细观看着她脸上升起的绯红,原本的沉闷在看到她之后瞬间得到了缓解。 “怎么?我又不是没见过,你还含羞做什么?夏清歌,你是在脸红吗?” “什么脸红,是热的。”夏清歌死鸭子嘴硬,抬头就反击回去,由于迫切想要解释,身体前倾的厉害,脚下打滑,她半个身子都不由自主的朝慕容钰扑去,后者眼疾手快,一把伸手将她搀扶起来。 夏清歌松了一口气,暗叹自己若真的扑上去真应征了那句话,投怀送抱。 抬眼偷偷瞄了慕容钰一眼,见他的眼神一直紧盯着她的胸口,瞳孔内散发着一股簇火般的光芒,仿佛看到了一件让他真爱的稀世珍宝,带着探究、好奇和男人天生的性趣。 夏清歌猛地甩开他搀扶自己的手,快速一挥,旁边叠放整齐的一块白色浴巾瞬间移至到她的手上,随即拉过来护住自己。 “**,看够了没有?”虽然心里带着慌乱,可夏清歌遇到事情一向喜欢以冷静示人,输人不输阵是她一贯秉持压死对手的不二法宝,所以此时即便自己luo着身子,可依旧好不服输的硬是掩盖住自己的羞愤,带着一抹挑叛的对上慕容钰。 她不知这样的她透露出的气质如何勾人犯罪,慕容钰压制**内的躁动,静静的看着她不语。 夏清歌郁闷,一般的男人在遇到女人这样的口气时,不都要掩饰一下,装作十分尴尬的撇开脸吗?可这家伙为什么丝毫没有这么做的打算? “慕容钰,虽然我们现在的关系的确是不清不楚,可我毕竟还是待字闺中的女子,你总不能经常这般堂而皇之的闯入我的闺房,这对我的名声有损,万一将来你娶了别的女子,而我又选择另嫁他人,我们这样岂不是对不起你将来的妻子我将来的夫君。”她一口气把自己的不满说出,正待她想着好好对慕容钰说教说教什么是君子之仪时,慕容钰却不由分说,扯过她的手臂将她从水池内拉出顺势进入他的怀里。 “慕容。”夏清歌措不及防,就被慕容钰带着惩罚性的封住了她的唇,唇上有些疼,是他此时夹杂的怒意,带着惩罚的将她紧紧圈在怀里不能动弹,唇上更是加重了力道,试图以此来表明自己强烈的占有欲。 夏清歌原本想挣扎一下,可转念一想,她和他力气悬殊,明知挣扎无果再去这样做就显得作了,心里一横,所行自己安静的窝在他的怀里认他撒气好了。 女人要懂得以柔克刚,这是女人的资本也是女儿对付男人的不二法宝,夏清歌深有体会,尤其是在对付怒急的慕容钰,效果更为明显。 何况如今她的武功还未炼到如火纯清,和慕容钰比起来还是有很大的差距,再加上如今她衣衫不整,在气场上就先已经输了一大截,所以她只能被迫的进入他的怀里,暗自庆幸,她身上好赖还裹着一件浴巾,不至于到十分尴尬的地步。 “你刚才说的什么?嗯?你在说一遍我听听。”慕容钰感觉到怀里人儿极其安静,怒气渐小,可依旧危险的眯起眼睛,一向清润的瞬子带着满满的怒。 夏清歌看着他满脸怒容,很聪明的没有在提起刚才那句话,仔细回想一下,这似乎是他第二次露出这般生气的模样,慕容钰的性子一向冷静自持,和她比起来,这家伙更月复黑更深沉,无论遇到天大的事情,他都会维持着我很善良的微笑脸庞,所以见到他这种表情,夏清歌很清楚,刚才自己那番话已经触及了他的底线。 “不说就是了,我只是为你好,毕竟将来的事情咱们谁都说不准的,万一将来你遇到更喜欢的女子,转而迎娶人家,也不是不无可能的嘛!”她尽量将声音压的很柔,含笑一脸无害的解释。 虽然她此时脸上在笑,可这番对话又何尝不是一场试探,做为女人,即便知道这个男人整颗心都在你的身上,可遇到了潜在的危险,她们也都会有所戒备,这是本能天性,即便是冷静自持的夏清歌也难以逃月兑。 慕容钰在听到她这句话之后,面色更加阴沉“你所说的那个女子根本不可能出现,倒是你所说的男子,我很不放心。”必须的话,还是要不择手段的断绝那些记挂着她的男人。 “怎么就没有出现?”夏清歌反驳“今日那位阿史娜公主我看就不错,模样绝色,性格火辣,最主要的是,长相又极其妩媚妖娆,勾人魂魄,连我这个假男人见了都忍不住心猿意马,更何况你险些成为她的夫君了,不但如此,还有宋家的二小姐,那可真是一位我见犹怜的可人,长相温柔恬静,一看就是善待公婆、伺候夫君的好女人,下面还有我家的三妹妹和五妹妹,这两位我就不必在多做解释了,她们对你已经倾慕已久,最后这位徐思雅,性子虽泼辣一些,不过贵在长着一张明艳动人的脸,你娶了她也不吃亏,毕竟人家可是堂堂郡主。” “你在吃醋?”慕容钰在听完她这片长篇大论之后总结了几个字。 “没有!”夏清歌看着极其无辜的摇头确定。 “真没有?”慕容钰挑眉,含笑看她。 “真没有!”夏清歌一口咬定,斩钉带铁。 慕容钰紧锁着她的手稍微松开一些,伸手抚向她红润的脸颊,带着清润幻惑的声音道:“回答的太快了,显然未曾经过思考就月兑口而出,这样的情况往往是在掩饰真相,你觉得呢?” 第十九章 你就是你 夏清歌见他一直盯着自己,于是很快转移策略,反手拉过慕容钰“这里好冷,咱们出去吧。” “我感觉很热。”慕容钰仍旧未曾离开瞬子。 什么逻辑?夏清歌稍愣片刻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脸上本来已经退却的红晕瞬间又升腾而起“你要是热就赶紧出去,我要穿衣服了。”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别试图扯开话题。”慕容钰紧抱着她不放,感觉到她身上传来的凉意,伸手轻轻一勾,强大的内力将一旁软塌之上叠放的一身浅蓝色长裙勾入手中。 夏清歌看着他的动作,心里满是暖暖的笑意。 慕容钰见她笑,故作生气的抬眼撇了她一眼“女人和男人天生就存在生理区别,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我要带着正常男人不能忍的自制力和你共处,身子只怕都高烧了,你却毫无所觉,真是一种折磨。” 听着他的抱怨,他手上的衣服却很是规矩的帮她穿戴,白色浴巾掉落,夏清歌含着一抹羞涩,却仍旧不曾阻止,他说得对,自己的身体他不止见过一次。 慕容钰看着眼前曼妙的酮体,眼神带着一汪深不见底的旋窝,深深的注视着,仿佛想要将她的美好纳入自己的身体,深深连为一体。 夏清歌被他带火的眼神注视之下,心里原本就有些不自在,此时更是恨不得找个地方躲起来不再见他。 一把将慕容钰手中的衣物扯过来挡在自己胸前“看来你的自制力也不过如此,现在赶紧出去吧,不然,待会儿可没地方让你泻火。” 慕容钰原本深暗的眼瞬被夏清歌挑叛的语气升起了一抹邪恶,勾唇一笑,手中拉扯的衣服一角用力一拉,夏清歌被迫连带着再次进入他的怀里。 “歌儿,今日是我的弱冠礼。”带着沙哑迷惑人心的性感声音轻轻柔柔的吹拂在夏清歌的耳畔。 “然后呢?”夏清歌抬眼直视着他。 “我们是不是应该做些什么纪念一下?”慕容钰继续诱惑着说道。 “你的想法不错,的确是应该纪念一下。”夏清歌点头赞同“不过,总不能在这里,咱们先回房间如何?” 慕容钰秀眉微微上扬,深深注视着夏清歌极其妩媚的笑容,心里暗赞,这丫头如今还未及笄就如此妖娆,等长大了还了得? 看来必须要早些娶回王府省的他人窥视他的女人。 “好,主意不错。”慕容钰带着一抹期待,虽然心里八九成的怀疑,这丫头如此听话实乃罕见,这里面定然有什么阴谋,可他依旧带着期盼和极高的兴趣。 夏清歌嘴角微微一勾“那现在你先回房等着我,我穿上衣服就过去。” “我帮你穿。”慕容钰也笑,笑容无比纯净,语气无比淡然,却做着男人很流氓的行为,他却表现的如此坦然,此境界让夏清歌汗颜。 慕容钰很是温柔的拉过夏清歌手中的衣衫,由内而外的帮她穿戴整齐,期间当他双手碰触到她的肌肤时,夏清歌清楚的感觉到,此时的慕容钰的确是高温不退。 不过他还算规矩,眼睛目不斜视认真的帮她穿上了衣物。 “好了。”伸手将她一头黑亮柔顺的青丝轻柔的放到肩后,带着欣赏的眼光看着面前肌肤如玉、面若桃李的女子。 见他满怀期待的眼神,夏清歌心里的邪恶因子更翻涌而起,娇俏一笑拉过他的手“走吧,咱们回房去。” 慕容钰含笑点头,即使早已经扑捉到她眼神内流转的促狭,可依旧任凭她在自己面前摆弄那些算计的小心思。 来到房间之后,夏清歌走到窗前的一方茶桌前坐下,熟练的泡制了一壶清茶,晚间喝茶一直是她不变的习惯,虽然很多人说喝茶之后有碍于睡眠,可她却恰恰相反,因为前世做特工的缘故,喝茶、喝咖啡是她们这个职业保持高度警觉性的必要习惯,如今到了这里,这个习惯依旧不曾改变。 慕容钰静静的看着她,随着她坐在了对面。 含着一抹戏弄的道“你说的奖励不会就是请我喝茶吧?” 夏清歌将泡制好的茶水各自盏了一杯,递给慕容钰道:“怎么会?自然是你最想要的。” 她这句话涵盖着极大的诱惑,慕容钰瞬子清明,原本深陷的火光渐渐恢复,他很是期待和这丫头斗志,是一件不错的乐趣。 “哦,我倒是很期待呢。” 夏清歌点头一脸你等着就是的表情,于是,两人心里都各自怀着窜测对方的心思,却谁都按兵不动,静静喝茶。 “听说宴席散了之后你单独和太后待在殿内说话,她说了些什么?可是发现今日大闹皇宫的人是我?” 听到夏清歌提起杨太后,慕容钰原本一双平静无波的瞬子起了波澜,手中端着的茶杯也不由握紧。 夏清歌看到他情绪的变化,知道今日慕容钰和太后一定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静默片刻,慕容钰恢复往日的淡雅,摇了摇头道:“她并未发现今日那位神秘男子就是你女扮男装的,毕竟你和她不过才见过两三次面,在加上今日你着了男装又带着面具,她即便在聪明也不可能猜到,一位身怀绝学的人会和你牵扯上什么关系。” 夏清歌点头赞同,和她心中猜想的一样,今日听叶檀说皇上给慕容钰设宴行弱冠礼,不过是为了名正言顺的给他指婚罢了,秦武帝这般行为着实触碰了夏清歌的底线,再加上如今她修炼凤凰诀已经到了最后一层,虽然顶层很多口诀她都未曾参透,不过想要在皇宫内给他闹一场绝对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有了这个想法,所幸夏清歌便布局了今日这场大闹青华宫的戏码,不但使秦武帝气急昏厥,更是让慕容箐悠之死和神秘人牵扯上关系,转移了秦武帝追查慕容箐悠的死因,可谓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那今日太后和你究竟说了些什么?不会是责备你搅乱赐婚这件事情吧?”夏清歌犹豫片刻,还是问出了心中最想知道的事情。 虽然如今两人的感情发生了变化,慕容钰对她的心她也明显感觉的到,可还是有一些事情让她琢磨不透,对慕容钰的了解仅限于他表面的身份和暗地是无生门门主而已。 他和太后的貌合神离,和秦武帝之间的仇恨渊源,和凤家的血缘关系,这些事情一直横隔在两人之间,虽然夏清歌一直觉得两人只要真心相爱,彼此保留一些自己的秘密并不是坏事,毕竟两个人在亲近也只是两个人而已。 可她在追查二十年前的事情之后便有了一种很强烈的感觉,也许,慕容钰每次在提及这三件事情时都给她打太极定然和她有什么关联,追查了这么久,二十年前除了皇上谋害瑾王,致使瑾王坠崖而死之外,便是瑾王、母亲、和皇上三人之间的一些纠葛,这里面太后、德妃和凤家扮演的什么绝色,她一无所知。 慕容钰何其精明,自然听出夏清歌这话语间带着试探,他心里微微叹息,有些话能否开口?一想到他可能永远失去她,心里就一阵后怕,这种害怕是他不敢去想更不愿去尝试的。 “慕容钰,你怎么了?是不是太后给你说了些什么?”看到他脸色发白,一语不发的样子,夏清歌突然产生一种心疼他的感觉。 “清歌,如果有一日我和你之间阻隔着一件恩怨,这笔恩怨也许是上一辈结的仇怨,你会不会因此而和我断绝关系,从此不再往来形同陌路?”听到慕容钰这席话,夏清歌已经确定今日太后和他单独谈话,定然是提到她了,而且还很有可能因此威胁他什么。 夏清歌静静不语,细细审视着面前的男子,那个一向不拘于世俗的男子,那个一尘不染仿佛谪仙下凡的男子,如今却因此而担惊受怕。 他究竟害怕什么? 夏清歌站起身缓步走到慕容钰身边,顺势坐在他的大腿上静静窝在他的怀里,感觉到他身体在颤抖,伸手环上他的腰身“虽然不知道太后究竟用什么办法致使你如此紧张,不过我要告诉你慕容钰,我爱的是你这个人,不是你的家人,你就是你,和任何人无关,若二十年之前真的发生了什么,你都未曾出世,我为何要将他们上一代人的仇怨强加给你。” 说完这番话,她抬起头直视着他,嘴角含着温柔的笑“所以这些事情我不想知道了,即便有一日从别人口中得知什么,我也不会怪你。” 慕容钰深深看着怀里的女子,眼神内满是深深的爱意,伸手将她轻轻拉入怀里,原本翻涌不平的心境终于被她几句话浮萍了一切。 感觉到他此时的情绪好了许多,夏清歌斜眼看向窗外,低声说了一句。 “天色不早了呢。” 慕容钰抱着她的双手轻轻的抖了一下,低头看她,夏清歌此时也转过脸来看着他,轻柔一笑。 “我送给你的惊喜是不是很期待?” “嗯!”慕容钰如实点头,即使他知道这丫头诡计多端,不过心里还是带着一抹期待和欣喜。 见慕容钰点头,夏清歌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一些。 环在他腰间的手轻轻的摩擦着他的背脊,眼神内透露出一抹迷人的风情,将前世在特工a组学习的勾人技术发挥的淋漓尽致。 慕容钰好不容易压制的暗火再次被这尤物一般的女人勾起,眼神暗沉下去,盯着她朱红的唇毫不犹豫的吻了上去。 ------题外话------ 明天有点激情戏,不知道会不会被和谐,哈哈——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章 弱冠惊喜 感觉到嘴唇上传来的温热气息,夏清歌嘴角微勾,伸手环住他的脖颈,迎合着他的动作。 这一吻渐渐加深,辗转反侧,两人皆是紧闭着眼睛,慕容钰双手环在她的腰间,气息攀升,喘息连连,他的手顺着夏清歌纤细的腰身滑入了她的衣襟之内,心里最后的一丝防线也瞬间崩塌。 胸前感觉到一只温热的手,夏清歌的意识瞬间清醒,猛地睁开眼看着面前已经炽热到沸腾的男子。 “等一下!”夏清歌移开他的唇,低着他的额轻声阻止。 慕容钰知道她定然是另有目的,可此时箭在弦上的感觉对于男人来说实在是煎熬,微微轻喘,他将自己的脸紧贴在她的颈间,带着暧昧沙哑的声音“清歌,有时候我真恨和你相遇的不是时候。” 夏清歌知道他话语里的含义“还有两年及笄,你就在忍忍吧!”她顺势想要月兑离他的怀抱,可慕容钰却在她预起身时抱紧了她。 “让我抱会你。” “不想要惊喜了?”夏清歌挑眉询问。 慕容钰叹息“除了你我什么都不想要,知道你有意捉弄却还傻傻的上当。” “呵呵,让你在气我,如今你怕是真的会被自己点燃的火烧死。” “你点燃的自然要你来灭火。”慕容钰说罢,抬手猛地将夏清歌抱起,脚步舒缓,一步步走向床上。 夏清歌见他如此动作,拉扯住他的衣领道:“你来真的?” “你当假的?”慕容钰将她放在床上,随即俯身压在她的身上,深深的注视着她的双眼。 夏清歌有些心虚,她的确是当假的在逗弄他。 两人的肌肤完全贴合在一起,夏清歌又只着了一件单薄的蓝色纱裙,慕容钰压在她的身上能清楚的感觉到身下传来的柔软芳香。 本就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在加上面前的女子是自己深爱之人,慕容钰原本只是惩罚夏清歌的心态变了味道。 夏清歌透过那一双清澈的瞬子看到了急速升起的一抹暗火,心知他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身体不自觉的想要挪动一下,沉寂推开她,可她忘记了,男人在这关键时刻是不能被任何无意的挑拨。 慕容钰脸色微微泛起一抹暗红,嘴唇抿紧一些,低声嘶吼,声音也压低了不少“歌儿,我想亲你。” 夏清歌在听到慕容钰这句毫不扭捏的时,身体轻颤,心里也开始泛起了思索,她似乎很喜欢被他这么紧紧的抱着,更习惯了他的拥吻和身上散发的熟悉味道。 正在她胡乱在脑子里瞎想时,慕容钰毫不思索的吻了上去,这一次不比刚才那般凶猛却并未如蜻蜓点水般温柔似水,带着深深的眷恋和渴望,带着满心的愉悦和激动,唇与唇紧紧碰触,舌与舌密密纠缠,夏清歌被他这般强势却温柔,温柔却不容拒绝的吻失了方向,失了心智,本能的伸手搂住他的脖颈,身子前倾,瘦弱的身体带着回应与之紧紧纠缠。 浅蓝色的水袖划出一道美丽的弧度垂落,露出里面一双如玉的手臂,在烛光摇曳之下带着通透白净的光泽。 慕容钰眼神内泛着深色的光,呼吸渐渐凌乱,他怀里的夏清歌也好不到哪里,长时间的亲吻导致呼吸不稳,身子更是被对方滚烫炽热的身体所燃烧包围,气温在紫色纱帐之内不断攀升。 慕容钰吻得深沉眷恋,身体内的渴望更多,不再甘于就这么吻下去,禁锢在失控边缘的意识被怀里的温软身体所迷惑的失了自制,慕容钰搂在夏清歌腰间的手不安分的透过单薄的蓝色纱裙滑入了衣服里面。 夏清歌感觉到胸前一阵滚烫的热,身体紧绷颤栗,想要后退却被对方另外一只手搂的更紧,夏清歌缓缓喘息,声音不由自主的发出细小的声吟。 这一道温软清悦的声音犹如一剂猛药,瞬间勾起了身上男子的原始本能,夏清歌能清楚的感觉到他身体出现的反映。 “歌儿,睁开眼睛!”慕容钰带着极致幻惑的声音萦绕在夏清歌的耳畔,她微微睁开眼睛,一双如水的瞬子此时更显晶亮无比,乌黑秀丽的长发平铺在枕头之上,纤长的脖颈和半隐半露的香肩无不引诱着慕容钰的视线。 清润的瞬子内满是深不见底的旋窝,如玉的身体泛起点点红晕,炽热的仿佛要炸开一般。 “歌儿,我想要你,很想。”他慕容钰虽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圣人,但这些年清心寡欲倒是事实,这京城内长相秀丽,娇艳美貌的他不少见,可真正能让他提起兴趣的却只有怀里的小丫头,这样的她让他为之疯狂,欲罢不能。 夏清歌水亮的眼睛内还带着一抹激情后的迷蒙慵懒,原本就红润的嘴唇被慕容钰深吻后更显红艳,与白皙透彻的肌肤相称,散发着无尽的优柔妩媚。 慕容钰再次压低身子,紧紧的贴合在她的身上,仿佛在经历煎熬又让他忍不住想要继续更多的挣扎当中,脸颊深埋在夏清歌的脖颈,右手熟练的一勾,夏清歌身上那件被他穿戴上的蓝色水裙被他轻柔的解开丝带,原本就衣袋半解的衣衫此时整个的敞开,夏清歌感觉上身一凉,迷失在他带来的阵阵颤栗中的意识有了一些清醒,心里有个声音在提醒她,此时该喊停了。 可身体却出卖了灵魂,在他的抚模下升起了眷恋。 感觉到胸口的温热按压,夏清歌紧咬嘴唇,想要控制自己月兑口而出的声音,慕容钰更是痴迷的在她的胸口徘徊,屋内春心荡漾,激情高沸,红烛摇曳、秋风微微,勾起了一幅痴缠如画的美卷,男子容颜绝世,女子淡雅绝伦。一对璧人本就该成天地之和,阴阳相谐。 可就在此时,门外一道声音道破了一切美好的幻想! ——我是事实的分割线—— “小姐,您在厨房内做的糕点已经出炉了,可是要端进来?”巧兰和木槿站在门外,手中提着一个食盒,等待着夏清歌的吩咐。 屋内两人身体都是一震,夏清歌游走在神外的意识瞬间清醒,睁眼看向身上的慕容钰,他此时却一脸冰霜的看向门外。 夏清歌心里突然有一种大笑的冲动,男人在这种情况下被打扰似乎都会十分恼羞成怒,连一向在世人眼中淡然到如圣人一般的慕容钰也不例外,事实证明男人果真是用下半身思考问题的。 “你笑什么?”慕容钰语气不善的质问。 “我在笑你的惊喜来了。”夏清歌一语双关。 “什么惊喜?是惊悚还差不多。”叹息一声。 “事实证明,连老天爷都在告诉你时机不到。”夏清歌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 慕容钰绷紧的脸色也缓和不少,今日的确是有些把持不住,可是他心里还是很清楚,如今歌儿才十三岁,的确不适合过早行房事,他也是想痴缠一会儿罢了,真到了最后一步,他只怕也会生生的忍下来。 身体的反映慢慢恢复正常,他方才从夏清歌的身上起身,夏清歌也立刻坐起身穿鞋下床,两人简单的整理了一番仪容,夏清歌方才对着门口道:“进来吧!” 巧兰和木槿在屋外等候片刻,心中忐忑,如今她二人不会做错事情了吧。 推门而入,两人皆是抬头瞄了一眼慕容钰的脸色,果然见对方一脸的冰寒之气,心里暗叹,她们果然来的不是时候。 两人朝着夏清歌和慕容钰行礼之后,将食盒摆放在桌子上,立刻又识趣的退了下去。 “这就是你给我的惊喜?”慕容钰抬眼扫向食盒,带着一抹压抑不住的失望,他还是更喜欢刚才那种惊喜,清歌这丫头不知道,刚才她有多么娇美。 夏清歌走到桌子前坐下,慕容钰也随着她走来。 “嗯,打开看看!” 慕容钰微微挑眉,心里升起一丝期待,伸手将食盒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圆形的糕点,形状十分奇怪,但是颜色却很是鲜艳漂亮,打开食盒之际,从食盒内还散发着水果的清香。 “蛋糕?”在打开食盒之前,他已经猜到了八九分,可真的看到所为的蛋糕后,他的眼睛内还是闪过了惊艳。 “嗯,你今日二十生辰,又是弱冠之礼,自然要许三个愿望才是,来吧,坐下来点上蜡烛许愿。” 她伸手拉过慕容钰坐在自己身旁,她则将提前预定好的小根蜡烛插在蛋糕上,将蛋糕摆在慕容钰的面前。 “记得在吹过蜡烛之后就许下三个愿望,前面两个是要说出来才灵验的,最后那个记得要保留在心里,它是你一个人的秘密!” 慕容钰看着面前满是水果女乃油的糕点,嘴角泛起一抹轻笑“一直听闻对着流星许愿的说法,却从未听闻对着糕点还能许愿的,你这新奇的方法不知是从哪里得来的。” 夏清歌双手托腮,很是认真的道:“是从一个很遥远的国家,在那个国家里人们在每次过生辰的时候都会收到一份这样的礼物,预示着他是被幸福包围的,身边有最爱的亲人朋友为他齐声祝福,在对着蜡烛许愿之后给予了来年的幸运会降临在寿星的身上,所以对着蛋糕许愿是非常神圣的。” 慕容钰眼神内依旧清润,却仿佛被夏清歌这番话带入了另外一个他不知晓却充满神秘的世界里。 ------题外话------ 紫玉公子这忍耐力,憋得难受啊!女主快及笄吧!哈哈 第二十五章 面见皇上 杨太后见夏清歌果然不知情便轻笑一声道:“你定然不知此事,这件事情只有皇上和哀家知情,在五殿下离京之时曾私下求过皇上赐婚,而赐婚的对象就是修国公府的大小姐你。” 夏清歌不由的身子一震,慕容策前去找皇上赐婚?难怪在临行之前他会说那番话。 见夏清歌面色清冷,杨太后继续道:“哀家对你的疼爱绝对不会少于你的母亲,所以对你将来的婚事更是在意,只要你说一句话,哀家定然会帮你。” 夏清歌抬眼对上杨太后,她的眼神内带着一抹水亮的光泽,看似真情真意,精致的面容上更是带着宠爱之色,夏清歌暗赞,做为已经年过六十的女人真的是看不出来,皮肤白净紧致,身材丰满娥娜,不知情的话还真当她是皇上哪位妃嫔呢。 在这时候夏清歌还能赞叹杨太后的眉毛,可见这位传奇女人的长相的确是有悖常理的年轻。 她为何非要让她亲口承认自己和慕容钰之间的关系?她究竟抱着何种目的?无论怎样,她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杨太后绝非真心实意想要撮合她和慕容钰,从慕容钰昨日的一番行为举动便可猜测出,他和杨太后之间的谈话绝对是不欢而散的,更有甚者也许这是杨太后的一个阴谋陷阱,想借助她来捆绑住慕容钰?此时就等着她去跳了? 想到此,夏清歌心里稍微波动的心绪又平静下来,微微一笑,轻声道:“清歌并不知皇上有意指婚之事,前阵子景田候府全府惨遭灭门,清歌本是和景田候府有婚事在身之人,如今景田侯府落难,清歌想这三年之内清歌还是不易出嫁,至于皇上那边的赐婚,清歌也会遵循皇上的意见,太后为清歌忧心,关心清歌,清歌很是感动,不过清歌和小王爷是真的没有什么。” 夏清歌秉持着打死不认账的态度,杨太后眼见在继续说下去已经没什么意义了,所幸转移了话题。 “呵呵,看来真是哀家多心了,你母亲就留下你这么一个女儿,哀家是真心希望你将来能托付一位良婿,紫玉是哀家看着长大的,这孩子哀家倒是极其放心,不过可惜了,你们看样子是无缘了。” 此时杨太后心里一阵冷寒,原本想着试探夏清歌的心意,如果夏清歌对紫玉真的有心,她倒是不介意暂时成全两人,夏清歌也会因此记念她的恩情,等目的达到之后,她在试图操控夏清歌,若夏清歌成为了自己的人,紫玉那小子还能跳多远?总之放飞的风筝有线牵引,将来他二人的方向就要由她来定了。 可如今见夏清歌矢口否认,从她的面色上看不出一点伪装的痕迹,难道她对紫玉真的没有情分,只是紫玉自己情根深种而已? 也或者夏清歌已经猜测到她的用意,所以故意否认,抵死不认,如果真是这样,这个小丫头的心思就实在是深的可怕了,而且……。想到昨晚那位身穿白衣脸带面具的年轻男子,那一双眼睛真的让她有一种熟悉之感,是她多心了吗? “太后娘娘,大殿下、七殿下、九殿下前来请安!”秋月缓步走入凉亭温声通禀。 “这个时候他们三人怎么出现在这里?”杨太后脸上闪过讶异之色。 “回禀太后娘娘,三位殿下是刚从皇上的德胜殿过来,路过御花园见奴婢等人在此等候便猜测太后娘娘您必然在凉亭内,于是便上前来请安。” “嗯,请他们进来吧!” “是!” 秋月出去片刻之后,粉色纱幔外面便传来阵阵脚步声响,率先出现的是一抹身穿暗青色丝锦长袍的身影,此人正是大殿下慕容冲,走在他身后进来的人正是七殿下慕容逸,而最后进来的少年则是皇上最小的儿子慕容恒。 “孙儿给皇祖母请安。”三人在进入亭内后率先看到了太后身边的夏清歌,大殿下闪过讶异,七殿下慕容逸则眼神内带着一抹惊喜,最后是年纪不过刚刚十二岁的少年慕容恒,他则带着一丝好奇之色,似乎在回忆这名女子的身份。 “起身吧!听说你们三人是去了你们父皇的寝宫,可是见到他的人了?” 慕容逸率先摇头“回禀祖母,不曾见到,父亲这几日一直闭门不出,更是吩咐了身边的迟福公公严守房门,不得外人擅自进入,孙儿无奈所以原本想着前去请示祖母您老人家商议对策,不曾想偏巧在这里遇到了。” “呵呵,你们这些做儿子的都没有办法,我这个老太婆又能起到多大的作用?”杨太后自嘲的笑了笑。 “祖母过谦了,父皇对祖母一向恭顺孝廉,若您亲自前去的话,孙儿猜想父皇定然是愿意见您的,如今父皇身体欠安,身体究竟如何做为儿子的我们都不甚知情,心里着实担忧心急如焚,如今实在是没有了办法才只能将唯一的希望寄托在皇祖母您这里了。”慕容逸说的至真至切,分分秒秒都表现出一幅孝子的模范榜样来,让一旁的夏清歌忍不住嗤之以鼻,暗骂虚伪的伪君子,她前世难道是脑袋被狗屎塞满的吗?竟然会对这样的人茶不思饭不想,真是瞎了眼了。 “七弟说的不错,皇祖母,父皇那里也只有您能劝说的了了,还请您移驾德圣殿看望父皇。” “请祖母移驾德圣殿。” 三人一同恳求杨太后,而杨太后却并未表露什么想法,亭子内一瞬间安静下来。 “既然你们父皇不愿见你们,就一定有他的道理,如今他的病情哀家也很是担心,不过哀家觉得硬是让哀家以母亲的身份去逼迫他见哀家实在有些强硬。”她停顿一会,含笑看向身边的夏清歌,继续说道:“哀家倒是有一个法子,不如让歌儿替哀家去一趟吧。” 随着杨太后这句话,大殿下、七殿下和九殿下则一同震惊的看了一眼安坐在杨太后身旁的夏清歌。 “夏小姐?这如何使得?”大殿下心直口快不由的月兑口而出,毕竟连他们这些做儿子的都未曾见到皇上,一个官臣之女能有多大的本事? 夏清歌也露出微微惊讶之色,可很快平复了心境,杨太后这法子只不过是推月兑之词罢了,既不好薄了晚辈的请求又不想破坏了皇上的打算,于是只能在这是拉出一个人来当挡箭牌,而她就偏巧不幸的被选中了。 不过夏清歌心里却闪过一丝愉悦,她正准备命人悄悄潜入德圣殿一探究竟,如今机会就自己找上门来了。 见夏清歌未曾开口说话,杨太后侧脸看向她道:“丫头,你就代哀家去一趟吧,去了德圣殿就说奉了哀家的口谕,让你代替哀家前来探望皇上。” “是!”夏清歌轻声应答,站起身微微福身“那歌儿就先行离去了。” “嗯,去吧。”杨太后含笑点头,随即转眼看向面前站着的慕容逸“逸儿,陪哀家去青华宫坐坐吧!” 慕容逸注视了夏清歌离去的背影一阵失神,听到杨太后的话方才收回有些落寞的视线,冲着杨太后点头道:“嗯,好,孙儿好久都未曾和祖母单独聊天了呢。” 杨太后眼神内含着一抹深沉睿智的笑意,将慕容逸刚才转变的情绪尽收眼底。 —— 走在前往德圣殿的路上,巧兰担心的率先开口“小姐,您真的要去面见皇上?” “自然是真的。”夏清歌缓步朝前走着,周身满是惬意,丝毫未曾看出她原本是带着太后的旨意前去办事,反而像是欣赏周边的风景一般。 “可是——。”巧兰朝着四周巡视一圈,确定四周无人之后方才压低声音道:“可是您忘记老夫人的用意了?她可是让您故意接近皇上啊,老夫人企图将您往火坑里推呢,若皇上真的看上了小姐您,那您和小王爷该怎么般?” 夏清歌微微一笑,扬眉道:“怎么办?凉拌呗。” “小姐,奴婢可不是给您开玩笑的。” 巧兰气急。 “巧兰,你看本小姐像是给你开玩笑的样子吗?我今日去见皇上不是正好让祖母知道,我是多么听她的话,甘愿主动去接近皇上,多好的事情。”夏清歌转过脸十分认真的直视巧兰,后者额头一排乌鸦飞过,她真是佩服自家小姐的思维,虽然她知道小姐自然不会真的有心心将来进宫成为皇上的女人,不过她很多时候的想法都让她模不着头脑。 见夏清歌毫无急迫感,巧兰不免也宽心不少,小姐向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情,心里宽心后巧兰不免打趣道“若是让小王爷听到您这番言论定然又会阴沉着脸的。”以小王爷对自家小姐的在乎成都和占有欲,她觉得这个可能是肯定的。 夏清歌耸了耸肩,一脸的无所谓模样“他黑脸的次数太多了,多这一件不多少这一件不少。” 巧兰无语,木槿则忍不住轻笑一声,闭口不介入这个话题。 三人一路走来,大约小半个时辰左右方才晃悠着来到了一座巍峨气派的宫殿面前,匾额上龙飞凤舞的写着“德圣殿”三个烫金大字。 看到这三个字,夏清歌不免感叹,半年前她和慕容箐悠在御花园争执,还是这三个字让她免去了一阵鞭子,如今不过半年之久,竟也有些物是人非之感。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六章 殿内密探 当主仆三人一行迈入德圣殿大门外时,门口秉直站着的数名护卫冷眼朝着她们扫来“来着何人?” “几位将军,小女是修国公府夏子清之女夏清歌,今日是凤了太后娘娘之命前来看望皇上的,还请几位将军通融,给小女前去通禀一声。” 为首的护卫回头朝着门口的那名护卫询问,后者冷声道:“皇上有令,除了迟福公公之外,其他人一律不得进入,小姐还是请回吧!” 夏清歌脸上带着一抹微笑,朝着殿内看了一眼“小女深知将军乃是秉公执法之人,不过今日小女是受命于皇后娘娘,您若不帮忙进去通禀一声就如此拒绝了小女,只怕若皇上追究下来,您不好担待吧!” 那名侍卫脸色一变,心里沉思起来,太后毕竟是皇上之母,若他将这位小姐就这么拒之门外,万一皇上让她进入该当如何? “小姐稍等,属下这就进去通禀一声。”那名侍卫也是谨慎之人,沉思片刻后立刻就有了主意,转身朝身旁的两名侍卫一挥手,二人立刻将紧闭的殿门打开,他随即步入大殿内,门外的侍卫等他进入之后便立刻将大门重新紧闭。 夏清歌抬眼淡淡朝里面扫了一眼,大殿内十分冷清,不见任何一名宫俾出现,看来果然如传言所说,皇上只准许迟福一人进入。 那名侍卫进去一盏茶的功夫后方才走了出来,身前还跟着一位体形稍胖,肤色偏白的老者,夏清歌仔细看去,正是皇上身边的大宦官迟福。 “清歌小姐?”迟福见是夏清歌颇为讶异。 “公公安好。”夏清歌微微颔首福身行礼。 “小姐快快请起,杂家可担不起这一礼。”迟福脸上堆着笑意走上前来“听闻小姐今日是受命与太后娘娘前来面见皇上的?” “正是!”察觉出迟福审视的眼光,夏清歌不急不缓的道。 迟福点了点头,随即道:“太后娘娘一片关心,皇上自然是不能驳了她心疼儿子的母爱之情,皇上听闻是太后派遣小姐而来,就立刻托着身体起床了,清歌小姐请随杂家来吧!” “是,还请公公带路。”夏清歌低垂的瞬子微微眨了眨,心里也很是讶异皇上就这么让她进去了? 见夏清歌随着迟福进入大殿,身后的巧兰、木槿二人急忙跟上。 “唉,清歌小姐,您随侍的这两名丫头可不能跟着进入,皇上吩咐过杂家,只准许您一人进入的。” “那你们就在这里等候吧!”夏清歌回身对上木槿巧兰担心的眼神,朝她们使了一个眼色,后者只能停下脚步。 “是!” 夏清歌随着迟福进入德圣殿之后,穿过正殿又拐了几道弯,走过雕梁画柱的回廊方才终于步入一间紧闭的房门外。 迟福率先推门而入,并未转身请夏清歌进去,正待夏清歌犹豫要不要进入时,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道深沉厚重的声音“她来了?” “回禀皇上,清歌小姐已经等候在门外。” “宣她进来吧!” 听这声音震慑有力,丝毫不见生病的样子,夏清歌眼神内快速闪过了然,随即立刻恢复尊敬恭顺的模样,低垂着头抬脚步入殿内。 “臣女夏清歌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秦武帝坐在书案之前,手中握着的狼毫笔未曾放下,依旧认真的书写着桌案上的一幅字画“起身吧!” “谢皇上!”夏清歌静静站起身,抬眼朝着秦武帝看去,但见他额峰挺立,印堂明朗,面色红润,丝毫不见生病之象。 “你是不是在好奇朕为何装病?”秦武帝见夏清歌直视着自己轻笑一声。 夏清歌眨了眨眼,收回打量的眼神,恭敬的低垂下头去“臣女不敢,皇上日理万机,平日公务繁忙,如今为自己准备了沐休之日,臣女觉得并无不妥之处。” “呵呵,灵机应变的丫头,虽然朕知晓你口是心非,不过朕听到这句话心情似乎好了许多。” 夏清歌闭嘴,既然人家都知道她说的是假话,在恭维下去似乎就有些太假了。 “你父亲刚刚来过,你可见到了?”见夏清歌不语,秦武帝抬眼看向她。 “今早上臣女和父亲一同进宫的。”夏清歌点头回答。 “呵呵,朕刚才将他拒之门外了。”秦武帝深深注视着夏清歌脸上的变化,见她丝毫未曾闪过一抹神色甚是平静淡然,心里对她的好奇更深了一些,暗叹小小年纪就能将心绪收敛自如,实乃不易。 “皇上做人做事一向讲究公平,既然连几位殿下您都不见,自然也不能见臣女的父亲了,谣言可谓,皇上这也是体恤臣子而已。” 夏清歌的含义是,皇上若单独见了夏子清,只怕今后朝堂之上会树敌无数,毕竟他历经多年,一回京城就深受皇上敬重,自然会阻挡了别人的道路。 “呵呵,你这丫头倒真是有趣的紧,朕无论说什么你都能给找出相应附合的借口来,你说,那朕为何要见你呢?”秦武帝来了兴致,脸色也相比于刚才好了许多。 夏清歌听他这口气似乎心情不错,她所幸也抬起头看向秦武帝“因为臣女是受命于太后娘娘,皇上是这天下间恭顺孝廉之表率,自然不会拒绝太后娘娘的探望。” 秦武帝淡漠高深的面容上闪过一抹淡淡笑意,轻轻摇了摇头“不是,朕只是因为前来见朕的是你,所以朕才相见。” 夏清歌心里猛地咯噔一下,暗自思索皇上这句话里究竟包含着什么意思?因为是她来求见所以才愿意相见?这么说,她的面子比太后都大了? 为什么?什么原因? 心里升起了太多的疑问,夏清歌也直截了当的开口问道“皇上为何会这样说?赎臣女愚钝难测圣言。” 秦武帝勾了勾唇角,一张年近四十的脸上出现了少许皱纹,一双剑目之内闪过一层迷雾一样的东西,看到这双挣扎纠结在黑暗和白日之间的瞬子,她觉得这里面一定关乎着什么。 “因为朕欠你的,所以在某些事情上,朕可以给你开一个先例。” “你一定很好奇对吗?” 夏清歌点了点头,如实回答“对,臣女的确很好奇?” 虽然她一直都深知皇上对她并无恶意,一直针对的都是慕容钰而已,可她却并未想到,在皇上心里她似乎有着特许的位置,为什么?难道皇上曾经也是杨氏的爱慕者? 如果真是这样,当年他为何又狠心用杨氏威胁瑾王殿下弃城? 秦武帝低沉一笑,叹息道:“你这丫头聪明睿智,朕处处为难紫玉,你却和紫玉关系匪浅,朕猜测平日里你在背地没少骂朕吧?” “怎么会呢,臣女对皇上一直都有着景仰之心,皇上乃是一代明主,本就该受到万人景仰,清歌万万不敢有此恶毒想法。” 说着冠冕堂皇的话,夏清歌心里第一次有点心虚,实在是秦武帝直勾勾的瞬子太过透彻一切,让她在撒谎时忍不住猜测自己是不是说的太快了一些? 秦武帝摆了摆手“算了,朕也不打算追究此事,朕今日宣你进来还有一事要说。” “皇上请说。”夏清歌见秦武帝没有追根问底,心底着实松了一口气。 “你自然知晓二公主枉死之事吧?”提到二公主,秦武帝的脸色一阵发黑,看来慕容箐悠之死对他的打击实在不小。 夏清歌心里闪过冷意,难道他已经猜到是自己所为?在心里快速回忆当时的情景,她让景墨将慕容箐悠的尸体沉入湖底,又用两块湖底的巨石镇压,整个过程都布置的天衣无缝,按道理说不应该被发现什么才对。 灵机一动,夏清歌计上心来,佯装不知的惊讶道:“什么?——二——二公主她?” 见夏清歌脸上满是惊讶之色,秦武帝并未深思,继续道“哼!就在紫玉弱冠之礼上发现了箐悠的尸体,你说这难道是巧合?” 到这时夏清歌方才明白,秦武帝对慕容钰的恨意已经到了扭曲的地步,他竟然将慕容箐悠之死怀疑到慕容钰的身上。 夏清歌心里极是愤恨,仿佛一只母鸡义无反顾护住自己的小鸡一般,声音一改刚才的温顺,讥讽道:“皇上可是有什么证据了?” “证据?这件事情摆明了就是他所为,朕还要什么证据!” 夏清歌冷笑,嗤之以鼻的道:“难道有人被杀就该将当时刀之人都抓起来吗?难道有人家被劫财就该赖给所有强盗吗?小女觉得什么事情都应该有理有据,单凭个人猜测似乎有些于理不合,万一这事情和慕容钰没有关系,皇上岂不是冤枉了好人?” “啪!” 随着夏清歌的一番振振有词,秦武帝怒不可失的挥手将案几一角的砚台推到在地。 “你是在怀疑朕了?” 见秦武帝面色瞬间阴暗,夏清歌方才反应过来,刚才她说话似乎有些过激了,只怕秦武帝活了半辈子第一次有人如此质问他吧! 双拳紧握,秦武帝似乎在压抑着什么,他颤抖的指着夏清歌,半天不语,夏清歌眼见他如此模样,就等着他爆出一句滚时,秦武帝却一反常态的压下心头怒火。 有些泄气苦笑道:“你和你娘一个德行,当年她也曾这般指责朕,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听他这口气,似乎已经不生气了。 “呵呵,皇上说的不错,即便臣女从未见过母亲,不过血液里留着她的血液,所以怎么也应该有七八分她的习惯和脾性。” “何止七八分,简直是像极了,你母亲从小就是倔强的丫头,当年朕如何——。”似乎想到了什么往事,秦武帝眼神暗淡下来,有些感伤的叹息“算了,往事不再重提。”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七章 震惊消息 “皇上应该对臣女的母亲很是了解,臣女很好奇在皇上心中臣女的母亲究竟是一位什么样的女子?”见秦武帝陷入回忆当中,夏清歌试图想要从他这里探测出他和杨紫鸢当年究竟是什么关系。 秦武帝抬瞬对上夏清歌,似乎想要从她这张和杨紫鸢相似的面容上找到她的影子。 长久沉默,沉默到夏清歌以为他不会开口。 “你是一个精明的丫头,你的母亲和你一样都聪慧过人,和一般闺阁小姐比起来,有一股独特的气质,让朕佩服她的是她学士渊博却不迂腐于这些规矩礼法,独立特性,才学敏捷不输男子。” 秦武帝所描述的样杨紫色鸢和夏清歌幻想出来的人基本相同,杨紫鸢一定有平常女子没有的智慧和个性,才能得到当时名冠天下的瑾王青睐,如果她不够个性的话,就不可能未婚先孕和瑾王私定终身了。 秦武帝侧过脸含笑看向夏清歌“不过你母亲和你还是有一定却别。” 夏清歌微微挑眉,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秦武帝沉声继续说到“你母亲是一位心地十分善良的女子,心怀若可,含有一颗至善至纯之心,而你,看上去见人三分笑,不和任何人争执,让人以为你是温柔谦顺,可朕知道实则你不过是根本没将那些人看在眼里罢了,而且你定然是一个有仇必报的个性,绝对不允许自己吃亏,就好比从前你和箐悠一般,当日虽然是她冒失在先,可你在朕没出现之前可没少折腾她。” “皇上果然英明神武,什么事情都难逃您的法眼,臣女胆大妄为还有意欺瞒实在罪无可恕,请皇上责罚。”夏清歌眼看这老皇帝心如明镜,急忙开口主动承认错误,心里暗叹,这皇宫内眼线众多,果然是没有不透风的墙。 “朕若打算治你的罪过又何必等到今日?朕早就知晓箐悠那丫头性格被皇后宠的越发娇纵,无法无天,当日朕不曾怪罪你,也是想给她一个教训,让她明白只想用暴力解决问题是多么愚蠢的方法,早晚会吃大亏,想要赢过别人从来不是用拳头而是用谋略,可惜她还没有明白就去了。” 提起慕容箐悠,皇上脸上闪现愁容,虽然慕容箐悠并非他亲生女儿,可这十几年内他可谓将这个女儿当亲生看待和其她几位亲生女儿比起来,他对慕容箐悠的宠爱纵容远远胜于其他人,虽然有大部分原因是因为她是凤尾星转世,不过十几年的父女情分多少还是有感情的。 “皇上可曾听过这么一句话?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事时莫强求,既然二公主选择的是离开皇上,也就说明了这一世里皇上和二公主之间的父女之情缘尽于此,皇上应该看开一些,试想您还有五殿下、七殿下和几位优秀的殿下公主呢。” 夏清歌嘴上宽慰着皇上,可心里却明白秦武帝为何这般在意慕容箐悠之死,虽然她知道了当年真正的事实,不过说来也巧,正当凤家叛变,慕容箐悠就死在了她的手里,到是真应验了凤尾星的传说,不过秦武帝至今都不知道,真正的凤尾星并非慕容箐悠而是她夏清歌,也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让她这个真正的凤尾星杀了假的凤尾星,随即凤云璃成功渡河离开京城,回到滨州之后他立刻带兵连破两座城池,而赤尤如今仍旧是隔岸观火的态度,究竟是帮谁还很难猜测,甚至他们极其有可能坐山观虎斗在乘人不备时出手,秦武帝自然想到了这些危害,所以才不远千里快马加鞭的派人将自亲笔书信送到了赤尤可汗手中,欲打算联姻缔结两国紧张的局势, 提到自己的子女,秦武帝一双瞬眸很是深沉难测,看不出他的喜怒之色“原本今日朕见你是有事情要说,却被你这丫头套话扯的远了,如今言归正传,朕提醒你一句,今后和紫玉保持一段距离,你和他是不可能的?” “为何?皇上做任何事都不会无缘无故吧?究竟有什么原因让您如此坚决?” 今日和秦武帝一番谈话,让她从前对秦武帝的态度发生了一丝改变,并非改变了原来讨厌他的决定,从她打算和慕容钰站在一起那一天,想要伤害他的人,无论是谁都将是她夏清歌的仇人,让夏清歌改变对秦武帝看法的是,他和杨紫色鸢之间的关系也许一直都是她想错了方向。 秦武帝深深吸了一口气,对于一向呼风唤雨的他来说夏清歌几次三番挑衅他的权威,的确是让他气愤,如果换作是别人,只怕他早就忍不住将对方拉出去处罚了。 “这些你无需多问,只要记住朕绝对不会害你。” 听出秦武帝语气中的不悦,夏清歌毫无畏惧,这阵子是怎么了?夏子清刚刚给她说不会害她,如今当今皇上也说出相同的话来,只是可惜了,他们的人品都有待商榷,如今她谁都不会相信,更何况如今秦武帝是让她离开慕容钰,这更不可能。 “赎臣女直言,今日臣女觉得皇上对臣女有着谦让之心,这很让臣女困惑,现在皇上又让臣女不要和钰小王爷来往,更让臣女不解,臣女敢问皇上,您和臣女的母亲是何关系?又为何如此怨恶慕容钰?”夏清歌直言开口,似是铁了心想要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她说完话抬头直视着秦武帝,只见此时秦武帝的脸色已经十分阴霾深沉,夏清歌心知今日她已经连着说出许多秦武帝不想听或者不想记起的事情,不过好奇心在她心里已经酝酿的生根发芽,时刻纠缠着她的思绪,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秦武帝对她有一种很特别的亲近感,这绝对不是男女之情却可以保她小命无忧。 “你这是在逼朕吗?二十年了,还从未有人如此直截了当的质问朕什么,小丫头,你是第一个,也绝对会是最后一个。”秦武帝声音暗沉,带着天生上位者的威严霸气和隐忍而出的怒气。 夏清歌尽量忽视秦武帝带给她周身强大的冷气场,镇定的道:“臣女不敢,只是臣女甚是怀念家母,得知皇上和家母相识,便生了想要从您这里了解母亲当年的旧事,至于钰小王爷,臣女更是觉得有些模不着头脑,皇上,您若是臣女,站在臣女这个立场上可是也会同样产生好奇之心?” 夏清歌尽量压低了声音,试图用换位思考的方式来说服秦武帝,对方沉寂不语,一盏茶水的时间过去,站在大殿之内的夏清歌真正领会了什么是低气压下的煎熬,夏子清说的不错,如今她和皇上之间力量悬殊,远远还不是锋芒毕露的时候,大智若愚,能忍责忍也何尝不是良策? 果然夏清歌一番话让秦武帝的脸色缓和不少“好,既然你很想知道这两件事情,朕今日就告诉你,也好让你对慕容钰彻底死心。你的母亲杨紫鸢并非杨府三小姐。而是朕的亲生妹妹!” 夏清歌震惊,她抬瞬看向皇上,见他面色平静,并不像说假的样子。 这件事实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她一直以为皇上和杨紫色鸢之间定然是有什么纠葛,也许皇上深爱杨紫鸢,所以就如夏老夫人所想的那样,皇上看到她这张和杨紫色鸢极其相似的脸,定然也会爱屋及乌的对她好,在今日她也感觉出皇上对她的特别之处,却万万不曾想到皇上和杨紫鸢竟然是亲生兄妹,这么说,皇上就是她的亲舅舅了? “这——这么说,你是我的?”夏清歌并未说出口,秦武帝含笑点头“不错,朕是你的舅舅。” “很意外?还是觉得这件事情不值得你相信?” 夏清歌摇了摇头,她需要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如果皇上和杨紫鸢是亲生兄妹,当年他又为何会胁迫杨紫鸢威胁瑾王? 想到此,夏清歌很快恢复如常,试探的开口质问道:“既然您是我的舅舅,自然是知晓当年臣女的娘亲和瑾王之间的关系了?” 提到瑾王这个人,秦武帝脸色立刻阴暗下来,冷哼一声道:“这件事情朕已经猜到你会问起,当年你娘亲和瑾王之间的确有些瓜葛,不过,瑾王这个人阴险歹毒,心胸狭隘,朕比你娘亲更了解他,所以朕三番四次劝阻你娘和他断绝关联,可你娘却被那贼人蛊惑,最后害的自己忧郁成疾,香消玉损。” 夏清歌听到秦武帝倒打一耙的话忍不住心里冷笑,当年的事情她虽不完全知晓,但是经过这阵子暗地里的查房,她也可以肯定瑾王和杨紫鸢之间的确是情深似海,绝对不像秦武帝所说的这般。 “还有一件事情另臣女不解,如果如皇上您所说的这般,臣女的娘亲和皇上是亲生兄妹的话,那娘亲和瑾王岂不是也成为同父异母的兄妹了?如此两个人还怎么在一起?”更何况当年杨紫鸢和瑾王还私定终身,瑾王坠崖之后,杨紫鸢还曾偷偷为瑾王生下一名男婴,那个人也许就是如今的云峥!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八章 梁姨娘回府 秦武帝脸上露出一抹久远的阴郁深沉,似并不想在说起这件事情。 “这件事情你不必多问,今日朕给你说这么多,只是想让你知道一件事情,当年你娘身中蛊毒而死你应该知晓,你可知当年究竟是何人下毒的?” “小女不知。”夏清歌如实回答,想要追查二十年前的事情的确不是一件容易之事,这段时间的追查,她也只是浅显的了解了一些当年的情况,至于杨紫鸢身中冰魄血蛊之毒究竟是何人所下,她是真的不知情。 秦武帝脸上显露出了然之色沉声道:“朕阻止你和慕容钰接触自然是有原因的,你可知你母亲身中剧毒都是拜他的生母所赐,她的母亲原本是太后身边第一女官,深受高超样貌绝色,更重要的是,她还擅长苗疆蛊毒,当年皇太后为了拿你娘亲威胁瑾王,便秘密交代慕容钰的娘亲在你娘的身上下了这种残忍的蛊毒。” 夏清歌着实惊讶,她难以置信这是事实,太头审视的盯着秦武帝,见他面色深沉隐约还带着悲泣之色,夏清歌方才觉得这件事也许是真的。 秦武帝继续说道:“慕容钰行事看似乖张跋扈,可这些只不过是他的伪装罢了,哼,这小子隐藏的可真够深的,朕也是这些年才真正看清了他,也许他对你这时候所有的痴情都只不过是利用你罢了,朕是你的舅舅,自然不会害你。” 夏清歌听到秦武帝这句话面色强装平静,心里却惊异万份,慕容钰的母亲果然不是如今的平南王妃,而且,他的母亲还是害死杨紫鸢的凶手? 这让夏清歌突然想起前些天慕容钰对她说出那番话来,是不是他早就知道了真相,所以才会对她说那些话? 秦武帝摇了摇头“看样子你是真不知情,那你定然也不知原本慕容钰接近你的真实目的!” 夏清歌抬头看向他,秦武帝觉察出夏清歌很在意这件事情,暗沉的瞬子内闪过一抹光泽,继续道:“你母亲应该给你留下了两块麒麟玉佩可有此事? 又是那两块麒麟玉佩? 夏清歌心里暗惊,不免想起,当时她和慕容钰第一次相见时便是在她的紫霞院内,当晚她揭破了梁姨娘试图陷害她的阴谋,而慕容钰当时就在屋顶之上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他曾直言不讳的说过,他来这里是为了找一样旧物,那件东西夏清歌其实已经猜想到,定然是杨紫鸢留下的那两块麒麟玉佩。 见夏清歌脸上闪过沉思之色,秦武帝深沉似海的瞬内闪过惊喜”如今那两块玉佩可是在你这里?“ 如果夏清歌不知这两块玉佩的事情,定然不会这般没有一丝一毫的惊讶,可如今她太过镇定,所以秦武帝料定她定然是见过这样东西才是。 夏清歌卷翘的睫毛微微一闪,心里冷笑一声,说来说去,今日老皇帝的目的不过是想用套近乎的方法来窃取她的信任,借此机会得到那两块麒麟玉佩的下落罢了,她岂是傻瓜任人宰割? 前世的白雪行走在黑暗边缘,刀锋口当,什么样的阴谋诡计、激将阴谋没有见识过?”皇上您说的这块玉佩臣女倒是听府上的嬷嬷提起过,似乎娘亲在世时一直对这两块玉佩如若至宝,不过清歌却从未见过呢。“ 说着还一脸好奇的道:”皇上为何会提起这两块玉佩呢?这件事情和慕容钰之间又有何关联?“ 听后夏清歌的话,秦武帝深深注视着夏清歌的眼睛,见她瞬内一片平静好奇之色,脸上闪过失望,随即掩饰道:”朕是想要提醒你,慕容钰和你接触不过是为了这两块玉佩罢了,你年纪轻如今还看不透这世间的人心险恶,记住朕今日的话,今后尽量躲他远一些,切莫在和他有什么接触,况且,朕等几日还打算将你府上的三小姐赐给他做侧王妃,你名义上毕竟是夏雨梦的姐姐,若传扬出去对你们府上的名声有损,切记此事。“ 听着秦武帝的话,夏清歌心里升起一把暗火,痛骂一声,皇上就该将别人的感情看的如此轻微?对着她竟然如此轻松的说打算立夏雨梦为慕容钰的侧妃,不是她吃醋,她有这个信心慕容钰不会同意,可对于古代这些一夫多妻的制度,她是由心底里排斥憎恨。 秦武帝见夏清歌一直恭敬的低垂着头,还以为她是听进了他的话,脸色缓和一些”今日朕说的这番话你回去好好想一想,你毕竟是紫鸢的女儿,今后若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来宫中找朕即可,若不是什么违反规矩立法的,朕都会满足你。“ 他说这番话时,眼神内倒是闪现出一抹温柔和疼爱来。 夏清歌微微颔首,恭敬的回答”是,臣女谨记皇上教会,若无事小女就先离开了。“”嗯,待会你定然还要去太后那里复命,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朕想你应该很清楚,下去吧!“说完话,秦武帝继续拿起一旁的狼毫笔奋笔疾书起来。 夏清歌离开德圣殿,只感觉心情有一种说不出的压抑之感,对未知的好奇越来越深,可她心里却又升起另外一种声音,她是不是该收手了,事情的复杂性远远超出了她的推测和猜想,皇上竟然是杨紫鸢的哥哥,今日他所说的这番话究竟有多少是真话? 看来也只有找夏子清问一问了,她总觉得,夏子清那里才是一个大的转折和突破口,至于皇上说慕容钰的生母是杀害杨紫鸢的真凶,这番话夏清歌持保留态度,先查清慕容钰生母究竟是何方神圣再说,调理很快整理清楚,夏清歌走出殿外之后,巧兰,木槿二人见她安全出现,也如实松了一口气,主仆三人立刻朝着太后娘娘的青华宫而去,一路上不再耽搁,夏清歌步伐很快,巧兰、木槿二人心知小姐此时定然有什么急事要回去处理,所以也暗自运气加快脚步。 到了青华宫内,天色已经不早,太后说身体困乏已经歇息了,迎接她的是秋月姑姑,夏清歌简单的说了一下皇上的情况,自然不会说如今皇上身体不但没病,而且精神抖擞,就说皇上如今卧病在床,不过相对与前些日子已经好转许多云云。 离开青华宫后,夏清歌一刻不做休息,直接出了皇宫即刻回府。 ——”大小姐。“ 在夏清歌刚入府时,正打算直接前去夏子清的院所,却被迎面走来的庞总管及时喊住。”庞总管有何事吗?“夏清歌停下脚步看向庞总管轻声问道。 庞总管恭敬的点头道:”今日小姐您刚入宫不久梁姨娘和二小姐就急匆匆回府了,当她听闻梁府灭门一事时,立刻气的昏厥过去,如今正在她的景秀院内休息,大老爷已经过去了,他吩咐小的,待您回来时直接请到景秀院内。“ 夏清歌冷笑一声,不曾想她这么快就得到了消息,也罢,该来的迟早是要来的。”我知道了,庞总管下去忙活吧!“”是,小的告退。“”好不容易清静一些日子,这招人烦的娘俩又回来了。“巧兰最是痛恨梁姨娘和夏瑜涵,一听说她二人回来,脸色立刻就黑沉下来。 一旁的木槿则是抬眼看向夏清歌,见她面色平静,心里也就放心,她虽来小姐身边不久,可自从得知小姐成为药王谷谷主之后,便着手查过夏清歌的身世,自然也对夏府的这些人了如指掌。 主仆三人换了路,直接朝着梁姨娘的景秀院而去,当她刚刚踏入院子不远处时,便听闻屋内一阵悲痛大哭之声”老爷,您可要为妾身的娘家人做主啊,怎么好好的就被人如此残忍的杀害,这让妾身可如何活啊!“”你先别急,皇上已经下旨严查此事,若查出杀人凶手必会绳之以法,如今你且放宽了心,好生休息吧!“ 随着梁姨娘哭声阵阵中,传出一道不冷不热,如五十度的温水般平淡的声音,夏清歌一听便知晓此人正是自己的父亲夏子清。”爹爹,听闻姨娘一回府就病下了?“夏清歌迈开脚走了进去,佯装什么都不知的开门就问。 梁姨娘猛地顿住哭声率先抬头看向夏清歌,月余不见,这丫头似乎长得越发水灵秀丽了,心里暗恨不已,早知这丫头如此好命的话,当年她就应该想尽办法早一些除去这个祸害才是。 夏清歌迎向梁姨娘闪过憎恶的眼睛,微微一笑”姨娘醒了?呵呵,看来是清歌担心了,清歌就说吗,您常伴佛祖月余,这身上定然是带着仙气的,如今回府就病下了,清歌一路上还在想着要不要在让姨娘您在回去住一阵子?“ 梁姨娘面对夏子清不敢张狂,心里暗沉一会儿,虽然她恨不得将夏清歌这个死丫头活活撕烂,可如今她娘家失事,府上在这短短月余竟然也被这丫头全部换血,这节骨眼上,她能依靠的就只有夏子清一人了,若在引起他不待见,她和涵儿可真就没有活路了。 想到此,梁姨娘硬是从脸上挤出一抹微弱可怜的笑意”大小姐说笑了,妾身自然不是因为这些而病倒的,妾身——妾身是想到了妾身那可怜的娘家——呜呜——好好的几百口子人就这么——。“说道这里梁姨娘又哭将起来。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三章 一同出游 第二日清晨。 京城西郊外,几辆马车停放在官道一旁,夏清歌挑开车帘向外张望一眼,随即跳下马车。 “清歌姐姐,我总算是见到你了。”人为到声先到,夏清歌闭着眼睛就知道来者是谁。 “没想到你比我来的还早。”夏清歌轻声一笑,看向跳下马车的杨子月,随着她下了马车后,杨子伊也跟着一同下车。 夏清歌朝夏杨子伊示意的点了点头,后者脸上闪过一抹尴尬,随即急忙掩饰也冲夏清歌含笑点头“听说你生辰宴打算摆在郊外,子月这丫头便成日数着,就等着这一天呢。” “别竟是取笑我嘛,子伊姐姐你也不是眼巴巴的跟着来了?还不是也和我一样想要出来玩么。”杨子月假装不满的撅嘴,想起什么,她一跳蹭到夏清歌的身边,亲昵的挽起她的胳膊“再者说了,清歌姐姐会做好多新奇古怪的玩意,跟她一起出去准有好玩的事情。” “你呀!”杨子伊无奈的摇头“切莫忘记了祖母的叮嘱,如今你也算是大姑娘了,该学习的礼节不能废弃,就算出来玩这几日,你也要心里时刻想着这些规矩,等回府后祖母可是还让高嬷嬷考你呢,到时候你可别什么都记不起来,只怕祖母不但数落你还要不满我这个姐姐监督不慎的过错呢。” 杨子月立刻冲着杨子伊做鬼脸,一脸的叛逆反抗“咱们府上有你这位温柔贤惠,知书达理的大小姐就好了,至于我嘛,就不需要学习这些劳什子的东西了,还是自由自在的跑着玩来的潇洒,哈哈。” 杨子月说着说着傻笑了起来,夏清歌撇了她一眼,一看这模样,定然知晓她此时脑袋里想着什么。 突然气氛变得有些奇怪,杨子月突然僵硬,一双大眼睛直直的朝着一个方向看去,夏清歌好奇,也随着她的目光看去,但见远远的一批棕色骏马正缓缓向这边行来,马上坐着一位身穿灰白色长衫的男子,他玉面俊秀,身材挺立,微风吹起他额前的一缕墨发,嘴角含着淡淡笑意,说不出的一骨子贵气逼人。 “是他?”杨子月忍不住轻呼一声,发出的声音隐约间还带着一份轻颤。 夏清歌一直看着朝这边走来的人,并未注意身边人的情绪变化,见马匹渐渐临近,她也含笑走上前面两步“两日后就是秋试了,我原以为你应该需要时间复习一下,不曾想今日你竟然来了。” 云峥低声一笑道“俗语说,寒窗苦读数十载,若入龙门一日功,不在乎这一两日的时间,况且如今是你的生辰,我自然是要来的。”说着翻身下马,走到了夏清歌的身边。 看着面前的女孩,云峥脸上带着一抹柔色,夏清歌昂头看向他,想起云峥的身世,如果是真的,云峥就是她的哥哥,而且,这张脸和瑾王应该很像吧,如果入朝为官,会不会引起皇上的怀疑? “喂,臭小子,你还记得我吗?” 突然传出的一声娇呵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夏清歌看向杨子月,但见她小脸鼓起,阴恻恻的笑着,脸颊两旁带着晕红之色,手臂不知何时插在腰间,一脸的怒气冲冲。 夏清歌愕然,子月为何见到云峥会如此反应?难道他们认识?(夏姑凉自觉忽略了她曾经让杨子月传信之事。) 云峥也同时看向杨子月,刚开始稍微有些不解这姑娘为何一见到自己就如此大的怒气,可仔细观察了一番,又觉得似曾相识。 “姑娘可是和在下说话?”虽然看出杨子月对自己颇为不善,可云峥依旧很是斯斯文文的拱手问道。 “嗨,死小子,你还装作不认识我了?前段时间你可是设了八卦循环阵把我困在了竹林了,本姑女乃女乃在你那破阵法里活活转悠了三日才安全出来,你小子如今翻脸就不认识我了?我告诉你,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你。” 夏清歌见杨子月如此撒泼,忍不住咬了咬嘴唇强迫自己忍住爆笑的冲动,暗叹,这丫头吹牛都不打草稿么?如果云峥化成灰,她真的认得?只怕给她弄点猪骨,她都相信。 云峥愣了一下,随即立刻了然,嘴角带着一抹说不出的笑意,似颇为意外又带着一抹狡洁逗趣的意味。 “原来那日私闯我院子的小贼就是姑娘你啊,我还当是哪里跑去偷盗东西的小子呢,小姐那日女扮男装,在下实在难辨,还望小姐您海涵大人不计小人过吧。” “哼,说的轻巧,这么说我在你那破竹林里面饿了三日就白饿了?本小姐可不是那么好哄骗的。” “子月妹妹先莫要生气,你跑去云峥那里可是为我传书信去了?”夏清歌带着一抹趣味的仔细倾听二人的对峙,瞬间明白二人为何会有所交际了,原来是她让杨子月帮忙给云峥送信惹下的篓子。 “自然是啦,要不然我干嘛跑去他那破地方啊?‘’ 听到杨子月的抱怨,夏清歌额前一排黑线落下,她如果没记错的话,云峥院子内那竹林阵法是她和云峥一起摆设的,没成想第一个被困在里面的竟然是子月,夏清歌暗自思索,她要不要给她坦白从宽?”小姐您说这句话似乎就有些过激了,您为何不说您自己怎么被关在了竹林内的?在下设竹林循环阵本意是困住那些擅闯民宅,投鼠忌器的贼人,小姐您既然是光明正大前去府中送信,为何堂堂大门你不走,却要翻墙翻爬进去?在下冒昧的问一句,姑娘那日被困竹林可是在下逼迫你进去的?“ 杨子月仿佛被这温温却带着魔力的声音给迷惑了,随着他的质问,她摇了摇头,随即一眨眼反应过来”我的确是翻墙了,那是因为清歌姐姐说这封信里面有很重要的内容,我害怕被别人追踪于是就趁着大晚上想悄悄进入你的院子,把清歌姐姐嘱托我送到的信交给你,我可是坦荡的很,而你说说,你府上可是藏什么宝藏不成?连五行阵法都摆出来看家护院?“ 云峥脸色淡漠,嘴角挽起一抹极浅的笑意”这似乎就不是小姐您该问的了吧?“ 杨子月猛地一噎,一口气堵在胸口差点没背过去,夏清歌见他二人争执的越发激烈,一旁的杨子伊几经劝阻都被杨子月给打断了。 夏清歌摇了摇头,他二人争执的不过是一件小事,而且这件小事还因她而起的,看来这件事情还是要有她给压下才是。”好了,小月妹妹你就别气了,云峥院子那竹林阵是我和云峥一起布置的,而你又是帮我送信,为了安全将信送到才这般行事的,说起来谁都不曾有错,只是误会而已,你们都消消气。“ 杨子月深深吸了一口气,撇了云峥一眼道:”哼,看在清歌姐姐的面子上我就不找你算账了。今后咱们最好老死不再见面,本姑娘我一见到你就没好事。“ 云峥自从和夏清歌相识之后就很少在流露出从前在贱民村时的不屑叛逆之气,也不知他和杨子月是命格不和还是如何,今日说话也颇为锋利倨傲。”小姐能如此想是最好不过,在下劝您一句,今后那些茶楼里说书先生那一套武林传记还是少听微妙,以免在做出像那日那般莽撞之事,还好在下院内只是摆设了一片竹林阵,若是什么暗器生死阵的话,只怕依小姐您的脾气,即便是九条性命都不够您挥霍的。“”你---你个臭小子。“杨子月刚刚咽下这口恶起又立刻被云峥激发起来,直冲脑门而来。 云峥讥讽一笑,懒得在和她计较,转身牵着马走到一片青草地前喂起马来了。”清歌姐姐你看看他,他就是故意的,真是气死我了。“杨子月恶狠狠的盯着云峥的背影,用力在地上跺脚。 夏清歌伸手扶额,这让她如是好?一边是自己最要好的闺阁姐妹,一边是自己还没相认的哥哥,她是要帮谁不帮谁? 正待这时,官道上一行人正快速朝这边行来,夏清歌眼睛猛然一亮”呵呵,都来齐了,好妹妹,咱们别生气了,你看秋高气爽、风香四溢的,一路的风景多美好,咱们不如一路赏景如何?“ 杨子月嘴巴高撅,不过看到渐渐临近的一行人,她也只好收敛的自己的脾气,不过心里安安发誓,这笔账她要云峥那小子记着,迟早是要还的。 夏雨梦和夏雨佟一直坐在另外一辆马车内远远的朝着这边张望,见官道上一行人行来也跟着看了过去。 夏清歌看清来人,为首的是叶檀和柯佑林二人,身后有一辆十分精致奢华的马车,而欧阳文瑾就坐在马车架前,想必里面坐着的定然是欧阳昕瑶了。 随着他们的身后还跟着另外一辆马车,马车通体赤金,雕刻造诣一看便是出自皇家御用之手,十分大气,夏清歌见过这辆马车,也自然知晓里面的人是谁了。 正待她巡视时,慕容逸从马车上下来,他看到夏清歌也正在注视着他,眼神内带着一抹喜色,刚想往前走就被身后一到悦耳的声音顿住脚步”七殿下,本公主可还在您马车上呢,您怎么着也要先扶我下去吧?“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四章 紫玉入军 慕容逸转身,一双如玉的柔腻轻轻挑开车帘,薄唇微翘,看似是对向了慕容逸,眼神内却盯着另外一个人的身影。 夏清歌对上阿史娜的眼神,思索片刻便清楚来着是谁。 “公主乃是我朝贵客,如今不得父皇指令,您还是不便出京的好。”慕容逸蹙眉,有些不悦。 阿史娜轻笑一声,挑起自己火红的衣裙下车,身边立刻上前一位同样身穿异族服饰的下人走上前来搀扶着她,周身气派贵气逼人。 “如果本公主没有记错的话。本公主应该是皇上请来的贵客吧,何时成了皇上的囚奴了?连本公主的去处都要过问一二?” “阿史娜公主误会本殿下了,本殿下只是担心公主的安危罢了,毕竟您是父皇的贵宾,更是赤犹可汗最疼爱的妹妹,本殿下替父皇担忧您的安危似乎并不过分吧。” “呵呵,七殿下即便出城了也如此关心皇上和国家大事,果然不愧为皇上最宠爱的儿子,不过本公主可没有瞎转悠,眼下这不是亦步亦趋的跟在您的身边么?本公主想着,既然来了京都就要结实几位朋友才是啊,如果本公主得到消息准确的话,今日应该是夏小姐你的生辰对么?” 阿史娜说这句话时眼神是对上夏清歌的,后者保持友好的微笑,点头道:“公主的消息的确灵通,今日是小女的生辰不错。” “呵呵,久闻夏小姐的大名却从未得蒙一见,本公主早就有结交之心,今日特意冒昧前来,希望夏小姐你不要介意,马特尔,将本公主为夏小姐准备的贺礼呈上来。” “遵命公主。”刚才上前搀扶着阿史娜的婢女恭敬的点头,转身从身后随从手中接过一个长条形锦盒“夏小姐,这是我家公主不远千里从赤犹带来的野山参,是百年难求之物,希望夏小姐能喜欢。” 说话间,马特尔伸手打开面前包装精美的锦盒,夏清歌低头看了一眼,只一眼便清楚阿史娜送给自己的野山参的确是极品。 “多谢公主送的礼物。小女很喜欢。”既然是生辰礼物,她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再者说,这颗野山参对她有很大的用处。 周围几人也好奇张望一眼,见盒子内的野山参的确是极品之物,也纷纷在心底暗叹这阿史娜出手之大方,野山参能长成这样只怕天下难寻。 阿史娜看着夏清歌,见她周身带着一股淡淡的恬静之气,眉宇间极其温柔,嘴角自她出现后就带着温柔的笑意,阿史娜心里轻笑,虽然伪装的很好,可她却知道眼前这个女孩绝对算得上是危险人物。 “既然本公主送给夏小姐生辰礼物了,那本公主想要和夏小姐一同前往可是使得?” 夏清歌静默片刻,心里猜测这阿史娜突然出现的目的,难道是为了慕容钰?一一排除可能性之后,她也肯定下来,阿史娜本是皇上为慕容钰准备的正妃人选,虽然她一直猜测不到皇上为何让慕容钰娶阿史娜,娶了阿史娜慕容钰便可如虎添翼,这对于十分憎恨慕容钰的皇上来讲绝对是一件搬着石头砸自己的脚的蠢事。 “自然使得,时间不早了,公主请吧!”甩去脑里的思绪,夏清歌面色平静,抬头无惧的对上阿史娜,嘴角的笑意加深。 阿史娜也看着夏清歌那双平静无波的瞬子,眼神内闪过一抹探索和好奇。 “七殿下,看来你的马车本公主还要在借一阵子了。”她只是懒懒开口说了一句,未曾去看慕容逸此时难看的脸色,转身上了马车。 欧阳昕瑶挑开车帘向这边看来,眼神内流露担心,那日哥哥回府后将皇上预让阿史娜成为钰小王爷正妃之事告知她后,她就很担心这个阿史娜公主会成为清歌和钰小王爷之间最大的绊脚石。 也许她心里还是抱着私心,希望夏清歌和钰小王爷能有情人终成眷属,或许那个人死心后能够看到身后一直等待他的自己。 握了握手帕,夏清歌看到欧阳昕瑶的眼神,她冲对方笑了笑,似看的透彻明白,又像是安抚她一般。 欧阳昕瑶也微微一笑点头招呼。 “清歌丫头,给你的。”叶檀翻身下马来到夏清歌的面前,伸手递给她一封书信。 夏清歌蹙眉看着上面的字迹,因为太过熟悉,只看信封她便知是谁写的。 打开信封看到信上的内容,夏清歌蹙紧的秀眉更加深了一些“他去了军营?这可是皇上的意思?” “嗯,皇上今日早朝了,卧病几日后他宣布的第一件事就是让紫玉前往定北军营担任正三品参将一职。” 夏清歌身子轻颤,不自觉握紧了手中的信纸,预言真的开始了么?凌霄山那盘残棋,白马寺慈慧大师那番警告之语突然都出现在她的脑海。 “皇上如此安排可是凤家这边打了胜仗?” 叶檀猛地惊讶,随即一双极其好看的大眼睛眨了眨“果然不愧是歌儿,真是一点就通啊,不错,今日皇上早朝也正是为了这件事情,凤家军如今已经破了郑阳、齐州,下一步就是佛山和兰州,如此下去不出两年时间,整个秦武朝怕——。”他声音虽小却害怕不远处的慕容逸听到,欲言又止看向夏清歌“所以朝堂之上如今十分重视武将,皇上已经知晓紫玉的身手,定然是不会浪费了他这个好苗子,他如今是参将,不久怕是就要升任少将军了。” —— 马车上 夏清歌一直看着手中书信,心里有一种担忧和不详的预感,种种迹象还是向着命运早已经安排好的方向而去,她该如何阻止? “小姐?今日小王爷可是来不了了?”巧兰见夏清歌脸色难看,便担心的问道。 “嗯,他有一些事情要处理,应该不会来了?”声音淡然,可夏清歌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失望。 “唉,怎么就这么偏巧呢?” “好了,事情就这么巧谁能阻止的了,一个生辰而已,没什么的。”为了不让巧兰担心,她尽量笑了笑。 “小姐能这么想就好。”巧兰呼了口气,不再多说。 马车一路向着西郊而去,夏清歌闭眼休息,可大脑却未有一刻停歇,不断在脑海里猜测着皇上如今的用意。 结果只有一个,除非皇上也已经明白了朱雀、白虎两大神兽对应的两人便是慕容钰和凤云璃,所以他知道以他自己的实力想要对付凤云璃并不是易事,就看这短短时间内,凤家军就连破了尤州、滨州、佛山、郑州、齐州五大富饶州郡,按如今这趋势,朝堂中的武将想要和凤云璃为敌怕只是自取灭亡而已,而如今朝堂内除了曹将军外便是夏子枫和五殿下慕容策有些能耐,可凤家家族沿袭几百年,也许更长远,这样的家族暗地里的势力怕是她远远难以想象的,如此一分析便知,如果秦武帝就如此下去,凤家取江山而代之是迟早之事。 所以,他犹豫再三才决定走这不险棋,利用慕容钰的能力对付凤云璃,如今赤犹不是隔岸观火么?他所幸暗自将赤犹可汗最疼爱的妹妹迎进京城,打算缔结两国邦交之好,所以让慕容钰娶了阿史娜,赤犹就自然会向着秦武这边了。 真是一步挖空心思的计谋,夏清歌想通这一切后心里不免冷笑一声,皇上为何就有如此把握,慕容钰会心甘情愿的替他铲除凤家? 这一点他似乎太自信了吧! 突然,她脑海里闪过一个画面,可那个画面闪现的太快,她未曾抓住,可心里还是产生了一股异样来。 西郊庄子 看着周围一眼望不到遍及的油菜花,众人下车后深深呼吸了一口郊外的新鲜空气。 “呵呵,真没想到你们修国公府竟然还有这般幽径的庄子,实在是像极了世外桃源呢。”柯佑林翻身下马,一身火红衣衫随着郊外秋风翩然起舞,他妖娆一笑走到夏清歌的身边。 夏清歌看了他一眼笑道“既然喜欢就四处去逛逛吧,这里很多景色在京城的确是看不到的。” 柯佑林点头赞成,回身看向朝这边走来的身影“喂,那里有山泉呢,叶檀,咱们去抓鱼好不好?” 叶檀嘴角紧绷,撇了柯佑林一眼,随即越过她看向夏清歌“清歌丫头,你觉得呢?” 柯佑林脸色稍垮,夏清歌看了他一眼,随即抬头对着叶檀道:“我是庄子的主人,自然是要腾出时间来为你们准备今晚歇脚的房间,你们去吧!” “你不去我也不去。”叶檀坚决。 夏清歌正想劝解,身后众人也都下车走了过来。 “要去哪里?”欧阳文瑾扶着欧阳昕瑶走来,身后紧跟着夏雨梦、夏雨佟,在后面则是慕容逸和阿史娜以及阿史娜随身的几位仆人。 “去前面那山上,那里风景很不错,而且有一片水潭,里面的鲫鱼都是有山内之水生养的,比外面吃的鱼要鲜美多了。”夏清歌微笑着替众人解释。 “这么说你吃过了?”身旁的杨子月很是兴奋。 云峥则仿佛世外人一般,自从一众世家子弟来此之后他基本上不曾开口。 夏清歌担心的看了云睁一眼,她事先也不曾想到会有这么多不必要的人前来,他定然觉得很拘谨吧?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五章 生辰宴 云峥给了夏清歌一个安心的眼神,让她不必多想什么。 两人仅仅是一个眼神交汇便能猜透对方此时心中所想。 “嗯,曾经吃过。”夏清歌眼神转向杨子月低声回道。 “那太好了。”杨子月拍手叫好“既然清歌姐姐说好吃就一定好吃,你们谁要去?” “我去。”柯佑林撇了叶檀一眼,率先开口。 “那我也去吧,好不容易来郊外散散心,定要四处走走才是。”欧阳昕瑶也站了出来,走到夏清歌身边“清歌妹妹真的不去吗,我还想着让你带我好好欣赏欣赏这里的风景呢。” “呵呵,咱们明日有的是时间,今日你们就先去吧,让子伊姐姐和子月妹妹先陪着你吧。” 欧阳昕瑶微笑。 “那也算我一个,子月这丫头野惯了,我怕她又闯下什么乱子。”杨子伊也轻笑着说道。 欧阳瑾用胳膊肘顶了叶檀一下“唉,我说,咱们也一起过去看看吧!” 叶檀眼内带着希冀,却不好意思反悔,看了夏清歌一眼,后者此时和身旁的杨子月不知在低声说着什么,并未向这边看,他所幸点了点头“那好吧,既然歌儿不能去,我就去多叉几条鱼回来吧!” 夏清歌听到他的话并未取笑他,点了点头“那我就等着你叉的鱼做晚饭了。” “三妹妹,五妹妹,你们也一起去吧,人多了热闹一些。”此时夏清歌方才注意到一旁的夏雨梦和夏雨佟二人,夏雨梦脸上一直保持着温柔端庄的笑意,而夏雨佟则带着天真的眼睛看着他们说话。 夏雨佟见慕容钰一直未曾出现,小脸上明显有失望,对于他们的提议并不怎么感兴趣,而一旁的夏雨梦则含笑点头。 “清歌姐姐,你能忙得过来吗?如果不行我留下来帮你好了。” “多谢三妹妹,还是不必了,庄子上有很多下人,待会让她们来做就是了,我也只是在旁监督而已。”夏清歌也伪装着很友善的道,既然面对十分会装的人,她也要跟着她演戏,至于最后究竟是谁先露出马脚,她很期待。 “那好吧。”夏雨梦温柔点头。 “你去吗?”夏清歌走到云峥跟前询问。 “我陪你就好。” “好!”夏清歌也不勉强,点头应允“七殿下、阿史娜公主,你们呢?” “今日我们一行人前来打扰,庄子上定然有很多事情需要整理,我就留下来陪你吧!”慕容逸温声开口,眼神无比温柔的看着夏清歌,同时侧眼扫向一直站在夏清歌身边的云峥。 “七殿下金贵之躯怎么能帮忙做杂物呢?您若觉得累了倒是可以先去庄子上休息。”夏清歌婉拒道。 “夏小姐这么说,本公主倒是真的累了,今日就不陪各位了。”阿史娜嘴角挽起一抹慵懒的笑意,琥珀色的瞬子犹如宝石般璀璨。 夏清歌含笑点头“好,小女这就吩咐下去为公主准备客房。”夏府的庄子虽比不上京城那些大气巍峨的府邸,却别有一番秀丽幽静,连一向住惯了富丽堂皇的皇宫的慕容逸见此都很是赞赏。 一番商议之后,杨子月、叶檀众人一同去了庄子后山上抓鱼赏景,夏清歌、云峥、慕容逸和阿史娜还有随行的巧兰、木槿以及几位夏府随侍的丫鬟则进入庄子。 “小的见过大小姐。”刚入大门就见李贵、李氏、秋婶子和大丫、二丫急匆匆的迎了上来。 夏清歌走到李氏跟前含笑审视一番,伸手扶起李氏“几月不便嫂嫂的肚子已经这么大了,李大哥应该让嫂嫂好好在屋内休息才是。” “是民妇坚持要出来的,大小姐好不容易来一趟,民妇自然是要出来迎接才是,况且今日还有这些贵客登门,民妇更不能怠慢了客人。”李氏小时候跟随李贵上过私塾,也算是端庄有礼,她朝着身后的慕容逸、阿史娜、云峥行了一礼。 “嫂嫂不必这般,他们都是我的朋友,你如今身子笨重还是小心自个儿的身子才是,秋婶婶,赶快带嫂嫂休息去吧!晚些了我再去看望你们。” “唉!”秋婶急忙点头,搀扶着李氏,后者略带歉意的看向夏清歌,见后者对她微笑,她方才含笑随着秋婶转身回了后院。 “小姐,房子已经提前给您收拾妥当了,几位贵客的细软待会小的也会让人送到,您还请去前厅休息会吧。” “多谢李大哥了。”夏清歌点头,随即朝着正堂而去。 院内的青石板地面打扫的非常干净,似乎是知晓今日有贵客登门,前院十分清静,一路走来并未见到庄园的农户们出现,夏清歌心知,这定然是李大哥提早就吩咐了的。 “两位的客房在后院,如今时辰不早了,两位可先行去房间内休息,木槿,带殿下和公主去后院休息吧!” “是,七殿下,阿史娜公主,请随奴婢前来。”木槿恭敬走上前,脸上没有过多表情。恭敬而冷漠。 阿史娜看了木槿一眼,眼神内闪过赞赏,好一个内敛的丫头。 而慕容逸则是看着夏清歌,见等候在一旁的李贵,他心知此时她定然有府上的事情等着处理,于是点头率先转身。 “晚些了我想找夏小姐聊聊,不知道你欢不欢迎?”阿史娜则不急着走,缓步走到夏清歌对面,嘴角带着一抹笑意。 夏清歌稍愣,很快恢复如常“荣幸之至。” ……。 “小姐,这是今年种植一千亩瓜果蔬菜的收成账目,请您过目。”李贵将手中一本蓝皮账本恭敬放在夏清歌身边茶几之上。 “不必看了,李大哥做事我很放心。”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个道理夏清歌非常明白,她很了解李贵这个人,只要你对他有足够信任,他就会心甘情愿终生效忠。 李贵见夏清歌语气坚决,他并未在多说。 “李大哥坐下说话吧!” “是!” “小姐和众位贵客打算在庄子上住上几日?”李贵见夏清歌面色安然,把玩着手中的茶盏,于是率先开口询问。 “后日启程回京,这几日还请李大哥帮着照顾那几位贵客了。” “小的明白,小姐请放心。”李贵虽一直在庄子上生活,接触的多数都是农户,可他却并非普通村户可比,李家三代为夏府效力,从小父亲就严厉教导他,少年时,他还曾去过京城书院读书,见识也自然宽广。 刚才那一行人无论从气派到周身气质都无不显示非富即贵,而那位小姐称为殿下、公主的,不必多说他自然明白来人身份何等金贵。 “嗯,李大哥可是有什么事情要问我?”夏清歌见李贵眼神内闪烁着犹豫,她所幸直接问道。 李贵一愣,随即明白自己这点心思又怎么能瞒得过小姐的眼力“小姐…。小的想知晓柳慧娘如今……。” 他话未曾说完,夏清歌便知晓他的用意“柳万财死了之后柳氏和柳慧娘已经被我派人送出府去了,她们走之前我也让府内的人给送去了一些银子,希望她们能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吧!” 李贵十分感激的起身跪了下来“大小姐恩德小的没齿难忘。” “李大哥快快起来吧,柳慧娘并无大错,按道理说我也没有理由严惩她,况且我深知李大哥你重情重义,即便对柳慧娘无意却也不愿看着她有如此悲惨的结局。” 李贵点了点头,夏清歌身后的巧兰上前将他搀扶起来。 “好了,若无事李大哥就先下去忙吧,我还有其它事情要处理,巧兰,吩咐下去,将咱们带来的一些补品送到李嫂嫂房间去,如今她已经怀孕六七个月了,定要好好滋补,争取为李大哥生下一个又白又胖的小子来。” 听到夏清歌的玩笑,李贵也憨憨的笑了笑,似乎是提到了李氏又或者是夏清歌那句又白又胖的儿子,让他喜得整个脸都红了起来。 李贵走了之后,云峥缓步走来。 夏清歌见他走进,含笑站起身“看过你的房间了么?可还满意?” 云峥淡笑,一双好看的俊眉微微轻挑“我又不是那些世家子弟,从前在贱民村都活的安然无恙,如今来到这么清幽静的庄子,自然是十分满意。” “你呀,我特意提前让人吩咐了李大哥,在你房间备下了一些书籍,没事还是要看看的,虽说你满月复经伦、博古通今,却也不可大意了。” 听着夏清歌关心自己的话,云峥感觉自己的心暖烘烘的,含笑点头“放心,我已经看到了,今晚上就准备挑灯夜战,仔细将你准备的书籍都看完了。” “虽说努力是对的,可身体确是革命的本钱,没有了强健的身体你还怎么去和天下学子们比斗采?所以,看书可以但也定要按时休息才是。” “你怎么和我娘越象了?”云峥紧眉,眼神带着思考神色,嘴唇却紧抿憋笑。 夏清歌深吸了一口气,愣神一会儿,心里道,是啊,不知何时她在面对云峥时竟然会这般鸡婆,摇头好笑,也许这就是亲情的力量吧,当她得知云峥有可能是自己的哥哥后,行为的确生了很多变化。 “好了,一路上骑马定然累了,回房休息会儿吧,我还要准备晚餐,就不陪你了。” “我帮你!”云峥坚决。 “你不累?”夏清歌挑眉。 “你都不累我一个大男人累什么,况且如今来了这么多人,你和你身边两个丫鬟怎么忙得过来?再者说了,我做饭还是有些手艺的,毕竟从前在酒楼内做过杂役。” “呵呵,那好吧!今日就让你云大厨好好露露手艺。” “巧兰,吩咐下去,找庄子上几位婶婶过厨房去帮忙,咱们带着的材料也一并送到厨房去。” “是小姐。”巧兰含笑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看着离去的巧兰,云峥轻笑“看来你今日还特意准备了什么,不过钰小王爷没来,你不失望?” 他侧脸看她,阳光犹如一批上好的绸缎披在她的身上,将她细致的侧脸映衬的更加柔媚,樱桃红的嘴唇抿了抿,似乎讶异云峥的话,她稍微侧脸看他,顿了片刻方才重新恢复淡然,摇头道:“不失望,人生虽说苦短,真正走下去却又绵绵漫长,若有缘,今后的几十年我们都可能在一起,只是一个生辰而已,对于我来说并没有什么特别。” 云峥长长呼了口气,眼神眺望瓦房之上的那片云朵,天空湛蓝,大雁南飞,他眼神带着迷离,水晶般的瞬子内渲染着一抹淡淡哀愁。 “是啊,这些凡尘俗世对于你来说能算得了什么呢?” “呵呵,今日你似乎惆怅颇多?可是子月妹妹影响了你?”夏清歌想起早上他和杨子月那段小插曲。 “呵呵,自然不是,她一个小丫头,脾气古怪,行为刁蛮,我若和她一般见识就真的看轻了自己。” “你可不能这么说她,子月虽性子有时候刁钻一些,可她性格开朗可爱,为人十分善良,你们之间的误会还是趁早解开的好,我保证你会看到一个不一样的杨子月。”夏清歌苦口婆心的帮杨子月说着好话。 云峥忍不住笑了笑“我自然明白,能和你成为姐妹的女孩自然有她的特别之处,不过我虽然并不气她,可似乎她却十分气我,这要看她而非看我。” “唉,好吧,那我抽空就去劝劝那丫头,走吧,咱们去厨房。” “嗯!” 本书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第三十六章 聚餐晚宴 一个下午 夏清歌和云峥以及木槿、巧兰还有院子内的一些农妇们一起忙活,终于将晚饭准备妥当。 “小姐,您做的这东西民妇可从不曾见过呢。”秋婶子看着面前摆放的各色吃食惊叹的道。 夏清歌淡然一笑,并未多话。 “那是自然,咱们都是乡下的农妇,怎么可能知道京城这些贵人们吃的东西?今日大小姐可真是让我们这些乡下人开眼界了。” 一旁的云峥在几个妇人正自议论着刚才所做的食物时,他则走进夏清歌低声细语。 “今日终于看到你真正的手艺了,果然让人惊叹。” “不但手艺让人惊叹而且还十分美味呢,奴婢保证这天下只有我家小姐能做的出这些吃食。”巧兰骄傲的赞扬自家小姐。 云峥点头赞同。 赞扬的话并未引起夏清歌什么情绪,这些东西在古代的确新奇,可在现代却是家常便饭一般普通“好了,时间不早了,想必他们也该回来了,秋婶子,你派人将这些东西送到我说的那个地方吧,巧兰、木槿,你二人清楚我想要的晚宴是什么样子,跟着她们一起前去布置吧。” 两人立刻点头应答,昨天小姐就已经交代了她们今日的晚宴打算如何布置了,所以如今二人很利落的陪着秋婶子和一众民妇将吃食放入红木食盒内,陆续走了出去。 ……。 “清歌姐姐,你这是要做什么?”夏清歌和云峥刚刚走出厨房门口就见他们一群人一同回来。 看到端着适食盒离去的农妇,杨子月最先跑到夏清歌的面前好奇的问。 “晚上你就知道了。”夏清歌维持着淡淡笑意。故作神秘的道。 “这么神秘吗?让我猜一猜。”杨子月嘟嘴,一双琉璃般明绚的瞬子内带着皎洁聪慧“我知道了,清歌姐姐你是不是正在为我们布置晚膳,一定是有什么好吃的在等着我们是不是?所以清歌姐姐你定然是想要给我们惊喜对不对?” “小月,今日可是清歌的生辰,你不为她做吃的,还这般嘴馋的等着她给你做吃的,小心待会儿没你的饭吃。”杨子伊逗趣的看着杨子月。 “哪有,我为清歌姐姐准备了生辰礼物呢好不好。” “呵呵,好了,清歌妹妹定然忙活了一个下午,咱们还在这里你一句我一句的没完,赶紧让她房间休息会儿吧。”欧阳昕瑶好心劝阻。 “看来你们今日收获颇丰,巧了,晚上还真的需要这些鱼做下酒菜呢。”夏清歌寻着叶檀、欧阳文瑾二人看去,他们手中拎着几条用芦苇编织的草绳,一条绳上捆绑着四五条一尺来长的鲫鱼。 “呵呵,我就知道清歌丫头见到咱们今日的收获定然很开心。”叶檀扬了扬手中的一串鲫鱼,高举起来晃悠两下。 一旁的柯佑林如敝蛇蝎般的躲开三米开外,同时伸手捂住嘴巴“腥死了,你快拿走它。” “怎么?你怕了?我说性姓柯,认识你十几年了竟然不知你害怕这个东西。哈哈。”叶檀挑眉,十分得意的举着手里的鲫鱼恶作剧般的靠近柯佑林。 “哼,你知道什么?我的事情只怕你什么都不在意吧!”甩了甩衣袖,柯佑林撇过脸去不再看叶檀。 后者愣神,高举在半空中的鱼尴尬的悬挂在那里,他也尴尬的站在原地,眼睛眨了眨,仔细观察柯佑林的表情,如玉般白净通透的面容上带着一抹绯红烟霞,嘴唇紧抿,下颚绷紧,眼神更是带着一抹暗色。 似乎知晓叶檀在盯着他看,柯佑林心里烦躁,不想多看他一眼,转身拂袖而去。 他真的生气了? 这些年无论他怎么说他骂他打他,他姓柯的都不会生气,今日这是怎么了?叶檀心里郁闷,同时有些失落。 “我来将它们拿回厨房吧,如今这些鱼还活着,若死了味道也就变了。”夏清歌感觉气氛不对,急忙上前圆场。 “不必了,我来吧!”叶檀垂头丧气的越过夏清歌转身走进了厨房,众人面面相窥,欧阳文瑾则带着看戏的模样盯着远去的柯佑林看了一眼,随即撇向夏清歌“希望今日夏小姐所说的惊喜不会让在下失望。”他说完话也随着叶檀伸手将手里的鱼送入厨房。 “大家先回房休息吧,晚膳的时候我会派人通知你们。” 众人点头,见夏清歌朝着柯佑林离去的方向走了,她们也只好各自回房休息。 凉亭内,秋风扫过青石板上的落叶,春末的季节树叶变成了金灿灿的黄色,说不出的一种幻化的世界。 而此时一片黄色的包围中一袭火红身影斜身而坐,裙摆随着清风舞动,她姿态慵懒,模样妖媚,侧脸晶莹挺立。 夏清歌看了她一眼随即缓步走了过去,不语,坐在她的身旁,眼神四处观赏着院内的景色。 “请了这么多客人来,你还有时间在这里赏景?”一盏茶后,柯佑林率先打破沉默。 “该忙的已经忙完了,而且那些人都不是我请的。” “呵呵,这么说我们都是不请自来了?”柯佑林扯动嘴角微笑,却笑的更加落寞。 “也对,今日若是小王爷来了,你这生辰才过的有意义,我们只不过是些陪衬而已,却有人还傻傻的不知所以,真是可笑极了。” “你说的是叶檀?”夏清歌抬眼看她,随时问话却带着肯定的语气。 柯佑林没有否认算是默认了。 “这似乎不像你的个性?为何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显示你真的生气了?”夏清歌继续开口,以她对柯佑林的了解,她不像是随意透露自己心绪之人。 柯佑林冷笑,有些讥讽和嘲笑自己的意味“那我该如何呢?还要死皮赖脸的跟在某人的后面转悠,人的眼睛都是超前看的,他岂会在意身后有什么?” “也许事情并不像你预想的那般,也许在你看不见的时候,他正在转身看你。”夏清歌认真的道,不是劝解,不是宽慰,而是带着肯定和极具说服的口气。 柯佑林愣了愣,一双褐色的瞬子仿佛一瞬间失去焦距,怔愣的看着夏清歌发呆,良久之后才冒出几个字“怎么可能?” “为何不可能?难道堂堂柯世子对自己连这点自信都没有?” “他喜欢的是你。”柯佑林突然转移话题,眼神有些哀怨。 “不见得。”夏清歌并未显露惊讶,而是镇定的返回去。 “你真是特别,按道理说我说出这句话,你不应该惊讶的吗?”柯佑林见夏清歌对叶檀喜欢她这件事情毫无反应,不免有些不满和埋怨。 她如是珍宝的男人在别人眼里连最起码的惊讶都无,这让柯佑林很为叶檀不值。 “我为何要惊讶,这不关我的事。”夏清歌声音依旧淡漠,毫无波澜。 “那你为何还要跟在我身后来此劝慰?”柯佑林看向她淡然无波的面庞,有些置气和挫败。 “因为你是我的客人。”夏清歌很直截了当的回答“有些事情我是不便过问更不想去过问的,尤其是感情这件事情,你和叶檀之间和我没有一丝半缕的关系,我过来只是因为你的我的客人,在我生辰时不希望我的客人在这里不愉快。” “夏清歌,你真的很特别。”柯佑林原本有一肚子的郁闷,可和夏清歌短短几句话之后,她原本的抱怨叶檀和嫉妒夏清歌的种种情绪似乎瞬间烟消云散。 夏清歌嘴角弯弯,终于有了一抹笑意“我当这句话是赞美,外面天气转凉,你也别在这里坐的太久了,我先回房去了,希望今晚上的晚宴你能准时出现。” 她站起身,淡蓝色的长裙随风轻轻舞动,腰间的白色丝带飞舞,随着她披在身后的长发随风招摇,她抬手将额前的一丝散发拢到而后,侧脸看向柯佑林道:“你长相妩媚妖娆,若换做女儿身定然足已倾城倾国,我很期待!” 说完这句话,她抬步走下凉亭,朝着自己的房间而去。 坐在原位的柯佑林身子仿佛琴弦一般,随着夏清歌这句话而紧绷,随即仿佛明白了什么,摇了摇头,身子重衛uo祭恋女乃?谏砗蟮氖???稀Ⅻbr /> …… 晚风带着秋季的清冷随着夜色吹散而去,一片平坦的山坡之上,灯火点点在这夜色之中却十分耀眼夺目。 一阵阵烤肉的清香随着秋风飘散而去,传进了田野,传到了即将冬眠的蟾蜍,也忍不住随着深夜哇哇叫唤两声。 “太好吃了,清歌丫头,原来这烤肉撒上这些佐料后味道会这么好,真是人间美味。”叶檀边吃着手里的肉串,便大加赞赏身旁的女子。 “是啊,我们从前烤肉都是整只架在火上烘烤,如今看着竹签上插着的肉串,方才明白,肉串比整个烤的肉要入味许多。”慕容逸也忍不住赞赏的看向夏清歌。 杨子月举着十几串刚刚烤好的羊肉来到夏清歌身边“清歌姐姐快尝尝我烤的如何?” 夏清歌轻笑,伸手接过两串,缓缓吃了一口,入口的肉清香润滑,孜然和盐巴的香味弥漫开来。 “嗯,很不错,就是辣椒似乎放的有些多了,太辣!”她吐了吐舌头。 “是吗?我尝尝。”杨子月皱了皱秀眉,举起一串烤肉放在嘴里,随即整个小脸都皱紧起来“真的辣了,看来我的确是放了太多的辣椒粉。”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一章 皇上重病 鄂州,高产金矿,遍地黄金之地。 如今深冬,万物被一层厚厚的积雪覆盖,净化纯净,寂静空灵,仿佛置身佛仙之地,而鄂州此时,战事破紧、血染城池,颠沛流离,而或许,就是如此混乱不堪的鄂州,仿佛震动上天,连绵大雪呼啸而至,白花花的雪花飘然覆盖大地,白色纯洁神圣,掩盖了一切丑恶罪孽。 “主上。京城密保,皇上预派慕容钰领兵十万攻克鄂州。”一位身穿灰色铠甲的将士恭敬的跪在地上。 坐在营帐内的男子低头书写着什么,听到手下的回报,他握着毛笔的手不自觉的停顿,笔尖墨汁随着这一道力气在白色宣纸上缓缓散开。 如玉般精雕细刻的男子身穿一件银灰色铠甲,将他衬托的无比威严尊贵,一双瞬子深沉似海,菱角分明的下巴绷紧,周身散发这贵气威严。 “恩,通知下去,最近一个月,鄂州、郑州两地加派人手,城楼之上要日夜灯火通明。” 将士不解的看向自家主子,主子和曹军对峙半年之久,都不见他在意过,而如今敌军主帅已经战死,皇上竟然让慕容钰这种纨绔子弟担任都统一职,他们听闻这个信息之后都是一阵狂笑,皆道:看来是天亡慕容家啊,皇上竟然昏庸到如此地步,慕容钰从小便恶名远扬,斗鸡溜马他应必定是行家,可排兵布阵想要和自家主子比,简直是自取灭亡罢了。 凤云璃见对方一直未曾答话,他不易察觉的紧了紧眉“你可有什么异议?” “属下不敢,属下只是不解为何主子如此在意这位平南王世子,属下听闻此人不学无术,根本没什么能力,皇上这次潜他出征不过是自取其辱,加速慕容氏灭亡的步伐罢了。” 凤云璃冷漠一笑。脑海里闪现一副画面,黑暗的夜晚,她一身白衣素裙缓步走出房间,她听到了他的呼唤,所以终于走了出来,当时他是如此的愉悦激动。 可她出现后,眼神平静异常,淡漠疏远,而她和慕容钰眼神交汇时,却是那样的自然微笑,和谐美好,心里一阵赤痛,难道他真的输了?难道在她心中没有他一丝一毫的位置? “主上?” 将士的声音带着疑问轻唤拉回了凤云璃游走的思绪。原本痛苦的神情瞬间隐藏,目光冷清“按着我说的去做,其他不必多问。” 如今的他周身少了从前那种斯文俊秀,却多了棱厉霸道,或许他本该是如此,只是伪装了二十年,连他自己都忽略了他体内深深的冷意,如外面寒冷的冬季,没有温度,寒冷冰窟。 不知何时,他手上竟多了一副画卷,缓缓展开,画卷上的图案为连绵盘旋的山路,湖光林林,碧波荡漾,山路曲折,弯弯曲曲,山中云雾缭绕、仿如仙境,一位高僧席地而坐,眼神带着深邃的光泽,睿智而专注。 这是她的画,她的才情如此出色,她的笑容如此淡然却让人着迷深陷,这样的她不知是何时勾住了他最灵魂深处的魂魄,挣扎的越是厉害,深陷的越是无可自拔。 白如脂玉的手泛起红色的光泽,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眼神越发深暗下来“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不会放弃,清歌,你只能是我的。” 像是宣誓一般,他立下终此一生都不会改变的誓言。 有些事情仿佛命运的齿轮本该行走在这个轨道上,即便你想要躲避逃月兑,却在千回百转时,回到原点,经历相同的事情,难以挣月兑,却仿佛甘愿沉沦。 “有刺客,快抓刺客。” 门外突然轰闹的声响打破了军营大帐内的安静,凤云璃无比眷恋的最后看了一眼手里的画卷,方才仔细小心的收起,放入一旁的木匣内。 “何人乱闯军营,快快报上名来,否则小心本将军刀下无情。”一道浑厚的声音伴随着怒意传出,此乃凤家第一武将努泰,是凤云璃最为忠心的手下。 “我…。我不是刺客,将军,求你……救救……救救我……。”一道虚弱的女子声音断断续续的传出,只听这声音便知此时的她定然十分虚弱。 凤云璃俊朗绝伦的面容却在听到这个声音后浑身一禀,身体紧绷,蹭的站起身大步跨出营长。 外面大雪纷飞飘落,白色的雪花飘舞着,地上已经铺满了厚厚的积雪,凤云璃走出营长后,门外的士兵立刻发现,急忙恭敬的跪在雪地之上:“属下参见主上。” 凤云璃并未看外面所有人,而是紧盯着趴在地上的身影,从他这个角度看去,那一抹身影十分单薄瘦弱,她身穿一件灰的长衫,头发被一个破旧的帽子遮挡住,半侧着身子爬在冰天雪地里,周围都是士兵锋利的刀剑抵在她的脖颈间,仿佛一个不甚,她女敕白的肌肤就会被冰冷无眼的兵器划破。 那人似乎也察觉到身后的异样,带着惶恐的大眼睛转过身来,当看到她的容貌后,凤璃感觉自己整个心脏都要炸开了,呼吸缓慢,连脚下的步伐都轻缓了不少,望着她,深深的望着她,摇了摇头,他害怕自己如今是在梦境,所以,每走出一步都是异常的小心翼翼,生怕当他走进之后方才明白,一切都只不过是他身处海市蜃楼、虚幻梦境而已。 所有人都好奇的看着他,努泰铜铃般的大眼睁的更大了些,嘴巴微张,夸张搞笑,一脸的惊讶,自家主子一向清心寡欲,为何如今盯着面前这个小叫花子如此出神? 积雪厚厚的铺在地面上,周围仿佛一瞬间陷入寂静,只听到“吱吱……。”的声音,那是靴子挤压雪地的声响。 凤云璃在这短短几米的路程上,心思百转,颤抖、激动、不可思议,甚至带着一抹祈求,从小他就是一个被人丢弃的人,身份特殊,使命艰难,他的世界里除了伪装还有什么?如今,他只期盼,期盼那个人的眼里能出现他的身影,如此他可能就知足了,而如今,看着面前这张熟悉到心痛的脸,难道上天终于舍得可怜他了吗? --------- “小姐,天色不早了,您早些休息吧。”巧兰将书案前的灯内又加了灯油,昏黄的屋内瞬间亮堂起来。 “恩。你先下去休息吧。”