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要成神》 小糖出来聊聊人生系列【A】 小糖出来聊聊人生系列 了然大师:小糖你出来一下,我们来聊聊人生 小糖【颤巍巍】:大师……您已经九千多岁了,我跟您没啥能聊的啊…… 了然大师【怒气值+5】:你也知道我九千多岁了!你就这么欺负一个九千多岁的老人家! 小糖【颤巍巍】:大师,我咋了…… 了然大师【愤怒ing】:你咋了!说好的阴险狡诈的黄鼠狼形象呢!我都待机好几十章才出来!你就给我写成这样子!你看看你看看!这像话么!我好生生一个大师形象!就被一个女娃娃给玩弄了! 小糖【颤巍巍】:大师,内什么,这个问题,我可以解释…… 了然大师:你解释啊! 小糖【颤巍巍】:大师,内什么,是这样的,开始写的时候,确实是想写一个,阴险狡诈的黄鼠狼,后面写细纲的时候,大师也确实是个阴险狡诈的黄鼠狼…… 了然大师【冷哼一声】:然后呢? 小糖【笑笑】:然后我养过仓鼠。 了然大师【愣】:然、然后呢? 小糖【笑笑】:然后我确实是天天玩仓鼠的,我也喜欢挠人痒痒。 了然大师【愤怒ing】:我老人家不是仓鼠! 小糖【怀念ing】:仓鼠那手感,真不是一般的好,又软又暖还毛茸茸的。 了然大师:喂喂,小糖醒醒,现在我们说的是我的问题。不是你的仓鼠。 小糖【星星眼攻击】:大师你知道么,我可喜欢我的仓鼠了,它是一只银狐,我买了双层的大号仓鼠笼给它,还买了好多鼠粮和零食,还有玩具,我还去买了面包虫! 了然大师【有气无力】:喂喂……现在要说的是我的问题…… 小糖【哀伤】:大师,可是我的小仓鼠,后来,就离我而去了。 了然大师【错愕】:额,节哀顺变,仓鼠的寿命本来就不长…… 小糖【难过ing】:大师,我真的好想它,所以我写着写着,不由自主地,就会想到它,就会去揉揉带着皮毛的动物,大师,你能理解么?出家人慈悲为怀,你一定懂的对不对! 了然大师【语塞】:这个,我,内什么…… 小糖【星星眼攻击】:大师你一定懂得对不对!你看着那么多族人惨死,你一定明白我这种对于逝去的重要生命的哀伤对不对! 了然大师【快哭了】:是,懂……我懂…… 小糖【正色】:大师果然是大师,小糖佩服,小糖先去赶稿了。大师您自己保重。 了然大师【依旧哀伤】:你加油赶稿。 小糖逃窜。 了然:不对啊,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小女娃娃你给我回来! 苏栕忆【拍了拍了然大师】:你放弃吧老头子,我一个狐三太子都从**倜傥变成了受苦受难的小逗b,何况是你。 了然大师【捂脸】:呜呜呜,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苏栕忆【抱着了然大师】:呜呜呜,为啥摊上这么一个抽风的作者啊。 【以后加更会加个标记,这样就不会忘记哪个更了哪个没更啦,这是a,就是庆祝东京吃货完结的那个加更啦。因为正剧刷剧情比较厉害,所以小糖很难一口气加4更,只能写个番外来玩啦,希望大家喜欢~】 小糖出来聊聊人生系列之为什么这几天没有更 小糖出来聊聊人生系列之为什么这几天没有更新 大家好,我是小糖。 最近一段时间吧,起点的服务器,不是很稳定,经常抽风。后台上不去啊文章发不出去啊,这都好正常…… 每每这时候,群里都一片哀鸿遍野…… 前两天晚上,我好容易敲完了一章,准备发的时候,发现,发不出去了。【是的,就是那个发了四遍的第七十七章,了然大师真是露脸。】 然后,我就思密达了我就,我这儿可是100m的光纤啊,看个bd的电影都可以直接在线看的,现在突然跟我说发个文章发不上去。 这我绝对不能接受啊。 于是我就跑群里嚎了一嗓子,说我突然发不了更新了。 群里的姑娘们对我表示了亲切的慰问。 “哈哈哈,糖糖你是第三个还是第四个这么出来喊了的。” “哈哈哈,我就是因为发不出去了才出来水群的!” “糖糖你加油,我花了十五分钟才传上去,你看看你能打破我的记录不。” 诸如此类,令人感到了组织的温暖。【哭泣脸】 但是这也实在没办法,既然挂了推荐了,这周怎么说也必须要更新啊。 于是我只好一边跟大家水群,一边默默f5。 然后呢,在我第四遍戳发布的时候,终于显示文章成功发送了! 我这个感动! 然后我收拾收拾就关电脑去ll了。【拿到鬼希真开心啊!】 然后在我开心的刷完体力值之后,准备刷刷**睡觉了。 然后我看到我的固定审稿员给我截图发了过来,赫然是第七十七章,活生生发了四遍。 四遍啊同志们! 四遍! 我这欲哭无泪的,只能含泪问苍天了。 然后吧,还是起点服务器有点问题。 章节删节容易锁文。 所以一般不能删除章节。 所以一般都是直接改。 现在问题来了,直接改的话呢,不显示更新!!! 就会造成,我今天没有更新的假象! 但是其实我都有更新的啊! 我有的啊! 就直接在四个七十七章上面改的哇! 心好累…… 感觉不能再爱了…… 继续哭着码字去了…… 小糖出来聊聊人生系列【C】 小糖出来聊聊人生系列 绯色:小糖出来一下。 小糖:哎,来啦。啥事儿啊? 绯色【皱眉】:来解释一下,我第二章就出现了,戏份也都还可以,但是为什么从第二十一章开始,我就开启了待机模式?这都第八十一章了,才借着那老黄皮子的口出了个镜? 小糖【正色】:这个问题么,它是这样的。内个什么,这个故事呢,比较庞大,构架呢,也很庞大,然后呢,我没有办法几条线一起写,只能一条一条地刷。所以,内什么,你的戏份就往后拖了一拖…… 绯色【皱眉】:意思是,我的戏份不重要? 小糖【捉急】:那哪儿能啊!后面你可是重头戏啊! 绯色【皱眉】:那你让我待机这么久。 小糖【无奈】:这个我也没办法…… 绯色:先不说这个,你八十一章才去解释前面十来章的东西,你就不怕读者忘了? 小糖:怕啊,当然怕啊。不过我这个故事,构架的还是很完整的,前后都是有联系的,所以,如果忘了,回去复习一下么,对于后续情节的把握,还是有好处的。更何况…… 绯色:更何况? 小糖:更何况天天连个书评都没有,我其实有点怀疑到底有没有人看……【低落ing】 绯色:咳咳,内什么,神女喊我去修炼了,拜拜。 小糖:拜拜…… 金玉奴:别走!咱还有话没说呢! 小糖【蹲下来看着】:咦,猫又咋了? 金玉奴:咱听说,咱的名字,以前好像,不是猫的名字? 小糖【点头】:对的哇,金玉奴是我之前养的一只长毛米熊的名字,还是葡萄眼嘞,可好看了。 金玉奴:咱可是上古神兽!你居然敢用仓鼠的名字来给咱命名! 小糖:那不然咧? 金玉奴:咱不干!咱要换名字! 小糖:真哒? 金玉奴【点头】:真哒! 小糖【摸摸金玉奴】:好样的,就等你这句话呢,说起来有个姑娘,最近被她家喵给培养成了一只上好猫奴,要不你就跟她叫一个名儿吧,怎么样? 金玉奴:猫奴?咱可是猫又! 小糖:那你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嘛。 金玉奴:算了,猫奴的名字也比仓鼠好。 小糖【兴高采烈ing】:太棒了,那你的小名就这么确定了啊! 金玉奴【期待ing】:小名叫啥?肯定特别威武霸气吧! 小糖【坏笑ing】:叫,坨坨。 金玉奴,石化在风中…… 小糖,蹦跶哒想离开。 **伸手拽住小糖:小糖留步。 小糖:咋? **:奴要问姑娘一句,姑娘刷回小狐狸这条线的时候,就答应了奴,让奴露脸。可是这条线都刷了好几天了,奴,还没有露脸呢。 小糖【干笑】:啊哈哈哈,内什么,啊哈哈哈,内什么,还不是前面伏笔比较多,然后一个个解释起来不知不觉的,就,啊哈哈哈,让黄鼠狼占了好大篇幅。内什么,姑娘不会怪我吧。 **:奴怎么会怪罪姑娘,只是奴待机时间久了,有些累了,不知姑娘能给奴磨磨爪子么?【亮出锋利的爪】 小糖【满头冷汗】:内什么,内什么,我保证两天之内就让黄鼠狼戏份完结!让姑娘结束待机!怎么样! **:姑娘说笑了,姑娘才是写文章的人,奴怎么会有意见呢,但听姑娘安排便是。【摇晃着利爪】 小糖【快哭了】:内什么……我知道了……我真的知道了……马上……马上就让你结束待机……好么……两天之内……绝对让你出镜…… **:如此,奴等着便是。姑娘勤勉码字,奴去重整妆容先。 小糖【带着哭腔】:姑娘好走……好走…… **************************************************** 差不多就是这样啦,不过总觉得与其说这是番外,不如说是一个预告和解释吧~~过一千字了所以大概算个番外? 内什么,大家十一快乐。 十一期间,小糖争取双更~~ 希望你喜欢这本书~~~~~~ 带着金玉奴一起,下台鞠躬~~~ 小糖出来聊聊人生系列【D】 小糖出来聊聊人生系列 凌千夏【冷着脸】:那个敲键盘傻笑的,出来一下。 小糖【愣】:哎?好。女主你好,女主啥事儿? 凌千夏【死鱼眼】:你还知道我是女主啊。 小糖【谄媚笑】:那当然啦,女主怎么能忘呢,嘿嘿嘿。 凌千夏【冷着脸】:哼,那我问问你,你见过谁家的女频的女主,出来之后啥事儿没干,就被作者扔去穿越了?穿越了就算了还啥都不能干,一直窝着待机,整整待机了十八章!十八章!有这样的女主么? 小糖【尴尬笑】:内什么,我小说看得少……我不知道……兴许,是有……的……吧…… 凌千夏【继续冷着脸】:我都不想说后面你去刷小柳儿的支线又让我去待机了,这又是二十来章!你是打算写一个史上待机时间最长的女主是怎么的? 小糖【小声】:急啥,后面有你待机的时候。 凌千夏【一愣】:你说啥? 小糖【堆起满脸笑容】:啊没有没有,我说,内个,啊,你现在不是出来了么,内什么,已经不待机了啊。这不挺好的。 凌千夏【愤怒ing】:不待机也不对啊!谁家女主不是身边围着一堆汉子啊!多金的有!多情的有!长得帅的有!会武功的有!总而言之就是除了女主其他别的妹子看都不看一眼的这种优质男一大堆一大堆!我呢!我这都八十章了!有一点情路么! 小糖【错愕】:额,这个…… 凌千夏【愤怒ing】:你自己数数!你写了多少个妹子了!我一个,绯色月白神女蛇女小柳儿云纱桃红柳绿白媚姬!汉子有几个!奎玢不算的话,就卢惜归跟小狐狸!就俩!就俩!就俩!!!!你是打算写妹子撕*逼大战是怎么的!你写的过郭小四么! 小糖【委屈ing】:那我也没看过小时代啊……我又不写这个……而且……汉子不还有个小宁么…… 凌千夏【依旧愤怒】:你还给我写了一堆伏笔!你挖了一堆坑!你能自圆其说么! 小糖【挺起胸膛,大声】:能!我所有的伏笔都是安排好的!所有的伏笔是有用的! 凌千夏【噎了一下】:就、就算你能!你写了这么多不能说的秘密!你到底要干啥! 小糖:我又不是周杰伦的粉……还不能说的秘密…… 凌千夏:给我正面回答! 小糖【委屈ing】:那你要我怎么说嘛!上来碰到个男孩子,各种条件各种好,然后就对你一见钟情,然后所有的男孩子都眼神有问题,都过来看上你了,要跟你好。你觉得可能啊! 凌千夏【愤怒ing】:少给我偷天换日!现在不是所有的男孩都看上女主的问题,现在是半个男孩子都没有看上女主的问题!你是要写尼姑庵的故事么! 小糖【瘪嘴】:好啦好啦好啦,知道啦知道啦知道啦,我会给你加感情戏的。真是的,我从小在姑娘堆里长大,当然写一堆姑娘啦!真是的,还有啥事儿不? 凌千夏【咆哮ing】:给我解释一下!刚发的这章!上面一段划掉是几个意思! 小糖【笑】:这个啊,看银魂的后遗症嘛。掉节操什么的~~多欢乐~~ 凌千夏【噎住】:你回答的,还真是…… 小糖【笑】:人家可是很诚实的哟~~~~ 凌千夏【咬牙切齿】:下一个汉子!什么时候出来! 小糖【想了想】:这个,十一期间,争取吧。 **:既然凌姑娘问了,奴也问一句,两天前就说了,奴这两天就要出场,奴是重新整了妆容,为何还没出来? 小糖:下一章! **:什么时候发? 小糖:这个,明天? **,不言不语,摇晃着利爪。 小糖【冷汗直冒】:今天!今天!今天!我这就去写!!! **微微一笑,转身看向凌千夏:凌姑娘看到了么,强权政治还是有用的。 凌千夏【气鼓鼓】:谁知道这货怎么想的,到现在也不让我修行,两个凡人怎么打。 小糖【认真严肃】:你最后当然应该是战斗力最高的那个!封面不就是你! 蛇女出来,【妩媚笑】:比我还高? 神女出来,【风轻云淡】:封面原来不是我啊。 小糖【傻掉】:都、都、都来了啊……额,呵呵呵,内什么,呵呵呵…… 绯色【似笑非笑看着小糖】:哦?不是说,我才是历经磨练,最后拯救女主于水火之中么?怎么剧本又变了? 小柳儿【不满】:不是说我也有神功在身么?我都受了那么多屈辱了哎! 小糖【满头冷汗、浑身僵硬】:内什么,呵呵……呵呵……呵呵呵…… 众人围上来 以下场面比较血腥,已打马赛克。 小糖【严肃认真,且带着一对熊猫眼】:我保证……每个人的发展……我都已经计划好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最终归宿……这故事绝对严肃认真……还有……禁止再对作者动手了!!!!!!!! ********************************** 认真的说,感情戏确实不多,所以后面要刷一刷感情戏。 当然不会是一见钟情然后你侬我侬那种。 希望大家喜欢啦~ 十一快乐~~~~~ 带着金玉奴,下台鞠躬~~~~~ 小糖出来聊聊人生系列【G】1 小糖出来聊聊人生系列 小糖在开心的啪啪啪地敲键盘,嘴里不知在哼哼什么。 众:这货昨天写完就一直特别开心的样子,到底咋回事。金玉奴,你个子最小,你悄悄地过去听听这货到底在说什么。 金玉奴点头,悄咪咪灰了过去。 小糖【浑然不知,依旧开心敲着键盘嘴里哼哼着】:嗯哼哼,终于死了一个重要角色,啦啦啦,好开心。 十三皇子【愤怒】:喂喂!有没有这样的!死人了你这么开心! 小糖:咦,你来了啊。 十三皇子:本王才出场多久!就这么直接挂掉了!你倒是给我个解释! 小糖【认真】:你知道吧,其实没有你的。 十三皇子:哈? 小糖【认真】:是的,原先是没有你的,我本来没打算写感情戏,女主应该继续去历练,然后接受挫折,然后站起来,然后一步步打过去。男性角色我本来就没有设计。 十三皇子:哈? 小糖【摊手】:但是我编辑说没有男人你要大家看尼姑庵的故事么?我就只能插了一段进来。这才有的你,有的御子轩。 十三皇子【傻掉】:哈? 小糖:我原先计划的是让你们谈个十几万字的恋爱什么的,细纲都列了。 十三皇子【不满】:喂喂,可是我这才四万字就死了。 小糖【无奈】:没办法啊,谈恋爱好难写啊。你说大家一起玩就是了,谈什么恋爱呢。我费了半天劲写了这么多感觉根本无从着手。你侬我侬真是没办法啊。 十三皇子:难道是因为……你写不下去谈恋爱……所以就把我给写死了么…… 小糖:嘛,你要这么说呢,不算错,但是也不算全对啦。 