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帝之路二周目》 第1章 重生 刺眼的远光灯，刺耳的刹车声，接踵而来的便是胸腹间的刺痛…… “……！”林渊猛地睁开眼睛坐起来，好一会儿不能分辨自己是谁、身在何处，直到闹钟声响起，他才真正清醒。 他是林渊。 按掉吵闹不休的手机闹钟，林渊匆匆洗漱，离开空荡荡的宿舍去教室上课。早上八点，文学理论课，宽大的阶梯教室只有寥寥十几个人。老教授司空见惯地走进来摆弄投影仪，开始上课，讲的是《中国戏曲》，内容足以催眠整个教室的人。 林渊刚将课本翻开，就听到身后女孩子抱怨说：“都大四了还要安排理论课，我们院长脑子进水了吧？要不是为了陪你，我才不来呢，多去片场蹲蹲或许还能拿到角色呢。” “知道知道，你辛苦了，待会儿就请你吃好吃的。”另一个女生的声音里充满了惊叹。“这就是传说中的林渊啊！” 同班的女生嗤声说：“是啊，就是传说中的林渊。” “他真的好帅啊，不是那种花样美男柔媚的俊美，是特别英挺的帅呢！” “还英挺，真是不懂你们中文的女生心里想什么。作为闺蜜，我警告你哦，林渊这个人呢，看看就可以，看上绝对不行，知道吗？” 讲台上老教授已经开始讲课了，这节课讲元杂剧，老先生声情并茂地读道：“不是我窦娥罚下这等无头愿，委实的冤情不浅……” 文学院的女生追问：“为什么啊？” “因为他渣。从大一到大四，周周翘课，门门挂科，天天抽烟酗酒打架，被他渣过的妹子能从a戏排到b大去。不信去你们学校喊一声‘林渊来了’，十个女生九个要打死他，剩下一个哭着喊着要嫁给他。” 老教授念道：“……若果有一腔怨气喷如火，定要感的六出冰花滚似锦……” “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a戏怎么说也是部直属，最好的戏剧院校，他门门挂科还不早就被退学了？” “换做别人早就被劝退了，可是林渊嘛……呵呵！”女生笑了，“他背后有人。” “你说话前后矛盾。他要是被人包了还能遍地渣妹子？他金主不将他打断腿？” “也许人家金主是真爱呢？这可不是我说谎，我们学校多少人看过他上大肚子老男人的车。再说了，他可是有名的贫困县出来的，身上却不是armani就是burberry，你家也算不错了，你随随便便就买得起burberry？” “呃……”文学院的女生词穷了，最后一声叹息。 讲台上老教授的声音悲愤凄哀：“浮云为我阴，悲风为我旋……直等待雪飞六月，亢旱三年，那其间才把你个屈死的冤魂这窦娥显！” 林渊的手一个没留意，笔就在书上嗤啦划了道长长的痕迹，血红血红的。 逃课挂科、抽烟酗酒、渣遍学妹、被金主包养……这些说的是事实也不是事实，因为他是林渊又不是真的林渊。 十天前，四十岁的他正准备去领人生第三座重量级影帝奖座，却在路上遭遇车祸而死，醒来之后就重生在这个不存在的时空里，成了个二十二岁的影视表演系男生。所以，那些黑历史是他的也不是他的，但无论怎样，他占据了这个身体，就要接受这个身体曾经犯下的一切错误。 因此，林渊默默地听着身后两个女生一句句地议论，说这个身体的主人究竟是个怎样无可救药的人。他听得很仔细，因为他并没有完全继承身体原本的记忆。他只隐约记得，这个身体的主人出身单亲家庭，初中时母亲就去世了，曾经有段时间过得很窘迫。但是高中之后，就不断有人给他钱，每一次的金额都很巨大。 重生之后，林渊曾去查过名下□□的账单，每一笔出入的数字，即便在他这个曾为影帝的人看来也是惊人的。而且，那笔神秘又巨大的款项每个月固定时间汇过来，与被包养的传闻不谋而合。 当时林渊站在atm机前默默地看着，用身份证重置密码之后，又连续三次输错密码将卡锁了，转身办了张新卡，开始了一穷二白的日子。 无论那笔钱是怎么来的，从今以后他一分也不会动了。 林渊将思路转回，身后同班的女生已经开始说到“最近这个星期林渊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天天按时上课，不是被金主抛弃了吧”。下课铃恰好响起，他也就面无表情地收拾东西走人了。 没想到刚出门就被人搂住了脖子。 “嘿！林渊！” 林渊不动声色地将那手拨开，叫道：“许轩之。” 是他好几天不见回宿舍的舍友。 “干嘛这么冷淡？以前你都叫人家轩之的！”许轩之撒娇。他染着浅栗色的头发，凌乱而不失美感地散着，配上那张花一样的脸，怎么看都是小美男一个。只是这美男花式撒娇对林渊这样有着一颗大叔心的人来说，实在没有效果。 见他没接话，许轩之有些尴尬，换了话题问道：“刚刚老头没点名吧？我昨晚有个mv要拍，急赶慢赶地回来，还是错过了早上的课……” “轩之，你又去拍mv啦？”旁边一个男生忽然插话道，“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五个了吧？轩之，你这是要大红的节奏啊！” “没有啦，只有两个是mv，其他三个都是广告。”许轩之笑着说，好像忽然想起似的一捶手心。“啊！等下是表演理论课吗？林渊，你帮我跟老师说一声，就说我请个假，待会儿要去泰宁饭店试镜。” “泰宁饭店？”吴陵眼睛一亮，“轩之，你不会是去试镜《定风波》吧？” “呵呵~”许轩之谦虚地笑了，“昨晚拍mv的时候遇见了赵导，他非要我去试试何安的角色。” “何安？那不是男主角吗？这可是今年最热的一部正剧了，据说还没开拍呢好几个卫视都在抢首播权。”吴陵羡慕地用胳膊肘捅了捅他，“卧槽，轩之，你太牛了，将来别忘了带兄弟们飞啊！” “没有啦，还不知道能不能过试镜呢。”许轩之笑得眼睛弯弯的，摆了摆手说：“总之，帮我跟老师说一声，我先走了，不能让赵导等我！再见，林渊，晚上给你带蛋挞！” 吴陵看着许轩之离开，失落地说：“真是同专业不同命啊，轩之怎么就到处是机会，连大导演赵霆都点名要他呢？我说林渊……哎？林渊？” 林渊面无表情地离开。 “呸！什么东西？”吴陵啐了一声：“许轩之花样美男卖脸就算了，你这卖身的家伙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拽？有本事你也去演赵大导演的戏啊！” 这些话一个字不落地传入林渊的耳朵里，他没有生气，对许轩之也没有一丝一毫的羡慕。他不是没有混过演艺圈的人，一个刚出道的小鲜肉，说演小制作偶像剧的主演他相信，但是《定风波》这种大制作、大背景的时代正剧，绝对不可能找许轩之这种演技的人，除非导演想这剧收视扑街到死。 特意踩着上午九点的下课铃声，在教室门口叮嘱同学帮请下午三点的假，一边点出自己要去泰宁饭店试镜，还声称是男主的角色，一边又要做出谦虚的样子。对此，林渊只有一个评价——演技浮夸，欲盖弥彰。 再说了，现在林渊哪有时间去羡慕嫉妒恨？他还要挣钱吃饭的。 没有完全继承原主人的记忆，林渊没有人际资源，只好发挥自己的健康体魄去酒吧做后勤。距离下午上课还有好几个小时，正好是送货的时间，林渊就去酒吧了。正在酒吧后门的小巷子里对货单的时候，忽然从对面酒吧的后门冲出个人，后边还跟着一连串的尖叫声。 被人追？林渊对这种叫声非常熟悉，当机立断地将那人的手抓住，那人哼都来不及哼一句就被他就往货车的车厢里一塞。林渊利落地将车厢门关了一半，然后低头继续看着手上的单子。 几乎同时，两三个举着手机的女孩从对面酒吧的后门冲出来，嘴里也不知道叫着“咕咕”还是“姑姑”，神情激动得不行。冲到巷子里看看前后左右，没人。 “喂，帅哥！”一个女生抓着林渊的胳膊问道：“有没有看到个超级大帅哥跑出来？” 林渊面无表情地往巷子的一头指去，女孩子们又呼啦一下冲了出去，嘴里依旧就咕咕地叫着。 又等了一会儿，林渊才将货车的门打开，说：“她们走了，你也快走吧。” “咳咳……”男人从货车厢里走出来，半真半假地抱怨道：“你刚刚差点将国民男神憋死你知道吗？” “哦。”林渊的表情依旧没有变化。 男人挑了挑眉，将墨镜摘下，一张俊脸凑到他面前，好奇地问：“你怎么这么镇定？你不会不认识我吧？” 确实不认识，不过看情形也知道是个大明星。林渊掏出牛仔裤后兜里的笔在单子上签名，把一箱威士忌抱起。“你还是将墨镜戴好，趁早叫你的助理来接你，不然你这样子出去，刚刚的酒味就白受了。” 说完就就走了。 男人望着那锈迹斑斑的门好一会儿，歪着头笑了，转身正要走，脚下忽然踩到个东西，捡起一看。 哦，学生卡。 第2章 拒绝 【02】 秦顾一手插1在牛仔裤的口袋里，另一只手修长而指节分明的食指和中指夹着那张淡蓝色的学生卡，嗖嗖嗖地转着，晃晃荡荡地走出了巷子。还没走两步，手机就响了。 “喂。”秦顾懒洋洋地应道。 “祖宗！！！”对方急得头顶冒火，“说好的来试镜呢！就算你是钦定也要来见个面啊！赵导被几个小新人的渣演技气得已经飙粗话了，你还不来拯救青黄不接的演艺圈？” “抱歉抱歉，我不小心被粉丝堵住了，不是故意的。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你让人过来接我吧。”秦顾说着就报了个地址，眼角的余光忽然撇到手上的学生卡，便问道：“亲爱的编剧，如果我答应这个角色的话，能带人进组吗？” “你看上的人我没问题，但是还要经过赵导的肯定。谁啊？叫他来试镜。” “是你老公的学生。”秦顾笑了，“我要发挥拾金不昧的精神了，姐姐快来接我。” 手机那边呸了一声，挂断了。没多久一辆车停在巷子口，司机下车打开后座的门，恭敬道：“秦先生，高编剧让我来接你。” 秦顾坐上车，一路到了泰宁饭店，刚走出电梯，一只手就伸出来拧了一下他的手臂。 “你这个死孩子！去酒吧街干什么？被人围堵很好玩？错过试镜很高兴是吧？”高秀不断地数落着，恨不得将这不省心的孩子一巴掌排成个饼，撒撒火腿打个鸡蛋烙好了吃掉。“还不快去？” “哎哟！姐姐，我错了！能别打了吗？”秦顾哀哀叫着，躲到她身后，绕着她团团转，丝毫不觉得叫一个快五十的阿姨做姐姐有什么错。 高秀明知道他的痛叫都是装出来的，还是不忍心下手了，问道：“对了，你说那个人是谁？” 秦顾笑嘻嘻地说：“手打开，我就告诉你。” 这小子，还不肯吃亏，竟然要掐回来？高秀好笑地伸出手，“给打回来，行了吧？” 啪的一下，秦顾将一张卡片轻轻拍在她手心，眼神温柔得能滴水：“高姐，我怎么舍得打你呢？我心里尊敬你还来不及呢。” 高秀淡定地推了推鼻子上的老花镜，提醒道：“孩子，你这话要是被你老师听到他会揍你的我跟你说。” 秦顾噗的一下，立刻摆出一本正经的样子。“娘娘，臣冤枉呐！臣不过是发挥拾金不昧的精神，要做个失物招领而已。” 说完正好导演助理来通知他去试镜，他就赶紧逃了。 “这小子！”高秀好笑又好气。 秦顾是她丈夫带的最后一批实践课学生，被他们夫妻当儿子一样疼，说起话来没大没小。 也十分没心没肺。她叹了口气，低头看手掌的东西。 是一张学生卡。a戏影视表演一班，林渊。上边还有张磨损得差不多的照片，看形象倒是不错的，只是那股浮夸浪荡气隔着照片都能传出来，扮个瘪三倒是本色出演。不过……既然是影视科班出身，应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最不济塞到剧组里打个酱油也行，要给年轻人机会嘛！ 高秀转身就给丈夫打了电话。 “你说什么？！”陶雨一听妻子的话，差点在办公室里喷茶。“谁？” “你们系的，叫林渊，双木林，渊源的渊。”高秀重复道，“你见了叫他来试镜，就这样。” “嘟嘟嘟——”陶雨盯着座机的话筒，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老陶？怎么啦？”同一个办公室的彭乾问道，“叫这么大声干什么？” 陶雨更见了鬼一样说：“我爱人跟我说，让林渊去试镜《定风波》，老彭，你说着是不是天方夜谭？就那个门门挂科的林渊，我告诉你要不是因为那谁我早将他撵出去了，这简直就是我们a戏之耻！咱们a戏成立百年，还从没遇到过这样的渣滓，我……” “呃……”助理讲师尴尬地站在门口，“陶教授，彭教授，门没关……” “哦，是小郑啊，怎么了？”彭乾温和地问道，“有什么事？” “那个……你刚刚让表演一班的人来把读书笔记给搬走，他们的人来了。”小郑退了一步，将半开的门彻底打开。 门口站着面无表情的林渊。 面对刚被自己脱口大骂的学生，陶雨神色有些不自在，毕竟是长辈，这么说一个小辈不好。还是彭乾笑呵呵地打了圆场：“林渊，怎么是你来搬作业？” 彭乾就是那可恶的《中国戏曲》的主讲教授，信息时代，大四，居然还要每周交一份手写的读书笔记，简直残忍得迂腐。 林渊的神色没太大变化，只是变得尊敬些。“我遇到班长，他没空，我就来了。”他的目光落在办公桌上，问道：“教授，是这些吗？” “嗯，对。”彭乾点头。 林渊走过来，将四十几本硬封笔记本摞成一摞，搬起就要走。“教授再见。” “哎，林渊。”眼看他要走出办公室了，彭乾却忽然叫住了他。“刚刚的话你都听到了吧？” 林渊眼一垂就要装傻，彭乾却不给他机会：“让你今天下午去泰宁饭店试镜《定风波》，你陶教授的爱人是这部剧的编剧，点名要你的。” “可别将责任推给我爱人！”陶雨赶紧澄清，“这肯定不是我爱人的主意，一定是……” “谢谢教授和编剧女士，但是我不会去的。”林渊不想听那句“一定是他背后那个金主帮他拉的资源”，他微微鞠躬，说：“我不想靠任何不正当的手段获得机会，教授们，我先去上课了。” 他转身走出去，一手稳稳地托着笔记本，另一手轻轻地将门关上。 “你……你说这孩子……”陶雨气得拍桌子。“这孩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之前叛逆得像个妖，现在冷漠得像个鬼，总之就不像个人！” “呵呵~听说前段时间大病了一场，也许是大彻大悟了？最近上课都勤快了。”彭乾捧着茶杯慢慢地喝着，“而且他不一向这样吗？那谁塞过来多少机会，他哪次不是浪费了？” “大彻大悟？”陶雨很怀疑：“我看这小混蛋是不知道《定风波》是什么吧？” 而实际上，林渊不仅知道，拜许轩之所赐，早上还生生见识到了这部剧在表演系学生的心里有多重的分量，说是大家削尖了脑袋想挤进去也不为过。 林渊不想拿到这部剧的试镜机会吗？ 林渊停下脚步，转头看着窗外悠然的白云，心里清晰地响起一个声音。 不，他想的。 演戏对他来说不只是混口饭吃这么简单，他是从心底热爱表演，喜欢那种不同的人生在自己身上演绎的感觉，也喜欢自己的表演被肯定、被嘉奖。但正是因为这份热爱，他不允许自己的演艺之路有任何污渍存在。 前世他能从一个懵懵懂懂的少年一步步摸爬滚打登上影帝的宝座，现在拥有前生全部演技的他，没道理不能重来一次影帝之路。 机会当然稍纵即逝，但也不是没有更好的机会。他绝不允许自己的人生再跟那个“金主”扯上任何关系！不得不承认，陶雨教授的那些话深深地烙印在他的心上。 渣滓？呵，他会向所有人证明，这个身体里的灵魂，已经脱胎换骨。 心里的情绪激荡着，林渊的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将笔记本搬回教室分发了，晚上依旧去酒吧做兼职，在酒窖里搬东西。 刚将一箱雪莉酒放下，老板就风风火火地冲过来了，“那个帅得惨绝人寰的后勤小哥在哪呢？” 惨绝人寰的后勤小哥林渊直起腰，“老板。” “噢，就是你啊！”老板上下打量了一回，外貌鉴定优等。“可以啊这小模样，你明天有时间吗？去泰宁饭店帮个忙，我有个朋友需要很多帅哥撑场，你去给当个门童？薪水好说，她出手很大方的。” 泰宁饭店……林渊犹豫了一下，想想明天试镜应该已经结束了，就点头说：“好的，我留号码还是记对方的号码？” “后勤处有你的号码，明天你去了泰宁饭店，跟前台说你是去香水展会当门童的就好了。”老板拍拍他的肩膀，叮嘱道：“明天去的都是名媛，趁着你还如花似玉，赶紧地钓个白富美，以后就不用打工了。” 林渊哭笑不得，将这兼职应下了，第二天就去了泰宁饭店。前台验证了他的手机号码姓名等信息之后就将他带去了后勤。见了展会的负责人，谈妥了薪水，林渊换了一身燕尾服站在门口，开始对每一个过往的人保持微笑。 认真地说这个工作并不轻松，保持微笑站直八个小时，换谁不崩溃？到傍晚，对面的男生已经趁没人就抱怨脚酸腰疼，林渊却依旧一动不动，只将这工作当做基本表演的训练课——练习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练习在长时间站立的劳累下依旧保持挺拔的姿态，绝对不歪胳膊扭腿。 又一对男女走进视线，不管对方是不是展会的客人，林渊脸上立刻浮现温和有礼的微笑。大概是他的笑容太好了，那中年女人立刻盯着他看，停下脚步。 赵霆正要继续跟高秀继续说剧本的事，忽然她就停住了，赵霆奇怪地问道：“怎么了？” “老赵。”高秀望着不远处说，“你看那个人像不像泰宁小时候？” 第3章 试镜 赵霆顺着高秀的视线看去，只见一个男生二十出头的样子，穿着一身燕尾服，满脸带笑地站在展厅门口。那燕尾服一看就知道是租来的，不仅不合身还带着廉价的味道，十分符合他门童的身份。但是那男生的笑容不卑不亢，温文中带着点矜骄，不像是门童，倒像是个落难的世家公子，为了生存不得不出来做这种不体面的工作。 他是顺从的，却没有屈服，骨子里还带着骄傲。 《定风波》走的是双男主的戏，一主一副，一路越走越黑最终称霸上海滩的叫何安，从世家子弟跌落到账房先生最终撤离到西南联大的，叫闻泰宁。那男生的样子，简直活脱脱就是遇难的闻泰宁。 赵霆看了很久，最后叹息道：“可惜了。” 这么好的外形却是个打工仔，剧里少年闻泰宁确实没有多少戏份，但赵霆生性严谨，对待戏剧也非常认真，即便是个只演了四集的配角，也不可能叫一个没有一点演技的群众来演。 他转开视线要走，高秀却拉住了他，“等等，这个人我好像见过。” 赵霆好笑：“哦，宝哥哥见林妹妹？” “胡说八道！”高秀想了想，从包里拿出一张学生卡，问道：“你看是不是他？” 赵霆对比了一下学生卡上的形象和眼前的样子，一个浮夸浪荡，一个严谨温文，一定要说这两个人有什么关系的话，大概是双胞胎？还是从小离散那种。 “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你等着。”高秀按住赵霆，拿着学生卡走到男生面前，问道：“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林渊很久没有被人叫“同学”了，一瞬间好像真的回到了学生时代，可惜他不是学生了。他礼貌地反问道：“您好，女士，请问有什么是我能帮你的吗？” 防备心还挺重。高秀说：“是这样的，我捡到一张学生卡，上面的样子和你有点像，所以想问问你的名字。是你的话，我好还给你。” 他的学生卡确实弄丢了，但应该丢在酒吧后勤处，怎么会在这位温雅的中年女士身上呢？林渊疑惑，但还是回答了：“我叫林渊，双木林，渊源的渊。” “a戏的学生？” “a戏影视表演专业一班。”林渊说，“我的学生卡是淡蓝色的。” “真的是你！”高秀开心地叫了起来，将攒在手里的学生卡展出来，问道：“这个是你的吧？” 林渊再一次看到了学生卡上惨不忍睹的黑历史照片，他还想趁机去重办一张，换成现在的头像呢！心里虽然遗憾，但对捡到的人林渊还是非常感谢的，他双手接过自己的学生卡，由衷地说：“是我的，谢谢你，女士。” “不，不用谢！”高秀趁机抓着他的手激动地说，“你是影视一班的，有没有兴趣来试镜？我们有个角色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人，你的外形非常适合！” “试镜？”林渊心中一动，但很快按下了，摇头说：“我很喜欢这个机会，但是我现在还在为人做兼职中，不能随便走开。” “我知道，是阮娇娇的香水会是不是？我去帮你说！”高秀说着打了电话，“娇娇，是我啊，我要用你的门童，你找个人来代替呗！” “高姐？”扬声器里娇嫩的女声说，“展会也要结束了，你要的话随便拿吧，放心，我不会告诉老陶的。” 高秀趁着她还没说出更多丢脸的话赶紧将电话按了，她怎么交了一群损友！努力忽视脸上的热度，高秀问道：“怎么样？你的老板答应了，你现在可以来试镜了吧？就在楼上，很快就能出结果的，不耽误你多少时间。” 对于一个新人来说试镜的机会就跟中彩票一样难得，林渊之前拒绝只是出于责任，现在要是还拒绝那就是出自脑膜炎了。“好，女士，我需要换衣服吗？” “不用。”另一个沙哑的男声说，留着络腮胡子的中年人走过来，“就这身吧，速战速决。” “这是导演。”高秀说，“我是编剧。” 林渊也不犹豫，跟着他们就上了楼，到了试镜的房间里，赵霆让导演助理将试镜的剧本拿来，问道：“一共就两场戏，一页纸，给你半个小时记台词可以了吧？” “没问题。”林渊在椅子上坐下，将文件夹打开，里边只有两张薄薄的打印纸。 第一页写了人物简介和背景简介，上面没有没有写人物名字，只是说人物是旧上海一个书香世家的少爷，从小无忧无虑地长大，虽然接受过新式教育，但因为家里是著名的古琴演奏世家，所以更多的是传统的儒释道教育。人物年少的时候曾经结识了个社会底层的少年，还有少年的青梅竹马。少爷、少年、少女三人做了很一段时间的好朋友，那是一段无忧无虑的日子。但是很快现实就给了他们一个沉痛的教训——少女的养父欠下赌债，害得少女要被抓去当舞女。 少爷和少年奋力营救，事情闹大之后，少爷被严令不许同少年这等混混来往，但是少爷坚决地与家里争论，最后冒险将自己的私房钱都取出来要去给少年。但是就在少爷被带回家时，少年为了救少女已经投靠了另一个势力较大的帮派，决心在道上混。他将匆匆赶来的少爷冷嘲热讽了一顿，既是自卑自己的身份，也是对现实巨大的贫富差距而愤怒。少爷被他骂得不知如何是好，最后将自己的钱留下，出国读书去了。 试镜的片段是两个，一个是少爷、少年、少女还无忧无虑时，说起各自理想。另一个是少爷给少年送钱，被骂得出国的片段。 林渊细细揣摩着人物的性格和形象，很快半个小时到了。 “准备好了吗？”导演助理过来通知他去试镜。“要上了。” 林渊对导演助理一笑，将台词放在椅子上，走上前去。 房间的灯光不是很亮，只有椅子边才有阅读灯。导演和编剧对面的地方却有一盏大灯，光线明亮，灯下有个三层合唱台。林渊走过去，先停在大灯的光线之外对导演和编剧微微鞠躬，才一步踏进灯光里。 踏进去的一瞬间，他的气质就变了。 现场仿佛多了两个人，一个始终为生活所苦的少年，一个总是害怕自己赌棍养父的少女，还有一个满身斯文得有点呆气的少爷。 “铭浚说他拿到香港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了，我真替他高兴。”少爷在合唱台上随意躺下，双手枕在脑后，望着天空，欢喜地说。“我爹想要那个通知书很久了。” 少女笑嘻嘻地说：谁叫你这么呆，怎么考都考不上？ 他不是考不上，他只是不愿意考而已。少年走过来轻轻地踢了一下少爷一下。过去点，我也要坐，刚扛米回来，累死了！ 少年顺势往旁边挪了一点，笑着说：“你又知道了，对啦，我就是不想做商人。我们家还要守着琴谱呢，怎么去做生意呢？” 你养在深闺，知道什么？这世上只有钱才是最可靠的。少年不客气地说，你就会吃饱了想弹琴。 “这世上总有些是钱买不来的，也有些事情是必须有人去做吧？”少爷转过头，傻乎乎地问，“难道有人要花钱买你绑架我，你也做么？”他说完仿佛又自言自语般：“给我再多的钱……不，就是给我再多的琴谱，我也不会害你们的。” 台词进行到这里，第一个片段就结束了，但看十分乏味。 林渊从合唱台上站起来，走出灯光片刻，再走了进来。 少爷气喘吁吁地冲进屋子，叫道：“何安！我……我把钱……” 不用了。少年冷冷地说，现在已经不需要你的钱，你来得太晚了！ 少爷一愣，目光落在少年的手上，着急道：“何安，你受伤了？这么深的伤口……不行，不能这样随便包扎，必须去医院！” 他说着就抓起少年的手要拖着他走，却被少年用力甩了个踉跄。 去什么医院？贱命一条，死就死了，你以为都像你们少爷这么金贵？说好了共患难，看见刀子转身就被仆人带回去了？少年冷笑道。 少爷一愣，讷讷地说：“对不起，何安，我不是……” 他想解释他并不是故意将少年和少女抛下，他只是被打晕了，脑袋后面还有个大包呢。但是少年粗暴地打断了他的话：再说了，医院？去一趟医院我要搬两年的米啊，少爷！ “何安，你别着急，我有钱啊！我可以先付！”少爷说，“总之你不能……” 你帮我付？少爷，我是你的仆人还是你包养的角儿？少年腾地站起来，转身吼道，将少爷吓了一跳。少年一愣，仿佛也知道自己过分了，闭了嘴手足无措地站着。 “何安……”少爷小心翼翼地叫道，“我……我会帮阿丽还钱的，阿丽不会有事的，她想上学，我也可以给她报师范，我……” 闭嘴！少年吼道，忽然抬头阴鹜而愤恨地看了他一眼，说：大少爷，以后你不要来找我们了。 少爷急了：“为什么？何安，因为这次我没有帮上忙，你怪我？” 就是因为你整天跟我们混在一起，七仔那些人才以为我和阿丽很有钱，所以才会抓了阿丽！如果这一次不是我请青帮的人帮忙…… “等等！”少爷变了神色，“何安，青帮的人为什么会帮你？他们不是什么好人！” 他们确实不是什么好人，但他们答应的事就会做到，他们有义气，还有力量！少年大声说，你有什么？你只是个什么事都要请示你爹的小少爷而已！ 少爷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半晌，他低头说：“是我没用，没有帮到你和阿丽。” 你知道就好。闻泰宁，不要再连累我们，更不要来找我们，我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少年冷硬地说，站起来将门打开。你走吧，再也不要来了。 少爷乞求地看着少年，少年却别过头不去看他，恶狠狠道：还不滚？ “好了，我走了，你别生气了。”少爷乖乖地说，“但是这些钱是我给阿丽的，你没有权力替阿丽拒绝我，我放在这里了，你要记得给她。” 他将钱放下，一脚走出大门，忽然又转过身，郑重地说：“何安，我不会一直没用的，有一天我也会帮到你的，我知道你怨恨我，但我永远当你是好朋友、好兄弟——永远、永远。” 少爷就这样走了，林渊也这样走出了灯光外。 赵霆和高秀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明白现场并没有什么少年和少女，只有一个试镜者而已，只是这个试镜者太厉害，让他们觉得对面有活生生的人在跟他对话。 “你……”赵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被录取了，这个星期请保持手机通畅，剧组工作人员会跟你联系的。” 第4章 嫉妒 林渊就这样拿到了重生之后的第一个角色。虽然前世他已经经历了大风大浪，但经过这十几天的艰难，现在忽然一脚踏回影视圈，他心中依旧十分感慨。他在试镜室外平静了下情绪，跟导演助理交代了自己的信息，才离开了饭店。 接下来的几天，导演组的助理开始跟林渊联系，给林渊签了录用、保密等合同，并且将日程安排表和剧本发到了林渊的邮箱。开拍的日期是一周之后，地点是z省的央冬影视城，林渊认真地确认了一遍日程安排表之后，将剧本下到了平板里。点开pdf，第一页就是几个大字。 《定风波》剧本。 真的是《定风波》。林渊轻轻地舒了口气，拒绝来拒绝去，最后还是入了这个剧组，或许这真的是缘分？ 他靠在床上正准备看剧本，忽然寝室的门砰的一下就被人撞开了。 “林渊！！！”许轩之冲了进来，脸上又红又白，也不知道是被气得还是跑得喘不过气。“你……陶教授要给你开后门进《定风波》剧组？！你这个……” “我拒绝了陶教授。”林渊将平板放下，平静地打断他的话。 许轩之好像瞬间被抽了筋一样，吧唧一下靠在墙上，松了口气。“我就说嘛，你怎么可能……呵呵……林渊，你拒绝是正确的，《定风波》那样的大剧组，不是你这种想混日子的人能进去的，就算你答应了，最后只会被导演骂得狗血淋头，而且还糟蹋了一个角色，这多不好。现在就好，很好。” 林渊的视线回到平板上，“后来我通过了试镜，拿到了角色。” “你说什么？”许轩之一下子跳了起来，“你进组了？！” “嗯。”林渊点头，“我今天在泰宁饭店做兼职，被叫去试镜，就被录用了。” “你……”许轩之差点将脏话冲口说出来，咬着忍了很久才皮笑肉不笑地说：“你……还真是……幸运啊，哈哈！总之，林渊，恭喜你，以后我们就是一个剧组的人了，我会好好照顾你的。你……你记得按时上飞机，我先去忙了……” 说完邦的一下摔上门，走了。 这个可恶的林渊！他千辛万苦、求爷爷告奶奶才拿到一个试镜的机会，为了能进组还是走了投资方的后门，喝酒喝得胃都快穿孔了。林渊竟然说他去做兼职的时候被导演捡到？骗鬼吗？他一定是快毕业了着急了，所以找了那个大肚子金主！可恶！ 许轩之一边下楼一边在心里骂着，差点在转角处撞上人。 “哇！”吴陵吓得大叫一声，“轩之，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生气啦？” “没什么。”许轩之叫住他，“哎，是兄弟的话，陪我去喝杯酒怎么样？” “没问题啊。”吴陵和他一起去了附近的酒吧，要了几瓶酒，见许轩之坐下来就喝了好几杯，赶紧问道：“轩之，到底出了什么事啊？” “没什么。”许轩之故意苦笑了一下，“感叹人世间的不公平而已。” “不公平？”吴陵小心翼翼地问道，“轩之，你……你被潜啦？” “滚你的！你才被潜了！”许轩之捶了他一拳，闷闷不乐地说：“只是同样一个机会，我是千辛万苦才得来的，别人却只要撒撒娇就能拿到，觉得真是不爽。” “撒娇？”吴陵奇怪地问道，“我们班哪个女的又被包养了吗？” “不是女的，是……是林渊。”许轩之灌了一口酒，故意说：“你没听说吗？系主任陶雨教授亲自跟林渊说，要他去《定风波》试镜。” “我听院办的郑老师说了，可他不是拒绝了吗？” “这么好的机会，拒绝的是脑残！”许轩之冷笑说，“我刚刚才知道，林渊拒绝陶雨教授之后就自己去泰宁饭店试镜了，还顺利入组了！呵呵，他拒绝只是不想欠陶教授一个人情而已！也对啊，他有大金主包养着，要什么机会没有？陶教授热脸贴了冷屁股，我真是心疼他。” “还有这种事？！”吴陵差点就炸了，“这个林渊未免太虚伪了吧？一边拒绝教授的话一边让金主将他塞到剧组里去？这又当又立的做法，呵呵！” 许轩之苦笑：“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人家就是有金主帮忙，走投资商的门路，和我们这些认认真真演戏的人不一样。” “屁！我早就看不惯他了，轩之，我实话跟你说，要不是你跟他关系看起来不错，我早就弄死他了！” “我只是看他一个朋友都没有，又是一个寝室的，忍不住对他照顾点而已。”许轩之叹了口气，“他一定是那天早上听说我进了《定风波》剧组，所以也想进去。我昨天还听说，我的角色差点就没保住，幸好我是认认真真试镜过的，赵导发话留下，不然的话，投资方还不知道怎么塞人呢。” “我最看不惯的就是林渊这种假清高的人了！”吴陵骂道，“明显就是卖1屁1股的，平时还装出一副谁也不理的吊样，也不看看自己烂成什么样了！嘴上说着不在乎，身体诚实得很嘛，同学有点成绩他就嫉妒，这种人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还真以为自己多了不起呢！哼，离开了那金主，他也就是坨翔而已。轩之，你放心，这事我必须给你出气！” “吴陵，你要做什么？”许轩之惊慌地说，“我只是找你吐吐槽而已，你可别乱来啊，现在是法治社会！” “你放心，我不会连累你，也不会对他做什么的。”吴陵冷笑道，“他不是很得意自己拿到了《定风波》的角色吗？那我就让他去不成——听说赵霆导演最讨厌不能按时到剧组的人，对吧？” 许轩之努力控制着自己脸上得逞的笑，迟疑地说：“吴陵，这事跟你无关，你不要牵扯进来……” “轩之，兄弟讲义气，我不是林渊那种人！”吴陵站起来，拍胸脯道：“这事我非要给林渊点颜色看看！” 第5章 中计 吴陵回到学校之后，先将林渊拒绝陶教授邀请又自己悄悄去饭店试镜的事给宣扬了出去，让整个学校都知道了。不到半天的时间，两面三刀又黑历史成书的林渊就受到半个学校人的的鄙视，走在路上都被人指指点点。 对此，林渊只当没看到，专心揣摩剧本。他猜得到谁散布这个谣言的，但他不想跟一般计较。 但他没想到的是，他没找上门，别人却来找他了。 “嘿，林渊！”吴陵靠在门框上敲了敲他的寝室门，挑着眉要笑不笑地站着，问道：“听说你进了《定风波》剧组？” 林渊不知道他是来嘲笑他的黑历史，还是来讽刺他所谓的“两面三刀”，便淡淡应道：“嗯。” “那恭喜你啊！”吴陵走进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你机票定了没有？要提前订，否则小心到时候没买到，那就糟糕了。” 林渊没想到他是来恭喜的，脸上的神色也缓和了点，“谢谢关心，已经定了。” “是吗？那太好了！”吴陵故作亲密地说，“林渊，你是哪天的飞机？我刚好买了辆车，我送你去机场呗！” “不用了。”林渊婉拒道，“我自己打车去就好，谢谢你。” “谢什么？也别打车啊，去z省的飞机是上午十点那趟吧？对着早高峰你不一定能打到车。”吴陵道，“还是坐我的车吧！” 林渊还是摇头：“不了，谢谢你，不想麻烦你们。” 吴陵将脸色沉下：“林渊，我知道你这小子有钱，不稀罕那点打车钱，但我这是做兄弟的一片心意，你这都拒绝，太不近人情了吧？是不是要兄弟翻脸啊？” “如果为了这种事就翻脸，你明显也没将我当兄弟。”林渊怎么可能吃他这一套，脸上的神色没什么变化，再次道谢：“不管怎么样，吴陵你的情义我心领了，谢谢你，但我自己来就可以。” 吴陵见他软硬不吃，也只好走了，心里气恼得不行。他就不信，那天林渊真的能打到车！ 转眼就是林渊出发的日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吴陵那乌鸦嘴起了作用，早上十点的飞机，林渊六点就在学校门口等，竟然等不到一辆空车。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很快就是七点，林渊不由得着急起来。 就在这时，一辆二手byd吱的一下停在他身边。车窗摇下，吴陵戴着个墨镜，一歪脑袋，说：“林渊，上来吧！” 眼看着时间来不及了，林渊也不好再用险恶人心揣测对方，就将行李放到尾箱里，坐上了副驾，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说：“吴陵，谢谢你。” 吴陵嘴角勾着一抹笑，特别豪气地说：“谢什么？你和轩之都进了《定风波》剧组，现在可是我们专业的热门，我巴结你们还来不及呢！” 林渊眉头暗皱，总觉这话听着有点刺耳。 “啊……说话不中听，但是心意你别怀疑。”吴陵一边开车一边说，“你知道的，我是个粗人，是武术队考上来的。” 林渊隐约有些印象，a戏对表演系的学生一向要求严格，大多数都要经过高考，认认真真地考上来，但偶尔也接受军队、武术队的选送生。毕竟国内武生一直都是稀缺资源，能培养一个就大力培养一个。 “总之，谢谢你。”林渊说。 “没事。”吴陵笑着说，“现在还早，你先睡一下，到了我叫你。” 林渊并不困，但跟吴陵也没话题，就借机闭目养神了。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子忽然“吱”的一下，毫无预兆地刹车了，林渊差点被强大的惯性甩飞出去，幸亏他下意识反应地伸手按住了车子。 随后他才想到，他不是扣了安全带吗？ 低头一看，才发现他的安全带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解了。 “啊，不好意思，林渊。”吴陵皮笑肉不笑地说，“这车是二手，现在发动机熄火了，不能送你去机场了。” 这时候熄火？林渊一看手表，八点了，时间马上就要来不及了。他知道这是吴陵故意的，但是现在他没有时间跟吴陵生气。 “那我就下车了。”林渊礼貌地对吴陵一点头，打开车门下了车，要去后备箱拿行李，却发现打不开后备箱的门。 “哎呀！后备箱的锁也坏了，打不开了，怎么办呢？”吴陵笑嘻嘻地说，“你说你是不是衰神附体，我的车是刚买的，今天第一次开，没想到搭了你就坏了！” 如果事情真的有这么凑巧就好了，可惜有些用心实在是太明显了！林渊沉下脸，但也知道现在就算将吴陵打个半死也只会浪费时间，所以他干脆地舍弃了行李，反正证件平板手机钱包什么的都在背包里。 现在最关键的是尽早找到一辆出租车。林渊快步往前走，才发现这周围竟然都是山林，只有一条林荫道蜿蜒着。吴陵心机恶毒，竟然将他带到了某个郊区了！ “你……”林渊终于动怒，猛地转身。 “哈哈！”吴陵大笑起来，“就看不惯你卖·屁1股的骚样！有个金主有什么了不起？有本事叫你的金主来救你啊？还想抢轩之的角色，我呸！你拿什么跟人脚踏实地的轩之比！你就等着丢掉这个角色吧！” 说完他一踩油门，猛地掉头，嗖的一下就开走了。 荒山郊区，不知道具体的地点，没有出租车经过，不要说去机场了，就是回学校都难。换一般人，早就慌了手脚，在心里将吴陵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但林渊没有。 他只做了一件事，就是立刻往前走，希望能在某个路口拦到车，不管是什么车，不管多危险，哪怕会再来一次车祸，他也在所不惜！ 就在这时，一辆车远远地开来。 “请等一下！”林渊大声叫道，毫不犹豫地冲到了路中间。 “吱——”车子打了个急转弯停下，司机摇下车窗大骂道：“卧槽！想死可以别害人吗？我要被判刑的！” “非常对不起，但是我急着赶飞机，可以搭我去机场吗？”林渊握着车门的把手不松手。 “你……”司机简直要破口大骂了。 就在这时候，车里仿佛有人说了什么，司机的神色变了变，将保险打开了。“上来吧。” 林渊立刻将后门打开坐进去，没想到后座上还有个人，那人笑吟吟地看着他，可不就是那天在酒吧后门见的那个大明星么？ 第6章 再遇 秦顾斜靠在后座上，一手支在车上，双眼含笑地看着他，问道：“怎么？不记得我了？不记得可不给你上车，小英子，咱们走。” “老佛爷！”助理沐英趴在方向盘上哀叹，“您能别闹了吗？这飞机要来不及了！要不是昨晚通宵打游戏……” “赶紧上来！”秦顾立刻收起嬉皮笑脸，摆出一本正经的样子，一把将林渊拉了上来，一副“驾驶位有人吗哈哈哈我没有看到啊”的样子，专注眼前的男生，抬了抬下巴，问道：“哎，林渊，你真的不记得我了？那天在酒吧街后面……” “秦顾！你又去酒吧街！”沐英一边开车一边抓着方向盘怒吼，“说了一万次不许去那种人流混杂的地方！你究竟听没听进去？我告诉你不要……” 秦顾从车载小冰箱里取出饮料递给林渊，笑道：“不要仗着你喜欢我就恃宠而骄吗？” “谢……”林渊正打开饮料的盖子呢，一句谢谢还没说完，盖子咣当一下掉到了地上。 “秦顾——！！！”沐英咬着牙说，“你再给我嬉皮笑脸的，我就跟陶教授告状，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哎呀，你们这些单身老男人真是太可悲了，思想怎么能这么龌龊呢！世上的喜欢只有爱情吗？沐哥你对我这么好，这兄弟情是多么感人！”秦顾痛心疾首地叹着气，无视沐英气得铁青的脸，弯腰将盖子捡起来，放在林渊手上。 林渊忍不住道：“沐先生是为你好，你不要这样捉弄他。” 这话说得老成持重中带着十足十的一本正经，仿佛一个严肃的大叔在教训子自己的侄儿辈一样，秦顾和沐英都是一愣。但是看着他那张虽然很英气但是明显也很年轻的脸，明显比自己小呢，秦顾就放心大胆而且不客气地笑了。 “哈哈哈哈！”他一边笑还一边拍着林渊的肩膀，“小子，你不要这么老气横秋好不好？虽然你演技很好，但你的脸没有说服力啊！” 林渊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就将大叔之心放出来了，登时将脸绷起来，转头过去喝了一口饮料——然后差点吐出来了，这一个好好的大男人，为什么要喝这种甜得腻人的焦糖味里还带着奶味的饮料？ “这么激动干什么？”秦顾一脸体贴地给他递了纸巾，问道：“你不是a戏的学生吗？到这荒郊野外来干什么？找灵感？” “被人耍了。”林渊简略地说了一遍，“早上在学校门口没打到车，就搭了同学的顺风车，没想到被他送到这里来。” “会这么耍你的人明显对你不满很久了，他嫉妒你拿到了《定风波》的角色？”秦顾笑了，“嗯……被人嫉妒才有前途呢，小子，加油。” “你怎么知道我拿到了《定风波》的角色？”林渊猛地转过头看着他，一瞬间眼中锐利的光竟然叫秦顾心里一紧，但他随即就缓和了目光。“我的学生卡是你捡到的？” “对呀。”秦顾撑着下巴笑眯眯地逗他，“虽然你那天毫不留情地将我抛弃在无人又寂寥的小巷，你也不是我丁香般的女郎，但我一看学生卡，哎哟！这不是我的小师弟吗？于是就把学生卡给了高姐。怎么样？这个机会是不是很难的？要不要谢谢我？我今天又帮了你一次呢，你是不是应该答应我两个条件？” 林渊没有说明他拿到的机会并不是从陶教授那里得来的，但追根揭底，高编剧能一眼看中他让他去面试，还是因为那张学生卡的缘故。所以，林渊认真地看着他，说：“谢谢你。” 秦顾被他认真的做派弄得讪讪的，卷了卷耳边略长的发，不自在地别开眼道：“没事，你不用这么在意，我只是推荐你去试镜而已，你没有演技，赵导也不会要你的。” 话虽然这么说，但试镜的机会有多难得谁都知道，毕竟演技常有而机会不常有。秦顾一看他的脸色又认真了起来，赶紧换了话题：“对了，你这人怎么这么傻？校门口打不到车你不会用滴滴？” 林渊一懵：什么滴滴？ “喂，不是吧？”秦顾睁大了眼睛，“你就算是偏远山区出来的，也在a市读了三年大学了，连滴滴都不知道？滴滴打车，用手机软件叫车，知道吗？” 手机软件……作为一个四十岁重生大叔，林渊并没有从身体的原主人那里继承什么年轻人玩的东西，滴滴打车这东西……还是第一次听到，以前出门都是助理帮弄好的。 真不知道？秦顾瞬间收回了脸上的惊讶，变脸一样换上一副温文尔雅的面孔，问道：“没关系，刚好你遇到了我们，去机场是没问题的，证件还在吗？需要帮忙吗？我可以跟学校领导沟通，把你的行李找回来。” 他这是以为伤了他的自尊吗？林渊忽然觉得这个人挺可爱的，嘴边不由得露出一个微弱的笑，摇头说：“不用了，重要的东西都带在身上，你不用担心。” 他眉目英挺，不苟言笑时有种不怒自威的感觉，然而一旦笑了，便仿佛春风吹来，河冰喀拉一声裂开了缝，马上就能迎来春江水暖，包容万物。秦顾见过许许多多的人，却从没见过谁笑起来这么……带着宠溺感觉的，一时间竟有些不敢看他的脸，别过头去道：“哦。” 应完这个字之后，秦顾就不说话了，沐英开着车还郁闷了，秦顾这小子怎么忽然从聒噪小麻雀变成哑巴了？ 秦顾不说，林渊是更不会说的，他想了想，将平板取出来开始看剧本。不到半个小时，车子抵达机场。 “非常感谢。”林渊下了车，“真的非常谢谢你们。” “不用客气。”沐英也挺喜欢这个礼貌又懂分寸的男生，“快去办理登机手续吧，不要耽误了。” 林渊再微微鞠躬，转身走了。 沐英将车子开进停车场，去办登记手续，一直登上头等舱，秦顾才郁闷地说：“那小子是不是根本不知道我是谁？” 第7章 教训 秦顾自某个时刻开始就一直不说话，跟平时恨不得时时上天的样子简直一体双生，就不是一个人。沐英还担心是那个小新人怎么得罪他了，叫他话也不说了，搞了半天，原来他只是在郁闷别人不认得他大名鼎鼎的秦大天王？ “噗！咳咳……”沐英憋着笑安慰说，“那啥……顾顾……” 秦顾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说：“你是母鸡在叫小鸡仔？” “ok，好，妥当，听你的，随陛下高兴。”沐英举手投降，“秦顾，这有什么好怀疑人生的？全国十几亿人，你就算红出天际也不可能谁都认识你啊！得了，看剧本去吧，乖，你这个角色可不轻松，演不好你的视帝招牌都要砸了。” 视帝这两个字叫秦顾的眼神一黯，但他立刻垂下了眼将平板取出来，刚将文档点开，他又想起一件事，趁着飞机还没起飞，迅速掏出手机。 “臣秦顾启奏美丽的高姐姐：那个叫林渊的小子拿到了什么角色？快说快说，我马上要起飞了！” 微信才发出去就收到了回复：“演你小时候！把手机关了！去看剧本！” 少年闻泰宁？秦顾想了一下剧本里少年闻泰宁那软乎得好像一团面随便揉的性格，笑着摇了摇头，将手机关了，开始看剧本。 同一架飞机，经济舱里，林渊也正打开平板准备看剧本，一派淡定从容。倒是他身边的人根本就淡定不下来，许轩之怎么都想不到，林渊竟然能整个儿完好地上了飞机！吴陵那个没用的东西，刚刚不是还打电话说已经把林渊放在鸟不拉屎的郊外了吗？他眼前这个人特么的是谁？！ 许轩之连假笑都快撑不住了，但他还是要问一问到底怎么回事，可千万别怀疑到他头上。“林渊，你怎么到机场这么晚？差点就赶不上飞机了。” 什么叫掩耳盗铃、欲盖弥彰？这就是啊。林渊看着剧本，道：“路上出了点事，不过最后还是赶上了。” “出了什么事？”许轩之追问，“怎么不见你带行李？” 林渊抬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很平静，许轩之的心里却是一颤，嘴角的笑都抖了，问道：“怎……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看我？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没什么。”林渊又低下头，轻描淡写地说，“只是觉得你下飞机之后可以替我跟吴陵说说，让他将我的行李好好地放在寝室里，弄丢了就不好了。” 许轩之的脸色刹那间一白，眼底划过一丝慌张——难道林渊已经猜到了是他让吴陵做的？不应该啊，吴陵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也不至于将这事说出来啊！ “呵呵，我……我会告诉吴陵的。”许轩之干笑着说，“你放心吧。” “你们也放心。”林渊将触控笔取出来，“里面只是些衣服而已，没多贵，丢了也不会让你们赔的。” 没多贵？他的衣服可都是巴宝莉或者gi的，能不贵？许轩之一边恨吴陵没能将林渊成功丢在郊区，一边要控制自己不去开手机通知吴陵别做傻事，急忙将眼罩取出来，说：“我睡一下，降落了叫我，昨晚又去拍了个广告，累死了。” 林渊的嘴角几不察觉地翘了翘。 作为长辈，敲打敲打新人也是好事，免得他自负聪明，不知天高地厚。不过，这孩子这时候都不忘炫耀自己一下，恐怕是无药可救了。 从a市飞到央冬影视城要花三个半小时，恰好够林渊将资料都看完一遍。他将许轩之叫醒，两人出了机场就看到了来接他们的人，上车之后林渊才发现，车上已经坐了两个人，一个长得很质朴的年轻男人，一个下巴尖尖的女生。 接他们的人是个剧务组的工作人员，叫做陈吕，他坐上驾驶位，一边开车一边说：“相互介绍一下吧，你们以后就是一个组的了。” 林渊就猜到是主角四人组的少年演员，就放温和了脸色，许轩之就抢先道：“我叫许轩之，是小林铭浚的演员，以前演过喔喔小蛋糕的广告的，你们都是新人吗？” 他一上车就看到了那女生，视线没离开过，这话明显是跟那女生说的。 “原来你就是那个广告里的人哦，怪不得见了你总有种熟悉感。”那女生笑着说：“我叫胡羽，是小顾立姿的演员。” “我是于飞，小何安的。” “哇~”胡羽夸张地转过头，一双大眼睛闪闪地盯着林渊，“这么说你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小闻泰宁的演员了？你好呀，你叫什么名字？” “林渊，双木林，渊源的渊。”林渊微微点头，“你们好。” 他没有问那个“传说中”是什么传说，胡羽就迫不及待地说了：“哎，听说你是在兼职的时候被高编剧捡到的，真的吗？” 林渊还没回答，许轩之就趴在座位上，将半个身子都伸到前面来了，抢先说：“当然是真的啦，虽然林渊还是个纯新人——就是什么都没有演过的，不过他也是我们a戏大名鼎鼎的人哦！不管怎么说，他的外形还是可以的，对不对？小羽——哦，我这么叫你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不介意！”胡羽抿嘴笑了，转头看向被许轩之挤到后边去的林渊，又好奇地问道：“你真的从没有演过戏吗？那你怎么一下通过试镜的？” “这还用说吗？”许轩之说，“那时候都快找不到人了，只要外形合适，什么都没有问题的！不过，像你这样的美女，肯定是演技外形双赞的！” 胡羽被他逗得咯咯直笑，终于不再问林渊问题，专心跟许轩之说话。 林渊就低头看着手上的平板，不时用触控笔在上面划几下。 这个世界的民国时代，跟从前世界里的旧上海没有太大区别，这就太好了，毕竟历史这个东西不好补。 第8章 再遇 剧组在影视城里定了酒店，林渊拿了安排，是跟于飞一个房间。 “来吧。”于飞笑起来有些阴狠有些凶，跟长相完全相反的表现，但性格很好，寡言但憨厚。他将行李放在地上，问道：“你要靠窗的还是？” “我都可以，你先选吧。”林渊看了一下时间，“我要出去一趟。” “这么急？”于飞这时才发现他两手空空，“咦？你的行李呢？” “丢了。”林渊两个字简单概括，“我出门买点东西，你自己挑床吧，我都不介意的。” “怎么丢了啊？什么地方丢的？报警找了没有？”于飞一连串地追问，见他脸上的神色不是很想回答，就说：“那你去吧，有什么事我通知你，对了，你的号码给我吧。” 两人交换了号码，林渊就出门下楼，在前台问道：“请问这附近哪里有商场？” “商场吗？”前台的服务生张口就说了一长串的话，“……再转个弯就到了。不知道在哪的话，就用地图软件搜一下。” 地图软件？又是他们年轻人的玩意儿！林渊简直头疼，刚想追问，却发现服务生已经转头去处理另一批抵达的顾客了。凭借强大的记忆力，林渊将服务生的话在心里过了一遍，觉得服务生的指示已经很明白了，无非就是左转右转而已。 于是林渊自信地出门了，然后就迷失在影视城的街道里了。不是他忘了路怎么走，而是影视城的路实在太奇葩。试问按照服务生的指示右转之后面对着两条街，要怎么直走？ 林渊在街上看了一会儿，问街边的大叔：“你好，请问商城怎么走？” 街边的大叔看了他一会儿，确认没见过这个人，而且这人脸上连个墨镜都不带，显然是个没经验的新人。大叔在心里对他做了个铁口直断，认定这人是没什么前途的，就随手往前一指。“那边。” 林渊将信将疑地走了下去，按照服务生的话左拐右拐，最后停在一片酒吧面前。 果然还是走错了吗？林渊叹口气，准备往回走，去试试另一条路，就在这时，一个人从他身边经过。 “……”林渊无语了，怎么去哪里都能遇到他？对方仿佛也察觉到他的视线了，但还是淡定地从他身边走过，去路正是林渊的来路。他帮了他的大忙，林渊不忍，只好拉住他的手腕，对方一惊就要甩开，林渊比他更快地在他耳边说：“别去那边，有狗仔。” 说着就将他强硬地拖到了一边。 秦顾先是吃惊，随即就明白他认出了他。秦顾暗自思量，按照这人死板的性格，能说出“狗仔”这两个字，肯定不是一般的偷拍记者。但是……秦顾很好奇，他一个小新人，怎么知道对方是狗仔呢？ 林渊将他一路拉到了一个僻静的角落才放开。“你不该现在跑出来胡闹的，万一在酒吧区被拍到，会给沐先生以及剧组添麻烦。” 他一边回身一边说，说完一低头，就看到了那双亮如秋水的眼睛，还带着笑。秦顾将墨镜摘了下来，好奇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是我？你怎么知道哪些人是狗仔？” “看就知道了。”林渊说，指了指他手里的墨镜，“快带上回去吧。” 说完他就自己走了，要尽快将衣服买好，否则的话晚上根本没有衣服可以换。 这个人……为什么这么神奇？秦顾真的好奇了，明明是还没出道的新人，为什么能一眼就看穿狗仔的身份？一般人遇到追问又不想回答的时候，一般会选择不回答或者岔开话题，他却回答了个没什么用的真话。 看出来的？是真话，可不也是废话么！不是看出来的难道还是闻出来？ 秦顾戴上墨镜就追了上去，伸手戳了戳他的肩膀，问道：“你又在这里瞎晃荡什么？” 林渊对后辈向来耐心极好，“买衣服。” “哦，对了，你的行李丢了。”秦顾想起来了，又疑惑。“为什么不用淘宝？” 林渊一怔，淘宝？他是知道有个购物网站叫这个名字，但究竟是怎么用的他实在搞不清楚这些东西怎么用的。 不用回答，秦顾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他秦大明星善心大发，决定好好地带领这个与世隔绝的孩子进入剁手的新世界。 “哎。”秦顾隔着墨镜挑了挑眉，“你会走到这里肯定是找不到商场了，我知道有个酒吧不错，请我喝酒，我就教你用网购，怎么样？” 林渊思考了一下，觉得自己确实应该学习一下各种新的知识，就点头说：“好，带路吧。” 这人还真是将他当成平常人了，没有巴结也没有提防吗？不，从他刚刚一眼看破狗仔身份的情况来看，他根本不怕娱乐圈里的那些手段吧？秦顾心里嘀咕，带着林渊走进一家酒吧，在角落坐下，将墨镜口罩都摘下，叫道：“小二！” “大爷，你怎么又来了？”酒保走过来，无奈地送上柠檬水，“不是说要回酒店看剧本吗？” “来借你家wifi一用。”秦顾给自己灌了一大口冰水，舒服地喘了口气，“这种天戴口罩真是要热死人了。来，林渊，手机呢？” 林渊将手机取出来递过去，秦顾拿起飞快地按着，飞速给他下了客户端，然后蹭着挪挪挪，挪到了林渊身边，指了指屏幕上的页面。“手机号注册，输入手机号会给你发验证码的。” 林渊将手机接过，按照他说的输入了手机号，页面却很快提示此号码已经注册，是否切换登录页面。林渊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秦顾也看到了，吃惊地说：“你不是注册过了？为什么不记得了？来给我。” 林渊将手机拿住了，问道：“不想要这个账户，可以新注册吗？” 不想要旧账户？是不想看到以前的东西吗？秦顾心念闪过，笑了笑。“可以，我帮你申请个邮箱吧。” 第9章 教习 秦顾很快帮林渊申请了新的邮箱，将账号和密码都记在备忘录里，又帮他申请了各个网购网站的账号，然后教他怎么网购。 “就这样。”秦顾点了一下结算，说：“你现在不知道有没有支付宝，这个就不要告诉我了，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反正这几个大网站都能□□的。” 林渊点头，经过他的演示，他大约也明白究竟怎么用手机软件了，这种事本来就是一通百通的。他由衷地说：“谢谢你，秦先生。” 秦顾被他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了：“我打赌你肯定不知道我是什么人。” “知道你是一线明星就行了。”林渊伸手准备将手机接过。 秦顾却躲了一下，他忽然兴起一个坏主意，“可不只是一般的一线明星！林渊，你有微博吗？” 这个林渊却知道，他保持着伸手的姿势，说：“手机给我。” 他语气平常，也没有命令的色彩，却自有一种叫人顺从的东西在里边。秦顾再不懂事也乖乖地把手机给了他，递出去了才想起他的手机上没有别的软件，但企鹅微信微博邮箱的移动客户端都有，也不是真的古穿今的山顶洞人。 这做派，倒有点像秦顾认识的一些老前辈，他们出名已经近二十年，很早就有助理打理一切，所以对新事物并不感兴趣。除了被公司要求注册微博发近况，使用邮箱接收剧本等文件，使用企鹅微信电话联络人之外，智能机对他们来说就是个玩斗地主的工具而已。哦，他们大多数人还不会用拼音输入法，基本都是使用手写。 “这个。”出神间，林渊已经将手机递了回来。 秦顾低头一看，上边正正经经地写着：林渊linyuan，大概是前面两个字跟的用户名重复了。秦顾看着简直震惊：“你还会拼音啊？” 说完他自己都笑了，一个二十一世纪的本科大学生呢，不会拼音不是搞笑么！他真是将他当成中年老大爷了！ “我会。”林渊点头，“等这部戏拍完之后，应该还会申请认证。” “是嘛？”秦顾立刻来了兴趣，在他手机屏幕上飞速点了几下，修长白皙的手指跳得林渊缭乱，晃得他眼花，他不由得将他的手腕抓住。“慢点。” “已经好了。”秦顾的手被他抓住，就用下巴指了指屏幕。“去加关注。” 林渊转过视线，屏幕上居然的微博id居然叫“秦顾不是咕咕叽”，他脑中瞬间出现一只鹅黄色的毛绒鸡仔，叽叽叽地蹦着，终于绷不住笑了。“噗！” “笑什么笑！我也想改名啊！这种整天被人叫‘小姑’、‘姑姑’的感觉你们根本不能体会！”秦顾愤怒，“我是小龙女吗？还姑姑，我这个颜值怎么也是杨过吧！” “嗯。”林渊点头，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一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样子。 秦顾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就有种他才是小辈的感觉。这感觉太郁闷了，他摸着鼻子靠回沙发上，问道：“你不会是留级好多年吧？” 林渊看过自己的身份证，摇头道：“22。” “如假包换么？” 这个问题就需要认真回答了，他难道还能说这个22岁的身体里住的是40岁的大叔？林渊选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身份证和学籍能作证。” 还真是个认真的人啊！秦顾摇头笑了，松了口气，正好他自己的手机震了一下。打开一看，是沐英催他回去酒店了，秦顾也不愿叫沐英就等，就站起来说：“行了，你自己看着办，我先回去了。” 为了表现自己前辈的身份，秦顾还补上了一句：“好好演戏，我看你条件不错，说不定能红呢。” “没有什么说不定。” “嗯？”秦顾回头。 林渊端起柠檬水喝了一口，垂下的眼帘半掩，从秦顾的角度看不清他的眼里的神色，只听他淡淡地、笃定地说：“我会红。” 秦顾一愣，随即笑了，真是从没见过这么自信的新人。心里犯贱的好奇心又起了，秦顾弯腰下去，一手插1在口袋里，一手撑在桌面上。林渊被他的动作惊动，抬起头，却正好看到他偏长的发落在肩上，一缕还不老实地晃在额前。 两人的距离极近，林渊眉头微皱，眸中露出赞许的神色——这个动作都能做得潇洒从容，这种角度这种光线下，他的五官仍然温润如玉，他本是老天赏饭吃的人。 他这么镇定，倒叫秦顾升起了好胜心，他也不躲，就这么直勾勾地跟林渊对视着。有人说他的眼是榆阴下的一潭，有彩虹揉碎在浮藻间，沉淀着彩虹似的梦。现在他才知道，原来还有人的眼是这么沉静清澈的，那是小时候学的小石潭记。 潭中鱼可百许头，皆若空游无所依。日光下澈，影布石上。 他眼里小小的他，就是那仿似飘浮的鱼。 这念头一闪过，秦顾心的便好像被什么弹了一下，叫他瞬间认输地躲开了林渊的眼，站直了说：“嗯，很自信嘛，那就加油咯！就这样，我走了！” 说完将口罩墨镜鸭舌帽全副武装在身上，大步离开了。 “哎？”酒保急匆匆地走过来，手里还端着酒。“他怎么走了？” 林渊将手机收好：“大概是助理叫他了吧。” “哦。”酒保看了门口一眼，又盯着他。“这位小哥，你他很熟？” “第三次见面。”林渊站起来，强调：“不要误会。” “你放心，我没误会什么。”酒保笑了，“只是看到阿顾在你面前这么孩子气，还以为你们很熟呢，毕竟只有在熟悉的长辈面前他才会这样。” 长辈？林渊想了一下，觉得这个说法确实能接受，否则的话不能解释秦顾在他面前举动。他对酒保道了声再见，蹭着酒吧的wifi下了个地图软件，还是去了商场。 网购虽好，但他今晚要换。 第10章 抹黑 林渊最终还是去了商场，不过秦顾告诉他的网购方法也不错，林渊回到酒店之后就研究了一下手机。应用软件这些东西都是一通百通的，他很快就把基本的应用软件都下了个遍。 将事情弄得差不多的时候，于飞的助理就打电话来要他们准备准备，一起去吃饭了。这是开机前的惯例，剧组的人聚在一起吃个饭，同组的人相互认识一下，以免第二天开机的时候发生演员不认识责任分导演的事。林渊与于飞洗澡换了衣服，就下去餐厅了，被剧务组的人安排到了一桌。接着许轩之和胡羽也来了，许轩之已经成功在胡羽面前混了个脸熟，一路上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坐下来连招呼也不跟其他人打，只问胡羽要拆碗筷嘛要不要饮料喝一杯怎么样。 “哈哈！”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走过来坐下，见状不由得笑了，“现在的年轻人可不得了了！小羽，新认识的朋友？” 胡羽刚想回答，就被许轩之夹了个圆子在碗里。 “小羽妹妹，快吃啊。”许轩之催促着，“凉了就不好吃了。” 胡羽望着男人满脸歉意，男人的脸色也有点沉，林渊在旁边见了，就端起一杯酒说：“大叔，我们都是新人，以后还请你多多照顾了，这杯酒我们敬你。” 另一边的于飞也赶紧站起来，端着酒说：“是的，前辈，请多多照顾。” 有他们俩一起做样子，许轩之也只好将筷子放下，端着酒站客起来。 胡羽这才松了口气，端着酒站了起来，神色忐忑地说：“宋导，以后请你多多教导我们这些新人了。” 许轩之不明白：“宋导？哪个宋导？宋烽宋导演？” “是宋成明宋导。”男人冷冷地说，对着于飞和林渊举了举杯，将杯子里的酒一口喝尽了，起身走了。 “哇~好拽哦~”许轩之将杯子里的酒倒在地上，自己倒了一杯喝下，看到胡羽忐忑的表情，他又笑了。“小羽，你不要这么紧张嘛，他跟我们一桌，还没人介绍，说明不是个重要的人物，你怕什么？我之前也拍了几部剧，没听说过这个名字的，你真的不用在意。” 胡羽显然十分烦恼，坐下来之后闷闷不乐的。 林渊便安慰道：“胡小姐，你别担心，宋导并没有生我们的气。”他生气的只有一个许轩之而已。 胡羽明白他的意思，脸上的表情终于好了点。 许轩之一看又不高兴了，为什么呀？凭什么一个糟老头子将他的小美人儿惹不高兴了，最后居然是林渊把小美人儿逗笑的？许轩之想起在车上第一次见面时也是林渊吸引了胡羽的目光，他就更不高兴了。林渊有什么好？不就是长了一副好皮囊吗？这个潜在敌人必须先一步掐死在小美人儿面前。 心念一转，许轩之就笑着说道：“对啊，小羽，你别担心，要是到时候宋导真的生你的气了，就让林渊帮你说两句好话。” “啊？”胡羽震惊，“林渊，你面子这么大？” 许轩之分秒不差地接口说：“怎么能不大？林渊有个挺好的叔叔还是什么人吧，我没见过，但是听说挺了不起的，这次林渊能进剧组，就是那个叔叔帮林渊拿到的试镜机会。” 这话里暗示的意味太重了，于飞和胡羽都停下了吃东西的动作，尴尬地坐着。于飞对林渊的印象比较好，立刻不满地看了一眼许轩之。 林渊只觉得索然无味，他已经把现场的人都记得差不多了，各个部门也已经弄清楚，实在不想用自己的八卦下饭，就站起来说：“我吃饱了，你们慢用，我先回去了。” 他还没完全离席，许轩之就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一把将他的手给抓住了，大声说：“对不起，林渊，我不知道你不喜欢别人这么说你，我以为全校人都知道了，你也就不介意了。对不起啦！你别甩脸色走掉好不好？” 他说得大声，周围好几桌人都听到了，一个剧务组的负责人站起来问道：“怎么回事？好好地吃饭，吵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许轩之立刻道歉，赔笑着说：“我跟林渊说笑的，我不知道他不喜欢被人提背后叔叔的事，那个……林渊……” 林渊懒得跟他计较，手一甩就将林渊给甩开了，他没说什么解释的话，也没有撂下时间会证明一切之类的言论，只是淡淡地说：“有功夫弄小伎俩，不如多去看看剧本。” 语罢转身而去。 “呃……”许轩之脸上适时地露出尴尬的表情，坐下来大声地叹了口气，说：“林渊是我们a戏出了名的坏脾气，老师的话也不听，因为翘课都挂了好几门功课了，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好不容易让他背后那个老板……呃，叔叔，给他找了个机会，他还这个态度。唉……想想真是为他担心啊！” 他说得有意，听的就更有心了，于飞在旁边，表情非常精彩。“老板”这个词就是金主的另一种称呼，于飞一开始回过神来还以为是个女金主，没想到许轩之背后接的就是个“叔叔”，这不就是说林渊是个……是个给人插的吗？对于一个直男来说，想到要跟一个卖屁股的男人住在一个房间里，他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轩之，你，你说的不是真的吧？”于飞抱着最后一点希望问道，“林渊看起来不像那种人。” “我可什么都没说啊，都是你自己想的。”许轩之赶紧澄清，“再说了，林渊在我们a戏大名鼎鼎，我怎么可能敢乱说你？只要是圈子里的人，都能在a戏打听到消息吧？我敢说谎污蔑人？” 说得也是。周围听八卦的都在心里盘算起来，纷纷掏出手机问了a大那边的消息，最后无一例外都得到了一个结论——被老男人包养，翘课打架挂科渣学妹，林渊他就是个无可救药的大垃圾。 于飞看到朋友传来的消息时脸都绿了，许轩之低头喝酒，得意地笑了。 第11章 试妆 林渊回去房间就反省了一下，觉得自己对许轩之的小伎俩太轻视了。说不定明天他就要做什么坏事。他一边提醒着自己要对许轩之提防，一边将平板取了出来，开始查资料。 自从重生，他就只顾着要挣钱要抓紧时间学习别再挂科，一直忽略了一件事，直到现在他踏进了娱乐圈，才终于又想了起来。那就是，了解这个世界这个圈子的基础。 他调出新闻网站的娱乐板块，慢慢地看了起来，同时搜索印象里唯独几个人的名字。例如，秦顾。 网页很快跳了出来，林渊看着，不由得也吃惊了，为秦顾的运气吃惊。 原来秦顾这一年才25岁，三年前从a戏毕业的，是这个身体的直系学长。他的父母是娱乐圈里的一对模范夫妻，但是在他十一岁的时候因为意外去世了。那之后，是他父母的几个朋友——其中就有a戏表演系的著名造星教授陶雨和他的妻子，著名编剧高秀。所以秦顾从小就具有表演天赋，在中学成绩十分优秀的情况下，他依旧选了a戏就读。然后19岁也就是大二那年，被陶雨推荐去演一部电影《雪落无声》。这是一部由传统戏剧改编的电影，秦顾在里面饰演一个被命运捉弄的少年，他为了正义要杀自己最好的朋友，却又因为一时心软最后被对方所杀。这是一部文艺片，但是三观略歪，所以只在国外上映，却意外地名利双收，最后拿到了国际电影三大奖之一的金枞奖最佳美术和最佳男主角奖。 所以秦顾出道就是一线，往后只接大电影大制作，电视剧也只接正剧大戏，从不演为了收视而狗血的无聊雷剧。于是在他短短的6年影视生涯里，已经将国内电影三金之一的金雀奖影帝收入囊中，电视剧三大奖之一的白鹤奖也在去年拿到了最佳男主角。 林渊看着他的履历，只觉得这个动辄上一线杂志封面，拿下gi代言的男人，跟那个窝在酒吧里教他玩手机的大男孩有很大的区别。网页上有他的杂志照片，或许是因为长辈们的保护，或许是演技，林渊更相信是前者，秦顾的眼中有种无忧无虑的单纯。 他真的这么快乐吗？他频繁出现在酒吧街是为了什么？林渊猜不透答案，只好搜索另一个人的名字。 宋成明，56岁，著名导演，曾经指导过一部拿到红蕖奖的电视剧，但是因为他的妻子得了重病，所以停下事业在照顾妻子，直到两个月前他的妻子痊愈。整整十五年，他没有过任何作品和消息，只有一个多月前才有新闻说他被邀请加入《定风波》剧组，成为副导演之一。 也就是说，这是个名导不错，或许明天就会跟他们组？ 林渊正在思考着，忽然房门开了，于飞走了进来。他的脸色很奇怪，进门也不打招呼，只接就收拾了换洗的衣服往外边走。 林渊只觉得好笑，说：“你放心，我没有什么传染性疾病，健康得很。” 事实上他比任何人都担心这点，所以第一时间去做了全身检查。 于飞的脸色一僵，躲躲闪闪地说：“我……我只是要去洗澡而已，我只是要进浴室。” 说着就躲到浴室里面去了。 林渊也不想多说，这种事自来清者自清，何况他不记得了，所以无法改变过去，只好证明未来。不过为了防止尴尬，他还是早早地睡下，免得和于飞吵架。 可惜于飞这个刚对他有点好感度的室友，转眼间就把他当成了洪水猛兽，第二天起床都不叫他一声，幸好林渊自己一向早醒。于飞和胡羽他们都拍过几次戏了，都有自己的助理，一早就混到一起吃饭去剧组，孤立了林渊。幸好林渊对拍戏的流程十分熟练，没有耽误事情。 按照惯例，剧组开机是要举行开机仪式，祭拜上香的。不过这些跟他们这种小新人没什么关系，林渊他们只要到剧组里准备试妆就好了，导演、制片等会带着主演们去的。路过热闹喧天的开机仪式，林渊还远远地看到了秦顾，一身白色的西装玉树临风，当真是浊世佳公子。 林渊匆匆而过，坐在化妆间里等着化妆组给他们上妆。刚好他和许轩之、于飞一个休息室，化妆师也只有一个外带两个助手。许轩之一看到化妆师就笑着上去打招呼：“哎呀，是不是美美姐？上次lisa姐跟我说过你，说你化妆技术超级好的，画完了状都没美工什么事了，直接能当定妆照发出去。” 化妆师李美美立刻被他逗得呵呵直笑，“你这小孩嘴巴好甜啊！” “我说的是事实啊，不信美美姐拿我来做个实验，我发到微博上，一定会被大家说盛世美颜的！”许轩之拉着化妆师的手，“美美姐，咱们试一试？” 嘴甜的人谁不喜欢？李美美立刻就帮许轩之化妆了，剩下的两个助手就随便挑了人。帮林渊化妆的是个二十出头的姑娘，或许是第一次上手，连着两次都把他的眼线画糊了。 “对……对不起！”小姑娘手忙脚乱地说，“您别投诉我。” “没事。”林渊安慰他，“其实不用画眼线，只要将轮廓稍微打深一点就行了，眉毛需要强调一下。” 小姑娘松了口气，点头说：“是呢，你的眉毛太英挺了，跟闻少爷文弱的样子不像，要画得平一点，淡一点。” 林渊点头，最后果然是稍微处理一下就好了，小姑娘看着定妆松了口气：“这样就好，你的外型其实挺好的，几乎不用画什么妆。” 林渊刚想回答她一句，忽然被人从后边搂住了肩膀。他一惊，差点就出手将对方推开了，却又怕撞到桌子上小姑娘的化妆工具。就这么一犹豫的时候，快门声响起，他已经和许轩之合了个影。 林渊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 第12章 照片 林渊平时便沉默寡言，这下将脸色沉下，许轩之的心都抖了，他讪讪地将手机收起来，干笑道：“没什么啦，开个玩笑而已，我自己拍而已。” “手机给我。”林渊伸手道，“把照片删了。” “不给。”许轩之将手机塞进裤兜里，转身就跑，自以为很萌地办了个鬼脸。“你来追我呀~” 林渊眉头一皱就想跟上去，但那边副导演助理叫道：“b组的四个少年演员都过来，准备拍照了！” 他只能作罢。 走到摄影师旁边，于飞等三人都在了，摄像师调了一下相机参数，问道：“谁先来？快点，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等下你们就要去拍戏了，照片还要交给美工做后期的。” “我先来吧。”于飞先走上去，按照摄像师说的摆好造型。 “表情严肃点，不要太狠。”摄像师不断地指挥着，“好了好了，角度，看看镜头好吗？表情不要这么凶狠，都说了不要凶狠，你演的是个少年还不是黑帮老大！拜托，看一下灯光好吗？” 摄像师不住地下令着，于飞就像个提线木偶，越来越僵硬，最后摄像师都破罐子破摔了，随便拍了几张就把胡羽赶了上去。这回他也不指挥了，只要胡羽在面前笑就好了，快速拍了几张就把胡羽赶了下来。 “这样就好了吗？”胡羽胆战心惊地问道，“是不是还要调整一下？” “你们这些新人根本不知道什么是镜头感，也不知道什么角度，跟你们说也是白搭。”摄像师调着镜头，漫不经心道：“不过也别担心，到时候交给万能的后期，保管放出去还是大美女。行了，下一个，那个小闻泰宁呢？” “这里。”林渊走到镜头前，助理给他扔过来一本书，林渊略微调整了角度，一手捧着书一手翻页，抬头看着镜头，露出一个温和的笑。 “……！”摄像师飞速按下快门，比了个手势。“ok，下一个！” “林渊，你别沮丧。”许轩之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后期会救你的。” “快上去吧，废什么话？”摄像师催促道，“他镜头感是你们中最好的，根本不用我说，我看刚刚那个照片根本不需要做什么后期，调一下光线就好了。” “是吗？”许轩之有些不高兴，走到镜头前摆了个姿势。“你看我这样行不行？” “你以为自己演的是旧上海杂耍演员？哪个公子哥像你这样？规规矩矩站好了！”摄像师没好气地说，“手，抓着帽子，叫你抓着没叫你掐着！脸上的笑收一收，不要像个咧开嘴的石榴一样！我叫你别像石榴也没叫你想番石榴一样闭嘴啊！笑会不会啊！” 摄像师简直被这群人搞疯，终于抓住一瞬间拍了照，他将卡交给美工，自己砸在沙发上。“累死了都，这都是什么新人，除了一个其他的完全不会看镜头的。” “哎呀，新人嘛！”美工安慰着，将照片调了出来，飞速按着快捷键调整。 “胡羽，你想不想看我们的照片？”许轩之想看照片又不敢看，干脆拉着胡羽一起上。 胡羽果然上当：“想啊！” 两个人对望一眼，一起站到了美工身后。 他们眼看着照片里的人从一个眼睛睁大一个眼睛半眯变成双目炯炯，肤色变得柔白，笑僵的脸变得自然，胳膊上的肉被涂没了。没看到自己的照片之前，还真是不知道在高清图下，自己竟然是这么僵硬的，简直就跟个木偶一样！ 真的只是木偶，美工神技之下才变成bdj娃娃。 美工什么都没说，两人躲在身后都有点臊臊的，正准备离开，忽然美工调出下一张照片，随后惊叹道：“卧槽！美少年啊！” 两人看去，只见照片里的少年肤色白皙，身材匀称，手指修长而指节分明，指甲剪得整齐。他手里拿着一本书，抬起头的样子像是忽然被好友叫了一声，眼睛里有温暖的笑。灯光如落落夕阳映在他身上，越发显得他眉目俊秀温文，就像是从民国走出来的贵公子，三分现代七分古典，凑成了十分的优雅。 无处不自然，无处不优雅，无处不在说这就是少年俊朗。 最重要的是，这个眉目温文的少年，跟平时沉默严肃的林渊，完全不一样！简直就像两个人！ 胡羽和许轩之站在身后，已然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了，世界上真的有人能瞬间演成另一个人吗？ “几乎不用修图，这镜头感也是没谁了，简直跟秦顾那个天才一样。”美工赞叹道，随便调了几下光影，随即将照片发给了美术总监检查。通过之后就发给宣传，就等着官v发出去。 胡羽和许轩之默默地走了，胡羽落寞地说：“轩之，林渊好厉害啊。” “他只是个乱睡妹子的渣男。”许轩之强调，“我跟你说的那些，你不相信吗？” “就算他是渣男，刚刚他的镜头感也不是装出来的，你看美工夸他的样子，我真是羡慕他。”胡羽叹了口气，继续往前走了，没有发现许轩之没跟上。 镜头感好是吧？上相是吧？瞬间变成温文尔雅贵公子是吧？许轩之愤恨地想，掏出手机就开了修图软件，三两下就将照片处理了一下，随即发了出去。 哼哼~这下看你怎么美男子！许轩之得意地想。 拍完定妆照之后就是宣发，宣传那边的工作人员过来将主要演员的微博搜集了，发图的时候一个个地艾特过去。作为化妆组肯定是要在片场附近守着的，之前给林渊化妆的那个妹子叫蔓蔓，看了定妆照之后惯例转发，然后手贱地一一点进去首页关注。点到许轩之的微博首页时，蔓蔓瞬间就跳了起来。 她左右看一下，趁着林渊还没上戏，立刻跑到他身边说：“林渊，你看看这个。” 林渊放下剧本，转头看了一眼她的手机屏幕，眸色也沉下了三分。 许轩之的微博首页上，最新的两条都是转发《定风波》剧组官微的，但是转发到有几个少年主演的微博时，他忽然说了一句：“感谢后期的神技！哈哈哈！【只是开个玩笑。”然后下边热评第一条就是“参看第三条微博，2333不得不说后期真是化腐朽为神奇。” 而许轩之第三条微博就是他刚刚忽然搂住林渊拍的那张，照片里的许轩之肤白唇淡，滤镜厚得几乎已经看不见脸的轮廓，而林渊的照片却黝黑，而且下巴还被调成了个奇怪的形状。两相对比，简直惨不忍睹，下边的评论一溜的“23333剧照观光团打卡，今天的美工也要加鸡腿哦”，“这颜值也是没谁了，我忽然对自己的脸好自信啊”。 “这简直太过分了！”蔓蔓气愤地说，“他怎么能给自己加滤镜还把你p成这样子！这不是丑化你的形象吗？我要去告诉宣传！” 还真是个义愤填膺的小姑娘，林渊笑了笑，问道：“你有宣传的微信吗？” 蔓蔓点头：“有啊。” “那你问问宣传，能不能发一段我的小视频，就说想宣传宣传自己的化妆手艺，不会泄露剧组里的东西的。”林渊将手机还给她，诚恳地说：“总之，谢谢你，妹子。” 蔓蔓的脸立刻就红了，她不好意思地笑了，抿着嘴给宣传发微信去了。 另一边，b组的第一场戏就要开始了。 第13章 场戏 大多数剧组，只要人员充足，都会分成ab两组，选取相互不干涉的演员分别进行拍摄。《定风波》b组就专门拍主角小时候的戏份，林渊之前就看到了拍摄计划，b组第一场戏就是他的。 故事的开头是闻泰宁这个小少爷看报纸，听说某个人手里有一份古琴谱，想买来给他的父亲做寿礼，就偷偷地去杂货店询问。结果那是个脏乱差的弄堂，他的钱包就被偷了，追逐的时候少年何安出现，帮他抢回了钱包，两人从此成为朋友，开始了长达十五年的纠葛。 b组的戏要细分成好几场，拍摄计划里已经安排好了。副导演宋成明这时候才来，在位置上坐好，他有个习惯，就是跟一个演员接触的时候，先不跟他讲戏，第一场就这么让演员上，先看看演员领悟的能力怎样，才确定要骂得多狠，教得多深。对于《定风波》剧组也是这样，宋成明看了一下剧本，对着大喇叭吼：“各部门各就各位——好，小闻泰宁上去——预备——！” 场记将场记牌在镜头前一打，咔哒一声，打光板、摄像机、录音师各就各位。第一场戏是内景，摄像机先拍了几个空镜头，然后转移到楼梯。嗒嗒嗒，皮鞋落在实木楼梯的声音轻快地传来，就像它的主人轻快明朗的心情。摄像机的镜头转到楼梯拐角，仿佛能预知一样，几乎同时，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从楼上走了下来，一边走一边整理自己的领结。摄像机专注地捕捉他的动作，从正面渐渐转到侧面，越发显得少年青葱而秀雅。 他走到餐桌前坐下，老妈子立刻将早餐送了上来，少年抬头笑了一下，说：“周妈，早。” “哎，少爷早。”老妈子的演员是个熟练龙套，一句台词而已，很快就过去了。 闻泰宁就将牛奶端起来，极其孩子气地露出个嫌弃的表情，一边看着报纸一边咕嘟咕嘟地喝下，一口气不带喘，然后忽然又停住了动作，露出一个欣喜的表情。他喃喃道：“葫芦弄堂有人找到了宋代的琴谱？” 声音里带着疑惑又带着欣喜。 闻泰宁将报纸放下，叫道：“周妈，葫芦弄堂在哪里呀？” 周妈的声音远远传来：“不知道呀！什么个地方这么偏僻呀？少爷问这个做什么呀？” “没什么！”闻泰宁高声糊弄了过去，然后小心地将报纸折好，放西裤的口袋里，还拍了一下，站起来小声说：“下课了去找，买到了旧琴谱就给爹做寿礼，省得他又叫我去学商科。” 说完就将沙发上的外套书包都拿了起来，走出了大门。 “cut！”宋成明叫道，“第一场过！” 在场的人都惊了一下，这么长一场戏，虽然台词不多，但是对神态的要求极为严格，没想到这个新人竟然一条就过了。 “林渊，你真的是纯新人？”摄像看着都不相信了，“你刚刚这镜头感也是没谁了，我没提醒你镜头在哪里啊！” 林渊低头笑了一下，说：“什么，感觉而已。” 一句话，天赋啊！ 在场的人都看着宋成明，宋成明在圈子里很出名，出了名的严格，一个不好就要大声骂人的。宋成明也盯着他看了很久，最后什么评价都没有，只是说：“准备下一场戏吧。” 闻泰宁的在家的戏不多，后边的大多数都要更换妆容，于是下一场戏就是闻泰宁去杂货店的戏份。全体转移到了街道布景里，场记再一次打板，林渊进入镜头。 闻泰宁从黄包车上下来，手里拿着写了地址的纸条，一边走一边看着，喃喃地念道：“葫芦弄堂77号……77号……” 正走着，忽然一个戴着报童帽的男人从他身边经过，猛地将他手上的书包一拽，然后转身就跑。 “哎！我的书包！”闻泰宁大惊，立刻追上了去，叫道：“站住！把书包还给我！” 他飞快地跑着，巷子的转角何安正扛着一袋花生走出来，眼看着就要撞上闻泰宁了，何安忽然……莫名其妙地后退了一步。 “cut！”宋成明差点跳起来，导演筒指着于飞骂道：“你躲什么躲？剧本上叫你躲了吗？剧本叫你撞上去！什么叫撞你懂吗？” 于飞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他好像有点怕碰到林渊，一想到林渊是给大肚子老男人睡的，他就觉得林渊恶心。但是这些话不能跟导演讲，于是于飞只能道歉：“对……对不起，宋导。” “服了你了！”宋成明坐回椅子，“再来，从抢东西的地方开始，预备——！” 于是一切重来，混混将闻泰宁的东西抢走，闻泰宁追上去，差点将何安撞上。还是差点，因为于飞又躲开了。 宋成明差点就气炸了，吼道：“于飞！你怎么回事？这点都演不好，你有什么好怕的？人家小胳膊小腿的都不怕，你躲什么躲？不会演滚蛋！” “就是啊。”演混混的群演也不干了，“这位先生，你根本就是捉弄人啊，大热天的你让我们这么来回跑，这不是要累死人吗？” 于飞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林渊见状就说：“这样吧，宋导，这一段的镜头反正是看不见混混的，不如就重拍我冲过来跟他撞上的一小段吧，让后期接上就行了。” 宋成明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这段镜头可以后期？” 