夏清歌低头认真看着面前的两块玉佩,一模一样,麒麟玉佩,这是杨氏留下的,这也许和冥神给她的地听玉佩有很大的关系“究竟是什么?” “小姐在说什么?是在和奴婢说话吗?”巧兰整理着书案后面的书籍,听到她说话急忙回身。 夏清歌继续低头沉默,巧兰看在眼里只能摇头,小姐这阵子一直盯着这两块玉佩发呆,问她话或者和她说什么,她都一概没有听进去,完全进入自己的世界里了。 见夏清歌一直不语,巧兰随即默默做着手里的活计,如今已经是深冬了,她每日晚上最主要的事情就是管理碳炉,她希望小姐在房间内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冷意。 此时她又将碳盆内加满炭火,随后看了一眼静默不语,深深陷入沉思的夏清歌,拿起旁边软塌之上的一件棉衣静静走到夏清歌的身边,为她轻轻披在背后,环视一圈仔细查看门窗有无关闭后,方才转身走了出去。 书房内安静异常,桔红色的光亮跳跃着,夏清歌一直保持着低头的姿势,仔细观察把玩手中的玉佩。 “砰”一道利器带着外面一缕冷风呼啸而至,直直朝着夏清歌而来,她眼神猛地一冷,快速伸手,稳稳的接住飞射而来的银制飞镖,眼神冷漠的朝着破窗而入的地方看去,此时那里的窗纸已经破了一个洞,冷风随着破露的小洞呼呼流入室内。 “小姐,您没事吧?刚才有一个黑影从对面的房顶上飞过,属下已经派人前去追赶了。” 看了一眼手里的飞镖,夏清歌方才朝着门外的景墨道:“我没事。” 门外无声,夏清歌却能听到景墨深深松口气的呼吸。 “属下该死,未曾将小姐您保护周到,属下会向主子禀明接收惩罚。” “不必,来人武功绝非等闲,况且他又是在紫霞院外的房顶向内投射飞镖,你们即便察觉也已经来不及阻止。”她边说话边将飞镖上插着的一张纸拿下摊开。 “多谢小姐,属下今后必当小心防守,紫霞院外五十米之内都将安插暗卫,保证小姐的安全。” 夏清歌轻嗯了一声“下去吧!” 当她看到手里那张已经褶皱的纸张后,眉头不由皱紧,眼神内带着一抹沉思不解,果然是大内高等侍卫,武功非凡。 “皇上,您该喝药了。” 一名身穿藕荷色短衫小袄,穿素色长裙的女子盈盈走来,她的身后跟随一众奴仆。 秦武帝静静躺在床上,原本健壮的身体此时也日渐变得消瘦,脸色带着旧病缠身的青紫之色,他缓缓睁开眼,眼神轻飘飘的扫了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子一眼“迟福呢?怎么是你过来了?” 虽然声音沙哑轻小,可传出的话语却带着一股怒意。 “回禀皇上,迟福公公恐御厨们做的饭菜不合您的胃口,如今正在御膳房内给您盯着素鱼翅呢。” “让他…让他过来朕在喝药。”秦武帝语气强硬。 面前的女子并未露出慌张之色,嘴角含着淡淡笑意,温柔道:“皇上,迟福公公只怕一时半会儿的来不了了,您还是乖乖喝药吧,臣妾喂您如何?”说着,女子伸手从一旁侍女的托盘内,将撑着半碗药汤的瓷碗端起,缓步走向龙榻边缘。 秦武帝双目圆睁,眉头紧紧皱起,深邃难测的瞬子内闪过一抹冰冷挣扎“叶玉卿,枉费朕这半年如此宠爱于你,如今你就是这般报答朕的?说…。咳咳……。”秦武帝身子猛地想要坐起,可身体已经没有丝毫力气。 他无力的重新倒入龙榻之上,咳嗽声阵阵“说…。咳咳…。迟福是不是已经……。” “没错!”叶玉卿嘴角的笑意渐渐加深,带着一抹诡异和冰冷,眼神内同时散发着浓浓的恨意!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二章 铁血政策 定北军营,营帐遍布一片白雪之中,身处郊外,风声呼啸,大地茫然。 白雪掩盖了整个定北大营军帐,操练场上,白雪地面被踩压出一片泥雪浑浊之地,一排排士兵身子秉直,双腿呈蹲马之姿,每人手中高举一个半大铜盆,盆内雪满则完成训练。 各位将士脸色早已经被冰冻的紫,面色僵硬,眼神内渐渐涣散,早有撑不住的歪倒在地上,被身旁督军派人强自拉起,重新归位,违令者——斩。 如此铁血政策让士兵们不敢有一点差池,咬紧牙关,硬是力挺不倒。 似是老天带着嘲笑的呼声,刮得众人脸上生疼,眼睛渐渐变得模糊,于是,咬紧嘴唇,嘴角留出鲜血才能让他们稍微好了一点。 空旷的教练场上,万名士兵心中哀怨,为何这位看似总是面容温和,斯俊秀的钰小王爷,这位初到军营时,那般精雕玉刻的贵族公子,怎手段如此很辣无情?原本他们以为的小白花,如见俨然是一只披着羊皮的饿狼,如今的他们犹如放在饿狼缝口上的鲜肉,一点点的被吞噬,众人皆是幡然醒悟,这钰小王爷动真格的竟然比曹将军有过之而无不及? “小王爷,您这次算是立了军威了,看今后这些混小子们还敢轻视您?”站在慕容钰身边之人低头哈腰,一脸狗腿模样。 此人正是安宁侯之子,安世民,为人下作,自命风流,为虎作伥、欺行霸市,曾经和景田侯之子梁凯乃是一丘之貉。 慕容钰坐在距离操练场十米开外的木制高台上,台周围被帆布搭建而起,慕容钰安坐在位置上,眼神淡漠,面色平静,定神看着不远处那矗立在雪盲天地里的古松。 安世民见慕容钰并未看自己一眼,更不打算和自己说话,脸上露出不悦之色,可很快掩饰在一脸掐媚之中, 一直像影子般站在慕容钰身后的无名,静默到让人很难察觉的境地,他眼神轻轻撇了安世民一眼,平静如深潭般的瞬子不易察觉的闪过不屑。 这个安世民因为如今家姐入宫为妃的关系,在加上其祖母和杨太后是多年老友,情致深切,所以,杨家和安家的关系也很是亲近,得了杨太后的懿旨,如今任定北军营从三品游志一职,成日无所事事,游手好闲,显然成了一个空有虚名的废物,可即便这般废物在如今定北军营内,却无人胆敢和他对峙,曹将军战死,夏子枫带兵镇守边疆,如今军营内也只有这位的权势最高。 可自从慕容钰来到军营之后,安世民明显感觉到这个一向闲散的世子处处比自己出挑,长相自不必说,连出身他都要矮人一大截的,慕容钰的清贵之气让人望尘莫及,不敢亵渎,犹如天神,高不可攀,犹记得当日,他一身白衣飘然出现在军营时,风华绝世,貌若惊鸿来比喻丝毫不显过份。 这也让安世民有了不满之心,曹将军和夏都统刚刚离京,他好不容易有了出头之日,却不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生生搅乱了他的计划,这让他如何不气? 可接下来,无论他绞尽脑汁,想尽办法的陷害慕容钰,可最后都是害人害己,不但挨了八十军棍,还被自家老爷子执行了家法,挨了戒尺跪在安家祠堂面壁三日。 如此下来,安世民从洋洋得意的公子哥一路到了狼狈不堪的地步,他方才醒悟,这慕容钰绝非泛泛之辈,如果与他为敌被数次捉弄到不如依附这棵大树。 如此想通后,安世民自月兑离安家祠堂之后,就仿佛变了一个人,对慕容钰鞍前马后,毕恭毕敬,俨然成了走狗一条。 “如果本将军没有记错的话,安游志也应该在那行队伍里操练,为何你要一直站在这里?”良久之后,慕容钰方才缓缓开口,声音清润,丝毫不见一丝私人恩怨,仿佛在他的眼里,根本就不将安世民这般鼠辈放在眼里。 “这……,这冰天雪地的,属下刚刚才行了责罚,身子骨还未曾痊愈,小王爷……不。将军可否让属下先调养几日?”接触到慕容钰淡淡的眼神,宋世民突然背脊一阵凉,观望台四周都安置着炭火,比起外面冰天雪地之中要暖和许多,可如今宋世民却觉得,这里冷的直达心底。 “安游志身体不适?呵呵,宋游志可觉得这里和安宁侯府比如何?” 听后慕容钰的问话,安世民眉毛微挑,骄傲的道:“安宁候府宅院为典型水圆之府,院内清幽,水绢潺潺,溪水清澈,府中下人无数,而我乃是安宁侯的独生子,身边美婢环绕,仆人成群,自然是这艰苦难挨的军营不可比的。” 慕容钰点头微笑“既然如此,安游志今日便可回去了,见你如此思家心切,本将军就满足你这个愿望。” 原本骄傲的脸色猛地一喜,随即又皱了皱眉头“可是属下今日刚从府上回来,为何将军又让属下回府?属下伤势已无大碍,将军不必担心。” 见安世民如此愚蠢,身后站立的几位士兵不由的低头嘲笑。 “呵呵,安游志怕是误解本将军的意思了,军营疾苦,而不久之后,我军便奉圣谕之命前去鄂州平乱,你如此金贵之躯,其是这区区定北军营能容的下的?还是好生回府去将养吧!” “将军……属下可没这个意思啊!”安世民幡然醒悟,慕容钰绕来绕去不过是打算赶他离开,这怎么可以?虽然他的确不怎么喜欢在军营内待着,可如今他若真的丢官回府,只怕他家那暴躁的老头子非得活活扒了他的皮。 “将军…。属下……。” “安游志,你看眼前这上万士兵,他们皆是身经百战,吃苦耐劳之辈,可他们不是铁人却要做铮铮铁骨为何?如今冰天雪地,我让他们在如此恶劣的天气之下操练,他们也都听命行事,在军营内,规矩军法就是一切,这些和你的身份无关,即便你在府上是被人高捧的小侯爷,可在军营里,你只不过是一名普通的士兵,和他们一样,在刀剑下游走,在生死间搏斗,随时,你的性命就要交给敌人,他们身上哪一个敢说自己没受过伤的?可如今谁又站出来告诉督军,他有伤在身?生死关头,敌人是不会对你有一丝一毫的可怜,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这是战场上的生存法则。”慕容钰缓缓站起,白色雪雕斗篷将他如玉的面容映衬的更加通透,绝美的面容精致的没有丝毫瑕疵,犹如上好的美玉,晶莹剔透。 安世民一愣,细想慕容钰的话,他突然有些后怕起来。 慕容钰不再多看他一眼,转身朝着台下而去“吩咐下去,各将领在站两个时辰后解散。” “是!”无名答话,转身离开。 “主子。”慕容钰刚刚走进大帐之内,景天便疾步走了进来,外面仍旧是茫茫大雪,冰容雪窟,他玄色的劲装上带着一层风尘仆仆,白色的雪花,夹杂着一股冷风吹了进来。 慕容钰坐在椅子上,旁边是热烘烘的碳火,跳跃的火焰噼啪作响,却绕不到他的深思。 “她如今怎样?身体可好些?最近有没有感染风寒?” 一连三句问话,景天眼神内带着一抹轻轻的笑意,随即道:“小姐很好,今日见她时,面色红润,似乎比三个月前又长高了一些,属下见她时,她正在赏梅,听后主子的交代,小姐说,军营不比平南王府,让属下好生照顾主子。” 握在手中的书籍猛地紧了紧,白玉般的双手随即松开,长久的平静掩盖了他内心的喜悦。 “嗯,我知晓了,她可还说过其它的?” “未曾…。”景天回答后抬眼观察慕容钰的神色,见他脸上显露失望,景天急忙又道:“不过小姐问起您年关时可会回京,如今军营内事务繁忙,主子您分身乏术,而且过几日便要出京北上,怕是回京很难,当时属下看到小姐的脸色,觉得有些失望,不知是不是属下眼花了。” 慕容钰脸色渐渐缓和,嘴角挽起一抹轻笑“你的眼神一向很好,下去吧,吩咐火头军,好生烧一些热水,在准备一些治疗伤冻的药物,等外面操练的士兵结束后,派下去。” “是。”景天领命而去。 等营长内安静之后,慕容钰抬瞬眺望一片白茫茫的雪地,冷风夹杂着冷厉的雪花飘然而下,他的眼神却似乎眺望的更远,而那个方向赫然就是京城。 ……。 “砰”一道十分清脆的碎裂声在巍峨贵气的大殿内传出,秦武帝喘着粗气,身子侧着,右手保持着伸展的手势“给朕滚开,朕说了,不喝药,你们都给朕滚开。” 叶玉卿站在一旁,看着惊慌失措的宫娥跪在地上,身子微微颤抖,她冷哼一声“没用的废物,来人,立刻将这个废物拉出去杖毙。” “娘娘…。奴婢不是故意的,刚才…。刚才是皇上他……。”粉妆宫娥还想为自己解释,可叶玉卿冰冷的面容上更显厌烦,眼神一历,撇向身后颤颤巍巍的宫女太监“都是聋子吗?难道让本宫将你们一个个都拉出去斩了?” “奴才遵命,请娘娘饶恕。”几名宫女太监不敢在继续耽搁,急忙抬脚小跑的走到那名跪在地上的宫娥,伸手无情的将其拉扯起来,随即抬出了大殿。 “娘娘饶命啊…。娘娘……。”声音越来越远,带着声声的绝望呼喊,犹如这冰寒的天气,人心在这一刻变异常铁硬,即便抬着女子离去的众人是她曾经的好友姐妹,可当面对自己有生命危险时,谁又能顾及的了谁? 这是个人吃人的万恶社会,这里注定是血染城池,火焰妖花、遍地颚骨之地! 本书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第四十三章 母子对话 春喜宫内 清肃静的院落,前院的青石地面上已经覆盖了厚厚积雪,远远传来:“嚓嚓…。”的声响,走进观看,原来是两位身穿绿色棉衣长裙的宫娥在小心翼翼清理着院内的积雪。 一股清风拂过,院内的几株梅花随着清风缓缓摇摆颤动,轻香的气味弥漫在整个院落内。 “奴婢参见七殿下,七殿下万福金安。” 正待院内宫娥忙活时,一位身穿紫色云纹绣有三抓龙纹锦袍的贵男子疾步走来,胸前的龙目凶残威武,爪子虎虎生风,将来人的身份衬托的威严尊贵,他外面披着一件白裘斗篷,将俊秀贵气的面容更衬托的白净无暇,一双剑目似乎带着一抹愁虑,并未细看身旁的两名宫娥,直直的向着德妃所在的寝宫而去,身后紧随的侍从手中高举着一把淡青色油纸伞,小心翼翼的紧跟其后,为自己的主子遮挡着天空飘然的大雪。 “今日怎么这般早就过来了?”弥漫着淡淡熏香气味的殿内,陈具奢华,处处透露着低调的贵气,偌大的春喜宫内,此时德妃身穿一件软烟色碧霞云纹孔雀锦衣,身上的孔雀羽毛栩栩如生,一看上面那暗纹绣线纹路,手工做法,便心知定然是这天下难寻的绣娘才能出的如此珍品活计。 德妃见慕容逸走进,脸上平淡,侧躺在铺着白狐裘制作的黄花梨软塌之上,身后恭敬的站着金嬷嬷和几位丫鬟,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慕容逸并未直接回答德妃的问话,精致的五官从进来之后就一直紧绷着“儿臣给母妃请安。” “嗯,坐下来说吧!”德妃见此,便心知他定然是有什么话要单独和她谈“金嬷嬷,带这里所有的人先下去吧,没本宫允许,谁都不可擅自闯入。” “是,老奴遵命。”最靠近德妃的老嬷嬷立刻带着众人恭敬的退出房间。 待房门重新关上之后,德妃并未急着去问慕容逸究竟有何事,优的坐起身来,挨近旁边的暖炉慈祥的道:“天气冰寒,你要记得多加些衣物才行,看看你,出来时怎就穿的如此单薄?可是你身边的奴仆照顾的不够妥帖?本宫早就说过,给你挑几个眼力尖的丫头过去伺候着,如今你也大了,是该有几个贴己的人……。” “母后,儿臣前来不是说这些的。”慕容逸突然打断了德妃的话,继续道:“您可曾去探望过父王?” “你是知道的,你父王那里严阵把守,我们这些后宫妃子根本不能靠近德胜殿内,皇上这几个月除了召见叶玉卿之外没有召见过任何人。” “可如今您掌管后宫,想要去探视父皇应该没那么难吧?”慕容逸皱紧了眉头,对于如今皇宫内的变化有着深深的无力感。 两个月前秦武帝突然病重,倒在御书房内,自此,秦武帝退出朝堂养病,朝堂之上就占时推出了让大皇子慕容冲行走上书房,掌管朝堂各项事宜,这件事情自御旨下来之后,众臣哗然。 纷纷猜测,皇上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如今皇上最为宠爱的五殿下人在边境塞外,可七殿下武全才,又进退有制,深得朝堂武大臣支持,如今皇上竟然排开像七殿下这般能力极强的皇子,却选择了呆木痴傻的大皇子慕容冲? 这件事情实在是震惊不已,众臣纷纷猜测,这也许和前几个月不断生的那些流血事件有很大的关系。 几个月前钰小王爷的加冠礼上,一向和杨家对峙的翁家支柱翁昭仪丧命在一群神秘人刀下,自此,皇上虽然在选秀只日将翁家的二女儿也一并纳入宫内,却从未宠幸,翁家的势力也随着皇上的冷淡而渐渐薄弱,在朝堂风云变化,世家大族纷纷献媚时,翁家已逐渐淡出了历史舞台。 翁家势力薄弱,朝堂之上就赫然变成杨家一株独秀的局面,皇上自然不可能让这样的事生,于是,在选秀之日,东平王府的郡主叶玉卿在入宫之后,一路由从六品良娣攀升到庶一品梅妃,短短三个月的时间,从六品良娣到一品梅妃,她整整升了七级,这样的速度可谓后宫的传奇,连史官都忍不住在史书上添上一段,从古至今,还从未有一个女子,荣宠到如此程度,自然,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原本一直保持中立低调的东平王替代了原本的凤家,成为新一轮角逐的新贵之选。 而在两个月前,叶檀在一场狩猎宴上一箭双雕的壮举也是震惊哗然,这位曾经被京城人私下嗤笑面如美妇的世子爷,竟然一鸣惊人,身手精绝,秦武帝自然不会流失这么一位武学奇才,于是当日便清点了他任命御林军总教头一职。 如今的京城风化奢靡依旧,京城最为热闹繁华的杨秀街、王府街上依旧是华灯初上,人声鼎沸,可似乎又觉得哪里有些不同的味道。 京城世家大族这半年之内竟然都节节低调了起来,往日那些身穿上好绫罗绸缎,腰佩美玉,姿态高傲的世家子弟们如今也鲜少在街市上惹是生非,招摇过市,可如此轻微的变化也并未对整个繁华锦簇的京城造成什么大的影响。 虽然街道之上变得没有以前“热闹”,可世家大族这些败家子们又怎么舍得独享寂寞,整日关在府中无趣呢?那些望春楼、万香阁内的头名花魁姑娘日日被软轿悄悄抬入某某府宅,听闻传言道,那些府宅内,每日都传来艳曲歌舞,十分热闹。 即便秦武朝乃是整个龙溪大陆的权威大老,可也不能掩饰,这座古老的国都已渐渐传出腐朽奢靡之气,天限异象,群王逐鹿,天下纷乱、民不聊生。 凤家叛乱,梁家灭门,翁家衰败,如今的天朝日日上演着不同的戏码,而新一轮的洗牌也即将开始! 这注定是一场输血和流亡的过程,也注定是涔涔白骨驻足的城墙,所有历史舞台上的政权都是用个人利益来堆积权势的积木塔,那些野心勃勃的政治家们都想站在塔尖之上俯视苍穹,野心、私欲、屠杀和流血,就是这些人行走在路上的过程,走上顶峰的人究竟是谁?那就拭目以待吧! 德妃面露郁色,但白皙的面容很快掩饰了自己的思绪,一双瞬子内平淡无波“逸儿,听母妃的话,这些日子好生待在你的寝宫内,最好装病什么都不知的样子,母妃虽然想要你出人头地,可前提必须是你平安无事才行,如今朝堂风云变幻,咱们母子虽要依靠杨家却也要防着杨家,我们真正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慕容逸喉咙一紧,仿佛出现短暂的闭息,胸口有一股烧疼的感觉,压抑的他说不出一句话来,良久的挣扎之后,慕容逸双目渐渐有了神色,淡淡涟绮迅速扩大,逐渐成了血红之色“母妃这些年一直行事低调,讨好祖母,礼带各宫嫔妃,连父皇都说你是这皇宫内最为贤良淑德之人,所以在母妃升为贵妃时,父皇才赐以”德“字,并列四大贵妃之,可儿子却知道,母妃这些年演戏演的很累,面对宫内的尔虞我诈,阴谋算计,你为了保护我牺牲的太多,这次又为了我牺牲了四妹妹,您知道吗母妃,儿子有时候真痛恨自己的身份,痛恨这万恶丑陋的地方,可那又如何呢?为了所为的使命,家族的融入,我要一直忍着,并且为了母妃,儿子更要争气,样样都要做的出挑,可如今呢?到头来我还要装病来隐藏自己,母妃,您告诉我,咱们究竟还要忍耐多久?” 德妃眼眶渐渐泛红“母妃深知你父皇自小偏心老五,即便老五不再京城,他也绝对会想尽办法的压制与你,可如今,逸儿,你要相信母妃,咱们忍耐的时日不会再久了,看着吧,那些我们被夺走的,侮辱我们的人,这笔帐我们迟早是要报的,而四丫头……。” 说起慕容蝶衣,德妃痛苦的闭上眼睛,挣扎伤痛过后,她又缓缓睁开,原本悲痛的瞬子渐渐暗沉阴霾“我对不住她,即便到了地下,我也是欠她的,不过我决不后悔。” 慕容逸凄惨一笑“是啊,母妃在四妹妹出生之日开始就已经将她当作了一颗棋子,如今对您而言这颗棋子只是无用罢了。” “逸儿?”德妃没想到慕容逸竟然会这般埋怨的口气跟她说话,从前那个事事都依着自己的儿子,如今,从他的眼神内再也看不到从前那种感觉了。 心里猛地一揪,她本能的伸手就想要拉住慕容逸的手,却被后者躲开。 “母妃,您聪慧无双,只要是您设好的局,对方很少有能逃出生天的,就好比凤家、翁家,这些阻挡咱们之人,如今他们的下场哪一个和您没有关系?我是您的儿子,所以从小我就誓,您说什么我都会听,但是……。直到四丫头去了之后,儿子没有一日能睡的安稳过,每日在午夜梦回时,四丫头就会满身是血的来找我,她说,哥哥,我好冷,我好疼,赶快来救我好不好……。”说道这里慕容逸有些哽咽,喉咙一阵烧疼,他顿了片刻,看到德妃眼角的泪水如斗大的珍珠缓缓落下,他锥心般的疼,却让自己强自忍耐,一字一句的道:“所以,从那日起,儿子在白马寺的思过崖上站了整整一日,也是从那一日起,我誓,从此之后我的路不再由您指明方向,而是由我自己紧紧的握紧它!” 本书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第四十四章 生死攸关 深夜 一抹如鬼魅般的身影飘然落入一座巍峨的大殿之内,身手轻盈,动作敏捷。 “你来了!”沙哑的声音传出,在偌大的宫殿内显得十分空旷。 黑影站在床前,一身黑色夜行衣将样貌遮掩,唯一露在外面的瞬眸清明如皓月“你老了!” 黑影冷声开口,同时伸手将脸上的黑色丝锦缓缓扯下。 “是老了。”秦武帝睁开眼睛侧脸看向她,原本如墨般黑亮的秀发此时已经白了大半。 看着眼前一张秀丽倾姿的容颜,秦武帝干裂的嘴唇轻轻颤动一下,声音沙哑干涩,犹如即将枯萎的干叶,一不小心,便化为尘土。 听他语气平和,夏清歌微微挑眉,走至他的面前,坐在他的榻前低头问道:“你今日找我来是要我帮你?” 秦武帝眉毛一束,似乎难以接受夏清歌在他面前如此放肆的模样,可锐利刚显便无声无息的灭了下去。 “如果换做从前,你是要挨板子的。” 他沉声威胁,夏清歌只是极其淡然的笑了笑“如果是从前我根本不会如此说话。” 秦武帝一双深沉的瞬眸渐渐凝聚其一簇火光,渐渐放大,可最后却忍不住轻笑出声“朕多久没听到过真话了?你这丫头胆子够大,难道你以为朕如今不能动弹就真的对你无计可施了?” 夏清歌摇了摇头,一头饥饿的狼最可怕也是最残忍的,她岂会不知?秦武帝在政二十几年,岂会就这般容易被人打垮了? “皇上您乃是九五之尊,想要处之我自然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我自然不会怀疑您的能力,只不过,既然您费尽心机的让人请我来见您,就自然有我利用的价值,不是吗?” 夏清歌静静直视着他,面色淡然,眼似汪洋,殿内只有床前的一株烛火摇曳,一大片的黑暗包围这里的一切,仿佛一张无形中的大掌操控着一切。 门外异常安静,冬日的夜色似乎就像是死亡的临近,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就连门口那一众士兵也忍耐不了这天寒地冻的气候,围坐在回廊下,生了一对火,裹着厚重的棉衣低声私语。 “你说的不错。”秦武帝声音沙哑的道,他缓缓坐起来,身体已经十分虚弱,连连咳嗽起来“去…。咳咳…。去帮朕倒一杯水来。” 夏清歌看了他一眼,现在的他已经到了骨瘦如柴的地步,她实在难以将眼前这位头发须白,满面憔悴的男人和从前那高大体健,身姿挺秀尊贵的九五之尊联系在一起。 默默起身,走至一旁的桌子前为他倒了一杯水递给他。 秦武帝端过水杯缓缓喝了下去,干裂的嘴唇终于在一盏凉茶下肚之后显得有了光泽“如今的形式你也看到了。” 夏清歌微微一顿,盯着秦武帝的眼睛,暗自思考,如今的形式她自然清楚,皇上身体日渐衰竭,虽然他手中还掌握御林军的虎符令牌,但自跟随凤家前御林军首领张强被斩杀之后,如今的御林军头目是出自杨家幕僚魏常青。 而锦衣卫这边一向听命与李昭,不过李昭如今仍旧是按兵不动,看样子也打的是冷眼旁观的心思,如此算下来,京城可让他调配的军队除了他私下那些暗卫之外,怕很难在有其他后援,如此情况,秦武帝早已经是被架空了的衣架子,只是个摆设罢了,也许如今的青华宫等的就是一个消息,只要秦武帝驾崩,太后扶持慕容逸登基,如此以来,这天下真正的掌权者就只有青华宫那位了。 而慕容逸即将走向秦武帝的老路,成为一颗被操控的棋子。 “你相不相信,只要朕一死,你们修国公府就会在顷刻间砰然倒塌!” “说来听听。”夏清歌微微挑眉,嘴角挽起一抹邪魅的笑意,她很少露出这般模样,只有她胜券在握时,才会如此毫无比为,而此时的她让秦武帝瞬间像是明白了什么。 见夏清歌面色平静,神态悠然的静静等着他开口,秦武帝身体靠在身后的金黄色福寿抱枕上,这才道“朕虽然这些年一心想要铲除几大世家和外族王氏,可不知朕一人有这个想法。最想铲除你们这些世家的人另有其人。” 夏清歌静默,暗暗思索秦武帝话里的深意,他指的自然是青华宫那位,这二十多年来,秦武朝泱泱大国名面上一直是眼前这个男人掌管无尚权利,掌控每个人的生死,可这天朝大国背后不被人知晓的是,这里真正的主人不是秦武帝,而是青华宫的杨太后。 她做主东宫数十年,二十年前京城暴动她未曾扶持自己的亲生儿子,而是扶持了这位名义上的儿子,实则不过是养子登基,朝堂之上知晓此事的大臣极其家族一夜之间被洗劫一空,鲜血染红了京都晚霞,渲染了一代冤情。 内阁大学士秦阁老府、礼部尚书贞竺子、太子太保汪藏、左都御史范仲贤,那些曾经朝堂之上的肱骨大臣一夜之间满门屠杀,夏清歌这段时间调出了当年的一些记录,经过详细追查得知,这些人曾经有一个共同点,他们皆是一心扶持瑾王殿下的有力忠臣,也因为如此,他们惨死才和当年的夺嫡大战月兑不了关系,更合青华宫那个女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您不要忘了,青华宫那位可是杨家的女儿,即便她今后打算铲除削弱各家族势力,也不会将我们赶尽杀绝,最起码荣国公府这边,她绝对不会将他们逼上绝路。” 秦武帝深沉的瞬子渐渐有了波澜,微微起伏,带着莫大的朝凤“杨家的女儿?呵呵,你知道的还是太少了。” 夏清歌眉毛微皱,深深看向他的眼睛,试图从中看出一些信息。 秦武帝长呼了一口气,有些粗喘的咳嗽起来,夏清歌没有主动开口去问,她相信,在今日,也许她该知道或者不该知道的事情都将揭开谜团。 “咳咳……。” 一阵长时间的咳嗽和沉寂将偌大的殿内显得更加空旷沉寂,带着黑夜独有的压抑沉闷,直袭着胸口,打的生疼。 不知为何,接下来的事情夏清歌并不怎么想要听了,记得刚遇见慕容钰时,他不止一次的提醒自己,对于一些事情收起自己的好奇心,不然将来的灾难是你想要阻止都难以在控制的,而如今,她的心砰然跳动的迅速起来,仿佛一个即将蹦达的城楼,就在顷刻之间,一切即将淹没在漫天灰尘迷雾当中。 “知道朕为何一直想要铲除慕容钰吗?”秦武帝阴冷一笑,夏清歌瞬子渐渐沉了下来,在黑暗里越发冷漠。 秦武帝看着夏清歌自古自的说道:“因为朕这二十年的皇帝不过是蹭来的,朕很早就知道,等慕容钰长大之后,整个秦武朝都将是他的囊中之物,而朕和朕后宫内的嫔妃、皇子不过是一场稍纵即逝的泡沫,将随着这场鲜血洗礼的政变淹没在这个世界上,甚至可能连史官都将改写这段历史。 夏清歌吸了一口冷气,一双清冷的瞬子渐渐升起了迷雾一般的神色,似乎即将明白,却觉得自己又忽略了什么重要的环节。”你可是说的四大神兽之说?“夏清歌轻轻开口,带着询问和好奇。 秦武帝苦笑一声,那个一向坐于高位,冷漠疏离如天际神帝一般尊为的男人,如今却变得这般脆弱,仿佛一位倔强挣扎在泥泞中的半死之人,带着一抹无奈和疯狂的反抗。”这件事情要从很久之前说起……。“ 那一晚上,秦武帝给夏清歌将起一件十分久远的事情,关乎的人物似乎早已经被历史的洪流风尘,如今再次被提起像是听到了一个遥远的故事,可这个故事经历了百年的风雨,渐渐发酵膨胀,波及成为两个族人,甚至浩动天下的一场劫难。 夏清歌听完之后,心里犹如千斤巨石狠狠压下,她需要时间好好消化这些事情,不然,她真的不知道将来的路该如何行走。 秦武帝脸上露出疲态,却依旧强自睁着眼睛”如今你也了解了事情的真想,朕希望你能代朕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不然,这天下真的将会成为这两个人决战的牺牲品,你可能觉得朕从前所做的事情很辣无情,不念手足,残害忠良,可在这条通廊胜利高台的道路,死亡和流血是避免不了的。孩子,看着吧,在不久的将来,你会亲眼目睹血染城池,民不聊生,毁天灭地的灾难来临,到那时,你真的是需要静静的看着了。“”你的要求?“夏清歌觉得自己的嗓子一片干涩,她神情渐渐带着肃穆,却更多的是不屑,她不屑于苍生死活,不屑于天下打乱,民不聊生,可她终究有在乎的人,而他们也在其中。”朕希望你能嫁给朕的五殿下慕容策。“ 夏清歌瞳孔猛地放大,仿佛听了一件极其可笑的事情”皇上难道是病糊涂了么?您这个要求只怕我不能答应。“她在秦武帝开口之前已经在脑子里盘旋很久,猜测秦武帝究竟会说出什么样的事情,可她万万不曾想到,他竟然让自己嫁给慕容策? 这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料之外。”朕知道你很惊讶,可这件事情在朕的心里已经想过许久,策儿的母妃去的早,他是让朕唯一牵挂不下的孩子,其实朕早就有册立他为太子的念头,只不过都被他一次次拒绝了,朕当时碍于太后和杨家、凤家的权势,也只能先将此事搁浅,打算等这几个世家全部土崩瓦解之后,在宣布册立储君之事,可笑的是,朕努力当了二十多年的好皇帝,勤政爱民,操劳国事,可到头来,还是敌不过青华宫那妖妇的手段。“”于是你提前将五殿下调离京城,为的就是不让他遭到迫害?“夏清歌静静听着,如今的秦武帝老态尽显,没有了奢华的龙袍加深,没有了纯金龙冠,眼前的他只是一位病弱将致的老人,他忧心思虑的是他最为疼爱的儿子。 传言果然不虚,秦武帝虽后宫嫔妃无数,可他一生最为珍爱的仍旧是他的结发之妻,早已仙逝的童佳贵妃。 她曾经听闻慕容钰提起过,二十年前,皇上深爱上一位女子,传言那女子明如皓月,倾姿绝色,传言她是一位浣纱女,从小在东城碧湖边上长大,又传言,当年的皇上一次外出时偶遇了那位女子。 那是一个春雨过后的早晨,碧湖上的荷花开的正自娇艳,晶莹的露珠在荷叶上轻轻摇摆,闪着晶亮的光泽,如点点珍珠布满了湖面,此时,一艘小木船缓缓的由湖心驶来,远远看去,穿上站立着一位身穿桃色罗纱长裙的女子,微风起伏,湖水碧蓝,映衬的女子仿佛由蓬莱仙岛内出来的仙子。 当时的皇上骑在一批棕色骏马之上,看到眼前的画面,虽看不清女子的容貌,但他在看到湖水中那一抹纤细的身影后,心口忍不住的跳动了一下,这不是一见钟情的美好开始,也不是唯美浪漫的郎情妾意,那似乎是一种特殊的缘分,命运的勒绊,跨越时空、身份和一切阻碍的呐喊。 那一日,他高坐在马上,抬手遮挡着阳光,停下奔驰的快马,抬瞬朝着湖心中央看去。 从此,命运仿佛一张织锦密集的大网,缘分似乎一条剪不断的红丝,将两人的命运彻底的联系在一起,从此,便有了那个传言,那个自从童佳贵妃仙去之后,皇上便性情大变的开始。 她仿佛一簇美丽的眼花,开的绚烂落得悄悄,她又仿佛一个生根发芽的参天大树,耸立在皇宫内每一座宫苑高阁,她注定只是传说。 秦武帝眼神渐渐游移,仿佛进入了梦境,嘴角微笑,夏清歌未曾出声,如今的他只是一位平凡的父亲,一位思念妻子的痴情男人。”她是我的妻!“ 很久之后,秦武帝眼神恢复如常,眸内依旧深沉的如一片汪洋,可夏清歌却听懂了,他所说的这个人是谁。”在这皇宫内后宫佳丽无数,朕自登基以来天下各个地方的美女皆被选入宫内,可在朕的心里,只有童佳是真的妻,策儿是朕唯一的儿子。“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九章 出征 夏清歌收起了玩笑,静静看着他:“你对于如今朝政似乎多有不满,可否与我说说。” 云峥抬头看向她,眼神内带着一抹惊讶,可随即便恢复如常,坦然微笑“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 “我的事情又何尝瞒得过你。” 两人相视而笑,云峥看向夏清歌,墨色的瞬子闪着柔软的光泽:“回想当日在贱民村,你乃国公府千金小姐,我一介低等贱民身份天壤之别,又怎会想到有一日咱们能这般平心而坐,私交甚好呢。” 夏清歌也不免感叹,虽然当时她是有目的接近云峥,却不曾想到经历了这么多下来,他们之间竟然还牵连着如此紧密的关系。 收起玩笑,夏清歌正色道:“此次前去南诏郡你要万事小心,虽你机敏聪慧,可官场上的人心复杂多变,诡计连连,你新上任便钦点南下大臣,必遭多人不服,这次南下我会派人一路暗中保护你的安危,总之,万事小心为上。” “不知从何时开始,你对我的叮嘱总是让我觉得,你应该是我的亲人,呵呵,我一直嚷嚷着要报答,可如今入朝为官却仍旧要你处处担心……。” 他话还未说完,就被夏清歌摇头制止“以后的路还长着呢,你还怕还不了我么?呵呵,你若不还,我还不依呢。” 听她娇喝一句,云峥心里的沉石渐渐轻了不少:“南下会遇到什么我并不担心,官场鱼龙混杂,即便我不去在朝堂之上也不会一帆风顺,如今我又接手这么一个烫手山芋,此行必然不会太顺畅。”他看了夏清歌一眼,平静的瞬子内闪着忧虑:“我最放心不下的还是我的母亲,她身体虽比从前康健不少,可入冬之后她的喘疾复后就一直未见好转。” “这个你放心便是,只要我在京城就绝对会帮你照顾好伯母的。” 云峥含笑看她:“我自然知晓,不过这是我第一次离开京城,一去月余不回,心里总是担心不下,你这边也是,京城最近看似太平,实则却暗潮汹涌,你没事莫要在经常出门了,好生在府上待着,夙壑那边我会让府上的云生给你按时送信来的,那孩子是个可造之才,加以管教将来必成大器。” 夏清歌听着他的关心,心里暖烘烘的,云峥的关心和慕容钰不同,前者总是在引导劝解,后者却有些霸道和执拗,云峥在她心里是亲人,慕容钰在她心里是爱人,总之,相同的是,他们的关心同样的让她感觉幸福。 “好了,我这边你尽管放心,说说你吧,这次南下皇上可是给你出了一道难题。” 自从半月前她喂了秦武帝那颗救命药丸之后,他的身体日渐好转,前几日更是突然临朝,让久未见到他的众臣惊讶哗然。 那日他一连下了几道圣旨,均是针对此时秦武朝生的各个事宜,尤其是凤家叛军屡破城池而南诏郡又遭遇百年一遇的大暴雪,导致数万百姓被困,房屋坍塌无数,然押运粮草前往赈灾地的押运史却迟迟未到,如此棘手的事情,秦武帝竟然破天荒的任命新任状元为钦差大臣,不知这一次的圣意究竟是何目的。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此次南下是必行之路,过多忧虑反而会适得其反,倒不如静观其变的好。” 夏清歌微微一笑,俯身将身边的棋盘端起来,放在她和云峥中间的茶几上:“好久未曾与你这般静下心来相处了,咱们今日就好生下盘棋如何?” “嗯!” 云峥将棋盘摆正,黑白子各自归位,夏清歌身旁为白子,云峥身边为黑子。 “由我先下吧!”夏清歌慧黠一笑,捻起一粒白子放入棋盘之内,云峥细看一眼,随即也紧跟其后。 两人很快进入棋局,仿佛两位操控生杀大全的操控者,冷眼旁观着棋盘之内风云万象、转定乾坤的场面。 狼烟起,风雨狂、转乾坤、降、雀虎生贪狼。 棋盘风云变化,两人目不转睛,谁都不曾相让,真真是摆出一局沙场决战的架势。 “你输了。”云峥伸出纤长的玉手将手中黑子落入棋局,含笑看着坐在他对面面容淡然优的女子。 女子淡然一笑,举起手中白子悠闲把玩:“如今我手中白子可谓成了众矢之的,若我落棋,必然导致我军溃败,若我不落,我必成为军中叛徒,思来想去,左右为难,终是难以定夺。” 见夏清歌眼含犹豫,瞳孔深处却暗藏锋芒,云峥似猛然惊醒,他嘴角微微扯动,眼神闪着亮光。 “即便左右为难,可你终是要做出决定。” “是啊,所以我才想,要不要做这个叛徒,纵观全局,决定胜负之时也就只是我手中这一粒小小的白子而已。” “可你注定是要输的。”云峥端起旁边一盏温热的茶水,优的抿了一口,静静关注棋盘上的局势。 夏清歌勾唇一笑,带着一丝顽皮和逗趣,将手中白子摆放在另外一个白子之上:“既退不得,也攻不得,那我只有取而代之,为自己找一个替死鬼,既不留下千古骂名又不至于因此祸起萧墙,惹来杀身之祸。” 云峥静默不语,手中端着的茶盏却微微摇晃。 夏清歌将另外一个白子推出继续道:“听闻此次南下皇上还任命箫振海为左都御史,传闻他好大喜功,为人张狂,颇具世家子弟狂妄自大之气,这次南下他屈居你之下怕定然心中不服。” “我明白了!” …… 冬日的天气冰彻刺骨来形容似乎并不为过,而冬日里的北方可谓严寒之最,夏清歌一连月余都窝在卧房、书房之内,很少踏出紫霞院门,除了每日去褔寿院内探望老太太时才会走动一二。 “小姐,再过几日就是老夫人六十五大寿了,梁姨娘刚才传话说,老夫人六十五大寿,您打算怎么操办。”巧兰一边帮夏清歌整理着身上的披风,一边轻声说道。 夏清歌静静站着,抬眼朝着镜子里的自己看去,铜镜里的女子面如皓月、唇红齿白,一双如水的大眼睛带着微微笑意,嘴角微翘,颇为灵秀轻灵。 “这件事情一并通知二夫人和三夫人,如今他们皆在府中居住,又是年关将至,老夫人六十五岁寿辰自然不能怠慢,虽然我如今掌管中馈,可为老夫人尽孝却是左右做儿孙的责任。” “是,奴婢明白了,待会儿抽空了,奴婢就吩咐了人将小姐的意思一一带到。” “嗯,梁姨娘最近都做了些什么?”好久未曾想起这个人了,这段时间夏子清虽在府中却几乎不来后院走动,老夫人多次想让她给夏子清安排一些人伺候,她都借故推月兑了。 虽然她没有直接和夏子清说,不过她觉得,夏子清恐怕也是这么想的吧。 这几个月府中一直过的很平静,二叔一家子搬回国公府,大爷夏子清回府,三婶婶和五妹妹也已经居住在府上,在加上大房、二房这些姨娘庶女们,原本夏清歌猜想,今后这府上定然会乱作一团,可却不曾想到二房那些姨娘异常安静,连二夫人都安静的不像话了,而最让她提防的夏雨梦,似乎在三个月前慕容钰进入军营后就很少在没事跑来晃悠。 这样宁静的日子反而让她觉得太过诡异,太过平静的时候往往就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 巧兰紧紧秀眉,似乎很久未曾想起这个人了:“小姐不提她,奴婢还真的就忘记这么个人了呢,说来也奇怪,这梁姨娘自从回府之后和从前的性格大相径庭,若不是今日碰巧遇到了她身边的夕羽,奴婢险些都忘记他这个人了呢。” 夏清歌淡淡一笑,透过镜子看向背后院子内白茫茫的大雪:“人的性格怎么可能轻易改变呢?” 摇了摇头:“好了,咱们这就出府吧!” “是,今日小王爷出征,您难道真的不去十里亭送一送他吗?” “不必了,他出征在即,我不希望他分心。” 巧兰暗自摇头,有的时候她觉得小姐处事太过冷静,就因为她这种看似坚强冷静才显得她对待很多事情都颇为淡然,可她心里明白,其实小姐是很想为小王爷送行的。 —— 凤仙楼 凌风而上有一孤楼,遗世独立,飘渺似仙境之地,如今山峰之上早已经白雪覆盖,东平湖上更是冰冻三尺,白雪飘然。 整个凤仙楼都被一片纯白的世界所掩盖。 一辆马车缓缓驶来,马车夫很是小心翼翼的赶着马车,狭窄的道路上厚厚的积雪早已被碾压出一条条不平整的沟壑,两匹上好的骏马艰难行驶。 “小姐,到了。”木槿挑开车帘,一股冷风立刻扑面而来。 外面雪白的景色灼的眼生疼,她微微眯了眯眼睛,赶紧放下了帘子。 “下车吧!”夏清歌淡淡吩咐一声,身边的巧兰率先跳下马车放下矮凳,随后木槿搀扶着夏清歌走了下来。 “小姐来了!” 在她主仆三人刚刚走入凤仙楼后,迎面走来一位身穿蓝色棉质长袍的男子走了上来,他头上带着一个兔绒的御寒帽子,年约四旬左右,双手恭敬的交叠,微微颔。 夏清歌仔细观察一眼,心里了然,此人举着大方得体,定然在万家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 “先生可是万老先生派来的人?” 本书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第五十章 送行 夏清歌仔细观察一眼,心里了然,此人举着大方得体,定然在万家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 “先生可是万老先生派来的人?” “回小姐的话,小人正是。我家老爷如今正在天字二号房等着您,您请。” 夏清歌微微一笑,点头道:“有劳先生了。” 见夏清歌举止端庄,形态优,他心中暗自赞赏一番,随即带着夏清歌主仆三人上了凤仙楼三层。 随着这位看似管家的男人走上三楼之后,他们转过回廊一路走到了最北面的一间房门口,男子轻轻敲了一声,片刻后,房门便吱呀一声,应声打开。 夏清歌站在男子身后,在开门时抬头看去,正巧对上一双含笑的明朗瞬眸。 “夏小姐,好久不见。” “此去边境之地,万公子可安好?”夏清歌见开门的是万天麟也微笑以对。 虽然两人并非十分熟识,半年前她做生意也都是通过云峥和万天麟联系,他们二人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不过两人平日的书信往来倒是不少,在加上均是茶道益友,自然就多了一份心心相惜之情。 “劳小姐惦记,一切都好。”万天麟十分有礼的回道,随即转脸看向一旁站着的男子“安叔,可以吩咐上菜了。” “是,少爷和夏小姐稍等片刻。”万安恭敬点头,朝着两人示意之后便转身离去了。 “随我进来吧,我祖父一直都想要见你呢。” “嗯!” 夏清歌心里稍带一些激动,万家人行事一向低调,虽家财万贯却并未见到家族人参加京城什么名流宴会之类,更不见万家子弟步入仕途。 秦武朝民生风气开放,商贾之辈在此年代并非低贱下等子民,在加上万家乃是皇商,虽京城贵人无数,却都和万家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夏清歌掌府这半年之久,对夏府经营的各个生意都已经十分了解,也从中现,夏府有很多生意都和万家钱庄有关系,如此看来,万家的实力在京城贵族之间潘扎的很深。 如此富商,在京城居住百年竟然还能耸立不倒,这其中的关系人脉自然可见一斑。 夏清歌早就派人查过万家,可送回的消息却让她惊讶,如此大族,竟然未曾查到一点蛛丝马迹,甚至连万家祖先如何家都难以顿寻,这般情况实属少见,连京城几大世家甚至连皇宫里那些贵人们的消息,只要她想要知道,就一定能追查的一清二楚,可唯独这个万家,神秘的让她无处可寻。 随着万天麟进入天字二号房,一入屋内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她眼神轻扫一遍,这间阁为内外两阁,外面摆放着一张红木制作的四方软塌,雕工很是精致,榻上铺着细软的绸缎棉絮坐垫,中间摆放着一盘备好的棋盘,而屋内正西面则是一个四方大窗,此时窗门半掩,外面正对着广阔无边的东平湖水,此时的窗外一片白茫茫的景色。 虽窗门敞开,可屋内的暖炉使得整个屋子都温暖如春,内阁被木制雕花屏风遮挡,悬吊着淡蓝色锦丝卷帘,隐约间能够看到,里面摆放着一张圆形桌子。 随着万天麟绕过屏风后,内阁的场景也入了夏清歌的眼中,此时屋内除了她主仆三人和万天麟外,屋子里还有另外四人,成一坐三站的局势,坐在圆桌旁边的男子头已经花白,年约八旬左右,眉眼之间带着一股睿智之色,他身穿藏青色绸缎棉质长衫,头上带着一顶貂绒帽子,眼睛微闭,嘴唇紧抿,似乎此时正在休息。 而站在老人身后的三名男子,则身材魁梧高大,一身黑色劲装,腰间都佩带着一把上好的宝刀,眼神冷漠,脸面刚硬,一看就是经过常年苦练的武士出身。 “祖父,夏小姐已经到了。”万天麟走至万老爷子身边,低头压低声音禀报。 老人的眼皮微微颤动一下,随即缓缓睁开眼睛,一双含着深海般睿智的瞬子出现在面前。 “小女夏清歌见过万老爷子。”夏清歌十分规矩的行了一个问安礼。 万老爷子眼神紧紧盯着夏清歌,带着审视的眼神定格在她微微低垂的面容上,最后方才出声道:“夏小姐不必客气,虽然咱们未曾谋面,可这次幽州那笔生意要多亏了夏小姐当时的提点!” 没想到万老爷子直接开口就提到幽州那笔茶马生意,夏清歌眼皮微微一跳,随即抬头对上万老爷子,眼神清澈如水,看似平静无波,却让人不能轻易忽视了她这抹笑容内的含义。 “万老爷子太抬举小女了,小女想,即便当日小女不找上万公子,依您的睿眼,定然也会做下这笔生意,小女还想着是小女沾了便宜呢。” 万老爷子听夏清歌的话后脸上也带着一抹笑意:“夏小姐过谦了,你的聪慧让老夫敬佩,老夫想你和我们万家今后定然还有其它的生意合作。” “小女也期盼着能和万家合作,就凭老爷子您此次分红的仗义为人,就另小女十分佩服。” “呵呵,夏小姐果然不同于京城闺阁内那些穿针引线的大家闺秀,请坐吧,老夫我和小姐一见如故,咱们真是要好生聊一聊。” 夏清歌微微点头,抬头对上万天麟,见他此时也在冲着自己微笑,眼神内含着赞赏之意。 三人坐入席间,片刻功夫,离去的万安便带着几位凤仙楼的伙计走了进来,几位伙计将手中端着的各色菜品小心翼翼的摆放在桌子上方才恭敬的撤了下去,随后又连续来了两拨人才将酒菜送齐。 夏清歌轻扫了一眼桌子上的菜品,皆是凤仙楼顶级招牌菜,连凤仙楼千金难求的“千面红拂手”都早早摆在了桌子上,以此可见,万家的实力究竟到达了何种地步。 说起这道“千面红拂手”可谓是京城贵人为追逐的一道名菜,这道菜其实已经流传几百年之久,传言和当时一位得到高僧有关,具体如何她并不太清楚,可她知晓这道菜在一百年前曾经就消声灭迹了,从此之后这道“千面红拂手”就只能在一些传记和名人诗词内遍寻一二,可自从这凤仙楼开业之后,“千面红拂手”问鼎出世,曾引起不小的震撼,可凤仙楼却打着一道招牌,此菜只给凤仙楼个别贵人准备,外人即便富贵滔天也难以尝到这道菜品的滋味。 夏清歌知道这道菜品也是在认识慕容钰之后,他曾命人将做这道菜的厨子安排到了夏府,如今此人仍会三不五时的前去夏府为她开小灶。 虽这道菜在她看来已经没有那么大的诱惑力,甚至连她身边的巧兰、无双木槿以及十二仙和十二星宿都品尝过,可这道菜在世间的价值确实极其珍贵的。 曾有一位游历诗人曾将此菜评点为天下最难求也最名贵的菜品。 席间,万老爷只是不断寒暄着让她多吃一些,概不开口说明此次找她前来的用意,夏清歌也十分镇定自若,品尝着送上来的每一道菜,更是和万老爷子话语十分投机,两人谈论了一些此时商场的局势和利益关系,夏清歌也透露了一些前世时经商的管理模式极其策略,包括广告效应、名人效应极其品牌效应。 万老爷子眼睛明亮,听的异常认真,不时还会提问一些问题,更是提出自己的观点,夏清歌也从这位精明睿智的商人身上学到了细腻思维和心细如这两点。 酒宴在两人侃侃而谈中结束,饭后饭桌上的残羹被很快收拾妥当,万天麟亲自烹茶,夏清歌和万老爷则转身到外阁内下棋。 “您输了。”夏清歌落下最后一颗棋子,微笑着看向对面的老人。 万老爷子微微一笑“你让了我一个下午,若在不赢得话,老夫我真就觉得自己是倚老卖老了。” “哪里,是您下棋精湛,小女自愧不如,如今这盘棋侥幸赢了您,该是我窃喜才对。” 两人都谦虚一把,随即万老爷子抬眼朝着门口看了一眼“听闻今日定北军要北上讨伐叛军,带兵的是东平王世子慕容钰,小姐难道不好奇去观看一番吗,此时他们怕是已经来此了。” 夏清歌低垂着头,手中端着一盏温茶,听到万老爷子的话,她睫毛轻颤一下,随即也随着他的视线看向门外。 房门半开,外面便是前往十里亭的必经之路,大军必然会经过此处。 万老爷子深沉一笑,放下手中一粒黑子,略带苍老的道:“孩子,出去看看吧,也许钰小王爷没有看到你定会失望的。” 夏清歌猛地转头看向万老爷子,见他面色平静,眼神含着善意的笑容,她仿佛一下子明白过来。 “多谢老爷子提点,小女出去片刻,待会儿再来和您继续下棋。” 她起身和万天麟点头招呼之后,便带着巧兰、木槿二人急匆匆的出了天子二号间。 虽然她不明白万老爷子和慕容钰之间究竟有什么关系,不过她可以肯定,万老爷子约她在凤仙楼见面,一来是关乎生意和麒麟玉佩之事,二来就是让她能在此为慕容钰送行。 是老爷子一句话点醒了她,虽然她觉得慕容钰出征在即,两人见面只会徒增牵挂罢了,可她却忽略了,如果慕容钰未曾见到自己,是否就如她今日这般心神不宁,总是觉得缺了什么? 本书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第五十一章 神秘世家 在繁华热闹的京都大街上,人们排着整齐的队伍有十里之长远,平日里在马路上车水马龙,门庭若市。大街上买卖声,吆喝声,讨价还价声;酒店里,小二端着酒菜飞快地穿梭着,还不时传来猜拳声,谈笑声,杯盏碰撞声……这些声音好想都在今日突然消失了。 大街上依旧人山人海,可确少了平日里的喧哗多了一些肃穆,每个人脸上都流露出敬畏与崇拜。随着人们的张望,定北军营的军队从皇城内由东向西的行驶过来,前面的骑兵飞驰而过,卷起滚滚尘烟,万马奔腾。散发出浓烈的战争气息,每一位将士都肃穆以待,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但眼神却有万般杀气,围观的百姓看到大军飞驰而来,不自觉的向后退了几步,但确掩饰不住那身为国人的骄傲。有的百姓手里提着一篮子花瓣,一路挥洒。使的这壮观的场面增添了些许柔情,真可谓是“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夏清歌站在凤仙楼附近的一块雪山丘上,遥望着行走的军队,看着那熟悉的街道与熟悉的背影,不知为何多了一些离别的愁绪。 “悲歌可以当泣,远望可以当归。悲莫悲兮生别离。” 古人对别离的诗句总是那么悲凉,现在的自己总算是深深体会了那种感觉,看着那远行的队伍,眼神不自觉的寻找那熟悉的身影。心里如坠入千斤巨石,又如刚喝了平日最讨厌的苦水,那样苦涩难忍。 “小姐,小王爷在那里。”巧兰激动的伸手朝前方指去。 夏清歌循声看去,只见行走的队伍中,在千万匹棕色骏马中赫然出现一批雪白宝马,坐在马上的男子身穿银色铠甲,威风凛凛,气宇轩昂,如此风姿即便隐没在千万人当中却仍旧妖艳如星河,璀璨如昭阳。 在她抬头看去之际,对方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同时抬头朝这边方向看来,随即四目相对,慕容钰低头和身边的手下交代了什么,便见他放慢了步伐,调转马头朝着斜坡这边而来。 夏清歌所站的位置正是在大军必经之路的山坡之上,站在此处能够清楚的看到大队如盘旋长龙一般的队伍。 马蹄踏过雪地快速的向山坡而来,越来越靠近,两人的眼神一直未曾移开,巧兰、木槿对视一眼,见慕容钰已经来到眼前,她们识趣的退后数米,尽量给自家小姐和小王爷一些独处的时间。 慕容钰安坐在马上,低头深深的看着静静站立在眼前的女子,而此时夏清歌也在望着他,嘴角依旧含着淡淡笑意。 他翻身下马,牵着马缰一步步向她走来。 “伤口可痊愈了?”又是月余未见,他再次见到她时,总觉得时间过了很长很长,总觉得两人有说不完的话,可如今时间紧迫,到了嘴边的也只是他最为关心的事情。 “嗯,昨日我派景墨为你送去两身御寒的棉衣,还送了一些放了白石灰的护膝,你记得穿戴,鄂州更靠北边,如今那里怕是要比京城冷的多了……照顾好自己。” 二人开口皆是关心着对方,彼此心里都是一阵温暖。 “嗯!” 慕容钰笑了笑,认真点头“衣服我看到了,已经带着了,你在京城要好好的,不许在给自己惹什么麻烦,等着我回来。” “我哪有惹什么麻烦,只要麻烦不来惹我就好。”她一直秉持的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偏偏到这里以来,几乎所有的事情都是别人找上她的。 慕容钰低头深深注视着她并未说话,似乎想要在这短暂的时刻牢牢记住眼前女子的音容相貌,深深刻印在脑海里。 “战争何时能结束?”夏清歌看着下面那一排如长龙般行驶的队伍,微微叹息,该来的迟早是要来的。 “快则几个月,多则几年。”慕容钰随着她的眼神看去,平静的眼神被一层黑暗覆盖。 夏清歌静默,此时的她十分安静,不知在想些什么。 慕容钰看着她也不说话。两个人并未像一般情侣那般,在离别时显露的那般依依不舍、互诉衷肠。 良久后 夏清歌终于开口“慕容钰。” 她侧过脸来对视着他,嘴角挽起一抹温柔的笑意,冬日的冷风吹起她齐腰长发,如珍珠般晶莹剔透的面颊在身后白茫茫的大雪映照下更显出一份出尘绝美。 “嗯!”慕容钰看到她的笑容,心口仿佛停下了心跳,痴痴的望着她。 “我等着你,你要安全回来。”不管是几个月还是几年,我都等着你。 慕容钰英挺的面容上闪过一抹喜悦,原本紧抿的唇角也微微勾起,他踏前一步,伸手一把将她拥入怀里,紧紧的抱住她,呼吸着属于她的清香。 “好,等我!” 我等着你,不管是几个月还是几年……。,夏清歌这句话似乎得到了应验,战争从此打响,吹起号角,从此一段纠葛的命运正式揭起……。 送走了慕容钰,夏清歌和巧兰、木槿三人又折回了凤仙楼。 “让老爷子久等了。”夏清歌含着歉意看向坐在榻上的老人。 “无妨,你们年轻人的事情重要,外面寒气重,天麟,赶紧给夏小姐切杯热茶来暖暖身。” “是。”万天麟走至一旁的矮几旁坐下,亲自将桌上烹煮的茶壶端起,熟练的为夏清歌斟了一杯。 此时夏清歌已经坐在万老爷子对面“小女猜想,老爷子今日约小女前来定然不是喝茶下棋的,小女实在愚钝,还望老爷子告知。” 她端起万天麟泡的茶水喝了一口,清淡的茶香弥漫在唇齿之间。 万老爷子静静的看着夏清歌。见后者眼神内闪着一抹了然,他轻笑一声说道:“小姐来此之前定然已经猜测到一二了。” “万老爷子神通广大,万家实力更是雄厚难测,想要了解你们实在是太难了,到今日小女才知晓,原来万老爷子和平南王世子交情甚深,这就不奇怪,为何您来了,凤仙楼的招牌菜”千面红拂手“才会出现。” 凤仙楼是慕容钰的产业,万老爷子能得到慕容钰的认可,可见他二人或者说,万家和平南王府的关系绝对非浅。 “呵呵,小姐心思缜密,老夫也不必隐瞒什么,不错,万家和平南王府渊源甚深,不但如此,万家和凤家也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夏清歌秀眉微皱,惊讶于万老爷子后面这句话“凤家?” “不错!” “呵呵,万老爷子果然是胆识过人,如今这京城大街上,谁人还敢说自己和凤家有所牵扯?怕也只有万老爷子一人了吧。”夏清歌轻笑一声。 万老爷子面色不变,似乎丝毫不在意凤家如今成为叛军的事实,他端起旁边的茶盏:“凤家家境背景想来夏小姐已经知晓,如今天下最为神秘的世家就属麟仙岛上的人,世人传言,在那个地方只有岛上的人可以出入,外人根本就别想靠近岛屿一步,而且,麟仙岛屿地形十分奇特,那片区域常年大雾,周围更是群岛环绕,仿佛一片天然阵法,很难踏足,传言麟仙岛上的人行事低调,从不曾在世间准寻踪迹,可许多事情若只看表面就会永远蒙蔽自己的双眼。” 万老爷子说道这里停了下来,他抬眼看着夏清歌,后者面色平静,似乎在静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夏小姐你说,如此生存了上千年的隐士大族,岂能只是小小的麟仙岛能够困住的?” “所以,看似粼仙岛上的世代家主不问世事,可实际上,在世世代代的潘扎深入,凤家的人有可能早就成为秦武朝真正的掌权者。”夏清歌淡淡开口。 万老爷子点头赞赏“不错,如今天朝看似是慕容家的天下,实则,也许在百年之前,朝堂更替时,天下就本是凤家的,而且,历经千年,朝堂上的王室更替了一代又一代,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分分合合中,也只有这位隐士大族仍旧耸立不倒。” “那老爷子您呢?”夏清歌瞬子渐渐深沉下去,几乎已经确定了万家的身份。 “你心中所想的便是事实。”万老爷子低沉苍老的声音淡淡传出。 夏清歌陷入沉思,万家果然不是一般商旅之家,只是她未曾料到,万家人竟然也是凤家一脉。 眼神突然闪过一道光亮,夏清歌抬瞬问道“朝堂之上可是还有很多人都是出自凤家?杨阁老?李阁老,甚至是早已隐居的诸葛先生?” 万老爷子并未答话,夏清歌也并未曾想要他亲自证实什么,他的沉默就说明了一切。 如此说来,这凤家的实力实在是太可怕了,而如今,慕容钰也是出身凤家,可他这一支的子弟也注定和麟仙岛的凤云璃一脉水火不能共存。 想到此她心里不免担心起此次慕容钰和凤云璃之战。 “夏小姐放心,我们的祖先虽是麟仙岛上出来的,可经过世世代代的沿袭,我们也逐渐月兑离了凤家的掌控,到了祖父这一代,他和钰小王爷堪称忘年之交,就万家而言,今后即便这天下归顺与谁,我们都只支持一人,那便是如今北伐的平南王世子慕容钰。”万天麟温润开口。 夏清歌对上万天麟微微一笑“有万公子这句话,还有万老爷子刚才叮嘱小女前去为小王爷送行之事,小女自然相信。” “小女还有一事请教老爷子。”她伸手从衣袖中掏出那两块通透的玉佩“这一对麒麟玉佩当日万公子曾经见过,我实不知这麒麟玉佩究竟有什么作用,还望老爷子指点一二。”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十二章 麒麟玉佩的起源 万老爷子并未看夏清歌手中那两块麒麟玉佩,睿智的瞬眸内闪过隐隐笑意“听天麟说你打听这两块玉佩也有些时日了,老夫想要问问夏小姐,你为何要如此执迷的寻找它们的呢?可有什么用意?” 夏清歌眼神微微顿住,握着玉佩的手也不自觉的紧了一些。 抿心自问,她寻找麒麟玉佩的来源不过是因为冥神给她透露的信息,那块地听玉佩如今仍旧没有下落,可她自从来到这里开始,身边就出现了这两块麒麟玉佩,在加上慕容钰和她相识的原因也是因为这两块玉佩,太后、皇上的试探更是让她加深了对这两块麒麟玉佩的关注。 可如今想一想,她的本意究竟是什么?追逐这两块玉佩的初衷只不过是想要了解一桩自己的心愿罢了,再加上当时她刚刚醒来,面对的世界是完全陌生的,脑海里最后能信任的人似乎就只有那个似真似梦的冥神了,当时她只是抱着找到地听玉佩之后,也许她能离开这个地方也说不定。 “小姐说不出来么?”万老爷子见夏清歌不语,轻笑一声问道。 “您可曾见过一块雕刻着地听图案的玉佩?”夏清歌答非所问,万老爷子约她在此见面,不可能什么都不图的,他定然也是为了这两块玉佩而来,所以也是抱着想要从她这里探测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所以,她如今定然也是要说出他想听的事情来。 “哦?地听玉佩?…。”万老爷子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微微眯瞬“传言冥界之神坐下神兽便是地听,小姐说的可是这个?” “正是!”夏清歌点了点头“曾有一位朋友拖我找到这块地听玉佩,可我找寻了很久都未曾找到,可偏偏身边有这么两块麒麟玉佩,在加上世人对它们似乎十分看重,便起了好奇之心。” 夏清歌并未将冥神的事情说出,毕竟这是出现在她梦里的事情,若真的说了,万老爷子阅人无数,为人精明,她若真的说出冥神的故事,他怕还觉得她是故意编出瞎话来欺骗他,到不如刚才的说法来的实际。 万老爷子沉默了很久,最后微微叹息道:“实话跟你说吧,这两块麒麟玉佩是出自……。” 回京的道路上,马车轮子碾压在厚厚的积雪上,传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一辆装饰豪华的马车缓缓驶过。身后留下了两道深深的痕迹。 夏清歌坐在马车上,旁边的巧兰、木槿二人正在给桌几上的小炭炉加火,而夏清歌则坐在一角从上车就未曾说话。 眼神淡然,看不出心中所想,巧兰、木槿二人不时看看她,均是叹息一声,心里猜测怕是钰小王爷离京,小姐有些魂不守舍吧。 而夏清歌这边却并未如那两个丫头所想,此时她脑海中全都是万老爷子最后那句话,黑木斯寨? 这个名字她似乎在哪里听到过,可一下子却又怎么都记不起来了。 低头伸手抚模着那两块麒麟玉佩,通透冰凉、纯净光滑,的确是玉中极品,可这样的美玉却并不是天下难寻,最起码,慕容钰送给她那块月牙形的玉佩就和这两块麒麟玉佩不相上下。 想起了慕容钰,她的心中一阵柔软思念,如今这时辰,他们的大军可是到了百里之外的驿站了么?前去鄂州路途遥远,不知他可否适应。毕竟在她认识他这段时间里,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月兑不了世家子弟贵族娇养之气,而他可谓是这些子弟之最,穿着、吃食、都均是张罗天下最好的,并且他还有洁癖的老毛病,如今带兵出征,生活自然艰辛,若和平南王府比较起来,乃是云泥之别。 脑海里想着一些有的没得,车窗帘子被外面的一股冷风吹起,夹杂着雪花的冷风铺撒进来,让车内的人忍不住打了一个机灵,夏清歌突然惊醒过来,她这么多愁善感的做什么?慕容钰在军营一待数月,军营的条件和战场上又能好出多少? 暗自摇了摇头,收起了这种混乱不知归处的思绪,想起万老爷子最后那句话“这块玉佩是出自南疆的黑木斯寨子,也是这天下间争抢的圣物,不过在多数人眼中,这两块玉佩只是一个传说而已,传言在千年之前,出现过一次大规模的奴隶暴乱,当时的天下贵族和奴隶之间犹如人和牲畜的区别,由于贵族随意打杀奴隶,所以日积月累,那些奴隶的怨气积攒起来,最终爆,揭竿而起,他们烧杀抢掠那些富商贵族的财物,将那些曾经欺凌过他们的主子一个个捆绑到木桩上活活烧死,来抚慰他们曾经被蹂躏打杀的亲人。” “这段暴乱一直持续了三年之久,当时,在这群奴隶中出现了一位很有能力的年轻人,他们都喜欢称呼他一声亚神,这个年轻人极其聪明,身手也十分了得,很快便在这群奴隶中得到了举足轻重的地位和敬重,而这群奴隶也因为有了他才能将这场星星一般渺小的战役如参天大火一般,怒冲天际,火光燎原。” 夏清歌静静听着这个久远的故事,似乎最近很多人都喜欢给她讲故事,当日秦武帝就曾给她讲过一个,虽然她一直未曾说给任何人,可她却已经感觉到,那张缝制密集的大网已经被她揭开了一道口子,只要延续这个信息追查下去,她迟早就会知晓一切秘密。 为何这么坚持?想起慕容钰曾经不止一次的劝解,可她仍旧这般固执,是的,这就是她的性格,当决定了某件事情时,即便天摇地动,即便明知前方危险重重,她仍旧会义无反顾的去做。 不为什么,就因为这是她活着的信念。 而听到这个亚神时,夏清歌也被他的故事所吸引,随着万老爷子的故事仿佛跟随着时光转入了那个世代,那个万恶黑暗的奴隶社会。 三年的起义战争最后仍旧敌不过独裁者的武装打压,十几万暴动的奴隶最后终究被当时的政权所镇压打杀,死伤无数,遍地尸骨,而那位新生领袖亚神,听闻他为了将最后五万精兵调离,避免惨遭杀害,在回峪山上,他以一人之力抵挡来兵数万,可见当时虽条件落后,出身低贱,可他的聪明才气绝非一般人可比,以一人之力抵挡千军万马,听上去天方夜谭,夏清歌却深知,这个人定然是百年难寻的怪才,定然熟识排兵布阵之法,深懂五行八卦之数。 最后亚神战死沙场,而他拼力挽救的最后精英部队终于在他的迂回战术之下成功隐匿在了回峪山内。 回峪山靠近南疆之地,当年亚神为何带领最后的部队逃到此处也并不难理解,既成为天皇诛杀的叛军贼子,他们已经无路可退,只有一路南下,离开天朝管辖范围方才有一线生机。 而回峪山连绵起伏,山脉形状相似,大小山脉几百座之多,而且每一座山都十分想象,如果躲入了回峪山内,即便天朝派来百万雄师也难以顿寻他们的去处,在当时情况紧迫,仓皇而逃的时候,这个叫亚神的年轻人仍旧能镇定自若的做出一系列后退的安排,可见这个人的心思何等的细腻。 若干年后,世间曾有过一阵传言,说:当年亚神战死时,敌人用上千支箭羽齐齐朝他射来,他的身上被射满了箭羽,可他仍旧秉直的站立着,直到生命终结的最后时刻都不曾倒下,还听闻说,亚神死了之后敌军本打算割下他的头颅回京领赏,可亚神的尸体却突然间自燃起来,熊熊大火阻隔了敌人的亵渎,燃烧而起的火焰成怒红之色,犹如鲜血,而更诡异得是,大火喷起燃烧,竟然形成了一个火麒麟的形状,当时见到此等情景的士兵皆是惊讶万分。 而退回回峪山的精兵也站在远远的山脉上悲痛的看着那场燃烧而起的大火,火红的麒麟奔啸而起,直冲天际,他们含泪跪下,用最纯净的心送走了他们曾经并肩作战的领袖。 亚神的奋力一搏方才保留了奴隶们最后的力量,那些隐匿起来的奴隶从其躲进了大山内不曾出现,并非他们不想寻仇,而是亚神在临死之前曾经向他们郑重宣誓“活着比什么都重要,为我们的亲人、朋友,死去的兄弟,好好的活着,这天下不会缺少像我们一样的人,暴政下的人们迟早会醒悟过来,咱们就看着吧,这天下迟早会更替一代又一代,奴隶终将瓦解。” 从此传言,亚神死后换身麒麟神兽,回归天际,而存放他尸体的地方却出现了两块麒麟形状的玉佩,更有人传言,参悟这两块玉佩之人便可得到当年隐居的五万精兵帮助,他们后代子孙也将成为这个人最忠实的仆人,而这个传言一代一代的流传下来,历经千年,麒麟玉佩总是在不机遇的时间出现,然后在消失,兜兜转转过无数人,却终究只是一个传说,谁都未曾真正领悟这两块麒麟玉佩内真正的秘密。 本书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第五十七章 逼迫 可每当她回府看到夏清歌时,脑海里却不得不记起,那个如神谪一般的男子心里只有自家大姐姐,小王爷对夏清歌的感情她都看在眼里。 夏雨佟不是夏瑜涵那等蠢货,虽然她年纪尚幼,可她却十分聪慧,颇具她娘亲的遗传。 所以,在这段时间里,夏雨佟一边痴恋的关注着慕容钰在军营内的一举一动,一边思考着如何才能真正落入他的眼里,她不求慕容钰能像对待夏清歌那样对待自己,可她只求他能记住自己,能将她放在心里一角,她就已经满足了。 在宅院这段时间,她现慕容钰的性格和外表看上去的完全不同,他才华出众,手段高明,在教军营内的士兵时,所实用的方法层出不穷,让那一众原本瞧不起他的士兵们最后都训的心服口服。 他这样的男子能看上的必然是能与他并肩战斗的人,这一点夏雨佟很有自信,她自小在军营边上长大,父亲又出自武将,她从小在父亲耳濡目染之下,习练了一身不错的武功,这也促使了她好动活泼的性格,如今慕容钰出征北伐,正是她表现的机会,于是她做了一个决定,仿佛下的赌注一般,做出一次大胆的抉择,她假借去叶府探望外祖母的理由,摆月兑了身边两个丫头,自己独自一人混进了定北军营里,随着北伐军一同上了路。 “我…。小王爷,小女家父如今正在边塞之地与赤犹抗已经数月未见了,如今边塞之地暴乱四起,小女与母亲十分关心惦念,心知此次小王爷前往鄂州平乱,而鄂州距离父亲之地不远,所以,小女斗胆混进军营内,…。想…。想随军出征,前去探望小女的父亲。” 夏雨佟颤颤巍巍的开口,清秀的小脸此时带着一抹小心翼翼,眼神内含着期待祈求的看向慕容钰。 后者静静坐在椅子上,脸色仍旧是不变的淡然疏远“五小姐惦念夏将军紫玉明白,可军令如山,军营内不能留宿除军妓之外的女子,况且军营内都是一些大男人多有不便,小姐还是速速回去吧!” “不…。小女不会回去的,小女愿意跟随小王爷北伐,为奴为婢也好,上场杀敌也罢,小女都不害怕,只希望小王爷你不要赶小女走。”夏雨佟女敕女敕的声音带着祈求,如水的瞬子更是升起了雾气,她本就长相甜美可爱,如今这般模样更是我见犹怜。 慕容钰平静的瞬子内沉了下去“紫玉如今是出征北伐,不是在盛京的平南王府,不需要什么奴仆婢女,小姐若不听劝解,紫玉只好按乱闯军营之罪来定论了。” “小王爷……。”夏雨佟见慕容钰面色明显闪过不悦,她心里疼痛,面色更显苍白,她只是想要跟着他,照顾他而已啊。 也许从小跟随在夏子枫身边长大,夏雨佟有别于京城一般世家的千金小姐,她骨子里有着一股难言的傲气,脾气更是带着夏子枫的倔强和执着。 如今见慕容钰不肯收留她,她所幸心里一横,小脸坚定的道:“小王爷既然决定按军规处置,小女也毫无怨言,小女既然决定跟随你前往鄂州,即便你不让小女跟随大军前行,小女也决不放弃。” 慕容钰看着她,透过她那双闪亮的星瞬内却看到了另外一张倔强的小脸,俊美绝伦的面容上线条疏软了一些,他勾了勾唇角轻笑一声“倒是有些骨气。” “小王爷……。?你这么说可是答应小女了?”夏雨佟眼见慕容钰竟然对着自己笑了,她心跳瞬间加速,小脸上升起雀跃来。 慕容钰摇了摇头“你虽有骨气,可我也不会因此而改变自己的想法,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我不处罚你私闯军营的罪过,如今距离京城不远,你速速回京吧。” 他挥了挥衣袖便不再多看她一眼,低头继续关注着案几上的地形图沉思起来。 很长时间过去了 夏雨佟却仍旧未曾转身,坚持的站在原地,慕容钰俊秀的眉毛微微上扬,带着一抹不悦“怎么还不走?难道要让军营里的士兵赶你走不成?” “如果换做是我大姐姐来此,小王爷还会如此做决定吗?”看出慕容钰面色的不悦,夏雨佟心口一阵炽烧般的疼痛。 提到这个人,慕容钰脸上冰冷的线条终于舒缓不少,声音里带着一抹温柔“她不会做如此莽撞之事。” 一句简单的话说明了一切,似乎不想在继续与她纠缠,慕容钰冷声朝着门外唤了一声“景天,准备一辆马车。” “是!”一直守候在门外的景天早已经察觉房间内的情况,他性子向来冷漠疏离,对除了自家主子之外的任何人都不甚在意,可自从主子和清歌小姐在一起之后,他也不自觉的爱屋及乌,总觉得这世间的女子,唯有清歌小姐站在主子身边才是最般配的,所以,在他走进屋内时,看向夏雨佟的眼神比往日更冷漠了一些。 “五小姐请随属下前来。” 夏雨梦站立在原地,眼神一直盯着坐位上清贵绝伦的男子,而后者却早已经移开了视线。 “五小姐……。”景天声音更沉的提醒。 “不必了,我自己会走。”夏雨佟不悦的撇了景天一眼,转身跑出了屋内。 “主子,可否派人前去保护?” 注视着远去的身影,景天皱了皱眉头。 按照平日里主子的脾气,他定然不会多嘴提醒什么,但是夏雨佟毕竟是清歌小姐的妹妹,看在这份情面上,主子的决定他就不好猜测了。 “你派两名无生门的人暗中送她回去吧!”慕容钰声音平稳,低头忙碌着自己的事情,对于夏雨佟的出现并未表露出过多关心。 “是,属下这就去办。” ……。 “如果佟儿在明日之前还找不到的话,只怕在老夫人寿宴上就会被众所周知了。”二夫人面露担忧的分析,心里却讥讽一笑,如今三房唯一的丫头不见了,她又是老东西最疼爱的孙女,这下子,老东西和三房可有的急了。 此时,正堂内夏家全部主子和有身份的嬷嬷,庞管家极其各位主子身边的大丫头都聚集在此地。 五小姐已经失踪整整两日了,毫无音信,整个夏府的侍卫和府内的仆人丫鬟都已经被分派出去寻找,可迟迟都未曾查处丝毫线索。 “实在不行就报官吧,在这样找寻下去,多一个时辰五丫头就多一份危险。”夏子恒也关心的道。 “不能报官。”夏老夫人坚定的道,如果报官了岂不是会弄得人尽皆知?女子的名誉受损比要了她的命还重要,如果真的报官的话,五丫头今后在京城之内如何立足?哪一家的人愿意娶一个曾经失踪过不知清白的女子? 夏老夫人眉头紧锁,一脸阴郁的撇了夏清歌一眼,胸口颤抖起伏,忍耐着一口恶气“这就是你管的好家,一个大活人丢了你都不知道,这府里的侍卫是干什么吃的?前两日你不是还说这府里的下人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吗?嗯?” 夏老夫人终于忍耐不住冲着夏清歌火,露出她内心最真实的情绪。 夏清歌安静的坐在位置上,抬眼看向她阴冷毒辣的目光,面色平静,心里冷然一笑,来此之前她早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从前夏老夫人看似对她宠爱有加,不过是看她尚且有利用价值罢了,再者便是,她在府内还算本分老实,从不当面与夏老夫人正面生冲突,所以她们之间才保持了一种利益的平衡。 可如今,夏老夫人的心头肉夏雨佟失踪了,依她对夏雨佟自内心的疼爱,她此时只怕将自己挫骨扬灰,碎尸万段的心思都有了吧! “唉,大小姐掌府都这么久了,妾身一直觉得大小姐很有能耐,比起妾身掌府那时要有条有理的多,可如今这五小姐失踪整整两日,府中的侍卫都还未曾追查到她的踪迹就实在是……”眼见夏清歌被老夫人埋怨数落,她压抑在心头的恶气终于舒爽了许多,想起从前夏老夫人夺她的掌府之权交给夏清歌时,她是何等的得意,如今也同样被夏老夫人无情的数落,夏清歌这个小贱人只怕心里委屈难受吧,她就是喜欢看到她难受的样子。 梁姨娘假装惊醒自己说错了话,急忙摇头解释“妾身可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这五小姐失踪的蹊跷而已,大小姐找寻不到也是情有可原。” 夏清歌静默不语,并未像从前那本当仁不让、四两拔千斤的反驳回去。 眼看自家小姐不吭声,默默承受别人的数落讥讽,一向心急口快的无双站出来替夏清歌抱打不平。 “老夫人,我家小姐是掌管府中大小事宜不假,可五小姐有腿有脚的,她若出门谁能拦得住?” 一旁的巧兰急忙拉扯她的衣袖,却仍旧是未曾及时拦住她,今日小姐来褔寿院时已经提醒了她们,无论老夫人和这里的人说什么难听的话,她们都不要着急,静观其变就好。 虽然刚才老夫人冲着小姐火,她们都觉得老夫人强词夺理,咄咄逼人,但是,她们更相信小姐提醒她们的话必然是胸有成竹。 “你是什么东西,哪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夏老夫人怒喝,气愤的抬起手将旁边一个茶盏气怒的投了过来,却不偏不倚的朝着夏清歌面颊而来。 后者眼神微微一变,正待出手,却在杯盏距离她一米左右时,被另外一盏茶杯碰落在地上。 “砰!”陶瓷碎裂了一地,正巧不偏不倚的坠落在梁姨娘的脚下。 “啊!”她惊吓的大叫一声,原本得意的脸上此时带着一抹受惊过度的惨白。 “五丫头不知所踪,母亲怒急情有可原,可毕竟歌儿还是孩子,您做为祖母的可莫要倚老卖老才是。”夏子清冷冷的开口,丝毫不给夏老夫人颜面。 夏老夫人怒目对上夏子清,眼见后者一汪深沉的瞬子内带着可怕黑暗的隐怒,她方才吸了一口凉气,扯了扯嘴角冷哼道:“我自然不会舍得打我的孙女,刚才我被无双这丫头激的怒火攻心,便本能的拿起茶盏投了出去,本来只是泄心中不快,可没有想着会险些伤到我的乖孙女。” “清歌丫头,受惊了吧!” 见夏老夫人脸上那别扭虚假的问候,夏清歌面色平静,眼帘内却更加冷漠“祖母哪里话,今日五妹妹不见了,若议论起来歌儿的确有推卸不了的责任,祖母即便真的教训起清歌,清歌也不会有什么埋怨。” 夏老夫人见夏清歌语气卑微,知道进退,她原本憎恨的眼神减少了一些,可打心里却认为,这次五丫头不见,就是她管理上出现的疏忽。 “你年纪还小,出现什么过错祖母都可以原谅你,可如今五丫头失踪两日,你都未曾查到她的去向,她如今是生是死我们都不清楚,你让祖母如何不急。” “祖母教训的是。”夏清歌继续点头应承。 无双、巧兰包括木槿在内都很是纳闷,一向在嘴上不吃亏的小姐,今日明知夏老夫人故意刁难,她为何还甘愿将所有事情都拦了下来? 一旁的三夫人自从来到正堂后就未曾停止哭泣,夏雨佟失踪她是这里最为担心的人,母子连心一点没错。 “清歌,雨佟平日最喜爱的就是你这位大姐了,你可要找到她啊,她如今不过刚十二岁,虽然顽皮可这么小的年纪能跑去哪里啊。”三夫人看似言语满是哀求,可这句话却不难看出埋怨的口气很重。 夏雨佟虽然顽皮可依她的年纪能跑到哪里去呢?这句话无怪乎就是指责夏清歌无用,虽然夏雨佟很可能是自己顽皮跑出去玩耍,可她年纪尚轻,从小就未曾离开过京城,自然这次也不会跑太远的,可夏清歌派遣府中侍卫一查两日都没有找寻到任何消息,要么就是她根本不用心,要么就是她根本打心眼里就不想找到夏雨佟。 “三婶婶放心,此事我定会查明。”夏清歌自然听出三夫人口气中带着的埋怨,虽胸口带着薄怒,可她仍旧温和的开口。 “清歌丫头,这次你可不能再让祖母和你三婶婶失望了,祖母命令你,必须将五丫头给祖母完好无损的带回来。”夏老夫人眼神中满是阴霾浓雾之气,在加上她此时不苟言笑的模样,众人一看便知,夏老夫人今日因为最疼爱的孙女失踪而彻底震怒。 往日老夫人对待大小姐时显得疼爱有加,更是将掌府的权利放心的交给大小姐管理,众人皆是以为,老夫人虽显得更喜爱五小姐一些,可夏府小姐众多,相比与其她那些庶女,老夫人更喜欢大小姐一些,可如今看来事情远不是他们猜测的那般。 老夫人今日摆明了处处显露对大小姐的不满之意。 夏清歌轻笑一声,毫无畏惧的对上夏老夫人略带威胁的神色,直言道:“祖母这句交代清歌怕是没办法保证了,您刚才想来是有什么误会了,五妹妹失踪清歌的确有一些责任,而这绝对不关乎她这次失踪,而是因为,做为长姐的我平日里未曾细心教导她该如何做一名千金小姐的规矩而已。” “你…。”夏老夫人顿时怔愣,直直的看着夏清歌讥讽的眼神,她压下的火气瞬间又暴升而起。 “你竟敢说出这种话?还有没有人性了?她可是你的妹妹。” 老夫人再也掩饰不住心中对夏清歌的恨意,每当她一看到这张脸心里就忍不住的厌恶升起,因为这张脸一直提醒着她,当年杨紫鸢嫁入修国公府,另一向在夏府叱咤风云半辈子的她处处觉得被这个儿媳压制。 她更恨的是,杨紫鸢和瑾王之间的感情不明不白,背着这样的身份嫁入夏家,死后她的灵牌还要摆放在夏府的宗祠之内,这无疑不是对修国公府的耻辱,所以,夏清歌越是长大,她越是厌弃这张脸。 眼见夏老夫人气急,夏清歌仍旧不急不慢的回道:“祖母莫气,您身体不好气出病了就不好了。” 夏清歌脸上看不出一丝违逆的模样,言语之间更是处处关心夏老夫人,让再此的下人们都觉得,是老夫人强词夺理咄咄逼人了一些,五小姐失踪了,她竟然将全部过错都强加给大小姐,本就是无理的,如今只因为大小姐说的一句话,她竟然脸色这般难看的斥怒大小姐,更显得她心里偏袒不公平。 夏清歌劝慰夏老夫人一句之后继续开口,声音仍旧是毫无波澜,语气听不出一丝的怒意“清歌是得了您的信任,接替了梁姨娘掌管府中事宜,清歌不敢大胆的说自己比梁姨娘做的出色多少,不过如今府中侍卫和下人比起从前要忠厚勤快的多,这一点即便祖母您不觉得,可府内这么多老人,赵嬷嬷、刘嬷嬷以及您身边的桂嬷嬷,包括庞总管在内,清歌不止一次的问过她们,如今府中下人们做事可还勤快本分,她们皆是赞赏如今府内的风气比从前好了很多,清歌今日当着再坐所有人的面说一句实话,若昨日五妹妹真的是在国公府内失踪的,清歌绝对能在一刻钟的时间内知晓此事,可偏巧的是,五妹妹昨日光明正大的携带着丫鬟婆娘,在您和三夫人的同意下去了叶府小住,清歌即便在关心五妹妹,总也不能跑去叶府看着她吧,所以祖母如果对此事埋怨清歌,那清歌便要问问祖母,昨个您和三婶婶为何就同意了她前去叶府呢?您二位想必比我这做姐姐的更关心五妹妹吧?” 夏清歌这句话让夏老夫人和再坐的众人皆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果夏雨佟是在修国公府内失踪的,夏清歌竟然敢豪言道一刻钟便知晓此事,这不是间接在告诉众人,此时国公府早已经是她夏清歌说了算吗? 这句话犹如一击响雷,让夏老夫人内心的警觉性更高了起来。 看来,夏清歌这丫头如果不能被自己好好利用,那么只有……。 夏老夫人眼神内闪过很辣之色,此时屋内各人都怀着各自的心思。 夏清歌将此时所有人的情绪都尽收眼底,嘴角轻轻挽起,魔魅而阴冷。 一连反问让夏老夫人脸色难看之余又不知该如何反驳她,夏清歌说的没错,昨日五丫头离府时的的确曾来过她这里,她当时还很爽快的答应了,并还吩咐了桂嬷嬷准备一份贺礼让五丫头一并带给叶老夫人,夏清歌虽说的不算直白,可话语间不难听出,她这是在质问,连自己的母亲、祖母都同意五丫头离府,出了事情又怎么埋怨起她这个外人了? 夏老夫人脸色难看,一时找不到台阶下,只能僵持着,脸色阴郁的盯着夏清歌。 后者则是轻柔一笑,随即道:“清歌说这句话没有要指责任何人的意思,不过话反过来说也是一样,在这个时候谁也没必要指责对方,如果真有时间,到不如多想一想五妹妹究竟会去什么地方。” “这件事情还是交给我和你二叔吧,你一个小丫头就莫要参合进来了,你单纯无知却不能说明别人没有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心思。”夏子清冷声开口话语里处处是讥讽夏老夫人的意思。 夏清歌未曾想到一向冷冷淡淡,不问世事的夏子清,她的父亲,能在这时候站出来护着她,要知道,夏老夫人是他的母亲,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替她说话,还因为她而讥讽夏老夫人,显然是大不敬的。 心里忍不住升起暖意,夏清歌未曾在继续开口,夏子清则率先站起来,也不关注夏老夫人脸色究竟有多难看,冲着夏老夫人弯身作揖道:“母亲,如今孩儿已经在府中了,从今日起歌儿掌府的事情就作罢好了,她还是个孩子,经不起这么大的阵仗折腾,有什么事情,您或者有什么不满的,尽管给儿子说便是,今后这府内后院的事情,子清不好管但三弟妹倒是很适合。” 见夏老夫人要开口,夏子清并没给她这个机会,接着道:“眼看快年关了,过了年之后歌儿就又大了一岁,也该是请一些教养嬷嬷好好教授她礼仪规矩了,母亲还是好好考虑考虑儿子的话。” 本书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第五十八章 你的女儿 夏老夫人眼神冷漠的盯着夏子清,却碍于众人在场,她硬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m祝愿所有的考生考试顺利! “如今找到五丫头是关键,如果各位都没什么事情的话,还是散了吧,既然子清决定由他来带头寻找,子恒,你也左右帮衬着你大哥一些,其他人继续让各房各院的人继续出门去打听,无比尽快给我找到了。”夏老夫人冷硬开口。 众人一同站起身来“是,老夫人。” 出了福寿院 夏清歌跟在夏子清的身后,当身旁没有其他外人时,她方才开口“父亲为何要让我交出掌府的权利?” “这对你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夏子清看向她,眼神平静无波,可那一汪静寂的湖面上却透露着孤寂。 夏清歌盯着他的眼睛一阵沉默,那是一双极其漂亮的瞬子,那么一双眼睛似乎和夏子清只算清秀的面容并不协调,可又说不出哪里的问题,夏清歌只是觉得,那是一双充满悲伤和沧桑的瞬眸。 “撤了我的权利未必就是什么好事,也许我连最后的依仗都没有了。” “有我在这国公府里从此就绝对不会有人在试图欺负你。”夏子清说的斩钉带铁,他不是一个随意承若的人,在这半年的接触下,夏清歌能深切的感觉出,可刚刚他在说这句话时,眼神却是那么的坚定。 没有人欺负么?这句话似乎对于她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在她需要人保护的时候,所有的人都离弃了她,不论出于什么原因,可如今,她已经强大到不需要这些人的垂怜爱护,他们却都来到了她的身边,这样的感觉在夏清歌觉得并不是那么开心的事情。 耸了耸肩,她无所谓的道:“如今即便没有父亲的存在,我也不会在那么容易受人欺负了,因为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不是那个什么都相信、被人嘲笑、算计、侮辱、朝凤的废物。” 她说的轻描淡写,可心里却带着一份沉重和漠视,仿佛一个从小不被关爱的别扭孩子,既需要别人的关爱又觉得自己如今足够强大到不需要他们的关心。 夏子清的眼神渐渐变成了一层黑暗,她每一句话都似一把锥子刺痛着他的心肺,仿佛一汪见不到底的旋窝,承载着大量的黑暗。 心口带着强大的冲击,似狂风暴雨的海洋,翻涌着巨浪淹没着被平静的海面,一阵阵的击打着,翻涌着,咆哮着,仿佛要将心口碰撞炸裂开方才能一涌而出的倾泻舒缓,可到了嘴里的话却又如药汤一般的苦涩,卡在喉咙间,那句歉意却怎么都开不了口。 是啊,一句道歉又能代表什么呢?终究是他的过错,才导致这个孩子从小过的疾苦,几经生死。 “这阵子你就在院子里好生待着吧,佟儿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若老太太在刁难你,你就让身边的丫头传句话来。”沉默半晌,他开口便转移了话题。 夏清歌静默,看着他“你为何这么关心我?” 夏子清突然笑了,虽笑容极其轻浅,却仿佛一缕夏日的暖风,让人忽视了如今正是冬季冰冷寒蝉的季节。 “你是我的女儿,难道我不应该关心你吗?” “我真的是你的女儿吗?”夏清歌非常直接的开口问道,其实这句话在她心中已经沉积了许久,可却总是没有勇气问出口来。 当年杨氏和瑾王的感情那般深厚,她又怎么可能再嫁给夏子清呢? 可自己如今不过十三四岁,按道理说瑾王二十年前就坠崖身亡了,云峥如今十九,按年纪计算的话,他应该是瑾王之子无疑,可她呢?她出生时,瑾王都已经去世六七年了,也许再美好的感情都经不住时间的淡化,杨紫鸢在瑾王坠崖而死两年之后方才下嫁给夏子清。后数年之内都未曾给夏子清生出一男半女来,更另夏清歌惊奇的时,当时府中虽还没有梁姨娘,可却有冯姨娘和几位如今已经不再府中的通房,蹊跷的是,这些女子竟然也都未有和夏子清生出一男半女的。 这样说倒是有些怀疑问题是不是出在夏子清身上,可偏巧的是,在她出生那年,也就是杨紫鸢嫁给夏子清五年之后终于怀孕,而刚刚入府中一年的梁姨娘也相继怀孕,更奇怪的是,早已经被夏子清忽视的冯姨娘竟然也紧跟着怀孕,导致今日她和夏瑜涵、夏霜霜之间的年纪相差仅几个月而已。 这样的巧合难道真的是巧合? 她紧紧盯着夏子清的面庞,想要从他脸上闪现的表情观察出蛛丝马迹来,可夏子清听到她这句话时,面色却并未有多大起伏“你自然是我的女儿。” 你自然是我的女儿,没有犹豫,语气坚定,丝毫不像是在说假话。夏清歌顿时噎了一下,觉得在往下说就是废话了,这阵子她也曾试图想要从夏子清那里试探一些当年他和杨紫鸢之间的事情,可夏子清这个人嘴巴严实的很,她从不见他主动提起杨紫鸢。 夏清歌曾经一致认为夏子清和杨紫鸢的婚姻定然有其它原因,甚至她都开始怀疑夏子清和杨紫鸢真的有感情么?可是,每当她出现在夏子清面前时,当他默默看向自己这张酷似旧人的脸,她却能从他的眼神内看到了思念和落寞。 也许等待时机成熟时,他可能就会告诉她一切吧? “你这脑袋里成日装些什么,明日便是你祖母的寿宴,如今边关战事吃紧,这次老夫人的寿宴不易在办的铺张,若可以便请一些熟悉的挚友前来即可,这事情我会通知你三婶,你什么都不用管了,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若未出府就管东管西的,今后还有哪个婆家的敢娶了你。” 夏子清虽言辞眼里生硬,可夏清歌却忍不住笑了笑,乖巧的点头“是,父亲教训的很对,女儿这就回去阁楼上刺绣去,若无事女儿先下去了。” 她小脸莹莹如玉,红艳的嘴唇带着娇俏聪慧的笑容,朝着夏子清福身行了一礼,便转身朝着自己的院内而去。 夏子清站在原地并未急着离去,他盯着夏清歌的背影默默沉思,眼神内带着微微的担忧和疼惜。 “小姐,您似乎很开心啊!”无双、木槿、巧兰三人等候在不远的地方,见夏子清离开,自家小姐也折了回来,见她脸色比起刚才好明朗许多,嘴角也泛着淡淡笑意,无双打趣的道。 她从小便是大老爷手下的人,后来虽然跟随了小姐,可和大老爷主仆情分从未断过,小姐从来都对大老爷漠不关系,仿佛她根本没有这个父亲一般,无双看在眼里也是替他们父女二人着急,最无奈的是,大老爷回府快半年了,可这父女二人仍旧像是一对不熟悉的陌生人,平日除了必要的见面之外,他们根本没有过多的交谈。 无双原本以为小姐心里是恨老爷,所以才漠不关心的样子,可今日一见他父女二人谈话的模样,她心里这块大石也终于落了下来。 “有吗?”夏清歌嘴角的笑意仍未收起,反问一句,并同时寻求木槿、巧兰的意见。 巧兰、木槿仿佛和无双商量了一般,皆是齐齐的点头。 “呵呵,那也许是今日雨雪停了的原因,天色不早了,赶紧回去吧。” 三个丫头陪同夏清歌一同朝着紫霞院而去,一进入院子内,她立刻朝着周围吩咐一声“景墨,立刻着手去查找夏雨佟的下落,务必在明日给我明确的答案。” “是!”人未出现,却传出一道浑厚恭敬的声响,片刻后,周围又落入了一片寂静当中。 “小姐,老爷不是不让您过问此事了么?再者说,您看看今日老太太那神气,真是可气急了,五小姐失踪和小姐您又有什么关系,她这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摆明了就是想要欺负您。” “是啊,五小姐性子一向疏于管教,失踪的次数还少吗?这次指不定又跑到哪里去玩了呢。” 巧兰、无双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分析,一旁的木槿却并未答话,夏清歌也未曾插嘴,朝着木槿看去“你怎么看?” 木槿皱了皱眉头,沉思片刻后认真分析“五小姐是从夏府光明正大去了叶府的,再加上她离开府内时,收拾的行礼也十分齐全,而她身边的两个丫鬟碧儿、彩儿都是被最常见的**香迷晕的,这样的手法不像是很专业的人所为以此猜测,也许这是五小姐自己设计的一个局,为的就是能成功离开众人的视线,至于她究竟有什么目的,这还要奴婢派人去仔细追查。” “嗯,你吩咐十二仙全数出动,帮助景墨查找五小姐的下落。” “是,奴婢这就去吩咐。”木槿恭敬的点头,随即不再耽搁,转身朝着后院十二仙隐匿的地方而去。 “小姐,这么说五小姐真的是自己设计离开的了?”巧兰瞬间明白过来。 夏清歌朝着门外扫了一眼,眼神淡漠却带着一份豁然,随即淡漠一笑,并未答话,转身朝着屋内走去。 巧兰、无双对视一眼,二人均猜不透此时小姐在想些什么,二人带着好奇也紧跟着进了屋内。 雪渐渐停息,若雪兆丰年,年关就剩下最后时日,日子过的似乎也快了不少。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十九章 心意相通 巧兰、无双对视一眼,二人均猜不透此时小姐在想些什么,二人带着好奇也紧跟着进了屋内。 雪渐渐停息,若雪兆丰年,年关就剩下最后时日,日子过的似乎也快了不少。 官道之上,一条长长的行军队伍正在快速行驶,连日大雪此时也终于可以停息下来,让忍受着长期严寒之苦的定北军将士们欣喜不已。 “将军,前面十里之内就是到了惠州地界,如今天色已晚,惠州知府已经知晓将军和大队行军今日到此,他和各州县县令早已经等候在城门外迎接了,咱们可要整军休息?” 慕容钰仰望前方那条似没有尽头的管道,沉默片刻后方才和身边的孙肃回道“传令下去,为了不惊扰百姓,今日咱们就露宿在惠州城外十里的空地上。绕开城门而行。” 孙肃听后慕容钰的命令,眼神内的敬重更多了一份,他孙肃出身武将世家,祖父又是秦武朝叱咤风云,赫赫有名的人物,他虽比不过祖父的英勇却也从小熟读兵法,十二岁便随曹将军出征,虽赤犹秦武两朝正式战争未曾揭起,可这些年里,边塞境地小规模的战争却从未间断,他曾三次跟随曹将军平叛,从前算起来,真正另他敬佩的除了自己的祖父之外便是曹将军,而如今身边这位以长相名闻天下的平南王世子却成为他第三位真心佩服之人。 ……。 此时,紫霞院内,夏清歌打开手中一封密函低头轻扫了一眼,清绝伦的脸上并未看出有半分不悦,反而还带着隐隐笑意。 “小姐还笑得出来?奴婢怎么都未曾想到,这个五小姐竟然有这等能耐,硬是追赶着小王爷不放。若论军规处置,她这可是要掉脑袋的。”巧兰就站在夏清歌侧身,所以将夏清歌手中那封信上的内容看的一清二楚,想起夏雨佟的所作所为她就没来由的一阵生气。 “怎么了?怎么了?难道五小姐是去缠着小王爷了?”无双急切的在夏清歌和巧兰的脸上游移。 夏清歌淡然一笑,伸手将薄薄的信纸放在一旁的茶几上,语气平和道:“这有何好生气的?你们跟随我的时间也不短了,自然清楚,这天下间倾慕他的人何其多,不缺她夏雨佟一个,她也绝非最特殊的一个。” “可是,五小姐明知小王爷对小姐您的情谊,您又是她的姐姐,她怎么能如此厚颜无耻的呢?”无双看完茶几上的信之后怒喝一声。 “小姐,我赞同无双的看法,小姐您就应该给她点颜色看看。” “你们都少说两句,小姐自然有她的想法,咱们只要听命行事就好。”一向最为冷静的木槿及时插话打断了她二人,随后看向夏清歌“小姐打算如何做?” 夏清歌眼帘微微低垂,心里也在思考着这件事情,不气么?她也是普通人,知道另外一个女人为了自己喜欢的人而甘愿涉险跑去军营内找他,这样疯狂的举动只怕一向冷静的她是绝对不会做的,可换做是慕容钰,他又会做何感想。 人类都是一种虚伪的动物,如果当一个女人为你做出这般冲动的事情时,想来换做任何人男人都会觉得很骄傲吧,毕竟慕容钰也是生活在凡尘俗世之中,有这种想法并不足为奇。 “小姐,我看您应该立刻将这件事情当面告知老夫人和老爷才是,最好将此事闹得越大越好,这样一来,即便五小姐平安无事的回来了,今后也休想在京城内立足,如今老爷不让您参合这件事情了,您也不必多说,只要让别人代为传话就是,如此一来咱们的目的达到了也不会被人怀疑是小姐所为,还能让五小姐的名声一败涂地。”巧兰仔细为夏清歌想着办法。 后者轻笑一声,看向巧兰道“然后呢?虽然这么一闹夏雨佟是颜面扫地,可这也让全天下的人猜测,夏雨佟和慕容钰之间究竟有什么关系,方才致使夏雨佟会千里迢迢跟随着出征队伍,而慕容钰现了她的踪迹却并未实行军法,摆明了庇佑保护她,再然后以讹传讹,什么郎情妾意,什么千里追夫、什么佳偶天成都会成为各大说书先生循循道来的故事。从此之后,即便慕容钰和夏雨佟没有什么只怕也要有什么了。” “可是奴婢觉得小王爷定然是因为您这层关系才未曾处置她的,又怎么能和她有关系呢?”无双不解的问。 夏清歌不知道如何给她们解释,前世的蝴蝶效应只怕说了她们也不知道。 “小姐说的很对,原本什么都没有,若真的闹得满城风雨,只怕小王爷和五小姐就真的牵扯不清了。”木槿听明白了夏清歌的意思,她眼神内含着崇敬赞赏。 “那接下来咱们要如何做?”巧兰皱紧秀眉紧随着问道,她和木槿心思都很细腻,比起一向粗线条的无双要灵活的多。 在身旁丫鬟的注视之下,夏清歌沉思片刻,眼神突然亮了起来,她朝着三人招了招手,随即低声吩咐了一句什么,巧兰、无双、木槿三人立刻点头赞同。 “小姐的办法不错,奴婢这就下去吩咐。” “嗯,去吧,让景墨速去速回。” “是!” 第二日下午 京城街道巷尾内传出了一个流言,修国公府的五小姐已经失踪多日,全府上下的人都在京城寻找了几日均未曾查询到她的踪迹,可最近却听闻一个消息,五小姐从小跟随其父身边,父女感情深厚,而夏府三老爷出征半年之久,女儿实在记挂着父亲,于是,在定北军营出征前夕乔装打扮混进军营,后被北征将军平南王世子慕容钰现,却介于她思念父亲,而夏三老爷又是替天下百姓御守边关,虽触犯军规却情有可原,于是便放了三小姐回京。 啪嗒…啪嗒 一只通体雪白的信鸽轻飘飘的落在了一座绣着秦武朝图腾的白色营帐前,圆溜溜的大眼睛此时正在四处瞟着,像是在找寻熟悉的身影。 