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回溯之旅》 第1章 悲剧的一生 江心钰的一生是悲剧的一生。♀ 江父江母是工厂工人,在枯燥的生活中,两人自由恋爱了,接着自然而然地成了家。虽然江父是个沉闷性子的人,但夫妻两人的感情很好,后来夫妻两人攒了点钱,出来开了个小店,小日子过得平淡而幸福。 原本一切很美好,可惜江父被人带上了赌博的岐路,一开始是小赌,后来越赌越大,两人的积蓄很快就败得差不多了,连店也盘了出去。 夫妻两人开始争吵,江父每次吵不过江母时,便动手打江母,家暴渐渐成了小家庭中不散的阴霾。 江母虽然气丈夫不争气,但她仍然爱着丈夫,身上的青紫和心灵的创伤,没有让她离开这个日渐陌生的男人,她还是对丈夫心怀希望,直到她怀了孕。 江母怀孕后,江父刚开始时收敛了一点,但敌不过赌友的怂恿,最终还是去了赌场。江母一次次地失望,直至麻木,为了养活自己和月复中的孩子,江母只能找了一份计件收入的工作,在家缝制鞋子的装饰物。 江父深陷赌博的旋涡中,每次输光都向江母要钱,江母不给便动手家暴,江父气愤之下甚至怀疑江母在外边认识了男人,肚子里怀的不是他的种。 在江父的暴打和江母的忍耐下,月复中的胎儿坚强生长,最终降生人世。 孩子出生后,江母为她取名江心钰,意思是心中的珍宝。 孩子的降生并没有缓解家庭的矛盾,江父在一次家暴中失去理智,挥刀捅向了自己的妻子,以及妻子怀中才三个月的女儿。 江心钰的脸部被划了一刀,毁了容,右手也划了一刀,手指肌腱断裂,无法完全伸开手掌。♀ 江父坐了牢,江母离了婚,带着孩子回了娘家。 江母一个人带着孩子本就不易,更何况孩子还受了伤,需要治疗。江母最后在家人的张罗下,嫁给了一个老光棍。 有了丈夫,有了家,江母的担子轻松了许多,终于能松一口气了。为了增加收入,江母找了份保姆的工作,经济好了,江母和江心钰的日子也好过多了。 江母想通过自己的努力,让江心钰过上好一点的生活,可是,厄运并没有放过她们。 因为容貌受损,以及右手残疾,江心钰从小便自卑敏感,所以她乖巧懂事,所以她敬爱继父,但是,她的继父是个禽兽,在她十四岁的时候,继父强暴了她。 江心钰害怕恐慌,在继父的威胁下,她完全不敢声张,性格越发孤僻。 某日江母因为身体不适提前下班,意外撞破了继父的兽行,她在极度震惊和心痛下,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向那个禽兽挥起了菜刀。 继父伤重身亡,江母步了江父的后尘,坐了牢。 江心钰成了实际上的孤儿,她被愤怒的继父家人赶出了继父的房子,无处可去。 外公外婆心疼外孙女,但他们的情况也不好,他们住在儿子家,儿媳对他们没有好脸色,他们不敢让外孙女过来住,只能让她住到破旧的老屋里。 有了住的地方,江心钰才刚刚安定下来,结果流言又起。 流言说江心钰是天生的灾星,克六亲,她一出生就克父,父亲坐牢,接着克继父,继父身亡,然后又克母亲,母亲坐牢。 流言四处传播,江心钰更加孤僻自卑。 靠着外公外婆的接济,江心钰完成了初中学业,初中毕业后,为了养活自己,也为了逃避周围的流言蜚语,江心钰选择了外出打工。 艰难的生活教会了江心钰坚强,这世上最疼爱她的人坐了牢,已经不能护着她了,她的辛苦和委屈没有人心疼,她必须坚强。 特殊的经历造就了江心钰对男人的恐惧,江心钰极度害怕男人,她不愿和男人接触,在她心中,男人几乎等于伤害,害怕再次受到伤害的江心钰只愿和女性待在一起。 一年一年过去,江心钰长大了,成了一名大姑娘,有相处好的大姐想给她介绍对象,可江心钰消除不了心中对男人的厌恶和害怕,一次次地拒绝了大姐的好意。 江心钰肯吃苦,工作很卖力,也不跳槽,几年都在一个厂里。这厂是个小工厂,工资低,就算包吃住,也有很多人干不了一年便跳槽了,只有江心钰一直都在。江心钰的表现被老板看在了眼里,老板终于良心发现,给她加了工资,几乎是以前的一倍。 江心钰很开心,和同住的姐妹一起去逛街,结果中途突遇一辆闯入人群的小车,江心钰推开了边上的人,自己却被撞倒了。 江心钰醒来时,是在一个密闭的暗室中,只有墙上的一个小油灯在放着黯淡的光芒,照亮了暗室一角。 在四处模了模,江心钰发现这暗室四面都是严丝合缝的石砖,没有出路。 江心钰不由得心中疑惑,自己是怎么进来的?还有,自己不是被车撞了吗,怎么不在医院反而会在这里? 模了模周身上下,江心钰更加迷糊了,没有伤啊。 正疑惑间,突然一个女声响起:“你已经死了,你现在是一缕幽魂。”声音清灵动听,如玉石相击,可是再动听的声音,也难掩语气的淡漠。 “我死了?”江心钰抬起残疾的右手对着小油灯,在油灯的照映下,右手完好无损,却有些若隐若现。 “我真的死了?”江心钰怔忡半晌,又模了模原本有些凹凸不平现在却光滑细女敕的右侧脸颊,愣愣地问道。 “是的,死了。”女声肯定的语气让江心钰整个人都若隐若现起来,江心钰的情绪波动太大了。 “你就这么死了,是否甘心?是否有恨的人?想报复吗?” 江心钰回顾自己的一生,甘心吗?不,她不甘心,她有太多的遗憾,最大的遗憾是她没有等到母亲出狱。有恨吗?有,她恨父亲,恨继父,恨他们毁掉了她和母亲的一生。 “我不甘心,我恨。” “如果可以还阳,你是否愿意付出你的灵魂。” “愿意,但我要照顾母亲,等我母亲不在了,我便给你灵魂。” “好,成交。”女声很满意,“我姓德格勒,名伊娃,你可以直接称呼我为伊娃。” 伊娃告诉江心钰,这是她悲惨的第七世,连续七世的悲惨命运,她已是七世怨灵。本来这世死后,江心钰该被拘到阎罗殿,受百年业火焚身之刑,以消除她的怨念,而伊娃在鬼差到来之前,护住了她的灵魂,她才得以逃月兑。 “七世怨灵?百年业火焚身之刑?”江心钰愣住了,“为什么?为什么是我遭受七世的悲惨命运?我从来没有伤害过任何人,为什么要遭受业火焚身之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要这样对我?” “为什么是你?”伊娃发出了奇怪的笑声,带着点嘲讽,“你想改变命运吗?改变你七世怨灵的命运?” “想。”江心钰迫不急待地应道。 “那就回到前六世,改变你的命运。”伊娃又发出奇怪的笑声,这次带着点兴灾乐祸,“提醒你一点,你必须要得到你命定男子的真心,六世,六个男人。” “命定男子的真心?”江心钰忍不住想到同住的小姐妹喜欢看的系统攻略文,她虽然没空看小说,但也听小姐妹谈起过小说中的内容。 伊娃好像能看透人心:“对,就是你想的那种小说,不过,你改变的是你自己的命运,如果你失败了,业火之刑等着你。” 江心钰的表情很是纠结:“一定要得到男人的真心吗?”她对男人有着无法控制的厌恶和害怕,怎么和男人交往啊? “必须要,你没得选择。”伊娃的语气转冷,*地说道。 “明白了。”江心钰低下了头,十指紧紧纠结在一起。 “还有什么问题吗?” “那个,我想问,”江心钰弱弱地开口,“伊娃,你为什么选中我?我的条件很不好,丑,残疾,没学历,不懂得与人交往,这样的我,灵魂也很差吧。伊娃,世界上那么多比我优秀比我美好的灵魂,你为什么会选择我的灵魂?” 江心钰相信世上有奇迹,也相信有人拥有逆天的好运气,可是,她不相信奇迹会降临到她的头上,不相信改命的好运会发生在她的身上。 “我选中你当然是因为我需要你的灵魂,如果你能成功回到第一世,很多事你自然明白。”伊娃留了个悬念给江心钰。 伊娃是个很负责的人,为了提高江心钰完成任务的能力,还有改变她厌恶害怕男人的性格,为她安排了很多课程,包括武功、心理暗示术、侦察、药物辨别等,甚至还有演技、房中术,弄得江心钰羞恼地灵体都要燃烧起来了。 在暗室里学习了不知道多少时日,江心钰终于开始了回溯之旅。