十三皇子:你还真敢承认啊你…… 小糖:我为啥不敢承认啊 十三皇子:不说这个,为啥你把我写死了你这么开心! 小糖:终于死人了哎!我写了这么多终于死人了哎!开心死了! 十三皇子:我不该试图跟你沟通的…… 小糖:你要这么想,本来么是没有你的,你这平白赚了四万字,多好。 十三皇子:信不信我哭给你看…… 小糖:那不管你,哭就哭么。啦啦啦。哦对了,你不孤独的啊,等下还有人来陪你的。 十三皇子:哈? 其他人:哈?还有谁要死? 小糖:咦,都来了啊,不捉急,慢慢看就是。 众:喂喂! 小糖【笑眯眯】:总而言之就是我不打算勉强自己写谈恋爱啦!不过,没有谈恋爱的故事一定就不好看么? 不一定哦~~ 带着金玉奴,下台鞠躬~~ 第一章;电梯惊魂 凌千夏最近觉得最近过的不好,很不好。 虽然自己升职加薪还找到了高富帅的男朋友。 可是,晚上连着做一个月同样的梦,这换谁也受不了。 就跟看电影似的,再好看的电影,连着看上一个月,也看腻歪了。 更何况,这个梦境,就一个场景,一句话。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背景中,有一个温柔的女声一直在自己耳边重复一句话。 可这句话听起来怪瘆人的。 “蔷薇灼灼,君当成神。一箭入魂,神挡弑神。” 就这么半文不白的一句话,在足足在她耳边循环了一个月,凌千夏觉得自己已经快要崩溃了。 直到昨天晚上,这剧情,这才有了新的进展。 这次,依然是一片漆黑的背景,只是,远处隐约有个姑娘,红裙飘飘看不见脸。不过声音倒是传过来了。 不过,这句话更瘆人。 那姑娘说:“今天有血光之灾,姑娘切莫出门。” 老规矩,一句话,念了一整夜,跟念经似的。 醒来的时候,凌千夏揉了揉眼睛,有气无力。 什么鬼!今天全公司部门的领导都聚齐了,说是要开大会,今天自己要是不出门,那以后也就都不用去上班了。 凌千夏萎靡不振地起床去梳洗,她决定,不搭理那个莫名其妙的梦境。 大清早的,莫名其妙的就说自己有血光之灾,真是晦气,呸! 好容易梳洗完了,凌千夏神情委顿地拎着包,蔫蔫地出了门, 关门、反锁、一路走到电梯跟前、摁下了电梯的按钮、电梯打开了门。 满满当当的,全是人。 没办法,上学的上班的,都是这个点。 凌千夏刚想进去,就看到里面站了个西装笔挺的汉子,手里拿了个移动硬盘在往包里塞。 她这才沮丧地想起来,自己的移动硬盘忘带了,里面有今天开会要用的ppt。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我回去拿个东西,一分钟、一分钟就回来!等我一下!”凌千夏跟电梯里的人打着商量。 “喂喂,大家都赶时间好吧,你自己等一下坐对面的楼梯吧。”有人立刻反对说道。 “就是啊!我孩子上学都快迟到了!你坐对面的吧!晚不了几分钟!关门!” 话音未落,电梯就关上了门下去了。 凌千夏十分郁闷地看着旁边的数字不停地往下跳着。只好耷拉了双肩身回去拿移动硬盘。 刚刚转身,凌千夏就听到身后“轰隆”一声巨响。 “我擦,现在的施工队伍也是拼命啊,这才几点就开始开工干活了。”凌千夏小声嘀咕着,开门进屋拿东西。 这次拿了东西关门出来,走到电梯跟前的时候,凌千夏才发现刚才自己要搭的那部电梯的灯,灭了。 “啧,大早上的电梯坏了,简直不能玩耍了。”凌千夏郁闷地站到对面的电梯跟前,依旧无精打采的。 大概是过了高峰期,这电梯,居然挺空的。 凌千夏晃晃悠悠进了电梯,打了两个哈欠,一楼就到了。 门打开,她刚想抬腿出去,结果,就被一群人硬推着倒退,差点没摔地上去。 “挤什么挤!挤什么挤!先下后上不知道么!”她愤怒地抬头喊着。 “哎呀别闹别闹,谁要上去,赶紧的摁住旁边的hold键,这边电梯还能多站两个人。”把她推进来的人笑嘻嘻地说道。 旁边的人拍了他一下:“你还敢坐电梯!” “也是哦,小姑娘,你们赶紧出来,这电梯坏掉了呀,出人命了呀!”那人说着,从电梯出去了。 凌千夏皱着眉头,试图在这一堆人之中,找个缝儿出去。 这群三姑八婆整天没事儿干,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儿都能聚在一起说半天。这次不知道是抓小三了还是怎么了,居然围了这么多人。 正想着,她就听到了那边尖锐刺耳的邻居在说话。 “哎呀,侬晓得伐!那电梯高高地在十七层停了一下啊,然后直接就摔下来了呀!哎呀人家本来还想着电梯今天怎么这么快就下来,结果呀,这电梯到了一楼就是轰隆一声呀!哎呀,然后门也打不开,从那个门缝缝里,流出来好多血的呀!哎呀,把我吓死了的。”邻居绘声绘色地说着。 “哎呀,你真是好命啊!就差一步啊!”有人附议着。 “可不是!” 十七层,那不是,自己差点搭的那层么?凌千夏一身冷汗。 完了,今天难道真的有血光之灾! 不不不,这不可能!这是科学的二十一世纪!我才不信怪力乱神呢!凌千夏一面给自己定了定神,一面奋力扒开人群,嘴里喊着:“哎,让一让啊让一让啊,我手里有东西不要蹭脏你衣服啊,让一让啊!” 费了半天劲,凌千夏才从一堆人里面挤了出来,忙不迭地朝公司赶过去。 公司么,离得挺近,没两分钟,凌千夏就过了旋转门,进了公司,径直朝着电梯走了过去。 电梯口么,也是照例围了一群人等着挤电梯。 没一会儿,电梯到了,大家一窝蜂地挤了过去,凌千夏奋勇冲锋,硬是在最后成功上垒,电梯门缓缓关上,她放松下来,心里想着好险差点迟到。 可就在门快要关上的时候,一只肥手挡住了门,硬生生把电梯门给推开了。 这人一面挤上来,一面用色眯眯的眼睛直朝凌千夏身上打量着。 凌千夏只觉得一阵恶心。 结果,恰巧这时候超重警报响了,这人扯着嗓子喊着:“超重了超重了,哪个赶紧下去。” 凌千夏趁机说:“那我下吧。” 说罢扭身便如同泥鳅一样蹿出了电梯。 说时迟那时快,电梯关门上楼一气呵成,分秒不差。 “嘿嘿嘿。”凌千夏傻笑着。 “你不去上班,一个人在这傻笑什么呢?”有人跟她搭话。 凌千夏扭头一看,来人正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加男朋友卢惜归。今天,还是这么帅。 凌千夏刚刚露出八颗牙齿,冲他阳光灿烂地龇牙一笑。 就听到“轰隆”一声巨响。 连地面,都颤抖了一下。 凌千夏慢慢转过头去。那响声传来的地方,就是自己刚刚最后关头溜下来的那部电梯。 只见暗红色的血液沿着电梯的门缝,缓缓流了出来。 电梯跟前铺着的浅灰色的地毯一点点吸收着血液,逐渐被染成了红色。 周遭顿时爆发出一阵尖叫,女同事们裹着裙子踩着高跟鞋到处乱跑,现场一片慌乱。 凌千夏倒退了两步,只觉得小腿肚子一阵颤抖。 又、又是这样? 电梯、又一次坠毁? 不、这不可能是意外…… 这……这不可能…… 难道……难道今天,真的不能出门么! 凌千夏呼吸急促,胸口起伏不定,额头,满是冷汗。 卢惜归一把扶住了她,关心地说:“千千,不怕,这只是个意外。”声音浑厚温和,给人安定的力量。 凌千夏抬起头看了看他,颤抖着问:“意外?” 卢惜归坚定地点了点头,给了她一个温和的微笑:“意外。电梯年久失修,这是物业的责任。乖,不怕,来,跟我到那边坐一下,我去给你倒杯热水。” 凌千夏低低应了一声,就被卢惜归搀着,往前走去。 就在这时,一个冷清的女高音穿透了人群 “哪位是凌千夏?” 凌千夏回头,只见一个身材细瘦的女警察朝自己走了过来。 她神色冷清,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半点都没有不知道谁是凌千夏的意思,倒似乎是一副“不用解释,你就是凶手”的表情。 凌千夏愣愣地回答说:“我,我就是。” 那女警察冷冷地说:“凌小姐,现在我们怀疑你和今天早上发生的两起事故有关,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这女警一面说着,一面伸手就去抓她手腕。拉着她推开人群就往外走,没有丝毫让人思考的余地。 “警察同志!警察同志!一定是搞错了!我不是,我不是,我我我,我是无辜的!”凌千夏惊慌失措大失方寸,左右乱扭试图从这女警手里挣脱出来。 只是,这女警看着瘦成了火柴杆,手上力气竟是大得惊人。凌千夏挣扎了半天也没脱开身。 卢昔归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没有了,他急行两步,用身体挡住女警去路,“警察同志,是不是,弄错人了?” 女警冷冰冰看着他,不动声色把千夏挡在身后,高高昂起下巴,道:“配合警方行动,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还请这位先生让开道路。” 卢昔归还在试图解释:“但是这位小姐是我们公司员工,我可以保证这位小姐是无辜的。” 女警突然似笑非笑看着他道:“你可以保证?你怎么保证?你知道罪魁祸首是谁?还是你就是凶手?” 卢昔归脸上阴晴不定,女警没管他脸色,继续说道:“我们只是要带这位小姐去录个口供而已,慌什么?还请这位先生让一下。” 说罢伸手推开卢惜归,拉着凌千夏径直往前走。 卢惜归皱了眉头盯着那女警的背影,脸上表情阴冷。 电梯处,一团黑雾蒸腾而起。没人看见。 再说凌千夏,她被女警带推上了一辆警笛呜呜作响的警车。 坐定之后,她就一叠声跟女警求饶着:“警察同志!我真的是无辜的!你信我啊!” 女警还没来及回应她,就听到前面驾驶座一个口哨传来,“漂亮的小姐,不要担心,我们只是要带你去个安全的地方。” 声音轻佻,却意外的不惹人讨厌。 凌千夏一愣,抬头一看,驾驶座赫然坐着一个面目俊俏的小哥,回过头来冲她灿烂地笑着。 凌千夏实在无法将这张脸同“人民警察”这四个字联系起来。 怎么说呢,太俊俏了,太俊俏了! 要是早那么几百年,这人,绝对是夜夜流连秦淮河畔,赢得青*楼薄幸名的那款。 凌千夏眨巴眨巴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那双春水桃花眼一时间竟然看呆了。 俊俏小哥“噗”一声笑了出来,“看来,颜值高才是永恒的王道。”言语间颇自得。 那女警只冷冷吐出一个字:“走。” 俊俏小哥打了个寒颤,一踩油门,走了。 “你们要带我去哪儿!”凌千夏惊慌失措。 “回家。”那俊俏小哥笑着说道。 “回、回家?”凌千夏傻眼了。 “追上来了,苏栕忆,快。”旁边这女警突然出声。 “一二,闭眼。”被称作苏栕忆的俊俏小哥突然严肃出声。 刚说完,女警突然伸出手,捂住了凌千夏的眼睛。 这小手真软真凉真香。这是凌千夏昏迷之前,最后一个念头。 第二章;穿越变成看客 等她悠悠睁开眼睛的时候,才发现,这里,是自己家客厅。 只是,对面站着三个人。 两个是刚才的俩警察,还有一个陌生的红衣女子。 凌千夏有点愣怔,她眨巴眨巴眼睛看着面前的三个人说:“你们,你们是谁?” 苏栕忆帅气点头,开口道:“鄙人狐三太子苏栕忆,见过姑娘。这边这位呢,是我不同父不同母的妹妹苏白,就是刚才那位女警。” 那边那女警已经换了一身白衣,神色静默,并不开口。 剩下那个身着红衣的女子缓缓开口道:“小女胭脂,在姑娘身边已经一个月有余。” 凌千夏睁大了眼睛开口道:“一个月?!” 胭脂点头。 “是你一直在跟我说话?”凌千夏问道。 “然也。”胭脂轻轻笑道。 凌千夏眨了眨眼睛,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就听胭脂说道:“这次贸然前来,乃是有求于姑娘,” 胭脂一面说,一面施施然从袖子里拿出一枚精致的物件儿,捏了个诀儿,将凌千夏定在椅子上,缓缓戚身,朝她走了过去。 凌千夏惊恐万分,瞪大了双眼,声音颤抖着说“你、你要干啥!” 胭脂微微一笑,唇角上扬,便是一个好看的弧度,带了几分狡黠带了几分戏谑。 她慢腾腾拆开凌千夏头发,慢悠悠地说:“干啥,恩,你猜猜啊。” 凌千夏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不好了。不带这样的,你在梦里缠了我一个月我都不说了,昨天晚上跟我说有血光之灾,结果今天我出门就碰到事故了,现在你什么都不说就使了妖法把我定住了,啊啊啊,你要干啥啊你要干啥!就算是要我的命你也得给我个解释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为啥!我……” 一个“我”字话音未落,便说不出话来了。 胭脂若无其事地收回右手,继续捋着凌千夏的头发。扭头看向苏白道:“苏家妹子,你那儿有梳子没有,这家伙这辈子简直邋遢的不能行,这头发柴得根本梳不动。” 苏白伸手递过一枚梳子,仍旧不言语。 苏栕忆有些胆寒,开口道:“胭脂,不跟她解释一下,真的好么?” 胭脂瞥了瞥他,道:“你若是能三五句话就解释出来,那便请。” 苏栕忆想了想道:“还真,解释不清。不过,就这样不让她说话,是不是,不太好?” 胭脂不耐烦道:“逗比苏,你挺乐意听她鬼哭狼嚎的么?还是说,你也想陪着她?你知道,其实有时候我是挺想让你也闭嘴的。” 苏栕忆干咳了两声,道:“那啥,这样挺好的挺好的,你继续你继续。” 胭脂虽然说这话,手上动作并没有停过,凌千夏那一脑袋杂乱干枯的头发,没一会儿就在胭脂手里乖乖顺滑了。 胭脂满意地看了看自己的成果,开口道:“凌姑娘,这次,贸然的闯入你的生活,想必你一定是一头雾水。不过,事情复杂且紧急,三言两语没法说清楚。所以,只能先带你走,然后慢慢给你解释了。别怕,我永远,都会在你身边保护你的。”说到最后时候,胭脂声音,带了些凝重。 凌千夏虽然有些不明所以,却突然有了莫名的安心。她隐约觉得,这人好像和自己认识很久了。 胭脂郑重地扶住了千夏整理好的头发,纤手抬起,正打算从头发正中间轻缓插入自己刚才拿出来的精致梳子,正当此时,窗外忽然传来一声惊雷响,带有刺目白光直直冲着窗户而来。 苏栕忆脸色骤变,右手凌空一挥捏了个诀,指尖便燃起嫣红火焰,他面色沉毅,目光敏锐如鹰,盯着窗外动静不敢放松。 胭脂冷哼一声道:“这群孽障居然找到地方了,时间掐的还真是准。逗比苏,你可顶得住么?” 苏栕忆顿了一下方道:“那就看,奎玢来了没有了。” 胭脂也变了脸色道:“奎玢……” 苏栕忆道:“苏白说有感觉他此番要来。” 胭脂开口正欲说些什么,却见窗户玻璃突然凝成蓝色,而后开裂,如同冰面正在被人强行破开。 似乎再一个用力,这玻璃就要破开一样。 苏栕忆脸色大变:“坏了!这个结界是胭脂你之前结下的吧!” 胭脂脸上再无之前的淡定,她懊悔且惊恐道:“忘了换你们来布结界了!”