一片空旷的土地上,四周都是一眼望不到边的旷野,地上皆是一层厚厚的积雪,天气渐晴,遮蔽了多日的阳光终于拨云见日,虽冬季的太阳距离地面遥远,即便晴天却是雪融,所以不但没有让人感觉到一丝暖和,反而从地面生升起的冷气更使人觉得寒冷。 一行十万的队伍此时便落脚在此地,周围都是大大小小的营帐几千座,三步成群的将士此时都蹲坐在营帐附近点燃着火把取暖,而还有一些士兵则手举长矛四处巡逻,身上穿着厚厚的铠甲,走起路来出吭哧吭哧的声响,他们一个个被冻得面色青紫却依旧镇定的前进。 北风依旧在狂声呼啸,即便太阳高升却也阻挡不了狂风的气焰。 “主子,小姐的来信。”景天快步从营长外跑了进来,手中举着一个竹筒模样的信筒。 军营大帐内,此时只有慕容钰一人坐在此处,他身穿一件银质铠甲,身后披着一片白雪一般的披风,玉冠束起,一头乌黑的丝仍旧是被那只简单却通透的白玉簪子挽起。 听到景天的话,原本低头看书的慕容钰微微一顿,一双浩瀚如海的瞬子闪着流彩般的光芒。 “上面写的什么?”犹如固执倔强的孩子,虽然糖果就在眼前让他激动心颤,却仍旧希望让大人们知晓,这些糖果是他们硬要塞给我的。 景天嘴角扯了扯,想笑却不敢笑“属下不曾打开,清歌小姐的来信,还是您自己打开合适。” 慕容钰并未在做过多解释,伸出手来接过那个细小的竹筒,随即从里面撤出一张纸条,打开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后,他的嘴角明显泛起了一抹微笑“她果然明白我的用意。” 景天好奇的观察着自家主子,如今鄂州形式严峻,主子虽此时还未到鄂州,可一路上却从未间断的吩咐命令,并彻夜研究鄂州以及与鄂州相邻的其它州郡,钻研兵书,设局摆阵,夜以继日的忙活,连嘴角惯有的轻柔笑意都不见了踪迹,而此时,他终于又看到主子的笑容了。 想到此,景天心中不免再次敬佩起清歌小姐来。 “如今夏五小姐身在何处?” 听到慕容钰的问话,景天立刻收回心中游走的思绪,恭敬的回答“夏五小姐前日离开军营后并未折回京城,反而是紧随着北伐军队身后不曾离开。” “哦?”慕容钰略微皱紧了眉头。 提到夏雨佟,景天也为此紧皱了眉头“如今夏五小姐不离开又不再军营内,她只是紧随着大队人马继续前行,按道理说并不在咱们的管辖范围之内,主子对此事要如何处理?” “这件事情你不用管,这两日会有人来带她回京的,你只需吩咐下去,在有人带她离开之前,定要护她周全就是。” 慕容钰对夏雨佟的照顾自然多半原因是看在夏清歌的面子上,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夏子枫的为人刚正不阿,虽是将门出身,心思却绝不糊涂,是个很值的敬佩之人,为此,他也算是卖给了夏子枫一个人情。 “是,属下明白。” 本书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第六十章 辞行宴 一间古韵古香,大气奢华的宫殿内,红色的石柱巍峨的耸立在大殿两旁,墨色的大理石地面上平铺着一层同为深色的毛皮毯子,一位身材修长挺拔,玉树临风的男人此时正面朝窗外背身而立。@m祝愿所有的考生考试顺利! “主子!”鬼鞘走进殿内,朝着那抹背影看去。 “有消息了么?”慕容逸转过身来,英挺的面容上带着希冀之色。 “目前没有!” “哼!”慕容逸冷笑一声“真是一群废物,都让他们追查了月余,他们竟然连蛛丝马迹都未曾查到,本殿下养他们这群废物有何用处?” 眼见慕容逸生气,鬼鞘恭敬的低垂下头去,尽量压低声音解释“当时情况混乱,那名刺客又身穿夜行衣,当日与她交手的侍卫都纷纷说看不清他的长相,在加上当时那一批锦衣卫死伤惨重,在那种情况之下很难在注意其它,主子莫急,属下定当竭尽所能将此事追查清楚。” 慕容逸嘴角的冷意未曾减退,他深深注视着鬼鞘“如今锦衣卫归本殿下所管辖,你又是本殿边最得力的部下,你说说,如今锦衣卫有多少人是吃干饭的?统计出来,如果毫无用处就将其辞退了事,本殿下不想白养这群废物,如今天寒地冻,她又身受重伤,如此情况一群人竟然也没能留住她一人,最可笑的是,连她是被谁救走,朝什么方向而去的都不知,若哪一日敌军奸细来到这皇宫之内,他们又能起到多大的作用?” 鬼鞘静默,深知主子说的有理。如今朝堂**之风日益恶化,虽皇上如今身体比起前阵子康健不少,可朝堂之上的风气依然如故。 “主子的忧虑属下都明白,可如今锦衣卫虽名义上是咱们掌管,可这些世家子弟进入锦衣卫均是得到了太后娘娘的恩准,如果咱们就这么将他们赶出去,只怕太后和那些世家们不会就此事善罢甘休。” 慕容逸原本平静的面色突然转为怒容,直视着面前的鬼鞘,这个从小就跟随在他身边最得力的属下。 “连你都害怕她?呵呵,也对,她果然是有让人忌惮的本事,难怪父王苦劳了一辈子都未曾将她拉下来。” “主子,您切莫在说这种话,如果让有心人听了去,您和德妃……。”他话未曾说完就被慕容逸伸手阻止。 “我心里有数,你不用担心。” 眼见慕容逸的痛苦无奈,鬼鞘心里也跟着难受“如今五殿下出征在外正是主子您大战雄风的时候,朝堂那些世家们虽然个个自以为是、嚣张跋扈,可说回来,咱们正是用人之际,得罪了他们对咱们百害而无一例,再者说,德妃娘娘分析的是,相比于皇上那里,太后这边才是您最好的依仗。” 鬼鞘说的隐讳,慕容逸心中自然清楚他话里的提醒,可事情真如母妃所说的那样吗?她为太后做了那么多事情,可最后换来的是什么? 父皇眼里心里只有慕容策那一个儿子,此次将他调离京城就是父皇对他最好的保护,想到此处,慕容逸心里便一阵绞痛,为了保护慕容策,父皇可谓是费尽心机,让夏子枫带领定北军营的军队跟随他身边,即便京城这边出现什么突发状况,慕容策也不至于身首异处、客死他乡。而太后这边,其实他很早便知道,她一心想要栽培的是平南王世子慕容钰,那个从他进京就被父皇暗杀过无数次却仍旧活着的人,自己不过是他走向至高神位的垫脚石而已,可笑的母妃竟然还抱着奢望,他知道,这种奢望只会是坠入地狱的失望罢了。 他是被遗弃的,被这皇宫内的亲情、权势、地位所遗弃的弃婴,他没有依靠,唯一能依靠的就只有他这双还算坚硬有力的双手,所以,他必须爬起来,必须为之一战。 思及最痛击心灵的事情也是磨砺他心硬如石的开始。 “朝堂这边的事情我会处理,如今你主要的事情就是追查当日出现的刺客,无论用什么方法,我都要知道她究竟是谁,藏身在什么地方。” “是,主子。” “对了,若找到她后,她若反抗切莫伤到她。”想起那日的情景,慕容逸冰冷的嘴角泛起了丝丝温暖,她的脾气相比于小时候倔强了不少,不知这些年里,她都经历了什么? 不管如何,芙儿,我定要找到你。 ……。 夏老夫人今年的寿宴出奇的低调,只是请了一些与修国公府有亲密往来的亲友前来道贺便草草结束,整个布置都是有三夫人一手操办,虽然低调,可在褔寿院内却异常的热闹,身边都是一些儿孙和旁支亲戚,和老夫人坐在一起,到有很多的旧事提起,让一向雷厉风行的夏老夫人不免升起了怀念。 夏清歌自从将中馈交给三夫人之后便很少在出门,每日也只是在阁楼之上和丫鬟们一起说说笑笑,弹琴画画,日子过的也还算平静。 梁姨娘和夏瑜涵也不会像从前那般,没事到她院子里来挑叛一番,经历了这么多,她们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如今的夏清歌早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废物了,若在用从前那种拙略的手段来对付她,只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如今她们身为此事受到了惩罚,所以,最近这段时间这对母女一改往日的嚣张,行事十分低调起来。 夏老夫人寿宴之上并未发生什么意外的事情,夏老夫人对夏清歌表现的不冷不热,夏清歌也四两拔千斤的一一化解,还送了她一幅观音祈福的龙寿纹十二扇围屏,整个制作精致,绣线均匀细腻,可谓刺绣中的精品之作。 这面屏风是夏清歌在一个月之前就准备的,虽然对夏老夫人没什么感情,可身在这种看重孝道的时代,形式上的孝顺还是要有的,也因此,即便夏老夫人在宴席上如何想要刁难她,也都因为这面屏风而让她不好开口。 最近京城传言最盛的莫过于五小姐千里寻父的故事,茶馆里、酒楼间,无不是百姓欣欣乐道的内容,虽然如今边关战事频频告急,慕容钰带领大军还未到鄂州城下,鄂州城就被凤云璃强势攻克,如此手段可谓干净利索,摆明了就是给慕容钰一个下马威,可生活在奢靡气派的京都城内,百姓们依然过着从前一般闲逸安然的生活。 原本回想起来,凤家世子爷如今改了名字,去了凤世子的光环,一转身成为最神秘世家麟仙岛的少主,又带领凤家隐士多年的士兵揭竿而起,反抗如今掌朝的慕容世家,而慕容钰,东平王世子,孝慈皇太后的嫡亲孙子,为捍卫王室家族而带兵抗击叛军,这场战役也被天下百姓们热议非凡,虽然战争一起影响最大的便是百姓的生活,如今的尤州、滨州、佛山,齐州,兰州、郑阳、鄂州七大北方富庶之地都被凤家军占领,虽秦武地大物博,州郡二十九座,凤家军占领的也不过是个零头而已,可想的深入的人绝不这么认为,这凤云璃能在短短半年的时间攻破六大州郡,如此下去,不出三年慕容世家必亡。 往大的地方分析,如今的战争不过是凤家和慕容家族之间的较量,可说浅的话,如今的形势便是当年同为京城四公子的如玉公子和紫玉公子之间的比拼,更有街头巷尾的人传言,这其中还存在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据说,如玉公子和紫玉公子同时看上了一位女子,如今家世、国事放在了一起,这次鄂州之战便是一个了解。 如此说来,这两位同被天下人奉为神明的男子更赋予了神秘绚丽的色彩,“有美无双,皆使君狂”的典故也从此揭起。 玉食斋二楼雅阁内 不同于外面的喧哗热闹,此时这间雅阁熏染着上好的熏香,屋内的碳盆内燃烧着炭火,使得屋内清香温暖。 而此时,摆放在屏风旁边的桌子围坐着几位年纪尚轻的小姐,仔细端看,她们面色皆是白润精华,犹如珠玉,身上的穿着更是彰显着她们的贵气身份。 静寂了片刻 一道清亮直率的声音最先传来“游历了三月之久,本公主也算不虚此行了。” “明日就离开?”柯佑林微微挑起俊眉,带着一个妖娆之气。 阿史娜对上她询问的视线点了点头“嗯,来秦武朝一趟,本公主思来想去说得上话的,算朋友的也就你们几位,如今这一聚也算是一个践行宴吧。” “不能等开春了在回去吗?虽然听说你们赤犹多尔勒草原很美,可是咱们天朝年关节也是享誉圣明的,你好不容易来此一趟,如果没有看到就实在可惜了。”欧阳昕瑶也轻声劝慰。 阿史娜轻笑一声,绝美中带着一丝英气“虽然我很想欣赏一番通宵灯火人如织,一派歌声喜欲狂。正是今年风景美,千红万紫报春光究竟真如诗词中的意境否,可皇兄已经下了最后命令,让我在年关之前必须赶回去,所以,长兄为父不得不从。” “可是因为如今朝堂之上的变化?”杨子伊在杨府也多少听自己父亲提起过此事,如今赤犹明显偏向了凤家军,更是有心将阿史娜公主下嫁给凤云璃,如果此等传言是真,对于凤云璃来说绝对是如虎添翼,对于皇族来说确是灾难性的结果。“ 阿史娜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我一向对朝堂政事不感兴趣,你问我真是白问了。“ 扬子伊只是尴尬的笑了笑,心知自己问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这等机密性的事情,以阿史娜的聪慧,她又怎么可能轻易透露。”什么时候走?“夏清歌移开转向窗外的视线,端起身旁刚添的热茶抿了一小口。 阿史娜嘴角的笑意加深了不少”还以为你不打算开口了呢。“ 今日她请来了欧阳昕瑶、柯佑林、扬子伊、杨子月姐妹还有夏清歌五人,却围堵希望夏清歌能和她说一番临行前的告别。 回想起在京城的一个月里,她几乎每日都必会去修国公府一趟,没事就待在夏清歌的书房,因此也让让她见识了什么是最恐怖的书房,什么是最娴熟的手艺,更让她了解了这个充满神秘色彩的女子不为人知的一面,也许只是凤毛麟角,可是她却很是满足,起码她了解了外人不知的真实。 夏清歌的书房的确另类,她出身在游牧草原上,性子一向奔放自由,从不喜好舞文弄墨这套把戏,但是对兵法医术却情有独钟,平日里也没少保存一些名医传记,可进了夏清歌的书房,她方才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 一个女人,书房内摆放的都是男人该看的书,兵法布阵、各色断本医传以及一些和野史相关的草记,书房内除了这些东西,就只是平日夏清歌书写绘画的案几,上面摆放的也都是一些她经常翻看的书籍,旁边则是一个小型的长条案几,摆放着瓶瓶罐罐,还有一些被切割或者实验过的蛇虫鼠蚁,甚至连蜈蚣、蜘蛛都圈养在内,看完这些之后,阿史娜咋舌的盯着夏清歌,心里惊叹,这个人真的是女人吗? 只怕连她们赤犹的女子都没有她这份胆识吧? 相处的短短一个月,虽然夏清歌对她仍旧保持着该有的距离和疏离,不过阿史娜却觉得,只要与她真心相对,早晚有一日,她们会成为很好的知己好友。 夏清歌淡然微笑,扫了再坐的所有人一眼”大家都开口了,我若在不开口就显得太过生分了不是。“”不对,清歌姐姐,我还没开口呢,各家姐姐你一句我一句的问着,哪里有咱们开口的余地。“杨子月无比天真的看着所有人,一双琉璃般的大眼睛眨巴着,十分惹人怜爱。 众人皆是被她憨憨的模样逗乐了,柯佑林豪迈一笑”今日本小爷跟随几位小姐上楼,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这几位都是本小爷的相好,看来明日这京都城内必然又传言本小爷如今又收揽了多少俊美娇俏的小娇娘。“ 阿史娜骄傲的扬起下巴”你觉得咱们几位是那种女人可比的吗?“ 柯佑林端起酒杯昂头灌下,随即潇洒一笑”做男人做久了,不知怎的,这心态也跟着变了,如今坐在你们一堆脂粉堆里,还真有些身为男人的得意,如此看来,个个都是京城难得的美人,你们哪里是那些花街柳巷、平民女子可别的啊。“ 柯佑林流里流气的语气在加上她微眯的眼睛,绝对像极了轻挑俊美的公子哥,酒深微微醉、迷离灯上花,此时她那份潇洒中放荡不羁的美惊呆了所有人。”真是期盼着柯哥哥……啊!不对,应该是柯姐姐能扮回女儿装,想一想就觉得那定然是极美的吧!“杨子月一脸花痴的看着他,险些就流口水了。”是啊,我也这么觉得呢。“欧阳昕瑶十分赞同杨子月的看法。”好了,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咱们今日一聚不知今后还有无缘分在相见,就让这一杯清酒敬各位姐妹今后幸福安康,事事顺利吧。“阿史娜看着众人笑语连连,心里真的升起了不舍之情。 人生旅途,每走过一段路,路上都有一些美好的人,美好的事情经历,回想起来都值得怀念,却又在怀念时带着遗憾,因为那些人、那些事只是在你的路上却并未到你的终点,当你走过这些风景时,你们也许再无相见的机会,所以,珍惜眼前每一个人、每一件事吧!”呵呵,我不会喝酒,就以茶代酒敬阿史娜公主,希望你回到赤犹之后,能在美丽的多尔勒草原上幸福的生活。“欧阳昕瑶率先抬起衣袖,虽面色略带苍白却难掩她今日与众位小姐一起的雅兴。”我也是,以茶代酒祝愿公主寻得如意郎君,平安喜乐一生。“紧挨着欧阳昕瑶的杨子伊也举起了茶杯。 杨子月眼见她们都已经敬酒,也赶紧端起自己身边的酒杯”她们以茶代酒,我就用真酒来为公主送行,希望你今后喜得良缘,最好在生出一堆孝顺又可爱的孩子,然后你带着她们来中原找我们,咱们姐妹们都是他们的干娘。“”你这丫头,真心是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就是惊人之语。“杨子伊最先忍着笑摇了摇头。 而阿史娜听了杨子月的话却有为高兴,举起身边酒杯豪爽的喝了下去”子月说的对,咱们今后定会有在相见的机会。“”你们一个个的都争抢的进酒,如今该本小爷了吧?“柯佑林潇洒的端起酒杯,而阿史娜也含笑端起手中酒杯,二人碰了一下,彼此眼神内传递着心心相惜的情谊,谁都未曾多说,可碰撞的酒杯声却道尽了一切的情谊。 不得不说,阿史娜和柯佑林的脾气的确是最为投机的,而这次阿史娜在秦武朝游历期间,也都是有柯佑林一路相随,为此,叶檀这边还不少发脾气,可奈何,人家柯世子根本不再鸟他。 从前跟在自己**后面,打都打不走的人突然转了性子,眼里心里都没有你的时候,你会是什么滋味?如今的叶檀是深有体会啊! 一旁的夏清歌随着杨子月也为自己斟了一杯,举起手来对着阿史娜”酒逢知己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借此以酒对之,希望你此行一路顺风。“ 阿史娜也同样端起酒杯,沉思片刻,随即大口喝下,夏清歌紧随其后,昂头将酒盏内的清酒喝下。 席间 众位世家小姐们在熏醉时皆露出了往日少见的娇俏,疯闹着、玩笑着、在紧闭的房门内,她们卸下了伪装、卸下了围绕她们的光环和责任,卸下了那些处处约束她们的世家礼节,这片刻的疯狂却仿佛将她们十几年的压抑统统释放。”刚才你似乎话里有话。“在杨家姐妹、柯佑林和欧阳昕瑶相继离开后,唯独夏清歌并未急着走。 阿史娜开门见山的问道。 夏清歌从椅子上站起来,走至窗口处看着下面人来人往的街道,随即关上了门窗,转身看她。”你被人监视了你可知晓?“ 阿史娜紧皱秀眉,可片刻之后就松了开来”这并不奇怪,我是外族皇室,又是你们秦武朝的死对头,如今来你们这里游荡了三个月之久,你们这里的皇族人不盯着我才奇怪呢,如今我更好奇的是究竟是哪些人派来的人,我身边有几百名赤犹顶尖暗卫,却在这段时间内并未发现有可疑人出现。“”是谁我并不清楚,不过无怪乎那几个人而已,我只知道你在回赤犹这一路上必然危险重重。“”你为什么帮我?“阿史娜嘴角带着一抹笑意,并未在意自己回去的途中究竟会发生什么,这份定力和气魄让夏清歌十分佩服。”不为什么,只是想帮就帮了,不过先说好,这不是免费的,你要欠我的人情才是,我一向不喜欢做赔本的买卖。“”这的确附合你的性格,就好比你利用万家和我们赤犹最大的官家马场做的那批茶马生意一样,仅仅几个月,你所转到的钱只怕比一般富商熬上几十年都要多,你在经商这块十分有天赋。“”你这句话是想表达什么?“夏清歌双手环胸,悠闲的靠在窗户旁,轻笑一声接着道:”是想要告知我,我的一举一动早就在你的掌控之内了?“”呵呵,你的提防心和疑心病实在是太重了,我知道这些是因为对你感兴趣,却绝对没有威胁你的意思,今日你肯告知我这件事情虽然你不见得承认,但你心里定然是把我当作朋友的,我很感激。“”不必说这么多废话,如今的形势你也看在眼里,那些传言我也听说不少,若你真的嫁给了凤云璃,今后咱们很可能会在战场上相见,今日救你也许它日我会后悔。“”可你仍旧说了不是吗?今日的情谊我记下了,我阿史娜。苏丽,向我伟大的蒙神卡迪娜致以最纯真的誓言,此生,如果我们真的有兵戎相见的时候,我必会退让一步。“ 夏清歌看着她立下了神圣的誓言,当时她并未多想,只是觉得这不过是一个女孩简简单单的承若,毕竟未来的事情是难以预知的,她们谁都不知道将来在见面时,她们会是以什么样的方式见面。 而结果,这个誓言在若干年之后真的应验了……”如果相信我的话,按着我说的去做,我不敢保证你一定会活着离开这里,但是我却能保证将你的危险降低到最小。“她掏出一个荷包放在阿史娜的身旁,并未在多说什么离别之言,转身便朝着门外走去。 阿史娜拿起桌子上精致的荷包,看到上面那个精致刺绣出的”娜“字,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一些。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六十五章 神秘女子 夏清歌只是保持着微笑,朝着李先生看了一眼,后者心领神会,打开手中另外一份账目“这笔帐是小姐在三个月之前吩咐小人算出的,并未如二老爷所说的这般请来十位先生,全部的数目都是有小人和帐房内另外一位帐房先生二人计算出来的数字,这便是所有计算流程,如果二爷不信的话小人倒是可以当面解释。” 他将手中账目递给夏子恒,后者冷哼一声伸手接过去,夏清歌仔细观察他的动作,细心的发现在他接过账本时,手心里早已经起了一层细汗。 她勾唇一笑,等着看他待会儿的反映。 “这些都是什么?乘除是什么东西?这笔帐明显是不对的,自古计算方法只有整合加减之法,哪里有这么计算方法的?真是荒谬。”他气愤的将手中账目合上扔给了一旁的帐房先生。 后者见夏子恒生气,略微有些害怕,但想起刚才巧兰姑娘的叮嘱,他又鼓足勇气解释道:“这种乘除的方法小人也是进来才会运用,不过实不相瞒,这种计算仿佛和加减法比起来要省事的多,而且,小人和帐房另外一位先生都曾做过无数次的实验,结果表明乘除算出的数字和加减叠加出的数字均无丝毫出处,因此,小人还特意前去请来闻名天下的珠九先生亲自实验,他得出的结论和小人如出一辙,这种乘除计算方法算出的数字十分准确,不但如此,这种计算方法相比从前那种加减叠加的方法要省出几十倍的时间,以此计算府中十年的账目,小人和另外的徐先生二人只用了月余时间便得出这个结论,剩下的这两个月里,我们曾多次核对均无出处。” 夏子恒面色一阵阴暗,这个数目究竟正确与否只怕没有人比他还要清楚的了,他心里暗恨,夏清歌这小丫头果然是不好对付,如今都将算计摆到他这里了。 冷哼一声,夏子恒转脸看向夏子清“大哥难道在府中都是不做主的么?为何让清歌一个小丫头管理府外的生意,这样的事情如若传扬出去,国公府的千金小姐不善于学一些大家闺秀的礼数,反而热衷于这些铜臭交易,今后谁家还敢要她。” 夏子清淡漠的脸在夏子恒说完这句话之后终于起了变化,他双目冰冷的看向夏子恒,冷声道:“我的女儿不劳二弟费心,清歌聪慧帮助我这不称职的父亲的分忧解劳,我不觉得这是耻辱,若真有胆敢瞧不起她的门户,只要当着我夏子清的面提起一句类似的话,我绝对不会轻饶了他们,夏子清别的没有,这条烂命倒是还在,不怕死的尽管非议我的女儿。” 夏子恒面色十分不悦,夏子清性子一向内敛,虽为长兄,从小到大却从未当中训斥过他,可如今他回府之后接二连三的给自己难看,这笔帐他记下了。 过不了多久,他会让夏子清连本带利的还给他。 阴冷一笑“大哥在外数年,如今这脾气倒是见长,呵呵,也罢,既然你这做父亲的都不管教,我这个做叔叔的又何必忠言逆耳。” 夏清歌深深看了夏子清一眼,后者并未看她,清瘦的面容上带着一抹清冷之气,这样的戾气是因为她这个女儿被人当众羞辱,所以一向恬淡的他也能说出如此嚣张的话来。 突然想起慕容钰的一句话,也许真如他所说,在她不知的情况下,有些事情并不如表面看上的这般吧。 “二叔话说的远了一些,清歌管理府中生意也是情有可原,若真是懂我的人何必解释,如果真如二叔所言,那清歌倒是觉得此生不如不嫁人的好。” 她声音淡然,似乎议论着此时的天气一般,丝毫未曾觉得这句话听在众人耳中是何等的惊世核俗。 世世代代不成文的规矩,女子在家从父、出门从夫、夫死从子,哪里有人敢说自己不嫁人的?出嫁的女儿对于娘家来说不过是门外的亲戚,父母健在还好,若父母双亡,这个门外的亲戚只怕连偶尔进家门小住都是难事,而对于婆家,自己不过是一个突然闯入的住客,陌生的坏境,陌生的人,陌生的一切却不得不让她去适应去接受,孝敬公婆伺候夫君,还要时刻谨记自己的德容贤惠,夫君纳妾收通房,自己还要做出大度容忍的样子,规矩里说了,这叫女人该有的肚量,这样的生活便是女人的全部。 而如今,胆敢说自己此生不嫁人的,只怕古今中外只有夏清歌一人而已…… 夏子恒未曾想到夏清歌胆敢如此回击他,一时也未曾答上话来,毕竟夏子清就在旁边,而夏子清刚才那番话此时还在他的耳边回荡,若他在继续说一些有损夏清歌名誉的话,夏子清只怕会第一个拼命的就是他了。 夏子清淡淡道:“既然你都算出了这笔被人私吞的银两,定然也追查了一些蛛丝马迹,这三百多万两白银如今何去何从你可查清楚了?” 夏清歌轻笑一声点了点头,眼神若有似无的扫过夏子恒和梁姨娘“若真要说个清楚明白,此时到不如问一问二叔和梁姨娘的好,我想他们必然比我更清楚。”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坐在角落里一直不曾吭声的梁姨娘突然像是炸了毛的刺猬,防备的盯着夏清歌,见夏子清投来怀疑的眼神,她方才收起情绪,脸上硬是挤出一抹笑意“妾身真是不明白大小姐的意思。” “就是,无凭无据的,清歌丫头这么说话不是摆明了怀疑你二叔和梁姨娘是私吞这笔钱财之人吗?真是可笑,我说清歌,你虽然年纪小,做为叔叔婶婶的我们不该和你一般计较,可这脏水也不是你想泼就能泼的。” “二婶婶和梁姨娘为何这般急躁?刚才我可什么都没说呢,只是问一问你们而已,婶婶和姨娘便起了这等反映,到显得有些不打自招的意味了。”夏清歌忍不住笑了出声。 “胡说,我夏子恒身正不怕影子斜,你倒是给我好好说说,如果今日不拿出证据来,休怪我不客气了,虽然你年幼无知,可当面毁坏长辈的声誉,按照家规处置你可是要挨板子的。”夏子恒也怒喝一声。 夏清歌从夏子恒转脸看向二夫人,再到面露不悦的夏雨梦,随即转向梁姨娘和夏瑜涵,这些人此时都充满怒意的盯着她。 “证据是么?好,既然二叔要证据,那清歌也不必为二叔隐瞒什么了。无双,将门外的人带进来吧,今日也该是咱们好好算一笔总账的时候了。” 是的,该是算账的时候了,这些曾经无数次试图谋害她的人,这些故意诋毁她的人,这些迫害她亲人朋友的人,今日,是她反击的开始,接下来,还有一场接着一场的报复好戏在等着他们。 夏清歌微笑着,笑容绚丽无比,嘴角带着讥讽、带着妖媚、带着仇恨、带着嗜血,一切的忍辱就是等到她羽翼丰满的时候,而此时,是她连本带利讨回的时候了! ……。 随着夏清歌这句话,众人都好奇的朝着门外看去,只见此时不远处的院子内缓缓朝这边走来两个纤细的身影,为首的女子身材娇小步幅轻盈,一张水润的脸庞稚女敕却清冷,而身后那人一直低垂着头,头上蒙着一块灰色丝锦,似乎生怕被什么人认出一般。 “小姐,人已经带到。”走入正堂之后,为首的女子上前恭敬的朝夏清歌禀报。 “嗯,做的很好。”夏清歌朝走来的百灵满意的笑了笑,随即面向百灵身边的女子看去“好久不见了。” 她的轻声问候让那个一直低垂着头,将自己一张脸蒙的严严实实的女子浑身一震,回忆翻涌而至,似说不出的一种悲苦。 她扑通一声重重的跪在了地上“大小姐,奴婢见过大小姐。” 这声音勾起了一些人的回忆,有的人似乎遇到鬼一般,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夏清歌低头静静看着她,微微叹息“大难不死也该是你命里有的,如今坐在此处的人,正是你揭发真相的时候。” “多谢大小姐,奴婢定当将所知晓的事实全部说出。”她朝着夏清歌虔诚的磕了三个响头,方才缓缓站起,身上穿着厚重的棉衣让她在起身时似乎颇为吃力,一旁的百灵上前将她搀扶起来。 女子朝百灵投去感激的眼神,随后抬起头,一双含着水雾的瞬子直直的朝着某个方向看去,而对方在接收到她的注视时,心里的惊吓瞬间喷发,险些就忍不住惊呼出声来。 夏清歌冷笑一声,转身朝着身旁的无双吩咐道:“给她搬一把椅子来,她身体不适,不易站立太久。” “是。”无双将一旁的一把鸡翅楠木椅端起放在女子的身边,夏清歌示意她坐下。 女子坐下之后眼神内闪着坚定的光芒,她缓缓抬起遮掩在衣袖内的双手,当众人看到那双手时,均是忍俊不禁的倒吸了一口凉气,黑色的脓疮布满手背,将原本修长的双手全数包围在其中,大片的烧伤留下的浓疤显露在众人面前惨不忍睹。 而女子无视众人的目光,缓慢的抬起手将脸上包裹的一块棉布揭了下来,露出一张同手上一样恐怖的脸庞,不难看出,这张面容原本应该是水秀灵动的,可此时大片的烧伤已经将整张脸覆盖,即便如此,当有些人看到这张脸时还是第一时间认了出来。 “瑞珠?”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六十六章 揭发真相 而女子无视众人的目光,缓慢的抬起手将脸上包裹的一块棉布揭了下来,露出一张同手上一样恐怖的脸庞,不难看出,这张面容原本应该是水秀灵动的,可此时大片的烧伤已经将整张脸覆盖,即便如此,当有些人看到这张脸时还是第一时间认了出来。 “瑞珠?”“你怎么会变成这般模样?”人群中一位从前和瑞珠相熟的丫鬟忍不住上前问道。 瑞珠清冷一笑,抬眼朝着一个位置看去“这说起来还要多亏了梁姨娘,若不是她,奴婢还真成不了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你…。你血口喷人。”当见到瑞珠那一霎那梁姨娘就彻底呆愣在当场,心里不断问着自己,怎么可能?她…。她怎么可能没死? 瑞珠冷笑,已经被大面积烧伤的面部更是显得阴森恐怖“不该谢谢你么?如果不是拜你所赐今日的瑞珠也不会带着一幅如鬼一般丑陋的面容来见你,还有被大火烧成焦炭的朱云,今日我是带着我二人的仇恨一起来的。” 说这句话时,瑞珠嘴角闪过一抹怪异的笑容,阴森恐怖,让本就心里不安的梁姨娘险些惊呼出声。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时候众人也纷纷看出了其中原因,夏子清率先冷声质问梁姨娘,毕竟梁姨娘是大房的人,如今显然瑞珠的出现和梁姨娘月兑不了关系。 “老爷…。妾身不知啊,妾身和这瑞珠平日并无来往,她从前一直是跟随在大小姐身边,妾身也不知为何瑞珠会变成这般模样,更不知她为何要胡言乱语污蔑妾身。”梁姨娘言外之意便是,瑞珠是夏清歌身边的丫鬟,如今突然出现栽赃她,也必定是夏清歌指使所为。 夏子清冷哼一声“这满屋子的人,为何她不指认别人却偏偏提起你的名字。” “妾身…。妾身真的不知情。”梁姨娘眼神内闪过心虚,对上夏子清仿佛看透一切的瞬眸,更是觉得自己无语遁形一般,说起话来底气也十分不足。 “咳咳…。咳咳……。”瑞珠自从见到梁姨娘后就十分情绪不稳,如今连着咳嗽几声,似乎对于梁姨娘如此惺惺作态十分厌恶,在抬起头时,眼神内的恨意越发浓郁“好,既然姨娘真的记不清究竟和奴婢有什么牵扯么?那奴婢今日就好好告诉你,半年前奴婢和朱云被赶出修国公府时,是谁害怕自己所做的事情败露,在我和朱云前脚离开国公府后脚就派人将我们绑到废墟处企图放火烧死我们?哼!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不过你这张脸我和泉下有知的朱云即便化作厉鬼都不会忘记。” 她眼神内带着蚀骨的恨,恨不得上前将近在咫尺的仇人千刀万剐,她大好的青春年华就被那一场无情的大火彻底粉碎了,她岂会不恨,岂能不恨? 梁姨娘面色十分难看,对上瑞珠仇视的眼神,背脊一阵虚汗渗出。 嘴上却仍旧坚持否认“你休要在这里血口喷人,证据呢?你无凭无据的凭什么说就是我派人企图谋害你和朱云?”梁姨娘越说越觉得瑞珠不可能找到什么证据,毕竟当时她没有亲自路面,那一群绑架她们的人也早已经离开京城,想要找到他们比登天还难。 想到此,梁姨娘脸上不仅升起一抹洋洋得意,冷哼一声道:“且不是有些人故意让你前来污蔑我的吧?” “污蔑你?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真以为自己做的滴水不漏么?”瑞珠说着话,伸手从衣袖内拿出一叠褶皱的书信。 “这个你总认得吧?” 梁姨娘见到这一叠的书信面色瞬间一变。 瑞珠见此冷笑道:“没想到我还留着吧?那日他们将我和朱云劫持到一片废弃的宅院时焚毁的那一沓子书信只不过是我假他人之手重新印制的一份,原本就是防着你会杀人灭口,却没想到,你竟等不及我们多活一日,也正是因为如此,我也庆幸当时这一叠原稿的书信没有带在身上,这正是老天爷开眼,等着我将你丑陋的嘴脸挤开的时刻。” “这些都是什么?”夏子清面色变得深沉难测,眉宇间隐约带着一抹山雨欲来的趋势。 “回禀老爷,这些书信都是梁姨娘这些年让人送到庄子上给奴婢的,这些书信中都有梁姨娘吩咐奴婢如何设计陷害大小姐,如何让她在庄子上活不下去,每一封奴婢都保留着,还请老爷过目。” 站在夏子清身旁的庞总管立刻上前将书信接过来送到了夏子清的手中,后者打开第一封仔细看了起来,眉头不由的紧皱,随即第二封、第三封、第四封……。越是看到后面夏子清的脸色就越发阴沉一些,梁姨娘见此身体不自觉的开始发抖。 她有一种预感,今日这一关怕是不好闯过去。 “啪……”一沓子的书信狠狠的甩出去,正巧不偏不倚的甩在梁姨娘的脸上,让她原本画着精致妆容的面容瞬间出现深浅不一的划痕。“这就是你掌府十几年所做的事情?实在是让我难以想象你的狠心毒辣。” “老爷,这些书信并非妾身所为啊,您莫要相信瑞珠血口喷人的话,您好好想一想瑞珠是什么样子的人?半年前她和朱云又为何会被赶出府去?她们手脚不干净,平日私底下又总是欺辱大小姐,这些事情根本就是她们自己所为,如今只是眼看着妾身落难便想着嫁祸给妾身,妾身……呜呜…。妾身实在是冤枉啊,怕不是这瑞珠背后有什么人撑腰才如此大胆的。” “是啊爹爹,姨娘这些年对待大姐姐十分用心,府中原本的老人都是有目共睹的,您切莫相信别人的话而愿望了姨娘啊。”夏瑜涵眼看形势不妙,也急忙站出来帮梁姨娘求情。 夏子清沉默片刻,似乎是真的在思考梁姨娘和夏瑜涵的话,梁姨娘见此便更是变本加厉的呜咽起来,娇声道:“老爷,妾身虽并非正室,可这些年您常年在外,妾身一个妇道人家也算兢兢业业的办事,将府中大小事情都处理的还算妥帖,上有老下有小的一大家子,妾身也从不敢埋单半句,可如今这一沓子不知从什么地方出现的假信就使您怀疑妾身,妾身……。妾身真觉得冤枉啊。” “那依你的意思,这一封封的书信不是你写的了?是我不认识你的字迹还是你自己忘记自己做过什么事情?”夏子清危险的眯起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梁姨娘。 后者在接收到他的试探怀疑后忍不住身子抖了一下,却很快镇定下来,如今这形式也只有打死不认账才是唯一出路,想到此,梁姨娘脸上布满泪痕,哭的梨花带雨“老爷不相信妾身,妾身也没有办法,您要处置妾身,妾身也没什么要说的了。”她闭上眼,装作死心的模样。 “梁姨娘可真是不见怪才不落泪,既然如此,那门外这些人不知您可认得。”百灵抬手拍了几下,门外被两名长相颇为秀丽的丫头推搡着走进一批人来。 除了那两名小丫头外,身前被绳索捆绑的五人身材魁梧,周身带着杀气,一看便知定然是在刀口上糊生活的人。 “这些人是?” 在众人的好奇中,梁姨娘原本表现的无懈可击的面容终于裂开了一道口子。 “启禀老爷,这五人正是当日绑架瑞珠、朱云二人的杀手,至于究竟是谁派他们追杀她二人的,您审问了便一切明白了。”百灵恭敬的回答。 夏子清一双黝黑如烁石的瞬子寒冷如冰,对着为首的壮汉询问道:“说,可是梁姨娘命你们绑架的瑞珠、朱云二人?” 为首的壮汉身高八尺,魁梧有力,一脸的络腮胡子看上去颇为凶悍残忍,可如今他却被两个看着弱不经风的小姑娘轻而易举的束缚,心中难免不甘心,如今又见夏子清刺骨的眼神,他忍不住心里发颤。 “是…。是梁姨娘让我们兄弟几个结果了这两个丫头的,说事成之后给我们两千两白银,让我们离开京城远走高飞。”大汉看了梁姨娘一眼,将实情如实相告。 得到了壮汉的证实,夏子清冰冷的眼神如寒冬腊月里的冰凌一般,冷的刺痛人的心扉。 “老爷!妾身一时糊涂如今早已经真心悔改了,求求老爷就绕过妾身吧!”梁姨娘见再形势不妙怕也掩饰不下去,便主动承认了错误,扑通一声跪在了夏子清的面前,伸手试图拉扯夏子清的衣袍,却被后者毫无感情的抬起一脚踹到在地上。 “饶恕你?在你一次次想要毁了歌儿的时候,你可曾想过你也有这么一天?在她八岁时故意让瑞珠和朱云将她遗弃在深山老林,致使她遗失两年之久,十几年内你实用了大大小小无数个歹毒的计谋,你可曾想过老天有眼让你所做的这些恶毒事情真相大白?” 夏子清越说越是气愤,一向淡漠的面容此时布满了冰霜。 眼神猛地一厉,夏子清厉声喊道:“来人,将这个蛇蝎歹毒的妇人拉出去乱棍打死。” “爹爹…。爹爹求求你就饶恕姨娘吧,她从前的确犯了不少的错事,可如今她真的知道悔改了,爹爹,您就看在姨娘为国公府效劳十几年的情面上饶恕她这一次吧,况且虽然姨娘这些年有心陷害大姐姐,可如今大姐姐不是依然安好么。” 随着夏子清一声命令,门外走上前来几位身强体壮的侍卫,眼见事情不妙,夏瑜涵急忙上前挡在梁姨娘的身前,如今这形式虽然她害怕因为梁姨娘的事情而获罪与她,可沉思一阵子后夏瑜涵还是挺身而出了,一来梁姨娘毕竟是自己的生母,这些年对她更是疼爱有加,二来也是最主要的原因,如今她能不能飞上枝头变凤凰,还要全靠梁姨娘打理,这般利益捆绑让她无论如何都不能舍弃。 “老爷,妾身真的知道错了,妾身自从庵堂回府之后早已经洗心革面一心向佛,您可以问问府中下人,这阵子妾身除了每日吃斋念佛以外很少在外走动,老爷,俗话说得饶人处且饶人,您就发发慈悲看在妾身改过自新的份上绕过妾身这一次吧。” 夏瑜涵和梁姨娘二人此时都跪在夏子清面前,而夏子清脸上却没有丝毫触动,他抬头看向站立在最中央的受弱女子,眼神内的心痛自责终于显露出来,这些年她究竟受了多少的苦头?而这一切都是他的错,如果他不那么固执,也许她也不会经历这么多的磨难。 想到夏清歌所经历的苦难夏子清更是变得心硬如铁:“你们求我没用,我的主意已决,谁都不用再在求我,来人,将二小姐拉起来,把梁姨娘拉出去按着刚才我吩咐的去做。” 梁姨娘眼睛早已哭的红肿不堪,她狼狈的瞪大眼睛,眼神内满是绝望恐惧,深深的注视着面前这个男人,这个她为其生儿育女的男人,他冷落她十几年,将她丢在府中便从未管过,原本以为他性子就是如此,比起冯姨娘来说,她还算幸运的,起码他还让她管理府中中馈,不至于因为自己是姨娘而被下人们欺负,可如今她方才豁然明白,在这个男人的心中竟没有她一丝一毫的地位。 两个壮汉走上前来将梁姨娘架起来就准备往外走。 正在这时一阵失神难过的梁姨娘仿佛发疯一般,猛地挣月兑开身旁大汉的牵制,原本大汉就不敢用力拉扯,毕竟梁姨娘是大老爷的妾侍,如今被梁姨娘突然这么一挣扎便轻而易举的挣月兑开来。 在众人惊讶中,梁姨娘转身朝着夏清歌而来,木槿、百灵身手灵敏、快速一闪便挡在夏清歌身边拦住了梁姨娘。 “大小姐,求求你给老爷求求请吧,从前都是妾身糊涂,不该做那种丧心病狂的事情,如今妾身真的幡然醒悟了,求求您就绕过妾身这一次吧。”梁姨娘眼见面前二人武功高强,她也只能跪在两人跟前,透过二人看向一直站在原地未曾移动半步的纤细身影。 夏清歌静静看着她,就那么淡漠的看着,慢慢的,嘴角溢出一抹绚丽却妖娆的笑意,隐约间还带着一抹睿智与嗜血。“要你命的人不是我,姨娘求错人了。” “您可以的,只要您开口替妾身求个请,老爷定然会答应的,他是最疼爱您的啊。”梁姨娘此时真是有些病急乱投医的意味,就在刚才一霎那的时间,她的脑海里闪过无数的念头,可最终却无奈的发现,只有求夏清歌这一条路才是她唯一的办法,夏子清不会轻易饶恕她的,今日若她真的被拉出这个门口便只有死路一条了,相比于求自己最痛恨的仇人,死亡更让她恐惧。 她不能死,她还没有享受应有的荣华富贵呢,她努力了这么久,在修国公府耗费了一辈子的青春年华,好不容易如今有了一线生机,能让她和涵儿彻底出人头地,她绝对不能就这么死了,她不甘心!她不甘心! 对人世荣华富贵的贪恋让梁姨娘的求生更加强烈,所以她甘愿忍一时之辱跪在她最痛恨的人面前,只求她能有活下去的机会。 二房见到梁姨娘出事,面色皆是十分阴郁沉默,夏清歌淡淡扫过夏子恒,随即瞬子移开转向一直默默不语的夏雨梦,后者感觉到她的视线也抬头迎了上来,四目相对,一股彼此都难以掩饰的恨意渐渐涌出。 “父亲,梁姨娘的事情先搁置片刻,女儿找瑞珠前来最主要的还是想要弄清楚那笔巨额银两的下落,而具女儿所知,这笔银两和姨娘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哦?你的意思是说,这笔钱是梁姨娘所为了?”三夫人轻声询问,眼看着大房这边已经闹得不可开交,二房那边脸上个个写着心虚,一向察言观色,细心如发的三夫人叶氏,如今虽不确定究竟发生了什么,却可以肯定,今日夏清歌摆这么一出绝对是有目的的,而这个目的不见得是针对梁姨娘,而很有可能是想要通过梁姨娘来对付二房。 思索到此,三夫人清明的瞬子渐渐闪过一抹光泽。 夏清歌淡笑不语,低头朝着梁姨娘看去“姨娘认为呢?生死有时只在你的一念之间,如果你能帮助父亲将国公府损失那笔巨额银两巡回,也许你的事情便能大事化小也说不定。” 刚才还歇斯底里哭闹的梁姨娘瞬间安静下来,脸上带着一抹犹豫,似乎难以决定究竟该不该说出真相,亦或者她忌惮某些人而不敢开口。 “呵呵,怎么说着说着就变了味道了?刚才不是还说道分家的事情么?如今却成了大哥自己房里的私事了,既然是大哥家的私事要处理,我们就不便再此多留了,既然如此那子恒就先行告辞了。”夏子恒突然打破了沉默,率先站起身便打算离开。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六十七章 兄弟反目 “二弟先不急着走,今日这事情怕不止是我这一边的事情,也许二弟留下来还能帮助为兄解惑也说不定呢?”在夏子恒站起身准备告辞时,夏子清不急不缓的开口,阻止了夏子恒的脚步。 夏子恒转过脸低头看向夏子清,一张还算明朗的面容此时不忙寒霜“大哥这是何意?难道你怀疑你们大房的事情和我有所牵扯了。” 夏子清抬头静静看着他,清润的面容上仍就保持着淡漠的神色“刚才二弟妹提起的分家,也正因为要分家,才现咱们府上出现这么一大笔漏洞,对于我和二弟你以及三弟不都是有所关联的么?今日大哥我想让二弟留下来自然是想着一起找回那些银两,二弟以为呢?” 夏子清这番话让原本恼羞成怒的夏子恒脸色瞬间万变,脸上一阵黑红交加,心里也是转了无数的想法,随即勉强笑出声来“大哥说的的确在理,不过今日子恒正巧和御史台的良大人有约,实在不便在继续耽搁下去,今日这件事情就全权交给大哥处置便是。” “御史台的良大人么?呵呵,今日真是碰巧了,听闻早上时宫里传出话来,皇上急召良大人进宫面圣,不知这位良大人和二叔所说的良大人是否同一个人呢?”夏清歌带着无辜的眼神好奇的询问夏子恒,而后者的面色更加阴沉几分。 夏子清见夏子恒面色铁青也随着笑了笑“既然良大人有事在身,怕是和二弟这约就取消了吧,既然如此,二弟自然有时间和为兄一起审理此事。” 正在夏子恒为难之际,夏雨梦突然插话进来“爹爹一向是信守承若之人,既然和良大人有约在前,即便良大人真的入宫面圣了,爹爹也应该前去等候才是,也许良大人只是进宫片刻便回来了,若去了和爹爹相约之地未曾现爹爹,岂不是让爹爹您落下个爽约的名声?” 夏子恒眼神一亮,紧紧抿起的嘴唇终于扯开了一抹笑意,赞赏的看向自己引以为傲的女儿“还是梦儿知书达理,想的周到,看我这糊涂的,险些就真的打算不去了呢,呵呵,大哥,看来今日子恒真的不能再次逗留了。” 夏清歌静静站在一旁,抬眼扫向夏雨梦,而后者也微笑看着她,二人的目光中都闪现着睿智的光芒。 “二叔先不急着走,今日良大人怕是不会很早出宫,南方雪灾成患,此次南巡钦差大臣云峥昨日进京,想来此时良大人应该正和皇上、云大人商议箫振海一案。怕是天黑之前不会出宫了。” 箫振海乃是齐国公之子,为人张扬跋扈,颇具世家子弟恶俗之气,月余前云峥担任此次难寻钦差,而箫振海屈居云峥之下,当时夏清歌听闻此事便知,以箫振海平日的作风,他定然不远甘居云峥之下,被一个身份低贱的草民管制,而当时南方雪灾案牵扯的一系列事情都和荣国公府有关,南诏郡的道台、知府、甚至是县令都是出自杨家,说白了,南诏那一代可谓是荣国公府的天下,如今此处生灾情,主要原因还是和当地官员处理不善有关,若云峥前去按着一切明细的流程公事公办必然会得罪荣国公府,而若他不按着皇上的意思,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必然也会引起皇上的猜忌,所以,当时夏清歌在下棋之事方才说了那番话。 “如今我手中白子可谓成了众矢之的,若我落棋,必然导致我军溃败,若我不落,我必成为军中叛徒,思来想去,左右为难,终是难以定夺” “既退不得,也攻不得,那我只有取而代之,为自己找一个替死鬼,既不留下千古骂名又不至于因此祸起萧墙,惹来杀身之祸。” 她当时是暗地里告诉云峥,此次南下不易冒进,若想安然无事的回到京城只有装一回孙子,让他找一个替死鬼取而代之,而这个替死鬼就是箫振海。 云峥果然聪慧过人,这次前去南诏郡一路上处处显示自己的“无能”逢迎箫振海的“丰功伟绩”结果真如二人当时设定的那本,箫振海此次意图和杨家对抗却落下个勾结乱党,耽误粮草之罪,这次不但自己要人头落地,只怕连带着他身后的齐国公府、箫贵妃和大皇子一同被牵连在内。 延迟赈灾粮草,伙同南诏郡知府察泰谎报实情,与凤家军勾结,致使数十万百姓活活饿死,这件事情如今已经惊动朝野,此次,皇上的另外一个目的又达到了,箫家这次怕是要倒了,接下来能和荣国公府抗衡的也只有东平郡王府、南安郡王府和西宁郡王府了,如今东平郡王府的明珠郡主叶玉卿早已经入宫为妃,东平王世子叶檀更是得到皇上重用,与荣国公府眼看已经成了并驾齐驱之态,南安郡王府,一位隐匿几百年的欧阳是假,他们背后的势力究竟有多大,只怕连皇上都不知晓吧,不过南安郡王府应该是皇上真正想要掌控却不消灭的族群,因为他们身后代表的便是慕容策。 说起来,秦武帝机关算尽,一切除了和杨太后较量之外,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想要将这天下亲手奉送到自己最疼爱的儿子手里,前面这些牺牲或者即将被牺牲的世家也不过是为慕容策登基铺的垫脚石而已。 夏子恒瞪着夏清歌无辜微笑的脸,心里闪过歹毒的念头。 “大伯和姐姐为何言语之间都是劝阻父亲出门的意思,难道说今日这事情姐姐是非要打算和我们二房有所牵扯了?”夏雨梦也收起了和气,嘴角挽起一抹冷笑。 夏清歌对上她,见夏雨梦终于舍得卸下伪装,她反而微笑的更加灿烂。 “二妹妹何出此言?今日的事情父亲已经说的明明白白,是二婶主动开口要分家,我和父亲只不过是应和大家的意思分家而已,如今在分家的过程中遇到了麻烦,自然是要一起解决才是,你看三婶婶就未曾要走的意思,既然是分家不然要三方都在才算公平不是么?” 夏清歌说完话后瞟了夏子恒阴郁的脸,玩笑道:“三妹妹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我,为何说道丢失的这笔巨额钱财,二叔就急着走呢?” 夏子恒怒瞪夏清歌,终于暴跳如雷“一派胡言,我夏子恒何时怕过什么?你休要在这里血口喷人,小小丫头便学的如此蛇蝎心肠,黑白颠倒,也不知长大后会成个什么妖孽,难怪当年慈恩大师非要将你送去西郊,如今看来,有你的一日这国公府就难以安宁。” “二弟一个年过半百的大人,和小孩子一般计较不显得你太不知分寸了么?”夏子清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扶在椅子上的手不自觉的收紧,扶手上传出一阵木杆折裂的声响。 “哼,既然大家都说道这份上了,那还等什么?大哥不是打算让梁姨娘说出真相么?我倒是要听听,这屋里的人究竟谁是那心存歹念之人。”夏子恒气愤的回身坐回位置上,一旁的二夫人、黄姨娘也纷纷面色不悦的坐了下来。 “说什么做什么看着情形全部都是你们大房说了算了,谁知道是不是有些人别有用心特意安排这么一场戏来污蔑人的呢。”二夫人声音也不由放冷,声音比平日尖锐许多,冷冷的撇了夏清歌和夏子清父女二人一眼。 夏清歌面色平静,而夏子清却抬眼看向夏清歌,见她面色如常,心里也放心不少。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那笔银两究竟何如何从了?”夏子清从夏清歌脸上转移开来,低头注视着梁姨娘,双目清冷,隐约之间带着风雨欲来的狂怒,却唯独不见丝毫的情分。 梁姨娘在夏子恒这么一闹的时间,终于冷静了下来,她抬眼对上夏子清,随即在转过脸看向夏子恒,犹豫片刻之后开口道:“妾身真的不知那笔银两的下落,老爷如果要责罚妾身,妾身甘愿受罚。” 说完话,梁姨娘仿佛心灰意冷一般,紧紧闭上眼睛,身体更是无力的瘫软下去,又仿佛松了一口气一般。 心里却无比怨恨,如今这形式容不得她不妥协,这段时间她的努力,所花费出去的银两绝对不能就这般打了水漂,为了今后涵儿和自己能有好日子过,今日她就豁出去赌这一把了。 想到此处,梁姨娘的态度更是坚决。 夏子清眼神危险的眯起“你确定?” 梁姨娘听到这道浑厚而微怒的声音,睁开眼直视着夏子清,随即点头道:“妾身十分确定。” 她像是受了什么胁迫一般,颤抖的抬眼看向夏清歌,无比悲怜的祈求道:“大小姐就饶恕妾身吧,妾身知道从前自己做下许多错事,可自从妾身去庵堂参禅古佛之后就真的洗心革面了,如今您让妾身来当众污蔑二老爷一家子,妾身真的是做不出来啊。” “你休要血口喷人,大小姐根本就没有污蔑你,这一切都是你自己做的,今日竟然还有脸来污蔑大小姐。”瑞珠见梁姨娘反咬夏清歌,气愤的从椅子上站立起来,颤颤巍巍的朝着梁姨娘身边走去。 本书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第六十八章 越演越烈 梁姨娘见瑞珠一步步向自己走来,她害怕的身子朝身后退去,眼睛死死的盯着瑞珠,生怕她在靠近自己一步。@m祝愿所有的考生考试顺利! “你…你不要过来。” 瑞珠冷笑,伸手撩起衣袖,露出整个被烧成黑礁的手臂,手上四处是被大火烧伤焦烂的皮肤,仿佛从地狱里爬出的恶鬼,声音幽怨的道:“怎么害怕了?你知道吗?当时在大火里,我是活活被疼醒的,等我醒来时,身上都已经燃烧起来,你知道那种滋味么?痛不欲生的滋味你一定没尝过吧。” 梁姨娘面色越发惨白,一旁的夏瑜涵看到瑞珠身上焦烂的皮肤后,更是害怕的躲开数米,撇开脸不敢去看。 “怎么?你也会害怕?我今日成了这般模样都不是拜你所赐么?”瑞珠阴冷一笑,整张脸都靠近了梁姨娘。 “你…你不要逼我了,是,我承认你和朱云是我派人绑架的,可我也是被逼无奈啊,若你和朱云不是同大小姐合谋陷害我和涵儿,我又何必铤而走险出此下策?” “合谋?呵呵,这倒是新奇了,梁姨娘不如好好说道说道,咱们府上的大小姐和瑞珠朱云二人是如何合谋陷害你们母女的?”夏子恒带着一抹冷笑朝夏清歌看了一眼。 梁姨娘见夏子恒说话,她急中生智,原本就苍白的面容此时更是变得柔弱可欺,呜咽的道:“自从大小姐回府之后便处处与妾身做对,妾身曾多次退让可大小姐却总是步步紧逼,多次陷害妾身和涵儿,妾身承认从前对大小姐有过歹念,可自从大小姐回府之后,妾身曾真的打算将大小姐视如己出的对待,可自从大小姐回来之后府里便不曾安生过,涵儿名誉受损又被二公主责罚险些成为残疾,而妾身更是背负了杀人的罪名,这一切…。这一切妾身从未主动说起过,不过今日瑞珠站出来往妾身身上泼脏水,妾身忍无可忍打算全部说出实情,这期间大小姐曾多次派人迫害妾身母女,更是在妾身前去庵堂的路上派人追杀,若不是妾身身边的麻姑及时相救,只怕…。只怕妾身这次还不能顺利回京呢。” 梁姨娘悲悲戚戚的哭着,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她这番话无疑是针对夏清歌的,让静静站在一旁的夏清歌瞬间成为心思歹毒,蛇蝎心肠的夏府大小姐,仗着自己嫡女的身份欺负身份低贱的姨娘、庶妹。 “还以为清歌丫头是多么明白事理,懂事温和的丫头,如今听来真是让二婶婶心寒,梁姨娘虽从前有很多过错的地方,可既然她已经懂得悔改,你又何必步步紧逼,非要将人逼迫到绝路上呢?俗话说的好,得饶人处且饶人,你还是放她一条生路吧。”二夫人摇头叹息,不忍的看向梁姨娘,苦口婆心的劝阻。 夏清歌冷笑讥讽道:“真不知二婶婶竟然也有这般菩萨心肠,听闻二叔房内每月都有一些通房丫头无辜枉死,二叔那些姨娘们更是私下里抱怨生活过的凄惨悲怜,若真依二婶这般慈善之心,为何每年会有这么多的人离奇死亡?” 说话间,夏清歌不看二夫人一眼,声音含着清冷鄙夷,瞬眸微微低垂慵懒而颇为贵气的把玩着手中丝帕,仿佛是看到了什么肮脏下贱东西,她用手中白色丝帕不断擦拭着双手,动作缓慢却每一下都擦拭的十分认真,就是这种无谓漠视的神态看在二夫人眼中更是气恼非常。 “无凭无据的,清歌丫头可莫要在这里空口白牙的血口喷人。” “呵呵!”夏清歌忍不住低声轻笑“二婶婶说的这句话好,空口白牙的血口喷人?这不是再说二婶婶您自个儿么?刚才仅凭梁姨娘随意的一番话,您便轻易相信并当众侮辱我,将心比心,如今换做婶婶自己被人冤枉,您是否还能说出刚才那般话来?看您这架势可是比起我来要浮躁许多,呵呵,既然婶婶没有广纳百川的肚量,还是莫要摆出一幅看破世事,怀揣慈悲的假面了。” “你……。”二夫人脸上涨红一片,被夏清歌反将一军,话语间的讥讽更是让她羞愧难当,暗骂这小贱人伶牙俐齿,和她争口舌之快实乃不明智之举。 “二夫人,您是说不过大小姐的,大小姐这般厉害,妾身早已经领教多次了,您还是莫要惹怒她的好,即便妾身受了再多委屈也只能忍着,谢谢您刚才替妾身求情,妾身感激不尽,但是…。但是为了您自己不被牵连,您还是莫要在说了。”梁姨娘见准时机,又插孔演起了悲情戏码。 瑞珠脸上满是厌恶,气愤的伸手指着梁姨娘。 “你…。你真是无耻,明明是你派我和朱云潜伏在大小姐身边,无数次的陷害她,半年前你还找了虎子街卖猪肉的陈皮阿四,让我和朱云在大小姐的卧房内点燃迷药,试图让陈皮阿四玷污她,难道这些丧尽天良的事情都是假的吗?哼!人在昨天在看,这些事情摆在面前你休想狡辩,我就是最好的证据。” “是非黑白总有一个定论。” 夏子恒冷冷瞪了夏清歌一眼冷哼道:“大哥,虽然今日这场闹剧是你们大房内的私事,不过既然大哥让子恒留下来,子恒也就说说自己的看法,深宅大院这些腌杂的事情颇多并不足为奇,清歌丫头深处在宅院里久了自然会染上一些争强好胜、耍一些阴谋诡计的计量,这些若出现在普通深宅妇人身上倒也不算什么,可如今清歌丫头年纪还小,又是未曾出阁的姑娘家,成日里和这些婶婶姨娘们斗法斗嘴,传扬出去岂不是丢人的还是大哥你么?大家闺秀自然要事事恭顺,德容兼备,如若清歌丫头不懂这两样的话,今后嫁做他人妇只怕迟早也会落下个妒妇的名声。” 夏子恒连诮带打的讥讽了一番,嘴上丝毫没有留有口德,夏子清面色冷清,抬眼冷冷的对上夏子恒“二弟说的有些远了,歌儿的性子我最是放心,比起大房这边,二弟最应该关心的是你们二房才对,刚才清歌所说的不错,二房出的事情实在是有些多了,月月都有无辜死亡的丫鬟若说是巧合似乎有些勉强,呵呵,二弟妹这性子不就是二弟所描述的这般么?大房内满打满算如今也就两位妾侍,比起二房我们大房真是过的太宁静了些,二弟生性风流,妻妾成群、美婢环绕,自然会多生事端,不过话说回来了,做为男人二弟这般行为是男子的骄傲,可做为父亲,大哥我今后可不指望歌儿会找二弟这般男人,她今后的夫婿若胆敢三妻四妾,不用歌儿闹什么,这人我自会收拾了他。”他声音并不算大,语气也十分平和缓慢,却仿佛一阵轰雷巨响,炸开在每一个人的心中。 从古至今,男子三妻四妾是一种做为男人的骄傲和象征,可哪个男人又会做为父亲去思考一个女子的心声呢?如今,夏子清这番话无端挑起无数女子的心声,更是有人忍不住羡慕起夏清歌来,有这般护她、爱她的父亲,此生即便遇到再多的不顺又何惧之有呢? 站在一旁的夏霜霜忍不住深深的看了夏子清一眼,心口有些酸涩,这个男人说的话多么让人暖心,多少人希望有这么一位父亲,而他的确是自己的父亲,可如今在他的眼中却只有夏清歌一人,她这个女儿对于他来说只不过是陌生人而已吧! 夏清歌心中一暖,心口原本拿到冷漠到裂痕似乎正在缓缓的闭合。 原来有父亲的感觉是这样的,满满的安全感,有他在跟前,前面所有的艰难险阻似乎都不算什么了。 夏子恒冷哼一声“大哥如此娇纵自己的女儿迟早是要惹下祸端的。” 夏子清仍旧微笑“惹下祸端有我在身后替她扛着,即便天塌下来也有我这做父亲的顶着,不劳二弟挂心。” 夏瑜涵满眼的嫉妒,恶毒的扫了夏清歌一眼,在看向夏子清时,面色又瞬间转变成委屈可怜的模样“爹爹难道不疼涵儿了么?您不记得小时候您抱着涵儿在府中抓蝴蝶了么?涵儿总是喜欢爬在父亲的腿上睡午觉,父亲为了不吵醒涵儿,在涵儿睡着时身体总是保持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如今…。如今大姐姐回府,您就忘记涵儿了么?” 夏子清望着夏瑜涵委屈的小脸,眼神内闪过一抹歉疚“你是父亲的女儿,父亲又怎么可能不疼爱你,只是如今父亲最要疼爱的是你的姐姐,她从小不再父亲身边,我要将这些年缺失的父爱都给她。” 说完话,他侧脸看向夏清歌,而后者也淡淡回了一抹微笑。 夏瑜涵心里满是难过,夏清歌,只要有她的地方自己就永远只能是一个配角,难道这就是嫡女和庶女的区别吗? “涵儿,我可怜的涵儿。”梁姨娘见夏瑜涵愣愣的站在原地,她心里发酸,走过去将她紧紧抱住。 “都是娘亲不好,好好的景田侯府嫡小姐不顾自己的身份甘愿嫁给别人做了妾侍,如今…。如今害的你身世尴尬,命运悲惨。” 夏瑜涵被梁姨娘这么一番煽情的话触动了心里最脆弱柔软的地方,吧嗒吧嗒的泪珠滚落下来,她抬眼死死的盯着夏清歌,暗暗发誓,她夏瑜涵一定要爬起来,一定要踩在夏清歌的头顶,羞辱她、折磨她、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以此才能解了她心中的怨念。 此时梁姨娘摆出这般可怜样子让不知情的人都忍不住的同情起来。 “清歌,她们怎么说都是你的姨娘、庶妹,无论从前有什么过节,今日还是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好,毕竟家丑不可外扬。”三夫人面露不忍的模样,好生劝慰。 夏清歌轻笑一声,此时开口的所有人哪一个是真的宰相肚里能撑船的主儿?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利益罢了,夏子恒一家子害怕梁姨娘说出什么实情对他们不利,所以在刚开始他们就站在了梁姨娘的阵营里,而三夫人一直未曾多言,冷眼旁观眼前发生的一切,一来、这件事情和他们三房本就没什么关联,她不便开口,二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多事之秋少说微妙的道理三夫人还是知道的。 她选择在这时候开口,不过是看着众人都对梁姨娘和夏瑜涵生出不忍,而从大局观来看,三房虽然应该和大房同仇敌忾,可如今夏雨佟因为慕容钰的事情和夏清歌关系危及,眼看已经翻脸,老夫人又已经没有任何能力,相比较下来让大房一头独大倒不如让他们两虎相争,这样一来,他们挣得两败俱伤对三房来说没什么不好的。 夏清歌不免有些嗤之以鼻的讥讽“世人都只是习惯性的同情弱者,却从不在乎事实的本质,我从未要与谁为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反之,如果有人胆敢欺辱陷害我,我绝对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在我心里事实比结果重要,看来并非所有人都和我一般的想法。既然如此,多说无益,倒不如将所有证据都摆在名面上的好,无双,把人带进来吧。” 无双点头微笑,小姐终于开始反击了,激动的转身走了出去,不过片刻,她便带回了数人进来,为首的一位女子身穿藕荷色长裙棉衣,头饰做妇人打扮,梁姨娘看到来人后,瞳孔明显放大。 “夕照?你怎么来了?” 前阵子梁姨娘回府不久便将身边的大丫头夕照匆忙的嫁了出去,听闻是嫁给了德成梁家一位故友庶子做妾,如今见她出现颇为惊讶。 “姨娘,好久不见。”夕照颤颤巍巍的抬头看向梁姨娘,见后者盯着她看,夕照瑟缩的低下头去。 “夕照伺候在梁姨娘身边数年之久,究竟姨娘是什么样的人,想必她比瑞珠还要了解的清清楚楚,我想从她口中必然能得到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夏清歌含着深意的扫过夏子恒,后者在见到夕照时,整个脸色都隐藏在阴郁之中。 “将你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吧。”无双提醒了一声,夕照犹豫片刻,想起无双给她所说的那番话,她犹豫的眼神渐渐坚定起来。 她朝着夏子清跪下,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方才抬起头道: “老爷、大小姐,奴婢愿意将这些年所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只希望老爷、大小姐能保奴婢平安无事,月兑离苦海。” “你放心,只要你从实招来,事情属实,我定然会保你无忧。”夏子清看着她,语气十分肯定。 夕照满眼含着泪痕,点了点头哽咽道:“奴婢跟随在姨娘身边数年之久,为她做下过不少的事情,这期间包括陷害大小姐、勾引二爷传递一些消息,奴婢虽然不知道姨娘和二爷之间究竟有什么关系,不过奴婢从二爷和梁姨娘平日往来的信息中觉察到,他们似乎是在筹备什么阴谋,有时后,姨娘和二爷之间发生争执,也都是奴婢做为中间人前去疏通,至于府中丢失的银两,据奴婢所知,这些事情都和二爷、姨娘有关。” “胡说,夏清歌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再次血口喷人,编造谎话、信口开河的?”夏子恒怒气冲冲的站立而起,作势就要抬脚去踹夕照。 夏清歌见此抬手挥出一道内力,旁边茶几上一个青瓷花瓶被她用内力挥起投射出去,正巧砸在夏子恒抬起的脚腕上,疼得他蹙眉紧皱,闷哼一声踉跄的又坐了回去。 咣当 “老爷!” “父亲!” 二夫人、黄姨娘和夏雨梦同时惊呼出声,夏雨梦盯着碎裂一地的花瓶碎片看去,在抬头时眼神内带着怒意“大姐姐这是何意?长幼不尊也就罢了,如今竟然还对你的叔父动起手来了,姐姐是觉得自己的名声在京城内已经足够好了么?” 夏清歌冷笑“我见二叔作势要上前打夕照,她如今有孕在身,若真的挨了二叔这一脚,只怕她肚子里的孩子就彻底没了,这毕竟是二叔的孩子,若亲手毁了自己的孩子,二叔过后在知道真相岂不是会后悔莫及?清歌眼见事情紧急,没做多想出此下策还望二叔莫要见怪。” “什么?”原本正疼得满头大汗的夏子恒猛地一愣,身旁原本还关心的帮夏子恒揉着脚腕的二夫人手上的力气猛地用力,疼得夏子恒惊呼出声。 “怀孕?”二夫人哪里有时间去顾及夏子恒的疼痛,眼神死死盯着夕照的肚子,眼睛仿佛两把锋利的刀子,恨不得现在就将她的肚子抛开来看看。 夏清歌眼见二夫人变了脸色,徉装无辜的道:“是啊,夕照已经跟着二叔有些年头了,怀了他的孩子不足为奇。” 夏雨梦冷笑的看向夕照“且不是天下任何女人怀孕都说是怀了我父亲的骨肉吧?夕照已经嫁到德城月余,即便怀孕了也应该是他丈夫的骨肉,如此明白的事情,怎么就牵扯到我父亲身上了?” “啧啧!我也很希望这等丑闻不是出自咱们府上,不过三妹妹也说了,夕照嫁到德城月余,可她肚子里已经怀有两个月的身孕,这期间,她只跟过二叔,若不是他的孩子,那我真就不知是谁的了。”夏清歌轻笑一声看向夏子恒“是不是二叔的,想必只有他最清楚了。” 夏子恒忍着剧痛恶狠狠的盯着二夫人看了一眼,随即又转头看向夕照,脑子里回想着他和夕照最后相好的时候似乎就是在两个月前,他喝醉之后将夕照带到了国公府最偏僻的山坡上行的事情,如今算下来,夕照肚子里的种十之**是他的。 眼看夏子恒不语,眉头也越发皱紧,二夫人瞬间明白过来,气愤的胸口一阵颤栗“这么说,是真的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七十三章 皇上寿宴 夏霜霜含笑点头,坐在冯姨娘身边,拉着她的手点头道:“女儿记下了。” “好了,你将这身衣服端回自己的房间吧,让榴儿她们给你好生打扮一番,这一日都未曾休息,娘也有点累了。” “那我扶您去床上休息吧。”夏霜霜乖巧的将冯氏搀扶起来,进了内屋将她搀扶着躺在床上,为她盖好被子之后,又将床边的帷幔放下,巡视一圈之后方才转身出去。 等待她走到门口之际,脚步突然顿住,侧身猛地朝有些昏暗的暖阁内看去,一抹黑影快速从她眼前掠过,黑影的速度十分迅速,快到她以为自己的眼花了,可当她低头看向暖阁地面上那一双沾满泥土的脚印时,心里的害怕瞬间攀升。 死死的盯着暖阁却怎么也不敢进去,那里是冯氏平日看书的地方,也算是一个小型书房,里面除了一些书籍之外便是一张软塌,暖阁两旁悬挂着两排厚重的帘子,在加上暖阁内没有窗户,若有人想要在此躲避定然很难被发现。要不是她转身之际无意扫了一眼镜台,而镜子内折射的正是暖阁,要不然她也定然不会发现此处异样。 压下惊慌的思绪,夏霜霜不断在脑海里思索着逃生办法,如今定然不能打草惊蛇,在不被对方发觉的情况之下,还要将娘亲安全带离这间屋子,左思右想之下发现她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若来人武功高强,她想要顺利从对方眼皮子地下逃生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正在焦急时,夏霜霜突然想到了什么,嘴角挽起一抹轻笑,转身朝床边走去“娘,女儿第一次穿这么漂亮的衣服,您陪着女儿到女儿房间看看好不好,女儿想让娘亲第一个看到。” 冯姨娘刚躺下来并未有什么困意,听了夏霜霜的话慈爱一笑,而夏霜霜也已经将床幔挑起坐在了床边,装作若无其事的撒娇。 冯姨娘被夏霜霜搀扶起来后侧脸看向桌子上安放的衣服叹息道:“是娘无能,这些年都没有让你穿上一件好衣服。” “娘,说什么呢,女儿虽没法跟二小姐当时比,但怎么着也是国公府的四小姐,穿戴上自然比一般家庭要好处许多,女儿已经很知足了,好了,咱们走吧。” 冯姨娘见夏霜霜如此豁达乖顺,嗯了一声便随着夏霜霜一同离开,夏霜霜吩咐门口等候她的丫鬟榴儿、赏儿将屋内的衣物端了出去,她则十分镇定的搀扶着冯姨娘一步一步朝着门口走去。 当冯姨娘接触到夏霜霜的手时,眼神内明显闪过疑问,她侧脸看着夏霜霜,正待问她为何手会这么冰凉时,后者早已经观察到她的变化,冲着她摇了摇头,示意不要多说话,冯姨娘读懂了她的意思,背脊突然传来一阵冰凉,二人秉直的朝门外走去,没走一步仿佛都铸铅一般发颤,当二人终于走出房门之后,夏霜霜方才呼了一口气,拉着冯姨娘加快脚步快速走进自己的房间。 待她们离开房门后,暖阁阴影处走出一抹黑色身影,他身穿黑衣黑裤,脸上还蒙着一层黑色丝锦,一双深沉似海的瞬子紧紧盯着远去的母女,直到她们彻底离开了自己的视线方才闪身离开。 母女二人进屋之后利索的将房门关闭,等候在房间内的榴儿、赏儿惊讶的看着惊魂未定的二人。 “姨娘,小姐这是怎么了?” “没事,榴儿,你们去门口守着,我和姨娘有话要说。” 二人懵懂的点头“是。” 房门关闭,冯姨娘面色立刻露出担忧之色,拉过夏霜霜问道:“刚才究竟是怎么了。” 夏霜霜也是惊魂未定,稳定了情绪之后方才道:“刚才我在你房间内看到一个黑影,暖阁的地上还发现了一双脚印,娘,咱们可是惹到了什么不该惹的人么?”这也是夏霜霜唯一能想到的可能了,娘亲自从被父亲冷落之后几乎闭门不出,很少与外界联系,又怎么会惹到什么不该惹的人呢? 想到了一种可能,夏霜霜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不要担心,也许是你看错了,外面积雪溶化,说不准是房里的丫头留下的脚印。”冯姨娘眼见夏霜霜一脸愁容,急忙好生宽慰。 “希望是吧,娘,这段时间您还是搬到我这里来住吧,我心里总是不放心。” 夏霜霜眼神里明显的担心让冯姨娘暗自感觉温暖,虽然和夏子清并未走到最后,可如今生养的女儿却如此孝顺,她还有什么好遗憾不满的呢。 点了点头,含笑拉过她坐在身边“娘生病这段时间都是你细心照看,如今娘的身子好了,也该是照顾你的时候了,我的女儿心地善良又长得美艳,今日娘好生为你梳妆打扮一番,让娘好好欣赏欣赏。” 夏霜霜面色一红,羞怯的抬眼看着冯姨娘撒娇道:“也就娘你夸赞女儿。我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好。” “自己的女儿怎么看都是好的。” 母女二人闲聊了一会儿,渐渐的也便将刚才的阴郁情绪消散。 辰时 夏府的大门口早已经停放好了三辆马车,门口站着奴仆数十人,夏清歌在巧兰、木槿的陪同下走了出来。 “无双和景铭出去了么?”扫了一眼大门外的马车,夏清歌侧身低声询问一旁的巧兰。 “已经出去了,按着小姐的吩咐,景铭无双两人备好了小姐让送去云府的东西,比咱们早一步离府了。” “嗯,今日若不是皇上寿宴,本打算前去云府看望夙壑他们,也罢,明日再去也不迟。” “小姐说的是。” 三人说着话就已经走到了夏清歌专属的马车旁边,正待她上车之际,门口又簇拥着走来一人,她微转身看去,只见盛装打扮的夏雨佟随着丫鬟婆娘走了出来,今日她看样子是极为用心的装扮自己,身穿浅绿色宫裙,身上披着一件淡蓝色兔绒斗篷,原本额前的碎发也被整齐的梳理起来,头上挽着一个坠马发髻,蓝色的珠钗镶刻着红色玛瑙,盘插在浓黑的秀发之上,彰显奢华、十分夺目。 这样的打扮让原本稚女敕的小脸平添了一份成熟,少了一份稚女敕,夏清歌望着她,嘴角挽起一抹笑意,而夏雨佟在看到夏清歌时,眼神内微微闪过一道光芒,嘴角抿了抿,似乎带着一抹不喜,却又忍耐下来。 可心里隐隐的嫉妒还是盘旋在心口不去,她不得不承认,无论夏清歌打扮的如何素雅,却总是能在茫茫人海中一眼就注意到她,她的存在感太强,而她那张淡然无波的脸更是让人忍不住的想要去探究,如此倾城绝色却又低调清贵,的确是这京城世家小姐们难以颦美的。 想到此处,夏雨佟昂起下巴,带着一抹冷意讥讽的道:“姐姐倒是出来的早,祖母如今昏睡不醒,也不见姐姐伺候床前,原本以为姐姐很忙,定然无暇顾及祖母,如今看来,姐姐似乎颇为清闲才是。” 夏清歌淡淡撇了她一眼,轻笑一声“比起妹妹来,我哪里算得上清闲,如今祖母病倒,三婶婶要照顾祖母,我自然又要重新挑起府中重担来,如今只看我和妹妹这身打扮就知,谁更是清闲才是。” 夏雨佟面色瞬间僵硬下来,扫了一眼夏清歌身上的打扮,一瞬鹅黄色素裙,没有任何繁琐的刺绣镶珠,一件雪白色的雪狐斗篷,头发更是随意的披散在身后,这身打扮虽然素雅却不失庄重,不过比起她这身盛装打扮还是要低调太多。 “呵呵,姐姐是说佟儿不孝么?祖母一向疼爱我们姐妹,如今她重病我自然很是难过,不过这身衣服是太后娘娘赏赐下来,更是请来了宫里的教养嬷嬷亲自到府中为佟儿打扮,这才废了些时辰,太后娘娘的话佟儿又岂能违抗。” 夏清歌秀眉微微上挑,嘴角的笑意越发浓郁“是吗?看来因为妹妹为小王爷挡箭一事,太后娘娘很是感激呢,这是妹妹的福气。” 夏雨佟脸上的得意张扬更甚,这也是她如今得意的资本,今日皇上寿诞,三品以上的文武百官极其家眷均会到场,可太后娘娘只是命宫中嬷嬷为她一人送来了一身做工十分精细的宫装,还特意派来教养嬷嬷为她梳妆打扮教授礼节,这份特殊待遇便是很好的说明她是被太后娘娘特殊待遇的,而这份特殊此时她更是要在夏清歌面前炫耀,无论慕容钰作何想法,如今太后的意思摆明了不会让夏清歌进入平南王府。 看到夏雨佟脸上的得意,巧兰心里愤怒,拿过手中的暖袋走上前去“小姐,外面天寒地冻的,您小心自己的身子,小王爷出征前多次提醒,您切莫在伤了风寒,若您不听劝生了病,小王爷又该担心了。” 巧兰边说话便将手中暖袋递给夏清歌。后者面色平静,并未多说什么,可这句话听到夏雨佟的耳里就如万万针尖扎在她的身上一般。 木槿眼看夏雨佟面色发绿,暗自抬手给巧兰束起了大拇指。 “大小姐、五小姐。”正待气氛尴尬时,门内又走出了一群人,为首的是夏瑜涵和夏霜霜二人,夏瑜涵今日穿着一件淡粉色织锦小袄,配着一件藕荷色绣着海棠花的百褶长裙,身后披着一件紫色披风,头上梳着一个精致的发髻,脸上更是薄粉微施,本就清秀的脸庞在加上适度的装扮更显的清丽无比,而身庞的夏霜霜身穿夏清歌派蕊儿送去的衣裳,淡蓝色雪绒锦绣长裙,将她高挑的身材衬托的淋漓尽致,外面配一件女敕绿色绒毛长披风,头上挽着朝云近香髻,将她十分标志的鹅蛋脸袒露无疑,精致的妆容在配上她淡然的笑容,更是平添了几分姿色。 人面桃花相映红似乎来比喻此时的夏霜霜并不为过。 “既然大家伙都来齐了,咱们就尽快进宫去吧!”夏清歌朝夏瑜涵、夏霜霜二人示意点头之后便率先上了马车。 夏清歌的马车身后跟随的便是夏雨佟的马车,二人都是府中嫡女,自然有专属马车,而最后面那辆马车就是为夏瑜涵和夏霜霜二人准备,夏瑜涵虽然不满却也不敢在这时候多做抱怨,如今夏清歌一手遮天,自己的母亲还被父亲幽禁在院内不能出门半步,她若在这时候挑叛夏清歌,只不过是给自己找晦气罢了,想到今日的寿宴,夏瑜涵嘴角挽起一抹笑意,只要她把握好,今日她必然会一飞冲天,到那时,她在将夏清歌这个贱人千刀万剐不迟。 几人分别坐上府内准备的马车后,一行数十人的队伍便浩浩荡荡的朝着皇宫而去。 此时皇宫崇文殿内摆满了长长的酒席,三品以上的官员早已经携带家眷等候在殿内,有相熟着偶尔低声攀谈,琉璃杯盏不时轻声碰撞,身穿粉装的宫娥与暗红色长袍的太监们鱼贯而入,将御膳房轻点的各色菜品陆续端入宴席之中,偌大的崇文殿内分成了整整四排宴席,中间隔着一条偌大的通道,上面平铺着一张暗红色的地毯,和殿内朱砂红的石柱相互呼应,显得大气巍峨,庄重奢华。 夏清歌坐在靠左边的位置上,这些位置都是按着等级一一安排,餐桌一角都有各府的牌子,修国公府的位置整体靠前,虽然夏家在朝堂之上算不得最红的,可是比起一般世家却又算是最正宗的贵族阶级,毕竟她们修国公府已经有百年的基业和世袭文制,所以在顺序上夏家也仅此四大外姓王族和杨家。 她坐在位置上之后,夏霜霜乖巧的坐在她的身旁,夏雨佟自进宫之后就被太后请去了青华宫,如今还未回来,夏雨梦随着夏子恒一同前来,夏子清也在她们姐妹之前就已经到达,虽然大房二房已经彻底撕破了脸面,公众场合,夏子清和夏子恒还是保持着同进同出的姿态,尽量将兄弟之间的情谊和睦表现出来。 今日大殿之上众世家官员可谓是全部来齐了,坐在首位左面的乃是杨家国公爷,也是夏清歌的大舅舅,随即是二舅,身后则是杨府的一众公子、小姐,夏清歌在来时就已经和杨子月、杨子伊二人打了招呼,杨思远、杨子墨二人也和她含笑点头问候。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七十四章 玉碎 夏清歌淡淡向大殿内扫了一眼,坐在对面位的是东平王,其次是南安郡王和西宁郡王,而她们身侧的则是齐国公府以及平原侯府,如今箫振海一案皇上还未做最后定夺,齐国公和平原侯可谓如热锅上的蚂蚁,焦躁不安,尤其是齐国宫府,大皇子慕容冲本就不得皇上喜爱,箫贵妃平日又甚是嚣张跋扈,在后宫之中树立的敌人众多,大家都等着看他们的笑话,如今箫家又出了状况,只怕箫贵妃一脉就要岌岌可危了,而这一切都归咎于箫振海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皇上、太后驾到!”门外一声尖细的声响让大殿之内瞬间安静下来,秦武帝走在最前面,身侧则是盛装打扮的杨太后,她的身边紧随德妃娘娘,身后便是皇上一众儿女嫔妃。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臣祝愿皇上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大殿之上的人齐声跪下,双手恭敬的放在地上,行宫廷大礼。 夏清歌随着众人一同跪了下去,在低头之前快速的撇了秦武帝一眼,一阵子不见,他比起上次病入膏肓的模样要精神许多,虽然身形消瘦许多,但面色还算红润。 “众爱卿平身。都坐下吧。”秦武帝秉直的走上高台,威严的坐在龙位之上,面色肃穆的杨太后则坐在秦武帝的右侧,德妃坐在左侧,身后是叶玉卿、翁婷等一众嫔妃,这些妃子们无不是盛装出席,脂粉飘香,虽各个都表现的委婉娴熟,可当德妃坐在皇上身边时,她们的眼神内都快速闪过了不悦之色。 “谢主隆恩。”大殿上所有人都纷纷站了起来重新桂位,秦武帝面色威严的看向大殿之上的所有人,随即轻笑一声“今日大年初一又是朕的生辰,各位爱卿不必拘束,各自开怀畅饮便是。” 大臣们拼谢恩,这时从酒席中走出一位男子,年纪跃四旬左右,身穿宝蓝色锦袍,面色斯一双眼睛却汇聚着精明“皇上寿宴与天地同岁,实乃我秦武百年之福、百姓之福啊,微臣在这里送上齐寿黑耀玉石枕一个,这枕头乃是深海之州集结万年阴阳之气会聚而成,常年枕着它可增强体健,福寿安康。” 秦武帝身边的小太监恭敬的将齐寿黑耀玉石枕接过来送到秦武帝的面前,后者低头仔细观看一番后满意的笑道“杨爱卿有心了,这玉石枕在世间极其稀有,深海里的黑耀石更是稀世珍宝,而如今爱卿送来的这枕头不但占据这两大奇宝,雕工制作更是精致无比,实乃是罕见的宝贝。” “皇上喜欢就好。” “荣国公府财大气粗,能得到这罕见的黑耀石必然是花费了大量的人力财力,呵呵,老臣自是比不过的。”东平王捋了一把长长的胡须,站起身走到大殿中央,不卑不吭的讥讽了荣国公一番,眼见后者原本愉悦的脸上瞬间变得铁黑,东平王心里更是爽快。 “皇上,今日您的寿宴正巧对上了正月初一,寓意您身份最贵可比天地,实乃是我秦武朝的福气,老辰比不得荣国公的财大气粗,也找不到这般稀世珍宝,老臣左思右想,觉得如今最让您头疼的便是凤家叛贼在北方猖狂,如今犬子已经带兵前去协助平南王世子评判,老臣于是在皇上您寿辰之前将府上五千旦的粮草以及五千件棉衣送去了鄂州城,希望进微臣绵薄之力能帮得上军营将士们度过今年的严寒季节。” “好!”秦武帝听了东平王一番慷慨之词,瞬间拍手叫好“思民之苦、替朕分忧,东平王这般才是真正的替朕分忧,小喜子。” “皇上!”秦武帝身边新任总管小喜子恭敬的上前一步。 “将朕交与你的圣旨当场宣读。”秦武帝扫过大殿之上的所有人,嘴角挽起一抹深沉的笑意。 “是!”小喜子急忙将藏匿在衣袖中的圣旨恭敬的拿出来,随即开口:“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惟赞襄内政、每慎简乎六宫。弼佐王风、务先崇夫四教。眷兹懿行。沛以新恩。东平王府郡主,叶氏。素娴仪矩。久职壸闱。历夙夜以宣劳。兼肃雍而著范。幽闲禀德、爰位号之早膺。婉穆为心、用徽章之晋锡。兹以册印、封尔为和妃。尔其淑慎有加、尚祗承夫休命。温恭益懋、期永集夫繁禧。” 叶玉卿面露惊讶之色,可很快便恢复正常,自从秦武帝病愈之后,她心中忐忑,如坐针尖,后宫这半年里,她原本张狂娇气的小姐脾气早已经被磨得圆滑许多,也懂得了隐忍,此时的她除了深深的怨恨再无其他,而她除了恨慕容枫之外,更恨的是皇上,就是这个男人将她关在了这暗无天第的牢笼内,再无出去的时日,她更恨夏清歌,是这个可耻的女人毁了她的幸福,这些仇怨早已经将她逼到崩溃的边缘,她越是听到夏清歌如何过的安逸,她越是恨得深入骨髓,这样的恨意早已让她失去了往日的天真,犹如一个深宫怨妇,整日诅咒着仇人不得好死,所以,当她得知秦武帝病重时,才会那样欣喜若狂的去探望他,可万万不曾想到的是,他竟然一夜之间突然好了,这样的结果让她万万不曾想到,所以,当秦武帝痊愈之后,她便每日做好了被凌迟处死,诛灭九族的下场,而事却并未如她设想的展,皇上不但当作若无其事,只字未提,竟然还在诸多场合将她揽在身边,表现的无比宠爱怜惜,这样的秦武帝让叶玉卿恍惚,更多的是担心,是不是这份平静背后隐藏着更大的阴谋? 今日,他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匿了一道圣旨让她这个刚入宫不久的四品贵仪瞬间成为仅此与四大贵妃的如妃,这样的结果让她始料未及,更难以相信。 “妹妹接旨啊,难道是喜的不知如何表达了么?”一旁的容昭仪轻声提醒了一句,虽看似语气平和,但仔细听来却带着浓厚的醋意,她陈婉儿堂堂内阁大学士陈平昝陈阁老的孙女,虽并非世家大族,可爷爷在朝堂之上乃至整个天下都远近闻名,皇上更是对他礼待三分。 而论起身段长相,她更是不输叶玉卿,可为何她入宫两年,一直深得盛宠却比不过叶玉卿半年的陪伴,短短半年时间,她竟然一跃到了正一品的级别,今后她这个从二品的昭仪见了她都要福身行礼,原本一直见了自己都要行礼的小小贵仪,在今后就要爬在自己的头顶之上,这样的侮辱她如何受的? 一道突如其来的圣旨彻底在宠殿内炸响,众臣纷纷开始私语起来,对于皇上今日的这道圣旨显然是有备而来,东平王这番做法虽然比起他们这些送礼的大臣要更的皇上赞赏,可如今就因为他送了一些粮草棉衣,皇上就让叶玉卿从正四品贵仪直接升为正一品如妃,这样的厚待可谓从古至今史无前列,皇上的用意摆明了是让东平王府和荣国公府势均力敌,如此才能更好的扼制太后以及杨家。 “恭喜王爷啊,儿子刚刚被升任为副都统,这女儿就立刻成为后宫数一数二的女人,王爷真是洪福齐天啊。”待东平王领旨谢恩之后,身旁的南安郡王低声贺喜,同时将手中杯盏举起来。 “欧阳兄说笑了,哪里是什么福气,这都是皇上庇佑罢了。”外之意便是他的一切都是皇上给的,自然皇上才是最大的福气。 南安郡王呵呵笑了一声“叶老弟说的不错,皇上乃是九五之尊,能得到他的庇佑也是老弟的福气。” 两人低声私语了几句客套话,这边,荣国公杨子研一脸的不悦,狠狠撇了东平王一眼,想他荣国公府何时受过如此冷落,皇上和东平王这老东西摆明了就是合起伙来的讽刺他,好,很好,遮仇他记下了。 东平王接触到杨子研投射来的怨毒眼神,气度番茄的举起手中酒盏朝他投去一抹微笑,面色虽然不显山不露水,可瞬子内那抹挑叛着实让杨子研更加气愤难当。 如今,这次寿宴,叶杨两家的梁子算是正式结下了。 “呵呵,妹妹性子率真又生的年轻美貌,如今东平王以及东平王世子更是屡次为皇上分忧解劳,今日皇上赏他们也是理之中,臣妾在这里先给妹妹道声喜了,至于封妃大殿,等年春一过臣妾便立刻安排,皇上觉得意下如何?”在众人脑海中纷纷思索当今局势时,德妃柔和的一句话让众人暂时停下了混乱的思绪,纷纷抬头望着高台上那端庄秀丽的女子。 “德妃做事朕向来放心,封妃大殿就有你来亲自操办吧!”秦武帝面待愉悦的道,看样子今日的寿宴他过的十分开心。 “皇上信任臣妾是臣妾的福气,臣妾定当不负圣恩。” 坐在一旁未曾语的杨太后扫了皇上一眼,随即身子端坐,伸手接过太监手中的那个黑耀石玉枕把玩了一番,而后轻笑一声道:“这玉枕的确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子研能有这份心意也是不易的,呵呵,只是好东西未曾遇到好的时辰送出便不是什么有用的东西了,皇上,您若觉得这玉枕无用,不如就砸了它吧!”说着话,她手中的玉枕应声落地,只听砰的一声,玉枕狠狠的摔在了地面之上,瞬间碎成了粉末,太后这一举动满殿皆惊! 本书由,请勿转载! 第七十五章 箫家垮台 此时,偌大的崇文殿,原本的祝贺声,杯碟声,私语声在玉枕碎裂之时瞬间消失,众人的视线均投注在地上那粉碎的残片,心内皆是震惊,手中更是參出虚汗。 面无表情的秦武帝低头扫了一眼地面上的玉片,慢慢的嘴角溢出一抹笑意,随即笑声加大,成为爽朗大笑“哈哈,只要母后开心,砸碎百个、千个这黑耀玉枕又何方?刚才母后夸赞这玉枕时朕心里便有了主意打算将此物送与母后,如今母后既然将它砸碎了也罢,总之是给母后您的东西,如何处理自然是您说了算的。” 杨太后优雅微笑“哦?皇帝既然打算送给哀家,那哀家倒是打碎的是时候,呵呵,不过皇上既然颇为满意东平王送给你的寿辰礼物,如今哀家倒是颇为满意杨国公送的这黑耀玉枕,皇上打算如何奖励他呢?” 秦武帝眉眼猛地一束,一股微怒隐藏在眉宇之间,接收到太后投来的视线,他静默片刻道:“杨国公送的玉枕固然是珍贵,可东平王送的是为朕担忧,为天下太平,比较起来自然不能同日而语,母后打算如何赏赐他?”秦武帝当中拿着杨国公和东平王比较,自然是打算堵住太后的嘴,后者坐镇后宫数十载,什么样的阵仗未曾见过,自然知晓秦武帝是拿功绩说事,她轻笑一声道:“既然皇上这么说了哀家自然不能太过强求,不过据哀家观察,自从凤皇后关入冷宫之后,整个后宫的事宜均是由德妃打理,若说这份辛苦哀家想皇上自然是明白的,如今后位空缺已久,哀家想该是立后的时候了。” 太后紧逼不退,皇上既然说杨国公没有功绩,她立刻就转移到了德妃的身上,在此的众臣皆是明白后宫皇后之位早已空缺已久,而这段时间德妃对后宫的管理可谓仅仅有条,事事亲力亲为,况且她还是杨家之女,如今朝堂上最有势力的世家大族傍身,还有一位优秀多才的儿子,如此比较下来,若论起封后人选似乎非德妃莫属了。 此时的德贵妃处事不惊,精致的面容之下仍旧是以往的镇定自若,仿佛此时众人谈论的焦点不是自己一般。 “若德妃姐姐能成为这后宫之首,这后宫里的一众姐妹自然是乐见其成的。” 其中一位平日巴结德妃的嫔妃含笑赞成,一旁的箫贵妃横了她一眼,撇了撇嘴,一脸的不悦之色,暗辈分来说,她自皇上还是亲王时就已经伺候左右,怎么轮她的辈分也要比德妃高出许多,不就是因为太后是杨家的女儿,才让德妃一路平顺的爬到了四大贵妃之列么?如果没有太后庇佑,她又算得了什么? “毓姐姐说的是,德贵妃品性娴熟,得荣兼备,的确是为后的最佳人选。”这时,身旁刚刚被升任为如妃的叶玉卿突然开口,众人被她的话所吸引,纷纷好奇叶玉卿竟然会帮助德妃说好话,这似乎有些自打嘴巴的意味了。 叶玉卿完全不在意众人投射而来的眼神轻笑一声继续道:“不过据臣妾所知,皇上您似乎只是将凤皇后打入冷宫,却从未说废后一事,既然未曾废后又哪来的重新册立皇后一说?” 她此话一说,众人瞬间明白了她的用意,而秦武帝在听了她的话之后,脸色缓和了不少“呵呵,还是如妃细心,朕险些就忘记此事了,不错,凤皇后如今仍有皇后之名,她一日未曾被废弃,自然还是我秦武朝的皇后,虽然德妃德容兼备,贤良淑德,可奈何如今朕仍未查出凤皇后和凤家叛军从前有过勾结,所以立后这件事情暂且搁置,等凤皇后之事追查清楚之后,朕再做打算不迟。” “皇帝说的是,哀家只是提醒皇上,既然是皇上的私事,自然还是有皇上亲自做主的好。”杨太后眼看事情被叶玉卿一句话搞砸了,面色虽不显露什么,可含笑的瞬子内却散发着冷寒之气。 秦武帝含笑点头,从表面上看,此次两人口头上交锋,杨太后并未落下什么好处,反而是秦武帝在众臣面前束立了九五之尊的威严。 满朝官员早已经嗅出一股子浓重的火药味,个自心里无不是小心翼翼的低头装作什么都不知的样子。 “母后既然说要赏赐,朕自然要遵循母后的意愿,如今逸儿年纪也不小了,朕估模着他和箫家长女箫玉蝶的婚事也该提早定下来了。” “皇上…。”一向性子低调淡然的德妃在听到秦武帝这句话时忍不住惊呼出声。 “德妃为何显得如此不情愿?可是对朕定下的这门婚事不满意么?” 德妃张口为语,快速收起了刚才的鲁莽,低眉顺目的道:“臣妾自然不敢,只是如今箫家长子箫振海一案尚且还未审理清楚,臣妾觉得逸儿这桩婚事不易当下举办。” “箫振海是箫振海,和箫玉蝶没什么关系,即便逸儿娶了箫玉蝶,而箫振海罪证确凿也影响不到她,毕竟她嫁到皇家便是皇家的媳妇,和箫家就没什么关系了。” “可是…。” “没什么可是,这件事情朕意已决,德妃还是早些请了教养嬷嬷入箫府好好教箫家的小姐才是正事。” 箫家这边,箫国公面色看不出是喜事怒,总之喜怒参半,如今振海惹怒的不就是荣国公府么?如果蝶儿嫁给了五殿下,那么杨家自然就不能在故意为难他们,振海也许就能被放出来了,可让他愁的是,箫贵妃以及大皇子这边怕是要多有埋怨了。 坐在大殿左侧的慕容逸在听到秦武帝这句不容反驳的话时,手中握着的酒杯不由的加重了力道,酒杯微微晃动,酒水顺着自己的手滑落在桌面上仍不自知,嘴角露出讥讽的笑容,眼眉却隐藏在昏暗的阴影里。 他早就清楚会有这一日不是么?所有的人都将他这个多余的皇子当作棋子般看待,太后为了慕容钰不断拿他当做挡箭牌、替死鬼,而母后却愚蠢的不自知,仍旧相信太后的承若,父皇更是为了慕容策,一再想要铲除打压他,这样的亲生父亲比起仇人又有什么区别,而今日他定然又是双方较量的牺牲品而已。 慕容逸不断在心里安慰自己,这样的结局是他早已经预料到的不是吗,对于这些所为的亲人,他还有和好犹豫伤心的? 德妃心急如焚,如果让逸儿娶了箫玉蝶,明知箫家即将垮台,这时候不是让他往火坑里跳么? 这边,夏清歌静静观察着这些人的行为,眼神轻轻抬起朝着慕容逸的方向看去,脑海里记忆仿佛开闸的洪水,源源不断的拥进脑海里,记得曾经他经常埋首在书房,他并不是一个天生的奇才,却能和慕容钰、凤云璃等人并驾齐驱,的确是下了很大的功夫,记忆里,夏清歌总是能在书房内找到他的踪迹,而每次看到他时,他都是手中捧着书籍观看,只要没有公事在身,他总是勤奋的学习,这样的毅力方才成就了他的才华,可这些努力并未得到别人的认可,所以夏清歌知晓,他心里愤慨不平,积怨颇深,对皇帝的冷血太后的利用他都牢牢的记下了,而今,她似乎方才明白,原来这个看似尊贵的男人也是这般可怜的人。 焦急的德妃抬眼求救的看向杨太后,而后者默默不语,不知在沉思什么,眼神丝毫未曾看向她,心灰意冷之下,德妃险些跪下来哀求皇上,而正待这时,殿外疾步朝内走来一人,此人身穿暗红色官府黑色长靴官帽,手中捧着一份奏折,步伐很快的入了大殿之内。 众人纷纷朝此人看去,而此人来到大殿之上后立刻跪在了地上“臣宗人府尹孟贺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孟贺?你为何这时才赶来?”秦武帝看清来人之后疑惑片刻后问道。 孟贺将手中奏折高高举起“回禀皇上,这数月以来,微臣夜以继日追查景田候府灭门一事,在今日终于将所有证据都追查清楚,一并写在了这份奏折内,连同一些证人的述词和证据一并再此,还请皇上明察。” 秦武帝眉头紧锁,盯着孟贺手中的奏折看去,眼神内闪过怀疑,沉默片刻之后方才指使一旁的小喜子将奏折和那些陈词一并乘了上来。 接过小喜子手中奏折,秦武帝缓缓打开,低头扫了一眼,随即眼神一厉,一行行仔细的看了下去,秦武帝面色明显带着震怒,不知情的大臣们皆是心中打鼓,更有甚者心中埋怨孟贺,什么时候不好提起此事,非要在皇上大寿,满朝官员皆在时开口,这不是冲了皇上的晦气是什么。 而孟贺跪在大殿之上,头颅低垂不敢抬起来观看秦武帝的神色,身体更是不断往外冒出冷汗,心中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对于众人投射而来的埋怨,他简直如锋芒在背一般,更觉得无奈冤枉,可奈何那位贵人他得罪不起,若今日不当众将此事揭发,他的下场只怕和惨遭灭门的景田候府强不到哪里去。 良久后,秦武帝将手中奏折重重合上,深深吸了一口气后方才平复了怒意,询问的看向孟贺道:“你所呈上来的证据可都是事实?” “回禀皇上,微臣不敢虚言,这些事情都是微臣这段时间去民间走访,积攒下来的证据,微臣敢拿向上人头担保,此事绝无半句虚言。” “好,朕就信你一次。”秦武帝声音突然提高,浑厚洪亮的声音传遍整个偌大的崇文殿。 “来人,将箫国公极其箫家在此的所有人立刻捉拿,暂时收押宗人府,而箫贵妃和大皇子母子二人并无确凿证据证明他们与此事有关,暂且先将他二人幽禁在各自寝宫,等朕查明此事之后再做定夺。” “皇上……” “父皇……。” 秦武帝一番命令一出,整个大殿都沸腾起来,尤其是箫家的所有人,今日箫家几位老爷和家眷均已到场,皇上突然宣布这样的命令,摆明了就是拿箫家开刀。 “皇上,罪臣教子无方惹下大祸,无论皇上如何惩治罪臣,罪臣都毫无怨言,可是如今罪臣不明白的是,孽子虽然混账却绝对不敢做出那等大逆不道之事,景田候府和我们箫府更是井水不犯河水,哪里有这么大的仇怨致使将其满门诛杀?还请皇上明察啊。”箫国公毕竟经历过不少大风大浪,瞬间便明白过来,这孟贺呈给皇上的奏折必然是参他们箫家的,而箫家如今最大的罪人便是箫振海。 “孟贺,你将此事娓娓道来给箫国公听,让他知道他是如何养出这个好儿子的。”秦武帝声音震怒,摆明了是不打算给箫家什么退路。 孟贺见此心中也稍微放心一些,七殿下推测的果然没错,只要将景田候府一案强加给箫家,皇上必然会乐意顺水推舟成就此事,而今看来只要他将事情原委以及证人证词一一呈出,箫家这次再无翻身的机会,想到此,他的胆子也不自觉大了起来,声音铿锵道:“数月前景田候府一夜之间惨遭灭门,凶手杀人胸狠毒辣,从现场的尸体不难看出,这必然是一场复仇的杰作,而微臣这数月走访时却惊闻一件事情,半年之前景田候府世子梁凯同箫振海同时看上了西街筒子楼内的姑娘,而他二人更是为了争抢这位歌姬大打出手,当时箫振海更是放出狠话,若梁凯再敢与他争抢,比让他复出满门惨死的代价,不出数月,景田候府果然应了箫振海的话,满门被人屠杀,而让微臣相信此事是箫振海所为,还在于当日箫振海曾带人前去景田候府要人,无果之后,夜晚更是带人潜伏在景田候府附近,他的出现距离梁府灭门紧紧隔了半个时辰,当时守夜打更的更夫和梁家附近买夜茶的摊贩均可作证,最主要的是,微臣还曾在事发现场发现有箫振海不小心坠落的随身玉坠子,这也是最近才确认此物乃箫振海所有,如今证人都候在玄武门外,若箫国公还有什么要说的,就随下官前去宗人府详细说明吧。” 箫国公气愤不已,大骂道:“简直是一派胡言,我儿虽然顽劣成性,在京城名声不佳,可他的胆量有多少我这个做爹的还是十分清楚的,就他那性子,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做出如此事情,梦大人可莫要因为此案查不出来就想要借此污蔑我们。” 孟贺冷笑“箫国公这些说辞只是片面之词,做不得证据的,如果您能呈出有力的证据,证明另公子的确清清白白,我孟贺甘愿受罚便是。不过,在事情还未弄清楚之前,下官只能公事公办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七十六章 鬼火 此时的箫贵妃脸色苍白,毫无血色,丝毫没有刚才的神气模样。 眼见自己的父亲、母亲以及兄弟姐妹族人就要被官兵带走,她在顾不得其它,急忙起身扑通一声跪在了秦武帝的面前,昂起水雾般的大眼睛祈求道:“皇上,臣妾的父亲对您忠心耿耿,一辈子都未曾做出什么违逆您的事情,臣妾知道臣妾的弟弟年轻气盛不懂得收敛,可如父亲所说的那般,从小他就是一个胆小怕事之辈,让他说一些哄吓别人的话还可以,若真的让他去杀人,就算借给他十个胆子他也是不敢的啊,皇上,您就宽恕了他们吧,臣妾求求您了。” 