l3l4 ( 第六世 江心钰忍着强烈的晕眩呕吐感醒来,此时她身上一点力气没有,手脚重的像铁块,睁开眼看到自己正靠坐在一棵松树边。 “伊娃,怎么传送这么难受啊?”江心钰忍下呕吐感,在心中问道。 脑海中传来伊娃的声音:“咳,太久没有施展传送术了,有点生疏,下次就好了。” 江心钰顺了几口气,开始打量四周,这里是一片树林,脚边放着一个竹筐和一把砍柴刀。看了看身上,深蓝色的粗布衣裳,黑色的布鞋,完全就是电视中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衣服。不自觉地模了模右脸颊,虽有些粗糙却是光滑的,又看向右手,手掌和手指上虽然都有茧,却是正常灵活的,江心钰忍不住笑出声来,真好,这一世她是健全的。 江心钰靠着小树坐了下来,在脑海中重新理一遍这一世的人生。 据伊娃给的前世资料,这一世的她名叫蒋爱红,祖上三代贫农,在这个年代属于根正苗红的革命阶级。蒋爱红的父亲在她六岁的时候因肝病去世了,母亲一个人带大她和弟弟,日子过得很苦,好在村里民风纯朴,大伙看她们过得艰难,能帮就帮一把,靠着大伙的帮助,蒋家的日子也就这么过了下来。 蒋爱红初中毕业后,就成了一名光荣的人民公社社员,说是社员,其实还是农民,干农活、计工分、领口粮,过着和周围群众一样的生活。 蒋爱红很满意现在的生活,她的要求不高,只要能让母亲和弟弟吃饱就可以了。之前家里只有母亲一个劳动力,工分少,分的口粮就少,她们一直省着吃,多加水,少放米,往往过个两小时就肚内空空了。现在蒋爱红进了公社,有了工分,就多了一份口粮,家里终于能吃饱了,她很满足。 1969年,蒋爱红十七岁时,国家号召知识青年到农村去,几个月后,公社接收了一批知识青年,为了让知识青年更好地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公社将这批知识青年分派到各个村子去,其中就有蒋爱红所在的村子。 知识青年刚到村子时,说话行事总带着股傲气,村里人不太喜欢他们,就常给他们一点小教训,比如说,让他们负责最脏最臭的掏粪挑粪,口粮经常晚发给他们,时常让他们加班整理谷场稻杆等。 工作的劳累和生活的不如意,让知青们深刻地感受到了下乡的艰难。 一年又一年,知青们身上的尖锐被磨平,回城的希望日渐渺茫,为了生活地好一些,也为了成家的现实需要,许多知青选择与当地根正苗红的农村青年结婚,蒋爱红就嫁给了村里的一位知青,赵建国。 两人的婚后生活也算和美,一年后,有了女儿欣欣。 1977年,国家恢复高考,知青们想回城的愿望日渐强烈,后来发生了云南的请愿罢工大事件,各地知青相继效仿,人心浮动,加之政局变化,1980年中央基本决定让知青回城。 中央的通知下达后,赵建国欣喜若狂,他高考失败,原以为没办法回城了,现在中央有了决定,他终于可以回去了。 可是回城也不是那么好回的,其中有一条限制,已婚知青不能回城。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许多已婚知青想到了通知中的另一条规定,病退困退知青可以回城,赵建国让蒋爱红用扁担打伤他,向公社要了病退条子,回城了。 赵建国回城前千保证万宣誓,一定会接蒋爱红和欣欣回去,结果一转五年,没有一点音信。 蒋爱红存够了路费,抄写了公社档案上的赵建国住址,带着欣欣踏上了寻夫之路。 蒋爱红千辛万苦找到了赵建国的家,结果听人说赵建国进了机械厂,已经和一位女职工结婚了。 赵建国见到蒋爱红和欣欣大惊失色,求着蒋爱红离开,当年城里卡的严,不仅要病退困退条子,还要求未婚,为了留下来,他想尽办法隐瞒了已婚的事实,若是他抛妻弃女还重婚的丑闻被揭开,他的人生就尽毁了。 蒋爱红挨不住赵建国的苦求,带着欣欣回乡了,可是路上一个疏忽,欣欣不见了。蒋爱红在双重打击之下,精神出了问题,产生了幻觉幻听,乡下没有精神疾病方面的医生和药物,没多久,蒋爱红的病情越来越严重,最后真的疯了,失足落水,结束了这一世的悲惨命运。 江心钰揉了揉太阳穴,这一世的人生果然艰难,她要怎么改变她的命运呢? 另外,命定之人的真心,江心钰一想到这个更头疼了,出发前她问过伊娃这世的命定之人是谁,伊娃说就是赵建国。 “赵建国?”江心钰很惊讶,“为什么是他?” “为什么不是他?”伊娃反问,“上一世的你不就爱他爱的无法自拔,最后还疯了。” 江心钰很沮丧,她完全无法对这样的渣男产生感情,更别说还要想办法取得他的真心了。 “你这世的命定之人就是他,与其浪费时间沮丧,还不如想想如何让他爱上你,你学了这么久的演技,不就是为了这个做准备的吗。”伊娃有些不耐烦。 江心钰还陷在郁闷的情绪中,不远处就传来了一声声的呼唤。 “爱红,爱红,柴砍好了没有?”一位瘦弱的中年妇女穿过林子走了过来。 江心钰抬头,看到了一张饱经沧桑、带着深刻皱纹的脸,仔细一瞧来人的脸色,受过伊娃严格培训的江心钰下意识地判断此人长期营养不良、气血两亏、脾虚胃寒。 “爱红,你发什么愣啊?怎么一根柴都没有?你不会是睡着了吧?”中年妇女目含担忧地推了江心钰一把。 江心钰这才回过神来,她现在是蒋爱红,不是江心钰。 “哦,我,我刚才有点头晕,就靠着休息了一会。”江心钰马上进入演戏状态。 中年妇女松了口气:“没事就好,那你先休息,我去砍柴,你要是不晕了就回家做饭吧,今天是卫国的生日,可不能晚了。” “嗯,好。”江心钰点点头,闭目休息。 蒋母不放心地模了模江心钰的额头,确定她没发烧后才提起竹筐走了。 江心钰休息了几分钟,感觉蒋母走远了,才起身顺着小路下山了。山上的小路一般没什么岔路,顺着山势往下走就可以下山,江心钰并不担心会迷路,果然走了没多久,就看到了山下的村庄。 江心钰不知道蒋家在村庄的哪个位置,只能装头晕靠在村口前的大树旁,路过的大婶看到她不舒服,立刻扶着她回了蒋家。 蒋家的门虚掩着,没上锁,一推就开了。江心钰之前还担心找不着钥匙开门,还得编个理由,现在省事了。 大婶一路上都在唠叨江心钰要注意身体,干活不要太拼命,江心钰不敢随便搭话,只能小心应付几声,好在大婶赶着回去做饭,没有唠叨多久,送她到家后就走了。 蒋家没人,江心钰在屋子里找了一圈,也没找着挂历,不知道现在是几年几月,江心钰心里有点不踏实,虽然伊娃说是送她回到1969年,但之前经历了超不稳定的传送,她不免对伊娃的传送到达时间也产生了怀疑。 突然一道电流穿过江心钰的身体,江心钰被电击得全身冒烟。 “这是惩罚你对我的不敬。”伊娃冷傲的声音响起。 江心钰很无语:“我没有啊。” “还敢狡辩。”又一道电流穿过。 江心钰双眼翻白地躺在地上抽搐。 “知错了没有?” “知,知错了。”江心钰不是死硬派,她一向很懂得妥协。 “知道错在哪了?” “我,我不该怀疑你的能力。”江心钰不太确定地回道,她不知道是不是刚才的怀疑惹怒了伊娃。 “你心里在想什么,我一清二楚,你只是一缕受我庇护的幽魂,要尊敬我、服从我,不许质疑我、挑衅我,今日念在你是初犯,我只是小作惩戒,下次可不是这么简单了,记住了吗?” “是,我记住了。”江心钰赶紧应道,她在暗室里接受训练时就深刻明白了伊娃的冷酷,伊娃的要求很高、训练很严,一旦她达不到伊娃要求的标准,迎接她的就是各种惩罚,这次的电击量实在算是轻微的了。 一道清风拂过,江心钰恢复了之前的模样,难忍的痛感也消失了。 “很好,今天是1969年9月28日,再过几天公社就会接到接收知青的通知,你有足够的时间做好准备。”在达到伊娃的要求及不挑衅伊娃威严的前提下,伊娃还是挺好说话的。 “嗯,明白了。” 江心钰看了看日头,时间不早了,得赶紧做饭了,特别今天是弟弟蒋卫国的生日,可不能晚了。 五六十年代的农村,用的都是灶,烧火做饭很不容易,好在江心钰借住外公家的老房子时用的也是灶,用起来倒也顺手,就是这里没有鼓风机,起火费劲了些。 