林渊神色镇定地说：“感觉。” 又是感觉？他不会是个神棍吧？宋成明嘀咕，不过眼前也确实没别的办法了，只能这么做。他坐回位置上，再次拿着导演筒大吼：“全部就位，从撞人开始，预备——！” 闻泰宁再次冲过去，前后又重来了三遍，何安才终于撞了上去。 “哎哟！”两人同时倒在地上，闻泰宁捂着脑袋叫道：“好痛……对不起，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何安抬起头看他，张了张嘴，没说话。 ……忘词了。 所以说，现场收音的悲剧就是演员万一记不住台词，整场戏都要悲剧。要是卡一下，还能后期拯救，要是忘词了，那真是神技也无用了。 眼看着导演又要跳起来喊卡，林渊当机立断地接了台词。 “你没事就好。”闻泰宁欣慰地说，接着好像触电一样跳了起来。“哎呀我的钱！完了，他已经跑得看不见了，怎么办？我回去又要挨骂了……” 于飞终于后之后觉地将台词想了起来，站起来问道：“你的钱怎么了？刚刚你在追小偷？往哪个方向去了？” 闻泰宁往街道的防线一指，两人同时追了上去，接着就是一段追逐的动作戏，没了台词，武生出身的于飞发挥反而好了很多。最后，终于在磕磕绊绊里将这一大段戏份给拍完了。 “真是惊险啊。”导演助理在旁边看着也是胆战心惊，走过来拍拍林渊的肩膀，夸奖道：“幸亏你小子反应机灵，不然的话刚刚撞人那场戏不知道要折腾到什么时候，小子，你天赋不错，好好演，一定会红的！” “谢谢，我会努力的。”林渊谦虚地笑了，呼吸有点急促。 导演助理也知道他累得够呛，其实林渊的镜头都是一条过，没有任何一条卡过，但是被于飞和群演拖累，很懂高体力的动作戏都要一遍遍地重来，几乎耗尽了他的体力。将自己砸在椅子上，也累得够呛。导演助理叮嘱了他好好休息，就去忙自己的事情了，林渊才能将自己砸在椅子上。 不是他说，这个身体肯定缺乏锻炼，体质实在太差了，将来一定要勤奋锻炼，免得拍戏的时候猝死。不过，现在最关键的还是点水喝，他实在有点渴。 正这么想着的时候，一瓶矿泉水忽然出现在他面前。林渊抬头，竟然是刚刚那个群演，他也是刚下戏，问道：“就是一般的农夫山泉，喝得惯吗？” “谢谢。”林渊礼貌地点头，接过打开仰头就是一大口，显然是渴坏了。 群演也笑了，咧开一口白牙，摆摆手说：“我就是谢谢你，刚刚要不是你，我还得跑呢，现在不知道会累成什么样呢。说来说去……” “没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害怕和不擅长的东西，他不是故意的。”林渊截断他的话，淡淡地笑了：“谢谢你的水。” 最累的人没生气，他这个群演有什么好生气的？男人摸摸光头笑了，“你这人脾气还挺奇怪的，居然不生气，算了，那我走了，总之，今天多谢你啊！” 林渊摆摆手，群演也就笑呵呵地走了。 在他身后不远处，于飞黯然地将手里的奶茶给藏在了身后，默默地走了。 林渊没看到，只是到处找人。 “嘿！林渊，我在这里~”蔓蔓拿着手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笑着说：“我问过宣传啦，宣传说可以发的，趁着卸妆，我们来拍吧~” 林渊点头，他们就在化妆室里坐下，蔓蔓将手机的镜头调好，很快就开始了。一番折腾之后，蔓蔓顺利地将视频发了出去。 “林渊，你放心，我在美妆圈还是有点粉丝的，你就等着吧！”蔓蔓自信十足地哼哼道，“该让人看看什么叫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了！” “什么话……”林渊无奈地笑了，“不管怎么样，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蔓蔓很自然地就花痴了，“有这样一个大帅哥给我做模特，我开心还来不及呢，林渊，你快回去休息吧~” 林渊点头，回到了酒店的房间。于飞已经在了，他神色复杂地看着林渊，似乎不准备交谈的样子。林渊一腔心思都落在明天的微博上，也没心思跟他啰嗦，再加上跑了一天实在很累，早早地就睡下了。 电视前的那杯奶茶，就这样从冰的放到常温，第二天被客房服务清理掉了。 第14章 颜控 对于广大吃瓜群众来说，第一次认识一个演员，尤其是一个不出名的演员，往往是从一部剧开始的。《定风波》身为正剧，肯定和一般的雷剧不一样，不需要八字还没一撇的时候溜演员粉丝，因此，很多人都是等到发定妆照的时候才正式见到各个角色的演员的。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有人花痴秦顾等视帝，自然也有人留意到四个少年时候的演员。 早知道，小生小花们的竞争也是很凶残的。而女性观众最不能抵挡的就是这样一种少年——乖巧，斯文，阳光，还不弱鸡。而《定风波》剧组里恰好就有一个这样的人。 林渊饰演的闻泰宁剧照就在第三张，画面里乖巧的少年抬起头，眉目里全都是笑和温柔，好像听到了画面外的呼唤一样，温润如玉的样子瞬间叫人想起那个存在过或者根本只在脑海里的初恋少年。看到剧照的人特别是女性观众都在心里嗷了一声，立刻去动手揉林渊这个名字，还有人摸到了林渊的微博，可惜林渊的微博上只有两条转发，都是《定风波》官微的。 对于已经瞄上小鲜肉的女性观众来说，只有这一点信息怎么够呢？于是揉着揉着，林渊的搜索指数就开始上升了，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把许轩之和林渊的合影爆了出来，并且点名道姓地说：“林渊，也就是个靠ps拯救的人而已，没有被舔颜的资格。” 刚被鸡血上头的观众们一看许轩之的照片，登时心灰意冷，这个三角吊梢眼、皮肤粗糙还把自己整容成蛇精一样的货色，真的是剧组宣传照上的美少年？不是骗人的话，还真是要感激美工的ps神技了。 刚刚被少年闻泰宁一眼荡魂的观众们失望地放下了喜欢，正准备投入别人的怀抱，美妆圈的一条微博悄悄地火了。微博的主体很简单，叫“挽救你男票的眉毛”。 放出微博的是美妆圈不大不小的一个博主。 “哈喽大家好，我是蔓蔓，我又来了嘿嘿嘿~”画面里博主调了一下镜头，对着相机比了个小树杈。“最近工作好忙，没时间准备新的美妆教程，就给大家做了个简单的小视频，当是伪更好了。这个世界不仅是妹子们想要美美美，汉子们也会这么想的，可是男人化妆在一般人心里总是怪怪的啦，所以今天我就教汉子们一个最简单的让自己变得帅气的方法，修眉！” 她说着把镜头调了一下，画面里出现一张美少年的脸。 “你们看，这是完全不化妆的脸，一点都没有。”博主沾了卸妆油擦着模特的脸，“就跟平时一样，关键还是在眉毛。因为模特的眉毛比较珍贵，不能剃了马上长，所以我就用眉笔代替剃眉了。像这样……” 美妆博主一口气换了好几种眉形，画面里的美少年就这样不断地被改变气质，一会儿眉目温文，一会儿剑眉星目英气十足，一会儿妖孽。博主将模特折腾了个够，才终于放开他，说了一大串类似于妹子们也能帮男票修眉之类的，然后补充道：“我知道一定有人说首先要有个男票，其实没男票也没啥，折腾自己表弟堂弟呗，好比说我没有男票，就在折腾我负责的演员。” 然后做了个鬼脸，才结束了视频。 然后第一个转发视频的姑娘说：“首先，给我这样一个美少年男票！”之后的转发纷纷“最右+1”。一夜之间这条微博被转了近两万，最后终于有人说：“这个模特不就是《定风波》里面的少年闻泰宁吗？天啦噜！素颜这么逆天啊！” 一时间被许轩之丑照赶走的粉丝纷纷归来，抱着秒拍视频开始截图，在官微和林渊的微博下嗷嗷留言。甚至，还有人早早地在论坛社区盖楼，准备开始舔颜的。 “林渊，林渊，你看到没有？我的粉丝在暴涨啊！”蔓蔓欢天喜地地说，“我真是没想到！” 林渊看着自己的微博粉丝数量和提醒，也有些没想到，毕竟对于一个新人来说，一夜之间长了几万粉丝，实在像买僵尸粉。 ……毕竟从前他刚出道那会儿，世上还没有这么多耿直的颜狗。林渊满意地点头，将手机收好，上戏去了。经过昨天的拍摄，宋成明导演对他已经很相信了，基本不会给他讲戏，感觉他怎么发挥都是好的。 相比之下，许轩之就惨了很多，拍电视剧不同于拍广告，拍正剧更和拍mv不一样。拍广告和mv只要美就足够了，演技？那是什么？能吃吗？但是演电视剧的时候，除了要有演技，还要有一种东西，叫表现力和感染力。你要叫观众们知道这个剧情在表达什么，也要叫观众知道人物的心情，否则没有体会出感情，这戏演了也是白搭。 然而可悲的是，整个b组的演员，除了林渊没有任何人知道演技是什么东西，更别说表现力和感染力了。 “你给我自己去酝酿一下。”宋成明已经吼得有气无力了，“自己去想想，我算是遇到不可雕琢的朽木了，怎么就说不明白呢？” 许轩之被骂得满脸通红，赶紧回到自己的休息位置上。刚坐下来，就听到场记说：“要是个个新人都像林渊一样就好了，省了多少功夫啊！” 林渊！怎么又是林渊？为什么在学校里垃圾一样的林渊忽然就这么会演戏了？他忽然开窍了？许轩之想不明白也不想不明白，他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他嫉妒林渊！他不想看到有人比他优秀！ 要怎么办呢？许轩之想了一下，忽然看到林渊的位置上有一瓶喝到一半的水。瞬间，许轩之心里就有了主意。 林渊好不容易下了一场戏，回到休息位置上得以喘气，抓起水就要喝。然而刚喝了第一口，他就觉得水的味道不对。 生物化学什么的隔了太久不记得了，但是小心点用没错。林渊放下水没有喝，正要去找别的水瓶，宋成明又在那边吼了。 “回去背台词！台词都背不好还当什么演员？这场延后，直接开始下一场！林渊呢？林渊去哪了？叫他过来。” 林渊只能过去。 场记看他脸色不太好，也有些愧疚，“对不起，林渊要先拍你的部分了，没办法，赶进度嘛！” “我懂的。”林渊点头，看了一下剧本，下一场是少年闻泰宁和他的父亲吵架，最后被关起来的戏。 林渊和饰演闻父的演员对了一下戏，觉得没问题，就双双进入状态准备开拍了。林渊躺在床上，听着宋成明叫开始，然后一下子睁开眼睛，叫道：“何……” 才说了一个字，竟然破音了。 第15章 嗓子 他在剧组的表现一向很好，单独的戏都是一条过，重来都是因为其他人的拖累，台词功底也非常不错，从来没有出过这种问题。所以，别人要是卡台词了，宋成明非跳起来指着鼻子骂不可，但林渊破了音，宋成明叫了声“卡”，站起来问道：“林渊，你怎么了？嗓子用过度了？” 林渊心里已经清楚是怎么回事，但现在还不是戳穿的时候，只说：“宋导，没什么，嗓子有些干，麻烦谁给我一瓶没开过的水。” 蔓蔓一直在旁边看着，闻言赶紧将水递了过去，低声问道：“林渊，你怎么了？” “没什么。”林渊慢慢地喝了点水，将水瓶还给她，轻声说：“蔓蔓，我上戏之前喝的那瓶水，麻烦你去看看还在不在。” 蔓蔓一愣，点头说：“好。” 林渊笑了笑，转身清了清嗓子，继续拍戏去了。 接下来要拍的是一场重头戏，小顾立姿差点被好赌的继父卖去做舞女，小闻泰宁和小何安一起去救她，半路上小闻泰宁被家里人打晕带走。小闻泰宁醒来之后要离开，和闻父大吵一架，被暴跳如雷的闻父换了起来。 林渊回到床上躺着，等导演喊开始，场记打板，立刻睁开眼腾地一下坐起来，叫道：“何安！！！” 饰演闻父的老演员立刻冷怒地开口，小闻泰宁先是吃惊，继而恍然大悟，愤怒又着急地要离开。闻父也大怒，怒斥他不学无术跟混混呆在一起，断言他将来一事无成，前途就此毁掉。 “何安不是混混！”小闻泰宁坚决地说，“他有义气有抱负有能力，他会出头人地的！何安不是地痞无赖，爹，你这么做是在侮辱我的朋友！” “他有义气、抱负、能力，又怎么样？他没钱没地位！”闻父一针见血地说，“现在不过区区一百块他都拿不出来也挣不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沦落风尘，宁儿，这就是废物！” 小闻泰宁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他静静地站了一会儿，然后坚决地说：“他没有钱，我有！” “你有什么？你有的都是我的钱，你挣过一毛钱没有？”闻父语气讽刺又冰冷，“你也是个废物！除了会忤逆我，你还会干什么？那个姑娘是被盐帮的抓去的，盐帮只是一个小小的帮会，在上海滩连九流都排不上，可你能做什么？回家偷钱给盐帮送去？这些人就是阴沟里的老鼠，你如果不将他们拍死，他们就会无止境地咬你。这次尝到了甜头，下次继续抓了那姑娘，你们能怎么办？继续给钱？” 小闻泰宁的表情一瞬间空白了，他也仿佛才深刻地意识到自己是何等无能为力。闻父见状便冷哼一声，转身离去。小闻泰宁骤然回过神来，喃喃道：“何安会有办法的……我要去找他！” 说着便往外冲。 闻父见他骂也骂不听了，登时大怒，喝道：“来人！将少爷关在房里，一步也不许离开！” 仆人们一拥而上将小闻泰宁抓住，不断地推着他，小闻泰宁不住地挣扎，却还是被关在了房里。房门上锁的声音清脆，小闻泰宁疯狂地拍门，最后懊恼又着急万分地将额头撞在门上，无助又担心地叫道：“何安……” “好！卡！”宋成明大声喊道，开始对着摄像机检查镜头。 林渊从小闻泰宁的状态里走出来，旁边的工作人员忙给他递了水。林渊点头，说：“谢谢。” 声音竟然是哑的。 这下可急坏了工作人员，“林渊，你的嗓子怎么了？” 旁边饰演闻父的老演员也关心地问道：“是不是叫哑了？是我不好，有几次老是演不好，叫你重来了。你没事吧？对不起啊。” “不，不是您的问题，前辈，您非常好，很多地方是我没跟上，您才出现了断裂。”林渊按着脖子清咳一声，皱眉道：“刚刚上戏的时候嗓子就有点不舒服，现在……好像是发炎了。不知道宋导那边检查完了没有，没问题的话，我去趟医院，买点喉咙消炎药，免得耽误拍摄。” 现在正是剧组拍摄最紧张的时候，剧务组也很担心，立刻去请示了宋成明，宋成明一听林渊的嗓子竟然发炎了，立刻让助理开车送林渊去医院。林渊上车，蔓蔓跑过来叫道：“林渊——” 她趴在车窗前小声又担忧地说：“你的那瓶水，不见了。” 林渊不由得笑了一下，点头说：“我知道了。” “林渊——”蔓蔓欲言又止。 “别担心，我回来就好了。”林渊系上安全带，对助理说：“白姐，我们走吧。” 白蜓一边调头一边问道：“什么水啊？怎么回事？” “没什么的。”林渊问道，“医院有多远？” “不远。” 果然是很快留到。 林渊挂了急诊，跟值班医生说了自己喉咙的状况，医生问了他些问题，让他去做检查。等检查结果一出来，医生就说：“消化道轻微受损，粘膜损坏，看样子是被什么腐蚀了。帅哥，你白天喝了什么东西？” 白蜓本来懒洋洋地在一边玩手机，听到医生的话立刻站直了，“腐蚀？” “医生，这要多久才好？”林渊关心的是这个问题。 “一两天吧，你的状况比较轻微，看来喝得比较少。”医生刷刷刷写好病例，将电子单一打。“去药房拿药吧。” “谢谢。”林渊礼貌地道谢，拿着药单往药房走。 白蜓在旁边看着，不知为何有种胆战心惊的感觉，她想了一下，故作轻松地问道：“林渊……” “白姐。”林渊淡淡地打断她的话，道：“要给剧组添麻烦了。” 白蜓一愣，还没反应过来，林渊已经拨了电话，声音沙哑低沉。“喂，你好，110吗？我要报警。” “故意伤害罪，有人将我的饮用水换成了浓石灰水，造成我消化道损伤，按照伤情鉴定，这是轻微伤，对方应该被处以10-15日行政拘留。” 第16章 开除 剧组那边，宋成明正在调1教于飞和胡羽。因为这两人不纯熟的演技，宋成明真是操心了心、骂哑了嗓子，正说完了戏要开始的时候，助理忽然过来说：“宋导，白葶来电话了，接不接？” “她不是送林渊到医院去了吗？肯定是说林渊的病情，没事，林渊的戏份进度快，又基本是一条过，让林渊休息个三五天都不是问题。”宋成明摆手，拿起导演筒大吼道：“十七场第七次！各部门注意，要求是最后一次！一次搞定，今天就结束！准备——！” 于飞和胡羽就开始演顾立姿向何安求救，表示她的养父要将她卖去做舞女，惊慌失措。折腾了半个小时，终于将镜头全都拍完了，宋成明松了口气，刚叫了声收工，忽然一辆警车就开进来了。 宋成明莫名其妙加心慌，“发生了什么事？怎么把警察招来了？” 警车的车门打开，下来的竟然是白葶和林渊，还有两个警察。白葶一看宋成明就扑了过来，咬牙切齿地叫道：“宋导！你为什么不接电话！” “我还想问你呢！”宋成明低声道，“怎么回事？” “宋导，一点小事。”林渊走过来说，“有人将我的饮料换成了浓石灰水，按规定，口腔或者喉咙黏膜损伤是轻微伤，就报了案，现在警察过来取证。” 宋成明震惊：“就为了这事，你报警了？” “因为我受伤了。”林渊的声音依旧哑哑的，他指了指自己的喉咙，淡淡地说：“差一点我的喉咙就毁了，宋导，小闻泰宁这个角色非常珍贵，但是我想什么都比不上我的喉咙重要。” 他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有人想毁了他的嗓子，毁了他的娱乐圈前程，那就别怪他把对方的前程毁了。 “可是……”宋成明想摇醒他，他知不知道这部剧还没播出就闹出个案件来，剧组会受到怎样的影响？ “宋导，这是部历史正剧，要评奖的，要给观众树立三观的。”林渊说，“剧里宣扬善恶有报，剧外却让害人的人逍遥法外，这新闻传出去，打谁的脸呢？” 当然是将耳光打在整个剧的制作组脸上。不要说宋成明，整个b组的制作人员都说不出话了。就在这时候，两个警察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个证物袋，问道：“这是你说的那个饮料瓶吗？” 林渊转身看去，那证物袋里面装的就是之前他让蔓蔓去找的瓶子。林渊点头道：“是的，就是这个，看样子里面的液体已经被倒光了？” “没关系，我们刚刚闻了一下，有石灰水的味道。”警察a问道，“这味道挺重啊，你一开始没闻出来？” “一口灌下去就发现不对了，但是当时没想到是石灰水，这东西平时接触不多。”林渊解释道。 警察们接受了，警察b说：“你心里有个准备，这种案子比较难破，而且是轻微伤的话，算是治安案件。” 林渊却说：“没关系，我有证据。” 这话一出，整个剧组的人都震惊了一下，白葶问道：“你哪来的证据？刚刚报案做笔录时怎么不拿出来？” “因为不在我手上。”林渊望向宋成明，“宋导，今天a组有人过来拍纪录片对不对？就在我拍吵架那场戏的前后一个小时，总共拍了三个小时。我的位置离拍摄位很近，应该能看到谁将我的饮料换走了。”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看到留的是高清机位，应该是能清楚地拍到脸的。” 人群中，许轩之的脸唰的一下就白了，他不动声色地退了一步，发现没人看他，又退了一步。正要退第三步的时候，林渊忽然转过头来看着他，问道：“许轩之，你跑什么？” “谁说我跑了？”许轩之强装镇定，“我只是来电话了，要去接个电话而已。” “这样吗？”林渊点头，目光从许轩之的脸移到他的手上。 他的目光走得极慢极慢，就像一寸寸地审视着许轩之的全身，他的目光又极深极冷，许轩之一瞬间竟然有种错觉，好像他的灵魂正被林渊一寸寸审判一样。许轩之的心不知怎么的就抖了一下，扯着嘴角笑了一笑，问道：“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林渊忽然语速极快、声音极沉地说道：“瓶子上一定有你的指纹。” 许轩之心头狂跳，冲口辩解道：“不可能！我戴了手套！” 说完才发现自己脑子短路了，登时脸色灰白如死，使劲摆着手，瞠口结舌地说：“不……不是，那个……” 林渊又说：“那就只能打电话让a组的摄像师把纪录片带过来了，宋导，麻烦你……” “不！”许轩之爆出一声破音的尖叫。 这已经是不打自招，还需要什么解释？整个b组的人都看着他，目光里明明白白地说：原来你就是害了林渊的人。 辩无可辩，也算是此时无声胜有声。 许轩之原地站了一下，可怜兮兮地看着林渊，恳求道：“林渊，我只是一时想不开，只是一时嫉妒你，你不要这样！我要是被警察抓了，以后带了案底，哪个大片还敢用我？你这是毁了我的前途！你至于这么残忍吗？我跟你什么仇什么怨？你要下这么重的手？” “那我跟你又是什么仇什么怨，你要先让吴陵把我弄到荒郊野外去，要我冒着被车子撞死的危险拦车赶飞机？那些空穴来风的污言秽语，你为什么传到剧组里？又为什么要将我的饮料换成浓石灰水？”林渊冷笑，“你以为这是小事？那好，等这个瓶子送到司法鉴定中心鉴定完石灰浓度之后，你也喝半瓶同样浓度的水试试？” “可是你不是没被弄哑吗！”许轩之失控地叫道，“你究竟想怎么样？！” “犯罪未遂也是要判刑的，你上课都听到哪去了？”林渊道，“何况你这只是毒哑我未遂，造成轻微伤是既定事实，十五日行政拘留等着你。自己上警车吗？还是我亲自送你上去？” 说完又转头看着宋成明，问道：“宋导，我想你应该在案情公布前先准备好通稿和声明。” 他一向沉稳低调，那天吃饭被许轩之说了一大串负面传闻也只是转身走掉，没想到转头就来了个一击必死。不过这也确实怪不得他，许轩之自己作死犯1贱，难道还要受害者忍气吞声吗？世上没有这样的道理。 宋成明叹了口气，点头道：“我知道了，明天就会发出声明，然后找别的演员。” 许轩之猛地瞪大了眼睛，抓着宋成明的手叫道：“宋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们要将我开除剧组？” 宋成明被他气得已经要炸了，怒道：“干嘛？你都被抓了剧组还不能开除你啊？你哪路神仙啊这么大牌？” “你……你不能！”许轩之已经完全乱了方寸，大叫道：“我是凌云投资推荐来的人！我……” 还真是一个接一个炸料，在场大半的人都震惊了，许轩之一直在剧组里宣扬他是试镜进来的，林渊才是靠关系带资进组，原来真相是反过来的？ “我想为了收视率和正剧形象，凌云投资那边只会感激剧组，不会为你说一句话的。”林渊将警车的门打开，冷漠道：“不要耽误时间，你还要去做口供。” 许轩之脚下踉跄，白着脸摇头，还想解释。两个警察真是看不下这狗血剧了，再耽误下去他们哪时能下班啊？当即一人一边将许轩之挟着，上车，走人。 第17章 拍照 许轩之被抓去了，投资方那边果然还是生气的，但是难得制作方这边的意见很统一，全都同意将许轩之踢出去，第二天就出了通告解释了整件事，然后表示要换人。但表示是一回事，能找到人换是另一回事。 a组那边的戏不能少，而且那边才是重头，根本不可能停下，只能让b组停工，叫宋成明找人。宋成明只好宣布b组停工五天，和助理忙得脚不沾地，一天到晚打电话发邮件。 相比之下，林渊倒是闲得很，发邮件给了老师要了课件，准备趁这几天将拉下的课程补上。就在这时，蔓蔓忽然发了个条微信过来。 [藤蔓扭扭扭]林渊，你这几天打算做什么吖？ 要是别人这么问，林渊还有些警惕，换做蔓蔓他却不担心了，这个小丫头脑子简单。 [渊]在酒店复习功课，有什么事？ [藤蔓扭扭扭]没啦，问你要不要接外快啊？我有个朋友开了个网游公司，他们的新网游快开服了，缺个人录剧情配音，你要不要去试试？不用很久的，一天就好，公司也不远，我开车送你去。不过他们刚起步，报酬比较少，整个剧情大概四十分钟，大概给三千左右。 [渊]导演那边没问题的话就行。 房间门口立刻传来一声“嗷”，接着就是挠门的声音：“林渊，宋导已经同意了！咱们这就走吧！我车子就在楼下了。” 林渊眼中露出无奈的神色，跟宋成明打了声招呼就出门去了，好在游戏公司不远，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就到了。也只是个一层楼的小公司而已，蔓蔓带着林渊去了录音棚，林渊签了合约拿了剧本，看了个上午，下午就开始录音。 “你听你听！”蔓蔓激动地揪着游戏公司年轻的总经理的衣领，使劲摇晃。“我就说他可以的！这戏感不必专业人士差吧？” 游戏公司的总经理叫严骅，被她掐得直翻白眼，也不得不承认：“是比很多人专业cv还好，你从哪找来的人？” “我们剧组的，这低沉的男神音！嘿嘿嘿，自带混响效果啊！”蔓蔓饶了他的小命，刚一松手，她就给人抱住了。 林渊隔着玻璃看去，只见蔓蔓被人抱着大腿嗷嗷叫。好不容易花了两个多小时将配音弄完了，刚走出录音室，蔓蔓就和个胡子拉碴的男人冲过来抱他的大腿。 “林大神，林大哥。”蔓蔓泪汪汪地说，“求你再帮个忙，美工组那边约的模特放鸽子了，现在来不及找别人，求你帮忙拍宣传照。我已经请示过宋导了，宋导说你这是自己的事，完全可以自己做主。” 美工组组长也泪汪汪地叫道：“林大哥！” 多曝光倒是不错。林渊点头，“那蔓蔓就来化妆吧。” 蔓蔓欢呼一声，立刻去拎化妆工具箱，林渊去换衣服，随后蔓蔓为他化妆。拍照的时间不多，化妆的时间占了大半，一直弄到晚上十点多还没弄好，第二天又去大半天才终于拍好。不过游戏公司的动作倒是很快，第二天晚上就把修好的照片发到了蔓蔓的邮箱里。蔓蔓欢天喜地地要拿去给林渊看，结果跑得太快了，拐弯的时候一不小心，将人给撞了，而且撞的还不是一般人。 “赵导、高编剧，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蔓蔓连摔坏的平板都没顾上，赶紧低头道歉。 “没关系，我们没事，以后走路要小心呀姑娘。”高秀伸手要去扶她，蔓蔓却自己站了起来，高秀只好去帮她捡地上的平板。她的目光在摔裂的屏幕上一停，问道：“这是什么？上面的人……是那个……” “林渊，就是小闻泰宁。”蔓蔓赶紧解释，“赵导，我问过宋导了，宋导说林渊可以接外快的。” “不……不是这个问题……”高秀就着碎裂的屏幕翻了翻，问道：“这五个造型……都是林渊？” “对啊。”蔓蔓凑过去看，笑着说：“感觉没怎么修图嘛，林渊的脸都没变，不过这样就很好了！” 赵霆也看到了照片，开了金口问道：“这是帮什么拍的？” “一个网游的成男角色。”蔓蔓第一次跟大导演说了这么多话，她也知道事情有点不寻常了。“赵导，高编剧，怎么了？” 高秀温柔一笑，“这套图待会儿发到我的邮箱里可以吗？还有相关游戏角色的设定，当然，不算商业机密的前提下。” 蔓蔓连连点头。“这游戏的设定早就爆出来了，不算什么商业机密，我回头就发给你们。” 于是当晚，《定风波》的制作组就开了个会，会上有个投影仪，高秀先将几张照片和人设放了出来。 “这是一款名叫《山海经》的网游里面的成男角色，主要的设定已经印成资料发给大家了，大家可以先看一下。” 众人低头看手上的资料。 网游《山海经》取材自古籍《山海经》、《搜神记》、《淮南子》，第一个版本开放了五个门派：召唤师穷桑、t赤水、法师昆仑、治疗师楚地、弓箭手鲛人。五个门派的服装各自不同，穷桑以召唤鬼魂为宠物，以白紫两色为主，风格古朴中带着诡异。赤水的门派头头是个女战将，掌管地火一脉，颜色以红白两色的铠甲为主。昆仑在剑士，全身服白，一派出尘仙气。楚地掌管木之一脉，风格清新自然，以绿色为主。鲛人是海中人鱼，在陆地上幻化人腿行走，但保留着人鱼的传统，男子只穿下裳，女子上身也只有裹胸，全都赤足行走。 “然后，请大家看这几张照片。”高秀将照片放了出来。 第一张照片里的人穿着一身紫袍，手中握着一支洞箫，气质诡异。第二张则是穿着银甲，高举长斧，做怒目沉喝状，威武霸气。第三张高冠白衣，御剑而行，仙气袅袅。第四张高冠博带，眉目温雅，第五张竟然是个双生镜像，左边是个海蓝色鱼尾的人鱼，右边是个一样姿态的男子，穿着同样海蓝色的下裳，赤着脚。除此之外，两人手中都张弓搭箭，嘴角勾着一抹邪魅的笑。 很好，这些照片拍得都很好，人物也各有各的帅气英俊，但这跟剧组有什么关系？所有人的眼中都在问这个问题。 高秀缓缓道：“这五张照片其实都是一个人拍的，模特是咱们b组小闻泰宁的演员，林渊。” 一个人？！与会的人员都震惊了，一个人，拍出了诡谲、威武、出尘、温雅、邪魅五种完全不同的气质？ 不敢相信，可是仔细看文件夹里打印出来的照片，发现人物的五官确实是一样的，妆容也只是稍作改变，竟然就这样变成了五个人？ “都看到了吧？因为这些照片，我们做了个大胆的修改。”赵霆开口说，“我们决定修改设定，让小闻泰宁和小林铭浚都由林渊来饰演。” 第18章 双生 “修改设定？”林渊疑惑。 “对修改设定。”高秀将手上的咖啡放下，说道：“修改后的设定是，林家只剩一个老太太，但是闻父的妻子就是林老太太的女儿，闻夫人当年生下了双胞胎之后就去世了，林老太太就将双胞胎里的哥哥抱到了林家，这个是林铭浚。弟弟留在闻家，这个是闻泰宁，林家逐渐没落，闻家却因为古琴世家而受到伪政府的追捧，仿佛炙手可热。林铭浚从小被逼着学各种商业上的东西，学着勾心斗角，早早地就要跟人在商场上斗争，在他看来，闻泰宁始终被家里娇宠着，十分幸福。” “所以他嫉妒闻泰宁？”林渊替她将接下来的话说完了，点头道：“这么一来，剧本就更完美了。” 原来的剧本里，林铭浚就是个亦正亦邪的角色，他很多次出谋划策，跟伪政府一起逼迫闻泰宁，想抢闻泰宁手中的传世琴谱，但是到了关键时候又莫名其妙地心软了，放过了好几次将闻泰宁致死的机会。林渊一直以为这是编剧自己的笔力问题，给主角开的金手指，现在才知道，根本不是。 他笑道：“这才是您一开始的设定吧？” 否则的话，怎么可能别的情节都这么精彩，偏偏到了林铭浚和闻泰宁这条线就这么多漏洞，而且剧本说修改就修改，这不是一部电影，而是长达六十集的电视剧。他还可以肯定，高秀会来跟他说这件事不是偶然的，一定是看到了之前拍的游戏宣传照才会来找他的。 高秀也笑了，问道：“所以，我就替老赵来问你一句，林渊，林铭浚这个角色，你敢不敢接下？有没有信心演好？” 她以为林渊至少犹豫一下，没想到话音刚落林渊就点头，说：“我愿意尽力试试。” 话不能说太满，但是话里的自信已经很明白了，简直要溢出来。 “很好。”高秀将一本新的剧本取出来递了过去，然后端起咖啡笑着说：“给你半个小时看剧本，左边第一间房，老赵和老宋都在等你呢。” 林渊也点了杯咖啡，一边喝着一边看新剧本，喝完一杯咖啡也刚好将剧本看完。他默默地背了几段台词，站起来道：“可以了。” 高秀也放下杯子，和他一起走到了指定的房间里。那里面赵霆和宋成明以及制作组的其他重要人员已经在等着了，高秀坐下，赵霆就说：“选你能背得下来的几段来饰演吧，让我们看看你的能力。” “好的。”林渊点头，闭了闭眼，再睁开眼，他的眼神忽然就变了。 前一刻还是沉稳镇定的男子，这一刻忽然变得玩世不恭甚至流里流气起来。 林铭浚和闻泰宁不同，小闻泰宁出场的时候十六岁，刚从高中毕业，一边在本市的大学念着音乐，一边被闻父逼着考港州的商科大学。这在林铭浚看来是幸福的，因为这个时候的他，已经开始接手林家的商行，要在酒桌上谈生意了。出场的这天，是他和闻泰宁十六岁的生日，晚上闻泰宁在家里吃寿桃长寿面，和闻父又打又闹，他在酒店里将自己的生日变成了晚宴，和各界名流喝酒，谈成了好几笔生意。 那是几段剪影，是他在觥筹交错里的笑，随后夜深人静，他坐在车上闭着眼睛面无表情地睡着，到了林家门口，司机将他扶着下车，被他拒绝了。 林渊往前走了一步，也是林铭浚从车上走下来的一瞬间。他面无表情却疲惫无比，整个人就像是一潭死水，已然迷茫得不知道怎么继续下去了。但是他一抬头就看到了门口守着的人，脸上也就立刻戴上了风流潇洒的面具。 他含笑问道：泰宁，你怎么在这里？今天不是应该和姨夫一起过的吗？ 今天我想跟你一起过啊。小闻泰宁提着食盒跑了过来，搓了搓手，原地蹦了蹦，叫道：铭浚，外面好冷啊，我们进去说好不好？我带了寿桃，爹爹叫我带来给你吃的，他亲手给你做的寿桃和长寿面。 林铭浚的目光非常复杂，他站在雪地里问道：爹……姨夫，给你做了寿桃和长寿面？ 不是给我，是我们。小闻泰宁拉着他的手往屋子里拖，鼻子动了动，问道：铭浚，你喝酒啦？ 是啊，刚刚在酒店里开了个生日晚宴，谈好了几笔生意。林铭浚笑着说，我是不是很厉害？以后你这个呆子要是把闻家败光了，我就能养你了。 我才不会败光闻家呢。小闻泰宁皱了皱鼻子，难过地说：铭浚，你现在就开始喝酒了，将来怎么办？喝酒伤身的，你要小心一点，能不喝就不喝。唉……这样太辛苦了，我……要不然我也去学商科吧，我读书回来，给你打下手怎么样？这样你就不用被外婆逼得这么紧了。 不行！林铭浚立刻沉下了脸。 小闻泰宁吓了一跳，铭浚，你干嘛这么激动？ 林铭浚定定地看了他一下子，嗤笑着推了一下他的额头，说：你想什么？就你这傻样子，还想去学什么商科，可别来祸害林家了，还是去学你的古琴吧。张伯！ 他将管家叫出来，把小闻泰宁手里的食盒拿了过来，然后轻轻推了小闻泰宁一下，说：送闻少爷回去吧。 我不回去！小闻泰宁叫道，我跟爹说过了，今晚跟你睡。 抱歉，我现在不和小孩子睡，我喜欢女人，不喜欢男孩子。林铭浚笑得痞兮兮的，赶小狗一样地挥了挥手：你回去吧，我可怕了你了，你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别想着学什么商科，我还没死呢。这么笨，我怕你念商科一辈子都没法毕业。 我哪有这么笨啊！小闻泰宁气鼓鼓地说，往前走了几步，又回头说：那你记得吃寿桃和长寿面啊，不许咬断的。 知道了知道了，你是不是生错了性别？这么啰嗦？林铭浚挥手，跪安吧。 一直等车子离开了林家，林铭浚脸上的笑才凝固了下来。身边跟着的司机也是贴身保镖轻声问道：少爷，这食盒…… 跟之前那十五年一样，拿去喂狗，街上的流浪狗。林铭浚随手将食盒抛下，冷冷的转身走了。 也是林渊一步退后，表示他的演出完了。 第19章 汗水 俗话说，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林渊的试镜一表演完，整个制作组都沉默了。 小林铭浚这个角色一开始是许轩之的，同样的戏份许轩之也拍过，同样是送寿桃，同样是说着“你这么笨”将小闻泰宁赶走，许轩之就演得跟个纨绔子弟一样，不屑与鄙视都写在脸上。而到了林渊这里，小林铭浚的形象就完全颠覆了。 短短的一段戏，下车一瞬间，林铭浚被迫接手林家的无奈、在商场上的灰心与痛苦、被责任压着往前的疲惫。看到寿桃和小闻泰宁的时候，对亲情的渴望，对闻泰宁自由的羡慕。听小闻泰宁说要学商科时，希望闻泰宁自由追逐理想的兄长之情，害怕闻泰宁学了商科超越自己最终导致自己一无所成的恐惧和着急。将小闻泰宁送走的吊儿郎当，把寿桃喂狗时对父亲的憎恨…… 全都表现了出来。 直到这时，导演赵霆和编剧高秀才恍惚地想起，是啊，设定里甚至成年的林铭浚，根本就不是个纨绔子弟，也不是一味的凶狠。比起闻泰宁的单纯执着，一心为了家国，林铭浚的心路更为复杂，他一方面为自己被送到林家而自卑，觉得是自己不配成为世代书香的闻家的一员，所以更加刻意地在商场上寻找成就感，谋求地位，甚至不惜代价，罔顾道义。但同时林老夫人对他寄予的厚望也将他压得喘不过气来，深深地为之疲惫，他厌恶商场上的一切，却又不得不依赖商场上的成就给自己带来快乐。他嫉妒孪生弟弟闻泰宁，总是对闻泰宁下狠手，希望闻泰宁不幸福、没成就，却又总在关联的时候被闻泰宁的亲情打动，杀不了闻泰宁。他就是这么狠厉又柔软、自傲又自卑、厌恶家族的枷锁又渴望亲情的温暖、不敢相信人又渴望拥有知心人的矛盾体。 而林渊，只用了短短的一段戏，就将他对林铭浚的理解完美地表现了出来。 “怎么样？”他站在原地，平静地问道：“还可以吗？” 离开了镜头和剧本，戏外的他又是沉稳寡言、静如渊渟岳峙的林渊了，既不是单纯执着始终保持一颗赤子之心的闻泰宁，也不是亦正亦邪矛盾复杂的林铭浚。 “你这小子，不会是个天才吧？”赵霆都感叹了，“我还没见过你这个年纪还是第一次演戏，就能把两个完全不同性格的人演得这么深刻的。” 林渊谦虚道：“是老师和导演们教得好。” 这辈子，上辈子，他遇到了太多认真教他演戏的人，所以才能在重生的现在将角色把握得如此准确，演绎得如此生动。 “还挺谦虚。”高秀笑了，“行了，我看就是他了吧？” 制作组一致同意。 “林渊、林渊！”蔓蔓尖叫着冲了过来，压低声音问道：“刚刚美术组的组长跟我说，以后要帮你准备两套妆容，是真的吗？你要同时演小闻泰宁和小林铭浚？” “是真的。”林渊还没回答，宋成明就替他说了。“而且为了最大限度地保持环境的一致性，他的妆容要最简单，却也要最明显地区别开两个角色。” 一锤定音之后，b组再度开拍，拍摄计划紧张得快把每个人的身体都抽干了。 因为许轩之的事，所有关于小林铭浚的镜头全部都要剪掉，宋成明选择了最明智的拍摄计划——先让林渊拍小林铭浚单独的镜头，然后拍小林铭浚和小闻泰宁的对手戏，为了方便做后期，两人的对手戏全都需要林渊先拍一次小闻泰宁的戏，然后再用最快的速度换衣服换妆容，再拍一次小林铭浚的。 为了节省时间，小闻泰宁和小林铭浚的妆容除了衣服不一样之外，只有眉形做了调整，小闻泰宁的平和些，小林铭浚则更为上挑。每次宋成明一喊“卡！换角色”，林渊就以最快的速度换好衣服，随后坐下来休息，五分钟内蔓蔓替他换好妆容，然后林渊变成小林铭浚上场。 整个过程不到十五分钟，只有将一场戏里面的小林铭浚和小闻泰宁都演完了，林渊才能休息。“林渊”这个身体不够健康，每次下戏，他都觉得自己要累垮了，说不出话了，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喘气。 但每一次再上戏的时候，林渊依旧是精神饱满并且全力以赴地演好每一场。 “认真地说，林渊已经做得非常好了，几乎所有的镜头都是一条过，没有浪费过胶卷。但是……”制作组例行会议上，宋成明将冰啤酒喝干了，捏扁了易拉罐丢进垃圾桶里，叹气说：“拍摄计划对他这个新人来说，还是太吃力了，我不担心他的演技和心态，我担心他的身体吃不消。这么好的新人，我不想毁了他。” “不至于吧？”跟着高秀来的秦顾抬起沉迷网游的头，吃惊道：“现在的孩子都这么不经操？” “……”制作组一瞬间沉默，高秀差点跳起来一剧本砸死他。“叫你来是因为你对剧本提出的修改意见非常好，要一起商量着修一修后边的剧情，不是让你来嘲笑后辈的！谁教你这些混账话的？” 秦顾抱着头给她教训，嘀咕道：“好嘛，我推了采访和广告，牺牲晚上休息的时间来开会，你们都说让我来改剧本，结果我把剧本修订好了眼巴巴地扛着笔记本过来了，你们当着我的面夸了人家小新人半个小时！又是心疼又是担心又是赞美，真是只闻新人笑、谁听旧人哭！” 高秀哭笑不得：“行行行，你最厉害！什么超级新人都不如你秦大帅哥！得了吧？” “不得！”秦顾将网游关了，气愤地宣布：“我要借用你们那个超级新人一上午，让他见识见识什么叫天王什么叫演技什么叫天赋！顺带让他体会一下来自前辈的关心，来自剧组的温暖。” 赵霆问：“什么温暖？” “我知道有家按摩特别靠谱，舒经活络，明天我就带他去。”秦顾一本正经地摊手，“制作人老大，给钱，要求报销。” 制作人一巴掌把他的手给拍掉了。 第20章 言深 “放假？”林渊不可置信，“按摩？” 虽然小闻泰宁和小林铭浚的对手戏已经拍得差不多了，但是和小何安以及小顾立姿的戏份一点都没拍，至少还有半个月的戏份等着他。在拍摄计划这么紧张的时候，导演居然让他放假，还要他去做按摩？ 这真是很可以的。 “哎呀！身体是革1命的本钱，让你去你就去，你身体不好，难道真的要晕倒在剧组才甘心？我们剧组没有这么黑的。”宋成明撵他走，“去吧，车子在楼下等着你了，自己上车去，注意安全。” 原本准备上戏去的林渊只能下楼，出了门就看到酒店门口停着车，一个助理对他招手。“林渊是吗？我们等你有一会儿了，快上车吧。” 我们？还有谁？林渊疑惑，上车一看，一张放大的帅脸。 “嗨！”秦顾眼睛里带着笑，脸色故意板着。“见了前辈怎么不叫啊？小孩子要懂礼貌。” “秦哥。”林渊从善如流，有些吃惊。“怎么会是你？” “怎么？我亲自带你去按摩还不好？这世上多少人哭着喊着要我看他们一眼我都不屑呢，你还不谢朕隆恩？”秦顾拍了一下驾驶位的坐包，“开车。” 他的情绪有些不好。林渊敏锐地察觉出来了，只是没有明说，认真道：“谢谢你，秦哥。” “不用谢。”秦顾一手撑在车窗上，笑嘻嘻地说，“我只是听说b组的我的小时候的演员竟然是个不要命的天才，为了年幼的我不英年早逝，我还是代表剧组送个温暖啦。” 林渊点头：“总之，谢谢你。” 他这么认真听话，反而叫秦顾觉得索然无味了，他哦了一声，没再说话。但是林渊不同寻常地问了一句：“秦哥，今天怎么不是沐先生？” “沐先生是秦哥的经纪人，我才是他的助理。”司机笑着说，“你好，第一次见面。” “你好。”林渊点头，心里飞速盘算了一下。 车子七拐八拐，在影视城里到处绕，最后绕到一条巷子里，在一间非常一般的推拿馆面前停下。秦顾全副武装地下了车，带着助理和秦顾走了进去，熟门熟路地说：“张师傅！我带人来了！” 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人走了出来，显然是认识秦顾的，招呼道：“秦先生，还跟以前一样？” “嗯，对。”秦顾点头，对助理说：“小郑，你也去吧，回头我好了叫你，在张师傅这里你是不用怕的。” “呵呵……”小郑笑了一下，跟着一个学徒走了。 林渊也想跟着学徒走，却被秦顾叫住了，“林渊，你跟张师傅。” 林渊很吃惊，张师傅也很吃惊：“秦先生？” “还要麻烦你帮我们俩都按一下。”秦顾说。 张师傅点头：“好。” 接着学徒就带林渊去沐浴更衣，然后到了按摩的小房间。里面点了一根熏香，味道很沉稳，秦顾已经坐在里面了，一身浴袍斜靠在沙发上，跷着二郎腿翻着一本道德经，见了林渊也不说话，好像换了个人一样，又冷漠又无所谓。 “林先生，衣服脱了，躺下吧。”张师傅走进来，揉了揉关节。 林渊毫不避讳，反正里面穿着内裤，而且都是男人。他把浴袍脱了就在床上趴了下去，一声不吭，也不见犹豫。这样子倒是让秦顾看了一眼，他勾着嘴角笑了一下，说：“你对袒露身体还真是一点也不在意，真的是第一次演戏吗？” 说话间张师傅已经开始推拿了，手上一个用力，林渊疼得肌肉都绷了，声音竟然一点也没抖。“嗯，是第一次拍戏。” 秦顾低低地笑了，“那还真是超级新人啊。” 张师傅继续动手，林渊才知道这个身体还真是各种意义上的不健康，推拿一次比什么都疼。一个瞬间，他差点真的叫出来了。 “林先生，你的身体太不健康又太劳累了。”张师傅不赞成地说，“浑身的肉和经脉都像钢丝一样绷紧了，要注意劳逸结合。” “张师傅，干我们这一行的哪能有什么劳逸结合？”秦顾失笑，“不把自己累死就好了。不过……你还真是够拼命的，听说你现在拍戏都是一条过？好是很好，你不觉得自己的脑袋绷得太紧了吗？” 背上被猛地用力，林渊几乎能听到自己身体不堪重负的悲鸣，他艰难地说：“我有……自己放松的方法。” “是嘛？”秦顾依旧垂着头，问道：“你这么拼命是为了什么？名？利？地位？其实以你现在的演技，好好演戏总会出头的，何必这么拼命呢？” 他说着十分欠揍地耸了耸肩。“反正我是不能理解的。” “哈哈哈！”张师傅一笑，“秦先生这么年轻就是大明星，拿了那么多奖，肯定不能体会小年轻拼搏的心啦！不过，林先生，你身体素质不错，以后要以秦先生为目标奋斗啊，争取早日拿到那什么大奖。” “是啊。”秦顾也说，“拿了金鹤还有别的，拿了国内还有国际的，这条路漫长无尽头。” 他好像说了句无头无尾的话，说完又低下头去看自己的书了。 林渊也一直不做声，也有一定的原因是他实在没力气，全身推拿就跟把全身的骨头拆了重组一样。好不容易，张师傅把他捏完了，停了手，笑呵呵地说：“林先生，你趴一会儿，我到隔壁床给秦先生捏一捏。” “不，等等。”林渊却开口道：“张师傅，你也辛苦了，先去休息一下吧。” 张师傅从事服务行业，听得出他们有话要谈，就走了出去。“那行，秦先生，你准备好了再按铃让我过来吧。” 他叫人送了茶点，然后带上门走了。 林渊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忍着酸痛做了几个伸展运动，才走到秦顾面前，一边倒水一边问道：“你怎么了？” 这话问得有些交浅言深了，一时两个人都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林渊开口。 “我只是希望你想清楚。”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 话说出口两个人都愣了一下，片刻后林渊选择沉默，秦顾选择笑了。“你这小新人胆大包天啊，竟然还敢教训我来了？” 只这一句话之间，林渊已经将心里的念头过了个七七八八，他说：“我想得很清楚。我为了演艺事业奋斗、拼命，是为了挣钱也是为了名誉，因为这是我的事业，也是我的理想。” “为了梦想做奋斗吗？”秦顾咬着杯沿含糊地说。“年轻人，奉劝你一句，理想和现实是天生对立的，梦想一旦沾上铜臭味是会变质的，金钱和地位、成功与失败是会让你迷失方向的。” “我从不认为梦想与现实对立，想象才是跟现实对立的。” 秦顾心头一震，抬眼笑道：“哦。” 林渊说：“世间的道理千万，大多很宽容，允许人们为了生活和生存放弃自己的理想，屈从于现实，这是无可厚非的。但世界上没有哪个道理说，梦想不是用来实现而只能辜负的，梦想确实不能拿来当饭吃，但是实现梦想的过程，不就是让梦想体现价值吗？如果一个梦想没有价值，那为什么还要去实现它？” 秦顾反问道：“你不觉得把梦想和名利挂钩，是在玷1污它？” “把梦想等同于名利，为了名利扭曲初心，这才是玷1污。坚持自己的梦想，为实现它而奋斗，看它在手上一点点化为实质，实现价值，这有什么好玷污的？难道梦想不应该值钱吗？名利不是梦想，但是实现梦想必然会带来名利，两者谁为主谁为次，每个人心里都应该有个数，矛盾的主要方面决定性质，不是吗？”林渊奇怪地看他一眼，“名利是实现梦想带来的附属品，是梦想价值的体现之一。” 还扯到矛盾的主次方面啦？欺负他上高中的时候学的是理科吗？秦顾失笑：“哎，你这样拼命，快乐吗？一直这么拼，会一直快乐吗？” “爱一行做一行，把自己想要的实现，为什么不快乐？演员也只是职业的一种，演员演戏就像画家画画，作家写文，歌手唱歌。你问一个画家在纵情挥洒自己才华的时候快不快乐？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既然允许画家中有人为了钱而画画，为什么不允许演员里有人为了理想而演戏？少数不是不存在，也不能因为大多数而否认少数吧？” “你的思想……还蛮奇怪的。”秦顾艰难地争辩了一句，低头喝水。 从林渊的角度看去，只见他靠着沙发垂着头，那样子竟然有种落寞的迷茫，他心里一动，干脆挑明了说：“演技的局限，经纪约的束缚，自我的倦怠和周围的希望……不管是哪一种，思考过方方面面，遵从心里最想要的决定就好了，没什么好犹豫的。你要知道，没有人能在自己不喜欢的位置上长久地努力，即便他天生吃这口饭，不喜欢，汗水就不是拼搏的享受，而是不能流的泪，你何必为了谁委屈自己？” 秦顾登时恼羞成怒：“谁委屈自己了？你这个小年轻真是太狂了！去去去，哪来的回哪去！不想开导你了！真是的，一点也没听进去！” “你错了。”林渊说，“我听进去了。” 秦顾抬头，表情明明白白地说着：没感觉出来。 “我知道你担心我，觉得我可能会成为另一个你或者另一个……”林渊的语气顿了一下，接着说：“秦老先生。谢谢你的关心，我的回答已经很明白了，我是为了理想，出于热爱，所以不会倦怠。我承认名利的重要但那只是梦想的附属品，不会成为我的追求。我不会迷失，如果……” “如果什么？”秦顾追问，“大男人讲话不要吞吞吐吐婆婆妈妈的。” 那他就说了。林渊面无表情地说：“与其担心我，不如好好地想想你自己。如果你不能做决定，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听一听你的话，并且为你分析。” 秦顾心里咯噔一下，愤怒地嗷了起来。“谁不能做决定了？谁需要你分析了？快走吧你，回去拍戏！把我小时候演好了！” 这话说得无理取闹，他都做好林渊生气的准备了，林渊却只是一笑，忽然伸手揉了一下他的头发，无奈地叹息道：“你在怕什么？决定的只要不是生死，永远没什么可怕的。” 说完他转身就走了。 秦顾原地愣了半晌，忽然跳了起来，拉开门大叫道：“张师傅！我要拔火罐！” 真是的！被那小子气得一肚子火！还敢摸头，长得老就是长辈吗？谁动摇谁迷茫谁不敢做决定了？他一早就在做铺垫了好不好？只是还没到时候而已！ 他伸手摸摸自己的头，然后狠狠地“哼”了一句，回到房间里趴好等张师傅给他拔除一身寒气。 而换好衣服打车回片场的林渊却在想，原来他竟然是不开心的，少数的几次解除，他竟然没看出来。然而仔细想一想也就明白了。 秦顾自然是少年成名，站在演艺圈巅峰，可是出身演艺世家，父母去世后受到各方照顾的他，大约没人问过他自己想要做什么。因为演戏的天赋出众，所以周围的人都理所应当地认定他就该在演艺圈里呆着，却没人意识到，天赋和理想，并不是随时随地都能重合的。 这么想着，林渊心里对这个迷茫又心软的年轻人——在心理年龄上，秦顾还真的就是个年轻人，开始理智地分析了，却还不能果断地抉择。 他想了想，取出手机给秦顾的微博发了条私信。 等秦顾终于把自己弄出一身痕迹地走出推拿馆，一边走还一边玩手机。刚登录上微博，就被提醒有条私信。 来自悄悄关注的林渊linyuan：天赋和理想不要等同，委曲求全只会导致相互埋怨。 “秦顾？”小郑问道，“你脸色这么奇怪？” “呵呵！”秦顾扭曲地将心里的震动解释为震怒。“遇到了老气横秋的晚辈！” 绝对不说他觉得这些话有道理！ 第21章 私信 林渊承认自己做得有点过，不管怎么说，他和秦顾也只是泛泛之交，酒吧街后门、机场之路、影视城网购，再加上这按摩，总共才见了四面而已。但是，秦顾这样的人…… 他有娱乐圈里的人想要的一切：天赋、演技、资源、奖项，属于实力在手可以笑傲圈里的人。最重要的是，他才25岁，这么年轻，还可以尝试许许多多的角色，演艺生涯几乎才开始，以后至少还有二十年的时间可以创造历史。 所有人都期待着他的未来，他已经站得够高了，所有人都还希望他站得更高。为了让他达到更高的峰顶，所有人将他保护起来，容忍他的任性，原谅他的孩子气，他们对他的评价已经不是这个人好不好，而是他的演技是不是在进步。 这一条早就安排好的路他走得很好，比绝大部分的人都好，可是没有人问他是不是愿意走。 林渊可以感觉到，今天的秦顾特别暴躁，他的心里就想有一头困兽在挣扎，想冲出来却又被理智拉住。而原因很可能……是他。 林渊有理由相信，在写下双生子的剧本时，高秀肯定也想过让秦顾一个人饰演成年的闻泰宁和林铭浚。但是因为种种原因：林铭浚的演员也是一线男星不能得罪、秦顾一个人演两个角色戏份太重身体吃不消之类的，最终选择两个人分别饰演。 而秦顾在看到双生子这个设定的时候，也一定问过自己：我可以吗？这样完全不同的角色，我可以在同一部剧里挑战并且成功吗？如果我不行，还有人可以吗？ 在秦顾没有得到答案的时候，林渊用自己的行动告诉了他：有人可以，而且完成得非常好，制作组所有人都在夸这个超级新人。 听到那些赞美的时候秦顾心里的感觉一定很复杂，那曾是他得到的赞美，现在却成了威胁，提醒着他即将被人超过。秦顾不是无缘无故要带他按摩的，虽然真正的原因林渊猜不到，但他清楚秦顾心里有气。 对他也对自己。 这一切林渊都很清楚，因为这样的心路当年他也走过，也对有潜力的新人又是欣赏又是嫉妒又是忌惮。他以为秦顾至少会将忌惮表现得更多，没想到秦顾气着气着忽然开始给他暗中煲鸡汤了。 秦顾竟然担心他会迷失在成就里，为了名利，忘记初心。 如果不是秦顾传达出的担心，他在林渊心里也不过是个被保护得太好的演艺天才而已，但就是因为这点别扭的关心，叫他忽然意识到，这个天才的心里有多美好。他或许害怕自己被超过，但他怕的只是自己不够好，而不是憎恨对手太优秀。 所以走回剧组的路上，林渊忍不住给他的微博发了条私信。 秦顾心里有个非常纠结的思量，或许对他人生影响重大，林渊能感觉到他的犹豫和纠结，但猜不到他还有什么需要纠结的，只能给他最简单的提示。 希望能帮到他。 回到剧组的林渊立刻又投入拍摄里，小闻泰宁和小林铭浚之间的对手戏已经拍完了，他开始拍摄小林铭浚和其他人的对手，从林老夫人到手下等等。一折腾又是一整个下午，晚上还要补夜晚的戏，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将近十二点了。因为许轩之被撵走了，剧组也知道林渊辛苦，生怕他休息不够，就把于飞调去许轩之的房间了。 回房，开灯，一室冷寂。 这还真是久违的冰冷。 林渊不由得笑了一下，将东西放好，洗澡，准备抓紧时间睡觉。不过睡前习惯性地刷一下微博，他关注的人很少，原主人用的账户已经不记得密码，就被他放在一边了，现在他的首页只有剧组相关的人。 刷新，首页没几条新微薄，却忽然有个新增的粉丝，还有条未关注人私信。 这是谁？林渊点进粉丝去看，是一个叫“疯来吴山”的id，再看看他的首页，基本没有什么微博，无非就是转一个游戏官博的消息。林渊皱了皱眉，点进未关注人私信。 [疯来吴山]你这个老气横秋的新人！ 这口气……？林渊犹豫了一下，加了关注，再去刷疯来吴山的微博，立刻跳出许多好友圈微博，不过大多都是吃吃喝喝，没有露出人脸和衣服。除了吃吃喝喝，就只剩下几个单独表情的微博。 林渊试着搜索日子和秦顾的名字，果然发现那些愤怒的表情都是他爆出□□或者被偷拍到的日期。 酒店的另一边，秦顾抱着枕头趴在床上，正在百无聊赖地刷微博，想起上午收到的私信，他又皱了皱鼻子，在小号上发了个[左哼哼]。才发送成功，系统就提示有新消息。点开一看，私信。 [林渊linyuan]秦顾。 秦顾瞬间坐了起来。 [疯来吴山]不可能！！！ [林渊linyuan]总之今天谢谢你。晚安。 等等！秦顾立刻施展单身二十五年的手速。 [疯来吴山]听说你亲手将你同学送上警车？眼看着就是十五天了，你不怕他出来之后抹黑你？你的黑料在剧组已经传了很多了。 [林渊linyuan]无愧于心，事实怎么样就怎么样。 [疯来吴山]。。。你这孩子，够狠的啊。 想了想，又觉得这个话题好像不大好，秦顾在床上急得原地滚三滚，发挥自己编故事的特长开始转移话题。 [疯来吴山]我看到你拍的游戏宣传了，以后要不要玩网游？哥带你啊！ [林渊linyuan]不懂网游，没兴趣。 [林渊linyuan]当断则断，不需要委曲求全。 这是他一天之内第二次对他说不用委曲求全了。秦顾坐在床上愣了一下，手指无意识地按了一下，桌面就跳了出来。 他和高秀、陶雨等一群人拍的照片，大家都笑得很开心。 唉，小孩子知道什么呀？秦顾叹了口气，只觉得好笑。 随即手机又跳出一条私信。 [林渊linyuan]当所有人都在意你走得好不好时，你应当自己在意自己累不累。晚安。 好老的鸡汤！秦顾耸耸鼻子，哼了一声，截图保存，然后手机一丢，睡觉去！ 第22章 指点 秦顾有两个助理，一个专门负责看着他出门的，那个是小郑。一个在片场负责照顾他的，叫做唐棠，是个妹子。唐棠除了拥有细心大胆并且不会对秦顾啰嗦的优点之外，还有是个包打听，不管a组b组，只要是她想打听的八卦，一准都能打听得出来。 “秦哥，今天b组开始进入重头戏了，几个小主角一起拍，结果十分惨不忍睹啊。”唐棠一边将刚买回来的奶茶戳好管子，一边说。“听说b组今天一个上午都没有拍好一场戏，宋导已经气得嗓子冒烟，要杀人了。” 秦顾慢慢地喝着奶茶，没说话，倒是旁边等着帮他补妆的化妆师问道：“不是说b组有个超级新人吗？前几天都在传他简直就是传说中的二号秦顾，拍什么都是一条过。怎么？爆发cd了？” 唐棠将手一摊。“这又不是打jjc还能给人抱大腿，1v5也妥妥地带人上段，林渊的演技是很好，耐不住跟他搭戏的人不行啊，对方老是ng，他有什么办法？谁不希望他分点演技给其他几个小新人，不说个个都能一条过，重来两三条就过了，整个剧组也能轻松啊。但是……” 唐棠仰天长叹，悲天悯人。“队友太菜！老司机也带不动啊！听说那个演小顾立姿的妹子最可怜，本来就有点靠着关系进来的，每次跟林渊搭戏都被碾压，经常忘记台词，被宋导骂哭好几次了。” 秦顾听着有暗自皱眉，林渊这小子会不会锋芒太露了？自己一条过就算了，对同期对手也是这样，实在有些不会做人。 林渊虽然受过他几次帮助，但总给他一种十分稳重、处事有度的认识，整个就像个看尽人世的大叔，现在终于逮到一个机会可以教训他了，秦顾十分兴奋，咬着吸管直想搓手—— 哎呀，机会难得，身为前辈男神，要不要去私信里教教小新人怎么做人？ 他一口珍珠还没吞下去，玩手机的唐棠已经惊叫起来了：“哇~最新八卦！听说b组正在休息，小顾立姿又被骂了，不知道跑哪里哭了，然后小闻泰宁一声不响地走出去了。秦哥，所以少年的你要在剧外报仇吗？” 剧里闻泰宁喜欢顾立姿，而顾立姿爱着何安，可惜何安心里只有权势。唐棠说的是个玩笑话，秦顾却更皱眉了。 林渊现在在剧组里是很有名，大家都知道他的实力，但是这部剧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播出，他在公众面前还一点印象都没有，要是这时候先冒出和那个小顾立姿的绯闻来……本来能靠演技立身的人，却以绯闻的形式先出道，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秦顾立刻将奶茶放下了，掏出手机就发私信。 [疯来吴山]林渊，不要去找小顾立姿！小心被传绯闻！ 然而私信传出去之后，却久久没有收到回复。 因为此刻的林渊，确实跟饰演小顾立姿的胡羽呆在一起。 这是他和于飞、胡羽等人演对手戏的第二天，一天多的时间里只拍成了三场戏，整个剧组都快疯了。于飞还勉强能跟得上林渊的节奏，但是胡羽就不行了，她本来也是个只在影视剧里打酱油的出身，第一次担任这么重要的角色，和于飞、林渊一对比，结果就惨不忍睹。 这天上午拍的是一场群戏，内容是小顾立姿第一次被百乐门的老板发现姿色，要将她带去百乐门当舞女，小何安跟小闻泰宁与老板理论，经过艰难的努力才终于将小顾立姿救出来。因为有打戏，所以宋成明的要求很高，结果也不知怎么的，胡羽一再地忘词，最后宋成明只能暴怒地宣布午休，都吃饭去，下午再继续拍。 林渊下了戏，领了午饭正要吃，忽然发现胡羽正被她的助理大声训斥。小姑娘一直低着头不敢回话，被骂了就抱着午饭吃，大约实在忍不住了，就把盒饭放下了，悄悄地走了。 见状，林渊皱了皱眉，放下盒饭就跟了上去，然后轻轻地敲了一下化妆间的门。 “等一下！”胡羽的声音很哑，赶紧将门打开了，看见是来人登时一怔，都不知道怎么回话了。 林渊沉默地递了一包纸巾上去，胡羽见状眼泪更是止不住，嗷的一下就要扑上去，而林渊面无表情地伸手将她给按回了门上，淡淡地说：“自己哭。” 胡羽愣了，连哭都忘了，呆呆地说：“还没有推开过这样的我！” 她不是整容蛇精脸，从小就长得漂亮，而且气质很特别，属于又坚强又脆弱，哭起来特别楚楚动人。总的来说，她一直以为自己一掉眼泪天下没人能抵挡，就算是脾气火爆的宋成明，见了她的眼泪也要宣布午休的。 “哭哭啼啼的就去抱一个陌生男人，你想绯闻上位？”林渊语气冷淡，转身就走。“白来了。” “哎！”胡羽赶紧拉住他……的衣角，不敢跟这人有身体接触。 林渊回头，只看着她，不说话。 胡羽算是领教什么叫气势了，低着头弱弱地说：“我要怎么样才能不拖你们后腿啊？我拼命进这个剧组可不是想当花瓶的！” 真想当花瓶的话，她长着这张脸早就去演狗血营销剧了，还来抢这个只有几集的角色干嘛？ 他知道，否则的话他也不会来这一趟了。林渊微微侧身，将她扯着衣角的手挣开，说：“有压力是好事，但是压力变成了负担，就是个累赘。你看到于飞了吗？你觉得他怎么样？” 小何安的演员啊……胡羽想了想，撇撇嘴：“他打戏很不错啊，但是文戏演技也就那样吧。” “但是他ng的次数比你少很多，知道为什么吗？” 胡羽茫然地望了一下天空，摇头。“不知道。” “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水平，所以不强求。”林渊终于正眼看了她一眼，可惜说出来的话实在不怎么客气。“你明知道自己做不到，为什么要给自己压力？你只要达到自己最好的水平就可以了。” 胡羽好像明白了。“你是说，宋导没有要求我做得像你一样好？” 林渊点头。 胡羽恍然大悟，又问道：“为什么呀？” “因为你做不到呀，妹砸~” 第23章 半句 “妹砸”这个词实在太轻忽，还有那上扬的尾音，林渊不用看都知道来的是谁，他回头皱眉道：“你怎么来了？” “没什么啊，本来想来教你做人的，现在看你这孩子不错嘛！”秦顾笑嘻嘻地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头望着胡羽，问道：“怎么啦？妹砸，他把你骂哭了吗？” 胡羽看着近在咫尺的男神，差点话都不会说了，“男男男……男神！” “哎！”秦顾毫不犹豫地应了，抽出一张纸巾小心地叠好，将她眼角的一点点泪痕擦掉，说：“妹砸，你不用想自己怎么样才能像这小子一样天天一条过。给自己定下合理的目标，一点点去实现，去超越，每次都发挥自己正常甚至是最好的水平，这就足够了，知道了吗？” 胡羽一辈子也没想过自己还能得到男神如此温柔的安慰，当即“呜”的一下，眼泪又要忍不住了，不断地点头说：“我知道了，男神，呜呜呜，你真好！” “去洗把脸，不要在意其他人怎么说，在娱乐圈里混，就一定要把自己的血肉心变成钻石心。”秦顾安慰道，“还有，这小子是个不解风情的木头，你以后不要对他有什么误解，他的生命里大概没有怜香惜玉四个字。” 胡羽想到刚刚林渊毫不犹豫地将她一巴掌按回门上让她自己哭的情形，不由得笑了，点头说：“是的！” 这两个再交流下去恐怕会变成他的□□大会。林渊不得不出手将一直弯腰驼背跟人说话的秦顾给捋直了，对胡羽说：“去洗脸，吃午饭，下午和晚上还有很多场戏要拍。有什么不懂的问我问于飞都可以，拉不下面子怎么可能进步？” 刚刚心情才好一点的胡羽给他一训，登时又蔫了下去，乖乖去洗手间了。 林渊将一个解决了，才转身看着另一个。 “干嘛这样看我？”秦顾抱着手挑眉，他想起来刚刚的事，只觉得这是个绝好的嘲笑林渊的机会，不禁用胳膊肘捅了捅林渊，挤眉弄眼地问道：“原来这妹子还真是挺漂亮的，怎么样？第一次见到这样美貌与努力并存的妹子，是不是特别心动？居然让你这么冲动。” 什么叫他这么冲动？这话给别人听了会误会的。林渊解释道：“我对她没有别的意思，我会帮她，只是觉得这姑娘人不错，够努力，有天赋，所以来劝一劝。” “只是这样？”秦顾诧异。 “不然呢？”林渊反问，他看着秦顾的表情，猛地意识到他为什么会这么想了——秦顾听说了他，不，应该说是“林渊”过去的事。他问道：“你都听说了？那为什么……” 话还没说完，忽然一阵喧闹的铃声响起，将他的话打断了。秦顾赶紧将电话取出来，刚划开接通，那边就是一顿哭腔：“秦哥！你去哪了！快回来啊！都等着你补妆呢！赵导要杀人啦！” 声音大得林渊都听见了，可见真是急坏了。 秦顾不由得看了林渊一眼，林渊就轻轻地点了一下头，示意他回去就好，自己则转身走了。 他这是什么意思！话都说了一半了！秦顾着急，一把抓住他的手，叫道：“喂！” 他的手指微凉，扣在手腕上，林渊的心便是一软。他叹了口气，转身，伸手，将他的电话拿了过来挂断，说：“你不用问我真的假的，因为过去怎么样并不重要，浪子尚且能回头，那又算什么？至于你……” 他心里许多念头在转来转去，最后只是将手机塞到秦顾手里，伸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头，道：“天冷了，多穿衣服，小心感冒。” 已经是十月底，天很凉了，这小子还为了耍帅穿得这么少，手指凉得冻人。 秦顾呆呆地看着他走了，过了一会儿，鼻子痒痒的，忍不住“阿嚏”的打了个喷嚏。 什么叫乌鸦嘴，可千万不能被他乌鸦嘴了！ 秦顾吸了吸鼻子，赶紧回a组去了，无视对他紧张得大呼小叫的唐棠，继续拍戏。 b组那边也一切如常。 胡羽哭了一回，又洗了把脸，得到了开解，心里的压力一下子就小了，下午拍戏就顺利了很多，虽然ng了几次，好歹没有再发生忘记台词的事。见状，整个b组的人都松了口气，助理白葶笑着说：“还是要林渊出马才行，小羽就像换了个人一样。” “不，不是……”胡羽也半个人精，一听这话赶紧解释，但是话到嘴边又忍住了。她能怎么说？难道还要说不是林渊一个人的功劳，还有个秦顾秦男神？谁会相信秦顾这国民男神会安慰她一个小新人？ 不过，话说回来了，林渊比她还新人呢，怎么就认识男神秦顾的？ 这年头好像猫一样挠着胡羽的心，叫胡羽心里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她不敢直接去问林渊，只敢悄悄地托人打听，然后趁着请教演技方面的事跟林渊套近乎。到了第二天，胡羽好不容易打听到了一个不得了的消息。 “哎，林渊。”趁着休息，胡羽悄悄地凑到他身边，小声问道：“你跟男神，关系是不是特别好啊？你们怎么认识的？因为他是你师兄吗？” 对于这种八卦，林渊一向拒绝回答，低头看剧本。 胡羽原地转了转，憋不住地说：“林渊，那你知不知道，今天秦顾没去片场啊？” 林渊翻书的动作一顿。 果然是关心的！胡羽再接再厉，“听说是感冒了，在酒店里休息呢。” 林渊的眉头皱了起来，把剧本放下了，终于看了胡羽一眼：“台词背好了？背给我听听看。” 杀手锏一出，胡羽立刻就蔫了，乖乖地抱着剧本到旁边去了。 林渊原地坐了片刻，终于还是将手机取了出来。 第24章 芋圆 在林渊少数对秦顾的了解里，他还没有出过什么娇气的新闻，而且搜索出的新闻里还有好几天都说他对工作负责的。想来也是，如果不是敬业，就算他能靠电影一炮而红，又怎么可能红这么多年，从电影圈到电视圈呢？ 一个敬业的人，竟然病到没有去片场，可见有多严重。林渊在休息之余，也发了条信息问候。 于是在酒店里休息的秦顾就收到了一条私信。 [林渊linyuan]你感冒了？好好休息。 哟~还会发信息慰问了？秦顾正难受着，看到这私信就起了玩笑的心思，抱着枕头就回复。 [疯来吴山]小白菜，地里黄……[泪][泪][泪] [林渊linyuan]你的助理呢？ [疯来吴山]都去安排别的事了！[可怜][可怜][可怜] 身在b组的林渊被这连续两条里面附带的表情给震惊了，身为一个大叔，前世他虽然会用电子产品，但是来往联系的人都很正经，他发微博也好，联系也好，几乎从不用表情。现在两个表情发过来，他几乎能看到秦顾可怜兮兮的样子。 于是就这么心软了。 [林渊linyuan]你想吃什么？ 哇！真的假的！秦顾在床上笑得翻滚，赶紧回复。 [疯来吴山]想吃芋圆！ 然后那边就没有回复了，秦顾笑了一下，也没当真，打开平板就看视频了。 b组那边，林渊问给自己补妆的蔓蔓：“附近哪家芋圆好吃？” “你居然也会喜欢芋圆这东西。”蔓蔓吃了一惊，“外面xx街的好吃！” 林渊点头，拍完当天的戏就买了一份芋圆拎着就去酒店，刚好电梯来了，他低头看着手机，正准备发私信，忽然听到电梯里的人的话。 “是啊，准备出门。还能有什么事？当然是主子要吃东西啊！哎哟我跟你说那主子可娇气了，我真是第一次伺候这么娇气的主子，就是发个烧，低烧而已！37度，你说一个大男人，能有什么事？他硬是跟编剧说了，编剧可跟他亲妈似的，立刻就跟导演说他必须休息。这不，睡了一天了，现在指使我去买芋圆，我的天，我到哪找芋圆去！唉……” 林渊面无表情地越过他，走进电梯，给秦顾发私信。 [林渊linyuan]你的房间号？ 秦顾正蔫蔫地在床上打游戏呢，忽然一瞥手机，登时手滑按错技能，人物冲了出去，瞬间团灭了。他连道歉都来不及发，赶紧一边回复私信一边开门冲了出去，刚把门房门关好，一转身人就在面前了。他只好将人一把拽进房里，问道：“你还真来啊！” “嗯。”林渊点头，举了举手里的芋圆，示意：不是你说要的？ 是他说的，可他这慰问也太延迟了吧？秦顾问道：“你刚下戏就给我买芋圆了？该不会将我当成你男神了吧？小少年，要向前辈学习吗？” 林渊越过他将芋圆放在桌上，将盒子打开了，让他吃，然后说：“你那个助理……” 秦顾坐下，眉眼就垂了下去，笑嘻嘻地说：“遇到他了？” “嗯。”林渊说，“趁早将他辞了，免得惹麻烦。” 身为一个助理，就算心里有再多不满，怎么能在有外人的情况下大声抱怨明星？保密条约签到哪里去了？ 他的话简直在承认小郑说过什么，秦顾舀着芋圆的动作一顿，他还没想好怎么把这个哈哈打过去，林渊就看到他懒人桌上没下线的游戏，以及床边桌上的药了。 林渊的眉头立刻便皱了起来，猛地转头看着秦顾，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将话吞了下去，换成了另一句：“你身体不舒服，还是不要打游戏了吧，早点休息吧。” 秦顾把勺子一放，声音冷淡而干脆：“你不是听到小郑的抱怨了吗？我不能去拍戏还在酒店里打游戏，是不是毁坏了你心里敬业爱岗的形象？你好歹也怪我一下吧！” 林渊看了他一眼，“你希望我骂你？” 秦顾面无表情地说：“我更不希望别人在心里骂我。” “患有心肌炎的人发烧了，确实应该好好休息。”林渊指了指床头柜的药，“我之前就跟你说过，不要为了别人委屈自己。” 秦顾的心好像被人轻轻地抚摸了一下，不由得抬头看了林渊一眼，心里的感觉好复杂。 他确实感冒了，还有些低烧，不过原因真不是他穿衣服少，而是他前一天晚上拍了个水里的戏。入秋之后晚上的温度低，水温比他想象的更低一点，于是他就这么不幸地中枪了。而非常不凑巧，他的心脏不适很好，有心肌炎这种矫情又造作的病。说没事又要小心照顾，说严重又不是立刻就心力衰竭还会死。 二十年前心脏病或许是偶像剧女主刷时髦值的首选，但现在只会跟装逼公主病搭配。秦顾承认自己怕死，所以赶紧告诉知情的编剧高秀，高秀就跟导演赵霆要了假期，还勒令助理们好好地照顾他。但他的病情连身边的两个助理都不知道，何况其他人？没想到还有人一眼就看出他的病情，还没有将心肌炎这种病当成矫情。 而他的表情却叫秦顾误会了，他犹豫了一下，小心地将手放在低头的人发上，轻轻地拍了拍，说：“生病了更要放宽心，你照顾好自己，这没什么不对。” 那种熨帖又温暖的感觉，无法描述。他压抑十四年的情绪差点就爆出来了，吓得他赶紧低下头，应道：“哦。” 林渊看他更不自在了，就礼貌地说：“那你吃完好好休息，趁现在你的助理还没有走远，给他说一声。等烧退了再去拍戏吧，我先走了。” 说着转身就要走。 秦顾急忙拉住他：“哎！” 林渊回头：“怎么了？” “你陪陪我吧”这种话，秦顾是绝对不会说出口的，他摸摸鼻子，摊开手：“你的手机呢？” 林渊将手机取出，还解开了密码锁才递过去。 秦顾飞速将自己的号码存进去，还加了微信，脸上恢复了笑容，挑了挑眉说：“拿去，你已经达到了百万少女的愿望！” 这孩子！林渊被他逗笑了，伸手接过手机，顺势点了点他的头，转身走了。 第25章 长辈 秦顾第一次知道芋圆还有这么好的效果，他吃完之后当天就退了烧，晚上就回剧组补了一场戏。匆匆赶来的沐英对两个助理表达了严厉的批评，并且将小郑撵走了，自己亲自照顾秦顾。念在唐棠无功无过，留下打杂。 至此，秦顾再次回到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附带保姆的日子，而唐棠的察言观色更上一层楼，开始做全职跑腿和包打听。 “启禀陛下~”唐棠拎着烧仙草回来了，躲着沐英小声说：“最新八卦，最近b组的美女小新人，就是那个小顾立姿，总是以请教如何提升演技为缘由，每天都跟小新人混在一起！” 秦顾将封口打开，“包打听，我从你的话来听到了深深的惋惜。” “是的！”唐棠咬手帕，“这些年难得有两个又有演技又有颜值的新人，而且还努力，一看就是往演技派那边靠去，眼看着就是娱乐圈里的金童玉女了，居然一点也不来电！陛下，微臣好生遗憾！” 秦顾舀着凉粉的勺子就是一顿，扯着嘴角笑道：“你就知道他们不来电了？” “陛下，您是没见到啊，我偷偷地去看过啊！”唐棠说，“胡羽……就是小顾立姿是真的黏林渊，可是林渊对她的态度，简直就跟对待自己小侄女一样，怎么看怎么慈爱。陛下，微臣不懂，看资料林渊才22吧？还有一个学期才毕业呢，比胡羽还小两岁呢，怎么到了胡羽面前就跟个大叔一样？世上还有这样的人，生物多样性真是好伟大！” “他……”秦顾想说他对谁不是一副大叔样，小小年纪活得跟上世纪出来的老干部一样，但是话到嘴边，他心里忽然咯噔了一下，一个念头就浮了上来—— 年龄对林渊来说就是个球，他在林渊眼里不会就跟胡羽一样，只是个闹脾气的孩子吧？ 这么一想，烧仙草都不好吃了。 想吃芋圆！秦顾将烧仙草放下，愤怒地上戏去了。 就在他去上戏的时候，林渊受到了私信轰炸。 [方菲][哼][怒骂][怒骂][怒骂]你特么竟然敢删了我微信！！！ [方菲]麻球！！！快把我加回去！特么的老娘去山里拍戏两个月，出来就看到这样，你是不是想吓死我啊！害得我还要在私信里跟你说！ [方菲]你要是不加回，以后真是兄弟都没得做了！特么的还换号！微博号微信号手机号都注销了！老娘找你找得多辛苦你知道吗？为什么连手机号都换了？ [方菲]清空朋友圈，清空微博，还换手机号，有段时间打你的电话都是空号，还发什么“再见世界”的状态，你是想吓死老娘是吧！要不是看到你们剧组的宣传照，我真的要去报失踪人口了！ 后边还有零零总总的私信，无非就是问到底怎么回事，还有问过得好不好，以及看到了赶紧给她回个话的。林渊下了戏才看到，眉头不由得就是一皱。 注销号码这事不是他做的，他在这个身体里重生之后才发现，原主人是有手机，但是手机里面没有手机卡，他后来重新办了卡，手机里只有几个老师的电话。哦，现在还多了秦顾的。 林渊的嘴角翘了翘，眼神又沉了下来。 还有微信号也是，他没有继承原主人的所有记忆，微信号微博号这些信息都没有，所以微博微信都是新注册的，并不是有意注销。而从这个人的口气来看，她虽然是女生，但跟原主人只是好朋友的关系，但是她…… 林渊点开这个“方菲”的主页，发现她是个已经实名认证的，认证信息是“演员方菲”，后边还写了两部电视剧的角色。再看她的微博，最新的一条是三个小时前，内容是她终于从山里出来了，再前面一条，已经是两个多月前的，说她要拍一部军旅题材的电视剧，封闭拍摄。 这条微博里配了她的自拍照，看着这张照片，林渊总算是有点记忆了。 方菲，是原主人偶然间认识的一个女孩，比林渊大三岁，不是科班出身，但非常喜欢演戏，一直在努力打拼。但是再多的信息，他实在记不起来了。 面对这么一个关心原主人的女孩，林渊无法告知她，她的好友已经不在人世，而且，从方菲的描述里面看，原主人很可能是自杀的。 他沉思了一下，私信里又跳出一条。 [方菲]微信号是xxxxx，看到了立刻加我！ 林渊赶紧找纸笔把微信号记下，然后添加，刚被提示你们已经是好友了，对方就发了条语音过来，林渊点开，登时感觉一股怒火从手机里喷了出来。 “你这死小孩想干嘛——！！！” “到底出了什么事——你是不是想急死我啊！” 随后又是好几条语音，都在嗷嗷叫着。林渊打到一半的字只能停下，换成语音说：“等我跟你解释。” 远在a市的方菲听到语音，霎时间就愣住了。这个声音……音质是林渊的没有错，但是这么稳重、冷清、低沉，这绝对不该是林渊说出来的！ 她颤抖着用手打字 ffly：林渊，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临渊：我生了一场病，以前的事，很多都不记得了，我最清楚的记忆是在学校宿舍的床上面醒来。当然我知道你是我的朋友，但是再多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非常抱歉。 ffly：。。。。 ffly：如果不是刚刚听到了你的声音，我一定以为有人冒充你。。。所以，麻球，你真的。。。去做了？ 去做了？这个措辞实在太微妙，方菲发完之后就觉得不对，搞得好像要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一样，但她实在想不到其他的措辞，正犹豫着要怎么解释的时候，却收到了回复。 临渊：不用担心，总之以后会好好的。 方菲的眼泪一下子就冲上了眼眶。 ffly：你能大彻大悟很好！加油小砸！我一直都说你完全可以的，只要你愿意！姐姐看好你！ 临渊：嗯，谢谢你。 第26章 传闻 林渊知道，方菲口中的“做了”不是别的，应该是原主人自杀的事，果然很快又看到方菲的回复。 ffly：话说我真是要被你吓死啊，你之前就一直说什么去死去死的，我从山里一出来，发什么你什么都删干净了，还以为你真的怎么样了呢！幸好想起你说的，也许经历过死亡就会懂得珍惜，才费尽心思找你。现在看来，你已经清醒了，我这一顿惊吓没白挨！不过你回来还是要请我吃东西的！ 林渊：嗯。 ffly：哦，对了，我刚刚搜你的名字的时候，发现了个有趣的东西，你等下，我截图你看。 过了一会儿，那边发来一张微博截图，账号赫然叫做“林渊后援会”，林渊查了这个账号，粉丝还不少。再看主页，发的都是他相关的微博，有图片还有q版角色图。最新的一条微博是“对于某些传闻，主页君从别的地方得知并不是这样的，完全是诬赖，希望大家理智一点，不要谩骂，因为无论什么时候，粉丝的行为都是偶像买单的~让我们一起为少主护航，让他走得更远更好~[心][心][心]” 第二条就是转发他为网游拍的宣传照，说：“一个人，六种风格，少主完美演绎[心][心][心]”。 再看后边，都是转发剧组的信息的。 ffly：你看到了吧？感觉这个博主挺不错的，是个克制的迷妹。 临渊：嗯，我先观察，谢谢你。 ffly：行，你心里有数就好，等你回a市了，我们去吃火锅啊！ 临渊：好。你好好休息。 ffly：[嘿嘿嘿] 林渊看着手机，还想搜一搜那个后援会博主说的传闻是什么，但场务已经叫他了，林渊只能把手机放了。 《定风波》里主角们少年时期的戏并不多，主要的戏份都在后边长大之后的纠葛。林渊拍了快一个月，也终于要拍完了，这几天都在拍最后的几场，还有查缺补漏，补镜头补录音。 “cut！”宋成明大声喊，“好！” 场记一打板，周围的人都砰的一下拉响了礼花炮，林渊妆还没卸呢，就被礼花洒了一身，周围的人都鼓掌叫道：“恭喜杀青！” “谢谢。”林渊笑着说，“这段时间麻烦大家了。” “是的呀。”胡羽也说，“不如我们今晚请大家吃个饭吧？” 一群人立刻嚷嚷起来，宋成明也跟着去了，先是吃饭，接着唱k，闹到快半夜了才回酒店。好在虽然闹得凶，但是谁都没有喝醉。 “宋导！” 林渊等人才走进酒店大堂，a组的宣传负责人就走过来了，叫道：“赵导等你开会呢。” 这个时间点？林渊皱眉，微醺的酒一下子醒了，他立刻意识到出事了，不等宋成明走开就取出手机。刚解锁屏幕，方菲的微信就跳出来了。 ffly：[链接]林渊你看这个！ ffly：[截图] 林渊点开链接，是一个发在某著名八卦社区的帖子，已经成热帖了，名字叫《为夺角色害人留案底，818那个心狠手辣的小新人林渊！》 “楼主从某个渠道听来的！信不信由你们！大家还记得《定风波》剧组前段时间的公告吧？就是说换配角，解除跟许轩之的合作，让小闻泰宁的演员林渊同时饰演小林铭浚的。当时剧组方面只说了许轩之涉及治安案件被抓走，所以解除合作关系。楼主刚刚才知道，原来这事是林渊亲自带警察去抓许轩之的！啧啧啧，为了抢角色，有些人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林渊草草地看了一下，前几楼都是在扯皮，一会儿说警察不可能随便抓人，一会儿说他狠毒。但是到了50楼左右，忽然一个层主冒了出来。 [矮油不是哎哟]天啦噜！这个林渊我曾经见过啊！这不就是传说中的a戏第一渣男吗？ 楼下一片“求爆料”、“求深八”。 [矮油不是哎哟]哇！楼上吓到了我了！大家不要着急，我慢慢说。总而言之，这个林渊就是a戏里的一个人渣啊，翘课挂科、抽烟酗酒、渣遍妹子，最重要的是！有！金！主！金主还是个大肚子男人！这个绝对不是层主乱说啊，a戏很多人都见过林渊上一个老男人的车的。 接着下面就开始各种扒林渊曾经渣过多少妹子，还爆出了林渊曾经的微博账号，里边还有很多截图。 嗯……截图么？林渊挑了挑眉，了解了。 就在他取出手机的时候，周围的人也猜到发生事情了，纷纷将手机拿了出来，好些营销号已经开始转这个帖子了，一时间这个帖子的标题纷纷出现在各种人的首页。 这可就尴尬了。本来还说说笑笑的一群人都哑口无言起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林渊的负面传闻，之前许轩之就在剧组里大肆传播过一回，但自从许轩之被抓了以后，大家都当是许轩之嫉妒林渊才编出来的，毕竟林渊从没将这些传闻当做一回事。更重要的是，林渊在剧组里的表现实在不像是个会渣妹子还被包养的男人，现在帖子里各种截图晒出来，叫人立刻又想起那些话了。 此刻，众人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原来林渊真的是被男人包养的小妖精？ 在众人复杂又难明的目光里，林渊神色如常，他将目光从手机上移开，平静地问宣传组的负责人：“程姐，是因为我的传闻吗？” 程姐也不隐瞒：“是的，今晚你们b组的杀青微博已经发出去了，忽然就冒出这个帖子来。林渊，不是我们说，你这个传闻带来的负面效应，恐怕不会比许轩之那个小。但是你的努力我们都看在眼里，所以要怎么办，我们要讨论一下。” “程姐，这件事你们可以先沉默一天吗？”林渊说，“给我一天的时间，我先挽救，希望你们能相信我。” “不……”程姐刚想拒绝，忽然一个声音说。 “先让他处理吧。”高秀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出来，微笑着说：“我相信他。” 第27章 反击 高秀是剧组的编剧，更是圈里部部获奖的超一线编剧，说出的话非常有分量，而且她和赵霆的关系非常好，这话也是赵霆的意思。 