箫贵妃哭的梨花带雨,宝殿之上的一众嫔妃却面含幸灾乐祸之色,实乃是箫贵妃平日的性格太过张扬跋扈,如今眼看她极其族人即将垮台,从前受到她欺辱的嫔妃们,哪一个不是心中暗喜不已的。 秦武帝低头淡漠的看了箫贵妃一眼,睿智的瞬眸内清冷一片,没有丝毫的温情显露“箫振海一事朕自会在好好追查,至于箫国公极其族人,勾结乱党,耽误南方救济,按我朝律法该交由宗人府暂时收押,等查证之后再做定夺,此事你不必再说,朕念在你是妇人,又长期简居宫中,不予将你列为此次事件之内,希望你好自为之。” “皇上…。” “父皇…。” “你有什么要说的?”秦武帝在慕容冲开口之际,一双冷厉的眼神扫过去,让本预求情的慕容冲立刻紧闭了嘴巴,呆愣在当场,看了一眼跪在秦武帝身旁瑟瑟发抖的母亲,他无能为力的又重新坐了回去。 “好了,此事就这么办吧,孟贺。” “臣在!” “立刻将箫家人带去宗人府彻查,朕给你七日时间,七日之后你要给朕极其天下黎民拿出一个有力的证据来。” “微臣遵旨”孟贺急忙跪在地上行礼,心里扑腾狂跳的心脏也终于在此刻安宁下来,只要箫家人进入宗人府,就休想在飞离出去,那里可是他的地盘,想要搜罗什么样的证据没有? “皇上,老臣真的没有勾结叛军啊皇上,皇上开恩啊。” 一众士兵快速的进入大殿,箫国公以及家眷们均被来人上前制服带离出去。 男子的含冤声,女子的哭喊声不断在大殿内传出,夏清歌冷眼旁观这里正在上演的一切,扫过箫国公怒红悲愤的面容,在到箫玉蝶怔愣害怕的脸庞,最后定格在那一身紫衣华服的男子身上,这件事情怕是和他月兑不了干系吧? 若箫家垮台,他和箫玉蝶的婚事不但作废,连箫家极其大皇子一脉也将连根拔除永除后患,此乃一箭双雕之计,他必然早已经做好了准备就等的今日这时机吧。 一阵哭喊声过后大殿重新归附平静。 “宴席继续,众爱卿不必惊慌,只要忠心我天朝的臣子,朕绝对不会亏待了他们。” “皇上圣明。”众臣叩首赞扬,心里却早已经如花鼓一般上下起伏,震动不安,皇上这哪里是在过寿宴呢?摆明了就是一场早有预谋的鸿门宴才是。 宴会继续进行,烟雾弥漫开来,一缕浅绿色宫装舞姬摇曳生姿的飘然进来,伴随着宫廷乐曲优雅飘然的舞动,水腰扭动,长裙飞舞、水袖翻飞,一场壮丽优美的画面瞬间取代了刚才的紧张压抑。 可大殿之上的多数人都已经没有心思欣赏这些妖娆美人,面容露出担忧愁绪,时不时的观看皇上极其太后的脸色,而掌握着众人生杀大权的两人,此时却面露微笑的欣赏着歌舞,似乎刚才那一目并未影响到他们一般。 箫贵妃和大皇子如今也被请去了自己的寝宫,只要箫家一案没有结束,他们都将一直被封闭在自己的宫殿内不得出来半步,这不免让人想到同样在冷宫幽禁的凤皇后和禁闭的二皇子,此等手法何其相似。 一曲完毕,舞姬们送上祝贺之后便鱼贯退出,秦武帝端起琉璃酒盏,微微抿了一口“呵呵,看到这些后辈们朕方才觉得如今早已过了年少轻狂的时候,朕若没有记错的话,南安郡王府的文瑾和策儿一般年纪,逸儿如今也已经过了弱冠之礼,似乎和紫玉同岁。呵呵,连东平郡王家的叶小子如今都能上战场杀敌了,相比较下来,西宁郡王府的徐世子应该是最年少的一位了。” 秦武帝不明不白的一番话却将当朝有名的几位世家公子提起,让众人警钟大震,不知他这又是打的什么主意。 杨太后寻着再坐的所有人看去,随即轻笑道:“可不是么,这一辈的后生均是人才,你看他们个个的长相,俊俏非凡,才华出众,不过唯一的缺点便是不热衷家族香火,如今哀家这几位孙子都该是成家立业的时候了。” 秦武帝剑眉微挑“刚刚逸儿的婚事还未来得及下旨箫家就被关入了宗人府,难不成母后又为他拟定了什么人选?” 慕容逸听到这句话,瞬子微微轻颤一下,可却并未有抬头的意思。 杨太后摇了摇头,转头朝左边这一排宴席看来,随即道:“哀家是在说策儿的婚事,他比逸儿还要年长一岁,按道理说早该是成家立业的时候了。” “哦?母后为何突然之间想到了策儿?” “策儿是哀家的孙子,哀家自然惦念着,如今他人虽然不再京城,可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策儿一向孝顺皇上,皇上何不在今日为他拟定一位朝中大臣家的千金小姐?” 秦武帝剑眉微闪,朝着夏清歌的方向看来,最后又定格在欧阳昕瑶的身上,似乎是在认真的衡量什么。 思虑良久,秦武帝方才开口“如今策儿人在边关,他性子倔强,终身大事还是等知会了他在做打算吧,今日是朕的寿宴,朕可不想让各位卿家一直紧张的坐在这里。”秦武帝拒绝了太后的推波助澜,他知道太后定然是希望趁此机会将夏清歌指给策儿,这样一来夏清歌和慕容钰之间的关系不断也要断了,可想起那一日夏清歌在德胜殿内所说的那番话,不知为何,就因为这句话,一向善于利益在前感情在后的他竟然也犹豫了,或许是他真的相信夏清歌会有这个能力报复,也或许是他欠紫鸢太多太多,如今他真的不想在继续利用她的女儿。 杨太后面色闪过不悦,秦武帝早就想要摆月兑她的牵制,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可她的提醒对他是百利而无一害,原本她以为,以他六亲不认的性格定然会顺水推舟的赐婚,却不曾想,他竟然拒绝了,这样的结果另她很不满意,看来只有她自己亲自出手了。 夏清歌静静的吃着自己面前的食物,桌子上满是平日难见的山珍海味,可如今入口干涩,食不知味,她的耳朵一直关注着杨太后和秦武帝的对话,杨太后刚才那一番话打的什么主意她自然明白,而当秦武帝拒绝时,她手中的筷子明显收紧,抬眼朝高台上那明黄色的身影看去,眼神微眯,心思百转,他不是一直想要她嫁给慕容策么?为何在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他竟然拒绝了? “好好吃饭,和自己没关系的事情不必理会。”一块樱桃肉递到了自己面前的碗碟内,夏清歌抬眼对上一双深沉却清澈的瞬子。 夏子清望着她,后者微微一笑“是!” 随即乖巧的低头开始吃饭,父亲说的对,这些事情都和她无关,她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便是,如果真的有一日,事情真的到了她不得不反击的时候,她也绝对不会示弱。 宴席在忐忑紧张的低气压下结束,随即便是每年年宵才有的“爆竹”节,百种烟花齐放、盛世空前。 走出了崇文殿,一众人来到了位于御花园附近的一片千顷空地上,此时这里早已经搭建了高台,周围均是火盆高悬,将整个夜空点燃的犹如白昼。 夏清歌走在人群的最后面,对于眼前这番热闹她并不是很热衷,眼神四处观看,希望在待会爆竹声起时,她能走到一片不起眼的角落观赏。 “清歌姐姐。” 一声欣喜欢快的惊呼声引起夏清歌的注意。 “你不是随着太后去前台了么?”夏清歌见是杨子月冲自己跑了过来,嘴角不自觉的挽起一抹笑意。 “有子伊姐姐陪着太后,她哪里会注意到我这个不起眼的小丫头,不过我倒是奇怪了,太后娘娘不是一向最疼爱你的么?为何会让你家五妹妹侍奉左右?” 对于刚才大殿之上太后的一番清点,夏清歌丝毫不在意,她从开始就没有将太后对她表面上的友好当作真心看待,如今这份宠爱收回她又有什么不满的? “你还笑的出来?你家五妹妹的事情我都听巧兰说了,真是太过分了,她竟然也窥视钰哥哥,还死皮赖脸的跑去军营里瞎闹,她以为那里是她家吗?钰哥哥是她能窥探的?哼,这天下间能配的上钰哥哥的只有你清歌姐姐,其他人休想!” 看着杨子月气愤的小脸,夏清歌笑声更大“呵呵,你怎么听巧兰说的?这阵子外祖母管你管的十分严,你又没跑去我的府上,又怎么会遇到巧兰呢?” 对上夏清歌促狭玩闹的瞬子,杨子月小脸瞬间通红,有些局促扭捏了一会,随即破罐子破摔一般“还不是姓云的那死小子,自从他设阵困了我三日后,我便从此发誓,定要将他那一片竹林拔除不可。” “哦!”夏清歌假装恍然大悟,声声调尾音却拉的很长。 “那你收获如何了?可成功拔除了那片竹林?” 杨子月提起此事,水晶般的大眼睛瞬间燃烧起两团火球,小手也不自觉的握紧成拳“还说呢,他竟然又将阵法改变了套路,我又被他关了三日,若不是今日要参加皇上寿宴,那家伙还不管我死活呢。” “云峥性子没这么冷血吧,你是不是惹怒了他?”夏清歌越听越觉得杨子月和云峥之间倒是有些意思。 “什么啊,我不就是将他那竹林给一把火烧了么?大冬天的,我一个女孩子家被关在竹林里,若不烧火取暖,引起他的注意,只怕我冻死在竹林内他定然也不会管我的。” 夏清歌猛地噎住,那竹林是云峥的最爱,平日无事,他最喜欢的便是去竹林木屋内切茶看书,而且里面还有许多她送给云母的药材,那木屋也是她闲来无事和云峥一同研究医理的药房,难怪他会生气了。 “好了,不说那混蛋了,咱们去别的地方吧,这里太吵了。”杨子月环顾四周后兴趣缺缺的撇了一眼坐在观望台赏烟火的众人。 “嗯,那就去前面的碧清池吧。”她也想要去那里看看了,当日为了不泄露自己,她亲自送慕容箐悠浸入这冰冷的碧清池,这里也曾是凌霄山下,慕容钰暴怒将埋伏诛杀他们那一种杀手头颅葬身之地。 碧清池水早已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凌,一片雪白之地宽广中带着透亮,冷风拂面而过,冷嗖嗖的让人不由的拢紧了身上的棉衣。 “清歌姐姐,你怎么想着来这里了?”杨子月东张西望了一阵后,拉着夏清歌的衣袖小声的问。 “怎么了?”观察到杨子月神色不对,夏清歌低头看向她询问。 杨子月瑟瑟发抖,眼神游移,有些难以启齿的道:“这里…这里听说经常能打捞出死人呢,而且…而且听闻二公主的尸体就是从这里捞出来的,我府上的教养嬷嬷是从宫里退下的老人,她说这碧清池不知淹死过多少人呢,所以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湖面上总是会出现一些鬼火,尤其是夏季时,水面上总是漂浮着一些黑影,太恐怖了!” 夏清歌能感觉得出杨子月的害怕,她环顾了一圈发现,这碧清池白日是一番景象,到了夜晚,这里仿佛就与周围的一切隔开一般,四处都空荡荡的,鲜少见有人从这边经过。 “啊!” 正待夏清歌打算低声安慰杨子月时,她却突然惊呼一声扑倒了自己的怀里。 “子月?” “鬼…鬼啊。”杨子月又蹦又跳,一下子失了分寸,伸手朝着一个方向指去,夏清歌寻着望去,之间碧清池对面一抹淡色的光圈在湖面上游移,在黑幕的夜色中显得十分诡异,而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那簇鬼火一般的光亮此时正由远及近的靠近她们。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八十一章 太后身份 “我不离开!但你却要尽快离开此地。”书房内,夏子清安坐在一方圆桌前,手中正在细心烹制茶水。 夏清歌见他回的坚决,张口就要询问缘由,可到嘴边的话硬是生生忍耐下来,父亲的性子淡泊名利,他绝对不会是为了升官财才要继续留下的,既然京城有他留下的原因,定然是其它事情。 想到此,夏清歌方才的惊讶不解也在瞬间得到平复,她静静看了夏子清一眼,看似随意却像是将这张脸好生的端详清楚一般。 “为何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夏子清余光注意到夏清歌的神情,冷峻的面容上有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将烹制好的参茶放到了她的手中“刚从外面回来,喝杯茶驱驱寒气。” 夏清歌十分乖巧顺手的接过去喝了一口,随即真心赞美道:“父亲烹制的参茶越来越有味道了。” 夏子清微笑“茶久而色香,手熟而生巧,我烹制这巫山参茶已经有几十年的光阴,自然能深刻体会到这巫山参茶的烹制手法。” 夏清歌喝茶的动作微微停顿,随即若无其事的含笑道:“听闻当年名震天下的瑾王也十分喜爱这巫山茶呢。” 说完话,她抬眼关注夏子清的神色,后者睫毛微微轻颤,随即又恢复了往昔的淡漠疏远“这巫山茶乃是京城贵族们皆喜好的茶品,瑾王当年身为皇子,宫内更有这天下最厉害的茶道师,瑾王深喜巫山茶并不足为奇。” “呵呵,父亲说的是。”夏清歌毫不在意的跳过这个话题“女儿来此就是和父亲商议离京之事,若父亲不愿离开,那女儿也就继续待在京城好了。” “不可!”夏子清在夏清歌刚刚落话之后就出声阻止。 “为何?”夏清歌越不解他的想法。 “京城危机四起,皇上预铲除杨家在京城的众多势力,而杨太后更是野心勃勃,这两人迟早是要正面交锋的,到那时,只怕这天下就在难以太平了,而慕容钰这边,你的存在也将左右他的决定,所以皇上规劝你离开,你就尽快离开吧!” “既然父亲都不惧他们,我又为何要害怕,女儿还是那句话,如果父亲不离开此地,那女儿也绝对不会离开的。”她十分坚决的看着他,虽然十几年间,他们没有什么感情交际,她夏清歌知道的是,他是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亲生父亲,可这份亲情却在之前十几年内从未感觉到,如今这半年,夏子清和她仍旧并不是太过亲近,可她却能感觉得到他对自己的疼爱,更是在这半年内让她由心底产生了对亲情的渴望。 有人说过,当你越是得不到什么,你的内心越是渴望它,她前两世都没有感受到丝毫的温情,没有真正意义上明白家的含义,如今好不容易得到,又怎么会轻而易举的放弃。 “不许胡闹,听我的话尽快收拾东西,等年关一过就离开京城,如今有皇上和太后较量,她暂时还不会太关注你的存在,可…。可说句大不敬的话,如果皇上去了,她下一个要对付的人一定会是你。” 夏清歌不知为何心里堵着一股怒意“为何你们都告诉我太后会对我下手,可我却什么都不知情,既然她有心除我,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我大摇大摆的离开京城呢?” 说完话,夏清歌站起身来“既然父亲留意一绝,那我只好也留下来了,我倒是要看看太后的手段究竟如何高明。” “你…。”夏子清第一次表现的这么无奈,叹息一声道:“罢了罢了,有些事情你也许知道了也不是什么坏事。” 夏清歌水亮的眼神内闪过一抹流彩,嘴角微微扯动了一下,随即快速坐了下来“父亲想要说什么?” 夏子清抬头撇了她一眼“说什么?说你最想知道的事情。” “呵呵!”夏清歌酣然一笑。看来她的小伎俩还是被父亲看出来了。 “你应该早就知道慕容钰是凤家之子了,其实凤家在几百年之前就出现了纷争,这件事情大概生在三百多年之前,三百年前前朝动荡昏君当道,当时的明成祖为了宠幸妖姬,博得美人一笑,经常大动干戈,开凿运河建造庞大的水上宫殿,那个时候,几乎当朝所有的壮丁都被强迫征去为明成祖建造这庞大又不可思议的宫殿,开凿出从京都汴京到罗海的一条水上枢纽,为的不过是讨自己美人的一个笑容罢了,为此更是天下黎明百姓哀声载到、苦不堪言,最终三年的苦难致使大量壮丁惨死异乡,父母丧子、妻子丧夫、幼童丧父,在加上当时天荒将大半的邕朝普及,百姓深受疾苦,更对当朝昏君深恶痛觉,奈何,他们皆是老幼妇孺之辈,纵然有天大的怨恨也无可奈何,最后一群走投无路的百姓只好前往圣山祈求修仙的真人能够帮他们度过难关,圣山只是传说中冰海神舟之上的一座孤山,百年之中只有七月初七方才闪现一个时辰,也正是七月初七那日,上百万走投无路的百姓跑去了冰海之巅,祈求神灵能够渡化他们,让他们免受天灾昏君之苦。” “这个故事有些远了,此时你定然还不明白为父为何要给你讲述这些事情。”夏子清喝了一口茶润喉,莫测高深的看向夏清歌。 后者听的入神,不知怎么的,当夏子清给她讲述这个故事的时候,她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当日凤仙楼时,万老爷子给她讲述一个千年之前的传说,那个奴隶领袖亚神的传奇人生。 不知是自己太过敏感,还是这两件事情真的有所联系? “父亲但说无妨,三百年前的邕朝动荡我也略有耳闻,只是不知这动荡和太后有什么关系?” “关系就在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情。”不知是上天真的开眼,还是圣山上真有修炼的神仙下凡,也就是在百姓祈福之后的三日,那日是个阴天,冰海下着蒙蒙细雨,海温升高,海面之上缓缓漂浮着白烟,烟雾会聚之中,只见隐约模糊间有一艘小船缓缓朝岸边驶来,几位等候神仙出现的百姓见到那艘船时,纷纷站起身走了上去。当那艘船走进之后,他们终于看到了船上的身影,众人脸上均是惊艳,只见船上有两位年纪相仿的少年,一位温润如玉,身着烟雾锦丝袍,头披散,身后系着一条同为白色的白色丝条,而他对面坐着的那位身着蓝衣,面色与白衣男子竟然一模一样,可眉宇之间却带着一份冷寒之气,这一白一篮二人坐在小船之上,中间摆放着一个棋盘,他们面对面正认真在对弈,而让众人惊奇的是,他二人头顶之上各自漂浮着一把油纸伞为他们遮挡雨水,那几位等候的百姓见此震惊过后不免狂喜,这不就是活月兑月兑的神仙降临吗?二人均是仙姿之容,周身更是萦绕着一股不明的仙风道骨之气,雨伞无人支撑便能自动漂浮,这样的场景也只有神仙出现方才能有的吧。“”村民们热情的等候小船游到岸边,待船靠岸时,他们二人方才离开了棋盘,桌上的棋盘却走出了和棋的结果,那日,二人上岸之后当地的百姓热情的招待了二人,更从中得知,这二人均是姓凤,大哥乃是蓝袍男子,名为伯曦,白衣男子乃是其弟,名为长矜,并且还是一对双生兄弟,此次出山是奉师尊之命前去玉湖山的子真观拜放师尊友人,二人均一口同上的道,他们并非是什么神仙下凡,更不是感受到了他们的祈求而来此搭救的,见村民不信,这兄弟二人本想在冰海镇借宿一休就继续赶路的,却不想,就在那天晚上冰海镇上突瘟疫,一晚上镇子上的人死了大半,当晚兄弟二人知晓此事时,大哥伯曦并未有所触动,他天性冷酷,而其弟长矜却和他正好相反,性子温润,多有普渡众生之心,他平日在山中修炼,对医理也颇具慧根,当日他便坚决要留下来帮助这些可怜百姓,可奈何,师尊派遣他们送往玉湖山的灵丹不出三日便会失去功效,伯曦坚持让他跟自己离去,可长矜却不忍心看到这些人受罪,最后所幸和伯曦商量,由伯曦自己前往玉湖山面见之真观主,而他就在这三日查找冰海镇瘟疫的由来,伯曦一向疼爱弟弟,也只好无奈答应,天未亮时便孤身上路,而长矜留下来快速帮助村名将受过瘟疫感染的人群隔离,并烧毁他们所穿戴和日用的物品,整整忙活一日方才将整个镇子上得瘟疫的人隔离开来,可接下来面临的事情却更让长矜头痛,他长处深山,对人间这些事情并不甚清楚,更是不知他们为何会突然得了瘟疫,这样急速的蔓延定然是有什么原因,可他空有医术,可实战经验几乎为零,也只是干着急而已,就在第二日清晨,村民说村口有一位仙姑现了瘟疫的源头,并知晓根治办法,长矜大喜,快速的跑到了镇口上,在人群中见到了他们口中所说的仙姑——乐菱。“ 夏子清见夏清歌聚精会神的听着,他宠爱一笑继续讲了下去”也正是因为这个乐菱让原本和睦的兄弟走上了反目的道路,乐菱在冰海镇上待了一日,解救了整个冰海镇的村民,长矜期间也出了不少力,两人一见如故,很快便觉得相见恨晚,二人忙活了一日后,第二日乐菱便离开了冰海,她说自己是偷偷跑出来的,如果赶在天黑之前不回去,父亲定然会惩罚她,长矜虽然多有不舍,可最后还是让她离开了,少年的心中在这一日滋长了一些连他自己都不明白的情绪。“”父亲不要告诉我,这乐菱就是玉湖山,子真观主的女儿吧?“ 夏子清怔愣在当场,夏清歌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他惊讶”你知道此事?“ 夏清歌不以为然”偶像苦情剧里都是这么演的。“”偶像剧?“夏子清错愕,这丫头说的话真是稀奇古怪。 夏清歌懒散的翻了个白眼,随即随意的把玩着眼前的茶杯”没什么,茶楼说书先生经常讲一些类似的故事,听的多了自然就模清规律了。“ 夏子清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嗯,你猜测的不错,这乐菱的确是子真观主的女儿,乐菱回观之后和伯曦相遇,不只是不是上天下了诅咒,这兄弟二人竟然都对这位聪慧善良又美艳空灵的女子一见钟情,自后,二人为了此女可谓动荡了整个天下,邕朝也为此灭亡,最后伯曦登基帝位,改好陵朝,谐音便是取了乐菱的菱字,而乐菱爱上了温柔善良的长矜,却被伯曦使计分开,乐菱为了救长矜的性命,只好答应伯曦成为他的王后,长矜在伯曦和乐菱大婚之日前去挽回心爱之人,可当时骑虎难下的乐菱只能忍痛拒绝了他,却不想长矜对她的爱早已深入骨髓,在乐菱进入皇宫大殿那一刻,他也自刎在了殿外的漫天大雪之中,鲜血渲染了大片白雪,冰天雪地之中,心爱之人就冷冰冰的躺在自己面前,这种锥心之痛让痛失爱人的乐菱心灰意冷,早已没有活下去的念头,便在大婚当日殉情与长矜,而二人之前早已私定终身,乐菱在嫁给伯曦之前还为长矜生下了一个儿子,最后这个孩子被其师尊带回了冰海圣山抚养长大,看着自己的孪生弟弟和此生深爱的女子都死在了自己的面前,伯曦突然幡然醒悟,悔恨莫及,之后,在安葬了长矜和乐菱后,他一夜之间白苍苍,并在从政一年之后消失不见,世人均不知他的去向,群龙无之下,原本跟随伯曦打天下的臣子便出现了分歧,最后这陵朝重新洗牌,被当时身为御前大将军的慕容贞夺得大权,并顺利称帝改号秦武,伺候,传说有人在一片布满桃花的岛屿之上偶遇过一位头花白的男子,此人似乎正是伯曦本人,而这个岛屿诡异莫测,更是布满无数阵法,而深夜时,在湖边观望,湖水之巅有一簇火光,如麒麟奔腾而起的架势,可世人有胆量的均是前仆后继的趁夜寻找,却最终都是有去无回,几百年下来,人们也给这片岛屿起了一个名字,便是麟仙岛,而伯曦和长矜之间似乎像是被人下了诅咒一般,这兄弟二人之间的怨恨并未因此结束,自此之后世世代代,伯曦的后人和长矜的后人都会同时喜欢上同一位女子,而这位女子也注定将成为这天下动荡的根源,而慕容钰和凤飞郎这二人便是其中最为典型的两人。“ 夏清歌听完夏子清讲述的故事之后嗤笑一声”难怪麟仙岛的势力如此庞大,原来他们的始祖竟然就是那位神秘的帝王伯曦,更乃怪凤云璃会奇兵造反,凤家会瞧不起皇家,原来慕容家族不过是凤家的家奴罢了,不过这又和凤皇后有什么关系?“ 夏子清十分淡然的道:”因为她也是出身凤家,并且是冰海圣山赶出来的前任圣女,只因为她爱上了自己的堂哥,而对方却早已有了心爱之人,她妒忌心极强,为了得到堂哥的关注,她竟然在她堂嫂的汤药内下了慢性剧毒,而这种毒药十分残酷,即便是天下最好的大夫都无力回天,最后还是请来了白鹤仙翁将肚中孩子救了下来,可最后大人却未曾保住,她堂哥在痛失爱妻之后悲痛欲绝,最终对凡尘俗世没有了念想变出家为僧皈依佛门了。“ 夏清歌眼皮猛地跳了一下,灵感从大脑内盘旋而过”出家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第八十二章 交战 夏子清微微点头“有什么意外的么?还是说他应该追随心爱之人而去?” “不是,我只是好奇凤家男子的遭遇,似乎不是想要争霸天下就是选择遁入空门,还真是两级的反差,这似乎是他们的宿命一样。” “对了,按时间推算的话,杨太后的师兄应该年岁和杨太后相仿,这么说他如今六十多岁应该尚在人间,不知父亲可知他当年是在哪个寺庙落为僧的?” “遁入空门便四大皆空,他已经不问世事多年,即便尚在人世也早已将前尘往事忘却的一干二净了。”夏子清摇了摇头。 “父亲说的不错,虽然知道见了这个人也不见得有什么,不过还是颇为好奇。” 夏清歌继续不死心的询问。 夏子清无奈的叹息“你果然是聪明过人,想要欺瞒你什么只怕都不太可能了,是什么时候猜到的?” 夏清歌见夏子清坦白,她所幸也不再继续装腔作势,轻笑一声,双眼内满是聪慧皎洁之色“事情十分赶巧,今日皇上曾说起过,太后最为憎恨的便是我这张脸,既然她痛恨的是这张脸,那自然是痛恨的一位女子,可娘亲的年纪和太后又相差甚远,排除娘亲,定然是在娘亲之前生的事情,而父亲又跟我说起杨太后曾爱慕过自己的师兄,师兄的妻子又为其生下两个孩子,这样想来那师兄的娘子所生的孩子大小年纪应该和我娘亲相仿,所以,这样推敲下来就不难现,杨太后这般痛恨我们是因为她师兄的妻子是她最痛恨的人。” “所以你才想着从我这里套话,以此找到那位出家为僧的凤家男子?” “不错,怎么说他也是娘亲的亲生父亲。” “不用找了,你和那人的缘分已尽,即便你去找他,他也不会在开门见你。” 夏清歌不由缩紧眉头“听父亲这么说,难道从前我见过他?” 夏子清眼神内带着一抹赞赏,点头道:“不错,不但见过,你还曾喝过他泡制的茶水呢。” 夏清歌双眼猛地睁大,在脑海中快速的回想着,她见过的和尚有限,不过是在白马寺时与那里的僧侣有过接触,但喝过泡制茶水的人就只有一个,细想下来,夏清歌立刻明白,不可思议的惊呼出声“不急大师?父亲你说的可是他?”想起那位面色清润秀丽的男子,夏清歌曾以为他不过刚刚三十多岁,从外貌上看他比父亲和皇上还要年轻一些呢,怎么会是他?太不可思议了! “嗯,正是不急大师。” “不急大师今年究竟多少岁?为何他竟然会是杨太后的师兄呢?他似乎也显得太年轻了一点,这如何让他的后辈们活下去啊!”夏清歌额头上一排黑线落下,心里暗自月复诽,不急大师啊不急大师,如果按着血缘关系来说,您可是我的曾祖父啊,您长得这般不着急,皇上和我娘亲知道吗? 听到夏清歌的话,夏子清忍不住笑了出来“杨太后今年六十五岁,你若只看她的长相,不过刚过三十模样,这天下间的人都皆是称赞太后容颜不老,更是不断有人询问太后究竟是用了什么神药竟然能将容貌定格不变,其实这是冰海圣山上修炼的一种武学,若与相应滋补的药物搭配,便能延年益寿、容颜不竭。当年慈恩大师圆寂时享年百岁,可却只是头雪白,容貌却仍旧保持在中年男子的模样。” “这么说慕容钰将来也会这样了?”那还了得?等二十年之后,她变成了三十多岁的女人该有的模样,而他却仍旧保持在二十多岁的模样,那岂不是比慕容钰小七岁的自己很吃亏? 本来男子和女子相差七岁对女子来说是黄金比例,若慕容钰容颜不老,那她在年轻也比不过他的啊! 夏子清眼见夏清歌脸色阴晴不定,一眼便能猜中她此时心中所想,心里不免好笑,却同时替她开心,这时候才能感觉出她真的只是个孩子,孩子的天真,和女孩对自己在意让她多了一些娇憨,少了一些精明,这对于她来说的确是难得。 “你别忘记了,你也是凤家人。虽然慕容钰修炼的武功你不懂,可你是凤家后裔就有资格去学,说不定再过三四十年,你看上去仍是俏丽如初的模样。” 夏清歌愣神,猛地没有反应过来夏子清的话。 “不要怀疑自己的耳朵,这世间什么样的事情都是有可能的,只是我们没有接触罢了,凤家一族身份本就神秘莫测,冰寒之州上究竟是什么模样这世间又有几人能清楚?凤家无论男女皆是相貌出众,容颜更是比常人要维持的长久,这也许就是和他们的血液有原因吧。而你正是拥有这样的血液,所以,你定然也是适合他们所修炼的武学。” “皇上可曾知晓此事?”夏清歌沉默片刻终于将刚才的事实接受。 夏子清眼神微沉,一抹阴郁从眉宇间掠过“君心难测,皇上的事情也只有他自己知晓罢了,不过我既然都能追查的到,他定然也不可能一无所获。” “父亲为何追查此事?可是为了娘亲?”夏清歌脑子飞速的转着,丝毫不放过夏子清所说的每一句话,对于夏子清的性子来说能跟她说这么多事情真是稀奇,若不是她逼迫,只怕太后、皇上极其杨紫鸢都是凤家人这件事情,他必然会永久的烂在肚子里。 夏子清看了夏清歌一眼,坚持道:“今日我透露的太多了,你怕是越好奇越是舍不得离开京城,皇上既然让你去寻找白鹤仙翁,那你就尽快出吧,这件事情,除了我和皇上之外,他便是最清楚的了。” 夏清歌嘟起嘴巴故意显得小女儿模样“父亲这是卖关子吗?” 夏子清见她这般难得的可爱,心情也跟着愉悦不少“算是吧,若什么都跟你说了,你岂不是更赖着不走?” 夏清歌不满的撇了夏子清一眼“原本还以为父亲是一个话少但十分耿直的人,如今看来,您比一般人更懂得狡诈为何物,算了,您不说我自己去查便是。” 说着,她站起身就打算往外走。 “等瑜涵成亲之后,你就听话离开吧,为父没有开玩笑。” 夏清歌背对着夏子清,脸色隐藏在黑暗里,看不出她此时究竟在想些什么“父亲既然担心我留下来会有危险,为何就不懂将心比心呢?” “你…。”夏子清有些生气却又被她最后那句将心比心弄得没了丝毫怒意,她因为关心自己,所以才舍不得离开,就像他害怕太后陷害她,所以才急着要赶她走一样,他有什么权利生气?罢了,还是想其它办法吧! 夏子清默默叹息一声,室内片刻从欢愉的气愤跌入了谷底,连空气都似乎变得凝重起来。 夏清歌走出夏子清的屋门,踌躇在门外站了很长时间,时局变得越不稳定她岂会不知,可如今这里有她太多值得在乎的人,她不能丢下他们。 …… 烽火硝烟的战场上、狼烟吹起,号角飞扬,马蹄踏平了积雪,刀剑声、厮杀声以及身体倒落的声响此起彼伏。 “将军,凤军这次竟然使用了阴阳阵,真他妈够卑鄙的。”吴优坐在马背上观看远处战役的局面,手中长矛不自觉的握紧,就等着策马前去大干一场。 “凤家军和我军已经停战月余,如今突然袭击,定然是有备而来,大家小心了,听说这阴阳阵亦真亦幻,肉眼凡胎根本看不出他们的破绽,十分的诡异。”孙肃面色忧郁,他从小跟随祖父学习兵法,记得祖父曾经说起过,他一生戎马,遇到的诡计战术无数,可围堵阴阳阵未曾遇到,他还曾庆幸却又遗憾的道,这世间最厉害的阵法便是阴阳阵和九连环,九连环他曾经攻打赤犹时算是领教过了,也算是破解了此次阵法,可阴阳阵他这辈子怕是没机会了在遇到了。 如此想来,这阴阳阵法应该是比九连环还要厉害的多,如此诡异的阵法,不知今日胜败如何? 孙肃此时心思有些矛盾,一边是为两军的战况而紧张,生怕小王爷对付不了凤云璃,这几次大大小小的战争下来后,他们也现了从前一向温柔斯的凤世子,如今摇身一变竟然和从前判若两人,不但手段高明,更是深懂排兵布阵之,他们皆是开了眼界,如果这边没有慕容钰坐镇主位,只怕他们这些平日游手好闲的公子哥儿们早就被人家一仗打回老巢了,不是他孙肃瞧不起自己,实在是凤云璃的手段太狠、太阴、太诡异了,就如这次的阴阳阵,如果他没有记错,这阵法最后一次出现是三百多年之前,此后早已失传几百年,却被凤云璃找到并做了这诡异的布阵之法,只怕这一次连一向和凤云璃势均力敌的小王爷都要吃些哑巴亏了! 不过,说起他另外的心思,确是为了祖父,这阴阳阵法一直是祖父的遗憾,如今他有幸见到并参与其中心中难免有些激动,若他日能凯旋而归,他定要将今日战局和阴阳阵之法讲述给祖父听,也算是满足了那老头子的遗憾了。 身材矫健却略显瘦小的魏斌则是一脸天不怕地不怕的胆魄,实不知他是不晓得这阴阳阵的厉害,还是因为他个小人胆大,就是长了一颗比别人都要坚硬的心脏。 他撇过脸朝身边同样面色阴沉的叶檀道:“我说叶世子,今个儿应该是您第一次上战场,眼前这阴阳阵正是您立功的好机会,也跟您家老爷子瞧瞧,您叶世子何等的威猛不是。” 叶檀眼眉之间带着一抹不以为然,如今是战场可不是平日里斗蛐蛐的场地,稍有不慎便是祸连九族的大罪,他可不会蠢得如此冒尖。 “将军,如今这一仗如和打?”为了转移话题,叶檀转过脸寻求慕容钰的意见,他的话一出,众人纷纷不语,一同齐齐的看向了慕容钰。 最是心直口快的吴越有些耿直的道:“是啊将军,如今您只派遣了独孤信一人带领五千精兵进入阵营,咱们这些兄弟难道都是摆设不成?可别让独孤那小子一人立了头功,咱们都只能捡他吃剩下的了。” “你少说两句吧,将军自有定论。”孙肃一看吴越越说越不着边,急忙出声打断了他。 “将军,这阵法可破的了?” 一直坐在战车上的慕容钰并未在意手下这几位大将的抱怨唠叨,他们皆是出身大族,身后牵扯的太多,在加上本身都带着公子哥的劣根性,争强好胜在所难免。 而此时,他眼神一直眺望着那被马蹄踏起狼烟之地,地上厚厚的积雪都被马蹄强壮的蹄子推起数米,万马奔腾的景象实在是壮观,不过此时他看的却是那狼烟之外的一座奇怪高台上,木桩搭建出一方三米高的台子,上面被一层十分奇怪的图案画布包围,图案的底色为白色,图案仿佛有着什么神奇的力量,让人看后不由的开始烦躁。 本书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第八十三章 高手对决 慕容钰双目紧紧盯着那怪异的图腾,良久之后,他紧闭不语的嘴唇终于微微翘起“吴越听命。” “属下在。” 慕容钰朝吴越看了一眼命令道:“你速带一万铁甲精兵从北路外围包抄凤家军,切记只能在外围打乱他们,切不可深入敌人内部。” “是,属下领命。”虽不知慕容钰这道指令有什么含义,在正事上,吴越从未将自己急性子的一面表现出来,以此可见,他从心底对慕容钰有着绝对的信任。 “孙肃听命。” “属下在。” “你带领两万骑兵紧跟吴越身后,在他扰乱凤军北路时,你带领这两万奇兵快速闯入阵营之内援助独孤。” “属下领命。”孙肃见吴越已经领命前去调兵,他也不敢耽搁,急忙调转马头紧随而去。 等吴越、孙肃二人离开之后,慕容钰将视线投注在魏斌身上“待会儿你与我一同领兵三万,从外围包围圈绕道而行,我们要闯一闯凤云璃设置的老巢了。” “是。”魏斌急忙应声,可随即却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他抬眼朝战场上观望一番“今日凤军首领并未见凤云璃出现,而是有他身边最为信任的大将努泰和兰翼二人前来啊。” 慕容钰轻笑一声,眼神再次投注在远处那高台之上悬挂的画布“他究竟来了没有去了便知。” 魏斌的眼神随着慕容钰看去,有些似懂非懂的点头道:“属下一切听命于将军。” 二人刚商议妥当,一旁的叶檀却眉毛束起,不悦的道:“我说慕容大将军,如今你将他们都一个个的安排出去了,那我呢?难不成我就在这里观战不成?” “你和凤云璃相熟,我怕你会感情用事,所以你还是留在这里的好。” 叶檀一听,俊美白皙的面容瞬间铁黑,怒火中烧的险些从马背上跳起“这是什么话,我叶檀是那种公私不分的人吗?” 慕容钰见他脑了,嘴角泛起一抹轻笑“留你在这里自然是委以重任的,你如今第一次参加两军交战,只要了解两军的情况即可,而且我还需要你尽快弄来一万只火箭来,这任务比起他们的绝对要重很多。” 叶檀听他这么说,铁青的脸上终于有了缓和,抬高下巴,一脸神气的道:“放心吧,这件事情我定然会办妥的。” 魏斌也紧跟着慕容钰的话对叶檀吹捧一番“叶世子,我们和将军的性命就交由你手了。” 叶檀挥了挥手,一脸的保证,叶檀从小就十分聪慧,只是东平王府一直是太后、皇上防备的对象,所以从小他便习惯性的藏拙,要不然他也不会和慕容钰这般人物交好,十几年的情谊不是白交的,慕容钰此时的安排,他心中早已经明白了五成,自然不会真的有什么不满,他这般表现只不过是给身边的人看的罢了,让京城那些人看看,即便如今出来了,他也要别人知道,他叶檀无论是在京城还是城外,这性子怕是一辈子都不会变了,这样,他才会让京城那些盯着东平王府的人放心。 吴越听从慕容钰的安排,带领一万铁骑兵快速向凤家军设置的阴阳阵北路而去,孙肃带领两万铁骑军随即赶到,在吴越的成功掩护之下,孙肃以及两万铁骑顺利闯入内部。 慕容钰见此随即立刻带兵赶去敌军对面的木架台,一路斩杀无数前来抵挡的敌军,白色战袍被鲜血染成妖艳的红色,微风吹起,清冷的风中吹拂着血腥的杀气,万马奔腾,响彻云霄,硝烟弥漫;刀光剑影;金戈铁马;断壁残垣,这是一场征服与被征服的战场,这是一场搏命的游戏,所以,每个人都拼尽全力迎战。 木架台距离他越来越近,从这边的角度能隐约见到里面的情景,白色的布满缓缓漂浮,走进之后方能听到被喊杀声掩盖的淡淡琴声,琴声并未显得十分奇异,倒是如流水一般婵婵鹃鹃,却不知为何,越是靠近这琴声,眼前这块漂浮的数帐长布就更显的诡异万分,刚才那一些用黑墨绘制的图案,如今仿佛无数旋转蠕动的软骨动物,不断以诡异的方式快速旋转,当人的眼睛被它吸食之后似乎就在难以离开。 “啊!” 不知身后是谁先落马哀呼,随即一连数十声的痛呼声伴随着落马的声响传来。 “将军,那高台上悬挂的图案有古怪。”魏斌脸上露出惊讶之色,转身朝身后看去,只见已经有数百人被这诡异的图案吸食了心智。 “吩咐下去,众人切记静下心来,不要盯着那副图去看。” “是。”魏斌调转马头大声呼喊“众位将士听令,立刻静下心来稍安勿躁,切记转移目光不要观看那木架上的图案。” “魏将军,落马的兄弟已经开始口吐白沫,浑身抽筋了。”一名士兵惊呼。 魏斌下马前去观看,慕容钰坐在马背之上,眉头第一次紧锁而起。 “将军,如今我们距离那木架台还有三百米的距离便觉得如此不安难受,若在继续前行下去,怕是咱们所带的三万士兵都要葬送与此。”魏斌感觉出事态严重性,收起了平日的玩世不恭认真分析道。 “你说的不错,是我低谷了这图腾的厉害,魏斌,你立刻将受伤的士兵送回去,剩下的士兵等在原地,速速将叶将军搜集来的木箭运来,我有重用。” “是,属下立刻去办。”魏斌听后慕容钰的吩咐,立刻领命下去安排。 这边,木架台上,一架古色古香,全体红木的古琴旁边坐着一位身段纤细的女子。 “姑娘,平南王世子已经朝这边赶来了,他还带领了三万精兵,看样子已经发现咱们这的情况。” 女子身穿一身淡紫色软烟罗长裙,白净的玉手在琴弦上波动,犹如蝴蝶般飘逸的长袖随着她的动作慢慢挥舞着。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平南王世子雄才伟略,更深懂排兵布阵之法,今日这阵局自然逃不月兑他的法眼。” 站在女子身边的嬷嬷年约四旬,身材高挑,面色有些发黄,可一双瞬子却格外精明睿智。 “姑娘可是要尽快撤离?如果真的被他闯入这里,咱们在走怕就迟了。” 女子依旧弹着手中长琴,琴音袅袅,本该是绝佳的曲子却被外面那一阵高过一阵的喊杀声所掩盖。 “先不急着走,我来此的目的还未达到,不想就这么走了。” 嬷嬷有些不赞同“姑娘,您就真的这般死心塌地得为凤家主吗?为此难道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及了?” 她是从小看着眼前女孩长大的,她从小聪慧过人,被主子用心栽培,平日的生活更是按着主子的待遇行事,如今,她跟随而来,竟然看到自己呵护长大的姑娘这般委屈自己。 女子微微一笑,可笑容中却带着凄凉之色“敏敏之中自有天意,这也许就是我注定的命运,连主子都未曾阻止我,姑姑就莫要劝说了。” 嬷嬷叹气“姑娘的事情自然是由姑娘您定夺,可老奴只是心疼你啊。” 琴音乍然而止,女子转身看向身边的妇人“好了,不说这些了,嬷嬷从京都赶来,可是因为被人发现了什么?” 嬷嬷摇头“不是,是老奴跟随的那对母女如今都被禁闭,老奴想来这对母女怕是已经难以在有翻身立命的机会,故此才决定返回来找姑娘。” 女子沉思片刻,嘴角泛起一抹冷意“看来修国公府的大小姐果然是名不虚传,也难怪连他都对她念念不忘的了。” “姑娘不必着急,老奴已经在京都这阵子了解了一些这夏清歌的特点,只要假以时日,老奴必然会炼制出控制她的绝情蛊。” 女子嘴角重新泛起了微笑,继续低头开始弹琴“那就按着麻姑您的仿佛继续研制吧,我希望从此之后这个人的名字能从我的身边消失。” 站在女子身边的妇人正是偷偷从夏府逃走的麻姑,因为梁姨娘失势、夏瑜涵马上又要嫁给被废弃的大皇子为妃,如果她在继续逗留下去,只有两个结果而已,不是跟随梁姨娘终此一生死守在她的秀景院内,便是跟随夏瑜涵前往陕州边缘之地,这两种结果自然都不是她想要的,她处心积虑的接近这对母女不过是为了能顺利的进入国公府,了解到夏清歌的弱点,如今眼看大功告成,也自然是她重新回到主子身边的时候。 “老奴听闻凤家主即将迎娶阿史娜公主为妻,姑娘如今最关心的应该是这里,而不是远在千里之外的夏清歌。” “姑姑此言差矣,有时候名面上的威胁并不足以,而让人往往难以提防的都会是藏在背后的一双眼睛,阿史娜即便成为他的妻子,可终究不过是他雄图霸业上的一枚棋,可只有夏清歌,他永远都不会舍得利用。” 麻姑有些担心的道:“可是那夏清歌的长相和姑娘…。唉,老奴就害怕姑娘和她会有什么血缘之亲,到那时,只怕姑娘您会后悔啊。” 女子微笑,笑容温柔却绝情“亲人?呵呵,我和她的确是长得太过相似,若说不是亲人只怕也无人相信,可即便是有血缘关系又如何?自我出生之后我生活的所有记忆便只有黑木斯,只有家主和所有的族人,那种所为的血脉相连在我这里根本什么都不是,它丝毫不值钱,你只管按着计划行事便是!” “是,老奴记下了。” “好了,你退下吧,有人来了。” 麻姑点了点头,立刻隐秘的闪身离去。 这时,一道威力强大的气流随着两抹身影的闯入而终止,慕容钰和赶来协助的叶檀二人飘然进入木架台之内。 当叶檀看到安坐在琴架之前的女子时,俊眉微微上扬,似乎颇为意外“呵呵,真没想到致使我军战士精神大乱的阴阳阵竟然不是凤云璃设下的而是这么一位弱不经风的女子。” 虞元姬微微抬头,同时双手平整的按在琴弦上,脸上被一层同为淡紫色的丝锦轻纱遮掩,只落出了一双明亮如珠的瞬子。 “两位的身手果然了得,我这木架台前可是整整设置了三到阵法,分别为**阵、龙门阵、和鹊桥阵,可如今两位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毫发无损的进来,真是另小女子佩服。” 慕容钰嘴角泛起一抹淡笑“姑娘果真是世外高人,不但深懂这阴阳阵法的摆设,竟然还精通这么多奇兵布阵的方法,紫玉实在佩服,倒是敢问小姐,您和凤云璃之间是什么关系?为何愿意出山相帮?” 虞元姬仔细的审视了慕容钰一番,见他面色清雅绝伦,容貌倾世绝容,暗道,的确和传言相符,这东平王世子果真是当的起玉冠天下的雅名。 “难道小女帮谁不帮谁还要给小王爷您一个理由不成?” 慕容钰瞬子平静,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可心中却升起一抹防备,看来,这女子来历绝对不容小视,不但深懂五行八卦之术,更是对这些阴狠诡异的咒符深有了解,最主要的是,她还很聪慧机敏,观察入微,自他和叶檀进来之后,她不曾询问便知他便是慕容钰,可见,短短一瞬间的时间,她早已经将他们仔细审视了一遍。 “小姐帮谁不帮谁自然不是紫玉过问的,不过,待会你的去处,紫玉就不得不过问了。” “那就让小女见识见识两位的厉害吧!”说话间,她猛地抬起右手,一股真气从手心弹出,琴架上的红木琴弦随即嗡嗡作响,叶檀险些被她这制造的琴音震碎耳膜,急忙本能的用手护住双耳“这是什么鬼声音。” 慕容钰瞬子微变,在琴声再次响起时挥出手中金丝线,准确无误的勾住琴架,虞元姬见此急忙俯身扶住琴架,用进全部内力将其拉入自己手中,随即快速拨弄其琴弦,那种另人听后急躁不安的琴声此起彼伏,叶檀早已经被琴声震慑的飞出数米,而慕容钰则开始内力用气流将自己包围,随即抬脚快速一闪,在虞元姬奋力弹琴时,他早已经如鬼魅般来到了她的身边,后者刚想挥手反抗,却被慕容钰强大的一道内力击的退后数米,手中红木琴也随之落地。 慕容钰见此眼神清冷,绝情挥出一掌,掌风呼啸而至,片刻之间,掉落在地上的红木琴瞬间变成碎片。 “如此毁人心知的魔琴,在下还是替姑娘毁了的好。” 虞元姬见此心中一急,脸色微怒,想要上前查看,不想,她刚想站起身,就被一把利剑对准了咽喉命脉“我说美人,虽然看不见你的脸,可本世子觉得你定然长得不错,还是小心些,省的本世子这剑不长眼,不小心画花了你那花容月貌的脸可就损失了。”一直等在外面观战的叶檀在红木琴坠落之时便飞身进来,正巧在慕容钰收尾时捡到了一点立功的机会,这样一来也算给自家老爷子一个交代了。 “既然落入你们手中,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虞元姬高傲的昂起下巴,闭上眼睛一幅受死的模样。 慕容钰见此,嘴角勾起一抹淡漠“对付你的方法有千百种,可杀了你失去我费力抓你的意义,我倒是要看看凤云璃对你落在我手中会如何处置。带走吧!” 说完话慕容钰转身就打算离去,叶檀应了一声正准备俯身将虞元姬拉起来带走,却不想,木架台另一边的帆布突然颤动,随即,一抹玄色身影快速闯了进来。 背身而立的慕容钰感觉到了有人闯入,立刻转身迎上,二人在片刻之间便交手起来,叶檀见此急忙将剑柄架在虞元姬的脖颈处,随即站在一旁观战。 此时黑白两抹声音都拼劲权利迎战,像是将所有恩仇都一并发泄而出,凤云璃掌风如剑,慕容钰挥手如狂风,二人的功力不分伯仲,谁都不曾松懈一分,而这本来牢固的木架台却被这两股强劲的内力震慑的摇摇欲坠起来。 二人大战三百回合之后仍旧不分胜负,叶檀看的双目激动,他深知这些年慕容钰有藏拙的嫌疑,却不想,他的身手已经到了这般出神入化之地,而凤云璃就更是让他新奇,回想过去,他和凤云璃也相识十几年,竟然不知那个原本一直表现出文弱书生模样的他竟然有如此高超的绝世武功,新奇之余不免有些怒意,原来这小子竟然伪装了十几年,而最可气的是,这十几年他竟然丝毫没发现? “我说凤云璃,好歹是十几年的兄弟情义,你怎么能这么不厚道?欺瞒的我们好苦不说,一暴露身份就开始不安分的揭竿起义,如今好了,你的不安分让兄弟们都要跟着你**后面忙活。” 正在半空中交战的凤云璃明显分心了,随即不悦的撇了叶檀一眼便快速全神贯注的对付慕容钰。却在这关键一刻被对方趁机一掌打在了心口之处。 身体快速从半空坠落,凤云璃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眼神冰冷的望着慕容钰,后者微笑“能给你一掌实在是要费些功夫。” “哼!一掌而已,我要的是你的命。”凤云璃冷哼一声,快速调整气息,随即重新攻击而上,慕容钰收起玩笑,也挥袖应对。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八十四章 报仇雪恨 虞元姬见此心中一紧,担心的观看着眼前的战局,生怕凤云璃在受到伤害。 “怎么?心疼了啊?”叶檀从侧面扫了虞元姬一眼,半开玩笑的道。 “唉!”虞元姬本有些恼怒,可转念一想即从心来,叹息一声“我看他二人身手应该在伯仲之间,听问叶世子和他二人乃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为何你和他二人之间的差距会如此之大?” 她侧过脸仔仔细细的端详起叶檀来,带着鄙夷的眼神停留在叶檀的脸上良久,随即咯咯的笑了起来“呵呵,这么一细看下来,叶世子可不真如传言般的貌如美妇人么?也是,这么娇羞怯怯的美人怎么能成日和一般男子一般学这些粗糙的玩意呢?” “你…。!”叶檀被虞元姬的话彻底激怒,他冷哼一声放开虞元姬脖颈上的剑退后三步“刚才我见你武功不错,既然不服我,那我们就好好的比试一场。” 虞元姬面上仍旧是一脸鄙夷之色,可心里却早已经暗自松了一口气,看来她这激将法是起了最用了。 冷笑一声,虞元姬撇了一眼叶檀手中紧握的长剑“我手无寸铁如何是你的对手,既然明知自己会输,又何必多此一举的反抗?” 叶檀眉毛束起,一双漂亮的瞬子此时充满着怒意,咬牙切齿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来“好,本小爷就让你见识见识小爷我赤手空拳的厉害。”说着,随手将手中长剑扔出数米。 虞元姬见此,脸上方才落处一抹笑意“呵呵,原来东平王世子也是这等有胆有识之辈,小女见识了。” “废话少说,看在你是女人的面子上,本小爷绝对会手下留情的。”叶檀得意的道。 “那还请叶世子手下留情了。”说着,虞元姬先制人,快速朝叶檀面门攻击而去,叶檀猛地没闪过神来,大骂一句“出手这么突然,连声招呼都不打的。” 虞元姬冷笑“你见过杀人要提早跟他说的么?”说着,掌风如剑,更是毫不留情直朝叶檀咽喉命脉而去,招招狠辣,毫不容情,摆明了就是要取叶檀的性命。 原本还抱着看在她是女子的份上饶她一命的叶檀,此时心里暗骂,这死女人狠起来可真是比男人都阴毒,所幸,他也不再退让,手心之中会聚全部内力,原本只用了五成功力,如今将剩下五成也一并用上。 两人交战一百个回合仍旧难分胜负,这时,一旁仍旧和凤云璃打的如火如荼难分胜负的慕容钰注意到叶檀这边情况,心知他定然是上了这女子的当了,刚想要开口提醒,却见那女子衣袖之中飞出一抹紫烟,直朝叶檀的面部而去,慕容钰见此眼神微闪,顾不得和凤云璃交手,急忙挥动内力将女子挥出的紫色烟雾打散开来。 叶檀也觉了不对劲,刚想破口大骂,那女子阴冷一笑。随即通体雪白的灵蛇从她衣袖中飞射而出,准确无误的朝他咽喉而来,白蛇吐着芯子幽绿的眼神不满森森的光芒,叶檀大惊,可不知为何,当他注意到那条白色灵蛇时,他的四肢竟然麻木的不能动弹。 “砰!”一声巨响在早已经摇摇欲坠的木架台内炸响,只见慕容钰飞出一掌,快速将一旁盛放琴架的木桌推起,飞身咋向虞元姬,凤云璃见此却趁机袭近慕容钰,准确的朝他胸口挥出一掌,慕容钰吃痛,踉跄后退数步,而这边,突然飞射而来的桌子将那条腾空而起的灵蛇狠狠的砸烂在地上,荧光绿色的液体从那细小的身体内缓缓流出。 “白璘?”虞元姬惊呼一声,眼看自己养育了十年的灵蛇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慕容钰杀死,她气愤难当,布满仇恨的眼神紧紧的盯着对方。 “紫玉!”叶檀见慕容钰受伤,也顾不得刚才自己的惊魂未定,急忙跑上前去搀扶。 凤云璃站在不远处静静的站在原地,俊美的容貌上带着冷血的光芒“我记得曾经说过,你加给我的,我会双倍的奉还给你。” 慕容钰嘴角流出大口鲜血,使得原本就娇艳的红唇此时更渲染了一层妖艳之色,他缓缓抬起瞬子,瞬眸仍旧青华,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我也曾经说过,你和我注定有一人是失败的,这是宿命,可老天爷却从未眷顾过伯曦之后,不知倨傲如神的凤家少主这一世能否逆转乾坤。” 慕容钰说话向来是一针见血,他要么不说,永远保持着适度到完美的微笑,要说,必然是捡着人家最致命最不想听的去说,伯曦后人历经数代,和长矜后人争端无数,可最终长矜的后人总是能成为最后的赢家,这也是伯曦后人历经几代积攒下来的耻辱,他们身份尊贵,隐藏的实力更是能撼动整个龙溪大陆,却唯独面对长矜后代时要低人一等,这样的积怨造就了两方后代难以化解的仇恨。 凤云璃面色冷的如千年难化的冰窟,双目被一层黑暗笼罩“看来你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双手会聚,一股黑雾从双手掌心缓缓飘起,原本光滑干净的额也露出一抹黑暗的光晕。 “他竟然练就了通天咒?这可是要入魔的。”一向喜爱看一些野史传记的叶檀在见到凤云璃所使用的武功后惊呼一声,通天咒又称鬼鸣诀,是上古时期的魔王蠱的绝世神功,听说,蠱就是凭借这种神奇的武功将人神鬼三界折腾的片刻不宁,书中描述的还算详细,尤其是蠱所实用通天咒时的详细描写都在其中,字里行间的招式几乎和凤云璃所实用的一模一样。 慕容钰并未因叶檀的话而震惊,平静的面容说明他早已知情,见凤云璃挥出一道黑雾猛地向他这边袭来,犹如一条黑色巨龙盘旋而起,张开血盆大口就要将他们吞噬,慕容钰见此双手会聚在胸口,双手成上下之姿,在双手之间一道金光乍然而出,仿佛如凤凰腾飞般快速的迎向那一团黑雾之中,两道强劲的威力互相碰撞而起,彼此都拥进了全部内力,摇摆的木架台再也难以承受这道强大威力,在二人挥掌之时就彻底的坍塌了下去,台上四人见此纷纷朝架台外面飞去。 “将军,我们已将这里团团包围。”在慕容钰落地之时,魏斌快速上前,慕容钰顿住脚步看向紧随自己而来的叶檀,随即转移视线看向被上千名士兵包围的凤云璃与虞元姬。 “看来你早就猜中了我会出现。”凤云璃冷漠的朝四周扫了一眼,眼神晦暗的看不出一丝神采。 慕容钰轻笑一声,伸手掏出白色丝帕优的将嘴角鲜血擦去“说明我还算是了解你的。” “哼!你猜中了又如何?你以为这区区千名士兵就能拦截的了我?你切莫忘记,此时,你手下重将可还在阴阳阵内徘徊挣扎,只要我一刻不解开这阵法,他们就休想出来。” 慕容钰面色如常,轻笑到“是么?不知是你对阴阳阵太过自信,还是你太小巧了我对五行遁甲之术的了解,这阴阳阵既然为阴阳相谐之物,必然有两道圆形黑白鱼眼,而眼前这架圆形木架台如果我没有猜错定然是白眼所在位置,以此推测,那黑眼乃是北路士兵排成的一道遁甲门,接下来要如何破阵就不劳你费心了。” “魏斌” “将军。” “请凤家主到咱们军营内做客吧,好生伺候着。” “是,将军。”魏斌大喜,未曾想到今日能这般顺利的抓住凤家家主,只要凤云璃在手,凤家就在难折腾出什么了。 “凤世子,是让属下请您前去营地做客,还是您自己赏脸过去?”魏斌走到凤云璃身边,语气还算和气的道,他和凤云璃曾经在京都时虽不是深交,但同为世家子弟,自然不可能毫无交集,如今虽为敌人,却在心里不得不说,凤云璃的确是雄才大略帝王之姿。 凤云璃面色清冷,神情仍旧没有一丝害怕屈服,虞元姬走到他的身旁抬头望着他的侧脸,心里满是歉疚“都是我无能害了你。” 凤云璃眼神平静,并未低头去看虞元姬,只是清冷的道:“此事与你无关。” 他眼神微变,瞬子显露一抹诡异“而且,想要这么容易抓我,他也太高估自己了。” 他的话刚刚落下,便听到周围一阵喊杀声,一批黑色武装死士身手矫健的突然攻入此地,周围的士兵稍显混乱,似乎难以想象上千名死士怎么可能这般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 “众将士不要惊慌,我们是敌人的数倍之多,快快布阵将其抓获。”魏斌见形式突变急忙拔剑就向凤云璃攻击而去,凤云璃挥出一掌,随即拉过一旁的虞元姬就打算撤身离开,慕容钰见此立刻迎了上去,手中金丝线如灵蛇一般飞射而出,准确的勾住了虞元姬的腰身,后者感觉到腰间束缚,低头扫了一眼,眼神一暗,随即立刻做出决定,松开了凤云璃的手回转身去和慕容钰交战。 凤云璃怔愣片刻,回头看去,只见那淡紫色身影已经远离自己数米。 他心中挣扎片刻,最后还是未曾离开,正准备迎上去帮助虞元姬,一阵冷风吹过,却不想慕容钰本打算挥出的一掌突然收回,他错愕的看向面前的女子,一时竟仿佛置身梦中一般“歌儿?” 虞元姬一怔,急忙伸手模向自己的面庞,随后明白慕容钰没来由的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了。 “清歌丫头?”叶檀也甚至震惊“你怎么在这里?怎么还和凤云璃在一起?” 虞元姬只是微笑,她想起凤云璃收藏的那幅画卷上女子的微笑,虽然不愿意去学她,但是这时候她不得不违背自己的心愿。 凤云璃眼见慕容钰和叶檀均是怔愣在当地,尤其是慕容钰,眼神中带着深深的不解,看到此番情景凤云璃突然觉得心中愉悦,虽然虞元姬不是夏清歌,可这张脸却能深深的打击到慕容钰,看来自己这步棋走的不错。 “跟我走。”凤云璃快速飞身到虞元姬身边,揽过她的腰身,二人快速闪身离去。 “怎么让他们给跑了?”魏斌刚刚和一位黑衣死士交手,如今眼看凤云璃逃走,心有不甘的试图追上去。 “不必追了,他有备而来,我们是拦不住的。”慕容钰突然开口阻止,魏斌本预抬起的脚应声收回“真是可惜了,大好的机会就这样错过了。,将军,你的伤势如何?属下这就去请了军医过来给您诊治。” “无碍!不必麻烦了。”慕容钰摇头拒绝,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眼神眺望着凤云璃离去的地方,虽然刚才那女子和歌儿长得一般模样,连她的笑容都那样熟悉,可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哪里有些问题。 “按我原来的吩咐,将备好的一万只火箭一同放到阴阳阵以北,破阵之后令众将士火速回营。” “是,属下遵命。” 军营内 慕容钰坐在位,一旁的叶檀则在他的面前晃来晃去,两人都未曾开口,叹息一声,叶檀跨步走上前去“我说紫玉,难道你就不好奇么?” 慕容钰握着书的手微微一顿,默默抬头“好奇什么?” “自然是刚才出现的那名女子啊,你不觉得她和清歌丫头长得极其相似吗?不!不止是相似,那明明就是一个人啊。” “她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你为何如此肯定?”叶檀皱眉,一脸的不解之色。 慕容钰放下手中查找资料的书籍,将桌面上的步行图卷起,一切动作行云流水般迅速。 “直觉。” 简单的回答了两个字,叶檀听后额前一排黑线落下“直觉?这是什么回答。” 慕容钰轻笑一声,站起身朝营帐外走了出去,叶檀盯着他的背影,一直到那抹白色身影彻底消失,他撇了撇嘴“真是怪人。” 而这边,走出营帐的慕容钰终于卸下了脸上的伪装,他面无表情的朝东方天际看去,想起白日那张容颜,心中不知为何,竟然有一股深深的不安之感。 “主子?”景天从阴影中走了出来,见自家主子一直站在雪地里未曾移步,他立刻便知晓主子定然是因为白日的事情影响了情绪。 “要不属下立刻飞鸽传书去京城问一问?想必如今清歌小姐定然安然无恙的留在京城。” 提到这个很久没在身边的人的名字,慕容钰嘴角泛起一抹笑意“嗯,按你说的去做吧。” 他不是一个只会一味猜想怀疑的人,如今最好也最直接的方法就是直接去问,他相信她此时定然在京城内好好的等着他,等着他回去,因为这是她曾经对他许下的承若。 阳春三月 京城修国公府 一晃年关过后距离现在已经是三个月后了,阳春三月万物复苏,周围均是萦绕着一股淡的青草香味。 修国公府自从年关过后便陷入了平静与不平静之间。 就说大房这边,修国公府大小姐成为皇上座上之宾,三不五时的便会被招入皇宫之中,而庆幸的是,秦武帝似乎对这位大小姐很是喜爱,在大小姐回府之后紧随而来的总会是一些宫内御赐的封赏,让京城百姓不免猜测,下一届选秀这清歌小姐怕是要成为下一位宠冠后宫之人了。而另外一件让众人津津乐道的便是修国公府的五小姐,年关之后的五小姐已经出落的水灵娇艳,虽比起前面这几位姐姐还尚显稚女敕,不过也不难看出,将来出落的定然是位难得的美人,而美人自然会被高度关注,这不?自从皇上大寿之后这三个月内,太后已经连续召见了这位五小姐十数次之多,而且太后更是为此打破了官宦之女不可留宿宫中的规矩,不但让这五小姐住在了宫内,更是连日住在了青华宫,其宠爱之心路人皆知。 这样风光的事情同时出现在了修国公府自然引起羡慕嫉妒之声,不过这二位小姐平日为人都十分低调,所以,也未曾因为恃宠而骄而做下什么祸事。 说起这几位小姐,最近最数府上的二小姐名声大噪,天下百姓皆知皇上的大皇子慕容冲已经被册封为冄王,封地陕北,虽说是皇子之中第一位封为藩王册封封地之人,可陕北之地境遇现象,条件恶劣,这藩王的称号名为嘉奖,却实为贬低。 这一切结果还要追溯到三个月前箫家一门被满门抄斩一事,虽然箫国公振振有词,箫贵妃多次跪在御书房门外请求,可皇上心意已决,在加上宗人府成交上去的证据铁证如山,在难让箫国公狡辩分毫,于是,皇上等不及秋后处决,在立春之际便草草的处理了。 箫家算是彻底消失在政治舞台,而这位失势的大皇子怕是此生都难以在离开陕北之地,今日也正是这位大皇子大婚之日,迎娶他第三位侧妃,而这位侧妃正是修国公府的二小姐夏瑜涵,曾经京城最具圣明也最具笑话的才女恶女。 “大小姐,二小姐的嫁妆已经备齐了,媒婆也已经盈门等候。”一个小丫鬟急匆匆的跑了近来,此时众人都聚在紫烟院内,夏瑜涵身着凤冠霞披,艳丽的红色配上她精致的妆容着实成为今日最夺目的人,可那双冷冷的瞬子以及一言不紧抿的嘴唇却说明了她此时不甘之心。 夏清歌转身看向她“二妹妹,梁姨娘闭门思过不能前来送你,不过她送来了一套祖传金饰过来,时辰差不多了,该出门了。” 她淡淡吩咐一声,身旁的两个婆娘立刻上前将木讷的夏瑜涵搀扶起来,随即挑起旁边的盖头为其盖在头上。 “你们先出去,我有话要跟我大姐姐说。”从早起就一直如木偶一般的夏瑜涵突然开口。 二夫人、三夫人对视一眼,一同看向夏清歌询问她的意见,毕竟今日是大房这边的喜事,自然应该有大房做主。 “二婶婶、三婶婶,劳烦您二位先去大门口迎接迎亲的队伍,我和二妹妹说完话就会出去。” “良辰吉时快到了,大小姐、二小姐可要琢磨好时间了。”二夫人丢下一句话,就同三夫人一起走了出去。 “你们全部都出去。”夏瑜涵冷声吩咐,屋内的几位嬷嬷和丫鬟们面面相窥,均是拿眼神询问夏清歌的意思,后者扫了夏瑜涵一眼轻轻点头,满屋子的人见她应准方才一同走了出去。 “二妹妹有什么话要说的?”当屋内只剩下夏清歌夏瑜涵二人后,夏清歌也卸下了伪装,走至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来,慵懒无谓的看向身穿大红嫁衣的夏瑜涵。 夏瑜涵伸手一把将头上的盖头揭开,一双愤恨的眼神随即显露而出“皇上寿宴那日是不是你派人陷害我?” 夏清歌挑眉“陷害你?我怎么听不懂二妹妹话里的意思?” 夏瑜涵被夏清歌这番模样气的猛地站立起来,满头珠钗随之摇晃“你别在这里演戏了,书阁每日都只有皇上会去,为何当日偏偏是慕容冲去了?定然是你害怕我成为皇上的女人,所以才用这么卑鄙的方法陷害我的对不对?” 夏清歌冷笑“都说疯狗才会乱咬人,二妹妹什么没学好,偏偏就学了这疯狗的恶习。” “夏清歌,你真是卑鄙。”夏瑜涵气急,眼看自己就要奔赴火坑,她怎么能容忍这个她最恨的女人安然生活。 气愤难当之下,夏瑜涵快速上前抬手就作势要给夏清歌一巴掌,后者眼神微眯,抬起衣袖挥出一掌,夏瑜涵惊愕,同时心口猛地刺痛,身体如断线的风筝一般无力的甩飞出去。 “扑通”一声巨响,夏瑜涵被狠狠的摔倒在地,嘴角喷出一口鲜血,她伸手扶着自己的心口部位,艰难的爬起来,带着惊恐仇恨的眼神紧紧的盯着夏清歌。 “你是…。你是魔鬼。” 夏清歌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一些,她缓缓站起身走至夏瑜涵的身边,蹲子与她直视“魔鬼?呵呵,这个称呼我很喜欢,不过对于你这种废物,我根本懒得去动手,若不是你贪心不足企图勾引皇上,又怎么会阴差阳错的错上了慕容冲的床榻,这都是你咎由自取得来的恶果又能怪得了谁?而今,你却将过错全部强加在别人身上,夏瑜涵,我都替你感到悲哀,可怜你只会用最愚蠢的办法来对付你的敌人。” 夏瑜涵浑身颤抖,此时的夏清歌让她感到陌生又恐怖,她甚至不敢去直视她的眼睛。 “怎么?害怕了?”夏清歌猛地挑起她的下巴,冷冷的直视着她,瞬子内没有丝毫温度。 “我…我一定会报仇的,今日你给我的屈辱待它日我定当全部取回来。”夏瑜涵有心底嘶喊的仇恨在一刻之间宣泄。 夏清歌微笑,笑容妖娆妩媚“好啊,我留你的命就是让你活着,好好的活着,让你知道即便你满月复积怨却无从报仇,让你活着比死还痛苦,甚至让你生不如死的存在,如行尸走肉一般,呵呵,听说慕容冲对你恨之入骨,若不是你实用这么愚蠢的计谋勾引皇上,错让他重了陷阱,他又怎么会被皇上赶去陕北之地,我说二妹妹,别怪做姐姐的没有提醒你,目前你最应该想的不是如何报仇,而是如何立命吧。” 鄙夷厌恶的看了夏瑜涵最后一眼,夏清歌站起身,在不多看她一眼,仿佛地上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堆让她恶心的垃圾。 “赵嬷嬷,请媒婆进来,吉时已到,二小姐该出府了。” “是。”赵嬷嬷一直恭敬的候在门口,听到夏清歌命令,立刻招来几位婆娘,几人走进屋内,当看到夏瑜涵嘴角參出的鲜血时,她们心中自然明白生了什么事情,可谁都不敢多看一眼,若无其事的走上前将夏瑜涵搀扶起来。 “二小姐怎么这么不小心摔倒了?许是这凤冠霞帔太沉重了一些,还是让老奴搀扶着您吧。”赵嬷嬷走上前去,极其巧言的掩盖了事实真相。 一旁的几位嬷嬷也走上前去将她身上沾染的尘土擦去,随即号角响起,迎亲队伍已经等候在门外多时,几位婆娘强拉硬拽的就将夏瑜涵往门口走去。 “我不去,我不要出嫁,你们这些恶婆娘赶紧放开我,我不嫁。” 夏瑜涵心神内充满着惊慌,脑海里一直回旋着夏清歌最后一句话,她如果真的嫁给了慕容冲一定不会有好下场的。 不,她不能死,她还没有让夏清歌这个蛇蝎狠毒的贱人不得好死,她怎么可以死呢。 “我不要嫁,你们快放开我。”夏瑜涵不断厮打着身边的婆娘,不过她身体瘦弱,哪里是五大三粗的几位嬷嬷的对手,三位嬷嬷一左一右,另外一位则走在后面抬起她坠地的裙摆,三人硬是这么一声不吭的将她往门口拉去。 夏清歌眼看夏瑜涵一直嘶喊,她朝身旁的木槿看了一眼,后者立刻心领神会,随即快速跟上了夏瑜涵,在她仍在反抗时无声无息、毫不被人觉时点了夏瑜涵的哑穴,片刻间,刚才的吵闹瞬间消失,周围除了迎亲的号角声便再无其它,周围看似充满了喜庆的色彩,可新娘消失在垂花门前的身影却那般绝望。 外面的阳光分外明媚,似乎连鸟儿都知晓这边的喜事,纷纷飞来看戏,门外的杨柳树女敕芽萌,女敕草香味随之传来,夏清歌站在门外看着迎亲的队伍走来将夏瑜涵接走,她静静的站在人群中,嘴角挂着一抹淡漠到冷清的笑意,夏清歌,你看到了么?那个曾经陷害你惨死的女人,今日也是她迎来自己报应的时刻。 本书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第八十九章 杀或不杀 喧闹的王府大街之上,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在最具繁华的中心地带,远远传来一阵吆喝声。 “精彩,太精彩了。” 一众围观的百姓将百福酒楼门前百平之地团团围住,平日这里会有一些江湖杂技班子在此表演,也正巧给酒楼带来了生意。 而今,眼下这表演远比从前那些杂技们要精彩的多了,酒楼为三层,此时,所有窗子都纷纷打开,聚众的人影挤满了整个窗口。 “好!” “姑娘好身手。” “大侠,你武功这么高,小娘子这软腰细柳的,您可要担待着些啊。” 一众看客眼神烁烁的观看着此时这一男一女的交手,只见男子身穿藏青色束身长袍,长相俊美冷意,女子身穿浅绿色雪纱长裙,面上被同样的一款绿色丝锦所遮挡,一头乌黑长发毫无束缚的披散在身后,在加上她灵动飘逸的身手,让围观的一众看客纷纷目不斜视。 李昭眼看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黑压压的将周围的路全部堵死,他有公务在身,却不想在此又遇到了这个难缠的女人。 “我数一二三,我们一同放手,若想要找我寻仇,等明日傍晚,我们在西门湖畔在打个痛快。” 木槿俏眉束起,清冷的瞬子冒出一团火来“还在我跟前提西门湖畔,你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说着,手中灵蛇剑更是嗖嗖而出,毫不犹豫的朝李昭命脉而去,后者迎剑而上,心里却暗骂自己一声,祸因本就是在西门湖畔发生,如今这疯女人只要见到他就拼了命的寻仇,他竟然还傻乎乎的提起旧事。 “yin贼,受死吧!”木槿挥出袖内锦丝,灵巧的缠住李昭的腰身,挥手用力一拉,李昭整个腰身就被她固定在锦丝绸缎之内。 “好,太精彩了,姑娘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 在一众百姓的叫好声中,李昭暗自懊恼时,木槿成功的将李昭如蚕蛹一般紧紧的缠住,冷笑一声“我这就带你去见阎王。”说着,用力一拉,将李昭整个人拎起扔到了她的马上,随即,她飘然飞起坐在马前,用力甩起马缰,朝着西门城外而去。 “仙女啊,你们看到没,刚才那女子可是飞走的呢。” “真像是神女下凡啊,就是不知这神女究竟长的什么模样,可惜了。”一名痴迷神女的男子遗憾的摇头。 “唉,我倒是希望自己是刚才那位少侠,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哈哈,那仙女定然长得极美呢。” “好了好了,散了吧。” 一众人的惋惜声被绝尘而去的身影远远的抛在了身后,马蹄飞奔而去,平坦的青石地面上发出踏踏的声响,爬在马背上的李昭被剧烈的颤抖震的胃里一阵难受,耳边的疾风刮过,风声呜呜作响,他强自忍耐住身体的不适,抬头朝身前那冷漠的背影看去。 “你…。那日我无意冒犯你…。” 木槿并未回头,嘴角挽起一抹冷笑,想起一个月前她出来帮小姐办事时的情景,因为连日在深山内行走,当她回京之时路过西门湖畔,那里正是在衡山脚下必经之路,当时看四下无人,她身子又感觉脏的难受,眼看天色快黑了,她所幸就壮着胆子月兑了衣服去湖水里洗澡,却没想到,这个**一直躲在灌木丛里偷窥,也就是说她已经被他看了个干干净净的,这种衣冠禽兽她不杀他难以平复心中怒意。 骏马一路快速行驶,终于在两个时辰之后赶制了西门湖畔,这里是连绵不绝的衡山山脉一角,四处均是杂草丛生的灌木丛,不远处还有一片榕树林,幽径的小道攀岩而下,在山谷之中出现了一条绿油油的小溪,哗啦啦的水声不绝于耳,伴随着一条细细的河流从山缝之间缓缓流下,最后注入了这条清澈透明的湖水之中。 “驭!”木槿猛地勒住马缰,随即一个漂亮的翻身下马,冷冷的撇了一眼被裹成蚕蛹的李昭,伸手一拉,他便被狠狠的从马背之上拉扯了下来。 “噗通。”一声重物落地,李昭闷哼一声,冷峻的面容未曾有丝毫变化,只是睁着一双幽深的瞬子,一眨不眨的盯着木槿。 “你这是什么眼神?”木槿见他盯着自己,蹲子与他对视,她很想要看一看,在这个时候,这个一向冷硬的跟一块石头似得男人,会不会惊慌失措,会不会开口祈求,可她靠近他的双眼时却什么都没有看到,那里仍旧如以往般是一眼望不到边的幽深。 “你不怕死?” 李昭盯着面前冷冷的女子,冷笑一声“我怕死,可我知道你不会杀我。” 木槿危险的眯起杏目“你真是自信的让我想揍你。” 说完话,她抬起拳头毫不客气的砸在李昭胸口,后者闷哼一声,一口鲜血从嘴中喷出。 “这下你还敢说这么猖狂的话吗?你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从哪儿来的自信?嗯?” “咳咳…呵呵,你若杀我何必要费尽力气的带我来这里?你若杀我又何必跟我啰嗦这么多?” 见他即便咳出鲜血,可嘴角却挽起一抹淡淡的笑容,这一丝笑容仿佛有什么魔力一样,她甚至觉得他整个眼睛里都是在笑。 “你笑什么?信不信我立刻杀了你?”她掏出一把匕首抵在李昭的脖颈上,握着剑把的手猛地用力,李昭脖子上瞬间冒出了血泡,可对方却像是根本没有感觉,嘴角的笑意丝毫未曾减退。 木槿气愤,心里不断的告诉自己,用力刺下去,只要她用力刺进他的咽喉,这个该死的yin贼就彻底不再碍你的眼了,可不知为什么手上的力气却怎么都下不去。 怒骂一声,木槿将手中的刀子仍在了一旁的草丛里,伸手一把将李昭拉起来,直奔着湖水而去。 “你不是喜欢看别人洗澡吗?本姑娘今天也让你好好洗一洗。” “噗通。” 话刚刚说完,她就毫不留情的将李昭推入了湖水里,平静无波的湖面荡起巨大的波浪,不一会儿,李昭的身影就沉入了湖水之中,湖面上不断往上冒着气泡,一盏茶后,湖面上的气泡渐渐消失,木槿站在湖边死死的盯着湖面,当最后一个气泡消失时,她心里突然一阵失落,脑海里回想起这个男人的脸。 “我不是故意窥视你。” 这是那日她看到他躲在灌木丛时,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而后,在皇宫内,她多次要取他狗命,可他却总是故意让着她,每次都是将她的力气耗尽之后趁机离开。 这次她终于在无数次失败之后抓住他了,可为什么心里像是裂开了一道口子呢? 低头朝湖面看去,湖水已经归于平静,她心里突然慌了起来,顾不得多想,猛地扎入水中搜索那个粽子的行踪。 待适应水中视线之后,她左右搜寻了一圈,甚至扎身到湖底水草周围寻找,可一周下来却并未见到李昭的身影。 正待她打算上去透口气之后在继续下来寻找时,不料一抹黑影从她的身后袭来,木槿眼神一闪,猛地转身就挥出一掌,而自己的手却轻巧的落入一个大掌之内被人紧紧的握住。 当木槿看清来人是谁时,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即有些失落又暗自庆幸。 放开我 她用眼神警告李昭,可后者勾了勾唇角,不但丝毫不打算放开,反而十分霸道的用力一拉将她整个拉入了怀里,随后一张冰冷的唇猛地袭向她,准确无误的吻上了她的唇,吸取她口中仅有的空气。 木槿被吓得彻底身体僵硬,等反映过来时,自己早已经被对方抱着游到湖面上。 “啪。” 两人刚上了岸边,木槿毫不犹豫的给了李昭一巴掌“我会报仇的。” 脸上火辣的疼让李昭原本白净的脸上一阵阴郁,伸手擦去嘴角的血迹“我等着你。” 木槿顾不得看自己此时究竟有多么狼狈,裹紧了衣裳就转身预走,却被一只大手紧紧的拉住。 “你不能走。” “难道你认为我今日不会杀你么?”木槿回头,冷冷的盯着他。 李昭低头朝她湿透了的身子看去,脸上闪过一道尴尬,移开视线,硬是拉着她就往树林内走去。 “放开!”木槿便被他强迫的拉着边试图挣扎,心里暗骂,刚才她就不该跳水去救他,如今浑身湿透,整个衣服都紧紧的粘贴着身子,她从气焰上就输给了这个yin贼。 李昭见她挣扎越来越小,冷硬的面容上终于闪过一抹柔和。 来到一片还算平整的树下,李昭松开了木槿的手,走到一旁捡了些干柴点燃了簇火。 “烤烤吧,待会天就彻底黑了,你若在晚上赶路,肯定会着了风寒的。” 木槿原本一直倔强的站在一旁,可听了他这句淡淡的关怀后,心里竟然升起一股暖流,迈开脚步走到李昭对面坐下。 “我打你,还差一点就杀了你,以你的能力想要取我的性命轻而易举,为什么还要…。为什么还要帮我。” 李昭淡淡扫了她一眼,今日连着被这女人打在重要穴位上,在加上闷在湖水里那么长时间,此时浑身乏力,他无力的靠在身后的树干上,冷声开口“这是我欠你的,无论当时我处在什么情况,可看到你。看到你沐浴也是我的错。” 再次提起木槿不想回忆的画面,她瞬子冷了下来,瞪了李昭一眼,撇过脸去,二人都是内敛的性子,在加上此时又谈论这么敏感的话题,谁都不好在开口,于是,在寂静的树林内,周围满是尴尬的气氛。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第九十章 黑衣人再现 深夜 整个修国公府已经进入了寂静时刻,紫霞院内远远的还有一盏灯尚未熄灭,木槿飘然落在院内,朝夏清歌的房间看了一眼,犹豫片刻,最终还是走了进去。 “小姐,奴婢回来了。” 此时夏清歌正在一排药柜前摆弄一些奇奇怪怪的药材,轻嗯了一声并未抬头看她。 眼看夏清歌未曾转身看她,木槿心里忐忑不安“小姐,奴婢没有办好您交代的任务,还回来的这么晚,奴婢不配在为十二仙首领,请您责罚奴婢并将奴婢首领一职也一并取消吧!” 见木槿跪在了她面前,夏清歌缓缓抬头看了她一眼“今日的你太不像木槿的作风了,说吧,这么晚回来,你究竟去做什么了?” 虽然夏清歌已经猜到了答案,可她更愿意让木槿亲自开口,她好从中试探这丫头一番。 木槿脸上闪过一抹古怪,有些保留的道:“路上遇到了一些情况所以耽搁了。” 夏清歌轻笑一声,放下手中药材,走到木槿跟前,伸手将她扶起来,仔细审视了她一眼,直看的木槿心虚不已。 她挨近木槿嗅了一下“西域特供的龙诞香,只有皇宫才有这种熏香,想必今日你遇到的人定然是出自皇宫吧。” 说完话,夏清歌仔细观察木槿的表情,后者眼神微微闪动,一丝惊讶从眼前划过,心里偷笑,夏清歌低头扫向她的鞋子“你的鞋子沾染了新鲜泥土,而京城内基本上都是青石铺路,难道你和这人一起出城了?” “小姐…奴婢…。” “嘘!既然木槿你不肯和我说实话,那本小姐就自己来猜一猜。”夏清歌伸手打住了她开口,继续推测道:“衣服满是褶皱又带着湿气,我说木槿,你不会是和一个宫里的男子跑出城去玩水了吧?”夏清歌扬眉,一脸的震惊。 木槿急忙否认“自然不是,奴婢是带着那个yin贼去郊外了,却不是小姐您猜测的那样,奴婢只是把他扔到湖水里喝了些湖水而已。” 夏清歌嘴角挽起一抹得逞的笑容“哦?这样啊,那yin贼是谁?” 害怕被自家小姐误解,不了自己却进了自家小姐的圈套而不自知,木槿正要开口说出名字,眼见夏清歌脸上闪过的狡猾,她瞬间明白过来“小姐,原来您是打算套奴婢的话啊。” “呵呵,我不激你,你又怎么肯承认呢?算了,你和谁在一起我已经知道了,回来晚了虽然担心你,本小姐却没有生气,想必李昭也不是什么登徒浪子。” 想起在湖水中那个吻,木槿脸上闪过不自然,急忙避开夏清歌的眼神,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这是老谷主让白灵带给小姐的信。” 夏清歌挑眉,伸手接过“白老头为何不用飞鸽传书?还转成让白灵亲自送来。” 自从年关之后,她便派遣了白灵回药王谷处理谷中事宜,既然她接手了药王谷,就不能做一个游手好闲的谷主,这样一来实在太对不住药王谷这个名震整个江湖的圣地,更辜负了白老头的信任,这阵子她虽在京城,可通过白灵,她已经和谷里那些长老们有了书信往来,对药王谷的人员也有了基本的认识。 “可能事关重大,老谷主害怕信鸽传达不到,让白灵走一趟会更安全一些。所以才舍弃了信鸽。” 夏清歌点头赞同木槿的分析,伸手打开书信,详细将书信上的内容看了一遍,轻笑一声“没想到连白老头都来信催我离开京城,想必这定然是父亲的杰作吧。” “小姐,如今京城局势多变,皇上虽身体比从前要好,可势力和太后比起来还是相差甚远,您如今后继续留下来,奴婢担心太后会想要利用小姐威胁钰小王爷,毕竟,如今钰小王爷出征在外军权在握,以太后娘娘那种多疑的性子,她绝对不会如此信任谁的。” 夏清歌将信封重新折叠好后放在了蜡烛前点燃“我会离开,但不是目前,这里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等一切妥当之后,我就随你去药王谷学医。” “嗯!”木槿欣喜若狂,她们前来跟随小姐,一来是保护主子安全,二来,自然是为了带着新任谷主回药王谷了。 “对了小姐,明日可就是您和孟大人约好的三日期限了,这几日奴婢也没见您有什么动作,明日这凶手真的会出现吗?” 夏清歌瞬子内闪过一抹睿智的光泽“凶手?呵呵,我只是逗夏瑜涵和叶玉卿这两个蠢女人而已。” 木槿满是惊讶“既然没有凶手,为何小姐您要这样说?那明日您难道真的打算进宗人府么?” “呵呵,你不必担心,山人自有妙计,我可不想去那又臭又脏的牢房呢。”夏清歌心情愉悦,似乎一点都不被这件事情影响到情绪。 “天色不早了,早些回房休息吧。” “是,奴婢告退。”带着满月复的疑问,木槿见夏清歌不说,她自然也不会多问,小姐做事一向很有把握分寸,明日她只要静观其变就好,想通了这点,木槿朝夏清歌行了一礼转身走出了房门。 室内重归安静,夏清歌继续走到药柜前摆弄了一阵药材,眼看时间的确不早了,她伸了个懒腰,走到窗户前站定,透过天空那皎洁的明月,心里的思念随着春日的清风远远的飘散而去,心里期盼,期盼着京城这边早日了解,她定会马不停蹄的赶去鄂州城去与他会面。 深深吸了一口清凉的空气,夏清歌正准备转身休息,不想,正在这时一抹黑影快速从天空飞掠而过,她猛地转头朝那个方向看去,可当她仔细查看时,那黑影已经消失在茫茫夜空之中。 “绝对不是眼花。” 刚才虽然那黑影距离紫霞院还有一段距离,但她却可以肯定,那绝对是一个速度十分迅猛的人影。 “景墨!” 她朝着门外呼唤了一声,片刻,景墨便闪身到了她的房门口“小姐有何吩咐?” “刚才有一个黑影朝北面去了,你可看到了?” 站在门外的景墨猛地警铃大作,急忙朝府中偏北的方向看去,此时哪里还有什么黑影。 “属下无能,并没有看到黑影。”景墨心里一阵惭愧,他如今是小姐的暗卫,却还不如小姐观察入微。 “小姐,属下立刻命人前去查探。” “不必了。”夏清歌收回视线,走到门口将房门打开,抬眼看向景墨,将后者脸上一阵惭愧尽收眼底,夏清歌微微一笑道“如今我凤凰诀已经大成,夜间里只要是百米内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能很快觉察,刚才那黑影距离咱们紫霞院很远,你没有注意到也不足为怪。” “那小姐为何不让属下前去查看一番?毕竟是府里进了可疑之人。” “查是一定会查,不过不用安排那么多人,以免打草惊蛇,我和你二人就可以了。”话落,夏清歌轻抬脚尖,轻盈如驾云一般飞身而起。 景墨应了一声,跟随着夏清歌一同飞身出了紫霞院。 秋蓉院内 夜色朦胧之下,整个秋蓉院内一片寂静,夏霜霜刚刚躺下,双眼紧闭着可意识却十分清醒。自从大小姐将十二仙安排到这边后,她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下了不少,不过为了娘亲的安全,她所幸晚上都宿在了姨娘这边,这样以来,万一晚上发生什么事情,她和娘亲也好彼此有个照应。 正在她胡思乱想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刀剑交手的声响,夏霜霜一惊,猛地从床上做起来。 “霜儿?” 里屋的冯姨娘也发现了门外的动静,急忙呼唤着外面的女儿。 “娘,我在这里。”夏霜霜随手批了一件外衫走进内屋。 “霜儿,门外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听着有人在打斗呢?” 夏霜霜摇了摇头,正要说话时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冲冯姨娘道:“娘,您好好在屋子里待着,一定不要出门,我现在出去看看。” 冯姨娘眼见夏霜霜神色不多,急忙伸手拉住她的手“霜儿,你给娘说实话,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隐瞒我了?” “娘,待会我在给您说,我先出去看看,马上就回来,您放心吧!”她焦急的解释了一番,挣月兑了冯姨娘的手便急匆匆的朝门外跑去。 “霜儿…。”冯姨娘没喊住她,只能叹息一声披上一件外衫紧跟着走了出去。 夏霜霜打开门跑出来时就看到了眼前的画面。 十名白衣飘飘的女子将一位黑衣蒙面人团团围住,黑衣人身手矫健如豹,动作十分迅猛,而白衣女子也毫不示弱,在加上人多势众,一番争斗下来,黑衣人几次试图冲出包围都未能成功。 夏霜霜借着昏暗的月光看向那名黑衣人,立刻就能确定他就是那个一直来娘亲房里的鬼魅黑衣人。 黑衣人似乎察觉到了夏霜霜的身影,眼神快速朝门口扫了一眼,随即挥出手中长剑,朝着门口方向而去,十二仙没想到黑衣人会转移方向,一时疏忽,黑衣人顺利的冲了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身到了夏霜霜的跟前。 “不许动,不然我立刻杀了她。”低沉的声音不大不小的传出。夏霜霜立刻感觉到自己脖颈处拿到冰冷的金属触感。 “霜儿?”冯姨娘紧跟着跑出来时未曾想到会遇到这种画面,本就虚弱的身子险些摔倒在地。 “娘,你别管我,快,快进屋去。” “霜儿…。这位大侠,求求你放过我的女儿,我们母女二人都不是什么身份高贵之辈,您抓了她根本没有任何作用啊,还请大侠高抬贵手放过我的女儿吧。” 冯姨娘苦苦哀求,挟持着夏霜霜的黑衣人深深看了她一眼“让她们离开,我就放了你的女儿。” 冯姨娘急忙点头,转头朝十二仙哀求道“几位姑娘,还请你们先离开吧。” ------题外话------ 亲们,这两天姨妈来报道,身体不太舒服,只能发三千字了,等两天身体好了,会继续多更新的!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第九十一章 真相大白 冯姨娘急忙点头,转头朝十二仙哀求道“几位姑娘,还请你们先离开吧。” 为首的女子犹豫片刻,她未曾想到这个黑衣人武功竟然这么高,连她们十二仙一起连手都能让他逃月兑,着实心里带着愤恨。 “好,我们离开,但你要立刻放了四小姐。” 黑衣人低头朝夏霜霜扫了一眼点头道:“只要你们离开这所院子,我保证绝对不会伤害她。” “你最好说话算话,不然今夜你别想活着离开修国公府,姐妹们,立刻退出秋蓉院。”为首的女子退后几步,眼神却一直未曾离开过黑衣人的身上,生怕他反悔伤到夏霜霜。 待十二仙一众姐妹离开之后,冯姨娘担心的望着夏霜霜“霜儿……这位大侠,我已经按着你的吩咐将她们都赶走了,求求你放过霜儿吧。” 黑衣人低头一眨不眨的注视着梨花带雨的冯姨娘,眼神内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伸手撤回抵在夏霜霜脖颈上的剑柄“我不会伤害你们。” “霜儿。” 得到自由的夏霜霜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冯姨娘见此立刻上前将她搀扶起来,母女二人退后几步,尽量和黑衣人保持一定的距离。 等夏霜霜回过神时抬眼看向面前的黑衣人,如今天色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在加上即将是月圆之夜,外面的视线也基本上可以看的清楚。 面前的黑衣人浑身都被黑衣包裹着,整张脸上只露出一双暗沉的眼睛,虽然看不清他的面部表情,可夏霜霜却相信这个人对她们并没有恶意。 “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三番四次的闯入秋蓉园里?”鼓足了勇气,夏霜霜终于开口询问。 黑衣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是静静的看着她们母女,冯姨娘皱了皱眉头,心里不知为何竟然产生一股熟悉的感觉。 “我们…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她话一出,一直冷静无比的黑衣人竟然轻颤了一下,握紧剑把的手更紧了一些,眼神深深的望着冯姨娘。 “你…你…。”当冯姨娘看到这双满含着感情的瞬子时,她颤抖的说不出话来,伸手指着面前的黑衣人,眼泪扑簌的滚落下来。 “娘,你怎么了?”夏霜霜担心的扶着冯姨娘,后者摇了摇头,正打算开口询问,黑衣人眼神突变,拔剑就朝房顶之上挥去,而这时,一道强大的内力也同时挥出,同样一身黑色劲装的景墨飘然落下,与黑衣人交手起来。 夏清歌紧跟着景墨的身后落下,挥了挥干净的衣衫,朝夏霜霜和冯姨娘礼貌的笑了笑。 “你们没事吧。” “我们没事,还好大小姐来的及时。”夏霜霜感谢的开口。 夏霜霜关注着景墨和黑衣人的情况,并未注意到冯姨娘此时担心的神色,而夏清歌却将她脸上的变化尽收眼底。 “别,大小姐,让他们别打了。” “哦?冯姨娘,这黑衣人挟持你们,难道你就打算这么将他放了?” “不是…。妾身不是这个意思,这个黑衣人对我们母女并没有恶意,也许…。也许他只是误闯进来的。” 夏清歌嘴角的笑意不减,夏霜霜怀疑的看了冯姨娘一眼“姨娘,你是不是认识这个黑衣人?” 冯姨娘猛地一愣,这时,等候在门外的十二仙也同时进来加入了战局,十二仙的身手已经十分了得,在加上武功高强的景墨,如今局势对黑衣人十分不利。 冯姨娘再也不敢掩饰下去“大小姐,这个黑衣人妾身觉得十分眼熟,妾身只是猜测,他…。他有点像老爷。” 夏清歌面色的笑容消失,瞪着冯姨娘淡淡开口“景墨、紫萱住手。” 景墨和十二仙同时收剑退到一旁。 “你说这个人是我父亲?”夏清歌转过身看向黑衣人,由于刚刚和十几名高手拼杀的原因,黑衣人站在原地,脸色略显苍白。 “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他的眼睛很像?”冯姨娘看了一眼黑衣人,低声的道。 “呵呵。”夏清歌轻笑一声,走到黑衣人的面前认真的看着他的双眼“我该是称呼你一声父亲还是称呼你一声夏大人?嗯?” 黑衣人低头看向夏清歌,瞬子内闪过震惊“你是何时知道我身份的?” “我怎么知道的和你没多大关系,如今你是不是该跟我们解释一番,这些年你究竟去了哪里?还有,我的身份。” “好一个聪慧过人的丫头。” 黑衣人将脸上的蒙面丝锦一把撤了下来,露出了他原本的面容。 “父亲,真的是你?”夏霜霜震惊的望着他,双眼内满是不可思议的神色,除了上一次姨娘病重时,他和大小姐一同来看望过以外,之后几乎在也不曾进入过秋蓉院,如今站在自己面前的黑衣人她万万不曾想到竟然会是父亲。 夏子清满脸歉疚的望着冯姨娘和夏霜霜“秋娘,霜儿,这些年让你们吃苦了。” “老爷!”冯姨娘激动的望着她,这个名字多久没有人唤过了?久的记忆早已经被淡化封印,而如今这声轻轻的秋娘,仿佛将所有的努力都在顷刻间付之东流,原来有些记忆是一辈子都忘不了的。 夏清歌眼见他们一家子团聚,不该打扰,可如今有太多的疑问还盘旋在她的心头,她必须尽快了解真相。 “大小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夏霜霜仍旧云里雾里,不知道为何一向对她们母女冷冰冰的父亲,为何又这么深情款款的望着娘亲。 “这倒是要问一问夏大人了,景墨,紫萱,你们将秋蓉院守好了,在我出去之前不许任何人进入这所院落半步。” “属下遵命。”得了夏清歌的命令,景墨和为首的十二仙副统领紫萱二人立刻将所有人都带离这里。 “夏大人,我们是该好好聊聊了,请吧。” 夏子清看向冯姨娘和夏霜霜,深深叹息一声点头道“隐瞒了这么多年,也该是真相大白的时候了。” 几人进了屋子,夏霜霜将屋内的灯点燃,四人围坐在一方圆桌旁。 “我是谁的女儿?”夏清歌一坐下之后就开门见山的询问。 “你心里只怕早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 夏清歌轻笑一声“那如今府上这位父亲究竟是不是瑾王?他又为何没死?这些年在福州任上的夏大人是你还是瑾王?” 夏清歌此话一出,夏霜霜和冯姨娘二人彻底呆愣“大小姐,你的意思是,府上原本的父亲不是我们的父亲?”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冯姨娘也是满月复疑问的看着她。 “府上的夏子清也许是我的父亲,却并非四妹妹的父亲,而眼前这位夏子清才是这修国公府真正的大老爷,冯姨娘青梅竹马之人,四妹妹你的生身之父。” “事情怎么会这样?那府上的人又是谁?”夏霜霜激动的询问夏清歌。 后者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随即抬眼看向一旁沉默不语的夏子清“这也是我很想知道的问题。” 夏子清正要开口,门外突然闪过一阵冷气,随即房门大开,一抹白色身影闪身而入“这件事情我来回答你。” 夏清歌猛地站起,正要挥出一掌,可见来着束身白衣,面容俊朗清明,更主要的是,她曾经见过这张脸。 “瑾王。”夏子清见到来者立刻恭敬的站起身,夏清歌听到这声称呼也同时收手。 她仔细观察白衣男子的眼睛,良久之后嘴角终于升起一抹笑意“我果真没有猜错,原来那个疼爱我的父亲就是尚在人世的瑾王。武功不错,竟然这么快就闯了进来。” 瑾王低头宠爱的抚了抚她的头“你这丫头真是个鬼精灵,什么都别想瞒过你。说吧,什么时候发现的。” 夏清歌闪着灵动的大眼睛,认真的思考“若说什么时候发现的还真不好说,总之你的一些行为让我很早就产生过怀疑,直到四妹妹来找我谈黑衣人的事情时,我才真正能够确定下来。” 瑾王慕容锦轻笑一声,无奈的道:“所以今夜你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着我上钩呢?” 夏清歌呵呵一笑,算是默认了自己的意图,那日她从夏子清那里回来时,本就因为巫山茶一事而怀疑过,后又听夏霜霜说起这位蒙面黑衣人几次潜入冯姨娘的房间,既不是为了窃取财物又不是要杀人寻仇,如此奇怪的举动着实让人怀疑。 后来她心里产生了一个大胆的假设,冯姨娘为人和善内敛,又鲜少走出秋蓉院,府里大小事情她几乎都不过问,根本不可能有什么仇家,当时她还曾怀疑是不是夏雨梦派去的人暗中监视她们母女,可后来她也推翻了自己的想法,若是夏雨梦派去的人,定然是训练有素的暗卫,又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显露在人前? 逐个排除后,她最后觉得这个人有可能是冯姨娘的旧友,而且二人之间应该有一些说不白道不明的感情,不然一个男人闯入一位有夫之妇的房间就有些太过奇怪了,有了这个想法,她就更是惊讶,和冯姨娘有关系的男人,除了夏子清不可能还有另外的人,如此得出的结果让她费解却觉得很有可能,于是,她吩咐了紫萱带领十二仙一众姐妹潜伏在秋蓉院四周,暗中监视着周围的一举一动,没想到第一夜就让她逮个正着。 慕容锦坐下之后就娓娓道来这件事情的实情,原来在二十年之前,当时的皇上慕容琰挟持了自己的亲生妹妹杨紫鸢到思过崖上,更是以自己亲生妹妹的性命相要挟,瑾王为了救下杨紫鸢,所以选择不带一兵一卒的上山,最后被慕容琰带去的侍卫砍成重伤打入万丈悬崖之下,而当时假装投靠慕容琰的夏子清看在眼里,等慕容琰带着绝望的杨紫鸢离开时,他派人悄悄下入崖低找寻瑾王,终于在第二日清早发现了他的踪迹。 幸运的是,思过崖之下有一条宽阔的湖水,瑾王正巧掉入了湖水之中,顺着湖水一路下游到一块平坦的草地之上。 夏子清救下瑾王之时,慕容琰也顺势登基帝位,他一直将瑾王当作最大的宿敌,即便亲眼所见瑾王跌入万丈悬崖,可一日没找到尸首他便一日不能安心,登基第二日,他就吩咐了夏子恒派人去思过崖下找寻瑾王尸骨,可找寻了整整一个月都未曾找寻到一丝踪迹,当时夏子恒觉得从几百米高空坠落下来,在加上身受重伤,瑾王活着的几率几乎微乎其微,于是他便书写了一份密函,说瑾王有可能已被悬崖下的野兽吞食,慕容琰也从此打消了寻找尸骨的念头。 因此,瑾王也算躲过了一劫,只是坠崖时他身受重伤,在加上湖水中寖泡了整整一天一夜,身体伤的十分严重,夏子清将瑾王一直藏在城外山林里的农户家,可没有好的大夫,瑾王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夏子清眼看瑾王伤势恶化,当时他又被皇上勒令不能出京,无奈之下,他只能找寻白马寺方丈慈慧大师求助,慈慧大师乃是佛门高僧,又早已隐居世俗之外,想要得到他的帮助实在有些困难,最后,夏子清只好跪在白马寺外苦苦等了三日,闭门静修的慈慧大师终于同意收留瑾王。 