江心钰利落地用厨房里的食材做了几道家常菜,刚端上桌,背着米袋的蒋卫国就回来了。l3l4 ( 第六世(完) 赵建国作为长子,一边花钱医治赵父,一边四处找关系捞弟弟出来,操心得几天都没合上眼。♀ 治病和疏通关系都需要大量的钱,赵建国心里没底,只得打电话叫蒋爱红过来帮忙,在他心里蒋爱红还是很有本事的,他希望蒋爱红能尽快过来分担一下他的压力。 江心钰接到赵建国的电话后,花了几天的时间好好地安排了一下事务,把公司暂时交托给弟弟,把女儿欣欣再次送到蒋母身边,又把新买的保险和国债整理好,才收拾行李踏上了火车。 见到赶来的江心钰,赵建国不由得松了口气,结婚这么多年,他早就习惯了凡事由江心钰担着,这段日子医院、公安局两边跑早已让他心力交瘁。 江心钰没辜负赵建国的期望,她马上接了手,先给叶国荣打电话,通过他从台湾买了中风的特效药,经主治医生同意后给赵父服用,另一方面她利用现世时常看法治节目得来的法律知识,搜集了赵建军的各种生活工作证明,希望能证明他一直在本市活动,正常上下班,未接触不良份子,这次只是应朋友邀请前去游玩,而不是参与走私活动。 半个月后,赵父在服用台湾的特效药后病情好转,可以出院回家休养了。 另一边,赵建国和江心钰终于获得批准去见了拘留所里的赵建军,又见到了负责赵建军案情的律师,得到了比较乐观的预期。 在持续七个月的案件审理后,赵建军终于走出了拘留所,恢复了自由身,只是他失去了工作,只能另寻生计。♀对于这个结果赵家人已经十分满足了,工作没了就没了吧,只要人平平安安、档案不留污点就好,这场历时七个月的官司已经让赵家人耗尽了所有的精力,他们已经折腾不起了。 江心钰在这段纷乱的时间里一力挑起了大梁,让赵家人对她的好感直线上升,再没有人看不起她,真真正正地从心里接受了她。 赵建国攥着两张他排了半天队才买到的电影票,不自然地开口:“那个,爱红啊,这几个月来你辛苦了,我买了两张电影票,今晚我们一起去看电影吧。” 江心钰有些讶异:“看电影?我们都老夫老妻了,还看什么电影?又不是小年轻谈对象。”在这个时代待久了,江心钰也免不了受到环境的影响,下意识地认为看电影是只属于未婚男女的约会活动。 赵建国只觉得脸上有点烧:“买都买了,不去多浪费了。” 江心钰打量了赵建国好几眼,发觉今天的他竟然有点小可爱,忍不住嘴角上扬:“几点?” “六点半。” “好吧,今晚就提早吃饭吧。” “好。”赵建国的心一下踏实了,把票往江心钰手里一塞,“你拿着,我怕弄丢了。” 坐在安静的电影院里,江心钰和赵建国两人默默地看着电影,银幕上播放的是《五朵金花》,是江心钰比较喜欢的老电影,在当时来讲,这是一部很浪漫的爱情电影。 赵建国心不在焉地看着电影,心里在默默地自我建设,鼓了半天劲终于开口了:“爱红,谢谢你,这次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江心钰一心二用,一边紧盯着银幕上那精彩的剧情,一边回道:“谢什么,我们是夫妻啊。” 赵建国认真地看着江心钰,自从家里出事后他才发现自己有多没用,他很在乎家人,当弟弟出事、父亲中风时,他只觉得天都要塌了,他四处奔走却毫无头绪,心急如焚却束手无策,无奈之下才想起自己强硬不可爱的妻子,希望她能帮帮他。 果然,蒋爱红的确比自己冷静果断,她撑起了大家的主心骨,看着她利用关系弄来了特效药,看着她四处求人打来了单位的证明,还求来了许多人的证词,赵建国在感激之余突然发现,自己似乎明白了什么是爱情。 是的,爱情,赵建国第一次感觉到爱情降临了。 原来爱情不是他曾经以为的风花雪月,而是实实在在的付出。 “爱红。”赵建国的声音变得有些不同。 “嗯?”江心钰转头看向他,眼中带着疑问。 “爱红,我爱你。”赵建国的声音轻地几不可闻,但他的眼神明亮地吓人。 江心钰被赵建国突如其来的表白和坚定热烈的眼神吓到了:“啊?” 赵建国伸手紧紧握住江心钰的手:“爱红,等我们老了以后,我还带你来看电影。” “啊!”江心钰在惊吓之后开始神游,这样算是得到了他的真心吗? “恭喜你,在浪费了这么多年后,你终于得到了命定之人的真心。”沉寂多年的伊娃突然出声了,依然是那么的冷淡。 “伊娃!”江心钰惊喜地回应。 感觉到江心钰的激动,伊娃冷淡地打断江心钰:“好了,闲话少说,这一世你的任务算是完成了,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准备,你要进行第五世的任务了。” “一个月!”江心钰心头一跳,“为什么?这一世我的时间还没到啊!” “你本就是逆天改命,要改命自然要付出代价,只折了你五年的寿元,已经很便宜了。” “那欣欣怎么办?”江心钰忍不住激动起来。 “这一世欣欣不再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了,没了你还有她爸照顾她,而且我提前了一个月知会你,你可以安排她的未来。” 这一整晚江心钰都心神不宁,强忍着等待电影结束便匆匆回家,赵建国以为她是被他含蓄的爱意表白吓到无措,越发小意体贴。 江心钰失眠了一晚,反复在心里安排欣欣的未来,希望尽最大的努力保证欣欣生活的安稳。第二天一早江心钰便赶去司法调解处咨询相关事宜,在江心钰偷偷塞了一百块的好处费后,调解处的工作人员为她仔细地说明了相关法律,甚至还给她出了一些主意。 江心钰的时间很紧张,很多事需要回乡去办,比如公司安排,比如财产清点,比如遗嘱公证,她决定马上回去,回到赵家她只说公司生意出了问题草草应付了赵建国便收拾东西回乡了。 在苦心安排下,江心钰终于掐着时间办好了一应手续,她先是对公司财产进行了清点,考虑到弟弟在公司里表现良好,也有业务能力,便把一部份资产出让给弟弟,希望弟弟能把公司掌舵好,公司在,弟弟在,这样欣欣也算有个依靠。 另一方面江心钰写下了遗嘱,还进行了公证,重点在于把个人财产进行安排,国债收益都归欣欣,其它财产也是重点分割给欣欣,剩下一部分再分割给赵建国,毕竟这一世赵建国没有抛妻弃女,还对她动了真心。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在这一个月里江心钰每天都抽空教育欣欣要自强、要**,还举一些事例来具体施教,因为她实在不知道赵建国会不会再婚,俗语说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爹,江心钰只能让女儿尽量**起来,遇事保护好自己。 江心钰的举动让欣欣很不安,每次江心钰一教育她,她总是怯怯地看着江心钰,深怕妈妈不要她了,晚上也总要紧紧地抓着江心钰的衣服才能入睡,江心钰看着心疼万分,可也只能狠下心肠,她的时间实在不多了。 这天蒋卫国谈好了一笔大单子,兴冲冲地叫上业务部的同事要请客吃饭,江心钰正整理着业务单子和财务报表,争取把公司业务交代清楚,蒋卫国来叫她,她本不想去的,最终还是耐不住蒋卫国的软磨硬泡走出了办公室。 蒋卫国挑了家菜肴和环境都不错的饭馆,点了一大桌的菜,大家饭饱后刚出门,突然一辆失控的轿车冲过了护栏,冲上了人行道,直直地冲向了饭馆门口。 当江心钰被一股强大的力道撞飞时,她才反应过来她被车撞到了,此时脑海中响起伊娃的声音:“第六世结束。”l3l4 ( 第9章 番外 当赵建国响应国家号召踏上下乡的火车时,他的心情是忐忑的,他并不想下乡,可他是家中的长子,弟弟妹妹还小,他不下乡,又能让谁去呢? 和赵建国一样不情愿下乡的知青不在少数,带着这样的想法下到农村的他们,又怎么融入农村呢? 所以矛盾不可避免地出现了,赵建国他们的日子一开始就不好过,当知青们的抱怨越来越多时,蒋爱红出现了。 