有她出言，程姐也就点头说：“那好，但是只能给你一天的时间了，这部剧是冲着白梅奖去的，不能受影响。” 白梅奖……林渊了解了。 之前在查秦顾的资料时他就顺便查过了相关的资料，国内电视剧三大奖项中，白鹤奖注重口碑和综合实力，白象奖注重收视率和商业价值，白梅奖则注重影响与内涵，讲究树立业内标杆，号称内界良心检验石。白梅奖的获奖作品可以不是年度收视率最高、话题最火爆、商业价值最大的，甚至可能是一部收视率扑街的作品，但只要三观正、内涵深刻、演员将剧本内容完整地表现出来，就会入围、获奖。 “我知道，谢谢剧组的信任。”林渊认真地点头，“请放心吧。” “行，那就散了吧。”程姐大声说，“忙了一天了，你们还不去休息？” 一句话将准备看好戏的人都赶走了，高秀却留了下来，含笑问道：“怎么样？小伙子，需要帮忙吗？” 林渊知道，这句话不仅是为她自己问的，还是为那个将他叫来的人。他摇头说：“不，谢谢，请相信我。” 高秀问道：“你知道是谁叫我来的吗？” “知道，我会跟他说谢谢的。”林渊笑了笑，“让他安心看着吧。” 说完就礼貌地点头，回房间去了。 高秀笑得更欢了，冲躲在角落全副武装偷看的人挑了挑眉，暗示：看吧，你就是操心的婆婆心肠！ 秦顾在角落里咬牙切齿：这个死小孩真不知好歹！这么狂将来可怎么办啊？ 只有林渊清楚，他不是狂，而是胸有成竹，因为爆料楼里的截图的头像是他现在这个微博的，很明显，这是p上去的。 虽然林渊不懂得p图，但是显然有人懂得。 [临渊]蔓蔓，你能帮我找个精通ps的人吗？ [藤蔓扭扭扭]是为了那个八卦楼的事吗？我认识的啊！上次你去拍照的游戏公司里面大把美工都是ps高手，你等着，我让他们的头头加你！ 一个好友申请就跳了出来。 [全部重做大魔王]男神！男神么么哒！ [全部重做大魔王]男神有什么是小的能为你效劳的！ [临渊][链接]我怀疑楼里的爆料图是p出来的，你能帮我分析一下吗？麻烦了。 [全部重做大魔王]好的男神！没问题男神！等我十五分钟男神！ 没多久对方就回复了。 [全部重做大魔王]报告男神！都是p出来的！图片上微博头像与正常截图里的微博头像有微小距离差，可以确定是截图之后将再粘贴头像上去的！ [全部重做大魔王]男神你稍等，我给你做一个对比图！ [临渊]好的，非常感谢！ [全部重做大魔王]男神不客气！你给我们游戏拍的宣传照实在太好看了！简直就是我们心中最贴合的成男形象！男神，等我做完对比发上微博，到时候圈你！ [临渊]非常感谢，如果有需要的话，希望以后能继续合作。 [全部重做大魔王]嗷嗷！我要去跟我们老大说，其实我们一直在犹豫代言人！这个确定之后再说！男神，我去做对比图！ 半个小时后。 [全部重做大魔王]男神！我圈你了！ [临渊]非常感谢！如果不是你的帮忙，我不知道怎么办才能确定这个是p图。 [全部重做大魔王]捂脸~男神，我们都相信你！加油！ [临渊]一定会赢的。 林渊回复完就在微博上转发了美工组长的对比微博。 林渊linyuan 转发微博 山海经美工大魔王[v] 别的不说，本魔王只想讲这样的p图技术要挂科的！#林渊是被冤枉的# 配图是爆料楼里的截图和正常微博截图的头像对比，可以很明显看到爆料楼截图和正常微博截图的头像位置有偏差，完全可以确定是将他的头像p上去的。 而林渊转发之后，很快就有人转发了他的微博。 林渊后援会：转发为少主澄清！最重要的是，截图里的的头像是少主现在的微博头像，可是少主的微博是两个月前申请的。[查看图片]//林渊linyuan：转发微博//山海经美工大魔王[v]：别的不说，本魔王只想将这样的p图技术要挂科的！#林渊是被冤枉的# 很好。林渊将手机锁屏了，安心去睡觉。他相信事情已经闹得各大营销号都转发了，警察那边不会背上胡乱抓人这个黑锅的。 果然，第二天一早醒来就看打了警方官博发的长微博。 平安央冬[v] 关于近日许某之故意伤害的案情通报。 xxxx年11月29日，我所接到受害人林某报警，称自己的饮料被人换成高浓度石灰水，造成喉咙及消化道黏膜损伤。接警之后我所立刻处理警情，与受害人一同赶到剧组，在现场找到已倒干净的饮料瓶一枚，经现场确认，嫌疑人许某之对自己把林某的饮料换成高浓度石灰水一事供认不讳。根据《治安处罚法》第xx条规定，处以许某之治安拘留十五日的决定。目前，许某之已满期释放。本案证据确凿、嫌疑人供认不讳，不存在任何逼供、污蔑、作假，欢迎社会各界的监督。 这条警方通报与美工大魔王的对比微博一起，犹如两记耳光打在许轩之脸上，证明了林渊并没有诬告许轩之，反而是许轩之自己害人在先，接着又诬陷林渊诬告。为了挽救形象，许轩之不得不发微博澄清。 许轩之[v]：我和林渊一直是一个宿舍的好兄弟，希望大家不要胡乱猜测我们之间的关系！ 然而这个微博早不发晚不发，美工大魔王和警方的通报出现了才发，效果好比自己扇自己一耳光。 林渊满意地看着结果，手机在屏幕上点着。 [林渊linyuan]赢了。 [疯来吴山]哼！嚣张的小子！ 第28章 再会 许轩之的微博一出，这场闹剧就输赢已定，剧组也在随后就发了他的杀青消息，微博上配了两张图。一张是他杀青时大家为他打礼花炮的，暗示林渊和剧组的人关系很好。另一张则是剧照，剧照里小闻泰宁和小林铭浚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左右分辨露出侧脸，然而气质一个温润如玉得天真，一个风流俊美得狡诈，简直就像真正的双胞胎，而不似一个人饰演的。 林渊一看这消息就知道是秦顾出手，他给秦顾发了微信，说了谢谢，还没来得及等秦顾回复，房间的门就被敲响了。 开门一看，竟然是b组的导演宋成明。林渊忙叫道：“宋导。” “听说你下午的飞机，没时间送你了，就来跟你说声再见。”宋成明虽然在戏里严厉暴躁，但在戏外也是个好长辈，他拍拍林渊的肩膀，夸奖道：“这一仗打得不错，林渊，你经纪人是谁？下次有机会，我找你拍戏，你将来一定会很火的！” “谢谢，我……”林渊话还没说完，手机就响了，他歉疚地看了宋成明一眼，宋成明耸了耸肩，表示并不在意，林渊就接了电话。 “喂，你好。” “男神你好！”电话那头是个年轻爽朗的年轻男人，“我是网游《山海经》的老总严骅，你还记得吗？” 林渊记起来了，就是蔓蔓的好朋友。“你好，严总。” “哎呀，男神，叫我严总这么见外干什么？我是蔓蔓的好基友，我们也就是朋友啦，你叫我严骅呗！”严骅爽朗地笑了，“是这样的，我们公司经过商议，想请你做我们网游的代言人，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本来我想先跟你的经纪人商量的，但是蔓蔓没有你经纪人的电话，我只能来打扰你了，实在是冒昧。” “不，只是我没有经纪人而已，代言的事，让我考虑一下，两天之后再给你回复可以吗？” “没问题！男神，等你的回复~” 林渊又跟严骅客气了几句，才挂了电话。一转头宋成明就问道：“你没有经纪人？” “嗯。”林渊点头，“我没有签约任何一家公司。” 宋成明目光一动，问道：“我刚好有个朋友新开了家经纪公司，你愿意的话，不如签他们家公司？我推荐的人，他们不会苛刻待你的。你也不用马上答应……” “好啊。”林渊笑道。“宋导，我相信你。” 不是相信宋成明的人脉与资源，而是相信他的为人。一个会为了妻子停下工作很多年的男人，一来肯定重情义，二来必定资金雄厚，在他停下娱乐圈工作还愿意与他长久来往的人，肯定也是重情义的人，不会轻易亏待艺人的。 “你这小子，这么相信我，我还真有点不好意思了！”宋成明哈哈笑起来，拍拍他的手臂。“行！我这就给你联络，你先回a市吧，他们公司也在a市，我听说他们公司刚好有个厉害的经纪人转过来，我给你争取过来。好了，你去赶飞机吧，别耽误了。” “谢谢你，宋导。”林渊认真地说，“您与高编剧、赵导，对我都是知遇之恩。” “说什么傻话呢？身为导演和编剧，最喜欢的不就是有前途的演员吗？将我们想要的剧表现出来，这样的艺人，谁不抢着要？”宋成明挥手，“去吧！你这小子什么都拎得清楚，将来会很好的！” 林渊再次道了别，拖着行李箱走了，走过空旷的走廊，他忽然心有所感，回头认真地研究了朋友圈的玩法，回身拍了张照片发到朋友圈。 当天下午，刚刚奋斗完一场戏的秦顾一边喝着温奶茶一边玩手机，朋友圈里忽然跳出一条状态。 [临渊]再见。 配图是一条空旷的走廊，还有他行李箱的一角。 再看微信，还有条未读。 [临渊]我走了，再见，照顾好自己别任性，生病记得说，别委屈自己。回头请你吃饭。 [秦风一顾]a市什么餐厅我都吃过了，你做饭我吃还差不多！ 一个多小时之后，收到回复。 [临渊]好啊。 秦顾抓着手机，心里开始嘀咕报菜名，想了千万种自己爱吃的菜。 那一头的a市，林渊也在考虑这个问题，他已经开始拍戏，住在宿舍就不太方便了。好在剧组的财务动作非常快，已经将他的片酬打过来了，因为没有经纪人，也就没有人抽成，钱还不少。虽然他对a市不熟悉，但显然有人熟悉，林渊一回到学校就联系了方菲。 “哇！真是不一样了！简直跟脱胎换骨一样！”方菲围着他团团转，眼睛睁得溜圆。“不过还是现在这样好，原来那种要死不活的小白脸，真是叫人看了就嫌弃！” 或许是缘分，林渊一看她就有种小妹妹的感觉，也随便她闹了，被她狠狠地敲了一顿。听说他想找个房子，方菲立刻推荐了自己在小区。 “很安全，里面住的大多数都是商业人士，不会对我们这种小明星大惊小怪，门禁严格，保安周全，小区蛮大的，还可以晨跑，有超市，租金也不算特别贵。” 林渊采用了她的建议，可惜的是只有方菲附近的一个单元有房。林渊很快搬了进去，他的东西很少，原主人更是将他的过往全都毁了，只有一些原主人和母亲的照片留下。林渊珍而重之地将它们放在箱子里，放在了书房里。 等忙完搬家的事，林渊就收到了宋成明的信息，说经纪公司那边很快就会联系他的。 “给你介绍经纪公司？”方菲问道，“宋导给你介绍的是哪个公司？” “8000。” “八千？”方菲差点被咖啡呛死，“那我们以后就是一个公司的人啦！对了，那边谁跟做你的经纪人？” 林渊看了一眼手机屏幕，说：“任叶。” “噗——”方菲这下是真的将咖啡喷出来了，叫道：“就是那个‘我不带废物’？” 第29章 挂科 我不带废物？林渊问道：“什么意思？” “就是说，你未来的这位经纪人大人啊，脾气大得很呦！”方菲一边擦着桌上的咖啡渍一边说。“她啊傲气得不行，入行已经很多年了，一直说自己不带废人，不然就说公司塞给她废物，说自己能力好得不行，但是直到现在为止，并没有看到她带出什么超级巨星。有十年了吧，她从这个公司流落到那个公司，最近才来8k的，没记错的话，你是她手下唯一一个艺人。对了，她什么时候见你？” “下午三点，约我在附近的咖啡店。” 方菲拍肩：“不是我说，一个女人，不是大明星有公众负担，已经35岁了还没有结婚，如果不是特别温柔通达人情，就是脾气有点古怪，你千万要小心啊。” 而真正见到任叶的时候，林渊却觉得这个人挺好的。 任叶剪着利落的短发，戴着大大的墨镜，穿着帅气的牛仔裤衬衫，手上戴着好几个朋克风的戒指，背着个大大的包包。她走过来，林渊一眼就认出来了，站起来道：“任小姐。” “林先生。”任叶在位置上坐下，点了杯皇家咖啡，然后将文件夹取出来，说：“这是我们公司的经纪合约，你看一下。” “好的。”林渊接过文件夹看着，服务生将咖啡送上来了，任叶将特制的勺子架在咖啡杯上，从包里取出一个打火机，一下子将勺子里的白兰地点上，没被烫伤更没有丝毫的犹豫，然后将白兰地搅入咖啡里。 动作干脆利索，一如她给人的性格。 察觉到林渊的目光，任叶不满地抬头看了一眼，语气微冷：“怎么？” “没有。”林渊笑了笑，“很帅气。” 他将合约看完了，推回去，说：“合约我没有意见。” 都是娱乐圈的基本合约，对新人来说已经算是不错的待遇了。 “没有意见就好，但这是你正式签约之后才能生效的。”任叶喝了一口咖啡，冷冷地说：“在跟你见面之前，我们调查过你的背景，什么包养、渣学妹我们都不管，只有一个要求。想签8k，这个学期你要将自己挂了的课程全部过了，否则的话，下学期一开始我们会为你安排工作，你将更没有时间完成你的学业，而我们公司，不会要一个延期毕业的艺人。明白？” 林渊点头：“没问题。” “你别说得太满了。”任叶提醒，“你个个学期都挂科，目前为止已经有十五门课程要补考的。” “我会过的，你放心吧。”林渊坚定地说。“请给我你的联系方式，我会把成绩发到你的邮箱里。” “你别想作假。”任叶不相信，“我们会跟学校确认的，你们学院的老师和我们公司的老总也是朋友。” 林渊笑了笑，没再继续这个问题，只是请她继续喝咖啡，而他礼貌地离开了。 一个半月后，林渊走出a戏学校的大门，饶是他这个月用心锻炼，身体也有些吃不消，看人都快出现重影了。 这样子是不能坐公车回家了，林渊走在路上准备打车，忽然一辆车停在他面前，车窗摇下，沐英的脸露了出来，另一个声音在后边说：“小子哎！打劫！” 林渊一笑，打开车门就坐了上去，靠在座位上闭上眼睛，问道：“恭喜杀青。” “哇，你不是吧？”秦顾看着他眼眶下深深的黑眼圈，感觉自己收到了惊吓。“年轻人不要这么放纵啊，工作结束还有下个工作呢，怎么就夜夜笙歌把自己身体掏空啊？” 什么把身体掏空？林渊被他逗笑了，轻轻揉了一下伸过来的脑袋，将他的俊脸推开，“我是熬夜补课。刚刚把挂了的课都考完了。” “哦，a戏还保留着这个人性化的制度呢？”秦顾先对母校表达了赞美之情，又睁大了眼睛。“你这个不长进的东西，你还挂科了？” “挂了十五门。”林渊把原主人的锅全都背下。“不过今天已经全部补考完了。” 因为a戏学生的特殊性，肯定会存在赶不及回来考试或者功课跟不上的情况，而a戏又非常注重面子工程，一定要表演系的学生学很多理论课特别是文学类的。为了不让学生以内挂科而无法毕业，学校每个学期期末都会进行大补考，让学生一次性补考完所有课程。 不过，就算是能一次补考完，每个学期考试的试卷是不一样的，而且a戏的理论课考试绝对不是为了面子随便出个1+1=2的小学题目。 “你居然能一次过十五门，就算是踩线过的，也挺了不起的。”秦顾由衷地说。 “我的人生没有踩线过这种标准，要做就做得最好。”林渊闭着眼睛说，“不拿4.0的绩点，我何必把自己弄得这么累？” “嘁~你就吹吧。”秦顾哼哼，他才不相信有人一次补考十五门还门门拿4.0绩点呢！ 那就拭目以待了，让事实胜于雄辩吧。林渊好歹恢复了一点力气，睁开眼问道：“来找我……” “你不是说要做饭给我吃？”秦顾翻出手机，“人证物证俱在，你可不能反悔啊。不过……” 秦顾的将手机收起来，抱着手说：“看你今天一副累成狗的样子，不如我做饭你吃？我很多年没做过了，今天就大显神通给你看。阿英，你来不来？” “谢谢，我还不想早死。”沐英毫不留情地拒绝了，“林渊，我劝你也不要让他下厨，不然的话，烧毁了你的厨房是小事，恐怕你要叫救护车。” “喂！”秦顾愤怒，“我今天还非做不可了！” “嗯，那就做吧。”好几次都见到他委屈自己迎合那些期望，林渊反而喜欢他孩子气得无法无天的样子。“刚好我家里还有些材料。” “看到没有？这才是革命的友谊！这才是朋友间的信任！”秦顾对沐英表示了嫌弃，“送我们到楼下你就可以自己滚了，车子留下我晚上自己开回去！” 第30章 新剧 林渊是被一阵惊天动地的响声给吓醒的。 他为了补考连续奋战了一个月，几乎天天熬夜，下午考完最后一科实在有些累，但是秦顾来找他，他又不舍得让满心欢喜的秦顾失望，就带着他回家让他做饭了。秦顾一见他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就撵他去睡觉。 “去了嘛！你家这点破东西，本天王巨星难道还会把你家搬空吗？去睡觉，等本天王将大显身手将饭菜做好了，再叫你起床。” 林渊也实在是累得很，就去睡了，然后，就被这声音给惊醒了。他第一反应冲到厨房去，叫道：“秦顾！你没事吧！” 秦顾站在厨房门口，心有余悸地看着厨房里面，整个人都快巴在墙上了。“我滴个妈！原来高压锅炸了不仅仅是新闻啊！” 说完他就发现自己做错了事，登时面红耳赤外加愧疚不已，“那个……林渊……对不起……” 他看到冰箱里还有一盘切好的鸡肉冷冻着，想想解冻也是困难，干脆将鸡肉倒进高压锅里，准备炖个鸡汤。炖完之后他看到冰箱里还有点面粉，还想着是不是能学着包个饺子，刚折腾一下将面给和好，准备去客厅拿平板查查怎么擀面皮，结果一转身，高压锅炸了。 秦顾越想越愧疚，他还是第一次干出这种上门炸厨房的熊孩子事件，关键是还是个25岁的熊孩子！而且还是他自己鬼迷心窍地来找林渊，一时间真是恨不得地上有条缝能钻进去！ 林渊看着他手足无措的样子，一口气也就松下来了，拍拍他的头说：“人没事就好，我来做饭吧。” 秦顾傻眼：“你没生气啊？” “有什么好生气的？”林渊将围裙拿过来穿上，“你又不是故意的。” “可我还是弄坏了你的厨房。” “那请我吃一顿饭吧。”林渊看了一眼时间，指了指客厅：“去查个附近最贵的外卖，我饿了。” 一顿外卖就打发了？秦顾看着他打扫的动作，眼中的光复杂难明，他以最快的速度定了外卖，立刻动手跟林渊一起收拾鸡汤和面粉齐飞的厨房。 “终于干净了。”秦顾一边洗手一边说，“真是太对不起你了……哎呀！” “怎么了？”林渊转身问。 “脸上痒痒的，好像有什么东西。”秦顾伸手要去擦。 “别动。”林渊将他的手拿开，“抬头。” 秦顾抬头，林渊便用手指将他的下巴托住，低头抽了一张纸巾，小心地为他擦去眼角的面粉痕迹。动作只有短短的一瞬，秦顾却看见他黑沉沉的眼，和因为担心而微皱的眉头。 “有面粉在你眼睛周围，用手揉的话很容易就将面粉弄到眼睛里去的。”林渊将面粉擦干净，一低头就看到秦顾出神地看着他，便问道：“怎么了？” “没……没什么。”秦顾赶紧端正神色，撒丫子跑开了。“那个……手机响了，我去拿外卖！” “等等！”林渊一手将他按回墙上，转身就走。“我去。” 谁去都好，先别见他。秦顾靠在墙上，揉着心口喘气。我滴个妈，这心跳怎么回事？他努力平复，然而一走出去，看到林渊坐在餐桌旁摆外卖的样子，心跳又不对劲了。 他怎么连摆个外卖都这么认真？ 哦，他就是这么认真的一个男人啊！ 不对，他不是个臭小子吗？ 可是为什么，有种他非常可靠，在他面前就想任性的冲动呢？ 秦顾的心情，一下子复杂得很。 林渊丝毫不觉，他将外卖装盘好了，抬头就想叫秦顾吃饭，没想到秦顾神色复杂地站在那里，等他抬头，秦顾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下子就跳起来了。他抓起钥匙就跑：“我忽然想起还有剧本没看，先回去了！” “你不吃东西了？”林渊没明白怎么回事。 “不吃了，你自己吃！”秦顾撒腿就跑，“你这几天好好休息！” 门梆的一声关上了，林渊对着一桌子菜，莫名其妙。更莫名其妙的是，接着几天，秦顾不知道怎么回事，连微信和微博都不来闹他了。 不过，林渊也很快没空就是了。 “恭喜你已经成功签约8k。”任叶将合同取出来，说道：“你先过年，我这里有两个剧本，你看着选一个，明年春天就能开拍了。” 林渊将两个剧本接过来看，第一个是个翻拍的校园偶像剧，给的角色是男二，一个斯文优雅又有些忧郁的少年。只看完剧情梗概和角色简介就跳过了，翻开第二个剧本，登时眼前一亮。 这是一部历史剧，拍的人物非常特别是，是宋高宗赵构，而且给他的角色也非常特别，是少年赵构和少年赵眘（音：甚）。赵构是宋徽宗的第九个儿子，经历了靖康之耻，南渡建立了南宋朝廷，曾经起用岳飞、韩世忠等抗金名将，也听信秦桧的谗言，将大将岳飞杀了。晚年他退位给养子赵昚，而宋孝宗赵昚被认为是南宋最有作为的皇帝，史称“乾淳之治”。 剧本从赵构十五岁拍到八十岁死亡，少年赵构的戏份从十五岁出场到二十三岁定都临安，而赵昚的戏份则是从十五岁拍到三十三岁被选为皇子，封建王。 这个剧的名字叫《半江红》，取“半江瑟瑟半江红”的意思，说南宋偏居一方，也是借用岳飞的词《满江红》，取一半，意思在功败垂成。这个“红”字，更带了血腥之意。 林渊一看这剧本就明白了，“剧组是看了我的剧照。” 是看到了他一个人演小闻泰宁和小林铭浚，所以也希望他一个人演少年赵构和少年赵昚。 “是啊。”任叶将咖啡杯放下，问道：“所以你想选哪个剧本呢？偶像剧来钱比较快，容易刷热度和国民度，也更容易吸粉。” 林渊却说：“我接后边这个《半江红》。” “你想清楚了？”任叶问道，“我带艺人呢一向是很自由的，我负责联络资源，选什么工作艺人自己负责，所以，会有什么后果，也希望艺人——自己负责。明白了吗？” “没问题。”林渊依旧坚定，“我选历史剧。” 第31章 过年 任叶对他选历史剧没有意见，隔天就给他派了个助理叫刘勋，是个与秦顾的年纪差不多大的年轻人，很有活力，照顾人也很细心。 “刘勋脾气不错，心也够细，为人比我圆滑多了，你以后的日常都由他来照顾。” 果然，经纪人都是拉资源的，助理才是照顾日常的。林渊忽然想起了沐英，那个婆婆心肠保姆命的助理，随即心里一顿——对了，秦顾的经纪人是谁？ “勋哥。”林渊问道，“你知道秦顾的经纪人是谁吗？” “知道啊。”刘勋说，“秦顾签的是圈内龙头老大风悦公司，经纪人就是风悦的副总费粤。” 林渊立刻去查资料，才发现费粤与秦顾的父母、陶雨教授、编剧高秀一起，相互间都是好朋友。而费粤，号称圈里资源第一人，也的确如此，秦顾自从19岁签了风悦，一路顺风顺水，拿的都是圈里最好的资源。也是秦顾自己争气，演技过得去，才没有辜负这顶级资源砸出来的道路。 但是……为什么他心里总是有些担心呢？林渊的眼前，仿佛浮现了秦顾那好几次都焦躁难安的脸。那个神情完全可以说是……困兽。 林渊有心找秦顾谈一谈，但是那天秦顾莫名其妙地走了之后，两人再也没有联络。他心里将秦顾当成可以疼爱的小辈，但是在秦顾眼里，或许他只是个值得提携的后辈而已，平时吃吃喝喝打闹还行，说到这些……实在是冒失了。 叹了口气，林渊开始在网上查赵构和赵昚的资料，认真看起来，不知不觉就已经接近过年。方菲一早就回了家，给他发来了慰问。林渊前生也是个孤独的命，父母各自再婚，他进入娱乐圈之后更是怕被打扰，极少联系，久而久之二十年来，他也习惯了。除夕夜他也像一般的日子那样过，吃完了看春晚——因为这年的春晚有秦顾，居然还是上去唱歌。 说实话，即便是假唱，录出来的歌声也惨不忍睹、耳不忍闻。林渊在乏味的休息日子里找到了一丝趣味，嘴角露出一个笑。他看资料看到半夜，忽然飘起雪来，他起身去卧室关窗子，然而站在窗边无意地一看，便觉得楼下有什么东西。 其实是看不见的，他在三十几楼，底下的路灯昏黄模糊，什么东西都像个渺小遥远的幻影，但那一刻林渊心有所动。 他迅速下了楼，在楼下几度徘徊，终于还是找到了那辆车子，敲了敲车窗，叫道：“躲什么？” 秦顾趴在副驾的位置上，装死中。 你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咚咚咚！林渊又敲了一下窗子，大有不下来就站到明天等记者拍的效果，秦顾只好慢吞吞地下车，试图给自己的行为找个理由：“那个……我……” “你担心我是吗？”林渊不由分说拖着他的手上楼，“走吧，楼下冷。” 他锻炼了差不多两个月，体力见长，秦顾竟然被他拖着走，他语无伦次地叫道：“我……林渊……” “我一个人看资料特别无聊。”林渊将他拖进电梯里，按下楼层，转头看着他。“陪我看一下吧，你想吃什么？” 秦顾站在狭窄的电梯里，看着比自己高半个头的男人，他的目光依旧是那么认真，一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哦，里面还有点关心，可是绝没有什么孤独在里面。秦顾忽然就笑了，脸上任性的神色再度出现，霸道地宣布：“总之不要吃饺子！我又不是北方人！” “那就随便吃点什么吧，方菲也是南方人，给我寄了一大箱子糍粑，我给你煎一个？糯米不好消化，你的肠胃还好吧？不吃糍粑的话，还有柚子和橙子，都是方菲寄来的，你帮我消一点。” “那我要柚子！听说g省的沙田柚特别好吃。” “是的，很好吃。”林渊将门打开，把沙田柚都翻了出来，动手给他剥柚子。“还有红心柚，不过没有沙田柚好吃。” 他十分有经验，不一会儿就将柚子剥好了，掰成两半递过去，道：“来，尝尝。” 秦顾也不客气，接过半个柚子就开始吃，一片片拆了，目光碰到沙发上的文件夹，问道：“这么晚了还在看资料？新剧的？” “嗯，接了一个历史剧，讲赵构的，要好好地看一下相关的资料，不然的话怕演不好。”林渊站起来，“喝点什么？有咖啡和茶。” 秦顾举手：“要蜂蜜奶绿！” ……林渊为难了，他真是没做过这种饮品，只能说：“你让我查一下。”然后支起平板，用一种做科研版认真的态度，开始做蜂蜜奶绿。 秦顾看着他的侧影，很想问一句：你就不觉得我任性我烦？然而这个问题是多余的，以林渊一招就将许轩之送进看守所留案底的个性，要是嫌弃他烦，估计他在楼下闹自杀林渊还要主动递刀子呢。而要说是为了他的身份地位……他实在相信，以林渊的本事，想要的一切都可以自己争取来，攀附别人？林渊是不屑的。 想要的一切都可以争取来啊……秦顾的目光里充满了羡慕，问道：“林渊，你为什么要进演艺圈？因为喜欢演戏？这么俗的理由吗？” “对，就是这么俗的理由。”林渊回头看了他一眼，眼里有微弱的笑，因为这个笑，他整个人都温柔得不像话。“我喜欢将不同的人生演绎出来，换取地位、名誉、利益，表演的时候我很纵情，得到肯定的时候我非常开心。” 这样吗？秦顾问道：“所以，这是你的理想吗？理想应该当饭吃？” “理想如果不能当饭吃，和空想有什么区别？”林渊将奶茶放在他手边，揉了一下他的头，说：“喝吧，我还有一点看完，你爱待到什么时候就待到什么时候，房间随便睡。” 说完他也没有盯着秦顾问东问西，将看到一半的资料打开，继续看下去了。半个小时之后再抬头，秦顾已经在沙发上睡得很熟了。 第32章 朋友 “小小年纪谈起理想一串串，想当专家想当博士想出唱片……” 一阵歌声将秦顾吵醒，他脑袋一片迷糊地愣了好久，才终于明白那高唱着“噼里啪啦噼里啪啦”的是自己的手机铃声。没睡够的秦顾根本没有将眼睛睁开，凭着感觉将电话接了，迷迷糊糊地说：“喂……谁呀……” 电话那头停了一下，就这么一下子，秦顾就要被瞌睡虫打败了。就在他要睡过去的一刹那，电话那头响起一个森冷的声音。 “你敢问我是谁？” 秦顾好似被雪水迎头泼下，立刻坐了起来，叫道：“费叔叔。” “你还知道我是你费叔叔？”费粤的声音里满是怒气，“愣着干什么？出来！” 这话的意思是说，他在房门外面？秦顾看了一下周围，瞬间懊恼地拍了自己一下，立刻去开门。房门外站着好几个男人，为首的一个穿着黑色的西装，面容冷峻。他冷冷地看了秦顾一眼，张嘴正要说话，却被打断了。 “秦顾？”林渊穿着睡衣走了出来，“你……”他看到门口的人，刚起床带来的柔软瞬间消失了，礼貌而疏远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秦顾赶紧说：“林渊，这是我的经纪人，也是风悦传媒的副总，他是来带我回去的，对不起，昨晚打扰你了。” 他着急地想离开，不愿给林渊添麻烦，可惜林渊与费粤对望一眼已经双双明白了对方是什么人。他拉住秦顾，礼貌地对费粤点头：“费先生。” 费粤盯着他的目光仿佛能化作实体的剑，一戳一个血洞。“你是什么人？” “朋友。”林渊说，“能在除夕夜收留他、不给他任何压力的朋友。” 这句话中也不知道哪个字戳中了费粤的死穴，他的脸色更加难看起来，下颚绷得紧紧的，想说什么却又被林渊抢了先。 “费先生不用担心，这小区的安保措施好得很，昨晚到现在不会有任何人拍到他，实际上，如果不是费先生这样大张旗鼓地上门要人，恐怕没有人想到他在这里。费先生也不必担心我跟他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你看到了，我穿着睡衣在卧房里，他在沙发上，我向世界保证他们的秦男神还是好好的。” 林渊的神色很淡，握着秦顾手腕的指却干净有力又温暖，不轻不重地传达着主人的镇定。他的语气平常，说出的话却一针见血。“费先生，你是他的长辈，就应该清楚，有些伤害，正因为是用着爱的名义，才会叫人挣不脱的同时，刻骨地伤。” 一句话落下，秦顾也忍不住回头盯着他的眼睛看，而林渊却只是一笑，问道：“你喜欢吃沙田柚吗？我给你装几个回去。” “不用了。”秦顾摇头，笑了一下。“我那里……什么都有的。” “那就好。”林渊放开手，拍拍他的肩膀，神色温柔，语气温和，仿佛刚刚入壁立千仞的男人是所有人的错觉。“回去吧，照顾好自己。” 秦顾点头，转身率先走了出去。“费叔叔，我们走吧。” 费粤再次上下打量着眼前的男人，目光冷冷，等秦顾走过了才转身。 “秦顾。”林渊叫道。 秦顾回头，只见林渊眼中带笑，说：“铃声很好听，新春快乐。” “新春快乐，大吉大利。”秦顾也笑了。 两人对彼此挥了挥手，秦顾跟着费粤下了楼，老老实实将自己车的钥匙交出，乖乖上了后座，等费粤一上车，他就全盘坦白。 “他叫林渊，是我在《定风波》剧组认识的一个小新人，挺好的一个孩子，绝对不会有什么问题，高阿姨和赵导、宋成明导演都可以保证的，费叔叔，你放心吧。我跟他也没什么，昨晚从高阿姨那里出来之后路过他家，他刚好有一个新接的剧本要请教我，我想着回去也是一个人坐着，就去他家蹭吃蹭喝了。” 他一番话将事情解释得清清楚楚，还用高秀、赵霆、宋成明做担保，费粤也不能再说什么，只好摆出长辈的样子，斥责道：“小顾，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说了多少次不能胡闹的，你怎么就不懂？你是公司花了多少资源和心血才培养出来的，好不容易才能有今天的地位，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知道吗？否则的话，我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父母？” 秦顾的心涌上一阵无力和委屈，但他将情绪藏得极好，连眼里也没有露出不高兴的神色，点头说：“我知道的。” 费粤也不敢骂他太多，只是叹了口气，说：“你要是一个人住着无聊，就搬来我家，我大哥那几个孩子虽然顽皮了点，但都是很喜欢你的。你们年轻人，也比我这个老头子有话说。” “费叔叔，你想哪里去了？”秦顾笑了，“我平时就被一大群人围着，巴不得自己住呢。” 费粤才不说话了，一直到下车。 秦顾看着渐渐远去的另一辆车，走进了自己的房子，才终于松了口气。他将自己砸在沙发上，仰头望着天花板。 这房子里什么都有，就是没有一个真正关心他的人。 嗡——手机从口袋里掉出来，锁屏上显示着一条微信。 “当断则断，堪不破的，正是迷障，你够坚定，才能救了你自己。” 秦顾心中一震。 这是他饰演的第一部也是奠定了他影帝基础的电影《雪落无声》的台词，不过这本来是两句话。 僧人劝说那少年：“当断则断，不可让他动摇你的决心，你够坚定，才能救得了你与他。” 而在少年被挚友杀死的时候，僧人再次出现，抱着少年滴血的尸体一步步在雪地里离开，只留下一句话。“堪不破，正是迷障啊。” 这一出由传统木偶戏改变而来的电影，这一段劝解江湖的台词，这一刻却成了警醒的话。秦顾想了很久，知道那人大约是什么都明白了，只是他不问也不答，只告诉他——只有自己下定了决心，才能走出困境。 人，只自救之后才能被拯救。 第33章 进组 林渊可以猜到秦顾陷在什么样的困境里，但是他一直相信一点，越是困境，越要自己挣脱，自己伸出了手，别人才能抓住他，将他从沼泽里扯出来。仅仅靠其他人，是不行的。 所以林渊虽然不放心，但是每天也只是跟秦顾聊日常，吃什么看什么书。秦顾那边的回应说是一切如常，但是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林渊都没有机会再见秦顾一面。 一转眼，就要去新剧组了，临行前，林渊特别不放心秦顾，将自己的剧组信息都发了过去，还叮嘱说：有什么事，记得要说。 刘勋一边开车一边看着后视镜，问道：“林渊，你在跟谁聊天呢？表情这么温柔？” 林渊一愣——他的表情很温柔？他摸了摸脸，干脆换了剧本来看，刚切换了平板上的剧本，手机就响了。 “准备出发了？”任叶问道，“还是在路上？” “在路上。” 任叶不知怎么的在电话那头笑了起来：“林渊，你连剧组有谁，导演编剧是谁都没有问过，是不是有点太信任我了？就这么一头雾水地去了？” “我不会选一个自己都不相信的经纪人，被自己身边人咬一口的事，不会出现。”林渊说，“相信你所以选了你，选了你就要相信你，有问题？” “ok、ok。”任叶表示投降，“感谢信任，那就去接受我给的大礼吧。” 林渊挂了电话，心里不是不担忧的。 《半江红》这个剧组实在很神奇，直到现在准备开拍了，网上还是一点信息也没有，林渊根本不知道剧组里面有谁。而且这部剧作为历史正剧，言情部分非常少，男主角的人物形象也不是高大正的一代英主，反而是个在时局中挣扎的可怜人。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才叫普通人又爱又恨又同情。 拍摄的地点同样是z省的央冬影视城，不过这次不是在民国区，而是在清明上河图区。林渊报道之后，见到在他演艺生涯中最不靠谱的一个剧组。 “我叫杨椿，杨树的杨，椿树的椿，是这部剧的副导演。总导演和编剧呢，还在休假，没有来，我们先拍，半个月之后他们就来了。”胖乎乎的地中海矮子挥舞着肥嘟嘟的手说，“来来来，这半个月我们拍少年赵构的戏，小新人，听说你很厉害，耐操不？” 林渊不喜欢那个措辞，微微皱眉，说：“是指连轴转拍日夜戏？” “还是个挺讲究的新人？哈哈！”杨椿笑了，大肥手拍到他肩上，“是的哎！小伙子，趁着你身体好，给我们压榨压榨，不仅是日夜戏，还要好多战争戏呢，你加油吧！别累垮了！去拍定妆照！” 林渊去拍了定妆照，没想到还遇到了熟人。 “嗨~林渊！”蔓蔓窜了出来，使劲挥手，“我们又见面啦！” 林渊脸上露出笑容，“怎么是你？” “其实我一直都是跟古装的，那次是跟着我师父去学民国妆，师父见我学的不错，就推荐我来这个剧组了，我还是负责你哦！你有足足二十集的戏份呢！”蔓蔓开心地说，“中间会有好多好多种妆容，够我玩好久了！” 林渊无奈，“祝你玩得愉快。” “嘿嘿嘿~”蔓蔓笑了，等林渊换上服装就为他做造型。宋朝的造型要讲究个文雅清贵，好在蔓蔓一双巧手，林渊的外貌又得天独厚，定妆照几乎是一拍就过了，交给美术就能做宣传。 而林渊妆还没卸下，就被叫去拍了一场马上戏。 剧里的少年赵构，一开始出场也是意气风发的，骑着马走过长街，人人都要称赞的少年英豪。侍卫们祝贺他年纪轻轻就能出宫建府，赵构也以为自己能如龙游九霄，实现抱负，所以分外地壮志豪情。 林渊很久没有拍古装剧了，杨椿虽然是个乐呵呵的胖子，要求却很严格，一点出错就要重来，不停地要求林渊“再少年气一点”，一条过街的骑马戏，足足拍了五条。骑马戏之后就是几场文戏，接着就是赵构的成人礼，用了很多群演，要求一次过，拍一次就能累到晕头转向。 而这，还仅仅是个开始。杨椿就像是被谁用鞭子赶着一样，要求全组人员连轴转，抓紧一切机会赶进度。 “……”林渊拍完一场打戏，靠在椅子上等着补妆，已经累得不想说话了。 “林渊，你吃不吃得消啊？”蔓蔓一边为他补妆一边心疼，她之前在《定风波》剧组就经常受到林渊的照顾，所以对林渊就像对自己的兄弟一样。“真是的，哪有人这么着急的啊？我看他就是老虎不在山，猴子自称王！” “蔓蔓！”林渊难得板起了脸。 “好了嘛，我知道了。”蔓蔓吐了吐舌头，“我知道了，也只是跟你瞎抱怨而已，哪敢跟别人说？可是林渊，剧组里不只是我一个人觉得不靠谱哦！你想想看，一个剧组，开拍也一个星期了，总导演、主演、编剧全都不见人，这简直不正常，我看啊……” 她话还没说完，就听到远处“咣当”一声响，一个声音炸裂一样地响了。“还拍？我又不是机器人，你这是要弄死我啊！敢情打架的不是你，你这胖子就顾着喊就行了是吧？” 林渊一听就知道不好了，赶紧过去看。原来是饰演赵构贴身侍卫的一个演员，也是个武生了，但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一直在拍武戏。刚刚杨椿又在要求他晚上拍武戏，王庸，也就是那个武生，抗议无效之后立刻就炸了。 面对他的怒火，杨椿的脸色也不大好，满脸的肥肉都耷拉了下来，冷冷地说：“不想演就滚，以为差你一个吗？” 王庸笑了，抱着手说：“我滚，你也只是个副导演而已，就敢这么说？难道你要之前的戏份全部……” 重拍两个字还没说出来，林渊就出声道：“杨导。” 杨椿转头看着他，脸上就写着一句话：毛孩子滚蛋！ “我的戏份比较多，选几场人少的，拍我的吧。”林渊说。 第34章 人缘（入V通知） 杨椿也不跟林渊客气，点了头就开始拍，当晚就把林渊虐到了十一点，卸好妆都已经十一点半了。 “杨导怎么能这样啊？”这些连助理刘勋都抱不平了，“就算是要赶档期，也不用把人这样虐吧？谁都不知道铁打的！” “辛苦大家了。”林渊安慰道，“都回去休息吧。” 化妆组和助理们都累得半死，全都走了，林渊走出化妆间的门，门边竟然站着个胖子——杨椿。 林渊停下脚步，杨椿就笑嘻嘻地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问道：“小伙子，陪大叔撸个串？” 蔓蔓听着直着急，“杨导，林渊已经很累了！” “没关系。”林渊点头，“杨导，我们走吧。” 杨椿揽着他的肩一摇一摆地走了出去，两人在大排档里到了位置坐下，杨椿叫上啤酒烤串，一边吃一边咕噜噜地喝酒。将半瓶啤酒喝下之后，杨椿才仰头打了个酒嗝，说：“哇~~~爽！” 林渊也坐在一旁慢慢地喝着啤酒，他一向不是激烈的人，不过他很直接。“杨导，你应该知道一句话，严以律己，宽以待人，用自己的标准去要求别人，也要看是不是适合。” 杨椿一听就来气：“这种程度的辛苦算什么？当年我们拍戏，那也是连轴转，还都是武戏或者战争戏，还是个武生？这点苦都吃不了？” “现在不同于以前，而且你要知道，有些事是欲速则不达的。”林渊劝道，“身为导演，你不仅要拍好作品，还要懂得怎么发挥演员的特长。把一个剧组弄得乌烟瘴气的，个个看到你都有怨言，难道就能事半功倍了吗？” 杨椿默然，现在的剧组简直就是事倍功半。 他不满又不甘愿，“一定是现在的人太娇气了！你一个小新人，好歹也算是主要演员了，都能撑下来，为什么别人不行？” “因为每个人的观念都不一样，就像你觉得烧烤好吃，但是我不愿意在半夜吃烧烤一样。”林渊说，“最重要的是，你要考虑工作人员的身体状况，不能因为你是个胖子，就以为别人很……” 他不愿说出那两个字，杨椿却哈哈大笑，帮他说了出来：“很耐操！” 他随便扯了纸巾将嘴角擦干净，站起来拍拍林渊的肩膀，笑着说：“其实道理我都懂，不过没人敢跟我说！哎，我忽然知道老头让你先进组的原因了，你这小子，真是敢说话，换个脾气爆点的直接能在这里掀摊子打一架了。” 不拿准你的脾气，我又怎么会用这种方式？林渊心想，站起来说：“那就回去吧，今天实在很累了。” 杨椿拍拍他的肩膀，表示赞许，没多说话，更没有做什么保证，不过第二天剧组的状况明显有了改善，整个剧组的进度明显慢了下来。剧组的人都松了口气，又不住地好奇，整个剧组都知道昨晚林渊和杨椿出去了，杨椿才忽然变了个态度的，那到底林渊跟杨椿说了什么？ 谈话的内容没有人知道，林渊和杨椿的嘴巴都紧得跟蚌壳一样，不过剧组的人渐渐的好奇心也淡了，只要杨椿不是赶驴一样撵着整个剧组往前跑，大家的心情就会很好啊。 因为这事，林渊在剧组的人缘瞬间大增，谁都念着他的好。而林渊依旧是平常的样子，并没有拿这件事出来说。他心里自然没有把这当成一回事，但不挟恩自傲就是另一种好。这就好比打技能的时候加了个buff，瞬间就会心了。 刘勋将一切看在眼里，偷偷地跟任叶报告，不住地夸林渊：“叶姐，林渊真是个特别好的新人，真是太有潜力了！” 吴陵就是在这种全剧组都“林渊真的特别好”的氛围里进组的，他的角色是完颜亮，就是听了柳永词“三秋桂子，十里荷花”之后遂起投鞭之志的金国皇帝。他的戏份不多，但都是武戏，国内的武生少，年轻的武生更少，所以这就不期而遇了。 “你……”吴陵一进组就和林渊撞上了，不禁有些尴尬，还有些害怕。许轩之被林渊弄成什么样子了，他可是印象深刻。 林渊却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神色平常地点头：“你好。” “林渊，你们认识？”蔓蔓探出头来问道，“还有，你等等，我给你补个妆再去上戏。” “我同学。”林渊在椅子上坐下，等蔓蔓给他弄了一下头冠和眉毛，才去接着拍戏。 “哼！”吴陵看着就皱眉，嘀咕道：“果然还是个小白脸！” “喂！”蔓蔓一听就不干了，不高兴地说：“你什么意思啊？” “上戏还靠化妆，这不是小白脸是什么？”吴陵上下打量着蔓蔓，评价道：“看来他又勾搭了个女人，妹子，我告诉你，你这个平板身材，在林渊的后宫里是排不上号的。” “什么鬼！”蔓蔓简直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 “哇！”旁边的一个剧组人员也惊叹，“这都什么年代了，竟然还有人以为男性化妆是娘娘腔？有没有搞错啊？大哥，你第一天拍戏？” “哼！”吴陵懒得理他们，转身就走，也是时候给他们看看什么叫做真男人了！ 然而吴陵不知道的是，就因为这一句话，他已经把大半个剧组的人都得罪了。《半江红》哪怕讲了个不怎么有用的皇帝，也是个实实在在的男人戏，剧组里哪个男的不上妆？吴陵难道以为这剧组里就他一个能打的？别的不说，王庸就第一个不服！ 王庸是谁啊？就是那天林渊为之出头，不用熬夜拍武打戏的那个武生，实实在在的吴陵的前辈，武戏比吴陵还多了十几场。就这样，王庸拍戏的时候还化妆呢，毕竟有时候化妆不仅仅是显得柔美，还有把脸上的线条凸显分明，让自己看起来更有男子气概嘛！ 要给这小子点颜色看看。王庸暗地里想，趁着吴陵的一场戏的演员有事暂时离组，他立刻跟杨椿提议要代替他。 “片酬还是他的，我就当个替身，等他回来了再补正脸就好！” 杨椿点头答应了，结果没想到这一顶替，就给林渊惹了个大祸。 第35章 栽赃 完颜亮比赵构小了15岁，和现阶段的林渊饰演的赵构按理说是没什么对手戏的，就算出事也怪不得他。吴陵在演戏，他就在片场外围看自己的剧本，但是坏就坏在王庸身上。 王庸已经快四十岁了，和吴陵这种半科班出身的武生不同，吴陵作为a戏力捧的武生，出道就是饰演演员表里靠前的人物，而王庸则是从底层的替身开始混，直到现在名字也只在“参加演出”里出现，和吴陵不是一个地位的。吴陵看不起他们，王庸也看不起吴陵这种什么都不懂光会说的人。 两人在片场上一遇到，心里都只有一个想法：给点颜色他瞧瞧，不然的话他还不知道爸爸两个字怎么写的。 吴陵拍的是一段打戏，很短，完颜亮18岁时在军中比武，拿下奉国上将军的官职。王庸饰演的将军就是完颜亮最后一个比赛对手。但凡要突出一个人，不管文的武的，都要用欲扬先抑的手法，先让人物吃点苦头，然后再逆袭。 完颜亮这一场戏也是这样，一开始要演完颜亮被将军打得鼻青脸肿，然后再把将军打下台去。王庸也正是看准了这一点，才会无偿地顶替原来的演员做替身，为的就是先把吴陵打一顿。 王庸是在片场里混武打替身二十年来的，深深知道武戏踢伤打伤要负责任，但这从来不是最叫武生最头痛的。 “cut！”杨椿大声喊道，“吴陵，你怎么回事？他不会打到你的，你躲什么？镜头感知道吗？你一躲整个脸都藏起来了，拍的是你不是王庸！王庸不能露脸的你懂吗？他是替身！你一躲，他一露脸，整条都废了！” “我……”吴陵脸色难看，他不是故意要躲的，练武术的人看到危险会躲是身体的反应，根本控制不了好吗？他想解释，但是杨椿根本没时间听他解释。 “不要躲，你不会受伤的，王庸是老武生了，他下手很有分寸，你看都重拍了多少条了？你挨了这么多拳，受过伤吗？重来！” 他喊各就各位，叫“”，吴陵再一次冲上去，王庸又做了一个具有威胁性的动作，好像会一拳打在吴陵的肚子上一样。吴陵心里清楚王庸早就想教训他一顿了，更加不敢硬接，生怕王庸一个不好就废了他，所以他自然而然就躲了。 也自然，这一条就废了。 “吴陵！！！”杨椿咆哮，手上的导演筒都砸了。 “对不起，导演……我……”吴陵也恨不得地上有条缝钻进去，他实在不想再被骂，也累得气喘吁吁。 王庸在旁边喝着水，心里冷笑。 看，这才是最叫人受不了了，无数次地重来，累得半死不说，还被质疑专业水平，更要背负全组人谴责的目光，心里的压力好比泰山一样重。 “好了，再来一次。”杨椿疲倦地说，“吴陵，最后一次了，如果你还不行，那就只能上替身，你拍个脸就行了，其他的交给后期。” 吴陵听得脸色有点发白，一个武生，拍这种根本不危险的戏份居然要替身，更重要的是使用替身的原因还是他专业素质不行！他暗自发誓，就算受伤也要扛下这一次的拳头。王庸也知道，再ng一次杨椿真的会爆发的，所以打定主意这一条一定要过。 意外就是在这时候发生的。 吴陵和王庸在高台上拍打戏，之前ng的打架部分这一次非常顺利地拍过了。吴陵吊了维亚，打架之后接的就是完颜亮摔下高台，将军一脸得意，然后完颜亮抓住高台的边角往上跳，进入逆杀的戏。原计划是吴陵吊着威亚摔下去，然后停一段调整角度和距离，才进入跳上台逆杀的戏。但吴陵被“打”下去的时候，不知怎么的竟然直接掉到了地上。 “啊——”吴陵惨叫一声，把周围的人都吓坏了。 “停！”杨椿大声叫道，带着人冲过去。 吴陵已经倒在地上，脸色惨白，也不知道摔了哪里，脸上全都是汗水，嘴唇哆嗦，话都说不出来了。 “快快快！”杨椿大叫道，“叫救护车！先别动他！不知道是不是伤了骨头，不要乱动，别伤上加伤！” 救护车没多久就来了，医护人员七手八脚地吴陵给送到了医院，剧组拍了剧务工作人员一同去了医院，因为吴陵的助理并不是他一个人的，而是跟所属公司的其他艺人共用，刚好两个艺人都在影视城拍戏，助理就去照顾另一个了。直到吴陵从急诊室里出来，助理才匆匆地赶来。而且，身后还跟了好几个记者。 剧务人员是个沉稳的人，一看事情不好，立刻上前阻拦说：“各位，对不起，病人需要休息，暂时不能接受采访，稍后我们剧组会……” “什么不能接受采访？”吴陵躺在病床上气愤地叫道，“你们真的要整个剧组偏袒林渊？我死了也要随便看着不说话？行！你们够狠！” “吴陵！”剧务人员头痛，“这件事本来就是个意外，确实是我们剧组工作的疏忽，但是好好地你扯上林渊干什么？” “我扯上林渊干什么？这件事分明就是林渊主使的！”吴陵怒吼，差点从病床上挣扎起来，被助理一把按住。 “你慢点，不要乱动，小心你的伤！”助理吓得一身冷汗，笑话，年轻的武生就属吴陵最有前途，他的身体可不能有问题。这么一想，助理的脸色也沉了下来，问道：“吴陵，到底怎么回事？你好好说说！” 吴陵说：“兴哥，你知道的，整个剧组都对林渊很好，我也因为当初的事和林渊有些过节。我进剧组这么多天了，林渊一句话也不跟我说，好歹我们也是一个班的对吧？有什么事不能揭过去？可是那个王庸，就是之前林渊帮过的，最听林渊的话那个，就是他跟我为难！他今天不知道犯什么脑抽，主动说要无偿当替身帮一个人拍戏，然后老是害我ng，我被他们折腾得没有力气了，他才放我过的。我跟王庸又没有仇，他为什么跟我为难？肯定是林渊叫的！” 好了，现在一个责任全都推到林渊的头上了。剧务人员试图为林渊澄清：“吴陵，你别这样说，林渊不是这种人，他……” “果然还是为林渊说话啊！”助理冷笑道，“你们那个小新人是宝贝，我们吴陵就随便能折腾是吧？吴陵也没有对他做什么吧？怎么？就因为从前那事，他不能像对付许轩之那样来个诬告留案底，就想弄个意外毁了吴陵？吴陵是个武生，他一个白切鸡，戏路跟吴陵根本就不是一条的，用得着这样吗？等着瞧，这事咱们没完！” “喂！你怎么能这样颠倒黑白？”剧务人员也是个暴脾气的男人，一听就来气，要不是林渊，吴陵来了剧组也要过上驴一样的日子，林渊什么都没做，竟然就这么被污蔑起来了？但是当着记者的面，他不愿争执，只能对助理说：“先把吴陵送去病房吧。” 然后又低声对助理说：“都是一个剧组的，这么污蔑林渊干什么？” 助理冷笑一声，没有说话。剧务人员还以为这事就完了，回了剧组林渊和杨椿都还在拍戏，就没跟他们说。等林渊下了戏，刘勋才捧着他的手机战战兢兢地过来，提醒道：“林渊，叶姐……叶姐已经炸了……” 林渊看着电话上那十几个未接，心里半是疑惑半是清楚，接了电话问道：“叶姐，吴陵说我什么了？” “你还敢问我？”任叶在电话那边咆哮着，“现在漫天遍地都是报道，营销号都把你害吴陵受伤、想毁了吴陵的事传遍了！你知道这对你的名声来说有多大的伤害吗？你还只是个新人，你第一个角色的剧还没上映！万一受到影响将你的戏份剪掉你还想不想在圈里继续混下去了？你做事情为什么这么冲动？” 林渊耐心地听她咆哮完，才说平静地道：“我强调三点，第一，艺人出事经纪人第一反应不应该是骂人，而是用最快的时间了解真相，将负面的新闻压下去。如果什么事都要艺人自己处理，经纪人的薪酬干脆像助理一样换成死工资，不要抽成了。第二，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能看得出来，吴陵一个同样没什么名气的人瞬间占领了新闻热度，这是砸了钱。第三，这件事根本与我无关，我跟吴陵在剧组里根本没有交流。事情我听说了，是个意外。” “好，我相信你这是个意外。”刚刚还咆哮的任叶竟然一瞬间冷静了下来，问道：“但是现在□□已经铺天盖地了，你想怎么办？” “这是你作为一个经纪人应该处理的事，当然，如果你承认自己无能，我也可以把这件事圆满解决。”林渊说，“但我还是那句话，如果我们合作的第一件事你就处理不好，那么我要求改合约，把你的抽成减少。” 任叶也不知道是不是气的，竟然笑了：“你掉进钱眼了？开口就要降低我的抽成？” “因为你表现出来的能力与要抽取的佣金不相符，所以我觉得自己这么做没什么错。而且……”林渊若有所思，“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大概会比较缺钱。” 第36章 幕后 林渊说完就挂了电话。 远在a市，任叶瞪着手机看了半天，对旁边的人说：“瞧瞧，瞧瞧这嚣张劲！这小子是吃了豹子胆了敢跟我这个经纪人这么说话，当他已经是大明星能跟经纪人耍脾气了？” 8k传媒的女总裁范初云从报告里抬起视线，笑道：“看看你多难伺候，从前呢，人家艺人对你恭恭敬敬的，你嫌弃人家唯唯诺诺，没骨气，断言人家肯定是随便就给人潜规则。现在好不容易有个有才又耿直，不跟跟你服软的，你又嫌弃人家跟你耍脾气？我看他说的就是对的，你是经纪人，好比当妈一样，孩子出了事你不先问问怎么了，给孩子洗刷冤屈，开口就是骂，封建大家长么？” 任叶刚刚是开着扬声器的，她可听得一清二楚。 “你居然帮他，你这个胳膊肘外拐的女人！”任叶愤怒，张牙舞爪地就要扑上去挠她的痒痒，被范初云接了个满怀，范初云的特助就敲门进来了。 “叶姐，你要的资料都整理好了。” 任叶便收起玩闹的神色，将资料接过，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边走出去边说：“行了，我下楼去了，这小子敢犯在我头上，老虎不发威当我真是的猫咪仔呢！” 而在影视城里，刘勋和蔓蔓都在旁边看着林渊，两人眼里都是佩服。 尤其是一直跟着任叶工作的刘勋，简直要跪着献上膝盖了。“林渊，你实在太了不起了！竟然敢跟叶姐这么说话！” 林渊没有跟这俩不知道事情严重性的小逗比多说，只问道：“事情到底怎么回事？” 刘勋这个助理除了逗比还是有点作用的，他立刻将笔记本搬了过来，说：“事情的大概我都整理出来了，林渊，你来看看。” 林渊坐下看了一遍，眉头微微皱起。 事情的起因当然是吴陵在拍摄的时候意外受伤，被送往医院。吴陵的助理接到电话的时候，刚好旁边有几个记者做完采访了，一听《半江红》这个剧组有新闻，立刻就跟了过来。然后，他们目睹了剧务人员和吴陵、助理的争执，便如苍蝇闻到了腥味，狗仔之魂就燃起了。 吴陵也没有客气，他虽然被助理和剧务人员送到了病房，但是很快就联络外边的记者，双方一勾一搭，便就合拍。吴陵向记者描述自己在剧组里遭到的冷暴力，并且指出王庸就是故意害他受伤的。 视频里，画面外的记者问道：“那你怎么肯定是林渊呢？” 吴陵想也不想地说：“整个剧组除了林渊，没有谁能调动全组的人这么对我。而且整个剧组中，只有林渊跟我有过节。” 记者又问：“你们之间有什么过节？” “好几个月前，林渊要赶来央冬拍戏，我答应要送他去机场。但是我的车中途坏了，他差点没能赶上飞机，大概因为这件事，他恨我吧。” 视频只到这里，下午一点发生的事，两个多小时之后就已经新闻满天飞，通稿出来就算了，竟然连营销号都下场了。营销号还唯恐事情的热度不够，拿了一件旧事做对比。说是从前圈里有个极其有前途的小生，拍戏的时候遭遇意外，造成高位截瘫，演艺之路就此毁了。15年之后才被人爆出其实小生遇到的意外根本就不是意外，而是被当时另一个小生故意做的。这新闻一爆出，已经混成影帝的演员瞬间千夫所指，事业一落千丈，再也没有人敢用他。 营销号在长微博的最后说：“而江肃即便受到再多的惩罚，当年那个风华绝代的白衣少年也再不能回来了，曾经的悲剧不能补救，难道我们还要看着另一个演员因为别人龌龊的嫉妒心毁掉吗？” 一石激起千层浪，营销号的微博叫网民们愤慨，才短短两个小时，#林渊滚出娱乐圈#这个话题竟然上了热搜第一。曾经扒过林渊的那张旧帖子也被人重新顶了上来，林渊登录自己的微博，瞬间被近万条艾特和几千评论淹没了，他最新一条微博，也就是转发《定风波》宣传的微博被无数的谩骂占领，连带着《定风波》官博和《半江红》官博的最新一条微博的评论，最热和最新都是骂剧组瞎了眼要换掉林渊的。 这个速度，实在太值得玩味了。林渊忍不住笑了一下。 不过，剧组的其他人就没有这么轻松了，剧组有个超级大的微信群，管理员直接将吴陵先踢了出去，然后在群里暴怒。 [剧务-a]实在太过分了！这不仅仅是在污蔑林渊，更是栽赃整个剧组！谁能说说当时到底怎么回事？那傻逼怎么就受伤了？ [打光-b]没人知道怎么回事！当时就是按照正常拍的，按照说好的他往下掉，然后就摔下去了！ [动作指导-c]我确定整个过程中没有出现意外！威亚也没有问题，最后是确定他脚沾地了才放下的。 [演员-少年赵构/赵昚-林渊]大家先别激动，请问刚刚送吴陵去医院的那位在吗？ [剧务-a]林渊！小渊渊，别怕！姐姐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化妆-蔓蔓]是的！ [道具-d]10086 …… [演员-少年赵构/赵昚-林渊]大家先别激动，也别发表什么意见，我和我的经纪人可以处理这件事，请大家等待结果，一定不会连累剧组的。谢谢大家的支持，请相信我们。另外，请问刚刚送吴陵去医院的那位在吗？我想知道吴陵的伤势怎么样。 [剧务-f]我在，但是我不知道他具体伤到了哪里，我送吴陵到急诊之后就去缴费了，看到缴费单子上有拍片的收费，应该被送去照x光了。 [演员-少年赵构/赵昚-林渊]好的，谢谢，也谢谢大家的热心，请相信我们可以将这件事处理好。 林渊将手机页面退到主桌面，叫道：“勋哥。” “林渊，我都看到啦！”蔓蔓叫道，“你想知道吴陵到底受了什么伤吗？我这就去医院问问，你放心吧！” “不，不用了。”刘勋将她拉住，对林渊说：“刚刚叶姐给我发了信息，说已经拿到了吴陵的病历，照片发到我们的微信上了。” 林渊看了一眼微信，将图片点开，蔓蔓凑头过去一看，登时来气了：“什么嘛！根本就只有背部的擦伤，我看就是他自己没站稳摔的，要是威亚除了问题，从高处摔下来肯定会有骨头类的伤痕啊！林渊，赶紧将这照片发出去，让大家都知道他的真面目！” “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林渊皱眉。 蔓蔓不明白，刘勋好歹跟过几个艺人，瞬间明白了，解释说：“是的，吴陵就算号称最有潜力的武生，但也只是个没毕业的新人而已，闹闹新闻博个头条就算了，买热搜也勉强说得过去，但是要买这么多营销号，将事情闹得这么大，恐怕他还没有这个本事。” 蔓蔓明白了，也更担心了，“意思是说……有人要借题发挥，故意整林渊？” “是想也把我弄个故意伤害罪丢到监狱里去吧。”林渊说，低头给任叶发了个微信，问道：买不到营销号？ 他可以猜到任叶就算嘴巴急了点，但绝对不会管他的，否则也不会这么快就动用人脉将吴陵病历拿到了。看照片的样子，还是在医院的电脑上直接拍的。但是正如刘勋说的，光是吴陵一个人的本事，根本没可能将事情闹得这么大，这背后一定有个推手，想整死他。 而且，林渊心里也有个人选了。 他想了想，继续给任叶发微信，说了心里的人选。 “我靠！我就知道！不是他们谁还能有这么大的手笔，这小子可真会惹祸，热谁不好惹这条地头蛇！”任叶烦躁地抓了一头发，给范初云发了聊天截图，问道：你觉得怎么办？ 范初云的回答很简单：做你想做的。 任叶就咬着嘴唇吃吃地笑了，问林渊：你什么态度？ 就像她说的，她是非常尊重艺人的意思的，如果林渊选择息事宁人、忍气吞声，她也没有意见，毕竟演艺之路不是她的。但是林渊很快回了一句：你呢？ 然后几乎同时，两人发了四个字：以弱取胜。 任叶一笑，立刻打电话过去，要问林渊说的“以弱取胜”是不是跟她想的一样，但电话按出，却显示对方正在通话中。 剧组里，林渊看着手机上的来电显示，给了刘勋一个眼神，走到僻静角落才接起。“喂！” “你……林渊！”秦顾的声音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响起，又停顿了很久才问道：“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林渊忙安慰道：“我……” “别说什么不关我的事！这件事根本就是……”秦顾的声音又停下了，好像难以开口又愧疚难当。 林渊的声音立刻就凝重起来：“秦顾，你别乱来，相信我，我可以处理好的。” “我当然相信你，可要我什么都不做，我做不到！林渊，咱们不是朋友吗？”秦顾坚定地说，“你那么多次鼓励我，开导我，如果这种时候还置身事外，我会看不起自己的。” 说完秦顾就挂了电话。 第37章 决定 秦顾挂了电话就开车到了风悦传媒，车子一停直接从总经理专用的电梯上了顶层，对副总办的秘书说：“淑姐，我有非常急的事要见费叔叔。” 秘书为他开了门：“请，费总正等着你呢。” 等着？秦顾大步走进副总室，问道：“费叔叔，你知道我要来？” 费粤靠在转椅上，双手十指交叠，微笑着说：“我希望你不要来，但是我要做好你会来的准备。” “那我就不跟你拐弯抹角了，您知道的，我一向不会这些。”秦顾开门见山地问道，“林渊被冤枉这件事，幕后推手是您，对吧？您为什么要这么做？” 费粤反问道：“小顾，你是以什么心情来问我这个问题的？着急？” “我当然着急。”秦顾强调，“费叔叔，那是我的朋友，如果他真的做错了事，那舆论对他进行谴责，我没有任何意见，我甚至会教训他。但这次明眼人一看就是冤枉他的，这叫我怎么能坐视不管？” “呵……朋友……”费粤脸上的笑渐渐收了起来，好一会儿才说。“小顾，十年来，这是你第一次用这种口气对我说话，你这个‘朋友’，实在教给你很多坏习惯！” 他只是告诉我要做自己而已！秦顾在心里大声说，他忍住了没有出口，也说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费叔叔，六年来，我为你赚了多少钱？” 费粤的声音低沉：“你以为我签你、捧你，只是为了钱？小顾，你这么说，真是伤了我的心！” “我当然不会这么认为，但是情义是个永远没办法量化的东西，要偿还只能用同样的心去对待了。而金钱却是可以量化的，所以一定要算清楚。”秦顾再一次问道，“费叔叔，我为你赚了多少钱？” 费粤的脸色沉了下来，没有回答，秦顾就自己回答说：“我现在的资产也近亿，费叔叔，算上抽成，算上我的名声带来的附加价值，几个亿我总是为你挣了吧？” “你说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费粤语气微怒，“就为了个无关紧要、刚认识没几天的外人，你竟然要跟我算账？怎么？觉得自己的价格低了，想多拿点钱吗？” 这句话简直就像一把剑刺在秦顾心上，他忽然想起年初一那天林渊在门口说的，确实如此，以爱的名义施加的伤，才是最受伤。他忍着心里的难过，努力保持语气的平静，摇头说：“不，费叔叔，我只是想说，我有这么多钱，也为你赚了这么多，现在我累了，我想要解约，违约金如果你不愿给我打个折扣，我还可以将我的房子卖了……” “砰！”费粤忽然站了起来，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满脸怒容：“我花了这么多心血，好不容易将你捧成影帝，你竟敢跟我说‘解约’两个字？秦顾，你就是这么多疼了你二十几年的长辈的？为了个陌生的男人？” 秦顾心里有千言万语，但他选择了吞下，他只是说：“对不起，费叔叔，我不喜欢演艺圈，十年前我就说过我不喜欢，六年前我就说过，我进这个圈子，是为了报恩的。现在，我想做回自己。我不是为了什么男人，如果一定要为了什么，那也只是为了我自己。请原谅我的任性，我会委托律师处理违约的事，该赔的钱，我一分都不会少的。” 他说着退后一步，对费粤深深地鞠了个躬，说：“对不起，辜负你了，费叔叔。” “辜负”这两个字实在太戳心，不仅戳着软肋还戳着死穴。费粤的脸色更加难看了，沉声道：“秦顾，你想清楚，你要知道现在风悦虽然不是在娱乐圈里说一不二，但是要说影响力，还没有哪家传媒公司能比得上。你走出这个门，从此以后娱乐圈就不会你的路，当然，也不会有你那位朋友的路！” 你想堵住他的路，恐怕还不容易哩！想起林渊，秦顾的眼里闪过微弱的笑，他仍然是镇定地说：“费叔叔，非常对不起，不管怎么样，您永远是我心中疼我照顾我的长辈。这些年谢谢你的照顾，如果真的因为我的任性让你失望到不顾风度，那也是我的错，希望您以后一切顺利。” 他认真而愧疚地说完这段话，再微微欠身，然后转身走出了副总室。看到门外的秘书，他还笑了一下，挥了挥手说：“有机会再见了，淑姐。” 秘书满脸不解地目送他乘坐电梯离开，电梯门合上的一刹那，副总室里传来一阵巨大的声响，秘书吓了一跳，不禁敲门，问道：“费总？” “滚！”费粤暴怒地大吼，“告诉公关部，我要他们做的事要是做不成，全都给我辞职！” 而这些林渊不知道，秦顾也听不到。秦顾一路微笑着下了楼，开着自己的车子离开，出了风悦的停车场才看到自己落在车里的手机红灯一闪一闪的。划开锁屏，十几个未接电话，都是一个名字。 拨回去，只响了一声就被接起了。“秦顾，不要冲动！” 来不及了，我已经冲动完了。秦顾默默地说，他不愿林渊担心，只是说：“林渊，这件事背后的推手是风悦，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你的。我有那天你拦车的行车记录仪，回头我就发到微博上，帮你澄清。其他的事，我再想办法，一定能解决的，你别着急，好好拍戏。” “不，秦顾，你不要亲自发，不要牵扯进这件事里。”否则的话，不知道会对你造成多大的损害。林渊忍住了这句话没说，生怕秦顾一个兄弟义气就蛮干了，他选了个自私的说法：“你的名气大，掺和进来容易引起粉黑掐架，到时候对方更加有话说了。相信我，我可以的，秦顾。” 当然相信你，可是我也想为你做点什么啊！秦顾在心里叹息，点头：“好，那我回去就把录像传给你。林渊，加油！” “嗯。”林渊应道，忽然问道：“你怎么了？为什么心情这么低落？发生了什么事？” 秦顾说得半真半假：“刚刚和费叔叔……就是上次去你家找我的那个人，风悦的副总吵架了，这事是他们弄的，我……” “不是你的责任。”林渊打断他的话，“你不要多想，秦顾，你没有做错什么，什么都没有。还有，今天你愿意为我出头，我很开心，真的。” 秦顾笑了一下，心里又是酸楚又是难过，一个大男人，竟然有些眼眶泛热，大约是这个决定想了太久又踌躇了太久，现在一鼓作气说出来，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害了林渊和借题发挥之间的比例怎么样了。他没法多说，只能说：“那行，你继续拍戏吧，事情一定会好起来的，我先回家。” 他挂了电话，林渊在那头还觉得哪里不对劲，今天的秦顾实在太镇定、太谦和了。如果不是将他当做了外人，就是他现在很难过。 但这时候的林渊所能想到难过，也不过是秦顾和照顾他长大的费粤吵了一架，因为秦顾重情重义，所以才会难过。 秦顾很快将视频发来，林渊将视频传给了任叶，任叶很快将相关的文章编辑好，以林渊的经纪人的名义发了出去。 文章的标题是《看图说话：谁才是江肃》。 内容里列了几张图，第一张就是吴陵的病历，表示吴陵的伤并不是任何人有意造成的，而是吴陵自己站不稳摔跤造成的擦伤。如果按照拍戏台子的高度，吴陵至少会造成骨折或者骨裂。第二张图是吴陵发生意外的时间和各个营销微博发布长微博的时间对比，短短的一个小时内，各大营销微博不仅得到了消息，还将长微博编辑好了，速度不可谓不快。第三张则是热搜话题下面标签、微博数量的对比，可以很清楚地看到，虽然#林渊滚出娱乐圈#这个话题是第一，但是原创微博数量、标签数量只有排在第二的话题相关数据的十分之一，甚至十分之一。第四张图，则是一开始刷话题的微博号，全都是只发过几条鸡汤微博的僵尸号。 文章里接着写道：“从上边我们可以得出这几点：1、吴陵含糊其辞，造成公众误会他重伤，实际上他的伤根本不需要住院。2、营销微博简直像约定好了一样，短时间内同时发。3、热搜话题空降，毫无疑问是买的。” “无论是以上哪一点，目的都为了抹黑林渊。某些人在强调自己是被‘江肃’陷害了，其实自己才是江肃，想用颠倒黑白和莫须有的罪名，斩断林渊的演艺之路。” “至于某些人口中的‘过节’、‘小摩擦’，让我们从一段视频里看看所谓的小摩擦是怎么回事。答应要送朋友去机场，却故意绕到空无一人的郊外，借口车子坏了将人放下，却趁着对方下车之后带着别人的行李开车跑了，害得对方为了赶飞机不得不冒着生命危险拦车。这种朋友真是两肋插刀——专门在朋友的两肋插刀，恨不得三刀六洞！” 文章的最后附上视频地址和视频截图。 第38章 现实毕竟不是九流小说，总裁一出手就撒个几十亿就能封杀艺人。在网络发达的现代，最难控制的就是言论，更何况政府在倡导言论自由且公平发声。 任叶的长微博一出来，虽然没有营销微博下场，但名为[林渊后援会]的微博转发了，陆陆续续地也有粉丝将微博转发。数量虽然不多，但还是有八卦媒体报道了。紧接着任叶就让人去各大论坛开帖子，将长微博的内容贴了出来，还不忘跟营销微博此前发的长微博做对比。 蔓蔓看了任叶的长微博还有点担心，“林渊，感觉不是圈内人的话，不懂什么是买热搜哎，他们只知道有这个热搜。后面那点，是不是会多余？” 林渊摇头：“没关系，那本来就不是给网民看的。” 吴陵被人恶意制造意外重伤？——只是背部擦伤，和江肃那件事做对比是几个意思？ 吴陵和林渊有不愉快？——小小的不愉快呢，吴陵为了阻止林渊去《定风波》剧组，假意开车送人，却把人扔在荒郊野外，连行李都没留下就走了。 有这两点就够了，让网民知道吴陵不仅是个先告状的恶人，还是个想借用前人悲惨事迹恶意炒作、想报复林渊的“江肃”，这就足以推翻他所有的言论。只要被定位为恶人，那么他说的不管是真话还是假话，都会当成恶意。 至于买热搜那点，不过是想告诉某些人，他们的手脚他都知道。 吴陵也明显感觉到了这点，所以他开始真身上阵，发了一条长长的微博，全都在说自己在剧组里遭到的冷落，林渊联合整个剧组对付他。临渊后援会火速转发了这条长微博，并且说：“我们少主要是有号令整个剧组的本事，今天就不会轮到你买下全网的营销微博黑他了。” 对于这一切，一开始网民是义愤填膺的，全都在骂林渊，接着他们发现自己被吴陵恶意利用了，立刻又掉头去骂吴陵了。毕竟，谁被利用了都会不爽的，不是么？ 而对于网民骂声，吴陵选择关闭微博的评论，眼不见为净，还发了条微博。 “神说：原谅那些谩骂你的人吧，他们都是可怜的无知者，你的宽恕将被记为积德。” 远在a市风悦传媒的公关部里，被号令负责这件事的相关人员差点没神行到z省将住院的吴陵掐死。什么叫猪队友？这就是猪队友！现在还是争取网民支持的阶段，他倒好，一句话将本来认定双方都有错的人全都赶到林渊的阵营里了！ 反观林渊这边，虽然一开始遭到了暴风雨一般的辱骂，但林渊完全视而不见，没有针对任何网民，只是指责吴陵颠倒黑白，恶意指责。 所以说，伤害总是在对比里产生的，本来在这件事里双黑的人都站到林渊这边。瞬间任叶发的长微博的转发量就上去了，隐隐有赶上营销微博的趋势。 娱乐圈闹事情大多都是这么一个模式，当事双方扯皮招数层出不穷，粉丝相互骂得你死我活，而营销微博在旁边[宝二爷拍手].jpg：撕得好，再撕得响亮些！ 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跌宕起伏，他们才有素材写长微博，博转发博流量，吸粉，粉丝够多了每次做推广的时候拿的钱才多嘛。正因为粉丝对营销微博的特殊性，营销微博才是最顾及粉丝感受的，一看风向不对立刻转了立场。 被买一次的钱虽然多，但没有哪个公司是可以长期供养他们的，长久之计还是在粉丝。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林渊是证据在手笑看疯狗，吴陵是撒泼打滚我不管我不管就是你这刁民要害朕！要支持谁，显而易见。 其中一个博主非常具有商业头脑，在其他营销微博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先写了一篇立场鲜明的长微博，支持林渊。 他先是描述了这件事的经过，之指出林渊手上的证据和吴陵话语中的漏洞，表示吴陵的话根本站不住脚。接着就以吴陵意外事件和许轩之恶意伤害被抓事件中，林渊的表现为出发点，狠狠地赞美了一顿林渊的镇定从容。随后表示以赵霆在圈里的地位，会动用一个新人饰演两个角色，绝对是对这个新人演技的肯定。 最后放出林渊《定风波》和《半江红》的剧照，说：“这样一个要颜值有颜值、要演技有演技、淡定从容不包子、不骄不躁做事有条有理的男人，简直就是老阿姨眼中的好晚辈、成女恨不得吃到嘴里的小鲜肉、少女心中的白马王子，前途无量，会招人嫉妒是必然的。” 网民是非常吃人设的，尤其吃“颜值高”、“演技好”两个人设，因为这两个人设奈夸啊！这条长微博一出，半天转发五千，这对一个新人来说，热度已经足够。 至此，林渊终于可以正身出现，发了事件发生以来的第一条微博：“谢谢相信我的人，我会用作品说话，任尔东西南北风。” 简洁、直接、坚定，仿佛身如青竹，跟吴陵高下对比鲜明，瞬间微博粉丝噌噌噌地往上涨。《半江红》官博也随后发出声明，先是对吴陵受伤表示难过，接着表示在受伤的过程中没有工作上的失误，最后表示他们不会换人，完颜亮这个角色的戏份会等吴陵出院了再拍。 接着杨椿就代表剧组亲自去医院探望吴陵，亲切地表示了慰问，还体贴地要吴陵好好休息，剧组会等他回去的。如果他回去的时候其他演员已经杀青离开了，剧组会为他修改剧本，要他安心养伤，一定要痊愈了再回去。 吴陵被堵得话都说不话来了，他现在陷入两难的境地。如果他在医院养伤，剧组不可能为了他一个小小的配角耽误进度，后期肯定会把本来就少的戏份删掉更多，基本不会精彩的对手戏，可能就是虚晃几个镜头而已。而如果他立刻就出院，那不就证明他根本没有受什么伤，他真的是骗人的？ 杨椿将他又青又白的脸色看在眼中，哈哈笑了，回到剧组就拍着林渊的肩膀说：“小子，我可算是为你出了气了！哼，要不是老宋要我别乱搞，我早就买通稿把那王八蛋骂得亲妈都不认得了！” 林渊皱眉：“老宋？” “对啊，就是我咯！”一声爽朗的笑响起。 林渊转头，竟然看到了宋成明和一个黑色连衣裙的女人一起走来，他一阵惊喜，“原来您就是总导演？” “对啊，我就是总导演，《定风波》那边有点善后的事情，所以现在才赶来。”宋成明指着旁边的女人介绍道：“这是编剧裴婧。” “你好。”林渊对裴婧礼貌地点头。 裴婧的眉头皱了皱眉，一直盯着林渊，没有说话。林渊也没时间去追究裴婧到底什么意思，他拉住宋成明，问道：“那条长微博是《定风波》买的还是您买的？” “是剧组买的，《定风波》的档期已经出来了，制作方可不希望这时候你牵扯上什么□□。再说了，整个剧组对你这个潜力新人还是很有好感的，怎么能看着你被人欺负？”宋成明笑着拍拍他的肩膀，“不过我们都记得上次许轩之的事，特意留了时间给你自己处理，小子，你做得很好嘛！” 林渊却觉得里面有点事情不对劲，他问道：“那长微博是剧组给的还是那个营销微博自己写的？” “好像是有人给的？”宋成明想了想，“看那个措辞手法，有点像高秀。” 是吗？林渊还是不放心，向宋成明要了高秀的电话，晚上回了酒店就给高秀打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喂。” 口气不是很好。 林渊礼貌地说：“高老师，你好，我是林渊……” 一句话还没说完，那边一向温和慈爱的高秀竟然勃然大怒：“林渊？你还敢打电话来给我？你……” “高老师！”林渊不顾礼貌的打断她的话，问道：“那条长微博是您写的吗？” “是！但我要是早知道的话，一定会帮舆论把你整死！”高秀怒火冲天地说，然后就挂了电话。 林渊站在灯下看着手机，心里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测，他转身冲出房间，顾不上已经夜深了，敲开了宋成明的房门。“宋导，我有非常紧急的事，可以让我请假三天吗？” 宋成明正在跟杨椿核对拍摄进度，闻言点头说：“没问题，你的进度完全够了，请个四五天都没问题。不过，林渊，发生了什么事？” 林渊来不及解释，只说了声谢谢，转身就走，边走边打电话给刘勋让他帮忙定去a市的机票，然后乘坐最近的一趟班机到了a市。上飞机之前，林渊给秦顾发了条微信。 [临渊]我马上要上飞机了，到了a市我会给你电话。现在，把你家的地址告诉我，或者在我家楼下等着我，二选一。 秦顾瞬间就发了一大串信息过来，什么“我没事”、“你无缘无故地回a市干什么”，连威胁都发来了，“你竟然说这么没礼貌的话！” 林渊一条都没有回，关机，起飞，降落，下飞机的时候他才收到微信。 “我在你家楼下。” 林渊打车回了家，在楼下僻静的角落找到了秦顾的车。秦顾一如往常地趴在方向盘上，林渊也一如既往地敲了他的车窗，抓着他的手上了楼。 第39章 看到他的微信时，秦顾的心跳差点破一百八，他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就以飞速给林渊回了一大串微信。但是，林渊一条都没有回，于是秦顾就知道，他生气了。 林渊虽然严肃端正，但始终是礼貌待人，能让他连信息都不回，只能说明他非常生气。 这怒火是为了他自己还是为了自己？秦顾心里有一瞬间疑问，但很快明白，肯定是为了费粤无缘无故对付他的事。对于这事，秦顾也非常愧疚，他是决定道歉的，道歉总不能叫人家到自己门前吧？于是秦顾来了，趴在方向盘上想了无数的台词。 但是被林渊微冷的手指握住手腕之后，那能绽莲花的舌好像被人偷了。秦顾和他站在电梯里，喉结艰难地滑动了一下，试图开口。“那个……林渊……” 林渊没看他，只是说：“到了再说。” 这句话好像一根针，一下子把秦顾的勇气都放了个遍，他已经愧疚得不敢去看林渊的表情了。作为一个新人，被人污蔑恶意伤害同组演员，这是多严重的事，搞不好演艺之路就断了。 等林渊一将门关上，秦顾就用最快的语速说：“林渊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费叔叔怎么会生这么大的气我也不知道会连累你要早知道的话我就不会……” “不会什么？”林渊打断他标点符号都不加一个的话，低头看了始终不敢抬头的人一眼，叹了口气，将他的手松开，问道：“你还好吧？” 这话题转得太快了，秦顾没反应过来，抬头问道：“啊？” 屋子里只开着玄关的小小的一盏灯，昏黄的灯光从林渊的头顶洒下来，将那人立体分明又坚毅的脸部线条尽数展现。而他的双眼温柔深邃，认真地看着他，认真地担心。秦顾的心蓦地一颤，忽然就不想装作什么温和有礼风度大度，他本质上也是个被宠爱的孩子。 “不好！”秦顾耸了耸鼻子说，“电话都快被打爆了！” 骄纵才是真的他。林渊眼里露出一点笑，伸手开了灯，而他眼里的笑也好像房间里逐渐亮起的光，温暖不已。他问道：“你跟费先生说了解约？我好渴，你要喝什么？还是蜂蜜奶绿好不好？” “好。哦，对啊，那天给你打完电话我就去说了。”秦顾赶紧追在他身边亦步亦趋地解释，“我可不是为了你才解约的，我想了很久……差不多两年吧，但是一直没勇气，那天忽然就被打了鸡血，然后就说了。其实说了也没什么，事情都已经交给律师去弄了，就是长辈们都不理解，天天跟我吵。” 林渊手上的动作不停，听他说着，不时给他一个“嗯”的眼神，秦顾的心情就在他这平常又满是关心和在意的动作里渐渐好了起来。林渊的客厅和餐厅是用一个长形的吧台隔开的，他便靠在吧台上，看着那为他一杯饮料而忙碌的人，问道：“你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不告诉你？” “你愿意告诉我的时候自然会告诉我，难道你还想被人逼你说出来？”林渊将茶和蜂蜜奶绿都做好的，一手一杯端着，回身微笑道：“好了，现在用一杯奶茶跟你换，愿意说了吗？” 秦顾也笑了起来，和他一起坐在吧台上，将蜂蜜奶绿喝了一大口，然后抬头想了想，然后噗的一下笑了，轻轻给了林渊的肩膀一拳，说：“完了，我不知道从哪里说起了！” 林渊就问道：“高秀老师、陶雨教授和费先生，都是照顾你的长辈？” “嗯。”秦顾点头，“你看过新闻吧？我11岁的时候，父母因为车祸去世。那时候我还小，我爸妈也没有什么亲人，所以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是费叔叔、陶伯伯、伯母帮我处理的后事。他们对我很关心，所以这些年都过得很好，我是非常感激他们的。” “所以他们要你演戏，你也就进了演艺圈了？”林渊猜测，“费先生跟你签的合约，高老师和陶教授都不知道？” “有一些……他们不知道。”秦顾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垂眸看着手上的杯子，说。“那些条件，我也是在圈子里混久了才知道不对劲的。抽成我不在意，我今天能有这个地位，费叔叔真的付出了非常多心血，但是……但是他不能限制我的人身自由。我出道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出去玩过，费叔叔不许我出国，但是国内的话粉丝和狗仔都太多了，我就算墨镜帽子围巾地出门也没用。我的人生就剩下看剧本、演戏、在家玩游戏，为了防止人认出，我在游戏里都不能上yy。” 这样的管制太严格了，不像是对艺人，到像是……林渊的心里蓦地涌上一阵怒气，却不觉中眼神更温柔了，笑道：“大约是怕你游戏打得不好，被你的队友追着打，明天论坛上出个八卦贴——原来我那个菜得要死的队友是秦影帝。” “哈哈~~”秦顾笑了，“大叔，游戏的八卦贴应该是《818我那个jjc里只知道滚地板的明星猪队友》。” 林渊眼中也染上一层笑，喝了一口茶，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那眼神叫人温暖，叫人镇定。秦顾嘴角也带上了笑，“虽然这样的日子没什么不好，很规律，我也已经得到了人们羡慕的一切，拿到了圈里人梦寐以求的荣誉，但这不是我想要的。或许我骨子里就是这么叛逆，演戏确实很有挑战，但我更希望成为被演绎的人，那种传奇更带感，不是吗？” 林渊问道：“比如说？” “比如说，一个商场上的强手。”秦顾比划着说，“在商界杀伐决断，运筹帷幄，将手里的资本变得更多，为更多人创造价值，主宰员工的未来，这不是很带感吗？” 林渊想象了一下，点头道：“确实。” 只是在他的想象里，并不是这样的人生带感，而是这样的秦顾叫人敬佩，好像鲜艳怒放的花，美丽得逼人，叫人移不开眼又不敢直视。 他问道：“所以，你接下来会做生意吗？” “是这么想的，但现在还有好多事呢。”违约金啊，长辈的责怪啊什么的，秦顾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问道：“烦死啦！你这里有没有酒？今晚适合大醉一场，对了，你明天……” “我有三四天的假期，你等我去买酒。”林渊下楼，很快抱了一箱啤酒回来。“来，喝吧。” 秦顾将啤酒开了，没一会儿就将自己灌了个半醉。 “你这酒量……”林渊第一次露出惨不忍睹的表情。 “没办法啊！”秦顾大着舌头说，“费叔叔不许我喝酒，有次……我偷偷喝醉了，他发了好大的脾气，差点将我的房子都砸了。后来，后来我就再也不敢喝酒了。啊……林渊渊，我脑袋好晕……” 林渊渊又是什么鬼！林渊无奈，将他手上的啤酒拿走，问道：“要不要吐？” “……嗝儿！”秦顾摇头，“不想吐，我……林渊渊，我困。” “那就去睡觉。”林渊将他架起来，秦顾的手臂搭在肩上，他的手搂着秦顾的腰。刚一碰上去，秦顾就跟鱼打滚一样扭了起来。 “哇哈哈哈——不行了，好痒！林渊，你挠我干什么！” “别闹！”林渊好笑又好气，将他架着一路到客房去了，再小心地放下，俯身问道：“真的不用去吐一下？” 秦顾摇头，一双眼睛明亮，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嘀咕道：“林渊，从这个角度看，你……你好帅啊。” 