夏子清大喜,将瑾王秘密送往白马寺内疗伤,从此数年后,瑾王一直在白马寺藏经阁内待了数年,期间,慈慧大师运功护住了瑾王命脉,方才得以让他延续生命,可瑾王五脏六腑均受到重创,实在难以恢复,慈慧大师虽医术精湛可也无力回天,只能用药物暂时维持着瑾王的生命。 直到五年之后云游四海的慈恩大师归寺之后,事情才发生了转机,慈恩大师这次一路前往西域圣地寻求佛法,归来时更是求的蒲家舍利,也就是这颗舍利子外加慈恩大师的绝世武学,方才将瑾王治愈。 这期间夏子清每隔月余就会前去白马寺看望瑾王,为了掩人耳目,他还曾拜在慈慧大师门下成为第一位俗家弟子,也因此跟随慈慧大师学到了许多佛家精髓。 夏清歌听到这里就有些听不懂了“既然瑾王在白马寺养伤,那我娘亲又怎么会在两年之后嫁给了夏大人的?” “当年我将瑾王送入白马寺时,为了不引起太后、皇上的猜忌,所以瑾王没死之事我不曾和任何人说过,可是杨夫人自从瑾王坠崖之后郁郁寡欢,几次都想自寻短见,她身边的嬷嬷无意间发现了杨夫人竟然怀有身孕,一问之下才知道杨夫人所怀的正是瑾王的骨肉,老嬷嬷心疼杨夫人,害怕这个孩子会给杨夫人带来杀身之祸劝她打掉这个孩子,原本一心求死的杨夫人在得知自己怀了瑾王的骨肉后,方才有了活下去的动力,她坚决要保下这个孩子,可杨夫人担心月复中的孩儿若被太后和皇上知道,只怕会凶多吉少,所以她在瑾王坠崖三个月之后请求皇上让她去佛山静修,皇上知道她心情不好,也就答应了她的请求,随后杨夫人前往佛州秘密生下了这个孩子,为了能让这个孩子顺利长大,她忍痛将他寄养在一位姓云的地方员外家里。” “姓云的员外?那娘亲可曾在过后找寻这个孩子?” 夏子清叹息一声“在五年之后,我们曾派人前去寻找,可那个地方在两年之前发生过水涝,周围的百姓都四处奔波离散,想要找寻他们犹如大海捞针,可王爷一直未曾放弃,这些年一直在寻找小王爷的踪迹,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小王爷如今就在京城,而且还成为了今年的新科状元。” “果然是云峥!”夏清歌欣喜的道。 “是啊,云峥公子长相和瑾王有七分相似,只要明眼人一眼就能认出,也不知皇上究竟是什么想法,竟然没有要除去小王爷的念头。” 这件事夏清歌自然知道,这几次和皇上深聊,她能感觉得出皇上是在忏悔,忏悔当年他坐下的错事,云峥毕竟是杨紫鸢的儿子,看在自己妹妹的面子上,他这个做舅舅的也不忍心下杀手吧。 “我娘亲是什么时候知道瑾王没有死的?我究竟是谁的女儿?”若瑾王受伤一直待在白马寺内疗伤,让她不解的是,为何杨氏会选择在两年之后嫁给了夏子清? 一直沉默的瑾王看向夏清歌解释道:“当年紫鸢回京后不久,太后就有意为她则一门亲事,太后的态度十分坚决,她一直都不相信我是真的死了,可派遣出去寻找我的人却一直没有音信,于是她就想到了拿紫鸢婚事来逼迫我出现,如果我真的尚在人世,知晓自己心爱的女人要嫁给别人,定然会出现的。” 想起了当年的事情,瑾王陷入了回忆当中“子清告诉我这件事的时候,我的身体正是最虚弱之时,若没有慈慧大师用毕生武功为我疗伤,我可能连下床走动的机会都没有,心中满是无奈焦急,可却又没有任何办法,子清见我如此,方才想到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以他的名义迎娶紫鸢,等我伤势痊愈之后就能带她离开这里。紫鸢知道我还活着时激动不已,在大婚之前她还曾被子清安排着和我见过一面,得知我仍活着,她也有了活下去的动力,在子清亲自面见太后求亲时,她也才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原来如此!”夏清歌惊叹一声,当年的真想竟然这般曲折离奇,实在让人难以想象,与此同时,也让她为瑾王和杨紫鸢的爱情而感动,原来这世间的真爱,竟然真的能有这般天不老,情难绝的眷恋,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爱情让她钦佩,她钦佩瑾王对所爱之人的执着,为了对方可以将生死置之度外,她更钦佩杨紫鸢为爱的那份勇气,背负着生子,煎熬,心碎的磨难,依旧坚定的守护者心里那个人,这样坚定的女子在古代这个名誉为天的世界,的确足够惊天动地的。 夏霜霜抬眼看向夏子清,而后又转移到瑾王身上,问出了心中一直想要问的事情“我想知道,自从父亲迎娶了杨夫人之后,府中这个父亲究竟是谁?” 她只是想要明白,这些年娘亲遭受的冷落究竟是父亲薄情寡义,还是另有缘由。 冯姨娘也带着一丝期冀的望着夏子清,后者满是歉疚心疼“当年我替王爷将杨夫人迎娶进门之后,我二人在外人眼里假扮夫妻,可私底下更似兄妹,她知道我和秋娘青梅竹马,更多次在暗地里规劝我将实情告知你,可为了王爷的安全,我曾发誓不会在让第三个人知道此事,所以这些年一直隐瞒着你们,在杨夫人进门第四年,我在一次出京办事时遇到了一群杀手,那次遭遇真可谓是九死一生,还好王爷的侍卫林彤及时赶到救下了我,那一年我在外疗伤一年多,府里的我是王爷假扮的。” 冯姨娘眼泪扑簌的流了下来,她终于明白了事情的缘由,正是在十五年之前,夏子清的性子突然转变,对她一直保持着客气疏离的态度,为此她曾郁郁寡欢不知缘由,还曾在心里恨过杨氏,可回忆起来,如今似乎什么都想明白了。 她和夏子清青梅竹马,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自己都十分了解,而回忆那两年的情景,这个人若排除那张相似的面容之外,可不就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吗? 慕容锦向冯姨娘致歉“子清在外那两年是我一直扮演着子清的身份,所以给你和子清造成了很大的误会,我一直很内疚此事,紫鸢更是心里对你满是歉意。” 冯姨娘心地纯善,知道了事情真相,并未因此而有所埋怨“王爷不必歉疚什么,子清做任何事情妾身都支持他,更何况杨夫人在府中时对妾身十分亲切友好,妾身一直都记得。” 夏子清欣慰的握住冯姨娘的手,对慕容锦说道:“秋娘说得对,而且当年若没有你,我只怕早就死在外面了,更别说还有如今这机会看到她们母女二人,你可是我夏子清的救命恩人,这些年我都是心甘情愿跟着你的。” 慕容锦摇头“当年在思过崖时,若不是你,我也早已经坠入万丈悬崖之下尸骨无存了,你我的恩情早已在当时就两清了,这十几年你帮助我慕容锦太多太多,更是为了我抛下妻子儿女跟我一同离开京城,这份恩情我终生都不会忘记。” 夏清歌双手托腮,好奇的大眼睛含着隐隐笑意“事情都过去了,如今夏大人和冯姨娘、四妹妹又团聚了,呵呵,有情人终成眷属,祝福你们一家人。” 瑾王爱恋的伸手扶着她的长发“歌儿说的不错,子清,如今你是该好好享一享齐人之福了。” “王爷大仇未报之前属下是不会离开王爷的。”夏子清态度十分坚决,他效忠眼前这个男人,不但是佩服他的雄才伟略,更是崇敬他宽广的心胸,早在二十年前他就已经发过誓言,此生都会誓死效忠瑾王。 瑾王抬手打断了他的话“我的事情今后你不得在插手,好好陪陪你的妻儿就是我的命令。” “王爷。” “好了好了,既然王爷说了让夏大人你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你就好好休息一阵子吧,况且这么多年你和冯姨娘都没有见面,也该是好好陪陪她了啊,至于王爷吗,就交给我好了。” 夏清歌举手保证,嘴角泛着甜甜的笑,按着刚才瑾王和夏子清所说,在她出生之前,府里和杨紫鸢恩爱有加的夏子清就是瑾王无疑,她是瑾王和杨紫鸢的亲生女儿,云峥是她的亲生哥哥,呵呵,不是同父异母的,是亲生的,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微妙了。 “清歌小姐,你怎么能称呼瑾王为王爷呢,你应该称呼他一声父王才对啊。”夏子清被她这番劝解逗乐,也不免逗弄她几句。 刚才这丫头若不及时收手,他只怕真的会被她手下那些人活捉了去,他有足够的信心相信这丫头的实力。 夏清歌一双晶亮得大眼睛不断转着,侧脸看向身旁的瑾王,他面容仍旧俊朗非凡,仿佛一位不然尘世的神仙,一席白衣穿戴在他的身上竟然这么好看,世人都说慕容钰的风姿气韵和当年的瑾王有几分相似,如今看来的确如此,而面前这位美男子竟然是她的父王,心里还是带着一抹小小的紧张窃喜,可到嘴边的话硬是改了味道。 “那你说我是你的女儿吗?”她一声娇喝传到慕容锦的耳里仿佛如一片柔软的云朵飘入了他的心口,那样温暖舒服。 含笑点头“如假包换。” “好吧,父王,你要记得保护你的女儿。” 这一声父王带着多大的信任和期待,而这软绵绵的一声父王又勾起了慕容锦多少的回忆。 喉咙突然干涩,心里默默念着,紫鸢,我们的儿女如今都长大成人了,他们聪明机智,像你也像我,你是否欣慰呢? “天色不早了,子清,从今日起你就扮回你自己,我也是时候退居幕后了。歌儿,你若想要见父王就到京城外的锦鸢山庄找我,还有,今日梁姨娘入葬,你和孟贺所保证的三日期限就到了,我知道你鬼点子多,不过,暗自我也会派人保护你,有什么意外就赶紧离开,这次叶玉卿的出现绝对不会是巧合。” 夏清歌静静的听着,心里有股暖暖的感觉,嘴角的微笑渐渐加深“我知道了,你放心好了,天色不早了,父王还是快些离开的好,对了,等这件事情解决了,我会带一个人去看你。” 慕容锦点头,侧脸看向夏子清“这丫头暂时交给你照看了。” “王爷放心,属下一定会保护好清歌小姐。” “嗯。”慕容锦站起身,低头又看了夏清歌一眼,方才转身离开。 夏清歌走出院子目送远去的白色身影,她昂起头笑眯眯的看着东升而起的太阳,心里无比轻松,追溯了这么久,她终于将谜底一层层的揭开了,而这个谜底的背后不是杀戮,不是自私,不是无情,而是有太多的悲欢离合,太多的无奈割舍,她不是被丢弃的孩子,夏清歌,你听到了吗,你从未被丢弃,而是被父母用最无奈的仿佛保护起来而已。 “夏叔叔,我可以这么称呼你吗?呵呵,想必你和冯姨娘还有四妹妹有好多话要说,我就不打扰了。”她转身微笑着看向夏子清,这张脸她太熟悉,可那双眼睛却十分不同。 “当然可以,清歌小姐这一声称呼,我不知道有多开心呢。”夏子清朗声一笑。 夏霜霜也是满脸的笑意,夏清歌甚至觉得这么多年,这应该是夏霜霜第一次真正的微笑。 “既然夏叔叔开心,那今后你也不要在称呼我清歌小姐了,还是和我父王一样,称呼我歌儿或者清歌丫头吧,你这张脸我看习惯了,如今突然改了语气别扭。” 慕容锦假扮夏子清这么久,她喊这张脸这么久的父亲,如今真正的夏子清回来了,语气变得这么生疏,她的确不太适应。 夏子清猛地没反映过来,随即朗声大笑起来“哈哈,好,清歌丫头,在国公府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我开口,叔叔保准会为你做到。” 夏清歌嘴角勾起一抹娇俏的笑意,有些俏皮的背身而立“一言为定,好了,我困了,先回去了,你们慢慢聊。”说着,脚尖轻点,一跃而起,瞬间消失在门口。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第九十二章 起死回生 第二日清早 夏瑜涵在天刚亮时就到了夏府,紧跟着宗人府的孟贺带领着数名部下前来捉拿真凶。 夏清歌沐浴更衣之后未曾休息就直奔灵堂而来,身后还跟着无双、巧兰、木槿三个丫头以及孟贺派遣而来的几位宗人府官差。 “夏小姐来了。”孟贺见夏清歌走来,仿佛见了救命菩萨一般快速的迎了上去。 “孟大人来的可真早呢,怎么,我父亲还没来么?” 身边的庞总管恭敬的道:“老爷刚才让齐安传话来,说马上就会同冯姨娘极其四小姐一同前来。” “什么?秋蓉院?”二夫人不由惊呼一声,夏子清已经冷落冯秋蓉多久了?实在是诡异呢。 三夫人脸上也带着不解之色。 见所有人都为老爷宿在冯姨娘那里而震惊不已,庞总管抬眼观察夏清歌的神色,见后者未曾流露异常,他心里的好奇更重了。 老爷已经十几年不曾进过秋蓉院了,他在修国公府待了几十年,从老爷和冯姨娘青梅竹马,到他二人相爱相离,这期间他都看在眼里,老爷自从娶了杨夫人之后就仿佛一夜之间忘记他和冯姨娘之间的所有情谊,一晃十几年过去了,昨夜,他竟然留宿在了秋蓉院?别说是二夫人、三夫人惊讶,就连他这个府里的老人也惊讶不已呢。 如今梁姨娘死了,大房内只剩下了冯姨娘一人,难道,这风向又要变了?可为何大小姐似乎一点都不惊讶呢? 夏清歌并未在意周围的惊呼声,微笑着看向失神的庞总管“既然如此,庞总管就带孟大人前去正堂内休息吧。” “是!” “大小姐不必麻烦了,今日本官是为了小姐所说的三日期限而来,如今府中梁氏已经准备入土为安,如果真凶在不出现,恐死者不得安宁,家属也绝不甘心,所以本官此次前来是请大小姐亲自指正凶手真目,本官也好将此事做个了结。” “大人,今日才是第三日刚刚开始,只要未过子时,应该都还在承若范围之内,大人稍安勿躁,还是先请跟随我家总管前去正堂休息,今日是府中姨娘丧葬,请小女先让姨娘入土为安,小女保证过后一定会给大人一个满意的结果。” 孟贺站在原地犹豫不决,他给夏清歌三日期限本就是看在夏子清的面子上,在加上这三日来,派去监制她的属下无不夸赞她心地纯善,绝非大奸大恶之辈,他才想要看一看,这位大小姐究竟要怎么应付这件事情,可宫里那位昨日给了口信,若他今日不抓到凶手,明日他的向上人头可就不保了。 如今别说是前程,他的性命都快保不住了,辗转反侧难以入睡,今日一早就跑了过来,眼看这夏清歌仍旧是气定神闲的模样,他可是再难平静下来,不知这丫头是天真无知,还是真的有什么办法啊。 “我说小姑女乃女乃,下官的性命可就交在您手中了,您要今日没捉到凶手,别说您要去宗人府吃牢狱饭,我这脑袋也要搬家了啊。” “孟大人请放心好了,我绝对不会让你的脑袋搬家的,请吧。” 孟贺叹息一声,随着庞总管走出了灵堂。 寻着孟贺离去的背影,夏清歌嘴角的笑意消失不见,心里泛起了一股冷意,转头看向灵堂内的夏瑜涵,而对方此时也正在看向她,夏清歌邪魅一笑,若无其事的走到了灵堂前。 夏瑜涵被夏清歌这丝怪异的笑容看的起了一身冷汗,心里暗自担心起来,难道夏清歌这个贱人察觉了什么? 这时,夏子清带着冯姨娘夏霜霜二人走进了灵堂,在众人惊讶不解的眼神下,夏子清沉声吩咐。 “起灵吧。” “是!”几名壮汉领命立刻走上棺椁前待命。 梁姨娘的棺椁被抬灵的壮汉彻底封死,在这一瞬间,灵堂内的哭声瞬间升起。 棺椁在一阵阵哭声中被几名壮丁抬着走出了灵堂,众人紧随着棺椁身后离开,浩浩荡荡的朝府内东侧们而去。 送灵的队伍在一股哀乐中朝着位于夏府庄园的陵墓而去,梁姨娘只是妾侍,如今的坟墓只能建在距离夏家祖坟外围,在下棺之时,夏瑜涵爬在棺椁上一阵痛苦,在夏雨佟、夏雨梦的搀扶下,方才勉强的站起来。 “姨娘,你放心好了,涵儿一定会将仇人绳之以法,很快!”她抬眼充满仇恨的瞪着夏清歌,后者只是冷冷撇了她一眼随即若无其事的移开视线。 夏清歌这种漠视更是激起了夏瑜涵心中的仇怨,自从她嫁给慕容冲这两日,她在大皇子府受尽欺辱,慕容冲大喜当日宿在了侍妾房中,摆明了就是给她难看,让她落下了大婚当日便成了下堂之妇的臭名,而她更是被慕容冲的正妃当众赏了巴掌,如今她所遭遇的一切都是夏清歌这个贱人一手造成的,她夏瑜涵只要活着一日就一定要让这个贱人不得好死。 午时左右。 众人方才从陵墓回来,夏清歌一入紫霞院的大门,十二仙副首领紫萱就闪身进来“小姐,事情都办妥了。” 夏清歌端起一杯茶水轻抿了一口,清润的瞬子里闪着冷色的光芒。 “很好,子时之前,那里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前来汇报。” “是,属下明白。”紫萱恭敬的领命而去,她刚刚出去不久,无双、巧兰二人就走了进来“小姐,那孟大人在厅堂内等的实在焦急,刚才庞总管来传话请您过去一趟。” “嗯,我换身衣物就出去,巧兰,你先去回了孟大人的话。” “好的小姐,奴婢这就去。” “那奴婢就来伺候小姐梳妆吧。” 巧兰前去正堂传话,无双则为夏清歌简单的梳妆了一番,等穿戴整齐之后,主仆二人就朝正堂走去,刚抬脚迈入堂内,孟贺就急匆匆的站起身来“夏小姐可算是来了。” 夏清歌微笑点头“让孟大人久等了。”她转脸朝另外一边看去,见夏子清正微笑着坐在位置上。 “父亲也在呢。” “是啊,孟大人一直在府中等候,为父岂有不来的道理。” 孟贺脸上闪过一抹尴尬,面对自己的上司,如今他多少还是有些难以开口,可转念一想,自己连性命都不保了,哪里还顾及这么多啊。 “大小姐,您给下官说句实话吧,逼迫梁氏的凶手究竟是谁?还是小姐您为了拖延时间?” “孟大人稍安勿躁,此事小女当日就说的很清楚了,梁姨娘之死和小女没有半分关系,不过小姐既然被怀疑为疑犯,这捉拿凶手一事小女自然不敢懈怠,您请放心,小女在子时之前定然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见夏清歌说的这么信誓旦旦,即便孟贺心里满是疑问,可碍于夏子清在场,他也不好在深问下去“既然如此,那下官就等着小姐的好消息了,夏大人、夏小姐,下官告辞。” “大人放心,子时之前一有消息,小女就会派人前去通知大人。” “好,那下官就在府上静候佳音,告辞。” “孟大人慢走,庞总管,替我送送孟大人。” “是老爷,孟大人,这边请吧。” 孟贺跟随着庞总管离去,正堂内只剩下了夏子清和夏清歌二人,夏子清朝门后的下人使了一个颜色,对方立刻点头将正堂的所有下人都赶了出去。 “清歌丫头,给叔叔说句实话,你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今日我可听说了,孟贺昨晚上进宫面见了青华宫那位,如今看他神色慌张,定然是杨太后给他施了压力,你可莫要搞砸了这件事情,不然,太后正想找你的错处,如今可不就是最好的机会么?” 夏清歌重新坐回位置上,冷笑一声“这件事果然和太后有关系。”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如何解决此事。” 夏清歌信心满满的看向夏子清道“夏叔叔不必为我费心,你还是多陪陪冯姨娘和四妹妹吧,我虽名义上是这修国公府的大小姐,可实际上这些年我是霸占了四妹妹的位置,不过很快,我定会还君明珠,将属于她的都归还给她。” “说什么还不还的,当年我没有扶持秋娘做正室就是深知这府中的阴险,这些年也多亏了她们母女有个不显眼的身份,若不然,我哪里还有机会见到她们母女。” “这何尝不是另一种保护,就如我一般,母亲病逝,父王被迫离开京城,无奈之下的一种保护就是离开国公府。” 夏子清没想到夏清歌竟然想的如此透彻“清歌丫头,这些年我和王爷一直四处奔走,王爷从未放下自己的信仰,也许只有这样他活着才有意义,而我跟随他的这些年深知他的无奈和牵挂,只有夜深人静时,他才真正的卸下防备思念你的母亲和你们兄妹,如果命运不是这么多起伏灾难,我想,他一定会是一位最合格的丈夫和父亲。” 夏清歌水润的瞬子里盛满了笑意,重重的点头道:“嗯,我相信。” “你能如此懂事,也是瑾王的福气,好了,今日无论你有什么打算叔叔都不会在多问,一切都交给你自己吧,若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我。” “叔叔这番话我记下了,我想今夜应该很需要你。” “哦?那我就等着你了。”说完话,夏子清朗声大笑。 夏清歌见他笑的如此畅快,心里不免和原来的父亲比较起来,真正的夏子清原来是这样的性格,而父王所假扮的夏子清无论样貌如何改变,可周身的气场和那双会泄露秘密的眼睛都欺骗不了人。 深夜 在三面环山的风水宝地里,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不时在这片寂静的山谷内回荡。 “我说你们能快点吗?慢慢腾腾的真是耽误事情。”一道不悦的催促声在深谷内传出,声音尽量压得很低,可仍旧十分清晰。 “小姐啊,我们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这里不比城内,山路崎岖的,况且我们兄弟几个还抬着一顶轿子,您又坐在轿子里,自然不会走的太快了。” “你的意思是本小姐很胖了?”轿子内传出不悦。 轿夫额头參着细汗,无奈的摇头,若不是提前收了定金,他们打死都不会接这个活,若是被官差抓了,那可是要蹲几年牢狱的。 “小人不是这个意思,小姐体态轻盈,哪里会重啊,只是这山路崎岖的,小人们这不是害怕颠簸了小姐这金贵之躯吗?” 轿夫的一阵讨好让轿子里的女子压下了怒意,冷哼一声在不多言。 在深夜了,远远望去,一顶蓝绸作幔,绣有粉色彩球的软轿正缓缓朝山谷深处走去,两边还各自跟着两名女子,她们手中提着灯笼,脚步匆匆的朝前走着,有一个丫鬟则是不是的回头催促一声。 大约行走了一个时辰左右,软轿终于在一座新建起的坟墓前停了下来,几位轿夫气喘吁吁的站在一旁,而走在前面的两名丫鬟则恭敬的走回软轿前面“小姐,已经到了。” 只听软轿内传出一声轻吟,片刻,一只润白如玉的手轻轻挑开帘子走了出来,当她走进坟墓边时就立刻吩咐旁边的轿夫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挖坟啊!” “是是是……”几名轿夫急忙点头,拿起自带的家伙事就开始将面前的新坟掘了开来。 大约一个时辰过后,原本深埋地下的棺椁被四名轿夫费力抬了起来,这座新坟正是今日修国公府下葬的梁姨娘,而此时来此掘坟的就是梁姨娘的女儿夏瑜涵。 “小姐,梁姨娘的棺椁抬出来了。”冰琴激动的跑到夏瑜涵的身边。 “快,让他们赶紧打开棺椁,错过了时间,只怕娘真的会闷死在里面。”这次为了彻底铲除夏清歌,她和梁姨娘走了一步险棋,如今这药效即将失效,如果棺椁在子时之前不打开的话,只怕娘亲真的会被闷死。 “你们听到了吗,赶紧把棺盖打开。” “是!”累的气喘吁吁的四人急忙拿起了撬子,支支吾吾的开始撬弄棺盖。 一阵折腾下来,棺椁的盖子终于被打开了,两层棺盖都打开之际,赫然露出了里面脸色苍白的梁姨娘,不知真相的四名轿夫着实心里颤了几颤,说话都有些不受控制“小姐,事情给您办妥了。” 夏瑜涵没空搭理他们,她从衣袖中拿出一颗白色小瓷瓶,冰琴和绿萍二人左右两边一起将梁姨娘僵硬的身体搀扶起来,夏瑜涵倒出一颗药丸放入了梁姨娘的口中,强硬的给她灌了下去,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后,一阵叮咛的申吟声渐渐传来。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第九十七章 斗文会 荣国公府内 夏清歌和夏霜霜二人在门房的带领下来到了内院,越过红木雕花的回廊尽头,门房小厮恭敬的站在一座清幽的小院门口“清歌小姐,这里就是五小姐的院所,小姐说了,清歌小姐您来了之后直接进去即可。” “多谢小哥!”夏清歌礼貌点了点头,径直朝院子内走去,夏霜霜和二人身边的丫鬟也一同进入。 “清歌姐姐!” 一众人刚进入院子不久,位于二楼的阁楼之上便传来了一声喜悦的欢呼,夏清歌昂头看去,便见杨子月站在阁楼外的栏杆上向她招收。 “你等着我,我马上下来!”杨子月朝底下喊了一声就不见了她的身影,片刻之后木制阁楼传来一阵咯吱咯吱的声音,不出一会儿的功夫,杨子月提着裙角跑了下来。 “你跑慢一些,我们又不会转身离开。”夏清歌眼看她蹭蹭两下子跑了下来,不赞同的责备一声。 “呵呵,我都习惯了,子伊姐姐也总是和你一样唠叨我,从小就住在这里,难道我还能摔下来不成?” “虽然如此,还是小心一些的好!” “嗯,知道了!”杨子月笑眯眯的点头,上前拉过夏清歌的手,这时才注意到夏清歌身后还跟着夏霜霜,她对夏府的几位小姐都有些印象,这位夏府的四小姐虽然没有接触,不过给她的印象比起夏雨梦和夏瑜涵要好一些。 “夏四小姐也来了。” 夏霜霜礼貌的微笑“今日闲来无事就想着跟大小姐一起去万宗堂内观看斗大会,我记得杨小姐应该是就读于白鹿书院吧,为何不见小姐参加?” 杨子月兴致缺缺的道:“平日在学院内,我诗词歌赋不通,琴棋书画不会,唯一擅长的呼呼大睡险些没把夫子气死,这么隆重的斗会,学院内早已选拔多时,哪里会轮到我啊!不过我也对这些东西没兴趣,今日就因为是斗会,连学院都省去了,倒也清静!” 夏霜霜被她这说辞逗得忍不住笑出声来“呵呵,杨小姐天真烂漫,真是有趣的紧呢!难怪大小姐会如此喜欢你。” 她是真心赞美杨子月,能成为夏清歌如此至交的姐妹必然有她的过人之处,如今只是与她闲聊几句,夏霜霜就能感觉出杨子月是一位心思十分单纯的女孩。 “那是自然,我与清歌姐姐的关系是最要好的!是不是啊清歌姐姐。”杨子月拦着夏清歌的手,十分的宣誓独占权。 夏清歌微笑点头“嗯,既然我们的关系这么好,小月妹妹就陪我去见外祖母如何?” “啊!那个…。我能不能不要去啊!祖母一见到我就是一顿批评,我昨天刚被她骂了,实在不敢再去了!” 夏清歌额前一排黑线掠过“你是不是又惹外祖母生气了?” 杨子月低下头,很小声的道“也没有啦,只是前阵子有人上门给我提亲,我把那个家伙揍了!” “呃?”夏清歌惊讶“是哪家的公子?” “安宁侯府的小侯爷安世民!” 夏清歌秀眉紧蹙,安世民的名声她是听说过的,他曾经和景田候府的梁凯都是京城赫赫有名的街头恶霸,欺行霸市无所不作,这样的人又怎么能高攀的起荣国公府嫡小姐? “外祖母是什么意思?” “祖母她什么都没说,安宁侯府还没有下聘,只是请来了媒婆上门说亲,至今祖母都没有说这件事情是成还是不成。” “既然如此,那你就陪着我家四妹妹吧,我去外祖母那里请安后我们就一同去找子伊姐姐!” “那好吧,我们在这里等你。” 夏清歌点了点头,带着巧兰便朝着杨老太君的慈孝院而去。 到了慈孝院门外就见院内几位丫鬟在修剪几株长着女敕芽的海棠,其中有一位丫鬟察觉到门口这边的人影,侧过头看来,随即立刻放下手中的工具走了上来。 “是表小姐来了?表小姐稍等,奴婢这就去通知老太君去。” “有劳碧蕊姐姐了!” 自从去年老太君寿宴之后,夏清歌曾多次前来府上探望老太君,因此府里的下人也全都知道了她这位表小姐的存在,也许是杨老太君早已经在府里传了话,如今只要她每次来荣国公府,府里的下人们都对她十分恭敬友好。 “表小姐客气了,您稍等,奴婢这就前去通禀。”碧蕊说完话就朝杨老太君的内厅而且,片刻后,离去的碧蕊又急匆匆的走了出来“呵呵,老太君知晓是表小姐来了开心的紧呢,您赶紧的进去吧!” “嗯!”夏清歌随着碧蕊一同进了杨老太君的内厅,一进屋子就见杨老太君坐在位的椅子上,她身后则站着两个嬷嬷,其中一位是杨老太君最得力的高嬷嬷,另外一位则是府里的管事婆娘范嬷嬷。 屋内除了这主仆三人,旁边还坐着多日未见面的扬子伊,夏清歌朝她看去,心里暗道,在这里见到她倒是省的待会儿的麻烦事了,只见杨子伊原本白净秀丽的面容如今带着憔悴,眼眶微微青,神情憔悴,秀眉紧锁,实在是比从前那位秀外慧中,端庄大气的杨子伊大相径庭。 “呵呵,瞧瞧这小没良心的。都多久没来看我这老太婆了。”老太君抬眼佯装微怒的盯着进屋的夏清歌看来。 夏清歌刚一进入屋内,不曾想就听到了这么一句抱怨,她急忙装作委屈的解释“外祖母可真是冤枉清歌了,清歌心里十分惦记着您呢,只是最近府上事情实在是多了一些,这不一闲下来,清歌就急忙跑过来了。” “就是这小嘴甜的,坏的你也能说成是好的,算了,谁让你是我的外孙女呢,横竖都是我的心头肉,赶紧来坐下吧!” 夏清歌走到杨子伊旁边坐下,后者朝她微笑点头。 “清歌可没有说谎,您不信问一问子伊姐姐,上一次见她时我还吵吵着想念您呢。” “呵呵,就你是嘴甜的!好了好了,既然来了就留下来陪陪我这老太婆吧,成日闷在这宅院里,没有你们这些年轻人在身旁热闹着,还真是无趣的紧呢。” “这不是我和子伊姐姐都在您身边吗,今后您要是闷了就随时让人去唤我,只要我在府上随传随到!” “祖母倒是希望你就住在这府上,省的我想你这丫头的时候你不再身边。” 杨老太君和夏清歌一阵闲聊,坐在一旁的杨子伊苦笑一声道“还是清歌妹妹有办法,又乖巧懂事,祖母您终于笑了呢。” 杨老太君听她这么说,本来有些笑容的脸上瞬间敛了下去“你还知道最近你老是惹我生气?既然如此就好好回去想一想,我与你父亲做这么多究竟是为了什么。” “祖母和父亲为了子伊好子伊怎能不知?不过子伊明白却并不高兴。” “你……。你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祖母莫要生气。”夏清歌眼见杨老太君如此动怒,急忙上前安抚她“子伊姐姐定然是这些时日在府里闷坏了吧。呵呵,小孩子撒娇脾气,外祖母定然不会和她一般见识的。” “哼!她这脾气可是越厉害了,你舅舅每日都气冲冲的跑过来给我告状,这丫头还是头一次这么不听劝的,清歌丫头帮我劝劝她,我们说的话她现在是一句也听不进去了。”杨老太君有些失望的摇头叹息道。 夏清歌站起身伸手帮杨老太君揉了揉太阳穴,顺着身体的穴道为她按摩了一番,杨老太君有心疾的老毛病,所以平日里杨府的这些子孙们谁都不曾当面违逆过她一句不是。 “祖母可好些了?” 杨老太君嘴角重新勾起了笑容,伸手拉住夏清歌的手“还是你最贴心,已经好多了。” 夏清歌重新坐下来朝杨子伊看去“今日听闻是一年一度的斗会呢,呵呵,从前我一直在庄子上,还从未见识过这些节日的热闹,想必青年才俊的都会聚众到此处吧,我还听说连宫里的各位殿下也会来观看热闹呢。今日来就是想让子伊姐姐和小月妹妹一起陪我去,不知道外祖母您同不同意?” 杨老太君微微一笑,抬眼朝夏清歌看了一眼,见她一双瞬子满是乞求之色,她方才点头道:“也罢,这些日子子伊也没出门散散心,既然你愿意去看,就让她带着你去瞧一瞧吧!” 夏清歌一听杨老太君答应了,她立刻笑眯眯的揽过杨老太君的腰身“谢谢外祖母,清歌就知道您最疼我了。” 她如此孩子气的撒娇让原本还有些怒气的杨老太君瞬间没了脾气“好了好了,你这丫头古灵精怪的,我看你来我这里看我是假,当和事佬是真。” “哪有!”夏清歌立刻否定“我自然是来看望您的,知道您有心疾的老毛病,这次还特意给您带来了一些滋补的药物,这些我都是问过傅太医的,对您的心疾十分有帮助。” “老夫人,我家小姐可天天惦记着您的身体呢,这都是她花了好多功夫才弄来的药材,您按着服用肯定会有所好转。”巧兰将手中提着的几包药材递给了走上前来的高嬷嬷。后者接到手里朝夏清歌看去“表小姐可真是有心呢。” 杨老太君也十分欣慰的道:“也就你惦记着我这老太婆呢!” “外祖母您说哪里的话啊,我们这些子孙哪个都会好好孝敬您的。” 夏清歌一番宽慰使得杨老太君心情大好,趁此夏清歌顺利的将杨子伊带出了荣国公府。 一行人出了荣国公府之后,杨子月非要吵着和夏清歌一辆马车,于是巧兰、无双、木槿三人只好去坐杨府的马车,为此无双还取消了杨子月一番。 “今后可是记住了,只要是遇到了子月小姐,我们就直接去坐杨府的马车就是。” 说笑了几句,杨子月和杨子伊坐上了夏清歌的马车。 “杨子伊上了马车之后感激的看向夏清歌道:”这次多亏了你出现,不然我只怕会更惹得祖母生气呢,她身体不好,若真是被我气出个好歹来,那我可真是不会原谅我自己。“”子伊姐姐现在能说出这番话来定然是已经想明白了,呵呵,剩下的我也不多说什么,子伊姐姐想必已经有了决定。“ 杨子伊眼帘朝车窗外望去,神色游离,满脸愁绪”呵呵,是啊,明知道挣扎只会让所有关心自己的人跟着一起难受。我却仍旧是这么固执。“”子伊姐姐不能这么说自己,你的委屈我都看在眼里,你明明喜欢的是五殿下,可如今却要被大伯强制的嫁给逸哥哥,换做是谁都不会开心的。“一向心直口快的杨子月不满的抱怨。”子月,休要胡说!“杨子伊想要拦住她胡言乱语已经是来不及,她有些慌乱的看向夏清歌”清歌,你别听子月这丫鬟乱说话。“ 夏清歌淡笑不语,并未就此事多说什么,杨子伊既然不愿意别人知道她喜欢的人是谁,她自然不会去揭穿她。 见夏清歌如此淡定,杨子伊反而坐不住了”清歌你看上去丝毫没有显露出意外。“”五殿下在京城贵族里是难得的好人,你喜欢他没什么可意外的。“”你早就知道此事?“杨子伊震惊的看向夏清歌,眼神内满是不解之色。 后者微微一笑,轻声解释道:”也不算早。“ 杨子伊幽幽叹息一声”他如何的好又如何?我和他是一定不可能的,而且他心里喜欢的也不会是我。“ 对于这件事,夏清歌不知如何去劝解她,以杨子伊的聪明,在她喜欢上慕容策那一瞬间就应该明白,她和慕容策出身在相对立的两个家族里,此生是绝对不可能走在一起,而且,站在杨府的立场上,谁都不希望用心培养出来的女儿嫁给了敌人那一边,所以,这件事情终究是要她自己去想明白的,在族人和爱人之间做出选择,虽然艰难,但夏清歌相信,她会做出最为明智的决定。 本书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 第九十八章 只打畜生 万宗堂,承袭了京都几百年的历史而仍旧耸立不倒,这里是天下学子最向往和追逐之地,万宗堂内设有多个灵堂,均是为历代的大思想家、军事家、伟大诗人而设立的。这里代表的不止是当代的成就,更能在百年千年之后仍旧能让人记住这些人的名字,名垂前世,青古流传。 今年的斗文会能在此举办,也可看出朝廷对此次比赛的重视。 宗堂为一所三进三出的大宅院,第一进的院落非常宽敞,遵循了几百年之前建筑学的喜爱,总堂内设有一块千余平米的空地,从前这里还曾是国子监的旧址,院子内摆放着许多的桌椅,天下学子均慕名而来,为了能有宽敞的学习环境,这才将第一进的院落改成了露天的教室,院子内种着几棵榕树。几百年的光阴让这些榕树变成了粗壮参天的大树,正巧为整个院子打起了一层天然屏障。 夏清歌、夏霜霜和杨家姐妹二人来到此处时,整个万宗堂院内都聚满了人,此时门外还有陆陆续续赶来观看的京城百姓,抬眼朝里面望去黑压压的一片人影。 “这要如何进入啊!”杨子月蹦起来朝里面扫了一眼,所能看到的全是人影涌动着朝里面挤去,根本毫无通道可言。 “看来咱们是来晚了!”夏霜霜有些失望的道。 正在几人站在一起踌躇不知该如何是好时,不远处缓缓驶来一辆马车,马车通体成暗红之色,一看便知是上好的沉香木制作而成,马车上赶车的马夫脸色冰冷,朝周围横了一眼,拥挤的人群在看到这辆马车时均纷纷让路。 “好大的气场,不知这是谁家的?”杨子伊好奇的朝这辆马车看去,夏清歌寻着她的视线也看了过去,只看一眼便已经知晓马车内的主人是谁了。 “少爷,咱们已经到了,此时门外的人太多,咱们还是从侧门进去吧!”马车夫朝周围拥挤的人群扫了一眼,语气恭敬的朝马车内的主子汇报。 他话声刚落,马车内的车帘子被轻轻挑开,未见里面主人长相,只能看到一缕月牙白色的衣袖随着一只纤长玉手而出“不必了,就在这里停下即可。” 马车夫见自己主子坚持,他立刻点头将马车停放在一片树荫之下,随即恭敬的站在一旁,马车内的人此时也挑开了帘子迈脚下车。 随着马车帘子被挑起,一位年约十六七岁的少年缓步下车,他身着一件如雪一般的丝绸长衫,脚上蹬着一双同色绣着暗纹的皮质短靴,头发上束起被一顶发箍玉冠固定,多余的头发披散在身后,他面容如玉般精致,周身散发着斯文尔雅之气,此时他正抬着含笑的瞬子看向夏清歌这边。 “真是巧了,今日夏小姐和杨小姐也来看斗文会的吗?” “原来是徐世子!多日不见徐世子可安好?”夏清歌微微一笑看向来人。 徐子煜走到夏清歌身旁,低头审视了她一番“呵呵,的确是好些日子不见你了,我每日都是在郡王府半步不出,还是和从前一样。小姐最近可好?” “和世子一样,每日都在府中闲来无事,这才应邀了几位姐妹来此观看这斗文会。” 徐子煜朝周围密集的人群扫了一眼,轻声道:“如今这人山人海的,咱们想要进去怕是难了,在下倒是知道一处安静的入口,若几位小姐信任在下,不放随我一同前往如何?” 杨子月一听双眼明亮“那自然是好,清歌姐姐,咱们不如就跟着徐世子进去吧,他可是诸葛先生的得意门生,这万宗堂可一直都是有诸葛家掌管呢。” 夏清歌思量片刻后同意“那就有劳徐世子前面带路了。” “这边请!”徐子煜带着她们一行人绕过万宗堂正门,绕路到一条胡同内,走过胡同尽头便见到一座十分古朴的小门,门口两边摆放着一对青石莲花座,门口两边还提着两句烫金字对联,虽对联之意随性,可字迹却十分刚劲有力。 “好字!”杨子伊在看到这幅对联时忍不住赞叹一句。 “的确是好字,想必这幅对联定然是出自名家之手。”夏霜霜也点头赞同。 夏清歌寻着对联看去,只见上面写道:烟沿艳檐烟燕眼 雾捂鸟屋雾物无。 “呵呵,不简单!看这字迹犹如追龙逐日,又如沧海起伏,引其锋芒、闭其朝阳,却另有独到之处,自成一家之风,想必这定然是出自文学大家卓文君之手!” 徐子煜稍显意外,俊美如神的面容上闪过些许赞赏之意“夏小姐果然是慧眼如珠,不错,这幅对联正是出自书法大家卓文君之手,是家师独有的一幅珍藏,这幅对联也正是卓老前辈亲自提笔而写。” 夏清歌满是欣赏的仔细观看这幅对联,连连称赞“卓老前辈的确是百年难遇的鬼才,这短短七字对联却蕴藏着无限含义,堪称千古绝句。” 杨子月被他们的谈论吸引了注意,抬眼横瞧瞧竖看看,歪着脑袋看向其余众人“有你们说的这么好吗?我怎么一点都瞧不出?” 夏霜霜被她这般模样逗笑了,杨子伊则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夏清歌正想着帮她解释一番,不想却被另外一道声音打断。 “烟沿艳檐烟燕眼 雾捂鸟屋雾物无。对联讲究词性相同、结构一致;平仄对应、音韵协调,而这幅对联不仅满足了这几点,最难得的是它运用了七字相同谐音,这样的对联最是难对,不过在下说这些杨小姐想必也不会明白。” “云大人也来了!” 徐子煜抬眼含笑朝走来的云峥招呼一句,后者礼貌点头“今日这斗文会果然是号召力很强,连久不出门的徐世子都来了。” 两人寒暄两句,云峥走到夏清歌身边站定,杨子月一见来人,脸上立刻升起一簇火光“什么叫我这种人不明白?你这根木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转着弯说我没文化,不就是一幅对联吗?哼!我怎么就看不懂了?我是故意这么说的,你不知道吗你,越是有学文的人越是愿意装作高深莫测的模样,哪里像你,四处显摆自己的才能,恨不得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你云峥是金科状元。” 云峥冷冷撇了杨子月一眼,并未恼羞成怒,只是冷声飘了一句“如今在此的都是云峥熟悉之人,没有全城百姓。” 杨子月一气,又要本能的反驳,却被夏清歌及时的拉住,后者朝她眨了眨眼睛,后者迟钝片刻之后明白了夏清歌的意思,脸上不自觉显出一抹红色,嘟嘴道:“懒得和你斗嘴,走,清歌姐姐我们进去。” “大家一起进来吧!”在杨子月拉着她进门时,夏清歌回头朝身后的所有人招呼一声,随即,众人偕同而入。 从这面侧门进入万宗祠后,映入众人眼中的率先是一条干净的回廊,回廊四周种植着许多植物,葱翠莹然,景色宜人。 走过回廊之后迈步下了台阶就到了一进院落,院子为典型的四合堂,四边房门敞开,抬眼望去可以看到每一扇门内都供奉着一座雕塑。 “这就是万宗堂内供奉的那些名人?”夏霜霜巡视了一圈小声嘀咕。 “不错,这里是后院,转成供奉的历代名士。” 夏清歌也寻着敞开的门看去,快速的扫了一眼本打算继续前行,可有一扇们内的几个大字却无意间吸引了她的注意。 “清歌?” 见夏清歌站在原地未曾离去,跟随在她身边的云峥低声唤了她一句。 “呃?走吧!”回过神来,夏清歌见前面众人都回头看来,她收起了思绪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众人走出宗祠内院后便来到了前院,随着徐子煜,她们一行人进入了一座八角转角阁楼内,阁楼为三层建筑,当他们一行人上了三楼之后终于明白了徐子煜为何会带他们来此。 这转角楼每一处都可以俯视整座院落的风景,而今更是观看斗文会最绝佳的场地。 “徐世子来了?”一道女生传来吸引了夏清歌的注意,只见阁楼栏杆处站立着一排年轻的男男女女,其中有一些人夏清歌有些印象,有些人则并不熟悉,如今和徐子煜打招呼的女子正是平原侯府的大小姐宋玲娣。 “宋小姐来的倒是早了!” 宋玲娣的视线朝夏清歌投来,嘴角挽起一抹冷笑“呵呵,不来早一些哪里能进得来啊,我们可比不上夏小姐,有徐世子和云大人这等的护花使者前来相陪。” “宋小姐误会了,我们和夏小姐也是刚巧在门外相遇。” 宋玲娣扬眉,询问的看向夏清歌“难道夏小姐哑巴了不成?还要徐世子你帮她说话?” “|宋姐姐可别在多说了,夏小姐是什么样的人物,你看看从前和她做对的那些姐妹们就明白了,她们哪个有好下场了?人家夏小姐可是有了名的京城名媛,背后为她撑腰的人咱们哪一个都得罪不起。”站在宋玲娣身旁一位女子带着尖细刻薄的讥讽传来。 夏清歌抬眼望去,只见此女身穿一件墨绿色轻纱长裙,面色中等,身材倒是颇为修长,眉宇之间倒是让她想到了陈阁老的的模样。 “陈小姐说的这是什么话?”杨子伊皱眉不悦的看向说话的女子。 那绿衣女子冷哼一声“杨小姐难道不知今日京城的传言吗?咱们京城这些小姐今后若选择夫婿时,定要问一问他和修国公府的大小姐可有来往?若是夏小姐石榴裙下之人,咱们这些姐妹哪里还敢沾染。” “胡说,这都是谁瞎传的,简直是岂有此理,清歌姐姐才不是她们说的那种人。”杨子月怒喝一声。 “呵呵,杨家两位小姐果然是和夏小姐姐妹情深呢,宋小姐、陈小姐,我看咱们还是别多说了,省的咱们无缘无故的也惹下了不该惹的人。” 说话女子身着一件桃红色长裙,模样倒是颇为秀丽委婉,可说出的话却总觉得有些煽风点火的意味,夏清歌寻声看去,可不是很久未曾见到的李新柔了么? 宋玲娣冷哼一声“新柔劝解的是,咱们可不想无缘无故的冤死,想一想二公主、四公主的惨死,在到箫家的灭门下场,呵呵,听说最近连夏府的二小姐和姨娘都因为有些人而锒铛入狱,这一件件一桩桩的事情哪一件我听着都后怕呢。”说着,宋玲娣还装腔作势的拍了拍胸口。 “宋小姐说的话可有凭据?如果你有证据就指名道姓的说出来,如果没有?小姐最好莫要指桑骂槐,如此不但不能羞辱了别人,反而显得宋小姐你口舌恶毒,妄自散播谣言,在下倒是不介意当面和宋侯爷提提此事。”云峥面色清冷,语气直言,丝毫没有给宋玲娣留下什么颜面。 阁楼内的众人皆是震惊,新科状元自从胜任以来极少当众看到他生气的模样,而今,他竟然为了夏清歌而破例,看来京城传言不假,云峥在考取功名之前就早与夏清歌交际颇深。 “木头说的对,不但要给宋侯爷说一说,今日我回府了还要和祖母、大伯、思远哥哥说起此事呢,让他们也知道知道咱们京城里有些大户小姐是何等的心胸恶毒,狭隘心肠。” “你……。”宋玲娣气急,顾不得多想就要伸手朝杨子月脸上打去,她最痛恨的就是提起杨思远这个名字,想她堂堂平安侯府的嫡亲小姐,难道配他一介庶子还配不上吗?若不是他身为杨府的长子,这门亲事说什么她都不会同意。 宋玲娣伸出手直直朝杨子月脸上打来,众人都没想到她真敢如此猖狂,连杨子月本人都尚未反应过来,千钧一发之际,一只白净葱翠的手及时的握住了宋玲娣的手腕,稍微用力便听到了一阵骨头碎裂的声响。 “啊!”宋玲娣惨烈的叫喊一声,这一声呼喊震惊了阁楼内的所有人。 夏清歌冷漠的看着她,不屑的松开手,同时拿出一条丝帕缓慢的擦着自己的手,仿佛自己碰触了多么不干净的东西,在她心里这些深养在宅院里,只懂得拼比炫耀的小姐们不过是一群养叼了的废物而已。 “宋小姐似乎忘记在白马寺时你所受到的痛苦了吧?我一般不喜欢和人计较,如果有些猪狗不如的东西愿意上来挑叛,我夏清歌倒是愿意奉陪到底。” “小姐!”宋玲娣带来的丫鬟缓过神来,看到自家小姐倒在地上痛苦的卷缩在一起,二人急忙上前打算搀扶起来。 可她们并不知宋玲娣此时的情况,她二人刚一搀扶宋玲娣的手臂,宋玲娣又一声惊呼,似乎再也忍受不了这非人的折磨,两眼一番晕死了过去。 正在这时,楼梯处传来一阵脚步声,待来人出现后见到倒在地上的宋玲娣忍不住惊呼一声“大姐?大姐你怎么了?” 随着这道柔弱动听的声音传来,站在一旁的徐子煜睫毛轻颤,循声望了过去,夏清歌也冷冷的抬眼看去,只见跑向宋玲娣的女子身穿一件十分简单的半旧黄色长裙,丫头乌黑的长发随意的披散着,头上只是简单的用一根桃木簪子挽起一个髻,除了这支桃木簪子之外,她身上在无任何佩戴的事物。 女子长相十分轻灵月兑俗,此时她满眼泪痕,哭的我见犹怜,整个软弱的身子则扑在了卷缩在地上的宋玲娣身上,从众人眼中看来,她是一位看到自己姐姐受伤而伤心难过的柔弱女子,可夏清歌却并未注意对方脸上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模样,一双含着玩味的瞬子则一直紧盯着对方藏在身前和宋玲娣只见的双手,她虽看上去十分轻柔的碰触宋玲娣的身子,可每一次的碰触却刚巧都碰到了对方的血脉,如此下去,宋玲娣几大血脉均会被封死,后果直接造成身体血液循环堵塞。 夏清歌暗暗摇了摇头,看来宋玲娣今日这双手怕是要废了。 同时心里暗自补了一句活该,谁让她四处树敌,还都是惹下一些不该惹的人呢,这女子长相倒是陌生,可听她刚才一声大姐,她已基本猜到了这女子的身份。 “大姐是怎么了?”等女子哭够了方才想起了询问。 身边的丫鬟抬起后怕的眼神看向夏清歌,小声的解释了一番“是,是夏小姐把小姐伤成这样的。” “夏小姐?”女子随着丫鬟所看的方向,在人群中看向了夏清歌。 “不知小姐和我大姐有何误会?为何会下手如此狠厉?” 夏清歌面色如常,十分镇定的道:“想必是宋小姐身边的丫鬟看错了吧,我一介弱女子又怎么可能将宋小姐伤成这样呢?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刚才宋小姐本打算上前来打子月妹妹,我见此便想着上前劝阻,可还未等我来得及阻止,宋小姐自己就摔倒在地上了,哦,我记得在白马寺时,宋小姐就曾摔倒过一次,且不是这次旧疾复发了吧?” 一听夏清歌的话,众人均是不敢置信,一阵汗颜!刚才他们均是站在当场,明明看到夏清歌亲手将宋玲娣的手腕折断的,可如今夏清歌转眼之间就反口否认此事,而想起刚才夏清歌出手时的迅猛狠劲,在此的所有男子心里也不免发颤,他们皆是习武之人,刚才夏清歌出手那一瞬间他们便明白,这位看似娇弱无害的国公府小姐其实是一位深藏不漏的武功高手,如此厉害的人物,他们哪里敢得罪她胡乱说话。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第九十九章 黄衣女子 “是这样吗?”女子询问身旁的丫鬟,二人一阵犹豫,点头也不敢摇头也不敢,女子见此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先不说这些了,快将大姐送到医馆内医治吧!” “我来看看吧!”女子话落,徐子煜起身上前,女子侧目看向他,神情淡漠疏离“世子金贵之躯,恐多有不便吧!” 徐子煜轻笑一声“举手之劳而已。”话闭,他便蹲来仔细查看宋玲娣的手臂,此时她的双手无力的瘫软在旁,手骨明显月兑臼开来。 摇了摇头“看来宋小姐这次摔得不轻,我先帮她封住真阳穴,暂时可以缓解她的疼痛,其余的我也是爱莫能助。” “既然如此就多谢徐世子了。”女子心里稍稍安心,徐子煜并未在大庭广众之下拆穿她,总算是有些人性。 徐子煜伸手熟练的点了宋玲娣的朝阳穴,而后吩咐了身旁带来的属下“将宋小姐送回平原候府吧,今日的一切你们也定然是看到了,宋小姐摔倒在地不小心摔成重伤,若宋侯爷询问起来你们就如实说便是。” 徐子煜这席话更是在告诉在此的众人,他甘愿为夏清歌作证,如果有人在事后告状,他自然也会站出来维护夏清歌的清白。 “是!”两名劲装打算的侍卫走上前来,其中一位拱手道:“宋小姐得罪了。” 说完话,他弯身将早已经疼晕的宋玲娣打横抱起,转身朝楼下而去。 “诸位慢慢观看,小女先告辞了。”女子见宋玲娣已经被带走,她眉宇间闪过一抹极浅的喜悦之色,随即微微颔首就打算撤身离开。 “宋小姐!”夏清歌在她走到自己身边时及时喊住了她,宋莜玉顿住脚步看向夏清歌“夏小姐有何交代?” 夏清歌微微一笑上前两步,挨近宋莜玉用内力密室传音道:宋小姐可是欠我一个人情呢,我只是将宋玲娣的双手折断,却也并非无药可治,可宋小姐你却暗自点了她各大血脉,使其血脉堵塞,难以疏通,如此等宋玲娣到府中后只怕再难医治,呵呵,我可是替你背了黑锅呢。 宋莜玉暗自一惊,她早有耳闻得知修国公府的这位大小姐不简单,却没想到,仅仅一面之缘,她竟然就已经看出了自己身怀武功。 无奈之下,宋莜玉也暗自运用真气,使用传音密室道:夏小姐放心,既然我欠了你一份人情,今定然会还给你,我会想办法不让平原侯府的人找你麻烦。 夏清歌慧心一笑,她要的就是这句话,如今目的达到,自然笑容越发灿烂:如此就有劳宋小姐了! 二人点头致意,在外人看来她们并未开口说话。 宋莜玉离开之后,夏清歌回转过身看向阁楼内的所有人,此时李新柔和陈阁老的孙女陈婉儿脸色最是苍白,刚才她们可都是看到夏清歌出手的,宋玲娣犹如一根腐朽的木棍,就那么轻而易举的被她折断手臂,那脆裂的骨头生声声震耳,仿佛就发生在自己身上一般,她们身上此时全被冷汗沁湿了衣衫,回想起来仍是一阵后怕。 “今日没想到会发生如此意外之事,各位公子小姐既然都看到宋小姐摔倒在地,清歌希望众人都能如实相告,切莫说出违背实情的话来扰乱真相。”她最后这三个字咬的语气极重,只要不是痴傻之人定然明白夏清歌话语里的威胁之意。 众人未曾在敢多说一句不是,徐子煜见此含笑道:“比赛要开始了,咱们还是坐下来好好观看吧!” 他话一出,众人随即落座,夏清歌、夏霜霜、杨家姐妹、徐子煜和云峥六人围坐在一桌,这时,下面即将开始。搭建起来的台子上已经安放了笔墨纸砚、琴架、棋盘等物,刚才还在阁楼内的人此时也纷纷准备下去参赛,李新柔和李婉儿更是借此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如今她们皆是担心夏清歌若对她们怀恨在心,一个不爽掰断了她们的手臂,只怕余生都只能做一个残废之人了。 也许是刚才的事情使得这些公子小姐们忌惮,也或许他们都是要参加比赛之人,总之七七八八的走了一批,最后仅只剩下了他们这一桌人未曾离开。 “这下子倒是清静了,看到那些人就心情不爽。”杨子月拿起一块糕点,眼神巡视着整间偌大的阁楼,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京城子弟生活奢靡无度,做人更是欠缺教养,大小姐千万别气她们的话。”夏霜霜好生安慰。 夏清歌若无其事的朝下面的比赛看去,轻声道:“我无事,咱们还是好好看比赛吧!” “清歌姐姐说的对,看比赛吧,我倒是要看看今日最后胜出的得主会是那一派的,对了徐世子,你应该是白鹿书院的学子,为何今年你不参加呢?”杨子月话一出,众人也不免好奇起来,徐子煜的才华如今京城乃至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当日云峥高中状元和他在大殿之上的一次比较,更是将这二人的名气上升到白热化的高度,他二人也成为除京城四公子之外最热门的人物。 “我常年体弱多病深养在府中,没有太多的精力去参加这些比赛,实在是有心无力。”徐子煜淡然开口,儒雅清贵的面容上显露出一丝落寞,连杨子月这种脑袋单纯的人都看出了他此时的情绪,尴尬一笑“呵呵,徐世子才华横溢,哪里用得着参加这种比赛啊,你看木头,他从前不也是国子监的学子吗,如今也不见他参加啊!” 云峥冷冷撇了她一眼,那一眼实在是有些像看白痴的眼神,杨子月抿了抿嘴唇,想要反击也未开得了口,心里暗骂自己,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杨子月不再开口,众人均聚精会神的观看起阁楼下的比赛,第一局比的是书法,两派学府自然会挑选学院内书法最杰出的学子前来比对,率先上场的是国子监的一位男学子,白鹿书院的学子紧随其后,二人各自站在一张红木案几旁,带裁判员一声令下之后,二人同时动笔,白净的宣纸之上,一排笔法秀逸、行间玉润的楷书工整的书写在上。 落笔之后,有专门人员将二人书写的楷书拿到坐在左一排的裁判跟前,几位书法大家们频频议论一番,各自在牌子上写下了自己的选择。 随后是女子的才艺比拼,首选琴技,两方学院纷纷选出两位世家小姐,二人先后弹奏了同一首《流水》,绵延流长的曲子悦耳动人,二人各有千秋,在常人二人听不分伯仲。 随后两方学子陆续上台参赛,周围观看的百姓更是齐声呐喊助威,场面真可谓是热闹非凡。 夏清歌虽眼神注视着台上的比赛,可心思却早已经飘远了,刚才在后院时,她看到了那间屋子里的名字,凤长矜三个字吸引了她!没想到这个人也会被万宗祠所供奉起来。 此时比赛的场面已经到达了白热化阶段,正在这时,阁楼内也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见过七殿下、九殿下!” 众人从坐位上站起身,朝走进的两位贵公子行了一礼。 慕容逸轻扫了一眼再坐的所有人,杨子伊在看到他进来那一瞬间,脸色就有些惨白,今日祖母肯答应清歌让她出来,又怎么可能不安排他们相见呢。 “大家不必多礼,都坐下吧。我今日和九弟也是出来看看热闹。” 徐子煜点头率先坐了下来,随即其他人也紧跟着坐下,慕容逸沉默的走到徐子煜身旁的空位坐下,跟随他而来的九皇子慕容恒也紧挨着坐了下来。 “今日七殿下和九殿下怎么有兴致出宫了?” “闲来无事出来转转,今日父皇身体不适,早朝都免了,上书房自然也不用再去,九弟想来看斗文会,我也就答应他陪他来看看。”他回答着徐子煜的话,眼神却若有似无的朝夏清歌的位置看去。 心里产生一种奇妙的感觉,虽然几次想要压制,可他仍旧欺骗不了自己。 不是在等着芙儿吗?为何每次见到这个夏清歌时,他竟然会有一种遗憾悲伤的情绪,他们真的只是几面之缘的陌生人?可他为何总是会有一种这么熟悉的感觉? “逸哥哥最近很忙吧!我都好久没见到你了呢。”杨子月笑眯眯的开口,为了缓解杨子伊的压力,杨子月尽量装作什么都不知的模样。 在她心里其实一直都很喜欢慕容逸的,他就像一个大哥哥一样,小的时候自己的亲哥哥经常欺负她,都是逸哥哥站出来保护她的,其实私心里她还是希望逸哥哥能和子伊姐姐成为一对,虽然子伊姐姐不喜欢逸哥哥,逸哥哥也不见得喜欢子伊姐姐,可是毕竟是十几年的兄妹情,在加上家族的荣辱,也许,只有逸哥哥和子伊姐姐是最适合的吧! “最近出了些事情,的确是有些忙的,听说子月妹妹你可没闲着,听闻你又给外祖母惹下了不少的麻烦。” “哪有啊!没有的事情。”杨子月急忙心虚的否认,小声嘀咕道:怎么连逸哥哥都知道了!真是丢人丢大了,指定连姑母都知道她做的好事了吧! 慕容逸淡然一笑没有在继续追问,反而话锋一转看向夏清歌这边道:“清歌表妹和子伊表妹最近过的可好?” 夏清歌微微抬起瞬子,友好却疏离的微微一笑“清歌一切安好,劳殿下关心了。” 这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让慕容逸很不舒服,他握紧手中茶杯,紧紧抿起的嘴唇证明此时他满月复心事。只是点了点头,算是回了话。 杨子伊则微笑礼貌的说道:“逸哥哥好久没去过府上了,祖母甚是挂怀您和姑母的情况。” “有时间我会回府探望她老人家的。” 几人一阵寒暄,自始至终未曾言语的云峥眼帘朝阁楼下看去,当他在人群中看到一抹身影时,本来平静如水的心湖猛然跳动了一下。 “怎么了?”坐下云峥身旁的夏清歌察觉出他神色不对,低声询问。 云峥听到夏清歌的问话,瞬间清醒过来,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可能是眼花了,竟然在人群中看到与你长相十分相似的女子。” “哼,我看你是成日脑子里想着清歌姐姐的吧!”杨子月耳朵时刻听着云峥这边的动静,一听他这么说,本能吃味的讥讽了一句。 云峥只是面无表情的扫了她一眼,不曾否认也不曾承认,这种漠不关心的表情更是让杨子月气愤。 夏清歌无奈的看着这二人,只是轻笑一声并未多嘴。 正在这时,夏霜霜突然的一句话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唉!魁首已经评出了,男子乃是国子监的学子,呵呵,连女子也是国子监的人呢。看来国子监不愧为天子首府,的确是比白鹿书院要更高一筹。”众人一起朝阁楼下望去,只见台子上此时站立着一男一女,男子长相清秀,年约十七八岁,夏清歌对他有点印象,似乎是诸葛家的旁支嫡系,名叫诸葛诚。 女子身穿浅蓝色长裙,长相温柔甜美,此人刚才子月曾说起过陈阁老的孙女陈月盈。 看到自己的孙女如此出色,坐在裁判席间的陈阁老满是欣喜之色,而坐在他身边的李阁老则满脸的阴气,两个老人身为内阁左右宰相,争斗了一辈子,如今的孙女年纪又相仿。可李婉儿的才华长相和陈月盈一比,却处处低人一等,如今见自己的劲敌后辈又给陈阁老争了面子,儿自己的孙子孙女却早早的被淘汰下来,他如何不气? 司仪走上台子,他身后跟着两名书童打扮的少年,二人手中各自端着两个盒子。 司仪含笑面向众人“今年斗文会魁首的奖励已经揭晓,分别是有万宗堂保管多年的铭记,一本是汪瞿老先生的《枯树札记传》,另外这件则是卓文君名画集其中最附经典之作《忘川》图。” 此话一出满室哗然,连慕容逸、徐子煜、云峥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汪瞿乃是三百年前名震天下的文学家,他酷爱拟写传记,尤其喜欢编写鬼记杂谈,深得民间学子学士的爱好,其留下的孤本传记不过三本,这《枯树札记传》虽不是他顶峰之作,可也是极其珍贵的孤本。 而卓文君的《忘川》就更不用都说,卓文君的名气之大只怕刚入学府的幼童都无一不晓,而《忘川》更是他最具争议和神秘的作品,听闻《忘川》乃是卓文君痛失爱人之后的一幅作品,虽画中景物是绘制的一幅水墨山水之画,可传闻这乃是一幅画中画的巨著,而今,这千金难求的《忘川》图就这么轻而易举的送给了得魁的学子?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惊讶万分! 司仪看出众人的哗然惊讶,微笑着继续道:“这乃是我家主顾吩咐的,这两件难得的至宝就当作是此次斗文会在万宗堂举办的馈赠吧!” 说完话,司仪让身边小童将奖品端到夺魁的二人面前,不想,二人刚想要伸手去接时,人群中传来一阵躁动,只见一排身着劲装的男子犹如两条巨龙,将人群快速的分开,容出一条还算宽敞的走道,而这时,一位身着鹅黄色长裙面带同色丝纱的女子在几名丫鬟的陪同下缓缓走来。 众人寻着眼前这突然出现的女子看去,虽然看不清女子的容貌,可看她的周身气度,眉眼只见清明入水,宛如珍珠的眼睛,就不难猜测她定然是一位长相极佳的年轻少女,让百姓们连连惊讶的是,连她身边所跟随的四名丫鬟都毫不逊色这京城世家千金小姐的气势。 女子站定,如黄莺出谷般的天籁之音轻轻传来“我天朝大国富饶辽阔,国子监和白鹿书院更是天下最好的学府,为何这比赛在小女子看来却没什么水准呢?呵呵,乡野私塾里的学子怕也比他们要好吧!” “来者何人,胆敢如此出口狂言!”一位国子监的院士不满的起身指责。 “啧啧!看看这满口语狂妄之人,您不会就是国子监或者白鹿书院的人吧?” “我乃国子监的院士,你一介小丫头也敢在此出口狂言,哼!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聪明的现在赶紧离开,不然待会儿老夫不介意请来官差请你离开。” 黄衣女子走进台前,听他如此说,不由咯咯笑了起来“呵呵,原来是国子监的院士啊,且不是小女所说正中您心里了,所以才恼羞成怒的吧?” “你…。你有何能耐在这里信口雌黄,我国子监乃是天下学府望尘莫及之地,今年的斗文会更是得了万宗堂的邀请,也是你一个小丫头能如此讥讽的?” 一旁白鹿书院的院士眉眼微微扬起,带着看好戏的语气道:“既然今日斗文会乃是面对全天下的学子,姑娘又多不服气,不如上前来和今年的魁首比一比,若姑娘赢了的话,今年斗文会的魁首就是姑娘的,若姑娘输了,听老夫一声劝您还是趁早的离开,切莫在造谣生事。” 国子监的院士眼睛狠狠一瞪,心里暗骂,这个张宗琦真是老狐狸一只,如今眼见国子监大败白鹿书院,他就想出了这么一宗来恶心他,是实在狡猾可恨。他都怀疑这野丫头就是姓张的人花钱顾来的。 “朱院士意下如何?”张院士含笑询问国子监的朱院士,后者阴霾着一张脸,却不好在众目睽睽之下发火。 如今显然是骑虎难下,张宗琦的一番话看似随意却丝毫没有给他留下任何后路,如果今日国子监不与这小丫头比对,他们国子监岂不是自认不如别人吗? 心一横,朱院士猛地点了点头“好,今日我就让有些人明白,我国子监耸立几百年,绝对不是哪些鼠辈可比的。” 猛地吹胡子瞪眼,朱院士衣袖一挥“你,既然不服今日的魁首,有胆量的就上来比一比吧,如果姑娘你赢了,这两样真迹就全部属于你的。”黄衣女子微微一笑,缓步走上台前。 “我也正有此意,诸葛先生能将这两样宝贝拿出来做为奖励,自然能吸引来不服气之人,小女抛砖引玉了,希望待会儿有高人能够现身和小女比斗一番。” 朱院士冷哼一声“我堂堂国子监的学生,不是你可以轻视的,还是打败了他们再说吧!” 站在一旁的诸葛诚和陈月盈二人面色都不约而同的皱了皱,他们虽然并非一定要拿什么魁首,可如今这突然出现的神秘女子要在和他们比试一番,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悦。 坐在一旁并未多语的陈阁老终于开口,看着自己的孙女道“盈儿!” “祖父!” “既然这位姑娘心有不服,你就和她在比试一番吧,胜败乃兵家常事,不必太在意成果如何!” 陈月盈微微颔首“月盈明白,祖父放心。” 转身,陈月盈抬眼看向面前的黄衣女子,虽然看不清楚她的容貌,可看她的穿着打扮和露出的双眼,不难猜测她年纪应该不大。 “小姐既然不服月盈胜出,就由我先和小姐比试吧,琴棋书画小姐最擅长哪一种?” 女子不屑的挑眉“听闻陈阁老的孙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如若我拿着自己的长处来和小姐比以免落下话柄,倒不如我和小姐来随意抽签如何?” 陈月盈十分坦然“小姐要怎么抽签?” “我们将琴棋书画四字写在四张纸条之上,在这四张纸条里,我和陈小姐各自任意抽出一张,我二人拿到的结果就是我们今日所比试的。如何?” “好,一切听从天意吧!” 二人都认可这个方法,司仪快速的准备了四张白纸,将琴棋书画四字写在纸张,严密的折叠起来之后随意打乱放在案几之上,陈月盈和黄衣女子各自随手抽取了一张,陈月盈打开手中纸条之后上面乃是“棋”字,而黄衣女子手中的则是“琴”字,也就是说,二人接下来要比的就是琴棋二项。 准备就绪,第一项是下棋,二人落座之后,京城百姓见陈月盈如此大度宽宏,在加上她平日在京城所做的善举,很是的百姓支持,台下众人几乎一众倒戈的呼喊着支持陈小姐的话语。 黄衣女子安坐在位置上,并未被别人干扰,含笑看向陈月盈道:“陈小姐先请吧!” 陈月盈点了点头,率先支起手中白子落入棋盘,黄衣女子低头轻扫一眼,随即落入黑子紧随其后,二人你来我往,一阵斗智斗勇,大约一炷香的时间过后,期盼内几乎已经被黑白两子占满。 再看下棋二人的神色,陈月盈再无起初的镇定,额头不断向外冒出细汗,而黄衣女子却从始至终的从容淡定。 “看来陈小姐不是这黄衣女子的对手。”夏霜霜担心的道。 杨子伊点头赞同“不错,这黄衣女子胆敢如此猖狂必然是有备而来!” 慕容逸淡然的朝阁楼下望了一眼,饶有兴致的继续品茶,倒是一旁的九皇子一脸兴致盈然的观看着下面的棋局。 云峥仔细审视了一番那位黄衣女子,在回头对上一旁的夏清歌,而后者也在全神贯注的观看楼下情况,他心里微微产生一抹异样,刚才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那位长得像清歌的女子就是身着黄衣,而台上的女子,虽然面上带着薄纱,可她的形态身形和清歌都十分相似,难道真的只是他的幻觉? 此时,台上的局面已经僵持了很久,最后陈月盈低低叹息一声,将手中迟迟未曾下的白子重新放入棋钵之中“月盈技不如人,这一局月盈输了。” 黄衣女子微微一笑“小姐承让了!” 虽然输了,可陈月盈面色十分坦然“下一局乃是弹琴,下棋时小姐让我先下,现在就由小姐你先弹奏吧!” 黄衣女子点了点头,走到琴架之前,稍微平复了心境之后,缓缓抬手在琴弦上开始弹奏。 一首《卧龙吟》缓缓而出,众人被这一阵透着悠远沧桑之感的琴音所吸引的同时不免惊讶,一位柔弱女子,为何会选择这首激励战争,精忠报国的曲子? 琴音内透露出阴谋,诡辩兵法,国仇家恨,悲壮激荡之感,琴音通透绵长,时而悲哀默默,时而震撼悠扬,将一曲精忠报国,匡扶正义的《卧龙吟》弹奏的淋漓尽致,仿佛赋予了灵魂,让人紧随她的琴声身灵其境一般。 曲闭,众人仍沉醉其中。 陈月盈坐在琴架前,双手按在琴架之上,心思却早已经飞远,她听到这首曲子时已经明白,自己的技艺和这位黄衣女子比较起来实在相差甚远。 “姑娘好琴技,这局月盈不必在弹奏了,刚才月盈所得的《忘川》甘愿拱手相让。” “多谢陈小姐。” 陈月盈一番举动让台下回过神来的百姓一阵惋惜,可在阁楼内的夏清歌却很是赞赏这位陈小姐,她心胸宽广,同时更知进退,如今甘愿放弃弹奏,虽然也是一种输局,可在外人看来,她却更像是一种欣赏和退让,这样的输要远远比弹奏之后在甘拜下风要强出许多。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第一百章 恶战 黄衣女子微笑,看向一旁早已经傻了眼的国子监朱院士“既然刚才和陈小姐比的是棋琴二项,剩下的书画就由另外一位魁主迎战吧!” 她这番言论虽猖狂,却也无不彰显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事实,这时,台下的百姓也都相信她有这个资本。 朱院士气的脸色黑,他真是没想到突然闯出来的疯丫头竟然这么厉害,如果他不让诸葛诚出场的话,只怕不止白鹿书院的人会嘲笑他,连整个天朝百姓都会对嘲笑他国子监。 “好,玉书,你来和这位姑娘比试一番吧!”说完话,朱院士恨不得能用眼睛狠狠的将面前的黄衣女子给瞪没了,而黄衣女子却仍旧气定神闲的站在一旁。 “哼!”朱院士气愤的冷哼一声,转身怒气冲冲的转回座位之上,此时白鹿书院的张院士却一改先前的铁黑模样,笑颜相迎的道:“看来这天下才人不一定就会出现在国子监啊!朱院士,你说待会是你的爱徒诸葛诚胜还是这黄衣少女赢?” 朱院士冷冷撇了张院士一眼“自然是玉书赢了,他可是诸葛家族的人。” 张院士朝黄衣女子看去,意味深长,带着不气死朱院士誓不罢休的决心道:“我倒是觉得这黄衣女子更胜一筹,呵呵,朱院士别瞪我啊,赶紧看比赛吧!” 二人一番斗嘴的空档,比试也正式开始。 二人率先比拼的是书法。诸葛诚心知此女绝非泛泛之辈,在落笔之时十分用心,丝毫不敢有所怠慢。 而黄衣女子则站在另外一边,随手拿起毛笔沾染了墨汁后思索片刻,便落笔成篇。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过后,二人先后停笔。 司仪将二人的作品拿出给各位书法大家评判,一阵商议之后,得出了结果。 “第一局的成绩出来了。”司仪走到台前,朝着在此的所有人朗声道:“诸葛少爷力透纸背、笔精墨妙,而这位姑娘的字迹则犹如龙伸蠖屈、鸾翔凤翥,此等功夫早已可自成一派,连再坐的几位书法大家都连连称赞,敬佩不已。所以,这一局,这位姑娘胜出!” 诸葛诚面色有些落寞,想他堂堂七尺男儿竟然输给了一个女子,今后在京城他还如何抬头做人? “诸葛少爷承让了!”黄衣女子朝诸葛诚看去,礼貌的点了点头,后者强壮镇定的朝黄衣女子点头致意。 “第二局,书画!两位学子开始准备!” 司仪一声呼喊,二人则快速走到案几前将所用的宣纸,彩墨纷纷备好,一声令下之后,二人便开始绘画起来。 绘画本就将就心境灵感,要有足够的时间挥想象,所以这一局给出了一个时辰的时间,众人纷纷朝二人绘画的作品看去,诸葛诚选择的是最为拿手的工笔画,不但容易把握,而且在最短的时间内是最为出效果的。显而易见,这次诸葛诚是拿出了看家本领,一心求胜。 而另外一边的黄衣女子却和他恰恰相反,她选择的是则是写意画,运用夸张的手法和丰富的联想将一幅山清水秀,烟雨蒙蒙的神仙之境绘制的入木三分。 “时间到!” 司仪在一个时辰时准时喊停,二人几乎同时落笔,随即一旁的小童立刻上前将还未干透的作品拿到了各位裁判跟前,这次的结果也是很快就出了,似乎并未让众人意外,黄衣女子又完胜诸葛诚,后者受到严重打击,面色惨白“姑娘才华出众玉书甘拜下风。这本《枯树札记传》就归小姐所有了。” 说完话,落寞的他立刻离开了台前径直而去。 黄衣女子朝人群中看去,声音清脆动听,说出的话却激起了一干学子的反抗“难道我朝就没有真才实学之人吗?” “这女子太猖狂了!”九皇子慕容恒狠狠的伸手敲响旁边的栏杆,慕容逸、云峥、徐子煜也同样皱了皱眉头。 “既然小姐赢了比赛,这两样东西就归小姐所有了,今日斗会依然落幕,小姐还请自便吧!”司仪走上前去试图劝这女子离开。 黄衣女子冷冷一笑走到琴架前道:“今日我在此是等候真正有能耐之人,既然他不出现,那我只好以琴会友等他出来了。” 语闭,她抬手在琴架上开始弹奏,一阵缓慢悠扬,如雨打荷花一般清脆,又如人困眼惺忪时的酣睡的琴音传来,渐渐的,周围的反抗生越来越小,人们的脸上纷纷出现困乏,身子摇摇晃晃起来,不过片刻,上千的民众全部倒在了地上。 夏清歌眼神一沉,暗叫一声不好,抬眼朝身边看去,夏霜霜、杨子月、杨子伊、云峥、慕容恒也不知在何时纷纷爬在桌子上开始酣睡起来,连慕容逸的眼睛都不断眨着,强自镇定。 “这…。这女子危险!”强忍着困乏,慕容逸在昏睡之前朝夏清歌这边看来提醒她。 夏清歌侧身看向徐子煜,后者和她一样,虽然能感觉到这阵琴声扰乱了心智,却并未被其操控,夏清歌心里暗惊,看来徐子煜绝非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魔音!”徐子煜简单的说出两个字来“想必夏小姐你并不陌生!” 夏清歌抬眼对上徐子煜,一字一句的道“你究竟是谁?和这位黄衣女子又是什么关系?” 徐子煜轻笑一声“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和这黄衣女子绝对是第一次见面。” “为何你没有被魔音操控?” 徐子煜嘴角泛起一抹玩味,反问道:“你又为何没被这魔音操控。” 夏清歌紧皱眉头,一股怒火升起,盯着徐子煜的眼睛丝毫没有移开,正待这时,楼下传来一阵脚步声“小姐,您没事吧!” 夏清歌朝门口看去,当看清来人后稍显以外的道:“木槿?你怎么没事?” 木槿率先看向的夏清歌,而当她注意到徐子煜也依旧保持清醒时,明显感觉到意外“咱们谷里的人都能自封经脉,只要封闭经脉,这魔音是对我们无用的。” 木槿所说的夏清歌也明白,此时她就是运功护住了各大血脉,再加上她已经练就了凤凰诀,内功深厚,这魔音对她根本没有作用,而徐子煜就奇怪了,一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病秧子,如果他不是深藏不漏的高人,又怎么会对着魔音没有反映? “你现在还是先想一想怎么应付下面那个女子吧,看样子她是冲你来的!”见夏清歌用怀疑的眼神看他,徐子煜好心提醒一句。 夏清歌低头看去,只见千余平地之上黑压压倒了一片人,只有那黄衣女子和她随侍带来的随从未曾受到影响,魔音依旧在缓缓而出,夏清歌不再犹豫,站起身运功飞身而下,如九玄神女一般飘然落入台子中央。 琴音渐渐放缓了音律,黄衣女子抬瞬看下夏清歌“你终于出现了!” “看来你等的的确是我。” “我若不将这一众百姓迷倒,你定然还不会出现吧?” 夏清歌冷笑一声“你错了,这些人与我何干?我下来只是因为你打扰到我的清静!” 黄衣女子轻笑一声“我错了又如何?总之你按着我心中所想的出现就可以了!” 说完话,黄衣女子眼神猛地一变,抬手用力一挥,一股真气伴随着琴音铮铮作响,犹如一把上好的利剑快速朝夏清歌攻击而来,夏清歌一连三次后翻身,轻巧的避开了对方的攻击。 面容一阵寒霜,彻底被眼前的女子激怒。 “虽然我不知你究竟是何身份,可如今,我只要你的命!”说着,夏清歌双手同时挥出,飞雪锦绸从袖中飞射而出,犹如灵蛇一般准确无误的缠在了黄衣女子的琴架之上,用力一拉扯,琴架翻飞而起,随即重重落在地上。 哐当 在夏清歌将琴架摔碎时,黄衣女子也伸手将整个古琴护在自己手中,飞身后退数步躲过这股强大的气流,而后继续弹奏手中古琴,琴音越急迫刺耳,仿佛数万厉鬼从地狱爬出,让人在听见这种声音后失了心智,任意被其操控。 夏清歌神色突变,抬手一挥,用内力打出一层天然屏障,随即飞身而起,白色长裙在半空中飞舞,她再次用力挥出锦绸,运用凤凰诀十成功力,狠狠的击向黄衣女子。后者急速倒退,而后也同样飞身而起。 跟随黄衣女子前来的十几名护卫见夏清歌如此厉害,纷纷飞身上了台子,正在这时,木槿和醒来的巧兰、无双三人飞身从阁楼而下,纷纷加入战局 狂风呼啸而知,夏清歌运用了第七层上至大仇,周身被一道强烈的紫色光芒笼罩,她奋力一推,一股狂风夹杂着气流将整个木架台的木板揭翻而起,残木横飞,黄衣女子脚底下的木板随声断裂,她被迫飞身起来,手仍旧不离琴架,可夏清歌挥出这一掌对她造成不小的震慑,琴音也已经凌乱起来。 站在阁楼上的徐子煜一派悠闲,白衣在狂风中飞舞,他背身而立冷眼看着眼前战局,而当他注意到夏清歌的眼神时,心里升起一抹异样,暗叫不好。 此时夏清歌的双眼已经变成了血红之色,长也在狂风中吹散开来,一头墨在空中飞舞,她冷哼一声,收回锦绸,踏过碎板朝黄衣女子攻击而去,后者见此,将手中古琴运足十成功力狠狠的砸向夏清歌,后者抬手猛地挥开,同时挥掌狠狠的打在黄衣女子的胸口之上,对方吃疼狠狠的摔在了台子下面。 夏清歌飘然落下,背身而立冷冷的盯着黄衣女子,此时,黄衣女子口中吐出一口鲜血,抬眼愤恨的盯着夏清歌。 她万万没想到夏清歌竟然练成了凤凰诀大成之功,今日这一行看来是失算了。 而当她注意到夏清歌眼睛时,心里却闪过狂喜,红色的眼睛?呵呵呵,看来连老天都帮助她!今日她夏清歌即便不死,早晚有一天她也会死在自己手中。 “主子,您没事吧!”身边侍女跑到黄衣女子身前将她搀扶起来,后者站起身后单手护住胸口,冷冷的抬头朝夏清歌看去“今日这一战我败得心服口服,不过不久之后,我们还会再见。”说着,一把推开身边侍女强子站定。 夏清歌冷笑“今日我本不打算放你离开,可如今我改变主意了,你走吧!” 黄衣女子身边的侍卫见她受伤,也同时收手退回黄衣女子身前进行保护,而巧兰、木槿、无双三人也飞身到夏清歌的身前。 “呵呵,好!后会有期!”黄衣女子突然大笑一声,转身朝门外走去。 一场恶战将整个万宗祠前堂毁的面目全非,夏清歌叹息一声走至被摔落在地上的古琴身边,低身将其捡起而后飞身朝阁楼飞来。 “弹!” 她一飞上阁楼就将琴扔给了徐子煜,后者抬手接过,喂喂挑眉“弹什么?” 夏清歌坐下抬眼冷冷揪着他“你说呢小师叔?” “哈哈哈!有点意思!”徐子煜大笑,走至桌子前,将琴架摆好,本打算弹琴时,又抬眼朝夏清歌看去,随即摇了摇头,伸手从衣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扔给了夏清歌。 “吃一粒,你如今还没有将凤凰诀运用熟练,物极必反,如今它也正在吞噬你的意识!” 夏清歌皱紧眉头低头朝白瓷瓶扫了一眼“我知道!” “既然知道为何还要冒险学会凤凰诀第七成功力?你这样实在是冒险!” “这个不用你管,白老头不是让我回药王谷吗?想必他早就知道此事所以才一再催促!你也是最近才回京的吧!” 徐子煜轻轻点了点头,在不多言,抬手无比优的弹奏了一古曲,曲闭,原本爬在桌子上混混沉睡的众人神奇一般的全部醒来。 “我是怎么了?”杨子伊率先从桌子上爬了起来,伸手扶着额头,一阵阵疼痛让她极不舒服。 随即是慕容逸、慕容恒二兄弟相继醒来,三人纷纷抬头朝夏清歌和徐子煜看去,二人却佯装什么都不知的样子。 “呃?我这是在哪啊!”杨子月从桌子上爬起来,伸手揉了揉眼睛,朝一旁的夏霜霜看去,寻着夏霜霜看向了夏清歌,方才醒了意识“清歌姐姐!我们是在万宗堂?” “嗯!”夏清歌轻点了点头。 “那我为什么会睡着了?” 随着她的声音刚落下,云峥和夏霜霜也相继起身。一众人纷纷好奇刚才究竟生了什么。 “啊!外面怎么会变成这样?”杨子月跑到栏杆前朝底下张望,不免震惊的大叫一声,只见整个院落内纷纷扬扬不断飘落着树叶,地面正是被一层女敕绿的叶子平铺了一层,刚才还结实的架台如今早已经歪歪斜斜的随时要倒的样子,架台上的木板也横七竖八的散落了一地。 地上昏昏欲睡的人们也渐渐有了意识,抬眼看向周围这一切,满脸的不可思议和不解。 夏清歌淡漠扫了下面一眼“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想必待会官府还要来勘察一番!” 众人虽然满月复好奇,可夏清歌的一句话倒是提醒了他们,待会官府来了只怕就不好离开了。众人纷纷点头,下了阁楼还是从原路返回,几人安全的上了马车。 在离开之前,慕容逸一路未曾说话,可看向夏清歌的眼神十分奇怪。夏清歌佯装没看到,在对方几次靠近她时,她都若无其事的避开。 回府的马车上 “小姐,您怎么会知道徐世子就是我们的师叔祖呢?”她在药王谷多年,每次见到小师叔祖时都只是一个背影,或者匆匆一眼,这也让她一度不解,她明明是可以看见师叔祖的模样,为何总是看不清楚呢?每次想起来总是一张模糊的脸庞,不仅她如此,整个药王谷里只怕除了谷主之外在无人看清过师叔祖的真面目吧! 而如今小姐竟然说徐世子就是师叔祖,何以见得呢? 夏清歌轻笑一声“你曾和我提起过,魔琴乃是上古巫术,这天下间除了药王谷的人能夺过魔琴的侵害之外,天下人无论武学如何高强,内功如何强大都难以抵挡魔琴的威力,虽然今日这黄衣女子弹奏的魔琴还尚欠火候,可一向身体羸弱的徐世子又为何没事呢?在加上他的年纪和他周身的草药味道,我才敢如此肯定。” 其实刚开始认识徐子煜时她就从他的身上闻到过百草香味,可当时听闻徐世子体弱多病,每日都要服用很多药膳,这才觉得可能是喝的药多了,身上才会留下这种味道,可如今反过来想,他定然是经常接触草药才能留下这种只有药王谷的人才有的味道。 “原来如此啊!真是难以想象。” “小姐可真是聪明,如果换做奴婢肯定是想不到这么多的,饶了多少圈圈啊!”无双也感叹一句。 “你自然是没法和小姐比的,咱们家小姐聪明绝顶,举世无双呢!”巧兰骄傲的道。 正在几人一阵闲聊时,马车突然听了下来,只听马车夫道:“大小姐,是西宁郡王府的马车,徐世子请您下来一叙。” 徐子煜?夏清歌挑开车窗朝外看去,可不就是早已经离去多时的徐子煜么! 她下了马车后便看到徐子煜站在一条巷口处,眼睛朝这边看来,她径直走了过去。 “你不是早就走了?为何在这里出现?”夏清歌抬眼看向他,昏暗的光线下,徐子煜的侧影被黑暗的光线所隐藏,一双瞬子却依旧明亮。 “既然我们师侄相认,今后你自然是要喊我一声师叔的!” 夏清歌撇撇嘴“徐世子几年多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比我大不了几岁吧,小小年纪就想学人家老爷爷当长辈,未免也太为之过早了些吧!”同时心里暗骂一声,白老头的爹啊!你为啥就收了这么小的一个徒弟? 徐子煜轻笑“无论如何,辈分不可乱了,药王谷最是将就辈分之地,等你回谷之后即便是谷主也不能违背了规矩,来吧,喊一声师叔听听?” 夏清歌翻了一个白眼,事实证明即便在装深沉,装成熟,你也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想让姐姐喊你师叔?除非天下红雨,天地相合! “你找我有什么事?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说着就打算转身离开。徐子煜见此也收起了玩笑“先别急着走,我找你自然是有事的!” 夏清歌挑眉,回头看向他道:“何事?” 徐子煜叹息一声“师兄若不开口,我本是不打算管闲事的,不过师兄在我回来之前做了交代,我也不能不从。” “你是要做铺垫吗?好让我感激你是如何屈尊降贵的帮我?”夏清歌冷冷的瞪着他。本就对这位小师叔有满肚子的不服气,如今这人竟然还是认识的人,想想从前她和徐世子见面时的情景,还自认伪装的那么好,原来人家连你几斤几两都知道的清楚明白,如今想来,满肚子都是气! “好了,不闹你了,小师叔好心劝你,赶紧趁早离开京城吧,如今这里混乱不堪,你又不是夏府真正的小姐,为了慕容钰和你父王,早些离开京城,对他们来说才没了牵挂,你也可以去药王谷好生医治你被凤凰诀反噬的毒气。” “这个不用你来提醒我,三日之后我就准备离开。” “不要三日,明日!明日你就离开这里,我会和你一同离开!” “不可以,我还有一些事情没处理呢,况且,我还要去给我父王和哥哥道别!” “不必去了,瑾王已经在今日离京办事,恐怕几个月内也不会回京城的,而云峥这边,我知道你担心太后会对他不利,你放心,我会派人暗中保护他,况且瑾王走之前已经为他安排了几十名顶尖的高手做为暗卫。” 夏清歌嘀咕一声“原来父王早就将一切安排好了?” 随即她想起了什么,抬头询问徐子煜道“你为何对我的事情知道的一清二楚,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瑾王没死的消息?” 徐子煜轻笑一声“当年我丢失过五年想必你也有所耳闻,当时我是无意间被慈恩大师所救,又辗转被白鹤仙翁带回了药王谷医治,后来师父看我资质不错,就收我做了关门弟子,也因此,我和白鹤仙翁成为师兄弟。瑾王的事情我也是听师兄提起,并在私下帮师兄为瑾王做过一些事情,这才有了交情!” “原来如此!” “所以,你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离开,彻底的离开,最好让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你夏清歌已经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也只有这样,你才有可能逃月兑太后的追杀。” 见夏清歌并未表现出什么情绪,徐子煜收起玩笑,认真的道:“我并非危言耸听,据我所知,太后如今已经开始动手了,在过不了多久,这天朝正殿内,只怕就要易主了。” 夏清歌震惊“那皇上……。” “就如你所想,这就是历史循序的结局,你不必觉得惊讶,所以皇上才让你尽早离开,他恐怕也护你不久了!” 听到这个可能,夏清歌心里一阵沉重,原本她以为她对皇上没有所为的亲情,他几次三番想要取慕容钰的性命,同仇敌忾,所以她也很讨厌皇上,可这几个月里,她能明显感觉这个男人的变化,他是尽量的在弥补,弥补曾经他对杨紫鸢所造成的伤害,而如今,他也许就要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她竟然有一种无助和凄凉之感,父王说的不错,如今她的实力想要和权力滔天的太后相抵抗,无不是以卵击石的下场。 沉沉的点了点头,夏清歌艰难的做了决定“好,明日我就随你离开京城!不过,我不急去药王谷,我想先去鄂州看一看!” “嗯,我也正有此意,今日出现的这位黄衣女子很明显是冲着你来的,想要知道她的身份,你只有去鄂州一趟了!” 三日后 鄂州城北外十里内的密林内 几抹黑色身影犹如鬼魅一般在林内快速行走。 当他们来到密林深处后终于停了下来,这时,密林内闪出一抹灯火,四周被这簇火光照亮。 “属下参见主上。” 一排十几位身穿黑衣人犹如鬼魅一般站成一排,全部的面容都被一张十分恐怖的黄铜面具遮掩,只留下两个黑黑的窟窿,看上去十分恐怖。 站在这排鬼面人前面之人身材纤长,身穿一件青色锦袍,面色也被半张鬼面遮挡。 “起身吧,这几日慕容钰可有什么动静?” 跪在地上的三人应声站起来,恭敬禀报道:“回禀主上,自三日前一战定北军虽然破了我们的阴阳阵却也元气大伤,如今正在整顿军营,目前还没有什么动静,不过慕容钰对主上身边的元姬姑娘十分关注,最近都有派遣暗卫打听元姬姑娘的来历。” “就怕他不关注,做的很好,你们在敌军做内应万事小心,一有什么动静就飞鸽传书回来,切记保护自己的身份,如若被现就赶紧撤离。” “多谢主上关心,属下定不辱使命。” “嗯,回去吧!” 三人点头离去,夜色中的树林内带着黑暗的压抑,幽暗的簇火硬扯出的光线犹如跳跃的鬼火忽明忽暗。 “主上,此处不宜久留,我们回去吧!” 为的青衣锦袍男子刚想点头,只听啪嗒啪嗒的一阵轻响吸引了他的视线,循声望去之间一只通体雪白的信鸽从树林上空飞去,他眼神闪过一抹光泽,伸手一挥,飞身而起,轻而易举的将那只小家伙抓在了手里。 “小雪球?果然是你!” 锦衣男子嘴角挽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低头轻轻抚模着手里的信鸽,这只信鸽他曾经见过,是她饲养了很长时间的一只十分名贵的白羽王鸽。 小雪球抬眼看着他,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里闪着害怕,使足了力气想要挣月兑他的牵制,黑衣人不由松了松手“小家伙,你和她一样不喜欢被人束缚呢。”抬手将信鸽腿上的竹筒拿下来,将手里的小雪球递给身旁的侍卫。 “保护好它。” “是!” 锦袍男子打开竹筒内的书信,借着昏暗的光线将信上的内容快速看了一边,手中力道不自觉的握紧,冰冷的嘴角泛起一抹邪笑“很好!” 本书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 第一百零五章 错过 几人走到房门口,宋莜玉推门而入,一眼便看到坐在一方圆桌前的身影,冷哼一声走了过去。 “徐世子真是悠闲,我们一大伙的人救人的救人,忙活的忙活,就见你如今仍旧是清闲自在,可真是一点的同情心都没有。” 徐子煜撇她“有你去救人,我只怕会落下一个救人不成反被埋怨的下场。” “你……哼!自己冷心绝情就罢了,别给自己找这么多借口。” 夏清歌真是无奈了“你们就被斗嘴了,如今天色不早了,你怎么等在这里?可是有什么事情吗?” 徐子煜转过脸,不再与宋莜玉眼神厮杀“这是雪燕丹,你拿着每日按时服用,可排除你体内煞气,不过终是治标不治本,你这病必须尽快去药王谷,只有那里的万年寒冰床才能彻底根治。” 夏子清伸手接过,低头看去,拳头大的药瓶内是一些褐色的药丸,心中一暖,练就凤凰诀时,她没想到这种武功炼制上成会有凶煞之气,想要收手已经来不及了,为了不让慕容钰担心,她曾自己尝试研制解药,最终都毫无结果,如今见徐子煜还能记挂着此事,心里瞬间对这位小师叔好感倍增。 “嗯,我会按时服用的,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徐子煜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就朝门口走去,宋莜玉还不忘撅嘴冷哼他一声。 “对了,我们天一亮就出,尽量不要和那批官兵碰上!”徐子煜走到房门前又停了下来,虽然不知那批官兵的身份,可如今正是关键时期,最好能避则避。 “嗯!”夏清歌自然明白徐子煜的意思,她也正有此意。 徐子煜离开之后,宋莜玉立刻倒在床上呼呼大睡了起来,夏清歌坐在桌前一直没什么困意,也许是心里装着事情,所以即便没日没夜赶路,她也不觉得疲惫,即便在沉睡时,她也会冷不丁的惊醒,甚至在梦里都梦到了小雪球在门窗前扑闪着翅膀。 可一次次的梦醒,一次次的等待,却仿如一眼望不到边际的无底洞,将她深深的拉入了焦虑当中。 她从未有过这样的情绪,是的,这已经超越了她平日的冷静! 抬眼望去,感叹一声,又是一个月明了,今日是个月圆之夜,都说月亮向着思念,而她能否借助这月亮寄托她的思念和担忧? “主子,时辰不早了,您早些休息吧!”景天已经沉默站在原地许久,看着日渐消瘦的主子,心里更是一阵难言的担忧。 慕容钰瞬子一眨不眨的盯着窗前的明月,他已经在这里站了多久?怕是连他自己都不记得了,他不想要停下来,心不要停,马蹄不要停,可如今连一向乖巧的白雪都不听话了,它走不动了! 以至于他也只好停了下来,可无尽的害怕充满了他的内心,焦虑、担忧所有的一切,在他停下脚步的时候全数冲灌而来。 望着天空那一轮明月,他却从月亮里看到了一位秀丽无比的女子,她含笑郑重的点头“我等你回来,无论多久我都等着你。” 歌儿,你一定会等着我的,你那么聪明又怎么会那么轻易的消失呢,我相信你会等着我的。 说不出此时的心境,明明心里冰凉的毫无温度,可如今,他的嘴角却泛起了一抹深深的微笑。 是夜,是思念、是悲伤、亦或是离愁,有时候命运就是如此戏剧化,你在戏里是主角,可导演这场戏的却是命运,如此的吸引你继续走下去,却又如此的让人无奈…… 第二日天蒙蒙亮 春季的早晨依旧带着薄爽的冷气,众人穿着厚实的披风,在还未明亮的灰色天色中走出了客栈,此时马车夫也早已经将他们的马车备齐了。 徐子煜率先上了他的马车,由于宋莜玉说什么都不去徐子煜的马车上,导致她们的马车总是跟不上对方,在夏清歌的好言相劝之下,宋莜玉终于不甘不愿的重新上了徐子煜的马车。 “哎呀,这下子好了,五个人挤这么小的一个马车,实在是太不舒服了!”无双伸了个懒腰冲夏清歌笑眯眯的说道。 后者只是轻笑一声并未言语,景铭、景泓二人一早就离去了,他们要提前去洛州通往鄂州的城门处探查,也好走一步都能提前知道情况。 “小姐,外面寒气重,东西我们收拾就好,您还是先去车上等着吧!” 夏清歌眼见巧兰、无双从客栈内将他们携带的物品放到了马车内,收拾的差不多了,她点了点头准备上车。 而这时,客栈内又出来了一群人,夏清歌抬眼看了过去,朝门外走来的正是昨晚那些侍卫。扫了一圈并未见到昨天那位领头的白衣男子,夏清歌只是淡淡扫了一眼便转身上了马车。 他们的马车缓缓驶离客栈,而就在夏清歌所坐的马车刚刚离开时,从客栈又走出了一行人,为的男子仍旧是一身月牙色的素色长衫,只不过身后多了一件雪雕披风,跟随在他身边的黑衣人上前将他平日的坐骑从后院牵了出来。 “主子,白雪已经喂过干草了,今日它的气色也恢复了不少。” 慕容钰默默伸手接过马缰,抬手轻轻拍了拍白雪身上雪白的毛“白雪,接下来的路不要再生病了,早些带我回京吧!” 白雪似乎听出了主人的哀求,它睁着一对水亮的大眼睛,像是心疼他一般,将自己的头挨近慕容钰的手蹭了蹭,用无言来回答他的话。 “走吧!”他冷声开口,率先翻身上马。 众人也跟着上马。 正待慕容钰准备离去时,他突然听到了一个人的名字,木然拉住马缰,勒住白雪的脖子,强制它调转马头。 这边 “清歌,你快下来,我要给你换马车啦!”只见宋莜玉从马车上纵身一跳,气冲冲的拦住了后面的马车。 夏清歌一听她这口气心里叹息一声,伸手挑开车帘子询问道:“怎么了?” “哼!还不是那个姓徐的把我气的,我才不要这一路都跟他大眼瞪小眼呢,你不是他的徒侄儿吗?你去和他坐一辆马车,我来你这里吧,要不然,我非要被他活活气死不可。” 夏清歌认真审视宋莜玉的脸色,见她并不像说谎的样子,心里忍不住笑了笑“那好吧,我去那边,你上来吧!” “真的吗?那太好了!谢谢你清歌,你最好了。”宋莜玉眼见夏清歌爽快答应鼓起的脸颊终于被笑容掩盖,夏清歌下了马车,朝车内依依不舍的几个丫头挥了挥手,便朝前方的马车而去。 换车事件结束,众人继续前行。 “主子,你怎么了?” 景天勒马走到慕容钰跟前,后者不语,眼神紧紧的盯着那辆离去的马车,他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喊清歌的名字,为何却不见她的踪影? “主子,咱们上路吧!”景天小声询问。 后者点了点头,也许是太过思念她了,所以才产生了这样的幻听,苦笑一下,在不停留,调转了马头快速朝京城的方向奔驰而去。 三日后 当夏清歌站在鄂州北门城下时,夕阳映红了高耸的城墙,一派的古朴庄严,她昂起头朝门上牌匾看去,深深的呼了一口气,鄂州,她终于来了。 “小姐,进城吧!”景铭骑在马上在前方引路,马车缓缓朝城门下而去。 “来者何人?” 城楼之上有人高呼一声,景铭循声望去“我们是京城而来,是你们将军的朋友,还烦请兄台前去通禀钰小王爷一声!” 城上将领蹙眉,有些怀疑来着的身份。 这时,徐子煜来到夏清歌的身边,伸手从衣袖中掏出一块令牌“还请你们将军亲自前来,就说西宁郡王府的徐子煜前来相见。” 上面的将士也是京城人士,他自然立刻认出徐子煜这张容貌,立刻招呼身边的人“赶紧给徐世子开城门” “是!”士兵领命而去,那将领也紧随着走了下来。 吱呀 厚重的城门应声打开,从里面走出两排兵士,训练有素的站成两排,那将领迎上前来“属下见过徐世子。” 徐子煜轻笑一声“安统领好久不见。” “是啊。”那将领爽朗大笑一声“来,徐世子有请吧!” 徐子煜跟随着这位安统领率先朝城内走去,夏清歌则紧随着徐子煜的身后进去,马车在身后缓缓行驶。 寒暄一番之后徐子煜报出了来意“还请安统领带我们去见钰小王爷,我们这次是转成找他而来的。” 安统领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唉,不瞒世子您,我家将军已经在前几日回京了!” “什么?”夏清歌最是震惊不已,一脸的难以相信。 “这位是?” 徐子煜朝身后看了一眼,含笑解释道:“这位是我的一位远方表妹,自小就对钰小王爷倾慕有加,如今听闻我要来此她说什么也要跟着来,呵呵,让安统领见笑了。” 安统领低头朝夏清歌扫了一眼,见她微微颔,一脸乖巧模样,他爽朗大笑两声“令妹十分爽朗!” “敢问钰小王爷为何事进京?为何朝中都未曾有所耳闻?” “这是机密,哪里还敢给朝廷上报,既然徐世子来了,属下还是先带您去见叶副统帅吧。如今他就在中军大营内。” 叶副统帅? 夏清歌心里默念一边,想了想,也许这安统领所指的就是叶檀,若能在此见到叶檀也好,她也好了解慕容钰何故回京。 “那好,还请安统领前面带路。”徐子煜礼貌的点头微笑,紧随着后者朝军营内部而去。 本书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 第一百零六章 掌权 进了营地,宋莜玉等人也一同下了马车朝徐子煜和夏清歌走来,一行人在安统领的带领之下来到了中军大营,刚一入营帐,夏清歌率先就看到了身着一件素衣长袍的漂亮男子。