赵建国回想起初见蒋爱红的那天,晴朗的蓝天下站着一名羞怯的瘦弱少女,说两句话便能红透一张脸,怎么都想不到当年这样害羞的少女竟会有那样大的胆子,做出一番令男人都佩服的事业。 赵建国没想到在这样偏僻的农村还有如此爱学习的女子,她与别的姑娘很不同,别的姑娘只会问诗歌与名著,而她独独喜爱数理化,枯燥复杂的数理化让许多人望而生畏,她却兴致勃勃、认真细致地反复演算,虽然名义上是她向他们请教,可实际上他们学到的更多,她在一些题目上钻研很深,有些解法更是让他们大开眼界。 蒋爱红是个单纯的乐于助人的姑娘,她经常帮着知青们干一些农活,调解一些矛盾,赵建国对她的印象很好,但也只是印象好而已,蒋爱红不够漂亮,不会打扮,更重要的是她不是城里姑娘,不符合赵建国对伴侣的想像。 赵建国想回城,很想很想,他不想在这里谈对象结婚,这样会影响他回城,所以他一直同姑娘们保持距离。 但是赵建国的愿望改变不了现实,在年复一年的等待中,中央始终没有改变政策,赵建国也只能向现实低头,他的年纪大了,该成家了。 当妇女主任要给赵建国和蒋爱红牵线搭桥时,赵建国痛快地应承了下来,他对蒋爱红的印象很好,既然要在当地成家,那蒋爱红就是他心目中最好的结婚对象。♀ 蒋爱红的确没有让他失望,她是个贤惠的媳妇,家里地里都是一把干活的好手,而且她很有生活情趣,家里布置地很舒适,过节时捏的小面点也很有趣,除了夫妻生活很死板外,赵建国对她可谓是百分百满意。 后来有了女儿欣欣,赵建国是家中长子,比弟弟妹妹大了许多,小时候就经常帮着母亲照顾弟妹,所以赵建国自然而然地帮着蒋爱红照顾女儿欣欣。养女儿和照顾弟妹是很不同的,养育女儿让赵建国有一种满足感,女儿一天一天长大,女儿的一举一动,从翻身坐起到走路说话,都给赵建国带来了无尽的欢乐。 赵建国本以为这辈子就只能待在这里了,决定踏踏实实地过自己的小日子,不再想回城的事,可没过多久他一直认为很贤惠很内向很腼腆的媳妇竟然要去做生意!赵建国不能接受,她怎么能去做生意!就算只是摆摊也不成!摆在路边,人来人往的,每天都要对着这么多人笑脸相迎,还要说好话才能卖出东西,多丢人! 赵建国阻止过,冷嘲热讽过,还和蒋爱红吵过几次,冷战了一个月,还是没能阻止蒋爱红跑去进货,赵建国气极过后又生起冷眼旁观之心,他倒要看看蒋爱红亏本后怎么收场,背的债怎么还。 可是现实又来了一个大反转,蒋爱红竟然把生意做起来了,而且还越做越好,赵建国的心情复杂的难以言状,惊讶、疑惑、庆幸,种种滋味在心头,赵建国只能闭了嘴,不再理会。 随着生意渐渐好转,赵建国再次惊讶地发现蒋爱红竟然是个爱享乐的人,以往她的省吃俭用、勤俭持家似乎是场梦,两厢比较之下,显得那么地不真实,蒋爱红竟然舍得花大价钱买海鲜,舍得花50块钱给欣欣买件新款羊毛衫,甚至于还把家里的家具换了个遍,赵建国看不过眼,吵了几句,蒋爱红竟然振振有词地说钱是她挣的,她乐意他管不着,把赵建国气了个仰倒。♀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赵建国深深地体会到了这一点,在他吃过时鲜的海鲜后、穿过舒适的羊毛衫后、抽过好烟喝过好酒后,他真的舍不得放弃这些,重新过上一周才吃一次肉、袜子补了又补的日子。赵建国在短暂的挣扎、反省、愧疚后,自愿地服下了“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 蒋爱红的生意越做越大,从小摊到连锁店再过公司,发展速度快地惊人,随着蒋爱红经济地位的提升家庭地位也随之提升,在蒋爱红的强势反衬下,赵建国觉得自己越来越没用,处处矮了蒋爱红一头,日子久了,他渐渐地不再拿她当媳妇,而是当领导,他能服从她,却不会爱她。 当中央同意知青返城后,赵建国的心不可避免地松动了,他要回城。 赵建国以为说服蒋爱红很困难,他还做好了长期抗战的准备,结果,他一提她竟然就同意了,连短暂的考虑都没有,晚上也睡得很实一点没失眠,赵建国深深地失落了。 顺利回了城,顺利进了厂,赵建国的想法又发生了变化,回城和进厂,这是在他看来很困难的两件事,可是竟然就这么顺顺利利地办成了,赵建国不禁开始认为他把事情看得太困难了,凭他的能力和钱财,完全可以有更好的出路,比如进入事业单位,甚至政府机关。 赵建国本就有些飘飘然的自信心在家人的吹捧下越发膨胀,甚至动了离婚再娶的念头,是啊,既然他有了新的出路,好的前程,为什么不能有个更好的媳妇呢?更何况原本的媳妇还有红杏出墙的可能。 于是赵建国怀着美好的浪漫情怀和家人介绍的姑娘们约会了,可是想像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在几次约会后,每个姑娘都提出了或轻或重的物质要求,轻的要买衣服、首饰,重的则要求买房、盖屋。赵建国虽然有几千块的存款,比普通人有底气,但他更知道坐吃山空的道理,他是想找个过日子的媳妇,不是想找个帮他花钱的媳妇,更不想找个为娘家花钱的媳妇,对比一下蒋爱红,虽然蒋爱红也很爱拿钱回娘家给她妈和弟弟用,但她拿的是她自己的钱,家里的生活条件也没因此变差。 约会了几个姑娘后,赵建国的美好未来构想渐渐破碎,他觉得还不如和蒋爱红过日子呢,好歹不用他为钱发愁。 赵建国决定和蒋爱红继续过下去了,他让蒋爱红过来和家人见见面,见了面认了门,这样才算是真正的一家人。 过程虽然有点不愉快,但蒋爱红总算见了公婆,也全了他的颜面,赵建国的心踏实了下来,更加觉得蒋爱红是个贤惠的媳妇了。 在蒋爱红回乡后,赵建国开始琢磨怎么解决两地分居的问题,还没等他琢磨清楚,弟弟就出大事了,被抓进了拘留所,父亲也刺激过大中了风,一下子家里就乱套了。 赵建国晕头昏脑地跑了几天,心情越来越压抑,只觉得快扛不住了,他是家中长子,家里人都看着他靠着他,可他也想找个人分担一下,他心里也很慌啊。 赵建国想到了蒋爱红,在他的眼里,蒋爱红就是个女强人,她来了肯定能办好这些事,让他也轻松轻松,当事情结束后,赵建国回想了一遍,才发现原来在不知不觉间他竟然那么依赖蒋爱红,原来他早已习惯了蒋爱红的一手操持,原来最适合他的人就是蒋爱红。 弟弟没事了,父亲也开始康复,赵建国对蒋爱红的感情也发生了变化,对于他来说,养育他长大的父母、从小一起玩闹吵嘴的弟妹,才是他真正的家人,十几年的情份比才几年的夫妻情份更重,当两者冲突时他一定会站在父母弟妹这一边,可是这一次赵家是靠着蒋爱红才没散的,直到这时,赵建国才真正地把蒋爱红视为他一生的伴侣、亲人。 赵建国这时才明白什么叫细水长流的感情,原来他一直追求的爱情就在他身边。赵建国决定向蒋爱红表白,虽然他们是老夫老妻了,可是对于赵建国来说,表白类似于一种爱情的仪式,是一定要做的,这样爱情才完美。 赵建国买了电影票,如愿地在电影院中向蒋爱红表白了,在他心中,那个美好的夜晚是他一生中最浪费的时刻。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当一切都那么美好时,生活再次露出了狰狞的模样,赵建国不愿回想起当他接到电话时的场景,一切都显得那么的模糊不清,只有心底的痛是那么的真实。赵建国逃避了,怯懦了,那种痛苦他不想回忆不想保留不想品尝,他宁愿混混噩噩地混过这段日子,之后他会把所有的感情倾注到女儿欣欣的身上,那是他们爱情的结晶,他会把他所有的爱给她,连同蒋爱红的那一份一块给她。 当赵建国看到蒋爱红的遗嘱时,他忍不住苦笑,原来在她的心中,她是不信他的。 赵建国一个人待了很久,他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发呆、回忆、思考,好像想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想,只是心里一直翻滚着失望、伤心、不甘的情绪,为什么她不信他?