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玻璃即将碎裂的那一刻,在一旁站着的苏白一把夺过胭脂手里的梳子,摁住千夏的头发,在侧面顶端坚定地插下发梳。 她握住发梳,从上往下一梳到底,轻启樱唇,冷冰冰吐出一句:“一梳梳到尾。” 一句说完,便盯着千夏的眼睛,那目光冰冷且坚毅,隐约还包涵了一丝希冀和期盼。 旁边二人脸色大变,胭脂凄然道:“小白!你不需要做到这地步的!” 苏白脸上还是冷然的样子,依旧冷冰冰道:“布下结界,胭脂你便只能留守,结界若是破碎,我们便要全数葬身于此。至于苏栕忆,苏家儿郎自当奋勇一战。” 说罢,拉住了凌千夏的手,语速越发冰冷且缓慢,一看便是体力不支的样子,“此番若我二人得以一道回来,那是最好不过。若不能,我苏白在此立誓,定当全力护她周全。” 苏栕忆撕心裂肺一声惨叫“小白!!!” 而苏白看了苏栕忆最后一眼,并未言语,只微微勾起唇角,给了他一个微笑。而后握紧凌千夏的手,闭上了眼睛。 至于凌千夏,她在苏白念出“一梳梳到尾”的时候,眼神就突然涣散,整个人陷入僵直。 胭脂伸手给凌千夏合上眼睛,然后毫不客气地一脚踹到傻愣愣站着的苏栕忆身上,“你是想让这两个人都回不来么!给我打起精神守住了!” 苏栕忆站起身来,已然调整好精神,他收起了狐火,缓缓从右手幻化出一柄银枪。 胭脂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也并未多言,只又捏了个诀,将结界又修复一遍。 窗外一个低沉浑厚的声音响了起来,“咦,结界没破。胭脂你居然没回去么?这还真是让人意外啊。” 胭脂并不回话。 那声音再度响起道:“本尊本想着趁着你们回去的时候,直接劈烂了你们肉身也就是了。可这结界居然没破,这可真有意思,你要是在这儿修复结界,那是谁,舍得拼上自己千年修为和一魂一魄,冒着魂飞魄散的风险,也要带她回去?” 胭脂冷清道:“是谁,就不劳大人费心了。不过,胭脂有些不明白,暗花界怎么突然就改变了主意,不惜拼上自己得不到那东西,也要对她痛下杀手?况且,这么早便叫奎玢大人露了面,大人最近看来,不大好混呢。” 奎玢那边顿了一顿道:“哼,伶牙俐齿有何用,最后不还是靠实力说话。本尊倒要看看你这薄薄的鸡蛋壳,到底经得起本尊这劈天斧劈砍几次。看招!” ******** 且说凌千夏在“一梳梳到尾”之后,两眼一愣就魂游天外了。 她觉得自己飘了起来,正迷糊着,突然觉得自己的手被牵住,她转过脑袋朝右边看了看,却是一个容颜甜美的女子巧笑倩兮地看着她。 这姑娘看起来第一眼并没有肃杀的美艳,却甜静温柔的让人看着就欢喜。 这姑娘抬手温婉一笑,抓紧了她的手腕,下一个瞬间,二人身形便定住了。 这姑娘伸手摸了摸千夏头发道:“原本应当是胭脂前来将你精魂直接放于榻上此人脑海之中,便不会被人发现。可事出意外,换了苏白送姑娘来此。苏白前阵子受伤严重,修为大损,现在只能将姑娘精魂化物。所幸此间女子惯贴花钿,若是将你化为她眉间一点红,倒也还能说得过去。” 凌千夏听得一愣一愣的,完全没听懂。 这姑娘见凌千夏神情,浅笑一下,柔声道:“我看姑娘此时楚楚可怜,就将姑娘变作一朵芙蕖吧。” 说罢她伸手掐了个诀,朝凌千夏一点一指一挥,凌千夏便觉得自己又缓缓飘了起来,身子软了一下,然后朝下飘了过去,贴在一个温热的物体上。 这姑娘缓步过来,于袖中取出铜镜一块,给她照了一下,赫然是一张貌美肤白的脸蛋,五官精致可人,额间点了朵嫩红花朵。 这姑娘轻声道:“凌姑娘当年果然是风姿万千。” 哎?当年?我?风姿?这是我上一世么?凌千夏暗自揣度。 那美人道:“苏白强行送姑娘来此,精气大损,也只得借物化形修养一阵。姑娘莫怕,过两日我便来陪你。这肉身便是姑娘的前一世,姑娘可要细细看好了。但愿姑娘此番,不要辜负胭脂一番苦心。苏白先告辞了。”说完深深看了她一眼,捏了个诀,手指翻飞,水袖一挥,人就没了踪影。 凌千夏那个郁闷啊,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就这么把我给丢过来然后就不管了啊!故事背景你倒是给我交代一下啊!这是哪朝哪代什么地方啊!再说有什么事儿大家说出来还不够还非要我过来看啊!我这算是穿越了么?穿越了我怎么还没有*啊!最重要的是!没有*就算了!我怎么还觉得饿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当然,不管凌千夏再怎么在心里怒号,也是无济于事的。 天,还是亮了。这房间不知道挂着什么帘子,遮光效果极好。凌千夏只透过缝隙感觉到了一丝隐隐绰绰的光亮。 她突然恐慌起来,完了,不都说鬼魂不能见光么,难道我这是出师未捷身先死么?就这么见了太阳然后挂掉然后本文就结束了?这简直神作啊! 正想着,只听床上丽人嘤咛一声,声音甜糯慵懒,惹人怜爱。 凌千夏心想,这姑娘,哦,我前世,是干啥的?看这雕花拔步床,想来不是贫苦人家。嗯,这是啥树雕出来的,真漂亮嘿。恩恩,这床上的用具,嗯,这料子,都不认得。不过手工是很精细啊,被子都能带绣花……我连手帕都没有绣花!前世我居然是个大土豪么!太棒了! 正想着,有人推门而入,来人脚步轻巧,一路迈着小碎步来到床前,矮下身子,低声道:“小姐,到时辰起身沐浴更衣了。” “嗯,小柳儿莫吵。”眼见得床上这位还迷糊着。 “小姐。”来人有些无奈。 “小柳儿,你莫喊了,你家小姐上辈子啊,乃是困死的。所以注定了这辈子,天天要睡到日上三竿才肯罢休呢。”一个清甜的声音在门口响起,继而缓步入内。 日光透过一重珠帘,又透过一重纱帐,再明亮刺眼也只得乖乖变的隐约朦胧起来。 柔柔天光中,只见一个窈窕的身影仿若穿花拂柳而来,媚态天成。 这女子来到床前,小柳儿朝她行了个礼:“小柳儿见过绯色姐姐。” 被称为绯色的女子点一点头,便算是回礼,她看着床上女子睡得深沉,掩口一笑,将手里一只描金镂空暖手炉递给小柳儿,然后将一双葱白也似的手轻轻朝被子里插了进去。 “啊!好冻人!”床上丽人被冰凉的小手碰到,霎时间就醒了,睁开眼睛看见来人,顿时就苦着一张脸,委委屈屈开口道:“绯色你讨厌,大清早的,你自己不肯睡就算了,还跑来不让我睡,多大仇啊。再说这都快立夏了,你那水晶凤爪怎么还是那么冰凉。”一面说,一面拿被子将自己裹得更紧了一点,重新闭着眼不肯睁开,将脑袋往下又塞了塞。 绯色看着又好气又好笑,慢悠悠开口道:“我说,差不多就起来了啊。今儿要去上香的,你难道忘了。”绯色说着在床边坐下,伸手揉着她露在外面的头发。一头鸦黑的青丝散落在白嫩肌肤一旁,无需妆裹,自有一份风情。 “上香上香,年年上香也没见满天诸佛有哪个保佑我得了个金龟婿,不还是在这销金窟醉生梦死到如今。”锦被下闷闷不乐的声音传来。 “月白你领着第一花魁的名头到如今,你若是开了金口说要嫁人,金龟婿们还不忙着排好队随你挑。还不是你自己非要等那卢惜归回来,迟迟不肯嫁人。这样你竟也能赖到佛祖头上,说他不保佑你得个金龟婿,你倒是不怕佛祖发怒,不让那卢惜归从那扶桑国回来了。”绯色不以为意地揉着她脑袋。 月白无可奈何将脑袋从被窝里伸出来:“我的姑奶奶,我,我起还不行么!我这就起床梳洗陪你去上香。” 小柳儿急忙上前将她搀起,忙前忙后伺候着梳洗打扮。 绯色径自走到窗前,亲手将珠帘纱窗依次拉开,金灿灿的阳光瞬间铺了满屋。她满意地看了看满室的明媚,然后走到梳妆台前看小柳儿给月白梳头发。 月白养了一头黑鸦鸦的好头发,又黑又有光,韧性极好。偏偏她生的又白,衬在一起,不知道有多好看。单单只这一项,便不知羡煞多少女子。 绯色笑盈盈看小柳儿将头发环绕来环绕去,几下扭出一个规规整整的发髻在脑后,便是一个普通的高髻,然后小柳儿又斜斜地插了只碧玉簪,垂下一颗素白的珠子,清雅的很。 只是,月白额头有一抹艳红,看起来,同这一身清雅的打扮,有些不搭。 绯色狐疑问道:“今儿既是去上香,你连步摇都不簪了,为何还要贴了嫩红的花钿?” 月白仍旧困着,于是眼睛也一直没睁开,闭着眼道:“许是昨儿夜里忘记擦掉了便睡着了,小柳儿,帮我擦掉。上香需素淡些,省的那庙里秃驴又借机同我说许多话,讨人嫌的很。” 小柳儿唱了声喏,便使了一方巾帕蘸了温热的桃花水,轻轻在她额头上敷了起来。擦了半天,小柳儿颤抖着声音道:“小姐,这,这不是花钿。” 月白仍旧闭着眼睛道:“妮子瞎说,这不是花钿是什么。” 绯色看着小柳儿擦了半天,那花钿的颜色也没消下去半点,反而因为擦拭更加红艳了些,于是神色严肃了起来,“月白,这确实不是花钿。这用热水敷了半天,呵胶也没有融开的样子。而且,这看起来倒不似贴上的。” 月白睁开眼睛,气鼓鼓道:“不是贴上的,难不成是肉里长出来的不成。你们一个二个以为我是寿阳公主转世么?” 绯色正色道:“你自己摸摸看。” 月白赌气道:“自己摸就自己摸。”说罢伸手触向额头,自己伸手擦了擦,那花钿艳红依旧。 于是,月白立刻就呆滞了,她神色惊惶地看向绯色,心乱如麻,不知如何是好。 绯色正色道:“速速起身去孤霞寺,了然大师有主意也未可知。” 月白点头。 第三章;了然大师 这主仆几人当即乘了软轿前往孤霞寺,一路上忧心忡忡不提。 这月白绯色二人,乃是这秦淮河畔顶尖了的清倌。这顶尖,可不是自封的。要知道,这秦淮河畔每年举行一届花魁赏,就是为了诸位姑娘排个名次。可自打这二位挂牌出道,前两名的名字,就给这二位包圆了,再没易过主。 有姑娘的地方,自然就事端多。更何况,月白独自占了这么些时候的花魁,又怎么会没有被其他姑娘记恨过。几年前她也曾被人暗地里下了黑手,情况凶险,险些丧命。 还好有那孤霞寺的了然大师出手,这才挽回月白一条性命。 月白绯色二人自然也就奉了香火在孤霞寺,前去拜佛的时候,顺便也就叨扰了然大师一杯茶水,慢慢的,同了然大师也就关系亲厚起来。了然大师也指点了二人一些防身的法子,二人一直,也就没出什么意外。 过了几年太平日子,突然额间就生了朵妖花出来,这二人哪儿能不害怕。 月白胆战心惊地握着绯色的手,可怜兮兮抬头看着绯色,满脸都是恐惧。她颤抖开口问道:“绯色姐姐,我、我这会不会同上一次一样,又、又给人下了什么咒啊。” 绯色拍了拍她道:“乖了,别乱想,马上就到孤霞寺了。见到了然大师再说,别自己吓自己。” 月白点点头,牵着绯色的手,冰凉冰凉。 这孤霞寺,在本地,乃是香火极旺盛的一家寺庙。 皆因这孤霞寺的住持了然大师是个本事极高的僧人。 这了然大师有个能沟通两界的本事,由他经手抚平的事情,实在不少,而且了然大师慈悲为怀,替人摆平事端,又不同人索取分文。 所以,了然大师,极受本地人尊敬。孤霞寺的香火,也就十分的旺盛。 看着孤霞寺的香火旺盛,旁边山头的老和尚一直酸溜溜地说,捉妖如此在行,难保自己不是个经了年的老妖怪。 当然,这话大家听了不过笑笑而已,没人当真。便是真有人回击,也不过是说,了然大师即便真的是个妖怪,也是好妖怪,成精以后是要成仙的。把那老和尚气得至今没有出自己禅房门。 这二人说话间,便到了孤霞寺门口,二女下了轿子,由侍女搀扶着,径直就迈了大门,行色匆匆就朝着了然大师的禅房赶了过去。 没一会儿,二女便抵达禅房门外,二女敛容正色,正想令侍女叩门时候,门就被拉开了,一个小沙弥笑盈盈朝众人行礼,双手合十,开口道:“阿弥陀佛,住持已在内室恭候诸位多时。” 二女还了礼,便由这小沙弥引了,进了内室。 了然大师正坐在蒲团上打坐,他闭着眼睛,手上拨动着念珠。听到有人进来的动静,便唱了声佛,停了手上动作,睁眼招呼二人坐好。 月白着急道:“了然大师救我!今天早上月白额上生花!莫不是又有贼人害我!” 了然大师听罢,定睛把月白看了看,道了声“得罪”,便伸手抚上月白额头,细细摸过了那花钿。 半晌,了然大师将手收了回来,捻了捻手指,闭上眼睛,手上就掐算了起来。直掐了一炷香的时间都没停。 月白一时间有些坐不住,不禁开口问道:“了然大师……” 话音未落,便被绯色戳了一下,月白只能住了口。 了然大师缓缓睁开双眼,神色凝重,开口道:“敢问月白施主,可是今日发现此花?” 月白点头道:“今日无疑。” 了然大师面色凝重,有些迟疑,缓缓道:“此事,却有些,不同寻常。” 月白顿时花容失色,险些扑倒在地。 了然大师忙道:“阿弥陀佛,月白施主莫要慌张。” 绯色将月白扶起,皱着眉头道:“还望大师明示。” 了然大师双手合十,唱了声佛,不紧不慢道:“天机不可泄露,只是,此花是福不是祸,二位不必太过担心就是。” 月白听罢,心里安稳了不少,于是开口问道:“敢问大师,这福在何处?” 了然大师摇头道:“不可说不可说,若是说破了,这福气,怕是就要破了。” 月白点头,此间事情,忌讳甚多,虽然没有说明福在何处,不过既然知道是福不是祸,月白心里便觉得松了一口气。 却听那边绯色却轻声道:“既然是福非祸,信女自然是松了一口气的。只是,大师也知道,信女二人欢场卖笑,于姿容一道,不得不讲究些。若是连着两天不换这额上花钿,怕是要被同行姐妹笑话了呢。所以,信女还想请问一下大师,若是,以胭脂水粉遮住了这花钿,于这福泽,可有些损坏没有?” 了然大师颔首道:“自然是有的。” 绯色遂眉头紧皱,试探着问:“不知,大师可有何遮掩之法?” 了然大师一时有些错愕,于是又唱了声佛,笑道:“遮掩不得。” 绯色笑盈盈道:“如此,以大师道行之高深,一定有双全之法,可以用法术遮掩这花钿样子,也不影响这福泽,是也不是?” 了然大师无奈道:“出家人不打诳语。绯色施主莫要难为老衲。”说罢又唱了声佛,再不言语。 绯色皱了眉,心知了然大师并无隐瞒。这可如何是好。 顿时,一室沉寂。 正沉默着,一直在后面端坐的小柳儿怯生生说了一句:“小姐,小柳儿有个主意,不知当讲不当讲。” 月白自己心里闷闷不乐,没甚心思理她。 于是绯色开口道:“但说无妨。” 小柳儿谨慎地看了月白一眼,小心翼翼开口道:“若是擦不掉,也不好遮住。那,小姐何不留着它?” 绯色瞥了她一眼道:“继续说。” 小柳儿得了鼓励,于是继续开口道;“只需对外放出消息说,小姐一觉醒来便额间生花,于是就来找了然大师看过。” 小柳儿说到这里,抬头看了一眼了然大师。 了然大师依旧闭着眼睛在转佛珠,没有言语。 于是小柳儿继续道:“然后,了然大师掐算一番,这才知道,原是神女夜间前来探访,意欲收小姐为座下女徒,单等小姐机缘到了,便要随神女修行去了。留此额间花钿乃是作为凭证,如此,这花钿也就变成了无上的荣耀。如此一来,只会有人艳羡,而绝不会有人胆敢嘲笑小姐。” 月白听罢,整个人顿时就有了精神,一叠声的赞叹着小柳儿,直说是好主意。 绯色则皱了眉头,深深看了小柳儿一眼道:“你这妮子好生大胆,当着了然大师便敢如此胡言乱语。