从他的角度看去，秦顾栗色的微长的发散乱在枕上，眼睛明亮，眼神又不安分又很乖巧，也很……不，不是帅。林渊心里咯噔一下，是美，俊秀的美。 这个念头闪过，林渊的心更柔软起来，他伸手揉了揉秦顾的头发，笑道：“真是的，睡觉吧你，还闹。” “你又揉我的头！”秦顾腾地一下就坐了起来，表示不服。 林渊十分轻松地一只手就把他按回了床上，威胁道：“再不安分，我要教训你了！” “怕你啊？”秦顾虽然醉了七八分，但已经吃透他了，他就像一只小动物，知道能对什么人有恃无恐。“你敢对我怎么样？” 哪是不敢？是不舍得，他就是有这样的本事，能叫人不由得就宠着疼着。林渊只能板着脸说：“你再闹，我就开始长辈式碎碎念了。” 秦顾认真地想了一下，觉得林渊还真的能做出这种事。他脸长得嫩，但是那颗心简直就是四十岁大叔，要一开口训人，简直跟教导主任一样语重心长，把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都念一遍。 于是，秦顾怂了，秦顾主动将被子扯过来，秦顾默默地将被子盖好。 林渊被他的动作逗笑了，忍不住又揉了一下他的发，站起来要走，刚转身，手却被拉住了。 “林渊。”秦顾轻声问道，“如果我作到什么的都没有了，你还会对我这么好吗？” “会，一直会。”林渊回身笑道，语气坚定而相信。“但我相信你的本事，绝对不会把自己弄得一无所有。记住，挣脱束缚，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这不叫作，人本来就该为自己而活，因为人生里所有的悲欢，都是你自己在经历。” 他再次俯身，将秦顾的手塞回被子里，熄灭了大灯，只留床头小小的一盏，然后手掌合在秦顾的眼睛上，命令道：“一、二、三，闭上眼，睡觉。” 秦顾居然还真就这么睡着了，直到第二天被疯狂的门铃吵醒。 第40章 秦顾听到敲门声就知道来人是谁，他一身皱巴巴地衣服就要去开门，却在客房门口就被拦住了。 “让我来。”林渊按住她的肩膀，“放心，相信我。” 这大概是林渊说得最多的三个字了，因为他每次都能言出必行，所以格外地有说服力。但这一次不一样，秦顾担心。“你会被骂的！” “你不方便指责他。”林渊说，将他转了个方向送回了房间，“关好门，你还醉着，知道了吗？” 秦顾低头笑了，有人照顾的感觉真不错，不想面对的时候有人挡在前面的感觉更好。 林渊等他将房间门关上了才去开了门，礼貌地说：“你好，费先生。” 费粤脸色阴沉：“他在你这里？” “对。”林渊点头，“不过他喝醉了，现在还没醒，有什么事费先生请跟他的律师谈，秦顾已经说了，钱的事他都愿意退让。我正在休息中而且跟费先生不熟，所以不方便招待，失礼了。” 说完就要关门，却被费粤伸手挡住。 “把他叫出来，否则的话，我保证你的演艺之路现在就可以结束了！” 林渊不由得笑了：“费先生，你以为你煽风点火地闹大了吴陵的事，就真的能毁了我？清者自清这句话想来费先生是不相信的，那我可以明确地跟你说，娱乐圈了唯一的神，既不是你也不是什么金主，而是钱。你将秦顾牢牢地抓在手里，不就是为了挣钱吗？同样的，我想我的价值不会太低，你觉得你手里那一点点权力，真的能比得过利益的诱惑？就算你愿意割舍利益，你的哥哥，那一位费总，他愿意吗？” 费粤眯起眼睛：“你威胁我？” 林渊微笑道：“费先生，如果我真的威胁你，就应该把你对秦顾做的事情告诉他的粉丝，而不是在这里跟你讲什么大道理。你猜猜看，假如你跟秦顾的合约暴露出去，公众会怎么看你？他的粉丝又会怎么对你？” “我什么都没对他做！”费粤分辨道，“我都是为了他好！” “为了他好限制他的人身自由？为了他好阻止他追求自己想要的人生？为了他好叫他除夕夜的凌晨一点半出现在一个刚认识不久的朋友家？”林渊的语气不疾不徐，却别有一种摄人的压力，仿佛什么在从容地步步紧逼。“费先生，你所谓的好，只是将自己的爱好建立在他的人生上，让他为你挣来你想要的一切。将自己的利益借口成对他的爱，费先生，你这是人情要挟！” “小顾连这个都告诉你了？”费粤的脸色更加难看起来，他咬牙问道：“小顾为了你不惜跟我解约，你又为了他不惜得罪我，你跟他之间到底什么关系？为什么他每次出事都会来找你？你们……” “因为你们将他逼得什么都不敢说，所以他只能来找我。自诩为亲情，却让自己的亲人投靠别人，难道不应该先愧疚自己哪里叫他伤心难过吗？至于我们是什么关系，我们当然是普通朋友，进一步说，好朋友，好兄弟。否则的话，费先生，你以为是什么呢？” 林渊蓦地压低了声音，上前一步，在费粤耳边冷笑道：“你以为我对秦顾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非分之想吗？费先生，别人在你眼中的样子，通常都是自己的样子。” “你胡说八道！”费粤蓦地暴怒，挥拳低吼道：“你这个对小顾有龌龊企图的男人，我不会放过你的！” “林渊！”一直躲在转角处偷听的秦顾担心地大叫，冲了出来。“费叔叔，你干什么！” 林渊一只手稳稳地将费粤的拳头接住，再手臂一震，将他推了个趔趄，然后伸手拦住秦顾。“我没事，你站住，不要过去。” 一句话而已，费粤看到一向任性的秦顾竟然就停下了动作，乖乖站在原地没有动。 “小顾。”费粤难过地叫道，“你……你就这么对费叔叔吗？” “那么费先生就是这么对秦顾的吗？”林渊反问道，“他追求自己想要的人生有什么错？” 费粤的语气温柔而伤心，他看着秦顾说：“小顾，费叔叔错了，你回来吧，费叔叔重新给你签订一份合约好不好？费叔叔让你出门玩，你想接什么工作就接什么工作，你不想工作都无所谓，只要你回来就好。小顾，你不要怪费叔叔好不好？” 他的样子情真意切，又十分无助可怜，秦顾不忍地看着他，嘴唇动了好几下，最终摇了摇头，低声说：“对不起，费叔叔。” “小顾！”费粤失望地惊叫。 “费先生，因为秦顾想要的不是公平，而是自由，你应当明白这两个词之间的区别。”林渊挡在门口，不许费粤往前一步。费粤眼神一沉，正要再说话，忽然一个声音惊叫道：“阿粤？你怎么在这里？” 三人转头，只见高秀从电梯处走了过来。 高秀满脸吃惊地看着眼前对峙一般的三个人，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高秀，你来得正好。”费粤生气地说，“小顾被这个男人骗了，就是为了他才跟我解约的！” “费叔叔！”秦顾生气了，“你怎么能这么说我的朋友？你真的想我将我们的合约放到网上吗？我不介意多赔一份暴露合约的钱！” 费粤登时没话说了，他忍着怒气说：“很好，小顾，你把人生想得太天真了，有一天你会后悔今天的决定的！高秀，我们走！” “不，等等！”高秀叫道，“我还有话……” “走！”费粤抓住高秀的手腕，“这种任性的孩子，不吃点苦他是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的！让他在外边吃点教训，不要管他！” “费先生。”林渊抓住费粤的手臂，看准位置一捏，费粤登时吃痛，不由得放开了高秀的手。林渊将高秀轻轻拉到秦顾身边，说：“我想高老师只是想跟秦顾好好地谈谈，想知道秦顾心里想的究竟是什么，并不是要说什么合同的事。哦，我想即便是说到合同的事，费先生也是问心无愧的，毕竟，您是疼爱秦顾的长辈，不是么？” 一句话拿住了费粤的软肋，如果不让高秀留下来，他就是理亏。费粤不由得看向秦顾，秦顾无奈地笑了一下，那样子很清楚了，他如果要说早就告诉高秀了，还用等到今天吗？ “费叔叔，你回去吧，你该得到的我都会赔给你的，辜负你的心血，是我不好。”秦顾轻声说。 费粤再也没有办法，只好离开。 林渊眼中划过一丝不屑，转身对高秀说：“高老师，我想你有很多话要跟秦顾说，我去为你们煮早茶，您喜欢喝奶茶吗？” “嗯，奶红或者奶绿都可以。”高秀说。 “那么，请坐。”林渊抬手，请高秀进了门，然后给了秦顾一个鼓励的笑，往厨房去了，将客厅的空间留给他们俩。 “伯母，你坐吧。”秦顾有点手足无措。 高秀看了他好一会儿，叹气道：“每次你叫我‘伯母’就是有认真的事要说了，小顾，我只问你一句话：你觉得我和你陶伯伯对不起你吗？” 秦顾差点跳起来，连连摆手道：“怎么会呢？我从没有这么觉得，我知道你们对我是真心实意地好的！” 高秀却忍不住哽咽道：“可是年三十的时候，你从我那里吃了饺子之后，就来找林渊了。小顾，伯母真的比不上林渊吗？” “伯母，这不能比的！”秦顾哭笑不得，在她身边蹲下，握着她的手，仰头望着她，温柔地说：“你们一家人，对我真的特别好。” 但他不是一家人。高秀明白了，她垂泪道：“当初就不该听费粤的，说什么让你一个人住，我们两家一起照顾。你要是直接搬到我家来，哪会是这样的？” 秦顾往沙发上坐去，将她抱住，温柔地笑了：“但是我真的知道，你和陶伯伯对我真的特别好。” 高秀叹了口气，或许是她和丈夫对林渊始终带着一点同情，觉得这是个可怜的孩子，所以心细如他，敏锐地察觉到了，明白自己终究不是她的孩子，也越发地明白他母亲对他是多么无可取代。 “我明白了，也不会逼你了，是我们一直强行给你，觉得自己付出了很多心血才让你得到了今天的地位。可是我们没有想过，这心血你原本是不想要的，这成就和地位你是为了我们才争取来的。”高秀擦干眼泪，说：“小顾，伯母也想通啦，你伯伯和费家那边，我会去说的。” “对了！费家！”秦顾赶紧说，“亲爱的美人秀姐姐，你赶紧跟费伯伯说说，林渊的事业才刚起步，别给林渊弄什么花招，因为我去伤害林渊，这叫我情何以堪？” 高秀一愣：“你是说，先前那件事，是费家……不，费粤做的？” 秦顾点头：“对啊，年初一的时候我在林渊这里过夜，费叔叔就生气了。” 高秀心里登时划过一个荒谬的想法，她还来不及说什么，林渊的脚步声就来了。 “来，请。”林渊将两杯奶茶放在桌上，“做得简单，请别见怪。” 高秀看着眼前谦和的男子，又想到他刚刚将费粤逼走的气势，忽然就放心了。“抱歉，林渊，我不该在电话里骂你的。” “高老师也是关心则乱，我十分理解，您也不用抱歉。”林渊微笑着说，“相信高老师也已经明白，也会支持秦顾的。” 所以，这时候还在为秦顾争取支持吗？高秀对这个年轻人刮目相看，她低头将奶茶尝了几口，站起来道：“小顾，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站在你这边的，你父母的房子，我一定会保下来的。这几天你先住在林渊这里，不要乱跑，特别是不要接受什么媒体采访，我会跟费凡商量好怎么对外公布的。” 说完，她对林渊点了点头，告辞了。 第41章 秦顾将高秀送出去了还有点不敢相信，站在门口傻傻地说：“事情就这么解决了，好神奇……” “哪解决了？不是还要等律师弄完你解约的事情么？”林渊将门关上，“先把衣服换了，吃早餐吧。” “对我来说，还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都不是事情，如果要赔钱那就尽量赔给费叔叔好了，他培养我这么多年，也挺不容易的。”秦顾伸了个懒腰，“林渊渊，你真的是太厉害了！你一出马，费叔叔也好，伯母也好，全都回去了。” “那是因为高老师是真心疼你。”林渊将他塞到浴室里去，“一身酒气，去洗个澡，我给你找套没穿过的衣服。毛巾牙刷我昨晚去买啤酒的时候已经买好了，就在洗漱台上，没拆封的就是了。” “知道了。”秦顾大声应道，将浴室的帘子拉起来。 “衣服放这里。”林渊隔着帘子问道，“早餐想吃什么？” “都可以！”秦顾的声音穿过哗啦啦的水声传出来，“我现在心情超好的，能吃下一头牛！” 林渊隐约笑了一声，带上门出去了。秦顾洗完澡走出来，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抱怨：“林渊渊，你的衣服有点大——这怎么可能！” “我煎了鸡蛋，准备拌面，你不介意吃牛肉吧？”林渊将锅里炖的牛肉酱检查了一下，直起身笑道：“我本来就比你高一点。” “有吗？”秦顾站到他身后，拍了一下他的背，“站直了，我不信！” 林渊也不回头，只是站直了，秦顾贴着他站着，比划了一下，发现还是真是高了半个头，不禁笑了：“喂，你比我高半个头，还演小闻泰宁？” “我同于飞的身高差与你同何安的一样，只要我们不站在一起，就不会有人发现。而且，那时候我瘦很多，摄影的技术很好。”林渊低头看了一下锅里的牛肉酱，“快好了，去坐着吧。” 他不说秦顾还没有发现，认识短短半年，林渊身高没有太大变化，身体倒是结实了不少。他第一次出现在秦顾面前时，穿着一身t恤牛仔裤，瘦得就跟饿了三年一样。现在的林渊…… 秦顾看着眼前的人，背部已经隐约有了肌肉，弯腰下去的时候显得特别结实可靠，叫人有种……忍不住想靠上去的冲动。 这个不是个好冲动！秦顾摸摸鼻子，赶紧回到餐桌便坐好。林渊丝毫没有察觉，只是将碱面煮好了再过冷水，淋上牛肉酱，端了过来。 “吃吧。” “哇~好香，大厨级别的手艺！”秦顾兴冲冲地将面拌好，尝了一口，眼睛都放光了。“好吃！林渊渊，你的手艺居然这么好！” “等有机会了，我再做饭给你吃，拌面不算什么。”林渊问道，“咸吗？” “好吃！不咸！可是为什么……”要等下次？秦顾想问，话到嘴边就明白了，“你要回剧组了？不是……不是……” 不是两三天的假吗？昨晚才回来的呢！ “虽然剧组给了三天的假，但拍摄进度还是很吃紧的。”林渊说着，抬眼看着他，目光里有些愧疚。 秦顾忽然明白了，他真的是因为自己的事情才连夜赶回来的，现在事情已经解决了，他就要急匆匆地赶回去了。千里奔波，就只为担心一个人，而他不觉得辛苦，只因为不能完全陪伴着度过危机，居然还觉得愧疚。 这样的人，谁还愿意责怪？谁还忍心任性？秦顾藏住心里的失望和不知所谓的难过，笑着说：“行，那你快回剧组去吧，机票买好了吗？” “我等下就订。”林渊说着就开始担心他，“秦顾，你留在a市，一定要记得，用感情跟你索取利益的，都居心叵测，不要轻易心软。” “林渊渊，我在你心里难道真的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吗？”秦顾哭笑不得，“你看着吧，等你从z省回来，我已经开始做总裁了！” “好，我拭目以待。”林渊被他逗笑了。 两人默默地将拌面吃完，林渊便定了机票，他本就没有什么行礼，简单地将手机平板证件带上就出门了。 “高老师说过让你先在这里呆着，你不要乱跑，备用钥匙就在客房的抽屉里，你收好。等牛肉酱凉了之后记得放在冰箱里，还能吃很多顿，你不要乱叫外卖，万一被狗仔拍到了就不好了。我有个朋友叫方菲，她也住在这个小区，最近她在休息，我会叫她给你送饭的。她嘴巴很严的，你放心吧。” 交代完一大串，林渊站在玄关，顿了好一会儿，才说：“我走了，再见。” 秦顾站在门前挥了挥手，竟然有种错觉，好像他们本来就是住在一起的。 而林渊进了电梯，看着数字不断地往下跳，才松了口气。 终于还是将那串钥匙送出去了，将来怎么样，将来再说吧。 林渊回到了剧组，路上打了个电话给方菲，要方菲隔一两天就给他屋子送饭送菜。 “你屋子还有人？”方菲登时嘿嘿嘿笑了起来，“谁啊？林渊，你金屋藏娇啊？” 林渊想了一下，仿佛还真是，便说：“是的，你别忘了，我要上飞机了。” 然而电话挂了，却不能挂断八卦的心。方菲好不容易挨到傍晚，做了好几个菜去按了林渊的门铃。 “你好。”门禁电话里传来一个声音。 方菲一愣，瞬间泄了气，居然是个男的，不过这声音似曾相识啊。她立刻说：“你好，我是林渊的朋友，他叫我给你送饭来了，之前他跟你提过吗？” “哦，方菲是吗？”咔哒一声，外边的金属门开了。 方菲走进去，刚将铁门反手关上，就看到房门打开，露出一张俊脸。方菲瞬间就呆住了：“卧槽！！！” 秦顾笑了起来，示意她走进来。 方菲僵硬地走了进去，问道：“秦……秦男神？” “嗯，我是秦顾。”秦顾将门关上，“麻烦你了，我不会做饭。” “所以……林渊的朋友……”方菲已经凌乱了，反应过来之后嗷的一嗓子就嚎了起来，满屋子乱蹦。 “卧槽！！！林渊居然不告诉我！是不是哥们儿！” 秦顾默默地看着她蹦跶，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林渊说的对，这姑娘挺好的。 再说回到剧组的林渊。 林渊很快又投入拍摄中，继续着少年赵构的戏份。两天之后，林渊看到了秦顾和风悦传媒出的新闻发布会，不过风悦那边出席的发言人是费粤的哥哥，也就是风悦的总裁费凡。秦顾宣布了自己和风悦解约的事，并且说明是因为自己的原因，任性地想做个自由人，媒体和粉丝们虽然震惊，但是没有传出什么不好的言论，最多说秦顾太任性。 秦顾和费凡都表现得很完美。 不过表现完美的秦顾秦影帝在发布会之后就给林渊发了微信。 [秦风一顾]qaq，好怕粉丝用矿泉水瓶砸我！ [渊]好好休息，记得吃饭。 林渊其实很清楚，依照费粤想控制住秦顾的企图，当年秦顾签的还不一定是多可怕的长期约，即便已经过了六年，要赔的钱也非常多。如果没有算错，秦顾之前存下的家当可能都砸进去了。 而事实也和他猜的差不多，秦顾的存款一下子少了一大半，最后陷入一个进退两难的境地——如果他要真的开始做生意，他的钱就不够维护父母留下的那栋豪华别墅。如果他不维护别墅就不能住在里面，那就要租房子，那么问题来了，租哪里？ 这个问题是被林渊那个叫方菲的朋友解决的。 那天方菲一如既往地准备给秦顾送饭，顺带为林渊查看秦顾的情况，好向上级汇报。秦顾去餐厅吃饭的时候，不小心将平板留在客厅了，方菲一瞄就看到了他最后浏览的页面。 “秦顾！你要搬出去？”方菲吓得立刻冲进餐厅里去，惊叫道：“为什么啊？林渊哪里不好？” 这小姑娘第一次到这房子，发现自己要送饭的“林渊的朋友”竟然是传说中的秦影帝，登时激动得满屋子乱蹦，嗷嗷叫得周围的邻居差点以为有人犯病了要报警。但是见的次数一多，“秦影帝”就变成了“林渊的好友”，瞬间从神坛变为身边人。 但“林渊的好友”也只是朋友，秦顾抬起头，说道：“方菲小妹妹，我跟林渊再好，也不能总是住在他这里吧？被人发现怎么办？” “你想太多啦，秦顾，这小区很安全的！而且……”方菲咬着指甲说，“而且林渊将备用的钥匙给你，这意思还不明白？他把你……把你当自己人！” 秦顾并不是真的打算搬出去，他只是想借着这个机会给自己定个心，例如……从林渊好友的嘴里说出一句“他拿你当自己人”。这样他才有勇气在打电话的时候说：“林渊，我好穷啊，我住不起别墅了，因为别墅维护要花好多钱。” 而那头林渊意料之中地笑了，“不是给钥匙了吗？” 所以，他早就确认了吗？秦顾抱着枕头在床上滚了一圈，问道：“你什么时候能拍完回来？” “还要一个多月，后边的戏份比较多，还要看看是不是要补镜头。”林渊问道，“怎么啦？” “我要开个店，等你回来了就开业，你帮我剪彩？” 林渊低低地笑问道：“有出场费吗？” 秦顾想了想，问道：“一顿饭？我叫店里的厨师给你做，最不济，还能请你喝酒呢！” 林渊便应道：“好啊。” 那你快点回来。秦顾在心里悄悄地说。 什么时候，两人的关系变得这么好？却又这么自然而然呢？ 第42章 秦顾觉得自己白比林渊大了几岁，在林渊面前他就像个孩子一样，大约因为不管他做什么，林渊都是一副“好好好你做的都是最好”的样子。 他跟风悦传媒的事情一弄清楚，就迫不及待地砸钱将自己看中了很久的店面给拿下了，本来打算给林渊一个惊喜，先瞒住他。但是事到临头，他有忍不住吭哧吭哧地给林渊打电话。 “林渊渊，你猜猜看，我要开什么店？” 曾经说过要成为商业传奇，让别人演绎自己人生的人，说要开店而不是开公司，换别人早就嘲笑开了，林渊却认真地想了一下，说：“酒吧？” 秦顾吃惊：“你怎么知道？” 林渊提醒他：“我们最开始在哪里见面的，你忘了？” “没忘！”秦顾说，废话，怎么可能忘记呢？说起来，他确实两次在酒吧街遇到林渊，第一次林渊大约是没有认出他，第二次却已经明显知道他的身份，竟然不惊讶，现在听说了，也不怪他。以前他常被人说任性，到了林渊面前，林渊只担心他太心软，会受伤。 秦顾心里好像被人充了什么能量，有点飘飘然，问道：“关于开店的事情，你不给点意见吗？” “我又不懂做生意，给你出主意不是添乱么？”林渊笑道，“你既然计划了这么久，一定有自己的主意，我不能指手画脚。” 看吧，他就是这么清醒。秦顾笑了，不过即便林渊说了自己不会对他指手画脚，但秦顾还是会跟他说开店的进度。 “林渊渊我跟你说！今天我们不是去签约吗？那个房东一看承租方写的是我的名字，差点就要漫天要价了，幸亏我反应迅速身手敏捷。我开口就问他：你这地段多少钱我心里清楚，我给的绝对是市场价，你要是漫天跟我要价，信不信我在微博上跟我粉丝诉苦，然后三千万粉丝一人一把眼泪淹死你？哈哈哈~那个房东就怂了！” 林渊一边画着剧本上台词，标着情绪，一边抬头对平板那头的人笑了一下：“你还学会威胁人了？” 秦顾得意洋洋：“那是！” 每天都是类似于这种对话，秦顾在那边使劲夸自己英明神武，林渊在这边点头你果然很厉害。便是在某种程度上，秦顾是个话唠，而林渊是个非常完美的倾听者，这对话有如睡前的甜牛奶，十分助眠。 方菲最近没戏约，一直在a市拍些广告什么的，日子还蛮清闲，就受了林渊的嘱托去给秦顾打下手，准确地说是帮林渊看着秦顾。偶然听秦顾说了这个睡前通话，便有些担心，发微信问道： [ffly]林渊，你拍戏很忙的，秦顾这么做会不会打扰你休息啊？要不要我委婉地跟秦顾说一下？ [临渊]不用，他有分寸的，你放心吧。 秦顾并不是任性地去打扰对方的人，只是在想跟一个人更贴近的时候，就会先把自己的一切展露出现，先让对方走进自己的世界。他每天都在说自己怎么样，虽然将自己的生活说得波澜起伏，最后都是“秦顾成功的度过了难关你不用担心”。只要他表现出一点疲倦，秦顾立刻就会说他困了，要睡觉。 他确实喜欢缠着人，但是他从不任性，所以林渊才更想对他好点。 方菲的微信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回复过来。 [ffly]林渊，我记得你以前是个非常在意私人空间的人，学校的宿舍你从来不回去，除非是故意去恶心舍友。为什么这次……你会把备用钥匙给秦顾？你这是……本性难移？ 这话里试探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似乎在说这个身体原来的主人是个喜欢男人的人。林渊对于自己的取向是不在意也没有研究过的，只相信顺其自然，喜欢上了就在一起，什么困难他都相信自己克服。 但是，现在要说他喜欢上了秦顾……仿佛还没到那个境地。 [临渊]我只是想照顾他，我猜到他会变成现在这样，不忍心他去外边随便跟人租房子，泄露自己的信息。 方菲看着手机一阵无语，就因为担心，所以照顾得都快没原则了？秦顾也是，每天说到林渊都跟打了鸡血一样。不过，他们两个成年男人，做什么事不会自己思考周全？不用她唠唠叨叨的。 于是，方菲换了个话题。 [ffly]对了，林渊，秦顾的店已经装修得差不多了，开业的时候你准备送什么礼物啊？不会是超级俗气的花篮吧？我会嫌弃你的！ 这是个问题，林渊认真地想了一会儿。 [临渊]他的店叫什么名字？ [ffly]很俗气！叫灯火阑珊！ [临渊]好。方菲，帮我做一件事。 隔天方菲去秦顾的店里送饭，左右打量之后问道：“秦顾，你的招牌做了吗？” 秦顾摇头：“还没呢，正在请人设计呢，怎么？你有主意啊？” “对啊，我有个朋友是从小学书法的，一手毛笔字特别漂亮，我给你看看图片？”方菲说着就将手机里的照片翻出来，“你看，这是他昨晚写的字，你觉得怎么样？” 秦顾看去，照片上是宣纸上写了一首辛弃疾的《青玉案·元夕》。秦顾认得的毛笔字体不多，只觉得这像是行楷，别样潇洒又带着点温柔，最后那句“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温柔之情简直能透过宣纸和屏幕将人包围起来。 “这字太漂亮了，不用他再另外写，我就要他这张纸上面的那四个字就行，一笔都不需要改！”秦顾连连赞叹，“这个字多少钱？我要给他润笔费的。” “不用，这人是你的粉丝，我不小心跟他说漏嘴了，讲你要开酒吧，他就嗷嗷叫地要为你写个字。”方菲毫不留情地编排着，“他说了，如果万一超级幸运地被你采用了，他看到招牌上自己的字就是最大的润笔费了，能开心几十年呢！” 秦顾不答应：“那怎么行？这么好看的字，我不能辜负了！” “文人之间不讲这个的！”方菲急得 “这主意不错，不过还是觉得太辜负这手好字了。”秦顾看着手机，不住地赞叹。 “你别急，他到时候给我寄原稿过来的，你将招牌弄好了之后收起来呗。”方菲笑了，“不过我觉得，你以后不一定会这么宝贝这个字。” “谁说的？我一定会一直宝贝的！”秦顾心想，就冲这字里行间的温柔，谁能不宝贝？ 方菲没说什么，没几天果然将字拿来了。秦顾将字小心地扫描了一份，交给了设计公司，然后珍而重之地将字给裱了起来，挂在了进店最显眼的位置上。 转眼就是酒吧开张的日子。 秦顾在娱乐圈里人缘极好，几乎跟他接触过的人都喜欢他，可惜从前费粤对他管得严格，不怎么允许他跟朋友出去玩，因此开业这天来的圈内剧组人员比较多，演员明星比较少。秦顾带人一向随意，请的客人们到了就让他们自己进去坐着，给他们发会员卡，他自己在门口附近看着。 “秦顾，你在等谁？”沐英看他伸长了脖子的样子，便好奇地问了一句。 正说着，门口走来一个高挑的身影，秦顾嗖的一下冲了出去，将门打开，笑道：“哦，开业大吉哦，都不带礼物来的吗？” 林渊笑了一下，说：“就猜到你喜欢做偏文艺传统的风格，给你买了一个屏风。” 说着就请服务生去外边搬。拆开箱子一看，十二扇螺钿屏风。 林渊到处看一眼，问道：“用这屏风来隔断里外的视线，好不好？” “好啊。”秦顾让人将屏风摆在门口，当影壁用。趁着服务生摆屏风的时候，秦顾悄悄地拉了一下林渊的衣袖，小声问道：“你不会把自己的片酬都砸进去了吧？” 林渊便认真地在脑子里算了一下。 秦顾一看他这个表情就知道林渊根本没想过，他一边感动着，一边担心林渊将来花钱大手大脚，暗地里又忧愁着，想道：“林渊花钱这么凶，看来我要趁早挣钱才行。” “别担心，其实我还送了一件不要钱的礼物。”林渊笑着说。 “哪呢？”秦顾探头。 林渊没说话，只是指了指门口。秦顾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忽然就明白了：“原来字是你写的！方菲还骗我说是我的粉丝！” “难道我不是你的粉丝吗？”林渊伸手，“说好的会员卡呢？” “已经给方菲了，不过，我这里还有一张。”秦顾从口袋里取出一张卡，将林渊的掌心摊开，拍在他手上。“喏！” 林渊低头看去，只见那是一张设计精致的会员卡，上边醒目的一行字： 00001号，ly。 “另一张是100号，你不早说，还故弄玄虚。”秦顾笑着抱怨，忍不住捶了一下他的肩膀，低声叫道：“还敢骗我了！回去再收拾你！” 林渊低头，眉眼含笑地看着他，只是不说话。 “你这双眼睛太厉害了，不能跟你对视。”秦顾将他的头轻轻推开，“快来帮我剪彩！” 负责剪彩的只有三个人，中间是秦顾，一左一右分别是林渊和高秀。数了一二三，最后将彩带剪断，好像就将过去剪断，开始了新的生活。周围噼里啪啦地鼓掌起来，秦顾豪气干云地拍胸脯宣布：“今晚我请客！兄弟们放心喝！” 然后不到半个小时，秦顾就把自己喝醉了。 第43章 秦顾不仅醉了，还是看着人醉的，他本来跟一个圈里的后期在喝酒的，喝着喝着他就打了个酒嗝，放下杯子说：“完了，我一时忘情，喝醉了。” 后期还想喝醉了就喝醉了，待会儿再送人回去呗。秦顾就扶着沙发站了起来，对在坐的一笑，大着舌头说：“对……不起，我酒量不好，今晚不能陪大家喝个痛快了，但是……兄弟们自己喝个痛快！” 一边说，一边要醉醺醺地往某个地方走。 后期一看不对赶紧伸手去扶，问道：“秦顾，你没事吧？” “我没事。”秦顾准确地避开了他的手，很有自知之明地确定自己双腿发软完全走不了直线了，就扶着沙发开始嚎：“林渊渊——” 叫完就要倒下，幸亏一双手及时地将他给扶住了。秦顾回头一看，登时放心地随便自己脑袋成浆糊了。 林渊让秦顾靠在怀里，扶着他的肩说：“抱歉，秦顾喝醉了，我先送他回去，各位都是他的好朋友，请在店里尽兴。何经理，你好好地招呼大家。” “哎！好~”何经理立刻就来了。 林渊扶着秦顾往外走，秦顾竟然还知道傻乎乎地对他们挥手：“我……走啦！拜拜！” 客人们都被他憨态可掬的样子逗笑了，一个编剧说：“天哪，原来秦男神喝醉了是这个样子的，难怪以前费粤都不许他出来喝酒，这样子多容易被人拐走啊？别的不说，我这种怪阿姨一骗一个准的！” “哈哈哈！”客人们都笑了起来，一个人又问道：“对了，刚刚那个是不是最近圈里传得很火的超级新人林渊？他跟秦顾很熟？” “他们在拍《定风波》的时候认识的，毕竟是饰演同一个人的大小两个年龄段么？”高秀应道，“你们都知道的，小顾的个性就是这样，对人特别好，要不是这个臭脾气，以前费粤也不会将他看得跟羊一样，就怕被狼叼了。” 这个说法很能叫人接受，店里的话题立刻就换了。 “说起来《定风波》这几天就要播出了吧？” “tv1呢，黄金时段，收视率不破1.5说不过去吧？” 高秀含笑一一应付了过去，心里却忽然有种不好的想法。因为费粤那可怕的管制方式，秦顾确实一直没什么朋友，但这不表示秦顾是个没心眼的孩子。恰恰相反，秦顾的防备心非常重，即便是对她这个伯母，很多话他都不会说的，为什么会对这个林渊这么信任？ 改天要跟秦顾谈一谈。 *** 林渊没有车，但是秦顾这个样子是不能去打车的，好在酒吧的领班将他领到了秦顾的车子旁边。 一辆兰博基尼lp750，还是红色的。 林渊笑了，还真是车如其人。他扶着秦顾，问道：“还醒着吗？秦顾，你的车钥匙呢？” 他还没买车，而且刚从机场过来，只能开秦顾的车回去。 秦顾靠在他怀里，砸吧着嘴，约莫是睡着了。 没办法，自己找吧，男人身上总共就那么几个口袋，还怕找不到车钥匙？林渊一手扶好秦顾，另一手在他口袋里摸索，正掏裤口袋时，秦顾忽然醒了，睁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林渊。 “怎么了？”林渊停下动作，以为他不舒服。“想吐？” 秦顾摇头，一本正经地说：“林渊渊，你非礼我！” 林渊哭笑不得：“你胡说什么呢？醒了正好，你的车钥匙呢？” 秦顾眼睛一闭，靠在他肩上当死人，“我已经醉了！” 还耍赖了？幸好林渊已经找到钥匙了。他将秦顾扶进车里，唯恐车子开得太快让秦顾不舒服，一路慢吞吞地回了家，将跑车开出堵车的效果。进了屋子就把秦顾扶到床上休息，帮他将外衣脱了，用湿毛巾擦了脸，怕他醉酒，还扶着他半哄半强迫地叫他喝了一盒果汁。 “喝了能稍微解酒。” 秦顾就乖乖地喝了，然后躺在床上，望着林渊傻笑。 林渊也笑了：“傻笑什么？笑自己喝醉了？” “不是。”秦顾摇头，还是看着他，表情十分的傻气。“我知道你在身边才敢喝醉的，因为我知道你会照顾我。林渊渊，你太温柔了，对人这么好，我要是个姑娘肯定已经爱上你，哭着喊着要嫁给你了。” 林渊为他将被子盖上，丝毫没将这醉鬼的话放在心上：“然而你并不是个姑娘。” 秦顾不依不饶，抓着他的手追问道：“虽然我不是个姑娘，但要是哪天我真的爱上你了，怎么办？” 这是个严肃的问题。林渊在他床边坐下，问道：“你歧视同性恋吗？” 秦顾望着天花板想了一会儿，摇头。 林渊又问：“真的爱上我，你会觉得羞耻、丢脸、受到侮辱，不能继续面对我、面对人生，甚至唾弃你自己吗？” 秦顾又认真地想了一下，还是摇头。“当然不会！你这么好，爱上你说明我有眼光！” 林渊的眼中不觉带了笑，问道：“那你为什么问怎么办？” 秦顾老老实实地说：“我怕我爱上你了，但是你不爱我啊，我挺没用的，又这么任性，将来还可能一无所有……” “胡说八道。”林渊声音微沉，打断了他的话。 秦顾超级委屈地看着他，满脸“你居然说我胡说居然不说我说的对你还是不是林渊渊”的表情。 喝醉的人真是不讲道理。 林渊叹了口气，问道：“假如你喜欢我而我还没有喜欢上你，难道你不会争取一下吗？或许争取之后就有结果呢？” “那你不会讨厌吗？” “被人喜欢是一件非常值得骄傲的事情，而且……”林渊笑了，伸手揉了一把他的头发，“你也是个很好的人，被你喜欢了，说明我很好。” “你本来就很好！没有更好的人了！”秦顾大声说，忽然坐了起来，握着林渊的肩膀认真地说：“林渊渊，你等着，我一定会成为大总裁的，到时候，我来包养你！哼~你不喜欢我，我就不放你走！” 林渊笑出声来：“这么霸道？” “我是要成为霸道总裁的男人！”秦顾宣布了雄心壮志。 哦，那刚刚是谁说自己是个没用的人？林渊看了看他身后的距离，伸出手指头轻轻一推，秦·准·霸道总裁·顾便给他推得倒在床上。林渊将被子重新给他盖上，说：“嗯，你要时刻记着，你是要成为霸道总裁的男人……” “要成为包养林渊渊的霸道总裁的男人！”秦顾严肃地纠正。 “好好好，是要成为包养林渊的霸道总裁的男人。”林渊并不理解什么叫霸道总裁，不过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所以你要记得，自己不会是什么没用的人，更没有任性，我跟你说了那么多次，你怎么还没记住？追求……” “追求自己想要的人生，没有错。”秦顾替他说了出来，嘟囔道：“可是我怕有天你会烦我。” “你还真是想得够多的。”林渊评价。 “我这叫未雨绸缪！”秦顾争辩。 “我看这叫杞人忧天。”林渊纠正他的说法。 “是嘛？”秦顾的目光闪烁了几下，似乎在看林渊，又似乎在到处乱瞄，眼珠子不住地转着。 这样子像是……害羞了。林渊心里轻轻地塌陷了一块，他也不再说话，只是含笑看着他，眼中含笑。 那笑容像是纵容又像是鼓励，秦顾心想，反正我现在喝醉了，我什么都不知道，要是他生气了尴尬了，我转身就呼呼大睡，明早起来就说哈哈哈对不起啊昨晚我喝醉了没有说什么奇怪的话吧那都是醉话啊你别放在心上。 这些话来来去去轱辘了三回，秦顾才抓着被子说：“那啥……林渊，你可以当我在试探你，也可以当我喝醉了……其实我就是喝醉了……那个……” 他颠三倒四地说着，而林渊只是目光柔软地看着他，秦顾的胆子便大了，好像小时候仗着父亲的宠溺就敢往墙上画画的孩子。他用捧读一般干巴巴的语气说：“林渊先生，我……我追你好不好？” 不等林渊反应过来，他又赶紧接着说：“你看，我其实也挺好的！我长得这么帅，虽然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但是我很快又会是个霸道总裁的，也许比我费叔叔还有钱呢！到时候你想拍什么戏我就给你投资什么戏，你想要什么代言我就给你争取什么代言，想拍什么封面我就叫人给你拍什么封面。我们住在几百坪的大房子里，你什么都不用做，我会雇很多人帮你做事的！” 林渊又笑了，问道：“那我做什么？” 秦顾说：“你负责对我好啊！” “哈哈哈~”林渊笑了起来，伸手揉了揉他的发。 秦顾气呼呼地给他揉着，抓着他的手腕问道：“你‘哈哈哈’是什么意思？给不给追？说个准话啊！欺负喝醉的人吗？” 你这样子可哪里像喝醉？林渊俯身看着他，认真地说：“我还不确定自己对你的感情，因为我没有喜欢过人，所以不知道喜欢和照顾之间的区别有多大。但是，我会照顾你，对你很好的。” “所以，我的回答是——好啊，秦顾，来追我吧。” 第44章 要怎么追一个人呢？也许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策略，然而反正秦顾是不知道的，他没追过人，拜费粤的严格管制，他也没有被人追过。他唯一见过的，大约是某只蠢猫怎么追求他家的猫。 在秦顾还是高中生的时候，曾经养过一只非常漂亮的大白猫，漂亮得没多久就招来了另一种黑咕隆咚的猫，最后还成功被那只黑猫给拐走了！秦顾回想起来仍然十分生气，有种被拐走了儿子的感觉，但那个混蛋黑猫小子还是给他留下了一点点经验的。 第二天，林渊起床，发现餐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 “林渊，你起床啦？”秦顾顶着一双没睡好的黑眼圈，站在餐桌前对他傻笑。“嘿嘿嘿~你看，我虽然不会做早餐，但是我会去买啊~” 这是秦顾跟黑猫学的第一招，当年黑猫在落地窗外徘徊，简直可以说是中二傻小子在搔首弄姿地摆酷问“我帅不帅”，然而白猫看都不看一眼。黑猫原地打滚了三天，差点将毛都滚秃了，最后才灵光一闪，将自己喜欢的猫粮叼来喵喵喵地讨好白猫。看在猫粮的份上，白猫终于到院子里跟黑猫一起玩了。 秦顾是不能给林渊什么山珍海味的，他哪来什么猫粮？大张旗鼓给媒体知道了，林渊还演不演戏了？但是吃的总是能买的！ 他看着林渊在餐桌前坐下，将豆浆油条分给了一半过来，尝了一口，登时期待地问道：“怎么样？好不好吃？” 林渊问道：“你觉得呢？” 秦顾低头尝了一口，非常诚实地说：“不如你做的好吃！我说真的！” “所以啊，那以后我在家的话，给你做饭好不好？”林渊看着他眼底的黑眼圈和明显睡眠不足组的脸，笑问道：“我很喜欢做饭的，但是没人陪我吃。” 秦顾立刻脑补了一下林渊喜滋滋地做了一大桌菜然后一个人默默地每道菜尝几口，然后都放冰箱里的情形，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他立刻举手说：“没关系，我可以吃，我很能吃的，我们中午去买菜呗！” “好啊。”林渊点头，“不过白天我想看看书，接下来的一两个月里，我应该都会留在a市准备毕业的事，所以这段时间你想吃什么，都可以说，要是我不会做，就一起学习。嗯……我实践，你指导，还负责检验。” “好啊！”秦顾兴奋得双眼都亮了。 林渊便用勺子敲了敲他的碗沿，“那快点吃，我看书的时候，你还能打游戏，等我做菜了，你可要全程看着的。” 秦顾果然认真吃早餐起来。 吃了早餐，林渊就煮了两壶饮料，一壶咖啡，他喝的，另一户奶茶，秦顾喝的。他将专业书搬到客厅里，靠在沙发上就开始看书。秦顾抱着笔记本和耳机在旁边站着，一双眼睛眨啊眨。 “来这里吧。”林渊拍了拍沙发，“一个人坐在客厅里，感觉家里空空荡荡的。” 秦顾将笔记本一放就开始在旁边打游戏了，他平时打游戏时大呼小叫，现在却戴着耳机很安静。只是，身为人头狗的他，竟然在周末这个插旗黄金时段某城这个插旗黄金地段，默默地看着。 他想看看林渊是什么样子的。 然后秦顾就靠在沙发上，一点点地偷瞄着林渊。 只是这个角度不大好，看不大到林渊的样子，却反而催眠起来。他昨晚就兴奋得睡不着，早上又被连着七八个闹钟给震醒了，整个人都有点不好。有工作他还能撑一撑，没工作他就……彻底犯困了。 林渊从余光里看到他的头一点一点的压在沙发靠背上，就往前挪了一点，伸手托住他的背。秦顾立刻往后靠，林渊的手慢慢地引导着，没一会儿就成功了。秦顾在他腿上翻了个身，被耳机给绊到，不舒服地皱了眉，林渊就弯腰将他的耳机摘了，伸长手在他的游戏里的对话框打道： “对不起，他睡着了。” 然后不管好友频道里一片！！！！飞快地刷过，低头开始看他的书。 秦顾也没发觉有什么不对劲，他睡得可香了，迷迷糊糊地醒来之后，一睁开眼就对着垂眸看住一脸正直和认真的林渊。拍戏的时候都知道，仰视，特别是从下巴拍的仰角，特别考验颜值。而林渊这颜值，在秦男神看来也是完美的！ 林渊将书签夹在书里，问道：“傻笑什么？” “我这叫花痴的笑，你不懂！”秦顾随手在茶几上乱摸，林渊便将手机放在他的手里，秦顾一边解锁一边说：“你继续看书，我刷刷微博。” 林渊没有反对，秦顾就在他腿上打了个滚，开始刷微博。 “哎，林渊，《定风波》今晚播出哦，不过是老规矩在tv1，所以不需要什么宣传。”秦顾抱着手机笑了，用胳膊肘轻轻地揉着林渊的肚子，“哎，林渊渊，我们今晚一起看电视剧啊~等做饭完了之后。” 对他的提议林渊几乎没有反对的，“好啊。” 秦顾立刻跳起来，“我去换衣服！林渊渊，咱们出去买菜！” 不食人间烟火的秦顾对买菜这件事十分感兴趣，将自己包了个严严实实之后就想跟林渊去市场，不过林渊坚决地制止了，带着秦顾去了小区里的超市。晚饭的菜色是秦顾点名的，葱香排骨、干煸茶树菇、拍黄瓜、丝瓜汤。秦顾吃到最后，差点撑得走不动路，瘫坐在沙发上嘀咕：“我真的动不了了……” 林渊默默地想，看来他做菜的分量要少点，菜品多没问题，菜量还是要控制的。 “发什么呆呢？”秦顾扯了他一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快坐下来，你是第一个要出场的人物呢！” 林渊将洗好的提子端过来，与秦顾一起坐在沙发上看《定风波》。 这部剧的节奏非常快，林渊拍了一个多月的戏份，在剧里只有六集，在电视剧越做越长，连都市偶像剧都超过40集的情况下，《定风波》也只有39集。而在第一集，就已经拍完少年闻泰宁和少年何安相知相知的过程，两个少年在饭店里大闹一场，将小顾立姿带走。三个人在星光和雪地里成为好朋友，小闻泰宁回家，发现这天是自己的生日，被勒令给小林铭浚送寿桃和长寿面。林铭浚一边半嘲弄半关心地将他骗了回家，一边吩咐将寿桃拿去喂狗。 第一集的最后，停在小林铭浚渐渐陷入黑暗的背影里。 而第二集开始，便分成了两条线，一边是小何安、小闻泰宁、小顾立姿三人打打闹闹要的友谊线，一边是小何安和当地的工头恶势力作斗争，而小林铭浚正式接手那个码头，开始与敌伪势力你来我往。小闻泰宁与小林铭浚说着自己交了新朋友，小林铭浚又十分好笑地看着小何安，觉得他卑微得像一只狗，警告他不许再跟小闻泰宁来往。 第二集的最后一个镜头，是小林铭浚低头鄙夷地看着小何安，小何安额头上都是血，仰头愤恨地看着小林铭浚。 片尾曲渐渐响起，秦顾差点没回过神来，蔫蔫地看了身边人一眼。 “怎么了？”林渊问道，“忽然嫌弃起我来了？” “我这个眼神是嫌弃吗？”秦顾睁大了眼睛凑上去，指着自己的眼睛愤愤地说，“我这是羡慕嫉妒恨！林渊渊，你身体里是不是住了只怪物？不然的话，你一个新人，怎么能将小闻泰宁和小林铭浚演得这么好？” “因为少年时期的闻泰宁和林铭浚非常简单，性格相对比较单一，也没有太多的内心戏，很多表演都流于表面。不像长大之后，他们的性格会变得非常复杂，特别是林铭浚。”林渊说着就笑了，“这么看起来，我是不是比你年轻？” 这也是秦顾不像承认的一点！为什么只差两岁，他还比林渊矮那么一点点呢，林渊在剧里就少年气满满的，他就已经是个青年，后期还成了老年！ 秦顾酸溜溜地说：“今晚的剧一放出，肯定微博上都在夸你盛世美颜，你看……我靠！都有人开始剪你的水仙mv了！有没有天理！” 林渊凑过去，只见秦顾在搜他的名字，在#林渊##小闻泰宁#的tag下有人发了条微博。 乘鲤鱼飞啊[v]：吃完定风波的前两集，深深地被小闻泰宁和小林铭浚给迷住了！控制不住我的麒麟臂！双生子什么的真是太萌了！霸道总裁狠厉哥哥x软萌傻白甜弟弟，操控你的一切，夺走你的一切，让你只臣服于我！[视频连接]《漩涡》[林渊个人水仙]（小林铭浚x小闻泰宁）…… 转发1089；评论627；点赞2208 再看发的时间，只是半个小时前。 这个热度…… “怎么了？”秦顾关心地问道，“你为什么皱眉？” “这个热度……”林渊说，“不正常。” “你要被围攻了。”秦顾掏出手机就说，“来，我帮你说话，让我的粉丝站在你这边！” “不，等等。”林渊按住他的手，微笑道：“让我收服他们。” 第45章 一个新人出道，夸夸自己盛世美颜是没什么的，谁叫他们年轻呢？小鲜肉谁不喜欢吃？但是，小鲜肉别一开始就夸自己演技好，你才出道几天啊就敢夸自己演技逆天？这是要踩前辈的架势？ 这次夸林渊的就十分不夸不到点子上，一个劲地夸林渊一人分饰两角，说他精分得太完美。但是夸的人忘了，在主角们长大之后，林铭浚和闻泰宁是由两个人演的，而且不仅是秦顾，林铭浚那个演员叫曹羽西，也是拿过电视剧三大奖之一的最佳男演员奖，他的粉丝最先不干了。 最爱阿西西：为什么长大后的林铭浚和闻泰宁不让一个人演啊？我们西西的演技哪里不好了？一样可以双生子啊！[委屈][委屈][委屈] 一地羽毛：就算不让我们男神演，让秦顾一个人演林铭浚和闻泰宁我也是服气的，毕竟是经过大银幕考验的演技，不会差到哪里去。但是。。。为男神[委屈] 一千个羽绒抱枕：之前就想说了，看资料林渊比男神和秦顾都高，我承认他分裂得很好，看起来很像双胞胎，我就想问问剧组什么意思？用一个比男主角还高的演员演他的少年时期？前后才相差几岁啊就变了样？小时候双胞胎长得一模一样，难道长大了就变成了两张脸？这捧什么踩什么，是不是太明显了？ 一个鹤归不回头：回复一千个羽绒抱枕：喂，你们不满就不满，别扯上我们叽仔好不好？我们叽仔不参与这个燃战谢谢。 因为这事，微博和论坛都掐了起来，曹羽西的粉丝恨不得将剧组给撕了，也恨不得将林渊给掐死。霎时间林渊和许轩之、吴陵的旧恩怨，还有林渊一直被传闻的包养、渣学妹、专业成绩不好等等。但与此同时，林渊粉丝也飞快地增长了起来。 一句话，林渊红了，但是被视帝的粉丝给盯上了。 “曹羽西的为人还行吧，但是他的粉丝真是很能作妖的，待会儿不知道要闹出多少事情来。”秦顾一边说一边搜了关键字，然后一摊手。“你看！真的不用我出手吗？你给我做了那么好吃的东西！” 搜索框里输入林渊两个字之后，下边跳出一连串的相关搜索，“林渊包养”、“林渊许轩之陷害”、“林渊吴陵故意伤害”、“林渊渣男”。要是只输入林渊两个字单独按下回车，就会跳出例如《传林渊分饰两角因金主是投资方大佬》之类的新闻。 对此，林渊只有一句话：“交给经纪人，不然要她来干什么？” 剩下的日子，林渊该上课上课，他还要写论文呢。 a戏的规定就是这么变态，毕业除了要交一份影视作品之外，还要交一份纸质论文。影视作品可以是自己的编导的微电影，也可以是自己参与的影视作品，只要时长超过1个小时就行了。林渊在《定风波》里面的时长绝对超过1个小时，就剩纸质论文了。 相比之下，秦顾比他还紧张，每天恨不得追着他问进展。好在这次任叶这个经纪人没有再问出什么离谱的话，而是先给林渊发了信息，要他不要行动，听她的。 任叶第一步先找到了那个叫[林渊后援会]的博主，一番谈话之后将博主招安了，改为[林渊官方后援会]，简介是“演员林渊官方后援会，经纪人一任叶飘关注认证”。随后，后援会找到了剪mv的那个博主，那是一个对水仙特别钟情的姑娘，希望鲤鱼姑娘能继续为林渊剪mv，毕竟林渊的戏份还有四集呢。 鲤鱼看到自己的mv被转了好几千，还引发了粉丝大战，还以为发生了大事，没想到竟然还被官方支持了，登时更加摩拳擦掌了起来。 接下来两天，任叶又做了其他的事，而电视剧还在播，继续剧情，直到第三天晚上，小主角们的剧情进入最后两集。小林铭浚设计让黑帮抓了小顾立姿，小闻泰宁与小何安去救，被打了出来，小闻泰宁要回家拿钱，小何安按下所有的尊严答应，没想到小闻泰宁却被父亲打晕了关起来。期限已到，小何安只能投靠另一个黑帮，借助别人的力量将小顾立姿救了出来。而此时，醒来的小闻泰宁才带着钱来，两人爆发了最激烈的争执，友谊彻底决裂。 第六集的最后十分钟，小闻泰宁将钱放在小何安的门口，一个人在黑漆漆的巷子里往外走，小林铭浚靠在车旁等着他，小闻泰宁哇的一下就哭了，小林铭浚什么都没说，只是将车门打开，说：“好了，梦醒了，回家吧。” 第二天，小闻泰宁就去了法国读大学，小林铭浚将他送上轮船，对副手笑了一下，说：“我赢了。” 轮船渐渐地远去，理所应当地六年后，还是这个码头的场景，轮船归来，秦顾饰演的闻泰宁从轮船上走了下来，和曹羽西饰演的林铭浚拥抱，大声说：“哥，我回来了！” 两人乘坐的车子从码头离开，另一辆车上，已然是大佬样子的何安目光沉沉地看着，璀璨如明珠的顾立姿靠在他旁边，说：“现在死心了吧？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回去吧。” 车子同样开走，而第六集的片尾曲响起。 就在当晚，a台电视剧频道的某个访谈节目邀请《定风波》的创作人员，做了个谈话。里面就跟多问题都说了，最终难以避免地谈到了一个话题。 “赵导，高老师，我们都很好奇哈~”主持人问道，“为什么剧组会选择用同一个演员饰演小闻泰宁和小林铭浚？却用两个演员来饰演成年的他们呢？我知道剧组一开始也是打算用两个演员饰演小主角们的，是因为演员的演技给了你们信心吗？” “也可以这么说吧，但是看过小说的人都知道，林铭浚和闻泰宁在原著里设定就是一对双胞胎兄弟，只是因为林铭浚被送给外婆家养，才会造成他们生长环境不同的。”高秀说，“我们一开始非常想让同一个演员，分饰两角，从小演到大，但是老赵不同意。” 主持人很好奇：“为什么？” “因为实际上没法操作。”赵霆说，“一个人分饰两角对演员和后期的考验都非常大，这也是一开始我们用两个演员饰演小闻泰宁和小林铭浚的原因。后来剧组发生了事故……” “你们觉得林渊这个演员不错？”主持人问，“然后就决定给他机会？” “林渊的演技在新人里是不错的，这点确实给了我们信心，但更重要的是，小林铭浚和小闻泰宁的性格相对来说薄弱一点。小林铭浚呢就是两面人，内心狠毒表面又作出好哥哥的样子，闻泰宁呢……用年轻人的话说就是个傻白甜吧。而且这两个人在肢体接触上并不多，最多拍拍肩膀拉拉手什么的，不需要太多同时出现在一个镜头里而且同时露脸的戏份。最重要的是，他们只有六集的戏。”赵霆说，“出于这点的考虑，我们让林渊一个人分别饰演了小闻泰宁和小林铭浚，但是长大版的就不行了！” “对啊，长大之后林铭浚和闻泰宁有非常多的肢体接触，也有很多同框的镜头，而且戏份太多了太密集了，这不仅仅是对演员演技的考验，更是对演员体力的考验。”高秀说，“我们倒是可以付两份片酬，但是演员要怎么在差不多的时间里拍摄双倍的戏份？” “而且长大后的两人性格非常复杂。”赵霆说，“闻泰宁不再是傻白甜，他很善良很坚强，希望能救自己的家族的同时，对林铭浚跟何安的感情也很复杂。对林铭浚他一方面割舍不下亲情，另一方面又恨林铭浚太狠毒。而对何安，一方面他愧疚，觉得都是因为他当年没及时给钱才上何安走上黑道，另一方面又不得不依靠何安手上的势力，才能和恶势力斗争。同样的，林铭浚也是这样，他对林家非常憎恨却又放不下林家老小，对闻泰宁非常嫉妒却无法杀害自己的孪生弟弟，对何安又看不起又羡慕又憎恨。可以这么说，长大后的剧情对演员的演技要求，是小时候的十倍不止。” “那还真是只能用两个演员来饰演了……”主持人赞同地说，又开始了新的话题。 “赵导也太扯了。”秦顾看了访谈之后翻了个白眼，“十倍不止？我没看出来曹羽西演得这么复杂，跟他对手的时候，还不如你演的小林铭浚好呢！表面上风度翩翩世家公子，实际上又缺爱又狠毒又矫情，多带感！” 这还带感起来了？林渊问：“你喜欢那种狠毒又矫情满肚子坏水的人？” “不~”秦顾可算是找到说情话的机会了，一双眼看着林渊，深情款款地说：“我只喜欢你！” 林渊仿佛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点头道：“嗯。” 这个嗯字又笃定又温柔又纵容，那双眼里也满是这样的情绪，秦顾的心腾的一下跳了起来，立马伸手捂住他的眼睛，气恼地说：“你犯规！” 明明是他先挑衅的。林渊握住他的手，没将遮挡住眼睛的手拿下，只说道：“你怎么知道我的演绎里没有几分真呢？” “你又犯规！”秦顾嗷嗷叫，“还说不说正事了？” 第46章 秦影帝……不对，秦男神要说正经事，林渊便立刻将玩闹的心思收起来了，回到沙发上正襟危坐，说：“你放心吧，这件事到现在，也差不多是我发声的时候了。” 他拿了手机，秦顾趴在他肩上，看他发了条微博。 林渊linyuan：对前辈们心悦诚服。//乘鲤鱼飞啊[v]：长大后的戏份也好带感，激动得瞎几把剪了个群像，体会一下演员们的演技！[视频连接]《最终死决》[定风波群像] “噢噢！”秦顾立刻掏出手机，也转发了这条微博，发完了又伸出手，“给你手机我嘛！” 林渊由着他闹，将手机放在了他的手里。于是最后那一串微博最后就变成了这样。 林渊linyuan：→_→我选狗带~//秦顾不是咕咕叽：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小样儿~林渊linyuan：对前辈们心悦诚服。//乘鲤鱼飞啊[v]：长大后的戏份也好带感，激动得瞎几把剪了个群像，体会一下演员们的演技！[视频连接]《最终死决》[定风波群像] 因为林渊和秦顾的转发，鲤鱼飞的这个mv被疯转，最后曹羽西的粉丝也都来转发了，最后一晚上竟然转发破了3w。而其中林渊和秦顾的转发尤其引人瞩目，不少人都发现了，林渊转发的两条简直就像两个人一样！ 最后直接被一条回复引炸了。 林渊linyuan：非常好。比如说这条回复，我是秦顾[挤眼]//乘鲤鱼飞啊[v]：嗷嗷！林渊渊！你们已经好到什么程度了！//林渊linyuan：对啊，我们私底下是好朋友。//黑戈壁风车团一号分队：感觉林渊转发男神的微博时画风瞬间不一样了，难道两人关系不错？ 这就等于无声地站在林渊这一边了，澄清了林渊踩前辈的传闻。而秦顾发完回复之后就气呼呼地说：“这个po主居然敢叫你林渊渊，有一天我要叫她们知道，林渊渊这个称呼，只有我能叫！” 林渊极喜欢他这种独占的孩子气，大约上一世到这一世，只有这一个人是想完全独占他，将他真正当成一般人又将他当做自己人。闻言只是顺着他的话说：“嗯，只能你一个人叫。” 秦顾一颗心还全都挂在他身上，问道：“你眼看着就是迅速蹿红了，但是《半江红》什么时候能拿到播出的许可证？这段时间你需要靠什么来巩固你的人气，否则的话，观众们的忘性是很大的，这世界三月党太多了，很快就会有新的小鲜肉出现。” 这也正是任叶在担心的问题，她第二天就拿了一大堆计划来找林渊，问他：“趁着这段时间你还火着，接点什么工作来巩固你的人气。” 秦顾虽然正在担心这个问题，但是听到任叶这语气他就站不住了，直接从房间里跑了出来，叫道：“等等！我先看一下！” 任叶差点给吓死，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大惊失色地看着：“这……林渊……秦顾……” “我和秦顾同居中。”林渊平静地说，“我们确认过恋人关系了，但是没有实际发生什么，但是如果不错别的差错的话，我们是要过一辈子的。目前我们当然不想公开，但是作为经济人，你要做好准备，也许哪天我们被发现了，就会出柜。” “你……林渊！”任叶气得拍桌子，怒道：“你实在太乱来了！” “你闭嘴。”秦顾不高兴地说，“林渊就算跟我谈恋爱也绝对是个影帝，什么年代了，你以为还是50年代不许手拉手吗？同性恋都从精神病里剔除了，能不能有点出息？你这气度还想带个影帝？也就带带三流明星走个穴捞一笔然后浪费人家小鲜肉的青春吧。” 他嫌弃地抖了抖手上的文件，说道：“瞧瞧这些都是什么资源？还去剪彩？亏你想得出来！你怎么不叫他上街卖脸啊？” “秦顾。”林渊拉住他，将文件从他手里拿下来，哄道：“先回房间，好不好？” 秦顾知道自己说话太冲，但是他实在不忍心林渊去接这种工作，满脸老母鸡护崽的表情站着。 林渊将他转了个身，握着他的肩膀将他推回了房间，柔声道：“相信我，嗯？” 秦顾这才哼了一下，关门之前还叮嘱了一句：“吃什么都别吃亏啊，大不了你晚几年再出名，等我挣钱了，我捧你，绝对不叫你浪费一点才华。” 林渊心里暖暖的，点头道：“嗯，放心吧。” 秦顾这才关上门，而林渊回过身，脸上温柔的表情已经消失了，他回到客厅，在文件里选了两张出来，说：“接这两个吧，其他的都婉拒了。” “你……林渊！”任叶咬牙道，“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行为？一般一人谈恋爱都要小心翼翼的，你倒好，一开始就告诉我你是个gay？” “是的。”林渊淡淡地应道，“所以你要雪藏我吗？” “你……你简直太嚣张了！”任叶站起来，将文件收起就走，怒道：“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还以为自己真的出名了，能为所欲为了！” “我从不认为自己可以为所欲为，但是我既然想跟一个人过一辈子，当然要保护我们的幸福。”林渊为她开了门，微笑道：“如果你选择雪藏我，那么，我相信后悔的是你自己，也说明你没有资格做我的经纪人。任小姐，请。” 任叶狠狠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林渊从容不迫地关上了门，秦顾从房间里跑出来，紧张地问道：“怎么样？怎么样？” “别担心，她只是一下气生气而已，等她想通了就知道怎么做了。”林渊安慰他，“今晚想吃什么？差不多时间可以买菜了。” 秦顾是十分相信他的，眼珠子转了转，最后难以抉择地说：“你做的都很好吃，什么都行！” 开车回到公司的任叶对着范初云就开始嚎：“他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这小子活腻歪了！” 范初云见她带去的文件夹打开，嘴角露出一个笑：“挺会选的嘛，这孩子是个好苗子，你本来就是试探人家去的，还好意思气成这样？” “你怎么帮他说话？”任叶瞪眼，“再说了，我试探他只是想看看他选的是挣钱还是踏踏实实演戏嘛，他倒好了，现在就给我出了个大难题！同性恋，还是跟秦顾！” 范初云随便她嚎，反正办公室的墙壁是加了隔音材料的，为的就是让她在办公室里偶尔嗷嗷叫，她慢条斯理地整理着文件，说：“所以啊，人家林渊说得对，你要早点做准备，免得到时候叫你措手不及。” 准备是肯定要准备的，林渊外形和演技都这么好，要给别的经纪人她也是舍不得的。但是！任叶气呼呼地说：“我要给他点颜色看看！这段时间必须冷一冷他，不然的话，他还以为自己真的火头半边天了呢！” 范初云笑而不语，总觉得不是任叶在考验林渊，而是林渊在考验任叶呢。 任叶果然就像她撂下的狠话一样，除了那天林渊选的两个工作——一个是给杂志拍封面，另一个是给杂志做采访，当然，也拍了几组图。除此之外，什么工作都没有了。 而林渊仿佛也不在意，开始每天为毕业论文奋斗的日子，每天查资料、找文献，修修改改，泡在书海里。秦顾一方面为自己的酒吧忙着，另一方面看在眼里，不禁大为着急，气呼呼地说：“那个任叶竟然真的将你冷藏起来了？这人怎么当经纪人的？不知道趁火打劫……不对，巩固热度啊？” 说完又担心，小心地提意见道：“林渊渊，有几个编剧和导演都经常来我的酒吧的，要不我帮你问问角色？” “不用了。”林渊将转椅转过来，看着他，眼中带笑：“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是你要知道，我们在圈里的起点是不一样的，出名的方式也是不一样的，所以你不要觉得着急。事情要一步步来，现在最重要的，是将我身上那个叫什么……” “学渣！”秦顾替他说。 “对。”林渊点头，“现在最重要的是将我身上这个学渣的标签给洗干净，所以，我一定要将这篇论文给做的漂漂亮亮的。” “可是……”秦顾还是很担心，因为他在娱乐圈里虽然比谁都幸运，却也比谁都清楚这个圈子的粉丝们有多喜新厌旧，多容易忘记人，他不想林渊之前的努力被白费。 “不会白费的，怎么会呢？人生的每一段都能化为财富。”林渊握着他的手，仰头看着他，问道：“你不相信我能做到吗？我可以走一条稍微不同的道路，但是一样能到达顶峰。” 林渊的眼睛有一种魔力，当他笑着看你时，就算他说他能摘星星，你也会不由得相信，迷失在他眼神的蛊惑里。 “好！我当然相信你。”秦顾不由得点头，然后又有点忧愁，吞吞吐吐地说：“林渊，我，我是不是很打扰你啊？” 他是在这屋子里住了快两个月不错，但正式跟林渊同居，也只是在这个星期而已。有道是相爱容易相处难，秦顾忧愁的是，他们连还没开始正式相爱，先出现相处的问题了。 总结来说，应该是一个老干部和一个网瘾宅男如何日常和谐相处？ 第47章 林渊早上六点起床，先去跑一会步，再买了材料回来自己做早餐，照例给秦顾留一份，但通常秦顾都是起不来的。然后开始看书查资料写论文，做午饭，香味把秦顾给勾起来了，两人一起吃午饭。然后林渊继续弄他的论文，秦顾就开始打游戏，打到下午四点，赶去店里检查开张之前的工作，下午五点，准时开张，一直到晚上十一点，回家。 这个时候，林渊已经雷打不动地睡觉了，他是个没必要绝对不熬夜的人。 秦顾只能自己苦唧唧地洗澡，然后默默地打开电脑，趁着竞技场还开着最后打几盘，然后再换号打个本。一看时间，好了，已经三点了，赶紧睡。这一睡，就是上午十一点才醒，咳咳咳，睡足八个小时么！ 他以前做艺人的时候就日夜颠倒，什么时候有工作就什么时候做事，其他的时间里，死宅，玩游戏累了就睡觉，饿了就让阿姨做饭。总之，怎么不规律怎么来。在做了酒吧老板也不能规律，毕竟酒吧嘛，总不可能白天开张晚上关门吧？晚上十一点回家还是用了老板的特权，实际上酒吧一点打烊，检查完所有要到一点半才能正式离开。 秦顾也想过要早早地睡觉，晚上一回来就睡觉，但是林渊不在家时他已经养成了习惯，就算早早地在床上躺着，也是睡不着的。他也想调过闹钟，把自己的作息调好，但是早上起来时那无精打采的样子被林渊看到了，就被勒令睡到自然醒了。 “作息规律很重要，但是睡够了更重要，保证充足的睡眠才能保证健康。” 看吧，林渊就是这么不怪他，一句指责都没有，可是秦顾心里愧疚啊，他晚上回来还要打一会儿游戏，耳机一戴上说不定什么话都叫，谁知道是不是吵到了林渊？而且…… 秦顾嘀咕：“说好了追你的，结果现在一个屋子里住着，一天也就中午吃饭那一点点时间见面，我这追求者心里太不是滋味了！” 原来是这样？林渊失笑，等这天中午吃了午饭，秦顾又要上线打游戏的时候，林渊忽然靠了过来，问道：“秦顾，你教我打游戏好不好？” 秦顾瞬间眼睛一亮，噌的一下就蹦了起来，叫道：“好啊好啊！” 然后溜到林渊房间看了一下他的苹果本，摇摇头之后将他自己的笔记本给掏了出来，一边开机一边说：“其实我平时打游戏都是用台式机的，但是这个本子也是我买来随身带去剧组打游戏的，你放心，开高画质没问题。你先将就着用一下。” 等游戏的登录界面出现之后，秦顾忽然嘿嘿嘿地下了几声。 林渊将两人的饮料端来，坐在他旁边，问道：“笑什么？” 秦顾满眼算计地凑过去，好声好气地说：“林渊渊，你看你新练一个号要好久的，不如用我以前的号先体会体会呗？” 林渊一听就知道他想干什么，在本子前坐了下来，问道：“你想我练什么？” 秦顾乖巧地看了他一眼，发现林渊也在看他，眼睛里都是纵容，于是秦顾就不由自主地放肆了，“你给我练个奶呗！” 林渊不能理解：“奶？” “就是给人加血的，你看这个。”秦顾噼里啪啦地登录了一个账号，调出里面的一个游戏成女。 林渊一看，好么，大胸细腰长腿，红唇如火，身上的布料少得已经不能。林渊的眼神暗了暗，没说什么，只是在秦顾身后俯身，双手撑在桌上，看着屏幕说：“我不会操作，你演示一下。” 秦顾还没察觉，一手按在键盘上一手操纵着鼠标，不停地解说着，这个技能干什么的，怎么前进后退，动作上有哪些技巧。 林渊渐渐理解了：“奶妈的意思是，给人回血的，没有这个职业，会死？” “对的！所以一奶难求啊！”秦顾哀叹，“多少次我们团都是因为奶妈不够，最后灭了！多少次我在竞技场滚地板都是因为组不到奶妈！算了，现在不是诉苦的时候，我给你说一下其他角色的技能，免得你被人仇杀的时候不知道对方要干嘛……” “等一下。”林渊按住他的手。 秦顾才发现他竟然整个人都压在他身上，一回头就对上了林渊的脖子，他一看就傻眼了，心头砰的一下就跳了起来，不由自主地抿紧了嘴巴，攒紧了鼠标，一双眼睛完全离不开林渊的喉结。 “秦顾？”林渊叫了他一声，没听到他的回答，低头一看，却对上了秦顾痴痴的眼。他与秦顾对视片刻，那眼神沉沉的，仿佛要将人吃下去一下，秦顾耳朵一烫，立刻就想移开视线，却被林渊用手挡住了。 他宽大的手掌满满地将秦顾的脸包围了，林渊低下头，嘴角含笑，问道：“慌什么？” 那笑容依旧是包容的，又带着点蛊惑的味道，秦顾切切实实地体会了一把某职业的技能名称，什么叫蛊惑众生？这人的纵容就能蛊惑众生。他不由得抓着林渊的衣襟，说：“你喉结好性感，我想咬一口。” 林渊便抬起头，笑道：“那就来吧。” 秦顾看了一下，仰头就咬了上去，很轻很轻，只是用牙齿悄悄地合了一下，还怕他疼，又不由自主地舔了一下他的喉结。 他以为这就是啃咬，而在林渊的触觉里，这只是他用嘴唇、牙齿、舌头，各自吻了一遍他的喉结罢了。嘴唇是柔软的，牙齿是调皮的，而舌头……是叫人想缠住的。 林渊蓦地将他的双肩握住，定定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低头吻上了他的唇。 一如他想象那样柔软。 平日里活蹦乱跳得有点张牙舞爪的人，此刻被他抱在怀里，乖乖地仰头承受着，嘴唇柔软。经过了最初的惊讶之后，有一点点不好意思，却又在他温柔的哄骗里放松下来，任他为所欲为，甚至，还悄悄地想缠住他。而终究是不好意思，主动轻触之后又想逃开—— 谁许他逃开呢！当然是缠住不放的。 “我……”秦顾靠在他肩上，气喘吁吁，手还抓着他的衣襟不放。“你……” 林渊微微侧头，脸颊抵在他的额头上，轻笑着问道：“我讨厌吗？” 秦顾闭上眼匀了匀呼吸，抓着他的手说：“我以为我讨厌的……” “结果你很喜欢？” 这声音里明显带笑，秦顾呼的一下坐直了，瞪眼道：“难道你不喜欢？” 林渊脸上的笑更明显了，在他的唇上轻轻地吻了一下，贴着他的唇，用气声说：“很喜欢，非常喜欢。” 这气声实在是……太色气了！秦顾的脸再度轰的一下红了，他不假思索地推开林渊，手忙脚乱地抓起手机和要是，逃也似地往外跑，语无伦次地叫道：“你犯规！我……我去酒吧了！” 林渊坐在椅子上，含笑抚了抚嘴唇，转身自己摸索游戏去了，不管怎么说，他也很想跟秦顾有共同的爱好，毕竟是要过一辈子的么。 但他不知道的是，因为这个吻，秦顾傻了一个晚上，在酒吧里时不时就要发个呆，然后摸摸嘴唇，嘿嘿嘿地笑。 “老板谈恋爱了。”经理肯定地说。 “10086。”领班点头。 这话被秦顾听到了，他歪头一想，似乎还真的是。之前他的豪言壮语要追人，那只能算是追求的过程，现在林渊亲他了，就算是确定两人的关系了。这么一想，被林渊亲的酥麻感觉又回想起来了，秦顾十分想再来一次，但是想想自己回去要是直接将人按在墙上亲，会不会太猴急？ 他很纠结，林渊却一点也不纠结，等他回去了，林渊睡前就来讨了个晚安吻，将秦顾直接吻得靠在转椅上半天没回过神来。从这之后，林渊就好像解开了某个封印，总能找到各种自然而然的机会吻他。 对此，秦顾自然是欢欣雀跃的，在生意上累死累活之后，一个甜蜜的吻简直就跟充电一样，实在太有必有了！他因此而干劲十足，觉得自己离霸道总裁又近了一步！ 不知不觉，两个月过去了。 酒吧的生意不错，秦顾每天忙得晕头转向，最幸福的就是回家，有林渊做的好吃的饭菜，还有林渊甜蜜的吻！等他终于能歇下来，才发现林渊已经在家里闲了足足两个月了。 对于一个新人来说，两个月没有工作，演艺之路已经有点危险了，观众差不多将他忘光了。 “林渊，你都不着急吗？”这天林渊陪他打一个本，秦顾一边漫不经心地听着指挥，一边问旁边的人。“已经两个月没有工作了！实话说，我好替你着急！” “没什么好着急的，任小姐不会放弃我的。”林渊手指按着键盘，看屏幕里紫色银饰的成女追着一身金黄的成男加血。“对了，不出意外的话，我的论文明天就出结果了。” 秦顾的角色是个近战，手指飞快地按着，还要听指挥，闻言便问道：“论文，出结果？什么？” “《华夏电影》。”林渊说，“我的毕业论文刊登在上面。” 秦顾一个手滑，差点按错键团灭，幸好boss也在这瞬间倒下了，他愣愣地转过头来问道：“你说什么？” 林渊一脸平常色：“《华夏电影》。” 第48章 每个学科都有做学问的人，都有自己的核心期刊，而对于这个世界的影视表演专业来说，核心期刊就是《华夏电影》。在这个期刊上发表文章有多难呢？反正秦顾没见过自己的教授在上面发过什么文章。 a戏虽然是戏剧的第一学府，但是影视表演这个专业毕竟还是跟影视文学、导演专业有区别的，注重实践，很少有人将这门专门变成纯理论的。 所以秦顾听到林渊的话后，第一反应就是：这回牛大了！ 因为他知道，没有百分百的把握，林渊不会说出来的。 “林渊渊~林渊渊~”秦顾追着他到处跑，“你写的论文是什么内容啊？我想看！我想看！” 林渊悠闲地泡着茶，伸着修长的手指戳戳他的额头，“不能给你看，不然的话，你一高兴肯定满世界乱说。” “这当然！”秦顾理直气壮，“你这么优秀还不让我自豪自豪？” 而林渊吃定了心思要逗他，怎么都不肯透露，秦顾只好自己去买杂志，结果就在当月的《华夏电影》上发现了林渊的文章，内容是讨论在同一剧中一人分饰两角的可行性与实际操作问题的。他以自己在《定风波》中的角色为切入点，详细地做了个理论上的讨论，还挺精彩，至少秦顾看得津津有味。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实践还能变成理论呢？”秦顾咬着手指头看杂志，不住地点头表示赞同，又疑惑。“可是，林渊，你两个月都耗在这论文上，有什么用呢？” “当然有用了。”林渊一边为他煮奶茶一边说，“至少能为我争取个顺利毕业吧？” 实际上，岂止是顺利毕业？ 原主人在自杀——这个是林渊在跟方菲零零散散的联络里猜出来的，原主人一直有自杀的念头，或许是那天终于实行了，林渊才能进入这个身体。在自杀之前，原主人曾经挂科无数，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因为背后势力强大，所以始终没有被退学。也幸亏a戏为了广大艺人着想的宽大补考制度，林渊在过年之前已经将所有的科目都过了，并且拿到了4.0的绩点。 而《定风波》的开播收视率就在1.8，第六集的时候飙到2.1，此后一直保持在2.5左右，后边的收视率与他无关，但是1-6集的收视率说是林渊撑起来的，没有人反对，因为他一个人饰演了两个角色，两个角色占了近60%的时长。现在他的毕业论文又发在核心期刊上，这大半年准备的起点，已经准备妥当。 “哦，4.0绩点平均1.95收视率的剧核心期刊发表的毕业论文……我明白了。”秦顾也想到了他这大半年做了什么，点头道：“你这是不动神色地将学渣标签去掉了，默默地刷了个学霸属性，可是林渊渊，你这个属性刷得太沉默了，观众不知道啊！” “有一天他们会知道的，而且，现在这个……唔，学霸是吧？这个形象不是刷给观众看的。”林渊将他的奶茶和蜂蜜都端过来，放在阳台的桌上，今天天气很好，两人一起在阳台上吹风打游戏。 秦顾喝了一口奶茶，无意识地舔了一下嘴唇，仰头问道：“那这个人设是谁看的？” 这动作太诱惑了，林渊俯身就将他嘴角的奶茶舔走了，笑着说：“好甜。” “林先生！”秦顾用勺子当当当地敲着玻璃桌，痛心疾首。“色令智昏！你在跟我讨论正事呢！” “害羞就是害羞，我喜欢你什么都说出来，逞强不是什么好习惯。”林渊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在他挥舞着勺子抗议谁害羞谁逞强之前，先开口说：“这个人设，是刷给业内，特别是那些真正的好编剧、好导演看的。” 秦顾成功被吸引走了注意力，呆呆地问道：“啊？” 林渊问他：“你觉得什么是好资源？怎么样才是平坦的星路？你觉得开头重不重要？” 秦顾认真地点头：“开头非常重要，如果我不是一开始就接了《雪落无声》，拿了国外的电影大奖，直接封帝，不知道要奋斗多久呢。不过什么是好资源……这个还真是要看个人……” “有些人认为好资源是商业价值高的，这点我不否认，因为国内电视三金之一的白象奖就是考虑收视率和商业价值的。很多新人都走这一条路，先参演偶像剧，努力让自己的国民度上去，吸收各式各样的粉丝，然后一点点磨练演技，从偶像剧走向正剧，再从正剧走向电影。” 秦顾替他将剩下的话说了出来：“但是这么做，花的时间太长了，偶像剧不是不好，偶像剧刷国民度刷热度吸粉都是神器，特别是学生和中年人，唔，尤其是女学生和中年大妈。但是偶像剧里锻炼演技是非常困难的，不是说这里面没有演技派，真正的人才当然能脱颖而出，但不能否认，很多年轻人的才华也因此折损在偶像剧里，这也就是很多偶像剧出身的艺人一瞬即逝，吃青春饭的原因。” “是啊，在最能容易吸收和接受的年纪里，没办法得到很好的指导和磨练，一旦出名就被一时的热度迷惑，然后止步不前，最后青春消逝，赚够了也就渐渐地消沉下去了。”林渊喝着他的绿茶，微笑道：“但这不是我要走的路，我希望在我还年轻的时候，哪怕是在各种剧里打酱油，也要跟真正有演技的人在一起磨练，然后等待人脉和演技累积到境界的时候，就是大展才华的时候。” “我明白了。”秦顾捧着杯子笑了，“你在《定风波》里刷了一把演技，现在又把自己文章发在《华夏电影》上，业内的搞正剧那群人一定能看得到，到时候来找你的资源，肯定是正剧相关的，不会是那些三流偶像剧了。” 林渊点头，垂眸喝了口茶，抬头却见秦顾一脸委屈地看着他。 林渊不解，目光疑惑。 秦顾将杯子放下，撑着桌面看着他，问道：“答对了没有奖励吗？是你刚刚说的，有什么说什么，不许说不喜欢。” 林渊一笑，揽着他的头细细密密地吻了上去。 《华夏电影》上发表的论文就像一颗投下水里的石头，叮咚一下，泛起无数涟漪。林渊耐心地等着回应，而最先找来的，竟然还是任叶。 “你也休息够了吧？”任叶丝毫不提自己雪藏他的事情，开口就把过去的两个月定义为休息，她从包里取出一叠文件，说：“接下来的工作，你选一个吧，等你毕业典礼之后就继续工作。” 林渊将文件翻了一下，发现里面还真是有够杂的，有九流电视台的综艺，有偶像剧和雷剧的男配，还有抗日神剧的男主角。他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从一堆乱七八糟的文件里挑出了一册。 “我选这个。” 任叶也只是看一眼，站起就走。“行了，那我把其他的给回复了，还有这部剧，我联络好之后就通知你进组。” 说完茶也不喝，离开了。 “哇~这女人好叼！”秦顾捧着他的奶茶杯从房间里出来，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她哪来的资本啊？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处理个□□还要你自己出马，算个毛经纪人？” 林渊也不纠正他的粗话，只是翻着新剧本，“她也不是那么没用的。” 秦顾瞪眼：“这还叫不是那么没用？她有用在哪？我怎么没看到？还有，你为什么帮她说话！” “我只是陈述客观事实，没有帮她的意思，她□□不行，但是拉资源的能力非常强，上次要不是她，就算我曾经进过《定风波》剧组，但是当时《定风波》还没有播出，谁知道我那个双生子海报是不是p出来了？而她帮我拿到了少年赵构和少年赵昚的角色，你觉得那是一个新人随随便便能拿到的？” 这么一说确实有道理，《半江红》总共才四十集左右，前十集都是少年赵构的戏份，又是古装正剧，比《定风波》里小闻泰宁的角色好多了。 但秦顾一想到他最近的遭遇就愤愤不平。“就算她拉资源的能力很好，那她这段时间干嘛雪藏你？你刚红起来，应该巩固热度啊！” “可我还带着很多黑历史，别的不说，光是成绩一项就能压死我了。对一个新人来说，已经证明了自己的演技和形象，那最好不要窜红得太快，飞得高摔得狠，而且容易浮躁。” “我可看不出你哪里浮躁。”秦顾一脸与有荣焉的样子，“你简直是我见过的最冷静的人，别人要是好不容易红了却被冷藏，不知道哭成什么样子呢，就你还能分析。” 林渊一笑，望着他温柔地说：“因为你最了解我，而他们不了解啊，所以你对我最放心，他们并不能放心。” 最了解……秦顾的嘴角翘了翘，没忍住笑开了，蹦跶着过去坐在沙发上。“说不过你，反正就像你说的，我最相信你，你肯定会是最好的！来来来，让我看看新的剧是什么……唔？阮咸？这是什么？乐器？这回你演个妖怪？” “什么妖怪？”林渊哭笑不得，“是竹林七贤之一，不是妖怪。” 第49章 单独说一个阮咸，秦顾是不知道，但是说到竹林七贤他就明白了，好歹也是一边拍戏一边认认真真地上了文化课的本科毕业生。 “又是历史剧？这回是男几？” 林渊递文件过去，秦顾一看：“男四？那男主是谁？” “山涛和嵇康。”林渊翻着文件，看里面的人物简介和剧本节选。“这个人物很有意思，而且，我正需要这样的角色。” 秦顾赞同地点头。 林渊之前接的角色虽然非常出色，但无论是闻泰宁的温文谦和、林铭浚的两面三刀，或者少年赵构又雄心壮志又懦弱的矛盾，他饰演的无一例外都是俊美的少年郎。这些角色在偶像剧里都只能是女主角好朋友，男主角的弟弟，放在正剧里就更只是男主的少年时候，无论怎样都是配角。林渊如果想当男主，特别是正剧的男主，一定要早点挣脱美少年这种形象。阮咸这种狂放不羁中又带风骨，潇洒里又有点落拓，最后可能成为个美大叔的性格，完全颠覆林渊饰演过的所有美少年形象，演好了就能证明他在角色年龄上的跨度，对他演主角是非常有必要的一块敲门砖。 正是因为这个打算，林渊才确定下这个角色，在任叶去跟剧方谈合约的时候，林渊开始查找阮咸相关的各种资料。在查到阮咸是个琵琶高手之后，林渊还报了班要去学琵琶，每天苦练琵琶，力求在进入剧组之前入门。 但没想到的是，事情却在这时候出现了波折。 “《半江红》没拿到播出许可证。”这天任叶又来找他，脸色有些疲惫。“剧方那边的消息是，因为涉及到靖康耻到底是民族内部矛盾还是民族对抗矛盾，是不是会影响民族团结的问题，还在讨论中。所以，不知道《半江红》什么时候能播出。” 电视剧没拿到播出许可证是一件非常要命的事，不禁代表投资方的投资可能血本无归，也代表着演员的一番努力和时间被彻底浪费，耽误机会。而在娱乐圈里，机会比什么都重要。 林渊闻言却依旧脸色温和，“所以？” “所以你要慎重考虑下一步。”任叶说，“如果你接《竹林七贤》，可能半年内不会有任何作品，出于积累人气的考虑，你可以选择放弃《竹林七贤》而选择几部小成本抗日电视剧，趁着10月的国庆献礼，刷一刷存在感。” 林渊没有做出选择，而是问道：“公司的意思是？” “你前期的表现很好，无论是□□的能力还是选剧的眼光，公司都非常满意，所以公司交给你选择。”任叶的脸色凝重，“但是你要明白，现在对你来说一分一秒都非常重要。” “这么重要的一分一秒也被你浪费三个月了。”秦顾端着奶茶，靠在房门上凉凉地说。 任叶眼中一片隐忍的怒气。 林渊纵容地笑了一下，说：“我还是选择《竹林七贤》，《定风波》是个非常好的开端，我不希望自己在抗日神剧里将过去累积的形象毁掉，希望公司能够理解并且支持。” 任叶问道：“如果公司不支持呢？” “那我只好趁着自己违约金还低，将积蓄都砸进去，另投明主了。”林渊淡淡地说。 任叶仿佛不易察觉地叹了口气，站起来说：“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么公司支持你，我今晚就给《竹林七贤》那边回复，确定入组的时间。” “辛苦了。”林渊开门送她看，然后回头对秦顾一笑：“现在你放心了吧？” 秦顾哼哼，有点忧伤：“你要进剧组了，这次要去多久啊？” “我的戏份不是很多，应该不用多久的。”林渊安慰他，“估计两三个月吧。” 秦顾有些低落，似乎想说什么，最后没说。 任叶的动作非常快，当晚就给林渊确定了合约和入组的时间，就在一个星期之后。秦顾十分不放心林渊去剧组，因为现在天气还热，去拍古装要穿很多层衣服，肯定难受死了，连着几天都把林渊的助理刘勋抓来训话，还给了沐英的联系方式给他，勒令沐英传授秘诀。 “阿英，你以前将我照顾得挺好的，赶紧教教他！” 这一个星期里，林渊也是每天忙进忙出，心思都扑在学琵琶上面了，每天还要看剧本，还要对着电脑敲敲打打，大概是在找资料。不过，他还是每天都陪秦顾上游戏，陪秦顾打竞技场。 一转眼，就是出发的日子。 秦顾将林渊送到门口，表情蔫蔫的。 林渊摸摸他脸，温柔地哄道：“我去了剧组，一样能给你打电话，一样能陪你打游戏，不难过？好不好？” “不，我要你好好休息。”秦顾认真地说，“你放心吧，只是因为你纵容我我才跟你孩子气的，难道我这么大的人了还不会照顾自己吗？” 林渊点头，“我当然知道你是个特别懂事的人，我不在家，你就去酒吧里吃饭，知道吗？最近方菲也去拍戏，没人给你送饭，但你不要自己煮。” “知道了！”秦顾推他，“去吧。” 林渊转身走了两步，再回头，只见秦顾靠在门上，耷拉着眉毛看着他，目光恋恋不舍。察觉他回身，赶紧将头转开。然而已经来不及，林渊一步跨了回来，长臂一伸就将他压在墙上狠狠地亲吻，将秦顾吻了个晕头转向，然后在他耳边说：“记得好好吃饭，嗯？” 秦顾迷迷糊糊地点头，回过神来时，门已经被关上了。他回头看看只有自己的房子，小小的百来平米地方，瞬间大得可怕，大约世界少了重心都会显得空旷的。他才离开不到五分钟，秦顾就感觉到寂寞了。 他在这留有余韵的屋子里呆了很久，快晚上了才去酒吧里，经理一看他也不多说，直接就让服务生将晚餐给端来了。秦顾蔫蔫地舀了一口，差点将勺子咬破了。 “这菜谁做的？！” 经理吓了一跳：“之前那位送屏风的林先生来店里，说是老板你很喜欢他做的菜，就教了厨师很多道，还亲自尝了味道，确定风味之后说老板你一定会喜欢的！老板，你……你不会……” 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默默地为那个林先生担心，他不会把马匹拍到马腿上了吧？ 秦顾握着勺子呆了一会儿，说：“知道了，你先出去吧。对了，告诉厨师，这味道不许给别人做！只能是我吃！” 经理莫名其妙，答应了就把办公室的门关上了。 秦顾登时百爪挠心，拿了手机点开通讯录将手指停在第一个名字上又生生地忍住了，换了微信发过去。 [叽仔]你 发了一个字又不知道怎么问，手机却在这时候响起了，秦顾差点将手机摔了，接通了放在耳边，林渊低低地“喂”了一声，竟然叫他面红心跳。 “秦顾？”没听到他的回答，林渊又问了一句。 “嗯……嗯，是我。”秦顾点头，“那个……菜……你……” “是我教的。”林渊说，“怕厨师给你做的菜不合胃口，老实说，我觉得你有点瘦，但每次我做菜你都吃很多，所以我想是不是我做的比较好吃。” “不是因为你做的好吃，是因为你对我最用心，我吃着最开心。”秦顾鼻尖有点酸，他第一次体会到这种绵密细致的关心。“林渊……” 你现在要在我身边，我一定扑上去，压着你，把头靠在你的肩上，抱住你不放。 可是现在，没办法这样。 秦顾的心有点酸酸的，感觉自己真是被林渊宠坏了，他不觉吸了吸鼻子，换了个话题问道：“今天进组了吗？定妆了吗？” “嗯。”林渊的声音也有些奇怪，但是秦顾没注意，因为一瞬间他就恢复正常了。“定妆照已经拍了，在等美工修图，明天就会发的。” 秦顾笑问道：“是帅大叔吗？” “是帅大叔，一群帅大叔。” “那你别给那些男狐狸精勾了魂，我也能成帅大叔的！”秦顾哼哼。 林渊在电话那头低低地笑了几声，“先好好吃饭，我拍完戏就回去了，晚上游戏别打得太晚，嗯？” 他真是太喜欢带着要求和询问地说“嗯”这个字眼了，尾音微微地上翘，还有一点点鼻音，杀伤力强大得秦顾一听就投降。 “我知道了，你放心~” 两人只是短短地聊了几句就挂了电话，秦顾用勺子挖着饭菜，瞬间觉得这半凉的饭菜好吃极了。他一边吃一边发微信问林渊剧组的主演还有谁，得到几个中生代演技派的名字之后，秦顾就将自己对他们的了解发给了林渊，性格啊习惯啊传闻啊什么的。他不怕林渊在剧组里得罪人，他的林渊渊会做人得很又这么勤奋好学谦虚有礼高大帅气，他就怕林渊在剧组里遭到刁难，毕竟资历确实不够嘛，所以恨不得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他。 林渊隔着千万里的距离和手机屏幕都感受到了他热烈的关切的心，不住地回应着他。晚上刘勋来跟他确认第二天的行程时，还发现他嘴角带着笑。 “不能不能不要刺激单身狗！”刘勋表示抗议，“我连妹子都没有，你连汉子都搞上了！” “什么话！”林渊横他，随即又低头笑了，翻开剧本说：“其实也没什么，只是觉得更有勇气和动力了。” 如果不是足够优秀，又怎么能保护那颗热烈而真挚的心呢？ 第50章 次日，《竹林七贤》发了定妆照，林渊按老规矩转了微博，秦顾当然也第一时间转了替他宣传，不过配了一句心里话。 秦顾不是咕咕：。。。差点没认出来！[吃惊][鼓掌] 剧组官博发的图里一溜都是中年美大叔，年龄最大的仿佛已经五十，年纪最小的也在三十以上。作为竹林七贤里年纪第二小的阮咸，林渊穿着宽袍大袖，斜靠在榻上，一手搂着琵琶，另一手端着酒杯，斜乜着眼，一副放荡不羁的样子。他唇上贴了胡子，扮相仿佛三十岁上下，秦顾竟然真的一下子没认出来。 好心虚啊……秦顾抓着手机默默地想，千万不能叫他知道，不然该伤心死了。 不过看了定妆照秦顾还是非常开心的，因为作为一个小鲜肉，林渊在一群帅大叔里面也算是可圈可点，完全不像新人。 他不知道的是，在剧组里，几乎所有人都很喜欢林渊。《竹林七贤》剧组里面无论是演员还是工作人员都非常好相处，整个剧组的年轻演员不到十个，除了林渊都是打酱油的，而作为里面年纪最小的演员，一开始导演非常担心林渊会跟不上要求，但是几天相处下来，导演完全放心了。 年轻人都有点眼高手低的毛病，林渊在《定风波》里的表现又非常好，这个角色还是赵霆和高秀联名推荐的，因此导演十分担心林渊心高气傲，已经做好了教他做人的准备了。两人见了第一面，导演就问：“知道阮咸这个人物吗？” 林渊点头：“我查了资料，也写了人物小传。” 还知道写人物小传，导演就稍微放心了。别的不说，肯认真做拍戏前的准备工作，态度还很认真，这就足够了。 再说演技，林渊的演技当然不是最好的，但已经远远超越了他这个年纪和阅历该有的，和老戏骨对戏也毫不怯场。导演是专门拍正剧的，要求非常严格，现场收声不说，还对微表情要求很高，经常因为一两个表情不到位就要林渊重来。而林渊没有一次不耐烦，每次都认真听讲戏，如果有老前辈愿意给他讲戏，他简直听得聚精会神。 “其实你不用这么认真。”导演看着反而有些不忍心，“你这个年纪，在演艺圈的路还长着呢。” “但不是每一次都能遇到这样的机会，可以跟这么多优秀的前辈合作，有这么多场戏可以磨练演技。”林渊说，“机会难得。” 导演听着更是赞赏，拍着他的肩膀说：“我现在明白为什么老赵推荐你来我的剧了，你这样的年轻人，作为导演都希望多一点，为我们的作品添彩。” 林渊谦虚地笑了。 剧里阮咸是个琵琶高手，成就的一大部分也在音律上，因为是正剧，所以对演员的要求非常高。导演十分担心林渊记不住繁复的指法，专门请来了老师教林渊手势，没想到林渊却说：“导演，我已经学了一点琵琶，可以直接告诉我剧里用到的是哪些手法。” “你自己学了？” “我报了班。” “学了多久？”导演追问。 林渊算了一下：“一个多月吧，也只是勉强算是入门，但要说能弹奏什么曲子，我还是不行的。” “琵琶入门本来就比其他民乐难，你能做到这步已经很好了。”导演问他，“一个多月前我们还没定下你演阮咸吧？你就去学琵琶了？万一没选上怎么办？” 林渊一笑：“艺多不压身。” 导演眼中的赞赏更浓了，而因为林渊勤奋好学的态度，剧组里的其他前辈也非常愿意带他，整个剧组的进度和气氛都非常好，隐隐有提前拍完的趋势。 林渊的要求就是在这时候提出来的。 “导演，我可以请求加快点我的进度，争取一周之内让我的戏份杀青吗？” 导演是过来人，一听就知道他有事，和其他的演员商量之后，都同意了。“行，没问题。” “谢谢导演。”林渊感激，又提了个小要求。“能不能别宣传我杀青？我想先瞒住人。” 一周之后，秦顾在酒吧里开了个包厢，和亲朋好友们闹了到了晚上十一点，然后才开车回家。上楼，开门，秦顾忽然整个人都僵住了。 屋里的灯是亮着的。 “……”秦顾的嘴唇动了动，脱了鞋子踩在地板上，悄无声息地走向餐厅，便看到林渊低着头将面出锅，倒在碗里，端到桌上。 “你……”秦顾的喉咙都干了，他难以置信地站在原地，整个人都傻了。 林渊却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抬头笑着说：“我就说看到你上楼了，为什么这么久没听到脚步声。来，面做好了，吃一点？” 秦顾还站在原地，“你怎么回来了？剧组？” “今天我的戏份杀青了，就回来了。” 秦顾又问：“那……为什么……面条……” “长寿面，我试了一下，竟然真的擀出了一根长面条。”林渊将手洗干净又擦干，走过来将他的手握住，眼窝温柔。“今天不是你的生日吗？” 秦顾好不容易才恢复一点运转的脑子又死机了。“你怎么知道？” “你网上不是有资料吗？微博每年都有人送生日祝福的。何况……”林渊笑了一下，“之前我接《竹林七贤》，你还特意问我要拍多久，然后，还很失落的样子。” “你都注意到了？” “嗯。”林渊伸手抱了他一下，“秦顾，我回来了。” 说着便想放开秦顾，让他去吃长寿面，没想到却被秦顾拉住了。 “林渊渊，你这个样子，真是个祸水，谁见了能不喜欢啊？”秦顾喃喃，仰头吻住了他的唇。 自从第一次吻过之后，两人之间的吻就像是奶茶里的鲜奶、咖啡里的糖，已经成为日常的一部分，现在一下子被隔开两个月……感情和某些渴望一样，都是非常难控制的。 林渊立刻掌握了主动权，搂住秦顾的腰，步步紧逼，将他掠夺。秦顾从主动变成随波逐流，不由自主地后退，却被林渊随即跟上，将他压在墙壁上。他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要被夺走了，却不愿放开，林渊仿佛察觉，放过了他的唇，停在他耳边急促地喘息着。 这还是秦顾第一次听到他喘得这么厉害，好像他整个人都要为他而情不自禁了。秦顾由不得想使坏，更重要的是不想离开他体温范围，于是他仰头轻轻地咬了林渊的脖子一下，挺了挺腰，用喑哑的声音说：“你有反应了。” “这种时候，没有反应才不正常。”林渊握住他的腰，懊恼地说：“别闹！” 要走火的！ 秦顾登时委屈兮兮地看着他，指控道：“你这个薄幸郎，你竟然嫌弃我！” “别胡说！”林渊惩罚地吮吸了一下他的唇，认真地说：“我希望你考虑清楚，而不是在久别重逢之后一下子被感情冲晕头脑，再说了，今晚什么准备都没有，受伤了怎么办？” 他都成这样了，还想着受伤不受伤，对方会不会后悔？秦顾笑了，任性地抱住他：“行啊，都听你的，可是我不想放开你！” 林渊也环住他：“嗯，我也是。” 两人静静地拥抱着，等着身上的激动全都平静下来，林渊才揉揉他的头发，领着他去了餐桌，把筷子给他。 “这是我花了好不容易才做出来的，你吃了之后就能平平安安，长……” 他想说秦顾可以长命百岁，秦顾却抢先说：“就能和你长长久久。” 林渊便从善如流地点头：“嗯，长长久久。” 秦顾笑了一下，低头吃长寿面，他没有说什么这是他收到的最好的礼物，虽然这确实是他这么长的日子里收到的最好的东西，但有林渊在，他相信以后还会有更好的礼物在。他只是有点不真实，不相信有人专门为了他赶进度，千里万里地回来，就只是为了他的生日。 这不真实叫他晚上不忍心跟林渊说晚安，在林渊洗澡的时候来来回回地徘徊着。 太可耻了！秦叽仔，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你竟然黏人黏成这样子，好意思么！你比他还大两岁呢！ 秦顾一边唾弃自己，一边眼巴巴地看着穿着睡衣走出浴室的林渊。 他一定不知道自己的眼神已经将什么都说出来了。林渊走进秦顾的房间，转身问道：“还不睡吗？已经快两点了。” “哦……”秦顾回到他的床上坐着，忽然发现林渊也在旁边坐了下来。 秦顾疑惑地看着他：“你干嘛？” “今晚特别想你，所以提供□□业务。”林渊在床的里侧躺在，伸出胳膊横在枕头上，挑挑眉问道：“秦先生不想要吗？” 秦顾控制了自己一秒，然后义无反顾地扑进他怀里。 黑暗时靠在你最温暖的怀里，白日时看你等我醒来，浮世与尘嚣又算得了什么？ 次日，秦顾一睁眼就看到林渊等他醒来的温柔眼眸，二话不说就扑过去，想趁机表达一下自己已经深思熟虑，愿意做一些晨间运动。 然而该死的手机，就在这时候响起了。 秦顾的眼神瞬间肃杀，林渊立刻便不想接，但秦顾远远地看到是任叶的名字，不愿耽误林渊的事，只好忍着怒气将手机递了过来。林渊接起，两人挨得非常近，秦顾也就将电话里的声音听得清楚。 “林渊，刘勋说你杀青了是吧？10月15号在s市召开白鹤奖的颁奖典礼，你被邀请了，记得去。” 第51章 秦顾趴在林渊怀里偷听电话，等林渊挂了才一拍脑门地想到：“对啊，白鹤奖要开始了，我来问问我有请柬吗！” 说着就翻出自己的手机打电话，然后挂了电话一阵欢呼：“耶！我提名最佳男演员奖，可以跟你一起去！” 原来高兴的是这个，难道不应该高兴他又得了一次白鹤奖视帝的提名吗？林渊笑了，伸出手虚虚地挡在他的腰后，以免他开心过头，一不小心摔下床去。 秦顾丝毫没察觉，他已经开始兴致勃勃地想着去s市的行程了，住什么酒店，去哪里玩，还特别问：“林渊渊，你想去哪里玩？” “我没去过s市，听你的安排。”林渊没意见，“注意你的行踪，不要被人发现就好。决定去哪里之后跟刘勋说，让他安排酒店飞机之类的。” 秦顾点头，立刻开始规划行程，林渊却在想着白鹤奖的事。 虽然第一个奖他确实瞄准了白鹤奖，但能这么快拿到邀请函，他还是有点意外。如果没估计错的话，应该是入围最佳新人奖，入围的作品是《定风波》。 白鹤奖的时间就在半个月后，期间被秦顾拉去做造型挑衣服，和刘勋确认行程，转眼就是白鹤奖当天。秦顾现在没有经纪公司，刚好和《定风波》整个剧组走红毯，为了杜绝蹭红毯的现象，白鹤奖都是演员先在各个房间分剧组集合。林渊和秦顾同时走进房间，刚和导演赵霆、编剧高秀打了招呼，就听到一声娇娇的呼喊。 “林渊~” 林渊回头一看，是小顾立姿的演员胡羽，便点头道：“胡羽，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胡羽怯怯地对林渊笑了一下，拉着林渊的手问道：“林渊，那时你给我的超级有用，后来在别的剧组我也磨练了好多技能，我特别想谢谢你，这次我们一起走红毯怎么样？” 林渊还没回答，秦顾先打量了她一回。 他早就听说，林渊在剧组的时候和小顾立姿的演员关系不错，上次他去找林渊也见了林渊安慰和指点胡羽，但那时候他对林渊还没有企图，所以没留意太多。现在一看，这个胡羽年轻貌美，难得一次被邀请来电视剧三大奖之一的白鹤奖，为了搏出位穿了件极其清凉的裙子，下边是长长的鱼尾裙，上身只有前边是肚兜式的吊带，背后完全光裸，雪白的肌肤光亮胜雪。这小模样美得，再看林渊，一身黑色西装，虽然刻板，但刚好衬林渊沉稳的气质！这两人一搭配，简直是霸道总裁和小娇妻的经典搭配！ 啧！秦顾忍不住想咬大拇指，他才是林渊渊的霸道总裁！林渊渊怎么能是别人的总裁呢！ 于是秦顾先替林渊回答：“妹子，你应该和小何安一起走红毯，跟视帝视后学习呗。” 顾立姿的演员刚好在旁边，闻言不由得抿嘴轻笑：“秦顾又损人家！” “我哪有？”秦顾无辜地说，招手就喊了何安演员的名字：“那谁~快来当绿叶衬托咱们的大美人！” 何安的演员也是个喜欢开玩笑的，立刻就过来迎合了，“顾立姿跟着何安走了，你怎么办？” 林渊便将秦顾的肩膀一搂，微笑道：“他有我呢。” 秦顾心中一荡，偏偏当着所有人的面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克制着感情，也顺势搂着林渊的腰说：“我带年轻的我走红毯，怎么样？够帅吧？” 众人都哈哈笑起来，竟然就这么决定了，大小何安都跟大小顾立姿走红毯，林渊和秦顾，至于林铭浚的扮演者曹羽西，只好自己走了。 之前林渊一人饰演双角色的事闹得那么大，完全因为曹羽西没有及时出面不说，还暗中煽风点火，让自家粉丝攻击林渊，质疑剧组。 有些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罢了，秦顾的安排所有人都乐见其成。 于是这天守在红毯两旁的记者们就看到了这样的一幕，刚和业内巨头解除经纪约的影帝秦顾和新晋小鲜肉并肩走红毯，秦顾一身白色西装，林渊一身黑色，两人竟然异常和谐，举手投足之间配合无间，镜头感都好到爆。记者们刚忘了林渊是谁，这一幕又叫他们想起了。 而后不久，林渊又一次刷了一回存在感。 “最佳新人奖获得者——林渊。” 屏幕上放着角色的剪辑。 “他是温文单纯的小闻泰宁，孝顺、重情重义，在巨变来临之前，世界里只有父亲、兄长与好友。不谙世事却赴汤蹈火，一腔真情热血泼在如冰的世事上，成为黑暗里最奢侈的温暖。他也是阴险狡诈的小林铭浚，工于心计，两面三刀，抛弃了他的家族让他承担另一个家族的重担，世事凉如雪，他渴求着救赎，却又将害怕被救赎。林渊一人分饰两角，一边是阳光温暖的白衣少年，一边是冷酷无情的黑色修罗，黑白双生子，宛如一人又性格分明。” 现场掌声雷动，林渊微笑着站起来向周围的人道谢，目光越过所有人落在另一双眼中，捕捉到他眼中真切而热烈的笑意。林渊上台领奖，感谢了剧组和自己的老师们，然后鞠躬准备下台，却被主持人叫住了。 “请留步。”主持人微笑道，“这么多颁奖典礼里，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镇定的新人呢，林渊，你拿了最佳新人奖，不激动吗？只有这些老套的陈词吗？” 林渊接过话筒：“虽然这些语录很老套，但我想每一个演员成功的背后都离不开培养他的师长、剧组照顾他的前辈，以及写出这么优秀剧本的编辑和拍出这么优秀的作品的导演。这个感谢是真心实意的，没有他们，演员的成就便是空中楼阁，不可能实现。” 主持人不死心：“就没有特别想感谢的人吗？” 林渊一笑：“有啊。” “噢噢！”主持人终于抓到想要的话。“是什么人？有什么特殊意义？” “特殊意义当然是有的，因为他是我的好朋友。”林渊笑着说，“可能很多人都记得一件事，之前剧组发微博时，有人曾经用我的手机我的微博帐号回复了网友。当时有人问我们有多好，我现在可以告诉大家，我和秦顾确实是非常好的朋友，我们的友谊超越圈子和利益，单单纯纯只是欣赏彼此的为人而已。今天我说这些话，别人可能会以为我在蹭秦顾的热度，但我们彼此都清楚，在对方心中，我不是什么新人，他也不是什么影帝，我是林渊，他是秦顾，仅此而已。我们相信彼此，鼓励彼此，所以取得成就后，第一反应一定是感激对方的支持。” 话音落下，全场掌声雷动，镜头立刻给了秦顾镜头，秦顾竟然红了眼，却还是在用力的鼓掌。 主持人又问道：“今天秦顾也要角逐最佳男主角的奖项，你有什么话要对他说吗？” “该说的话在来颁奖典礼之前已经说了，现在说什么都有点刻意。”林渊微笑，“无论结果怎么样，我们都挺开心的。” “好的，谢谢林渊，也恭喜林渊。”主持人见已经套出了个大爆料，也就放林渊下台了。 林渊一下台，取出手机就看到备注为［叽仔］的人发了微信。 ［叽仔］妖精！还本座的心来！ ［饿了么］不给，已交换，恕不退还。 颁奖典礼最后，秦顾并没有拿到最佳男主角的奖，奖项被何安的演员夺去了，但秦顾一点也没有不开心，他只难受一件事！那就是作为本次白鹤奖最大的赢家，拿了最佳新人、最佳男主角、最佳编剧、最佳导演四个奖的《定风波》剧组决定开个庆功宴，所有人都要到场！ 啊啊啊！他还以为颁奖典礼结束之后能跟林渊单独相处的！可是他非但没有能跟林渊单独吃个浪漫的烛光晚餐什么的，庆功宴上林渊还被人围着，他想说话都没什么机会。 没办法，林渊现在是冉冉升起的一个新星，演技颜值双在线的强劲新生代，导演想跟他约戏，编剧也想跟他约定新剧，各种品牌也看中了他，想请他拍广告。毕竟电视三大奖中，白鹤奖是兼顾商业和意义的，拿到白鹤奖最佳新人的演员，几乎都是预定的影帝人选。 于是这一次，林渊发现的时候，秦顾又喝醉了。 秦顾喝醉的时候很乖，他既不会乱说话也不会随便跟人走，就撑着头坐在那里，谁来了都是笑笑，点头不说话，好像还深沉地摆着影帝架子一样。只有当人碰他时，他才着急：“我不走，谢谢，会有人照顾我的，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 这个傻瓜。林渊弯腰将他扶了起来，低声说：“那现在照顾你的人来了，你要不要跟林渊渊走？” 秦顾抬头看了他一眼，露出个嘿嘿嘿的笑，搂住他：“要！林渊渊，快带我走！” 林渊咬了咬牙，真怕自己一个没控制住，就把他吃干抹净，一点后悔的余地都不留给他！ 第52章 诚然林渊是不敢吃了秦顾的，特别是在秦顾喝酒了就对他予取予求的情况下，他的人品还没卑劣到对自己喜欢的人趁火打劫这种程度。更悲惨的是，因为s市正是白鹤奖的期间，到处都是记者和狗仔队，林渊甚至不敢在秦顾的房间里多呆，生怕被狗仔拍到一起过夜。他刚在颁奖典礼上说明两人是好朋友，要是好朋友转眼就睡在一张床上，他是小新人无所谓，秦顾的粉丝肯定无法接受，到时候万一对秦顾有什么过激行为，那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醉酒后的早晨，秦顾是自己醒来的，没看到林渊渊在旁边不说，还宿醉头疼，别提多难受了。因为这事，他一秒钟也不想在遍地狗仔的s市呆了，当天就和林渊回到了a市。 “跑来跑去，金窝银窝，不如咱们的小狗窝~”秦顾趴在沙发上，对这个他出生以来住过的最小的房子表达了最真挚的爱意，逗得林渊不住地笑。 《竹林七贤》刚杀青不久，林渊暂时没别的工作，拿了白鹤奖的最佳新人之后，各种通告都多了起来。林渊接了几个采访和封面，广告却非常慎重，不敢乱接。没多久，他拿了白鹤奖最佳新人的热度才刚刚降下一点，又一个好消息传来，《半江红》拿到许可证了，定档在11月。 “11月不是个很好的档期，这部剧也没有在tv1黄金剧场播出，不过买下的是z台，他们的平台还是非常不错的，收视率还不好预测，不过我对剧本比较有信心。”任叶说，“之前是宋导得罪了人，所以被卡了审核，现在已经没问题了。播出的期间，你好好地休息一下，一年两部剧，虽然你不是主角，也够呛了。” 林渊点头，手指敲着桌面，沉吟道：“现在配角的形象已经很丰富了，接着来要争取的应该是主角了。” 这个观点任叶也赞同，只有一点疑问。“还是不肯接言情剧？” “不接。”林渊确定，忽然望了一眼不远处半开的房门，里面隐约传来打游戏的激烈键盘敲击声。他眼中忽然带了点笑，轻声说：“言情剧要和人亲吻的。” ……任叶受不了了，说着正事呢！为什么一言不合就秀恩爱虐狗？当她没有爱人吗！ 任叶忍着掀桌的冲动，点头说：“好，那这段时间你先休息吧，争取年内再给你争取一部剧，不过按照这个势头，估计要到明年才能拍了。” “电影也是可以的。”林渊提醒她，“不要只看番位，关键在于角色的可塑性，打酱油无所谓。” “知道了。”任叶嘀咕，“就没遇到过比你更有主见的艺人！” “我想这正是你乐于见到的。”林渊笑了笑。 秦顾听说《半江红》要播出了，恨不得天天拉着他一起看电视，眼见他不能在黄金时段放着酒吧不管，就拉着林渊在零点过后看网上的重播，和他一起对着弹幕笑。 “林渊渊，你看，好多人夸你演技好！” 林渊以前也知道弹幕网，但是没有真正去过，他一直以为弹幕网只是看动漫的小孩子，然而真的看了以后才发现，历史粉玩弹幕网的也不少。他觉得《半江红》已经做得非常考究了，竟然还有不少漏洞，在弹幕里一一被指出了。 “这网站不错啊。”林渊沉思。 “你的演技更不错啊！”秦顾与有荣焉地夸道，“哎，这剧的收视率多少？” “起步0.9，现在11集已经1.4了，估计能保持在1.5左右，再上不行了。” 秦顾一点也没觉得林渊将收视率分析得如此老油条有什么不对，他已经在无意识里将林渊当成了个无所不能的存在，所以只关心一件事：“你的微博粉丝涨了多少？” “不多。”林渊没统计，还是刘勋给他发了数据。“开播到现在涨了两三万吧。” “这个速度不行啊……”秦顾皱眉，“不对啊，这个涨幅怎么这么少？观众已经不吃翩翩佳公子这个形象了吗？” 林渊摇头：“不是不吃佳公子这个人设，而是赵构这个形象不够好，我们在表达他的温文尔雅高贵气质，也在表现他空有一腔热情但没有真正做到北伐，反而在江南几度逃离王都。这样的人物，会有粉丝怜爱，但不会有粉丝真正地喜欢。” “他们应该看到你的演技！”秦顾不服，“瞧你演得多好！” 林渊眼中含笑，按着键盘为他的人物加血，“在你眼里，我当然是最好的，可别人不这么想。” “那当然，要是我都不认为你好了，那我还怎么当你的唯一？”秦顾满脸得意的神色，一边将对手砍得残血一边思索。“可是你这个粉丝涨得实在有点慢，林渊，你专注正剧我真的超级支持，可正剧涨粉慢也是个事实，你还不轻易接活动，这么一来粉丝对你粉的都是角色，而不是本人，感觉有一丁丁危险哎！” 有个曾经同行业的伴侣多么好，你不曾注意的细节他都为你注意到了。林渊的声音越发温柔：“嗯，我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但是暂时还没想到办法。” 吸粉利器是参加综艺，但林渊实在没有精力跟一群人做什么大冒险之类的游戏。 游戏……秦顾忽然有了主意，用胳膊肘捅了捅他说：“哎，跟那个凶巴巴又没什么用的女人说一下，咱们俩直播一下吧？” “直播？”林渊不明白，“直播什么？” “直播我们打游戏呗，你肯定特别吸粉！”秦顾信心十足地说，“回头我就买个摄像头，让你的助理练两个号，用别人的身份注册。” “打游戏可以，但是在哪里直播？” “还能在哪里？当然是弹幕网啊！”秦顾摩拳擦掌，“我早就想让人看看我绝代的技术了！看看！这什么操作！这什么走位！什么叫高手！嘿嘿嘿！” 林渊对直播没什么概念，秦顾这样说他也只当是秦顾想玩一玩，所以毫不犹豫地跟任叶说了计划。任叶巴不得他多跟粉丝互动呢，直接就同意了，勒令助理们买了两个号，置换成助手的身份信息之后，林渊在微博上通知了一回，当晚就开始准备直播。 林渊linyuan：今晚八点到九点，我在弹幕网直播jjc打22。 微博一出，粉丝们都惊讶了。 a：不是老干部人设吗？那天看白鹤奖走红毯，辣么正直的一个人，打游戏？jjc狂魔？ b：不，重点是，哪个游戏？和谁打22？！ c：我感觉我知道是谁，压一包瓜子。 d：楼上我好像也知道了，跟一包花生！ 当晚七点半，林渊又放了一个微博。 林渊linyuan：开始直播，地址［网页链接］ 然后观看人数瞬间就飙到了5万，而后，画面晃了一下，才出现林渊的……背影，和电脑屏幕。 林渊的声音一片无辜：“我要怎么做？” 粉丝们嗷的一下就嚎开了，低沉男神音！一本正经地纯良萌！ 另一个声音响起：“林渊渊，看这里。看看笔记本上有画面了没，跟你的粉丝们打个照顾呗。” 林渊就背对着镜头挥了挥手：“大家好，我是林渊。” “哈哈哈！”爆笑声传来，镜头一阵颠簸，“林渊渊，你背对着镜头啊！说好的镜头感呢！你是不是骗我的！” 林渊声音带笑：“算了，看打游戏又不是看我的脸，排队了好吧？” “好啊。走起！看老子一个风车转死他们！” 粉丝们一开始还好奇，这个摄像师的声音为什么这么熟悉？仿佛在哪里听过，但看到林渊的游戏角色他们就瞬间转移了注意力。 a：23333不能好了！男神！你这是直男审美吗？为什么会是个大胸奶妈！ b：还是最女王那套校服，对不起，我好像发现了什么…… “喂，你们不要误会啊。”躲在镜头后面的声音说，“这是我要他练的号，难道要我一个威风凛凛霸气侧漏的少爷带着个男奶妈打jjc？！” 背对着镜头的林渊挑了挑眉，暗自记下了，嘴上说：“准备开始了。” “好嘞！看本少爷带你上段！林渊渊……啊啊啊！卧槽！” 但凡打过竞技场的人都知道，再斯文的人到了竞技场上也是惊怒交加，基本都是粗话连篇，对面不是傻逼就是狗逼，严重点问候对方家人，轻一点也要大呼小叫。好比林渊后边那位，几乎每一场都在“卧槽”、“啊啊啊啊林渊渊奶我”、“我擦小砸你等着”中度过。而整个过程里，不管队友怎么大呼小叫，林渊始终都只有简单而平静的话，不是要队友别急，就是提醒别交技能。队友好几次犯错都被他险险地救回来了，而且两人配合无间，竟然在直播的一个小时里没输过一场。 什么叫风度，什么叫技术，什么叫男神，粉丝们总算充分见识到了。当晚直播的观看人数不算很多，但林渊的助手将录像传到网上，点击却开始激增！ 第53章 综艺的美妙之处，在于游戏或者冒险中将艺人本人的品质表现出来，让观众咀嚼。这表现出来的品质不属于任何角色，只属于艺人自己，好的坏的都是他的，因为粉上或者黑上都是因为艺人本人。 粉角色多多少少会有移情作用，因为粉的是艺人扮演出来的形象，喜欢的是编剧笔下的那个人，一旦发现演员真人和角色之间的区别，就会失望甚至伤心地离开。但是从综艺喜欢上演员本人再喜欢上他扮演的角色则不会这样，粉丝们看到艺人饰演了一个新角色，只会觉得艺人在本人之外还能戴上新面具，觉得演员厉害极了，从而粉得更加真情实感。 直播与综艺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直播少了综艺那层出不穷的冒险、游戏、对抗，少了许多表现人性和品质的机会。但直播的好处在与脚本可以自身控制，不必担心有什么后期的剪辑，每一个动作都是即时的，因此更带着真实感，也更能表现出演员本人的个性。 林渊选择的直播方式还非常好，就直播打游戏，从而表现出他本人的沉稳、冷静，与他在剧里表现出的温文尔雅或者阴厉狠毒的样子完全不同，一些直接只变成影视角色的粉丝，大部分却直接转化成了他本人的粉。适应了“小闻泰宁”和“林渊”之间的区别，以后无论林渊饰演什么角色，即便是颜粉也能接受了。 更重要的是，和林渊一起打游戏的那个人也被粉丝挖出来是秦顾了。他们本来关系就好，再加上林渊在白鹤奖颁奖典礼上的话，所有人对秦顾出现在林渊的房间里丝毫不觉得奇怪。 只是一瞬间，网上林渊和秦顾的mv忽然多了好多，一如雨后春笋。就在剪刀手们抱怨林渊的素材太少，只有一部民国剧《定风波》的时候，《半江红》出来了。 剧里的林渊一身枣红王袍，先是温文秀雅，而后惊忧难当，最后躲躲藏藏。他是一个开国的皇，也是个偏安一隅的王，少年时汴京的繁华如梦，时时刻刻在临安的纸醉金迷午夜重来，可是随着纸醉金迷而来的还有金兵的刀光剑影，以及……那不可言说的恐惧。 在少年赵构戏份结束也就是赵构定都临安的当晚，林渊和饰演成年赵构的演员约好之后，在微博上发了首《满江红》，却不是岳飞那首，而且两人分成上下阕来发。 林渊：拂拭残碑，敕飞字、依稀堪读。慨当初，倚飞何重，后来何酷！岂是功成身合死？可怜事去言难赎。最无辜，堪恨更堪悲，风波狱。 老戏骨发的是下阙：岂不念，疆圻蹙？岂不念，徽钦辱？念徽钦既返，此身何属？千载休谈南渡错，当时自怕中原复。笑区区一桧亦何能？逢其欲。 《半江红》并没有给林渊带来特别大的影响，两宋之交、靖康之耻这个题材到底有些敏感，也没能在最高一级的平台放，而是在卫视上播出，最高收视率也就1.7，综合下来平均收视率只有1.3，比预期的低一点。但业内对林渊的认可却上了一个新的高度，觉得这小鲜肉确实是可造之材。 因为林渊第一部剧《定风波》中的小闻泰宁和《半江红》中的少年赵构都属于温文尔雅的形象，一不小心就会变成复制粘贴，一模一样的影视形象。对于一个刚出道的新人来说，将两个同一风格的形象饰演出微小区别，是非常困难的，但林渊却做到了。 他饰演的小闻泰宁是天真而且善良的，对生活和未来永远不会失去信心，即便被人伤害也还是原因相信别人、原谅别人。而少年赵构则不是这样，他一开始是无忧无虑的，但是几经磨难，他想过抗争，最后都败在自己的怯懦上，一次次地失去机会，也一次次地变得更加懦弱。如果小闻泰宁是玉含石中始终温润不屈，那少年赵构就是一把宝剑，在一次次地磨砺中没能经得住，没能变得锋利，反而一寸寸地消减了锋芒，变成了俗物。 “林渊渊，你演得真好！你真是老天赏饭吃！”秦顾看着影评惊叹，“你看看，好多人都夸你，相信《半江红》这部剧之后一定会有更多好剧本找你，有颜值有演技，简直就是拉收视率的神器！” “越是这样，才越要谨慎。”林渊一边做饭一边说，“你没听说吗？为山九仞功亏一篑，被捧得越高才越容易摔得重。” “没关系！”秦顾十分有信心，“等我成大总裁了，随便你怎么摔，我开飞机接着你！” 林渊被他逗得笑了，却也开始认真考虑下一部要接什么。 《半江红》播完的时候已经是11月，还有两三个月就过年了，时间是足够拍一部戏的，但一年之内拍这么多电视剧，未免有点泛滥。林渊想了想，就让任叶帮忙留意电影方面的资源，要求是角色好就行，打酱油也无所谓。这个要求的重点在角色好，而“好”这个字包罗万象，实在是难搞，林渊还在思量是不是为难任叶了，没想到任叶还真的找到了个角色。 “一个厨子。” “咳咳咳……！”秦顾差点成为史上第一个被心爱的人做的奶茶呛死的男人，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问道：“大姐，你说什么？让我家林渊渊去演个厨子？还是个打酱油的厨子？” 任叶点头：“嗯。林渊，你看一下剧本。” 林渊接过剧本，电影的题材还挺新奇，是一部抗战喜剧电影，讲述了一个带着孩子逃跑的女人闯进了一个酒馆。那是小镇上唯一一个酒馆，分别有老板、老板娘、跑堂、厨子，连一个客人都没有。女人跑进来不久日寇就开始满镇搜，小客栈里几个人开始争论到底要不要帮女人，厨子一心一意要帮，老板和老板娘怎么都不肯。于是厨子独自出逃帮助女人，一番拼杀之后被日寇杀了，老板等人被触动，原来他们一群人都是隐藏的高手，但一般的血肉之躯谁敢抵挡子弹□□？只是有人已经用鲜血证明了血性，那么不该屈服的为什么要屈服？ 电影的最后，是只剩老板娘一个人，将女人和孩子送到了根据地，此时他们才知道，原来女人身上藏着重要的情报。 女人哭着说：“几位大哥没白死！我们是为了国家！” 老板娘点了点头，说：“有没有情报，都是值得的。练武之人嘛，侠义为先。” 林渊饰演的就是那个热血上头最后被日寇机枪扫射而死的厨子。 他说要接，任叶当然没有异议，别的经纪人对艺人的管理严格得跟教官一样，只有他们俩，在数次角力后，林渊证明了自己的眼光和能力，任叶证明的只有自己拉资源的能力。所以任叶甘拜下风，只好任由林渊占据掌控位置。 “行的吧，那我去联系，趁早让你去试镜。” 任叶走了之后，秦顾将剧本翻了翻，十分不确定地问道：“林渊，你真的要接这部电影？形象确实不错，跟你以前饰演的角色完全不一样，是个突破。但是……林渊渊，这是个……” 他忍住了没说，免得伤害林渊的男子汉尊严，林渊一个眼神过来，他就收拾桌面的杯子，洗干净就躲去酒吧了。当然，最近酒吧也确实很忙。 一晚上平安无事，秦顾一颗提着的心就放下了。晚上十一点，林渊还来接他下班，两人吃了宵夜，秦顾先洗澡，趴在床上玩手机时，忽然听到林渊叫他。 “秦顾，帮我拿一下睡衣。” 秦顾有点困，也没多想，一边打着呵欠一边将睡衣抓在手里，推开浴室的门就走进去了。结果一走进去，差点鼻血喷出来。 “你……”秦顾结结巴巴地说，“林渊渊，我……” 林渊本来是半侧身对着他的，浴室里嘛，当然不会穿太多，为了不伤风化，林渊在腰上围了条浴巾。于是那露出的部分，那手臂，那背脊，那肩上的肌肉，那平坦的小腹和结实的胸肌，完完全全，都露了出来。 听到声音，林渊也只是平常地笑了一下，走过来将秦顾手上的睡衣拿走。他俯身的时候，那胸肌那腹肌，简直就是移动的“诱惑”两个字，秦顾情不自禁地伸手摸了一把，然后迅速地捂住鼻子，有气无力地靠在墙上，虚弱地说：“林渊渊，我需要补血……” 林渊低低地笑了一声，在他耳边轻声说：“怎么？很吃惊吗？消除你的担心了吗？” 秦顾被“色”字冲晕的头脑瞬间一醒，巴着墙壁小心翼翼地讨好地笑了：“嘿嘿嘿~那啥，我什么都没担心啊！” “是吗？我还以为你为我担心呢。”林渊叹了口气，“毕竟那个厨子可是个肌肉男。” “我是很担心你啊，但是……特么的都是白担心！你现在也很肌肉啊！”秦顾说着就有些嫉妒，又忍不住摸了一把他的腹肌，感觉他的小腹明显地紧缩了一下，更迷恋那手感，语气七分痴迷三分眼红。“为什么都是演员，你竟然有腹肌！不公平啊！” “你要是跟我一样，有空就坚持晨跑，你也可以的。”林渊笑了一下，在他耳边轻声说。“不过，我有你也不亏，对吧？” 秦顾一瞬间心脏狂跳，然后十分不老实地笑了，手指戳了戳他的胸肌，仰头说：“亏不亏，要验货才知道啊。” “哦。”林渊挑眉，问道：“总裁想怎么验货？眼见不能为实吗？” 秦顾郑重地点头。 于是，林渊就慢条斯理地将浴巾给解了。 第54章 秦大总裁的验货，一切水到渠成，滋味美妙无穷。 佛家里有个词叫“六根”，与之相生的还有个词叫“六尘”，指的是眼之色、耳之声、鼻之香、舌之味、身之触、意之法。得道者常说凡人六根不净，是故生六尘，在尘世中无法超脱。一夜之间以六根尝尽六尘，受尽色1相迷惑滋味的秦顾仰面躺在床上，喃喃地说：“难怪有人不愿成佛，我算是明白了。” 在我大吃货国，吃就是一项巨大的叫人留恋尘世的诱惑，家常小菜尚且叫人念念不忘，何况吃到……呃，被吃也算是吃到吧，都是肉，计较那么多没意思，只要身心合一的美味，什么都不重要了。嗯，关键是尝了一顿颠倒魂梦的美味，有如到过西天极乐，越发叫人舍不得、放不下、挣不脱。 所以，怎么能只是回味？怎么能只吃一顿？秦顾眼珠子转了转。 早上醒来，林渊非常怜惜，只怕他难受，再有反应也克制着先去做早餐了。结果某些人却记吃不记痛，扶着腰挪到了厨房，非要巴在林渊背上，蹭来蹭去不说还动手动脚。那动作，就算林渊成佛也能被扯下莲花座，结果自然是不由分说又重温了一遍。 善哉！所谓食髓知味，莫如此是。 可惜好景不长，任叶很快搞定了电影，林渊被剧组勒令去接受一个半月的武术训练，之后直接去片场拍戏。秦顾再舍不得再饿，也不能因噎废食地将林渊绑在家里吧？林渊是他的爱人，又不是他的xx棒。 而且，秦顾也有些事要处理，不想他知道。 这事还是林渊的魔鬼武术训练结束之后，方菲悄悄跟他说的。她和秦顾的性格更投合，很快就成了好朋友，何况方菲对秦顾还有好几顿饭的恩情。方菲在酒吧里打探一段时间之后，给林渊发微信说： 林渊，我觉得你的家庭正面临着困境！ 林渊对秦顾相信得很，敢以自己重生的性命打包票，秦顾绝对不会出轨，就没在意。但是方菲没一会儿又发了条微信过来。 不是感情问题，是经济问题！ 林渊当即就挂心了，打电话过去问道：“怎么了？” “我迷迷糊糊感觉出来的。”方菲说，“我前几天去店里，听到秦顾犹犹豫豫地跟他以前的助理沐英打电话，东扯西拉半天，什么都没说就挂了。那样子，同我要跟人借钱时一样的，所以，我可以很负责地断定，秦顾出经济危机了。” 林渊听了她的话也觉得是这么回事，“我知道了，小菲，你别跟人说也别叫他发现，我会处理的。” “我知道了。”方菲很听话。 自从一年多前那件事发生之后，林渊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十分有主张，但又不是从前那种我行我素恨不得能把天捅穿的任性。方菲还比他大呢，不知不觉就变成了听他的话了。 挂了方菲的电话，林渊看了看时间，下午两点多，秦顾应该起床了，便又打了个电话。 “林渊。”秦顾很快接起，用一种忐忑又仿佛如释重负的声音叫他。“你训练好啦？” 林渊的心刹那就软了，先仔细地回答了他的一连串发问，又问了秦顾一系列日常问题，吃了没有吃什么有没有按时睡觉是不是熬夜打游戏之类的。之后，才用一种普通而平常的问题问道：“秦顾，知道我的卡在哪里吗？” “不知道啊。”秦顾奇怪地问，忽然就心虚起来，小声说：“那个……我其实也在学着打扫屋子，不过我怕弄坏东西，要在你的指导下才行。” “没叫你打扫，打扫的事等我回去做，平时的事交给阿姨。”林渊下指令。“去翻卧室的抽屉，有个小盒子，里面有两张卡，xx银行和xxx银行，看到了吗？” 秦顾拉开抽屉，按照他说的翻了翻，“看到了，你忘了带□□？我给你送过去还是怎么滴？” “不。”林渊低沉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清楚而沉稳。“上交。” “啊？”秦顾没反应过来。 林渊解释道：“今天有人跟我说，成了家的男人，钱都是给老婆管的。两张卡的密码，尾号890那张是你游戏账号的后六位，尾号649那张是我游戏账号后六位。两张卡加起来大概五百万左右吧，都归你管了，不过，要记得按时给我发零花钱。” 秦顾虽然给他宠成了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傻白甜，不代表他之前那么多年的娱乐圈是白混了，瞬间什么都明白了，声音登时沉了一分：“沐英跟你说的？” 他还什么都没透露呢，沐英那小子听出他要借钱的口风，竟然跟他装傻不说，还敢告诉林渊让他的人担心，这是活腻歪了？赶明儿他就上门敲一顿竹杠！ 林渊听出他话里的怒气，声音也沉了些，问道：“秦顾，我给了你那么久的时间考虑那件事，你就考虑出‘一时冲动’和‘沉湎1欲1望’八个字吗？” 秦顾的气息登时一滞。他知道林渊说的是两人发生关系这件事，之前他想勾林渊发生点什么，但林渊要他好好想想。现在两人什么都发生了，林渊自然以为是他想清楚了。 林渊又用他特有的、低沉又稳重、慢腾腾又仿佛千钧力道落下再不反悔的声音说：“我以为，我们已经定下一生一世了，所以，你还当我是外人吗？” “我没有！”秦顾听出他话里一丝丝伤心的迹象，登时急了。“林渊，我当然和你一样啊！谁会随随便便跟个男人上1床啊？还是……” 还是被那啥的那个！他男子汉的尊严呢！ 当然是不能说沉溺于林某人的美色之下……彼此心里清楚就行，人艰不拆嘛！ “那不就结了？”林渊的话音里带着笑，也带着一点点哄人的温柔和纵容。“秦顾，我们以后还有很长的岁月要一起度过，那些世事风霜、千辛万苦，凭着一个人的毅力是很难坚持下来的。我们既然认定了彼此，也结下了心照不宣的誓言，当然什么困难都要一起面对。我们已经不可分离，所以更加要学会相互依赖，对不对？” “你说的话总是很有道理……”秦顾趴在床上嘀咕，“可我怎么觉得，总是我在依赖你呢？你比谁都宠我，这样下去不行，我会骄纵得无法无天的！” “你有这个念头，就不会真的无法无天，既然你说我清醒，那么就应该相信我的眼光，相信无论我怎么对你，你都不会变坏。”林渊的声音里带了一点点鼻音，越发醉人。“再说了，你也不是为了自己在奋斗，不是说要成大总裁之后包养我吗？” “说得我好像真的在为了我们的未来奋斗一样！”秦顾吐槽他，却忍不住笑了，在床上翻滚了一下，一直压在心里的石头瞬间不见了。 他渴望与林渊更进一步，却又害怕生命里的亲密无间，因为怕来自林渊的不耐烦和嫌弃。离得越近，伤害越深，就像最娇嫩的眼皮里容不下一粒尘埃，动辄痛楚，动辄流泪。现在林渊迫不及待又真心实意地将两人的人生黏在一起，叫他觉得自己害怕的那些情绪都像小孩子害怕明天没有糖吃一样幼稚。 秦顾觉得有些难为情，又觉得好幸福。 像一个抱着怎么吃都不会少的魔法糖罐子的小孩，还不怕蛀牙。 他不由得撒娇起来，嘟嘟囔囔地说：“我就是陷在一个进退两难的境地里。这个店生意还行，我就想到底是开个分点还是扩大规模。a市这24小时堵死人的交通，扩大规模其实没什么搞头，还不如去城西再开一家分店，可是手上的钱又不够开一家新店……” “嗯，我猜也是。” “可是现在不犹豫啦！”秦顾赶紧说，“人生允许犯错和犹豫嘛，家长大人别跟我一般计较。” “犹豫和胆怯都是可以原谅的，不过嘛……”林渊似乎笑了一下，“遇到事情不告诉家长，竟然敢跟外人求助，最后还是我套话才讲实话。秦叽仔，你很能嘛！” 秦顾登时有种不好的预感，腾地一下在床上坐了起来，警惕地问道：“你想干什么？你别乱来啊！我警告你林渊渊，现在是法治社会，不允许家庭暴力的。” “哦，在你心里我还是会使用家庭暴力的人？” 秦顾额头上登时滑下一滴冷汗，心里有些忐忑，又有些好奇。“当然不是，你要敢打我该死了几回了，不过……林渊渊~你远在千里之外啊，能怎么地？难道还能飞回来？” 林渊问道：“你在房间里？在床上滚？” 秦顾犹且不知色字头上那把刀已经悬在上空，点头说：“在床上坐着呢。” “哦。”林渊问道，“在床上坐着？那记得之前许么多次，我们在床上做着什么吗？就在你滚过的地方。” “滚过”这个词太意味深长了，可以指刚刚秦顾撒娇时候的滚，也可以指……咳咳，某些不可言说的运动里的滚。秦顾脑子里登时付出各种动作片场景，当然主角是他和林渊，然后，难以控制地……有反应了。 “这么久不回答，看来是不记得了。”林渊笑了一下。 然后，用那天在浴室里解开浴巾时一样慢条斯理的语气，口头帮秦顾复习了一遍。 一个小时之后，秦顾躺在被揉皱的纸巾包围的床上，有气无力地指控着。“林渊渊，你这是要我x尽人亡啊！太坏了！” 林渊的声音里还带着一丝喘息。“你可以挂电话。” 秦顾气得捶了一下床头。 挂电话，哪里舍得！他还录音了！哪天某人再出去拍戏，他还能当作法资源，自我利用自我安抚一下。 唉……迟迟钟鼓初长夜，耿耿星河欲曙天，鸳鸯瓦冷霜华重，翡翠衾寒谁与共？那谁，赶紧地回来，五姑娘并不好用啊！ 第55章 秦顾手上的资金一足够周转，立刻紧锣密鼓地在城西物色店面，分店一开起来就需要一个运筹帷幄的人，秦顾登时就忧愁了。 “林渊渊，我不会管这么大一个东西，一个小店还能给我刷着玩，这样一成规模，我就有点担心自己搞砸。毕竟，我不是学商业管理这方面出身的。” 林渊就安慰他：“古代做皇帝的也不一定会打仗，那他怎么守住国家的？知人善任就好了，秦顾，你的王国初具雏形，现在要招募文武百官了。” 秦顾被他的比喻逗得都笑了，问道：“我是皇帝，你是什么？” “你觉得我是什么我就是什么。”林渊不上他的当，跟他打机锋。 “三千宠爱在一身，皇后啊~~~”秦顾拖了好长一段尾音，“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朕甚是想念啊！” 林渊垂眸无声地笑了，他永远做不到像秦顾这样直白地表达爱意，但是他希望自己炽热的情意也能原原本本地传给他。“秦顾，再过半个月，我也回去了，今年我们一起过年，给你做年夜饭。” 秦顾舔着嘴巴，心里已经开始报菜名。 不过，报菜名是一回事，所谓年关、年关，过年如过关啊，越接近年底越是忙得不可开交。林渊的拍戏进度越发吃紧，秦顾的“文武百官”计划也有条不紊地展开。 他原本在娱乐圈的时候就认识了些人，其中就有不少猎头。秦顾请猎头们吃了顿饭，将自己的要求抛了出来，管理方面的能力当然要，关键还在于人品。因为他的酒吧来往的客人都是娱乐圈中人，在他的酒吧里工作，最重要的就是三点：运筹、应变、人品，其中守口如瓶的人品又最为重要。 好在a市缺水缺新鲜空气就是不缺人才，秦顾才将店面给拿下了，人就找到了。他在城东的总店附近弄了个工作室，安排安排便要上岗。 就在这时，沐英来找他了。 “我也不想在娱乐圈混下去了，带新人太累了，整天东奔西跑的，累得跟狗一样。叽仔，让我加入的你王国，成为一颗螺丝钉吧！”沐英为了达到目的彻底不要脸，痛哭流涕地将秦顾的大腿抱住。 秦顾嫌弃地将他的手抽走，一本正经地说：“走开，秦小爷的大腿现在不能随便抱了！” 不过想起上次林渊打电话来时他还错怪了沐英，也就心软了。“阿英，不是我不答应，而是现在我的工作室才刚起步，我能付出的薪水和你当艺人助理得到的差太多了。” 沐英一见他松口了，赶紧说：“秦顾，我不是缺钱，你一出道我就在你身边当助理，这么多年从薪酬制到分红制，我也拿了不少钱。我就是不想再在娱乐圈里呆着，太复杂了，乌烟瘴气的，就想换个单纯点的环境。” 秦顾思考了一下，他这边确实需要一个对娱乐圈熟悉的人坐镇公关部，否则的话，万一真的出了点什么事，一般人还真不知道怎么处理。于是秦顾就点头了：“好吧，那你也来吧，后悔再走吧。” 沐英欢天喜地地去了工作室。 “他吃得消吗？”林渊听说了这事，随口就问了一句。 “怎么吃不消？阿英世故圆滑，已经和那些经理人打成一片了。”秦顾撇嘴，“根本不需要你担心好不好？” 这么擅长跟人打交道的人才，真的会因为厌恶娱乐圈就从演员助理这个位置上金盆洗手？林渊隐约有些不安，叮嘱道：“秦顾，他现在已经不是你的助理了，你要自己小心。” 秦顾飘乎乎的心也一沉，点头道：“我知道。” 电话一挂，又忙了起来。 秦顾打算将二号店交给工作室打理，自己只是偶尔过问。相对的，作为分店，那边的管理没有一号店这么严格，获得会员资格也容易一点。只是这么一来，一号店的会员资格就更难获取了，无形中就为一号店镀了层金。客人可以少，档次要提高，利润就不会变少。 二号店开业那天，秦顾照例去店里露个面，剪彩的负责人是沐英和工作室的相关负责人。所以，当听说有个人找的时候，秦顾也没在意，只是问前台：“他说他是谁了没？” “对方拿着一号店的会员卡。”前台说，“是100号，老板。” 100号？秦顾仰头看了一下天花板，登时冲了出去，在电梯口刚好遇到林渊走出来。他眼睛一亮，差点就扑了过去，林渊的目光却轻轻地闪了一下。情人之间，即便是微小的动作也不能逃过眼睛，秦顾当即一顿，发挥前影帝的演技，瞬间换上了一副哥俩好的表情，忍着满心的思念和几欲决堤的情意，瞪大了眼睛。 “你这黑炭妖是谁？现在是环保社会，不能烧炭火的！” 林渊弯眼一笑，还没回答，电梯里就传出一声大笑，沐英一脸无奈地走了出来，拍了拍黑炭的肩膀，说：“你们还真是好朋友，林渊，你就这么给他笑吗？” 来人正是林渊，虽然现在是冬天，但他是去了靠南边的y省拍戏。高原本来就晒，西南天气又没有冬天这个说法，又赶上东旱，呆了两个月，全身上下就剩眼白和牙是白色的，全身的皮肤都晒成了古铜色。 不过……秦顾暗搓搓地目测，感觉他家亲爱的又结实了一点？ 古铜色的肌肉，汗水沿着喉结滑下，无声地沿着胸膛一路到腹肌……秦顾不觉咽了咽口水，对沐英说：“你来得正好，林渊刚好回来，咱们都是朋友，一起吃个饭呗？当然，我不喝酒，我那酒量，不够你们俩好玩的。” “陛下！饶了臣吧！”沐英哀嚎道，“下边都快忙死了，我一个公关部老大都拿来当服务生用了，你还想我陪你吃饭！我就是在前台看到林渊傻站着，没人认识他，所以才把他带上来。行了，我先下去了！” 说完就转身按电梯准备下楼了。 秦顾对着林渊耸耸肩，转身先走，问道：“拍完戏啦？辛苦吗？” “还行。”林渊从不将艰险带回家。 两人一起进了包厢，在沙发上坐下，正有模有样地寒暄着，忽然包厢的门就被推开了。 “秦顾——”沐英冲了进来，目光不动声色地扫了一下坐得不近不远、看似亲密又有分寸的两人，问道：“厨房快忙翻了，你们要不先溜走吧！没人给你们做饭了！” “看来我是没口福了，本来还听说二号店来了个好厉害的徽菜师傅。”林渊笑了笑，站了起来。 “你想想吃徽菜还不容易？我知道一家徽菜馆，可好吃了！私房菜，老板娘我都要了电话！”秦顾掏出手机就打电话，没一会儿就比了个v。“位置拿下，走走走，趁着还不是晚高峰，赶紧去，不然路上又堵成狗。阿英，你也翘班嘛！” “陛下，臣不想被同僚参一本。”沐英苦笑，“你说那家徽菜馆在哪？改天我也去吃。” 秦顾报了个地址，和林渊从专用电梯下了楼，溜进地下室，依旧是秦顾开车，还是他那辆骚包无比的红色跑车，两人嗖的一下就走了。也是苍天眷顾，一路上竟然没有堵车，顺利到了私房菜，狠狠地吃了一顿，才又开车回了小区。 刚回到家，家里的门禁电话就响了。 “秦先生，有辆车跟着你们回来了，想进来，没成功。”保安尽职尽责地说。 “好的，谢谢。”林渊一边伸手将抱着他就啃的秦顾圈住，免得他摔跤，一边努力保持声音的稳定，问道：“他们打听秦顾的地址了吗？” 一句话的功夫，秦顾已经将两人的外套、毛衣开衫都扔了，眼看着就要解扣子。林渊一边听着保安的话，一边阻止他的动作，用口型说：冷，感冒，三十秒。 秦顾哪还有三十秒的耐心？低头就开始含住他的手指舔。 林渊倒吸一口气，脑子里的理智炸了99%，只留一丝理智听着保安的话。 “打听了，我们也按照您说的，礼物都收下了，报了秦先生新买房子的地址。” “好的，谢谢。”林渊的声音已经泄露出一丝不稳，礼貌地道谢之后，立刻挂了电话，将捣乱的人的臀部托住，低头亲吻了上去。 秦顾立刻跳了起来，双脚缠住他的腰，十分不客气又十分孩子气的姿势，仰头露出脖子，只等着他的吻落下。不管凶狠还是温柔，只求更多，不要停下。 林渊苦练了两个月的体力此刻终于有了正式的用处，他稳稳地托住人，一边气息粗重地亲吻着，一边将人带进了房间。 两人一起倒在床上，秦顾根本等不及，断断续续地说：“早知道……你今天回来，我一定……一定在家里做好准备。” 林渊正在给他“做准备”，闻言轻轻地在他的唇上吮吸了一下，问道：“准备做什么？” 秦顾一翻身就想翻身为王，摩擦着说：“马上就知道了。” 第56章 一顿饱食，身心愉悦。 秦顾不得不佩服林渊的先见之明。 林渊很早就意识到这个小区里住了很多高端白领和娱乐圈小有成绩的新人，所以在秦顾住下之后，林渊就牵头给小区出钱涨物业，凭借绝佳的镜头感，和物业一起把小区各个角落都对外张开了摄像头，用植物遮挡了各种可能出现的偷拍角度。他和物业公司一起，重新挑选训练了一批保安，各个做了娱乐圈的反狗仔训练。 这天林渊回来，第一时间就察觉出了沐英的不对劲，他仿佛是察觉到了林渊和秦顾之间的关系，三番两次想抓证据。在二号店不动声色地将林渊送上楼，是为了看秦顾忽然见到林渊有没有出格的动作，忽然闯进包厢是想看两人在无人时是不是会有亲密动作，故意问徽菜店地址是为了给人偷拍。秦顾可能没察觉，因为之前费粤确实将他保护得非常好，一般人不敢偷拍他。但林渊前生在娱乐圈里摸爬滚打过来的，对狗仔队的一切手段都非常熟悉，所以一路让狗仔跟到了小区门口。 甚至，还叮嘱过保安，如果有人来打听，要欲迎还拒，先推诿一番，然后收下重礼，将秦顾在里面租房的消息放出去，地址却是秦顾另外租下的一套房子。 话嘛，总要真假参半才能骗住人，不是么？ 秦顾在包吃一顿之后，脑袋也终于清醒了，意识到了这一点，脸色寒了寒：“我当沐英是朋友，他竟然找狗仔队跟着我？很好嘛！” “何必跟他计较？”林渊笑着安慰道，“我觉得他背后有人，你自己小心点，静观其变。” 秦顾也不想去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林渊渊回来了，多么美好！每天都有人做饭，还有肉吃！ 拍了个电影回来，再加上正对着过年，林渊也不愿再接什么工作，专心在家给秦顾做饭，顺便检查一下自己一年的工作。 这是非常关键的一年，也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一年半。他花了半年的时间将原主人遗留下的烂摊子收拾了一遍，拍了三部剧，播出了两部，几个封面和广告，存了一部剧一部电影，但都是配角。好在电视剧的反响非常不错，而且，林渊发现一个非常有趣的现象。 可能由于他一开始就饰演了正剧，两部剧中闻泰宁是涉及古琴保护方面，《半江红》直接就是历史题材的正剧，所以他的粉丝里历史粉特别多。历史粉当然不像学生党那样鸡血上头，不会去接机也不会送花尖叫围堵，但有一点非常好，就是他们写影评。 他的好些粉丝都是历史圈文化圈服装圈小有名气的博主，他们粉人的方式非常特别，有事没事就复习旧剧，然后截图，为林渊写影评。洋洋洒洒数千字宛如信手拈来，文采斐然，言之有物，夸而不过分，指出短处而充满了期盼和善意。因为他们的存在，《定风波》和《半江红》在某专业影评网上的评分非常高，一个9.1一个8.9分。短短一年的时间，短评1w，长评过千，其中分析林渊的占据了三分之一。 除了文化圈的粉丝之外，林渊的粉丝群体还有一个非常特殊的特征，就是他的学生党粉丝中，剪辑大手和绘画大触很多，衍生作品非常多。其中剪辑粉中以为林渊剪辑了水仙向视频，也就是小林铭浚x小闻泰宁的《漩涡》的剪辑手[乘鲤鱼飞啊]为首，可谓高产，基本每天都会有新的剪辑出现，或长或短，那些剪辑即便以林渊自己的眼光看来都非常精彩。而画画的则是三足鼎立，有三个全职插画手成了林渊的粉，时不时就为林渊饰演的角色画个图。 除此之外，林渊还发现他的所有作品，包括广告都在弹幕网里有资源，而且集中在一个叫[退而织网]的账号下。 临渊慕鱼，不如退而织网，这个账号显而易见就是他的后援会才会用的。 果然，林渊再去看了他的后援会官博，发现官博管理得非常好。他出道到现在不是只有粉没有黑，粉黑大战在哪里都是难免的。但在他还是个只放出《定风波》剧照的纯新人时，后援会就开始管理粉丝，号召粉丝们文明掐架，而且从有迹可循的几次粉丝自动与黑子掐架的帖子里，林渊发现他的粉丝对各种掐架套路非常熟悉。 好比说混淆概念、指a说b、强行因果关系还有踩拉等等。 他的粉丝每次都能精准地反击回去，所以掐架没有不赢的，只含笑看黑子们恼羞成怒地发疯上人身攻击，落了下乘。 这个手段……林渊特意问了任叶，果然，任叶说：“后援会有好几个粉群，都是千人以上的大群，我都派人给群主做了培训。娱乐圈掐架还不就是那么几招吗？” 作为总负责的后援会，官博会将每天有关林渊的产出转出，其余的粉丝就负责转发。每天如此，推广能力惊人，不知不觉为林渊拉拢了大量粉丝。 “你家后援会挺厉害的，我觉得你要不要弄个粉丝见面会？”秦顾问道，“刚好二号店里面有个挺大的厅，是单独开门相对独立的，当时就是想给艺人做见面会用的。勇士，你要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吗？” 林渊想想也是可行的，只有一点：“你既然打算退圈，就不要掺和见面会的事，就当是个场地提供商就好，否则的话，容易出事。” 秦顾当然懂得。 林渊和任叶商量了一下，任叶也非常同意。 “刚好我们想帮你弄个官网，就趁着粉丝见面会的机会宣传一下好了。” 林渊的官网就叫[临渊慕鱼]，是8k公司专门请了专业的技术人员和管理人员做的，但是粉丝中比较重要的人，例如后援会的管理者、粉群的群主等，都有一定的管理权限。做好之后，林渊也和任叶敲定了见面会的流程，在林渊自己的微博、后援会官博、官网上都发了消息。 粉丝见面会一般是购票式，而二号店的场地不大，就只能容纳两百人左右，所以林渊没有定太贵的票价，不过梯度票价是必须的。为了防止黄牛倒卖票，还是要求实名制购票，提前在官网注册好个人信息。除了两百张贩卖的票之外，还有后援会、粉群的相关管理员，剪辑、插画、影评三个圈子里的产出大手，都拿到了免费的入场券。 而林渊显然低估了自己的热度，两百张票瞬间就抢没了，很多粉丝都在他的微博下哭诉没有票。林渊发了微博温柔地安慰了他们，好歹挽救了一些被手速和网速伤害的心。 见面会定在元旦假期，1月2日，让粉丝们跟自己喜欢的人过了元旦的零点之后，再参加见面会。对没能来的粉丝，还会在弹幕网直播。 见面会当天，林渊穿着一身随意又略成熟的休闲服到了二号店，跟粉丝们打了招呼，先接受了粉丝们的礼物。其实每个粉丝都准备了礼物，但不是每个粉丝都能上台，代表粉丝送礼物的是插画手和后援会会长。 “林……林渊渊……”插画手话都快不会说了，原地蹦了蹦，叫道：“嗷！男神！我好喜欢你！” 林渊被逗得笑了，谦和有礼地和插画手、后援会会长拥抱，对他们说了谢谢。“我只知道埋头演戏，但是没有你们，我演的那些戏只能自己看了，我的成就，有你们的努力。” 粉丝们都快被他一句话逗哭了。 见面会没有主持人什么事，绝大部分的时间都用来给粉丝提问了。林渊没有用什么点名式，反正就两百人，林渊让工作人员一个个地递话筒，他坐在高脚椅上，一个个地回答了问题。而且顺序是从后往前，从第200号提问的。 200号是个穿着红裙子的姑娘，一拿到话筒就哭了，捂着口鼻半天说不出话来。林渊也不催她，只是安慰道：“没事，不紧张，想说就说，想问就问，没什么想说的不说也可以。” “我……”200号姑娘不愧为第一人，石破天惊地问出了一个全场粉丝都想知道的问题：“男神！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票？你看我有可能吗！” 全场哄然大笑，不少人都叫道：“男神！我呢！我有可能吗！” 林渊微笑道：“实际上，喜欢什么样的人我也不清楚，秦顾是我的好朋友，他或许会比较清楚。” 身为老板在幕后围观的秦顾就这样被他一句话牵扯了进来，只好不露面，躲在后台说：“他喜欢的人阳光活泼、热烈直白、爱撒娇还爱吃他做的菜！最重要的是，长得好！帅！” 粉丝们大笑，话筒转到199号姑娘手上，姑娘立刻追问道：“男神，为什么要长得帅？你喜欢帅气的女孩子吗？你是颜控吗？” “不是的，只是恰好。”林渊笑道，“秦顾说的那些品质才是最重要的，颜值什么的，是能说看缘分吧，或许恰好就是个长得特别好的人。” 第57章 整场见面会，林渊都耐心地回答了所有参加者的问题，最后时间都超出了预定的两个小时，但林渊没有一点不耐烦，把粉丝们感动得个个眼眶含泪。 最后一个提问者01号是后援会会长，号令数十万粉丝，上可组织粉丝接机、看影，下可带着粉丝们在论坛上和黑子厮杀的姑娘，哽咽得根本说不出话来。“男神，我没有别的要问了，我只想谢谢你。谢谢你带给我们那些优秀的作品，谢谢你为我们考虑，耐心回答我们的问题，谢谢你办了这个见面会。男神，你要照顾好自己，我们会在背后一直支持你的！” 她说完举起手来，所有的粉丝一二三地喊：“林渊我们永远支持你！” “谢谢！”林渊动容地说。 不管过了多少年，他始终为这些真挚的粉丝行为而感动着。 离场时间到之后，林渊又和粉丝们拍了张大合照，叮嘱粉丝们注意人身财务的安全，还通知他们将坐椅折叠起来。粉丝们照他说的将椅子折叠起来，才发现椅子背面黏着礼品袋，里面是林渊的签名照、官网的会员勋章和一小袋零食。 “今天来的大家都辛苦了，所以给大家准备了点小礼物，希望大家不要嫌弃。”林渊微笑着说，“立场的时候慢一点，有秩序一点，不要发生踩踏，你们要是受伤，都是我的罪过。” 粉丝们立刻想到了一句话——粉丝行为，偶像买单。 “男神，你放心！”不知道谁破着嗓子吼了一声，“我们不给你惹麻烦！” 一时间，所有粉丝都舍不得离开会场，但还是按照座位号的顺序一一离开了。 林渊也在安保人员的护送下离开了。 二号店外面还有很多冒着寒冷等在道路两旁，就为了看他一眼的粉丝。林渊看着一个个小姑娘还有不少小伙子在零度的深夜里站着，看到他的车子就欢呼起来，不断叫着他的名字，仿佛恨不得冲上来。，他想了想，让司机停了车，将车顶打开。 粉丝们发现他的动作，更加激动了，尖叫着他的名字想要冲上来，被安保人员拦在道路两旁。他们还想继续往前冲，刚从二号店里出来的那两百个粉丝立刻加入维持秩序的行列，大声喊道：“大家不要乱！不要给林渊惹麻烦！粉丝行为偶像买单！” 周围激动的粉丝们大多数都冷静了下来，都眼巴巴地看着林渊，林渊抬了抬手，让大家安静，然后说：“谢谢大家，在这么冷的天气等在外面，太辛苦。” 他声音不高，但是低沉而有穿透力，周围的粉丝都听到了，大声回答道：“林渊！我们不辛苦！” “谢谢你们的喜欢，真的非常感谢。”林渊风度十足地鞠躬，语气温和：“但是现在，夜很深了，我要回家了，你们也回去好吗？晚上逗留在街上非常不安全，而且非常寒冷，你们中任何一个出了事，都是我的罪过。我会用自己最大的能力去演绎更好的作品，作为回报，好不好？” 他话里有询问的意思，更有一种叫人顺从的力量，粉丝们不再激动地尖叫，而是默默地看着他。虽然没有人明说，但这沉默本身就是一种听从了。 林渊继续微笑着，语气越发地温柔，“我让二号店的店员准备了热饮，有需要的可以去侧门那里领，不要拉单，不要深夜还留在街头，尽早回到安全而温暖的地方，好吧？” 人群中断断续续地响起“好”，林渊笑了一笑，挥了挥手，大声说：“再见，注意安全！一定要注意安全！” 然后回到车上，车子慢慢地加速，一点点地离开了。刚开始还有粉丝追上去，但很快被其他粉丝劝阻了，粉丝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去二号店的侧门领温暖的蜂蜜柚子茶。 “林渊真的好好哦！”粉丝a目光梦幻，“又温和又有风度，没有讨好什么，但是又很为粉丝着想。” “是的啊！”粉丝b激动的说，“看直播里参加见面会的人都有礼物，还以为他跟其他明星一样见面会完了就走了呢，结果还停下来跟我们说话！嗷！男神就在眼前啊！” “还三番两次叮嘱我们要注意安全，肯定是看到女孩子多，不放心。”粉丝c说着又要哽咽了，“这么好的偶像，我爱他一辈子啊！” 粉丝见面会获得了很大的成功，牢牢地将粉丝的心都困住了，而林渊温和不随波、处处为粉丝着想的行为也获得了不少路人好感。后援会官博再次将当初林渊直播打竞技场的视频转发，再次为林渊吸粉。 其中一个粉丝，来头还挺大。 “那个网游《山海经》，你还记得吧？”任叶说，“就是当初你拍《定风波》时请你给他们拍宣传照的那个游戏，他们公司找到我了，想请你做他们网游的代言人。他们想拍一段广告，据他们的说法是什么都准备好了，就差个帅哥。” 林渊却没有贸然答应，直说：“先让我看看。” 然后他就和秦顾一起在山海经里注册了两个号，秦顾对古风类网游根本没有抵抗力，立刻就抛弃之前玩的那个游戏，兴致勃勃地开了角色。经过一年半的发展，山海经ol已经发展得不错了，但门派还是只有五个，不过做了小小的调整，将鲛人变成近战，其余的是召唤师穷桑、t赤水、法师昆仑、治疗师楚地。 秦顾依旧静不下来，两个号一个穷桑正太一个鲛人成男，还特别找了捏脸数据，将鲛人成男捏得妖孽横生。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一看就是祸国妖孽！” 林渊则剩下的三个职业都练了个成男，本来想选系统脸的，但在秦顾的抗议下，自己捏了一把，被秦顾评价“你其实是对着自己的脸捏的吧，怎么就这么帅呢？不过还是没有真人帅！” 比夸自家人，秦顾大约是个冠军。 山海经ol现在满级只有50级，还处于刚发展的阶段，练级还是非常容易的。两人窝在家，花了两天的时间将五个角色都手动满级，将剧情好好地看了一遍。山海经ol没有阵营，两人满级之后又花了一个星期体验副本和竞技场，还有各种休闲玩法，大概了解了玩法。 “我觉得这个游戏的可玩性还是很好的。”自诩网游高玩的秦顾评价道，“而且才刚开始，后期还有很多地方可以发展，毕竟我华夏泱泱！” 林渊也同意，趁着过年前就将广告拍了，基本都是室内拍摄，后期合成。拍完之后就是过年，林渊给秦顾做了一大桌子菜，叫秦顾饱餐了一顿。 当然，随后林渊也饱餐了一顿。 夜里，秦顾趴在他身上，轻轻地晃了一下，问道：“哎，你还记得吗？” “去年这个点，你在楼下。”林渊说。 “然后你就收留了我。”秦顾笑着说，“不知道为什么，当时从高伯母家离开，我看着他们一家其乐融融的样子，就特别孤独，就想有个人陪着，就想到了你。大约在那时，只有你不在意我巨星的身份，又非常会拿捏分寸，不会多问一句。那时候我可脆弱了，多问一句也会伤心的。” 可是现在能无关紧要地说出来，就表示他现在安稳而强大，或者因为他的保护，有恃无恐。 “新的一年，每一个新年，都会很好的。”林渊保证，“我们都会好的。” 他清楚秦顾心里的不安全和怕孤单，所以过年这段时间陪着秦顾的时间更久。秦顾每一天都开心极了，不是心花怒放的开心，而是平淡如水而泉水甘冽的开心，幸福得他甚至有些不相信。 “你不要去工作吗？我没有那么矫情，还天天让人陪。” “不完全是为了陪你，我是在挑剧本。”林渊安慰他，“我想试试新的题材，但是没有适合的剧本出现。” 秦顾好奇：“你想拍什么类型的剧？” 林渊面不改色地说：“抗日剧？” 秦顾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是谍战剧吧？” “不，就是抗日剧。”林渊说，“我一直相信，只有烂编剧和烂导演，没有烂题材，既然现在这么多抗日神剧，那就拍一部不一样的抗日剧，立个榜样。” 秦顾由衷而自豪地笑了，他的爱人，分明还是个演艺圈新人，竟然敢说“立个榜样”这样的话。不是骄傲自大，这是建立在眼光、演技、颜值上的自信。 “我相信你，你一定能找到的！”秦顾握着拳头为他打气。 不久之后，竟然还真的有这个机会出现了，只是这个机会看起来离他有点遥远。 一个国家最年轻的一级编剧和她的御用导演立了个抗日剧的项目，两个人加起来就是良心剧的保证。只是这么一来，看中这个剧的演员，就不只是林渊一个新人而已了。 第58章 这位最年轻的国家一级编剧叫做裴婧，就是《半江红》的编剧，她笔下的剧，从来没有雷剧的说法，不管什么题材到了她手里，都会变成家国天下、荡气回肠的大构架故事。她写过武侠、商战、谍战、历史，这次的题材则是雷剧最集中的抗日题材。 这个剧的名字，叫《医心为国》，是一部绝对的男人戏，讲述一个中药世家三兄弟的故事。老大忠厚稳重，被责任所迫，继承家业，在乱世中沉浮，支撑着中药世家的招牌。老二雄心壮志，眼见国家危在旦夕，便投笔从戎进入军校，加入*。老三起初懵懵懂懂，以老二为榜样，被老三送去日本学了西医。回国之后，老三本来要加入*，但乘车去找老二时遭到轰炸，被g军救起，沦落在根据地中。秉持着都是一个民族的人，老三成为某旅的战地医生。 三兄弟不同的境遇，但都想着救亡图存，只是最后因为际遇因为性格因为环境，三兄弟的结局并不相同。老大成为红色商人，一直隐忍卧底着，老二战死沙场，老三成为杰出的抗日战士之一。 整部剧一共五十集，计划拍摄3月开机，拍摄时间为3个月。官方备案的剧本信息就这么简单，但内部人员拿到的资料则更为丰富。比如任叶，就为林渊拿到了大概的人设。 老三是剧本的主角。 在根据地的驻扎中，老三逐渐明白了救国之本在于民，对抗战的形势逐渐乐观。他开始思考所谓的群众路线，渐渐明白，只有老百姓们也意识到抗战的重要性，明白文化的重要和民族精神的传承，以及当老百姓也能自战自救之后，力量会有多么强大。于是他在根据地传播医术，一旦空闲就教人读书识字，最终看到了抗战的胜利。 而老二则从最初的雄心壮志，渐渐地看到底层士兵被耽误被牺牲，而高层却在忙着争权夺利和怯懦躲避，一次次地将国家利益出卖，一次次地逃离战场。他失望于*的懦弱，又受*的影响，认为抗日根据地是“赤匪”，他一边斥责大哥的忍辱偷生，在日本人底下唯唯诺诺地生活，一边想救国却无能为力，想保家却无法与日寇势力抗衡。他试图劝说老三回到*的阵营，却一次次被老三的话影响，但是离开*优渥的环境，他又舍不得。在这无尽的矛盾里，老二最终一战，死在战场之上。 比起老二的英雄难为、老三的日渐成熟锋芒，老大的个性怯懦很多，他一生被家族的药堂拖累着，一直在被日寇控制的s市生活，在日寇、伪政府、黑帮势力等等恶势力交错下小心翼翼地求生着，努力做到圆滑，努力做到各方都不得罪。他起初出于关心弟弟的原因，为抗日根据地提供药品，最后却成为一个红色商人，为抗日做了许多贡献。 除了邢家三兄弟之外，这部剧还有其他重要配角，例如老三所在的某旅旅长，那是个大老粗，但也是个军事天才，对打仗非常有天分，本来从根本上看不起读书人，但是在和老三的相处里，逐渐被老三的学识、风度、为人所感染，最终和老三成为生死兄弟，是最维护老三的人。老二的妻子，也就是二嫂是*某高官的女儿，温柔贤淑，她并不符合老二对妻子的要求，老二希望自己的妻子英姿飒爽，和他一起投身军戎。二嫂一直无怨无悔地呆在老二身边，最后老二牺牲时将她送走，她拒绝前往t岛，而是选择回到邢家，抚养两人的孩子长大，继承父志。剧中还有个g党在s市的女间谍，负责和老大接头，大嫂去世多年，女间谍对的精明果断影响了老大，叫老大从单纯的为弟弟担心，变成了爱国人士，为抗日事业做贡献。 “这部剧里每个形象都不错，哪怕只是邢老二的副官。”任叶说，“能在这种明显要上tv1黄金剧场的剧里打个酱油都是好的。” “打酱油？”秦顾闻言冷笑了一下，“林渊已经演了很多配角了，下一个剧无论如何都要是主角，否则的话一辈子就只能是个配角的命，你舍得我还舍不得呢！” 任叶忍不住想翻个白眼，这位秦少爷秦影帝一生顺风顺水，所以根本不知道这种大制作的献礼剧根本不是一个小新人能演主角的，林渊现在虽然火，也拿了白鹤奖的最佳新人奖，但是要扛起这种正剧的主角，还差很长一段路。不过，不可否认的是，秦顾的话也有一定道理，林渊的下一部剧确实必须是主角了，否则的话，真的只有做配角的命了。 可是这个剧实在非常好，裴婧编剧是跟林渊合作过的，相信会对林渊有印象，以林渊的演技和颜值，能拿到个戏份重的角色也不难。而且，现在也没有适合林渊的主角剧本……任叶陷入纠结里，第一次感到头疼起来。 “叶姐，你不用烦恼。”林渊却非常轻松，说：“邢老三这个角色，我拿定了。” “你确定？”任叶挑眉，她有8k的老总范初云做后台，拉资源的能力已经算是圈里第一阵营的了，连她都不敢打包票说这个角色能拿下，林渊哪来这么大的底气敢说自己能拿下邢老三这个主角角色？ 她不得不提醒道：“林渊，你知道这次竞争邢老三这个角色的人有谁吗？《定风波》里演林铭浚那个曹羽西，还有另一个白象奖视帝周有容，这两个是最强劲的竞争对手，中生代男演员的佼佼者。除了他们俩，还有几个正在上升阶段的当红小生也想拼一拼这个角色。” 这个世界的演艺圈资历排行是这样的：国际三金影帝→国际三金影帝提名→国内三金影帝→国内三金视帝，以上都是一线。接下来是中生代，也就是曾经获得国内电视剧三金提名，或者出演过年度票房前十电影三番以内角色的，扛得起票房，年纪在35以上45以下的演员。25-35，担任过年度大红电视剧主角的，扛得起收视率的，算是小生，而拍在一线、中生代、小生最后的才是小鲜肉。 就像林渊这种，年纪在25以下，还没有当过主角扛票房或者扛收视率，但是角色有过热度，已经在圈子里展露头角的，就属于小鲜肉行列。娱乐圈的规则非常残酷，等级也非常森严，因为艺人的资历代表的就是他的演技、粉丝数量、国民度、影响力、商业价值，顶级的资源当然先给一线和超一线大咖，余下的资源再按照资历慢慢分。 艺人的资历影响着资源的收益，同样的，资源的优质程度也决定着艺人能不能提升自己的资历。所以资源选择艺人和艺人撕优质资源，从来都是个博弈的过程，这也是为什么许多艺人为了个杂志封面、时尚晚宴座位次序、代言等等事情，撕得你死我活，双方粉丝要记恨n年的原因。 而《医心为国》这个剧，一看就是电视剧里的顶级资源，主角位置，拿过电视剧三金视帝的曹羽西和周有容可以撕，中生代的可以撕，风头非常劲的两三个小生也勉强可以撕。但是林渊一个小鲜肉想撕，实在有些不自量力。 但林渊一点畏惧或者不自信的样子都没有，他通过《半江红》的导演宋成明联系到编剧裴婧，转交了一份角色分析的文章，还有几张照片。那些照片是秦顾亲手操刀拍的，技术……也就一般般吧，服装也是林渊让助理刘勋随便借来的，但是裴婧将照片摊开的时候，却有种不动声色的惊艳铺面而来。 几张照片，每一张的形象都不一样。第一张是个少年，穿着民国时代的学生服，一派天真懵懂。第二张是个青年，穿着旧式的西装，样子十分胸有成竹。第三张则穿着灰扑扑的破褂子，头发勉强算是整齐，但脸上有泥土的污渍，显得十分狼狈，但狼狈里更有一分粗头乱服不掩潇洒的世家气度。第四张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隐约可见里面的军装，正在拿着推走注射器里的空气。最后一张穿着淡蓝色的粗布军装，端端正正的一个军礼。 五张照片，从纯真懵懂到意气风发、狼狈不堪、儒雅清平，最后到内敛坚毅，没有化妆技术的帮助，差别只在衣服和胡乱抓出来的头发而已，完全用神态来表达，却完整地传达出人物一生境遇与心态的变化。如果这还不算是演技，那还有什么可以称之？ 于是就在所有人都没有察觉，两个视帝、三四个中生代和两个当红小生撸起袖子准备撕个你死我活的时候，剧组当先放出消息。 电视剧医心为国：一腔热血，两手救治，三兄弟完全不同的命运，救亡图存，不只是救国，还救民。期待林渊linyuan饰演的邢老三！ 微博一出，演艺圈差点炸了。 第59章 《医心为国》电视剧主角的比较有可能的竞争者有7个人，两个视帝，三个中生代，两个小生。圈内一直传闻着邢老三这个角色很可能会落在某个当红小生身上，因为他背后的公司给力，和投资方的关系非常好。但裴婧可不是一般的编剧，她对自己的作品向来是有说一不二权力的，所以综合考虑演技、外形之类的原因，普遍认为两个视帝之一最有可能拿下邢老三这个角色。 而这个视帝不是周有容，而是曹羽西。 但偏偏，最后邢老三这个角色被林渊拿下了。 《医心为国》官博的微博一发出来，简直瞬间新仇旧恨一起点炸。 曹羽西粉丝中一个颇有影响力的铁粉a当即发微博说：“难以置信！当时就为西西哭了出来！一个只演过配角而且等同花瓶摆设的小鲜肉，竟然抢了演技派视帝的角色！担任所谓献礼正剧的主角！简直活久见！要说这背后没有点猫腻，我是绝对不相信的！” 这条微博以发出来立刻被曹羽西的粉丝疯狂转发，半个小时就2w点赞近1.2w的转发，曹羽西的粉丝集体为自己的蒸煮叫冤，觉得这太不可思议了，不敢相信。不少粉丝都记起了上次《定风波》时候的争执。 去年《定风波》播出的时候，林渊一个人饰演小闻泰宁和小林铭浚，成年的闻泰宁和林铭浚却分别被秦顾和曹羽西饰演。当时林渊因为一人分饰两角而迅速蹿红，曹羽西和秦顾却因为分别饰演双胞胎而被质疑演技。秦顾和他的粉丝一笑了之，甚至还有不少秦顾的粉丝因为蒸煮和林渊要好的关系而同时粉上林渊，曹羽西的粉丝却和林渊的粉丝大掐了一场。曹羽西的粉丝大骂林渊“走后门”才拿到了一人分饰两角的待遇，说林渊只是个妄图刷盛世美颜的花瓶，根本不能和曹羽西相提并论。 这场争执最终以《定风波》剧组的导演、编剧出面解释，说成年后林铭浚和闻泰宁的戏份太多，对演员体力负担太大，以及成年角色的性格更为复杂，不适合同一个演员饰演。林渊和秦顾的粉丝欣然接受了这个说法，曹羽西的粉丝却时不时要拿出这场采访的截图，捕风捉影、含沙射影地暗示导演和编剧的意思其实是林渊演技不行。为此，林渊的粉丝还曾经在论坛上和曹羽西的粉丝掐了几场。 现在邢老三这个角色，在曹羽西的粉丝看来，就是林渊从曹羽西手里抢过去的。曹羽西随后就发了条微博，说：“谋事在人，有时候并不会成事在天，还会在于高人。” 一条微博暗示林渊拿到邢老三这个角色确实用了不正当的竞争手段。只这一点曹羽西的反思已经很愤怒了，就在这紧要关头，一个很久没冒泡的人竟然忙不迭地给点了火。 许轩之：所以还是“走后门”了吧。[闭嘴][闭嘴][闭嘴]//曹羽西：谋事在人，有时候并不会成事在天，还会在于高人。 “走后门”这个双引号实在打得太过微妙，曹羽西的粉丝立刻就挖出了许轩之和林渊的关系——这不就是那个和林渊同个宿舍、传说中被林渊送到看守所留案底的十八线小明星吗？ 时机简直稍纵即逝，电视剧官博的微博发出还不到一天，各大网站的通稿就出现了，“林渊”、“许轩之”、“曹羽西”，三个名字随便搜哪个，随便怎么组合，都能跳出一大堆通稿来，标题都十分悚人。 《新晋小鲜肉林渊身陷同性包养疑云，大学舍友许轩之：自由心证》，《林渊低调夺走曹羽西角色，疑背后金主势力了得》，《曹羽西大度畅谈被夺角色：要给新人犯错的机会》，《林渊身陷“走后门”丑闻，疑被同性富商包养》，《传许轩之故意伤害案背后另有玄机，疑为不慎泄露某林姓鲜肉丑闻遭报复》…… “啧啧啧~你都快被传成新一代日天神帝了。”秦顾一边刷着网页一边吐槽说，“还从曹羽西手中抢走了角色？官方说了这个角色是曹羽西的吗？不就是个竞争者吗？人家实打实的白象奖视帝周有容还没说什么，他一个水到不行的视帝也好意思这么叫叫嚷嚷的？真是满瓶不晃半瓶响！” 刚好方菲也在，就问道：“什么水到不行的视帝？” “就是前年那个白象奖嘛！”秦顾一边研究着山海经ol的成男外观一边说，“前两三年几个重量级的编剧病的病生孩子的生孩子，市场上一片雷剧横行，到了前年，一整年就没有什么称得上好的电视剧。白鹤奖和白梅奖直接就宣布暂停了，只有白象奖在评选，刚好曹羽西演了部收视率爆红的古装言情剧，其他参选的都是青春偶像剧和五毛特效的仙侠剧，曹羽西就拿到白象奖视帝了。” “还有这事？”林渊也是第一次听说。 秦顾被黏在电脑屏幕上的目光立刻转到了他身上，眼角含笑：“其实你想说‘难怪’吧？曹羽西的演技确实也就那么回事，不然的话就算高伯母是圈里最顶级的编剧，一口气让三个视帝来给她演戏，也太大手笔了。” 林渊点头，他后来也研究过娱乐圈里的关系，才知道《定风波》这个阵容堪称强大，何安的扮演者南吕是金雀影帝和白梅视帝，真正的演技派，绝对的一线大咖，这样的人演男一号谁也不会有意见。男二号闻泰宁是秦顾，秦顾的资历与南吕不遑多让，但他和高秀私下关系太好，屈尊演个男二号也没什么。但男三号，戏份相比何安和闻泰宁少了很多的林铭浚的扮演者竟然也是白象奖视帝，就叫人难以置信了。 他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现在才知道，原来曹羽西甘心给南吕、曹羽西甚至番位还排在顾立姿演员之后，不是没有原因的。 因为演技水不说，奖项也水啊。 知道了这一点，林渊心里最后一点担心也消失了。 秦顾看着他眼中露出了笑容，便问道：“你是有主意了？什么主意，快给我说说，不然我可要撸袖子上了！” “不用，你和我还有小菲都一样，什么都不用做，任叶会处理好一切的。”林渊摆摆手，“有这个时间，还不如陪我对对台词，免得到时候我跟不上。” 没记错的话，裴婧的剧，都要求现场收音的，哪怕是抗日剧。 方菲立刻预感自己要被虐狗，找了个借口赶紧跑了。她一走，秦顾就挪挪挪地到了林渊怀里，叹气道：“又要三个月见不到你了！幸亏咱们是没孩子的，不然的话一出门来个月，回来孩子都不认得爹。” 林渊闻言心中不由得愧疚，握住他的肩膀说：“秦顾……” 剩下的声音被秦顾仰头用嘴唇封住了，他轻轻地贴上去，然后松开，嘟囔说：“我就是诚实地表达一下心里的不舍，这是人之常情，没什么吧？我要是舍得你随便出门三个月，当没事儿一样，那才不正常呢。但是，林渊，我不想成为你的负担，我舍不得你呢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心里总是牵挂你，不是想困住你。林渊渊，你为了理想在拼搏，我看着也是很高兴的！” 一个人是对他多放心多相信，才会也才敢这么坦诚地说出心里的想法，好的坏的担心的放心的，全都毫无保留。林渊心头难以抑制地涌上感动，喃喃地说：“我知道，秦顾，谢谢你。” 他大约是不能理解林渊所谓的谢谢的真正含义，但不要紧，林渊也不会给他多想的机会。林渊一手将桌上的笔记本合上，吻住秦顾的唇，将他压在了沙发上。 言不如行，有时候行动是感谢的最好方法，叫他难以自制地欢1愉，叫他宛如置身梦幻地快乐，叫他满足叫他毫无顾忌地叫出来，每一处的肌肤，身体里，内心中，都充满着对他的渴求。 知君情深不易，那就以身心相许。 ……不过一般都是温柔地开始，温柔体贴照顾到秦顾一边感动一边叫嚷着不够之后，他一勾魂，林渊就容易失去理智，往往最后都叫秦顾哭出来，就是求饶也不能被放过，只能随他为所欲为。 善哉，物极必反嘛。 外边风风雨雨闹个不休，林渊和秦顾却只想两人的日子过得平平静静，趁着还有半个月进《医心为国》的剧组，好好地过一过两人世界。没想到任叶又找上门了。 “两个消息，一个好，一个半好半坏。”任叶十分不走套路，不等他们选听哪个就开口道：“好消息是《竹林七贤》已经定档了，半个月后tv8和z台同时播出，半好半坏的消息是，之前你拍的那个网游宣传视频，对方说你的演技太好，那些群演都跟木偶一样，问你能不能跟《定风波》里一样，把里面的角色都演了，重新来一遍。” “不行！这也太累了！”秦顾第一个否决了。 “那对方还有个提议。”任叶竟然看着秦顾，缓缓地说：“对方希望你们俩一起拍个视频，不长，就5-10分钟，广告费是没得来增加了，他们也穷，但是对方愿意给你们两个无限账号。” 第60章 秦顾一开始还没明白什么叫“无限账号”，追问之后才知道不过就是厚颜无耻的另一种说法。 山海经ol给林渊秦顾提供的就是这样一个账号，账号具有唯一性，必须是他们俩自己的。