明明她对他那么好,明明他已经改了,为什么,为什么不信他! 婚后的财产属于夫妻共同财产,夫妻享有平等的财产支配权,分割也是平分,所以蒋爱红只是将自己的财产进行了分割,大头留给了欣欣,小头留给了赵建国,而赵建国有属于自己的那一半夫妻共同财产,以及蒋爱红给他的一部分财产。 出于赌气的心理,赵建国气蒋爱红不信他,也不愿让蒋爱红小瞧了他,他学着蒋爱红将自己的财产做了分割,一大半留了欣欣,自己只留一小半,他要向蒋爱红证明,他并不是那种凉薄的人,他不会亏待了欣欣,相反,他会好好照顾欣欣,给予她最多的爱。 看着吧,蒋爱红,别以为你事事都看清,事事都掌握在你手里,我,赵建国,决不会让你小瞧,等我到了地下,我要看你怎么后悔,怎么向我低头认错!l3l4 ( 第21章 现世 睁开眼,环顾四周,江心钰确定自己回来了,慢慢抬起有些僵硬的手抚向喉咙,那里似乎还残留着被枪击中的巨大撞击感。 第五世的记忆停留在她被李浩然紧紧抱在怀中赶往医院的那一刻,江心钰能清楚地回忆起当时李浩然的慌乱和害怕,他的手在微微颤抖,他的声音也透露出他的慌乱,死在他面前一定给了他很大的打击吧。 其实,李浩然真的很好,日日相处了五年,说不动心是假的,李浩然在克制,江心钰又何尝不是在克制,李浩然克制是碍于他们之间的身份,江心钰克制是因为知道自己不会留下,爱的越深,离开时也就伤的越深。 江心钰闭上眼,细细地回忆了一遍第五世的经历,把李浩然的模样刻在心上,也把这份情刻在心上,然后,永远地埋下。 因为第五世的命运已经改变,江心钰的病情也很快好转,只花了一周的时间,她就能下床走动,也能说话了,就是说得慢一些。 身体已经大有好转,再住院也就是浪费钱,虽然花的不是自己的钱,江心钰也不想住下去了,和主治医生提了出院的要求,主治医生又观察了两天,确定江心钰的伤势已经不要紧了,就开了出院通知单。 拿到了出院通知单,江心钰就打电话给周小姐,周小姐知道她要出院,当天就来了医院。 “你身体还没好,怎么能照顾得了自己,还是多住几天吧。”周小姐是个好人,怕江心钰出院后病情转重,好心地劝道。 “没事,我能照顾得好自己,再住下去,我的骨头都要躺硬了。”江心钰边说边收拾东西,“你快去结算吧,晚了办公室下班了,又要多算一天的床费和护理费。” “那你出院后住哪里?有地方去吗?” “我打听过了,大医院附近都有短期租房,这医院附近也有,一天20块,我先去住几天。”江心钰早就打算好了。 “啊,短期租房啊!”周小姐皱起了眉头,“我看新闻说短期租房都是群租房,一套房里住几十人,既不卫生也不安全,还不如住在医院呢,反正钱也差不多。” “当然有差啦,我现在每天要花40块,差一半呢。” 江心钰坚持要出院,周小姐看她的确好了大半,就去结算了住院费用,然后帮江心钰提了行李去医院附近的租房处。 “啊,这么挤!”周小姐目瞪口呆地看着又挤又乱的房间,一步也不肯踏进,“小江,你真要住这儿啊?” 江心钰一开始也被挤乱的房间惊了一下,后来很快反应过来,搬着行李袋进了房间:“没事,就住几天,等我找好房子就搬出去。” 周小姐极力忍耐着全身鸡皮疙瘩的奋起,俯身帮江心钰整理床铺,结果在看到床尾木板上的大块霉斑时立刻破功了,坚定地拉着江心钰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子。 “哎哎,押金还没拿啊。”江心钰心疼三百块的押金,拉住了周小姐,很快回去退了床位拿回了押金。 周小姐在外边顺气顺了半天才忍下恶心感,看到江心钰出来劈头就说:“这地方太脏了,去快捷酒店吧。” 江心钰立刻要拒绝,周小姐马上抢先说:“就住一晚,找房子很快的,这晚的房钱我出。” 周小姐正在拉扯江心钰劝说她去住一晚快捷酒店,手机响了。 “什么?摔了!摔哪儿了?”周小姐紧紧地抓着手机,“好好,我马上回来,你按住他,别让他再闹了。” 周小姐挂了电话看向江心钰:“我家里有事,要回去了,正好我家附近就有一家快捷酒店,我带你过去。”说罢提着行李就上了车,江心钰只得跟着坐上车。 周小姐开着车,表情绷得紧紧的,本来她要先送江心钰去快捷酒店再回家的,结果中途又接了一个电话,就和江心钰说先回她家。 周小姐住的小区很不错,小区门面就做得很古典精巧,绿化面积很大,每幢小别墅都各有特色,楼距粗略估计有五十米,小车开过的地方有池塘有亭子还有小型游乐场,是一个高档小区。 直直开到一幢小楼前,周小姐停下车,连车都来不及锁就跑向大门,江心钰跟下了车走向小楼。周小姐进门就往二楼跑去,江心钰不好意厅的沙发上等着。 不知道楼上发生了什么,江心钰只听到哭闹声以及东西砸地的声音,听得她坐立不安,她现在在这里,会不会很不合适啊? 好半天楼上才安静下来,然后周小姐下来了。 周小姐的头发有些散乱:“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刚才是我弟弟在闹,他不肯上药,发了脾气。” 江心钰笑着摇摇头:“没事,谁家孩子都有闹的时候。现在他肯上药了吗?” 周小姐勉强地笑了笑:“上好了。走吧,我送你去酒店。” 刚才进门时周小姐把包和钥匙都扔了,现在找钥匙找了半天,刚要出门,楼上又哭闹起来。 “小姐,小姐,你快上来啊。”楼上传来一个中年女人的呼声。 周小姐赶紧跑上楼:“怎么了怎么了?” 周小姐跑上楼没一会就传来她的呼喊声:“小江,小江,快上来。” 江心钰跑上楼,看到二楼一间房间开着门,走过去一看,周小姐和一个中年女人正抱着一个青壮男子,那男子正拿着一把小剪刀。 江心钰赶紧过去抢剪刀,那男子力气很大,三个女人费了半天的力气才把剪刀抢下来,那男子见剪刀被抢,嘴巴一扁,嚎啕大哭起来。 江心钰无措地拿着剪刀看着男子,不知道该怎么办。 周小姐抱着男子抚模他的头:“好了好了,不哭了,明天给你买飞机。” 男子不理,继续大哭。 周小姐一遍遍地哄着,说了半天的好话才把男子劝住,可能哭得累了,男子倒头便睡,留下一室的狼籍给三个女人收拾。 轻手轻脚地收拾好,周小姐拉着江心钰下了楼。 “对不起,刚才吓到你了吧?”周小姐疲倦地靠坐在沙发,抬头看着上方,“你别怕,他是我弟弟,他只是智力有些问题,不是疯子。” 周小姐担心江心钰误会弟弟是疯子,简单的解释了一下:“妈妈生弟弟时难产,脐带绕住了弟弟的脖子,弟弟生下来时脸都憋紫了,因为大脑缺氧太久,弟弟的智力受了影响,现在只有六岁的智力水平。弟弟性格比较敏感,有些任性,刚才就是闹脾气,没什么大事,你不要害怕他。” “嗯。”江心钰点头应下。 “对了,你老家有没有特别有名望的高僧或大师?”周小姐坐正身子认真地问道。 江心钰想了想:“好像没有。” 周小姐一下软了下来,呆呆地坐了一会:“我们一家很早就移民了,当时弟弟已经两岁了,还不会坐,爸妈想国外的医疗水平高,也许到国外能治好弟弟,后来弟弟的确能坐能走了,可是智力还是低于正常水平,去年爸妈拜访了一位高僧,高僧说弟弟是魂魄不全,要回到祖地才能遇到能帮弟弟的贵人,所以我才带着弟弟回来。高僧说贵人是天生的通灵之人,爸妈就想贵人也许是高僧大能,所以我一直在找有名望的高僧。小江,如果你有缘遇到高僧大能,请一定帮我引见。” 看着周小姐祈望的神情,江心钰郑重地点下头:“我会的。” 忙好了弟弟的事,周小姐带江心钰去了附近的快捷酒店,酒店隔壁是一家福彩店,周小姐突发兴致要买一注,也鼓动江心钰买一注,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霉运走后是好运,江心钰经不住周小姐的鼓动,就买了一注双色球,她不会选号,就让老板机选。 