难不成要了然大师一个出家人,陪着你打诳语不成。”说罢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了然大师。 了然大师双手合十,闭了眼睛喃喃念了句佛。 小柳儿忙道:“小柳儿不敢,只是,小柳儿想,并不会有人无聊到前来求证罢了。何况,即便是真的有人前来,了然大师只消一句‘不可说’也就打发掉了。” 绯色险些笑出声来,举着袖子掩了口,“你这小婢子,真是胆大妄为,连了然大师都敢排揎。”话里话外没半点责备的意思,倒是认同了的意思。 了然大师苦笑一声道:“这……” 绯色正想开口说话,却听那边小柳儿带了一丝得意道:“再者说,单单就凭着小姐每年供上的这许多香油钱,了然大师总也该卖个面子。小姐现在不过是一个小小请求,了然大师又怎么会不答应呢。毕竟,了然大师自己再超凡脱俗,也总要负担起这庙里上下的世俗之僧。” 小柳儿说完,便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脸上眼中,满是得色。 绯色颇玩味地看了一眼小柳儿,她缓缓勾起唇角,转头看向了然大师,开口道:“大师莫要见怪,这婢子信口开河,冲撞了大师,还望大师见谅。” 了然大师笑道:“这位施主实是个剔透水晶心。老衲的心思,全被这位施主猜了个通透。若是真有人问起此事,只怕老衲也只能回一句‘不可说’。” 月白此时终于回神道:“这么说来,了然大师是肯了?!”说罢惊喜万分。 了然大师双手合十,唱了声佛,便是默认了。 绯色道:“如此麻烦了大师,信女心中实在是过意不去。今年信女二人的香油钱,自当翻倍奉上。” 了然大师唱了声佛,“施主不必如此。” 绯色轻轻一笑,同了然大师闲话一会儿,寻了个由头,便拉了月白同了然大师告辞,起身回去了。 了然大师望着二人离去的身影,笑了笑。再坐回蒲团上,捏着念珠的手,竟在不住颤抖,险些将念珠掉了下去。 那开门的小沙弥见状有些诧异,开口问道:“爷爷你这是咋了?” 了然大师看着他,抑制不住内心狂喜,开口道:“小黄子,你爷爷我,真要成仙了!” 说完一双眼睛精光乍现,满满的都是贪婪和狡诈,哪里还有刚才半点莲台端坐的佛家气度。 第四章;身世是这样的 且说二人一路相伴回到香闺,月白此时已经放下心来,只觉得自己通体轻松,于是缠着绯色要去喂鱼。 绯色倚着栏杆看着月白掐了鱼食往湖里扔,玩得眉飞色舞,心里只觉得好笑,旖旎阁的花魁还有如此孩童心性,这若是说出去,怕是都没人信的。 绯色宠溺地看着月白,这性子同小时候,简直一模一样,变都没变过。想及此,她瞄了一眼跟在月白身后恭恭敬敬的小柳儿,眯着眼睛,泛起一丝含义不明的笑容。小柳儿今天,着实有些,伶俐过头了,不过,算起来,小柳儿约莫也是时候挂牌了。 正想着,一个洒扫丫头跑了过来,给几个姑娘道了万福,笑盈盈说:“柳儿姐姐,戚妈妈寻你呢。” 月白诧异回头,但见小柳儿眼皮跳了一跳,正开口打算说什么,月白一挥手:“去吧,带点玫瑰酥回来。” 小柳儿抿嘴一笑,应了一声,行了礼,便同那洒扫丫头一同去了。 月白继续揪了鱼食丢了喂鱼,嘴里还哼哼着小调。 绯色放下手里的杯盏,起身走了过去。 月白抬头看了看绯色,轻轻一笑,一改刚才天真烂漫的样子,沉静道:“绯色姐姐,你瞧这群锦鲤,平日里在池子里优哉游哉,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可但凡有了口吃食,便能翻腾起这样的波浪,这池水跟滚了似的,哪儿还有往日的平静。都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依我说呢,但凡是个活物儿,都这样,看到了好处,就开始不消停了。”说罢轻轻一笑,抬头看了绯色。 绯色也笑了,瞄了一眼小柳儿走远的方向。 月白点了点头。 绯色笑道:“我道你尚无知觉,原是,心里早已有了计较。” 月白笑道:“她这几日里,心里慌的很,可偏偏还要做出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人虽然是伶俐的,可是不过十三岁罢了,我哪里会看不出来。” 绯色想了想道:“小柳儿可是,你夺魁那年来的?” 月白点头道:“正是那年。我刚刚换了屋子,那老虔婆便堆了满脸的笑,领着她一路晃悠到我屋里来了,说是要我带带她。这一晃,也是五年过去了,什么也都学了个七七八八,倒也可以挂牌了。想来这几日,便是那老虔婆同她交底的时候。这才心里慌得很,连我衣裳都烫坏了两件。真是个眼皮子浅的,这大梁,怕是她挑不起来咯。” 绯色道:“挂牌便挂牌,为何还要偷偷摸摸,连你都不告诉?” 月白听罢嫣然一笑:“你呀你,平日里要说冰雪聪明,那你是头一个,可若说一时糊涂么,你若认了第二,我是也不敢同你争的。” 绯色笑骂道:“妮子大胆,现在连我都敢排揎了。” 月白笑道:“你可是忘了,我当年,是怎么夺魁的?” 绯色露出一丝玩味笑容,也拈了颗鱼食丢进池里,看一池锦鲤又翻腾起层层水波,缓缓开口道:“如何能忘。” 这秦楼楚馆之中,从来都不缺故事。 每个姑娘都能给你细细说上个三天三夜不带重样。不管是别人的故事,还是自己的故事,各个精彩绝伦。当然,大多的故事,都是锦绣开头,惨淡收场。 绯色同月白二人,自然也是很有些过往值得说道说道。 不同于大多的姑娘都是荒年之时无路可走,只得出来卖儿鬻女的穷苦人家。 相反,二人都出身官宦人家,是正儿八经的大家闺秀千金小姐。 两家自父辈开始便是生死之交,一个书院念书,一同进京赶考,一同金榜题名,大权在握位极人臣,好不风光。 奈何改朝换代,权力更迭,父辈站错了队伍,于是,男为奴,女为娼,满门没有好下场。 二人当时年幼,却已有京城里一顶一的师傅悉心教导,举止进退有度,书画琴棋四书五经,尚未精通,却已入门。 小小的女孩子,五官尚未长开,眉眼间,却玲珑剔透俊俏可人,依稀可见日后二人的惊艳模样。 当二人怯生生牵着小手站,怯生生站在一群老*鸨面前时候,老*鸨们是如何奋力抢夺,力求二人花落自家。抢到的,自然是请了师傅好生教养,琴棋书画,填词唱曲,无所不有,绫罗绸缎,锦衣玉食,养的金贵。 二人本就天资聪颖,各种技艺一点即透,一会即精,尚未出道,便早早的,名声在外。 绯色将将大了月白一岁,便早了一年挂牌,围观者众,有慕了艳名而来的,也有过来看笑话的。 昔日太师家帘幕重重后难得一见的千金大小姐,现如今要在人前卖笑为生,如何不让人想来看上一看。 结果,一舞惊鸿,惊艳绝伦。博了个满堂彩。 而绯色就那么端正站好在台上,娇娇小小的一个女孩儿,不卑不亢,还带了一份天成的贵气,没有落魄的哀伤,也没有被打赏冲昏头脑。 她站在那儿,便是一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绝色牡丹,便让人不敢造次。 那些原本打算来看笑话的人,也只有诚心拜服。 至于庸脂俗粉,哪里能同绯色比拟。 绯色毫无悬念夺魁而去,留下无数唏嘘。更留下轻飘飘一句话,让无数人,心如猫抓。 “绯色技艺容貌不过尔尔,贻笑大方,着实愧对花魁二字。唯有明年此时花魁得主,才是当之无愧的花中之魁。” 姑娘未挂牌之前,是没有花名的,绯色便没有点名是谁。 可坐台下的,谁不知道绯色说的,便是那同她从小一起长大,又一道入了勾栏院的前朝丞相之女。旁的女子,她哪里会放在眼里。 只是,这二人并不在同一楼内,绯色自家的老*鸨,当场气得脸都白了。 于是,但凡混迹风月之地的哥儿,早早的,就开始幻象起下一年花魁赏的景象。还没开始,但是似乎大家都已经认定了明年花魁,必定是那前朝丞相之女。 旖旎阁的戚妈妈自然是整天都笑得合不拢嘴。得意之余,开始挤兑其他几家的姑娘们,有意无意只说这姑娘条子不错样子不错嗓子不错,如此好的条件,可千万莫要明年去参加那花魁赏,原本是夺魁的料呢,若是没拿到魁首,让人多不甘心呐。 如此三番,终于犯了众怒。做这生意的,有几个是好相与的?谁家没几个靠山? 几家暗通款曲,便定了主意。 没几日,戚妈妈醒来时候,便在自己的梳妆台上发现了一只飞镖戳着字条,那镖锋利的很,两个小丫头合力才把它将将拔了下来。 戚妈妈看了纸条之后,一张脸吓得煞白,再不口出狂言。 过了一阵安生日子是没错,可眼见得,离花魁赏,是越来越近了。 其他几家都记得当年抢夺这两个姑娘时候的场景,谁都不怀疑花魁赏之后,自家生意,必定是一落千丈。唯独绯色能平分秋色,可她死死护着那姑娘,这谁不知道。 于是,各家又秘密地坐在了一起,思来想去半晌,想了半天的办法,最后还是醉红馆的老*鸨沉了半晌幽幽来了一句,既然谁家都没有能制衡的姐儿,那也只能,不让她出来了。 其他众人,都无声点了点头。 于是,翌日清晨,戚妈妈又在梳妆台原处,发现一支镖,依旧扎着一张纸条。 可戚妈妈这回看完之后,没有吓得腿软,倒是气得拍着桌子整整骂了一个上午。 上一次是戚妈妈一时气焰太盛,忘了规矩,其他几家合起来提点提点。错在自己,倒也没什么好说。 这一回,却是其他几家说,若是那小妮儿一出来,怕是无人可比肩。但一枝独秀,从来不是这秦楼楚馆的规矩,其他几家这回算是服输,还请戚妈妈给其他几家留条活路。这小妮儿,还是莫要挂牌的好。不然,这几家,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戚妈妈一面拍桌子一面大骂其他几家,抢人时候舍不得花大钱,现在又见不得人赚钱。自己这几年花了多少心血养了这尊摇钱树,跟供养菩萨似的好生伺候着,这眼瞅着便是要收获了,居然还有人想连根给拔了! 戚妈妈当即放话出去,只说你有本事就来比,没本事便回老家寻个老实巴交的庄稼佬嫁了算了。莫要在这儿丢人现眼。 这话放出去,就算是撕破脸了。于是大家都等着看好戏,甚至有人开了盘口,单赌哪边服输。有人说,戚妈妈一个人哪里拼得过这么多人,也有人说这事儿戚妈妈占理,何惧之有。众说纷纭,没个定论。 戚妈妈本来不以为意,直到翌日在自己妆台又发现一支镖。打开一看,竟是一张行程表,密密麻麻列出来的,是戚妈妈自己和那小妮儿的昨天一整日的作息行止。 戚妈妈的冷汗顿时就下来了。当即加多了人手,将整个旖旎阁重重看守起来。 却不想,接连着七天,每天戚妈妈都还是收到这么一支镖,附上的内容,依然是前一日二人的作息行止。 戚妈妈兀自强撑,只假作没有看见。 此时哪里能示弱!不然,日后还不是任人宰割,再无翻身之日! 临到花魁赏只剩十日时候,戚妈妈早晨睁眼惯例的去看梳妆台,却没看到镖。她正自鸣得意以为对方收手,伸了懒腰赤着足踩了脚踏下床才觉得脚底黏腻,低头一看,便是一声尖叫。 只见自己养了五年的纯种白毛波斯猫被一支镖扎到了大动脉,染得半身白毛都变成了嫣红。那小兽睁着眼睛张着嘴,露了尖尖的牙齿出来,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血迹已经半干,镖的尾环处,还缠了线,拖着个小小的信桶。 戚妈妈颤抖着手指将那被血泡透了的信桶拿了起来,打开抽出纸来,却是两张,一张银票,一张边沿已被染了血的的雪白宣纸。 银票是一千两,数额不可谓不大。 宣纸则白纸黑字简简单单一句话,错杀爱宠,着实抱歉,银票奉上,聊表歉意。愿戚妈妈另觅幼宠,可得昔日之欢。 戚妈妈看完,整个人傻了一盏茶的功夫。半晌没有言语。 戚妈妈这一日歇了业,连猫的尸身都没让人收拾,一个人在屋里从天亮到天黑,从天黑又到天亮,也没拿定主意。 一边是钱,一边是命。奈何,戚妈妈,爱财如命。 天不亮时候,戚妈妈眼睁睁看着一支镖戳破自己窗户纸,直直扎到妆台。打开一看,却是对方口气松缓,只说各退一步,今年莫要让那妮子挂牌便是。 随信,附了五千两的银票。 戚妈妈捏着信件和银票,很难说心里到底什么滋味。 当戚妈妈推门而出的时候,已经又是往日宾客盈门的时候,满屋子的姐儿没一个敢在屋里歇着的,乖乖在大厅围起来坐好。厅里倒是掌了灯,只是灯光晦暗不明,像捉摸不定的心事。 戚妈妈拾级而下,将将走到月白跟前,伸手捏住她下巴,仔细端详着,像看美人,也像看珠宝。 半晌,还是深深叹了一口,转身回了屋,一句话没说,只挥了挥手,又开了业。 华灯初上,觥筹交错,笑语嫣然。 只是,第二天,旖旎阁递上去的参加花魁赏的名单里,压轴的那个,换了个人。 消息传了出去,简直要掀翻了天。戚妈妈虽说是没有给月白脸色看,却架不住其他姑娘的指指点点。 月白心里这个羞愤难当。本来沦落风尘就已经弥足羞耻,现在这一年轰轰烈烈的造了声势,结果却让自己成了一个笑话。 如何忍得? 很快,花魁赏到了,各家老*鸨带着姑娘们,浩浩汤汤去了今年做东的软玉轩。参赛的参赛,看热闹的看热闹。几乎家家都是人去楼空。 戚妈妈带了所有的姑娘,独独留下了月白。 戚妈妈倒是好意,免得她再被人围观,心上受不了。 可其他的姑娘,少不得来嘲讽一番。踩低拜高的姑娘,终究还是多的。 待到大家都走了。月白冷着脸看着自己房间里已经做好的衣服首饰,收了套舞衣,换了身便衣,素面朝天,一个人,出了门。 如何忍得!自家爹爹便是铮铮铁骨不肯屈服,才落得如此下场!自己忍辱偷生也便罢了,落难还要被人如此欺辱。 如何忍得! 月白打定主意,便是命丧当场,也绝不忍这一年! 花魁赏同这烟花之地是一样的,流光溢彩,那是给别人看的。后台混乱无比,人多杂乱。 也正因如此,月白低着头,扮作洒扫侍女,不费力气,便混了进去,单等那司仪宣布绯色姑娘卫冕成功,请大家稍待片刻,绯色姑娘换装完毕,便来答谢歌舞。 月白寻到了绯色独自的梳妆间,绯色见到她虽然是愣了一下,但又如何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于是给她梳妆换衣,月白坚定的未簪珠翠,未涂脂粉,单单一身素白纱裙,赤了双足,顶了头纱。往那儿一站,隐隐绰绰亭亭玉立,便是一副美人图。 绯色令自己贴身使女跟在月白身后,扮作自己,往舞榭走去。 纵然二人身量不尽相同,但有轻纱遮住了面容,有灯火随着晚风缓缓摇曳,照出来的人儿凭空多了一份摇曳的风情。台下众人只觉得自己简直要醉了,满脑子只有这丽人的举手投足,哪里还有心思去分辨这人是不是绯色。 丝竹起,晚风凉,美人儿于烛火之下、舞台之上,轻甩水袖,便是一舞惊鸿。不同于绯色的温润贵气,月白的舞带了一份和年龄不相称的肃杀的美艳,她站在那里,高高昂起头,虽然隔了一层头纱看不到舞者的神情。但台下众人却仿佛依然可以感觉到,那种睥睨众生的姿态,仿佛神女下凡。 台下看得如痴如醉,舞蹈结束,月白微微行礼。司仪便一叠声夸着她,只说此舞只应天上有,人间能有几回见,说绯色姑娘去年说今年的花魁才名副其实,原来早早的就准备下了。 这时候却听后台有人高声说了一句,自然是早早就预备下了。