山海经ol限定每个账号在每个服务器只能有3个角色，多了请换服务器，但无限账号提供五个职业每个职业四个体型一共20个角色，每个角色都可以拿本职业的所有装备所有外观。 所有装备的意思是，不管装备是入门套还是最新外观，不管是木剑青铜剑还是最高级别的橙色武器，不管是进入游戏就送的破衣服还是最新副本掉落的最高级别装备，都免费送。只要游戏还在运营，每一次版本更新，官方都给他们俩自动更新装备。这架势，就差拿个喇叭在大街上吼：“只要998！买了你不吃亏！买了你不上当！” 不得不说，这个条件对秦顾来说，还真的挺有诱惑力的。 打游戏嘛，练级、弄装备、练操作，为的就是不用跟人讲道理，不服就干，游戏里的装备无非就是那么两个途径：打本掉落、做任务获得、找材料合成。做任务耗费时间，越是高级的装备约需要多时间，日常任务最多能让你连做3个月。而打本简直融合天时地利人和，副本有cd也就是时间间隔，大多数副本都是一周一次。打本要凑足那么多靠谱的人，如果遇上一两个傻逼，那结果就是团灭团灭团灭，打得人生无可恋。就算是进了本、推倒了boss，还有一个非常看rp的东西，叫做掉落几率，有些人可能打三年本不掉自己职业的装备。 好比说自称小白脸的秦顾，在上一个网游里有个道士的职业，为了一把特效武器孜孜不倦地打了三年，就缺个道符。秦顾每次推完boss都恨不得将自己的脸涂满口红，好歹红一次啊！ 然而并没有。 当然你可以找代练，砸钱之后代练肯定能帮你刷出装备，只是时间问题而已。然而秦顾偏不喜欢代练这东西，而且他身份多多少少有点特殊，把账号交给代练太不安全了。 可见上天是公平的，给了秦顾一个林渊，便要夺走秦顾小红手的特质。 于是毫无意外的，非洲酋长秦顾心动了，眼巴巴地看着林渊。 他想要的林渊当然没有任何异议，“那就接了吧。” 任叶转手就去准备了，山海经ol那边立刻着手准备，没多久就将剧本送了过来。林渊和秦顾一看，剧本非常简单，于是就去拍了，之后秦顾就喜滋滋地看到自己的账号上那个妖孽恒生的男鲛人手里多了把泛着冰蓝色的匕首。 有泪。 沧海月明珠有泪。 有装备不是万能的，毕竟给菜鸡一把橙武也可能被虐死，但是！没有装备是万万不能的！ 林渊看着他欢天喜地的样子，眼中也不禁带笑，靠在阳台的落地窗前接电话的声音也温和了三分。“差不多该反击了吧？再耽误下去，小心时机错失。” 任叶简直委屈：“这点不用你教我，ok？我才是搞经纪的，你好歹相信我一次好吧？” 搞什么，她一个经纪人，竟然在自己的艺人面前这么弱气，简直无奈。 林渊轻轻地笑了一声，表示自己拭目以待，刚好秦顾嗷嗷叫地招手要他一起打竞技场22，林渊便挂了电话。 这天晚上，距离《竹林七贤》开播还有10天，剧组终于姗姗来迟地在各大视频网站投放了正式版的宣传视频。视频只有10分钟长短，但是视频一出，整个历史圈都嗷了起来。 没有别的原因，整个剧组的美术太给力，服饰、妆容、道具都最大程度的还原魏晋时期的特色，只为了适应现代审美，稍微改了点妆容，其他的几乎都尊重历史来。最重要的是，每一个演员都扛得起“魏晋风流”四个字。 哪怕是里面年龄最小、戏份最少的阮咸。 某历史圈大手在微博上嚎了起来：“赵构、赵昚、阮咸的演员竟然是同一个！特么的我一定是眼睛出了问题！他们除了脸长得像，气质完全不一样好吗！” 微博配了三张视频截图，分别是赵构、赵昚和最新的阮咸，赵构怯懦，赵昚意气风发，阮咸则狂放不羁。 《竹林七贤》的宣传视频中阮咸的镜头比较少，但是每一帧都当得起“帅大叔”的夸赞。林渊粉丝中的视频大手立刻蠢蠢欲动，[鲤鱼飞呀]当晚就剪了个阮咸x赵构x赵昚的水仙视频。 一个温文清华的皇子在繁华如梦的街头遇到了怀抱琵琶、擅长音律的落拓名士，一见如故，意气相投。他们相互赞赏对方的才华，又深深为自己能遇上这样一个知心人而铭感幸运。彼时他们并未考虑许多，只是倾心相许，而后山河破碎，希望“有意沙鸥伴我眠”的皇子被时局推上皇位，越来越怯懦却也越来越怕失去。名士心疼他却又为他迷失在皇位的权力中而失望，南渡的帝王数次要将名士请入宫中，名士却只与茅屋浊酒相伴，两人相互放不下又无法得到，只能彼此折磨着。 便在此时，名士遇到了新帝的养子，小皇子问他：“我这样像不像阿爹？” 名士一愣，随即大笑。 最后帝王壮年而逝，小皇子继位。 年轻的新帝对年华老去落拓潦倒的名士说：“阿爹可以，我当然也可以！” 而名士只是摇头叹息，半是怜悯半是嘲讽，道：“你不如他，世人皆不如。” 这个视频的名字叫《走样》，剧情走完之后，用了视频的同名歌曲，男子的沙哑又深情，带着无尽的遗憾，唱道：“什么时候开始一点点寻常的嘘寒问暖竟然变得如此稀罕？当初我对爱情的想像，如今全都走了样。等到回头发现再没有可以相爱的力量我们能用什么去换，就算站在世界的顶端，身边没有人陪伴，又怎样？” 一个人，三种模样，不要说外形和气质，就连声线都不一样，光是听声音就能准确的分辨角色。如果这还不算演技，什么算？ 毫无疑问，这个水仙向视频被林渊的粉丝和路人各种转发，最后甚至营销微博也来凑了热闹。一夜之前，林渊还陷在各种“走后门”抢资源、故意陷害发现秘密的舍友、包养疑云的负/面/新闻里，但《走样》这个视频出现之后，却一夜之间压倒了所有传闻。 曾经评论过林渊的《定风波》但跟林渊毫无交集的顶尖影评人在微博上说：“娱乐圈虽然一直资本做主，但对于演员来说，只能用演技说话。我只能说，如果我是导演，林渊这种上可演五十岁帅大叔、下可扮十五岁美少年、要演技有演技要外形有外形还不作妖的演员，简直是男主角的不二人选。” 另一个以毒舌出名的访谈类主持人则更为直接：“曹某某当年那个白象奖视帝怎么来的，圈里人都清楚，请他的粉丝不要再拿出来吹好吗？不就是矮个里面挑将军吗？同样竞争邢老三这个角色，周有容这个实打实和其他热门剧厮杀拼出来的白梅奖视帝说什么了吗？还有许某某，敢情还是林渊逼你下毒毁他的嗓子？” 一瞬间，这场口水仗里一直被打压的林渊就占据了优势，曹羽西的粉丝不服，到处撒泼刷人身攻击，成功惹恼了各方人士。有个剪辑手将曹羽西获得白象奖的那个古言剧剪辑和林渊的少年赵构剪辑在一起，她的本意是为了蹭热度，但没想到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曹羽西饰演的古言男主被林渊的少年赵构从颜值到演技360°吊打，最可怕的是，曹羽西饰演的那个古言剧里，其他演员都是后期自己给角色配音，只有曹羽西是请了配音演员另外配音的。当年这部古言剧播出时曹羽西就被传闻台词功底差，无法配音，只能请配音演员，现在这个视频一出现，这事又被提起。 于是一天之后，这位剪刀手如愿以偿地看到自己的剪辑视频破万，虽然里面大多数都是23333曹羽西演技的。 随后，某八卦论坛上也出现了个帖子，《注水新高度，猴子也称王！开扒那个没有一个角色是自己原音的白象奖视帝曹羽西！》 帖子里将曹羽西的履历扒了个遍，曹羽西出道15年，现年已经39岁，跟他同一批毕业、出道的艺人现在已经大大小小都拿过电影奖项，甚至有几个已经拿过国内电影三金之一的影帝。只有曹羽西还挣扎在电视剧圈，甚至好不容易加入正剧，还要给比他小六岁的人做配，在《定风波》中的番位还不如25岁的秦顾。曹羽西的电视作品没有一个被白梅奖、白鹤奖提名，最佳男配都没有过，只有两次被白象奖最佳男配角提名，但最后都是陪跑，没有获奖。唯一一次获得白象奖，还是在电视剧市场萧条得白梅奖、白鹤奖拒绝开奖的情况下，靠收视率一项获得的。 帖子一发出来就迅速盖起高楼，随后被各大营销微博转发，事实胜于雄辩，曹羽西的粉丝竟然还是不服，他们发挥“我黑你也不白”的精神，在各大论坛上说：“我们西西演技确实还有值得改进的地方，但也比林渊有资格出言邢老三！” 所以那个剪辑视频里演技被林渊花式吊打的人，不是你家曹羽西吗？白象奖最佳男主要不要给别人？ 林渊的粉丝正想大吵一架，又一个消息传出。 《医心为国》的定妆照发了。 第61章 《医心为国》是男人戏，按照番位排定妆照，第一张就是邢老三。照片上的林渊穿着浅蓝色军装，外边穿着白大褂，端端正正地敬礼着。那股端正坚毅的气质，几乎能透过照片露出来。 这个战地医生的形象和林渊最出名的角色少年闻泰宁完全不一样。他充满了坚毅、坚定、坚强的男人气，又带着传统知识分子那种光华内敛的气质。 对于这个形象，大多数人还是认可的，但是仍然有少数人在找茬。 例如曹羽西那不死不休的粉丝。 他们将曹羽西的照片p成军装的样子，在微博上到处传播，表示曹羽西绝对适合邢老三这个角色。林渊那都是过度ps出来的，根本不算什么。 这一回，另一个人怒了。 编剧裴婧在自己的微博上放出了张照片，是林渊托人给她的那五张照片。她在微博上说：“林渊仅仅通过简单的变化服装就能将老三的心路变化表现出来，这一点目前只有他一个人向我证明了，所以我选择了他，这是完全正直、没有任何交易的选择。某些唧唧歪歪的人，你有时间去找投资商，为什么不将你的影视资料寄给我审核？谁走后门自己清楚。” 一句话宛如王炸，将曹羽西的粉丝炸得溃不成军，虽然还有粉丝强行解释他家曹羽西什么都没做，然而公众已经无法再相信他们了。 一个影评人说：“不管多水，曹羽西都是视帝的身份，一个视帝和一个新出道的小鲜肉斤斤计较，想用自己庞大的粉丝数量压制对方。这种做法本来就很low了，还不依不饶，简直low穿地心！” 至此，林渊在舆论上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而且为《医心为国》这部剧炒作了热度。在拍剧的时候，剧组方面再不时放点剧照，成功地拉住了所有人的视线。 只是这拍戏的三个月，林渊的日子并不好过。他一向在拍戏的时候要求自己精益求精，剧组方面也非常配合他，请了两个退休的老医生，一中一西地给他做学术支持。林渊在剧中有非常多的医疗操作，每一个都被老医生们严格要求，经常别的演员已经在休息了，林渊还在看老医生给他的资料，弄清楚那个时代的各种医疗操作问题和常识。而且拍摄抗日剧经常用到各种炮火和爆炸，《医心为国》这部剧为了追求真实性，避免出现刀比子弹手撕鬼子等天雷桥段出现，考据了大量的战争资料，通篇都追求战术上的胜利。为了达到伏击、游击、包抄等等战术效果，通常要用到很多群演，人多就容易出差错，往往要重来许多次。 三个月的戏份拍下来，林渊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好不容易戏份拍完了，林渊没能回a市见一见秦顾，又被通知说《尘·侠》，也就是之前拍的那部电影也要开始宣传了，他必须配合宣传，只好立刻到s市去。 而《尘·侠》一开始宣传，林渊的黑黑们又找到了嘲讽的点，那就是《尘·侠》这部电影其实是个小成本半动作半喜剧的片子。按照番位顺序来分别是老板、老板娘、出逃的女人、日寇军官、厨子，林渊在五番。里面的主角，也就是客栈的老板和老板娘是由两个在综艺上人气火爆的小生小花饰演，两个都没有拿过什么奖，甚至只出演过一两部热播剧而已。林渊一个拿过白鹤奖最佳新人的潜力新人，给两个什么奖项都没有的小花作配，说起来确实有些丢人。 最重要的是，他刚演完主旋律正剧的男主，转眼就被小生小花压番，那些在《医心为国》里被他压番的人，心里又该怎么想？ 于是，各种风言风语都议论起来了，其中又以曹羽西和许轩之的粉丝最活跃，立刻就在各大论坛还有微博上开始嘲讽了。 “不是说演技超好吗？不是已经当了主旋律正剧的男主角吗？某些人为什么还在小成本电影里面给小生小花当配角？还是五番！哈哈哈~所以一次好运之后千万别当自己是个东西，不然的话会忘了给主子提鞋！” “给xx和xxx做配，番位还是第五，这也太搞笑了吧？就这水平前段时间还吹得上天，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铁口直断：接下来就该出现男配艳压男主，电影圈最盛世美颜的厨子预定中。哎惹~好期待惹~” “只能心疼在《医心为国》中被林渊压番的人了，林渊转眼就被xx和xxx压番，不等于几个演技派准一线电视剧咖都被xx和xxx压番了吗？” 对于这些言论，林渊和他的后援会都没有理睬，甚至连那么喜欢为他打抱不平的秦顾都没有说什么。 几天后，林渊在s市参加《尘·侠》的首映。他一向低调，电影主角的小生小花又闹腾，在首映礼上几乎没拿到几个镜头。但是采访结束之后，少数几个人那么几个拍到的还是等回去之后，才看着照片发愣的。 首映礼的演员位置很奇妙，林渊背后就是背景板上那副巨大的海报。 海报上边那个厨子打着赤膊，身上只穿了一条黑裤子，手臂上的肌肉鼓起，身上胸肌、腹肌分明，皮肤泛着古铜色的油光，表情凶悍。而海报下的男子，瘦瘦高高的，穿着亚麻色的休闲服，笑容温和，简直就是个风度翩翩的绅士，和海报上的差距不是一点两点啊。 直到这时，媒体们才开始意识到，林渊仿佛……又突破了自己，接了个跟自己过往角色完全不同的角色。两个小时之后，首映礼完成，几乎所有的影评人都在微博上说了相似的话。 “林渊的表现最惊艳！从温文尔雅的公子哥到憨头憨脑的凶悍血性肌肉厨子，从书生到肌肉男的转变，这也太反差也太大了！” “《尘·侠》最惊艳的就是林渊饰演的厨子！好！man！！！” “完全想不到厨子是林渊演的！啊啊啊啊！太帅了！男神正面上我！嫑停！！！” 影评人们的微博一爆出就引来了各方的好奇，哪有不夸主角使劲夸一个中途就死的配角的电影？不少人都怀疑林渊买了水军，买了营销微博。但是随着宣传的展开，电影也正式上映了。 时间是5月中旬，不是暑期档，所以没撞上大片，同期的几部片子都是小导演拍的，大家势均力敌，排片和票房都差不多。《尘·侠》因为立意在抗日和武侠这个题材上，算是比较吸引人的，票房不功不过，总算是小赚了一笔。 电影的宣传一结束，林渊就回到了a市，收到了秦总的热烈欢迎，就差穿着丁字裤出现了。两人愉快地进行了某些交流，林渊又回归了每天看资料做饭打网游的日子，在《尘·侠》上映的当天，两人还乔装去看了场午夜电影。 “好……好帅！”秦顾看完之后双眼直冒爱心，拉着林渊不肯放手，“亲爱的，你真的好帅，厨子好man啊！真的！” 林渊把他的脸捧住，认真地说：“现实和电影要分清楚，亲爱的。” 秦顾无辜地眨了一下眼睛，伸手抱住他，然后不可抑制地笑了。“林渊渊，你放心，在我眼里肯定是眼前的你最帅！不要吃电影角色的醋，这样会叫我开心得要飞起来的！” 林渊稳稳地抱住他，想想也不禁莞尔。 刚刚听秦顾用那种夸张的语气说厨子好帅的时候，他确实有点微妙的不高兴。原来，这世界还真是有自己吃自己的醋这回事？ 秦顾满以为《尘·侠》这部电影会给林渊带来不少的热度，没想到粉丝是吸引了一批，但热度却不如预想中的高。 “这不对啊！”秦顾表示不能理解，“你都在电影里演技碾压那俩歪瓜裂枣的小生小花了，怎么热度反而不如他们呢？” “因为他们是综艺节目出身，粉丝大多比较狂热。”林渊解释。 而他的粉丝，虽然也有不少狂热的，但更多都是专心写影评的文艺圈、历史圈，而且中学生在粉丝总数中占了很少的比例。毕竟，他一路演的电视剧都是正剧，其中还两部历史正剧向，不带戏说色彩，小孩子看不懂。 “可是这么一来，你这个角色就有点浪费了啊。”秦顾十分为他感到可惜，“这么好的角色。” “能提升自己的演技，突破自己就够了。”林渊安慰他。 然而显然有些人不是这么想的，片方和林渊的经纪公司8k都希望这部电影能带来更大的商业价值，所以他们一起联手，做了件叫所有人意想不到的事——恰逢国外三大电影节之一、号称噱头拍卖行的欧洲电影节举办，片方和8k一起，把《尘·侠》送展了。 果然，收到了超越预期的效果。 第62章 欧洲电影节和北美电影节、环球电影节一起号称三大国际电影节，也代表着全球电影的最高评选规格，这种全球顶尖的电影节，片方将《尘·侠》送展当然不是期待获得什么奖项。片方的目标只是想让《尘·侠》试试能不能顺利展出而已，毕竟欧洲电影节号称噱头拍卖行，重要的是创意嘛！ 影片送出之后，因为《尘·侠》融合了功夫和抗日两大元素，拳脚功夫和子弹的对抗也算是立意新颖，最重要的是还带着点农耕社会和工业社会碰撞的色彩，所以《尘·侠》这部片子顺利在欧洲电影节展出。欧洲那边人可不认识什么综艺出来的国内当红小生，他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个肌肉男。 影片中为了表现厨子的耿直凶悍，给林渊设计的武打动作都非常直接，讲究拳拳到肉，但是又不能带着拳击色彩，必须是华夏传统的招式。国外当然也欣赏飘逸灵动之美，奈何电影主角的小生小花没有表现出来，反而是林渊饰演的厨子，深深地抓住了国外观众的心。 多man！多帅！这就是属于东方的美！ 林渊就这么出其不意地在国外出名了，而《尘·侠》在电影节上展出时，刚好被一个著名汽车公司的相关工作人员看到，非常凑巧的是，他们公司有一款全新的车型打算在国内投放，正在找代言人。负责人一看到林渊在电影里的表现就去搜了林渊的资料，发现现实中的林渊和电影里凶悍的形象完全不同，是一个非常文雅绅士的人，而他们公司的新车型刚好就是可日常也可以经受野外的考验。于是公司的负责人当即就联络了8k，要林渊当他们的华夏区代言人。 任叶照例来找林渊商量。 这款车虽然不是国际顶尖品牌，价位中上，但在宣传方面非常厉害。林渊思量再三就答应了，签了两年的合约，然后开始拍宣传的视频广告和平面广告，对方的公司动作非常快，6月签约，6月中旬就已经开始投放。而非常凑巧的是，山海经网游好像越好了一样，也开始全国投放广告。 轿车的视频广告在各大电视台播出，网游的宣传视频则主要刷各大视频网站，但两者的平面广告都瞄准了各大公共交通设施，在各大地铁站、公交站投放。于是地铁站里就出现这样一幕，左边是林渊人分饰三个角色，白衣的剑士持剑拈诀，仙风道骨，红袍银甲的战士手持长柄斧头，怒目圆睁，绿袍的治疗师手握洞箫，眉目温文。三个角色中间还有秦顾的两个角色，紫袍的男子手掌摊开，掌心之上一缕淡紫色的火焰，眉目阴冷。而另一个角色则披着海蓝色的长发，全身只有一条渐渐加深颜色的蓝色鱼尾，手持匕首，满脸邪魅。 跟网游宣传图相对的是汽车广告的照片，照片中左边还是一个西装男子打开车门，仿佛商场上最优雅温和的人，当得起温文尔雅四个字。而右边则把车顶打开了，手持方向盘的男人将外套扔在副驾，领带扯开，白色的衬衫解了三颗扣子，露出精壮的胸膛，手上的袖子凌乱地挽起。男人眼神锐利而放肆，嘴角勾着志在必得的笑，仿佛一切艰难险阻都不在话下。 一中一西一古一现，两张海报，五个造型，林渊全都抗住了，而且将每一个角色的特制都表现了出来，绝对没有重样。每个经过的人，都震惊于他的表现力，光靠海报上的颜值就给林渊拉了不下百万的粉丝。 林渊的粉丝就直接炸了，微博上各种“男神好帅”、“男神正面上我嫑停”、“能舔屏一万年”。作为粉丝的老大，林渊后援会的官博在默默地发了网游视频广告的链接，说：“张嘴，吃糖。” 山海经网游的宣传视频几经折腾、耗费了足足半年的时间，终于姗姗来迟。 视频一开始是一片如镜的湖面，白衣高冠的昆仑剑士在岩石上蹲下，正在洗剑。血丝在澄澈的湖水里散开，惊扰了湖底。鲛人从湖底一跃而出，手持分水峨眉刺直取昆仑剑士，两个职业的技能由此展示开来。鲛人近战，手持匕首或者峨眉刺等短兵器，迅捷无比，美丽得叫人眼花缭乱。昆仑是远攻，驭剑战斗，化出剑光、剑气。两人你来我往，还未分出胜负鲛人忽然回到湖中，大声叫道：“不打了！你身上有伤，我不想胜之不武。” 昆仑剑士笑了笑，在湖边的岩石上坐下，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身上带伤？” 鲛人甩着尾巴在湖里玩，“闻到你身上的血腥味了，刚刚我只是生气你这个人竟然将湖里的水弄脏了，不知道水对鲛人很重要吗？” 昆仑剑士便在皎洁的月光下笑了，诚挚地说：“在下失礼。” 鲛人眨了眨眼睛，说：“我原谅你了~” 之后便是一串快剪，两人由此成为好朋友，剑士带着鲛人在江湖上玩，一起度过了非常快乐的日子。 茶馆里，鲛人担心地问道：“你当真要去调查此事？我只怕你遇到危险。” 剑士道：“我确实想调查此事，凿齿此人我见过，绝非传闻中滥杀无辜之人，恐怕中间另有隐情。但……但我此次出谷，时限已到。” 鲛人不明白：“什么时限已到？” “我奉命看守一件宝物，十年来只有这半个月的时间能离开，现在时间已经到了，我立即便要回去驻守，不得有误。” 鲛人便说：“什么东西？我帮你守着，你去做你想做之事吧！” 剑士吃惊地看着他，鲛人反而奇怪：“让自己的朋友活得开心，做自己想做之事，难道不是应该的事么？” “可你爱这天地万物，枯守一方对你来说太残酷了。” “那你就快点回来接我，我们一起守着，就不会孤单了！”鲛人将桌上的酒杯碰了一下，说：“就这么说定了！你若是觉得欠我，便为了我寻找一副神兵利器作为礼物吧！” 下一个镜头，容姿绝世的鲛人披上黑袍，连眼前都戴着披黑纱的帷帽，替剑士守在湖心岛上。而剑士则去追查，发现幕后主使是个穷桑召唤师。 他愤怒地问道：“你究竟为何要陷害凿齿？” 阴冷的召唤师笑了，招出死魂傀儡，沉声道：“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了！” 接下来就是一场召唤师和法师的打斗，两个都是远程，技能打得全屏眼花缭乱，剑士以一敌二，最终被杀死在冰原上。召唤师走了，剑士撑着最后一口气将自己冰封起来，保持一息尚存。 二十年之后，一个青袍的楚地治疗师为了躲避风雪进入山洞，发现了冰封的剑士，他施展治疗师的技能，将只剩一丝生机的剑士唤醒。剑士将缘由都告诉了他，并且给了他一对峨眉刺。 “带去湖心岛，告诉他，我……我欠他的礼物给他了，叫他……回到海里，不必再……守着了，上边自然会派人来顶替的。” 治疗师答应了他，南下寻找鲛人，却在半路上遇到一个赤水战士。上头怀疑有人顶替了湖心岛的看守者并且将他杀害，战士奉命前来调查，他发现治疗师背负的装有峨眉刺的匣子，怀疑治疗师是同伙，一路追杀治疗师。战士以长斧、长钺、长/枪为武器，招式大开大合，有气吞山河之势，治疗师只能依靠自己的治疗术苦苦地支撑。两人缠斗许久，终于到了湖心岛，却遭遇当年害死剑士那个召唤师。 危急时刻，战士让治疗师去找鲛人，他自己迎战召唤师。一个主t和一个远程召唤师的对抗，战士以一系列防御技能扛住了死魂的攻击，将召唤师斩于斧下。等他再去找治疗师，治疗师已经将一切都告诉鲛人了。 二十年光阴，鲛人也老了，他一头海蓝色的长发已经变成了白色，他听到剑士死去的消息，并不吃惊，只是询问剑士葬身之处。 “那位前辈死在北荒对的冷月冰原中，他临死前命晚辈将此物交给前辈，还说，他答应的礼物，送到了，叫前辈回到海里，不必等他。” 鲛人轻抚着峨眉刺，垂眉不语。 战士也道：“上边已经将此地的驻守任务交于晚辈，前辈且放心。” 鲛人点头，带着峨眉刺离开了。 最后是一系列快剪，战士成为湖心岛的守护者，从此不能离开湖心岛一步，但治疗师却时常提着酒来找他。而那只剩下冷月的冰原上，白发的鲛人终于找到了剑士的尸体，将他带着，一起沉入海中，越游越远，最终消失在蓝色的大海之中。 山海经网游的宣传视频一出，网游党们看到的是精细的画面和炫目的技能，外观党看到的是连校服和武器都这么美丽，坚决入坑。外貌协会为林渊和秦顾两人的颜值尖叫，各种用他们的截图制作桌面和手机壁纸。而腐女们，则不动声色地剪了许多视频。 “我觉得我药丸。看了这视频我不仅萌了昆仑x鲛人、赤水x楚地，还萌昆仑x穷桑，昆仑x赤水，赤水x鲛人，赤水x穷桑！我药丸！颜值这么任性，任意排列组合！我！都！接！受！” 一群人都在转发这条微博，各种“右边1”、“我也药丸”，最后一个剪辑圈的大手说：“其实本质就是，林渊x秦顾。” 瞬间真相了，瞬间粉圈和舆论都沸腾了。 第63章 其实早在一年多值钱，《定风波》播出的时候，就已经有人暗搓搓地剪辑过林渊和秦顾的mv，而且很快还有一个号称是“顾渊”的cp圈子。因为当时林渊还是个新人，是秦顾的后辈，饰演的又是小闻泰宁，所以圈子里普遍认为应该是秦顾x林渊。 这个cp一直在悄悄地酝酿着，不断地壮大，其中以写手和剪辑手居多，圈里有另一个现在已经改名叫慕鱼的mv圈的大手。慕鱼剪了第一个闻泰宁x小闻泰宁（秦顾x林渊）的mv，随后林渊拍了《半江红》，慕鱼又用林渊饰演的少年赵构和赵昚以及秦顾之前的一些古装剧素材剪了不少mv。这个圈子就渐渐地壮大了，慕鱼也成为林渊粉圈里，和乘鲤鱼飞呀齐名的大手。 当初《定风波》这部剧播出时林渊和曹羽西双方的粉丝掐架，秦顾出面帮林渊说话，还用林渊的微博账号回复，表示他和林渊的关系好得不要不要的，这一举动就被[顾渊]粉们认定为蒸煮发糖，开心得不得了。但是随着林渊事业的发展，那次游戏直播之后很快有人认出林渊打竞技场的队友，也就是躲在镜头之后那个人是秦顾之后，这个cp格局就悄悄地发生了变化。 一般来说，打竞技场里不要命往前冲上蹿下跳含着“虐死对方一波带走”的都是强势一方，情侣的话大多数都是男生，而追在后边使劲奶的那个一般都是女孩子。换做基友的话，一般进攻的都是攻，加血的都是受。但是那天林渊和秦顾的直播生生就把这个定律给逆了，满场只见秦顾不停的叫“林渊渊我要死辣！林渊渊奶我奶我啊啊啊啊亲爱的奶我啊”，林渊一直不慌不忙地给他加状态加驱散加血。 用一个完全没了解娱乐圈和cp的网游重症患者的话来说，就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攻的奶妈，他队友那操作简直任性，他居然还一路奶上了2200！什么叫宠爱，这就是啊！” 当初许多因为林渊给山海经网游拍宣传照而粉上他的粉丝，默默地表示赞同，就这么逆转了cp。再后来，《竹林七贤》播出，慕鱼又用阮咸和秦顾的古装角色剪了mv，终于彻底把圈内的大势给逆转了，林渊x秦顾站了主流，cp的代号变成了[渊顾]，又称“临渊一顾”。 从那之后，林渊饰演的阮咸就成了圈里总攻，跟秦顾饰演的各种角色搭配，难得的是秦顾的粉丝跟他的性格一样，不喜欢闹事而且十分容易接受，只要能舔蒸煮的颜不是故意黑人就好了。每一次林渊出了新角色，剪辑手们都能将素材拼出花来，有虐有甜，质量还都不错，在某个同人社区里，“渊顾”这个表情的热度还持久不减，每天更新的都好几百。 而现在，林渊和秦顾接的这个山海经网游的宣传视频，终于彻底将cp粉们的腐之魂点燃了。乘鲤鱼飞呀和慕鱼都在微博上说：“我还剪辑什么，官逼同死，躺尸吃糖。” “话是这么说，不过该产出还是会产出的。”方菲兴奋地跟他们俩汇报说：“我今天在弹幕网上刷了一下，新发了好多你们的剪辑，就一个网游的宣传视频而已，已经被剪刀手们弄出花来了。除了昆仑和鲛人、赤水和楚地这两对准官配，还有各种花式cp，甚至还有秦顾你自己的水仙向，穷桑x鲛人，真是百花齐放，满嘴都是粮！” 林渊和秦顾端着杯子的动作同时一顿，望向她，方菲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属性，提议道：“反正你们俩都这么好了，要不趁机公布关系，怎么样？” 这是个真心实意为他们好的提议，林渊和秦顾却双双沉默了，片刻之后，林渊问道：“准备做菜，我下楼买食材，你们想吃什么？” “葱香排骨！”方菲举手，然后才发觉林渊的反应不大对，她等林渊下楼买菜了才悄悄地问道：“秦顾，刚刚你们俩怎么都不应我？难道你们都没想过要公布，就这么隐藏一辈子吗？” “当然不会一辈子藏着，但现在还不是时候。”秦顾说，“我们的事业都没有发展起来，现在……林渊这么好，我在商场还只是两个酒吧的老板而已，说实在的，我现在一年赚的还没有林渊一部剧的片酬多呢。” “你竟然会在意这个？”方菲哭笑不得，“林渊肯定不会在意你是影帝还是大总裁还是个小酒吧的老板啦！就像你不介意他还只是个拿了最佳新人家的小新人一样。” “他越是不在意，我自己就越在意，因为我知道不管自己变成什么样，他都会疼爱我，宠溺我。林渊虽然看起来很严厉，但实际上，他对我是一切以我的情绪为转移的，只要我真的不喜欢、不想做，他绝对不会逼迫我。所以，在他面前我永远有余地可以软弱，只有我自己可以监督自己。”秦顾垂着眼笑了一下，“林渊心里，也一定是这么想的，他希望我们的关系公布出来时，没有人说他配不上我曾经那些虚无的头衔。” 方菲不经意之间又被秀了一脸，她无语了一下，忽然想到个问题：“秦顾，我发现你真的只有在林渊面前才会特别孩子气特别幼稚，简直跟个没长大的熊孩子一样。但是一离开林渊身边，你就会变得特别理智。” 秦顾抬头一笑，又塞了一把狗粮给她，“那当然了，因为我知道林渊总是会宠着我啊！” “……”还让不让人活了？方菲默默地打开笔记本，“秦顾，你上线，插旗！” 秦顾挑了挑眉，陪她打到林渊做好饭叫他们上桌，晚上送走方菲，秦顾和林渊靠在沙发上无聊地弹幕网上他们俩的mv按照弹幕数一个个地点开，心不在焉地看着。忽然间，靠在林渊肩上的秦顾腾地一下坐起来，严肃地说：“林渊渊同志，你放心，三年之内，朕一定给你个名分！” “噗~”林渊被他逗笑了，伸手摸摸他的脸，点头说：“好。” 秦顾握着他的手，侧脸蹭着，嘀咕道：“唉……难怪那么多人喜欢做艺人，做艺人挣钱真是太容易了，你看现在已经6月底了，我才挣了几百万，你现在一部剧的片酬都比这个高了。” “可是你仍然喜欢这种利滚利，在商场上争夺的职业，对不对？”林渊温柔地看着他，安慰道：“没关系，我也还需要两三年，才能拿到一个影帝的奖项，迎娶陛下。” 三言两语之间两人就将心结解开了，秦顾瞬间又开心起来，重新靠回他肩上，问道：“林渊渊，我想做风投。” 林渊也就点头说：“嗯，片酬应该都到了，你看着办，记得给零花钱。” 居然不问他想投资什么，风投的公司弄好了没。秦顾忍不住笑了，转身伏在他怀里，大声说：“林渊渊，我好爱你！” 林渊一手搂着他的腰防止他掉下去，笑着说：“当真是肯爱千金轻一笑了。” “哪有？”秦顾说，“这分明是换我心为你心~” 做风投这件事，其实秦顾想了很久，因为他发现两个酒吧盈利之后，既不能再扩大酒吧的规模，在追加对酒吧投资之后，还是只能存在银行里生根。这大大地违背了他当初想在商场里打滚的初衷，于是思来想去，秦顾决定将原本请来那几个职业经理人抽调出来，另外再找人，组建一支风投队伍，专门用来投资新兴行业。他已经酝酿了许久，林渊一答应他就开始正式着手。 在秦顾开始做风投的时候，林渊也没有闲下来，某轿车公司和山海经网游给他带来了非常大的收益，他的热度很快超越同期的小鲜肉，甚至因为手握白鹤奖最佳新人以及某汽车华夏代言人这两个招牌，热度和资格都超越了部分小生，隐隐有想第一线小生靠近的趋势。再加上他第一次担任主角的电视剧《医心为国》就要放出正是片花了，各处的势力都盯着林渊，对他无比提防。 “这段时间你一定要注意，千万别惹出什么祸来，否则的话，后果非常严重！真的！”任叶耳提面命地说。 林渊也知道他现在不仅被小鲜肉恨，被小生视为竞争对手，中生代和一线咖们都注意到了他，要千万小心，他点头说：“我知道的，你放心吧。” 然而有时候并不是你不惹祸，祸就不会惹上你的。 这天林渊正在家里看书，忽然手机就响了，打电话的是以前同样在《定风波》剧组的女演员，如今已经能挨着小花边沿的胡羽。她在电话里请求林渊陪她一起去参加个时尚晚宴。 “林渊，入场券都不是问题，但是那种地方你也知道，我一个人去，很多场面都应付不过来，你就当帮我一个忙，算我求你了。我能不能上位，就看这一回了！” 第64章 对于陪女人出席晚宴这种事，林渊非常认真地征求了秦顾的意见。 “啥？胡羽？”秦顾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谁啊？” 林渊提醒他：“小顾立姿。” “哦。”秦顾想起来了，“这个无所谓啊，我知道你心里是只有我的~不过她为什么会找上你？她没别的男人了？” “大约因为知道我不会对她有什么企图吧。”林渊说，“总之，你不介意就好。” 秦顾闻言，“噗”的一声就笑了，他一歪就靠在了林渊身上，捏捏他的耳朵，挤眉弄眼地说：“林渊同志，你你很有自觉嘛，领导奖励你。” 说着就仰头亲了他的嘴角一下。 林渊将手里的电纸书放下，慢条斯理地捏住他的下巴，嘴角含笑：“首长同志，你这么奖励可太轻了。” 他就是想勾林渊来一场重大奖赏~秦顾嘻嘻笑了，翻身坐在林渊的腿上，捧着林渊的脸，撇撇嘴说：“其实你跟女人出席晚宴这种事，我还是有点介意的，毕竟你的个性肯定见不得女孩子被欺负，到时候被当成护花使者传绯闻就不好了，虽然我也相信你有本事叫这种绯闻消失啦！而且这个晚宴我知道，在时尚圈还挺有名的，你去了说不定能拿到很好的资源。” 林渊双手握着他的腰，仰头看他，问道：“所以？” 秦顾用额头抵着他的额头。“所以你要好好地感谢领导。” 林渊不由得温柔地笑了，在某些让彼此愉快的事上，秦顾从来不会为了点上下问题就执着别扭。曾有一次林渊在过后问他：“你不介意吗？” “在下面这回事吗？有什么好介意的？反正你腰好。”秦顾着迷地摸着他的腹肌，“正都是享受嘛，怎么来都一样，其实我不明白为什么不花力气就能享受反而被认为不好，难道真的在社会主义社会大家都十分厌恶懒惰？” 林渊被他逗得都笑了，抱着他安然睡去。 总而言之，勾引这种事，秦大总裁是不介意的，对于他介意的事林渊也补偿他了，所以他也就不管了。 出席晚宴这种事，处处都是攀比，只有你比别人更出色才能撑住场面，这“出色”两个字，第一看邀请函的类型，其次看车子、衣服，最后看拿到了什么资源，也就是认识了什么人。秦顾也参加过一两次，所以知道里面的套路，下午四点去酒之前特意叮嘱道：“亲爱的，你将我那辆跑车开了。” 他们家有两辆车，一辆是秦顾之前买的兰博基尼，一辆是后来林渊代言的那个汽车品牌，甲方送了他一辆价格刚过百万的车。 “一个出道一年多的人，开一辆价值千万的名车，回头他们又要说我背后有金主了。”林渊摇头，“开我那辆就行了。” 等他开车那辆黑色的车去接人，胡羽差点没将眼珠子瞪出眼眶：“林渊，你……你就开这个车？你不是挣了很多钱了吗？同一批出道的新人就属你的资源最好，光是那个什么车的华夏区代言，那个价格也该有几百万吧？怎么就开这种车？” “这就是对方送的车。”林渊偏了偏头，示意。“上车吧。” 胡羽只好不说什么，自己上了车子的后座。 晚宴的地点在a市一个非常著名的酒店里，胡羽在车上就说：“我都打听好了，这次来了十几个国际大品牌的负责人，就是为了挑人拍广告的，说不定还有机会能做他们的代言人。这可是个好机会，我费尽心思才弄到两张票，也算是回报你当初在《定风波》剧组里对我的指点吧。虽然我现在不如你……” “不，你现在也很好。”林渊打断她的话，“每个人有不同的路，适合自己的就好。” 虽然他没有仔细了解过，但胡羽在《定风波》里饰演了小顾立姿之后，就因为出众的外形和虽然及格但进步非常大的演技，受到了各方导演的青睐。这一年多来，她演过都市剧也演过偶像剧，最近还有一部她作为女主角的仙侠剧播出了，收视率据说非常不错。 胡羽一笑，“我那算什么？都是营销出来的剧，都是虚火，你看我接的广告都是什么货色。不过，林渊，你就是这点特别好，又冷情又冷眼，看得比谁都明白，每次跟你接触，都觉得这世上并不是什么都乌七八糟的，还是有努力就能出人头地的存在。” “你是还能坚守住自己的内心。”林渊并不受她的夸奖。 胡羽也不跟他计较。 晚宴果然就像胡羽说的那样高规格，因为除了胡羽，林渊还看到了好几个娱乐圈里的大花，都端着酒杯笑颜如花地跟人交谈着。为了搏眼光，在场的每一个艺人都竭尽全力地装扮自己，希望能为自己挣些资源。胡羽年轻而且貌美，和娱乐圈一般的蛇精脸不一样，她长了张非常古典的鹅蛋脸，她穿着手工定制的旗袍款款而来，旗袍是立领，手上还挽着披肩，显得风姿楚楚而且妩媚流转，一下子就吸引了周围人的眼光。她自己也有些手段，一直在跟人交谈着，希望能认识更多的人，让自己的接到一个好的广告。 相比之下，林渊就有点兴致缺缺了。在他眼里，这就是个姿色与名利交换的场合，他原本以为会有稍微有些眼色的人来，但现在看来，这一场还真是当胡羽的护花使者来了。 胡羽也发现他的情绪不大好，感激说：“林渊，我去一下洗手间，你在角落的沙发休息一下吧，对不起，让你受累了。” “嗯。”林渊点头，“你自己小心点。” 胡羽点头离去，林渊在沙发上一坐下就取出手机，微信里已经快被秦顾炸锅了。 [秦风一顾]林渊渊，你出发了吗？ [秦风一顾]林渊渊，你到了吗？ [秦风一顾]林渊渊你喝酒了吗 [秦风一顾]林渊渊你是不是在挽着胡羽的手跟她到处傻笑啊？ ……各种各样的问句，足足50条。林渊几乎能透过屏幕看到他无聊又因为得不到回应而撇嘴的样子。他低头回复道：到了，刚刚在和胡羽到处傻笑，现在一个人坐在角落里，正在回复你。 秦顾立刻发了个大大的笑脸过来，问道：你晚饭吃什么？那里有什么好吃的？ 吃的倒是不少，只是……林渊刚将回复打到一半，忽然感觉沙发轻轻地一陷，旁边有人坐下了。他立刻将手机收起来，转头冷淡地看着旁边的人，皱眉用英文说：“先生，靠得这么近，你很失礼。” “哇哦~”老外夸张地赞叹了一声，“你的英文非常好，很正的伦敦口音，你曾经留学吗？” “没有。”林渊并不喜欢这种自来熟的人，他站起来说：“失礼，你请自便。” “喂，等等！” 林渊起身离开，老外却追了上去，他想伸手拉住林渊的胳膊，却被林渊躲过了，于是只好跟在林渊身边，问道：“你刚刚在和情人发信息吗？你的表情非常温柔，你很爱她吗？” “您这么问不觉得失礼吗？”林渊露出不快的表情，“我相信您是某个奢侈品牌的负责人，但是非常抱歉，您代表的奢侈品牌，似乎非常唐突。” 老外一愣，登时脸色尴尬，不知道怎么回应才好。就在这时，胡羽的声音传来：“你……保罗先生？林渊，你怎么会和保罗先生在一起？” 老外瞬间收起脸上的所有尴尬，换了个傲踞又不经意的表情，对胡羽点了点头，说：“美丽的女士，你好，你今晚的旗袍非常漂亮，不过你这位先生似乎不怎么会欣赏。” 他说完，嘴角勾了勾，转身走了。 保罗一离开安全范围胡羽就扑了上来，激动地问道：“林渊，你怎么会和保罗先生搭上话？” “我坐在沙发上，他自己靠过来的，非常失礼。”林渊毫不客气地评价着。 “他自己靠过来……”胡羽倒吸了一口凉气，捏着林渊的手臂几乎将他掐疼。“林渊，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某个奢侈品牌的负责人。”林渊满不在乎地问道，“哪一个？l开头还是g开头？give还是gc？” “他是gc香水的负责人！”胡羽简直欲哭无泪，“要命了，好好地一个大金主，你就这么得罪了！” “那又怎么样？”林渊依旧没什么情绪起伏，“第一，既然对方是国际数一数二的国际品牌，那么就不会选我们这些新人。第二，如果我们的商业价值已经足够他们考虑，他们又怎么会因为这一个小小的意外就舍弃？将个人情绪带入工作中，这种人怎么可能坐到国际奢侈品负责人的位置？” “这……好吧。”胡羽叹息，“总之还是好可惜！算了，我们还是去看看国内的牌子吧，也许能蹭上一个广告也说不定。” “嗯。”虽然不喜欢，林渊还是继续陪着她，一直待到晚宴结束。 但是从那个小插曲开始，林渊就一直觉得有人在盯着他看。 第65章 晚上林渊比秦顾还晚到家，一进门就被秦顾追问：“怎么样怎么样？拿到了什么资源？” “什么都没有。”林渊一边换鞋一边说：，“还不小心将gc香水的负责人得罪了。” “得罪了就得罪了，反正我不相信是你的错，肯定是对方失礼。”林渊等他直起腰就扑上去抱住他，“我家林渊渊这么优秀，他们没看上真是眼瞎！” “嗯。”林渊点头，“全世界就你眼光最好。” 将我当做独一无二什么都比不上宝贝。 林渊低头给了他一个缠绵而温柔的吻。 时尚晚宴就这么结束了，林渊是没打算当然事实上也没拿到什么资源，时尚圈和影视圈很少重叠，重叠的部分都是一线大咖，像他这种小角色，要拿到资源除非拿别的东西去换，否则的话这个结果才是正常的。林渊对此并不在意思，在没有工作的时候就看看书陪秦顾打游戏，没有戏约，工作也就是出些通告，或者拍些二线杂志的封面。 就这么过了半个月，忽然任叶来找他，问道：“你认识gc香水的负责人？” “见过一面。还骂过他唐突。”林渊说，“19号那天的时尚晚宴，我和胡羽一起去的，我还说他唐突。” 任叶的表情很古怪，“你……骂了他？” “那是因为那个什么保罗先生自己过分！”秦顾立刻维护自家老攻，“林渊坐在角落的沙发里给我发微信，他自己凑上去就想看，还问林渊是不是跟情人发信息。是的啦，他是跟情人发信息，可是这种事我们自己还没公布，他瞎打听一个艺人的感情状况干什么？这么八卦！” “秦顾，你不要激动，我没有责怪林渊的意思。”任叶敢跟林渊吵架，但对于秦顾这个家属她不敢怎么样，只好解释。“对方也没有生林渊的气，相反，gc方面刚刚跟公司交涉，希望请你给他们拍个广告，还说如果效果不错的话，就请你当他们的代言人。” “啥？！”秦顾呆了呆，正在肝手游的他手机直接掉了下去，被林渊一把接住。他完全没发觉，只是呆呆地说：“你说的那个gc和我想的那个gc不是一个东西吧？你是不是被骗了？我19岁拿金枞奖影帝，当时费叔叔为了给我刷金还特意跟他们公司谈了好久，什么威逼利诱的手段都用上了，对方只说了一句：我们不要三十五岁以下的影帝当代言人。这……叶姐，你是不是给骗了？这不会是个坑蒙拐骗的山寨货吧？” “我们也怀疑过，所以特意找了gc那边的官博进行认证，结果证明，至少这个保罗先生确实是gc香水产品的负责人，来华夏确实是来找人拍广告的。”任叶摊手，“那位保罗先生跟我们公司一联系就点了林渊的名字，我们都吓了一跳。后来发现你和保罗先生都参加过19号的晚宴，还以为你在晚宴上有什么奇遇，帮了保罗先生什么忙呢，结果竟然是骂了他？这个人是抖m吗？被你骂了才觉得你这人不错？” “不管怎么样，先看看对方要出的广告是什么吧。”林渊将手机放回秦顾的手掌里，“确定广告的内容，才决定是不是要接。” 换做别人一定跳起来指着林渊的鼻子大骂：林渊，你不要年少气盛，就算香水只是个子品牌，但你知道那是什么吗？那是gc！是世界顶级的奢侈品牌子，而且这次是人家找上门来了，你竟然还要先看看广告内容才决定接不接？你手上只有一个电视剧奖的最佳新人而已，就敢这么嚣张？多少影帝想拿都拿不到这个资源啊！ 但是任叶已经对林渊服气了，她知道林渊任何考虑都是有原因的，所以她只是问道：“理由呢？我这么回复人家品牌，总要有个理由吧？” “每个艺人的气质和特性都有适合与不适合的广告，也有不能触及的雷区，所以我希望先知道广告的内容和创意，否则的话，我不能接受。” 任叶将林渊的话原封不动地回给了gc方面，接电话的助手听完之后简直目瞪口呆，转头说：“先生，那个华夏艺人说，他们想知道广告的内容和创意，否则的话不能接，因为每个人都有不能触及的雷区以及不适合的风格。这艺人到底什么来头，竟然这么大的口气？” “他真的这么说？哈哈哈！”保罗大笑起来，“不错，这个林渊实在太有个性了！去将我们的广告创意发给他们，没关系，他们不敢泄露出去的，否则的话，他们赔不起！” 助理只好听他的，将广告创意发了过去，林渊也仔细看了。 香水是gc的子品牌之一，男女香水都出，其中主打男士香水，几乎每一款都是经典，其中“魅惑”、“暧昧”、“狂爱”三款尤为经典，但这三款都不是这次要拍的内容，这次要拍广告的是gc的新产品，名叫“宠爱”。宠爱的名字来自于“愿将世界赠与你”，瓶身的设计非常古典，充满了巴洛克风格，威严而精致，仿佛一个浑然天成的王者。香味以木质东方调为主，前味起以檀香木，后味终结以广藿香，檀香圣洁，广藿香传说有催1情和兴奋的作用。这仿佛一个圣洁的僧人因为遇见了心爱的人，终于动情，将整个世界都交在对方手中。 广告的创意也很简单，就是只要一个宠爱的眼神而已，但眼神这种东西实在太玄妙了，所以gc一直在找适合的人。 “哦，我明白了。”秦顾看完创意之后说，“那个保罗先生一定是看到那晚你给我发信息的表情，所以才决定用你拍广告的。就说嘛，他们怎么会忽然想到你，搞得怪吓人的，我还以为那个宝罗先生对你有意思呢！” “哈哈~”林渊摸摸他的头。 确定广告内容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镜头之后，林渊就和gc签约了，第二天就飞了意大利，秦顾也跟着去了。他还没去过佛罗伦萨呢，听说那是著名的艺术之都，秦大总裁觉得自己很快就要浑身都是铜臭味了，所以决定要好好地感受一下艺术的熏陶。 两人的关系还没公开，到了佛罗伦萨自然是分开两个房间住的，林渊飞机刚落地就被拖去拍广告了，秦顾只好自己去酒店。他不好打扰林渊拍广告，自己逛了好久，还没收到林渊发来的微信。 这不对啊。秦顾看了一下时间，这都拍了四个小时了，还没有拍好？他不敢打电话给林渊，想了想，就给任叶发微信。 [秦风一顾]叶姐，怎么拍这么久？出问题了？ [叶子]不知道，意大利人不靠谱，老是说林渊的眼神不对，不够宠溺！这不是故意难为人吗？我觉得林渊的眼神已经很好了啊！ 意呆利都不靠谱，但他们也不会这么为难人，秦顾觉得大概是林渊时差没调好，所以始终不对。哦，说不定摄影师还是个猥琐大叔，林渊看到这种人，怎么可能还“宠爱”得起来？不反胃都算是素质高了。 他想了想，低头又发了条微信。 [秦风一顾]叶姐，你问问对方我能去探班不？林渊飞机上就没吃什么东西，这会儿一定饿了，他们舍得我可心疼我家老攻，哪能这么折腾人啊？ 老攻……任叶被狠狠地shock了一下。 秦顾，你这是……暴露了啊！ 但她很快向gc方面询问，得到同意之后将地址给秦顾发了过去。 摄影棚里，林渊对着摄像头，眉间已经出现了疲倦之色。他不知道这个身体竟然对坐飞机这么不适应，竟然轻微地晕机，还耳鸣，他怕秦顾担心所以没说，以为自己能撑得下来。现在看来，他还是高估了自己，拍了这么久，不仅没能调整到最好的状态，还似乎越来越糟糕了。 “你还好吗？”摄影师也发现他的不适应，从相机后面探出脑袋，说：“最后试一次，如果不行我们明天再来，ok？今天你很累了。” 只能这么办了。林渊点头，对摄影师比了个就绪的手势，摄像师再次调整镜头，就在摄像师抬手比了个ok的手势，就要按下快门之前，一个人悄悄地出现在摄影棚里。 他镜头感十足，一眼就知道林渊的目光会望向哪里，所以嗖的一下就站在林渊的焦点上。他左手拎着一袋蛋挞，右手拎着两杯奶茶，邀功一样地举着，对着林渊露出个大大的笑容。 于是林渊不由得也笑了。 “咔擦——”连续不断的快门声响起，摄影师激动地说：“太好了，就是这个眼神，非常好！” 林渊瞬间明白秦顾是为什么来的了，他的表情不觉更加温柔，目光仿佛能滴出来水来。 这也成为林渊人生里最经典的一个广告，评价说：他的眼神仿佛拥有全世界，却甘愿把自己和全世界都给你。 这就是宠爱。 第66章 “林渊渊~”秦顾一等摄像师说ok，都不用林渊叫他，自己就往林渊身边扑。“我带了蛋挞和咖啡，，剩下的都已经分给工作人员了，这些是我们的。你饿了吧？走走走，我们找地方坐。” 他不好在摄影棚吃东西，拉着林渊就出了门，刚好摄影棚旁边有个美术馆，晚上已经闭馆了，但是台阶干净，还能看到街角广场上的喷泉和街头艺人的表演。秦顾就拉着他在美术馆前的台阶上坐下，把蛋挞都给了林渊，再将咖啡插管，自己端着喝，另一杯放在林渊旁边的台阶上。 他期待地看着林渊，问道：“蛋挞好不好吃？” 林渊将一个蛋挞咬了一半，便将剩下的递了过来，“喏。” 秦顾毫不介意——废话当然不介意了，相互间不知道口水都吃了几回了，还介意这个？他嗷呜一口咬了蛋挞，嘴唇还吮吸了林渊的手指一下，满意地看着林渊的眸色暗了暗，才笑嘻嘻地将蛋挞吞下。 林渊十分喜欢他含着自己手指的感觉，不由得又拿了一个咬一半，送到嘴边。“再来。” 秦顾摇头，“不来了，我其实吃过了，觉得这家特别好吃，所以想带给你吃。你饿了，剩下的你吃吧。” 林渊只好将那一半蛋挞给吃了，那惋惜的神色落在秦顾眼里，他登时觉得心暖暖的，再没有什么比自己心心念念在意的人也心心念念地在意着自己这种事更开心了，你因为他的一举一动而欢喜悲忧，他也因为你的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就心绪起伏，若喜若悲。秦顾不由得情动，侧脸吻上了林渊的唇，林渊立刻便反客为主，两人情意缠绵，再放开时，林渊低低地笑道： “卡布奇诺。” 秦顾笑弯了眼，两杯咖啡不同口味，他喝的正是卡布奇诺。他看着路灯昏黄的光照在林渊的脸上，林渊的眼里好像有个小小的自己也在傻笑，灯光太暗，隐隐约约看不清楚，倒是有一点明明白白，就是林渊眼中的笑仿佛能将他熔化。秦顾不由得说：“我一直想有这样的机会！” 这样的，就像平常人一样，和自己爱的人在街头约会，分享饮料喝零食，走累了就随便找个地方做，相互肩并肩，看人来人往。而自己有一方小小的田地，两颗心依偎着，小声的议论着来来往往的人。 “也只有国外才有这种机会了，而且还是在你不那么出名的时候。”秦顾感叹，“所以世间真是有失必有得。” 林渊问道：“就像我得到了一个你，所以之前注定受那么多事吗？” “哇~谁说你不会讲情话的？你这人时不时冒出一句，都能叫我心醉。”秦顾感叹，差点又扑上去了，却在瞬间察觉道一双异样的目光。 周围的人如果看他们，只会觉得他们感情很好，如果看到刚刚接吻那一幕，还会当他们是对普通又甜蜜的恋人。只有这个人的目光，很明显是带着思考和计算的。 林渊也察觉到了，两人瞬间将自己的情意都藏了起来，同时转头向目光的来处看去。对方也发现了他们的目光，从对面的广场喷泉那边都了过来，是个很清矍中年男子，他笑着说：“我还以为认错了人了，原来真的是你，秦顾。” “哦，是你，王导。”秦顾站了起来，礼貌地说：“好久不见。” 林渊也站了起来，那男人的目光落在林渊身上，问道：“秦顾，这位是……” “我的好朋友，林渊。”秦顾说，“林渊，这是王鑫王导。” “你好，王导。”林渊寒暄。 王鑫和他们也和他们寒暄了几句，问道：“对了，秦顾，你现在的经纪公司是哪个？” “我现在不怎么拍戏了，有点厌倦圈里的种种事情了。”秦顾的笑容有点冷淡了，他不大喜欢一见面就被人问解约这件事，不高兴继续就不继续了，有什么好问的？ 王鑫见他神色里似乎有些不高兴，赶紧说：“你别介意，我只是手上有个非常适合你的剧本，很想你出演而已。” “是吗？”秦顾眼睛一亮，“谢谢你啊，王导，可是我已经不怎么拍戏了，这一年里也拒绝了很多片约，如果答应你的，可能那些老朋友都要不高兴了。不过你看林渊怎么样？” “……他？”王鑫的目光很迟疑。 “王导，你别小看他啊~”秦顾搂着林渊的肩膀说，“他的演技比我好多啦，最重要的是，他是我见过最靠谱的人，绝对不会叫你吃亏的。” 真的假的？王鑫怀疑地看着秦顾口中这个男子，他长相英俊而硬挺，气质温和，确实有一种非常踏实可靠的感觉。只是这个人他完全没听说过，应该是个新人，这样的人，确定能行？王鑫不得不提醒道：“秦顾，这么说可能很失礼，但我下一个电影是保金雀冲金枞的。” “但是……”秦顾还想说什么，林渊却将他拉住了，“好了，王导有他的道理，秦顾，我们回去吧。” 秦顾只好停下，对王鑫道别。王鑫也和他们礼貌地说再见，他本来也想直接走掉的，但是走出两步，他神使鬼差地回头看了一眼，只见秦顾和林渊越走越远，秦顾不住地说着什么，活力十足，而林渊则一直含笑看着他，等秦顾说累了他才回一两句。而每一次他回复，秦顾都能笑起来，好像他说得非常有道理。 这个年轻人，不简单啊……王鑫心里划过一个念头，立刻转身追了上去，问道：“林渊，你愿意来试镜吗？先说好了，我对电影的要求是很严格的！” 秦顾的登时眉开眼笑，比了个v说：“王道，你放心吧，林渊绝对会叫你大吃一惊的！他真的超级优秀！” 王鑫哭笑不得：“好好好，我相信你，秦顾，上次见你没这么孩子气的，怎么现在反而孩子气起来了？” 秦顾挠挠头笑了一下，并没有回答，王鑫也没有要他回答，只是对林渊说：“我会让我的助手跟你的经纪人联系的，具体的试镜时间和你将来的档期都有待商定。” “好的，谢谢您给我这个机会，非常荣幸。”林渊点头，与秦顾一起走了。 回去之后，王鑫彻底查了一下林渊的资料，发现这竟然是个只拿过电视剧三金之一的白鹤奖最佳新人而已，就没有特别在意，回国之后就让他的助理去联系任叶。 “你说的林渊就是那个林渊吗？”助理激动地说，“天哪~我要跟我的新晋男神约片吗？” “你这小丫头，不要说得这么暧昧好吧？”王鑫对小姑娘的思维真是无法理解，“他不就是个新人吗？” “鑫叔，你最近没看电视吗？林渊的一部抗战剧播出啦！之前他还拍过一个抗战题材的电影呢！” “抗战剧？抗战题材？”王鑫的心里已经直接将这两个词等价替换成了“雷”和“天雷”。 “导演，你不要带有色眼镜看这个题材好不好？就算你带有色眼镜，也不能不相信我的眼光啊！”小助理激动地说，“林渊的作品都不是抗战雷剧，他那部电影还参展过欧洲电影节呢！现在播出的这部剧也是在tv1，国家太黄金剧场！你等等，我这就给你翻微博上的影评！” 小助理翻出手机就开始搜索，结果不小心按了刷新，然后整个人都愣住了。 “你这又是怎么了？”王鑫对这个朋友的女儿也是很无语，“电脑死机了？” “我男神……他，他拍了gc香水的广告！”小助理激动得快哭了，“我男神好厉害！那可是gc啊！而且不是华夏区，而是全球投放，gc官博亲自发的宣传！” 王鑫往他的手机上一看，只见gc的官博发了个宣传微博，圈了林渊，配图是一张平面照。照片上林渊只是看着前方，而他的眼神和表情都非常温柔，叫人看了好像心里融化了一块糖，甜到自己都快融化了。 图片上的香水，名叫“宠爱”。 王鑫心里一震，这个主题与他接下来要拍的题材不谋而合，他第一次见到将温柔和宠爱表现得这么淋漓尽致的艺人！ “婷婷，不要通知其他艺人了，立刻跟林渊确定档期，不管他什么时候有空，我都愿意等他！下一部电影的男主角就是他了！”王鑫当机立断地说，“不要其他人，世上只有林渊能拍出我想要的效果！” “好的！”小助手立刻与任叶联系。 这是个很好的机会，因为王鑫也拿过两次国内电影三金的最佳导演奖，捧出了三个金雀奖的影帝影后。但是任叶接到电话的时候，却非常犹豫。 王鑫见助理说了好一会儿也没能敲定下来，就接过电话亲自说：“林渊接下来有机会？不要紧，现在已经是10月了，我要拍的电影必须在桃花开的时候，明年才能拍，只要明年3-4月林渊的档期给我就行了。” “好的。”任叶才终于松了口气，“非常谢谢您，真的，特别感谢您给了林渊机会还确定了明年的档期。” 因为她刚好帮林渊联系到了一个资源，至少能拿明年的白象奖最佳男配。 第67章 任叶帮林渊新找个资源，因为她发现林渊确实有这么一种特制，只要给他好剧本，就算是天雷频出的题材他也能演成良心剧。结论的来源，是林渊主演的那部抗日剧《医心为国》播出了，而且收到了非常好的评价。 决定一部剧成功与否的因素有很多，编剧奠定基础，导演决定风格，而演员则决定着最直观的感受。《医心为国》这部剧的剧本已经非常成功，注定了这不是一部手撕鬼子的神剧，而最靠谱的是，林渊和几个主演的演技都将剧本hold住了，没有崩坏。 《医心为国》这部剧开播前没有太多额外的宣传，只在tv1七点整的新闻末位提到，然后播出的第一天收视率就已经2.0，第五集之后收视率稳定保持在2.3。这个成绩，对黄金剧场的电视剧来说也算是非常不错了。 林渊饰演的邢老三在剧里，一开始是个傻乎乎懵懵懂懂只知道“我要跟二哥走”的天真学生，但自从接触了战争，他的世界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当屏幕里的医生在炮声震天的简陋手术室里为战士做手术时，他的表情是肃穆而坚毅的，旁白是从邢老三的角度写的，所以配音也是林渊。 旁白说：“害怕吗？当然害怕，我在救人，下一刻却可能就粉身碎骨了。可是自己的国家，自己的同胞，怎么能不救？那些战士拿自己的命在换取民族的未来，难道我连冒险都不敢吗？听说有个国外的医生在战地上救助着，别人甚至在为我们的民族奋斗，难道我们自己却要苟且偷生吗？” 林渊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带着坚定和悲愤，里边的情绪感染了无数人。这部剧一开始只是一些战争片爱好者看，但渐渐地观众扩散到年轻人中，因为林渊的主要粉丝都是年轻人，而林渊的颜确实是吸粉利器。但是这些一开始被林渊颜值吸引去的观众，最后都变成了主角的死忠粉，被剧情吸引了。无论是邢老三的坚定执着还是旁白的深沉坚毅，都是最打动人心的一个地方，许多人由此受到感染，意识到几十年前那场战争对于民族的存亡有多重要。而在那场战争里，多少人浴血奋战粉身碎骨，在那场烽烟岁月里，又涌现了多少可歌可泣的人。 剧里邢老三有个助手，是临时派来学习的一个根据地姑娘，自称十分泼辣，但一开始跟着邢老三进行医治的时候，还是会呕吐，会觉得恶心、脏、害怕，女孩的羞涩让她不敢看男病患的身体，邢老三为此训过她很多次。她其实是被迫来参加抗战的，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人不逃走，偏偏要上前线。 邢老三告诉她两句话，一句是“百川汇聚能成海”，一句是“覆巢之下无完卵”。 护士不明白，邢老三就解释说：“我们每一个人的力量都是渺小的，你现在看觉得我很厉害，但我一个人救不了整个民族。我们每一个人就好像你碗里的一粒米，你就像是我们的民族，只吃一粒米是不能饱的，不顶事的，但如果我们每个人都出一份力，就像碗里堆了很多很多米粒一样，一个个人，一代代人地努力着，我们的民族吃得饱，有力气，就能变得更强。只要我们的民族强大了，我们就有底气了。你见到洋人为什么会怕他们？因为他们长得凶吗？不，不是的，是因为他们背后的祖国很强大，你觉得他们了不起，所以不敢得罪他们。” 他用卷了纸的铅笔头戳了戳护士的小脑袋，笑着说：“没了房子，哪里都是风雨，摔倒的鸟窝，到处都是破蛋。一个人想逃想躲不要紧，如果所有人都想躲，那我们的民族只有灭亡了，最后变成谁见了就能吐一泡口水的人。你觉得你现在在西方人面前卑微吗？我告诉你，如果这一仗我们打输了，以后在列强面前，只能跪着求他们给一根骨头，可能连骨头都没有，我们的骨头，只能磨成灰烧成杯子给他们用，他们可能还会嫌弃呢。” 一番话叫护士深受震动，再也不想逃走，屏幕外边的观众同样也被震撼了。 一个营销号将这段话截图放了出来，说：“原本带着舔屏的心去打算去看一部雷剧，没想到最后竟然心甘情愿地受了一场爱国教育，抗日剧要这样才是正确的方式！” 这条微博很快被各种转发，一天之内破了3w，最后被央视新闻和各大营销号转发，转发微博里对《医心为国》这部剧和林渊的表现都给了非常高的赞美。随着热度的提升，《医心为国》这部剧的同人圈也蓬勃地发展起来，最奇特的是，这部剧的同人圈大多数都是单人苏粉，还有邢老二夫妇、邢老大和女间谍的cp粉，没有bl配对。热度再次提升一个level之后，政府的官博还趁机进行了一场抗日期间g党除了军事以外各界杰出人士的宣传专题，将这部剧的热度推到了最热。 林渊是想到这部剧可能口碑不错，但他没想到热度竟然也这么好，于是他一从意大利回来就忙得脚不沾地，各种采访和杂志封面都接踵而来。《医心为国》终于以平均收视3.1的收视率完美收官，谁也没想到一个好好的抗战剧，竟然从中年老大爷圈到中学生、从网络到收视、从三次元到二次元，全都爆红！剧组在a市举行了庆功宴，林渊参加了庆功宴回来才算是松了口气。秦顾以为他终于能休息了，没想到任叶却来了，要林渊考虑接一部剧。 “你说什么？”秦顾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要林渊渊接一部仙侠剧？有没有搞错？现在这种刷热度一样、充斥着五毛特效的仙侠剧，你要林渊渊接？林渊渊才在正剧圈打响了口碑，你就要林渊渊去接仙侠剧？” “这确实是一部仙侠剧，但是秦顾，你不要对仙侠剧有偏见啊。”任叶试图解释，“我是林渊的经纪人，当然知道现在林渊的名声非常好，所以绝对不会给他接烂剧的。这部剧是由电影《新蜀山剑侠》和《蜀山正传》改编而成的，导演是……” “不，你不知道。”林渊打断她的话，“决定一部仙侠剧成功与否的因素，除了传统剧集需要的剧本和导演之外，还有两个决定性的因素——美工和特技。这个剧本我不会看的，你先去将特技和美工团队打听好，然后再说。” 他还真是一如既往地直接，任叶苦笑，“这跟美工和特技有什么关系？” “美工和特技就是决定性因素。”林渊说，“《新蜀山剑侠》和《蜀山正传》的剧情都非常简单，为什么现在还被人津津乐道，在哪里提起都被封为经典？就是因为两部电影的特技效果在现在看来都是不错的，而技术没做好的地方都被造型弥补了。两部电影的造型不一定是最美的，但都非常传统，具有浓烈的华夏仙侠风格。而现在电视圈的审美普遍往日韩靠近，服饰庸俗，妆容现代，特技也完全不行。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有再好的导演，再优秀的编剧，也无济于事。” “我不会接雷剧。”林渊坚定地说，“如果特技和美工不能给我信心，那这部剧再值钱我也不接。” 任叶被他说得哑口无言，只好去打听这部剧的特技和美工团队，最后得出结论时她差点兴奋死，直接打电话给林渊说：“林渊，特技团队是国内最好那个，美工团队虽然很新，但负责人是当年《蜀山正传》的美术总监，这下你放心了吧？剧本我发你邮箱了，没问题的话就签了，这部剧眼看着就要开播了，男主和男配都没有找到人，正着急呢，现在你有《医心为国》的热度，应该能争取到男主的！” “好，我会在两天之内给你答复的。”林渊给出确切的日期，立刻下了剧本开始看。 正好秦顾端着水果考了过来，一边靠在林渊肩膀上玩手游，一边时不时地瞄一眼剧本，然后忽然说：“这部剧好基啊！” 这部仙侠剧大名叫《蜀山剑侠》，主要讲男主昆仑派剑客丁引、男主师弟昆仑派掌门人晓如、女主瑶池仙堡堡主雾月之间的爱恨纠葛。丁引为了救个人闯入血魔洞窟，晓如为了救丁引而被血魔俯身，丁引又为了救血魔去找雾月，最后三人都被冰封了起来。而血魔悄悄地逃出，于是三人神魂出窍，重新投胎，成为新一代三角恋。 “这个晓如和丁引之间，简直甜得惨不忍睹。”秦顾指了指其中的一段，“你看这里，晓如被血魔俯身了大开杀戒，结果看到丁引就乖乖地跟他走了，明知道去的地方自己会死，还是听师弟的话，这简直不要太带感。我敢跟你打赌，这部剧一出来，丁引x晓如或者反过来，一定会腐圈大热。” 说到最后，自己的语气都酸溜溜的。 林渊看着忽然来了主意，问道：“那我们演丁引和晓如好不好？” 第68章 秦顾一点头，林渊当晚就打电话给任叶，表示不仅他愿意接《蜀山剑侠》这部剧，还买一赠一地送了个秦顾。任叶将消息告诉导演之后，剧组求之不得，立刻就确定了定妆的时间。并且当晚就在官博上进行了官宣。 电视剧蜀山剑侠[v]：新鲜出炉的昆仑剑客丁引秦顾不是咕咕叽和昆仑派掌门人林渊linyuan，戏外的好友，戏里为了彼此能生死轻掷的师兄弟，仗剑执手天下义，尽在蜀山剑侠~ 几乎所有的蜀山剑侠题材都取自一部神作小说《蜀山剑侠传》，在电视剧拍的二十年前，曾有一部非常经典的电影《新蜀山剑侠》，十年前《新蜀山剑侠》的导演又拍了一部《蜀山正传》，虽然在经典度上不如前一部，但也非常可圈可点。有《蜀山剑侠传》这部小说做镇山大阵，有《新蜀山剑侠》和《蜀山正传》两部电影金玉在前，要翻拍蜀山题材的影视是非常不明智的，因为一不小心拍砸了，上到导演编剧，下到美工服装都会被骂的狗血淋头。 就算主演是秦顾和林渊也不能阻止观众的怀疑。 剧组的官博一宣传，登时被铺天盖地的质疑评论淹没了，为了给观众信心，剧组第二天就要求林渊和秦顾进组，全体拍定妆照。林渊和秦顾一到剧组，登时都笑了，秦顾问道：“菲菲，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句话我才想问你们呢！”方菲瞪大了眼睛说，“我也就是一天没刷微博，这个世界怎么了？林渊来就算了，叽仔你怎么会来？” 秦顾笑而不语，剧组方面十分怕得罪他这尊大佛，赶紧地请他们去化妆拍定妆照。趁着等拍照的空隙，秦顾悄悄地对方菲说：“丁引和晓如的戏份太基了，别人跟林渊拍我要吃醋，所以我自己来，到时候别忘了炒我们俩的cp！” “……我是到哪里都躲不开你们这对虐狗夫夫吗？”方菲哀叹，“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平时就看着两个帅哥不能娶回家，现在到了电视剧里，竟然还是看着两个帅哥不能娶回家！” 秦顾笑嘻嘻地说：“卿本佳人，奈何太腐，将来总会遇到良人的。”他说着又忍不住悄悄地说：“有没有觉得林渊穿那身白色配墨蓝特别帅？仙风道骨，帅死了！” “能不炫耀吗！”方菲忍不住掐他一把，佯怒道：“今晚你们俩必须请我吃饭！以安抚我受伤的心灵！” 不过她也不得不承认，这部剧的造型是很不错的。 官博第二天又发了主要演员的定妆照。蜀山剑侠的造型参考两部同题材的电影，道行稍微稍微高点的女性角色造型带着敦煌飞天的元素，而低阶的女弟子则参考《蜀山正传》里的女弟子形象，白衣白裙，手挽白色的披帛，头发挽做双螺髻，一点装饰物都没有。男角色的造型则比较随意，因为大多数都是剑客，所以统一都是白衣，不同的是身上的装饰，而低阶男弟子都以木簪束发，道行高深的则戴冠。 宣传照上的八个人，分别是林渊扮演的昆仑派掌门晓如和峨眉派大弟子丹辰子，秦顾扮演的昆仑派剑客丁引和玄天宗，方菲扮演瑶池仙堡堡主雾月、昆仑派最后一代掌门人孤月、峨眉派女弟子李英奇。 电视圈的人一看，登时笑了，说：又是这样！自从林渊出道就一人分饰两角之后，各种电视剧都想叫林渊分裂。而这次不仅是林渊，连秦顾、方菲两个人都必须分裂，方菲甚至一个人分别扮演了三个角色。 甚至有原著粉和电影粉发微博说：“天啦噜！瑶池仙堡堡主和孤月、李英奇长得一模一样，和丁引谈恋爱！可以预见编剧的想象力有多天马行空。不，不是天马，简直已经变成了草泥马！” 然而事实上却不像观众们猜测的那样，这几人之间不是同时存在的，而是传世的关系，用一个相似但似乎不恰当的比方，一如仙剑三里飞蓬和夕瑶、景天和雪见。剧本将两部电影对的情节融合了，变成了一个新的故事。 故事的开始也是一个兵营做探子的小卒狄明奇误打误撞进入魔教之地，唤醒了传说中的血魔，昆仑派剑客丁引恰好遇见，就出手相救，但不敌血魔，被困在山洞之中。危急之时，丁引的师兄晓如赶到，将血魔击退。但就要将血魔击败之时，狄明奇因为是个普通人而掉落岩浆池，丁引出手相救反被血魔攻击，晓如为了救他们俩与血魔分离对击，最后两败俱伤，被血魔俯身。晓如要丁引立刻杀了他，丁引无论如何也下不了手，只能和晓如联手将血魔暂时封印在晓如体内。晓如叮嘱丁引，一旦他失去理智，就必须找到传说中的紫电青霜两柄神剑，双剑合璧才能杀了血魔。 丁引觉得这一切都是自己的过错，他将狄明奇送回昆仑派之后，便带着丁引前往传说中的瑶池仙堡疗伤。但没想到的是堡主雾月正在闭关修行，无法救晓如，晓如便自行留在瑶池仙堡中，令丁引去找青紫双剑。丁引寻找青紫双剑的事引起轩然大波，无数人想从他身上得到青紫双剑的消息，也有人觉得青紫双剑就在他身上，要杀了他抢夺。丁引在一次次对阵中艰难地寻找着青紫双剑的消息，希望能从中得到一丝拯救晓如的契机。就在他寻找的时候，瑶池仙堡堡主雾月在闭关时察觉到他的存在。 原来瑶池仙堡之所以能自称瑶池，完全因为堡中冰焰是解毒疗伤的圣物，但要怎么保持冰焰不熄灭却是个大问题，雾月闭关也是为了提升自己的力量，用牺牲自己的方法延续冰焰，而丁引则是保持冰焰不灭的有缘人。雾月为了换取冰焰不灭，提前出关，冒死给晓如疗伤，没想到最后一刻却让血魔逃走了，落在丁引身上。丁引察觉之后，立刻让狄明奇拜他为师，并且将毕生修为都传给了狄明奇，要他三天之内将自己送到瑶池仙堡。只是此时雾月已经修为耗尽，无法为丁引疗伤。为了拯救天下，雾月决定将瑶池仙堡的至宝冰镜打破，冻住血魔，但同时也冻住了其他所有人，只有狄明奇和雾月的女弟子李赛凤逃了出来。 两人决定继承各自师父的遗志，寻找青紫双剑的下落，但穷极一生，两人都没有找到青紫双剑。最后，狄明奇成了昆仑派掌门人，而李赛凤则出家为道，开创了峨嵋仙派。 数百年后，昆仑派逐渐衰落，只剩下掌门孤月和弟子玄天宗两个人，昆仑派一直传承着血魔一出天下倾覆的预言，数百年来每一代掌门人都去查看瑶池仙堡的冰封。但孤月继承掌门之后去看，却发现瑶池仙堡的冰封里，晓如、丁引、雾月三人的尸体已经消失了。她立刻赶回昆仑，将血魔的秘密告诉了唯一的徒弟玄天宗，要玄天宗下山寻找青紫双剑，就在玄天宗下山的那一刻，血魔为了报封印数百年的仇找上昆仑派，孤月与之大战，最终不敌战死，当着玄天宗的面碎成了无数的碎片，昆仑山的灵气也被血魔吸尽，千年修行之地变成了一片废墟。玄天宗痛不欲生，发誓要为师父报仇，从此隐居山中，苦练法术。 两百年后，血魔再度兴起，进攻和瑶池仙堡有师徒渊源的峨眉山，峨眉掌门人白眉道人承受祖上之命，唯恐一般的仙器对血魔没有效果，便令座下大弟子丹辰子和小徒弟李英奇下山寻找青紫双剑。两人在寻找的过程中偶遇玄天宗，两人一见如故、彼此唏嘘，随后结伴而游，途中几次遭遇血魔的袭击，都因为联手抵抗而击退了血魔。丹辰子和玄天宗一边感叹着对方的难得，又渴望能战胜对方。在一次遇袭中，丹辰子与玄天宗为了救李英奇而落入血魔的陷阱，眼看着就要命丧于此时，白眉真人率峨眉弟子前来援助，血魔败退。 白眉道人听闻玄天宗是昆仑派唯一传人，念及峨眉仙派和昆仑派的种种渊源，邀请玄天宗到峨嵋仙派做客。他们都以为是击败了血魔，随后玄天宗和丹辰子重伤，他们才知道是中了血魔的圈套，血魔已经用玄天宗与丹辰子之血将血穴打开，在里面吸收血气，扩充力量。丹辰子和玄天宗瞬间命悬一线，双双神魂出窍，被困在血穴之中。血魔说出事情的真相，原来当年血魔趁着瑶池仙堡的冰封出现裂缝时便逃出来，而晓如、丁引、雾月随即察觉，他们不能像无形的血魔那样来去自如，便毅然决定自尽，换取投胎转世的机会，希望再度阻止血魔危害人间。 而丹辰子、玄天宗、李英奇就分别是晓如、丁引、雾月的转世，因为前世是可以为了彼此性命都能不要的师兄弟，所以这一生丹辰子和玄天宗才会一见如故。丹辰子和玄天宗还觉察到血魔要发动血河大阵，血河大阵一旦启动，所有的武林正派都不是对手。之时，丹辰子和玄天宗决定牺牲自己，献祭给彼此的灵剑，同样成为虚无的灵魂，对抗虚无的血魔。他们在血魔攻打峨嵋仙派时出现，以身为剑终于杀了血魔，报了两世之仇。最后，他们以晓如和丁引魂魄出现，告知李英奇她是雾月转世的事，要她收好两人所化的青紫双剑，他们俩将以剑灵的形式永生不灭，但会沉睡在双剑中，等待下次正道危急时，再度苏醒，守护天下。 方菲看完剧本之后只有一句话：“其实拿女主剧本的是丁引吧……” 第69章 这还是林渊和秦顾第一次真正在同一个剧组拍戏，以前给山海经网游拍宣传视频不算，那个太短了，总共还没拍够一天呢，而且有大量的后期制作。这次则在同一个剧组里拍摄一部长达四十集的电视剧，工作量和辛苦的程度都完全不一样。 对此，林渊很担心。 “你担心什么啊？”方菲不明白，“秦顾真的很好，根本不需要你担心。我原先也以为秦顾在剧组里会很娇气呢，没想到竟然这么能吃苦，这部剧的打戏好多，他整天被威压吊着飞来飞去的，竟然也没有对你撒娇，而且也没有对工作人员抱怨，这跟平时的秦顾完全不一样嘛！” “这就是他的风格，我担心的也不是他不能吃苦，在遇到我愿意宠溺之前，他也是在娱乐圈里混的，对剧组里的苦很清楚。”林渊叹了口气，“我担心他情不自禁。” 秦顾不是不能吃苦，他是吃苦之后要安慰的，从前费粤是他的经纪人，或许从小失去父母的经历让他对危险天生有预知感，所以他从不对费粤或者沐英撒娇，偶尔就抱怨一两句而已。而且那时候秦顾从刚踏入社会就在娱乐圈里混，没有接触过别的生活方式，所以会将拍戏那种日夜颠倒连轴转的日子当成理所应当。 但是现在秦顾做了两年的老板，身上掌控意识变强，一旦发现周围的人效率低了就想催人。最重要的是，他已经习惯了每天睡到自然醒的日子，现在要他日夜不停的连轴转，能忍得下辛苦不代表他能忍得下心里的负面情绪。秦顾已经被林渊宠了两年，什么时候有委屈都能扑到他身边求个安慰的亲亲抱抱，而且习惯了每天晚上都能腻在林渊身边，所以不管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他都觉得没事。 然而现在在剧组里，为了避嫌，他们是分开住两个房间的，而且两层楼的房间里每个房间都是外人，除了方菲知道他们的关系会为他们打掩护之外，其他人只要发现一点苗头，都是非常糟糕的事。所以秦顾现在是不能抱林渊也不能亲更不能跟林渊做点不可描述的事。以前林渊去拍戏他见不到林渊还能忍，现在林渊就在面前，却不能亲亲抱抱摸摸，这简直就是成佛一般的考验！ 秦顾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忍不住，这天拍得很顺利，所以大家休息比较早。秦顾特意找了方菲和刘勋来打掩护，叫来林渊，四个人打了几回斗地主，刘勋和方菲就非常识趣地回去了。不是他们不想多留一会儿把戏演得逼真，实在是秦顾那眼神真已经恨不得滚到林渊怀里了。 等林渊刚将房间的门关上，腰上就多了双乱摸的手，哀怨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林渊……” 话音才落下，吻已经落在林渊的脖子上，温软的嘴唇含着他的耳垂，熟悉的酥麻感登时让林渊的头皮一炸。林渊立刻抓住他的手腕，转身就将他压在了墙上，在玄关处就吃了一回。可惜某人饿得太厉害了，林渊刚把他按在浴缸里要为他清理干净，呼吸才喘匀的某人立刻又缠了上来，将林渊也拖到了浴缸里，幸好林渊身上也没有衣服，将他扶着坐好，握着他的腰又喂了一遍。 这回秦顾才浑身软得跟下过水的面条一样，最后还是林渊将他抱回床的。林渊替他将被子盖好，亲了亲他的嘴角，捂着他的眼睛说：“好了，乖乖睡觉，不然的话小心明天撑不下来。” “嗯……”秦顾抓着他的手不想放开。 他不想他走，他当然也不想走，可要是留在房间里过夜，就不好了。林渊耐心地哄着：“我等你睡着再走，好不好？” 秦顾噗的一下笑了，“平白无故地体会了一把偷1情的快1感！这滋味还蛮新鲜的……林渊渊，刚刚你好猛啊~是不是也觉得好刺激？” “是是是……”林渊真是服了他了，俯身在他耳边威胁着。“再说下去，明天你就要请假了。” 因为私人感情而影响工作，这个两人都不愿见到，秦顾登时乖乖地闭上眼睡了，然而手还是没放开。林渊干脆陪他躺在床上，等秦顾睡着了才悄悄离开。 这次来得冠冕堂皇，离开得无声无息，整个剧组居然都不知道。 第二天，秦顾果然因为吃撑了有点不舒服，但他什么都没说，眉眼间的神色开心得不得了。剧组的人问他：“秦顾，今天为什么这么开心啊？” “昨天赚了个大的，所以开心啊~”秦顾说得半真半假，结果就是大家都不当一回事。 林渊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凑近他，低声问道：“怎么样？” “没事，完全没问题！”秦顾信心十足，“你不用担心我，我敢这么做，就是有准备滴~” 林渊微微笑，望着他的目光变得温柔。 秦顾平时秦顾当然怎么爱撒娇怎么爱偷懒就怎么来，但在正式的工作中从来不会给人添麻烦，对待工作，秦顾是非常认真的。而且，秦顾只对他撒娇。正是因为秦顾这么懂事，所以林渊才更愿意宠爱他，照顾他。 自从和费粤解约之后，秦顾就没有经纪人和助理，这次在剧组中人多口杂的，林渊也不敢让不放心的人照顾，就让刘勋做两人的助理，通常都是他亲自照料秦顾，秦顾也知道他非常辛苦，所以除了偶尔撒个娇之外，其他时间都没让林渊操心。 唯一不大好的就是，自从某次“偷1情”之后，秦顾就秉持着“小心准备、顶风作案”的心理，又来了好几遍。在这方面，刘勋和方菲都非常讲义气，完全不怕被虐狗，经常帮他们打掩护，所以好几次之后，整个剧组都没发现林渊和秦顾之间的秘密。 有林渊和方菲的照顾，还偶尔能饱餐一顿，秦顾在剧组里可开心了。虽然深秋了才开始拍戏，仙侠剧都要求仙气飘飘，穿的衣服少得要死还要被鼓风机吹，在威亚上吊半天。但是一下戏立刻就能跟林渊、方菲去吃好吃的，方菲还会非常识相地将空间留给他们俩。而且，秦顾第一次发现，原来跟林渊演对手戏是这么幸福的事情！ “林渊渊~”秦顾崇拜地说，“跟你演对手戏真好！你真的特别会带动其他人的戏感，怪不得胡羽那小女生跟你演了一部《定风波》之后什么都顺风顺水的！” 被别人夸就算了，被自己人这么夸，林渊还有点不好意思，看看周围没人，在他耳边说：“秦叽仔，你这是王婆卖瓜。” 秦顾嘿嘿嘿地笑了，与有荣焉地叉腰笑道：“我就自卖自夸怎么！你这么好，还不许我说啊？” 林渊看着他那样子，目光中情愫涌动，差点就将他带去洗手间了，幸好最后忍住了。而秦顾也看着他，那眼神就是要等着今晚下戏就要吃一顿“宵夜”的。就在这时，导演宣布了一个皆大欢喜的消息。 “托大家的福，我们剧组的进度非常好，所以经过商量导演组决定元旦给大家放5天假，元旦加前后各两天！今天就拍到这里，大家收拾收拾，赶紧订机票回家吧！” 话音一落，整个剧组都是欢呼声。 “嗷嗷！导演！你真的太好了！” 秦顾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对着林渊笑了：“放假！立刻回家！嘿嘿嘿！！！” “嘿嘿嘿”这三个字实在是意味深长，林渊深有领悟。两人立刻定了机票回家，登机之前秦顾还给公司打了电话，要他们给个空闲的人过来接人，公司那边就将沐英使唤过来了。 沐英将他们一路送到小区门口，被保安拦住了。 “您好，非本小区车辆不能入内，请见谅。” “喂，不是吧？”沐英探出个头来说，“我车上两个你们小区的业主，你居然不许我进去？林渊，你们小区这么见外？好歹我也是照顾了秦顾这么多年的人，难道我都不能进你们小区？” 秦顾不好连这个都避讳，就摇下车窗对保安点了点头，保安便放行了。到了楼下，沐英又说：“终于到啦~秦顾我这么辛苦地将你们送回来，不请我上去喝杯茶？” “改天吧，今天真是累死了……”秦顾揉了揉肩膀，愁眉苦脸地说，“我现在只想洗澡睡觉，直到自然醒。唉~才两年不拍戏，现在身体都跟不上片场的强度了。” 他一边说一边往前走，一边背对着沐英挥了挥手。 沐英看着他们的背影，忽然问道：“秦顾，你和林渊一栋楼的？” “对啊，上次不是还有人说我穷死了只能住这种小区吗？”秦顾奇怪地转头问道：“怎么了？” “没事，就好奇。”沐英笑着说，“改天一定要请我去你家坐坐，我要看看你没有请保洁阿姨，屋子里要脏乱成什么样子。” “改天吧。”秦顾说，和林渊一起进了单元楼下面的门禁，消失在转角。 沐英试着转了几个角度，都没能看到电梯口的位置，这不禁叫他沉思起来。 第70章 在一起之后才知道，原来在外面特别是两个人都在外面拍戏有多不方便！什么事都要遮遮掩掩，什么事都不痛快，好在现在回家了，秦顾整个人都放松了，宛如脱缰的马，想怎么来就怎么来，累了还有林渊处理后边的事，多么幸福。 最重要的是，在这个小区里住了两年，林渊已经渐渐地将小区对的物业和安保管得很完善了，就算是有人来访，没有业主的同意，他们也没办法进来，而且这个小区的业主审核非常严格，没有里边的业主作为担保，是不能购买这个小区的房子的。这也是为什么那天拍戏回来林渊敢将沐英带进来的原因，他并不害怕沐英调查这个小区，因为沐英根本没办法进来，在外面也没办法偷拍。 但他怎么都没想到，沐英没有将他们的关系爆给媒体，而是直接告诉了费粤，而费粤避开他，直接找上了秦顾。 这天是教授陶雨的生日，请了一群亲朋好友在酒店吃饭，林渊和秦顾作为得意弟子自然也是要去的。中途秦顾去了趟洗手间，费粤就跟了出去，秦顾一进洗手间，费粤就将门关上了。 秦顾登时警惕，转身问道：“费叔叔，你干什么？” “小顾。”费粤开门见山地问道，“你现在和林渊那个臭小子在一起？” 秦顾敏锐地发现，费粤说的这个“在一起”里面包含着愤怒，但不是长辈对小辈胡闹那种担心又气恼的愤怒，而是……隐约带着别样的意味。他不由得更加警惕了，反问道：“费叔叔，就算我们解约了你也还是我尊重的长辈，你这么问，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 “为什么不知道怎么回答？”费粤根本不放过他，忽然靠上前将秦顾的手腕抓住，双眼泛红，狠厉地问道：“是不是那个臭小子引诱你的？你不可能喜欢男人的！” 秦顾更加奇怪了：“费叔叔，你哪来这个认定的？我怎么就不喜欢男人了？” “你是你爸爸的儿子，怎么能喜欢男人？”费粤怒道，“你立刻跟那个臭小子断得一干二净！你要是喜欢男色，我手下多的是男人，我自己……” 他猛地住口。 秦顾的背脊上闪电般窜起一阵鸡皮疙瘩，他保持着脸上的稳重和冷静，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现，继续打着太极。“费叔叔，我不知道你说什么，不需要什么你手下的男人，你喝醉了，说了醉话，我不会放在心上的。但是，费叔叔，如果你现在还不将我放开，我会对你动手的。” 他脸上一本正经又沉着冷静的神色不知哪里刺激了费粤，费粤忽然用力将他推到墙上，他一手将秦顾的手腕压在墙上，另一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眼中满是醉意，喃喃地叫道：“真的好像……” 秦顾用力的闭了闭眼，猛地屈膝抬脚，一记膝盖狠狠地撞在费粤的腹部。费粤闷哼一声便捂着肚子倒下了，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吸着凉气道：“你……” “费叔叔，是什么事情给了你错觉，让你竟然觉得我是个一无是处还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秦顾的表情微冷，“今天你做出这样的动作，什么意味我已经很清楚了，别说什么你跟我爸妈是好朋友，就算你是我爸妈的亲兄弟，我们也该恩断义绝了。