办好了住宿登记,周小姐把卡交给江心钰就走了,江心钰也没闲着,用客房里的电脑上网搜了一下租房的房源,看到合适的就给发布信息的中介打电话,然后出门看房去了。 看房是件很累的事,东奔西跑的,要检查家电家具是否完好、厨房卫生间是否漏水,还要留意周边的环境,江心钰一忙就忙到了晚上十点,连晚饭都没来得及吃。 终于看好了一套与人合租的房子,江心钰随便在路边找了一家面馆进去吃饭,面刚端上来手机就响了,是周小姐打来的电话。 “喂,小江,看了今晚的开奖号码吗?”周小姐激动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没有。”江心钰开玩笑地说道,“我中奖了吗?” “是啊!”周小姐忍不住尖叫一声,“一等奖,五百万,五百万,五百万哪!” 啪达一声,江心钰的手一抖,手机摔到了桌上,江心钰赶紧抓起手机看了一圈,还好还好,没划到没磕到。 “喂,喂,小江,你听见没有?”周小姐大声地喊道。 “听到了听到了。”江心钰紧紧抓着手机,小心地看了一圈周围,确定没人注意她,然后轻声轻语地问道,“是真的吗?你没骗我?” “骗你干嘛,我不是抄了你的号码嘛,开奖后我看了好几遍,确定你是一等奖,快请客快请客,让我沾沾喜气。”周小姐乐得不得了。 “好,领了奖就请你吃大餐。” 江心钰太缺钱了,第二天就迫不及待地去兑奖,也没戴口罩墨镜,大咧咧地就去领了奖。工作人员仔细验证了江心钰的彩票,然后拿出一张银行卡,扣完税后的奖金就在卡里。江心钰兴奋地签了字,把卡领走了。 江心钰如约请了周小姐在五星级酒店吃了一顿,这是她有史以来最为豪气的一次。 周小姐兴奋地把江心钰的手模了一遍又一遍,说要多沾沾喜气。周小姐模得太仔细了,差点把江心钰给模跑了。 虽然有了一大笔钱,但江心钰仍然不敢乱花,庆祝一顿后就开始找工作,可是以她的条件,容貌受损,右手残疾,学历初中,工作非常难找。 直到某一天,一个高傲的人事女主管对她说,“凭你这模样也想进来,也不怕把人吓死”,受了刺激的江心钰决定,她要整容。 整容不是件简单的事,每次整容后脸部都会浮肿,为了不吓到人,江心钰把房退了,另外租了一套一室一厅房,开始专心整容事业。 半年后,接受了五次大手术、七次小手术的江心钰完成了整容,从此她不再是自卑低头的江心钰,而是清秀俏丽敢于抬头的江心钰了。 完成了整容事业,江心钰又想修复右手,可是问了几家大医院,医生都说无法修复,灰心失落的江心钰只能放弃。 “你想修复右手?”消失了半年的伊娃突然出声了。 江心钰猛地抬头,眼中绽放出希望的光芒:“伊娃,你能帮我吗?” “可以,只要你改变了第四世的命运,我就帮你。” “好。” 第四世 刚完成时空传送的江心钰还没来得及睁开眼,就被一阵阵汹涌而至的头疼给击败了,脑袋里似乎有千万根针在不断刺入、搅动,江心钰疼得缩成一团,双手捧着头,头顶在地上不停地挣扎,不知道过了多久,疼痛一点点减退,江心钰渐渐放松身体,瘫软在地。 这一世的经历迅速在江心钰脑中展开,这离奇的一世,让江心钰看得是目瞪口呆。 宇宙有无数平行空间,第四世所在的空间与江心钰的其它几世都不同,历史的轨迹在明朝发生了偏移,在现世时历史上的“天启大爆炸”,在这里变成了“天启天变”。 简单来说,就是在那场莫名的大爆炸后,紧接着发生了小行星撞击地球事件,撞击引发了强烈的幅射,幅射范围遍及全球,奇怪的是,幅射只对动物产生影响,特别是人类。幅射强烈期持续了五十多年,在这期间,全球半数以上的人类死亡,幸存下来的人类有一部分拥有了特异的能力,这部分人类重新建立了世界规则,拥有特异能力的人类成为贵族阶级,其他人类则成为平民。 此时距天启天变已有两百年,君主制的大明已经变成了议会制的明国,科技也得到了极大的发展,甚至科技水平比现世还高。这一世的江心钰就出生在明国的一个高阶贵族家庭,名叫颜真,是家中的第四个孩子,拥有与动物交流的能力,这个能力在贵族阶级看来就是个鸡肋,除了能证明她的贵族血统外,没有什么用处。 颜真从小就不聪明,特异能力也是鸡肋的能力,而家里已经有个聪明健壮、拥有驭风能力的二哥,所以父母从不在意她,她在家中很受忽视。 颜真不受父母重视,兄姐对她也很冷淡,加上身边没有真心相待的朋友,她就养成了放纵自我的性格,还结交了一堆狐朋狗友,整日在外荒唐。颜家的孩子从小就有一张银行卡,每月会定时打入一笔零花钱,所以颜真就算不受父母重视也一样有钱荒唐,出入敏感的娱乐场所、攀比争购奢侈品、包养男人取乐、酗酒吸食致幻剂,颜真一样也没拉下,因为玩得疯,颜真经常上娱乐新闻,给广大平民提供了抨击贵族子弟的良好素材。 颜真的风流史也很丰富多彩,包养的男人不算,单是认真交往的就有五个。第一个是个男歌手,颜真砸钱让他红了,结果他跟另一个更有钱的女人走了;第二个是个男模,花心风流得很,和颜真在一起,还与其她的女人纠缠不清,最后还把颜真给甩了;第三个是个学生,他是一个平民,但很聪明,因为明国最好的学府只吸收贵族子弟,所以他勾上了颜真,让颜真砸钱找关系帮他取得了陪读的资格,结果读完书后他说贵族平民不通婚,不能拖累颜真,然后挥挥手跑回老家和别人结婚了;第四个是个双性恋,和颜真谈了一年的恋爱都谈论结婚事宜了,结果他遇上了真爱男友,然后带着真爱男友向颜真求原谅,顺便求祝福,颜真祝福了,直接一酒瓶砸上渣男的脑袋,结果不仅换得警局一日游,还损失了大笔医药费;第五个是家族给她指定的未婚夫,那人也是个荒唐胡闹的人,颜真一开始想要和他认真过,结果他把颜真骗出来,让他的狐朋狗友们羞辱了颜真一顿,颜真一怒之下把那人捅伤了,最后颜真被家族外放了,不再理会她的死活。外放后的颜真越发颓废,致幻剂越吸越多,最后死于吸食过量。 看完了这一世经历的江心钰彻底惊呆了,这一世的她是把脑子丢了吗? “伊娃,这真的是我的前世吗?”江心钰呆呆地问道。 “是。”伊娃一如既往的冷淡。 江心钰挣扎了一会,只能认命:“那我现在是回到什么时候?” “你被你的第二个男人甩了,到海边玩潜水散心。” “这一世我的命定之人是哪个?”江心钰比较关心这个问题。 “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很快就会遇到他了。”伊娃卖起关子,只透露了一点信息后便不再开口了,不管江心钰怎么问她都不回答。 江心钰只能收拾好心情,开始观察周围,她此刻正穿着一件潜水服坐在房间的地板上,地板上铺有地毯,坐着还挺舒服,打量一下房间的布局和大小,这应该是一间更衣室,走出房门,外面是一间宽敞明亮的卧室,一整面的落地窗外是无边的美丽大海。 被那一片广阔的海蓝吸引住的江心钰正在惊叹海景的美丽,手腕传来一阵轻微的振动,紧接着一段吵杂的音乐响起,强烈尖锐的电子乐中夹杂着尖叫嘶喊,江心钰下意识地捂住耳朵,结果手腕上的腕表更加接近耳朵,差点把江心钰的耳朵给震聋了。 江心钰慌乱地在腕表的触模屏上一阵乱点,终于接通了电话,一面14寸的空气屏在腕表上方显现,一个染着紫色头发的女人出现在空气屏中,那女人连声催促颜真快点下来潜水。 结束了通话,江心钰在房间里找了一圈,找到了一个小钱包和一圈钥匙,江心钰把钱包和钥匙放到小提包后就拎着小提包出来了。走到走廊的尽头,看到两个类似电梯的上下工具,两个电梯,一个上,一个下,都没有电梯门,也没有在楼层停顿,就是不停地上,不停地下。江心钰想了一会,踏上了往下的电梯,电梯一层层地往下,面前不停呈现每一层楼的样子,电梯边上的显示屏也在不停地显示楼层数,当显示屏显示一楼时,江心钰踏出了电梯,面前就是一个极宽阔的大堂,大堂里三三两两的穿着潜水服戴着潜水镜的人们在走动。 江心钰正四处张望紫发女子的位置,一帮嘻嘻哈哈的女孩子走了过来,紫发女子正在其中。 “真真,你怎么傻站在这儿啊?还不快走,时间马上就到了。”