却是绯色的声音。 众人正纳闷着,就看见绯色掀开帘子,款款行至舞台,同那红衣姑娘站在一起,相视一笑。 台下众人议论纷纷,其他几家老*鸨对视了一下,不约而同地转过头来盯着戚妈妈,戚妈妈只觉得自己腹中简直要抽筋。 旁人也就罢了,她如何能不知道台上这是谁!那身段,那舞姿,那气度,那衣衫,无一不眼熟,无一不是精心准备许久之物。 戚妈妈冷汗直冒,有如惊弓之鸟,三伏的天里,她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边,戚妈妈惊惶不安,那边,台下众人已经开始喧闹,有人已经开始惊喜高呼,说一定是那位!一定是!没跑! 一个带两个,两个带一群,大家高呼着要司仪揭下那面纱,一睹庐山真面目。 台下,几个老*鸨已经起身朝戚妈妈这边走来,面色不善。 台上,绯色同那女子笑了笑,伸手揭开女子薄纱,众人一睹庐山真面目。 台下惊呼一片,台上骄傲轻笑。 戚妈妈看着越来越近的几个老*鸨,急着扯着嗓子朝台上骂了起来:“那小淫蹄子!谁让你出门的!看我不打断你狗腿!还不给我下来!脸都给你丢光了!”一面说着一面领了龟公,气势汹汹朝台上走过去。眼看着是要当场绑了人回去。 月白傲然看着戚妈妈,轻蔑一笑,转身踩上舞榭的边缘,白衣当风,皎洁的月光轻洒在女孩子赤*裸的脚上,铺出一层柔光。 月白看看绯色笑了笑,纵身一跃,便是要朝着那河中跳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月白刚刚跳出去,却撞进一个胸膛,被人生生抱住,而后一个纵身飞起,落地之时,自己已经又回到了舞榭之上。 月白尚未抬头看这人的脸,便听到一个颇有磁性的声音爱怜道:“自古红颜多薄命,姑娘为何还要自寻短见?” 月白后来每每会想到这一刻的时候,总是回忆起那一双眼睛,仿佛古井一般沉淀了岁月,却依然澄澈。那关心,就是关心,并不含着半分功利,不含着半分算计。 这人将月白轻轻放下,朝着冲上来的戚妈妈拱拱手,“卢某不忍美人香消玉殒,擅自出手,还望戚妈妈莫怪。” 戚妈妈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直勾勾看着这个自称卢某的男子,半晌才讷讷一句,“卢,卢公子如何回来,这么早。” 那卢公子只轻轻一笑道:“卢某心里一直惦记着去年绯色姑娘之言,这才拼了命的赶回来。”说罢看了看月白,清浅笑道:“也正因卢某赶了回来,才算头回明白,到底何谓‘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牧之诚不我欺。” 戚妈妈干笑着,着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月白却不管这许多,只抬了头清朗朗一句:“卢公子,我只问你,你救得了我一次,可救得了我以后?” 那卢公子愣了一愣,却看到几个有分量的老*鸨通通上得台来,龟公忙不迭扯了帷幕将台子遮住,不让台下看到里面情况。 月白原本冷笑着站一旁,只等看这突然冒出来的公子哥的笑话,却不料,一群老*鸨都谄笑着同这卢公子问好。 月白正愣怔着,绯色戳了她一下,悄声道;“此人便是那‘月夜惜归终须归’的卢公子。” 月白的脸,腾得,就红透了。 秦楼楚馆的姑娘,见得最多的便是男人,来也是男人,去也是男人。姑娘们心照不宣地守着自己的势力范围,鲜少起争端。 唯独有一个人,是踩在众姑娘心尖尖上的人。 这人,便是卢惜归。 他长相俊朗身姿挺拔,便是埋没于人海之中,也一眼可从绣楼上望见,绝无可能认错。 他学识渊博,谈吐雅致,翩翩有礼,见君而知天下男子皆为浊物。 他流连秦楼楚馆,为美人簪花画眉是常事,姑娘们为了留下他使出浑身解数,他若是写了一阕词给哪个姑娘,姑娘能被人羡慕上十数天。 他满腹经纶才高八斗,大家闺秀们也对他青眼有加,年年鹊桥会,他都是座上嘉宾,收到绣囊香包无数。 朝堂之上,他是刚直不阿的臣子。 香闺之中,他是最懂得珍惜美人的才子。 柳三变怎么说来着,“黄金榜上,偶失龙头望。明代暂遗贤,如何向?未遂风云便,争不恣狂荡,何须论得丧。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 何况这位,还未失龙头望。 不是柳三变,胜似柳三变。 月白自进了这勾栏院,便没少听姑娘们说起这‘月夜惜归终须归’的卢公子。 每每提起,姑娘们都一脸憧憬。前院的姑娘还有机会见到本尊,可月白被戚妈妈一直单独养在后院,学习着各种艺技,轻易不准她出门,哪里有机会得见一面。 月白也曾想过若是有朝一日得见卢郎,会是怎样的一番景象。 只是,千般想象,也从没想过,竟是眼下这场景。 月白只觉得有些晕眩,耳畔传来嘈嘈杂杂的讨论声,却是充耳不闻。她看着各家老*鸨嘴皮子飞速颤动着,不知叽叽喳喳说了多少东西,而卢惜归就微微笑着,不住点头,偶尔说上一两句。 似乎过了很久,也似乎只过了一瞬。她看到卢惜归转脸看向自己,开口说话。那神情,温润如同养熟了的玉石一般,让人觉得说不出的舒服。一时间,月白看得痴了,没听到,也没回应卢惜归。 绯色戳了她一下,月白这才回过神来,她粉里透红羞着一张脸,正不知道要说什么,就听那卢惜归又开口问道:“不知姑娘,可已有花名?” 戚妈妈见她不开口,便笑着说不曾有,顺水推舟请了卢惜归赐个花名。 戚妈妈一脸洋洋自得,仿佛是天大的荣耀。 月白却昂着头,冷着一张脸,警惕地盯着他。 卢惜归见她这般神情,忍俊不禁,揉了揉她头顶,笑着问她可是已有心仪的名字。 月白本以为他会自作主张,听罢虽有些愣怔,却坚定回答了有。她招手示意让那卢公子附耳过来,那卢公子便当真俯下身来。 整整高出自己两个头的人,当真俯下身来,倾听她的耳语,一瞬间,她只觉得心腔里,无一处不妥帖,无一处不温暖。 她说,有个要好的姐妹叫绯色,她想同她一样,也以颜色为名。 他看看她道,肤色如此白净,又正值月挂中天,叫月白可好? 她粲然一笑,好。 那年,卢惜归也不过刚刚二十。 第五章;跟我抢男人? 绯色后来同月白说起这段的时候,总是忍不住要感慨说,难为这卢惜归年纪轻轻便惹了那么多姑娘神魂颠倒,果然是个妙人。三言两语之间就摆清了利害关系,点到为止,给每个人都留了足够的颜面和台阶。硬生生把一个新晋花魁投江的结局,给扭转成了皆大欢喜的大团圆。 后面的事情,就疏风顺水一气呵成了,月白毫无争议得夺了魁;戚妈妈寻了个由头,独自拿了所有打赏;几家在一起重新制定了花魁赏的规则,另给挂牌新人开了新人赏,再不准新人直接上花魁赏,以免再发生月白之事。 其实对这次,大家都是有些后怕的。有些分量的老*鸨都记得,这两个姑娘定了归属之后,上面有人交代过,这两个姑娘不管在谁家都要好生养着,卖艺可以,可若是让她们卖身,那就等着掉脑袋吧。 若是其他几家**先前便知道那天天不肯说话的月白性情竟如此刚烈,怕是,也不敢如此强压着她。 也正是因为闹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日后再没有哪家**敢大张旗鼓肆意宣扬自家这年要出的新人,一个个都藏着掖着,不到最后上台没人知道长什么样子。只是这样一来,让很多**为了打探别家情况,颇花了些心思。 所以,绯色月白二人,看到小柳儿那遮遮掩掩的样子,心里,便明镜似的,怎么能不知道她在打什么小算盘。 绯色笑道:“怪道这几日,这小蹄子掩不住的满面春*光,方才在了然大师面前,还如此僭越。你们旖旎阁今年新人压轴的,估计就是她了。” 月白漫不经心道:““那老虔婆将她放我屋里,便是掩人耳目的,这小蹄子唯有跟我出去时候才服侍我,旁的时候,都在先生那边学唱。时不时的还要扰我休息,要我给她指点指点。若不是当初为了能让惜归给我赎身,我才不答应这差事呢。” 绯色笑道:“你这还真是,一见卢郎误终身啊。当时不过见了一面,便想好了如何赎身同人家双宿双飞,你呀你呀,羞也不羞!” 月白摇头晃脑故作腐儒模样道:“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绯色大笑,伸手戳了她脑袋,似又想起来什么,道:“说起来,你那卢郎这些日子,也该回来了吧?” 月白甜甜笑着道:“估摸着,也就是这几日了晨光了。” 绯色笑道:“不知你那如意郎君,可赶得上赶不上你这最后一次花魁赏了。” 月白昂头道:“自然是赶得上的!” 自卢惜归五年前救了月白一命之后,二人日渐亲密,情愫渐生,羡煞旁人。 卢惜归自然想同月白赎了身,明媒正娶回家去。只是,月白此时年纪尚小,钱没赚够,戚妈妈如何肯放人? 二人只得再等上一阵子。 待到月白及笄时候,卢惜归特特送上一支八宝倒垂芙蓉簪,本想即刻娶了回去,奈何朝廷命他出海访东瀛,约莫两年才能回来,又不准带家眷。只得同戚妈妈商议着,过两年回来迎娶月白,还请戚妈妈莫要另许他人。 戚妈妈盘算着过两年,也差不多是时候了,便也就答应了卢惜归,只说,归来时候,带了足够的银钱,便可给月白赎身。这两年么,好生照料着月白,不难为她,也绝不给她破瓜。 月白便同卢惜归哭了一场,凄凄惨惨戚戚地送走了情郎。 一等两年,二人唯有书信往来,月白也一直闷闷不乐的。 直到卢惜归前几日来信说,不日抵达。月白才终于一扫许两年的阴霾,跟换了个人似的。每天都笑盈盈的,单等着自己的情郎抬了八抬大轿来娶了自己过门。 她早已同情郎商议好,要在最后一场花魁赏上,告知所有人这消息,要所有人都知道,她月白,已经寻得这世上最好的男人嫁了,再不用卖笑为生。 日后再见,便是卢夫人。 虽然幼时坎坷了些,总算,还有个好归宿。 月白想着,不由得笑了。 绯色正想揶揄她,却看那边,一溜儿小跑过来一个婢女,行至二人身前行了礼,却嗫嚅了半天,没敢说话。 月白好奇道:“你过来,想必是有话要同我说,为何见了我,却又吞吞吐吐,不说出来呢?啊,我知道了,可是那荣城的张员外又来了?” 那婢女咬咬嘴唇,摇摇头。 绯色开口道:“可是有什么,不好当着我说?” 婢女还是摇摇头。 月白皱眉道:“究竟何事?再不说便下去吧。”说罢扭头,端了茶盅,想喝茶。 那婢女怯生生道:“卢、卢公子,到了。” 月白手一抖,手里钧窑的胭脂红的海棠杯没捧住,掉地上摔了个粉碎。月白也不管这茶盅价值几何,只激动捏住婢女双手问道:“此话当真!” 那小婢女也不知是被捏疼了,还是被吓着了,带着哭腔同月白道:“月白姐姐可莫要同人说是我来报信的!不然小婢性命不保!” 月白皱眉道:“莫说这旖旎阁上下,便是这整个金陵城,还有谁人不知惜归同我?为何你来报个消息,还要性命不保?” 小婢哭丧着脸,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 绯色轻轻拉下月白掐着婢女的手,轻轻牵过那小婢女,温言软语同她说:“莫怕,月白是激动了些,不相干的,你莫怕。可是,卢公子到了这事儿,为什么不能让月白知道呢?” 那小婢女又看了看二人,鼓起勇气道:“卢、卢公子确实到了,正在月白姐姐香闺等着。只是,只是……” 月白不耐道:“只是什么!” 小婢被吓了一跳,道:“只是,柳儿姐姐在招待着卢公子,还,还同我们说,不许给月白姐姐报信……不然以后有我们好日子受……月白姐姐今年也就走了,可小婢们,不知还要在此多久。所以,没、没人敢过来……” 月白一张小脸气得发青。 绯色笑道:“那你是为何敢过来呢?” 那小婢怯生生道:“因、因为月白姐姐曾经在戚妈妈面前给小婢求过情,免了小婢的一顿打……” 月白冷冷道:“小婢子倒是知恩图报,我屋里倒是养了个白眼狼,哼,她是不是告诉你们今年花魁赏她是旖旎阁的新秀压轴?” 小婢怯生生点头。 月白冷脸同绯色道:“她倒不怕我突然回去。” 绯色尚未说话,小婢道:“柳、柳儿姐姐说了,她不在,月白姐姐独自一人,是不会回去的……” 月白气极反笑道:“还当真是我知冷知热的好奴婢,把我的性子摸的一清二楚,这么好的奴婢我要怎么奖赏才好呢?啊,对了,绯色姐姐,我突然想起前些日子江南织造的董公子送了我一对镯,翠色一般,水头倒是很足,我想着你一定喜欢,给你留着呢,来同我去看看。”说罢拉了绯色便往自己闺房走去。 那来传话的小婢子吓得浑身发抖,月白轻飘飘同她丢下一句:“怕什么,姐姐出嫁还缺个陪嫁呢。”那小婢子听罢眼神发亮,一叠声同月白道谢。 月白想了想,又开口道:“去寻戚妈妈来,让那老虔婆去我房里等,只说这次花魁赏,我有些新的想法就是。” 说罢,转身拉着绯色就朝自己房门走去。 一路上碰到好些洒扫侍女,月白一概打了手势让她们噤声,行至自己门前,便听到里面小柳儿甜腻腻地同卢惜归献着殷勤。 月白没急着推开门,只同绯色站着听门。 只听卢惜归道:“方才柳儿姑娘不是遣了婢女去寻月白?已经过了半个时辰,为何还没有回音?” 小柳儿道:“想是月白姐姐临时有了场,去赴会去了。还望卢公子稍安勿躁,想必稍等片刻月白姐姐就回来了。卢公子请先尝一尝这桂花酥糖。” 卢惜归推辞道:“卢某还是,先行告退,明日再来。还望柳儿姑娘替卢某知会一声。”说罢便是起身的声音,片刻不留。 小柳儿尚开口留人:“卢公子……” 话音未落,卢惜归便已经打开了房门,看到站在门口的月白,诧异且惊喜道:“月白!我还以为今日是见不到你了!” 月白笑盈盈戳了他脑袋道:“傻样,我不过在花园喂鱼玩呢,哪里会见不到。”说罢,她笑盈盈看向屋里,脸上青红交替的小柳儿,轻声道:“找我的婢女可是新来的?半天没找到我?” 小柳儿心虚的很,却只有硬着头皮道:“正、正是新来的……” 正在此时,戚妈妈赶来,看到卢惜归同月白在门口站着,显然意外之极,一叠声得同卢惜归打着招呼:“哎呀卢公子可算来了,不知公子这两年过得如何?这两年可真真是想煞老身,哎呀,卢公子为何不进去坐?还是公子在门口看到月白这丫头,一时舍不得离开,就直接在门口站着叙旧了?哦呵呵。”戚妈妈自己说着就笑了起来,以为自己十分的有趣。 月白看了一眼里面面色煞白浑身颤抖的小柳儿,轻轻一笑,同戚妈妈道:“月白可巧是同绯色回来拿东西,这才知道惜归回来了。先前啊,是我那能干的小柳儿独自招待的惜归,果然是长大了。不过么,大概是年岁尚小,经验尚少,招待不周,惜归这坐了没一个时辰,便想走了呢。” 月白这一番话说的意味深长,戚妈妈顿时就没了笑容,小柳儿浑身战栗,几欲晕倒。 抢人这事儿,并不少见,虽然这事儿不地道。 但是,成王败寇这道理,在哪儿都通用。若是抢到了,大家赞一句有本事;若是没抢到,姑娘们的刻薄劲儿,便要使出来了,最多不过半天,整个烟花之地的都要知道了。 至于,现在,这抢自己主子的人,没抢到就算了,还被自己主子现场抓到排揎,还有一群人堵在门口看了现场。 