『言*情*首*『言*情*首* “叶副将军,徐世子来了!” 自慕容钰回京之后叶檀就累的分身乏术,他此时才真正的对慕容钰佩服的五体投地,这么多事情等着处理,看到眼前堆积如山的公文,还有前方隔三差五的骚动都让他感觉身心疲惫,在加上得知夏清歌的事情,此时,他哪里还有心情弄这些。 听到宋统领的话,叶檀猛地抬起头,在见到徐子煜那一霎那,险些就激动的泪流满面,走了慕容钰,来了徐子煜,还好老天垂怜他啊。 “你怎么来了?”震惊之后,叶檀立刻站起身走了上前。 “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 叶檀见他话里有话,朝一旁的宋统领吩咐一声“你先下去吧,告诉他们,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准进入营帐。” “是,属下告退。” “好了,现在以说了吧?” 徐子煜温润一笑,侧脸朝身后道:“清歌,有什么话还是你自己问吧。” “清歌?”叶檀险些跳起来“清歌在哪里?” 眼看叶檀那模样,站在一侧的夏清歌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别找了,我在这里?” 叶檀猛地顿住,审视的看向她“你……你是清歌丫头?” 看着面前长相普通,面色黄的女子,他怎么看都看不出一丝清歌的模样来。 夏清歌伸手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揭下,露出一张清丽月兑俗的面容,叶檀见此,兴奋的上前“真是你啊,原来你没死?哎呀,你真是折腾人,紫玉都为你回京了。” “为我?”夏清歌被他猛地一通话说的不明不白。 “你先别急,把话说清楚了,他为何回京?” “京城不是传你死了吗?这消息如今已经传到了军营里,紫玉知道后不听军中将士的劝阻,硬是回京了,如今我正为这事担心,没有皇上的召见文书,他就这样贸然进京,不知道皇上会不会迁怒与他。” 夏清歌秀眉紧皱,心里也乱作一团,她似乎忽略了什么,对,景墨他们呢?他们比她要早出三日,按道理说如今早就到军营了啊。 “叶檀,我问你,景墨他们来了没有?” “景墨?是经常跟在你身边那个侍卫?” “嗯,就是他,你见到了吗?” “没有啊,这几日军营内严加看守,从未有人进出过。” 夏清歌一个踉跄。 “清歌!”徐子煜及时伸手搀扶住她。 夏清歌无暇顾及其它“怎么会这样?景墨他们明明比我们要早上三日到达,为何到如今还迟迟未到?” 原来并非她一路上的多虑,来了这里,迎接她的不是那一双温柔如水的瞬子,不是那白衣莹然的男子,不但如此,连他派遣给自己的暗卫都突然消失了,这个结果让她瞬间慌乱起来。 “你先别着急,也许是景墨他们路上耽搁了,也或许他们很快就到了呢。” “不!以景墨的性子,他若半路耽搁了定然会及时通禀的。”夏清歌虽然也希望是这样的,如今她不得不冷静下来分析事情,她太了解景墨的性子,他不能无缘无故的拖延这么长的时间而不向她通禀。 “难道慕容钰没有收到我的书信吗?我让小雪球将书信送来,按时间计算的话,在他离开军营那日早就该到了,为何他却不知道?” 想到了重点,夏清歌立刻询问叶檀。 后者眉头皱的更紧“什么书信啊?紫玉等你的书信一直等不到,倒是孙肃接到了你五妹妹捎来的书信,说你突然暴毙,他一听这个消息,哪里还坐得住,立刻就回去找你了。” 夏雨佟的书信? 夏清歌渐渐平复了心绪,她必须要冷静下来好好梳理这件事情。 按叶檀的话,慕容钰并未收到她的回信,也就是说小雪球很能在半路就出事了!是猎户射杀亦或者是其它原因?前者的几率并不太能,小雪球是少有的白羽鸽王,十分具有灵性,一般的猎户想要射杀它并非易事。 难道是? 她心里突然产生一个念头“鄂州的地形图呢?我看一下。” “在那呢。”叶檀伸手指向帐篷一角的一张地形图,夏清歌快步走了上前,一阵仔细观察之后,她眼神渐渐清明,她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小雪球和景墨等人的失踪绝非偶然。 “怎么了?你现了什么?”叶檀走过去询问。 夏清歌摇了摇头“等慕容钰回京之后必定会去修国公府,到时候他就知道我没死而是来鄂州找他,他在路上浪费的这些时日就是某些人所要的。” “你是说凤云璃?难道你飞鸽传书的书信都是被凤云璃半路劫下的。” 夏清歌抬手指着一个地方“在这里是来北城的必经之路,而翻过这所玉成峰便到西城,那里是凤云璃的地盘,他自然能出入畅通,小雪球要到北城必然是要经过玉成峰的,也许是凤家无意觉了这些传送的信鸽,专门找人在此埋伏窃取敌情。” 叶檀立刻瞪大眼睛,震惊不已“听你这么说我们的一举一动岂不都在敌人的监视之下?” “这只是我的猜测,不过能性应该很大。” “嗯,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吩咐下去,严加看护玉成山一代,绝不能在让敌人在窃取我们的丝毫信息。” 夏清歌立刻点头“如今最关键的就是能放出消息,最好让慕容钰在回京之前就接收到消息。” 叶檀立刻狠拍了一下脑门“你不说我险些就没想到,清歌丫头你说的对,我要立刻派人连夜追赶紫玉,希望在他到京城之前能将他拦截下来。” “不行!”夏清歌立刻摇头否定了他的决定“派人前去追赶早已经来不及了,我想他回京的路上必然是快马加鞭毫不休息,如今即便让信使乘坐千里马也难以在追赶的上。” 叶檀也不免泄气“那怎么办是好?” “飞鸽传书,这是唯一的办法。” “我担心的是,只怕咱们所要传递出的信息又会被凤家军拦截下来。” “你担心的是,所以如今唯一的办法只有一个,你立刻派人八百里加急将书信送出鄂州城,算下来应该多半日的时间就到,等到了洛州城在用飞鸽传书将书信传递出去,如此以来,信鸽就不必经过玉成山一带了。” “好,我立刻就去吩咐,你们奔波劳顿,如今先在我这营帐内休息,待会儿我就回来在想怎么营救景墨他们的办法!” “嗯!”虽然此时夏清歌心里对景墨等人还是担心不已,如今她却只能强迫着让自己冷静下来,一步一步的安排。 叶檀和夏清歌交谈一番后急匆匆的出了营帐,中军大营内片刻安静了下来,每个人脸上都布满愁云。 “小姐,在这里等也不是办法,属下和景泓决定前去玉成山上探寻一番。”景铭在众人陷入担忧时率先开口。 “不。”夏清歌毫不犹豫的阻止。“景墨他们足足有十二位高手,仍旧敌不过对方被捕,你二人去了岂不是更危险。” “等着也不是办法,还是让属下去探查一番吧,小姐放心,属下定会小心谨慎。”景铭仍旧坚持,他们无生门的兄弟从小一起长大,虽然并非亲生兄弟,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感情,早已经和亲兄弟无异,如今景墨他们生死未卜,他真的一刻都不能安心。 “我说了不行!”夏清歌脸色极差怒喝一声,她从未当众对身边的人过脾气。 景铭在不多言,脸上却带着不解。 无双上前拉扯景铭的衣袖,小声的劝解道:“小姐是担心你们,你就别在这时候给小姐添堵了。” 景铭低头看了无双一眼,而后又抬头看向夏清歌,后者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压下心中怒意,低声道:“我会想办法的,让我好好想一想。” 宋莜玉见此心疼的上前拉过她“清歌,你别担心,我相信景墨他们不会有事的。” “你终于说了一句人话。”徐子煜上前,先朝宋莜玉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直到后者抬头狠狠的瞪着他时,他似乎方才满意的看向夏清歌“我记得凤云璃和你的关系不错,他自然知晓景墨他们是你的暗卫,如今若真是他抓了景墨他们,我反而到不担心了,如果我没有猜测,他的目的只有一个。” “什么目的?” 众人的视线一致看向他,徐子煜笑了笑继续道:“无非就是逼你去见他罢了!” 徐子煜此话一出,众人又立刻转移了视线到夏清歌身上,后者良久沉默,她心里其实是抱着希望的,甚至在她猜测出小雪球和景墨等人能落入凤云璃之手时,心里悬着的心竟然在瞬间安静下来,虽然凤云璃如今变化很大,甚至他能根本就不是她当年相识的凤飞郎,凤飞郎的性格不过是他伪装出来的,她却没来由的觉得他不会伤害他们。 “看来我是该去见一见他了。” “小姐不!”景泓见夏清歌朝营外走去,他立刻上前拦住了她的去路“主子曾经交代过我们,一定要保护好小姐您的人身安全,如今您若独自一人前往敌营,定然危险重重,属下不能看着您孤身涉险。” 夏清歌抬头看向面前高大的身影,景泓背身而立,挡住了外面的光线,他的脸在阴影里,夏清歌却能感觉出他的坚决“景泓,你觉得你能拦得住我吗?” “即便拦不住,属下也会尽力拦截。” 夏清歌眼色暗沉“看来今日我说的话,你是不会听了。” “小姐,景泓说的不错,您刚才还不让我二人前去冒险,转眼间您自己就要去了,属下又怎么能放心呢,若不行,属下和景泓陪着您,不然,我们绝对不能放您一个人前往。” 他早就知晓凤云璃对自家小姐的心意,如今主子不在,小姐若真的为了景墨他们而去见凤云璃,不知道凤云璃那狡诈的性子会开出什么样的条件,小姐去了岂不是羊入虎口。 “清歌,我觉得他们说的不错,你不如在等一等,按道理说,如果书信传送出去,小王爷应该会在七八日之内赶回来的,到那时咱们在从长计议如何?” “等不及了,在没有看到他们安全之前,我是不会放心的,与其在这里苦等担心,到不如前去一探究竟,你们放心吧,以我现在的身手,一般人是拦不住我的。” 宋莜玉眼见劝不动她,朝徐子煜使了一个眼色,后者微微挑眉,轻笑道:“如今你是慌不择路,你试想一下,你来了鄂州,凤云璃难道会不知情?他定然是等着你自投罗网呢。” 夏清歌预抬起的手收回,正要说话,这时营帐外一阵吵闹声惊扰了在此的所有人,互看一眼,众人立刻离开营帐朝外面奔去。 “出了什么事?”景铭拉住一位路过的士兵,后者急的满脸大汗“敌军杀过来了,如今号角吹起,准备整兵迎战。” 景铭撒开了对方的胳膊,那人立刻跟着其他士兵一起朝城门方向奔去。 徐子煜轻笑“看来凤云璃开始出手了,他真是了解慕容钰,知道在他心里你比这江山重要,故此才会设下这个计谋,如今定北军营无主帅坐镇,岂不是给了他直捣黄龙的气势。真是妙哉!” 夏清歌身神色清冷,顾不得多想,轻点脚尖飞身而起急忙跟随着士兵朝城门而去。 不错,慕容钰是因为她而背负违抗军令、擅自离营的罪名,更甚者,这个名声将会跟随他一生一世,留下千古骂名,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名声被毁。 “小姐!” 巧兰、木槿、无双大喊一声,夏清歌却早已经离开,几人也不再耽搁,立刻飞身紧随而去。 “唉,你这个冷血动物,如今你的小徒侄儿有难,难道你这做师尊的打算袖手旁观不成?”宋莜玉本打算跟上,却见徐子煜好整以暇的站在原地,根本没打算上去帮忙的意思。 “这是她的事情,我相信以我这徒侄儿的能耐,她会处理好的。” “真是冷血。”宋莜玉嘀咕一声,很不满意徐子煜这冷眼旁观的姿态,冷哼一声,越过他身侧飞身就追赶了过去,在这一路上她和夏清歌也结下了深厚的友谊,见夏清歌如今有难,做为朋友的又怎么能坐视不理,她才不会像那个家伙一样没心没肺呢。 城门之下 三十万大军整军代,叶檀、孙肃等人站在城楼之上朝外张望,只见百米之外黑压压的一大片黑影。 “看来凤云璃已经倾巢出动了,将军不再,他这一手是打定了我们无能为力。”孙肃眉头皱紧,一脸愁容的盯着远方那五十多万大军的身影。 吴越叹息一声“俗话说的好,温柔乡英雄冢,这修国公府的大小姐真是个祸害,在京城时就听闻了她不少的事情,如今连如此英明的将军都被她给迷惑的神魂颠倒,为了一个女人,丢下众将士不说,如今还上了敌人的奸计,咱们这下子只等着撤兵退城吧,这鄂州城迟早是凤家的了。” “你少说一句!”魏斌撇了他一眼“如今不是埋怨的时候,将军有他的选择,我们不能怪他。” 吴越大眼横成铜铃一般“哼,你们就知道说好话,你回头看看,咱们如今只有不到三十万的士兵,凤家五十多万,已经快是咱们的一倍之多,你让咱们这些兄弟出门迎战,岂不是白白送死去吗?” “难道将军在这里,我们的士兵人数就能多了?不要将所有寄托都强压给将军,难道吴越你就只是一介莽夫?如果真是这样,你又有什么资格去埋怨将军?”孙肃终于听不下去,冷声斥责吴越。 后者喘着粗气,显然是被气的不轻,冷哼一声道:“你们都忠心与他,如今他曾顾及咱们的死活?好,你们都是好人,我走!我懒得在这里看到咱们精心培养出的将士们白白牺牲。” “站住!”一向好脾气的叶檀终于忍不住开口,他冷冷回头撇向吴越“如今大战在即,你这是打算做一名逃兵不成?” “我见他们都不愿意看到我,倒不如走了清静,如今军无主帅,还打什么打?打了也是自寻死路。” “这仗还没打就如此泄气,我真是好奇,你这是害怕自己会死还是真的担心众将士的性命。”一道清丽悦耳的声音传出,正在激烈争论的几人一同抬头看向来人,只见一位身穿绿色粗布长裙的女子缓缓朝这边走来,虽然衣着普通,却难掩她那较好的面容和周身散而出的轻灵之气。 “清歌,你怎么来了?”叶檀见是夏清歌走来,急忙迎了上去“这里不是你一个女孩子该来的地方,听话,赶紧回大营里等着便是。” “你就是夏清歌?”吴越蹙眉看向站在原地的女子。 叶檀想要出口阻止,却被夏清歌抢先一步回答“不错,我就是夏清歌,将军刚才口中的祸害。” 吴越冷傲的抬起下巴,仔细上上下下的审视了一番“我还当是什么妖魔鬼怪呢,原来也不过是一个小丫头而已。你不是死了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军营里。” 夏清歌懒得和他在继续废话,走至城墙边上朝远处眺望,只见万马奔腾的景象仿佛一幅波澜壮阔的画卷,隐隐约约得见为首有一辆硕大的战车,那个人应该就站立在上面吧。 孙肃叹息一声走上前来劝说“清歌小姐,这里随时要开战,你一介弱女子还是回军营内吧,如果两军交战,我们只怕会无力保护好你。” “我不用谁来保护。”她清冷的转过头看向站在身边的几十名重要将领“如今你们定然心里埋怨你们的将军为了一介女子撇下了你们,而老天像是为了惩罚他,让我们阴差阳错的错身而过,既然他为了我抛下你们,而今,我为了他定会誓死护你们周全。” “就凭你?得了吧!等凤家军打进来的时候,你不要给我们拖后腿就好了。”吴越讥讽的撇嘴。 其他人虽然未曾言语,却脸上个个写着不信。 夏清歌一一扫过他们,最后眼神定在了前方高台之上写着慕容两个大字的旗帜,她运气猛地挥手,一股强大的掌风由她衣袖内挥出,雪白绸缎在狂风中飞舞,将原本深深嵌入地面的旗帜轻而易举的连根拔起,而后,夏清歌轻抬脚步纵身飞起,抬手握紧,将旗秆紧握手中,狂风呼啸,衣角偏飞,她犹如神仙一般飘然落下,清冷的瞬子看向吴越“从今日起,我与慕容军同生共死,旗在我在,旗亡我亡。” 众人脸上闪过各种神色,纷纷在心里讶异不已,刚才夏清歌的身手一出,只要是学武之人便一眼能看出,她的身手绝对已经到达登峰造极之地。 连刚才讥讽不断的吴越都不再开口说话,夏清歌嘴角挽起一抹淡然笑意,挥手将旗帜推出,旗帜仿佛灌了灵魂一般重新安放在原位,她抬眼朝城外看去,这时一行人策马朝城门赶来,昂头大喊道:“喂,我说你们这一帮子缩头乌龟,爷爷都等了大半日了,你们还不出来迎战?且不是害怕了爷爷吧!” 夏清歌朝那人看去,见他身着一件青铜铠甲,身材魁梧高大,双手各自拿着一把千斤巨斧,络腮胡子,铜铃大眼,一脸的狂妄不羁,嘲讽唾弃之色。 奴泰昂起头,感觉到数十道眼神朝自己看来,瞬间哈哈大笑起来“一群懦弱无能的废物,有本事的给爷爷出来迎战,若在不出来,待会儿爷爷就带兵直接攻城,非要将你们一个个的打的屁滚尿流不。” “岂有此理!”吴越眯起眼睛,双拳紧握与袖中。“这奴泰真是狂妄自大的家伙,我要下去好好教训他一番不,不然他还不知道自己究竟几斤几两了。”说话间,他蹭的转身就朝城楼下走去。 夏清歌见他离开,抬手上前,一把将他抓住“敌人这是激将之法,故意让你气恼,趁此给他打开了城门,切莫上了他的当。” 吴越不满的回头对上夏清歌“你少管小爷闲事,等我取了奴泰的头颅来给你看看。” 夏清歌皱眉,没想到慕容钰旗下竟有如此民顽不灵之辈。 “叶檀,虎符在你的手中?”她冷冷盯着吴越道。 “在我这里,紫玉走之前扔给我了。” “好,你把虎符给我,在慕容钰回来之前,我将代理他坐军主帅之位。” “这……。”叶檀犹豫,他没想到清歌武功竟然这么厉害,如今若加入战营必然是如虎添翼,如今三十万将士的性命都握在他手中,他实在不敢轻易决定。 “清歌,虎符关乎到整个军营的安危,我不能轻易将虎符给你。” “那就对不起了。”叶檀话落,夏清歌犹如一缕清风,快速闪到他的身边,叶檀还未曾反映就被对方点了穴道,后者从他腰间将虎符那下,转身对向吴越“若你在走出一步,按军法论处。”她声音清冷霸气,秀丽的眉毛利落上扬。 吴越冷哼一声想要出口反驳,到嘴边的话却在对上夏清歌那洞察一切的瞬子时犹豫起来,踏出的脚步也未曾在敢走出一步。 “清歌小姐,你拿着将军的虎符于理不合,自古以来还从未有女子掌帅印的道理。” “事态百变,恒古流长,总是要有个第一次,如今我就当开先例了。”她高高举起虎符面相在此的所有人“见虎符如见将军,在慕容钰没有回来之前,我将带他掌管军营,如今,我们以寡敌众并非良机,能做的就只有等,无论下面骂什么,我们都不用回话。” “果然是妇人之仁,这种憋屈我堂堂七尺男儿如何受的?”一旁的独孤信也忍不住冷哼。 打心里并未信服眼前这个女人。 夏清歌冷笑“你以觉得我是妇人之仁,敢问独孤将军,如今有退敌更好的方法?” 独孤信被狠狠噎了一下,他的确是没有办法。 夏清歌冷然一笑“既然你没有办法,岂不是连妇人之仁都没有?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叫气。” 眼见孤独信脸色黑,夏清歌不再看他,而是转头看向孙肃,接触这这一会儿,她觉得除了叶檀,也许只有这个孙肃还算好说话。 “孙统领,我虽是女子,却也略懂兵法,如今敌强我弱,正面迎敌想要胜出难如登天,如果你信我,今日就不要出城迎战。” 孙肃看向面前态度坚决的女孩,他从她的眼中看到了决绝和一派的胸有成竹,心下不知为何竟然平静下来,就如将军所在时那般,让他愿意誓死追随,想起将军,在看向面前的夏清歌,他像是突然明白了过来。 是的,她的眼神太熟悉了,同样的深谋远虑,同样的难以捉模,又同样的镇定自若。 就是这份神态让他觉得,听她的也许是对的。 本书由,请勿转载! ( 第一百零七章 以柔克刚 “好,就按姑娘所说,今日我们绝不会出兵。” “孙肃!”吴越和独孤信怒喝一声,孙肃面向在此所有人“清歌小姐说的不无道理,如今我们以寡敌众并非良策,再者,凤家军有备而来,若我们仓促迎战,在士气上就低人一等,古语云,兵不厌诈,咱们到不如就做一次缩头乌龟,这也许是咱们唯一拖延时间的方法了!” “唉!”吴越重重叹息一声,狠狠的用眼睛挖了夏清歌一眼,站在那里脸色铁青一片。 “喂?楼上的,你们到底是不是男人?要是男人就给爷爷下来,咱们大战个三百回合,看一看你们这些孬种究竟有多厉害,啊!下来啊!”奴泰仍旧在下面叫气。 吴越愤恨上前,拿过弓弩支箭射去,奴泰见此,一个后翻身轻而易举的躲过这一箭,吴越见此又继续连射三支连环箭,后者抬起千斤巨斧一一打开。 “姓吴的,你这个缩头的龟儿子,有本事给老子下来正面交锋,在楼上躲着给个娘们一样,还拿你那花拳绣腿的计量来献丑,哼,连给爷爷挠痒的资格都没有。”奴泰高举手中巨斧,怒斥吴越。 后者见他气愤,到来了兴致,此次连发五支箭,齐齐射出,奴泰脸色更加铁青。 只听远方号角想起,奴泰将吴越射来的箭支打飞出去,恨恨的看了吴越一眼,不得不被吹起的号角征回。 夏清歌寻着前方部队看去,几十万大军犹如盘旋巨龙,写着凤字的旗帜飘然飞起,在狂风中如魔鬼般猖狂。 “这凤云璃不知接下来又要出什么花招。”独孤信站在城边,单手扶着下巴,眼神深深眯起朝远处看去,站在一旁的夏清歌收回视线,含笑转身看向叶檀“咱们军营内瓜果可有?” 叶檀刚被夏清歌解开穴道,揉着酸涩的手臂不解的道:“有是有,不过你问这个干嘛?渴了不成?” 夏清歌摇头“不是,如今我们军队士气不如敌军,那就找些事情振奋大家伙的气势吧。” 叶檀不解,夏清歌淡笑不语。 半个时辰之后,一排排的士兵将盛着慢慢鲜女敕水果的箩筐扛到了城楼之上,城楼可容纳上千名士兵,召集所有人占满了整个城楼,每个人分发到手中两样水果,大家伙眼睛闪亮,兴奋劲猛然升起。 “大家尽情的吃吧,好好给对方看一看,咱们如今可比他们舒服多了。”孙肃大喊一声,众将士大口咀嚼起来,鲜女敕的果汁溢满嘴角,嬉笑声不绝于耳。 站在角落里的夏清歌等人淡笑不语。 “清歌丫头,这个方法真的管用?”叶檀充满好奇的看向眼前这一群嘻嘻哈哈的士兵。 “就是,士气也不是这样聚集的,什么破烂方法。”吴越冷哼一声,可手里的水果却被他吃去了大半。 夏清歌淡淡撇了吴越一眼,如今她在尝试着用最快的速度了解这里所有重要将领,吴越自然不在话下,他身手了得,刚才射箭便可看出他的能力,只是性格有些耿直了些,想来,慕容钰能器重他必然是有道理的。 见对方根本不鸟自己,吴越大眼睛无聊的转了转,碎了一句就转身去别的地方待着去了。 凤家军这边 奴泰骑马返回后黑着一张脸,身旁的重将慰晋、兰翼二人吩咐嘲笑“你这热情高涨的去,灰头土脸的回,是不是被人家嘲笑奚落了一番?” “去你大爷的,那就是一帮龟孙儿子,谁都不肯下来迎战,爷爷在那什么难听的都骂了,他们还真就沉得住气。妈的,老子就差去骂他们爹妈了。” 兰翼轻笑“你为何没骂?你若真骂了他们爹妈,以吴越那混世魔王的性子,定然会出城迎战。” 提到他的死对头吴越,奴泰铜铃般的大眼瞬间喷出火光来“说来也真是奇怪,今日我见那吴越气的恨不得跳下来把我劈了,可就不见他真的下来,我怀疑定然是有人在城楼之上阻止了他,会是谁呢?如今他们军无主帅,是谁有这能耐镇得住这个魔王?” 几人都注意到这个问题,一同抬头朝身侧的战车看去,凤云璃眼神淡然,抬眼瞭望城楼,嘴角溢出一抹轻笑,心里却异常苦涩。 你终是站出来了,是我逼迫的却也不是我愿意看到的,你站在了他那一边,毫无顾虑的吧! “传令下去,整军进发,若天黑之前他们在不开城门,准备好竹梯强攻也要拿下。” “是!”几人振奋起来,分别调转了马头,朝身后各营分派命令,片刻后,整顿有序的五十万大军开始快速前进。 “清歌丫头,快看,他们过来了。” 夏清歌直起身来看去,眼神微微眯起。萧萧马鸣,悠悠旆旌。,烟雾腾腾,火光闪闪,铁蹄踩压声、长鸣声、号角声此起彼伏,一阵壮丽如巨山转移之势席卷而来,带着强大的压迫感和强烈壮观的视觉冲击力。这是她第一次真实的面对战场,更是她被迫的参与其中,看到眼前的景象,连一向自认镇定的她,在心里都会产生一种渺小无力之感。 飘然而起的狼烟在狂风中呼啸,将整片大地都震的颤栗起来,站在城楼上的众人神色凝重,眼前这如虎般的气势的确波澜,果然不愧是用兵如神的凤云璃,想要打破他布设的死局,这天下间能有几人? “清歌小姐,难道我们真的就在这里吃西瓜?” “嗯!继续吃。”夏清歌紧盯着越来越靠近的巨型战队,为首的男子身着青色丝锦战袍,威风无比,气势非凡,早已不是当年那一席蓝衣的少年郎! 孙肃叹息,他真是猜不透这姑娘究竟要做什么。 “他们在干嘛?”奴泰昂头朝站成一排的慕容军看去,只这一眼着实让他们惊讶,只见城墙之上一排排身着铠甲的占时站在那里,个个吃着瓜果,哼着小曲,自在悠然无比。 “这是搞的哪一出?”兰翼干笑两声。 坐在战车之上的凤云璃昂起头来,他并未朝这上千名士兵看去,而是四处巡视一圈,最后眼神定格在城墙一角,那里有一抹绿色身影,北风狂啸,将她的衣服长发吹拂而起,虽然看不到她的模样,可他却知道,那一定是她。 慰晋皱眉“主上,慕容军究竟搞的什么名堂?他们若在不开城门迎战,难不成咱们就继续在这里干等着?” “一群懦夫,他们也只有这些本事。爷爷在上前骂他们一通去。”奴泰抡起斧头作势就要狂奔而去。 兰翼带领一批军队紧随而上,一群人与上面的士兵大眼瞪小眼,两方人谁都不肯认输。 “姓孙的?怎么跟个娘们似得?难道你们少了慕容钰就只有当所有乌龟的份了?”兰翼昂头呼喊一声。 孙肃皱眉,他和兰翼交手无数,如今见他如此不屑的讥讽自己,他走至城墙边道:“大丈夫不逞匹夫之勇,你有本事的上来啊!” “你在上面躲着是什么话,别他妈不像个男人。”兰翼怒喝。 “呵呵,小爷我不下去照样是个男人,什么别像?到时你,难道只会骂人了不成?我还就是不下去了。”说话间,他还故意高举手里的西瓜,大口吃了起来。 直气的兰翼脸色铁青。暗骂,该死的孙肃,别让小爷逮住你,不然非要把你打的哭爹喊娘不可。 看到兰翼那黑臭的脸,孙肃突然一阵暗爽,哈哈大笑起来,周围的士兵也上前吆喝,奴泰、兰翼等人被上面这些看似闲散的一批人轮番攻击,脸上早已经没了刚才的嚣张。 战车之上的凤云璃剑眉微束,脑海中瞬间闪过一道暗光,刚才清歌演的这一出还让他琢磨不透,可如今,他终于明白她的用意了。 知道这丫头古灵精怪,绝不能按着正常交战的步骤来和她交手,却也没想到她的鬼点子这么多。 “慰晋。” “主上有何吩咐?” “你速速前去将奴泰、兰翼二人叫回,准备攻城。”如果在耽误下去,士兵的士气必定会受到对方的影响,如今天干气躁,他们已经出来整整一日,未曾果月复却要看着对方在那里大吃大喝,不得不说,她这场心理战着实用的精妙! “是!”慰晋立刻赶马上前,这边奴泰和兰翼仍旧黑着脸与上面的孙肃、吴越、独孤等人斗嘴,眼看自己能说的难听话都说了,可对方却依旧是一幅老神在在的模样,一边啃着瓜果一边与他们叫骂,这样的视觉反差越发让他们气恼。 “姓吴的,你们就是孬种,爷爷我瞧不起你们,一个个的都是没用的女人,还上什么战场,爷爷和你们这种人交手还降低了爷爷的水准。” 吴越边吃苹果边吊儿郎当的撇了奴泰一眼,他和奴泰向来都是宿敌,啧啧两声道:“我呸,你也好称爷爷?你连小爷的孙子都不配做。” “啊!”奴泰怒喝一声,硕大的眼睛狠狠瞪着,恨不得要跳出来不可。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第一百零八章 造物弄人 “奴泰、兰翼,主子让你们立刻撤回,不要和他们继续争吵,主子说了准备攻城。”及时赶到的慰晋让一向暴脾气的奴泰渐渐平复了心境,朝吴越指道:“你给爷爷等着,爷爷这就回去准备攻城,待会就等着你哭喊着求爷爷。” 眼看奴泰、兰翼等人撤退,孙肃皱眉,走上墙角处询问夏清歌“清歌小姐,他们马上要攻城了,难道咱们还是不出门迎战吗?” 此时他算是对这女子刮目相看了,原来想要挫伤敌人锐气,并非一定要以强克强,这般悠闲自在,以柔克刚竟也能挥这么大的作用,呵呵,他们越是看似悠哉,对方越是觉得他们不被重视,打心眼里就已经开始生气,在加上刚才的一顿口水仗,更是激的敌军重将恼火不已。 他们越是恼火,军队的气势越是会下降,这个方法可真是乖张古怪却很是实用。 夏清歌抬眼望天,这时已经是傍晚十分,只要在等上两个时辰,她就有更好玩的等着他们。 “凤云璃很快就会明白咱们的用意,此时他速将奴泰等人叫回,必然是准备蓄势攻城,孙统领咱们能守两个时辰吗?” “两个时辰应该没有问题,虽然咱们在人数上不如敌军,可若他们要攻城,必然不可能一拥而上,这样就减少了正面交锋的可能,只要属下们安排妥当,两个时辰不是问题。” “好,既然如此,那就劳烦孙统领和各位了,两个时辰之后,我必会让他们自动退城。” “是,属下这就前去分布命令,必然按着小姐的吩咐。” 二人相视一笑,孙肃立刻前去下达军令,吴越瞅了夏清歌一眼,虽然仍旧是对此女一肚子不满,可如今他不得不承认,这丫头还是有些脑子的! 战争打响 无数个十几米长的竹梯被架在了城墙之上,巨石坠落,刚爬到一半的士兵又被巨石砸重坠落下去,鲜血、战火、刀剑的碰撞以及带火的箭羽,将这片原本空旷寂静的城门渲染成灰色,仿佛地狱打开了一扇门,生死就在这一瞬间的功夫。 五十万大军训练有素,排兵、步兵以及守备兵分开进攻,城楼之上不时有中箭的士兵如布偶一般坠落在火海当中。城门被一顶千斤巨石狠狠的撞击,若不是门后有上千名士兵排成一条长龙护守,只怕这北城城门早已形同虚设被敌军直攻而破。 叶檀、孙肃、吴越、魏斌、独孤信几人各自分头带领士兵在城墙之上奋起击杀,试图争取这两个时辰的安全,两个时辰对于平常来说不过是转眼的功夫,可如今换做在此时,在这命悬一线之际,却像是跨越千年的等待,短短两个时辰,死伤士兵无数,短短两个时辰,战争胜负也即将分晓。 此时唯独缺了那抹绿色身影,战车上如神帝一般的男子威严昂头,仔细找寻,瞬眸中带着一抹担心。 这边 夏清歌派遣五千士兵准备了上千个木桶,不断的往城墙下运水,如此来往,两个时辰内,城墙下能盛水的木桶水缸均搬运至此,她站在旁边满意的扫了一眼,如今时辰刚刚好,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北方的白昼温差较大,尤其是鄂州这种极其偏北之地,如今虽是四月天,可在这里晚上还时而下雪。 而如今她要的就是这种天气。 抬眼面向面前五千名士兵,夏清歌抬大声音道:“各位兄弟,如今我们是成是败全在咱们手中,我相信,只要我们团结一起,必能保护我们的国土家园。” 她高声呐喊,五千名士兵瞬间爆出强烈的气势,纷纷举手呼喊“誓死保卫国土家园!” 一股凝聚的力量仿佛如冲天巨龙,阵势如惊涛巨浪势不可挡,随即,夏清歌吩咐下去,众人立刻拎起水桶快速上了城楼,如一条循环的河流,永远不会停息下来,一批上去后另外一批紧跟着上去,如此循环,从不间断。 而这边,攻城的将士很多都已经爬到了城墙顶端,却无辜被从天而降的雨水浇灌而下,多数攀爬的士兵皆是一愣,还未明白是怎么回事,又一批雨水冲刷而下,天气寒冷,夜色温度早已经降低下来,他们感觉像是被寖泡在冰窟内一般,寒冷的风一吹,身体忍不住打颤,有些人实在耐不住刺骨的冷气,双手很快冻得没了直觉,猛地一撒手,身体昂后垂落下去。 “这是什么打法?见过扔火球的,却没见过泼水的。”慰晋惊呼一声。 凤云璃观战,眼睛如这深夜一般暗沉无光,双手紧紧握在木架扶手之上,心里一阵无奈,清歌啊清歌,今日我们虽未见面,你却送了一份大礼给我,也让我真正见识了,你的实力! “传令下去!收兵!” “主上,我们就这么收兵了?如今眼看要破城了,若在坚持下去,也许我们今日就成功了。” 凤云璃根本不听慰晋劝解,眼神朝城墙上不断摔落而下的士兵看去,态度十分坚决“听我的命令,立刻收兵。” 慰晋张口结舌却未敢在说出一句劝解的话,深深叹息一声,策马超前方奔去。 正打的热火朝天的奴泰、兰翼二人一听慰晋传来的消息,立刻傻了眼。 战火里,他挥斧打翻一名试图攻击他的士兵,低头朝城下看去,只听收兵的号角已经响起,虽心中不甘心,却也只能听从主上命令,飞身跳跃而下,安稳的坐在了自己的马上,回头招呼道:“兄弟们,准备收兵。” 众将士立刻撤退,快速回归队伍。 见敌军撤兵,大战一场后的孙肃等人,脸上一阵松气,此时众人脸上、身上均是敌人鲜血渲染的红色,孙肃伸手模了一把脸,大声笑道:“我们成功了!” 吴越也异常激动,未曾想到他们真的击退了凤云璃的军队。 地上到处是横七竖八的死尸,有敌军的也有他们的,眼帘低垂,扫过几十米长的城道,孙肃眼神红。 夏清歌踏过尸体走来,见他们几人都安然无恙方才放心“吩咐下去,将咱们伤忙的士兵好生轻点出来,征募后明日交到中军大营。” 身侧的参将立刻应声而去,今日这一战,眼前这位女子已经成为神话,她再也不会是他们嘲笑的对象,这一站让定北军营所有将士都彻底被她折服。 “你们没事吧!” 孙肃等人摇头,叶檀上前满是喜悦的看向夏清歌“清歌,你就是上天派来拯救我们的人,哈哈,今日这一仗打的痛快,凤云璃亲自出动都未曾抵得过咱们这道铁门,他定然是被气的半死吧。” “是啊,听从清歌小姐的安排果然没错。”孙肃也走上前来含笑道。 夏清歌淡然一笑,并未开口说话,眼帘透过他二人看向身后站在原地的吴越、独孤信二人,他二人脸上虽然布满鲜血却也难言尴尬之色。 轻笑一声,夏清歌走到城墙边上,朝下看去,如今凤家军已经退出五十米的距离,虽还未曾离去,可她知道,他们今日不会在继续攻城了。 “先别高兴的太早,咱们这一次成功是因为凤云璃未曾想到我们会出这么一招,可等他熟悉了咱们这个套路,下一次他要攻城咱们就没这么容易了。” 夏清歌此话一出,众人脸上原本的喜悦瞬间消失,换上的则是担忧之色。 众人自然明白夏清歌说的没错,今日一战他们胜在了投机取巧,等下一次凤云璃攻城时却不能在用了,吃了一次亏,凤云璃必然在来攻城之前就做好了一切准备。 “你…。那你说,咱们还有没有其它办法护城?”吴越上前,扭捏的看向夏清歌,后者并未回头看他,而是伸手模向城墙之上,入手的冰凉光滑让她心里一阵安宁“我只能保证三日之内我们是安全的,今日我派人在城墙上撒了这么多水,昼夜温差较大,晚上必然会结一层冰,这样竹梯就不好在实用,再加上凤军此次伤亡惨重,应该会休顿之后再来攻城,不过以凤云璃的性子,他不会等太久,少则两日多则三日他必然会实施二次攻城,到那时,今日的办法是万万不能再实用了。” “按你这么说,咱们也只有三日的平稳日子了?” 夏清歌仍旧笑容淡然无惊,轻轻摇了摇头,伸手将吹散在脸上的丝轻轻拨开,眼帘朝黑幕色的天空望去“事在人为,什么都不是绝对的。” 众人并没有听懂她话语里所要表达的含义,可不知为何,当对上她那双如碧湖般平静的眼瞬时,一切的担忧仿佛瞬间烟消云散一般,而换来的则是平静安然。 撤退的凤家军虽不算是狼狈不堪,却也有些灰头土脸的丧志模样,奴泰一路上叹气,几次抬眼观察主子的神色,可对方却十分平静,并无任何异样。 “哎呀,我是憋不住了,主上,属下就是不明白,咱们准备这次攻城可是花费了不少时日,眼看已经攻到一半了,您好端端的为什么又要撤兵啊?” 慰晋、兰翼等重将也纷纷好奇,凤云璃瞬子轻抬,嘴角挽起一抹冷笑“奴泰,你真认为今日攻城我们必然会成功?” “为何不能?我可都上了城墙上了,只要在坚持住,咱们必然能顺利攻城。” 凤云璃冷笑“你现在回去看一眼,如果我没有猜错此时的城墙早已经结冰,冰面光华无比,咱们数万名士兵想要上去根本是自寻死路。” 奴泰愕然,周身刮过一缕冷风,呼啸声从耳侧掠过,奴泰打了一个哆嗦。他竟然忘记了这一点“不知道是谁想出这么可恶的点子?要是逮住他定要好好教训一番不可。” 凤云璃薄唇微扯,并未在说话,大队人马越行越远,渐渐融入到黑暗的夜色当中。 三日后 一晃眼夏清歌预测最后的期限到了,天还未亮起,军营内就传来一阵吵闹声,夏清歌立刻起身穿上衣服走了出去,旁边的巧兰、木槿二人也闻声走出。 “出了什么事情?” “凤家军又要攻城了,叶将军让小的们前去集合。” 夏清歌站在原地,木槿松开那士兵的手走了回来,这时,徐子煜、宋莜玉和无双等人也陆续赶来。 “清歌,你可真是料事如神,凤云璃果然在第三日再次攻城了,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做?” 夏清歌沉默不语,她是有一个办法,可是如今若这个办法用在凤云璃的身上却并不是她想要看到的,从内心深处她觉得,如今这天下早已经动乱不堪,与其让杨太后继续操控整个朝政,到不如凤云璃反的光明,最起码她觉得,如果今后凤云璃称帝必然会是一代旷世明君,这对于此时的局势和今后百姓的生活都是一个好的抉择。 可如今她却不得不与他为敌,这样的矛盾感总是让她狠不下心来对他,也许她自己都不觉得,凤云璃曾经对她的帮助和关怀已经深深烙印在心里,她不得不承认,她是欠他的,欠他一份感情,而如今,她还要抛弃他对她的好,站在他的敌对与他正面抗衡。 “清歌,如今你可想好了对策?”叶檀跑来急切询问。 后者抬起头朝叶檀看了一眼,瞬子变得坚决,轻声道:“我要出城!” “什么?”众人皆震惊在当场。 做了决定的夏清歌如释重负,她微微一笑重复道:“我要出城!” “你疯了!”叶檀忍不住火,他从未对夏清歌过这么大的火气,而今她这句话却真的激怒了他。 “我没疯,如今咱们没有其它办法,我想要去见一见凤云璃,无论是因为景墨他们,还是因为这定北军营三十万将士,我都有出去的理由,叶檀,请你打开城门让我出去。” “不可以,这件事情没得商量,我是不会同意的!”叶檀立刻摇头否定。 夏清歌不予理会,径直朝城门而去,叶檀见她要走,马上跨步追赶上去“没有我的允许你是出不去的,清歌,听话,你如今去了只是羊入虎口,等紫玉回来若知道此事,定然会生气的。” “虎符在这里。”夏清歌举起手中一块令牌轻笑一声。 叶檀蹙眉,伸手就想夺过来,却被夏清歌及时收了回去握在手中“你不用担心,既然我要去,就一定能安全回来。” 叶檀见劝解不了,所幸心一横“那好,你要去我不拦着你,但是我要和你一起去,我和凤云璃从前毕竟是同窗好友,想必他不会为难于我。” 夏清歌顿住脚步,意味深长的看向叶檀“你错了,你根本不了解真实的凤云璃,叶檀,你要记住如今你是在战场,更是军营内的统帅,不要高估自己的价值,也不要低估了凤云璃的手段,和你是同窗好友的是凤飞郎而非凤云璃。” “那你为何又要去?你明知道那个家伙现在是个危险人物。” 夏清歌继续微笑,笑容里带着一份皎洁之色“因为我有谈判的筹码。” 她回头朝徐子煜看去“小师叔,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如果我在天黑之前不回来的话,你就利用这个东西。” 徐子煜微微挑眉,薄唇上扬“你放心,小师叔不会对你见死不救的。” “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宋莜玉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徐子煜低头看向她,轻笑一声“如果你求我,我可能会告诉你。” 宋莜玉切了一声,翻白眼道:“谁稀罕啊,我不想知道,你可千万别求着告诉我。” “放心吧,我一定不会求你,定然是你来求我,这样的事情咱们都经历两年了,我不着急。” “姓徐的!”宋莜玉气愤的跺脚。 夏清歌无暇管他们每日必会上演的斗嘴,交代完之后就直奔城门而去,木槿、景泓等人想要跟随却都被她拦了下来。 来到城门,在孙肃等人的一阵劝解无果之下,他们只好答应了打开城门,毕竟如今掌管虎符帅印的是眼前这位看似柔弱却十分倔强的女子。 吱呀 裹着铜皮烫金的厚重木门在两边的侍卫用力拉扯下缓缓打开,夏清歌一步一步朝城门外走去,聚集在城门外的几十万士兵皆是惊讶,没想到城门打开之后会走出一位女子。 而坐在战甲车上的男子身体却不由一震,他清冷的瞬眸紧紧盯着越走越近的女子,身边的士兵打算上前将夏清歌抓获,却被凤云璃伸手阻止,众人虽费解却也乖乖未动。 夏清歌走进战车,昂起头微笑,这一抹笑容仿佛有什么魔力一般,瞬间融化了一颗冰冷的心湖。 “没想到我们再次相见会是在这种情况之下。” 她率先开口,声音轻柔的漂浮在风中,北方的风是那么冷肃强势,刮得她脸上生疼,长也纷乱的在空中飞舞,可为什么?为什么即便如此随意的她看在他的眼里却依旧如此迷恋? “是啊,造物弄人!”他声音轻颤,带着一抹感叹缓缓而出! ( 第二章 暖心 夏清歌轻柔一笑“如此说来,我还真是该庆幸当日散财之举了?” 慕容钰也跟着她微笑,继续讲述道:“后来我快马加鞭的赶了回来,在路过洛州时偏再次巧遇到了在客栈帮助过的那对母女,那妇人拦住了我的马跪在地上向我谢恩,我见她身旁站立着一位姑娘,回想起来,她似乎是这妇人的女儿,那日这女子得的什么病我是清楚的,没想到短短几日她的女儿就恢复的如此之快,询问之下,才从这妇人口中得知,一位自称是白鹤仙翁的徒弟的人救了她女儿。如此想来,能打着白鹤仙翁名头招摇的也莫过于你了吧。” 夏清歌嘴角挽起,故作不悦的撇了撇嘴“这不是我吹嘘的,是无双那丫头说漏了嘴,不过说起来,也正是无双多嘴,不然你哪里能确定我是来鄂州找你了呢?说不准我离开经常之后直奔药王谷而去了。” 白鹤仙翁只有她一个未入门的弟子,当日无双的一番吹嘘没想到会给他指明了方向。 慕容钰伸手将她搂紧,眷恋的摩擦着她的丝“嗯,你说的不错,等明日了我要好好谢谢无双,不如就趁这机会,将她和景铭那小子的事情办了如何?这算是给她最大的谢礼了。” “不行!”夏清歌一听立刻否定“你这是什么谢礼,不是摆明了抢我的人吗?” 慕容钰见她认真,忍不住轻笑一声“我的人今后不都是你的人吗?” 他这一句暧昧不明的话将夏清歌彻底羞红了脸,低下头不再去看他。 慕容钰见此更是欣喜,深深叹息道:“无论如何,还好我找到你了。” “慕容钰!” “嗯?”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夏清歌昂起头,瞬子内带着一抹决绝之意。 慕容钰被她小脸上散的光芒感染,微笑道:“什么秘密?” “我不姓夏。”这件事情她想要亲口告诉他,心里想了无数遍怎么开口,实在是这个问题困扰了她很久,她如果是瑾王的女儿,那么她也就该是慕容氏的后代,而慕容钰算下来就成了她的堂哥,自古表亲成姻缘,却还没有堂兄妹开过先例的,况且她还深知近亲联姻的害处。 “嗯,我知道!”慕容钰回答的十分平静,如玉的面容上除了看向她时的温柔,没有一丝一毫其它情绪。 夏清歌秀眉扬起“你知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慕容钰神秘一笑,并未回答她的话“是不是饿了,我出去给你弄点吃的过来,你昏睡这几日每天只能吃一些流食,本就够单薄的身子,如今更是瘦的只剩下骨头了。” “慕容钰!”夏清歌娇斥一声,有些泛白的嘴唇微微嘟起“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隐瞒我的?别叉开话题,老实交代!” 慕容钰微笑不减,低头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你先吃完饭我在告诉你如何?” “不…。…。以!”由于被慕容钰伸手捏住了自己的脸,她的声音几乎是用气声挤出来的。 慕容钰清泉般的瞬子内溢满了柔情,越是见她这般耍赖越是喜欢,心里颤动,所幸大脑跟随最原始的本能而行,快速的低下头去,嘴唇碰触到她的嘴唇,并未在深一步,一双清澈的瞬子却慢慢暗沉了下去。 那模样似乎是在征询她的意见。 夏清歌双目突然瞪大,有些紧张的望着他,慕容钰见她瞬子里带着一抹羞涩,嘴角挽起一抹轻笑,作势就要吻了下去。 “不以!”千钧一之际,夏清歌突然撇开了脸。 慕容钰顿住,有些不解的望着她,后者脸色烧红一片,原本苍白的面色如今像是充血一般。“那个…。我要漱口!” “哈哈哈……。”慕容钰见她这般模样,瞬间大笑起来,伸手揽过她的腰身,开怀的大笑着,似乎这一阵子的阴郁都随着她简单的一句憋闷的话而烟消云散一般。 “笑什么?不许再笑!”夏清歌皱眉撇他一眼,她睡了整整五天,自然要漱口了,和男子接吻若留下什么后遗症岂不是很尴尬。 “呵呵,好…。好,我不笑了。”慕容钰伸手握拳放在嘴边假装咳嗽来掩饰自己的笑意。 夏清歌怒急“我要漱口吃饭,你给我端水来。” “底气十足,看来是好了。你换身衣物,我去为你准备一番。” 夏清歌没在继续与他斗嘴,乖乖的点了点头,慕容钰笑看她一眼,站起身走出了营帐,大约去了一刻钟左右,夏清歌换下了身上的内衫不久,慕容钰就带着几名侍卫走了进来“放在那里吧!” “是!”两名士兵将一个木桶放在了屏风后面,随即又走上几人将调试好的温水倒入木桶之内,慕容钰则端着洗漱的用具走到床边。 等士兵将一切弄好之后就恭顺的退出了营帐。 夏清歌见营帐内就剩她二人后,麻溜的从被子里钻出来,地上铺着一层厚厚的绒毯,夏清歌并未穿鞋走到了一旁盛放洗漱用具的托盘前,仔细的清洗,慕容钰盯着她这一番举动,很是无奈的叹息一声,走到她身边弯腰将她抱起“今后不许在赤着脚四处乱跑了。” “我见地上有毯子,况且现在这季节也开始转热了,不会有事的。” 慕容钰蹙眉“如今昼夜温差之大你又不是不?况且漠北之地比其它地方要迟一两个月的,若你得了风寒,苦的还是你自己。” 听着他孜孜不倦的教诲,窝在他怀里的夏清歌却笑的无比愉悦安心,像是偷腥的猫儿一般,晶莹剔透的大眼睛闪闪亮“这样说话倒是让我想起了……。” “想起了什么?”将她安放在床前,搬来一个黄花梨束腰小茶几放在床榻之上,慕容钰将准备的几样清淡小菜放在了上面,这才抬头看她。 夏清歌突然顿住,犹豫了片刻后方才继续道:“刚才你说你知道我不是夏子清的亲生女儿,你知我的生父是谁?” 慕容钰优雅的将一碗药膳端到她的面前,眼皮下的睫毛轻颤“是瑾王!” “你知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为何不告诉我?”夏清歌着实惊讶。 “从前我只是猜测,不过从去年年关时,我与瑾王曾私下里见过一面,当时我才知道他就是你的生父。” 夏清歌叹息一声“看来我知道的事情太少了,当时你为何不告诉我?” “是你父王不让我告诉你,他希望你能过的安逸,没有仇恨的包袱,最后他却未曾料到,你还是自己揭穿了真相。” 夏清歌沉默片刻,她明白父王对她的宠爱,更深知他的良苦用心,她的好奇心胜过了一切。 “吃饭吧!” “嗯!” 甩开满脑子纷乱的事情,她接过慕容钰递来的药膳,大口的喝了下去,一向不喜苦味的她不由皱紧了眉头,慕容钰见此,立刻拿起一颗早就备下的蜜饯递到了她的嘴边,夏清歌不做多想立刻吃了下去,这才将喉咙处翻涌的药味压制下来。 喝完药膳之后,她只吃了一点点的东西便觉得不想再吃了,大病初愈本就食欲不佳,慕容钰并未为难他,吩咐人将饭菜撤了下去。 “天色不早了,你沐浴后早些休息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夏清歌仔细观察他的神色,见他面容略带憔悴,眼眶周围一片青紫,心里明白这几日她昏睡的安稳,却定然把他急坏了吧。 “你有什么事情要处理有我能帮忙的吗?总之我睡了这么久,也丝毫没什么困意了,”她倒是极其愿意为他分担一些事情,这阵子她掌权以来,军营内大大小小的事情她都要分心过问,与凤家军交战时,她更是仔细在纸上将自己所安排的事情做一次详细的规划,稍有差池就能造成莫大的损失。 也正是这种暗无天日、时刻提心吊胆的日子,方才让她感同身受的了解了慕容钰平日的劳累,她前世是特工出身,也接触过不少案子险些丢了性命,长期在生死线上游走,心里早已经看的淡然不少,无论她的职业有多么危险,失败后大不了就是豁出自己这条性命不要罢了,慕容钰不同,他的每一次决定都掌握着几十万大军的命运,几十万士兵的性命,这样肩负的责任定然很累吧。 慕容钰抬头迎向她如皓月般明亮的眼睛,从她的眼睛深处他能看出她的心疼,心中升起一抹异样的温暖,他伸手抚模向她光洁的面容“好好休息,如今你大病初愈要做的就是休息,我的事情你不必操心,我一人能够应付。” 夏清歌伸手拉住他的衣袖,深深的望着他“我一直想要问你一件事情!” “何事?” “慕容钰,你如今和凤云璃为敌究竟是为了什么?凤云璃和你均是天赋异禀之人,我相信,无论你二人谁赢得这天下,都将是一代难得的旷世明君,只是惜了,命运往往就是如此安排,你二人天生宿敌,必要挣出个高下,那一日却也是我最不想看到的,凤云璃以是为了凤家的威望荣辱,你呢?你又是为何而战?” 夏清歌一口气将心中深埋的疑问倒出,慕容钰入军营是皇上逼迫不假,如今皇上的存在早已形同虚设,他又掌握重兵在手,如今,让他继续留下和凤云璃抗衡的动力究竟是什么? 慕容钰面容上闪过一抹神色,却如流光一般飞驰而过,她深深的不理解让自己陷入了无尽的猜测当中,心中也在问自己,如果有一日慕容钰眷恋权势,想要征途霸业、一统天下,她能否心甘情愿依偎在他的臂弯之下? 答案若换做曾经的夏清歌,一定是否定的,对于那时的她来说,没有什么比自由更让她向往,而如今,她还能否如当年那般洒月兑? 本书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 第三章 打情骂俏 慕容钰陷入沉默当中,这样的沉默是夏清歌第一次见到的,从前的他总是能有足够的理由去解释,也能很快让她释怀,如今,此时,她借着昏暗的烛光望着他,却并未从他的眼神内看到答案。 她不怀疑他对自己的感情,若他真的是眷恋权势之人,就不会撇下三十万大军的性命不顾,跑去京城找她,她明白他的心意,如今她却并不确定他的想法,或者说,他根本就不想告诉她。 “清歌,有些事情并非我们说明白了就能解决,也许说出来只会徒增烦恼罢了,我只能告诉你,也请你相信我,我依旧是我,从未变过。” “够了!”夏清歌轻声打断他,伸手捂住他继续说下去的话。 也许是她太过贪心,无论他有什么样的目的,都是他的抉择,她不能自私的让他随着自己的心愿行走,这样的夏清歌太过自私了。 即便他真的想要一统天下又如何?难道她真的想要去阻拦他的道路?这样的自己让她觉得十分狭隘,这样的她也根本不配站在他的身边。 “你不想说的事情我不会在问,我只是希望你我二人都能够平平安安的,只要我们只之间紧握的手从未想要松开过,我就会继续陪你走下去。”她拉过他抚模自己脸颊的手,瞬子内盛满了温柔。 慕容钰深深的望着她,似乎想要将眼前的女人注入自己的灵魂深处,至死方休绝不放手。 眼神渐渐沉暗下去,一簇最原始的火焰慢慢萦绕而起,夏清歌看出他眼神内散的气息,身子绷紧,正想要低下头逃避他露骨的神情,她刚刚想要低头,就被一双修长白净的手轻轻挑起了下巴,夏清歌被迫抬头望着他,而慕容钰的眼神燃烧的火焰更加扩散开来,脸庞微微低下,渐渐的靠近她的脸。 夏清歌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僵硬,心里本想着拒绝,他那双被激情感化的瞬子似乎有了魔力一般,将她彻底吞没到他的目光里。 冰凉的触感在嘴唇上轻轻摩擦,她身子颤栗一下,慕容钰却并未给她机会多想,猛地扑入了充满他的气息当中,柔软的身子与坚挺有力的臂膀相碰,是水与火的结合,夏清歌原本冰凉的身子在投入他的怀抱时,整个身体都被他滚烫的身躯所包围溶化。 嘴唇上的碰触渐渐加深了力道,夏清歌紧闭双眼,心中由刚开始的局促紧张到如今的沉溺其中,不知何时,她的双手轻轻攀附上他的脖颈,环住他纤瘦却精装的臂膀,这期间,她能明显感觉到他的身体热度更攀升了起来。 一声叮咛从口中溢出,慕容钰趁此机会直接攻入她那清甜的芳香之中,双手忍不住在她不盈一握的背后游走,沿着衣角缓缓滑入。 当他接触到来自她身体的光滑触感后,身子猛地颤栗,一双原本紧闭的瞬子缓缓睁开,带着迷蒙眷恋的神色低头望着彻底沉迷在他怀里的女子“歌儿!” 他声音沙哑,带着天生的诱惑气息。 “嗯!”嘴唇上突然没有了那一抹温度,夏清歌轻应一声,也跟着睁开了眼睛望着他。 橙色的灯光下,迷蒙醉人的芳香弥漫,眼前的男子玉冠盘起,面容至美,仿佛从迷雾之中走来的谪仙,那么的不真实,她被他的美色诱惑了,即便不知多少个夜晚,他们如此亲近的接触,她仍旧会沉迷与他的气韵之下。 “我帮你洗澡好?”他抬手轻轻碰触着她滚烫的脸颊,征询着她的意思。 夏清歌瞬子里的雾气渐渐散去,等明白慕容钰言语的深意后,本就赤红的面颊更显灼烧玫红之色。 “不要,我自己去洗。”她倔强的拒绝! 她说话间,作势就要推开他的牵制,却被对方牢牢的抱的更紧,他将脸颊深埋在她的颈间,带着撒娇口气的道:“是我也想洗。” “慕容钰!”她是彻底被这家伙的厚脸皮折服了。 有的时候,他受万人仰仗,光芒如灼阳,而有时,他却如顽童一般,带着天生的邪气,总是喜欢挑起她最易怒又敏感无奈的话题,不得不说,上天将慕容钰这朵奇葩降临与这个世上,就是来折磨她的! 见她气闷涨红的小脸,慕容钰轻笑出声,气息喷洒在她的耳垂附近,温热的气息带着男人强烈的味道弥漫开来,让原本还想怒斥他的话生生咽在了喉咙里。 此时的局面让夏清歌不由想起前世时一句经典的话语,男人在外人眼中无论是如何的正经,见到自己喜欢的女人时,都会瞬间变成不知饱饥的狼。 他嘴角的笑意不减,用自己的薄唇摩擦着她敏感的脖颈“嗯!好不好?” “不好!”她大口呼吸了一下,尽量不要让自己被他迷惑。 “歌儿,你在说谎。”他栖进她的脸庞,审视的望着她。 “我没有,我才不要和你一起洗。”在没有成婚之前,他们这般亲密本来就有备伦理,如今还想让她和他共同沐浴,虽然她思想还算开放,但也还没开放到这一步。 “还有,我们是堂兄妹,你别忘记了。” 慕容钰轻笑一声,并未多言,猛地将她抱起走到屏风后面“谁告诉你我们是堂兄妹的?即便是堂兄妹又如何?即便逆天而行你也只能是我的女人。” 夏清歌还未反映过来,他已经将她放入了温热的水中,热度透过单薄的衣物沁入身体,让她忍不住哆嗦一下“你说什么?慕容钰,你快说,我们是不是堂兄妹?”她顾不得春光乍现,上前猛地拉扯住他的衣领,站在浴桶外面的慕容钰则只是紧紧的盯着她。 好整以暇的道:“你这么诱惑我,还让我如何好好和你说?” 夏清歌翻了一个白眼给他“谁诱惑你了?你是把我扔进浴桶的,你别转移话题。” 慕容钰眨了眨眼,玩味的道:“告诉你自然以,不过你也要让我进去。” 夏清歌咬了咬牙,碎了一句,她永远别想面对这个男人的时候装深沉“好,你进来!” 她往后面退去,慕容钰将外衫褪去抬腿进了浴桶之内,整个动作镇定自若,优雅依旧,夏清歌心中暗沉,还好他没脸皮厚到月兑光了在进来。 “这下总能说了吧?”见他面露矫捷,夏清歌瞪着他逼问。 “你靠近我一点,我告诉你。” 他带着诱哄的口气,夏清歌盯着他,迟疑片刻后稍微挪动了身子,慕容钰见此伸手一捞,将她拥入怀里,夏清歌翻了一个白眼,她就知道他会这样,这家伙狡诈月复黑的性子怎么都不会变。 慕容钰接下来并没有什么大的举动,他只是轻柔的将她搂在怀里,沾湿的薄衫阻隔在二人之间,却仍旧能感觉到她的柔软芳香。 他收敛了心神荡漾的情绪,带着沙哑迷惑的声音道:“其实我并非慕容皇室之人,确切的说,我父王并非秦文祖之子。” “什么?”夏清歌震惊的抬头看向他“怎么会这样?那你…。那你父王是杨太后和谁生的儿子?” “究竟谁才是我父王的生父我的祖父我并不知晓,只怕这世上只有太后和我父王二人才知晓吧,总之,在我很早之前就知道我并非王室之人,所以,我一早就知道我和你不存在这种血缘关系。” 夏清歌瞬间觉得心中巨石落地,嘴角挽起一抹轻笑“我不管,总之你是姓慕容的,你今后什么都要像哥哥一样的让着我!好好待我,不然,我不饶你。” “好!”慕容钰毫不犹豫的答应,紧紧将她揽在怀里,他的歌儿只有在面对他是才会这般孩子气,这是他最值得开心的事。 夏清歌躲在慕容钰怀里偷笑“答应的这么快,就不怕我提出什么不合理的要求?” “嗯!我相信你不会的。如果你觉得以身相许是不合理的要求,我倒是愿意答应你。”慕容钰挑眉,伸手环住她的腰身,摩擦着她被水沾湿的背部。 夏清歌咯咯笑了出来,从他怀里抬起头“以身相许就算了,我不会提这么过分的要求,您老这高不攀的身子还是好好留着吧,我只不过是想要请你从这里离开,因为,我…要…。洗…澡…。了!” 慕容钰低头看向自己,故作怜的道:“如今我全身都湿透了,你真的忍心让我出去挨冻吗?” 夏清歌抬起十指在他面前晃了晃,水亮的大眼睛摆明了就是说,别给我演戏。 见夏清歌这么坚持,慕容钰叹息一声“那好吧。”他踌躇了片刻,揽在夏清歌腰间的手却一直不肯松开。 夏清歌昂起下巴,一脸兴师问罪的模样“你不听我的?刚才是谁信誓旦旦的答应我了,哦!原来闻名天下的紫玉公子竟然会是这么出尔反尔之辈。” 她就是故意要捉弄他,谁让他早就知道这么多事情却一直不告诉她,今日她非要这家伙知道,得罪她是要复出代价的,省的今后他的气焰更高。 慕容钰自然知晓她心里的小心思,也不再继续演戏,站起身将外衫披上,走出屏风之前还不忘嘱咐道:“待会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 “不会有需要的!你就放心吧!”夏清歌得意的将身子舒服贴在木桶边缘,无比享受的闭上了眼睛,见慕容钰走了出去,她双手同时快速将身上的衣服月兑下,整个身体寖泡在水中,身心都感觉轻松不少。 慕容出来之后从新找了一件月白色上杉换上,期间吩咐人将菜羹端了出去,随后一身清爽的走到案子前面,仔细的阅读起这些时日堆积的公文。 屏风距离他的位置只有不过几米距离,夏清歌边洗澡边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除了期间有人进来又出去的脚步声外,营帐内就异常的安静,听了半晌都未曾听到慕容钰的动静,心里顿时纳闷,难道他真的已经走了? 心里揣着事情,她也不继续在浴桶内磨蹭,快速的洗了洗就伸手朝一旁的架子上拉扯,手中一落空,她暗叫一声不好,刚才她是被慕容钰抱着进来的,根本就没有拿什么换洗的衣物,慕容钰离去之前说的那句话突然闪现,夏清歌暗自咬了咬牙,难怪这家伙说什么需要帮助尽管吩咐,原本他早就知道她肯定需要帮助,所以,他根本就是故意捉弄她的。 仔细聆听外面的动静,连一丝微弱的气息都没有,夏清歌心下一阵郁闷,她完全肯定这厮是故意捉弄她,气愤之下夏清歌终于忍不住开口呼喊“慕容钰!” 正在认真批阅公文的人影仍旧坐在案几前面,连头都未曾抬起,只是嘴角却忍不住挽起一抹弧度。 “慕容钰…。你在吗?”等了半天都没有声音,夏清歌这次有些着急了。 “难道真的走了?哼!走之前好歹打声招呼啊!”气愤的伸手拍了一把水,水花四溅的声音清洗传了出来。 慕容钰终于抬起头,眼看捉弄这丫头的时间也够了,正想着去为她拿一件衣物送去,却被屏风后面闪现的影子所吸引。 只见,在模糊的灯光之下,屏风内出现一抹苗条纤细的身影,长披散在身后,将女性完美的线条勾勒的淋漓尽致,从屏风上映射出的身影赤着身子,将女性柔媚的姿态展现的淋漓尽致,脸上闪过一片烧红,这似乎是他第一次有做贼心虚的感觉,还是在那丫头不知晓的情况之下,思及此,他急忙将视线移开,匆忙走到衣柜前拿出自己一套长衫。 这边,夏清歌刚站起身打算迈脚走出去,却听到了一阵匆忙的脚步声,皱了皱眉头,又急忙重新蹲回浴桶内“慕容钰,你在不在!” 半晌之后,那边传来一声闷闷的声音“嗯!在!” 夏清歌撇嘴“你在外面怎么不吭声?” “我没听到!”他拿着衣服走到了屏风外面,故意装作意外的道:“你不是轰我出来了吗,现在怎么又喊我?” 夏清歌噎了一下,有些理亏的住嘴,随即又推卸责任的道:“你把我抱到这里却忘记给我拿换洗的衣物了,我自然要喊你喽。” “哦?这样啊,那你的意思是,要我帮你拿进去了?” 夏清歌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虽然知道他看不见自己的表情“赶快给我拿来啦。” 心里暗暗誓,待会一定要捉弄回去,今后他们相处的时间还多着呢,若真的成了亲,难道她就要一辈子被这家伙吃的死死的? 慕容钰忍不住轻笑一声,走进了屏风内,只见夏清歌正一脸郁闷之气的躲在浴桶内,从外面只能看到她一颗脑袋落在水面之上。 不得不承认,女人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平日肌肤之亲的时候并未觉得这般害羞,在沐浴的时候却觉得十分尴尬,怎么都不想什么都不穿的袒露在他面前。夏清歌此时就是这种矛盾的心里。 朝慕容钰手中扫了一眼,扭捏道:“把衣服放下,你就以出去了。” 慕容钰好整以暇的靠在屏风旁边,如玉的面容上带着一抹玩味“丫头,这不是求人的口气,来,你好好求求我,我在把衣服给你。” 夏清歌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她怎么就喜欢上这么一个月复黑狡诈的家伙? 见他那张笑颜如花的嘴脸,夏清歌硬是强迫自己咽下心中火气,妩媚一笑,身子稍稍落出水面,取巧的只落出了纤长的脖颈和迷人的锁骨线条,双臂轻轻从水中抬起,在烛光的照耀之下,显得如翡玉一般晶莹剔透,水珠滴落在她的肌肤之上,沾染着晶莹的光泽,她无比轻柔的将双手搭在浴桶边缘,好整以暇的回望着他。 “你离的太远了,靠近一点我在求你。” 慕容钰盯着她,瞬子仍旧一片清明,轻笑一声走到了浴桶边缘。 夏清歌栖身上前,慕容钰俯身下去,后者妩媚一笑,随即伸手勾住他的脖颈,嘴唇在他下巴处若有似无的碰触一下,感觉到他身体传来的紧绷感后,很是满意的继续向上,挨近他的耳垂,毫不思索的轻轻咬了上去。 慕容钰露出的脖颈很快呈现出一片粉红之色,夏清歌搂在他脖颈上的手缓缓下移,来到了他的脖颈处,沿着他的喉结一路下滑,将他衣领轻轻扯开,露出里面白净健硕的胸膛,原本未曾出声的慕容钰,终于伸手一把将她不安分的小手拉扯住“歌儿,你何时变得这么主动了?嗯?” 声音沙哑迷人,瞬子如海一般深沉,却带着一抹炽热的火焰渐渐凝聚。 夏清歌妩媚一笑,感觉到他已经被自己吸引,随即反手一拉,手上用足了力气,慕容钰一个不防半个身子就扑入浴桶之中,而夏清歌以迅而不及掩耳的速度,将他手中的衣服夺到了自己手中,而后,她高高抬起下巴得意一笑,将衣服展开快速转身披在了自己的身上,随即从浴桶内站起来,而慕容钰则全程保持着微笑,优雅起身,低头将沁湿的衣衫整理一番“啧啧,又要重新换了。” “活该!”夏清歌将身上的衣衫系好,作势就要迈脚跳出浴桶,却被慕容钰及时拉住“既然是我抱你来的,自然是我抱你回床上了。” 话落,他不等夏清歌开口,便弯身将她轻盈抱起,走出屏风朝床边走去。 由于是居住的营帐,屋内除了床榻衣柜和不远处的一方案几之外再无其它,夏清歌被慕容钰抱上床之后,他走到衣柜前又重新拿出一件外衫,背对着夏清歌,将身上沾湿的衣物褪下重新拿出一件穿上,夏清歌悠闲的坐在床上,为能整到他开心不已。 束好腰带,慕容钰回转身看向她,见夏清歌紧盯着自己,他嘴角挽起一抹迷人的笑容“怎么?还没看够?” 夏清歌扯了扯嘴角,冷哼一声“和一年多前不是一样吗,我又不是没见过。” 她这句话一出,没想到本打算捉弄夏清歌的慕容钰倒是有些不自在了,脑海里又想起了刚才看到的画面,心虚了一把。 虽然喜欢在口头上捉弄她,如今被她反将一军倒是让他有些捉襟见肘,为了掩饰脸上不自然的红晕,他撇过脸假装咳嗽了一声。 夏清歌见他不语,笑意更深了起来。 “你休息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去处理。”他站在床下望着她,夏清歌收起笑意,点了点头,迟疑片刻后才道:“景墨他们的事情你知晓了?” “嗯!知道。” “你打算如何营救他们?”景墨等人已经被抓了许久,如今不知他们的情况如何了。 看出夏清歌的愁绪,慕容钰宽慰道:“你别担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救出他们的。时间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待会儿我会吩咐巧兰她们将第二道药膳端来,你不能在耍小孩子脾气,我不在的时候也要乖乖把药喝了,等我回来要询问巧兰的。” 夏清歌不满意的撇嘴“刚才我就想说,你这性子和我父王真是很像呢,一样的阴险狡诈,一样的月复黑独断,总之,你们就是天生的阴谋家,就知道威胁人。” 慕容钰忍不住被她这孩子气的模样逗笑了“今后若有机会见到你父王,我定是要好好讨教一番的,不知当年杨夫人是如何爱上这般阴险狡诈、月复黑独断之人,多学一学对我今后定是受益匪浅。” 夏清歌脸上忍不住红脸,急忙催促道:“不是有事要忙吗?我看你一点都不忙呢。” 慕容钰注视着她,眉眼只见都是笑意“你乖乖休息,我会尽快赶回来的。” 见她听话的点头,慕容钰不再耽搁,转身出了营帐,慕容钰夏清歌坐在床上一阵愣,眼神无聊的四处晃悠,虽然答应了慕容钰要好好休息,却根本没有丝毫困意,所幸穿上鞋子下床来到慕容钰平日办公的案几旁坐下,随意在案几之上翻找着,试图能找到一本感兴趣的书籍看一看,却不想,在翻找的过程中一张信封不小心掉落在地上。 她皱眉盯着地面上的灰色信封,信封上什么字迹都没有写,只是画着一些奇怪的图案,就是这种图案却吸引了她的目光。 记得去年时,受杨太后圣谕,他们八大世家的子女跟随德妃前去白马寺上香,她曾被凤玉娥逼迫之下失足坠落山崖时和慕容钰在半山腰上曾现过一个神秘洞穴,里面那个石门上的字迹和信封上的图案十分相近,记得慕容钰曾经说过,这是上古的一众古文,只有他们这个族人才能看得懂。 如今想来,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这定然是凤家的一种家族联系的文字,心中冲起一股好奇,夏清歌伸手打开了信封。 本书由,请勿转载! ( 第四章 主动 深夜 慕容钰走进营帐时,营帐里面早已是一片漆黑,他朝床榻上看去,借助外面的烛火,隐约见一抹纤细的身影被对着营帐睡的安稳,嘴角挽起一抹笑意,他走上前将营帐内的蜡烛点燃,而后走到床榻前轻轻坐了下来。『言*情*首* “是睡了?” 询问一声后,等待他的是陷入无边的寂静,慕容钰俯身看来,只见夏清歌半张侧脸晶莹剔透柔美无比,此时似乎感觉到他的注视,她眼睛深眯,卷翘黑密的睫毛却轻颤了一下。 慕容钰见此故作得意的道:“哎呀,我刚才打了野味回来,红烧乳雁很不错呢,不知道有些人饿不饿了?” 夏清歌紧闭双眼,慕容钰话落,一阵清新的肉香味道传来,肚子不争气的咕噜噜的响应美味的号召,心里暗骂自己的肚子实在不争取,又为自己辩驳,心中交战,最后还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合适的借口,谁让她晚上只喝了一点稀饭呢?如今早就饿的不行了。 所幸不再继续伪装,立刻张开眼睛,伸手就去抓他递过来的雁肉,却被慕容钰轻巧的躲了开来。 见夏清歌眼神清明,丝毫未有困乏之意,他轻笑一声取笑她道:“原来你是醒着的啊。” “明知故问,把你手里的肉给我。”她伸手去要。 慕容钰并未在继续玩闹,将黄纸包裹的雁肉递给了夏清歌,后者拿过之后立刻打开来撕扯了一根雁腿吃了起来,入口的感觉清香四溢,肉质十分细腻,在加上慕容钰独到的烤肉技巧,着实好吃的一塌糊涂。 吃完一根雁腿之后,她抬眼望向他,慕容钰则满月复兴味的紧盯着她,越看越觉得她怎么都爱,连吃东西的样子都如此顺眼,见她看过来,他也毫不掩饰,还伸手掏出丝绢将她嘴角的油腻擦去。 “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慕容钰略带歉意“让你等久了,今日有些事情要处理。” “你吃东西了吗?”她撇下一只雁腿递给他,后者并未伸手“我吃过了,你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夏清歌收回手,理所当然的道:“本来早就睡着了,这不是又被你回来的动静吵醒了嘛。” 慕容钰轻笑点头,并未拆穿她的谎话“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景墨他们回来了。” “什么?真的吗?”夏清歌顾不得继续吃东西,面色激动的看向慕容钰,直到后者再次点头确认,她定神片刻,立刻激动的放下手里吃剩下的乳雁,作势就要朝营长外跑去。 “这么晚了你别急着找他们,我已经吩咐了人为他们准备了住处,如今怕是正梳洗呢。” 慕容钰拦下了她,让夏清歌激动的心情稍微平复一些,在想一想也对,景墨他们在凤云璃手中不知道受了多少苦,如今也是该好好休息一番了,总之是回来就好,她明日再去看他们也不迟。 想通之后她又重新坐回床上,拉过慕容钰的衣袖,含笑看向他“是你做的对不对?你出去了这么久,是不是去营救景墨他们了?” 慕容钰并未言语,从他的神色中便能看出事实真相,她兴奋的扑倒慕容钰怀里,搂着他的脖颈,忍不住在他女敕白如玉的面容上大大的亲了一口“谢谢你,这是我醒来最开心的时刻。” 谁都不会明白景墨他们生死未卜时她的心情,担心他们会出事,这段时间景墨他们一直忠心耿耿的跟随着她,在心里她早已经将他们当作了朋友般对待,这次他们被抓也是引她而起,内疚自责充斥着整颗心,只要有空下的时间,她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并且,另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十二星宿是慕容钰亲手交给她的,如果他们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她面对慕容钰时只怕会一辈子内疚。 慕容钰像是偷吃了蜜桃一般,眼睛里都快溢出水了,他低下头紧紧挨着夏清歌的小脸,伸出拇指摩擦着她脸上细女敕的肌肤诱惑道:“歌儿,奖励应该在重一些。” 夏清歌眼睛弯起,嘴角浅浅的梨涡随着她的弧度而显得十分秀丽,迟疑片刻,她身子稍向前一点,主动吻上了他的唇。 这一次的吻十分细腻,慕容钰并未回吻回去,全程将主动权交给了怀里的小女人。 夏清歌有些生涩的在他的唇瓣上徘徊不去,身子早已经投入了他的怀里,为了支撑着她,慕容钰将双手扶向她的腰间,轻柔的摩擦着。 良久,当夏清歌的丁香小舌试探着进入他的嘴中,深沉的吻眷恋悠长,清香的梅花香味溢满了彼此,温热呼吸朴散在二人的脸上,气息渐渐攀升。 慕容钰纤长女敕白的手顺着她的衣襟缓缓滑入,摩擦着她光滑的肌肤,肤质如玉,柔软似锦,很快将最原始的本能激起。 不知何时她竟然躺在了床上,夏清歌面色晕红,长披散在枕头上,衣衫半开,而那个男人化被动为主动沿着她的嘴唇吻上了她的眼睛,再到她的耳垂一路沿着她纤长的脖颈,在性感的锁骨处转圈,双手顺着她的腰间缓缓向上游走。 夏清歌闭上了眼睛,心中有着甜蜜和矛盾,如今是不是该将自己交给眼前这个男人?还是等成亲之后呢? 前世时很多有经验的女人不都说,当男人得到你的身体之后就不再像从前那么温柔对待你了吗?他们会对你渐渐失去兴致,直到彻底厌倦为止。 想到这个能,夏清歌心里的矛盾打败了那份属于亲密之人带来的欢愉,正打算抬手阻止接下来要生的事情时,却不想,原本身体传来的抚模碰触被一层柔软覆盖。 她缓缓睁开眼,慕容钰已经躺在了她的身侧,脸色一阵不正常的晕红,鼻息间的气息也浑浊凌乱,而自己的身上却多了一层棉被。 “你…。你怎么停了?”说完这句话,夏清歌恨不得狠狠的打自己两耳巴子,真是犯傻到智障的程度了。 不过请不要怀疑她的单纯,她问出这句话时,是真的纳闷,一般男人在这种箭在弦上不得不时,不都是很难控制的吗?前世的那些电影片段情节浮现在脑海里,如今对比起来似乎悬殊很大啊,为什么慕容钰却能乍然而止了? 她这句无厘头的话在加上她这般无辜的大眼睛,惹得慕容钰低低笑了起来“歌儿,你这么说,是很想让我继续下去了?” 慕容钰心里叹息一声,早知道她愿意,他就不这么忍着了。这般折磨迟早是要内伤的。 “才没有!”夏清歌急忙反驳“我只是纳闷而已。” 慕容钰伸手模向她的脸,似乎没打算放过她“哦?你这么说如果我继续下去,你就不好奇了是吗?” 夏清歌脸色瞬间黑红起来,娇斥一声“慕容钰,你就知道在嘴上欺负我!” 见她不满,慕容钰伸手揽她入怀,却又一阵折磨自己,心绪渐渐平静之后,他方才低声在她耳边私语“是,我经常欺负你,不过这世间,也只有我能欺负的了你。” 躲在他怀里的女子嘴角挽起一抹笑容,都说人的性格本质都是有犯贱的因素,比如众人经常所说的一句经典“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女人不坏男人不乖”,所以说,不论男女都是有被虐倾向。 于是,她也以理解,为什么当慕容钰宣誓自己的主权时,霸道的说你是我的时,她会在心底深处那么开心! “对了,你今日是怎么将景墨救出的?” 慕容钰温润一笑“这还要多亏了你的小师叔,那日我回来后得知景墨他们被凤云璃所抓,在我烧他军营粮草那日曾留下两名手下混入凤军里,这几日下来,他们终于查到了景墨等人被幽禁的地方,得了消息之后,我趁今日没有月光,便动身将他们救出。” 夏清歌埋首在他怀里,轻声感叹一句“还好你来的及时,不然,我还真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营救他们,毕竟凤云璃这个敌人不是一般的对手,想要从他手上救人实在是难如登天。” “呵呵,这下子你以好好睡上一觉了,这几日你昏睡中都不断提起此事,若不救出景墨他们,只怕你还要落下什么心病了。” “你说的不错,如果景墨他们真的没被救出的话,我会一辈子愧疚,更没法在面对你了。” 慕容钰低头轻轻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今后不要给自己这么多责任,世事无常,人生百态,我们不是万世主,不能保证我们身边每一个人都能永远健康平安。” 夏清歌并未回答,她明白慕容钰话里的劝解,人活一事,你以缅怀昨日,以安稳度日,你却永远不知道未知是什么,如今天下动荡,局势不稳,活在这么一个乱世之中,身边的亲朋好友,甚至是至亲之人,谁能担保他们不会随时离你而去。 所以,她总是逃避这个问题,越是逃避就越是害怕,所以,她总是害怕失去,害怕对未知的恐惧,更害怕承认这个事实。 想起了今日看到的那封书信,夏清歌沉思片刻后开口“今日我现了你《战论》书籍内夹着的一封书信,抱歉,我没忍住好奇拆开来看了。” 她说完这番话后紧紧盯着慕容钰,生怕他会生气,后者却只是淡然一笑,并未对此很在意的样子“嗯!你看了也没什么坏处,对于过去的事情,我是无权隐瞒你的。” 本书由,请勿转载! ( 第五章 京城急报 回想起看到那封信时的情景夏清歌不免心中感叹,她没想到,在她不知道的背后竟然还有这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 “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呢?”原来她在八岁那年失踪两年,不但和慕容逸有所牵扯,竟然和慕容钰也有剪不断的情节,难道这就是上天注定的缘分? “告诉你什么?你那时候的事情在出山时早已经被彻底清洗干净,即便我告诉你,你也不会想起我来的。” “你父王信上既然让你摆月兑了杨后尽快回嘉峪关,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慕容钰紧闭的瞬子缓缓睁开,眼睛内依旧是清明如水一般,让人没有任何防备的深陷沉沦。 “目前还没有回去的打算。” 听他如此肯定的语气,夏清歌也不再继续询问,有些事情既然他不想说必然有他的道理,她不必强迫他说出来“说一说我和你在那个寨里时的事情吧,我一件都记不得了。” 慕容钰温润一笑“你啊,在第一次进寨子时调皮古怪又倔强的很,可能就是你这幅倔强,导致的我很喜欢欺负你,就喜欢看你用那双不屈服的眼睛狠狠的看着我,为此我曾还和慕容逸打过一架,不过他比较笨,总是输给我,所以你就经常成了我的战利品,我会带着你去蛇窝里偷蛇蛋,会让你当我的小跟班,总之,那时候我总是喜欢欺负你,你尝试多次挣月兑我的欺负,最后你气愤之下还将我居住的院落一把火整个烧毁了,呵呵,那时你才八岁,不过胆识倒是胜与常人。” “呃?你说的确定是我吗?”夏清歌顿时觉得慕容钰讲述的这位古灵精怪的女孩和从前的夏清歌相差实在太远了,若说是如今她的性格,她绝对干的出来,但是从前那木讷的性子,又怎么能干出这么惊天动地的事情? “不是你又会是谁呢?” 夏清歌心虚一把,急忙转移话题“你们为什么要去那个地方?黑木斯寨子的主人可是杨太后?” 慕容钰看了她一眼,轻笑一声“果然是个精明的丫头!不错,黑木斯寨子的主人如今就是杨太后,她本是前任寨主的女儿,理应接管寨子,我和慕容逸均是她从小就准备的两枚棋子,为此,我们从小就接受了最严格的训练,在我十四岁那年,她派来王府的师父已经将毕生所学全部传授完毕,她便将我调离京城,以求学为名离开京城后,我便去了黑木斯寨子,不过当时我并不知道这个地方究竟在哪里,更不知道它的名字,黑木斯寨子也是我这一年才探知到的,他们带我进入寨子的时候我是全程被蒙住眼睛的,在那里待了三年之久,起初我曾尝试多次潜逃,可最后都是无功而返,一年之后你个慕容逸也被送到了这里,遇到你之后我才打消了离开的念头。” “为何?难道你当时对我一见钟情?”说完这句话,夏清歌不忘眨一眨眼睛,带着捉弄的神色。 慕容钰摇了摇头,玩味一笑“我当时被关闭在那种破地方,性子古怪阴暗,见你们进来之后,我第一眼见到你心里就产生了一种想法。” “是什么想法?” “我在想,我要是经常把你当玩具一样的欺负,我是不是就不会感觉这么无聊了。” “变态!”夏清歌怒哼一声“早就知道你心里阴暗,却不想竟然变态到这般田地,哼!” 冷哼一声,夏清歌扭过身去不再打理他,心中却在想着别的事情,慕容钰因为记得小时候的夏清歌,所以才会关注她,可如今的她内心灵魂早已经有一半白雪的性格,并且,如今她的一言一行也都是白雪来掌控,如今她和慕容钰相爱相知,可他心中究竟是爱着哪一个夏清歌? 虽然她知道不应该纠结这个问题,毕竟她是夏清歌如假包换,可如今她的想法就是不受控制的蹦出,越是想要压制越是泛滥成灾。 慕容钰见她气愤的背过身去,他移动了位置,主动靠在她的背后低语“后来我现,我对这个原本欺负的小玩具越的喜爱,害怕她受别人窥视,慕容逸和你关系好的时候,我就恨不得将他赶出寨子,如今想一想,定然是在那个时候我就喜欢你了。” 他轻柔的将夏清歌重新拉入自己的怀里,温声道:“清歌,也许我不得不相信,我们的相知相遇相爱似乎是前世注定,所以,无论你在哪里,我都会靠着感知找到你。” “我听慕容逸曾经提起过,我在那个寨子里待了两年之后就离开了,期间并没有人知道我是谁,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 “你被送走时我并不知情,慕容逸也到处去找你,那时候我似乎比他安静了许多,在他寻找你的时候,我就关在房间里,什么都不做,只是想着你怎么可以就这么不声不响的消失了?我连你真实的姓名都不知,只知道你和那一群随行的孩子都是被送来伺候我们的丫鬟,我当时只是不断的在想着这个问题,直到我饿的晕倒之后,再次醒来时,我却已经到了皇宫内,我当时欣喜急了,就跑去太后那里央求她,让她把你的真实身份告诉我,可她却口风紧闭,从她那里根本打探不出什么。” 慕容钰将她搂紧在怀中,似陷入了沉默当中,声音低柔飘渺,夏清歌仔细听着,仿佛眼前出现了一位清瘦少年,虽然瘦弱可眼睛深处却带着倔强执着。 “后来呢?你是怎么做到让太后松口的?” “对付杨太后没有更好的办法,无奈之下,我只好再次用禁食抗议,她虽然不见得真心疼爱我,可我毕竟是她培育多年的棋子,哪里会因这件事情就放弃我。” 夏清歌转过身将脸贴到他的胸膛,找到最舒服的位置窝着“慕容钰,如果有一天你现我不是你苦苦寻找的人,你会怎么样?” 此时她心口跳动的频率让她紧张,害怕去看他的眼睛,所以她才躲在他看不到的角落里,等待着一个让她有些不想去面对的答案。 慕容钰并未深思,极其肯定的道:“没有万一,因为你就是你,无论是八岁的你还是现在的你。” “你为何如此肯定?”她忍不住看向他,他的瞬子里闪动着一抹坚定,是那样的胸有成竹,这一刻,让夏清歌沉浮的心终于尘埃落定下来,有时候,一个眼神比什么都重要。“你可记住今日自己说的话,万一有这个万一呢,你要把我弄丢了,也许我再也不会在回来了。” 话落,安放在她腰间的手不由的紧了起来,慕容钰的声音有些暗怒“没有这个万一。” 听到这句话,窝在他怀中的小女人笑容越的甜了。无论从前的夏清歌如何吸引他,可此时他的眼里只有她,这就够了,况且她的身体里本来就有夏清歌一半的灵魂,无论怎样,他爱的依旧是她,如此足已。 ……。 第二日清晨一早,当夏清歌睁开眼睛时,帐外的阳光早已经将整个营帐照射的明晃晃的,刺眼的日光让她一时睁不开眼,待慢慢适应了光线之后方才察觉,身边早已经没有了慕容钰的身影。 眼看时辰已经不早,夏清歌利索的起身,刚坐起来就有一种晕眩感伴随而来,她伸手撑住床沿,酸软的身体仿佛灌了铅一般难受。 叹息一声,果真人是不能久病卧床的,如今躺了几日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小姐可是醒了?”门外传来巧兰的声音,夏清歌应了一句,巧兰便挑开了帘子走进来“早膳备下了,小姐快些用膳吧。” “小王爷呢?” 巧兰边将早膳放到夏清歌身边的小茶几上,边轻声道:“小王爷一早就被叶世子等人喊去中军大营了,似乎听说是京城里快马加鞭传来的消息,他们此时正在军营内商议呢。” 京城的消息?夏清歌不由皱了皱眉头,如今京城会传来什么消息?难道是……。 一股不安萦绕在心头,她没仔细听巧兰接下来说了些什么,顾不得多想,拿起旁边的一件外衫披上,起身就朝营长外走去,可刚走出几步,一阵目眩之感立刻袭来,夏清歌踉跄几下子,还好身后的巧兰及时搀扶。 “小姐您没事吧?” “我没事!巧兰,你快去让景铭他们打听一下,京城传来的是什么消息?”若不是重大的事情,如今慕容钰他们也不必专程商议此事,希望是她多虑了。 “好的,小姐您先去床上躺着,奴婢这就去传话。” 夏清歌也不再逞强,如今她这身子,怕是根本还未走到中军大营就已经爬下了,心中不免纳闷,不过是劳损过度,为何睡了整整五日还没调养回来?昨日慕容钰吩咐巧兰送来的参汤可是用的上好的千年灵芝,按道理来讲,她经过一晚上安睡,早就该好了啊! “小姐可别在乱动了,小王爷今个儿早起曾交代奴婢,让奴婢盯着您呢,这两日您哪里都不能去,必须要将身子养好了才能下床。”巧兰担心的看着她。 “好了,我会乖乖在这里等着你的消息,赶快去吧。” “嗯,奴婢先让无双和木槿过来,奴婢去去就来。”说完话,巧兰也不再耽搁,急忙小跑着出了营帐,片刻后,无双和木槿端着洗漱用具走了进来。 ( 第十章 前往药王谷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夏清歌迷迷糊糊醒来时,屋内有了一簇火光,她转过身看去,见慕容钰坐在靠近门口的位置看着外面入神,铜盆内的炭火正燃烧的旺盛。 “现在什么时辰了?”她下了床走到慕容钰身边坐下。 “亥时了!” 夏清歌寻着他的视线朝门外看去,此时外面的雨已经停了下来,天空也出现了点点繁星,她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雨停了呢!” “嗯!”慕容钰拿起一旁烘干的外衫为她披上,揽腰将她搂在怀里“这里的天空和嘉峪关的天空很像,大雨来得快去得也快,总是在雨过之后,晚间的星辰很快就会出现,比起普通的夜晚,被雨水洗礼之后的星星似乎更亮了。” 夏清歌寻着他的话看向平静的天空,星辰闪耀着璀璨的光芒,半月从云朵中慢慢探出头来,整个夜空干净清爽,享受其中让人有一种身心放松的安详。 “等战争结束后,你就带我去你的家乡看一看如何?” “好!” 不知过了多久,二人就这么静静的相拥着坐着,直到一丝凉风吹来,怀里的人儿瑟缩了一下,更往他怀里钻的时候,慕容钰方才将她拦起朝床榻走去。 将夏清歌轻轻放在床榻之上,他和衣躺在外侧,拉过棉被盖在二人身上,慕容钰单手撑头,深深的注视着窝在自己怀里熟睡的小女人,他们心里都清楚,今日一别之后,也许很长时间他们都不能相见,越是离别时,他二人似乎谁都不愿意提起这个话题,今日过了一天平凡人的生活,也许,这也是歌儿变相的一种送别吧。 微微低下头,爱恋的吻过她的长,她的额头最后落在了她的眼角,似是要用这个吻深深的烙印在他的心里,让他永远记住此刻她的容颜,一别之后,他们何时才能相见? 夏清歌紧闭双眼,在他吻她的时候,她却强自压下心里的悸动假装早已熟睡,此时,她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他,明明害怕离别,明明想要和他在一起,如今,他们不得不再次选择离别,这样的离别究竟还要几次?都说离别之后是为了下次相遇时的缘分,也许,他们终有一天会等到缘分彻彻底底的到来。 旭日一早 二人及早的就起身赶回军营,叶檀早已经将慕容钰进京之事安排妥当,目送慕容钰离去之后,夏清歌、徐子煜等人也收拾了行囊准备前往药王谷。 坐在马车内谁都不曾开口,徐子煜朝对面的夏清歌扫了一眼,端起茶盏为她盏了一杯茶“喝一口吧,这一路上你都不说一句话。” 夏清歌移开视线,看向徐子煜,随即低头转移到桌子上的茶盏,伸手端起抿了一口,沉默片刻之后,她方才开口道:“那日你和慕容钰在军营内的谈话我听到了。” 徐子煜挑眉,却并未惊讶“哦?听到了多少?” “全部!”夏清歌直言不讳。 她从前一直好奇为什么慕容钰总是担心她会得了风寒,即便身在军营忙的月兑不开身,也会定期派景天回来督促她吃药,身边的景铭、景墨、和她几个丫头久而久之也成了他的眼线。 当时她只是觉得他的行为太过异常,却并未往这个方面想过,那日她昏睡醒来时,却正巧听到了慕容钰和徐子煜在谈论的话题。 她万万不曾想到,自己身上竟然会中有冰魄血蛊之毒,而且,还是杨氏临死之前血蛊通过杨氏的身体传入她的体内,这么说,她身体内这个恶心的东西已经跟随了她整整十四年之久。 “所以你要明白慕容钰的苦衷,凤凰诀的内功心法对遏制冰魄血蛊有很强的抵抗能力,是连他都未曾想到,凤凰诀上至顶层时,会有反噬练功者心智的缺陷,我想,若他知道此事当日定然会阻止你继续练下去。” “我知道,小师叔,你老实告诉我,我还有几年的寿命?” 人世间一切都有轮回因果,医者悬壶救世一生、救人无数,他这一世唯独一人救不得,那便是他自己,连白鹤仙翁这等仙医,医术早已经到达登峰造极之地,想要从他手上死去的人只怕世间少有,他却也对自己的身体一概不知。 夏清歌就是如此情况,她虽医术已经十分精湛,对于自己的身体,她却根本察觉不出什么情况。 “冰魄血蛊最忌冷寒,如若寒气入侵,沉睡的蛊虫就会被寒气催醒,而这个时候也是病者最痛苦之时,若你好生调养身子,在加上慕容钰为你调配的那些方子,活到十八岁应该不成问题。” 十八岁?夏清歌心中苦涩,也就是还有四年活? 想起慕容钰的行为,徐子煜轻笑一声“连我师兄的万年雪莲他都舍得为你泡茶喝,这世间的名贵药材,还有什么他弄不到手的,也许,在你十八岁之前,他也早已经找到了药引,你不要为此担忧。” 夏清歌点头,面色并未有太多变化,人生无常,老天本就是垂怜她的,让她重活了一世,又从这一世得到了真正的亲情、爱情、友情,她不该在有所抱怨。是,若真的让她离开这个世界,如今的她只怕早已经没有白雪死亡时那般坦然了。 马车在官道之上突然停下下来,夏清歌和徐子煜互看一眼。 徐子煜朝外询问一声“徐福,怎么回事?” “主子,前面有一群官差拦路了,看样子是冲着咱们来的。” “官差?”夏清歌好奇挑开车帘看去,见前面不远处有数十位士兵拦住了去路,为首的男子身着一件灰色铠甲,身材魁梧,昂首坐在马背之上,铜铃大眼紧紧盯着他们的马车。 “是凤云璃的人。”夏清歌放下帘子重新坐回了位置。 “他还是对你不死心!”徐子煜摇了摇头“如此看来,咱们今日这路怕是不好走了。” 夏清歌沉思片刻,在抬头时,眼神无比坚定“你们在马车上等我,我去去就来。” “我不拦你,不过你要确保自己安全回来,我是答应了慕容钰要护你周全,若你被凤云璃抓了,我要去救你只怕还真是一件麻烦事。” 夏清歌扬眉“我不用你救我,想必他也不会对我如何。” 说着,夏清歌不再耽搁,挑开车帘跳下了马车,车内的徐子煜优雅的抿了一口茶水,轻笑道:“这丫头也不知哪里来的自信。” 后面的景铭、景泓、景墨三人也现了前面拦截的士兵,在夏清歌跳下马车时,他三人也一同赶了过来。 “小姐,是凤云璃的人。” “嗯,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前去会一会他们。” “小姐,还是让属下先去问一问吧!”景墨不放心的开口。 景泓、景铭二人也赞同景墨的说法,夏清歌摇了摇头“不必,他们若真打算对咱们做什么,也不会就派遣这么几个人前来,你们在这里等着便是,若他们真打算动手时,你们在上去不迟。” 景铭沉思片刻,目测了敌我之间的距离,确定是在安全范围之内,他方才点了点头“小姐小心!” “嗯!”夏清歌应了一声便直奔着前方官兵走去。 奴泰坐在马上看着朝他们走来的蓝衣女子,眉头束起,眼睛微眯,带着审视的眼神紧紧盯着她。 主子从不和他们提及自己的私事,在军中更是军法严明,除了定时会送到军营内军妓供给将士们的寂寞外,从不见主子自己有这方面的需求,他们一直以为是因为主子身边跟随着元姬姑娘的原因,虽然主子还未将元姬姑娘纳为妾侍,元姬姑娘却是主子对待所有女子最为特殊的一位,他们都以为主子对元姬姑娘是有情的,自从他见到眼前这位女子时,连他这种感情愚钝之人都现了事情的蹊跷。 那一日,第一次见到这位女子时,是她独自一人从鄂州北城大门内走了出来,当时她仅着了一件普通的绿色衣裙,面上被一层白纱遮掩,当时他们并未见到这女子的容貌,即便如此,她的出现也让他们这帮子硬汉们记忆深刻,他们跟随主子南征北战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他望着一个人的眼神时,竟然那么温柔。 那种温柔不是表面的温和,而是自内心的一种柔软,当时兰翼还曾低声给他说过,这个女子在主子心中定然有着特殊的位置。 第二次遇到这女子时,是在主子动最后一次攻打鄂州北城之时,她策马而出,脸上未曾带着面纱,当他瞧见这女子的面容时大为震惊,心里纳闷,为何元姬小姐会出现在敌营的队伍里? 当他听到有人喊她清歌时,他方才明白,这个女子就是主上经常呼喊的名字。 原来她就是夏清歌,是主子每日痴首那张仕女图的真正主人,原来,主子对元姬小姐那般特殊全是因为眼前这名女子。 “敢问将军为何拦截我们的去路?”夏清歌走到奴泰马前,淡然昂头朝他看去。 后者收回思绪,低下头故作恶狠狠的看了夏清歌一眼,见后者嘴角的笑意未减分毫,这方才冷声道:“我家主上在前面的凉亭内等候小姐,主上知晓小姐今日离城,特此摆下送别宴在此等候多时。” 夏清歌朝不远处把模糊的凉亭看去,思索片刻点了点头“将军否借给我一匹马?” 奴泰瞪了她一眼,方才朝身后士兵招手“给她备马!” 本书由,请勿转载! ( 第十一章 三年后 夏清歌骑着奴泰命人牵来的马匹,朝着不远处的凉亭急驰而去。 马蹄渐近,站在凉亭内的玄色身影回转过身来,眺望着平坦的道路之上那一抹在熟悉不过的浅蓝色身影渐渐临近。 “你来了!”在夏清歌到来之后,凤云璃率先开口,无喜无悲,似乎整个情绪都如这空旷的官道一般,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夏清歌翻身下马走到凉亭内,昂起头看着他道:“你应该早就知道我今日离开吧!” 凤云璃轻笑一声,笑容却浅的只算的上轻微的扯动嘴角,转身走到石桌前坐下“坐下吧,既然要走,送行酒总是要斟饮一杯的。” 夏清歌站在原地看了他一眼,沉默片刻,慢慢走到他的对面坐了下来,凤云璃见此嘴角笑意加深“既然你来了,看来你还是把我当作朋友看待。” “你一直都是我的朋友。” 凤云璃嗤笑一声“朋友?在歌儿你的心里究竟有多少人是你的朋友,你的奴婢?侍卫?包括京城里那些闺阁小姐?慕容钰算不算?” “你半路拦截我的去路就是为了说这些讥讽的话给我听?” “呵呵,如今除了这些话,我们还能说些什么?”凤云璃端起两只琉璃杯为各自斟了一杯“记得在你府上时,我们曾把酒畅饮,无所不谈,你当时还曾说过,景色虽美却唯独缺了好酒,如今,我将好酒端来了,你尝一尝吧!” 夏清歌沉默不语,伸手端起桌子上的酒杯,轻轻嗅了一下后正待喝下,凤云璃却冷笑一声“是怀疑我在酒里下毒么?放心吧,你医术精湛,我若用这等下三滥的手法,既是瞧不起你的能耐更是小看了我自己。” “你多心了,这么醇香浓郁的古井贡酒,我岂有不喝的道理。”话落,她昂头利落喝下。 “果真是好酒!”一杯白酒下肚,夏清歌脸颊略显潮红,含笑赞赏。 凤云璃明白了她刚才的动作只不过是在闻酒的味道,并非如自己所想的那般怀疑他,心里竟然笑的像是毛躁少年一般,悬浮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只因她还是相信他的。 “既然你喜欢,就再喝一杯吧!”他再次端起酒杯为二人斟酒,自己也连喝几杯,二人谁都未曾将心中想法说出,只是闷头喝酒。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夏清歌略带熏醉的望着近在咫尺的人,轻声道:“凤云璃,我喝下了你的送行酒,我是想要告诉你,战场之下,我并不希望我们是敌人,如果有一丝能,我都会极力挽回。” 他并未应声,端着酒盏的手却微微轻颤,一双暗沉的瞬子渐渐有了一丝光彩“这次前往药王谷要多久的时间。” 夏清歌摇了摇头“不知道,快则一年,多则。”夏清歌苦笑一声,前往药王谷疗伤究竟是如何情况她根本不知道,再加上她身上的冰魄血蛊之毒,如果能的话,她希望能和白老头一起尝试研制解药出来,这将是她最后的希望了吧。 “究竟最长什么时候出来我都不确定。” 凤云璃抬起头紧紧的盯着她看,试图将面前醉眼惺忪、媚态悠然的女子深深记在心底“那就让我在看看你现在的模样,如若几年后再见,只怕你就变成大姑娘了。” 夏清歌拍了拍自己因喝酒而烫的面颊,呵呵笑了起来“是啊,再见时不知道猴年马月的了,到时候你别认不出我来。” “不会!”凤云璃极其肯定的摇头否定,夏清歌醉眼之内闪过一抹清亮,嘴角挽起,伸手端起面前酒杯“来,为了将来再次相会,干了!” 凤云璃端起酒杯与她的碰撞在一起,琉璃酒盏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喝完最后一杯酒,夏清歌不甚酒力彻底醉了过去,看着面前趴在石桌上的女子,凤云璃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苦涩,明明她就在眼前,却像是永远抓不住的流沙,随时都会随风扬起,本来满心的不甘,满月复的疑问,在见到她时,却又没有一句成型的话说出来。 也许,他注定因她而伤吧! 苦涩一笑,站起身走到夏清歌的身边,伸手轻柔的抚模着她柔顺的丝,在到她红润的脸颊,犹如对待至宝一般,轻盈小心。 夏清歌动力一子,凤云璃停在她脸上的手停顿片刻,而后像是触电一般急忙收回了手。 情绪有些混乱,不知道自己此时究竟想要做什么? 他是很想要得到眼前的女子,这无关乎权力地位,更已经无关乎他和慕容钰之间的仇恨,他只是很单纯的想要她永远留在他的身边,仅此而已。 