紫发女子和另一个女孩一左一右地架着江心钰往大门口走去,门外就是一片海,一辆大型的喷气式气艇停在门口,女孩子们乘上气艇,气艇迅速往海上驰去。 气艇开到一片平静的海面上后,教练开始为女孩子们检查潜水装备是否佩戴好,同时强调潜水的安全要点,可惜女孩子们光顾着打闹嬉笑了,没什么心情听教练说话。 江心钰正在检查氧气罩是否有漏气,突然背后被人推了一把,噗通一声,江心钰一头扎进了海里。 海水一下灌进了氧气罩冲进了江心钰的耳鼻,混乱中江心钰看到气艇上紫发女子和几个女孩大声笑着,紫发女子还指着海里的江心钰边说边拍着肚子,似乎笑得肚子都疼了。 江心钰不会游泳,更不会潜水,她在海里只会不断地扑腾,结果越是扑腾越是沉得快,氧气泡泡飞得越来越快,江心钰很快失去了知觉,昏迷了过去。 海底分水高速,陆明远开着车回家,车上顺便载着表弟唐子健。 “表哥,你参加的升职培训不是明天才结束吗?怎么今天就回来了?”唐子健翻开陆明远的行李找礼物,“哎,这么大一盒,是送我的吧?” 陆明远瞄了一眼,伸手拿了过来:“不是,蓝盒的那个是你的。” 唐子健不甘地看着那盒礼物:“是送给乐儿的?啧,你要不要对她这么好啊?”唐子健不喜欢乐儿,实际上应该说是很讨厌乐儿,他已经不止一次看到乐儿和别的男人眉来眼去了,偏偏表哥还对乐儿坚信不疑。 陆明远专心开车,不理唐子健。 唐子健暗地里翻了个白眼,对表哥的固执无可奈何。 唐子健欣赏着窗外的海景,这条分水高速刚通车不久,他还是第一次上这条高速呢,现在的技术真是越来越牛逼了,不仅能在海底建高速,还能用空气把海水分开,底下是高速,上边是海水,还能看到各种海洋生物游来游去呢。 突然唐子健瞄到一个疑似人形的黑点。 “哎,哎,表哥,快看,那里是不是有个人?”唐子健拼命拍打着陆明远的手臂,陆明远被他打得差点握不住方向盘,赶紧靠边停车。 “哪里?”陆明远掏出望远镜。 唐子健指了一个方向,陆明远拿着望远镜看了过去,面色一变,迅速下车从后车厢拿出抢救器材。 “子健,穿上,我们一块过去。”陆明远扔了一套潜水服给唐子健,自己也快速穿上潜水服,手上还拎着一个吸盘状的东西。 陆明远和唐子健穿好潜水服,打开背上的喷气机,向江心钰的方向迅速游去,离江心钰还有20米距离的时候,陆明远发射出手上的吸盘状物体,一下把江心钰吸住了,然后唐子健拿着氧气罩过去戴上江心钰的头部,两人拉着江心钰往回游去。 第四世(完) “哇,小陆,今天来的记者更多了。”开着车的同事笑道,“得给你开个专门通道了。” 陆明远面瘫的脸上浮现一丝懊恼和歉意:“对不起,麻烦你们了。” 同事摆摆手:“没事,同事嘛,就是应该互相帮助,没什么麻烦的。” “每天都让你们接送我,我很不安……” 同事打断陆明远:“这有什么,不许再说了,再说就见外了。” 陆明远点点头,不再说话了。 同事把车开进车库,两人避开电梯,从紧急楼梯进楼。 陆明远刚进办公室,同一办公室的同事就告诉他局长有找,陆明远放下公事包就去了局长办公室。 看到陆明远,局长先叹了口气,这段时间局长眉间的“川”字更深了:“小陆啊,你这两年都没休假,这段时间放个假吧,好好休息休息散散心。” 看到陆明远沉默的表情,局长不好意思地解释道:“小陆啊,你也看到了,外面这么多记者,同事们出入都受到了影响,而且也影响到了警局的形象,虽然这并不是你的错,但是也请你暂时委屈一下,等过了这阵再回来工作吧。” 局长都这么说了,陆明远也只能接受休假,回了自己的办公室,陆明远和同事简单的说了一下就开始交接手头上的工作,工作还没交接完,外面的喧闹声更大了。 陆明远继续清点工作记录,一点儿也不受外界的影响。 砰,办公室的门被人大力打开,隔壁的一个同事冲了进来:“明远,明远,快出来,快点。”说着直接拉起陆明远往走廊跑去,一直跑到了警局大厅。 被围在重重记者中的那道倩影,一下就击中了陆明远的心,让他的眼里只剩那个人,再也看不到其他。 江心钰在保镖的护卫下艰难地挤开记者群,闪光灯拼命闪烁,虽然有墨镜的保护,但她仍然不得不眯起眼睛,完全没有注意到陆明远的出现。 江心钰的到来让整个警局都亢奋了,现场的警察们都跑出大厅,手拉手以身体连起两道防线,分开了江心钰和记者群。 有了警察们的帮助,江心钰终于能踏进大厅了,当她抬头看向前方,一道英挺又熟悉的身影站在她面前不远处。 陆明远觉得自己在做梦,心扑通扑通地跳得飞快,身体却无法动弹,他也不敢动,生怕一动梦就醒了。 “明远。”梦里那熟悉的人正站在他的面前,温柔地笑着,似乎看出了他的窘迫,那人的笑容显得有些顽皮。 “明远。”又一声呼唤,随着呼唤陆明远的身体好像被解了冻,他傻傻地上前,微颤的伸出手,抱住了那人。 江心钰被陆明远抱在怀里,心里很是触动,他的小心翼翼让她的心一阵酸涩,她伸出双臂,用力地回抱他。 陆明远瞬间恢复清明,脑中凝滞的思想开始转动,这时他才发应过来,他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抱住了江心钰,里面都是同事,外面都是记者啊! 陆明远永远面瘫的脸上迅速泛起一层艳丽的红色,一把抓住江心钰的手腕快步向办公室走去。 江心钰的出现让记者们肯定了两人的关系,而两人的互动更是被记者们全程拍下火速传回总部,不到半个小时,江心钰和陆明远相拥的画面传遍了网络世界。 “你来做什么?”陆明远用烦躁掩饰他的羞恼,冲着江心钰吼道。 江心钰早就看出了陆明远的羞恼,对他的态度完全不以为意,反而抬手模了模他的头顶:“没事,不用担心,有我在。” 陆明远迅速拉下江心钰的手:“别闹,快走,出去之后就说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江心钰抬起另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你以为记者们是傻的吗?我们刚才抱在一起了。明远,我知道你是担心给我带来麻烦,但是我不觉得我们的关系是麻烦,我们是情侣,我们的关系早就应该公开了,我不想一直委屈你,你应该站在我的身边。5年来我拼命训练、拼命比赛,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堂堂正正地对别人说,我有一个值得我一辈子为之努力的爱人,那就是你,陆明远。” 陆明远直直地看着江心钰,眼眶有些热,鼻子有些酸,他不敢动,生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值了,他5年来的忍耐和努力都值了,只要有她的这句话,他什么都值了。 江心钰和陆明远的关系证实后,网上开始好奇到底是什么人曝光了陆明远的身份,技术帝们开始探查曝光者的线索,网上不时传出各种似真似假的消息,最后在几位技术帝的联手探查之下,曝光者的身份被揭露了出来,竟然是大卫·史密斯。 这下江心钰和大卫的陈年旧事再次被扒出来八卦,舆论开始指责大卫太不绅士,分开这么久了竟然还不死心,还要纠缠下去,而且还要以这种方式来阻碍前任女友的恋情。 看了网上的帖子,大卫愤怒地砸光了房间的摆设,这不是他干的,凭什么要他为见不得光的曝光者背黑锅! “查,给我查,我要看看,到底是谁在陷害我!” 大卫烦闷地憋在家里,等待着手下的报告,两天后,报告没来,却来了一份邀请函,是商会的年度酒会。 商会的年度酒会是比较重大的交际场合,大卫虽然不想出门面对媒体,但也不能不去,只能按捺下烦躁出门交际。 虽然来参加酒会,但大卫一点兴趣也没有,百无聊赖地坐在一旁喝酒。 “大卫。”一位窈窕佳人走到大卫身边,“还记得我吗?” 大卫抬头看了一眼,嘴角轻扬:“赛琳娜,好久不见。” 赛琳娜勾唇一笑:“大卫,听说你最近过得不好?” 