小柳儿便纵然是去了花魁赏,只怕,也卖不上价了。 戚妈妈只觉得自己心头在泣血,这个眼皮子浅的东西,老娘辛辛苦苦栽培到今天,临到头了给我弄这么一档子事儿。 完了!全都完了! 第六章;命中没有姻缘 戚妈妈皮笑肉不笑地开口想说些什么。却被月白抬手拦住,月白笑盈盈道:“月白本是关于花魁赏有些地方想同戚妈妈再商量商量,这才巴巴儿着人把戚妈妈请了过来,只是不成想惜归回来了,月白也就没甚心情讨论花魁赏了,还望戚妈妈见谅。” 戚妈妈此时巴不得她赶紧离开,自己好和小柳儿能说道说道。于是谄笑着道:“应该的应该的,卢公子当然比花魁赏更重要。再说今年花魁赏,月白姑娘不必费心也一定是夺魁的,姑娘这些日子大可清静清静,同卢公子好生团聚一下。” 月白似笑非笑看着戚妈妈道:“还是戚妈妈最懂我,那月白就先同惜归接风洗尘,月白这屋子,就有劳戚妈妈打扫打扫了。”说罢,便飘然离去,看也不看身后发抖的小柳儿、面上青红的戚妈妈,还有围在一旁窃窃私语的姑娘们。 这几人出了门,戚妈妈便一改面上的笑容,板着脸看着周围的姑娘们,恶狠狠道:“看什么看,都给我回去!”一面说着一面进屋揪了小柳儿出来,往后院走。 姑娘们虽然进了屋关了门,也还能隐约听到戚妈妈一面走一面骂着小柳儿。于是纷纷坐到一起,开始兴奋地说起小柳儿的八卦,说小柳儿最近气焰嚣张,这回终于给月白治了真是大快人心之类。 此事按下不表,却说月白几人饭食已毕,送了绯色回去之后,月白同卢惜归二人依偎在一起叙述着相思之苦,卢惜归正说到那扶桑的风土人情,猛然想起自己特特带了稀罕玩意儿回来,单等着给月白献宝。 月白想了想道:“这时候,想来人也该走干净了。那便回去吧。” 二人携手回到房中,小柳儿已经不在了,东西也收拾了清爽,一根镶了浓翠欲滴的翡翠的簪子端正摆在梳妆台,那是去年花魁赏时候,宣城一个胭脂铺的老板赏的,月白嫌它绿的妖冶,并不耐烦用它。小柳儿却喜欢紧,曾同她讨了去的。 月白拈起簪子转了一圈,轻笑一声,唤了个小婢子,仍给小柳儿送了过去。只说主仆一场,留点纪念也是好的。 卢惜归笑道:“这可巧了。” 月白眨巴着眼睛看着他,卢惜归却行到墙边一溜儿箱子跟前,捡了一个小些的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精致木盒,递给月白。 月白笑盈盈接过来,抬头看他笑道:“这里面,莫不是,也是一支簪子?” 卢惜归笑道:“然也。”说罢伸手抚上月白的头发,有些迷醉道:“唯有最华贵的发簪,才配得上你青丝迤逦。” 月白不由得掩口娇嗔道:“原来卢郎爱的,乃是妾身一头青丝,而不是妾身本人呢。明儿啊,我就绞了头发当姑子去。”说罢一跺脚,一转身,轻轻哼了一声。 卢惜归笑着从她手里拿过盒子,打开盖子,抵到月白面前。 月白原本还在假作生气,可一看到盒中之物,就再也移不开眼神了。她伸出手去,轻轻拿起那支簪,简直不能相信。 是一支振翅轻疾飞过的蝴蝶,翅膀却是不知是何等材质制成,上面的蝶翼是半透明的,下半截就慢慢的变成了粉色。 月白小心捏住发簪,一脸的不可思议:“这东瀛小国,竟有如此能工巧匠!” 卢惜归笑道:“唯有如此,才配得上我亲亲月白的天仙容颜。” 月白笑骂道:“偏是你嘴甜。” 卢惜归接过簪子,给她端正簪好,却伸手拈起了妆台上的细细炭条,笑道:“已经簪好花,待为夫给你画个眉。“ 月白笑道:“这时候画眉,难道还有什么事情,要出门不成?” 卢惜归正色道:“为夫临行前,曾去孤霞寺许愿,若此番能安然归来,定要携妻还愿。” 月白娇羞点头。 二人稍事休整,便出了门。 进到大殿,却看到蒲团之上,有个熟悉的身影,却是绯色。 月白同绯色的婢女打个手势示意她噤声,悄悄行至绯色身后,便听到绯色在还愿:“神女在上,信女绯色曾诚心许愿,今日梦圆,特来还愿。” 月白见绯色拜了几拜,已经起身的时候,才打趣她道:“红极烟花之地的绯色姑娘,莫不是今日终于碰见真命天子了么?” 绯色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月白,笑着打了她一下,“你这妮子,越发的没大没小了,连我都敢调侃。” 一旁绯色的婢女替自家主子鸣不平开口道:“我家小姐可是为了月白姑娘能有个好归宿,才许下愿的。卢公子出使东瀛之后,月白姑娘一直没甚精神,我家小姐看在眼里,担心的不能行……” 绯色撇了弄柔一眼:“婢子多嘴。” 弄柔委屈地看了绯色,虽然话没说完,还是乖乖闭了嘴往后站了站。 月白牵起绯色的手道:“好姐姐,我就知道只有你真心疼我。今日惜归回来,我算是了了一桩心事,等下我们去闹那了然和尚,让他给你掐算个姻缘。” 绯色无奈道:“你这妮子,都快要嫁人了,还这么没大没小。” 说话间,三人还愿上香完毕,于是,说笑着,去寻了那了然大师去了。 这次,了然大师却是在忙,不知在给哪个施主解心宽。 小沙弥将众人引至过道对面的外间奉了茶,便下去了。月白等人围在一起闲聊,说说卢惜归在东瀛的趣事,倒也不沉闷。 正说着,却听到里间突然传来一声响亮的耳光声,随后是一个高亢的女声:“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卢惜归也是你能勾*引的!”是戚妈妈的声音。 随后便是一个同样高亢的声音响起:“她月白当初还不是同我一样!凭什么她做得我就做不得!”是小柳儿的声音。 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就凭老娘这么多年在她身上砸了一万两银子但是收回来了百万两!” 那边不出声了。 却听戚妈妈继续冷哼道:“还不服气?你倒是给我说说,脸蛋身材,你哪样比得过月白?琴棋书画又是哪样比她好?你是资历比她高还是人脉比她广?连自己分量都掂量不清,你还有脸问凭什么!” 小柳儿继续沉默。 戚妈妈顿了一下,换了个语气道:“罢了罢了,平日里,你也不是不知轻重的人,不然我也不能单单挑了你辛辛苦苦培养起来做接班人。你老实同我说,是不是对那个卢惜归动心了?” 那边没有回应,戚妈妈声音也小了下去,又变成了隐隐绰绰的对话声,再听不到说些什么。 这边月白戏谑道:“我竟不知,小柳儿原也仰慕惜归。卢郎若是看着还喜欢,娶我过门时候,多个填房也不错。” 卢惜归皱眉道:“莫要闹。你且想想,戚妈妈为何带着小柳儿来了然大师这里。” 月白漫不经心道:“这有何想不到,了然大师给人解心宽是出了名的好,戚妈妈这回算是赔大发了,过来找了然大师解心宽,也是情理之中。” 卢惜归看着月白,正色道:“月白,你在旖旎阁数年,你觉得,戚妈妈可是那浪费钱财之人?” 月白摇头:“悭吝之极。” 卢惜归道:“既然如此,戚妈妈来寻了然大师,又怎会是为了解心宽。再者说,即便是为了解心宽,为何还要带着小柳儿?” 月白一时语塞,想了想道:“以你之见?” 卢惜归皱了眉道:“想不出。我只怕对你不利。” 绯色慢悠悠道:“戚妈妈这两年在月白身上也算是赚了个盆满钵满,不给月白面子,也要给银子面子;再者说,月白现在结交权贵甚众,戚妈妈,也不敢对月白下手。我倒是觉得,戚妈妈来找了然大师,是为了小柳儿这次花魁赏的事情的。” 月白抚掌道:“言之有理!不愧是以冰雪聪明著称的绯色姑娘。今日有幸相识,当浮一大白!” 绯色笑骂道:“你呀,真是越发的上脸了。” 正说笑着,小沙弥进来请了几位去见了然大师。 众人见了面,寒暄完毕,月白道:“了然大师,信女此番前来,一是还愿,二是想请了然大师给信女算个好日子。”说罢娇羞看了一眼卢惜归,满眼都是笑意。 了然大师双手合十唱了声佛,恭喜了月白,而后掐算了个好日子,便是下个月初五,月白同卢惜归谢过了然大师。 月白又强拉着绯色,让了然大师给绯色算姻缘。 绯色笑骂了月白一句,还是报上了自己生辰八字。 没多久了然大师就狐疑地睁开眼睛,看了看绯色道:“绯色施主,可曾记错自己生辰八字?” 月白皱眉道:“你这老和尚,哪里会有人记错自己生辰八字的?莫要卖关子。” 绯色道:“信女并未记错生辰,还望大师明示。” 了然大师锁紧了眉头,重又掐了一遍,有些迟疑地开口道:“绯色施主,竟似没甚姻缘。” 绯色尚一脸坦然,似不在意。 月白却皱眉道:“老和尚,你胡说什么呢!没甚姻缘莫不是绯色要孤独终老。” 了然大师道:“非也非也,绯色施主命中,似有奇遇。敢问绯色施主,心中可有执念?” 月白道:“老和尚,你这是要砸自己招牌呢。绯色是出了名的淡泊,连每年花魁赏都不同我争夺,怎会有执念。” 说罢,众人纷纷侧目。 月白尚有些不明所以,卢惜归笑着轻轻敲了她脑袋道:“近日越发的不伶俐了,绯色连花魁赏都不同你争,你说她有何执念。” 绯色的小婢子弄柔忍不住开口道:“我家小姐向来不同人计较什么,唯独看不得月白姑娘受委屈。” 月白张了张口,没说出话来。 绯色肃穆看着了然大师,正色道:“敢问大师,可是月白有何不测?” 卢惜归也严肃看着了然大师,月白看着二人,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只得也问了一句:“大师,可是月白真有些不好?” 了然大师闭了眼睛缓缓道;“是福是祸,暂且还说不清。只是绯色施主似要因为自己执念这人,赔上姻缘,日后,似还有些奇缘。” 绯色神色缓和下来,浅淡一笑道:“如此,倒也无妨。” 月白急了,道:“莫要胡说!如何能没有姻缘!”说罢又着急问道:“敢问了然大师,可有化解之法?” 了然大师摇了摇头道:“命里注定了的事情,改不得。” 绯色突然道:“大师尚未明示,月白可是,真有些不好?” 了然大师想了想,深深吐了一口气同绯色道:“敢问绯色施主,若是月白施主日后有些看坎坷,你可愿助她一臂之力?” 绯色大惊道:“月白真有坎坷?”话音才落,便发现,原是同卢惜归异口同声。 了然大师道:“莫要急,诸位莫要急。绯色施主似是月白施主的贵人,前来助她的。有再多困苦,也可化险为夷。” 绯色道:“不知信女该如何助月白一臂之力,还望大师明示。” 了然大师有些犹豫地看着绯色道:“此事倒有些,蹊跷。不知二位施主,可否借手相一观?” 二女听罢便递了手过去。 看罢,了然大师紧皱眉头,半天没说话。 众人急着追问究竟如何。 了然大师皱着眉头道:“不知二位可还记得,上一次二位施主前来寻老衲之时,所为何事。” 二女对视一眼,那额间花钿鲜艳如初。 凌千夏在额间团着,惊出一身冷汗,这老和尚不会现在突然发现我了吧。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只听绯色道:“了然大师,上次,你可是说,这花钿,是福不是祸。这没几天,便要换了说辞么?出家人,不打诳语,你可莫要乱说话。” 了然大师双手合十念了声佛:“阿弥陀佛,老衲从不打诳语。只是,这似有些变故。” 月白怒道:“左也是你,右也是你!老和尚莫要吞吞吐吐!一并道来!” 了然大师并未动怒,只缓缓道:“月白施主这额上花钿,初初,确实并无害人之意。今日前来,仍是平和一团的气息。只是,月白施主手上有条线,似乎有了大的变动。原本是一团福泽,如今却祸福难测。老衲并不好妄自揣测究竟是何道理。”说罢看了绯色一眼道:“绯色施主近日若是得闲,还请前来此处,老衲有些事情,要交代于你。” 绯色颔首道:“定当每日前来。” 卢惜归在一旁恭敬问道:“了然大师,不知有什么是惜归可以做的?” 了然大师看了看他,有些无可奈何道:“怕是,没有什么是卢施主可以做的了。这变数到底是如何个变法,最后还是取决在女子身上。” 卢惜归一脸沮丧。 了然大师似笑非笑盯着月白额上花钿,缓缓开口道:“这变数,还真是,有意思。” 凌千夏感觉自己小腹都在痉挛,这到底咋回事!难不成老和尚突然修为猛增,看出来我是啥了么!那我还能活不能! 正想着,凌千夏只觉得自己脑海中突然响起一个声音“我就是变数。” 凌千夏,差点,没吓得抽过去。 第九章;冤家路窄 听那声音轻缓道:“凌姑娘莫慌,是苏白。” 凌千夏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苏白是那个送自己过来的狐狸精。凌千夏这个心里啊,简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却听苏白继续道:“凌姑娘莫怕,这些事情,于你,是没有什么妨害的,你只管看着便是。待到夜间,苏白再同你细说。” 说完就没了声音。凌千夏只好继续团在月白额头,听老和尚说话。 了然大师一再表示,虽然有些变数,但是有绯色在此,此事并无大碍,诸位宽心便是。 绯色淡然接受,月白怒气冲天,卢惜归无可奈何,却又无能为力。 了然大师最后闹不住了,只一叠声答应说尽力,才哄得月白不再闹腾。 众人,也就散了。 是夜,月白睡的香甜。 凌千夏焦急地等待着苏白。 月过中天,凌千夏终于听到了苏白的声音:“凌姑娘可睡了么?” 凌千夏在心里呐喊:“没有!” 虽然没有声音,但是苏白却似乎听到了似的。只听她轻轻一笑道:“凌姑娘在此间也有些时日了,一切,可还习惯?便是觉得无趣,也请忍耐一下,此间事情,很快,便了了。” 凌千夏在心里腹诽着,啥,我上辈子刚等回来情郎就要领便当么?这是倒多大的霉啊我。 苏白继续道:“凌姑娘这几日,还请留意周遭。有个物件儿,烦请凌姑娘寻到。” 凌千夏想,原来我是过来找东西的么,为啥非要我来找啊! 苏白道:“这物件,稍稍有些特殊,因为,我们一干人等,也并不知道,那物件,是个什么样子。” 凌千夏彻底凌乱了,有没有这样的!让人找东西还不说是什么样子,这怎么找!再说!我就是找到了又怎么告诉你!我现在一个灵体我也没法说话啊我! 苏白道:“凌姑娘此时,心里很多事情想说吧。苏白能感觉到凌姑娘魂魄波动很剧烈。这事,说起来确实有些难以启齿。” 据苏白所说,这物件儿,本身是个极为保密的事情,唯有胭脂才知道清楚,旁人只是知道有而已。谁知道,阴差阳错的,送凌千夏过来的,临时换了人。事发突然,胭脂也没来及交代一句。苏白只能硬着头皮说,是一个物件儿。还是个,只有凌千夏能看到的物件。 苏白道:“虽然如此,不过,凌姑娘莫要太担心,这物件儿同你,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你看到的时候,心中便知道了。” 凌千夏听的一愣一愣的。 苏白继续道:“苏白现在给凌姑娘念个咒,凌姑娘若是发现了那物件儿,只管在心里喊苏白名字,苏白便知道了。待苏白取了那物件儿,便立刻带凌姑娘返回现世。” 凌千夏听得心中一阵激动,若不是不能说话,怕是当即就要拍胸脯保证不错过那不知道叫啥的东西了。 苏白道:“苏白现在还是体力不支,仍需要借在这发簪上休养。