就这样吧，费叔叔，人不能太作，知道不？不管你将我当成谁，他在的时候你没珍惜也没争取，现在拖着我当替身，这是侮辱我也是侮辱他，你这要算是爱一个人，那你的爱还真是肤浅得可怕。” 他说完也也懒得理费粤，转身就走，也不上洗手间了。 啧~洗手间这种地方，真是事故高发地。 但就在他握着门把的时候，费粤忽然又叫道：“你给我站住！” 秦顾懒得理这种纸老虎式的威胁，径自扭动了门把。 “秦顾，你不要以为我跟你开玩笑，记得你们现在演的这部剧吗？”费粤扶着墙缓缓地站起，冷笑着威胁道：“你要是不回到我身边，我就让你们那部剧永远也无法播出，你信不信？” “我信啊。”秦顾无所谓地说，“风悦传媒是很厉害的，业内龙头老大嘛，我干嘛不信？只是那关我什么事？又关林渊什么事？我们拍完拿了片酬，播不播出跟我们无关了，不就是部仙侠剧吗？林渊不靠这个一样拿影帝给你看，你信不信？” 他转过身来，笑嘻嘻地说：“还有那什么林渊的金主传闻，你也尽管去传，我也不怕告诉你，这些事情要是能打倒林渊，我就不会选他了。走着瞧，费总。” 说完，秦顾干脆利索地开门关门，“砰”的一下，震耳朵。结果一出门就看到洗手间门边的墙壁上靠着个人，秦顾脸上微冷的表情立刻融化，欢快地蹦跶了过去，问道：“你担心我啊？” “嗯。”林渊伸手过来握住他的，牵着就走。“我已经跟陶教授发短信说了，走吧，回去了。” 秦顾不禁低头笑起来。 林渊为人谨慎沉稳，很少在外面做些亲密的动作，这次竟然会跟着他过来，还在走廊里将他的手握着，还握得这么紧，可见是真的担心了。 原来他对他这么重要啊……林渊心里开心得不得了，问道：“你干嘛不进去？你在外面能听得到我说的话吗？” “听不到，但你如果叫，我就会进去。”林渊认真地说，“我不是不担心你，而是觉得，这是你的长辈，由你出面斩断一切更好，否则的话他一定以为你受我摆布。” “我就是受你摆布啊。”秦顾无辜地眨眨眼睛，立刻就将话题歪到某个不可描述的地方去了。 “嗯，那以后要继续任我摆布。”没想到这次林渊竟然一本正经地接下了这个话题，转头在他耳边说。“不许叫停。” 秦顾被他呼吸的热气扑在耳朵上，登时小腹一紧，扯着他的手说：“亲爱的，我们快回去！” 林渊当然火速带他回家了，等两人饱吃一顿，记得手机还随着丢弃的衣服扔在客厅的时候，手机都快被任叶打爆了。 “你们到底在干什么？”任叶原本急得火烧火燎，但是经历一个多小时就是打不通电话的折磨，她已经快没脾气了。“你们俩怎么这么不小心？在酒店里被偷拍了！现在网上都是你们俩手牵手的照片！” 林渊立刻就醒了，却一手将秦顾搂了个舒服点的位置，漫不经心地说：“既然被人发现了，那就这样吧，言论你们不要处理，反正早晚也要公开的，就给粉丝们一个心理准备。但是那个偷拍的人你们着重调查一下，特别是和费粤有关的人，重点是沐英。” 说完就挂了电话，低头一看，秦顾已经醒了，眼中全都是担心。“这样放任留言对你的形象不好。” “没关系，有这个留言存在，我们将来公布才能更顺利，就当是提纯粉丝好了。”林渊将灯一关，搂着他睡好。“睡吧，不会有事的。” 他们俩倒是睡得安稳，这条消息却叫娱乐圈都震了一回，因为爆出消息的是圈内著名狗仔，发的还是长微博，题目简单直白，就叫《林渊和秦顾在一起了，同志万岁or小鲜肉勾引影帝堕落？》 长微博先将偷拍照放出来，照片上林渊和秦顾十指相扣，秦顾眉眼弯弯的仿佛在说什么，而林渊含笑看着，目光很是温柔。一张照片，根本不需要在说什么，他们两人之间的情态就是热恋里的人才有的。长微博里还将怕网友们不明白，将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好地整理了一遍。 两年多之前，《定风波》剧组闹出风波，因为林渊一人分饰两角而叫主演们的演技遭到质疑，同样是鸡血粉，曹羽西带着粉丝怒撕林渊，身为影帝的秦顾却站出来为林渊说话，还用林渊的微博号回复粉丝，表示两人的关系很好。在秦顾和风悦解约之前，林渊曾经忽然从《半江红》的剧组请假三天，飞回a市。林渊直播打游戏，组队的就是秦顾。秦顾和风悦解约之后就搬出父母留下的别墅，在林渊住的小区里买了套房子，而且和林渊是同一一栋楼的。秦顾开店，林渊连轴拍戏就为了早日回去给他庆祝，当天秦顾喝醉了，是林渊将他带走的。秦顾自从和风悦解约之后就专心做生意，谁的戏约都不接，却在林渊每次接下带着腐向cp的戏份时出击，和林渊搭戏。 这一连串的种种，无一不在传达着这样的信息：林渊和秦顾之间关系匪浅，秦顾对林渊的独占欲非常深。 还有网友细心地发现，林渊出道到现在，从没有接过什么爱情戏，更没有拍过吻戏。而林渊出道的戏就是认识秦顾的那部戏，《定风波》。 更有人爆料说，当初林渊会接到《定风波》就是秦顾推荐的，林渊被许轩之使坏丢在郊外的时候，就是秦顾出现，将林渊送到机场去的。 迹象一个接着一个，已经叫大多数网友相信林渊和秦顾是恋人这件事。粉丝们也惶惶不安地等着偶像的解释，希望得到偶像的安慰，然而一个晚上过去了，这条新闻已经从微博刷到各大门户网站，各种跳窗广告窗里，两个男神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粉丝们开始慌了，好些粉丝都在微博上说气哭了，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各种担心和分变黑。 直到第二天上午，林渊才发了条微博。 第71章 林渊在次日早上才姗姗来迟地发了微博，而微博一发出，秦顾一秒转发。 秦顾不是咕咕叽：愿我爱的人在保护我时也被爱他的人所保护。//林渊linyuan：愿爱我的人爱的都是我本人，愿我的人也被爱我的人所爱。 微博的配图是一双十指紧扣的手，虽然没有说明手是谁的，但是这秦顾这一秒转发的态度，已经能充分说明事实，那就是他们公开在一起了。 这微博一发出来，整个娱乐圈都炸了，所有的营销微博和媒体头条都在报道这件事。秦顾作为金枞奖影帝与林渊风头正劲热度正红是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是，这还是娱乐圈里第一对敢于坦诚公开的同性情侣，所以关注度非比寻常地高，连各大门户网站都在专门讨论这件事，各方什么声音都有。 自诩圈里人的说：“为了炒作最近那部卖腐仙侠剧，真是连底线都不要了，就这么缺钱？这么想上位？” 脑残腐嗷嗷叫：“哇~好萌哦~三次元版的*文！” 还有人更直白：“居然是同性恋，好恶心，一想到我曾经萌过一个被男人搞或者搞男人的男人，都快吐了。” 林渊和秦顾的粉丝里也有大批人脱粉，谁也想不到，第一个站出来支持林渊和秦顾的，不是林渊或者秦顾的官方后援会，而是方菲。 方菲[v]：一万个祝福~当世界都在诽谤你们说你们炒作的时候，只有经常被你们虐狗的人才知道你们的感情有多好！走自己的路，让他们说去吧，用实力和虐狗叫反对的声音闭嘴！ 林渊的官方后援会立刻不甘示弱地站了出来。 林渊官方后援会：希望所有圆粉们都将林渊当成一个演员来喜欢，而不仅仅是个取悦粉丝的爱豆，不愿林渊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喜欢什么样的人，都不会影响他的演技，也不会影响他曾经带给我们的惊喜和感动。祝福少主~ 秦顾的后援会也随即转发微博，简单直白地说：“祝福叽仔！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们都支持你！喜欢一个同性和喜欢异性并没有什么不同，你依旧是我们心中最好的人~” 由方菲的微博开始，陆陆续续有许多曾经合作过的明星和导演、编剧等发微博表示祝福，其中最重要的一个人，就是编剧高秀。 编剧高秀：一大早看到微博和新闻还被吓了一跳，特意打电话去确认，得到肯定的回答，感叹真是孩子长大了。作为老一辈人来说确实挺难接受这种事的，不过对方既然是林渊这么可靠的人，相信你们不是一时兴起，要好好过一辈子。 从方菲到高秀，逐渐表明林渊和秦顾两个人并不是偷偷摸摸，身边的好朋友，例如林渊的经纪人、助理、好朋友等都是知道的，并不是一时兴起就炒作腐向cp。慢慢地微博上的言论风向就扭转了，祝福渐渐多了，因为在林渊和秦顾证明两人是认真谈恋爱的情况下，如果因为这是同性恋就反对，那就是歧视，歧视是完全不正确的。 娱乐圈是最不缺乏吃瓜群众的，在粉丝们还在纠结是不是要继续支持爱豆时，一张帖子出现在八卦论坛上，名叫《吃瓜围观林秦事件，细数那些为此事发言的圈内人》。帖子里将为林渊和秦顾恋情表态的圈内人都截图数了个遍，其中《定风波》剧组几乎都送上了祝福，除了成年林铭浚的演员曹羽西，《半江红》、《医心为国》、《竹林七贤》剧组也全都是祝福的声音，就连还在拍摄的《蜀山剑侠》剧组的好几个演员都为他们站台，发了祝福的微博。 很快就有细心的网友发现，发祝福微博的几乎都是林渊的朋友，秦顾的亲友里，除了陶雨和高秀夫妇之外，只有极少数的几个朋友发了祝福微博而已。秦顾的前经纪人费粤、助理沐英，甚至所有风悦传媒旗下的艺人，一个都没有动静。 “事情道这步就有趣了。”某层楼回复说，“风悦传媒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再联想到秦顾宁愿赔钱赔到别墅都维护不起，要去住小套房，也要跟风悦解约……啧啧啧~有趣了。” 这层楼后边一长串“求真相”、“求更多”、“求爆料”、“层主不要停”。 随后，这个层主就另开了一张帖子，题目叫《秦顾和风悦！818那些细思恐极的细节！》。帖子里说到，风悦集团的两个总裁都是秦顾父母的好朋友，其中最重要的子公司风悦传媒的总裁费粤就是秦顾曾经唯一的经纪人。因为风悦传媒雄厚的资源，秦顾第一部电影就拿了金枞奖影帝，风悦对秦顾的塑造是功不可没的，否则的话秦顾不可能年纪轻轻的就能拿下白鹤奖视帝和金枞奖影帝两个奖杯。 但是，看秦顾之前的微博就知道了，他的日子过得并不快乐。 以前秦顾的微博很少有关于自己的事，除了一个微博名透露出他在打游戏之外，很少看到他还有别的爱好。除了拍戏能去外地，似乎秦顾也从不去别的地方旅游，他的微博干干净净几乎就剩下“今天阿姨做了xxx菜，好吃！”和“xx剧xx月xx日在xx台播出，请大家多多支持”。 8l[楼主]：这叫楼主不由得怀疑，风悦是不是对秦顾的管理非常严格，不许他出门旅游呢？ 跟这个疑问隔大半页之后，一个层主引用楼主的疑问楼层回复了。 304l：疑问1，层主是个机场的工作人员，有次遇到秦顾一直在停车场里坐着，因为见过他好几次，就大着胆子去问他为什么在这里，是不是有什么困难。秦顾说他在等助理，没什么事。后来我就去上班了，两个多小时之后才看到秦顾和他的助理过来，助理替他将机票什么的都办好了。那时候我就怀疑，秦顾的身份证不会在助理那里吧？ 305l：明星的证件放在助理那里很正常，不懂不要乱说。 306l：一次而已，万一只是意外呢？这个什么都证明不了。 一栋楼讨论了又讨论，之后隔了一页，又有个号称是内部人员的人回复了。 630l：证据我是没有的，但作为化妆师曾经跟秦顾合作过一部剧，反正我是没见过秦顾身上除了手机和零钱有什么证件，每次剧组休假，他都是在网上订好票，等他的助理把票取回来。当然也可以说他懒，但是这不正说明助理一直拿着他的证件吗？ 631l：我说你们也太被害妄想症了吧？秦顾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被限制人身自由？没有身份证他不会自己去派出所补办啊？ …… 709l：大家发现没有？每当有人爆料说风悦传媒怎样怎样的时候，立刻就有人回复洗白，这楼是不是被风悦的水军给盯上了？ 750l：既然这样，那我们就来爆一个大料吧。这次林渊和秦顾的事虽然是某狗仔爆出来的，但照片明显不是某狗仔拍的，那张照片上的走廊我认识，是a市西区的某个酒店，安保措施很好，一般人是没法进去偷拍的。秦顾和林渊唯一一次去那个酒店，就是元旦期间ty教授的生日宴，而且那天某狗仔曾经发过一个定位，炫耀他在h市某个高级酒店的景观台上，要乘直升机看海滩夜景，不过在爆料之前把微博删了。幸好，层主发挥单身二十五年的手速存图了。[图片] 762l：还是我，抱歉层主手癌按了回复，这才多长点的时间你们就回复这么多层！总之，从照片可以非常明显的确定，照片不是某狗仔拍的，至于什么人能知道那天林渊和秦顾一起去了a市某酒店，又是什么时候离开的，这就自由心证了。不过按照对方拍了就直接发给某狗仔，让某狗仔发出来的情况看，对方显然是想利用同性恋这件事叫林渊和秦顾身败名裂咯，至少也要落得在圈里混不下去的下场吧。而且，就凭某狗仔那种小学毕业的文笔，发发照片还是可以的，但短短两个小时之内就做出这么漂亮、这么条理分明、重点突出的长微博，实在是太为难小学生了。 …… 803l：说这事是费粤故意陷害林渊和秦顾的人是小学生吗？费粤是什么身份？风悦集团的副总，风悦传媒的老大，去数数风悦传媒旗下有多少一线大咖再说好吗？要是费粤真的想对林渊做什么，只要在圈内下令封杀就好了，别说林渊正在拍的剧，就算林渊的剧已经拍好了，都能没机会播出，除非导演将林渊的戏份全部剪掉。 804l：楼上一定是霸道总裁小说看多了。 805：楼上1，不然就是听说太多港台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传闻，搞清楚，我们是社会主义社会，能搞封杀那套的只有光腚总菊，然鹅除非犯法遭到刑拘，否则的话总菊是不会封杀你的。乖，没事多看看时政，别老是被某些明星故意营销的封杀说迷惑了。 901：都让开看我的！带料新料翻页！有人说费粤作为风悦传媒的副总，要想折腾一个林渊这样的小生很简单，只要在圈内封杀就好了。这么说的人一定要弄清楚几点！ 1、现在是什么社会了，怎么可能有人说封杀就封杀，广电总局吗？香港黑帮片说得是六七十年代。 2、费粤也只是个副总而已，他头上还有集团老总的哥哥，那才是当家做主的人，他要真是个霸道总裁，当初秦顾就不可能有机会离开风悦。 3、林渊背后的经纪公司8k也不是吃素的，别以为人家是个新公司，就真的以为是个吃素的，8k的总裁是范初云好吗？ 4、秦顾父母在圈里很有地位，别的不说，好几个退隐的泰斗级人物都是秦顾父母的老师，费粤要是真的敢在圈里搞林渊，秦顾会不炸？费粤搞林渊就是秦顾，那些泰斗不炸，陶雨和高秀两个看着秦顾长大的人能不炸？就冲这一点，费粤也绝对不敢明目张胆地搞林渊。 5、风悦坑不坑秦顾，看违约金就知道了。要真是疼孩子，孩子到自己公司来做艺人，肯定是不高兴做就让走的，什么违约金，粑粑有的是钱不稀罕那玩意儿。但是秦顾和风悦解约之后的情况是什么？之前还有很多新闻说秦顾已经穷到连父母的别墅都维护不起，只能去林渊那个小区买套房？ 这一层总结得力道十足，然而没有证据，所有的事情都只是猜测而已。再后面纷纷乱乱都是吵架，粉黑闹成一团，歪楼歪得不成样子。本来这事已经快完结了，没想到这帖子竟然被一个营销微博整理了出来。疑似经纪人扣秦顾证件限制自由、风悦传媒副总费粤故意爆料给狗仔、费粤故意以高违约金签约秦顾当摇钱树三大疑点都被红字重点标了出来。 营销微博在最后说：“这些当然都没有证据，但一个号称是秦顾已故父母好友的人，见晚辈谈恋爱了都不说一声祝福，实在有点说不过去。费总要是没做亏心事，发条微博祝福一下也损失多少吧？毕竟秦顾为你们赚了那么多钱。” 这条微博很快被转到了热门微博上，还出现了相关的热门话题，别人看了还好，高秀见到第一个愤怒了，她直接打电话给费粤，问道：“当初你跟小顾签约的时候，还定下了违约金？违约金是多少？你要了小顾多少钱？” “秀姐，你怎么也相信外边乱说的话？”费粤叹息着，“不是我做的，真的，你要相信我！” “那小顾这些年拍了这么多戏，接了这么多代言，片酬和代言费都去哪里了？”高秀气得一阵头晕眼花，她点点头说：“好，你不承认是吧，我自己去问小顾！” 说完就挂了电话要出门，没想到却被丈夫一把按住了。 “激动什么？这件事找小顾没用，小顾是很念旧情的，就算阿粤对不起他，他也不会说的。”陶雨说，“你让开，我给费总打个电话。” 他说着就拨了号码，语气很平和客气。“费总，我是陶雨啊，可以借你一两分钟说话吗？” 陶雨现在可是在影视圈桃李满天下的人，对方立刻说：“陶教授，您说，是不是为了阿粤的事？” “也不全是吧。”陶雨说，“外边风风雨雨我是不信的，不过当年浅明夫妻去世的时候，我是在他们的骨灰盒面前发誓照顾好小顾这孩子的。浅明的后事也是我处理的，他们留下的资产也是我和小顾亲自听律师宣读的，文件的原件还在我这里呢，待会儿我就去找小顾要他将这些年的银行流水账给我打印出来。要是小顾敢花钱大手大脚到连自己家都维护不起来，我非打他一顿不可。这孩子啊，熊总是熊的，不教不行，你知道的吧？费总？” “是，我明白的。”对方的语气也很是无奈，“陶教授，你放心，这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陶雨连声说不客气、不敢，然后才将的电话给挂断了。那边费闽手机一摔砸向面前的人，语气暴怒：“你给我说清楚！这事怎么弄的？你一个集团的副总，跟一个小明星为难？还偷拍人家的照片发给狗仔？竟然还贪图那一点点钱，把秦顾的钱榨干了不说，还将秦浅明留下的遗产都弄来了？费粤，我怎么教出你这么个贪财的东西？！” “哥，我……”费粤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事情确实是他做的，但他也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步啊，他就是想叫林渊那个抢走小顾的混蛋从此消失而已。 “你还敢‘我’！”费闽拍着桌子说，“你赶紧把钱给我还回去，不就是几千万吗？你还缺这个钱了？” 然而事情已经来不及了，助理推门进来，神色着急地说：“费总，刚刚收到一张……一张法院传票，秦顾托律师起诉副总，说他……说他涉嫌诈骗。” 费粤脸色一白，叫道：“不可能！小顾不会这么做的！” “你把人家父母的遗产都弄走了，现在还要折腾他心上人，他不会这么做才怪！”费闽对这个弟弟真是恨铁不成钢，他什么都好，人也不算蠢，就有一点，对属于秦浅明的东西都有一种病态的痴迷，什么都想抢过来。 唉！这到底是什么毛病！ 费粤被他说得脸色更白了：“哥，那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费闽叹了口气，站起来说：“我亲自去找秦顾谈一谈吧，趁着现在还没被媒体……” “费总，已经来不及了。”助理白着脸说，“这事媒体已经知道了，这会儿已经都在楼下等着要采访你和副总呢！” 费闽真是差点被气死，他闭着眼好一会儿才问道：“秦顾的起诉怎么说的？” “当年副总和秦顾签约的时候，秦顾还没到法定年龄，签下的合约里，违约金额太高，时限太长，而且里面还有很多限制人身自由的条约，所以……所以对方把说法改了改，就成了副总涉嫌欺诈未成年。”助理小心翼翼地说，“而且，金额不是小数目，差不多1.5个亿。” “怎么会这么多……”费闽瞪眼，“你是准备一分钱都不留给秦顾啊！” 他以为这样的话秦顾就不会走了，没想到秦顾最后还是走了，而且还从林渊那里拿到资金开始做生意，现在也混得好好的！费粤也不知道最后会是这样的啊！ “算了，你什么话都不要说了，否则的话我一定会被你气死的。”费闽摆摆手，“把秦顾的电话给我。” 然而他打了秦顾的号码，接电话的却不是秦顾，而是另一个声音更低沉的男人。 “费总？” “你……”费闽疑惑了一下，明白了。“林先生。” “另一位费总。”林渊也知道他是谁了。 “所以这一切其实是你弄出来的套子，就等着我家那个傻蛋钻？”费闽不得不服，“高手啊。” 这件事先是费粤挑起的，将他们的关系公布了出来，但林渊并没有慌张，他在事情酝酿够热度之后主动承认和秦顾的关系，换取了一大堆的祝福，让人注意到费粤这个亲密的叔父辈以及前经纪人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紧接着就让水军开贴总结秦顾和费粤之间的蛛丝马迹，将费粤推到风口浪尖上，等事情再次闹大，他们才慢腾腾地在火上浇一把油，用一个似是而非的罪名将费粤告上法院。不管这场官司的结果怎么样，他们都会逐渐展示证据——秦顾的钱确实都到了费粤手上。 这么一来，费粤就不只是将吞下的钱吐出来这么简单，他的形象就在民众心里彻底崩坏了，从一个养尊处优的大佬变成了欺负孤儿骗孤儿钱的卑鄙人。 而秦顾在这场风波里什么都没有损失，他的恋情得到了承认，他离开风悦的事得到了解释，他的钱也都回来了。本想将他们俩推到风口浪尖的费粤反而被他们推到风口浪尖上，以后只要林渊和秦顾出任何事情，民众都会第一时间想到是费粤做的。 林渊对这一切并不否认：“自己人总是要护着的，我没有两位费总那么大的本事，但也不能叫他被人欺负了还忍气吞声吧？” 他说的在理，费闽只能跟他商量着：“我把秦顾的东西都还给他，林先生放过我家那傻蛋一次，怎么样？我保证他以后再也不敢对秦顾怎么样了。” “我们撤诉可以，但是已经公开的证据是没办法收回的。” “没关系，收拾烂摊子的事情我做得多了，只要林先生你不插手，我还是有信心的。”费闽一万年没这么好声好气了，实在是自家兄弟做得太过分了，而对方手里捏着铁证还没放出。 “好，那么，就看费总是不是言出必行了。”林渊说，“再会。” 挂了电话，林渊才算是松了口气，其实他手中没有什么铁证，胸有成竹的样子也只是做给费闽看的。不过既然费闽相信了，那这事就算解决了，现在该解决另一件事了。 林渊将手机放下，慢条斯理——一如当年他在浴室里秦顾闯进来时他解开浴巾那慢条斯理，他看着缩在沙发上的秦顾，嘴角露出一个笑容。 “家产都被骗走了居然不跟我说，秦叽仔，你长能耐了啊。” 秦顾四周看看，发现无处可逃，干脆凑上去抱着他舔了一下他的嘴角，试图色1诱。“亲爱的我错了……” 然而这个错并不是一句话就能完事的，亲爱的犯错是要被日的我跟你说。 第72章 第二天，费闽果然将钱都退还给了秦顾，林渊盯着秦顾将账都一笔笔算清了，才算是放过他。 “等拍完这部仙侠剧，你就把这些钱好好地投资起来，好好当你的总裁。” “你这么一说，我忽然有点无所适从怎么破……”秦顾趴在床上算着，“之前投一号店的钱都是我们俩辛辛苦苦的血汗钱，唔，大多数都是你的血汗钱。所以每个月挣个几万十几万，我都能开心出花来，一年到头要是能挣个几百万，我都能上天，每次扩展店面都要掐着手指头写预算。现在手上忽然有这么多钱，竟然不知道要怎么用了。” “想做怎么用就怎么用。”林渊说，“你不要想这么多钱，你只有这些成本，要怎么翻本，这才是商人的本色。” “唔……”秦顾若有所思，思着思着就往某人的腹肌上瞄去了。他嗷的一声扑过去，抱住林渊的腰不放，叫道：“不想去剧组！” 这架势，就跟收假前一晚的上班族一样，嚎叫着不想去上班。 是的，五天的假期转眼就过去了，他们还放出了个大新闻，待会儿到剧组里还不知道别人怎么看呢。虽然别人怎么看是别人的事，但演员这个职业不是做好的自己分内的事就出成绩的，因为演员的成绩就在与别人的评价。 “林渊渊，我这一关是过去了，反正我以后做生意，没有人会跟钱过不去，不会有什么问题，可是你……”秦顾很担心，“接下来的一两年，对你来说一定是最艰难的，你……” “你觉得我不行？”林渊靠在床头，将目光从手里的电纸书上移到他身上，意味深长地问道：“我行不行，我想世界上只有你最清楚了。” 哦哟~真是近朱者赤了，跟他在一起两年，老干部都会开黄腔了！秦顾对此非常满意，林渊会这么说，一定是因为他已经心中有数。 第二天就是回剧组的日子，林渊和秦顾一下飞机，助理刘勋就过来说：“剧组方面已经将你们俩的房间给换成双人房了。” “很上道嘛！”秦顾挑了挑眉。 其实，整个剧组除了刘勋和方菲，其他人都很担心，因为他们没有跟同志一起拍过戏，更没有跟一对同性情侣在一起工作过。他们担心林渊和秦顾会当众做出什么事情，叫人不适应，或者需要区别对待。但是真正和林渊秦顾工作的时候才发现，公开恋情之后和公开之前没多大区别，林渊和秦顾并没有刻意表现什么，根本没有任何叫人不适应的地方。 一定说要有的话，大概就是不知不觉就被虐狗吧。 例如这天拍一场打戏，难度有些大，林渊和秦顾对打之后，最后一个镜头是秦顾摔在地上吐血。导演一喊ok，林渊和秦顾就自然而然地伸出手彼此握住，林渊一用力就将秦顾给拉了起来，然后给他拍身上的土。整个过程中没有一句话，然而这动作里的关心跟呵护，瞬间虐翻整个剧组的单身狗。 “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很想我老婆。”导演面无表情地说，“真是不让人活。” 总之，虽然有些小意外，好在《蜀山剑侠》这部剧已经拍得差不多了，后续只拍了半个月就全体杀青。后期组去忙后期，宣传组开始做剧的宣传，至于演员们，已经要过年了，那就回去过年吧。 然而年关年关，过年前还有一关。 “恋情的事，果然还是有些影响的。”任叶忧愁地说，“最近我接洽的几个资源，要么不给回复，要么就说林渊的形象不适合，总之都黄了。” “什么形象不符合？不就是怕林渊是个同性恋显得娘炮吗？林渊渊跟我在一起这么久，又不是现在才是个同性恋，以前怎么不见他们说林渊形象不符呢？”秦顾冷哼着说，“再说了，林渊可是能攻下我这个霸道总裁的人，怎么可能是个娘炮！” ……能这么坦诚地说出自己被攻下的男人，恐怕确实只有你一个了。任叶默默地想，解释道：“之前风悦那件事，外人并不清楚是林渊做的，都以为是你对费粤报复了，所以费粤才老老实实地将钱还给你了。外边都说……咳咳，说你是个霸道总裁。” 所以是理解错他们之间的上下关系了？这种误解根本不能叫人开心嘛！因为这些都不是他做的啊，只能更衬托出林渊有多厉害而已！秦顾郁闷地想。 林渊不动声色地给他捋了捋头发，顺毛，对任叶说：“既然这样，那暂时就别去联络资源了，等资源来找我们吧。对了，王鑫导演那边怎么说？” “王导那边还确定男主是你，这个我已经确定了。”任叶说，“你放心，我已经问过了，王导那边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就等着4月桃花开了就拍。对了，他昨天还给我把剧本发过来了，说是要你确认一下。” 秦顾与林渊之间向来是不避讳的，直接就登陆了林渊的邮箱，将剧本下载了。打开一看，秦顾的眉头都快皱得夹死苍蝇了。 “怎么是部讲昆曲的电影？这是要把林渊往娘炮上堆吗？林渊渊，趁着咱们有钱，干脆毁约算了，我不想你以后被人说娘炮。” 现在是非常时期，林渊和他谈恋爱本来就受到媒体的关注，要是这时候再出演什么娘炮角色，估计林渊就要一辈子被钉上娘娘腔的标签了。这可得不偿失，他不愿意林渊受人非议。 “戏曲的？”林渊接过平板，随手翻了翻，随即笑了，揉了揉他的头发说：“你放心吧，不是演娘炮。这题材挺好的，我很喜欢。” 话才说完，任叶的电话就响了，她站起来去阳台接了，回来神色就变了，忧愁地说：“怎么办？王鑫导演打电话来说，原本预定的女主角爽约了，不肯跟你拍对手戏。” 戏曲类电影不像别的电影说拍就能拍，要想拍好，演员之前要做非常多的功课。现在女主角说爽约就爽约，要么立刻找一个女主替换上，要么就是整个剧组推翻进度。 “不管怎么说，都是我拖累了剧组。”林渊叹息，他想了想，说：“你跟王导说，请他先物色着女主角，给我一天的时间将剧本看完。我心里有个数的话，会找到适合的人的，请他不用担心。” “好。”任叶点头，“我们都相信你，林渊，这次你一样可以做得很好的。” 任叶走了之后，林渊就开始看剧本，这一看，他不禁乐了。 这确实是一部戏曲相关的电影，但跟某部无法逾越的京剧相关电影不同，这部剧讲的是昆剧，而且主角是一对情侣，主题是拯救日渐没落的昆曲，希望传统戏曲能发出新光。然而这对情侣在复兴昆曲的方法上有了分歧，女主希望将更多的年轻人吸引到昆曲上来，引入实景拍摄，做成影片样式。而男主则坚持舞台演出，坚持要一气呵成。 两个相知相爱的人在一点分歧上闹了近二十年，最后恍然发现殊途同归，握手言和，重归于琴瑟，在坚持舞台演出的同时也坚持将演出数字化发行，还与各个音乐播放器合作，推行昆曲经典唱段的点击和播放。除此之外，两人还培养了大批弟子，最终成为德才双馨的宗师人物。 因为唱昆曲又和女主闹矛盾的缘故，许多人都认为男主娘娘腔，甚至还有好几个片段表示有男人想对男主动手动脚，最后都被男主教训了。剧本还着重刻画男女主之间的感情，那种虽然闹着矛盾但对方遇到困难一定第一个出面的牵绊。 连秦顾看了都说：“这男主男友力好高，林渊，感觉这电影出来你又能吸文艺粉了，可是这个电影属于文艺片，票房应该不会很好。” “那就先把口碑立下，将来再想票房吧。”林渊将剧本看完后，打了个电话。“菲菲，最近有空吗？” “这半年我都有空死了。”方菲在电话那边哀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备案的电视剧都雷到不行，一想到自己要涂个玫红色珠光还穿着荧光绿的衣服飞来飞去，登时什么都不想接了。怎么了？大哥，你有片约给我吗？” 她本来只是随口贫一句，没想到却正中林渊的下怀。“对，一部电影，演好了说不定你能拿金枞奖最佳女主。” “不会吧？！这么好？”方菲尖叫，“霸霸！不管什么角色请务必给我！我愿意用帮秦顾做一年日常来换！” “做日常不用了，明天带你去试镜。”林渊说，“上午等我电话。” “霸霸！你对我真是太好了！”方菲感激涕零。 林渊又交代了几句，挂了电话，忽然发现秦顾一双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他，眼中有揶揄的神色。 “你……”秦顾觉得自己有点自作多情。 而林渊点头说：“对，一方面是觉得菲菲的演技确实能扛得住，希望这个角色给她点好处。另一方面，跟她演对手戏，你就能放心了。” 秦顾登时笑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第73章 林渊第二天就带着方菲去试镜了，王鑫见了方菲，只觉得方菲虽然演技相对不成熟了些，但外形还是不错的，于是立刻就安排了专业的昆曲老师来做培训。这一培训就培训了两个月，直到清明前后，桃花开了，整部电影才开始拍摄。 电影的名字叫《桃华灼灼》，寓意取自昆曲经典剧目《桃花扇》，王鑫导演还是个挺信玄学的人，因为这名字，一定要第一场戏先拍两个主角在桃花盛开的园林里练习《桃花扇》的片段。电影拿到了许可，在s市的几个园林里取景，其他场景取了s市昆曲剧团的场景。导演王鑫已经发话了，这部剧必须精雕细琢，哪怕拍上一年，也决不能敷衍。 更可怕的是，一边拍摄，林渊和方菲还要不断地进行昆曲方面的培训。王鑫的话说：“你们必须演出那种层次感来，小年轻时唱戏毛毛躁躁，什么花哨想玩什么，但等年长了，必须演出那种踏踏实实唱戏的感觉。” 这一呆就要大半年，林渊和方菲每天忙于昆曲的训练和拍戏，几乎没有回家的时间。秦顾来探了几次班之后，干脆也在s市住下了，而且理由十分冠冕堂皇。 “我最近成立了个风投的工作室，来s市考察监督一个项目，我是来做生意的！不过嘛，你们俩这么辛苦，当然也是顺便来照顾照顾你们的。” 秦顾虽然自己做事不行，但他确实带了个工作团队过来，临时租了个工作室，还请了保洁和做饭的阿姨，记得每天按时按点给林渊和方菲送饭。剧组都快被他们俩秀恩爱秀得生无可恋了，只有方菲这只单身狗已经被虐惯了，十分淡定地吃着喝着。 只是秦顾的行为在剧组看来是秀恩爱，落在记者和狗仔眼里，却成了别的意思。圈里人也有自己的渠道的，任叶作为经纪人接触了好几个资源都被拒绝这件事，在圈里很快就传开了。各种小道消息不断地出现，什么《身陷同性恋情，林渊被数个剧组拒绝》、《出轨需谨慎！林渊半年无片约》，《从最红最有潜力的小生到默默无闻，林渊人气大跌令人惋惜》…… 各种通稿各种帖子层出不穷。 “切~这些一看就知道是有人故意买通稿黑你的。”秦顾愤愤地说，“什么叫没片拍？你现在拍的不是电影吗？” “就是，要我说，一定是许轩之或者曹羽西那两个牛皮糖。”方菲也愤愤地说，“落井下石，实在太可恶了！” “娱乐圈里，捧高踩低、落井下石不是常事吗？有时间去看八卦通稿，不如帮我对对戏。”林渊倒是很淡定，“而且，他们说的确实不错，我现在手上只有这一点存货而已了。” 一部瞄准了暑期档要到7月才会播出的仙侠剧《蜀山剑侠》，一部就是这个估计要拍到10月的电影《桃华灼灼》。 演员没有资源就没有曝光的机会，这对任何一个演员来说都是非常不利的。何况林渊现在不仅是没有好影视资源，连代言和广告都没有，这就有点危险了。秦顾一想到这个就忧愁，一愁就愁了一个多月，晚上都快睡不着了。 “慌什么？”林渊却十分有把握，“6月就会好的。” 从元旦到6月，整整六个月，除了《桃华灼灼》这部明显不会有什么票房的文艺片之外，林渊没有任何其他的资源，几乎彻底沉寂。林渊沉得住气，他的粉丝们都快急死了，要不是被后援会管着，几乎就要撸袖子上去跟那些说林渊不成器的人撕一顿了。 就在粉丝与秦顾的焦急里，6月姗姗而来。这天秦顾给林渊送午饭，忽然就在拍戏的园林门口撞上了人。 “喂我说你……”手里的盒饭洒了一地，秦顾差点心疼死，这都是他家林渊渊的午餐！刚想开骂，却被撞他的人吓了一跳。“叶姐？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秦顾？太好了！”任叶一把拽住他，“林渊呢？” “还在拍戏吧？你这么激动干什么？”秦顾吓得心都提起来了，“出了什么事？” 他心里一直有个不愿提起的炸雷，可千万别是那个爆了。 任叶却没看到他脸上的惊慌，欢喜地说：“刚刚白梅奖组委会给公司发了邀请函，要林渊参加今年的白梅奖颁奖典礼！” “白梅奖？！”秦顾一呆，猛地反应过来了，对啊，白梅奖就是每年6月评选前一年的电视剧，前一年……前一年林渊有《医心为国》啊！题材正、收视率高、口碑好！ 秦顾登时给打了一管鸡血，什么汤汤水水都不管了，撒丫子就跑到剧组里，抱着林渊欢呼。“林渊！太好啦！白梅奖邀你去参加颁奖典礼！” “是吗？”林渊笑了笑，并不十分意外，只是将他抱住了，免得他太激动撞到剧组的器材。 “是的！”任叶也走到了剧组，“就是明晚，你赶紧跟导演说一声，然后我立刻开车送你去h市！” “白梅奖？林渊，你不错啊。”王鑫也听到了，笑着说：“行了，最近大家也很辛苦了，趁机全组放两天假吧。” “谢谢王导。”林渊很谦虚，“不过我也只是去参加白梅奖而已，能不能提名还不知道，就算提名大约也是陪跑的。” 他说完就和剧组的人道了别，与秦顾一起坐任叶的车去了h市。休息一晚上之后就是做造型，折腾了大半天，随后跟《医心为国》剧组的其他人汇合，一起走了红毯。 白梅奖与其余两个电视剧大奖不同，一惯作风低调，除非是演员自己爆出要参加颁奖典礼，否则只有到走红毯接受记者拍照的时候，外界才知道谁参加了。所以，林渊和《医心为国》剧组走上红毯的时候，记者们明显都愣了一下。他们怎么都不会想到，一个已经公开自己性取向的男演员，竟然也能参加号称又红又专的白梅奖！ 红毯刚一走完，外边就接到了消息，各方立刻准备好通稿。白梅奖的颁奖典礼一惯都是越重要的奖项越押后，一开始颁的都是最佳新人和最佳配角之类的演员奖，接着又是一长串的职员奖，最佳美术最佳音乐最佳视觉效果。时间过了两个小时，奖项已经差不多都公布了，《医心为国》除了提名个最佳男配角之外，并没有其他的奖项。 外边看差不多了，立刻就将通稿放了出来《白梅奖初现蹭红毯，盘点那些年人气大跌后明星的挽救方法》。通稿除了盘点那几个出了名爱蹭红毯的明星之外，还将林渊加了进去，暗示林渊公开性向之后人气大跌，遭到圈内资源的封杀，不得不靠蹭红毯的方式增加曝光率。配图还特意将林渊p得脸色蜡黄，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增加可信度。 然而通稿发出之后，白梅奖揭晓了最后三个重量级的奖项。最佳导演被一部历史正剧的导演拿下，而最极爱编剧则是《医心为国》的编剧裴婧。 裴婧上台领奖时一身黑色长裙，肤色白皙得叫台下的女性嫉妒，黑白分明，分外的高冷。她接过奖杯之后说：“虽然不是第一次拿白梅奖的最佳编剧，但正因如此，才更要感谢白梅奖对我笔下剧本的肯定，非常谢谢。同时还要这部剧的导演以及演员们，特别是男主角林渊，他接这部剧的时候有很多质疑的声音，是我一锤定音确定他做男主的，现在看来，我没有选错人，他完美地演绎了我的邢老三。我知道林渊最近被很多事情困扰，但我想在这么开明的社会里，真正有才华和资源的人，看到的都是本事，而不是风言风语。” 她说完举了举手里的奖杯，脸上的表情依旧很高冷，下台去了。 台上主持人笑着接话，将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个奖项引了出来——最佳男主。 一共四个提名，前三个都是表现非常不错的影帝，两个历史剧一个乡土剧，最后一个提名的是《医心为国》，邢老三。 秦顾和任叶在车里看着直播，到这一刻终于能松口气了。任叶说：“行了，有个白梅奖视帝的提名，已经是对林渊非常大的鼓励了，特别是在你们的事爆出之后。白梅奖一过，资源都会过来的，再也不用担心了。” “叶姐，你的野心可真小。”秦顾不置可否地笑了，“我倒是觉得，林渊这个架势是要拿视帝的。” 话音才落，开奖嘉宾已经走到了主持台上，随便接了两三句话之后将信封打开，念道：“从懵懂少年到成熟稳重，另一种舍身忘死，同样的铮铮男儿。理想、现实、安危、挣扎，种种磨难后更显君子如玉，演绎中层次渐开，有血有肉而坚定端方，深刻地表现了战火纷飞年代里文士的选择与力量。犹在童稚思报国，亲历战场不言悔，最佳男主角——《医心为国》，邢端之，林渊！” “恭喜林渊！” 第74章 会场外，任叶看着平板放声欢呼，秦顾抱着手臂歪头微笑。 会场里，观众掌声雷动，主持人大声宣布颁奖嘉宾，林渊含笑站起来和剧组的人拥抱庆贺，走上台前去，将证书和奖杯都领了。 他走到话筒前，俯身就着麦说：“谢谢白梅奖对邢老三这个角色、对我的演技的肯定，非常感谢，也非常感谢剧组的所有人，特别是耐心给我讲戏的导演和写出这么好剧本的编剧，没有你们我是无法拿这个奖的。在这里，我最需要感谢的是我的爱人秦顾，这段时间风风雨雨，但无论我是什么人，在他眼里都是最好的，这让我无论面对什么困难都信心十足。” 他坦承自己的爱人是秦顾，大大方方，但没有特意强调两人恋情的特殊性，没有那弱势群体做文章，更显难得。全场都为他鼓掌起来，林渊抿着嘴笑了笑，举高了手上的奖杯，准备下台，却被主持人叫住了。 “林渊，留步、留步。”主持人走了过来，“不要着急，作为本届的视帝，我们是要采访你的，不要急着走。” 林渊便又回到了话筒前，微微含笑地看着主持人，等着她的提问。这样子看起来分外无害，主持人都笑了，问道：“你说这段时间风风雨雨，刚才裴婧女士也说你现在情况不是很好，是因为年初你承认恋情的事吗？” 她还真是直白直接，一点都没有迂回的意思，却刚好林渊也不喜欢跟人拐弯抹角，他点头说：“是的，这半年来确实有很多人说我不行了，被圈内排斥了，我也确实没有接到什么新的工作。” 主持人：“是因为你的爱人是同性吗？” “应该是吧。”林渊眼中带着一点笑，不是对业内某些人的嘲笑，而是提到爱人时不自觉就露出的温柔。“因为同性恋爱这个事毕竟还是少数，一些人不了解也是人之常情，可能他们以为我会变得阴阳怪气，例如拈着兰花指说话之类的。” 主持人：“但是你在《医心为国》里表现很好，非常man非常正气，用网上的话来说就是斯文攻，那时候……” “那时候我和秦顾其实已经在一起了。”林渊坦白地说，“但是考虑到公众的接受度，我们没有公开，也是想等彼此再对感情坚定一点再公开。毕竟演员是公众人物，需要注意自己对粉丝们的影响，把谈恋爱当玩游戏一样分分合合，对粉丝不好。” “你对粉丝很负责，这是非常好的态度，年轻人就应该是你这样子的。”主持人是综艺频道的著名主持人，年纪已经超过四十了，名声一直德艺双馨，叫林渊一声年轻人并不过分。“其实我刚刚听说你拿了最佳男主的奖项时，也悄悄地问了组委会，是不是因为你是弱势群体才给你这个奖的。如果组委会给你这个奖，只是因为你是少数人群，你怎么办？” “那我会拒绝这个奖。”林渊毫不犹豫地说。 “拒绝？”主持人吃惊，提醒道，“林渊，这是白梅奖最佳男主哦！” “我知道，这几乎是电视剧界最重要的奖项，所以才必须给得慎重也接受得慎重。”林渊正色道，“奖项不应该是施舍品，而是对一个人能力的肯定，它不能因为一个人能力突出就忽略这个人曾经做过触犯法律道德底线，也不能因为这个人能力不够却境遇可怜而施舍给他。奖项应该有底线，但是不应该有同情心，每一个角色对演员来说都是唯一的，同情了这个人就是伤害其他人，这是就是不公平。而且某些事是不能有先例的，如果因为身为弱势群体就能要求降低标准，拿到别人的奖励，这就会助长弱势群体的懒惰和不努力，也是一种侮辱，因为这证明弱势群体不能像常人一样生活，需要降低标准才能够得上优秀。” 他说着就要将奖杯留在主持台上。 “不不不！”主持人急忙阻止道，“我只是说如果而已，你这孩子怎么能当真呢？组委会刚才也告诉我了，他们一开始并不知道你的取向这件事，而且他们都认为，一个演员，看的是德艺两个字。道德无亏，演艺出色，这就是好演员。” 林渊也笑了，有些顽皮地说：“我刚刚也是开玩笑的，这么重要的奖杯，我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我还要拿去给秦顾看呢。再说了，白梅奖之所以能是圈里意义的标杆，四十年来从不倒，更没有降低信用度，这就说明了组委会不会因为我的恋情就否决或者肯定我。” “这是当然的。”主持人的语气别有深意，“但我们在肯定你的表现之后，也希望通过这个奖告诉其他人，一个演员，最重要的是品格，接着就是演技，希望影视圈里的某些歪风邪气不要渗透真正的演员。” “我想是不会的。”林渊坚定地说，“半年前，很多人都说，我和他公开恋情会给彼此的事业带来灾难。我想这么说的人一定不知道，就算是在外人眼中光怪陆离的娱乐圈，也是可以凭真本事说话的。接邢老三这个角色是我和秦顾一起决定的，现在看来，我们的决定没有影响到这个角色的魅力，也没有影响业内的肯定。这是属于所有电影电视人的胜利，用实力去粉碎谣言！” 全场再次掌声雷动，几乎所有的观众都站了起来，为他的话鼓掌。主持人也笑着点头：“说得好！” 白梅奖最佳男主角的的奖杯就像一记重重的锤子，砸在说林渊不行了、林渊从此flop的谣言上，又像一记耳光，重重地扇在某些人脸上。二十分钟前发出的通稿被紧急收回，然而稿子这种东西发出去容易，要撤稿也容易，但是要阻止网友截图留证据，确实千难万难的。何况林渊背后的经纪公司也不是吃素的，早就将证据留好了，立刻也买了个营销微博，将那些发通稿黑人又暗搓搓扯下的人嘲讽了一顿。 会场里，林渊才刚走下台，只来得及和剧组的人表示庆贺，立刻就低头给任叶发了消息。 [临渊]不要接受任何采访的邀请。 其实不用他说，秦顾已经第一时间告诉任叶：“不管谁打电话来，不管是采访还是专访还是做专题，全都拒绝。林渊在颁奖典礼上已经将该说的都说了，现在他们采访的肯定都是问我和林渊的事，这个时候林渊拿白梅奖视帝才是最重要的新闻，千万不能被恋情这种花边小新闻给刷过热度了。” 任叶自己也明白，林渊走的不是什么炒热度要靠微薄的转评赞拉人气的路线，他只有用一步一个实绩的脚印踩过，才能在演艺之路上走得稳妥。 所以当晚林渊只是和剧组去开了个庆功宴，任叶的手机除了范初云的号码，其他的都设为免打扰模式。第二天才和剧组一起接受了电视剧频道的节目的专访，电视剧频道的采访历来中规中矩，只会问电视剧相关的东西，什么私人问题都不会介入。等这个采访一结束，林渊就跟完成任务一样，立刻又回到s市拍电影去了。 剧组的人还以为林渊拿了白梅奖最佳男主这个重量级奖项之后，人会骄傲自满，至少也有点“视帝”的派头，可以允许耍大牌了。但没想到的是，林渊还是跟平常一样，该怎么和剧组玩笑就怎么玩笑，被昆曲的培训老师骂得狗血淋头的时候，也乖乖地低头认错。 他这种谦虚认真又带着平常心的态度，反而叫剧组的人更欢喜了，这部电影拍的是现代剧但也是传统戏曲，有非常多的专家学者以及做戏曲这方便的前辈在，纷纷将他记在心中，表示将来有好资源的话第一个联系林渊。林渊都一一谢过，之后已然踏踏实实地拍着戏。 自从林渊拿到白梅奖最佳男主，网上各种捧杀式吹捧或者暗搓搓的黑，都花样百出。自从林渊和秦顾在一起，他们俩的粉丝就开始相互联络，难得没有出现情侣双方粉丝不和的现象。秦顾的粉丝跟秦顾的性格相似，有时候很激动，为了在意的人能撸袖子上，但有了同盟就会很懒，基本都听林渊后援会的，就算见了那些乌七八糟的言论也不闹事。双方的粉丝里的大手联合起来，图和视频等不断地产粮，在蒸煮没时间发粮的时候努力产粮，粉丝们每天圈地吃粮，乖得不得了。 就这么闹了半个多月，网上的风向忽然变了，新的黑人方式出现了，开始惋惜林渊的演艺道路了。 “一个好好的可以往正剧上发展的小生，本来可以无视名利安静拍戏的，却终究没有抵挡得住商业利益的诱惑，拍了仙侠剧了。” 粉丝们一开始还明白是怎么回事，怎么忽然黑黑们的口径都统一向仙侠剧开炮了？这是一下挑了中生代正剧咖们和小生小鲜肉这两个圈子了，谁这么歹毒？ 等林渊发了宣传微博，粉丝们才后知后觉地领悟到，原来是林渊演的仙侠剧《蜀山剑侠》和一部都市剧撞上了。 这部都市剧的男二不是别人，正是林渊一开始的舍友，那位留了案底的许轩之。 第75章 许轩之这部都市剧题材还不错，模仿上世纪90年代港剧的律政剧，也拍了个律师题材的剧，叫《律政娇人》。可惜编剧的笔力不够，没能将重点放在男女主跟人打官司上，而是大律师和小助理谈恋爱。不过这些都与许轩之无关，他只是里面的男三，演员表上男女主男女配之后才是他，险险地踩在五番线上。 《律政娇人》比《蜀山剑侠》提前两天播出，一个是b卫视一个是s卫视，都是黄金剧场，自然而言就要争夺收视率。两部剧都有各自的噱头，《律政娇人》沾了律政剧的边，而《蜀山剑侠》则是翻拍经典。 有竞争就有粉黑，还会有通稿。 《律政佳人》一播出，微博和各大论坛上迅速出现一大批热门微博和帖子，这个夸题材新颖剧情好，那个夸剧里各个角色都能舔颜，每个的演技都有进步，还有人卖情怀，说支持《律政佳人》就是回顾童年记忆。相对的，还要对《蜀山剑侠》喷一顿。 喷点首当其冲就是题材问题，仙侠这个题材，非常特别，拍的好就收视火爆成为经典，拍不好就是辣眼睛雷剧。原因没有别的，实在是仙侠剧对各方面的要求都太高了。 仙侠世界嘛，第一要求就是视觉，角色要美，角色的美不仅体现在演员的颜值上，更要求服装和妆容，试想一个仙气袅袅、广袖长裙手挽披帛的女剑侠，竟然画着蜡笔小新一样的眉……这很容易让人穿越到蜡笔小新里的。所以角色的外形最重要，纵观此前经典的仙侠电影或者电视剧，没有一个说是造型乌七八糟的。 “角色美”这点对对服装师、演员、化妆师已经是个极大的要求了，而在次之外，还要场景美、特效好，绝对不能五毛特效。有了这些，仙侠剧就像个只有胚子的初装修房，必须要剧情和演员的演技同时在线，才能成为精装房。 《蜀山剑侠》也知道作为仙侠剧一定会各方面期待也会被各种挑剔，将预告放出时特意选了几个经典镜头，分别突出演员颜值和演技、剧情冲突、特效等方面，尽量不给挑剔的余地。预告一出来果然被颜粉们各种赞美，但这并不能阻止对家的通稿。 对方先是用经典版里那几个百年一遇的风华绝代美人和林渊等三人做比较，将林渊等三人的颜值贬得一文不值，接着就开始断言将两部电影的剧情拼凑成四十集的电视剧，剧情根本就不行，肯定注水很严重。他们最重要的一个攻击点还是，这剧卖腐！ “林渊和秦顾在现实里用同性恋情炒噱头，晓如和丁引的剧情还不知道怎么腐怎么基呢！” “说不定丁引是个祸国殃民的圆圆，晓如是个冲冠一怒为蓝颜的三桂，[微笑][微笑][微笑]” “可以期待女主背景板，男主和男配各种激情戏了。[微笑][微笑][微笑]” 方菲看到这些评论，真是眼珠子都要翻出来了。“我真是可讨厌[微笑]这个表情了，嘲讽意味满满的！剧方是怎么回事？难道就让对家这么讽刺？他们就不想挽救一下？” 林渊说：“完结不是用口水仗，而是要用质量。” “我对我们剧的质量可没什么信心，主要是对我的表演没什么信心，感觉在拖累剧组。”方菲苦笑，“还有，昨晚我看了两集那个律政剧，感觉还不错，案子挺吸引人的。” “对方也就比我们先播出四集而已，而且律政剧基本属于单元剧，一个案子吸引人不代表一直吸引人。单元剧这种结构，很容易造成收视跳水的，只要有一点不满意，观众就会选择跳过剧情，等下一个案子。”秦顾分析着，望了旁边一眼。“对吧？” “嗯。”林渊点头得又肯定又干脆。 方菲大笑：“你们这是谁唱谁随？” “没差别，谁都一样。”林渊给剧本做了个记号，说道：“今晚《蜀山剑侠》首播，看看反响吧。” “唉……”方菲叹息，“我还是觉得悬得很，对家一直在负面通稿，可能很多人都不会去看我们的剧。” “不，恰恰相反。”林渊微笑道，“人是有好奇心的，对家越是这样宣传，观众越是好奇这剧到底怎么样，今晚肯定都会看。只要撑过前面四集，后面就不用担心了，因为我们的剧剧情是一气呵成的，悬念一个接着一个，没有观众可以停留的点，收视率会非常平稳，不出意外，应该是稳步增长。否则的话，你以为剧组方面真的会容忍对家这么黑这部剧？” 事情正像林渊说的那样，虽然对家极力刷通稿，表示《蜀山剑侠》这部剧有多么烂多么不值得看，但对方越是这样刷，观众越是好奇到底这部剧烂成什么样子。对家铺天盖地黑剧组的情况下，也为剧组刷足了热度，《蜀山剑侠》第一集的收视率竟然顺利破1了，在同期另一部强势律政剧的竞争下，这个成绩对卫视来说已经不错。 秦顾作为唯一一个时间自由的人，也去看了《蜀山剑侠》的第一集，下集预告一发出来，他就给林渊发了微信说：“我感觉这个节奏和视觉效果还是可以的，我看看观众的反应。” 他发完微信就去翻微博，发现《蜀山剑侠》剧组的官博已经开了微博话题，无论带话题还是不带话题的，都在重复“啊啊啊！好帅！”、“女主真是美cry”。一个剧评大v海趁着广告时间发了个小短评，将《蜀山剑侠》狠狠地跨了一顿。 “一集四十分钟，剧情已经从狄明奇误入魔教之地走到见瑶池仙堡堡主，节奏急速推进却给人一种有详有略的感觉，这一集打斗场面很多却不给人臃肿充数的感觉，而且每一场打斗都非常精彩！特技做得也很好！角色们也很帅！啊啊啊！丁引救狄明奇，晓如救丁引都帅死了！丁引的英姿勃发，晓如的仙风道骨，剧组是很有心表现出不同的，连打架的风格都不一样！丁引的招式大多直接干脆，喜欢用剑直接砍，晓如则更加仙风道骨，喜欢用剑光和法术。太难得了！终于又等到一部颜值、特技、剧情、音乐都在线的仙侠剧，决定成为自来水蹲守下去！” 这个博主经常发剧评，口味一直很刁钻，评价狠辣，所以粉丝虽然才50w左右，却很少僵尸粉。第一集播完，中间插了10分钟的广告，而微博发出5分钟就已经500的评论。第二集播完之后，这条微博立刻被转发起来，各种截图也出现了，好些还是直接对着电视机拍照的。 “即便是对着电视拍照也不能影响主角们的颜值！嗷呜~实在是太好看！原谅我想不出别的词！” “不是五毛特效不说，简直可以说是特效爆炸，终于出现一部不犯尴尬癌的仙侠剧了！” 《蜀山剑侠》两集播完，对家此前做的所有负面效应全都起到了反效果，一直被对家负面宣传刷概念的观众自然而然地将对《蜀山剑侠》的要求和期待放低，却在观看之后发现远远超出预想，好感度噌的一下飚得老高。网上第一天就爆了口碑和热度，收视率从第一天破1开始，慢慢地攀升，到第一个剧情小高1潮，收视率已经到1.3，这对卫视平台的剧来说已经是非常不错的收视率了。 仙侠剧这个题材虽然很容易拉到低龄观众，但作为传统的东方题材之一，仙侠的开山之作《蜀山剑侠传》是大多仙侠迷的启蒙作。当一部仙侠作品足够优秀，吸引的就不是只看主角爱恨和颜值的小孩子，而是一大批20-30之间的青年观众。这些观众有购买力有生活阅历，而且大多数都对某个方面的学识有了深入了解，是写剧评的主力军，其中不少还在自己的行业里小有名气，自带粉丝。 随着《蜀山剑侠》剧情的逐步推进，各种剧评也开始陆续出现，研究音乐的开始评价《蜀山剑侠》在传统乐器上的运用和音乐对剧情的烘托，研究服饰的用《蜀山剑侠》作为范本写影视剧在做架空古装剧时应该如何做到古典美，喜欢看动作戏和研究古兵器的写《蜀山剑侠》在做道具上的用心和用兵器、打斗风格体现人物。一篇篇剧评就像是雨后春笋，慢慢地又持续不断地出现了。 相比之下，《律政娇人》的评价却越来越低，先是后边的单元剧剧情越来越注水，大段大段的剧情都在讲男女主你爱我我不爱你，收视率一直在往下跌。过了不久，有美剧粉爆出收视率还可以的第一个单元剧其实是抄袭某部美剧的，这一下几乎将观众的好感都败光了。 一边是《律政娇人》口碑和收视率节节败退，一边是《蜀山剑侠》收视率节节攀升好评不断，这场剧与剧之间的战争，胜负已分。 第76章 从6月底播出到7月初收官，《蜀山剑侠》获得了巨大的成功。 一直以来仙侠剧都是国产电视剧中的一个敏1感1点，从最开始的电影版《新蜀山剑侠》到电视剧版仙剑1，无论造型、人物、剧情、配乐还是视觉效果，都是经典中的经典。或许正是因为这两部经典的成功还有仙侠小说的兴起，让很多业内人士看到了商机，所以近十年来仙侠剧一直在走下坡路。造型越来越丑，闪瞎人眼的服装配色，什么犄角都往头上戴。配乐和道具不是抄袭就是不知所谓，对剧情毫无推进作用，特技全都是五毛，剧情就更不用说了，原著是什么样剧本必定改成亲妈都不认得的样子。 但即便是这样简直可以称之为粗制滥造的仙侠剧，收视率却普遍不错，许多人一边骂一边看，不禁给了一种错觉：仙侠剧只有雷剧，越雷的剧越红。 《蜀山剑侠》的出现却彻底推翻了这种结论。 《蜀山剑侠》造型有借鉴的意味，风格偏向飘逸，却每个门派都不同，做到简洁和繁复两个极端，但都非常飘逸，与仙侠题材极其契合。道具细心，音乐请了国内著名的音乐人根据剧情制作，每一首都极好地渲染了剧情。特效虽然不是国外的大公司，但显然，仙侠这种题材只有经受过东方传统文化的国内公司，才能将仙侠特有的种飘逸而灵动的特效做出来。剧情上也创造了一个大突破，三个主角之间没有恋爱关系，就算是转世也没有明确写恋爱关系，三者之间虽然能为了彼此出生入死，但更多的是友情。 评论者说：“这才是修仙之人，心怀天下，道义为先。” 总而言之，无论造型、音乐、特效还是演员的演技，《蜀山剑侠》都创造了一个新的巅峰，将仙侠剧的口碑从岌岌可危的雷剧深渊里拉了回来。 林渊看中的，正是这点。 如果只是一部普通的会爆收视率的仙侠剧，林渊怎么都不会接的，他在接这部剧的时候就先打听了制作组的成员，从造型到音乐再到道具，全都看过他们此前的作品。最后在看剧本时，相信敢砸下大笔资金拍这部剧的导演不会是个傻子，才最终接下了《蜀山剑侠》这部剧。 所以《蜀山剑侠》最后获得的不仅仅是收视率，更是一个仙侠剧的里程碑。 林渊、秦顾、方菲三人作为主角，塑造的晓如、丁引、雾月再次成为经典的荧幕形象，三人的粉丝也随之暴涨。这部剧的热度引起极大的讨论，火爆的程度堪称近两年来最佳，但三个主角却极为低调，一直在s市，两个专心拍戏，一个专心谈生意照顾拍戏的，直到《蜀山剑侠》完结的当晚，三人才一起在s市里接受了电视剧界第一杂志《华夏电视》的专访。 记者问道：“当初你们为什么会想到接这部剧？还是三个人一起接？” 方菲笑着说：“这个剧一开始是我接了，我向导演争取了很久才争取到雾月这个角色，给他寄了很多我的影视资料，表示我确实能胜任。他们俩是后来才加入的，我之前不知道。” “我是因为那时候跟林渊一起看剧本，看完之后他说不如我们一起出演吧，我就答应了。”秦顾笑道，“结果到了剧组遇上了菲菲，被菲菲一顿好打。” “那么林渊呢？”记者被他们三人间的气氛感染，脸上不由得带着笑，“我看了一下林渊你出道以来接的剧，从《定风波》到《医心为国》，接的都是严肃题材，仙侠剧一直被诟病雷剧，你又为什么会接《蜀山剑侠》这部剧呢？” 林渊靠在沙发上，姿态很轻松，手肘不自觉地与秦顾的挨着，回答道：“这个问题那天在白梅奖的颁奖典礼上我就想说，结果被大家误导了，重点都放在我个人的性取向上了。这么说吧，我一直认为，世上没有雷的题材，只有雷的班底，现在抗日剧里很多手撕鬼子的剧情出现，不是说抗日剧这个题材怎么了，而是写这个题材的编剧、拍这个剧的导演还有接这些剧的演员自己的问题。任何题材都是可以挖掘的，仙侠这个题材也一样，是被其他不负责任的演职人员拍成了雷剧。” 记者：“所以……你在看到《蜀山剑侠》的剧本时，就觉得这是个好剧？” “不是在看剧本的时候，而是在了解制作班底的时候。”秦顾说，“那天林渊拿到剧本，先看了一遍，觉得剧本不错，但仙侠剧很看造型和特效嘛？所以就让人打听了亦喜爱负责造型和特效的是哪一方，确定没问题之后才接的。” “看来林渊对剧本的选择很慎重啊！”记者笑着说，“看你以前接的剧，确实很多都是剧情和制作班底都非常好的剧，在你这个年纪……林渊，你出道才三年多差不多四年吧，很多跟你同龄的艺人还在偶像剧里挣扎，你已经拿下了白梅奖最佳男主，你认为自己的成功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因为你坚持自己的原则不拍雷剧吗？” “雷剧和偶像剧不是一个概念，雷或者不雷是对质量的评判，偶像剧是一个题材。我觉得偶像剧也很好，因为要演出恋爱的感觉，让观众怦然心动，是一件非常难的事。就我个人来说，我是做不到的，我的感情比较内敛，比较适合感情戏少的角色。”林渊不慌不忙地将这个炸弹给接了下来，“至于同龄人怎么样，我只是运气好，接到了邢老三这个角色，邢老三这个角色又刚好适合我，仅此而已。” 记者笑了一笑，又问道：“从去年元旦爆出同性恋情，沉寂了足足半年，到6月拿下白梅奖最佳男主角奖，再到《蜀山剑侠》收视、口碑全爆棚，各方称赞，林渊，你打了一个漂亮的翻身仗。对此，你有什么想说的？” 林渊依旧不慌不忙：“我不觉得这半年是什么沉寂，因为演员的工作就是这样，没有适合的角色、争取不到适合的角色，就休息，不需要沉寂这种消极的词。至于后边白梅奖和《蜀山剑侠》的成功，都是剧组一起的努力，光我一个人什么都做不了。” “那么接下来你打算接什么剧呢？”记者问，“可以透露一下吗？” “暂时还不知道，等拍完《桃华灼灼》应该会休息一段时间，长时间拍戏，没有休息的时间反省自己演技上的不足，这对我来说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林渊说着看了秦顾一眼，“而且，我也希望有时间和家人好好相处。” 秦顾与他相视一笑。 “你看他们~”方菲拍手笑道，“不分场合要就虐狗，我要收保护费了！赔偿我精神损失！” “今晚难得有空，让林渊主厨呗。”秦顾说，“等采访完吧，记者美人，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记者准备几个有争议和探讨价值的问题已经全都问完了，接下来的几个都是常规问题，对人物的评价之类的。问完之后林渊就回家给秦顾和方菲做饭了，饭桌上方菲还在抱怨：“那个记者是不是《华夏电视》的啊？为什么问问题这么八卦？《华夏电视》不是和《华夏电影》一样号称业界良心吗？这么快就flop成八卦杂志了？” “不一定是八卦。”秦顾将糖醋排骨放在桌上，“等采访稿出来再说吧。” “唔……”秦顾赶紧将吃到嘴里的排骨给吐了出来，懊恼地说：“我忘了跟你讲了，《华夏电视》他们很仗势欺人，采访人从来不会送采访稿给艺人审核的。” “那就随便他们写吧。”林渊说着给他另外夹了一块排骨，“吃饭最重要。” 他大约还是能摸出几分《华夏电视》那个记者想做什么的。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秦顾和方菲就全都不在意了，不知不觉之间，年纪最小的林渊反而成了他们中的领导者，林渊怎么说，他们就怎么做了。 过了一个月，《华夏电视》的采访才终于出现，林渊、秦顾、方菲一同作为封面人物，随后正文第一篇就做了报道，题目叫《林渊：没有雷的题材，只有不负责的制作》。 题目取地十分拉仇恨，却没有删减，将采访的原话都如实地写了出来，最后给《蜀山剑侠》做了个专题报道，从演员、造型、特效、剧情等方面都狠狠地夸了一遍。这还不算，不知道是不是约好了，杂志上市的当天，电视剧频道做了个林渊的专题报道，标题直接取名《悬崖百丈冰——演员林渊》。 节目将林渊出演过的角色都评价了一遍，最后说：“从出道到拿下白梅奖最佳男主角，林渊远远地将同批艺人撂了一大截，原因就在于，他想做一个演员，而不是艺人。” 这是代表电视剧类杂志给林渊的评价，也是电视剧界对他的印象。 第77章 拿下白梅奖最佳男主，主演的仙侠剧口碑收视率双爆，还被被誉为业内第一杂志的《华夏电视》和电视剧频道做主题报道，在外的热度已经火爆了天际，林渊却没有接任何代言和广告或者综艺，依旧在《桃华灼灼》剧组里拍戏。甚至因为学了大半年的昆曲，他还能有模有样地跟训练老师聊起点门道来，被昆曲老师隔三差五地夸奖。 10月底，电影《桃华灼灼》终于杀青，在s市住了整整7个月的林渊、秦顾、方菲一起回到a市，林渊再次拒绝了片约，只是象征性地接了三个杂志封面：一个一线男刊、一个《华夏电影》还有个一线时尚杂志。剩下的时间，林渊都一直待在家，每天沉迷在陪秦顾打游戏和整理旧资料中。 林渊有个习惯，每次拍戏接受的培训，他总会将学到的东西整理成文档放在电脑里，方便随时查看。每次拍完戏，他都要认认真真地写总结，在拍戏的过程中有什么不足的地方，要自己反思写出来。转眼之间，12月来了，白象奖颁奖典礼到了。 国内电视剧三大奖，白梅奖最看重的是意义，白象奖看重的是商业价值，白鹤奖则更注重考虑演员的演技。所以，几乎毫无疑问，《蜀山剑侠》剧组被邀请参加。 秦顾对这次亮相重视不已，特意找了造型师给他和林渊做造型，要求：“务必要帅要看起来像天造地设的一对要cp感爆棚！” 造型师被他的要求逗得直笑：“为什么要cp感爆棚？” “姐姐，你不懂~”秦顾故作哀伤地叹息道，“我家林渊渊最近风头正劲，是万千少女心中的男神，我要是不显得般配点，等下林渊渊要被她们觊觎的。” 造型师笑得更大声了：“连觊觎都不给？” “舔屏可以，但是成为我们的cp粉更好啊~”秦顾感叹，“男人的占有欲，你们是不懂滴~” 造型是你被他逗得可开心了，果然给他们做了一双璧人般的造型。 白象奖颁奖典礼当天，《蜀山剑侠》剧组走红毯分三批，最后是美术总监、视觉总监、狄明奇的演员、编剧，第二排是貌美如花的方菲挽着导演的手，最前面则是林渊与秦顾。林渊和秦顾穿着款式都是一样的西装，不同的是，林渊黑西装上配了白色的方巾，秦顾则是白西装配黑色方巾，林渊的发短些，秦顾的发略长。两人十指相扣地走来，登时吸引了所有记者的镜头，对着他们狂拍。林渊和秦顾没有避讳，也没有故作亲密，只是很平常地站在一起，但两人之间的气氛明显不一样。 秦顾保持着温和男神的样子，脸上都是淡淡的笑，可惜这样子到了会场里就保持不住了，他一坐下来就掏出手机刷微博。微博上好几家媒体都放出了照片，都夸他们是天生一对，cp感爆棚。秦顾看了可高兴了，只顾着刷微博，完全不在意台上的颁奖状况，反正这届白象奖的视帝，应该就是林渊了，直到要开最佳男主奖了他才将心收回来。 白象奖最佳男主奖的报奖嘉宾是一位老影帝，他拆开信封就笑了，说：“时隔五十年，这种情况又一次出现了，获得白象奖最佳男主角的是——《蜀山剑侠》晓如，林渊！” 现场立刻掌声雷动，灯光立刻投到林渊身上，林渊站了起来，刚想和导演握手，老影帝又在台上笑着说：“我还没说完呢，获得白象奖最佳男主角的是，《蜀山剑侠》晓如，林渊，丁引，秦顾！” 双视帝！现场的掌声更加热烈，一开始观众们还吃惊，但仔细一想，《蜀山剑侠》里面晓如和丁引的戏份一样多，演员表上面写的也是联合主演，出个双蛋黄的最佳男主也没有什么不对。只是一想到林渊和秦顾的关系，这个双视帝的奖项也意义非凡起来。 林渊和秦顾也愣了一下，两人在众人的掌声中站起，和导演、编剧分别拥抱，再并肩走上台。 那老影帝在台上笑道：“刚刚在后台，有人告诉我你们俩是两口子，这下好了，这奖杯还不用分开两个屋。恭喜、恭喜——哎呀~” 这两个恭喜，这个哎呀，实在是意味深长，仿佛是婚礼上的说辞一样，全场的观众都笑着鼓掌起来。林渊与秦顾就在这掌声里将白象奖的奖杯和证书给接了过来，白象奖很少有双视帝的情况出现，连奖杯和证书都只准备了一份，林渊和秦顾只好一人拿一份。 做获奖感言的时候，两人也是肩并肩，一起站在布满了鲜花的主持台上，看起来分外地搭对。一站到话筒前，秦顾习惯地看了林渊一眼，林渊就凑到话筒面前说：“谢谢白象奖，谢谢导演和编剧以及剧组的所有人，谢谢我们的好朋友方菲，你拿了最佳女主，我还以为我们没戏了。” 他说完稍微顿了那么一秒，秦顾立刻默契地接上：“再有就是谢谢所有喜欢《蜀山剑侠》这部剧的亲们，说实话蜀山剑侠这个题材有太多珠玉在前，我们接这部剧时压力很大，很担心自己演不好，叫观众失望。幸好，最后还是让我们拿到了及格以上，谢谢所有人对我们的肯定。” 两人说完便将奖杯和证书举了举，这就是要下台的暗示，但是主持人照例没有放过他们。 “两位请留步。”主持人微笑着问道，“作为情侣，一起拿下同一个奖项，这在电影电视史上都是绝无仅有的，你们俩有什么特别的感受吗？那些感谢的话我们都听到了，不用说了。” 林渊和秦顾对望了一眼，彼此眼中都带着笑，林渊想了想，说：“特别的感受……应该还是感谢吧，即便在现在的社会，同性取向还是少数群体，我们作为同性恋人能被大家接受、认可，这已经很幸运了。而社会没有将我们当成异类，没有因此而宽容也没有因此而严苛，这对我们少数人群来说，是非常难得的事情，希望今后大家也继续如此。” 主持人又问道：“秦顾呢？你很久没有接作品了，现在出一个作品就获得了视帝，有什么想说的吗？” “对于接戏这事没什么想说的，因为这戏我不会让别人跟林渊拍的。”秦顾在台上一惯将自己的逗比性格收起来，淡淡地说：“至于其他的……将来我们的名字除了能并排出现在墓碑上之外，还能并列出现在电视剧史上，这也算是给彼此最好的承诺了吧。” “要不要这样！”主持人笑道，“现场虐狗，考虑过我们的感受了吗？” “考虑了啊，要是不考虑，应该是这样。”秦顾说着侧脸，林渊也默契地转身将他手里的奖杯给接了过来，秦顾便结结实实地搂住了林渊的腰，对着镜头嚣张地挑了挑眉，那神色仿佛在说：你们男神是我的了！ 现场登时哄笑，口哨声都响起来了。 这一场颁奖典礼将所有的林秦cp粉甜炸，先是十指相扣走红毯，接着是一同夺得最佳男主奖，在颁奖台上承诺彼此。只要两人出现必定同框，同框之后的神色气氛必定虐狗。其中有*渊和秦顾十指相扣走红毯的照片，现场的气氛就像婚礼一样，被粉丝各种奉为经典。虽然林渊和秦顾没有买通稿，但好几个营销微博都用这张照片做配图，称赞两人的甜蜜恋情。 秦顾看着铺天盖地全都是两人照片的新闻，问道：“我们这算不算公证了？” “算。”林渊将家门关上，嘴角露出一个笑：“所以今晚是洞房花烛夜。” 往常要是遇到这种不轻不重的玩笑，秦顾肯定反调戏回去然后把自己扒光送到林渊嘴边了，而这次不知怎么的，也许是林渊的语气不像是开玩笑，也许是周围都在祝福仿佛真的是婚礼，秦顾竟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傻傻地站在那里，竟然脸红了。 林渊霎时间就被他那个略害羞的表情融化了，他一步上前将秦顾压在墙上，看着他的眼睛说：“既然已经公证了，那以后就再不分开了，好不好？” 他的眼里有深深的渴望，那不是对*的欲1望，而是对一生一世长相厮守真心的奢求，在这样的眼神下，什么人能不丢盔弃甲？秦顾伸手将他的脸捧住，亲了亲他的嘴角，说：“好。” 既然没有办法获得法律的认可，那就告诉所有人，他们是两口子，是墓碑上要并列、电视史上要同在，以后任何人提到其中一个的名字便会立刻想起另一个的存在。 林渊的吻便绵密地落在他脸上、唇上，一开始温柔如春雨，渐渐地疾风骤雨起来，秦顾觉得自己就是他那狂风巨浪里的一叶扁舟，别人都觉得他身不由己，他却甘愿沉没在他如海的怀抱中。 直到永远。 第78章 娱乐圈虽然历来捧高踩低，但也不缺乏对家，所以一个人爆红的时候也是他要被人骂得死去活来，用放大镜挑错处的时候。对于林渊来说，他的私生活就剩下喜欢个同性这点可以被指摘的，但这一点已经被林渊开诚布公地说了出来，得到了其他人的祝福，于是这也不是黑点了。 想来想去，还是要拿旧闻做文章，在媒体和营销号们都夸林渊和秦顾的时候，一篇报道别出心裁，题目叫做《818男神们的身世，谁比谁惨？》。 文章里第一个就提到林渊的身世，说林渊是某个贫困县出来的学生，据说母亲未婚先孕生下他之后就丢给亲戚养，通常都是读寄宿制学校，周末也不回家，只有放寒暑假的时候才会去亲戚家里住。等他上初中了，就自己在外面租房子，也不跟亲戚们住了，高中开始就跟亲戚们断绝了来往。他的那些亲戚说起他的时候都说他是个沉默寡言的孩子，有人专门给钱亲戚们，托他们照顾，而且数额都不小。而林渊的母亲据说是个大学生，原本也不是这个小县城的人，只是有个姑姑嫁到这边，刚好这个姑姑没有孩子，所以就将孩子送到这边抚养。但这个姑姑后来生下了自己的孩子，林渊就被交给其他姑父这边的亲戚抚养了。 总之，十分一波三折。 “这帖子编得也也太离谱了吧？”秦顾看着手机差点笑死，“这个剧情好熟悉啊，不是《夏目友人帐》吗？写帖子的人不知道娱乐圈也有很多夏目粉吗？那个金主还没有下落，现在又帮林渊编出个未婚先孕的母亲，他们是想把林渊的身世变得多神奇？” 这天方菲刚好和一个编剧约在一号店见面，商量完下个片子之后就来找秦顾扯皮，没想到两人闲坐者刷八卦还刷出这样的帖子来了。秦顾全没当一回事，所以笑得开怀，但坐在对面的方菲却笑不出来。 “秦顾。”方菲斟酌地说，“林渊……有跟你说过他的从前吗？” “没说过，但你也不用说什么。”秦顾满不在乎地笑了，“林渊对我是不是真心，我自己清楚得很，在他心里恐怕我比他的命和前程更重要，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过去的事，我相信不是空穴来风，可既然是林渊的黑历史，他那就让他自己愿意说的时候再告诉我，其他人，哪怕是你，菲菲，你也不要说。这种伤疤只有离得最近的人，才有资格去安抚，其他人碰了就是撒盐。” “道理我都清楚，可是我担心……林渊他自己也不记得了。”方菲叹了口气说。 秦顾的神色一下子凝重起来，“什么叫林渊自己也不记得了？” “林渊曾经，曾经出了点事情，后来就性情大变了。”方菲解释说，“我是在林渊来a市上大学的飞机上认识他的，那是我第一次坐飞机，所以好紧张，林渊却已经很熟悉流程了，帮我解决了很多尴尬。秦顾，你能想象那种感觉吗？那时候的林渊，脸色惨白惨白的，一副坏小子的样子，但是却帮我了。我简直费尽了热情和真心——哦，好哥们儿的那种，才和他做了朋友，但林渊从不对我说他的过去，也很少将自己的烦心事跟我说，都是听我说哪里不顺利。” 秦顾的神色越发凝重了，问道：“后来呢？” “后来林渊的生活就……就越来越烂了，准确地说从大一开始他就无心学习，每天除了喝酒就是睡觉，外界说他喜欢泡妹子，这个说法其实不对，林渊是个很怕寂寞的人，他喜欢撩妹，喜欢热闹，最怕一个人呆着，但是绝对不会跟人发生任何亲密接触。哪怕是一群人在ktv里胡闹，妹子抱他腻在他怀里他很开心，但是妹子要是亲他，他立刻就会撂场子走人。”方菲的语气里有难以掩饰的难过，“很多次我都想问林渊到底怎么了，但又怕林渊这么敏感的人会从此提防我，那他以后就算难过，也没有人可以倾诉了，所以一直只是作为好哥们儿支持他。” “然后……就出事了？”秦顾的声音有些颤抖，方菲话里的林渊，和他认识的林渊仿佛两个人，陌生得叫他又害怕又心疼。 “具体我也不知道。”方菲说，“就在你跟林渊认识那一年的秋天，我不是接了个动作片，然后去东南亚的热带雨林里呆了三个月吗？因为条件不好，信号时好时坏的，我就没怎么上微信，林渊用他之前那个微信号给我发了条语音，说他厌倦了一切，要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然后解脱。” “大事？”秦顾不由得将手里的杯子握紧，问道：“难道是……” “他那个口气，很像……很像要自杀。”方菲心有余悸地说，“我隔了一个多月之后才看到他的消息，当时就吓坏了，打他的手机但是号码已经停机了，他的所有社交号，从企鹅到微信道微博，全都注销了。我当时都急哭了，一边买机票回来一边在微博上私信我一个公安粉丝怎么办，然后就看到了《定风波》的消息，你不知道我当时气得差点就炸了，在微博上给他发了消息，他用现在这个微信号加了我，我吼了他一顿。妈蛋，真是……你没经历过，真不能体会那种感觉，真是要被他吓死了，我当时都发誓再见面我一定要将他暴打一顿。但是真正见到了，却又觉得林渊好像变了一个人，变成了五好青年，不好对他拳打脚踢了。” 秦顾的神色变得莫测，他轻轻地叹了口气，问道：“那林渊，林渊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 “我曾经在微信上问他，为什么感觉变了个人，是不是真的做了那件事。”方菲说，“林渊的回答很模糊，说他大彻大悟所以脱胎换骨了，对于那件事……就是，就是自杀……” 这两个字一说出来，秦顾的眼神就像心上被割了一刀一样，疼得他的魂魄都要蜷缩起来了，方菲狠狠心，只当没看见，继续说道：“这个问题，林渊是默认的，他没有再提过，但是我能看出来，他的记忆真的出了点问题，因为对从前的人和事，很多他只有一个模糊的印象了。你不知道，我一开始在微博和微信上找到他的时候，他的态度就像……就像面对一个多年不见所以印象不深的老友一样，后来仿佛是想起我是谁了，才对我放下戒心。” 戒心……秦顾在回家的路上一直想着这个词，他打开门进家里，林渊靠在沙发上看着书，听到动静便抬起头来给了他一个温和的笑，问道：“回来了？” 秦顾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只是走到他面前，低头看着他。 林渊发现他神色不对，将书签夹在书里随手放在茶几上，握住他垂着的手，问道：“怎么了？” “林渊。”秦顾的身体下意识地与他十指紧扣，声音很难过。“当年我在楼下的时候，你为什么要拉我上楼？你对我……有过戒心这种东西吗？” 不等林渊回答，他又问道：“为什么从来不防备我？我要是害你怎么办？” 林渊笑了，“还能怎么办？你高兴的话，给你害了呗。” 这人怎么这样？他都快难过死了，为这冤家心疼死了，他竟然还笑得出来！秦顾一冲动，脱口而出地问道：“所以，你真的……真的不记得从前的事了？” 他知道了？林渊有些吃惊，想一想就明白了。“你看到那个帖子了？还刚好跟菲菲在一起，所以菲菲跟你说了？” 秦顾默默地点头。 林渊便叹了口气，仰头看着他，语气温和而真挚。“秦顾，我承认从前我确实是个混蛋，做过很多荒唐事，但那次只是一时冲动，造成的后果也只是我从前的记忆有些损坏。自从我们相遇，我就一直很珍惜自己，将你的林渊渊保护得好好的，真的。” 他的话音才落下，秦顾便将他抱住了。 他这么一说，秦顾心里更酸楚了，他不知道林渊从前是遇到了什么才会对这个世界厌恶到宁可自杀，所以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能将他抱住。林渊越是将过去说得风轻云淡，他越是有种林渊要离开的感觉，所以要将他抱住。 这个林渊已经不是他一个人的了，而是他秦顾的林渊渊，不能随便就离开。 抱着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那是心疼他，害怕他离开，林渊不禁一愣，即便是上一世他身披无数荣耀，也从未有人这样喜欢他、关心他、在意他。他忽然真真切切地意识到，他们俩的生命是密不可分的，一个人受到了伤害，另一个人可能千万倍地感觉到痛。那些流言或者真相对他来说不痛不痒，但秦顾呢？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只会为他心疼难过。 该是下决心的时候了。 “秦顾。”林渊将他轻轻地推开，按住他的肩膀让他坐在沙发上，望着他的眼睛说：“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第79章 林渊的态度十分郑重，秦顾却噗的一声笑了。“林渊，要不是我知道你心里真的有我，我一定以为你要跟我说分手。” 他说这话是想缓和一下气氛，换做平时林渊一定捧场地将玩笑接下去了，这一次林渊却平静地说：“秦顾，我怕真相说出来，要分手的人是你。” “怎么可能？”秦顾想过一万种可能，就是没想过要分手，他思索着猜测道：“你做了什么坏事？足够判死刑那种？我觉得除了死亡，没有什么能将我们分开了。” “如果是重生呢？”林渊问道，“如果我告诉你，‘林渊’这个身体里住着一个四十多岁的老男人，你怎么办？” 秦顾的表情一下子凝固了，难以置信地伸手摸了摸林渊的额头，“亲爱的，你没病吧？” “没有。”林渊的声音依旧镇定，或许只有他自己清楚，这是将自己的保护壳剖开了，将柔弱得一句话就能伤害的灵魂露出来。“方菲跟你说过吧？在你们相遇前一段时间，差不多是十天的样子，‘林渊’这个人，曾经自杀过。” 秦顾渐渐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不由得将林渊的手握住了，感受着他手腕上跳动的脉搏，确认这个人不会走的，才点头说：“嗯。” 他不想说自杀这件事，他不想被告知这个世界差一点就没有他如此完美的林渊。 “方菲以为，‘林渊’没有死，只是因为受伤等关系混乱了记忆，但实际上，她的朋友‘林渊’是死了的，我……我原本也是死了的。”林渊被他握着的手指动了动，似乎想反手过来将秦顾的手握住，但他忍住了没有这么做，而是选择继续说了下去。 “我原本也叫做林渊，活在另一个世界里，那个世界和你们的世界历史有重合的，也有一些不相同，但文字和语言通用。我以前也是演员，从18岁入圈开始，打拼了二十多年，在40岁的时候拿到了影帝奖杯。但是没多久，我就出车祸死了，醒来之后就在a戏学生宿舍的床上，长了这样的一张脸。” 这说法实在太离奇了，简直就跟看小说一样，秦顾睁大了眼睛，难以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他想说什么，却只是张了张嘴巴，没有将话说出来。 林渊一如往常宽容而温柔地笑了一下，说：“所以你看，我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别人称赞我天生就是演员，演技超群，而实际上我不过是比别人多混了二十年娱乐圈而已，我的演技是从前积累来的。你为我担心的那些过往，我并没有经历过，我甚至不知道这个身体是不是真的被包养过，不知道这具身体曾经历过什么，是不是肮脏得叫人不齿。我什么都不知道，却将你一步步诱惑过来，将你绑在我的身边，伪装成从容淡定的样子，让你们以为我一切都成竹在胸。其实不是的，我从不回应也不提起金主的事，是因为我根本不知道这个金主是不是存在，究竟是什么人，所以我不敢说。” “秦顾，我……其实是个骗子，是个懦……” 秦顾忽然扑上来将他压在沙发上，封住了他的嘴唇，这不能算是个吻，因为他们俩的眼睛还睁着，彼此并没有想亲吻对方的冲动。秦顾只是想用这么一种方法，拒绝听他嘴里说出那个词而已。但一如往常地，林渊伸手握住了他的腰，防止他摔下去。 “那……”半晌，秦顾放开他的唇，低头看着他的眼，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那你对我是真心的吗？是哪个林渊在爱我？” 林渊一愣，没想到他这么问，但他依旧郑重而温柔地回答说：“无论哪个林渊，都爱你。” 秦顾便好像松了一大口气，说道：“那就足够了。” 无论他是身体上抽烟喝酒挂科泡妞、不学无术的a戏学生林渊，还是他话语里那个四十岁的拿下了影帝的大叔，那个下雪的除夕午夜毫不犹豫将他拖上楼，请他吃柚子的林渊是不变的，这颗跳动的心里装的是他秦顾，除此之外，其他的并不重要。因为他遇到的是这颗心，而不是这个*。 林渊却被他这句足够给镇住了，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 他这样子，秦顾反而冷静下来了，说：“其实吧，演技这东西……嗯，演技你也没偷别人的，那算是你前世的积累，你带过来也没什么错。好像长跑时大家走在同一个起跑线上，枪声响了，你比别人锻炼得多几年，所以你的身体更强壮，速度更快，但你本身没有错，没有说强者要给弱者让道的道理，怜悯不是这么用的。至于金主……” 秦顾越说思路越清楚，对来他来说，只有林渊不要他才是真正的大事，其他什么重生什么大叔，他并不在意。而话语涉及所有物，总裁的霸道瞬间就回来了。“不管对方是谁，你已经是我的了，白梅奖和白象奖上都跟所有人公证了，就算对方是你金主，我也不让给他。当初他砸了多少钱在你身上，大不了我们三倍十倍地砸回去！” 