大卫的笑容滞了一下。 “看到你过得不好,我就放心了。”赛琳娜笑得十分开心,“大卫,我知道在网上曝光陆明远的人不是你。” 赛琳娜弯下腰,贴在大卫耳边轻声说道:“我知道是谁做的,你想知道吗?” 赛琳娜直起身,朝大卫勾了勾手指:“想知道就跟我来吧。” 大卫沉下脸,跟着赛琳娜进了一个包厢,包厢里坐着几个人,有男有女,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曾是大卫的前任。 大卫的脸彻底黑了。 “是你们做的?”大卫并不傻,看到这一幕马上就反应了过来,“你们为什么要陷害我?” “为什么?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赛琳娜轻笑,“你玩弄了我们的感情,我们当然要报复你了。怎么样,被自己喜欢的人所厌恶,是不是很难过?” 大卫咬紧牙关,克制着自己愤怒的情绪:“陷害我,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有啊。让你被颜真所厌恶,让你被公众所鄙视,现在再看到你这幅扭曲愤怒的表情,我们做的真是太物超所值了。”赛琳娜大笑起来,“没想到啊没想到,你这公子竟然会真的喜欢上一个人,偏偏对方宁愿喜欢一个平民也不愿喜欢你,真是报应啊报应。” 大卫克制着不说话。 赛琳娜火上浇油地添了一句:“大卫,我们还有一份礼物要送给你,不要太感激我们哦。” 大卫凌厉的目光刺向赛琳娜:“你们还想做什么?” 赛琳娜笑得肆意:“没什么,只是让颜真恨你而已。” 商会年度酒会举办的同一晚,嘉世珠宝展也拉开了帷幕。 自从江心钰高调的出现在警局并与陆明远相拥后,公众的好奇心被满足了,加上其它新闻的出现,对陆明远的兴趣已经大大降低,记者们也不再包围在警局外,陆明远开始恢复正常工作。 第十三届嘉世珠宝展在光明城展出,光明城向辖下的几大区警局抽调了大量的警力维持安防,陆明远也在其中,今晚他在入口处值勤,对进入的观众进行安全检查。 滴滴滴滴,警报声响起,陆明远和几个同事将一个接受检查的观众围了起来。 “您好,请协助我们进行检查。”陆明远公式化的开口,将观众带到了检查室。 检查了一遍,观众身上并没有可疑的危险品,陆明远只得放行,满怀疑惑的陆明远仔细检查仪器,以为是仪器出了差错。 砰砰,两声爆炸声响起,展区内涌出团团浓雾,展区惊起一片尖叫,观众们挤成一团向出口处涌出,人数太多,出口拥堵不堪,外围的观众们转而向入口处涌来,陆明远和同事们紧急开闸放行。 因为人数众多,陆明远和同事们搬开入口处设置的围栏,陆明远正弯腰解开围栏锁链,突然背上一刺,什么东西勾到了背上的肉里。 陆明远下意识地朝后方踢出一脚,顺着力道转过身来,看到一个戴着小丑面具的男子迅速撤开,朝疏散的人群跑去。 陆明远一手探向背后,一手拿起通话器发出警报。 “明远,怎么了?”一个同事朝陆明远跑来,看到陆明远按着背后,同事朝他背后看去,“啊,明远,你别动,我马上叫拆弹专家过来。” 拆弹专家!陆明远瞬间明白背上勾着的是什么了,竟然是炸弹! 拥挤的人潮朝外涌去,警察们在努力维持秩序,为了防止现场有炸弹的消息传出引发人群踩踏,拆弹专家虽然来了却也不能露面,只能等待人群疏散后进场拆弹。 时间在一点一点地流逝,陆明远看不见炸弹的倒数提示,也听不见嘀嗒的走针声音,时间在他这里显得十分混乱,有时觉得过了很久,有时又觉得不过才一两分钟,这种压抑的无力感让他的额头后背渐渐染上湿痕。 好不容易等到人群疏散干净,拆弹专家刚走出防弹车,突然一阵轰天巨响,众人都被吓蒙了,一阵阵浓烟翻滚着朝天空冲去,看方向正是仓库。 明显的声东击西,警察们迅速装备好武器分成两拨,一大半人朝仓库跑去,留下两个拆弹专家和几个警察处理陆明远这边的炸弹。 警察们拉起警戒线,拆弹专家朝陆明远走去,一人一边端详着陆明远背后的炸弹。 不好,这炸弹是子母弹,线路复杂又具有迷惑性,一个错手就会引发连环爆炸,威力惊人,是十分难拆的一种炸弹。 拆弹专家不敢声张,怕惊了陆明远,只是用眼神和手式交流,陆明远虽然背对着他们看不见他们的动作,但也能感觉得到他们的紧张和慎重。 “陆警司,你别动,我们要开始理线了。”拆弹专家说道。 陆明远点了点头。 拆弹专家小心翼翼地分线、理线,试图找出真正的引线,因为没有倒数提示,拆弹专家和陆明远都很紧张,生怕时间用光。 不知道过了多久,三人的额头都已经布满汗水,终于,拆弹专家将子母弹分了下来。 嘀,一声长响,母弹突然发出警报声,显示屏立时亮起,显示只有59秒的时间了。 “糟糕。”拆弹专家大惊,两人对视一眼,实在没有把握在这么短的时间把母弹拆下,两人迅速撤离。 陆明远第一反应是抓起母弹就朝场外狂奔,他不能让母弹在这里爆炸,展区后面就是一大片景观花园,炸弹扔在那里才最安全。 为了保证展区安全,防止有人恶意破坏,展区周围设置了很多障碍物和临时安检处,虽然展区后面就是景观花园,可是跑过去却一点也不方便,需要通过重重障碍。 “明远。”一道熟悉的声音伴着急促的马蹄声传来。 陆明远回头一看,吓得魂都飞了三分:“快回去,快回去!” 江心钰受邀前来参加珠宝展,珠宝展负责人特别请她带着赛马一块出席,作为特别嘉宾在展会出现捧场,她本来以为只是一次简单的商业交际,没想到中途收到一份礼物,打开后是一封信,上面写着炸弹地点和针对对象,江心钰看到这封信后顾不得报警,直接骑着赛马从贵宾休息区冲了出来。 “上马。”江心钰俯身朝陆明远伸出手,“快点,交给我,我骑马快。” 陆明远没有时间犹豫,江心钰说得对,她骑马跨越障碍比他翻越快多了,他刚伸出手想将炸弹递给江心钰,突然炸弹再次发出一声长嘀,陆明远的脸色顿时惨白。 “快走,没时间了。”陆明远缩回手朝另一边奔去。 江心钰看到陆明远的样子立时就知道炸弹马上要爆炸,她不能让陆明远死,在这一瞬间,她做出了一个决定。 “明远。”江心钰加速朝陆明远追去,一把抓住陆明远将他拖上了马背,赛马保持速度跨越了几个障碍物,离花园越来越近了,江心钰突然放开缰绳,抱着陆明远跃向了前方的一个景观池塘。 “明远,和我一起死,你怕吗?”在半空中江心钰问着陆明远。 陆明远总是面瘫的脸上展开了一抹僵硬却灿烂的笑容:“生同寝死同穴,吾愿矣。” 砰,一股粗达半米的水柱冲上了半空,散开的水花像极了炫丽的烟花。 半个月后。 “半个月前嘉世珠宝展发生爆炸案,著名马术运动员颜真与其恋人陆明远在爆炸案中身亡,此案震惊全国。经过半个月的侦查,案情已经查明,此案系大卫·史密斯的前任男女朋友的报复,大卫的花心史众所周之,因他花心与滥情让他的众多前任心生怨意,联手设计了一场爆炸案,本意是想借假弹恐吓陆明远,再发将此事嫁祸给大卫,引发颜真的愤怒,没想到在寻找炸弹高手时误用了反社会人员,将假弹变成了真弹,引发了嘉世爆炸案。详细报道请继续收看本台,本台记者张文婷在案情公告会上向您播报。” 大卫直直地看着屏幕,心中空荡荡的,一切都是因为他,都是因为他对感情的玩弄才让他爱的人永远的离开了,他多希望这只是一场噩梦,醒来时她还是好好的,如果重来一次,他一定不会再纠缠她,他会默默地看着她,只要她幸福,他什么都不在乎。 唐子健捧着陆明远的遗物看着屏幕,双手摩挲着一个带锁的纸箱:“哥,你终于能和颜真在一起了,现在谁也不能分开你们了,等下我就把这个纸箱烧给你,我知道,这里面是你这几年写的日记,我要烧给颜真看看,让她知道你是个多么闷骚的人,可不能被你的表面给骗了,以后,你们在下面可要好好生活呀。”唐子健脸上带着笑,眼中却饱含着泪水。 作者有话要说:一起死,这样不用留下陆明远一个人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