平日里,便不同姑娘说话了。啊,对,忘记告诉凌姑娘了,苏白现在借着这发簪在休养。那老和尚便是感觉到了苏白的气息,才有如此一说。凌姑娘莫要害怕,以那老和尚的本事,还奈何不了苏白,更无害于姑娘。” 凌千夏这才恍然大悟。 苏白继续道:“苏白这便退下了。凌姑娘好睡。” 于是,再没了言语。 一夜好睡。 却说离了花魁赏,也只剩不过十数天的日子,各家都忙了个底朝天,衣服上是红多是绿多、是用纱是用绡、裙摆的花样子到底是牡丹好看还是鸢尾好看、梳什么样的头发、用的谁家的胭脂、你戴多少的金银、我戴多少的翡翠、乃至于一根簪子上是加一颗猫眼石还是去掉一颗珍珠,都是姑娘们喋喋不休在讨论的事情。 忙坏了裁缝师傅同胭脂水粉铺的老板,也忙坏了舞乐师傅们,当然,最忙的,还是**。毕竟,所有的事情都要她来拍板定夺。 在这一片混乱繁忙中,月白是异乎寻常的清闲。 最初为这花魁赏煞费苦心,不过是因为自己心高气傲不肯为人打压罢了,后来时候,则是为了自抬身价,可以有筹码同**周旋,以防哪天戚妈妈心血来潮把自己给卖了。 唯独这一次,这花魁赏算做自己谢幕式,在这勾栏之地卖笑的生涯,终于可以结束了。 月白生性也是爱些歌舞,只是一直以来,曲也好,舞也好,琴棋书画各种技艺,只为取悦他人而展示。这次,她打定主意,要为了自己,**歌舞一次,不再煞费心思去编排舞蹈给台下惊喜,爱打赏多少打赏多少。她不在乎。 只是,卢惜归要忙着准备婚嫁琐事、绯色日日去孤霞寺寻了然大师。自己一个人,未免形单影只有些孤单。 月白喂了一回鱼,看了一回花,正无事可做,觉得沉闷,便有几个小姑娘亲自来请,说是今年要挂牌,想请月白指导一下。 月白见这几个小姑娘倒也礼数周全,心里顿生好感,于是爽快答应,一面同小姑娘们朝舞榭走去,一面同小姑娘们说闲话。 月白有些不解问道:“新人挂牌这等事情,一向是旖旎阁一年一度的大事,往年这时候,都该忙的不成样,为何你们看起来,倒是无人理会的模样?” 几个小丫头你看我,我看你,没人敢开口。 月白看了看小丫头们的样子,心里便猜了个*分,缓缓开口道:“可是从我屋里出去的小柳儿今年压了个了不起的轴,戚妈妈便没甚心思,放在你们身上了?” 有个小丫头鼓起勇气道:“月白姐姐所言甚是。正是因为那位……” 有人开了头,剩下的便容易讲了,小丫头们七嘴八舌,慢慢便把事情说了个清楚,原来小柳儿从月白房里被撵出去之后,大家都以为这次花魁赏没她什么事儿了。那小柳儿也是个飞扬跋扈的性子,平素里没少欺负其他姑娘,见了此情此景,大家正在心里暗暗高兴。却不料,小柳儿被戚妈妈带出去一趟,遮着面纱就回来了。 回来之后就锁在自己单独的屋子里,日日倒是听得到里面在唱曲,胭脂水粉花衣裳,流水似的往里送。眼见得,还是要去压轴的架势。 只是,给新挂牌姑娘的份额,都给她一个人用了,她挑剩下的不要的,才轮到其他姑娘挑拣。 有小丫头愤愤不平道:“都出了那档子事儿了,戚妈妈怎么还这么宠着她,单单说脸蛋身材,好几个姐姐妹妹都强过她呢!” 有个小丫头却是怯生生道:“有天,我夜里起来出恭,倒是看到了她一眼,似乎,似乎跟先前,不大一样了。可是要说哪里不一样,我又说不上来。” 小丫头们叽叽喳喳又吵吵开了。 月白陷入了沉思,她知道,了然大师,有个极为隐秘的手段,便是能同人更改面目。了然大师很少使这法术,也从来不宣扬,是以,知道的人,并不多。但是,戚妈妈,眼见的是那为数不多的人中的一个。如此说来,那天在孤霞寺,戚妈妈便是带着小柳儿,去改了脸蛋身段。小柳儿本身底子就好,能再精致一点,便是可人儿一个。各种本事她也学的不差,平日里,接人待物,也是妥帖的很。戚妈妈,只怕是,想自己百年以后,把这旖旎阁,交给小柳儿吧。 这么想着,一行人便到了地方,小丫头们吹拉弹唱、且歌且舞,极为认真。月白也仔细看过,给小丫头们指点了需要改进的地方。又根据每个人的不同特色,试着给小丫头们换了新的妆容同服饰。 一时间,后院喜气洋洋,笑声一片。 正说笑着,却见月白屋里新添的小婢子领着一个人行色匆匆过来了。月白定睛一看,原是卢惜归。 月白惊喜道:“卢郎此时如何得空前来?” 卢惜归笑道:“为夫忙了一整天,好容易得了个空闲,便想同我的夫人说说话。” 月白娇羞道:“好不羞。” 卢惜归道:“同自己夫人说话,有何羞。”一面说着,一面坐到月白身边,看着一干小丫头。 小丫头们自然知道这大名鼎鼎的卢惜归,只是,见到真人,怕是都是头一回,一个个脸蛋通红,看也不敢看那俊俏少年郎。 月白见状笑道:“歌舞妆容,今日倒也指点了些,你们自己想想,再做改动。若是明日得闲,再来请我便是。”说罢起身,同卢惜归便要出去。 一群小丫头便同这二人行了礼,恭敬站着送别二人。 那二人携手往外走,便是一副神仙眷侣的样子,惹得小丫头们暗自歆羡。就在此时,却听那后厢那边传来“轰隆”一声。 众人纷纷下意识转头望去,却是小柳儿的房门被狠狠推开,摔到两旁的镂空雕花木门还在微微颤动着,隔着一层薄纱,便是一个袅袅娜娜隐隐绰绰一个纤细人影。 便听有小丫头失声惊叹:“那是小柳儿的房!” 第十章;一夜红楼变地狱 (十) 听到小婢子一语道破那人身份,众人神色都有些微妙起来。 月白玩味地看着那边,微微勾起唇角,看了看房中人窈窕的身姿,轻轻一笑,挽住卢惜归的手臂,款款转身便想走。 她连同小柳儿打个照面的兴趣都没有。 刚走了没两步,便又听到身后传来小丫头们的惊呼声。 月白只管款款前行,并不打算理会。了然大师便是给她换了一张脸,还能给她换颗心不成?兴风作浪也要看看自己能不能呼风唤雨再掂量掂量。不然,即便是出了什么妖蛾子,也不过惹人嗤笑罢了。 她只管自己往前走,却不料身后有人出声喊道:“主仆一场,连看也不看我一眼么!” 月白并未停下脚步,漫不经心道:“主仆一场,缘分已尽,为何还要看你?” 却听小柳儿撕心裂肺喊了一句:“你不过比我早些时日见到他!若他先看到的是我!哪里还有你的事!” 月白只觉得好笑,于是翩然转身,嫣然一笑,看着那纱帘后的人影道:“如此说来,月白可以早姑娘一步,还真是惜归的幸运呢。不过,今年月白便要嫁做他人妇,想来柳儿姑娘出头的日子,也到了。待到柳儿姑娘叱咤这秦淮两岸的时候,应当也就够资格进卢家做填房了呢。” 卢惜归无奈看着月白,揉了揉她头发,轻声道:“都快为人妇了,还这么不肯吃亏。” 月白笑道:“就是快为人妇,才不能吃亏呀,不然,如何给你管家。”说罢娇羞了一下。 这二人言语间,便是一派甜蜜,容不得旁人插手。 小柳儿哪儿受得了这刺激,她颤抖着扯了纱帘,似乎想出来,但又不知忌惮着什么,半天也没动弹。 月白轻蔑一笑道:“月白且去准备婚礼事宜,柳儿姑娘还是好生准备着挂牌吧,万一耽误了前程,不能给卢公子做妾,可不是让柳儿姑娘又心碎一次。” 说罢,又是轻蔑一笑,刚刚转身想走。 说时迟那时快,却见小柳儿“呼”地扯下纱帘,不管不顾似的冲了出来。 一身素白,双目含泪,小柳儿就这么冲到二人身前,小柳儿直直地看着卢惜归,神色复杂,开口有些哀婉道:“小柳儿侍奉月白姑娘时候,也常常陪在公子身边。公子对小柳儿,当真半点情分,都没有?” 说话时,月白皱起了眉头,小柳儿,还真有些不一样了。混迹欢场几年,月白眼光何等老辣,只从上到下扫了一眼,便看了出来。 小柳儿的腰细了一分,不盈一握也就罢了,腰线还稍稍调高了些,这么个子小小的一个人,竟也生出几分修长的感觉。尚未发育的胸部,却有了略微的起伏,颇有少女特有的青涩的含苞待放的姿态,令人遐想。五官似细细修过一般,顿时精致了起来。 再不是璞玉的模样,似已已被匠人精心打磨出来。 尤其是那双眼睛,似乎汪着一池碧水,水波潋滟,柔情万千。再加上,楚楚可怜的委屈姿态,当真让人忍不住怦然心动。简直不能不去怜惜。 月白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些。她抬头看了看卢惜归。 卢惜归眼见得是被小柳儿方才波光潋滟的眼神摄了一下心神,略微恍惚了一下,便回过了神来。他朝小柳儿拱拱手道:“姑娘美意,惜归心领。只是惜归已经打定主意,一生一世一双人,绝不再娶,只能辜负姑娘了。唯愿姑娘日后可得佳婿。”说罢微微颔首,牵了月白转身离开。 月白转身前看了一眼小柳儿,一笑而过罢了。 小柳儿听过卢惜归的话,便双目无神,继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闭了眼睛,昏了过去。 小柳儿出来时候,便已有怕事的小丫头去请戚妈妈过来,只是,月白二人已经穿过月亮门往外走了过去,同戚妈妈正好错开,这二人并不知道身后情况。 只有凌千夏隐约听到戚妈妈怒气冲天在斥责小柳儿,似乎她不该从屋里出来。走得远了,凌千夏也没听清。只觉得,只要有女人的地方,永远都有战争。她开始有点好奇后面的故事了。自己前一世眼见的是事业爱情双丰收,怎么能就突然就领便当了呢。 凌千夏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日升月落,时间过得飞快,没几日,便到了花魁赏前夜。 这一整天,戚妈妈就没开业,把姑娘们召集到在大厅,挨个验收了一遍,不管是新挂牌的还是参加过的,从歌舞到仪容,通通查过。姑娘们大气也不敢出,等着戚妈妈责骂或者点头。 这种验收,自然是各家最后一道程序,旖旎阁里除了月白,没人敢不去。 只是,今年除了月白,还少了一个人——今年新挂牌的压轴。戚妈妈没说谁压轴,一句话都没说。虽然按着先前的样子来说,这人是小柳儿无疑了,可戚妈妈没道理这时候不让她出来表明身份不是。 等到所有人都检查完毕,戚妈妈也没提压轴的事儿。嘱咐大家几句今天早点休息,明天不可丢三落四忘带东西,也就散了。 不爱管别人事情的姑娘便早早回了房,自己养精蓄锐去了。 不过当然,更多的姑娘倒是凑在一起,叽叽喳喳说着闲话,说戚妈妈这几天脸色特别差、说今年检查这么轻松,自己唱错一个调戚妈妈也没责骂、说戚妈妈是不是转了心性,今年居然这么早就结束了检查,还让大家休整、说不是小柳儿压轴么,那喜欢出风头的小妮子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不出来显摆、说小柳儿似乎是看上自己先前主子的男人,还给人家拒绝了、说小柳儿已经这么没脸了,今年还会不会挂牌、说不会挂牌的话,这旖旎阁的压轴到底是谁。 八卦么,说了开心也就是了,谁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不过大家一起说着,倒也分外满足。一个个直说了个心满意足才回去休息。 这一夜,月白依旧睡得香甜。 而凌千夏作为一介灵体,平日里睡的昏天黑地不知今夕何夕,这一晚,吓得浑身发颤,不敢动弹。 她看到,悄无声息漂浮在半空的黑色影子,姿态各异,滑行一般就到了人的跟前。那影子眼看着就贴上了月白额头。 凌千夏吓得牙齿都在抖,以灵体的敏感,她完全可以感觉到这黑色厚重的影子身上那强烈的贪婪和夺取的**。 仿佛只要贴上来,一口就会把人吞吃入腹,不带咀嚼。 凌千夏瑟缩在月白额头,只觉得吾命休矣。原来是这么领便当的,她想,不管怎么说,这便当领的也还好,至少没啥痛苦。 正想着,凌千夏却发现,那影子只是能贴近月白,却没有办法贴上来。它同月白一直隔着距离,仿佛月白身上有金钟罩护身一般。 那黑影见无法贴上,也就抽离了,朝着睡在外面的婢女靠了过去,趴在了她的身上,用脸的部位贴上了婢女的额头,凌千夏眼睁睁看着那小婢子本来安稳睡着,突然就开始皱眉,而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发生着改变。 小婢子原本垂髫年纪的稚嫩脸蛋,开始一点点成熟,稚嫩逐渐褪去,身形开始变修长,胸部开始丰润。逐渐,成熟起来。 凌千夏感觉自己仿佛在看纪录片,就像以前看着一朵花,从含苞到绽放。眼前这个小婢子就仿佛盛极了的花,花开到盛极,自然,就是衰败。 于是,小婢子瞬间青丝变白发,脸蛋开始爬上皱纹。 凌千夏,只觉得自己,浑身冰凉。 待那小婢子变成白发苍苍的老妪之时,那黑影心满意足地从小婢子身上爬下来,飘荡着,出了门。 凌千夏还没来及缓过神来,便看到了第二只黑影飘荡了进来,直接奔着月白过来,却也没能近月白的身,只好朝着房中另一个活人飘去,在发现那活人只是老妪之时,悻悻然离去。 然后是第三只、第四只、第五只、第六只、第七只…… 彻夜未曾断绝。 整个夜晚,凌千夏浑身冰凉,呆若木鸡。 若是,若是,这吸人生命力的黑影如此之多。 那,整个旖旎阁,还能剩下妙龄女子么? 她想都不敢想。 然而,天,终于还是亮了。 最初,只是一声惨叫,而后叫声,便连绵不绝了起来。 月白自然便被吵醒了。她起床时候耐不得嘈杂,自己屋里放的小婢子自然也是不敢高声说话。可现在屋里屋外,全是高声的惨叫,这叫她如何不恼火。 月白烦躁呵斥道:“吵什么吵!阎王爷赶着来收你魂了么!” 她闭着眼睛,半天没听到小婢子回话。于是不耐烦睁开眼睛,看到一个坐在自己梳妆台前白发苍苍的女子,一时间纳闷且气愤,道:“你这老人家,为何大清早闯入别人房中照镜子?” 那老人家转过脸来,赫然是一个鹤发鸡皮的老人,苍老的只剩一把骨头,仿佛风一吹,就要被吹倒在地,驾鹤西去一般。 却听那老人沙哑着嗓子道:“小、小姐,我果然,如镜中这般,是个老妇么?” 月白,愣了。 第十一章;惊天的秘密【上】 (十一) 月白皱了眉,起了身,赤着脚便走到那老妪身前,俯下身来,认认真真打量着老妪的脸。 那老妪老泪纵横,神色惊惶。 二人正沉默着,却听到门被人突然撞开,却是戚妈妈。 戚妈妈一脸焦急惶恐,冲过来看到月白之后,脸上神情放松下来,似吃了定心丸一般。笑语嫣然对月白道:“我的好姑娘,昨晚睡得可好?再过会儿,我们就该出发啦。” 月白皱着眉道:“戚妈妈,你可认得这老妇?”说着,指着那老妪。 戚妈妈一皱眉,一脸无辜:“我哪里会晓得。好啦好啦,若是不相干的人,你赶出去便是。不碍事。我先去查查其他姑娘了,过一会儿你自己下楼就好。”说罢转身便走,不给月白留时间发问。 月白直起身子,倚着床柱,看了看泪流满面的老妪,再看了眼戚妈妈离开的方向,听着屋外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心里打起了鼓。 她咬了咬唇问道:“你,你果然是这几日来服侍我的小柔?” 那老妪含泪点头。 月白皱眉道:“听外面这声响,想来一夜苍老的人,不止你一个。” 那老妪继续点头。 月白皱眉道:“莫不是有妖物。” 那老妪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月白想了想,走过去开了门,果然有一些房门已开,白发苍苍的老妇随处可见,或坐或卧、或捶胸顿足、或嚎啕大哭。 