而如今,他心知还不是时候,有太多的责任和太多的事情等着他处理,所以,他才会一次又一次的放任她离开。 心绪渐渐收拢,凤云璃很快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奴泰!” 不远处守候的奴泰立刻策马赶来“主子有何吩咐?” “你前去通知徐子煜,让他尽快来此接清歌离去。” “主子,您为什么不直接将清歌小姐留下?”奴泰不解的询问,刚才他站在远处观察着主子和夏清歌之间的神色,主子的脸上虽然带着一抹阴郁,却难得的流露出真实的情绪,只怕连主子自己都不知道,在面对夏清歌时,他的眼睛深处不再是清冷决绝,而是一种自肺腑,难以掩盖的温柔气息。 “按我说的去做!”凤云璃并不想多做解释,留下一句话之后转身离去。 站在一旁的奴泰一脸不解郁闷之色“明明是喜欢这个妞,干嘛不直接抢了来?磨磨唧唧的,真不想您干的事情!”唠叨一句,抬眼看向凤云璃早已离去的方向,只能吩咐了侍卫前去通知徐子煜。 马车上 当徐子煜将夏清歌拦抱到马车上之后,原本醉酒酣睡的女子瞬间睁开了瞬子,利索的从榻上坐起。 “不装了?”徐子煜撇了她一眼,淡淡抛下这三个字后,便又自顾自的低头看书。 “你怎么知道我是装醉的?”夏清歌挑眉,与徐子煜越熟悉越是觉得这家伙深不测,看上去病弱嘘嘘的,真若与她动起手来,只怕落败的肯定是她。 这样的人给了她危险的信号,还好他是友非敌,若真是她的仇人,那才是遇到了大麻烦。 你呼吸均匀,抱你的时候你为了舒服一点,还故意装作翻身将脸摆好,这样的醉酒真是比醒着都清楚。” 夏清歌干笑两声“我是装醉,不过这一次很值得,最起码让我知道凤云璃并未变得冷血无情之人。”若真如她想的那般,今后,若凤云璃和慕容钰真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她才能有办法将他两人的仇恨化解。 徐子煜嗤笑“君子?如今你这句话为时过早了一些。” “你这话是何意?我醉酒就是想要知道,他会不会趁此将我带我,如果他真的有这个打算,如今的我就不会待在马车上了。” 打心眼里夏清歌并不希望凤云璃变得越来越冷漠生疏,她更愿意相信他是被迫无奈,而内心深处却仍旧是那位温和谦逊的如玉公子。 “他是尊重你,只因他对你了如指掌,知晓你如今急需回药王谷医治,再加上他如今仍属于内忧外患,自然不会将你怎样,若等他统一天下,王者位尊之时,他想要得到你的心态就更加坚定,这才是一个男人拿回胜利品的态度,清歌不要怪我不提醒你,你对待朋友总是抱着美好的幻想,这样的你早晚会吃大亏。” 夏清歌久久沉默,她看着窗外的风景呆,马车继续行驶,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回转过头来看向徐子煜“你说的不错,不过这并不代表我就不会坚信我的美好幻想,如果他真的如你所说,那么,那一日也将是我和他友谊彻底决裂之时,只要没有到达那一日,我仍旧抱着我的幻想,即便我将为此复出惨痛的代价,我也决不后悔今日的选择” “希望你是对的!” 秦武帝二十三年四月,帝崩于福宁殿,未遗制皇子继皇帝位,太后为太皇太后,德妃为德太贵妃,丧服以日易月,山陵制度务从俭约。谥曰神文圣武明孝皇帝,庙号仁宗。十月甲午,葬永昭陵。 同月,太后懿旨,册立七殿下为代太子之位,暂掌朝政,次月,平南王世子慕容钰进京,封为户政大将军,掌管军部事宜,同步,册封原翰林院士徐峥为右相,常伴太子左右。 新一轮的政局正式拉开帷幕,这一世的风流人物也将大量涌出,原本只爱红妆遛马,斗鸡蛐蛐的世家子弟们也开始了新的变局。 同年末,凤云璃终于拿下整个鄂州城,并顺利进,次年五月攻下郑阳。六月,凤云璃与赤犹长公主阿史娜完婚,赤犹王出兵二十万做为陪嫁跟随阿史娜一同前往。八月,李昭节节败退后被召入京。 九月,慕容策带领二十万大军撤离关塞,下落不明,夏子枫偕同而去,同月,修国公府被封,夏子清一家人早已不知去向,夏子枫家眷极夏子恒极其家眷被幽。 局势在混乱中渐渐出现明朗化,慕容世家名为太子慕容逸执政,实则乃是太皇太后掌握军政大全,凤家凤云璃势如破竹,连连大捷,更娶了赤犹公主阿史娜为妻,谓如虎添翼,原本的暗流较量也彻底搬到了台面之上。 同年,慕容钰奉太皇太后懿旨,带领三十万大军前往洛州城镇压叛军,凤家军在慕容钰到来之前已先后攻下三座城池,而慕容钰到达之后,连续几次较量,凤家军士气大损,两军暂时肖战。 三年后 本书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 第十二章 再见故人 朝京城行驶的官道之上,一辆外表普通的马车正在快速驶来,坐在马车之上的车夫神色清冷肃穆,虽穿着普通衣物却散着一股清冷之气,马车身旁还跟随着两名骑马的护卫,二人也均是面色冷漠不容接近。 刚刚开春的天气严寒,地面之上还有堆积的积雪未曾溶化,冷风夹杂着积雪随着马车的速度迎面而来。 马车内突然探出一个头来,她挥动着手里的丝绢朝马侧的侍卫呼喊一声“江大哥,夫人快生了,咱们还要多久进京啊?” 一旁的侍卫皱紧眉头,朝前方眺望一眼“怕是还有一个时辰的路程,巧儿,你们好生伺候着,先安抚夫人的情绪,在坚持一会吧!” 唤作巧儿的丫头焦急的摇头“我看夫人怕是要生了,这如何是好?咱们如今前不着边后不着店的。” “老陈,快……啊!…。快停下来。”突然,马车内传来一道妇人的痛呼声,前面赶车的马车夫立刻停了下来。 “夫人…。夫人您在忍一忍!” 马车内,一位即将临盆的妇人痛苦的撕扯着被褥,脸色惨白毫无血色,高高隆起的肚子不时的上下起伏。 身旁的两个丫头更是一脸的焦急,明明算好了时辰,应该还有半月有余夫人才会临产,他们怎么都未曾想到夫人会在半路上早产,早知如此,当时去静香时,就该带着府里的产婆才是。 “素儿,这怎么办啊!” 巧儿询问一旁的丫鬟,后者也一脸害怕摇头“我也不知道怎么办,若早知道咱们就不该这时候去静香。” “你们先在这里等着,我去附近看看有没有村庄,只要有村子就应该有稳生的婆子。”门外的侍卫朝马车内说道。 “好,江大哥你快去,我看夫人这情况撑不住了。” 巧儿急的声音已经哽咽,门外的两名侍卫也是一脸的焦急,江达朝另外的侍卫点头示意后立刻快马加鞭而去。 这时,距离这辆马车不过几十米的地方,又一辆马车缓缓驶来,马车周围跟随着几名玄衣侍卫,这辆马车仍旧是低调,即便低调,只要识货之人一眼便能看出,马车全体均是用的上好檀木制作而成。 “小姐,快到京城了!”一名年约二旬的妙龄少妇挑开车帘子朝外张望一眼,回头恭敬的对坐在身侧的女子说道。 后者微闭着眼睛,脸色稍有苍白之色,在听到这少妇说话时,缓缓睁开瞬子,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一瞬间将整个容颜点亮,她身穿一件浅蓝色绣有梅花暗纹的转腰小袄,配着一件素白色棉衣裙,背后披着一件月牙白的貂绒披风,一头乌黑长只简单的用一条蓝色丝带束缚,松散的披散在身后,却有一种淡然的优雅,简单却不失清贵之气。 “咱们真的要进京吗?”一旁另外一位少妇打扮的女子略带担心的询问! 女子眉头稍带一抹愁绪,她伸手挑开车帘朝外扫了一眼,前面几十里外就是京城所在,这个地方她原本以为自己从此之后不会在踏入半步,如今,造化弄人,她竟然还是自愿回来了。 “京城那则消息也不见得是真的,我总觉得这件事情太过蹊跷。”巧兰朝夏清歌看去,犹豫片刻之后还是说出了心里的想法。 这三年小姐在药王谷一直在闭关养伤,这一次若不是无意间听到这则消息,只怕白鹤仙翁仍然不会让她出来。 “奴婢觉得巧兰姐姐说的是,小王爷他绝对不是这样的人。” 木槿一向少言寡语,从来都是默默执行夏清歌吩咐的命令,如今,她也为此事替小姐担心“奴婢也觉得她们说的对。” 夏清歌轻笑一声“你们不必担心,在没有看到事实之前,谁说的话我都不会相信,况且,我也相信他。” 三人见夏清歌并不像说假话的模样,三人也就放下心来,这三年,虽然小王爷不曾来谷中探望小姐,书信来往却并未间断,这一次,他们之间已经三个月没有书信往来,小姐寄出去的书信也并未得到任何回复,起初大家都觉得也许是小王爷太忙,分身乏术,毕竟他与凤云璃对峙多年,几十万大军需要他劳心。 一个月前,徐世子捎给白鹤仙翁的书信无意间被小姐现,才知晓慕容钰早在月前就已经秘密回京,似乎是太后懿旨,为他册立了正妃,指了婚事。 夏清歌看向担心她的几人,两年前,在她的撮合下,巧兰嫁给了姜成为妻,一年前景铭和无双也已修成正果,现如今二人都已经嫁了人,却依旧守着她,这份情谊她此生都不会忘记。 “小姐,前面有一辆马车停在路中,似乎像是出了什么事情!”门外的姜成突然将马车停下,朝车内禀报一声。 坐在车门口处的木槿抬手朝门外看去,景铭、景泓二人则已经前往前方询问原因。 “咱们下车看看吧!”夏清歌也随着朝外扫了一眼,隐约间听到前方马车内传来女子的痛苦呼喊声。 “是!”几人陆续下了马车,景铭、景泓二人也已经折回“小姐,前方乃是独孤家的家眷,里面是孤独府的大夫人,如今怕是即将临盆。” “独孤信的夫人?”想起三年前在鄂州军营内的情形,她和独孤信也算是有过共识,如今他夫人有难,倒是不能袖手旁观。 “巧兰,去咱们马车上把我的药箱带上。” “是,奴婢这就去。”巧兰感觉到事态严重,急忙转身跑回了马车上。 这边,当夏清歌走到独孤家的马车旁时,里面的嘶喊声越的明显刺耳,伴随着奴婢们的劝解哽咽阵阵传来。 夏清歌接过巧兰送来的药箱,不再耽搁,伸手挑开车帘上了马车。 “你是……。”正彷徨无助的两个小丫头见突然有一位女子上了自家马车,有些愕然的看向她。 夏清歌脸上带着一条白色丝锦,低头扫向躺在马车上的妇人一眼,皱了皱眉冷声道:“她羊水破了,必须马上接生,你们立刻出去。” “这…。”巧儿犹豫的未曾动弹,在夏清歌冷冷射来一道视线后,她不自觉的想要听从命令。 “敢问姑娘是哪家的小姐?您是会接生么?” 无双见这两个丫头仍旧继续耽搁时间,她所幸上前斥道:“没听到我家小姐说吗,你家夫人马上要临盆了,你们若在这么耽搁下去,这一大一小的性命你们担待的起吗?这时候了还有时间询问我家小姐的身份,她若不是看在你们情况特许,才不会前来帮忙,难道我们愿意弄得一身脏血吗?” 无双话虽难听,却也是实情,车内的巧儿、素儿思索片刻后,就立刻朝夏清歌致谢道:“若小姐能救下我家主子和小主子,我们独孤府上是不会亏待了小姐的。” 独孤姓氏乃是京城望族,只要是秦武朝的百姓,都会知道他们,如今这巧儿将身份摆出,不过是让她有所忌惮罢了。 夏清歌淡漠一笑,并未打理此事“你们以出去了么?” 二人也不再犹豫,立刻便下了马车。 无双朝她二人撇了一眼,冷哼一声站在一旁朝马车内道:“小姐,有什么要吩咐的尽管招呼奴婢。” “不必了,木槿,你进来!” “是!”木槿立刻跳上马车走了进去。 约莫半个时辰过后,马车内终于安静了下来,车外的两个小丫鬟早已经焦急的等候在外,片刻,一道婴儿的啼哭声传来,巧儿、素儿两人立刻高兴起来“太好了,夫人生了,夫人生了,老天保佑,独孤家列祖列宗保佑。” 无双嘴巴拉拢着“谁保佑都不如我家小姐保佑来的管用。” 二人如今欣喜,哪里还在乎无双话里的夹枪带棒,急忙随着她的话点头迎合“是,这位姐姐说的是,多亏了这位姑娘相救,不然这荒郊野外的,我们真是遇到大麻烦了。” 无双见这两个小丫头还算懂事,面色也好转了一些,一旁的景铭宠溺的朝她一笑,自家夫人真不是一个得罪的起的主儿!他就是该死的好这一口! 马车内 夏清歌用沾过热水的帕子擦拭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低头朝一旁被包裹起来的婴儿看去,一旁的木槿则继续煮着热水,帮着擦拭妇女和婴儿身上的鲜血。 “是个男孩!”夏清歌见妇人睁开瞬子,含笑朝她报喜。 “多谢姑娘相救,不知姑娘尊姓,小妇人今后也好登门拜访!” 夏清歌沉默片刻,抬手摘下脸上面纱“你不必谢我,你夫君乃是独孤小侯爷,我与他也算同生共死过的挚友,这次算是看在他的面子上吧!” 妇人在看到夏清歌的容貌时,不由瞪大了眼睛“是你?清歌小姐?你没有死吗?” 夏清歌轻笑一声“我也没想到独孤信的夫人竟然会是晋小姐你。” 此人正是曾经和夏瑜涵、李新柔、梁佳颖等人多次奚落嘲笑过她的晋慧心,如今再见,倒是让她有些错愕。 本书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 第十三章 情裂 晋慧心盯着夏清歌看了许久,随即释怀一笑“我真是愚蠢,你怎么能会有事呢,你这么聪明,定然不会轻易就出了事情。” 夏清歌挑眉“你夫君难道从未曾提起我?”她在鄂州时,虽刚开始和独孤信、吴越等人不和,最后众人在战场上同生共死,已经成为十分默契的患难之交,在她离开军营时,几人还曾立誓,要将她当作亲妹妹一般,今后只要有事随时找他们便是。 “他从不曾给我提及军营内的事情,呵呵,我一介妇人,能做的就是相夫教子,男人的事情又怎么能会和我说道呢。” 夏清歌不置否,这就是古代女子的悲哀,嫁人之前只能遵守各种道德约束,在嫁人之后更是要做到贤惠温柔,知书达理的良妻。 “清歌小姐是要进京吗?” 收回思绪,夏清歌点了点头“不错!” 晋慧心迟疑片刻之后,方才道:“我听闻太后一直在秘密追查小姐的下落,进京时定要小心,你是我们母子的救命恩人,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向任何人透露你的消息。” 夏清歌轻笑一声“你刚刚产下孩儿,在回京的路上切莫招了寒气,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清歌小姐!” 在夏清歌转身打算离去时,晋慧心急忙喊住了她,见夏清歌回头来看向自己,晋慧心温和一笑“我早就想着若能在见你一面,定然要当面给你说一声对不起,从前年幼无知,跟着别人做下不少的错事,希望你能原谅我。” “既然知晓是年幼无知,我又何须在意。” 见夏清歌如此直爽,晋慧心瞬间觉得自己心头的石头落地了,自从那一次夏清歌落水苏醒之后,她再也没有和夏瑜涵她们一同在嘲笑过夏清歌,这一群人里,只有她最清楚,夏清歌绝非表面那般无能痴傻,得罪了她只怕最后终将会反被算计,结果真如她所预料的那般,夏瑜涵和梁佳颖、箫玉蝶和二公主、叶玉卿,还有如今半残的宋府大小姐宋玲娣,这些人的下场就是最好的提醒,她十分庆幸自己看明白的比较早。 夏清歌并未在逗留,下了马车后,朝晋慧心身边的丫鬟叮嘱几句之后,便带着身边的几人重新上了马车,越过晋慧心的马车,一路朝着京城而去……。 晋慧心目送着马车离去的身影,久久长叹一声“夫人是认得这位小姐?” 巧儿看出晋慧心神色不对,轻声询问。 晋慧心收回思绪摇头道:“不认得,看模样不像是京城人士,这位姑娘行事低调,巧儿、素儿,等你们回京之后切莫和老夫人她们提起我临产的过程,这位姑娘临行前叮嘱过,不想让别人知晓她的存在。” “是,奴婢们记下了,而且,奴婢都没看到这姑娘的长相呢。” 听了巧儿的话,晋慧心轻笑一声,释怀道:“她很美!” 平南王府 当夏清歌一路来到这里时,心里所有的疑问、顾虑似乎都瞬间平静下来,红漆木门巍峨耸立,两旁的石狮仍旧彰显着王者霸气,将王室家族的显赫展现的淋漓尽致。 抬步上了阶梯,巧兰早已经上前通报,门外的大哥仍旧是从前那熟悉的身影,朝夏清歌看了一眼“小姐稍等片刻,容小人前去通禀陈管家一声。” 夏清歌点了点头,门口的侍卫立刻转身进了宅院,不过片刻,一位步幅缓慢却面带喜色的老者走了出来“是清歌小姐吗?” 声音苍老浑厚,夏清歌感觉到一种久违的亲切感,曾经,她每次来平南王府时,陈伯总是笑盈盈的对她。 “陈伯,是我,你这些年身体好?” “好,老奴一切都好,姑娘你算回来了,我这就去通禀小王爷一声。” 夏清歌拉住了他“不必了,我自己去吧!” 陈伯似乎有所顾虑,见夏清歌坚持,他方才道:“那小姐就先去吧,老奴吩咐了秦嬷嬷去给你做些糕点来。” “不必麻烦了。” 几人说着话,便一同朝院内走去,当她踏入院子时,却感觉到这里和从前似乎有了很大的区别,曾记得,第一次来平南王府时,她还曾纳闷,为何这偌大的王府却不见一名宫娥美婢,只是几位年纪过百的嬷嬷分派着各种差事。 而如今,再次踏入这寸土地,仍旧是园林怡景,秀丽非凡,仍旧是花草苁蓉、美艳无方,如今却早已经没了从前的模样,不时见一模样秀丽的女子从此经过,朝她们撇来的眼神带着熟悉而又好笑的防备感。 夏清歌心里轻笑一声,难道时间真的能摧毁一切承若和执着?难道物是人非事事休真是如此现实? 不!她已经三世为人,她不相信这一世她的选择仍旧是错的。 抬脚,秉直的朝那座熟悉的院落而去,远远的看到一排排桂花树已经长出女敕绿的芽儿,记忆又倒回了四年前,曾记得他说过,若有一日,你住进了青竹阁内,你做桂花糕,我酿桂花酒,如此岂不是很有意境? 嘴角泛起一抹笑意,这桂花树从前她并未见到过,想来是他这两年才耕种的吧! 踏入青竹阁的院内,熟悉的一景一物仍旧原封未变,半开的书房内瞟见一抹熟悉的月牙白身影,他正对着门口位置,低头似乎查阅着什么,并未注意到门口的动静。 夏清歌感觉自己心口跳动的厉害,她抬脚上前,走了进去,书房屋门传来吱呀一声轻响,终于惊扰了书房内看书之人。 慕容钰在夏清歌走进来时抬头看来,四目相对,后者瞬子内溢着温柔的笑意“元姬?这么早就回来了?” 原本的期待像是一盆冷水哗啦一下子全部撒在身上,心中仿佛锥刺一般“元姬?” 这个名字她似乎在哪里听过。 慕容钰不由皱紧眉头,仔细审视了夏清歌一番,方才迟疑的开口“你是……清歌?” 夏清歌沉默不语,静静的望着他,想要从他的眼神内看出她要的答案,是那双瞬子太过清澈见底,一眼看去,除了惊愕之外似乎还带着一抹尴尬或愧疚。 “你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若不是知晓你大婚,我应该还在药王谷。”她轻笑一声,故作云淡风轻,心里却淌着鲜血,这样的画面她不是在回来的路上已经幻想过了么?如果事实是真的,她仍旧要微笑着去面对。 不属于自己的,不要强求,就算转身也必定要微笑优雅,藏匿在衣袖中的双手紧紧握着在松开,心口起伏这疼痛压抑之感,低声出了一口气,方才压制下所有情绪,在抬头时,嘴角的笑意不减。 “何时的事情?” “什么?”慕容钰故作不解。 “何时决定大婚?” “三个月前吧,事情突然,还未来得及告诉你。”他低下了头,带着一抹愧疚。 “哦?三月前,忙的你连一封书信都不给我,你若提早告知,我也不必冒险来京城一趟了。”夏清歌走至一旁的椅子前坐下。 “清歌……。”慕容钰苦涩一笑“对不起,造化弄人,我真不知道如今会是这种局面。” 夏清歌面色仍旧保持着淡淡的微笑“那姑娘是谁?” “她叫郑元姬,是我在两年前从凤云璃那里抓来的俘虏,后来我将她带入京城,她及时弃暗投明,又在太皇太后寿辰时替她挡过一刀,如今正是太皇太后最得力的二品女官。” “两年前?呵呵,原来你们早就相识了。” 慕容钰抬头朝夏清歌看了一眼,声音仍旧温和却再也不像从前那般亲近,反而给她一种疏离之感“清歌,我最不想伤害的就是你,世事弄人,或许我们一开始在一起就是一个错误。” “能说明白一些吗?”虽然心里告诉自己,这时候是该主动离开的时候了,不必问,不必说,更不必回头,如今,你的每一次询问都是一把反噬自己的利剑,伤害的只有自己。 心里深处却仍旧抱着一份期待,总觉得如今坐在自己面前的男子根本不是真实的他。 慕容钰再次底下了头去,眼瞬被浓密的睫毛掩盖,这一刻看不出他心中所想,似乎是在想怎么开口,又或者在考虑如何开口能不伤害到她,慕容钰这一次的沉默时间很长,二人谁都没有说话,屋内寂静的如一间没有生气的密室,能听到的只是彼此的呼吸。 良久,慕容钰抬起头来,眼神内闪着一抹坚定“我曾经和你说起过,我在黑木斯寨子里生活的记忆,在那里曾经遇到过一个女孩,原本我一直以为,你就是我要找的她,直到最近我方才知晓真相,当年杨太后为了阻止我见到她,早已经将她秘密转送到它处,而她又见我用绝食抗议,真害怕我出了什么事情,这才将我的视线转移到了你的身上,因为你和芙儿本来就是双生姐妹,你们几乎长得一模一样,前几年虽然我一直怀疑你不是她,因为你们的性格相差实在太多,自从那次你落水之后醒来,我方才又觉得你是她,从前的痴傻不过是伪装罢了,不过,到了今日我不得不承认,这么久一来,我都认错了人,我曾经真正喜欢的女孩是元姬而非你。” 夏清歌此时不知道要如何来描述自己的心情,说他移情别恋吗?是他却执着的追求者他从小就喜爱的女孩,而她不过是他人生中一次错误的相识,如今本就该回归正途,这样的感觉又折磨的她痛不欲生,她太想开口问一问他,这些年他们的经过算是什么?过眼云烟?她只是因为另外一个女人而被眼前的男人那般宠爱过?一个影子而已? 这是一个玩笑?一个梦?或者只是她的自作多情。 心里挣扎的滴血,她仍旧固执的不允许自己落下一滴泪,心里满月复的不平疑问终究未曾开口,只是从牙缝里挤出一丝声音“好!,我知道了!希望你二人意笃情深,百年好合。” “你去哪?” 在夏清歌转身离去时,慕容钰突然从椅子上站起身,急忙追赶了上来。 夏清歌低头冷冷朝自己被抓着的衣袖扫了一眼“如今你已经没有资格问我。” 狠狠甩开对方的手,夏清歌一步一步走出了青竹阁,心在滴血,疼痛侵蚀,回想起前两世的记忆,不由苦笑一声,原来她夏清歌终究该是这种被人遗弃背叛的命,这就是冥神所说的天带煞星吗? 慕容钰紧紧盯着她的背影消失,刚才抬起去抓她衣袖的手仍旧停在半空之中。 这时,秦嬷嬷端着糕点走了进来“主子,清歌小姐呢?” 慕容钰沉默半晌“走了!吩咐下去,这三日谁都不许进我的书房半步!” 房门应声关闭,站在门外的秦嬷嬷一脸无奈,主子这究竟是怎么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 第十八章 七彩神珠 女子见此,眼神内明显闪过失望之色,一把推开男子朝回跑去,并同时丢下一句话“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跑丢的,若我想要跑丢也不会在这雪玉峰上待了两千多年。” 男子静默的矗立在原地,彷如一棵松竹,一动不动的站立在大学飘摇的雪地之中,夏清歌就站在他们十步之外,这个过程,他二人似乎并未察觉到她的存在,这不免让她想到了四年前她因风寒昏睡时进入的那个奇怪梦境,难道,难道这时她仍旧是在自己的梦境当中? 带着满月复疑问,夏清歌缓步朝这男子走去,一样熟悉的容颜,一样清润如泉水的声音,一样情深似海的眼神,如今这一抹眼神却不是望着她的,而是紧紧盯着离去那位芙儿的身影。 夏清歌不免苦笑,为何要进入她的梦里?为何还要如此清晰,如此明目的让她看到他们的深爱。 这样笑的事实是在玩弄她么?还是命运在变相的告诉她,谁才是慕容钰心里最深爱的女人。 芙儿? 这个叫芙儿的女子注定是她夏清歌走不出的魔障,也注定是他慕容钰迈不出的情劫。 站立到慕容钰的身前,而对方却丝毫察觉不到她的存在,夏清歌缓缓抬起手轻柔的碰触他的面颊,心里暗道:玉恒么?呵呵,无论你是慕容钰还是玉恒,如今的你太过熟悉,熟悉的自己心疼! 男子站立良久,低声叹息,随即加快脚步飞掠而起,朝着刚才紫衣女子消失的方向而去,他不知的是,在他离去的地方,一双神情却悲凉的瞬子紧紧盯着他离去的背影。 目送他离去,夏清歌紧闭双眼,眼角深处一滴泪珠瞬间低落而下,带着如紫色水晶一般的光芒瞬间莫入白雪之中。 身影晃动,再次睁开眼睛时,周围又变换了模样,一颗古老粗壮的参天大树,一处飘着白烟的断崖,一株盛开的紫金睡莲在断崖处迎风招展,迷雾里散着卓然的金光,树上的果子仍旧是鲜艳欲滴,树下摆着一张软塌,上面正躺着一抹白色身影。 冷风徐徐,夏清歌站立在原地观看着眼前的一切,似乎明白了什么,这时,旁边的紫金睡莲散出一股淡淡的香味,随即,睡莲的花骨朵一缕金色缓缓升空,一抹女子柔媚的身影渐渐形成飘然落在了雪地之上。 女子眨巴着灵动的大眼睛,一席淡紫色拽地长裙如一朵盛开的雪莲,美的不方物,她朝树下背对着她的身影看去,嘴角挽起一抹皎洁的笑意,缓步朝他临近。 不想,女子刚刚走到软塌前,一双有力的手臂就将她拦腰抱了个满怀“又想故技重施?” 男子声音沙哑,听着像是刚刚睡醒的样子。 “为何不配合人家?”女子不依他,爬在他的身上,小手却敲打着他的胸膛。 男子低沉的笑着,伸出一只手来抚模女子披散在身后的长“打算给我上了叩心锁,你好偷跑着出去玩么?” 女子小脸上闪过一抹被揭穿的小尴尬,撒娇道:“人家在这里待了这么久,已经很久没出去了呢,这里就你守着我,一点意思都没有。” 男子清润一笑“你觉得哪里有意思?” “天河!” “又想去找那只鲤鱼?”男子不悦皱眉,显然是不同意她去。 “什么鲤鱼啊,人家现在是一条修炼成仙的白龙,你切莫在取笑他的前身。” 男子轻撇“即便如今跃入龙门一族,他的前身也是一只鲤鱼精!” 女子低头饶有兴致的笑“怎么?你何由对白龙如此大的意见?是他何时惹恼了你?还是你觉得白龙长相俊美,你害怕他超越了你?” 男子冷哼一声“我乃纯良仙骨,上父更是太子玉琴,母亲是连珠碧池的仙女掌司,我为何要害怕一个小小的鲤鱼精。” “哈哈!你就是在嫉妒人家!”少女咯咯直笑,男子如玉的面容明显黑沉下来,不知是哪来来的火气,不由分说,按下女子的头,狠狠的吻上她喋喋不休的小嘴。 女子呜咽一声,想要错开脸,却被男子固执的按着,随即她也不再反抗,柔软的身体渐渐跌入了对方的怀里。 良久 男子离开女子的唇,刚才的气恼消失不见,眼神内满是柔情,紧紧盯着怀里满面粉红的少女“芙儿,有你在我身边真好。” 女子双手情不自禁的环住男子的腰身,将脸贴在他滚热的胸膛,脸上依旧在笑着,瞬子里却滚落一滴泪水“我也希望能够一直陪着你。” 夏清歌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不知何时,她的手已经扶上自己的胸口,刚才她是怎么了?在看到这少女偷偷落泪时,她为何也会跟着心痛? 这种刺痛感袭来,让她产生一丝恍惚,似乎她如今的魂魄本就是那具身体里的,她的思绪会不由自主的被那名少女所牵绊。 正在心里挣扎不解时,画面瞬间又是一变。 一阵吵闹声响起,夏清歌立刻循声望去,只见上百名身穿铠甲的侍卫站在不远处,为首的男子身材魁梧,一双铜铃大眼恶狠狠地盯着对面站立的白色身影。 “玉恒,你竟然胆敢私自放走紫金睡莲,你知你犯下何错?” “玉恒知晓自己犯下和错,玉恒不会让上君为难,这就前去女娲娘娘面前请罪。” “哼!你一句请罪就能化了自己所犯的罪责?你师父太乙仙尊立逝,这玉雪峰便有你掌管,守护紫金睡莲的责任也落到你身上,如今尔等竟然与紫金睡莲暗生情绪,更是在她成型之前私自放她离去,这等大罪,女娲娘娘是绝对不会饶了你。” 这魁梧大将一番言论过后,玉恒的面色仍旧平静如初,他丝毫不后悔自己做下的这个决定,若不放芙儿走,今日,便是桔梗之日,这一次,紫金睡莲将要入药炉之中,这绝对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上君说的不错,玉恒犯下天规,酿下不饶恕的罪孽,更是辜负女娲娘娘信任,师尊嘱托,这就愿随上君前去女娲殿领罪。” 魁梧大将见他如此模样,心里也不免叹气“你父乃和本尊同辈,本尊也不想看到你前去受过,只要你告知本尊,紫金睡莲究竟去向何处,本尊若及时找寻到她,也免了你的罪责。” 男子面色不变,坚决道:“玉恒不知!” “你…。真是冥顽不灵,来人,带玉恒君前去女娲殿!” 话落,魁梧大将身后的两名士兵立刻上前,见玉恒淡漠的扫了他二人一眼,他们谁都未曾上前压制,而是拱手道:“玉恒仙君请随小将前往女娲神殿。” 后者朝魁梧大将点了点头,便径直朝前方而去,夏清歌见他离去,心里焦急,也跟随着这一批人想要跟着玉恒前去女娲神庙。 这些人都是仙人,脚下驾云腾空而去,夏清歌抬头眼巴巴的望着,这样如何才能跟着过去啊。 不想,她脖颈处那块月牙形吊坠突然闪出了一道金光,她的身子瞬间被光亮包围,还未来得及反映,身体就被腾空架起,落地时,她就看到了自己身处一处大殿之上。 此时,玉恒跪在大殿中央,为首的是一尊精雕细琢的女子神像,夏清歌朝神像看去,正是女娲的石像。 “玉恒前来领罪,望女娲娘娘现身。” 话落,那石像瞬间变成了一位模样秀眉慈善的女子,她低头朝跪在地上的玉恒看去“玉恒,你为何要放走紫金睡莲?你知本尊用她来作何用处?” “玉恒知晓紫金睡莲是女娲娘娘练就七彩神珠最主要的药材,而如今玉恒犯下弥天大罪,甘愿来此受罚,请娘娘定罪。” 女娲叹息一声“你的确不该将紫金睡莲放走,如今本尊不想责罚与你,本尊希望你能将功补过,前去找寻紫金睡莲的下落。” “女娲娘娘!”玉恒突然抬起了头“您让玉恒和师尊在雪玉峰上看守紫金睡莲两千多年,玉恒是守着她长大的,如今见她成型,玉恒实在忍不下心将她亲自送入丹炉,还望女娲娘娘成全玉恒,就放了这株紫金睡莲吧,玉恒甘愿前去世间遍寻另外一株来弥补玉恒犯下的过错。” “紫金睡莲千年芽,千年开花,玉恒你如何在能找到这么一株?如今大错已犯,本尊念及你师尊的情分,让你将功补过已是格外开恩,希望玉恒你莫要在民顽不灵。” “玉恒不能答应女娲娘娘,玉恒做不到。” 女娲沉默,她挥手抬起,空中升起一个透明如泡沫的球体,里面瞬间便显现出一位刚刚苏醒的女子,女子揉了揉眼睛,现自己竟然不再雪玉峰上,瞬间明白了她为何会昏睡在此,暗叫一声不好,女子立刻站起来飞身朝雪玉峰而去。 “麒麟、白矖” 一对长相极其出色的男女从旁列走上前来“先尊有何吩咐?” 女娲轻笑一声吩咐道:“你二人速去雪玉峰将紫金睡莲带回。” “是!” “女娲娘娘!”玉恒一惊,站起身就想要拦下二人,却被女娲施法定住。 “玉恒切莫在继续犯错,七彩神珠乃是补天济世所用,不能因你个人情感而耽误大事!” 本书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 第十九章 前世今生 女娲一席话过后,玉恒面露决绝之色“女娲娘娘,玉恒恳求您放过芙儿,您练就七彩神珠是为了补天济世,为的是天下苍生平安喜,盛世太平,玉恒自然拦不住您,但对于玉恒来说,芙儿便是我的全部,若她真的被女娲娘娘您放入丹炉,玉恒不保证自己会坐下逆天违训之事。” “大胆玉恒,你竟敢说出如此忤逆之话,什么时候这女娲神殿也是你放肆之地?”站在女娲身侧的两大护法腾蛇、白泽怒眉朝殿上玉恒扫来。 后者冷笑“我自出生就不曾怕过什么,最不济也不过是进入六大轮回、阿鼻地狱,在来女娲殿之前,玉恒就做好了这些准备。” 女娲看向他“玉恒,你知你如今为了一株仙草,依然成魔,若你在如此冥顽不灵,本尊只好通知太子玉琴大人和连珠碧池掌司将你带回。” 玉恒面色微皱,正在心里想着如何解月兑时,门外离去一会儿的麒麟、白矖二人压制着一名紫衣少女走了进来。 “先尊,逃月兑的紫金仙草已经带回。” 紫金睡莲见到玉恒,眼眶红了起来,挣月兑了麒麟、白矖二人就扑入了玉恒怀里“为什么要送我走啊,你怎么能这么做。” 玉恒被女娲施法控制,身体不能动弹,只能低头温声道:“你为何要回来,你这个傻丫头。” “我不回来,难道要看着你白白的替我送死吗?如果你真的死了,我独活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意思?” 夏清歌站在殿外,这里生的一切似乎都和她没有干系,这里的任何人也都不曾察觉出有她这个人的存在,她仿佛是在看一场悲欢离合、曲终人散的戏码,而这场戏里的人似乎又和她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看到面前无奈怜的情侣,夏清歌脑海中回想起了那个漫天星斗的深夜,她曾经羡慕牛郎对织女的爱情,经历千年却永不退色,而当时他听后却嗤之以鼻,记得他说:生生世世能做太多的事情,玉帝王母从中阻挠,我就拔了他们这两个隐患,银河水阻隔两人相见,我就引了河水将天宫给淹了,总之,只要心里能想到的就一定能做到,到那时,我就能和自己心爱的女人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原不知,前一世的他真的就敢做出这等壮烈之举。 看着不远处那紧紧相拥的一对璧人,夏清歌暗暗叹息,如今她越不知自己为何能亲身看到这么匪夷所思之事。 眼前的画面再次如泡影一般消失在眼前,夏清歌朝四周看来,如今她深处之地似乎像是一间道士修炼的丹房,四周红木廊柱,悬雕美壁,带着神秘古老之气,殿内中间则摆放着一鼎巨型丹炉,丹炉四角飞龙嘴中此时正喷射出袅袅白色烟雾,夏清歌能清晰的嗅出这飞龙所吐出的烟雾中均是世间难寻的药物。 吱呀 在这间空旷的大殿内,厚重的房门打开时尤为刺耳,夏清歌转身看去,外面仍旧是白雾一般的场景,亮的十分刺眼。 夏清歌眯了眯眼睛,在闭眼之时扫到了几抹白色身影走入殿内。 “咱们现在开始吗?” “女娲有令,在辰时之前务必要将紫金睡莲送入丹炉,如今看着时间已经差不多了。” 两道清丽悦耳的声音传来,夏清歌睁开瞬子朝丹炉旁边看去,只见四名身着白色长袍的女子站立在丹炉前面,其中为首的女子手中端着一个红木托盘,盘内则摆放着一株被采摘了的紫金睡莲花,娇女敕的花瓣此时微微闪动着金色光亮,虽只是一株植物,仍旧让人能够感觉出它周身散出的那种绝望哀怨之气。 难道紫金睡莲这就要被放入丹炉了? 夏清歌正在纳闷时,四名女子将紫金睡莲放在地上,随即,四人围坐在丹炉身旁,同时抬手放于胸前,一簇簇暗光从她们手心放射而出,托盘内的紫金睡莲仿佛听从了她们的指令,从托盘内飘然升起,慢慢升入半空,在四人齐心协力之下,紫金睡莲周围的金色光芒更加明亮刺眼起来。 不知为何,夏清歌看到那株没有一丝生气的紫金睡莲,在回想刚刚她看到那抹紫衣身影欢快的在雪地里翩然起舞的画面,这般强烈反差使得她心中升起刺痛之感。 门外一阵刀剑碰撞和喊杀声此起彼伏,四名神女同时睁开瞬子“难道是玉恒君?” “这如何是好?眼看咱们即将要成功了。” 为首的女子眼神定了定“不必惊慌,外面有四大护法守着,玉恒即便有天大的本事,也定然不会如此快的闯入殿内,咱们定下心来,齐心协力尽快送紫金睡莲入炉!” “是!” 四人立刻平心凝神,挥动灵气注入紫金睡莲体内。 夏清歌一边看着眼前的变故,一边听着殿外的声响,似乎那些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进了,而这边,紫金睡莲花瓣的颜色也正在快速衰败,夏清歌心中着急,却也无奈何,正这时,紫金花瓣突然转移了轨道,似乎是想要月兑离四大神女的牵制,后者皱眉,挥手在聚灵气“紫金睡莲,莫要在执迷不悟,你乃是上古仙草,本就是要成为炼制的药物,而今,你更是女娲娘娘所需药材,即便你化入丹炉,灵气尚存,你也以投胎转世,只但愿来世,你能平安做人。” 四大神女想要温声劝解,话落,紫金睡莲里传来一阵哭声“四位上仙,我并无反抗之心,之奈门外玉恒执谜,我不想牵连与他为我承受责罚,还望四位上仙能暂且容我一时,我出殿去劝说一二。” “不!”为首的女子厉声制止“辰时即到,若错过了最佳时辰,我们难辞其咎,你莫要为难了我们。” 紫金睡莲哭声更甚“若四位上仙不放,那我只好硬闯了。”话闭,原本已经暗淡无光的紫金睡莲突然金光乍现,刺眼的光亮灼的四人被迫闭上双眼,趁此机会,紫金睡莲快速月兑离了药炉上空,幻化成了人形就朝殿外跑去。 这边,适应过来的四人立刻飞身而起,衣袖之中同时挥出了数米来长的绸缎,合力缠在了紫金睡莲的腰间,后者一闪,急忙旋转身子,化身一抹金色光亮,大门瞬间敞开,金光飞掠而去,她在刚刚踏出殿外一步左右,一排暗形金网出现,如遭电击一般,狠狠的将她反射回来,那四人见此面色如旧,飞身上前将紫金睡莲制住。 “你别白费功夫了,门外是女娲娘娘的布下的千丝阵,你根本是逃不出去的。” 紫金睡莲摔倒在地上,眼睛却紧紧的盯着敞开的大门,眼泪低落而下,神情绝望不舍朝门外喊道:“玉恒!你切莫在一错再错,我本就是女娲娘娘的仙草,如今入炉炼药更是命该如此、心甘情愿,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不要再硬闯进来了,赶紧离开这里。” 门外与四大护法决斗的身影明显顿了片刻,他飘然落在殿外,抬眼朝殿内看去,只见那一抹熟悉的身影就在门内,他疾步上前想要进去,与他整整交战数个时辰的四大护法又阻挡了他的去路。 为首的腾蛇道:“玉恒君,切莫在继续执迷不悟,紫金睡莲今日定要入炉炼药,你若在硬闯,就休怪我们兄妹四人对你不客气。” 玉恒并不答话,只是紧紧盯着门内的身影,后者冲他不断摇头“玉恒,刚才四位神女曾说,我若化成丹药,灵魂并未被禁锢,入炉之后,我的灵气也将转世,若下一世我能转世到普通人家,岂不是就真的自由了?你知道我不喜约束,更不喜这仙界的一切,请放我离开吧!” 她说完最后一句话,嘴角挽起一抹绝美的笑容,使得本就艳丽无双的面容更带着一份坚定沉着的美。 玉恒双目通红,脸色苍白,仿佛整个人都与身后那苍茫大雪融为一体,心里如千万根刺在狠狠的扎着,刺得他仿如活着不如死去的痛快。 握紧双拳,他冷漠的转脸对上四大护法“我想要送她最后一程,为了完成她的遗愿,我觉不会在从中多生事端。” 四大护法对望一眼,腾蛇点头“好,我就信你一次,千丝阵已解,辰时之前必要出来。” 玉恒并未答话,径直朝殿内走去,来到紫金睡莲跟前,无比轻柔的将她抱起,四大神女见此,纷纷无奈叹息,她们虽均是女娲身下护法,不懂男女情事,如今见玉恒君和这株睡莲仙草之间的情感,也不免让她们感觉艳羡惋惜。 四人悄无声息的退出神殿,大殿的房门应声关闭。 “你为何这么傻?”女子眼眶内噙着泪水,却仍旧微笑。 男子静静的盯着她“你…。说的是真话?” 女子皱眉,男子继续道:“即便进入丹炉,你的魂魄仍旧能转世成人。” “嗯!真的!”女子坚定点头“所以,你在我成人之前定要好好待自己,若我知晓你不听话,等我回来了定不饶你。” 她故作轻松的微笑着,玉恒却没有丝毫笑意,似乎是在观察着她的话是真是假,良久,方才沉重点头“好,我等着你转世为人,若我知晓你在骗我,即便是入了阿鼻地狱,我也要将你找回。” 本书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 第二十章 苏醒 接下来二人说了些什么,夏清歌都没在未曾仔细听到,只记得最终紫金睡莲在玉恒的面前被送入丹炉,而那一刻,夏清歌清楚的看到,那双温润清泉般的瞬子彻底化入一片暗湖,深不见底。 抬手模向自己的脸上,早不知何时,她竟已泪流满面。 为何会哭?为何看到自己爱的男人拥着别的女人不会嫉妒反而被他们的感情所触动? 来不及过多悲哀,画面再次变化,这时,她站在一处旋窝边缘,低头看去,如十二级的龙卷风般旋转的旋窝尽在脚下。心里突然升起一股子寒意,这个地方她似乎来过一般。 “你真的决定了?”一道清润温柔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夏清歌一愣,立刻转身朝身后看去,只见两抹身影朝这边缓步走来。 当她看身后的画面时忍不住傻愣在了当场,只见来此两人竟然长得一模一样,能够区分二人的,只有一人头为黑丝亮,而另外一人则满头银丝,除此之外,二人无论长相气韵均十分相似。 刚才问话之人乃是那一头银丝的男子,站在他旁边的黑男子点了点头并未说话。 “即便你投胎转世,能也寻不到她的踪迹,更或者,她临死之前所说的话根本就是在欺骗你。不过是为了让你能继续活下去罢了”打心里,他是十分不希望看到自己一母同胞的弟弟为了一株仙草,而毁了他自己大好前程。 “不会!”男子坚定摇头“我能感觉得到,她仍旧活着。” 银丝男子叹息“为了一株仙草,你真的要放弃仙骨?你要知晓,若今日我将你仙骨抽离,你便与我神界在我干连。父尊和母亲也必然因此伤心不已。你真的忍心舍下这里的一切?” 男子决绝轻笑一声“我自出生以来就跟随着父母和哥哥你安逸长大,童年到也算有些趣,在五岁过后,我跟着师尊奉命守护千草,除了每日跟随师尊在雪玉峰上修炼,便只有这株仙草陪伴,一过便是两千多年,在我为仙这两千多年里,除了芙儿成人后陪着我那段时光最使我快以外,回想起来,这漫漫岁月里还真没什么值得留恋。” 银丝男子叹息“难道你就不曾留恋父母和我!” 男子盯着他看了片刻,声音方才有了温度“父母和大哥你都是仙人,长寿安泰,我自然放心。” 银丝男子摇了摇头“也罢,你既然主意已定,我知拦不住你,在我来此之前女娲也曾话,你转世轮回要经历千年洗礼,因果轮回之下必能所得如愿。” 男子听到这句话,瞬子里终于有了一抹亮光“大哥帮我回禀女娲,多谢她善意指点,玉恒向她致歉。” 银丝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放心,时机一到,我自会帮你。” 随即,银丝男子帮玉恒抽出仙骨,夏清歌眼睁睁看着眼前残忍的一面,心里惊叹,想要成为仙人必要修炼千年,感其造化方能成仙,如今,想要月兑了仙骨,竟也如此万难,看到玉恒痛苦的模样,夏清歌心中疼痛,不忍在继续看下去。 带玉恒进入六道轮回,站立在一旁的银丝男子瞬子一转,定睛朝夏清歌看来,直看的后者身体毛。 银丝男子见此冲她笑了笑“如今知晓慕容钰和芙儿之间的事情了?” “你…。我…。你看得到我?”夏清歌有些无语轮次,更有些心里寒,在这里,所有人都不曾看到她的存在,她就如空气一般存在,原本她已经适应了这种感觉,突然当有人看到她时,她倒是觉得慎害怕。 冥神嘴角笑意不减“难道我看到你很奇怪?” 夏清歌急忙摇头,随即又立刻点头“他们为何都看不到我?” “他们只是我带你观看的幻影,自然是看不到你的。” 夏清歌似懂非懂“你为何要让我进入慕容钰和芙儿前世的记忆里?”难道这厮还嫌折磨的她不够吗? 冥神丝毫不惧夏清歌投来摄人的眼神,嘴角的笑意丝毫未减“带你来此就是让你知晓慕容钰前身所受到的痛苦,希望你能惜他爱他,切莫伤害他。” 夏清歌冷笑“这番话不该你找我说,而是应该找芙儿的转世说才对,我不过是他认错的影子而已,如今,那家伙早就找到真正的芙儿,马上就要大婚了。” “本尊该做的就是让你看到眼前一切,至于你和他这一世的事情,本尊不便多言,今日本尊已将所有玉恒过往告知,你且去吧!” “等等……。”夏清歌正想喊住他,却没想到冥神根本不听她话说,照常衣袖一挥洒,她身子便被一阵强风挥起。 “混蛋!” “什么混蛋?清歌,你在说什么?”宋莜玉坐在床前,莫名的听到夏清歌骂了这么一句,急忙挨近她询问。 “清歌姐姐是醒了吗”杨子月挺着大肚子,疾步走到了床前,身后的婆娘见了险些惊掉了魂魄。 “我的姑女乃女乃,您且悠着点,现在多大的身子了,切莫伤了小主子。” “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省的,陈妈,你快去看看云峥回来了么?若回来了就让他快些过来。” “好,少夫人照顾好自己,老奴这就去。” 夏清歌听到屋内说话声,意识渐渐转醒。 “清歌。” “小姐,你是醒了?” 叮咛一声,夏清歌缓缓睁开眼睛。 一旁坐在椅子上的徐子煜挑眉,走到床榻前,将夏清歌身上的银针收回,在亲自把脉后方才带着埋怨的口气道:“怎么好端端的就犯病了?” 夏清歌咳嗽一声并未答话。 “巧兰,去给你家小姐斟一杯水来。” “是!” 巧兰不做耽搁,转身到一旁的桌子上为夏清歌倒了一杯温水过来,徐子煜将其搀扶起来,随即伸手接过茶盏喂夏清歌喝下。 一杯温水下肚,夏清歌的意识方才转醒,脑海里还在回放着梦境里的一切,原来慕容钰和芙儿前世早就是一对痴恋男女,慕容钰更是为了芙儿违背天条,月兑了仙骨重生六道轮回,如今她对他还能有何埋怨?一切不过是命运捉弄罢了。 苦涩一笑,如今即便有怨也会放在心底,况且,她这身子哪里还能想的太多,如今结果也算是圆满的吧! “我昏睡了多长时间?” “两日了!” 徐子煜的回答让夏清歌陷入沉默,两日,也就是说,明日就是他的大婚了吧? 抬眼朝窗外望去,暮色昏沉,带着一丝寂静,稀疏滴答的声响在寂静的夜色有为清醒。 “下雨了?” 宋莜玉寻着她的目光看去,想起徐子煜所说的话,在看清歌此时如此空洞无欲无求的眼神,心里着实难受,撇过脸,将自己红的眼眶躲避开来。 “整整下了两日了,也偏巧,小姐醒了,这雨水也转小了,看样子明日定是艳阳高照的好日子。” 无双本是一句宽慰的话,话从嘴里说出,众人不约而同的朝她盯来,频频朝她打着眼色,无双立刻警醒过来明日的日子,真恨不得暗打自己一嘴巴子,对自己所说的话后悔的要死。 夏清歌转过头,嘴角挽起一抹轻笑并未在意,看向杨子月和宋莜玉道:“我昏睡这两日定是让你们劳累了,如今天色不早,快些回去睡吧,巧兰,无双,你二人打了伞,好生将宋姐姐和子月妹妹送回去。” 杨子月和宋莜玉对了一个眼神,心知夏清歌和徐子煜有话要说,一同点了“那好,你好生歇着,等明日一早我们再来看你。”得了夏清歌点头,她二人方才随着屋内的丫鬟婆娘转身走了出去。 房门重新关上,夏清歌半躺在靠枕上,抬眼对上徐子煜“为何不见我父王和兄长?” “他们有些事情要处理,晚些了就来看你。” 夏清歌低声应了“我还能坚持多久?” 徐子煜沉默片刻,心中哀叹一声,不知要如何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夏清歌嘴角挽起一抹笑意“如今马上入四月了,我的生辰是在腊月,如今算来,还有八个月。” “清歌…。这不像你的个性。”在他的认识里,清歌一直是一个外表看似柔弱淡漠,骨子里却倔强坚强的女子,而今,为何她这般消极? “我的性格是什么样的?有的时候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三世为人,本以为心无杂念,一心想着替夏清歌报仇,却不想,再次陷入情劫,拿不起、放不下,到头来仍旧是一帘幽梦,空一场。 在昨日之前,若问一问自己内心深处有没有怨恨,她绝对会毫不犹豫的点头,她不止恨,满腔的疑问难以言喻,而今,她的恨却被昨日所看到的一切所淡化。 如果想要去占有那个人,那并不是爱,在你真正爱一个人时,应该是去换位思考和设身了解,慕容钰和芙儿前世相守了两千多年,两人经历坎坷磨难,不知几经轮回方才有情人终成眷属,她如今心里对他们只有怜悯罢了,即便心中的疼没有减去分毫,却同时得到了释怀。 夏清歌一直坚持一句话,爱不是占有,如果你爱的人幸福,放手又何不是一种救赎? “看你的样子是打算对他放手了?”徐子煜瞅着夏清歌苍白无血的面容,心里已经猜出了她的想法。 “从未真正拥有何来放手?且如今我已是将死之人,哪里还想的这些事情。” “记得曾经你经常说一句话,事在人为,如今距离你的生辰还有八月有余,难道你觉得这八个月就不能生奇迹?也许在你不知晓的情况下时,早已有人为你甘愿入魔。” 夏清歌瞬子猛地抬起,眼神里燃起一抹光泽“你此话是何意?” 徐子煜嘴角微翘“果真是应了那句话,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即便清歌你在聪明,也难逃这个情字所困!” 本书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 第二十一章 难言之隐 对上徐子煜的眼神,夏清歌沉默不言,慕容钰都亲自说了那番话,她又在梦境中亲眼看到了他和芙儿的前世痴恋,她还敢奢求什么?笑的是,徐子煜这番话却让她不自觉仍旧抱着一丝希冀。 徐子煜见她沉默不语,继续道“有些事情旁者不易多说,还是要你自己去用心体会。” 用心体会?这四个字犹如一缕微风轻轻划过心头,心境慢慢沉淀下来,也许就如徐子煜所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在他们这些外人眼中,慕容钰的变化着实匪夷所思,如今连她自己静下心来也觉得事情过于蹊跷。 “你是知晓什么?”不然,依徐子煜事不关己,淡然处世的作风,即便她是他的徒侄儿,他也定然不会说出这番劝阻的话来。 “你觉得慕容钰那种性子,他会和我说什么?我只是站在一个男人的角度去思考,性格转换的太快只有两种能,要么不再爱你,要么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自然,我也不能排除第一种能,但仍旧有一半的几率是后者不是么?” 夏清歌仔细回想那日在慕容钰书房内的情景,似乎从始至终她都没有看透那双瞬子里究竟参杂着什么。 更让她费解的是,若郑元姬真是慕容钰所要寻找的芙儿,自己又为何偏巧在八岁那年丢失了两年的记忆? 且与慕容钰和慕容逸二人遇到芙儿的年纪时间又十分吻合,在加上这次的梦境,这一切看似平常的事情,如今串联起来却让她产生了不少的疑虑,若她只是一个旁人,为何冥神又要带她进入慕容钰和芙儿的前世里?其用意究竟为何? 这一系列的事情疑点颇多,想起这些她不免苦笑,真如徐子煜所说的这般,关心则乱,她就是因为太过于伤心难过而忽略了这么多的细节,如今想来,慕容钰那日的神色也颇为不正常了。 正待这时,门外传来木槿的敲门声“小姐,王爷和少主来了。” 夏清歌收起思绪朝门外应了一声“让他们进来!” 话落,房门应声打开,为首的男子阔步进入屋内,他身着一件银灰色锦丝蟒袍,身段挺拔秀丽,面容俊雅绝伦,而此时他的面色却带着极大的阴郁之色。 “好些了?”瑾王走到床前坐下,伸手模向夏清歌的额头,确定退了烧气方才安下心来。 夏清歌微笑“父王不必担心,已经不碍事了。” 瑾王和云峥的面容均略带憔悴,眼神内满是担心之色。 “这两日多亏了徐世子在此日夜坚守,若不是徐世子医术高明,只怕歌儿她也不会好的这么快。” “瑾王不必挂怀,我是清歌的师叔,为她治病理所应当。” 二人寒暄一会儿,徐子煜叮嘱了夏清歌一些忌讳,便借故便起身告辞了,等他离去之后,屋内只剩下了父子三人,云峥坐在徐子煜刚才所坐的椅子上润声道:“这几日就别想着离京之事了,还是好生在府里调养着吧,还好京城里有徐世子在,若在回药王谷的路上病,真是难以想象后果。 ” 瑾王也点头赞同“你兄长说的是,如今这身子不易上路,你放心,这庄园很是隐秘,外人只知这庄子乃是万家的产业,况且庄子四周均是父王的人暗中保护,即便你住上数月也不会被太后现。” 夏清歌乖巧的点了点头,刚才徐子煜那番话也让她改了主意,为了将事情调查清楚,她决定暂留京城,况且明日是慕容钰和郑元姬的大婚之日,她倒是要看看,这婚只是他的一个局还是真的想要与郑元姬共结百年好合。 明日的变局直接关乎她的决定,所以即便心里在如何难受,也要等到一个结果不。 瑾王见她如此爽快就答应下来,心知她还是忘不下慕容钰,于是开口劝慰道:“这几日你好生在府中养着哪里都不许去,父王能有些事情要去处理,一时半会儿的回不来,你只记住,无论听到了什么都不要相信,父王一定会回来。” 夏清歌皱眉“父王这话是何意?难道你要离开了吗?” 瑾王这些年并未居住在京城,这里毕竟是天子脚下,太皇太后怀疑他并未真的死了,这些年一直未曾间断派人寻找瑾王下落,所以这些年他几乎很少来京,如今即便夏清歌和云峥已经认祖归宗,碍于如今形式,他兄妹二人却一直都未曾将名字改过来,为的就是不打草惊蛇。 如今若不是提早知晓夏清歌回京,只怕他还不会回来。 瑾王清润的瞬子微微一闪有些躲避她直直看来的视线“你是知晓的,我不能长期留宿京城,况且外面还有好多事情要处理,京城有你哥哥在,你留在这里我也放心。” 夏清歌看似并未注意到瑾王神色的变化,沉默片刻点头道:“父王既然有事,女儿自然拦不住你,不过你今后去了哪儿定要给我和哥哥捎带一封书信,这样我们也好知晓你的去向。” 瑾王嘴角流露出一抹笑意,伸手模了模她的长,慈爱的看着自己和鸢儿的孩子“嗯,父王省的,无论去了哪儿都定会按时给你和峥儿捎带书信过来。” 夏清歌安心的笑了,拉过瑾王的手,自己则靠在他的肩膀上,而另外一只手则握住云峥的手,心里无比温软的道:“有父王和哥哥在,这才像个家。” 一家三口就这么看着彼此,虽他们错过了太多的时间,如今老天眷顾,他们终于以相聚,谁都不舍的将这份亲情淡化,尤其是瑾王,看到自己的儿女如此出色,他恨不得将这些年错失的父爱全部给了这两个孩子,奈何,如今还有太多的事情未曾完成,还不是他真正能卸下担子的时候。 想起明日即将生的事情,瑾王的瞬眸凝聚出一道暗光! 兴许是身体还未彻底康复,和瑾王、云峥二人说了一会儿子话,夏清歌的突然感觉困意袭来。 “是困了?”云峥帮她拢了拢被角,抬眼朝她的脸上看去。 “无碍,这春季里就是容易打盹儿,在加上如今又下着雨,着实的恼人。” “且是身子还没调养好,我和你哥哥不再耽搁你了,时辰不早了你早些休息。” 瑾王说完话便将夏清歌扶着躺下,为她盖好了被子方才直起身,夏清歌躺在床上片刻便觉得困乏之感席卷而来,心里带着困惑,却觉得眼皮子很是厚重,想要睁开眼睛送父王兄长出门都未曾及时。 瑾王站在夏清歌身侧,低头看着她沉睡中的面容,心中百味杂陈,从前他是为紫鸢而活,如今他是为他们的儿女活着,眼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女子一日日憔悴下去,每一次见到她,都如一把刀子在挖着他的心头肉一般。 “我离开的这些日子照顾好你妹妹,尤其是明日,无论想什么办法都不要让她离开庄子半步。” “父王,您真的不打算告知她实情吗?”云峥面色上闪过为难,他曾经答应过清歌,无论生什么,他都绝不会隐瞒她半句,如今,他怕是要失信于她了。 瑾王走至窗前,眼神沉入漆黑的夜色之中,床边的冷风吹进屋内,吹起他鬓角的一缕丝,银白长袍轻轻吹拂而起,在烛光下看去,他的背影如此落寞消沉。 “如今没有更好的办法,告知歌儿这一切不过是让她徒增烦恼,弄巧成拙罢了,若她知晓我们明日的计划,断然是不会同意的。” “若她明日知晓了,且不是更加伤心难过?” 瑾王转头朝床榻上安睡的人儿看去,目光坚定“我相信我的女儿是坚强的,现在的痛苦是为了她将来更好的生活,慈恩大师曾言,歌儿命中带煞,这一劫数早晚是要过的。” 云峥心里生出不舍,坐在床前看着夏清歌,声音带着愤恨“为何当时她选择的是让清歌受这份苦?”为何不是他?他多希望自己能代替她来承受这份痛苦。 瑾王回转过身,叹息声淹没在漆黑的夜色当中。 ……。 旭日 京城街道上家家户户都悬挂着红色彩条,道路上挥洒着绚丽的花瓣,成群的队伍朝平南王府的方向跑去观看,皇室成亲自然隆中非常,十里红妆,百里绸绢,在加上平南王世子慕容钰美名在外,如今这位被百姓称颂的秦武第一名将,天下第一公子终于如愿抱得美人归。 且听闻这位传说中的新娘子乃是太皇太后身边的御用二品女官,更是京城难得一见的美人,还有人听闻,钰小王爷和这位美人实乃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璧人儿,如今相聚自然是郎情妾意,共结连理之好。 这场大婚不免勾起了尘封的记忆,想起多年前京城传出的那则谣言,钰小王爷曾对修国公府的大小姐倾慕有加,奈何佳人早去,小王爷三年不曾在谈及婚娶之事,因此,这修国公府的大小姐成了当年响当当的人物,有人曾说她是京城第一废物,长相丑陋,性情低劣,而见过这位小姐的人却说,谣言谓,这夏府的大小姐长得不但不丑,反而美艳不方物,即便是京城当时赫赫有名的美人,二公主和明珠郡主都不及此女子分毫。 曾记得夏府的小姐早亡时,百姓们还曾替钰小王爷惋惜不已,命运捉弄这对错命鸳鸯,他身在千里之外,连佳人最后一面都不曾见到,而今老天有眼,终于让秦武王朝这位大英雄找寻到了如意良配,想必这新娘子定然是美艳不方物,方才能落入钰小王爷的眼里。 自然,这是百姓只见传出的版本,各种说法众说纷纭,好不热闹,这只是后话。 本书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 第二十六章 隐情 黑衣人上前从夏清歌手中将昏迷的慕容钰搀扶起来,低头朝怔愣的夏清歌道:“清歌小姐,你误会主子了,你不该这么对他。他为了……。” “无名!我们走!”在黑衣人想要继续说下去时,被刺痛转醒的慕容钰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的话,后者摇了摇头,带着慕容钰飞身而起,其余黑衣人也紧跟着撤身离去。 郑元姬低头朝夏清歌冷冷看来“哼!今日你没死在我的手里,他日我也断不会放过你。” 夏清歌根本无暇去听她说了些什么,这时,大门外用尽无数侍卫,还有人则顺着爬梯上了房顶,瞬间偷袭了房顶之上那些弓箭手,御林军眼见太后已死,他们谁都不曾加入战局,形式很快逆转,杨太后一党彻底被俘。 “清歌!” 夏清歌倒在地上,只是隐约记得有人呼喊她,她抬头看去,模糊的视线里走来了一抹身影,天色似乎突然黑了下来,一切归于平静。 凤云璃疾步上前越过郑元姬身侧将夏清歌揽在怀里“对不起,我来晚了,让你受了这么多的苦。” 郑元姬站在身侧,眼神紧紧盯着凤云璃的背影,心口在这一刻仿佛尖锐的刀子在一点一点插入,每多看他一眼,刀子就深入一分。 眼眶渐渐被一层水雾掩盖,她丢下手里的剑,转身朝门外走去,在她离去那一刻嘴角撤出一抹绝入谷底的笑容,原来即便被他如此利用伤害,她的心仍旧是活的,只要她不死,那里就会痛! 云峥徐子煜二人紧跟着凤云璃身后走上前来。 “我妹妹怎么样?” 徐子煜上前拉过夏清歌的手诊断一番后道:“先回去吧!” 众人点了点头,凤云璃在离去之时朝身边的兰翼道:“给我杀光杨太后余党,一个不留。”凤云璃的瞬子阴沉似海,冷漠的面容上闪着嗜血的光芒。 他要让伤害她的人都不得好死! “是!” …… 当夏清歌再次转醒已经是十天之后的事情了,这一次她沉沉睡了整整十日,再也没有从前那奇怪的梦境打扰,只是她一个人置身在黑暗的世界里漂浮游走,仿佛一个被丢弃的孤魂,回不到人世又无法转世轮回。 而这几日每当她跨越绝望边缘时,又总是觉得有一个温暖的怀抱将她渐渐抱在怀里,温润的声音似乎总是在她身后响起,每次当她想要放弃,想要往黑暗更深处行走时,那道声音便总是呼唤着她,让她忍不住顿足留步,冰冷的身体也慢慢有了温度。 “清歌,你总算是醒了!” 夏清歌在睁开眼那一刻对上面前之人,干涩的眼角滑下一行清泪,沙哑的嗓子里传来一阵低泣“哥哥,父王他……。” 如今她真希望自己长睡不醒,只有一直睡下去才不会在这么痛苦下去。 云峥接过丫鬟递来的水搀扶着她喝了下去“不要担心,父王没死。” “你说…。你说什么?”夏清歌紧紧拉扯住云峥的衣袖,也不只是哪来的力气。 “你看门外朝这走来之人是谁?” 云峥抬起下巴含笑朝门外指去,夏清歌随着他一同看去,当那身净白衣衫的男子缓缓走来时,她忍不住热泪盈眶“父王…。怎么…。怎么能?我明明看到…。” 夏清歌震惊的语无伦次,瑾王走到夏清歌的床前坐下,后者一把扑入了他的怀里哭了起来“是温暖的,父王你真的没死吗?” 瑾王面色上满是温柔之色“歌儿放心,父王没事,这不是好生生的回来了么?” “你没死!太好了,太好了!”夏清歌眼泪不断的留下,喜极而泣,她觉得这一刻的幸福来的太突然,又那么真实的充实着她的心灵,这一刻的喜悦用什么都无法替换。 良久,瑾王拿过一条丝绢低头为夏清歌擦去眼泪,便温声劝慰“好了,别在哭了,你身体刚刚恢复一些,切莫在这么心气浮动的厉害。” 夏清歌离开瑾王的怀抱,朝云峥和瑾王二人询问“为什么?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日她明明看到父王死在血泊之中,当时她还曾记得他的身体早已冰凉,为何如今又复活了? 瑾王叹息一声“先别着急,父王这就告诉你实情。” 瑾王见她心情渐渐平复方才开口“这要从慕容钰大婚前一日说起,那日你昏睡不醒,父王一想到你弄成这般模样就对慕容钰那死小子恨得咬牙切齿,那日父王本打算潜入平南王府好生去教训那小子一顿,却不想,他竟然自己主动找上门来了。” 慕容钰来过锦鸢山庄?夏清歌细细听着,心里却多有疑问,他为何而来? 瑾王看出她的神色解释道:“那日本王见到他就打了他一拳,他只是站在原地任凭我打,倒是你哥哥及时上前拦下,我气不过也懒得搭理他,你哥哥询问他的来意,他只是将手里的一个包裹递给了你哥哥,后来父王和你哥哥打开来看,包裹里装着的竟然是一件金丝软猬甲,呵呵,那小子见我们盯着他,他方才说明了来意,他早就预料到在他大婚当日我必然会前去闹事,杨太后自然也料到了这一点,所以他便想到了一个对付杨太后的计策,借助大婚之名在当日铲除杨太后和其余党,他害怕提早说了会泄露出去,这才在大婚前一日找我商议对策。” 说到这里夏清歌已经基本明白“所以那日你没死是因为慕容钰给你穿了金丝软猬甲的缘故?” “不错,那日他射穿的只不过是我身上提早就准备的血袋,而我也在那一刻吃下了假死的药物,这才迷惑了杨太后,让她信以为真我是真的死了。” “你们为何不提前告诉我?” 瑾王叹息一声不知如何与她解释,一旁的云峥直言道:“其实我与父王本是想要和你说的,是慕容钰让我们瞒着你,还让徐子煜在你屋内的香炉里掺了迷兰香,虽然我二人不解,他坚持,父王和我又觉得他定然是有什么原因,我们才没有告诉你。” 想起慕容钰的欺骗,她心中一阵气恼“一切都是天意,他让徐子煜给我下了迷兰香,却不知,我在药王谷这几年尝试白草,身体早已免疫,迷兰香的药性虽然强劲,一般人闻到此味道昏迷整整三日,对于我来说,它不过是一剂安神的药物罢了。” 云峥轻笑摇头“慕容钰巧计连环,步步设局都围绕着杨太后的心思走,唯一漏掉的就是你那日会出现,所以措不及防才受了重伤。” 想起那里她伤他的情景,心里不免有些担心“他如今伤势如何了?” 提到慕容钰的伤势,瑾王和云峥对视一眼,二者纷纷摇头“自从咱们回了山庄,朝中局势生极大变化,慕容逸与昨日已经顺利登基帝位,而听闻如今整个平南王府大门紧闭,外人很难知晓如今慕容钰的情况究竟如何。” 见夏清歌沉默,云峥宽慰道:“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等你伤势痊愈了何不亲自去探视一番?” 后者点了点头,她还有太多不解的地方要去问他。 “我记得昏迷那日似乎听到了凤云璃的声音,他是来过京城?” “不错,那日他带兵三万秘密潜入京城,和我们里应外合铲除杨太后和她的警卫军队,你昏迷后也是他将你亲自抱回山庄的。” “他如今在哪儿?” 瑾王摇头“他如今身份特殊,自然不能明目张胆的出现在京城,且如今新帝登基,京城护卫加强,想必他此时已经秘密撤离了吧。” 夏清歌秀眉皱起陷入沉思。 “对了,子月是回来了?” 云峥点头“前几日和徐世子一同去将她接回的,还好你机智将她身边那几个下人铲除,不然当时她定然会成为杨太后威胁的人质。” 夏清歌松了口气,轻笑一声“大家都安然无恙就好。” “好了,若还有什么不解的等你身子好了在问,如今你要做的就是好生休息。” “嗯,父王和哥哥也回去吧,看你们的脸色,这几日定然为了我没有休息!” 瑾王将夏清歌平放到床上,拉过锦被为其盖好,含笑点头“你好好休息,待会儿父王让巧兰她们为你准备几样清淡滋补的饭菜过来。” 夏清歌点了点头便乖乖闭上了眼睛,瑾王和云峥在她睡去那一刻,原本压抑的愁绪方才显现而出。 走出房间后,瑾王和云峥转回了瑾王的院子,二人进入书房便将房门紧闭。 “父王,我实在不明白慕容钰究竟有什么隐情,明明在清歌昏睡这些日子,他日日陪伴,为何在清歌醒了,他又立刻消失了?” 瑾王叹息“慕容钰心中如何想的是绝对不会告诉我们,他和清歌之间的事情也不是旁人能够插手的,如今就看缘分吧,若有缘,即便走到天涯海角二人终是会有相遇的一日,若无缘,就是天天相守也不过是互相折磨,我相信他定然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云峥面露担忧“清歌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杨太后如今已死,不知慕容钰是否已经查到药引的下落。”若在继续耽搁下去,他真的怕清歌会彻底消失在这个世上。 瑾王脸色也一阵阴郁“如今咱们只有想办法找世间最好的药材来帮歌儿续命,真正能救得了她的只怕非慕容钰莫属。” 父子二人在书房内深谈,这边,当夏清歌再次醒来时天色已经黑沉下来,巧兰端着几样小菜走了进来。 “小姐定是饿了吧!” 巧兰上前将夏清歌搀扶起来靠在身后的靠枕之上,在床榻侧面摆上了一张黄花梨束腰小炕桌,这才将带来的饭菜都一一摆在了桌子上面。 “小姐这几日都是吃的流食,如今刚刚好转先把这碗参汤喝了吧!” 巧兰用汤匙舀起一勺递到夏清歌的嘴边,后者微微张口喝了下去“好浓的鹿茸人参的味道!” “是啊,这是王爷才让人送到庄子上的,都是新鲜的呢,奴婢在里面加了红枣和枸杞,正好将鹿茸的腥气去了,小姐多喝一些。” 虽然她并不喜鹿茸的味道,她深知巧兰定然是费了很大功夫才熬出这么一碗参汤,她自然不能违了她的好意,于是忍着心里的不适,硬是将满满一碗都喝了下去,巧兰见此满意的收了碗碟。 “这几日你们定是累坏了吧!” “奴婢不累,每次都是小…,每次都是小月小姐和宋小姐她们过来抢着伺候,哪里有奴婢上手的机会。”巧兰低头夹了一些饭菜,眼神低垂。 夏清歌并未注意她的神色,轻笑一声“她们两个也真是,一个是要做母亲的人了,整日的还不注意自己的身体,一个即将大婚,还有时间天天朝这里跑。” 巧兰干笑两声“她们也是关心小姐不是。” “嗯,等我好了定要好生谢谢她们。” “是谁说要谢我们啊!”夏清歌话落,门外便走来两人,正是挺着大肚子的杨子月和宋莜玉二人。 “子月,今日咱们是听到了,清歌说了要谢谢咱们,这份谢礼啊,我是要好生想一想要些什么谢礼。” 子月也跟着道:“是啊,清歌姐姐身边是不少的好宝贝,这谢礼自然是要备一份大的才是,对了,别忘记我肚子里还有一个小的呢,我要双份才行。” 夏清歌见是她二人,心情也好了许多“你们想想要什么,若我有的定然相送。” 本书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 第二十七章 大结局上 二人轻笑,宋莜玉道:“前几年和万家做了那笔大买卖,想必从凤云璃手中挣了不少银两,这三年里,在药王谷又做起了药庄,你自然最不缺的就是银两,若我们要的太简单了,岂不是显得你没了诚意?” “是啊,清歌姐姐是有钱人!” 夏清歌淡笑一声,玩笑着看向二人“如今要比较起来,你二人是比我富有的多,你们都有心仪郎君为你们在背后撑腰,若有什么缺的给他们说了便是,我想,我小师叔和大哥自然都不是小气之人。” 说罢,杨子月和宋莜玉二人的脸上一阵难言的绯红之色。 “看看,这刚好了就编排起我们了,清歌,若要算起来,今后我是你的小师母,子月如今是你的嫂嫂呢!” 夏清歌佯装幼弱的玩笑道:“你们这是商量好了来欺负我这个病人吗?” 三人一阵说笑。 “对了,昨个我听闻昕瑶姐姐失踪了!” “你说的是真的?”夏清歌和杨子月都震惊的看向宋莜玉,后者点头确定“整个欧阳王府的人都出动了,如今还是不曾找到她的下落!” 夏清歌沉默片刻,微微一笑“走了也好,走得越远越好,昕瑶姐姐是个极其有主见的女子,她定然是知晓慕容策的下落追了去,我是真心的佩服她!” “是啊,我也是这么猜测的,也好,若她一直在这深宅大院里关着,只怕此生都不会开心!” “她是个好女孩,慕容策迟早会明白了。”夏清歌脑海里回忆三年前和欧阳昕瑶相识的记忆,不免感叹,仅仅只是一个三年,曾经相识的人如今却都已经找到了人生归宿,即便如她一般仍旧孤身一人的,也都和三年前的她们有所不同了! 宋莜玉、杨子月陪着夏清歌用过晚膳之后方才离开,饭后,夏清歌闲来无事,便披了一件雪貂斗篷去了瑾王的院落。 一入屋内便见一位身着道袍的老人坐在瑾王身侧,二人此时正摆了一局棋对弈。 “清歌来了!”瑾王看到夏清歌脸上流露出慈爱之色,转脸朝对面的老道介绍“这便是我的女儿!” 老道侧目朝夏清歌看来,含笑点头“嗯!令爱秀丽舒雅,王爷好福气!” “清歌,这位是白衣道人,是父王的老师更是知己好友!” 夏清歌礼貌的朝白衣道人行礼“清歌见过道长!” “小姐不必客气,老夫乃修仙轮道之人,对着世俗礼节不易看重,小姐随意就好!” 听这白衣道人声音温和慈善,倒是引起了夏清歌几分好感。 瑾王朝清歌面色看了一眼随即朝那白衣道人说道:“道长,还请你给清歌诊脉看看!” “嗯!”白衣道人点了点头,夏清歌则抬眼询问瑾王。 后者含笑道“白衣道人医术精湛,会聚道家学术精髓,对休养身心很有体会,父王想让他给你瞧一瞧,也许能帮你改善体质!” “是!道长请!”夏清歌乖巧的坐在旁侧的椅子上,将衣袖微微挑起,白衣道人随捻手点在她的手腕处,诊治片刻后将手收回对瑾王点了点头,并未多说什么。 “道长,我的身子如何?”夏清歌见这道人神色很是奇怪,便主动循声问了出来。 “小姐不必担心,你的身子已无大碍,只要多加调养,不出一年身子便恢复常人!” 夏清歌震惊,感觉这白衣道人此话颇有深意,不免皱眉道:“道长此话是何意?难道您不曾诊断出我身体内有什么东西?” 既然是父王找来的高人,夏清歌对其医术还是有些把握,如今他只是给了这么一句话,似乎根本就没诊断出她的经脉异常,更不曾察觉出她身体内的冰魄血蛊之毒! 若他连她身体经脉异象都查不出,还谈什么医术精湛?只怕连她身边的几名丫头都不如。 白衣道人捋了捋胡须道“小姐身体一切正常,老夫并未察觉出什么,只不过是有些气血虚弱,用药膳加以调养便痊愈。” 夏清歌不信,抬手用自己左手放到右手之上,在她静心诊断之下,眉头越皱紧起来。 怎么会这样? 她的脉象为何又突然正常了? 猛地抬眼对上瑾王“父王,这究竟是什么回事?”她不相信自己的身体突然之间就能痊愈,这期间一定有什么她不知情的。 对!这一次她竟然昏迷了十日之久,这似乎是她第一次昏迷这么久过,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夏清歌满脸疑云,瑾王瞬子微微轻闪,沉默片刻后方才解释“不瞒歌儿你,白衣道人是你师父的好友,他曾收到你师父来信,要他帮着给你寻找冰魄血蛊的解药,二人一南一北的走了数月,终于在北代仙山找到的翠玉灵芝,而这灵芝有很好的解毒功效,你师父有事耽搁了,便只好让白衣道人送了回来,就在你昏迷不醒的第九日服下了解药!” 夏清歌挑眉,心中还是不太相信这个说法“这么说,如果我不服用解药,很有能就一直长睡不醒了是吗?” 瑾王朝她看了一眼,眼瞬坚定的点头“不错,若白衣道人不及时赶到的话,过了今日,你有能再也醒不过来了!” 想到这个能,瑾王仍旧有些胆寒害怕! 夏清歌再次确定的询问“如此说,我的冰魄血蛊之毒解了?” “毒是解了,你因修炼凤凰诀来低至冰魄血蛊,而被其反噬经脉,前几日又催动十成功力,如今还是极有能走火入魔,你师父曾让老夫带给你一句话,待这边之事解决之后,让你立刻去玉女峰上修炼,只要你静心三月必然能够驱除魔障!” “为何要去玉女峰而不是药王谷?”如果她没记错的话,玉女峰应该在佛山一代,那里此时已经是凤家的领域! “玉女峰灵气会聚,比药王谷更适合你修炼,且你师父此时正在玉女峰上!” “歌儿,就按白衣道人所说,过几日等你身体好些了就立刻动身吧!” 夏清歌沉默不语,如果在一刻钟之前她还想过要不要再去见那个人,毕竟她的寿命已经剩下为数不多的几个月,见与不见又有什么区别?问与不问结果都是一样,她注定不能和他在一起,如今,一直困扰她的蛊毒竟然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解了,她想要去见他的心似乎就更加强烈了。 “父王,再给我十日时间,十日之后我在回答父王和道长这个问题如何?” 瑾王见她心意已决,知女莫若父,他又岂能不知这丫头心里的困惑难过,有些事情注定如此,有缘无份、近在咫尺也无缘的见。 “好!父王就给你十日时间。”如此死心也罢! 待夏清歌起身离去后,瑾王看着她的背影叹息一声“如今一切也算有了结果,妖后一死,歌儿的毒也已经解了,本王最放心不下的还是清歌这丫头。” “人之命运不同、劫数不同,您的女儿面相有锐煞之气,若不是她身边这些人极力改变她的命数,只怕早在十二岁那年便已经不在人世了!” 瑾王惊讶的看向白衣道人“道长果然慧眼如炬,实不相瞒,在歌儿十二岁那年曾不甚跌入池水中,再次醒来后就突然性情大变,本王也一直在想,如今的歌儿似乎和从前的她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白衣道人淡笑“无论她是谁来自何方,她都注定是这具身体的主人,也将承受这具身体带给她的一切悲欢离合!” “道长一席话彻底让本王顿悟,不错,无论她是谁,她都是我慕容锦的女儿!” 白衣道人抬头看向瑾王,低声询问道:“王爷不打算告诉她您的决定吗?” 瑾王脸上流露一抹淡然轻笑“现在还不是时候,等她的事情都解决了,本王再说不迟!” 后者点头“也罢,王爷与我道家一派渊源极深,老夫愿渡你修行!” “谢大师!” ……。 荣王府大门外 夏清歌走到大门口朝两旁的小厮道:“请小哥进门通禀一声,就说夏清歌前来探望钰小王爷!” 二人对视一眼,随即漠视道:“我家小王爷有令,外人一概不得入内!” “混帐东西!”无双怒斥一声“你还未曾通报,又怎知小王爷不肯见我家小姐?” 其中一名小厮冷笑“前阵子清歌小姐打伤我家小王爷的时候未见手下留情,如今小王爷正闭院养伤,早已通知小人们,谁来都不见,这其中自然包括小姐你!你就莫要在打扰我家小王爷的清静了。” “你!…。” “无双,不得无礼!”夏清歌在无双预上前挥拳教训这名小厮时及时制止,她朝紧闭的府门看去,沉默良久后终于开口道:“我不知你家主子究竟给你们下达了什么命令,如今小哥若不想进去通禀,我自不会勉强,不过从今日起,我将在此等候十日。” 小厮原本冷漠的面色闪过一抹惊讶“清歌小姐何必如此固执?如今小王爷已经迎娶了元姬小姐,她毕竟才是小王爷明媒正娶的王妃,您在这里等下去只不过是难看了自己而已!” 夏清歌瞬子清明,嘴角挽起一抹淡笑“出不出来是他的事,等不等是我的事!” 随不再多说,转身下了台阶,巧兰、无双、木槿三人紧跟着走下去,一行人就站在一座石狮跟前等着。 三人均不敢多说话,夏清歌也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不急不怒,就那么面色淡漠的站着。 倒是三个丫头不时朝王府门口张望,赤红大门却一直没有动静。 守门的小厮见夏清歌如此固执,他们摇了摇头便各自站回位置上不再搭理此事。 夏清歌站在门外这一日,荣王府内的大门死寂一般沉默,来往街道上的百姓倒是好奇的不时上前围观。 到了晚上,景泓、景铭闻讯赶来,他们身旁还跟着提着食盒的宋莜玉。 “怎么这么不懂得爱惜自己?”宋莜玉上前二话不说,先怒斥了夏清歌一番,手中的雪貂披风也同时为她披在身后。 夏清歌摇了摇头轻笑道:“我没事!” “没事?整整站了一日能没事吧?为何不去马车上等着?” 她最后一句是询问的巧兰等人,三人沉默不语,宋莜玉一看便猜到了原因,定然是因为清歌倔强,这几个丫头根本劝解不动。 宋莜玉冲着巧兰吩咐一声“巧兰,将马车上的软垫子搬下来!” “是!”巧兰和木槿二人立刻转身去了马车上,见宋莜玉来了,她们也安心不少。 宋莜玉拉过夏清歌的手,入手冰凉,她的秀眉越皱紧起来“清歌,如今你身子刚刚好了一些,怎么能这么糟蹋自己的身子?” “宋姐姐不必担心,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有数!” 巧兰将软垫拿了来摆到了台阶上,宋莜玉搀扶着她坐了下来,将自己怀里带来的暖袋放到了夏清歌的手中“我真不知该说你什么好?有时觉得你豁达开明,又时又觉得你太过执着,清歌,听我一句劝,如今……。如今慕容钰已经给了你答案了。你就莫要在执迷与他了!” 夏清歌侧脸朝荣王府大门看去,此时值班的小厮已经不是白日的两人,若他在府中必然早就知晓了,他却始终未曾出来见她,她早已知晓此时的结果已经是他给的答案了! 微微一笑,夏清歌对上宋莜玉道:“宋姐姐,我一直觉得人活一世不易,执着和惋惜就在一念之间,今日来此路上,我一直在想还要不要用这十日时间去询一个结果,答案是肯定的,若我不去问,便永远都不知那扇门内此时究竟是什么情景,这样我也不会死心,此生只能活在叹息之中度日!而我夏清歌却最不想为自己留下惋惜来折磨我自己!” 宋莜玉听了夏清歌一番话,眼角忍不住流出眼泪,她低下头隐去自己的失态,略带哽咽道:“清歌,你是个聪明的女子,因为你的聪明往往会显得你特立独行,有时你的决定会让我惊诧不已,我内心却知你是对的,奈何老天无眼,为何总是给你的都是伤痛!” 夏清歌不知宋莜玉这番话里还另有深意,站在一旁的巧兰等人却都清楚明白,一时也忍不住泛起了泪花。 她们眼睁睁看着小姐受苦却无能为力,宋小姐说的不错,为何老天如此不开眼?小姐的命为何要这么苦! 夏清歌脸上的情绪并未有什么变化,只是静静的坐在一旁,抬眼仰望星辰,如今又是一个月圆之夜了! 宋莜玉一直陪夏清歌到天快大亮,在夏清歌的极力驱赶之下,她方才勉强答应先回去休息,不过还一直强调,等晚时她还会再来送饭,如此终于送走了她,夏清歌也才安心。 “你们也回去吧,陪了我整整一整日了,在这么下去哪里吃得消!” “小姐吃得消,奴婢就吃得消,小姐若不走,打死奴婢也不会走的!”无双极其倔强的道。 “无双说的不错,奴婢和无双一样,打死都不会走!”巧兰也走上前来。 木槿一向沉默寡言,脸上的神态已经表明一切,一旁站着的景铭、景墨、和后半夜闻讯赶来的景墨三人也是相同的模样。 夏清歌叹息一声“我自己等是因我自己的事情而执着,你们在这里陪着我,只会增添了我的心理负担,况且,如今天已经亮了,咱们这一大帮子人站在这里对荣王府的名声不好,你们都走,我不用照顾!” “奴婢是说什么都不会走的!”无双上前蹲在夏清歌身边。 “无双不走,我们也不走!”巧兰。木槿二人立刻也围了过去。 夏清歌无奈“你们不走今后本小姐就不要你们了!走不走!” “小姐!”三人都一脸委屈模样。 夏清歌哭笑不得,只能好生劝慰“你们先回去,到晚间人少了在过来,我没事的!” 景泓见此上前“小姐在这里总是要有人伺候着,不如就让属下留下,其他人先回去休息吧!” 夏清歌正想拒绝,木槿道:“景泓是男人,有些细致的活还是我们来做比较好,就让我留下吧。” 正待几人极力争论时,红漆木门终于应声打开,一行人立刻沉默,一同朝大门口处看去,只见一位身着紫色纱裙的女子在婢女的搀扶下盈盈走来。 “昨个儿本王妃听闻门口来了一行不速之客,如今好奇过来瞧瞧,没想到还真是你啊!” 夏清歌对上郑元姬那张和自己相似的面容,沉声道:“他在哪儿?” 郑元姬挑眉,讥讽一笑“怎么?本王妃在此,你竟敢当面询问本王妃的夫君?夏清歌,你真是好不要脸!” 无双讥讽反驳回去:“一个娼门歌姬也好说要不要脸这三个字?只怕最不要脸的还属你吧!” 郑元姬面目一阵冰霜之色“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狗奴才!” 巧兰朝无双看了一眼,帮腔道:“忠心与自己主子的奴才就是好奴才,咱们别的不敢多说,忠心二字还是有的!” “夏清歌,你是哑巴了不成?竟然要一旁的狗奴才帮你答话!” “你若只是让我浪费唇舌,我没兴趣理会你!” “哼!无论你愿不愿意理会我,我的身份都是你永远不会得到的!哈哈。!”郑元姬猖狂大笑,伸手抚模上自己平坦的小月复“今个儿本王妃要去静安堂内吃斋念佛七日,听闻那里求子观音很是灵验,虽然大婚不久,但我见紫玉喜爱孩子,便也想要早些生养,呵呵,你说,我和紫玉的孩子长得是该多漂亮啊!呵呵……呵呵呵……。” 郑元姬带着猖狂的笑容在身边婢女的搀扶下上了早已等候多时的马车,夏清歌站在原地不曾言语,而一旁的无双、巧兰、木槿以及景泓等人却早已被郑元姬这股子猖狂劲气的脸色一阵难看。 “小姐!”巧兰担心的上前搀扶夏清歌,以为她定然是被郑元姬那些故意气她的话伤到了,后者一阵沉默之后反而微微一笑,当作什么都不曾生一般“巧兰,我想吃前面那家的小笼包子,你去买一些吧,顺便给大家伙都买一些早点回来!” “是。奴婢这就去!”巧兰担心的又看了她一眼,见夏清歌似乎真的不曾难过,这才放心的转身离开! “小姐,郑元姬那个贱人所说的话您一定不要当真,奴婢相信小王爷根本不会看上她这种女人!哼!她就是因为次次失败心里嫉妒小姐才会想要报复小姐!” “无双!”景铭见无双口不择言,立刻拉过她的手站到一旁去,无双也现自己说错了话,这才急忙闭嘴,低下头不敢在多说一句! 夏清歌见他们几人神色不对,轻笑一声挑眉道:“无双!你似乎很肯定慕容钰不会看上郑元姬!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奴婢…。奴婢就是这么觉得,小王爷不会喜欢郑元姬这种张狂无礼的女人!”心里暗叹一句,她果真是嘴巴够大的,难怪景铭要多次提醒她一人,起初她还狡辩气愤,如今想来,还好他在耳边提醒的次数多了,不然她今日真的就犯下了大错!“ 夏清歌见无双神色慌张,她盯着无双看了一眼,随即转移到景铭等人的脸上,瞬子微微闪过一道精光,不曾多问,远处去买早点的巧兰已经跑了回来。”小姐,给您买的小笼包,您趁热吃了!“ 夏清歌伸手接过油纸包裹的几个小包子,低头食不知味的吃了一个! 晚上 宋莜玉如期过来,身边还多了徐子煜协同而来。 夏清歌看了一眼,哭笑不得道:”怎么把他带来了?“ 宋莜玉将食盒递给巧兰,这才回头道:”我劝不动你,自然要带你师叔来劝劝你喽!“ 徐子煜巡视一圈,嘴角笑意不减,频频点头道:”这地方不错,以天为被地为床,旁边的马车还供你梳洗着装,你若在这里住下了,就让她陪你一起,都说姐妹情深,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哼!你以为我不愿意?“宋莜玉挑眉怒瞪徐子煜一眼”昨个我就说要在这里陪着清歌,是她非要赶我走的!本小姐在野外都能生存下来,何况是京城最繁荣的大街上?这里左邻右舍的人家谁不能供给我们一口饭吃一口水喝?何况路上还有这么多卖吃食的,我们怕什么?“ 徐子煜低声一笑”那自然好,你在这里我也就放心了,你这么凶,想必荣王府的人也不会太为难了清歌!“”你放心,这几日保护清歌的任务就包在本小姐身上!“宋莜玉拍着胸脯保证。 夏清歌见他二人只要在一起就会斗嘴,对他们这一对活宝实在有些不置否”好了,你们也看过我了,这里有什么好待的?早些回去吧!“ 徐子煜朝荣王府大门看去,眼帘垂下劝解道:”清歌,我奉劝你一句,若他明日在不开门,你就回去吧!慕容钰既然做了决定怕是不会在回头了!“ 后者坚定的摇头”他的决定是他的,而今我不知他的决定,我的决定是要给自己一个机会,顿悟也好死心也罢,这是我的事情,与他无关,我只是不想多年之后心里还存着这个疑虑不解,所以这十日我会等下去,若他不出,我给自己的期限也会让我彻底放手!“ 徐子煜心知她的个性定然做了决定是不会听别人劝解,也不再多说,抬脚朝荣王府大门走去。”喂!你要干嘛去?“宋莜玉立刻小跑着跟了上去。”我去看看能不能进去,若进去了也好让她少些痛苦!“”我跟你一起去,我到时要问问慕容钰,他的心是铁打的不成?清歌都这样等他了,他却跟个死人一样不做声!他还是个男人吗?“ 徐子煜毫不客气的讥讽宋莜玉道:”你即便问了,他也不会告诉你!“”你们谁都不用去!“夏清歌拦住徐子煜的脚步抬头朝荣王府大门看了一眼”我在这里已经等了他两日,他不曾露面是不想见我,即便你们去了,他的心思也不会改变,我了解他,所以我要等他心甘情愿将大门打开迎我进去!“ 宋莜玉皱眉”清歌,你这又是何苦呢?我真是服了你这倔强脾气!“ 夏清歌微笑”这是我做人的原则,我以在这里等着,这是我的决定,但我不会因为自己的缘故而为难了别了!“ 徐子煜被她劝了下来,三人重新又下了台阶,这时不远处有两人影打马而来。”驭!“ 夏清歌见到来人急忙迎上前去”大哥!佑林,你们怎么也来了?“ 云峥、柯佑林将马缰递给了景铭、景泓二人走上前来。”你这丫头真是倔强,如此等着要等到什么时候?今个儿刚回来就听父王说你跑到这里来了,真是傻丫头!“ 柯佑林低头审视了夏清歌一番,嘴角挽着熟悉的邪魅笑意”几年不见,回来了也不通知我一声!“”抱歉,回来这阵子事情不断,还从未静下来找你们好生聊过!“ 柯佑林双手环胸朝身后的宋莜玉和徐子煜二人看了一眼”这大晚上的荣王府的门口好不热闹,连足不出户的徐世子都舍得出来了,如此想来荣王府大门真是蓬荜生辉啊,只惜紫玉那小子不识抬举,将咱们一伙儿人都拒之门外。“ 徐子煜笑意不减”是啊,柯世子不是和慕容钰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么?如今不会连你都进不去吧!“ 后者叹息一声”我已经来过三次了,都被拒之门外,也不知这小子如今搞什么名堂!“ 夏清歌朝他们一个个看去”如今天色不早了,你们都不要在这里了,还是早些回去吧,大哥,子月如今身子笨重,你刚回来就将她丢在府中怎么行?我这里没事你不必担心,快些回去吧,顺便替我向父王问候一声!“ 云峥叹息,深深的朝夏清歌看了一眼,欲言又止。 宋莜玉挥了挥手”好了,听我的,你们都回去,若有本事的就想办法把荣王府这两扇大门给它撬了,不然谁都不必来了,这几日我就陪着清歌在这里等着,你们也放心去吧!“”清歌你放心,这几日我也有事找紫玉,若这几日我能见到他,定然会帮你的!“ 夏清歌很是感激他们的关心,如今她真的很希望自己安安静静的在此等候,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让关心爱护她的人因此担心。”不必了,你们若听我的就都回去,若不听我的,今后我也没脸在继续见你们!“ 云峥最是了解夏清歌之人,见她已经说出了这样的话,只好无奈点头”咱们都走吧。莫要让她为难了!“ 一行人虽都担心她,也知晓她的个性,只好都点头应下,相继离去。 接下来的几日宋莜玉曾来看过一次,给她从府上拿来一些换洗的衣物,夏清歌很是感激,如此候着,时间竟也这样流逝了过去,在第九天头上郑元姬回了王府,自然见了她又是一顿炫耀讥讽,夏清歌倒是觉得她自己已经被这女人练就了一身铜墙铁壁,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全然漠视! 记得前世时有人曾告诉她,漠视敌人是对敌人最大的报复,如今她终于明白了其间真谛,她越是不理会郑元姬,后者明显越烦躁,反而是她,凭借郑元姬的表现找到了许多疑点! 第十日 这天早上,夏清歌在巧兰的伺候下在马车内梳洗过后,换了一件雪白色锦缎长裙,裙子上暗绣着淡蓝色花瓣,髻被随意梳理用一根丝带挽起,乌黑长披散在身后,一阵清爽淡雅扑面而来。 下了马车她静静站在外面等候,面色虽略带苍白,却更显肌肤胜雪。 门前小厮已经换作了第一日那二人,他们虽都不曾与夏清歌交流过,这整整十日他们是眼睁睁看着她等下来的,不吵不闹,不问不扰,就这么静静的候在门外一角,安静的让人心生怜悯。 连他们这个外人都不忍在看下去,也不知小王爷心中做何感想。 都说天公不作美便是阴雨天 到了傍晚十分,荣王府大门依旧紧闭,夏清歌心中燃烧的希冀再一次被抽丝剥茧一般生生剥离!疼吗?自然!即便疼她也要站到最后一刻!为的就是一个无悔! 轰隆 天空划下一道惊雷,震的大地似乎都要跟着颤栗起来,巧兰打着一把油纸伞瑟瑟的站在风雨之中”小姐,咱们还是回去吧!“ 如今都已经是第十日了,小王爷不开门自然是心意已决,如今大雨倾盆,若在继续等下去,小姐这身子骨刚大病初愈,只怕真的就吃不消了! 衣裙早已打湿一片,脸颊粘着一缕青丝,她却无暇顾及什么”不必顾及我。你们快些回马车上躲避一时吧!“”小姐不走奴婢们绝对不会走的!“ 庆幸景墨等人去附近百姓家里借来了几把油纸伞,大家伙两人举着一把站在风雨里,傍晚的天气本就寒冷,加上斗大的雨水落下,仿佛让人置身在冰窟一般寒冷! 无双见自家小姐是绝对不会离开,她只能冒着风雨跑回马车上为夏清歌拿了一件厚实的披风,护在怀里重新跑了回来! 景铭见此急忙跑过去为她撑着雨伞”怎么不招呼一声就跑走了?你如今的身子哪里经的起如此折腾?“ 无双伸手模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摇头道:”我没事。“ 无双跑到夏清歌身边为她披上披风,好生劝解”小姐,眼下这雨只怕越下越大了,您还是赶紧去马车上吧!“ 夏清歌朝无双几人扫了一眼,见她们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心里内疚不已”你们立刻给我回车上去!“”小姐,奴婢们不会走的,只要小姐还站在这里一刻,奴婢们就要陪着您站着!“”景铭,立刻带无双回去,她如今不能这么折腾!“前几日才现无双怀孕一个多月,这几日陪着她在此风餐露宿,本就对孕妇不好,此时更是下的倾盆大雨,若在招了寒气只怕会伤害到肚子里的婴儿。”小姐……。“景铭何尝不愿意让无双回马车上,他却明白无双的性子,在她心里,小姐只怕才是第一位的! 自然,他也绝对忠诚于小姐,这才觉得十分为难! 夏清歌见他夫妻二人不语,厉声道:”无双,立刻去马车上,不然今后你也不必在跟着我!“”小姐!……。“”无双,听小姐的话,赶紧去车上,不然小姐还要时刻担心着你!“ 巧兰温声劝解,无双这才艰难的点头应下。 景铭见此急忙帮她撑着伞回了马车之上。 夏清歌含着歉意朝众人看去”让你们陪着我受苦了!“ 巧兰急忙说道:”小姐说什么呢?奴婢们本就该和小姐同甘共苦,这些年小姐对奴婢们的情分难不成还敌不过这一场大雨?“”巧兰说的不错,小姐无需多心,奴婢们都是习武之人,从前风餐露宿都是家常便饭一般,您切莫担心我们!“ 大雨约莫下了半个时辰,眼看众人的衣衫全部打湿了,这时,红漆木门却应声打开。 夏清歌抬头迎上来人,只见一位身材瘦小的老者提着袍子走下台阶。”清歌小姐!“”陈伯!“ 陈伯走上前来,眼看着夏清歌浑身被雨水淋湿,心疼不已,叹息道:”这都是造了什么孽了,您又何苦来着?“ 夏清歌淡笑不语”您出来是他让的?“ 陈伯点头”少爷让老奴给小姐您传一句话,此生恩怨已尽、情分已断,小姐切莫在执迷下去。“ 恩怨已尽、情分已断,好简练的八个字,却道明了一切! 夏清歌沉默片刻,心中升起一股酸涩,哑声道:”我并非执迷痴缠,只希望的一个不悔的结果,既然说好了十日期限,期限一过,我自会离去!“”唉,是少爷他如今并不想见到姑娘啊!“他实在不想这么去伤害夏清歌,主子原话交代,他又不得不按着来说。”他不想便不必出来,我等是我的事,明日一早便自行离去,他不必自扰!“”…。如今这倾盆大雨的,您若淋上一夜如何受得了?“ 夏清歌淡漠一笑”这就不劳他费心了!“”清歌小姐啊,您就听老奴一句劝吧,既然事情已经展到如此田地,您又何苦非要求一个结果?“”人生在世、匆匆而过,我不想让自己留下遗憾,陈伯不必管我,雨下大了,您小心自己的身子骨,早些回去吧!“ 陈伯眼见夏清歌心意已决,重重的叹息一声,无奈转身又折回了王府。 夏清歌眼睁睁看着荣王府的大门再次闭合,心仿佛在这一个彻底死了! 微微闭上眼睛,周围除了雨水哗啦的声音便是一股厉鬼般哭泣的风声,站在风雨里,她才真正感觉到冷入骨髓是什么感觉,身心交融在冰窟里的那种深深的痛苦她早已习惯! 心意相通究竟是什么?有时候她觉得她从未了解过慕容钰,他内心深处的想法似乎也并不想告诉她,所以她不喜多问,只是在他最为开心时,给他一个同样开心的笑容,在他难过时,给他一个坚定的拥抱,她从不在乎事实究竟是什么,因为她能从他的瞬子里看到满满的都是情谊,这就足够了,她也一直觉得,这便是二人无声胜有声的心意相通。 如今,当这个你从未看透的人真的彻底看不透了,他背过身不再见你,你永远也无法看到他的双眼,那抹背影决绝无情,你给了他一万个理由,这些终归是理由,所以你疯了,你疯一样寻求着一个真理,这个真理究竟是什么?其实,你是知道结果的,却宁愿相信他背对的身影仍旧会在下一刻转身将你拥入怀里! 如今,他给的是一个死局,这场对弈里她必输无疑!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 大门再次打开,出现的仍旧是陈伯。”清歌小姐,您请吧,少爷说了要见你!“ 夏清歌只是淡淡点头,这一刻,她竟然没有了丝毫的感觉。”你们留下回马车里等着我!“”小姐,还是奴婢跟着您去吧!“巧兰劝解道。”不必,应该很快就出来!“ 巧兰只能点头应下,将手里的雨伞递到夏清歌手中,后者便转身随着陈伯走了进去。 一路到了青竹院。 陈伯带着夏清歌直奔慕容钰的寝室而去,还未走到门口就听到了一阵男女**之声,声音萎靡暧昧,女子娇喘莹莹。”清歌…。清歌小姐您稍等片刻,老奴去通知了少爷!“ 后者未语只是死寂一般的沉默。 陈伯只能赶紧走上前去敲门”少爷,清歌小姐来了!“ 房屋内的娇喘声似乎更加响亮,片刻便传出一道熟悉的声响”让她稍等片刻!“”是!“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辰,房门才不紧不慢的打开,率先走出的身影仍旧一身月白长衫,姿容让看了的人心颤,二人对视一眼,心中却再也没有一丝波澜。”紫玉,怎么不等人家就出来了?“较弱酥软的声音传来,身着淡紫色长裙的郑元姬衣衫略显凌乱褶皱,一看便知是刚过**的模样!” 慕容钰朝身后的郑元姬柔声一笑“先回房等我,待我处理了事情后再来寻你如何?” 郑元姬似有不愿,嘟嘴沉思片刻后,上前扑入他的怀里“那好吧,你要快一些回来!” 慕容钰点头保证“好!” 郑元姬扫了夏清歌一眼,这才扭着腰肢转身进了房间,慕容钰沉默片刻,方才抬头看向她“去我的书房在说吧,陈伯,备一盏姜茶来!” “是!” “不必了!一会儿我就走!”夏清歌出言阻止,慕容钰身子震了一下,随即挥了挥手让陈伯下去。 二人入了书房 慕容钰坐了下来,朝夏清歌招呼一声“坐吧,有什么事情要问的如今问吧,我也好彻底给你解惑!” 夏清歌也不客气,走到一旁的椅子前坐下,嘴角挽起一抹淡漠笑容“没什么要问的,前阵子我伤了你,今日算是给你致歉的,我父王已将来龙去脉说与了我,是我误会了你,抱歉!” “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你不必登门拜谢,且,即便没有你父王之事,我也是要铲除她的!” 说完这段话二人均为开口,沉默片刻,夏清歌抬瞬对上慕容钰,神色坚定“我身上的蛊毒已经根除,父王说我是吃了北代仙山的翠玉灵芝压制了蛊毒,我却并未相信,若这世间真能如此轻而易举的找到解药,父王奔走十数年却为何一直无果?” 