这财大气粗的样子，林渊眼中也露出了一点微弱的笑，只是想到关键的问题还没说，这点笑刚刚成形便又被他眼里的黑色吞没了。 秦顾却没有看到，他闭上眼，俯身靠在林渊肩上，声音轻轻的，却在林渊耳边响起。“林渊，你从来不知道自己有多好，所以你一直对我更好，你怎么不明白，让我沉溺得不能自拔的并不是你这个鲜活的*，而是将我捧在心尖上的心。至于其他的……其他的都不用管，我就是这么没有是非观，只要你就可以了。” 林渊的心狠狠地震动了一下。 “你永远不知道，呆在你身边有多安逸舒服，也永远无法体会，那个除夕夜你拖着我的手将我拉进电梯时，我心里的感觉。” “唉……”林渊叹了口气，终于伸手将他抱住，呢喃地说：“秦顾，证明一下。” 秦顾跨坐在他腿上，低头吻着他，双手不规矩地动了起来。林渊难耐地喘了口气，握着他的腰的手渐渐向下…… 许久之后，秦顾枕在林渊的臂弯里，回味无穷。“林渊渊，你今天……特别带劲！” “哦？总裁还满意吗？” “十分满意，亲爱的，我们的身心真是契合得完美无缺！”秦顾说着就要翻身趴在他身上，一动就给按住了。 林渊轻轻地给他揉着腰，压了压声音说：“别动，小心待会儿难受。” 他刚刚一时情动，便有些控制不住，激烈了些，要求也过分了点，不知道有没有弄疼他。 情动起来霸道，完事之后温柔体贴，秦顾可喜欢他这种性格了，他闭上眼安然地享受了一会儿，问道：“所以这事你打算怎么办？” “既然身世这件事已经爆了个苗头，就不能让其他人抢先。”林渊的话里充满了某种势在必得的意味。“待会儿我打个电话跟叶姐说，让叶姐派人去那边调查一下，身世和爆出身世的人，都要好好地查查。” 秦顾的态度给他吃了一记定心丸，秦顾在意的仅仅是他爱不爱，他在意的又怎么会不是秦顾的态度呢？只要态度说一句不离开，其他什么事林渊都能泰然处之，运筹在握。 秦顾也明白他的态度为什么一下子就冷静了下来，不禁嘴角含笑，他就喜欢林渊毫不掩饰自己对他的影响力这点，让他倍加觉得自己对林渊来说何等重要。他问道：“只说记忆这件事就可以了吧？” “嗯。”林渊点头，也不换姿势，将床头的电话分机——因为两人经常一眼合拍就将衣服扔得到处都是，过后又腻着不愿分开只想躺在床上肉贴肉，要找手机比较难，干脆就在床边装了个座机，这样有事就能立刻打电话。 林渊拨了任叶的号码，问道：“叶姐，你看到今天论坛爆出的那个帖子了吗？” “看到了，怎么了？”任叶语气凝重，“你要跟我说那是真的？！” “不，我要跟你说的是，我也不知道这事是真的还是假的。”林渊说，“我以前，大概就在大四上学期，接《定风波》之前，曾经自杀过，虽然没有成功，但是因此损伤了从前的记忆，对于从前的事，我只记得有人不断地汇钱到我的户头。这些钱我后来没用过，将户头也取消了，要从资金这里查比较困难，你不如直接派人查查母亲那边。” 他说到那位生下“林渊”又将“林渊”遗弃在亲戚的世界里的女子时，用了“母亲”这个疏远又饱含尊敬的词。任叶听得出来，这是真正的忘记，她叹了口气：“我知道了，我会派人查清楚的，你先不要对人说什么。” “嗯。”林渊也给她吃了一剂定心丸，“自杀和失忆这件事，只有方菲和秦顾知道，方菲还是自己猜的，她忍了好几年才对秦顾露出点口风，不用担心她跟人乱说。” 第80章 任叶只知道林渊自杀过，现在看林渊一副五好青年积极向上，身边还有个要他疼的秦顾在，心态简直好得不得了，所谓的自杀在她看来只是文艺小青年闹中二病而已，既然已经好几年没犯了，估计是治好了。所以她将调查的事情交代下去之后就没再注意，只关心有什么新的资源找上门。 将手上的资源整理整理，任叶就去敲了林渊家的门，将文件夹一字排开：“看看有没有愿意接的。” 林渊从10月底开始休息，一休息就是大半年，眼看着就是元旦了，他也要为次年的工作考虑了。可是将片约看一遍，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这些片约他一个都看不上。 虽然这些片约看起来很多，但是每一个都跟他从前的角色重合了，民国戏里面的贵公子，设定与闻泰宁一样，抗日剧里的神枪手，和邢老三诸多相似。即便里面有两个古装剧，一个写唐玄宗一个写明成祖，但是编剧的功底和制作班底都不够，打着正剧的旗号，剧情却都放在两个皇帝的情情爱爱上了，全都是你侬我侬。 “这些剧看中的根本就不是林渊的演技，而是林渊的外貌和名声。”秦顾也嫌弃地说，“看看这些剧，需要什么演技？只要一群俊男美女为了爱情死去活来，唐玄宗这么传奇的人生，给他们写得只能靠杨贵妃一个女人才能写入史书一样。这个明成祖就更离谱了，居然还是穿越，穿越女当皇后，他们问过原来的皇后了吗？作为家属，我坚决拒绝我家林渊接这种披着正剧皮的雷剧！” 任叶叹了口气：“我知道这些剧并不是特别好，但是像《蜀山剑侠》和《医心为国》那种大制作的剧，并不是年年都有的，明年拍的大多数都是大女主剧，男演员的戏份不多。” “那就别将目光留在电视剧圈，看看电影圈。”林渊问道，“最近有什么电影在筹划吗？” “电影……”任叶欲言又止，电影的投资往往比电视剧多好几倍，因此有票房保障的剧本很少用没有票房号召力的演员，而林渊在电影圈还是个新人，现在去接电影，很可能就是小成本爱情片，那对林渊的演技也是浪费。 “没关系，你先去打听打听，看看最近有什么电影在筹划，能争取的就争取，如果争取不到影视作品，明年就重点发展代言这方面。”林渊安慰道，“不用担心，会有工作的，只是对待每一个工作，都要慎重。” 任叶点头，回去将还在筹划阶段的电影消息整理了一遍，给林渊带了过来。 “唔，这个王导我前几天还在一号店看到他，跟他一起吃饭的还有好几个一线咖，目测是已经定下人选了，就看什么时候官宣了。”秦顾将其中一本抽了出来，“这个不用考虑了，重要角色肯定已经内定了，不重要的角色肯定被投资商塞人瓜分了。” 他抽走的是一部奇幻大制作电影，是所有资源里最好的，已经定档明年8月，剩下的都是剧本还可以，但都是商业爱情片，看起来也不是很适合。 “嗯？”林渊忽然发现了一部片子，抽出来问道：“这部《西御》有没有定下主角？” “这部？”任叶看了一眼，说道：“这部片子你要好好考虑一下。” 这么玄？秦顾也看了一下，发现这部题材很够味，竟然是讲反恐的，片名取自西域的谐音，御就是防御、抵御的意思。消息只说要拍个动作片，要去x省呆半年，1月底过年，过了正月初七就出发，保守估计拍到4-6月，关于剧本什么的却没有明说。条件艰苦已经是个很大的问题了，结果还没有剧本透露出来，即便导演是个老牌动作片大手，很多人也不敢接。 “叶姐，你去打听一下。”林渊思索了一下，说道：“这个题材不容易拿到立项权的，他们是怎么让立项通过审核的？” 这已经是很想接的意思了，任叶在接戏上一向让他自己做主，这次也不例外，回去就开始打听，没多久就给林渊打了电话：“立项那边说是审核过剧本，剧本是没问题的，但是最后还要递交专门的部门进行审核。” 那就是没有题材上的问题了，这一回林渊非常肯定地说：“叶姐，你帮我联系导演，我想接这部电影。对了，找个人将以前那部《尘·侠》里面我的戏份剪辑出来，一并带过去，并且告诉导演，这三年来我一直坚持锻炼，不是健身房的室内健身，而是坚持早晚慢跑。” 任叶明白他要传达什么信息，立刻就联络了《西御》的导演章磊。章磊是国内很有经验的动作片导演，在90年代末和本世纪初都拍过很多口碑不错的警匪片。他看了林渊在《尘·侠》里面的个人剪辑，赞许道：“年轻人真是有底子，只接受了一段时间的特训就能打得有模有样的，是个好料子。但是，任小姐，我希望你能明白，这次我要拍的电影非常辛苦，去x省拍电影，不是在影视城里，下了戏就有宾馆住。我们很可能就租用当地的民房，卫生条件、食宿条件都很差的，而且拍戏的时间可能是3-5个月。这大半年的时间里，演员是彻底无声无息的，没有时间接广告代言，也不会有什么特别的事能炒作，有些地方可能连信号都没有，这些，我希望你们都能考虑清楚。” “章导，这些我们都认真考虑过了，实际上，是林渊自己提出希望出演的，如果导演觉得他能胜任这个角色，那就给他一次机会吧。”任叶的表情很诚恳，“从林渊从前接的那些剧，您也该能看出来，林渊这个年轻人追求的是演技上的突破，并不在意那些商业上的事。” 章磊点头：“那就让他来吧，我正好缺个男主角。” 林渊第二天就去试了装，按照导演的意思跟着动作指导学了几个打斗的动作，在镜头前行云流水般打了一次。 “不错、不错。”章磊点头，“年轻人打架起来很帅嘛，能不能跟我们吃苦哦？” 林渊笑了笑：“那就请您拭目以待吧。” 章磊对这个年轻人非常满意，当天就和林渊签订了合同，林渊拿到了剧本，剧本果然就像他想的那样，立意非常高。就连秦顾看了也说：“这个电影拍出来一定争议非常大，搞不好还会不能通过审核，要怎么做，你们真心要把握好。” “这个我不担心，倒是你……”林渊望着他，目光略微愧疚。 这次去x省拍戏不同其他地方，那不是影视城，那篇治安并不是特别好，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秦顾去探班的，这也就意味着他们要将近半年不能见面，甚至连电话通讯什么的都比较少。两人自从相识以来从没有分别过这么久，林渊怎么想都觉得是自己太任性了。 “喂，不要因为平时我喜欢对你撒娇，你就以为我真的这么弱不禁风，连这点分别都受不了好不好？”秦顾笑着说，“等着吧，这半年我也要做个大项目给你看，等你回来了，咱们家的存款又要多一个零了。”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等真正将林渊送上飞机之后，秦顾就开始想他了，他趴在方向盘上看了一下天空，将车子开走了。 林渊不许他去探班，觉得那太危险了，但是对秦顾来说，林渊去那边拍戏才是真正叫人担心的，毕竟那边是出了名的治安不好。但是为了追求影片的真实性，章磊导演执着地要过去，秦顾也不可能阻止。分开之后的相思不算什么，真正叫人担心的是安全问题。 秦顾开始每天看x省的新闻，浏览x省的网站，每次林渊打电话回来，他都会问林渊在什么地方，然后搜索当地的新闻，生怕看到什么小道消息说哪里又有案件。他开始整晚都睡不好，晚上总是做恶梦，梦到林渊因为饰演了这个角色而遭到了毒贩们的憎恨，他们报复林渊，将林渊打伤了。 许多个夜晚，秦顾从噩梦里醒来，看着身边空荡荡的半张床，心里都难过得快要得心绞痛了。这种时候，只有林渊打来的电话才能安慰他，而在每一次林渊打电话过来，秦顾却只会说一些开心的事，免得林渊拍戏这么辛苦，还要担心他孤身在家。 《西御》一共拍了5个月，从2月初拍到6月底，在x省最热的时节到来前回来了。 上次林渊去y省拍《尘·侠》回来晒出了个古铜色皮肤，被秦顾指着嘲笑，这次林渊直接被晒成了个黑炭，秦顾却在看到的第一眼就扑了上去将他狠狠地抱住，叫道：“林渊！” “嗯。”林渊点头，拉着他的手就走，到了车上就将他按住，狠狠地亲了下去。 分别之后，才知道什么叫刻骨相思，必须要用彼此的体温才能安慰！ 第81 两人都没有留意到，机场早就蹲守了一群狗仔，而林渊急着将秦顾按在座位上亲，也没留意到车窗没关好。于是想当然的被偷拍了不说，还立刻被放到了微博上。 狗仔我先知：独家！#林渊#今日低调返京，#秦顾#前往接机，什么都不说了，看图，po主已被虐死。 微博配了九张图，分别是戴着帽子和墨镜的秦顾在机场出口附近玩手机等人，林渊拖着行李走出机场出口，秦顾奔跑，秦顾抱住林渊，林渊拉着秦顾往车子走去，林渊和秦顾将行礼放在后备箱里，林渊和秦顾在车里亲吻，林渊将秦顾压在副驾上亲吻，林渊伸手将车窗关上。 消息发出之后很快被营销微博转发，网友们纷纷留评表示把需要83年的狗粮端上来。 被赞得最多的那个人说：“小别胜新婚，猜猜林渊或者秦顾今天什么时候才会发微博，机场回市区40分钟的车程，我压两个小时。” 热门评论第二位说：“我压今天秦顾没力气不发微博。” 热评第三：“秦林党让我看到你们的双手！压今天林渊没有力气发微博！” 热评第四：“试看今天谁x尽人亡！（不！” 下面的评论登时被热评带歪，全都在猜几次的，虽然有些不厚道，但也从另一个方面表明群众们对这对情侣是欣然接受的。至于几次，只有他们自己清楚了。 4个小时之后，热门微博再次换人。 林渊linyuan：你们真是够了！[左哼哼] 下面的评论立刻就炸了。 黑戈壁天团扛把子：压一把大橙武这条是秦顾发的，林渊老干部人设不能崩！这个傲娇的小表情！ 木鱼就是慕鱼：一般来说，发这个表情的都是那啥…… 底下的评论立刻就谁上谁下的问题议论了起来，随后有个人留评说：“4个小时呢，刨开车程撑死一个小时，还有3个小时，3个小时足够三次了。” 房间里，秦顾拿着手机郁闷：“可恶！要不要猜得这么准！” 尼玛，他们确实是玄关一次、床上一次，浴室还来了一次！浴室那次是个意外，本来林渊都打算将软成面条的他抱到浴室做清理了的，但是不知道怎么鬼迷心窍了，秦顾忽然又精神了一次，将林渊给压在浴缸里坐在了他身上。 当然，姿势是保持了，力气没跟上，是林渊握着他的腰走完全程的。 一想到这个，秦顾的脸上就忍不住露出着迷的神色，林渊在戈壁荒漠里拍了差不多半年的戏，本来就很结实的身体被锻炼得更加精壮，还是野外锻炼出来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那种精壮。秦顾正直严肃地认为，都是这身肌肉将他色1诱！ 然后现在又被色1诱的秦总又色迷迷的摸了林渊一把，从肱二头肌摸到胸肌再摸到腹肌。他还意犹未尽地往下摸，被按住了手。 “还来？”林渊警告他，“小心腰痛。” “不来了，大好人生才刚开始呢，我可不想精1尽人亡。”秦顾嘴上说得好听，手一挣又将林渊推着翻了个身，整个人都靠在他背上，嘀咕道：“不能吃噎了，那摸摸还不行吗？” 反正他肯定不知道，他的背上除了刚刚被挠出的红痕之外，还有好些旧伤痕。虽然伤痕都不大，也不在致命的位置，但是一想到他曾经受伤流血，秦顾就心疼得不行。 他将脸贴在林渊背上，伸手环住林渊，手掌贴在林渊的胸膛上，感觉着林渊的心跳，以及他覆盖上来的手掌，心里默默祈祷着。 老天啊，看在他这么努力的份上，千万别叫他的努力白费啊！ 影片的制作紧锣密鼓地进行着，林渊才回来不到半个月，片方已经已经将三个版本的成片送审了。没多久就通知通过了审核，定档在8月10日。林渊又开始为片子宣传，但是刚放出海报的时候，除了林渊和秦顾的粉丝表示林渊在海报上很帅之外，外界普遍不看好《西御》这部片子，原因没别的，动作片一般剧情都不经得起推敲，而里面的演员几乎没有什么有名的动作明星。一部电影，剧情不行，视觉效果不够精彩，这就已经很不能吸引人了，只能依靠主角的票房号召力了。但林渊作为一个电视剧出身的演员，第一次扛票房，能拉来多少人，谁也说不好。 “这就是当初很多演员不愿意选这部电影的原因。”任叶说，“除了是大导演制作的警匪动作片之外，没有其他的爆点，现在还撞上了另一部大片，不知道结果会怎么样。不过，只要能回本，对于第一次担任主演的你来说都是成功了。对了，这个8月你精彩了，两部电影同时上映。” 林渊闻言不禁扬了扬眉：“《桃华灼灼》也要上映了？” “对啊。”任叶点头，“不过听王导说对国内的票房并不看好，因为这部片子的题材本来就很限制，受众比较小，所以影片的排片率很低。” “先拭目以待吧。”林渊说，“反正已经拍完了，后边的事即便我们努力，也是没有用的，看宣发那边的努力了。” 然而事实证明，两部电影的宣传不行，发行也不行。 在两部电影上映前两天，另一部大制作奇幻电影《狐说》已经上映了。《狐说》号称投资6亿，林渊和秦顾去看过，确实大牌云集，视觉效果也做得不错。剧情点着重讲男女主的爱情，开篇欢脱，中间虐心，结局团圆，虽然剧情俗套了点，但扛不住男女主的颜值好，所以业内一片看好。《狐说》上映第一天排片率就占到了45%，第三天已经拿到了52%的排片率，而这时候，林渊主演的两部电影才刚上映。《桃华灼灼》与《西御》，排片率分别是9%和13%。 这惨淡的排片率一出来，各种评论就出现了。 “林渊不该接这两部片子的，他太好高骛远了，电视剧事业才刚起步，在电视圈还没站稳脚跟呢，就想着挤进电影圈了。《蜀山剑侠》那么火爆，如果他再接一部仙侠剧，仙侠一哥的位置妥妥的。可惜了，《桃华灼灼》扑街无疑，《西御》能不能回本还很难说。” 网上充斥着诸如此类的声音，上映第一天，大盘9000多万，《桃华灼灼》才拿下70万，《西御》也只拿下800万的票房，和《狐说》一比，简直一片苦逼的血泪。网上还有好些声音在批评，说《桃华灼灼》沉闷，说《西御》空有动作没有剧情。在批评的声音里，对《西御》的讨伐声尤其多。 “虽然知道是警匪片，可没想到这么血腥暴力，竟然还有小孩子*的场面！天哪！真的没想到！我还带了孩子去看，后悔死了！” “我也带了父母去看，有小孩*就算了，居然还有x暗示！现在的电影是不是没有噱头就拍不下去？难以想象演过抗日英雄、拿过白梅奖最佳男主的林渊竟然会主演这种电影！粉转黑！电影票白买了！” “……这位水军真是不给力。”秦顾评价道，“哪个观众还能想到你是白梅奖最佳男主，观众最多就说一声你是视帝而已。装粉丝的技术不过关，发帖少给五毛钱！” “随便他吧，票根都不晒出来，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林渊说，“让他们胡说八道一两天，等第三天情形就会不一样了。” 对啊！秦顾一拍手，他怎么能忘了呢？因为参演了《半江红》和《竹林七贤》，林渊的粉丝里可有不少文化圈的大手呢！ 果然，影片上映的第三天，一篇影评就冒出来了，标题叫《挣扎、求生与传承——评昆曲电影〈桃华灼灼〉兼谈当前昆曲窘境》。 影评先从道具、服装等当年对《桃华灼灼》做了评价，称赞电影在衣着上体现出了岁月流逝感，几乎可以当做近二十年流行服饰的参考。接着，又以昆曲迷的身份对里面涉及的昆曲片段进行了评价。 “老实说我不喜欢在电影里看到昆曲，因为来来去去唱的都是《牡丹亭》里那段‘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丽娘的娇美，只有真正的昆曲演员才能表现出来，娱乐圈的艺人依样画葫芦也不过画虎不成反类犬，难看得很。但《桃华》里却让我见到了演员的努力。唱演员肯定是唱不出那些美妙唱腔的，难得的是无论男女主演还是饰演学生的演员，身段都非常优美，可以看出确实下了一番功夫。这就已经非常难得了，演员还将同一折戏演出了层次感，一开始的耍尽花腔，后来的大巧若拙返璞归真，将演员的年龄感和戏龄都体现了出来。” 影评后面还着重指出，《桃华灼灼》这部电影不仅仅讲述了两个昆曲演员的经历，更是对日渐没落的昆曲乃至传统戏曲的出路的探讨。 “这本身就是少数人的问题和思量，所以票房惨淡是应该的，但是口碑不能惨淡。昆曲的爱好者，会懂得《桃华》的好。” 这篇《桃华灼灼》的影评写得含蓄而哀伤，一如电影表现的情绪，而《西御》的影评，情绪则激烈得多。 第82章 一般动作片被诟病最多的就是剧情单薄，只注视觉效果，暴力美学。剧情基本都是一条线走到底，人物除了悍勇之外没有别的性格，大多都是粗暴老爷们儿，女性角色在里面略等于无，除了花瓶就是强行感情戏，哭哭啼啼，被反派抓去当人质。 在《西御》上映之前，也同样受到了这样的批评。先是说剧情单薄，经不起推敲，接着又被批评主角一味的光正伟，结局竟然牺牲了。然后批评唯一的女角色在里面就是个酱油，在里面几乎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在上映的前两天，这些评论几乎是铺天盖地，但是第三天刚好周五，影片的口碑就开始逆转了。 最先开始评论的是动作片爱好者们，毕竟动作片作为电影经典题材之一，永远不会缺少观众，只在于观众多少而已。动作片迷们对《西御》的动作效果给了非常高的评价，几乎一片倒都是“全程无尿点”、“热血澎湃”之类的词。紧接着就有枪械爱好者对《西御》里面各式枪支做了个分析，表示几乎每一支都是符合剧情所在场景的和各国国情的，电影里连每种枪支对应的伤口都做了完美的化妆，甚至每种爆炸效果都不一样。 “道具组和化妆组必须全体加鸡腿！要是没有这些武器装备的细节和爆炸的不同效果，这部电影不能达到这么好的视觉效果！” 由几个军迷大v牵头发表评论，《西御》迅速在军迷和动作片迷中间安利开来，吸引了越来越多的观众，上映第三天就达到了排片比和票房占有率持平的成绩。因为《西御》的导演章磊是老牌动作片导演，二十年不动摇拍动作片，所以有非常的老粉丝，一看就是拖儿带女全家出动。而林渊作为主演，在年轻一代中人气非常高，许多粉丝冲着林渊一惯选片的好眼光和逆天的演技颜值，拉了非常多20-30岁之间的观众。周五白天《西御》的票房还比较疲软，但是一到晚上，票房瞬间就上来了，票房占有率直接比排片高出10个百分点，单日总票房瞬间从倒数第二冲到了仅次于《狐说》的正数第二。 更叫剧组和秦顾欢喜的是，周五晚上十点以后，接连好几篇优质影评，电影的热度瞬间就上来了。其中被转发最多的一篇影评，名叫《从动作片中探讨人性——浅评电影<西御>》。 影评说：“《西御》的故事很简单，一个巡警小分队在巡逻的时候发现了一个恐怖组织的线索，然后就被残忍地分尸杀害并且抛尸荒漠了，巡警所在的警局甚至没办法肯定这些被焚烧又被啃得乱七八糟的尸块是不是他们失联的同志。故事从复仇和找出真凶开始，到摧毁一个恐怖组织，将成员都抓到国内绳之以法，公开宣判结束。故事的剧情很简单，但里面反应出来的种种问题却给笔者留下了深思。其中一个最重要的问题，就是那些所谓无辜的老百姓，真的无辜吗？” “影片中恐怖组织用贩毒和宗教迷信迷惑和吸引百姓，让百姓与主角们作对。那些被抓的吸毒人员在遭遇审问的时候委屈不已，说：‘我用自己的钱吸毒，害的是我自己的家庭，又没杀人放火，更没有害别人，投别人的钱，你们凭什么抓我？自己吸毒也有罪的话，为什么你们不去抓自杀未遂的人？他们也是害自己啊！’” “这段剧情牵扯到一个很叫人忽视的问题，制毒贩毒有罪，因为他们在害别人陷入毒瘾，害别人家破人亡，那么自己吸毒呢？没偷没抢没杀人放火，是不是就无罪了？对于这个问题，主角给出了铿锵的回答，他说：‘你觉得你没有罪？如果不是你吸毒给了贩毒的毒资，他们哪来的钱□□买子弹杀人？明知道毒贩拿到你的钱就会去杀人放火，你还倾家荡产地给他送钱，这不是罪？毒贩是前线杀人的武器，你们就是后面支援的后勤！’” “剧情到了这里，编剧或许还嫌不够，特意加重了这个吸毒者的戏份。寥寥几个镜头介绍了吸毒者的过去，他虽然不参与贩毒，但长期吸毒，从百万家产变成了穷光蛋，但也因此和许多毒贩认识。被警察发现时他甚至主动打电话求情毒贩将他的妻子女儿带走，希望能偷偷出国，通过中亚前往俄罗斯再前往欧洲。吸毒者以为自己和毒贩是来往多年，已经是好朋友，所以无论警察怎么审问他，他都不愿说出毒贩的藏身处。吸毒不属于犯罪，只处以十五日以下的拘留。吸毒者一得到自由就回家，想卷钱走人，回了家却发现自己的妻子女儿被奸1杀了，家中财物被洗劫一空。吸毒者当即崩溃，毒贩更趁机枪杀，跟踪的警察出现打斗，将毒贩抓获，吸毒者供出其他人之后自杀而死。” “这算是电影里面的一段小插曲，但小插曲却有大意义。国内很少有直接拍吸毒者经历的，但真相往往比电影更触目惊心。假如这人没有吸毒，又怎么会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每一份毒资，不仅是打在缉毒警察身上的子弹，也是给吸毒者家人刺下的一刀。得益于动作片导演一惯快速的镜头和叙事方式，《西御》许多剧情上的细节被零散地落在每一次打斗周围。但是散落不代表没有，从这个意义上说《西御》已经是动作片电影上的一个里程碑——值得挖掘和深思每一个剧情细节。” 由这篇影评开始，《西御》的口碑逐渐发酵，观众们逐渐发现，这部电影无论从立意还是从探讨度来说都极为难得。往常拍缉毒警匪片都将重点放在主角有多英勇帅气上，但《西御》却将重点放在境外组织对本国的侵蚀和危害上，着重刻画了许多恐怖组织常用的手段，特别是迷信和毒品控制上面，其中毒品控制又是重中之重。许多观众看完之后都说：“不由得复习了一遍读书时候的禁毒教育课，并且教孩子们哪些事情特别需要注意。” 还有人提出，这种极具教育意义的电影在暑假上映是非常有必要的，非常适合全家一起看，因为老人特别容易受到迷信的蛊惑，而小孩子正在树立世界观的时候，必须让他们牢牢记住毒品的危害有多大。 一个网友说：“现在公众人物吸毒的也很多，那些公众人物的粉丝都觉得吸毒无可厚非，危害的是自己，这种观念非常危险，特别是在中学生群体里尤为可怕。必须在孩子们还没有被这种观念支配时先让他们认识到，毒品→毒资→毒贩→枪支武器→杀人放火这个因果关系链。吸毒的人，没有一个无辜，他们手上同样沾满了缉毒警的鲜血。” 这些观念都得到了极大的转发和赞同，《西御》的口碑迅速爆开，许多观众不仅开始二刷三刷，还成了自来水，安利身边人。林渊的粉丝也没有闲下来，虽然不能拿到正片可以剪辑，但他们做了好几个禁毒相关的教育视频和长微博，在粉圈传开之后，竟然被好几个大蓝v转发了。 靠着极佳的口碑，从上映第四天开始，《西御》的票房占有率都两倍于排片比，票房不断攀升，开始了逆袭之路。虽然排片一直没有超过25%，但是每天的票房占有率都在40%以上，第二个周末甚至超过了50%。 最后，《西御》总共上映20天，拿下了11亿的票房，虽然败给了11.5亿的《狐说》，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狐说》凭借的是平均51%的排片，而西御的平均排片只有24%，凭借的是逆天的口碑！ 在庆功宴上，林渊接受了《华夏电影》的专访。 记者问道：“我发现你每次主演的作品都能收到非常好的成绩，一次两次可以说是运气好，每次都这样，是不是可以说明你演技确实不错？” 林渊根本不接这个话，只说道：“每一个作品都不只是主演一个人的努力，实际上，我觉得每一个成功的影视作品背后，第一个要感谢的是编剧，因为剧本决定一切，就像《西御》一样，如果编剧没有将立意写得这么深，那么就不会有现在的讨论度。其次我觉得要感谢的就是导演，因为编剧的一切都靠他的镜头去说明，观众受到震撼，实际上并不是我的演技震撼了他，而是导演的镜头语言震撼了他。除此之外，还有道具组、美术组、灯光组，这些都是决定的因素。把作品的成功归结为主角的力量，这是非常片面的。” 记者接着又问了一个非常刁钻的问题：“这次《西御》的热度非常火爆，讨论度也非常高，但是大多数讨论都集中在反恐和禁毒两个方面，你这个主角反而像是神隐了一样，只有少数一些会带上你饰演的角色，觉得你很帅。我知道以前每次你的大爆时你的角色都会被誉为经典，在微博上不断地刷图，这次对你来说是什么感受呢？会失落吗？” “不，恰恰相反，这是我最高兴看到的，因为这就是我们整个剧组想表达的。”林渊说，“我们不过在尽到自己的社会责任而已。” 第83章 “你提到了‘社会责任’这个词。”记者问道，“你觉得娱乐圈人士也有社会责任吗？如果有，那么责任是什么呢？” “首先……”林渊竖起食指，“我觉得娱乐圈人士这个说法并不准确，因为娱乐圈人士这个范围太大了，包括了很多人，编剧、制片、发行……他们的社会责任是怎样的我是不确定的，因为我不是做这一行的，我无法给别人施加责任，我只清楚自己的责任。第二，我也是娱乐圈的人，更确切地说，我愿意把自己定位成一个演员，因为我并不仅仅想娱乐别人而已，我希望能通过自己的作品去传达一些信念，例如善良、帮助、正义这些美好的品质。” “那么，你这种责任的概念和《西御》这部电影有什么关系呢？”记者又问道，“你想通过这部电影表达什么？” “我想表达的东西电影里已经说得很清楚了，现在大家也都在讨论，就是禁毒和各种恐怖行动对大家生活的影响，特别是毒品问题。”林渊说，“虽然这么说很失礼，但我不得不承认娱乐圈、文艺圈中许多人都抱着‘吸毒没什么大不了，贩毒才是入刑的罪’这种观念。我们都是公众人物，许多孩子，尤其是十二到十八岁的中学生。秦顾告诉我一个词，叫‘中二期’。” 记者忍不住笑了：“秦顾说的？” “对，秦顾比我空闲一点，他是个网瘾患者，哈哈~”林渊丝毫不觉得自己虐狗x2，脸上终于露出一点笑容。“他说中二期的孩子们是非常叛逆的，他们觉得父母长辈的说教是迂腐，书上的道理都是教条，只信任自己从各种渠道以及朋友身上获取的观点，特别是他们喜欢的影视人物。所以作为一个偶像，引导自己粉丝对的三观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所以我对《西御》的结果非常满意，剧组收到了票房，观众们在影片里得到了正确的价值观，网上的大讨论也让很多孩子树立了‘吸毒不可原谅’的观念，这就什么都不求了。” “那么你呢？”记者问，“你从这部电影里面得到了什么？” 林渊：“我拿到了片酬，而且演绎了一个非常光正伟的角色，这就足够了。” “说起角色，据说一开始《西御》这部电影是想让男主活下来的，后来是你劝说导演改了结局？”记者问道，“为什么一定要男主角死呢？” “因为这样才够震撼。”林渊解释说，“不知道观众们有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一开始毒贩头子出场在催一笔毒资，影片大概四十分钟的时候，毒贩头子拿到了毒资并且很快给他的基地换了个爆炸装置。如果没有那个装置，主角并不会死，主角被那个爆炸炸伤了背部和腿部，失血过多而死亡。不过，虽然没有明确说出这点，但是我想这么好的主角死了，对观众的震撼力一定很大。” “是的，就我个人来说，非常震撼，看完的时候简直恨死毒贩了，我想其他人也是这样的感受。”记者微笑着将采访工具收起来，“非常感谢你接受我们的采访。” 《西御》的庆功宴在8月31日晚上，采访也在当晚，《华夏电影》是半月刊，采访刊登刊登采访是在9月底，《华夏电影》的官微放了两句话。 华夏电影：“我们不过在尽到自己的社会责任而已。”“作为一个偶像，引导自己粉丝对的三观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林渊，一个演员的社会责任》 采访将林渊的粉丝们看的泪汪汪的，底下两条被赞得最多的评论分别是： 林秦党永不动摇：或许这就是爱豆存在的意义之一，当我们都没有主意到自己的三观时，爱豆却为我们担心着！ 木鱼1314：林渊三观好正！没有粉错人！ 《华夏电影》的这条微博还被各大蓝v转发，掀起了一场关于艺人的社会责任感的话题，原本在《西御》上映期间神隐的男主林渊，以另一种方式爆了刷起了热度。一个营销号趁机发起了微博投票，评选心中最具责任感的艺人，林渊以远超第二名10万多票的成绩夺冠。但在这时，又一个帖子冒了出来。 《那些年被最具社会责任感艺人林渊抛弃的穷亲戚们》 帖子再次将林渊的身世扯了出来，不过这一次没有将林渊刻画成现实版夏目，而是说林渊冷血无情。 “不管怎么说，z县的亲戚们都是将他从小照顾到初中的，这么多年了，林渊也算是功成名就了，竟然从没有想过回去看望那些照顾过自己的亲戚们，逢年过节连礼物都没有。这根本就是忘恩负义，最具社会责任感艺人？只是嘴上说得好听而已，其实根本就没有责任感！” “这种帖子最讨论了，又不能去反驳他，不然搞得好像我们一直在留意对方一样。”秦顾皱眉说，“真心恨不得找人□□，不过还是算了……对了，叶姐那边到底怎么说？这都多久了，什么调查都该清楚了吧？” 他仿佛天生有种铁扣直断的技能，才说完这话，家里的门铃就响了。秦顾开门，见任叶站在门口，便侧身让她进来。 任叶却没有动，只是将一个文件袋交到秦顾手里，说：“调查结果出来了，我是用初云的人调查的，调查的每个人都只知道他们负责的部分，而且，他们都是可靠的人，不会说出去的。” 她说完就走了，别说茶不肯喝一口，就连门都不进一下。 “搞得这么严重……”秦顾嘀咕，将文件袋拿回了屋子。自从知道这个这个林渊和那个林渊的事，他对从前的事就不避讳了，等林渊将文件袋拆开，他就趴在林渊的肩头一起看。 调查的结果和帖子里说的差不多，都表明那个林渊出生就被扔在小县城的远亲家，从小照顾他的亲戚都可以收到一大笔钱，所以亲戚们并不敢虐待他，但对他也不会太好，周围人的评价是比较疏远冷漠。初中以后他就读寄宿制学校，在外面自己租房子住，请钟点工来做饭打扫。上大学的时候他也有一个另外的住处，但是没有查出他住在什么地方，在林渊点出的出事时间前，那个林渊曾经反常地回到学校住了一个星期。 随后的事，他们俩都知道了。 调查后边还特意提到，也没有办法查出他的母亲是谁，因为那个姑姑只是个表姑，并不是帖子传言的那样是亲姑姑，所以只知道他母亲的小名，查不出他的母亲是谁。所以总体来说，那个林渊的身世依旧是个谜团。 “不过我觉得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秦顾无聊地玩着林渊的耳垂，说道：“那个‘林渊’背后肯定有人，不过我觉得不是什么金主，到像是什么亲人。” “哦？”林渊回头看着他，眼中带着笑，问道：“秦总高见，在下洗耳恭听。” 秦顾笑着说：“很明显，男人的占有欲问题嘛！我才说要跟你住在一起，费叔叔都气得跳脚了，要是真的有这么个金主，我们都公开了，他能忍得下我？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你也穷我也穷，要真是包养型金主，能忍得下？分分钟搞死我们俩，现在我们俩只能去街边摆摊卖衣服。” 林渊被他说得直笑，问道：“还有吗？” “有啊！”秦顾说，“菲菲说过，以前那个林渊勾搭了很多妹子，还经常跟人出去玩，虽然没有什么*接触，可被他勾搭了的妹子都被骗了心，哭着喊着要做他女票的。外人可不知道你身体里住着个大叔，你看你出名都这么久了，她们既没有在微博上爆出曾经是那个林渊的女票，也没有说任何关于那个林渊的坏话。菲菲说那个林渊还喜欢打架，酒吧街里面不知道跟多少人打架过，但是现在一个都没有出现，全都沉默了，说明确实有人不希望过去那些黑历史影响你。” 秦顾一口一个“那个林渊”，努力撇清关系，十分孩子的做法，林渊不禁笑了起来，点头说：“嗯，照现在情况来说，这个传说中金主，很可能是那个林渊的亲生父亲。” “为什么是父亲？”秦顾疑惑，“这种爱的呵护感觉是母亲。” “因为看起来，他的母亲似乎没有能力抚养他。”林渊解释道，“一般来说，女人对自己的孩子都非常珍惜，如果他的母亲能每年给亲戚一大笔钱，那还不如专门请一对夫妻扮作孩子的父母，养在身边。如果因为她还有一个家庭需要照顾，那么就更不会理睬这个孩子了，因为每年支出一大笔钱，这非常容易被人发现私生子的事。所以，更可能是他的父亲。” 秦顾想了想，伸手抱住了他，将脸埋在他的肩上。 “怎么啦？”林渊反手揉了揉他的头，为什么忽然就撒娇了？ “没什么，只是好庆幸你不是那个林渊，不然的话，我会恨那对没责任感的男女的。”秦顾的声音闷闷的。“不过这么一想，又觉得对那个林渊不是很尊敬，毕竟不是他的话，我也不会有这么完美的你。” 林渊的眼神都柔软了，他转过身，将秦顾揽进怀里，温柔地吻了上去。 第84章 无论背后的人是金主还是父亲，都是过去那个林渊的事了，他既然不想理这一切，决绝地抛下了一切离开，那现在的林渊也不该去惊扰过去，只要不对他造成什么毁灭性地破坏，那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对于网上的传言，林渊只让任叶出面做了个说明。 第一，林渊小时候确实受过很多亲戚的照顾，但是托付林渊的人也给了非常丰厚的报酬，林渊初中以后就没有受亲戚们的照顾，但是酬谢一直给到林渊大学毕业为止。哪怕这些不是林渊给的，但并没有对不起那些亲戚。 第二，林渊个人并没有回避这些事，只是也不好拿出来卖惨。 第三，确实如传闻所说，林渊是个私生子，但他连自己的父母是谁都不知道。 这个说明放出来，林渊的粉丝哭成了一片泪海，谁也没想到，林渊竟然是个连父母是谁都不知道的苦逼孩子，舆论都在谴责林渊的父母，认为他们是在太无情了，虽然出钱抚养林渊，让林渊衣食无忧，却也让林渊从未享受过一丝亲情的温暖。 慕鱼一辈子：林渊这种颠沛流离又缺少亲情的环境里长大，竟然没有长成反社会人格，反而这么正直、阳光，林渊身上真是充满了正能量！ 这条微博被林渊的粉丝们疯狂转发。 某栋宅子里，一个男人将眼镜放下，指着平板说：“瞧瞧他都说了什么？她不知道父母是谁？那谁养大他的？” 旁边飞速打字的女子抬起头来，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说：“谁都有资格指责他，就您没有，您除了钱还给过他什么呢？哦，对了，这么一说，您有资格指责谁？连我您都没资格，谢谢。” 男人眉间闪过一丝黯然，转了话题问道：“你手上这个剧本怎么样？” “差不多了，您要拍吗？” “嗯。这个剧本……”男人迟疑了一下，说：“在圈里公开招募吧，不要内定。” “嘁~”女子不屑地说：“您不就想给他一个机会吗？直接说就好了。” “话不能这么说，你也是跟他合作过的，难道还不清楚他的演技？”男人争辩道，“我也是为你的剧本好。” “然而那时候我并不知道他就是那个孩子，否则的话，我一定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女子说，“我这个剧本必定大爆，他要当男主，得有这个本事才行。” “这个我不担心。”男人自信地笑了，“毕竟是我的儿子。” 虽然他说的是事实，但女子还是不客气地翻了白眼，随手点了一下微博，挑了挑眉，说道：“你家乖儿子回应这事了。” 男子赶紧去看，而林渊的回复只有一句话。 林渊linyuan：谢谢大家的安慰，我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如果这真的是苦难，也许是为了换来一个秦顾吧。 林秦党永不动摇：日常虐狗（1/1） 这条微博完美地给一直沸沸扬扬的林渊身世传闻打上了个暂停的句号，同时，林渊明明白白地将自己的身世说出来，让一直以来围绕着他的金主传闻有了另一种猜测——会不会，一直以来传说的金主，其实是林渊的亲生父母？只是他们不肯露面，所以一直以来没人知道。 这么一想，那对父母就更罪不可恕了，毕竟正因为他们不肯露面，才叫林渊备受“金主包养”这个说法的困扰。 但不管怎么说，身世这个□□林渊算是过了。 转眼又是一个月，11月一到，整个电影圈都躁动了起来，因为这个月底，国内电影圈三金之一的金雀奖就要开奖了。每个奖项都是一年为计算期限，金雀奖也是评选前一年11月到当年11月所有上映的电影。和电视剧三金一样，国内的电影三金也有各自的侧重，4月的金鹿奖侧重票房，8月的金麟奖注重演技，11月的金雀奖则更注重意义。 因为这个侧重点，所以稍微有点电影常识的人都知道，这次的金雀奖影帝只会在两个人里诞生，那就是《狐说》的主角也是上一届金雀奖影帝郭鹤以及林渊之间诞生。比较两人的竞争力，郭鹤毕竟是影帝级别的人，演技也是非常过硬的，而且背后的资源雄厚，短处是《狐说》这部电影就算硬要说意义……它似乎确实没这东西。而林渊主演的两部电影《西御》和《桃华灼灼》，前者讲述边疆、禁毒、恐怖袭击话题，着重秒回毒品危害，在全国范围内掀起了一场对于禁毒的讨论。后者虽然没有前者影响大，但是质量上乘却票房惨淡这一点，恰恰与昆曲似乎“曲高和寡”的境地不谋而合，冲击力更大。 如果但就意义而言，林渊夺得影帝的几率似乎更加大，但是林渊作为第一次担任男主、甚至还没有年满三十的演员，在此之前只饰演过一个小配角，连个奖项都没有，直接一步登天地拿了金雀奖影帝，是不是有些太可怕了点？ “但是林渊扛一番的电影现在拿下了11亿，这就足以说明林渊的势力，30号的金雀奖晚会还真是叫人期待。” “这没什么好悬念的，这次金雀奖影帝要不是你，我能戒掉网游。”秦顾一边噼里啪啦地按着键盘一边说，“这么多年来，三金始终是三金，是检验国产电影的试金石，信誉极高，就是因为背后不受任何资本和观众的影响，评定的委员会都是圈里真正做学问和当良心的人。如果这都跟某某奖一样，一眼看去就知道是买的，还做什么三金？街头铁皮都不如。” 林渊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在颁奖嘉宾念出他的名字时，他脸上一点吃惊的神色都没有，从容地与导演拥抱，上台致谢领奖。主持人惯例地采访了他，问道：“林渊，除了感谢，你有什么想说的——例如对惜败于你的徐鹤先生。” 这又是一个坑，就等着林渊往下跳，林渊却语气平常地说：“电影界没有惜败这个说法，只有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就像有人爱吃甜有人爱吃咸，没有高低之分，只有个人爱好。因为金雀比较注重电影传达的意义，而《西御》这部电影的讨论点比较多，所以我侥幸获奖了，仅此而已。徐鹤先生一直是我敬重的演员，他踏踏实实演戏，每一次都给人极大的惊喜，说他惜败于我，不过是想捧杀我罢了，明眼人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我与徐鹤先生之间还有非常大的差距，需要我继续努力。” 坐在台下的徐鹤本来听到最佳男主角获奖名单时脸色还有些不好，硬撑着没有表现出来，他是很怕被人说不如一个小年轻的。现在林渊这么一说，完全保住了他的面子，他心里对林渊这个后辈的好感一下子就上来了。 事后接受采访，徐鹤也真情实感地夸了林渊一回：“林渊是非常有潜力而且非常优秀的演员，他谦虚地说自己不如我，实际上是我不如他，让我在西部那么艰苦的环境下拍大半年的戏，我是坚持不下来的。而林渊坚持下来了，还表现得这么好，这就说明他的所有奖项都是实至名归，没有任何值得怀疑的地方。” 有了徐鹤的称赞，再也没有人怀疑林渊的奖项分量，一时间关于林渊的报道再次铺天盖地，所以相对的，各种资源再一次找上了林渊。林渊和任叶商量之后，只接了两个品牌的代言，一个国内手机巨头，另一个则是续约了gc的香水代言，不过这一次升了个规格，是作为gc香水的全球唯一形象代言人，广告也全球投放。此外，还有一线男刊也找上了门，希望林渊做他们的封面模特。 “这下好了。”任叶松了口气说，“其实圈子里一直在暗中嘲笑你的时尚资源惨淡，现在虽然不能说好，但至少一线男刊在手。” “但这些都是次要的，首先要拿得出好作品，荧幕形象够好够经典，人家才会请你当代言人，出封面。”秦顾说，“从一个生意人的角度说，一个演员要是没有号召力，哪怕他的演技再好，也是不能入品牌的眼的。林渊的成功在于他的演技选角色的眼光，所以啊，不能舍本逐末，关键还是要好好地演戏。” “嗯。”林渊点头，用最简单的一个字表明“我那家那位什么什么都是对的”，转头问道：“最近有什么影视项目在筹划吗？” “有倒是有一个，但是不知道你能不能竞争上。”任叶说，“还记得裴婧编剧吗？” “记得。”林渊点头，裴婧就是《医心为国》的编剧，传说中写什么火什么的超级编剧。“裴编剧有新的剧准备开拍？” “对，这是一部历史正剧，主题人物是——秦始皇。” “始皇帝？”秦顾都停下手里的事情了，皱眉说：“这个可真容易得罪人，演不好林渊在历史圈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粉丝都要走光了，能拿到剧本吗？” “不能。”任叶说，“只要求演员去试装，不给看剧本。” 也就是说，没法确定这个“正剧”到底是真的正剧，还是又一部写虚构美人嫖嬴政的戏说剧。 第85章 一部剧只知道编剧，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哪怕这个编剧是传说中的业界良心，也是非常冒险的行为，因为谁也不确定金牌编剧是不是每一部都是良心剧。就算不是雷剧，万一出个收视扑街的剧，怎么办？ 剧的质量对一个演员来说是非常重要，对于林渊这种一直以来以接优质良心剧为口碑的演员来说，尤其致命。因为只要拍到一个扑街剧，那么外界就会一片嘲笑声，说林渊不行了，林渊此前只是靠运气，说他缺钱了，开始商业了，要开始接烂剧了。所谓为山九仞功亏一篑，口碑对一个演员来说是非常重要的。 所以裴婧看到来试妆的林渊，不由得挑了挑眉：“怎么？你也想来蹭一回？” 林渊敏锐地察觉到裴婧对他不加掩饰的敌意，他暗自皱了皱眉，仔细思量，确实没有得罪过裴婧，她这是怎么了？上次在白梅奖颁奖典礼上见面，裴婧还为他和秦顾说话，现在怎么话里带刺？ 他没有将疑惑露出来，也没有奉承，只是说：“对这个题材感兴趣，就来了。” “哦。”裴婧淡淡地应了一句，转身在沙发上坐下，继续玩她的平板，说道：“那就去试妆吧。” 林渊便进了化妆间，没想到竟然遇到了熟人。“蔓蔓？” “噢噢！男神，你还记得我！好感动嗷！”小化妆师感动得要哭，“都这么久了！” “当然记得，《定风波》可是我第一部剧。”林渊脸上露出点微笑，问道：“你负责主角的妆容？” “嗯。”蔓蔓说着有些不好意思，“其实这次的总化妆，是我……” “真的吗？恭喜，你现在很好啊。”林渊在镜子前坐下，“来吧。” “嗯嗯！”蔓蔓点头，仔细为他化妆起来。 半个小时之后，蔓蔓从化妆间走了出来，说道：“裴老师，男主的妆画好了。” 裴婧从平板上抬起头，竟然也愣了一下，对面的男子一身帝王最正式的的大衮冕，黑色的礼服穿在他身上无比庄重威严，一眼望过来，仿佛真的有威压，逼得人不由得转开眼。所谓莫敢逼视，大约就是这个意思了。 在裴婧心中，秦始皇的演员一开始要纯良，这一点林渊在《定风波》里面已经做到了，中期则优雅中带着说一不二的坚决，这一点林渊在《医心为国》里也做到了。后期的秦始皇则完全霸气侧漏，这一点裴婧不怎么相信林渊，因为就算是在《西御》里，林渊也只是凶悍而已，并没有做到一个奠定数千年基业的始皇帝应该有的霸气。但是现在，林渊已经用气场征服了她。 “唉……”裴婧不由得叹了口气，心中想：真不愧是那人的儿子啊…… “裴老师，你为什么叹气呀？”蔓蔓胆战心惊地问道，“是这个妆容哪里做得不好吗？” “不。”林渊说，“恐怕是我不符合裴老师的要求，蔓蔓，为我卸妆吧。” “你……”这只是一句普通而正常的猜测，裴婧却不知道为什么生气了，板着脸站了起来说：“年纪轻轻的，傲成这样，还耍起小心机了，以后怎么得了！给他卸妆，给我回去等结果！” 说完她就气呼呼地走了，留在蔓蔓和林渊站在原地莫名其妙。 “裴老师这是怎么了？”蔓蔓不解地说，“虽然平时裴老师也很高冷，但基本都是用气场回答人，不会生气的。” “算了，这不是我们能猜透的，给我卸妆吧。”林渊回到化妆间。 晚上回了家，一进门秦顾就扑了上来，问道：“我听化妆妹子说你跟裴编剧闹了不愉快？怎么回事？她干嘛这么对你？” 林渊什么脾气他是最清楚的，他要惹了一个人生气只有两种可能，第一是对方脾气太爆一点就炸，此外就是心怀不轨被林渊点破了恼羞成怒。无论哪种，在秦顾看来都不是小事。 “我什么都没做，这次真的是莫名其妙，不过裴老师不是那种记仇的人，你放心吧。”林渊牵着他的手回到客厅，“吃中午了吗？” “嗯。”秦顾点头，他经常睡过头忘了吃早餐，中午起床也随便对付一下，林渊在家都会督促他规律饮食。“对了，视察结果怎么样？” “非常不错。”林渊脸上带了点赞许的微笑，“妆容我看了，做得非常有秦汉风格，不是那种雷剧的妖艳色彩，可以放心。现在，就看裴编剧是不是选得上我了。” “那导演呢？导演是谁？” “不知道。”林渊摇头，不得不感叹，“其他主演也不知道是谁，这个剧组可真是……如果不是神秘得很，就是其他的早就内定了，而且是不需要炒作的那些大咖。现在等结果吧，什么都不要想。” 秦顾点头，他以为按照这个神秘兮兮的剧组尿性，至少要一个月才能得到结果，没想到当天晚上任叶就打电话来说林渊拿到嬴政的角色了，让林渊后天就去剧组准备开机仪式。 “这么快？”秦顾吃惊，“果然是什么都准备好了吧？你们在哪里拍？还是在央冬？” “不，这次在s省新建的那个影视城的秦汉区，据说那里的设计更接近历史。”林渊说着眼神不由得软了一些，他们又要分开好久了。 秦顾也知道，不由分说就抱住了他，舍不得也要舍，不过出发之前肯定要先喂饱的。林渊照旧叮嘱了秦顾以及他相关的工作人员，才进剧组去了，而一进剧组，饶是林渊也要被这个阵容吓一跳。 《秦始皇》这部剧里几个比较重要的角色，赵高、吕不韦、秦庄襄王等等，找的全都是老戏骨，年轻一点的角色例如大将蒙恬、公子扶苏、胡亥、奸人嫪毐等，找的都是年轻一代中颇受赞誉的有外形又是演技型男星。而这部男人戏中唯一一个分量极重的女性角色，嬴政的生母赵姬，是金雀影后林蕙。更可怕的是，导演竟然是横扫过电视剧三金连电影三金都拿了两个的大导演穆朗。 这位穆导第一眼看到林渊，那眼神恨不得贴在林渊身上，撕都撕不下来。林渊安之若素，助理刘勋却看得心惊胆战，悄悄地说：“林渊，这个穆导不会对你有什么不好的想法吧？他一直很花名在外的，你千万小心了，要不然秦顾还不得哭死？” 林渊一笑了之，没放在心上，为他化妆的蔓蔓却好奇地问道：“刘勋哥，穆导很花？” “他是典型的演而优则导的转型艺人之一，别看他现在出名是横扫最佳导演奖，人家年轻时候也是拿过影帝的，据说后来觉得做演员太不自由了，就转型做了导演。四十年来，穆导的花边新闻从来没有断过，听说啊……”刘勋左右看了一下，八卦地说，“最近几年，穆导的新宠就是影后林蕙和裴婧编剧，林影后和裴老师私下里关系还不错，裴老师甚至叫林影后姐姐！” “这还姐姐妹妹地叫起来了？”蔓蔓震惊得世界观哗啦一下就碎了，“不能吧？又不是古代，还搞三妻四妾起来了？” “谁知道呢？”刘勋耸了耸肩，表示自己只是个吃瓜路人。 更吃瓜的路人林渊，因为蔓蔓正在给他化妆，所以也将这八卦听了，他本来没留意，但是在拍摄过程中还是感觉到了穆朗、裴婧、林蕙之间不同寻常的气氛。 有一场戏是赵姬与吕不韦幽会，中间也不知道台词怎么了，林蕙一看就不干了，气呼呼地跑到穆朗面前将剧本拍在小桌子上，大声道：“穆导，你看看你家婧婧！这不是早就让改了吗？怎么还搞这么限制级的台词和场景？咱们是拍三1级1片？” 影后大发雷霆，周围的人都噤若寒蝉，只有在旁边用笔记本随时准备修改剧本的裴婧面无表情地推了推眼镜，说：“穆导，瞧瞧你家蕙蕙，这都是怎么眼光？这段是写意，知道什么是写意手法吗？让你实际做了吗？这就叫三级？你这个影后是捡来的？” 你家婧婧……你家蕙蕙……这称呼被当场说出来，真是叫现场所有人雷得里焦外嫩又分外刺激八卦的心，难道传闻都是真的？ 在无数八卦的目光中，穆朗笑呵呵地甩着锅：“你们俩自己商量着看吧，要不这场戏以后再拍，我们再商量商量？” 原来说一不二的导演也有押后再拍、商量商量的时候？围观的吃瓜群众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了三人之间不同寻常的气氛。接下来的几天，剧组里各种悄悄流动的八卦简直就像沸腾的水，眼看着就要把锅盖给掀起来了，就在这时候，林渊又闹出了一出刺激八卦之心的事。 秦汉以前的马匹没有马镫，剧组为了追求真实效果也没有给演员准备马镫，结果林渊不小心就摔马了。其实林渊摔得不重，就是手上擦破点皮，对男人来说简直可以忽略的伤，但穆朗见了，竟然大发雷霆起来。 第86章 “林渊！！！” 坠马才发生，穆朗就是一声怒吼，连声“卡”都忘了，六十岁的人了，还是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围着林渊全身检查，紧张地问道：“小渊？小渊你怎么样？你没事吧？” 这情形将周围的人吓了一大跳，还以为林渊受的伤有多严重呢，全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问道：“林渊怎么了？伤到了哪里？需要叫救护车吗？” “我没事。”林渊不着痕迹地将穆朗的手避开，自己撑了一下地面站了起来，举着手让助理们拍着他身上的土。“只是手掌撑地的时候擦伤了一点，没事的，我很注意保护自己。” 穆朗被他疏远客气地避开动作弄得一愣，随即继续着急：“从这么快的马上摔下来怎么可能没事？不行，你需要去医院看看，老曲，你先带b组继续拍，小赵呢？小赵！立刻将车开过来，我送林渊去医院！” “不，不用了……”林渊拒绝，穆朗却拉着他的手就走，林渊暗自皱眉，不好当着众人的面给导演难堪，只好给了刘勋一个眼神。 刘勋十分上道地抢上前，用自己的身体将林渊和穆朗隔开了，笑着说：“穆导，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和林渊去医院就好，您还是留在这里吧，剧组里可不能少了您。” 穆朗也感觉到了林渊坚决的疏离态度，眼中闪过一丝伤怀，却也只能点头。“好吧，那你们一定要彻彻底底的检查，特别是骨骼这方面，不能大意。” 骨骼？林渊将心中的疑惑按下，点了点头，说了声“大家都放心吧，没有大问题的”，和刘勋一起去了医院。 一上车，刘勋就抹了一把冷汗，心有余悸地说：“这个穆导真是不怕传言，这么紧张你，搞得你们之间好像有什么亲密关系一样。你好不容易才将金主的传闻消退一点，他现在又来这么一出，是恨不得你被传是他包养的人吗？” 包养这个词再次叫林渊的心里咯噔一下，他一瞬间明白了什么，却依旧不动声色，只是到了医院之后着重检查了骨头。趁着刘勋留在外面，林渊不经意一般问道：“医生，有什么骨骼遗传病是比较不耐摔的吗？” “有啊。”医生一边为他做检查，一边说：“成骨不全病，就是人们常说的脆骨病，不过你不用担心，oi通常从小就骨骼发育不全，就算是轻度的oi，通常也会伴随着一些骨骼缺陷。这种病只要稍微照一下x光就能发现，而且一般不会长得像你这样高大，放心吧，你不会有的。” “我也就是好奇而已。”林渊笑了笑，又问道：“那这种脆骨病，是父亲遗传多一点还是母亲遗传多一点？” “这个说不定，没有性别上的偏向，不过一般得了脆骨症的人都活不长。”医生也认识他，不由得好奇，问道：“林先生，您是怀疑自己有脆骨症么？” “不，只是随便问问。”林渊微笑道，“演员也要多学习各种知识，否则的话，没有常识也演不好剧。” “林先生，你真的是个特别负责的演员啊！”医生由衷地赞叹，将检查结果给了他。“这是您的检查报告，没有什么问题，您的身体状况非常好，甚至比一般人都好。” “谢谢。”林渊道了谢，客气地离开了。 人还没回到剧组，穆朗的电话就打来了，着急地问道：“林渊，你的检查结果怎么样？” “我很好，没有受伤，穆导，请你放心。” “那你的骨头呢？”穆朗着急地问道，“骨头没什么问题？” “穆导，脆骨症并不会长成我这个身材。”林渊的口气略微冷淡，“请您放心。” 电话那边，穆朗的气息明显顿了一下，林渊便说：“穆导，我先挂电话，抱歉。” 仿佛就从这时候起，剧组里的人开始逐渐感觉到，林渊在躲着导演穆朗，而他越是躲避疏远，穆朗越是对他好，小心翼翼甚至有点做小伏低的关心着他。《秦始皇》这部剧拍了三个半月，林渊坠马的事发生在第二个月，所以就等于穆朗导演给林渊献了两个月的殷勤。这情形整个剧组都看在眼里，但是忌惮着穆朗和裴婧、林蕙三个人在圈里的势力，谁都不敢说出去。不过，说是不敢说，每个人都期待着林蕙和裴婧的反应。 不是传说裴婧和林蕙是穆朗最近几年的新宠吗？就算在剧组里，也好些人撞到他们三个一起吃饭的。 “不过就算穆导左拥右抱，在林影帝面前也要吃瘪啊。”剧组某成员嗤笑着说，“事实证明，林渊对秦顾的感情还真是深，别说跟穆导有些什么，你看现在林渊都恨不得躲着穆导，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说来说去，还是林渊自己够好。”一个女组员说，“已经靠自己的实力拿了视帝影帝，根本不要靠穆导的资源去拼什么影帝，还有自己的爱人，所以根本不需要委屈自己。” “唔……”剧组的几个人略一沉思，“用自己的势力避免被潜规则，实力拒绝大佬，就为了自己家里的爱人……忽然觉得林渊更苏了怎么破？” 周围的人默默点头。 不管怎么说，虽然暗潮汹涌，但《秦始皇》这部剧总算是拍完了，林渊也终于能回家了。一进家门，林渊就看到了一张委屈的俊脸。 林渊将行李放在玄关，走到他身边半蹲着，握着他的手，仰头含笑问道：“怎么啦？我保证你的林渊还是好好的、完完全全的、从心到头发丝都是你的。” 他这么一说，秦顾心里堵着的石头就好像雪块丢进了温泉，瞬间就融化了，他不满地撇撇嘴，伸手抱住了林渊的脖子，嘀咕道：“我当然知道，我就是气你竟然被一个老渣男觊觎，这人真是太恶心了，居然还是演艺圈大佬？我应该在你身上加一个‘胆敢觊觎就反弹150%伤害’的buff！” 林渊便也伸手将他环住，“别人怎么想是别人的事，我们做好自己就行了，对不对？” “这么一说也对。”秦顾将下巴抵在他的肩上，只觉得整个世界的安全感都回来了，之前那些猜测和不安都跟无病□□的矫情一样可笑和微不足道。“而且，一想到你为了我坚持，还怪感动的，嘿嘿嘿~” “是吗？”林渊笑了，“那告诉你一件令你更开心的事，那个穆朗，应该就是那个林渊的父亲。” “啊？父亲？！”秦顾震惊得一下子跳了起来，“不会吧？你怎么知道？心有灵犀？” “猜测的，就算有男女不忌的人，也不可能对我这种身份的演员明目张胆地有企图，何况他还担心我是不是容易骨折，应该是怀疑我遗传了脆骨病。”林渊在他身边坐在，“能怀疑我身上带着遗传病的，应该只有父母这两种可能了。” 秦顾立刻紧张起来，“那你准备怎么办？你要认这种人当爹？我擦了咧，他也太赚了吧？把自己儿子丢在一旁闹得自杀了都不知道，除了钱什么都没给过，现在还换来你这么好的儿子？这人上辈子是积了什么阴德？” 林渊宠溺地笑了笑，他心里清楚，秦顾并不是天生这么刻薄，实在是不忿穆朗的种种行为。他摸摸秦顾的头说：“我会选个适当的时机将这事处理好的，放心吧。” “嗯。”秦顾靠在他肩上，闭上了眼，安心的感觉太好了，感觉跟充电一样，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做了，林渊就是他的移动电源。 林渊却在想另一个问题，如果那个“林渊”真的是穆朗的儿子，那么一直被外界传言的林蕙和裴婧这么大大咧咧地秀出来，可能根本就不是什么潜规则，而是穆朗的另外两个孩子。他之前就查过，穆朗没有结婚，但是现在却仿佛跟裴婧住在一起，这台不合理了。不过，这都不关他的事了，穆朗既然宁可让他出现被同性追逐的绯闻，也不愿摊开说父子的事，一个自卑又自私的男人，不值得他过多关注。 只是他不想过多关注，对方却未必放过他，而电话竟然还打到了秦顾那里！ “秦顾是吗？”裴婧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冷漠而高傲，“你什么时候有空？老穆想请你们吃个饭。” “不……”秦顾才说了一个字就被打断了。 “如果都有空的话，就定在明天晚上吧，有家私房菜很好吃，地址待会儿我发你短信。就这样了，别迟到了。”裴婧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我这是……”秦顾盯着手机，差点没气炸了，在办公室就拍桌子吼了出来。“谁把我的私人号码泄露出去了？！” 拍完了桌子还不肯罢休，将工作室的人都揪了出来，一个个地审，吓得特助赶紧打电话给林渊求救。 “男神快来啊！秦总爆发啦！我们扛不住啊！嘤嘤嘤！” 第87章 林渊接了电话，觉得也是时候将秦顾工作室里的蛀虫挖出来碾死了，便放下手里的事情到了秦顾的工作室。 经过几年的发展，虽然秦顾手下这个虽然还名义上是个工作室，实际上出入的金额已经非常大，说是个公司也不为过，但秦顾大多时候都在做风投，所以并不需要很大的规模，工作室依旧只在一号店附近的一栋三层的独栋小楼里。林渊刷卡进去，才走到办公室外面就听到秦顾冷厉的声音。 “我对你们管得太宽松，让你们忘了谁才是给你们发工资的人，对吧？想领两份工资了对吧？外快这么好赚对吧？！” 林渊推门进去，只见屋子里黑压压地站了近三十个人，大部分都低着头佝偻着背，恨不得躲到众人背后，免得被秦总的怒火烧伤。只有两个人挺直了腰杆，其中一个还温和地劝道：“好了、好了，秦顾，你就别生气了，只是个电话而已……” 秦顾刚消下去的怒气登时又聚集在眉间，林渊便出言道：“这可不仅仅是一个电话那么简单。” 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几乎所有人都松了口气，秦顾见了他也是一愣，随即更生气了。“好啊！还会搬救兵了？！” “好了好了，不气了，交给我处理，嗯？”林渊走过去拍了拍秦顾的肩膀。 秦顾见了他就没脾气，便瞪了员工们一眼，放软了语气说：“我可以处理的，别担心。” “我也可以，好歹人家都把我叫来了，你让我表现一下吧？”林渊笑了一声，将秦顾按着坐在椅子上，问道：“我可以随意处置吗？” “当然可以。”秦顾一秒公私不分当起了昏君，“随便你怎么处置都可以。” “那好。”林渊说，“除了沐英和第倒数第二排左边起第三个的男士，其他的都可以出去了。” 沐英和申助理？员工们心里都是咯噔一下，连眼神都不敢交换了，全都乖乖地走了出去。办公室一清净下来，沐英就沉不住气了：“林渊，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是我将秦顾的电话泄露出去的？我根本不认识穆朗和裴婧！” “我没说泄露号码的事是你做的，不要激动。”林渊抬了下手，示意他不要激动，然后望向那个申助理，问道：“你还有什么话想说？” 申助理的嘴唇动了动，最终放弃了辩解，只是问道：“只是一个电话而已，真的有这么严重吗？” 秦顾差点跳起来，被林渊的手搭在肩膀上，眉间怒色一扫而过，没有说话。 “严不严重，看你的态度。”林渊的声音淡漠，没有露出什么怒气，“如果真的认为不严重，你刚刚为什么不敢承认是你做的呢？” “我……”申助理说了一个字，又停了下来。 “你心里很清楚，这不是一件泄露商业机密的官司，只不过是你不尊重秦顾而已。但一个不懂得尊重老板的员工，要来干什么呢？在商业的世界里，没有什么是无可取代的，你敢出卖，就要做好赔钱的准备，对不对？”林渊说着甚至脸色温和了一点，总结道：“给你半个小时，打印一份辞呈交到人事那里，什么缘由你可以不说，尽量捡你觉得冠冕堂皇的话写，只要明天开始，你不要出现在秦顾身边就好。” “你……”申助理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不由得求助地看了秦顾一眼，然而秦顾脸上只有“林渊说什么就是什么”的表情。他知道自己一时犯错，更清楚没有商量的余地，只好愧疚地转身离开了。 “呼……吓死我了。”沐英看着办公室的门关上，不由得按下一下心口，喘息着说：“林渊，你这架势可真是够吓人的，差点以为你要冤枉我了，要是你真的不相信我，我可要伤心死了。” “我们也很伤心，沐英。”林渊将一个u盘从口袋里取出来，放在秦顾的办公桌上，淡淡地说：“这是我们监控小区的监控视频，当年我和秦顾的事曝光出来之前，你这么频繁地去我们小区干什么呢？” 沐英的神色一瞬间变了又霎时间恢复正常，笑道：“什么鬼？这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你拿个u盘就能唬我？林渊，你这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既然这样，我就将截取的视频片段放出来了。”林渊将u盘的插在秦顾的笔记本上，伸手便要去握住鼠标点开。 “别！”沐英下意识地将他的手按住，发现秦顾在怒瞪他，又想放开，但是一想到放开林渊就会点开视频，他又不敢松开。一时之间，进退两难，不打自招，尴尬无比。 “今天的一切，我得来不易，所以大多时候我都很宽容。”林渊看着他的眼睛，目光中的威严一点点聚集，缓缓地说。“只有一件，我绝不原谅——那就是有人胆敢伤秦顾的心。” 沐英的脑袋嗡的响了一下，竟然不由自主地放开了手，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试图辩解：“不……不是……那个……” “我不管你是费粤的人还是费粤对你有恩，或者费粤给了你数不完的钱，这是你犯错的理由，并不是我原谅你的原因，背叛、伤害朋友的人，也没有任何理由值得原谅。既然你觉得费粤、恩情、金钱更重要，那么请你回到他们身边去，不要在我的秦顾身边。” 林渊的语气并不冷厉，但那话里的寒意仿佛能化作戳穿虚伪面具的剑，将后边丑陋可怕的真实□□裸地晾在太阳之下。沐英忽然无地自容起来，他的脸飞快地变得苍白，他试图抓着最后一点希望，叫道：“小顾……” “我十八岁签约，就是你当我的助理。”秦顾平静地说，“因为代替他监视我的人是你，所以我还算安心。你最初来工作室的时候，我以为你念旧情，不愿意再为了那个人伤害我。” 结果他不过是换了另一种方式，捅了秦顾更深的一刀，要不是有林渊在前边挡着，他大约已经身败名裂。 这话像一记耳光抽在沐英脸上，他满脸无地自容的尴尬，嘴唇动了动，却无力说出什么，只好站起来转身就走。 “辞职报告记得补上。”林渊补充道，“你不会希望工作室出辞退书吧？” 沐英的脸色更加难堪，又青又红又白，宛如一个颜料铺，他将手搭在门把上，艰难地说：“秦顾，不管你信不信……” “你是将秦顾当做朋友的，只是这个朋友并没有金钱和恩情重要。”林渊替他说了出来，“那么相对的，秦顾也曾当你是朋友，只是这份友情并不能抵消你做的错事，仅此而已，懂了吗？” 沐英彻底没话了，将门轻轻关上。 办公室里一时悄无声息，林渊转身看着秦顾，目光闪动着，仿佛一瞬间竟然词穷了，只好伸手抱着他。 原来在意成紧密无间的样子，能将他的痛当成自己的痛，却因为太痛了，竟然不知道怎么安慰才好。一切语言都是苍白的，只能用体温相互慰藉。 “噗……我没事。”秦顾搂着他的腰，轻声说：“其实当初我们的事爆出的时候，我也怀疑过他，只是曝光之后也没有特别影响我们的事业，所以想想也愿意给他一个机会。不过……说实在的，我从没见过你说话这么不客气，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或许这才是真实的我，狠毒、阴冷、毫不容情。”林渊自我厌恶着，却不由得贪恋他的温暖，将他抱住，问着渴求答案的话。“你会害怕吗？” “怎么会呢？”秦顾仰头，眼睛闪闪的。“你居然为了我这么一件小事生这么大的气，连狠厉的一面都表现出来了，林渊渊，原来我对你这么重要？我真是开心死了！” 林渊眼中宛如破冰融雪般露出了笑容，问道：“难道你从没感觉到？这么说我还真是失败的恋人。” “不，一直感觉到，只是现在更深刻了！”秦顾仰头，动情地看着他，张了张嘴唇。 林渊便俯身，两人交换了一个温柔而缠绵的吻。 当天下午，申助理和沐英双双辞退，一时间工作室里竟然猜不透谁才是将电话泄露出去的人。事件过了之后，秦顾的一号特助还将其余的员工集合起来开了个会。 “希望大家明白我们老板身份的特殊性，他本来是个影帝，现在自己的恋人也是影帝，他从没有脱离娱乐圈的影响，所以希望大家为了自己的男神和老板，最大可能地保护他们的个人信息。否则的话，申助理和沐助理的事不过是小惩大诫，有人想继续做下一个被杀了儆猴的弱鸡，尽管试一试，世上永远不缺人才，犯过的错永远都烙印在身上。” 一番话将员工们说得噤若寒蝉，从此以后再也没出过什么泄露信息的事。 而秦顾等晚上回了家，才一拍脑门想起来：“等等！裴编剧让我们今晚去吃饭呢！” “我从不接受单方面决定的事，她决定就让她自己去，我们什么都没答应。”林渊将他捞进怀里，“睡觉，不用理。” 第88章 人的能力和地位一旦高到某个境界就可以任性，拒绝一切无礼的要求，而不必担心得罪人。林渊现在就是这样的地位，虽然他很无情地无视了约定，但裴婧并没有明确表示生气，也没有再给秦顾打电话，林渊也就当这件事过去了。 《秦始皇》的拍摄已经结束，林渊暂时没有接别的剧的什么想法，筛选之后接了几个代言，随后就安安心心地呆在家了。只是这几个代言说出来有点吓人，男装、名表和珠宝，三个都是全球顶尖奢侈品品牌。 “这次拿这三个品牌的代言人异常顺利。”任叶一边整理着资料一边说，“总感觉里面有什么在帮忙。” 林渊心中一动，问道：“《桃华灼灼》是不是参加先锋电影节了？” 秦顾也想起了当初王鑫导演在初见时说的话，“王导不是说目标是金枞奖吗？难道真的是他的电影入围了？” 先锋电影节是国外三大电影节之一，号称艺术拍卖行，《桃华灼灼》虽然在国内票房惨败，但在艺术性这点上还是获得了非常高的评价的，要说入围先锋电影节的参展环节，也不是不可能。任叶立刻去打听，最后得到的消息差点让她都震惊了，《桃华灼灼》在先锋电影节上并不是入围参展电影而已，而是直接杀入重围，进入了最佳男主角的提名。 “怪不得那三个品牌都来找林渊做全球代言人，原来他们早就得到了林渊入围最佳男主提名的消息了。”任叶说，“现在我们打听到消息，新闻也该传回国内了，不知道国内的反响会怎么样。” 任叶比较担心林渊被嘲笑打酱油，秦顾却不以为然：“先锋电影节是最顶级的电影奖项之一，林渊一个未满三十的演员，能拿到提名已经充分说明了实力，有什么好嘲笑的？” “秦总……”任叶苦笑着看了他一眼，好心地提醒道：“虽然在你眼里林渊从来没变过，但在公众的眼里，林渊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在《定风波》里一人分饰两角就要被掐演技的演员了，他是国内的双料视帝和金雀影帝，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提名先锋电影节是完全没问题的，没有拿奖才是实力不足。” 秦顾一愣，任叶难得笑了笑，转头再跟林渊商量了几句，确定要先将金枞奖的行程给腾出来，免得到时候林渊没空去参加金枞奖，就告辞了。等她走了之后，秦顾忽然问道：“林渊，这次的《秦始皇》是特别好的资源吗？” “算是吧。”林渊估计了一下，“没什么意外的话，应该能拿下年度收视第一，再拿一次白梅奖最佳男主，并且成为五十年内无法超越的经典。” 这就是非常好的资源了。秦顾想了一下，又问道：“但是网上没有什么质疑的声音，少数几个只是质疑你不够威严，等剧照放出来就没了质疑？” “嗯，对啊。”林渊点头，“所以你不用担心。” “我没有担心……”秦顾的表情懵懵的，“原来你已经这么厉害了？我都没察觉到，你竟然已经是一线演员了？” 林渊眼中的笑更温柔了，“在你眼中我一直都只是林渊，这就很好，我非常开心，我也没察觉到我的秦顾已经变成了身价过亿的秦总。我们在彼此眼中都是彼此最初的样子，这不好吗？” “嗯，这样很好！”秦顾点头，“我只是有些恍惚，原来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我好像……” 一点厌倦都没有。 林渊仿佛知道他想说什么，低笑道：“我也是啊。” 让我们日日如初见，而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永不厌倦。 《桃华灼灼》入围金枞奖最佳男主的消息传回国内，国内自然是一片祝福的声音，没多久，林渊和剧组一起去了威尼斯，顺利地拿下了金枞奖影帝。 林渊说：“14年前，我的爱人在这个地方拿下了他人生里第一个影帝，14年后，我终于追上了他的脚步，也拿到了金枞奖最佳男主，我们能并肩书写的历史，又多了一笔。感谢评选委员会，感谢金枞奖，也谢谢我的爱人秦顾，没有你，今天的我一定是另一个样子。” 也许阴鹜，也许虚伪，总之不会是现在这个能让所有人都喜欢的样子。 回国之后，刚好遇到《秦始皇》这部剧在tv1黄金剧场播出，第一集的收视率就破了2.3，第二集直上2.4，之后每一集都保持在2.4以上。五十集的电视剧播了两个月，林渊的演技再次征服了无数观众，甚至历史圈里秦始皇粉几乎都粉上了他。在最后一个晚上，7点新闻甚至还在新闻末尾特意报道了这部剧。 “今晚八点，我台黄金剧场播出的大型历史电视剧《秦始皇》将迎来大结局，本剧以极其考究的历史细节、优质的剧情和演员优秀的演技为基础，获得了广大群众的好评。主演林渊凭借其出色的演技和强大的号召力，完美演绎了一代始皇帝。” 一般的演员如果拿到了金枞奖，主演一部电视剧成为经典甚至被7点新闻报道，一定将把夸自己的通稿撒得满地都是了，粉丝也要将自己的蒸煮都夸上天了。而林渊的粉丝们却只是将这奖项默默地收下了，和林渊一惯的说辞一样，感谢剧组的努力和秦顾的支持，没有踩拉任何人，更没有夸夸自得。这一点不仅给林渊拉了好感，更让其他围观路人留下了极好的印象。 当晚《秦始皇》剧组开庆功宴，方菲直接羡慕得发微信骚扰了。 [菲菲]：啊……真是好羡慕的粉丝，都不会作妖，我的粉丝天天跟人掐，他们怎么就不知道有句话叫粉丝行为、偶像买单啊！ [林渊]：偶像自己也要以身作则，不能作妖。 [菲菲]：难道我平时很作妖吗？我也就是掐掐自己看不惯的东西而已吧？林渊同志，我表示很伤心，咱们革命般的友谊啊！你亲自下厨做菜or秦顾一号店大厨特点卡，你选一个吧。 林渊不由得一笑，方菲这个朋友还是很值得交陪的，他低头刚回复了一句“明天我做饭”，便有个人到身边问道：“笑得这么开心，是在跟秦顾发微信吗？” 林渊抬头，只见穆朗端着杯酒站在身边，他皱了皱眉，穆朗赶紧说：“等等！我有话跟你说！” 见林渊不语，穆朗又低声说：“不是你想的那种龌龊事，你跟我来一下。” 他的神色里有些乞求，一个已经在娱乐圈里叱咤风云的男人，竟然在他面前低声下气至此，林渊没有觉得同情，只觉得可悲。人生怎么就那么多人以为，犯了错都能弥补呢？他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跟着穆朗去了一个房间。 穆朗将一份文件从随身的包里取出来，说：“你看看就知道了。” “我不用看也知道。”林渊平静得近乎淡漠地说，“其实我也一直想同您说，这个身体是您的儿子，但我不是。” 穆朗的笑容瞬间僵硬，好一会儿才说：“我知道你恨我……” “不，我以为您能感觉出来，我对您的导演能力是敬佩的，但是除此之外，我对您没有什么别的感情，无论敬爱还是憎恨。”林渊说，“虽然这个消息很抱歉，但我还是要告诉您，您的儿子在他22岁那年秋天已经自杀身亡了，我是个重生在您儿子身体里的亡魂。这一点秦顾也知道，方菲也清楚他曾经自杀过的事，只是方菲不知道我是重生的。一开始我避开您，并不是觉得厌恶和误会，而是因为我不是您的儿子，不希望您将错误的亲情放在我身上，也不想告诉您这个残忍的真相，但是现在……” 他说着顿了顿，用一句话结尾：“无论您相不相信，我希望您节哀顺变。” 林渊说完就走了，没有多看穆朗一眼，在他身后，那在娱乐圈里叱咤风云的金牌导演颓然坐在沙发上，仿佛瞬间老了十岁，步入黄土。 “老头……”裴婧和林蕙从隔间里几步跑出来，一人一边握住穆朗的手，惊慌地问道：“老头，你没事吧？” “我……”穆朗喃喃地说了一声，忽然“唔”的一声捂住心口，半个身子都蜷缩了起来。 裴婧和林蕙吓得齐声尖叫：“爸！” “没事……”穆朗喘了几口气，摆了摆手，“我没事……就是一时间没办法接受……” 他怎么能接受，自己唯一的儿子竟然不是幡然醒悟成为一代国民偶像，而是悄无声息地死在了不为人知之处，而且还是自杀？前一刻他还准备接受儿子的呼唤和拥抱，后一秒却被告知，眼前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他的儿子。他不愿相信，又不得不相信，因为他清楚地知道，他的儿子确实不会变的这么积极向上，这么有出息。 “都是我不好……”穆朗眼中落下老泪，叫道：“阿渊……” 林渊知道身世这事没完，但他没想到追出来的人竟然是林蕙。 “等等！”林蕙将他拽住，拉进另一个房间，问道：“刚刚你跟老头说的都是真的？” “嗯。”林渊点头。 林蕙久久地打量着他，半晌，叹了口气道：“我觉得也只有这个解释，你不知道，从前的你……唉，总之不是这个样子的。” 她顿了顿，问道：“你想知道过去的事吗？” 不等林渊回答，她又说：“你知道吗？其实我们是姐弟。” “我知道，你和那个林渊是姐弟，还有裴婧女士也是。”林渊强调，“是那位林渊，不是我，我希望你们不要对我采取什么补偿措施。你们欠了那位林渊的，我也欠了他，如果不是他，我不会有现在的一切。” “我知道。”林蕙吸了口气，仿佛在控制自己的情绪，勉强地笑了一下。“那你当听听绯闻好了——其实我们的母亲，是亲姐妹。” 也就是说，一对亲姐妹和穆朗分别生了两个孩子？而且年龄差在十岁？林渊心里有些厌恶，没有表现出来。 “我知道你会厌恶，我也很厌恶，但实际上，还有更叫人厌恶的事情。”林蕙嘲讽地笑了一下，“我妈妈是老头的青梅竹马，高中毕业就生下我了，可惜老头搬走了，没有要她。后来她生病快死了，带着我和阿姨去找老头，老头正好要跟婧婧的母亲求婚，那时候裴女士都有婧婧了，裴女士一听说老头曾经抛弃我们母女就气得不行，也不跟老头结婚了，自己生下了婧婧。她和老头纠缠了很多年，老头花边新闻不断，但真心对的只有她一个，有段时间她本来想跟老头结婚的，可惜，她撞到老头强了你妈妈，受不了，跳楼了。” 林渊的眉心就是一跳，依旧没有说话。 “很荒唐是吗？老头就是这样人渣。”林蕙低头叹了口气，“你妈妈被吓得差点精神分裂，生你的时候难产死了，老头就用老办法，将你送到老家那边去养。” “老办法？”林渊重复。 “除了我们，老头还有别的子女，都是送到女方的远方亲戚家养着。”林蕙说，“我五岁到老头身边，我妈妈死了以后就一直住在寄宿制学校，婧婧倒是在老头身边长大的，算是对老头感情最深吧。” “哦。”林渊淡漠地应了一声，问道：“你说这么多，想表达什么？” “你看我们姐弟三个也算是有出息了，你……愿不愿意……”林蕙吞吞吐吐地说，“老头最近心脏不是很好，他也很可怜……” “我不愿意。”林渊毫不犹豫地说，“第一，我不是你们的林渊，第二，他不值得。谢谢你今天告诉我一切，你比裴女士的脾气好一点，至少不会单方面决定什么，但我还是要郑重地告知你：我不接受任何单方面的决定，不管是吃饭还是公开亲属关系，如果你们单方面决定公开，我会想办法彻底否认。” “为什么？”林蕙问道，“有这样的父亲……” “让我觉得羞耻。”林渊说，“我没有你们这么柔软的心肠，愿意原谅一个朝三暮四、花心滥情最终害得三个无辜女子一生悲惨的人，即便这三个女子跟我都毫无关系，但人都有同情心。在剧组的时候，他有一万个机会可以说出真相，却选择让负面绯闻围绕我，这就是他的‘爱’？恕我感受不到，只觉得他自私。我说这些并不是怨恨，而是真实地跟你分析他所谓的感情有多重，我认为，他并不配得到什么。” 他说完客气地点了下头，“失陪。” 转身离开。 此时已经又是一年的春末，北方的春姗姗来迟地温暖着这个城市，林渊却觉得有些寒冷，他急匆匆地交代了几句，自己开车回了家。他将车停在楼下，仰头望着，一眼认出了属于自己的那盏灯火。8年前飘着雪的除夕夜，秦顾就是在这个位置仰头看着那盏灯火，希望得到一个救赎。 现在，这也是他的救赎。 手机被林渊随手放在支架上，手机支架是粉丝做的，一个q版坐着打游戏的他和秦顾。屏幕亮起，方菲并不知道他这边的情形，只当他在庆功宴上无聊了，便跟他八卦着。 [菲菲]：想想人生的际遇还真是不可预测，当年一起在《定风波》出来的几个人，现在的情形差别好大啊。那个许轩之你还记得吧？就是想弄哑你嗓子的那个，他现在还在狗血乡土偶像剧里混，而且还是个男配，真是笑死了！每次发通稿都要扯上你，说你陷害他，跟个苍蝇帖一样……不对，我没有说你是苍蝇，明晚的饭我还是要吃的。 [菲菲]还有那个胡羽，长得真漂亮，我一度以为她要在圈子里赶超一线，结果去年年末她母凭子贵顺利逼宫，嫁入豪门了。真可惜，她演技还算不错，长得又这么漂亮，不是蛇精脸，现在怀着孩子还要天天忙着斗小三小四小n，这种日子有什么好？ [菲菲]哦，对了！明晚做红烧排骨吧父皇！我有个好消息告诉二老！保准你会父心大慰！ …… [菲菲]你不会喝酒了吧？林渊，这么久不回我，要不要叫秦顾去接你啊？ 林渊回了神，取了手机回复道：不用了，我到楼下了，刚刚在开车。 他握着手机上了楼，电梯的数字一点点跳着，林渊忽然觉得一切都不真实起来。 他真的来到这个世界了吗？这是不是他在昏迷里的一个深深的梦？否则的话，往昔的岁月怎么走得这么快？仿佛昨天之前，他还因为担当一部电视剧的主演而被人说一步登天，现在他即便拿下金枞奖影帝，所有人也觉得理所应当。旁人一辈子都达不到的顶峰，他只用了八年的时间就成功达到了。这名誉、金钱、地位，分明已经在眼前，却变得虚幻，所谓身外之物，此刻他才真真切切地感觉出来。 或许，他只是这苍茫浮世的一朵浮萍，随风飘散，一切都不属于他，他也不属于一切。 如果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亡魂，就是原本世界的车祸植物人？ 林渊彻底恍惚起来，就在这时，电梯“叮”的一声到了。他茫然而自觉地朝那扇门走去，打开门，走进去。屋子里还亮着一盏昏黄的灯，被他督促了这么多年，某人的作息时间已经很正常了，深夜十二点半，已经睡下了。 他走进卧室，俯身看着床上的容颜。 也不知是哪里惊动了，床上的人无意识地嗯了一下，伸出手乱捞着，含糊地问道：“你回来啦？” 啊……是“回”来了，在这个世界，永远有一处亮着灯，永远有个人等着他，他并不是虚无的，更不是一个人。 林渊俯身抱住他，吻了吻他的额头，应道：“嗯，我回来啦。” 有这个人的地方，叫家。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