她沉默片刻对上慕容钰“我在此等你十日,一来的确抱着一丝希望,更重要的是,我曾怀疑我身上的蛊毒突然痊愈与你有关,这才想着来看看你,如今见你没事,我也放心了!告辞!” 慕容钰坐在位置上不再开口,他就只是静静的望着她,而夏清歌此时最害怕的就是对上他的双眼,站起转身离去,这一系列动作,她做的如此淡然优雅,丢弃了沉重的绝望,放下了堆积的感情,从此之后,她与他形同陌路,此生不见! 待夏清歌离去之后,慕容钰坐在位置上不曾移开,良久,屋内的灯台里没了灯油,整个世界仿佛陷入一片漆黑之中。 郑元姬走到屋内时,只能隐约以看到他坐在的位置,熟练的走到灯台前重新点燃,屋内方才瞬间有了光亮。 “刚才那两人此时候在屋外,你要如何打?” 慕容钰朝门外的一对年轻男女扫了一眼“给他们一人一百两银子!” “嗯!”郑元姬走过去,从衣袖中掏出两百两银票,一人给了一张“今日之事不能张扬出去,若让我听到外面有一丝风吹草动,绝不轻饶了你们!” 那男女二人眼神早已盯着手中的银票猛瞧,急忙点头称是“这样的事情不必王妃您交代,小的们也绝不会说出去的!” “嗯,滚吧!” 二人将银票揣入怀里,喜滋滋的转身而去,心里自然的不行,一个是平日街道上的混混流氓,一个是勾栏院的妓女,二人能在荣王府内**一场还能各自得了一百两,这样天上掉馅饼的好事真就砸到他们头顶了。 郑元姬重新折回房间,见慕容钰仍旧坐在原位沉默不语,她走上前去轻笑一声“怎么?用尽手段将人家赶走,如今倒是最受伤的是自己了,何苦来着!” “过了今日你便离开吧,明日我会让陈伯给你一张银票。” 郑元姬冷笑“利用完了就想将我赶走?呵呵,你们男人果然都是一丘之貉!” 慕容钰抬头,对上郑元姬泛着冷光的瞬子“你确定只是我在利用你吗?你来秦武有何目的?和凤云璃之间是什么关系?他又让你来此做什么?郑元姬,别把我当傻子,不然你怎么死的都不知!” 郑元姬脸上闪过一抹惊慌,双目圆睁,嘴唇颤抖的道:“你…。” 慕容钰冷笑一声“若不是我和你们目的相同,只怕两年前你就死在了战场之上,又怎会被我带回?而今,你和她毕竟是亲生姐妹,看在瑾王的面子,我才留你一条性命,还有,你身边的嬷嬷善用妖法,企图加害清歌,我已经替你将她铲除!” “慕容钰…。你究竟将麻姑怎么了?” “想要伤害她,自然只有一条路选!” “你…。真是狠毒,怎么说这两年我也帮你做了不少事情,不看僧面看佛面,你也不该杀了她!” 慕容钰面露不悦“我不想与你多费唇舌,立刻出去!” 郑元姬瞬子冷清,嘴角的笑意带着阴郁“你难道不相信这两年我已爱上了你?” 慕容钰瞬子依旧清明“你不会爱上我,你只是想要征服我,借此去伤害她!” “呵呵!还真是瞒不过你!”郑元姬冷笑“也不知你们这些男人怎么了?夏清歌她有什么好的?她有的我都有,就连这张脸我们都是如此相似,为何你们都会看上了她?” 慕容钰沉默良久,当郑元姬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却冷声开口“因为我看的不止是面容,而是她的心,即便你面容上如何伪装成她,你却终究不敌她万分之一!” 郑元姬站在原地,悲泣的微笑,眼泪顺流而下“罢了!我自出生就是多余,所以才会成为别人的影子。” 她失魂落魄的转身出了书房,慕容钰抬手挥出一掌,将房门紧闭起来。 他踉跄站起,口中喷出一口鲜血,抬手用衣袖擦拭一番,缓步朝书房内阁而去。 这边 夏清歌一路走出荣王府,手中的雨伞早已不知了去向,身上从头到脚全部被淋了个彻底,她缓步下了台阶,眼睛被雨水冲的看不清前面的景象,眼神突然一黑,脚下踩空便直直的朝台阶下倒来! 当她原本以为自己将会摔得很惨时,一双有力的臂膀及时伸出将她揽在怀里。 “清歌!你怎么了?” 这声音!夏清歌嘴角挽起一抹轻笑,眼睛却流出两行鲜血“凤云璃?” “是,我是!” “请带我离开这里!” “好,我们这就离开!你忍一忍,我这就带你去看大夫!” 凤云璃一把将夏清歌打横抱起,单薄的身子瑟缩起来,一只手却紧紧拉扯着他的袖子“不要,我要离开…。离开京城!” 他疾步行走的步伐微微停顿,片刻,俊冷的面容坚定点头“嗯,我这就带你离开,我们离开京城!”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巧兰、无双、木槿三人一同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见夏清歌眼角流下的血泪,三人都彻底被吓傻了。 凤云璃并未回答她们,而夏清歌却早已在凤云璃说完最后一句话时彻底昏厥了过去。 后者阔步将夏清歌抱上他的马车,巧兰一行不敢耽搁,也急忙跟了过去。 “巧兰,给你家主子换身干净的衣物来!” “好的,奴婢这就去拿。” 巧兰拿了一身干净的衣物,紧紧护在怀里送到了凤云璃的马车上,后者低头看向怀里的女子,这才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在锦被之上,随即转身下了马车。 木槿、巧兰二人上车帮夏清歌将衣服换下后,凤云璃方才上车,一行人准备妥当后快速离开了荣王府。 在车上,木槿替夏清歌诊了脉搏,眉头紧皱“小姐的脉象极其不稳,只怕她身体内的煞气已经很难在控制了!” 凤云璃秀眉紧皱“先去锦鸢山庄,木槿,你去找徐子煜过来。” “是!”木槿跳下马车,拉过身旁侍卫一批马翻身而上,快速离去。 半月后 佛山天嵩城内 一行车马在傍晚十分终于赶到城内,为首的马车帘子轻轻挑起,一抹身着锦衣华服的俊美男子率先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他转身伸手过去,随着他的动作,一抹身着蓝赏长裙的女子被他搀扶着走了下来。 “小心一些!”男子站在她的身边,指引着女子缓步走进了客栈之内。 随身的仆人们紧跟其后,大堂内的小二见来人穿着上等,气质高贵,立刻小跑了迎了上来。 “这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男子朝身旁的女子看了一眼,并未答话,转身将她搀扶到一旁坐下,身后的一名侍卫立刻上前“我家主子不喜生客,今个儿这梦仙楼被我家主子包了,这是一千两白银,所有住店的人翻倍退还他们的房费,不过要在一炷香之内全部搬走!” 小二双眼明亮,伸手接过银票道:“好嘞,大爷们稍等片刻,小的这就去通知掌柜的!” “是累了?”男子温声询问一旁的女子,后者轻笑,摇了摇头“不累!” “小姐,待会儿奴婢该给您换药了!” “嗯!”女子点了。 这时掌柜的从后院小跑着而来,一千两银子包下他这客栈一日,这真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啊,即便是天字雅间一日也不过二两纹银,他这里两间雅间,十间上房,二十间中房,加起来一日的收入也不过十几两而已,就算双倍还给这些客人,他也能余下九百多两来,这是他极尽一年的纯利啊! “是这位爷要包下小的这小店?” 高头大马的壮汉低头朝掌柜的怒扫一眼“自然是,还不赶紧的给我们腾出房间来!” “是是是,大爷稍等片刻,小的已经吩咐了店里的活计,保准一炷香的时间给您腾出来!”掌柜的余光朝坐在旁边椅子上的一对男女看去,男子眼神一直不曾离开过那位蓝衣女子,而那女子脸上围着一条白色纱巾,眼睛似乎没有焦距一般直视着前方。 “看什么看?”一旁的小丫鬟不喜这掌柜的贼迷鼠眼的盯着自家小姐瞧,立刻怒喝一声,掌柜的急忙收回视线“小的该死,姑娘海涵,小地方的百姓真真是没见过这等贵人驾临,心中好奇不免多看了两眼。” 掌柜的不愧是靠营生吃饭的嘴,一句话说的那婢女也不再训斥他,这时,上了楼的四名小二已经走了下来,随着他们的身后跟着一行几十人,虽这些住客此时要重新找下一家客栈,如今却多出了双倍的银两,多数倒是十分的配合! 那迎客的小厮走到掌柜的跟前小声道:“天字雅间那位不肯收银子怎么办?” 掌柜的瞪大双眼,冷哼一声,如今看谁敢阻了他的财路! “怎么办?立刻轰出去啊!” 小厮立刻朝身旁几位小厮使了眼色,几人点头又转身重新上了楼。 片刻功夫,楼上传来一声暴怒,紧跟着,那几名刚才挽袖准备上前大干一场的小厮们连滚带爬的从楼梯上滚落下来。 “不…。不好了,掌柜的,天字号房的那些人不但不肯退房,还囔囔着要砸了咱们的招牌啊!”小厮捂着被打的红肿的脸颊,鼻子留着腥红的血液,哭丧着朝掌柜的禀告,掌柜眼见他们个个被打的面目全非,心里也着实吓得不轻。 那几人是昨日来的,开口就说要住天字雅间,除了把两间雅间给了他们以外,还给他们又准备了三间上房,看样子也像是有些身份的,若真要和人家计较起来不知会不会惹下什么乱子? 心里正焦急的想着应对之策,木制楼体便传来咯吱咯吱的声响,一行六七人从楼梯上走了下来,为首的人怒喝道:“掌柜的呢?给大爷滚出来!” “哎吆嘿,大爷啊,您这是生的哪门子气啊,小的这不是给爷把房钱双倍的退还了吗?大爷您就大人不计小人过,饶过小的这些人吧!” 那壮汉冷笑“滚你一边去,大爷我交了三天的房钱,如今你说不让住就不让住了?我家夫人还有病在身,哪里经得起这等折腾!” 坐在一旁的女子秀眉微簇,朝一旁的男子拉了拉衣袖“是夏府的三叔?” 凤云璃朝背对着他们的大汉扫了一眼,这时那大汉也注意到了他们这一行人,边大骂着边怒目瞪来道:“哼,原来是有大鱼了,你这才想赶爷爷们走是吧!真是黑眼黑心的奸商,今个大爷我不同意走,看谁敢动爷爷一下?” 他话刚刚说完就和凤云璃对了个正面,不由的双眼放大“凤云璃?”、 “夏三爷,好久不见!” “真的是三叔?”夏清歌轻声开口。 “是…。清歌丫头?” 夏清歌含笑点头“嗯,三叔怎会在佛山呢?” “哎呀,还真是你这丫头啊!”夏子枫惊喜不已,阔步走来,见夏清歌并未朝自己看来,眼神却无神的盯着前方,他心里咯噔了一下“清歌,你的眼睛?” “没事,只是暂时性失明,这一次就是为求医而来!” 夏子枫叹息“怎么弄成这样了?好机灵的丫头真是老天不长眼。” 夏清歌听他这口气嘴角的笑意更深“几年不见三叔还是这性子,呵呵,这些年你都跑去了哪里?我一直都有派人查询你们的下落!” “这话要说就长了,既然咱们有缘再见,自然是要好好叙叙,你先别急,我这就带你去见一个人!” 夏清歌点头“好!” 凤云璃见是夏子枫,自然也不会在赶人走,奴泰和旁边的掌柜招呼一声之后,一行人便径直上了楼。 夏清歌在凤云璃的搀扶下小心翼翼的上了三楼,夏子枫不时转身朝他二人看来,原本以为夏清歌和凤云璃早已缔结好合,心中几次想要询问又见夏清歌的梳妆仍旧是少女打扮,这才想着不太能,也就压下了心中疑问。 一行人进了天字一号,夏子枫抬手敲了敲门,片刻后,房门应声打开,一名十五六岁的婢女迎了出来“枫大爷,这几位是?” “是你家小姐的好友!” 丫鬟半信半疑,却觉得夏子枫也不会骗她,便侧身让开了道路,凤云璃便搀扶着夏清歌走了进去,还未到内室便听到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印儿…。咳咳咳…。是…。是谁来了?” “小姐…。”印儿急忙疾步跑到了床前,将床上的女子搀扶起来靠在身后的靠枕之上,那女子寻着门口的人看来,当看到为首的女子时,双目明亮“你是?” 夏清歌轻笑一声,在进门时便仔细聆听对方的声音,虽数年不见,却还是觉得十分熟悉。 “是昕瑶姐姐吗?” “你…你是清歌?” “嗯!几年未见,姐姐安好?” 她边说话,凤云璃边带着她走到床榻前,巧兰立刻端着一把椅子过来,凤云璃则指引着夏清歌坐在了椅子上面。 此时欧阳昕瑶才现身旁站着的人是凤云璃,心中哑然却也不曾多问“清歌,你的…咳咳…你的眼睛?” 夏清歌无谓的解释道:“不碍事,只是暂时失明而已!” 欧阳昕瑶听后这才放下心来,夏清歌朝侧身低声说道“我和昕瑶姐姐有些贴己的话要说,劳累了一日你们先各自回房休息吧!” 凤云璃低头朝她看了一眼,沉思片刻后点头“好,我们先出去,待会儿,你要回房间的话就朝门外喊一声,我派了人候在门外。” “谢谢!” 凤云璃不曾多言,带着随身侍卫和巧兰她们转身走了出去,欧阳昕瑶拉过夏清歌的手“这些年你过的好不好?前些年我真以为你死了,柯佑林和叶檀相熟,从他口中得知你只是借假死之名逃离京城,当时还着实羡慕你的胆魄!” “呵呵,如今你不也出来了吗?不但出来了还能和自己心爱之人在一起!” 欧阳昕瑶感觉夏清歌周围萦绕着一股莫名的感伤叹息道:“咱们这一众姐妹我曾最羡慕过你和小王爷,却不知最后竟也会……。不过凤世子也是极好的,当年就觉得他对你甚是在意。” “不说这些了,姐姐接下来有何打算?” 欧阳昕瑶脸色苍白,她瞬子里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我这身子也不知还能撑多久,不过策哥哥说要带我去大理,那里四季如春很适合我居住,如今想来,最大的念头就是快些过去了!” “大理?难道这几年慕容策失踪就是去了大理?” “不错,这说起来和小王爷还有莫大的关联,若不是小王爷派人一路护送,只怕策哥哥早已死在了杨太后追去的杀手之中了。” 夏清歌沉默,脑海里回忆起三年多前,皇上驾崩之后太后百里加急招慕容钰带慕容策进京,当时他曾说过不会让慕容策前去白白送死,想必在那时他就已经为慕容策设好了后路。 “为何去的是大理?” 欧阳昕瑶摇头道:“这个我也不清楚,只知晓大理王似乎和小王爷有些渊源,想来这天下虽大,却没了策哥哥的容身之所,赤犹自不能去,只有大理还是一片土!” 夏清歌默默点头,二人闲聊一阵后被门外走进的身影打破,夏清歌静静坐在原地,听到一对沉稳的脚步声渐渐临近。 “你回来了?”欧阳昕瑶温柔的声音里夹杂着喜悦,虽看不清楚,夏清歌却已经猜到来者是谁! “嗯!”暗沉冷漠的声音传来,似乎比几年前拿着冷漠有了一些区别,感觉到一双审视的瞬子朝自己看来,夏清歌淡笑不语。 “你怎么来了?” “路过!却没想到再此能见到你们。” “你的眼睛?” “呵呵,连你都好奇了!”夏清歌玩笑一句,丝毫不为自己双目失明而感到失落,想起半月之前,当她醒来时屋子里一片漆黑,只能听到床边几人和她说话声,却怎么都看不到他们的身影。 “天黑了为何不掌灯?”她当时疑惑询问,周围却未曾有人答话,良久,她方才察觉到了不对,即便再黑也不能什么都看不到。 “我的眼睛?” “清歌,你别着急,还好徐世子来的及时,你的眼睛只是被封穴所致,等到了玉女峰让仙姑子为你解开封印便能痊愈!” “仙姑子?父王所说的人是生活在仙山之上的?” “不错,她是你师父的小师妹,徐世子的师姐,白家唯一的一位女弟子,如今她正是在仙山上修行,你师傅让你去仙山就是为了找她。” 她只是默默点头,其实失明并不怕,起码她心里并未感觉有什么悲哀的,不过是生活上不能自理,这半月里,她已经基本上能够将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做好,能不假他人之手的,她都会极力完成。 “看过大夫了?” 慕容策的关心拉回了夏清歌的思绪,微微点了点头“看过了,暂时失明,不碍事的!” “那就好!”慕容策点头,站在原地不知要说些什么,良久,他方才将手中药材递给身旁的印儿“给小姐拿下去吧!待会儿熬一碗过来!” “是!” 印儿接过药包就转身走了出去,夏清歌觉得待得时间也不短了,且慕容策在场总有些尴尬,于是起身道:“时日不早了,昕瑶姐姐好好休息,明日我离行前会再来看望你!” “好,一路奔波早些休息!” 夏清歌点头,慕容策走上前来搀扶着她“我送你出去!” “不必了,门外有人候着!” 慕容策并未打理她的话,固执的搀扶着她走了出去,夏清歌无奈叹息一声,坐在床上的欧阳昕瑶脸上闪过一抹愁绪,却很快释然! 走到外面的回廊处,夏清歌站在原地,感觉着慕容策所在的方向微笑道:“多谢!昕瑶姐姐在里面,你早些回去吧!” 候在一旁的木槿上前搀扶着夏清歌,夏清歌朝慕容策礼貌的点了点头便转身打算离去。 “等一等!”慕容策在二人预离开时终于开口。 夏清歌轻轻蹙眉道:“还有事吗?” 慕容策上前一步“为何你会和凤云璃在一起?慕容钰呢?你不是应该和慕容钰一起的吗?” “五殿下,这些事情我家小姐没必要和您多说什么!”自从夏清歌双目失明之后,她身边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决口不提慕容钰,如今慕容策无知提起,不是冲小姐的伤口撒盐吗。 “木槿,不得无礼!”夏清歌侧脸轻斥了木槿一句,柔声一笑道:“没有谁和谁是一定要在一起的,如今我们相见,早已物是人非,这才印证了世事无常这句话不是吗?” 慕容策沉默,似乎是在思考夏清歌所说的话,良久他方才道:“记得四年前我奉旨随军出征时曾说过一番话,如今只怕不能兑现这个承若了!” 夏清歌略微思索片刻,微微挑眉道:“你曾说过什么?呵呵,我只怕早已忘记了,承若对于我们来说只是一种想要赋予的责任,明日的事情我们谁都不知会出现什么变数,何况是四年之前呢!” 清歌一席话似乎也让慕容策彻底得到了释怀,他清俊的面容上出现少见的微笑,只惜此时的夏清歌不能看到。 “你说的不错,世事无常,承若只是年少轻狂时的一种美好愿望,我们谁都无法掌握明天,只有活好当下即!” 夏清歌笑意不减“昕瑶姐姐是个好姑娘,希望你能好生照顾她!” “我会的!” “嗯,那我先回去了!” “好,后会有期!” 夏清歌转身,手臂处突然换了一个人搀扶,她并未多言,那双手紧紧握着她的手臂,她只是随着那人一起朝回廊尽头而去…… 有时候她是害怕回头看的,更有时候她甚至害怕见到曾经的那些朋友,因为每当遇到他们,她总是无疑的回忆起从前的种种,而此时的她,最不想要的就是“过去”这个词,所以,相见不如怀念,但愿后会无期! 晚间,夏子枫在夏清歌临睡之前来到了她的房间,叔侄二人畅谈许久,夏子枫知道夏雨佟曾经对慕容钰倾慕,更知他不再那段时日,夏雨佟被皇太后利用对付清歌,不过在一切大错还未形成时,他及时的将她母女二人带走,总算如今见到清歌,他也有脸开口说这些。 “三婶婶和五妹妹如今怎么样了?” “在大理我们过的很平静,这段时日雨佟也变了许多,对于从前的一切她很少提起,呵呵,不过性子倒是温顺多了。” “那就好,大理是个不错的地方,希望三叔一家人能够一生平安喜!” 夏子枫面色真挚“三叔也希望你能一直快,清歌,你是个聪慧的丫头,都说人要先苦后甜方才走的长远,三叔相信今后你一定过的比任何人都幸福!” 夏清歌微微一笑,坚定的点了点头“一定会的!” 第二日一早,夏清歌和欧阳昕瑶道别之后便随着队伍继续前行,第二日晌午十分,他们终于到达了玉女峰上。 山上风景秀丽,树影迷离,一汪瀑布飞流直下,旁边不远便有一座清静院落坐落于此,景墨上前叩门,片刻之后,有两位粉妆少女探出头来朝他们看了一圈。 “是白鹤尊者的徒弟来了?” “小女正是!” “呵呵,尊者算着也是时候了,小姐请跟我们前来!”那粉衣少女走上前来想要搀扶夏清歌,却被凤云璃眼神制止,后者并未害怕,反而调皮一笑道“家师不喜见外客,所以今个儿只有清歌小姐能进的院内,其他人请自便吧!” “这是什么话?我家小姐如今双目失明,若没我们伺候着,这三个月生活如何自理?” 粉衣丫头道“这个你们放心,按辈分来算,清歌小姐是我的师姐,这段时间,我会替你们好生照顾她的!” 无双撇嘴“我们要如何相信你。” 粉衣少女不悦的对上无双“你们相不相信又如何?这是我们玉女峰的规矩,若清歌小姐想要治病就必须按着这里的规矩行事!” “你…。”无双气愤,却被凤云璃制止。 他朝这粉衣少女看了一眼“还请姑娘再去给家师通禀一声,就说是麟仙岛凤家子弟前来拜会仙姑!” “你是麟仙岛的人?” “正是!” 粉衣少女思索片刻点了点头“好,你在此稍等片刻,等我询问了家师在来回你!” “多谢姑娘!” “清歌小姐,你随我去吧!” 夏清歌朝身旁的凤云璃道:“你随他们一起下山吧,这里有白老头在,你们不必担心,三个月之后我们在见。” 凤云璃并未拒绝夏清歌,他点头道:“我祖父与仙姑乃是旧相识,如今既然我随你来了这玉女峰,自然要上前拜会。” 夏清歌见他如此说,也不再勉强,点了点头,在粉衣少女的搀扶下进了院内。 “那我们该怎么办?”无双焦急的询问景铭。 凤云璃侧身道:“玉女峰山脚下的镇子上有我一处别院,如果你们不嫌弃的话就住在那里好了。” 景铭朝凤云璃点头致谢“那就有劳凤公子了!” 这边 夏清歌在粉衣少女的搀扶下一路走到了内院,随着她大约行了一炷香的时间终于停了下来。 “师父、师伯,清歌师姐来了!” 坐在悬崖边下的莲花座上闭目打坐的二人同时睁开了眼睛,二人均是一身白衣道袍,右面那位花白胡须的老者便是夏清歌的师父白鹤仙翁,他的对面则坐着一位同样丝雪白的女子,那女子虽一头雪,面容上却并未显得很老,倒像是不过中年的模样。 “丫头,怎么把自己搞成这般模样?”白鹤仙翁见到夏清歌便白眉束起,一脸的不悦之色。 “师父不是早就知道了?何必在多问徒儿?” “呵呵呵,好一个牙尖嘴利的丫头,师兄,家师曾说白家自我以后不再收女弟子,如今这丫头你又要作何解释?” 白鹤仙翁一双精明的眼神快速的闪动“这个嘛!说来话就长了,总之师兄我是被逼无奈,且,这么久我也未曾真正让她拜在我的门下,也不算是违背组训不是!” 云姑淡笑不语,朝夏清歌道:“丫头,过来我身边!” 粉衣少女立刻搀扶着夏清歌走到云姑跟前,将她搀扶着坐在一块光滑的青石坐垫之上。 云姑支起夏清歌的手,闭眼仔细把脉,良久,她方才松开了夏清歌的手“来此之前是被人封了血脉?” 夏清歌如实点头“封过,是您的师弟徐世子封的!” 云姑点头“想来京城除了紫玉之外就只有他会了!” “师妹,你自小修炼的便是内家功,她如今修炼凤凰诀低至蛊毒遭到反噬,想来这世间也只有你能救她了!” “救她并不是不以,不过进关修炼我玉女峰的秘籍,必须要拜在我玉女峰门下,师兄愿意抬爱将这丫头让给我?” 白鹤仙翁挑眉,朝云姑和夏清歌扫了一眼,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须,很快就点头答应下来“你要求的事情,我何时有拒绝过?” 云姑满意一笑“那好,今个儿这敬师茶当场就喝下,喝完之后我便为你准备入关所需!” 夏清歌自然毫无意义,总之白鹤仙翁一直不承认她这个徒弟,如今拜在玉女峰云姑门下,自然也是不错的选择,而且,等这段时间过了,她还以跟着云姑多学一些内家诊治的方法!岂不是两全其美的办法。 “暖月!” “师父!” “去盏一杯茶来!”粉衣少女本准备立刻点头应下,却又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师父,门外有一位自称是凤家子弟的年轻公子前来拜访,师父要见一见?” “出自哪个凤家?” “麟仙岛!” 云姑与白鹤仙翁对视一眼,询问夏清歌道:“是跟你一起来的!” “回师父的话,正是跟徒儿一起来的,他正是如今反了慕容家族的凤云璃!” “哦?原来是他?倒是颇有他祖父的风采,暖月,你去将他召进来!” “是!” “暖蝶,你去斟茶!” “是!徒儿这就去!” 待片刻后,暖蝶端着一杯参茶走了过来,小心放在夏清歌的手中,后者跪在云姑面前,拜了三拜,云姑这才接手喝下了这盏拜师茶! 不久后,暖月便带着凤云璃来到了山崖边。 “小侄云璃见过两位尊者!” 白鹤仙翁原本闭着的眼睛睁开一条细缝,朝凤云璃批了一眼,努努嘴,冷哼一声并未答话,心中月复诽,和他徒弟抢女人,他才不要打理! 云姑抬头审视了凤云璃一番,点头夸赞道:“的确有你祖父风范!” “多谢尊者夸赞,云璃比起祖父还差的太远!”说完话,他低头朝夏清歌看了一眼“这段时日还烦请尊者好生照看清歌,云璃在此谢过了!” 云姑寻着凤云璃的视线看向夏清歌“你放心吧,如今她已经拜在我玉女峰门下,既然是我的徒儿,自然不会让人欺负了她!” 凤云璃有些惊讶,随即感激道:“多谢尊者!” “我玉女峰不见外客,如今见你一面也是因从前和你祖父有些交情,如今让你看到清歌安好,你且去吧!三月之后她闭关结束我自会让她下山!” 凤云璃依依不舍的看着那抹纤细身影,点头道“是,云璃告辞!” “云璃,你稍等片刻!”一直坐在一旁的夏清歌终于说话,她站起身道:“师父,容我送他到门口如何?” 云姑沉思片刻“也好,你送他去吧,暖月,你陪着她一起!” “是,师父!” 凤云璃走回来搀扶着夏清歌,二人一路朝门外走去,走到一棵桃花树下夏清歌站定脚步“过了这片桃花林不远就是正门,我不便在送了!” 她虽看不见,鼻子却比从前更加敏锐,来此时她很清晰记得路过这片桃花林。 “嗯,你回去吧!等三个月之后我再来接你!” 夏清歌并未答话,她从衣袖中拿出一个香囊“这里面有一块麒麟玉佩,说是麒麟,更确切的说应该是地听玉佩,拥有了它便将邙山之上那五万鬼兵召集起来,我想它对你必然有所帮助,你拿去吧!” “这…。”凤云璃伸手接过打开看了一眼便明白夏清歌给的是什么。 “你是怎么找到它的?” 夏清歌轻笑一声“它一直就在我的身边,不过从前是两块玉佩,我一直不知道这玉佩和地听玉佩有什么关联,直到去药王谷后,我看到那里的地形突然想到曾经在慈恩大师那里得来的锦囊,对照之下,慈恩大师留下的那张看似诡异的图案竟是药王谷的地形图,我便寻着他给的地图寻找,终于寻得这两块玉佩之间的秘密,如今这些都不重要了,希望你能派上用场!” “为何给我?” 夏清歌并未给自己思索这个问题的机会,微微一笑道:“因为我从你的身上能看到十年之后这天下的景象,必然是九州朝贺、天下归一,云璃,你是天生奇才,你的出世必然是这天下兴衰所在,我只希望将来你和慕容逸兵戎相见时,你能放他一条生路!” “为何求我放的是慕容逸?难道你不觉得我和慕容钰才是真正需要来一场生死搏斗的吗?” 夏清歌面色淡然,迷茫的瞬子没有了往日的灵气,周身散的光芒却更加闪耀。 “慕容钰心不再这万里河山,江山如墨,这一点我还是了解的,至于慕容逸,他虽有雄才却无治国之能,而且他一直都活在杨太后和皇上的阴影之下,若说最厌恶权势的只怕也非他莫属,他不过是被人逼入绝境的怜人,希望你能在未来和他相见时想起我这番话!” 凤云璃低头深深注视着她,目光坚定“你放心,我会的!” 送走了凤云璃,夏清歌便安心在玉女峰闭关起来,这段时间她和暖月、暖蝶之间也培养出不错的感情,云姑传授她玉女心法,白日在山峰之上静心打坐,晚上则到冰坛深谷之内赤身整整三个时辰。 若说不苦是假的,这样的煎熬也算值得,时日长了她明显感觉自己的身体出现微妙的变化,渐渐的,眼睛里也不再是一片漆黑,有阳光时,她也能隐约感觉到了一丝光亮。 白鹤仙翁在玉女峰待了一个月之久,不知是收到了哪来的急报,犹如火烧**一般匆匆下山,夏清歌每日忙的根本无暇顾及到他,自他走了都未曾来得及送行。 一晃时间就如流沙一般匆匆而去,三个月眼看已经到了眼前。 夏清歌的双眼也已经基本恢复,今日就是她辞行之日,告别了师父师姐妹,丢下了眷恋之情,夏清歌走下了玉女峰,刚到山脚之下就见不远处站着的熟悉身影。 嘴角挽起轻笑,她抬手朝他们挥了挥! 从五月低到如今整整三月时光,他们足足在此等候了她这么久! “小姐,您看到奴婢了吗?”无双的肚子明显比离别时要圆润许多,小跑着要过来却被景铭强压着放慢了脚步,巧兰和木槿自然飞奔而来,身后的姜成、景泓、景墨等人也全部围了上来。 夏清歌朝所有人看了一眼,灵动的瞬子泛着水光“你们一个个的怎么都瘦成了猴子?是这些日子都吃的什么?” “小姐,你真的看到了?” 巧兰上前扑入夏清歌的怀里哭了起来。 一行人萦绕在喜悦气氛当中,以至于一行人朝这边走来都不自觉。 “清歌!” 温润的声音打断了所有人的话语,夏清歌抬头迎上,二人相视一笑。 福州 佛山距离福州不过三日路程,夏清歌和凤云璃乘坐一辆马车,如今已经到达福州城内,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原本想的是下山后和凤云璃道个别便从此云游四海去,最后她还是不忍再一次拒绝他的好意,糊里糊涂的就答应了先陪他来福州住一阵子,若烦闷了在出行不迟! 如今的她也是漫无目的的,心里就有一个愿望,圆她刚刚穿越过来时的梦想,带她挣的金玉满盆时,便逍遥自在的游历这片大陆之上的所有美景,无论是秦武、赤犹、还是大理!如今她倒是真想要寻着自己当时单纯的想法去走上一趟。 凤云璃的一句话倒是提醒了她,如今她何不将福州当作自己的第一站呢?今后这世间纷扰与她无关,闲暇的不都是时间吗?在一个地方住上一年,余生也足够她走遍所有地方了! 且她也不想在凤云璃为自己复出这么多后一次次残忍的拒绝,于是,心一软,她就来到了这福州地界! “待会儿先随我去兴宫如何?” 夏清歌收回思绪,放下车帘子侧头对上风远离“我不想去你的宫殿内居住!”福州是凤云璃如今的集中之地,三年前兴宫便建造与此,如今里面更是凤云璃平日议政居住之地,况且,阿史娜这位正妃就居住在里头,如今她若跟凤云璃去了,要向阿史娜如何解释? 凤云璃似乎觉察出夏清歌的顾虑,虽心中失望却也不再勉强“那好,你就暂且住在城北别院内,那里很安静,我知你喜欢素净,里面也没什么仆人,你尽管安心住下!” 夏清歌眼看凤云璃已经主动退后一步,她也不想在继续别扭,总之住不了多久便要走的,住在哪里倒也没什么差别! 于是点头应下,凤云璃这才流露出笑容,朝车夫吩咐一句便一路朝北边而去。 ------题外话------ 明天晚上是大结局下哦! 本书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 第二十八章 大结局下 一行人到达一处别院后停下,夏清歌朝面前这座幽径的院落寻了一眼,和她预想的巍峨庞大不同,这里不过是一处普通的三进三出的院落,门口两侧各栽种着两棵上了年头的柳树,将门外很好的遮出一片阴凉,巷子内的老人此时多半都坐在柳树下纳凉,看上去十分惬意。 “进去吧!” 凤云璃招呼一声,夏清歌收回视线随着他进入院子,如凤云璃所说,这里没什么仆人,只有一对逃难的老夫妻守着宅院,见凤云璃他们来了很是开心。 “张伯、张婶,今后她就是你们的主子,定要细心伺候着!” “是,主子放心!”二人点头答应下来。 “清歌,我带你去各自房间转一转。” 夏清歌点头,这座院落很像是南方园林建造一般,多以植物花肥为主,将整个别院营造的生意莹然,不得不说,凤云璃还是极有眼光的。 入了后院,树上紫红的葡萄将她的眼球全部吸引了过去,突然之间怀念起在京城时,和云峥在云府院子里的情景,记得那座宅院内就有这么一顶葡萄架遮荫纳凉! “正屋的房间我最近才派人布置过,早就想到你不会跟随我入宫,我也只好先将你金屋藏娇与此了!走,跟我去你的房间看看去!” 夏清歌见凤云璃兴趣高昂,在她的记忆里,他似乎从未曾这么开心过,仿佛一个献宝的孩子,时刻想要给她制造一个个惊喜,不愿让他失望,夏清歌随着他的介绍,将整个院子都看了一遍。 巡视下来差不多也到了午饭时间,巧兰他们自来了之后便开始一起忙活着整理所有人的房间,自然先将夏清歌的行礼都安顿好之后,几个丫头便一同随着张妈一起去厨房内做饭。 “凤公子,小姐,午膳做好了。” 凤云璃点头“摆在厅房吧,我们这就过去。” 巧兰应了一声后便转身走了出去,凤云璃走到夏清歌的身边,此时他正带着她参观书房“还满意?” 夏清歌淡淡微笑“从哪里得来这么多医书的?” 凤云璃含笑朝书架扫了一眼“有的是我原有的,有些是寻人找来的。” “呵呵,你真是了解我,有了这些书,只怕我一两年的都舍不得离开这里!” “那正好,这附近有一间铺子我盘了下来,如今正想开了做一家医馆,若你闲来无事,不如去那里看诊如何?” “搞了半天你是找我做免费大夫用的啊!”夏清歌挑眉,佯装恼怒! 后者微微一笑“怎会是免费的?医馆内所有的进账都归你便是!” 夏清歌惊讶的瞪大双眼“还有这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你且不是给我挖的什么陷阱让我往里跳吧?” 对上她满是审问的视线,凤云璃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一些“若说真有什么陷阱,便是想着让你为了这些医书和那个医馆,能在福州多留上几日!” 夏清歌听后沉默一阵,方才收起了玩笑“其实你不必费心为我做这些事情的,我对于你来说只是一个负累而已,从我这里,我真的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让你得到相应的回报,因为你对我太好,好的我觉得欠下了你太多太多!” 凤云璃伸出手指放在夏清歌的嘴边,将她预说下去的话堵在了嘴边“清歌,你记住,你不欠我什么,我的一切都是我自愿如此,和你没有任何关系,若有一日我的行为觉得感动了你,那自然是我最喜欢看到的,若你仍旧无动于衷,我也不会对你有任何埋怨,不过我始终相信人定胜天的道理,早晚有一日,你一定会心甘情愿的留在我的身边!” 夏清歌沉默下去,她不知道此刻她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去对待他,他说的不错,时间是冲刷一切的最好方法,也许有一日,等她将心里的结打开时,说不定她会爱上他! 凤云璃陪着夏清歌一起用了午膳之后,一路奔波,夏清歌着实有些疲惫,凤云璃似乎也有许多事情等着处理,午膳过后他就急匆匆的走了,夏清歌刚好也回房开始午睡。 这样的日子一晃眼也就过去了,在这栋宅院住着的第三日,凤云璃带着她去看了正在整顿的医馆,在第十日头上,医馆顺利开张了。 这些药材的进货渠道都是有凤云璃提供,至于是从哪里弄来的她并不在意,闲置了这么久,她也终于在医馆内找到了自己活着的价值。 一个月下来,医馆内的生意还算不错,再加上夏清歌、木槿、巧兰三人高超的医术,名气也不知不觉的在福州这个地界上打出了一些名气。 原本以为小日子以就这么过下去,这段时间,凤云璃隔三差五的就会过来,只要来了必然要陪着她用过膳食之后方才离开,甚至有时候,他竟将公务搬到了医馆内的雅阁里。 夏清歌几次劝他无果,也就当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过且过了! 这个世道就是如此,当你的生意如易中天时,麻烦自然也就不请自来 这日一早 夏清歌很早就来到了医馆,景铭、景泓二人开了铺子,挂了牌子,不时就有三三两两的百姓前来应诊。 “夏姑娘,我娘这病是老毛病了啊,吃了半辈子的药都没见好,如今从您这不过才吃了三副,她竟然就能下床走动了,呵呵,今个儿早上的早膳还是她做的呢,您真是活菩萨了,她说今个让我在拿上三副,等她彻底好了就登门来亲自拜谢!” 夏清歌边写着方子边轻声道:“阿福哥回去告诉阿婆,让她好生吃药,这三副过后应该就差不多了,至于登门拜谢还是不必了,我这里是医馆,给病人治病理所应当的。” “要的要的!咱们这街坊邻居的,自打吃了你的药身上的老毛病都好的差不多了,还是你们这医馆有真本事,瞧瞧斜对门那间悬壶医馆,真真是骗子开的!” 夏清歌也知晓斜对面那家医馆,已经是这条街道上的老字号了,这几日那里的小厮经常在门外转悠,她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木槿,按方子抓三副药来!” “好的!”木槿接过药方子就熟练的开始抓药,片刻后将打包好的药包递给了阿福。 “一共多少浅?” “一百文!” 阿福接过草药拎在手里满意的看了一眼“在这里花了两百文就把我娘的病治好了,在对面医馆这些年我都花了快五十多两了,唉,真是比不得啊!夏姑娘,谢过了!” “阿福哥慢走!” 待阿福走了之后,正在打扫医馆的无双朝门外扫了一眼,走到夏清歌的身边“小姐,最近那悬壶医馆的人越的盯着咱们了,你是没看到,阿福哥刚才出去时,那小厮的模样,真恨不得上咱们这里来砸场子呢!” 夏清歌不以为然,拿起一本医术看着“开门做生意的都不容易,他看看也就给他看,咱们装作不知就是,只要不真来咱们这砸场子,管那么多作什?” 无双觉得也有道理,紧皱的秀眉松了一些,手中的鸡毛掸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扫着柜台,眼睛却盯着外面,就在这时,医馆外一行十几名壮汉气势汹汹的走了上来。 “谁是这百草堂的掌柜的?给大爷滚出来!” 无双、巧兰、木槿三人同时停下了手里的活计,景铭、景泓二人也从内阁走了出来。 “找我们掌柜的有什么事?” “你们这些小丫头滚开!”为首的壮汉作势就上前预将巧兰等人推开,景铭、景泓二人见此立刻上前“有什么话好好说,动手推女人算什么男人?” 壮汉怒瞪一双铜铃大眼,恶狠狠的看向景铭道:“大爷我在这一代是出了名的脾气差,只要惹怒我的,不管你是男女老少,照打不误!” 木槿听后冷笑一声“那岂不是畜生不如的东西!” “你他妈的说什么?有种的在给大爷我再说一遍试试?” 木槿鄙夷的看向他“就算再说一遍,你也是畜生不如的东西!” “砰!”壮汉手中木棍狠狠敲打在柜台上“好,今个儿大爷我也不等你们掌柜的来了,兄弟们,给他们瞧瞧得罪咱们青龙帮的下场!” “是!”壮汉身后那十数名手拿棍棒的壮汉顺势上前就要一顿打砸。 “住手!” 夏清歌放下手中医术,抬眼对上他们温声一笑“我这医馆内的任何摆设物件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只怕你们砸的起赔不起吧?” 为首壮汉此时才注意到坐在一角的夏清歌,见到她的容貌瞬子内立刻闪过一抹猥琐的光芒“呵呵,我就说这百草堂不过开了两个月不到这名气就在咱们福州地界上打的如此响亮,今个儿来了一瞧,这里行医问诊的全部是年轻貌美的姑娘,不把那些看病的人给勾了魂魄不是?也不知这里究竟是开的医馆还是那勾栏院!” 夏清歌瞬子一阵清冷之色“究竟是什么人派你们来这里砸我的场子此时不必你们多说,我也已经猜了个大概,今个儿,这百草堂若打坏了一样东西,你们今个儿无论手脚,总是要留下一样的,不信,咱们倒以试一试!” 壮汉束眉微簇,虽说这番威胁话是从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口中说出,这股子威严尽倒是让他着实心惊了一把! 左右看了一眼,他带了十几人来砸场子,如今在看对方,除了这两个男人之外,其她都不过是弱质女流,若真交手,还不知他们待会儿要如何哭爹喊娘的求饶呢。想到此,壮汉的胆子又大了起来,挺着胸脯道:“大爷我在福州地界上混了十几年,什么样的阵仗不曾见过,如今还能怕了你一个黄毛小丫头不成?兄弟们,给我上,狠狠的砸!” “是!”此时身后的十几名壮汉被鼓舞的迈步上前就挥出手中棍棒,景铭、景泓、木槿、巧兰四人立刻上前以一抵四,不过片刻就将这一行人打了出去。 这一群壮汉不曾想看着柔弱的几人竟然是如此身手了得之人,一时也惊慌了起来,作势抱头就准备逃跑,其余兄弟见此,哪里还肯恋战,一个个也奔着抱头鼠窜,四处而逃!“ 见他们一个个孬种一般逃了去,景铭冷哼一声朝斜对面的悬壶医馆看去,那小厮见此立刻折身退回了店内。”真是孬种!“ 碎了一句,四人走了进来。”小姐,一定是悬壶医馆的人干的!咱们是不是要告诉凤公子?“ 如今凤云璃并未称帝,又不再是世子的身份,自从夏清歌和凤云璃来到福州之后,她身边的人都习惯称呼凤云璃一声公子。 夏清歌摇了摇头”不必了,若他们还敢来闹的话再说,说起来,咱们的确是抢了对面不少生意,也该是他们心里记恨的。“ 见夏清歌如此说,几人也不再追着这件事情不放,到了晌午过后医馆内又开始忙活起来,一行人也就渐渐忘了此事! 傍晚十分 凤云璃赶来了医馆,见夏清歌正在低头书写药方,身后还排着一条长龙的队伍,微微一笑,未曾惊动她便朝雅阁内走去。 巧兰见此立刻斟茶送了过去”公子来了!“ 雅阁和大堂只有一个圆形雕花小窗,窗户侧面便是一对黄花梨木椅,凤云璃平日在雅阁内经常会透过窗子看出去,他这个位置正好以看到夏清歌看诊的位置。”嗯!我听说今个儿上午有人来医馆里闹事?知是些什么人?“ 巧兰将茶盏递到凤云璃手中,这才道:”看上去像是一群地痞流氓,听他们说是什么青龙帮的人,想必也是收人钱财与人消灾的,小姐说不必理会!“ 凤云璃端着茶杯抿了一口茶水,眯起眼睛沉思片刻,点了点头”嗯,还有多长时间打烊?“ 巧兰朝外面看了一眼”怕是要等这些人都看过诊了吧,咱们这里打烊没个定准的时间,只要有人在此等候,小姐必然不会赶人家走的!“ 凤云璃轻笑一声”她的确是这性子!也好,我就在这里等着她吧。“ 他放下茶盏,旁边跟随的小厮立刻将一打子公文摆在了案几上,他起身走到案几旁的椅子上,便开始处理起来。 巧兰见此也不多问,自从小姐在此开了医馆,凤云璃只要没事就会过来,这样等着小姐也不是头一次了! 夏清歌起身伸了个懒腰,无双立刻上前为她锤了锤酸的肩膀。”几时了?“”快亥时了小姐,咱们是要回去了?“ 夏清歌朝雅阁内扫了一眼,点头道:”回去吧!“ 巧兰点头”好的,奴婢这就去通知凤公子!“ 待凤云璃出来后,他拿起一旁的披风为夏清歌披上”如今秋末了,要醒的自己的身子,每次早出晚归的不是办法,今后别在这么操劳了,我让你开医馆本是希望你有些事情做,不是让你忙的没个正常的生活规律!“ 夏清歌笑了笑”你不是也忙的昏天暗地吗?“ 凤云璃见她反驳自己,温润一笑”回去吧!“”嗯!“ 凤云璃的宅院距离医馆很近,一行人步行了一炷香的时间,转过一条巷子便到了宅院,此时,一天阴霾的天气终于下起了毛毛细雨。 夏清歌站在回廊,伸手出去感受着雨水落在手心里的感觉。 凤云璃守在她的身侧”秋季就是如此。“”是啊!“一转眼又是半年过去了,她和那个人已经有半年未曾在见过面,也许,此生他们都不会再有相见之日。 见夏清歌思绪游移,凤云璃提醒道:”外面冷了,咱们进去吧!“ 她点了点头,收回手随着凤云璃入了厅房,此时张妈和巧兰、木槿三人端着膳食走了进来,将晚膳一一摆放在了桌子上。 张妈含笑道:”天气冷的,老奴给公子、小姐烧了一壶好酒,待会儿喝两口去去寒气!“ 夏清歌朝饭桌上看了一眼,点头道:”有劳妈妈了!“”小姐又说这么见外的话了!好了,老奴下去了,公子、小姐慢用!“ 巧兰、木槿二人也福身退了出去。”坐下吧!“凤云璃率先坐了下来,夏清歌则坐在了他的对面,后者端起酒壶为二人斟酒。 夏清歌接过凤云璃递过来的酒杯,低头抿了一口忍不住赞叹”地道的果子酒呢!“”不错,这是福州的特色。我在这里的地窖内存了几坛子,等冬日了拿出来喝最是切合季节!“”你不忙吗?“夏清歌抬眼对上凤云璃,由心道:”其实你不必日日都过来的。“ 凤云璃昂头喝下一杯酒,眼神透着一抹尘埃一般的希冀”你是不希望我经常过来?“”自然不是!“夏清歌很肯定的摇头”我只是觉得你公务繁忙,没必要还分身乏术的顾及我。“ 夏清歌的回答让凤云璃很满意,他琉璃般的瞬子里闪着孩子般的笑意”清歌,我很久没这么开心过了!“ 她静静的看着他在那里自干自饮,心中有一股说不出的感觉,有时候看看这些所为的权力滔天的人,有几人是真正快的? 二人用过晚膳后,凤云璃已经喝的熏醉,夏清歌见此便吩咐了他身旁伺候的小厮过来,二人一起搀扶着将他送到侧房内休息。 第二日一早 当夏清歌起身出门时,已经不见了凤云璃的身影,他的确是太忙了。 不做多想,照常的去医馆内忙活。 到了午时过后,巧兰的一句话吸引了夏清歌的注意。”今日好生奇怪,为何对面的悬壶医馆没有开门?“”是啊,我也好奇呢!“无双也随口答了一句,夏清歌循声看去,见那红木珠花木门的确是关闭的。 心里划过一个想法,随即觉得是自己多心了,也不再多做他向,接下来的数日,对面的悬壶医馆仍旧是大门紧闭,到了这时,夏清歌方才觉得这件事情也许和她有些关系。 巧兰也觉了不对,对着夏清歌猜测道:”难道是凤公子派人将对面医馆的人赶走了?“”你为何会这么想?“夏清歌挑眉询问一句。 巧兰回想片刻道:”前阵子那些青龙帮的人前来闹事,后来凤公子曾询问奴婢此事,奴婢也就按着当时生的情形说了几句,当时也不见他脸上有何异色,不过如今悬壶医馆关门之事,想来倒是极有能是凤公子以免那些人前来打扰咱们,这才想办法将其弄走的。“ 夏清歌沉默不语,心中却已有了思量。 接下来的日子里,平淡中有了一份难得的安逸,最开心的莫过于凤云璃,他平日的脸上在不是从前的冷漠冰霜,反而像是回到了从前凤飞郎时的神态,不过此时的他是由内而外散着一种喜悦。 清歌对他比以前要好许多,有些什么也会主动询问,平日闲来无事时,二人还会摆了棋局在医馆雅阁内对弈,这段日子是他过的最快惬意的。 一晃眼的功夫,年关将至,过了这一年,夏清歌已经十八岁了,按着古人的说法,十八岁的姑娘若在不嫁人,就真的成为名副其实的老姑娘了。 期间父王曾来看望过她,如今大仇得报,父王对尘世已无任何眷恋,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他们一对儿女,如今哥哥也已来到福州,效力在凤云璃手下,这也是夏清歌三月前送去京城一封书信所致,云峥看后对她解析的未来情景很是看重,沉思之后便携着家眷一同投奔了风家军。 虽在慕容家族他是叛徒,云峥不是那种对名声看重之人,他曾说过,人活一世唯一值得用心去做的就是让自己快,名利地位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这也是夏清歌敬佩他的地方。 凤云璃得到云峥这一智多星,自然是如虎添翼,虽慕容逸如今打的是休养生息的战略,他们谁都知晓,战争是迟早要开始的!”清歌,快试一试这几身衣物合不合身!“一位年轻夫人兴匆匆的跑入书房,夏清歌抬头迎了上去。”不是说了不必为我忙活吗?我的衣裳已经够多了。“ 妇人不赞同的撇她一眼”这说的是什么话?如今马上要过年了,哪里有不置办点新货的?辞旧迎新是古人留下的话,说的准没错!“ 夏清歌看了杨子月一眼,无奈叹息”好,我试试!“”呵呵,这就是了,巧兰,赶紧伺候你家小姐换上,我只你喜欢素净的,这三身啊都是你喜欢的颜色,你哥哥还夸赞我好眼光呢!“ 夏清歌朝桌上托盘扫了一眼,一身浅蓝色小袄,棉质素色白裙,一身淡紫色棉裙,还有一件银狐披风。的确都是她平日穿的颜色。 点了点头,随着巧兰的伺候一一试了一遍,杨子月连连点头”看到你一件一件的试穿,突然让我想到了几年前咱们一起去骑马时,我带你去我的闺房试穿马服的情景,当时我就说,清歌姐姐穿什么都好看!“ 夏清歌对镜而照,嘴角挽起一抹淡笑,对着镜子里的杨子月道:”如今不想,几年后还是你为我赶制衣裳,你已经成了我的嫂嫂了!“ 杨子月也是感叹一声”时间过的真快!“”是啊,你家那大胖小子如今都会四处爬了,若不看紧一点,真不知这小子的身影跑到哪里了“ 正说着,门外的嬷嬷匆匆跑了过来”夫人,少爷醒了,如今正哭喊着呢,怕是饿了要吃女乃吧!“ 杨子月一听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这死小子,都这么胖了成日的就知道吃!我这就过去!“ 如是,风风火火的来,又风风火火的去! 夏清歌看着她的背影摇头叹息,当了母亲的人的确是不一样的,自那小子出世后,子月不但不请乳娘亲自喂养,还天天的腻歪着那小子,真是连云峥那淡漠性子都吃起了自家儿子的醋。 她这个身外人自然无法体会其中的趣!”小姐,外面有人求见!“ 夏清歌朝张妈妈扫了一眼询问道:”说了是什么人?“ 张妈妈摇头”只说是小姐的朋友!“ 夏清歌细想了片刻,心中已经猜出了来者的身份,如今她来福州已经整整八个多月了,她终于来了!”好,妈妈给她切一壶好茶,我这就过去!“”是!“张妈妈退了下去,夏清歌披上那件银狐斗篷,衣服都未曾换下便直奔正堂而去。 到了厅内,就见一抹火红身影坐在正堂首位的椅子上,手中端着一杯热茶,轻抿了一口抬头迎了上来。”好久不见!“ 夏清歌看向来人,微微点头”的确是很久未曾见过了!“ 阿史娜嘴角的笑意不减,仔细审视着夏清歌”如今长开了,的确是个美人!“| 夏清歌也同样朝她看了一圈”你也是!“”这里不错啊!“她站起身朝屋外那一处琵琶树看去”虽比不得宫内奢华气派,这里的一景一物都颇让人费尽心思,构造极其特别,而且最特别的还是住在这里的人!“ 夏清歌不语,她曾猜测,若阿史娜来了该和她说些什么?讥讽辱骂?或者是威胁利诱? 所有的能她都曾想过,她却又觉得她一样都不会做,果然,她是个聪明的女人!”什么时候离开福州?你是知道的,如今的我并不想看到一个让我丈夫时刻惦记的女人!“ 夏清歌迎上阿史娜的瞬子,目光坦然”也许过了年就走,也许几年之内都不会走,你是知道的,我向来是个随着自己心思走的人!“ 阿史娜沉默,片刻后忍不住摇头轻笑”清歌,你的性子我的确很欣赏,即便过了这么多年,我仍旧十分喜欢,当年我曾说我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如今,应了你的话,我们也许一辈子都不会成为朋友,当年你救了我,我阿史娜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夏清歌仍旧是一脸的淡漠无波”我想你见我一次并不容易,有什么重点的还是早些说吧,再过不久他就该来了!“ 阿史娜震惊,情绪慢慢平复下来”你这么聪明,的确什么都能猜测出来,不错,我想要见你一面的确十分困难,这里看似平静,别院外百米之内有几百名凤云璃的心月复日夜把守,我进不去,你走不出,所以他很希望这辈子我们都不要见面,呵呵,确切的说,是等那个人死了,他方才再无后顾之忧。“ 夏清歌皱眉”你此话何意?“ 阿史娜挑眉”何意?呵呵,你果然什么都不知情。“”请你说的更明白一些!“”好,我告诉你!“阿史娜深深的盯着夏清歌,一字一句的道:”慕容钰就快死了你知不知道!“ 砰 心口仿佛被巨锤狠狠砸击了一般抽痛了一下,她不敢置信的盯着阿史娜”你说什么?“”我说的还不够清楚?“阿史娜冷笑”只有你像个傻瓜一样被人欺瞒,你问一问身边这些丫鬟,哪一个不知道慕容钰替你解除了冰魄血蛊后已经时日不多了?“ 夏清歌猛地闪身上前,狠狠扯过阿史娜的衣领”仔细说给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阿史娜见夏清歌如此大的反映,心里暗喜,她就知道夏清歌是忘不了慕容钰的,只要她将事情告知,夏清歌必然会立刻离开福州!”你松开,我把我知道的全部都告诉你!“ 夏清歌随着她的话松开了她的衣领,阿史娜退后一步”原本我知晓的也并不全面,不过前几日我见了一个人,从那个人的口中我听说了全部的过程,这要从杨太后和皇上当年为何极力阻止你和慕容钰在一起有很大关联。“ 夏清歌静静站在原地,脸上冷的仿佛一尊冰冻美人,再无更多的表情。”继续!“ 阿史娜咳嗽一声,继续道:”当年你母亲身中冰魄血蛊之毒,在生下你后,她身体内的蛊虫便随着你的出生而转移,而下蛊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慕容钰的生母,她被杨太后利用之后很是后悔,曾想过用自己的生命挽救你,不巧被杨太后知晓此事,便将她秘密处决,冰魄血蛊之毒即便是下引之人能救得了被毒害之人,她也将被反噬其毒,说白了不过是以吸对方身上的蛊虫进入自己的身体内,这样方才能救下被毒害之人,而慕容钰的生母死了之后,这天下间唯一能救你的就只有慕容钰了,杨太后还想利用慕容钰来巩固自己的地位,所以她曾极力想要控制你,而皇上是唯一深知慕容钰是蛊引之人,从前才不止一次的规劝你不要爱上他。“ 听到这个消息,夏清歌感觉整个身体都麻了一般,连呼吸都极其困难,胸口压着大石,使得她一阵心慌意乱。”你说的都是实情?“ 阿史娜极其肯定的点头”前几日我见到的那个人就是如今慕容钰的王妃郑元姬,她从京城赶来投奔了凤云璃,如今就在宫内,是她亲口告诉我的,如今慕容钰已经反噬了蛊毒,无力回天,所以才找她一起演了这场戏,希望你能彻底的忘记他!“”他怎么以?他怎么以这么做?“夏清歌紧紧咬住嘴唇。到嘴边的话只有间断的一个询问,眼泪不争气的留下,他隐瞒了这么多事实,如今她听到真相后却全是心疼,他为何这么傻?为什么要冒死的救她? 就因为他太了解她,所以才设下这个弥天大谎将她从京城赶走,为的就是让她恨他,这样,她就永远没心思去追究事情的真相,因为他知道,若她知晓了真相之后是定然不会要他冒死救她! 怎么以这样,慕容钰,你怎么这么傻?”他…。他还有多长时间?“”一个月!本该是你寿命的结束,如今他来帮你延续!“ 此时,夏清歌一刻都待不下去,朝门外大呼一声”巧兰,备马!“”小姐,出了什么事情?“巧兰疾步走来,见夏清歌脸上一阵急切,她担心的询问一声。”我要去京城,立刻给我备马!“”小姐别着急,奴婢…奴婢这就去!“巧兰眼神闪烁,心中已经猜到了阿史娜刚才说了些什么。、这也是他们这些下人每日心中沉寂压制的心事,小王爷曾交代过,若让小姐知道了真相不但无济于事,反而徒增了她的痛苦,所以这一年里,他们才誓绝不说出真相,最后,小姐还是知道了。 天意啊!一切都是天意! 巧兰快速跑到马房内牵来一匹上好的宝驹,夏清歌随身准备了些行礼,临走之前回身朝阿史娜看了一眼道:”无论你抱的什么目的,谢谢,你我的恩情两清了,从此互不相欠。“ 话落,她快速翻身上马,抬手挥舞马缰朝城门而去! 巧兰、木槿、景泓、景铭、景墨等人见此,立刻和杨子月匆匆告别,准备了行囊也准备了马匹追赶了上去。 夏清歌骑马快速朝城门而去,眼看到了城门脚下,守城的侍卫却及时的将其拦截”清歌小姐这是要去哪里?“”你认识我?“ 守城将领点头”是啊,咱们这些人都识得小姐,主上曾下达命令交代过,见到清歌小姐就如主上亲临一般。“ 夏清歌皱眉,冷笑一声”既然如此,还请打开城门让我出去!“”小姐,小的们没这个权利,如今进出城门必须要经过主上的同意,要不,您在此等候片刻,容小的派人去问过主上在定夺如何?“ 夏清歌坐在马上,脸上的神色越冰冷,怒喝一声道:”混帐东西,满口谎话连篇,每日从福州来往之人上千名之多,若都要经过你们主上同意,那要等到何时?立刻给我打开城门,不然,本小姐的鞭子不长眼!“ 那守城士兵见瞒不过夏清歌,脸上一阵尴尬的笑容,夏清歌懒得和他继续兜圈子,加紧马肚,快速朝城内外闯了过去,守城士兵不过十几人,不过片刻功夫就被夏清歌打倒在地。 见顺利闯了出来,夏清歌不再耽搁,立刻策马狂奔,福州城门在她的身后越来越远。 在她行驶了大半日后,天色已经快黑沉下来,冬季的北方甚是寒冷,她握着马缰的手早已经被冻得不成样子,如今她满脑子都是继续前行的决心,丝毫舍不得将时间浪费在半路之上。 即便她归心似箭,奈何座下马儿已经筋疲力尽,地面厚重的积雪让人寸步难行,再加上天公不作美,鹅毛大雪连绵不绝的下着,北风狂啸,似乎在极力嘲讽着她的无能。 正当她坐在一棵大树之下休息时,身后的马蹄声由远及近的传来,夏清歌双目瞬间睁开,站起身朝身后看去,片刻后,一行数百人的队伍由远及近,为首那位身着黑色貂绒斗篷的男子脸色阴沉的快速临近。 直到她的面前方才勒住马缰居高临下的对视着她”要走为何都不打声招呼!“”走得匆忙,未曾来得及和你招呼一声!“”何事如此匆忙? 凤云璃冷声询问,夏清歌却沉默下来。 后者见此冷然一笑“原本以为这一年多来,我在你心里已经有了一些变化,如今,听到那个人的消息,你仍旧是毫无顾忌的丢下我一个人跑掉,清歌,你真让我心寒!” 夏清歌心中一阵内疚,尽量温声道:“我欠你的此生只怕都无力偿还,如今慕容钰时日不多,若我不会去,这辈子都不会安心的!” “他既然放你离开就是不愿你回去找他,若此时你回去了,他定然更不愿意见到你了!” 夏清歌目光坚定“就算他不愿意见我,就算是硬闯平南王府,我也非要见到他不!” 凤云璃深深吸了一口冷气“你非走不?” “非走不!”夏清歌丝毫没有停顿的回答了他的话。 后者一阵冷笑,连连点头,面上却一阵阴霾之色“如果我不同意呢?” 夏清歌决然一笑,伸手拔出一把匕首抵在自己白净纤细的脖颈之上“出来之前我就做好了面对你的准备,云璃,这些年你对我的好,我不是不知道,这一年我在福州过的很开心,对于你,我也曾觉得是该尝试着接受,所以,你安排在我身边的人我都当作无知,你背后替我安排的一切,我也都心声感激,若说此生我夏清歌最亏欠的,莫过于你凤云璃,若我应该用生命去还的,莫过于他慕容钰,他用生命换我的生命,若他有事我必不会独活,所以,今天,你即便留我,也只是一具尸体!” 凤云璃沉默良久,他死死的盯着夏清歌,眼神内有深深的爱恋、痴迷、怨恨、最后只是换做悲泣一笑。 “罢了罢了!你终究不是我的,我留你何用!在我没有后悔之前,立刻消失吧!” 夏清歌深深看了他一眼“谢谢!” 随即转身翻身上马,快速的朝白雪尽头而去。 看着那渐行渐远的身影,站在原地的人神情犹如被丢弃的狼,孤傲悲鸣,清歌,若以抉择,真希望用性命换你活下来的人是我,这样你就永远忘不了我了。 十日后 茫茫大雪已经是呼啸而至的第三天,越是到了年关大雪纷飞越是没完没了。 “咳咳咳…。咳咳……。” “主子,您又咳嗽了,怎么开着窗户?切莫在让自己着了凉气啊!” 傍晚十分,夜幕临近,漆黑的屋内走入一位身材瘦小的老仆,见那抹清瘦的身影就坐在窗前吹着冷风,心疼的立刻上前关了窗子。 “我没事!今个儿二十八了,陈伯也早些回去吧!” 陈伯朝慕容钰看了一眼,心里难过的说不出话来。“如今天气越的冷了,主子您还是回床上躺着吧!待会儿老奴让秦嬷嬷给您熬一碗汤药来去去寒气。” 慕容钰摇头“不必了,整日躺在床上,如今外面成了什么样都不知道了,还是让我看看吧!” “下雪有什么好看的,主子,听老奴的话,躺回去吧!” 慕容钰并未听劝,转动轮椅朝桌子旁走去“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清楚,我知道你是好意,我不想剩下的几日都是在床榻上度过,陈伯你是知道的,小时候我最喜欢在雪地里堆雪人了,如今这雪正是堆雪人的时候呢!” 陈伯站在窗口,一阵艰难的哽咽,沉默良久方才点头“主子想要堆雪人,老奴这就去准备,不过您一定要先喝了汤药才能去,主子稍等片刻,老奴这就去给您端来!” 慕容钰并未回话,陈伯急忙打开门走了出去。 他见陈伯走了,放在又重新折回了窗子跟前,伸手一把推开,眼帘一直紧紧的盯着外面飞舞的鹅毛大雪。 “吱呀!” 一阵开门声传来,慕容钰并未转身去看,屋内传来脚步声,却并不是朝他走来,随着屋内灯光豁然明亮,慕容钰皱了皱眉头,方才开口道:“陈伯,我不是吩咐过不必掌灯的吗?” 背后之人沉默片刻道:“不掌灯如何看得到你!” 一阵熟悉的声音仿佛震响的鸣鼓在心口炸开,慕容钰迟迟不敢回头去看,而那抹身影却越靠越近。 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面容出现在他面前时,他只能用深深的注视来代替一切言语。 夏清歌蹲子,伸手轻柔的抚模上他的脸“你对我如此狠心绝情,而我却仍旧无法忘记你,真是不该,当我知道你所有的绝情背后都是为了让我能心安理得的活下去,也注定了我此生都难以逃月兑你为我种下的魔!” 慕容钰沉默,他眼神内闪过一抹清亮,久久之后方才道:“你不该回来!” 夏清歌微笑,拉过他冰凉的手放在自己柔软温暖的手心当中“这个世上没有什么是一定不该的,你觉得一切是为了我好,而我却过的生不如死,得知你欺瞒我的真相之后,我曾产生过后怕的念头,如果我没有这么幸运,是在你彻底离开我之后才能知道真相,只怕我一生都会活在悔恨的阴影之中,如果真是那样活着,慕容钰,也许我会恨你,更会恨我自己,因为是你让我这么痛苦的活着,更是我剥夺了我最爱的人的生命,如此真是生不如死!” “清歌,若不是我母亲当年下毒,你也不会长久生活在病魔之中,如今我用自己的性命换了你的健康,这本就是因果轮回的报应,你不必为此而感到难过。” “我难过!”夏清歌眼泪突然不听使唤的流了下来,哭泣的就像一个孩子,她扑在慕容钰怀里不断重复着“我难过,你知道我有多难过?这里很疼,比刺我一刀子都疼,你怎么以有这么自私的想法,抛弃我你开心了吗,你开心了吗?呜呜…。我们浪费了太多时间了,别在丢下我,无论你去哪儿别在丢下我!” 慕容钰认她在自己怀里大哭,她从来不这么任性,只有他知道,她的心是如何脆弱,也只有他真正见过她的脆弱。 屋内除了抽泣声再无其它,良久,夏清歌方才从他的怀里爬起来,恶狠狠的抓着他的衣领,慕容钰被迫迎上她的视线。 “慕容钰,你给我听好了,上天入地,我是跟定你了,别想在甩开我,就算你真的死了,第一把土也要我埋,别人休想!” 见她如此,慕容钰反而忍不住笑了出来“你若在这么勒着,只怕明日这第一把土就该扔了!” 夏清歌瞪他一眼,方才松开了他,转身将窗户关闭,二话不说推着他走到桌子前“我都听陈伯说了,这一年里,你每日都不好好吃饭,本就像个猴子,如今越退化了,从今天开始,你所有的膳食都要经过我把关,只要我说要吃的,那就一定要吃,这样病才能好得快一些!” 慕容钰不去拒绝,他知道,如今这丫头已经开启了疯狂模式,自动去忽略一些问题,只在乎她关心的事情。 “来,张口!”夏清歌盛了一碗药膳拿着汤匙亲自递到他的跟前,慕容钰眼神紧紧的盯着她,乖乖张开嘴喝了下去。 “真乖!”夏清歌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又舀起一汤匙递了过去,如此反复,整整一碗的汤药竟然都被他喝了个精光。 当陈伯、秦嬷嬷二人来收碗碟时,二人脸上的惊奇之色别说有多明显了。 待慕容钰用过晚膳之后,夏清歌吩咐了陈伯,按着她的安排准备了药浴,整个木桶之内全部是各色奇珍药材,浴室之内满是淡淡药香味。 夏清歌站在浴桶跟前,伸手进去试了试水温,点头冲一旁的慕容钰道:“水温刚好,我扶你进去吧!” 慕容钰皱眉“本就一身的药味,如果在泡药水澡……。” 夏清歌伸手阻拦他继续说下去“不许反驳我的意见,这澡必须的洗!” 慕容钰伸手扶额,一脸的叹息无奈,夏清歌上前搀扶着他“来,我帮你宽衣!” 她熟练的帮慕容钰将外衫全部褪了下来,只着了一条锦缎裹裤,夏清歌搀扶着他上了一旁的小凳进入了木桶之内,随即她也将自己的外衫褪去,只流下一条银色肚兜和一套白色纱裙,慕容钰本清心寡欲的闭着眼睛,不想听到了她的动静,睁开眼迎了上去。 夏清歌瞪他一眼,随即迈脚入了浴桶。 后者略显苍白的面容透着一抹轻笑“原来你是想要和我洗鸳鸯浴,如此为何不早说,省的我还心不甘情不愿得耽误时间。” 夏清歌脸上升起一抹赤红,白了他一眼,随即也不说话,蹬腿从桶边上滑到了他的背部,深吸一口气,挥出两掌按在了慕容钰的背后,片刻,一缕缕蒸汽般的白烟从夏清歌的手掌缝隙冒出。 慕容钰闭上双眼低声叹息一声“你不必为我在浪费内力了!” “不要说话,这是玉女峰上的内疗之法,一定会对你有所帮助的!” 夏清歌在来这里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准备,这一个月内她希望能遇到奇迹,自然,这样的几率十分渺小,她却不会放弃,若最后她仍旧是无力改变什么,那么唯一改变的就只能是她自己。 曾记得慕容钰在思过崖下说过一句话“你生我生!” 如今,这句话也在时刻警醒着她,若慕容钰最后真的要离开,那么她也绝不选择独活世上! 有了这个想法,如今她反而不担惊受怕了,无论如何,他们都会在一起,所以,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她要和他愉快的生活,像正常人一样的活着,她要把自己能制造的所有惊喜都给他,把一个月当作一生来过! 二人浸泡了一个多时辰,浴桶内的水渐渐转凉,夏清歌快速收掌,随即立刻站起身将慕容钰搀扶起来出了浴桶,伺候着他先换下了身下湿透的裹裤,她尽量闭起眼睛,心里庆幸还好浴室内的灯光不够亮。 慕容钰自然也有些尴尬,如玉的面容撇到一旁,苍白的面容上透出一丝绯红。 “你赶紧把自己的也换了吧!”慕容钰眼见她身子有些颤,急忙拿过自己干净的袍子披在她的身上。 夏清歌含笑摇头“我没事,在玉女峰冰坛被日日赤身冰冻三个时辰,这和玉女峰那段时间比起来算得了什么?” 慕容钰双眼内闪过愧疚“歌儿,认识我只怕是你此生最不幸之事!” 夏清歌立刻摇头,目光坚定的道:“你错了,如果没有你,我的生命到不了十六岁就不在了,在这短暂的十几年里,若没有你的苦茶、万年雪莲,没有你带我去寻白鹤仙翁,我的生命里只有病魔侵蚀,痛苦的活着。” 她微笑一声,站起身将慕容钰推了出去“在外面等着,我换身衣裳!” 后者不语,嘴角却一直挂着愉悦的笑容,夏清歌折回浴室换下了身上的湿衣服,从自己的包裹里选了一件轻便的小袄棉裙穿上便走了出来。 二人在烛光之下相视一眼,夏清歌走到他的跟前,推着他到了床边“天色不早了,你要早些休息!” “你呢?” “我看会书就睡!” “那我也看书等你!” 夏清歌突然停下了脚步,慕容钰侧脸看她,后者呵呵一笑“慕容钰,你和郑元姬的婚事究竟算是不算?” 没想到她会突然转到了这件事情之上,后者微微蹙眉“没有夫妻对拜,更无夫妻之实,应该是不做算的吧!” 夏清歌撇了他一眼“你确定你们什么都不曾生?”若这么说,那日她在他房门口听到的又是什么? 慕容钰看出了她的心思,微微一笑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应该算是吧!” 后者听了也不恼怒微微一笑道:“你确定吗?” 夏清歌转身坐到床沿之上与他对视一眼“若你确定了那我就杀了她,只要她一死,你们这夫妻情分自然就断了!” 慕容钰啧啧摇头取笑“越像个小魔女了!” 夏清歌咧嘴一笑,一把扑入他的怀里撒娇道:“你给我老实说,你有没有对我不忠?” “你如此说,那我算是你的谁?”慕容钰不答反问。 夏清歌沉思片刻,在他怀里偷笑,有些害羞的道:“自然是我的男人!” 慕容钰伸手环住她的腰身,将脸颊抵在她的额头之上,虽身子无力却希望用自己最大的力气将怀里的女人拥抱“我是你的男人,你自然是我慕容钰唯一的女人!” 二人相拥,看似缠绵,而慕容钰的瞬子内却闪过一道黯然之色,若能这么一直抱着她该有多好! 良久,夏清歌方才从他怀里爬起来“我扶你上床休息,屋子里的炭火不旺了,我出去寻了陈伯添置一些来!” “嗯!”慕容钰点头应下,夏清歌将他搀扶到床上,拉过一旁的锦被为他盖上,见他闭上眼睛,夏清歌掖好被角之后深深看了他一阵,方才起身走了出去。 夏清歌走出房门之后,昂头看向茫茫夜空,雪花不时飘落而下,将整个夜空都仿佛点亮了一般,此时,她一直隐忍的泪水方才放肆的认它流下,快速收拾好情绪,她转身朝陈伯的房间而去。 “清歌小姐!” 正在熬药的陈伯见夏清歌走来急忙放下手里的活计。 “陈伯,你在熬什么?” 陈伯勉强笑了笑“这是前阵子白鹤仙翁给主子留下的药方,让小的每日为主子熬制一碗出来!” 夏清歌走上前,伸手揭开盖子嗅了一下,点点头道:“慕容钰平日按时喝药?” 陈伯叹息一声“哪里会按时喝药啊,主子自己本就医术高超,自己的身子他最是清楚,只怕他早就放弃了!” 夏清歌不语,沉默片刻叮嘱道:“这药每日熬制两碗,交给我,我喂他喝下!” “好好好。老奴定然按时熬药!”陈伯松了一口气,清歌小姐才来了这么一会儿,感觉整个荣王府的气氛都不同了,主子也肯吃饭了,希望老天有眼,能让主子早些痊愈,和清歌小姐二人有情人终成眷属才是啊!“ 夏清歌含笑点头”后日便是年夜了,我见咱们府上也就这么几个人,你们都心疼慕容钰,不肯回家过年,如今王府也显得太过素净了,陈伯明日吩咐了吧,每人去帐房领五两银子,家里不远的,就将亲人接过王府来过年,还有,大年三十我准备与他成亲,希望这件事情就交给陈伯去办了!“ 陈伯一听双目明亮,连连点头”是,老奴一定给主子、小姐办好了!“”嗯,对了,房间里的炭火不足了,陈伯吩咐一下,快些给添置一些过来吧!“”是!“ 将所有事都交代完毕之后,夏清歌折回了青竹阁内,并未先急着进屋子里,看着地上雪白一片,她随即蹲子开始堆起了雪人,约莫一个时辰左右,两个身披红色锦缎的雪人便坐落在了院子中央。 为了让小雪人能够更逼真一些,她还特意给两个雪人做了一男一女,两顶不同的帽子,中间有一根红色缎子牵连,远远看去,仿佛雪人国里举办的一场喜气婚礼,陈伯秦嬷嬷纷纷过来看了看,连连点头,觉得这两个小雪人还真是像极了自家主子和清歌小姐。 看着面前自己忙活一场的杰作,夏清歌很是满意的笑了,拍了拍身上沾染的雪花,跨步走进了屋内 入了屋内见慕容钰并未睡下,屋内也掌了灯,他正半坐在床上看书,听到门响声,抬头侧目看了过来”跑去哪儿了?“ 夏清歌神秘一笑,快速关上房门”不告诉你!“ 慕容钰见她浑身都湿透了,皱眉斥责一句”怎么浑身都湿了?你难道在外面一直淋雪不成?“ 夏清歌嘟嘴”说了不告诉你,这是秘密!“她快速将外面的披风解了下来,挂到一旁的架子上,随即走到屏风后面换下了一件白色雪缎衣裙,走到床前月兑下鞋子便毫不犹豫的钻进了被子里。 慕容钰见此,放下手里的书,拉过夏清歌的手握在手里”怎么这么凉?“他的秀眉越皱紧,将夏清歌的手从被窝里拉出来,借着灯光低头仔细观看”你去玩雪了!“ 这次不是问话,语气极其肯定,夏清歌像是做错事的孩子,咯咯一笑,讨好到”我见外面的雪甚是干净,就玩了会儿!“”你啊!“他不赞同的叹息一声,伸手从床头暗格内拿出一个白瓷药瓶,扒开塞子将里面的液体倒在夏清歌的手背上,随即仔细的帮忙揉搓,直到本来冻红了的双手渐渐开始散热方才停下。”冬季最忌讳冻疮,若不甚注意会留下疤痕的!今后不许在胡闹了!“ 夏清歌盯着他握着自己的双手,视线不曾移开,心口仿佛塞了棉花一般,柔软无比,将她整个心都捂热了。 不由分说,夏清歌昂起头重重的吻上了他还在言语的唇,堵住了他一肚子的关心,双手撤离他的手,圈上他的脖颈,将自己柔软的身子绵绵的靠在他的身体,恣意碰触。 慕容钰身子一震,认她生疏的吻着,熟悉的味道刺激着他的感官,唇齿在她一阵厮磨之下微微打开,口中带着淡淡的药香随着她的丁香小舌进入,弥漫着一股淡雅的清香。 良久,二人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夏清歌额头抵着慕容钰的胸膛,喘息一声,带着女儿家的害羞道:”慕容钰,你娶了我吧,再过一年我就是没人要的老姑娘了,我从十二岁就开始和你纠缠不清,如今都十八岁了,女孩子最美的时段都给了你,你若不答应真是天理不容!“ 她一口气说完,就等着慕容钰开口,等了半天他都未曾言语,夏清歌立刻昂头看去,却却一双饱含深情的瞬子所吸引。”你怎么不说话?“”我以为你还未曾说完!“慕容钰理直气壮的道。 夏清歌束眉气恼道:”我是女孩子,开口说出这番话已经是很拉下脸的事情,你还等着我说什么?我警告你,你要是不答应,我就…。“ 慕容钰低声一笑”你就如何?“ 夏清歌也懒得顾及颜面,轻挑的上下巡视一番”我就先生米煮成熟饭,看你还不敢不对我负责?“”咳咳…。注意女子的德行!“”在你面前我没有德行!“ 后者轻笑一声,伸手将她揽入怀里”那你就先对我霸王硬上弓了吧!“ 夏清歌噗哧一笑,伸手拍了他一下”想得美!你答不答应?“ 慕容钰将脸深埋在她的颈间,低笑点头”嗯!“ ……。 大年三十,荣王府外一切平常,内院内则又是另外一番景象,喜庆之色随处见,夏清歌坐在床榻前,身着大红色嫁衣,身旁则站着两名年轻貌美的女子。”真没想到,最后还是你嫁在了我前头。“宋莜玉一边帮夏清歌梳妆,一边感叹道。 夏清歌对镜而照,面上带着身为新娘子的喜悦之色,微微一笑”是啊,我也不曾想到呢!只惜父王跟随白衣道长去云游四海,哥哥又在福州,有些遗憾了!“ 一旁的柯佑林劝慰道:”只要你过的好,他们即便不再身边也是开心的!“ 夏清歌重重点头”一定会的!“ 三人闲聊,外面的媒婆子走了进来,她正是上一次帮慕容钰迎娶郑元姬的花娘子,昨日见夏清歌这张脸,还曾心中纳闷,为何好端端的,钰小王爷又要重新置办一场婚礼,接触了半日下来,她方才觉,这位虽和一年前那位新娘长相相似,性格却截然不同,半日下来,花娘子心中的天秤就有了很大的倾斜。 虽这二人长得一模一样,这位夏姑娘平易近人,事事和她商量,且嘴角永远挂着一抹温和笑意,相较之下,从前那位元姬姑娘就要刻薄无礼的多了。 如此想来,钰小王爷本就该跟这位长得似天仙,性子又好的人结为连理才是嘛!”新娘子整好了?眼瞅着吉时就要到了。“ 夏清歌点了点头,宋莜玉拿起一旁的红盖头为其盖在头上。”花妈妈,以走了!“”好嘞!新娘子盈门了!“ 随着她高呼一声,夏清歌在宋莜玉和柯佑林的搀扶下走出了房门,这场婚事极其低调,一切都是夏清歌自己张罗的,原本慕容钰不同意就如此草率拜堂成亲,夏清歌却坚决如此。 幸福不是给别人看的,即便十里红妆又如何?幸不幸福关起门来只有自己知道,如今,她满满的都是幸福!因为她嫁给了一个用生命来爱她的男人,这就是她得来最珍贵的宝,何故还在意什么排场? 花娘子在前面带路,院子里的下人及其家眷则将早就采摘的粉梅挥洒在空中,雪花随着粉梅在空中飞舞,仿佛进入了一个满是纯净的美丽世界。 走入正堂,一抹身影站在了夏清歌的面前,停顿了良久,方才从媒婆手中接了红段子,拉着夏清歌走入了正堂之内。”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夏清歌和慕容钰一同朝首位的二人行了拜礼,秦嬷嬷和陈伯脸上均是难言的笑意,荣王不能赶回来参加儿子的婚事,夏清歌这边暂时也没有长辈赶来,最后二人决定让照顾了慕容钰二十多年的老人来坐了这高堂,且秦嬷嬷和陈伯在慕容钰心中一直是他敬重的亲人,如此安排倒也合情合理。”夫妻对拜!“ 夏清歌的视线被隐藏在红盖头内,虽看不清对面的人,却能感觉到一双温润的目光,二人同时弯身下去,花娘子呵呵一笑,挥着手中丝绢子。”礼毕!新娘子送入洞房!“ 宋莜玉和柯佑林二人搀扶着夏清歌,在慕容钰的护送下到了青竹阁内,屋内烛光摇曳,红绸纱帐,大红锦被,无一不显示着这里的喜庆。”清歌一日没吃东西了,待会儿记得让她吃些饭菜!“宋莜玉将夏清歌搀扶到床上后朝一旁身着红衣的慕容逸提醒道。 后者双目紧盯着床榻上的新娘,嘴角挽起一抹轻笑,柯佑林见此拍了拍宋莜玉道:”他还舍得饿着清歌吗?别瞎操心了,走吧!“ 宋莜玉朝夏清歌看了一眼,点了点头”紫玉,大家伙说了,你待会儿不必去前厅了,你二人好生过你们的新婚之夜,我们大家伙一起热闹着过一个新年夜,呵呵,不过压岁钱是不能少了我们的!“ 慕容钰转脸看向她二人”已经备下了!“ 二人说笑着离去,慕容钰重新转过脸来,心中有一股说不出的喜悦,这是他梦寐以求的一目,早在十几年前他就曾幻想着有一日他能为她披上盖头,如今,所有的记忆在脑海中盘旋不去,他却始终未曾挑开她的盖头。”你是要这么看下去吗?“夏清歌盯着他的鞋子,询问一句。 后者轻笑,伸手拿起一旁托盘内的喜秤挑开了夏清歌的盖头,红盖被他挑落下来,露出里面一张清雅灵秀的面容,平日的夏清歌本就生的不错,如今在加上精致的妆容和这身大红嫁衣的衬托,清丽月兑俗之外更显露出一股妩媚之气。 他低头看向她,她则昂头含笑对视,慕容钰伸手拉过她的手坐在了她的身侧”累不累?“ 夏清歌摇头”不累,就是头上这顶金冠太重了一些。“”嗯,我帮你取了它!“慕容钰伸手将夏清歌头上的金冠小心翼翼的取了下来,一头乌黑秀丽的青丝随之飘落而下。”你累不累?“夏清歌拉过慕容钰的手,仔细给他把脉,确定脉象稳定之后方才安心!” 这几天她天天帮着他用药浴调理身子,在加上白鹤仙翁开的药方子,搭配起来调理,这几日他的气色明显好了许多。 “不累,今日是我此生最开心的日子,满心都是喜事,哪里还顾及上累不累的?” 夏清歌莹莹水瞬里盈满了笑意“我也是,此生最开心的日子便是今日!” “饿了吧,过来吃些东西!” “嗯!” 夏清歌起身,慕容钰将她外面套着的一件大红喜服退下,只着了里面那件长裙,二人坐到桌前,慕容钰倒了两杯温酒,一杯递给夏清歌,后者伸手接过。 “交杯酒,举案齐眉、白头到老!” 夏清歌微笑,随着慕容钰举起的手,二人昂头一口喝了下去。 简单的吃了些东西,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外面一阵鞭炮之声,绚丽的火花在空中闪耀夺目,划过窗子绚丽的没入了暗色当中,一波沉寂一波又起,连续不断,空中的花火甚是美艳。 夏清歌站在窗前抬眼朝外张望,眼神里带着一抹期冀,希望今夜的快能够常伴他们走下去,她不求大富大贵,只希望能和心爱之人一起自由自在的活着,到了今日,她方才渐渐顿悟人生,往往人们终生都在追求未知的东西,却谁都不舍得停下脚步看看周边美丽的风景,其实,人最难学会的就是简单二字。 一双手从身后圈住了她纤细的腰身,夏清歌嘴角挽起一抹无比幸福的笑容,轻轻靠在背后那清瘦却温暖的胸膛内“我想念那片草原了,那里有牧马羊群,有我们的家,等过阵子咱们离开京城回去那里好不好!” 背后沉默良久,慕容钰的眼神透过黑夜的天空看向遥远的未知空际,久久之后方才飘渺的落下一个字“好!” 红纱帐内,二人盘腿而坐,彼此的眼睛里只有对方。 “听说会很疼!”夏清歌珍重的开口“所以,你要轻点!” 慕容钰脸上反而有了一抹红晕。 这几日二人虽同床共枕,慕容钰也曾情不自禁,夏清歌每当想起他的身体都及时喊停,如今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她不希望给自己留下一个遗憾。 “你先还是我先?”她在此询问。 慕容钰挑眉,纤长白皙的脖颈透着妖艳的分红之色“自然是我先!” “好!”夏清歌二话不说,平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声“来吧!” 等了半晌,迎接她的却是沉默的空气,夏清歌皱眉睁开眼睛,但见慕容钰一脸忍不住的憋笑。 “慕容钰,你笑什么?”她蹙眉。 “我在笑你这模样,仿佛是准备任人宰割的猪羊。” “我…。我听说会很疼,究竟多疼也不知道,心里自然有些忐忑,你还在这里取笑我!” 慕容钰不语,嘴角的笑意却不减,夏清歌见此束起的眉毛更皱紧了些,蹭的从床上做起来,一把拉过他的衣领“看你这模样似乎从前有过经验啊!” “没有!”慕容钰毫不犹豫的摇头。 “太肯定了,一定是骗人的!” 后者无奈叹息一声“男人最原始的本能就是经验,这无需教授吧,且我和你虽没有夫妻之时,从前却有过不少擦边的事情,哪里还不懂的!” 夏清歌撇嘴,又感觉此时他们的对话着实好笑,忍不住自己也笑了起来。 良久,二人都停下了笑意,慕容钰的瞬子渐渐深沉下去,夏清歌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女儿家本能的羞涩让她想要躲避,却被对方伸手挑起她的下巴,正式他的眼睛。 慕容钰挨近她的脸庞,鼻息喷洒在彼此的脸上,唇瓣渐渐挨近,带着眷恋深情的一吻落下,他的唇薄儿冰凉,带着淡淡熟悉的味道萦绕在她的周围,夏清歌的身子渐渐变得柔软,依身靠入他的怀里,慕容钰伸手抚模上她的衣衫,情到深处带着一丝青涩的炽热。 夏清歌感觉到慕容钰的变化,睁开迷蒙水瞬对上他“怎么了?” 慕容钰低声一笑“我有些累了!” 夏清歌有些懊恼,急忙起身拉过他的手腕把脉,确定他没事之后皱了皱眉头“还好没事,是我不好,想着今日是我们大婚之日,却……。” 慕容钰低头轻吻着她的红唇,温声音劝解“我比你更想,是如今不是时候!” 夏清歌望着他,心里升起一抹愁绪,他是故意这么说的,她了解他,他是害怕自己如果真的离开人世,占有了她的身子对她无疑是一种伤害,他却不知,若他不再这个世上,她也绝不会独活,这个身子也只能是他的。 “慕容钰,你不能撇下我,无论到哪儿,我都要跟着你,所以,你不能不要我,我是你的妻子,是你的人!”她主动上前怀抱住他。 原本反抗的双手停在了她的腰间,随着她生涩而起伏着,他双手紧握成拳,心里挣扎,最终闭上了眼睛,反手为掌,将她紧紧拥入怀里,重重的吻上了她的唇。 **帐暖,恣意撩人!伴随着鞭炮齐鸣,响彻在喜房之内! **之后,夏清歌感觉自己精疲力尽,慕容钰批了一件袍子下床,门外则后者守夜的婆娘端着一盆温水,慕容钰端着走到床前,夏清歌不想让他太累了,强撑着起身,拉过丝被“我自己来就以!” 慕容钰未曾言语,熟练的拧着帕子,走到床前坐下“还是我来吧!本就是因我而起!” 夏清歌哪里愿意,毕竟二人才刚刚有了夫妻之实。“不要,我自己来!” 后者低笑一声“净过之后还要上药的,你能看清楚吗?” “我不想让你太累了!” 慕容钰拉过丝被也上了床“刚才都不累,如今只是给你擦一擦而已,又有什么累的?” 想起刚才的场景,夏清歌忍不住又羞红了脸,随不再阻止他,慕容钰便揭开了被子帮她擦净之后上了一些药,二人收拾妥当,夏清歌也感觉自己疲惫困乏,躺在床上窝在慕容钰的怀里,不过片刻就沉睡了过去! 新婚之后,日子在平淡却愉悦中度过,每日他们都会一同出门走走,无论去哪里只要有身边之人作陪,他们都觉得很是开心。 当慕容钰第一日看到那一对披着火红嫁衣的小雪人时,站在那里看了良久。 夏清歌多么希望这样的日子以长此以往的继续走下去,所以有时,她会故意去忽略慕容钰的病情,也不知是她准备的药浴真的起了作用,还是白鹤仙翁的方子在延续慕容钰的性命,总之这将近二十多天里,他的身体明显比从前要好了许多,精神也十分晴朗。 夏清歌看到后总是在心里祈祷着,希望老天开眼,让他能不知不觉的痊愈、。 然而直到有一天,所有她幻想的美好都仿佛如泡沫一般瞬间化为乌有。 那日,房间的粗实婆子抱着一叠衣物下去,夏清歌见多数都是慕容钰的衣服,就不想假借他们,于是就上前准备要过来自己清洗。 那婆娘却十分为难的道:“启禀王妃,小王爷交代过,这些衣物都不必清洗了,直接扔了就是。” “好端端的为何要扔了?”夏清歌越觉得纳闷,伸手接过来“你下去吧,我帮他扔了就是!” 那婆娘也未曾多想便福身下去,夏清歌走到一旁将包袱打开,在翻找了一阵之后彻底傻在了当场,数条沾染着鲜血的丝帕袒露在眼前,夏清歌心口猛地一阵刺痛,眼泪立刻流淌了下来。 她以为他好了,他却只是在她面前演戏,这数条丝帕只怕是这阵子他藏起来的,为的就是不被她现,他从什么时候就开始咳血了? 处理了那些衣物之后,夏清歌在雪地里冻了很长时间,她必须要将自己的心态调整好才能去见他,不然,只会给他徒增烦恼而已。 傍晚时分,夏清歌重新折回了青竹阁,见书房内的灯亮着,她深吸一口凉气,提裙走了进去。 一入房间便见到慕容钰爬在案几之上,手中的书也早已跌落在地上,她心里一惊,立刻跑上前去。 “慕容钰?” 见慕容钰并未答话,夏清歌脸色惨白,拉过他的手正准备为其把脉,刚才未曾做声的慕容钰缓缓动了动身子。 “你回来了!”见夏清歌站在自己面前,慕容钰嘴角挽起一抹轻笑,拉过夏清歌的手“是饿了?” 夏清歌很快收起了惊慌失措,摇了摇头“不饿,你饿了吗?” 慕容钰也摇头“最近总觉得没什么胃口,呵呵,不过陪你一起用膳倒是胃口大开!” 夏清歌勉强扯出一抹笑容“那好,我这就去吩咐传膳!” 慕容钰点了点头,夏清歌转身立刻走了出去,一出房门,眼泪就顺淌着流了下来。 时间真的到了吗? 难道老天真的就不能睁开眼睛看看吗? 痛苦的撕心裂肺,她却必须要将所有的脆弱隐藏在面皮之下,在折回书房时,慕容钰坐在椅子上,眼神朝窗外看去,不知在想些什么,夏清歌不去打扰他,朝身后的婆娘招了招手,两个粗实婆娘立刻端着饭菜摆在了桌子上面。 “吃饭吧!”夏清歌走上前拉过慕容钰的手,也拉回了他的思绪。 “嗯!” 二人坐在餐桌前面,慕容钰着了筷子帮夏清歌夹菜“我看这天色,明日想必是个晴天,咱们去城外的山上看日出如何?” 夏清歌心里咯噔一下,手上扒饭的动作却未曾停下来,佯装惊喜的道:“好啊,我正想出去走走呢!” 慕容钰见她开心也跟着温和一笑“这些时日都没出过府去,也该是好好走一走了!” “嗯!”夏清歌重重点头,手上扒饭的动作未曾停下,另一只藏在桌子下面的手却狠狠的拧紧自己的大腿,强忍着不让自己的泪水对着他流下! 第二日清早 荣王府门口天未亮就已经停着一辆马车,随着大门应声打开,里面走出了一行人,为首的二人紧紧相依偎,慕容钰用斗篷紧紧包裹着怀里的女子,二人下了王府门前阶梯,上了马车后随即快速离开。 约莫行驶了一个时辰左右,他们终于到到了山脚底下,慕容钰和夏清歌二人下了马车,吩咐身后的侍卫等候在山脚,他二人一同上了山去。 走到半山腰,夏清歌时刻观察着慕容钰的神色,今个儿一早他的气色似乎更好了些,原本一直苍白的脸色也有了红晕,爬山这一路走来更丝毫未曾停歇,握着她手的力气明显比从前大出许多。 “是累了?”慕容钰见夏清歌盯着自己,侧脸冲着她微微一笑。 夏清歌摇头“不累,你呢?” “我也不累!还记得五年前我们去凌霄山吗?” “记得,那一路都是你带我上去的!” 慕容钰点头“嗯,在走下去山路崎岖,对面积雪太光滑了,清歌,我带你飞上去如何?” 夏清歌沉思片刻,虽心中有一股说不出的烦闷担心,还是随着他的意愿点头“好!” 慕容钰轻笑,伸手揽过她的腰身,轻点脚尖飞掠而起,夏清歌犹如第一日上凌霄山时,惊呼一声,伸手紧紧搂着他的脖颈。 周围的冷风铺面而来,她躲在他的怀里,慕容钰将她抱的更紧,斗篷紧紧将二人包裹,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原本要走上半个时辰的山路终于被他们顺利登上了山顶。 山顶之上一眼望去全是白茫茫的积雪,瞭望远方也都是纯白之色,夏清歌站在顶峰四周观看,不免惊叹“这里真美!” 慕容钰站在山崖边上,冲着东方瞭望,大风吹起他的衣袍,夏清歌站在他背后,眼神一刻都不敢在离开他,望着他的背影,仿佛他虚幻的随时都会化作一缕清风一般。 “清歌!” “嗯!”她应一声走上前去,慕容钰回转过身拉着她的手“太阳已经升起了!” 夏清歌寻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东方一片桔红之色透过云层缓缓升起,她激动的点头“是日出呢!” “嗯,太阳从东方升起西方落下,经历世世代代从未变换更替,虽每日的经历相似,看到的又不太相似。” 随着慕容钰这一句感叹,夏清歌也深有体会“太阳虽每一日都沿着轨迹行走,每一天却不再是同一天,它也无法回到昨天去,所以不同,虽每次都是东升西落,却也看尽世间沧海,所以有所不同!” 慕容钰微笑“知我者清歌也!所以我希望,等我离开这一世之后,明日太阳照常升起,而我也许也在另外一刻世间里生活,也许是昨天,也许是明天,也许是下辈子!所以,你要好好活着,我也会好好活着!” 夏清歌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淌落下来“你忘记了我们的誓言,曾经是你说过,你生我生,如今,我又怎能言而无信?” 慕容钰温润一笑“真的感觉自己走到尽头的时候,却最希望我深爱的人能够好好的活下去,若让你随着我去了,只会让我感觉自己太过自私!” “你不要这么说!”夏清歌急忙捂住了他的嘴“人都是有自己选择的一条路要走,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我们都只是随着自己的心愿而去。” 慕容钰闭上眼睛,不再言语,这一刻,他唯一希望的就是感受怀里这丝温度。 “太阳升起了天气也暖和了呢。” 夏清歌睁开眼随着他的视线看去,慕容钰转过身脸朝太阳望去,夏清歌看不清他的脸,总感觉他似乎要离开她一般。 “清歌。” “嗯!” “旁边那个树下埋着一坛桂花酒,是三年前我来此埋下的,用的是青竹阁内种植的桂花,你帮我取来吧!” 夏清歌看着他的背影,见他不曾转身,她朝身后看了一眼,那棵大树不过十几米远,她方才点头“好,你等着我!” 她不敢耽搁,转身踩着厚重的积雪快速的朝那棵大树跑去,慕容钰侧转身紧紧盯着她的背影,嘴角的鲜血不断淌出,他伸手用藏匿在手中的丝帕擦拭了一番,眼神自始至终不曾离开那抹身影。 眼神越来越模糊,就像被一层雾气包围一般,渐渐的,他感觉眼皮沉重,心里不断提醒着自己,他要等来她和桂花酒,沉重的瞬子却越的沉重,黑暗终究代替了黎明。 夏清歌刚刚跑到树下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响声,她突然顿住了脚步,不敢回头,却强自忍着转过身去,见那一抹雪白身影倒在了雪地这种,她方才彻底崩溃的呼喊一声。 “慕容钰!”一路狂奔着跑到了那抹犹如熟睡一般的人儿跟前,此时的他更像是一个雕刻的瓷女圭女圭,动也不动,嘴角一滴鲜红的血液凝固,眼睛紧闭,丝毫没有了一丝气息。 夏清歌悲痛的大哭一阵,慢慢的转为呜咽,片刻后又开始昂天大笑,笑过之后她仍旧紧紧抱着那具渐渐转凉的身体,抽出衣袖中早已备下的刀子,举起右手毫不犹豫的割了下去。 鲜血顺着她的手腕流向了慕容钰的嘴角,她伸手抚模着他被鲜血染红的唇“我要还给你,这里流淌的是你的血,慕容钰,你听到了吗,我要还给你!” 眼泪没有了,笑声停止了,她甚至觉得自己连呼吸都快没有了,心跳声渐渐缓慢下来,眼前出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似乎在向她招收,她欣喜的伸出手放在了他的手中,一切又归于的安静。 一盏茶后 两抹身影快速飞了上来 “还来得及吗?”一位年轻男子焦急的声音传来。 “希望那两个兔崽子能撑过去!”苍老的声音随之传来。 二人登上雪峰,远远便看到倒在血泊中的两抹身影,徐子煜见此立刻飞身上前,一把将夏清歌抱入怀里,点了她的穴道,方才去探她的呼吸。 白鹤仙翁紧随而来,伸手背着一个竹篓子也同时放在了地上。 “清歌丫头如何?” 后者深呼一口气“还好,尚有一口气在!”说完话,他立刻从怀里掏出一粒药丸强硬的塞到夏清歌的口中,而白鹤仙翁也上前去观察慕容钰,见他面色苍白,心里着实没了底气。 徐子煜则双眼紧紧盯着慕容钰嘴角那鲜红的血液,立刻上前抢在白鹤仙翁之前替慕容钰把脉“虽脉搏微弱,尚有一口气,师兄,立刻将雌蛊拿出来!” “好好好!”白鹤仙翁急忙从竹篓内掏出一个四方正的红木匣子,打开匣子后,里面赫然出现一只拇指大小的虫子,见此,徐子煜也不再耽搁,拿出匕首在慕容钰手臂之上划出一道口子,随即点了他的穴道,防止流血过多。片刻之后,慕容钰血管内仿佛有一条虫子在蠕动一般,快速从胸口滑入手臂,顺着血管一路朝流血的口子处滑来。 在刀口处,一个褐色的脑袋突然从里面探出头来,说时迟那时快,徐子煜立刻飞出两指猛地一夹将那拇指大笑的虫子从里面硬生生拔了出来,随即快速放入白鹤仙翁提早备下的盒子里,后者立刻盖上盖子。 二人这才长长呼了一口气。 半个月后 当夏清歌醒来后立刻奔着慕容钰的房间而去,宋莜玉寸步不离的跟在身后“清歌,你小心自己的身子,我没有骗你,慕容钰他真的活过来了!” 夏清歌并未言语,当她打开那扇们后,平躺在床上的那抹身影方才让她的心彻底放了下来,她一步步走到了床边,坐下来伸手颤抖的放在慕容钰的鼻尖,当感受到那丝气息时,她方才喜极而泣“他真的活过来了!” 宋莜玉叹息一声走上前来“是啊,我没骗你吧!” “是,是冰魄血蛊之毒呢?是不是治好了?” 宋莜玉挑眉,卖关子道:“这个你就要问一问白鹤尊者和你小师叔了!” 她朝门外看去,夏清歌也立刻看了过去,只见白鹤仙翁和徐子煜二人并肩走了过来。 “师父,小师叔,慕容钰他……。” 白鹤仙翁挥了挥衣袖“他已经月兑了了危险,今个儿若不醒来,想必明日就会醒了!” “怎么会!怎么会治好的呢?冰魄血蛊引子之人不是无药治吗?” 白鹤仙翁捋了捋胡须道“按道理来说的确如此,这世间任何事物必然是相生相克的,冰魄血蛊一般都是有雄性卵虫培养而成,这种蛊毒有一个致命弱点,他们很难控制对异性的吸引,只要有一条足已吸引它的雌蛊出现,它即便在人的体内也能感觉出拿到异性的气息,只不过雌蛊世间难寻。所以,我四处寻访终于费尽心机才给这死小子找到了这只雌蛊,他身体内的蛊虫自然就不受控制的爬了出来。” “是…。是当时我明明记得他已经没有呼吸了啊!” 徐子煜轻笑一声“这还多要亏得你割腕自杀的功劳,你的鲜血里曾流着慕容钰的血,他的血本就有很好抑制蛊毒的作用,你将血流入了他的口中,他也就阴错阳差的存了一口气,方才撑到了我们赶到。” 听到他二人的解释,夏清歌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这么说,他身上的毒真的都解了?” 白鹤仙翁很肯定的道:“只要能引出蛊虫,他便不会再有生命危险,接下来调养数日,应该就能安然无恙!” “多谢师父,多谢小师叔!”她此时不知有多么开心,对白鹤仙翁和徐子煜的感激更不必多说。 白鹤仙翁急忙跺了跺脚“臭丫头,都说多少次了,今后要喊我师伯,我小师妹才是你的师父!” 夏清歌心情好,自然事事依顺“刚才太高兴了,胡言乱语,还望师伯见谅!” 几人闲话了一阵,宋莜玉劝说夏清歌回房休息,她却非要留下来照顾慕容钰,几人劝不住也只能认她去了。 到了晚上,夏清歌不及困倦,便躺在了床侧熟睡了过去,躺在她身边的身子在她睡去不久便有了反映,慕容钰缓缓睁开眼睛,朝纱帐看了一眼,秀眉不自觉的皱紧,为何他还是在自己的青竹阁内?难道他没有死? 带着一抹期待,他侧脸看去,刚好对上一张让他牵挂的面容,缓缓抬手碰触着面前熟睡的容颜,温热的触感让他更是震惊。 夏清歌感觉到脸上的碰触,立刻睁开了眼睛,在对上慕容钰困惑不解的瞬子时,她微微一笑,惊喜的坐起身来“你醒了?” “歌儿,我没死?” “能说话自然是活的!你先别着急说话,我去给你倒杯水来!” 慕容钰心中仍旧震惊不已,夏清歌端来一杯温水,将慕容钰搀扶着靠在身后的大抱枕上,方才伺候着他喝了几口水。 “究竟是怎么回事?”将茶杯里的水喝光之后,慕容钰便迫不及待的询问,夏清歌将茶盏放在一旁的茶几上,方才将白日里白鹤仙翁和徐子煜的一席话说与他听。 “这么说,我身上的蛊虫已经被引出了?” 夏清歌很坚定的点头“不错,已经被白老头带走了。” “他走了?” “嗯!见你月兑离了危险,他就急匆匆的赶去了玉女峰,呵呵,怕是很久未曾见到云姑,如今甚至牵挂吧!” 慕容钰也忍不住微笑“活着真好!” 夏清歌随着他的话点头,舒服的窝在他的怀里“不错,活着真好!” 接下来的数日,慕容钰和夏清歌的身体慢慢都恢复健康,二人商议后便整顿了行礼,夫妻二人抛下随从开始四处去游玩起来。 此时,一切的恩怨纠葛似乎都已经落下帷幕,他二人的幸福生活方才刚刚开始! 世间从此多了一对神仙眷侣的夫妻,逍遥于世、隐居于山!恩爱一生,至死方休! 正文全剧终 ------题外话------ 还有几章番外,这几天会上传的,大家不必蹲点守着了,我家断网整整两天,大结局上传完了抱歉,番外等一个星期之后来看吧! 本书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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