倚红偎翠、美人如云的旖旎阁,何曾有过这等景象! 月白正震惊着,却见戚妈妈带着一个窈窕的姑娘款款走来,那姑娘还蒙了面纱。 戚妈妈满脸堆笑道:“我的好姑娘,为何还不换衣梳洗?” 月白嫣然一笑:“戚妈妈说的是,只是,月白找不到自己房中的婢子,无从梳洗打扮。” 戚妈妈一噎,她确实没有想到这个。 穿衣梳洗这种事情,月白还真没自己做过。以前在家自然有婢女,后来到了这旖旎阁,也是当做花魁培养的,哪里会自己做这种事情。就连拧毛巾都怕伤着她的手。 月白笑盈盈看着戚妈妈道:“这楼里,可还有谁的婢女稍有闲暇,月白还要借用一下。 在目及之处全是哭喊的鹤发鸡皮的老妪的走廊里,站着三个仍是满头青丝的女子,这事情,本身就很诡异。 月白就这么笑盈盈看着戚妈妈,戚妈妈脸上僵硬了一下,而后堆起笑道:“今日可是个大日子,来,老身亲自服侍月白姑娘穿衣梳洗打扮。”说罢,拉着月白就进了屋。 月白被**拉着坐在梳妆台前,也没推辞,点点头道:“有劳戚妈妈。” 戚妈妈皮笑肉不笑地敷衍了过去,生着手,给月白打扮妥当,领着月白出来了。月白看的清清楚楚,戚妈妈出来时候,狠狠剜了那蒙纱女子一眼。 戚妈妈领着二人往门口走去,并不理会周围哀嚎着的老妇人。 一路走到门口,轿夫已经等待多时了。 月白看了看,三台花轿,一台不多一台不少。月白好奇道:“戚妈妈,今年花魁赏,旖旎阁,莫不是只上两个人?” 戚妈妈看了看月白道:“人么,总是在精不在多。走吧。”说罢掀了轿帏,先坐了上去。 月白笑了笑,上了第二个轿子。 一直不言不语的姑娘,盖着薄薄的头纱,也上了轿。 月白坐在轿子上,脸色阴沉,心里只觉得不对劲。 此事,自然是有妖物作祟,只是,会是谁下的手呢?月白暗自想着,戚妈妈对那些老妇人,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半点诧异都没有,自然,是提前知道的。可是,她为什么要断自己财路?这哪一个姑娘,不是她辛苦栽培出来的摇钱树?何况,若真是戚妈妈做的,自己做的事情,哪里会不记得,又怎么会大清早那样惊慌失措跑来看看自己是否安好。而且,那个蒙着面纱的,到底是谁? 月白还在想着,轿夫已经停了。 三人下轿,却发现自己身在护城河河畔。 要说这十年大赏,确实也是个极隆重的事情。且不说这花魁赏的布置,便是这前排的预留座位,都被人炒到七千两银子一位,依然是有价无市。 莫说文人骚客,便是当朝高官,无不以拿到邀请函为荣。 这三人抵达时候,便看到沿着城墙高高的搭起来一个极宽敞的临时舞榭,四面垂了纱帐不说,沿着外面,凌空吊了一圈宫灯,想必便是晚上,也能照个清清楚楚。 月白感慨道:“这次真是大手笔,城墙上都能搭了个台子出来,也不知道上面怎么同意的。” 这时便听到一声轻笑道:“你这妮子,越发的嘴上没把门的了,这舌根也是你能乱嚼的?” 月白听罢就笑了,转头道;“绯色姐姐,好容易见一面,你就这么排揎我。这些日子没见你,那老和尚,可曾为难你?” 绯色笑道:“了然大师慈悲为怀,怎么会为难于我的。”说罢转身同戚妈妈打招呼:“绯色问戚妈妈好,多日不见,戚妈妈气色又红润了几分,想来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戚妈妈最近定然是好事盈门。” 戚妈妈干笑一声:“借绯色姑娘吉言。”说罢便扯了月白同那蒙面女子,转身朝楼梯走去。 绯色看着远去的三人背影,皱了眉头。 待到各家**领了各自的姑娘在厅上聚齐,一屋子莺莺燕燕里,这旖旎阁,实在有些扎眼。旁边哪家不是满满当当二十来个人,唯独这旖旎阁,连着**带姑娘,拢共就孤零零的三个人。旁的姑娘要站后面站上几圈,旖旎阁这边还空出来几个位置。 别说一屋子姑娘都在看着旖旎阁窃窃私语,便是司仪拿着单子满头大汗过来的时候,看到旖旎阁都愣了一愣,没顾上擦汗,便怯生生问了一句:“戚姐姐,您家姑娘,是还在梳妆室没出来么?” 戚妈妈老神在在道:“已经到齐了。” 司仪更恍惚了些:“两、两位?” 戚妈妈瞥着他道:“这花魁赏的规矩,可从来都是不许多,可没说,不许少。” 司仪这才回过神来,忙不迭点头道:“对对对,许少不许多,一直都是这个理儿,那这位怎么称呼,我好填上花名册?” 戚妈妈道:“黛绿,今年新挂牌,新秀赏。” 司仪一面点头,一面记下。 旁边紫嫣斋的**年岁尚轻,沉不住气,开口笑道:“果然还是戚姐姐真正的高风亮节。只带了两个人来,意思意思夺个花魁,余下的,便分给我们其他姐妹了呢。就是不知道待到明年月白已经变成卢夫人的时候,戚妈妈要带几个人来呢。” 戚妈妈冷哼一声道:“话么,我一向不说的太满,不过这次,新秀赏的头名,戚妈妈我,就不客气的要了。” 其余众人开始不过笑笑那紫嫣斋的**沉不住气,听了戚妈妈这句,纷纷侧目,刚有人想回击,便听司仪高唱一句:“时辰到,抽到一号的姑娘请跟我来。余下的姑娘们,请回到自己休息室,关了门,听号出场!可不准再同往年一般没出场就自己斗成乌眼鸡了!还有啊!若是再喊到号但是没听到的!可就不能出场了啊!” 司仪说完,领着抽到一号的姑娘就往外走。余下的姑娘们叽叽喳喳回到了自己房中,说说闲话或是整理妆容。都在等待着自己的序号。 往年大家都还坐在一起,自从有一年,姑娘们说着说着,扯了些有的没的,然后就闹起来了。说到恼极时候,就开始动手了。结果十好几个姑娘坏了妆容扯了衣裳,没法上场。至此,这花魁赏,再不准姑娘们随意凑成一堆。 再说月白,这休息室原不算太大,但是旖旎阁就来了三个人,只管随意坐卧也就是了。 月白向来是懒得同戚妈妈虚与委蛇的,奈何这开场得是新秀赏热身,就要两个时辰;前任花魁压轴这是规矩,等到自己出场,又要两三个时辰,只怕那时候,已经月驻中天了。 可叹自己先前让婢子收拾了戏本子带来打发时间,没奈何,婢子没跟来,自己也不知道婢子把东西收哪儿的。于是,月白百无聊赖看了一回自己手指,之后便在贵妃榻上假寐养神起来。指望着自己能睡上几个时辰,让时间不至于这么难熬。 戚妈妈也闭了一下眼睛,听月白呼吸平稳了,便走了过去,伸手在月白面前摇了摇。 月白一向有个不大睡的好的毛病,虽然呼吸平稳,实则神志清醒。不过,月白懒得理会那老虔婆,微微摇了摇头,假装已经入梦。 戚妈妈并没有同月白一同住过,只以为月白已经睡着,于是放下了心来,压低了声音,同那蒙面女子说起话来。 月白若是睡着没听见,倒也罢了,这醒着听了二人说话,真是吓了一跳,险些睁开眼露了馅。 月白强忍着不让自己露出异常,她深知,这惊天秘密若是给人知道了,怕是,自己这条命,也保不住了。 第十二章;惊天的秘密【下】 却说戚妈妈以为无人听见,压低声音开口说话了。却是在训斥那个蒙面女子:“你这贱婢,我不过让你稍稍取一些元气弥补一下错误,你居然胆敢直接取了所有人的元气,害得我旖旎阁如今无人可用。贱婢,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哼,如今留着你性命,不过是为了止亏。若是今日你新秀赏拿不到第一,赚不回本,你现在有的,我怎么给你,就会怎么拿回来。” 那婢子没做声。 戚妈妈冷哼一声继续道:“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没那个本事还想要那个命。说你不长脑子,倒是委屈你;可若是说你长了脑子,我倒要问问你,你是凭什么觉得自己能抢到卢惜归。” 听到卢惜归三个字,月白就明白这蒙面女子是谁了。难怪自己一直隐隐觉得那身影有些熟悉。 却听小柳儿开口道:“戚妈妈莫要大动肝火,小柳儿知错了。都怪小柳儿怕自己前功尽弃,一时心急,这才铸成大错。小柳儿甘愿守着旖旎阁过此余生,好生侍奉戚妈妈,还望戚妈妈,莫要气坏自己身子。” 却听清脆一记耳光声,戚妈妈冷冷道:“真是贱到骨头里去了,老娘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你居然还给我顾左右而言他,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似乎戚妈妈一把将小柳儿拽了过去,戚妈妈道:“以为我戚三娘,是什么好欺哄的人么?你连我房里的丫鬟都没放过,若不是我有护身符在身,只怕我戚三娘也要一夜白头。如此一副蛇蝎心肠,卢惜归被你看上,还真是他前世造孽。” 小柳儿淡淡道:“戚妈妈当真误会小柳儿了,实在是因为,小柳儿先前碰到卢公子,一时激动出了房门,坏了法术,心里害怕着前功尽弃,这才一时糊涂,铸成大错。小柳儿确实试着找回,不过,戚妈妈也知道,那东西,放出去,就不好收。戚妈妈,自己年轻时候,不是,也试过么?” 戚妈妈听罢,又是一巴掌:“人有野心是好事,可是有野心又没长脑子,那就是大大的不妙。我戚三娘当年如何,你现在又是处境如何?”戚妈妈语气不无轻蔑,“小崽子听着,事到如今,你也就别惦记着卢惜归了,老老实实在旖旎阁给我卖十年的艺,再卖十年的身。你囤了这么多的元气,想来二十年之后还能再重回两次年少,你呀,也就莫要想着寻个大户人家嫁去做小了。乖乖给我在旖旎阁,卖上六十年。我便饶你这一回。” 月白听的心惊肉跳,却听那小柳儿依旧淡淡道:“六十年么?那便依你。不过,可说好了,六十年之后,你可就要,放我走。” 戚妈妈狞笑道:“小崽子,六十年之后,我说的是饶你这回,可没说,绕你下回。” 小柳儿依旧淡淡道:“戚妈妈此言极是,不过,没有下回了。” 正说着,便听到外面高声唱号:“下一位!二十号!软玉轩!媚儿!上场!二十一号!旖旎阁!黛绿!出来准备上场!” 月白听到一阵悉悉索索整理衣服的声音,而后门开了,戚妈妈温柔关切道:“黛绿可莫要怯场,尽力就好。” 那边没有回话,却听司仪笑道:“戚姐姐果然是业界良心,对最疼自家姑娘。哪个姑娘跟了你啊,也算是福气。” 戚妈妈笑道:“那也没办法呀,都是穷苦家的孩子,本身就挺苦了,再欺负她们,哪里说得过去。” 司仪又感慨了一下,同戚妈妈告了别,领着黛绿就去了前面。戚妈妈也没回来,关了门,不知去哪儿了。 月白没有睁眼,依旧闭着眼睛,仔细回顾着刚才二人的对话。心里止不住的一阵后怕。 听二人这意思,原来那次在孤霞寺见到戚妈妈带着小柳儿,是为了求个法术。现在想想,应当是为了这新秀赏做准备。大约这法术要求小柳儿几日不能出房门,可正巧自己同卢惜归出现,小柳儿一时没忍住,便出来了。 坏了法术,戚妈妈同她找了个补救的方法,那黑色的影子,便是戚妈妈的主意。但是听起来,戚妈妈似乎并没有让她做这么过分。而且,戚妈妈似乎,自己也做过这种事情。 月白闭着眼睛翻了个身,仿佛还在梦中,心里,却冷的很。 正在想着,门被粗暴的推开了,司仪扯着嗓子高声喊:“戚姐姐!戚姐姐快来!出事了!” 戚妈妈不在,自然是没有人回应的。 司仪看了一圈,没有发现戚妈妈人,于是跑了进来,焦急地同月白道:“月白姑娘,月白姑娘醒醒,你们旖旎阁的新秀出事了。” 月白皱着眉睁开眼,便是一副睡觉时候被打断的生气样子,“鬼吼鬼叫什么!” 那司仪擦擦脑袋上的汗:“我的姑奶奶!你可算醒了,你们旖旎阁出事了!” 月白皱眉道:“乱讲,能出什么事。” 司仪急的要跳脚,“我的小姑奶奶,你们旖旎阁今年来的人本来就少,还找不见戚妈妈,人命关天,姑奶奶你委屈一下动动玉足,可赶紧的跟我走一趟吧!” 月白听罢还是有些不信:“司仪你可莫要胡说,我又不是头回参加这花魁赏,人命关天的事儿,我还真没听说过。”不过说着,还是起了身,打算跟司仪走一趟。 司仪见状,大舒一口气,这小姑奶奶出了名的不管事儿,除了绯色,谁都不搭理。若不是真出大事了,他也不想硬着头皮来请这姑奶奶过去。哎,这倒霉催的,这么多年没出事,一出事就是个大事。司仪一面走一面想着,今年旖旎阁,真是不太平。一个连任花魁最后一场,一个刚出场就出事儿。哎。 司仪这么想着,也没耽误他给月白说清楚情况。 要说这戚妈妈卯足了劲,煞费苦心弄出来的小柳儿,还真是不同凡响,这姑娘依旧蒙着头纱,袅袅娜娜抱了琵琶出场,在水榭中心的椅子坐定,拨了几下琵琶试了音准,这才抬了头。面纱未摘,也能朦朦胧胧的看到标致的五官轮廓。 小柳儿也不急躁,细细唱了一首《相思引》出来。一把好嗓子直教人听得神魂颠倒,唱罢,台下叫好声倒也挺响亮。 这时候小柳儿摘了面纱,朝台下轻轻看了两眼,刚才还喧哗着的众人,顿时没了声音,直勾勾盯着台上的小柳儿。 司仪在小柳儿身后还觉得诧异,直到小柳儿转身将琵琶交给他抱着的时候,司仪同小柳儿对视了一眼,司仪顿时明白了为何台下都鸦雀无声了。 以司仪这些年见过环肥燕瘦种种美人儿,小柳儿不过中上之姿而已,可偏偏那一双眼睛,波光潋滟,仿佛含了满满一江春水的柔情。摄人的很,看上一眼,只觉得有些恍惚,心里不由自主的,想随了这女子而去,不管去哪里,不管做什么。 小柳儿将琵琶交给龟公捧好,点头示意了乐师,前奏一起,柳腰一扭,水袖一抛,便是舞蹈一场。只见满场水袖翻飞,小腰细细,众人也看的心旷神怡。 小柳儿行礼之后在一旁站好,并不像其他初登台的姑娘一般手足无措,她只是规规矩矩站着,神色有些哀伤地看着台下的一个人。 司仪那边唱着:“黛绿,旖旎阁新秀,豆蔻年华,工音律,擅舞蹈。细腰柔若无骨,真真正正是轻盈掌上身。性情柔顺,最懂疼人。若有心疼黛绿的哥儿,请赏!” 登时台下便有人开始喊了“本大爷重赏了!” “我家公子也赏!” “我家公子有赏!” “赏!” “重重有赏!” 自有小厮在一旁一面记着,一面挨个收了各家赏了的筹码牌,不一会儿便算了个总数,捧着筹码牌过来,司仪看了看本子,扯着嗓子又嚎了一声:“旖旎阁的黛绿姑娘,得三十九人赏!十五人大赏,七人重赏。新进姑娘里头名!” 这一个赏便是公子给了十两银子,大赏便是五十两,还有重赏,那是一百两。至于,怎么同姑娘分成或是一分不给,那都是**的事情。 若是有人单愿意捧哪个姑娘,独独给她买了什么,便着小厮拿了上来,放于水榭上,示意众人,这就是单单送姑娘的了。**也不得插手。不过也不能计入花魁赏总数便是了。 话音未落,便听下面有个公鸭嗓吼了一声:“慢着!” 龟公便停下来,嬉笑着道:“这位爷,您请说。” 那位爷挺着个九月孕妇肚,一面揉着肚子一面挑着眉毛看着台上的小柳儿,慢吞吞道:“这是,旖旎阁的?” 司仪心知大生意到了,满脸堆着笑容,赶忙一步上前道:“没错没错,是旖旎阁的姑娘,今天头一回登台献艺。” 这位爷道:“你给本大爷滚下去,喊你们戚老太婆上来。”说罢喉咙一滚,一口浓痰吐了出来。周围人等都皱了眉头,上下打量他那一身破烂衣衫。 戚妈妈方才就说有事,前面事务一应交给了司仪。于是,司仪陪着笑道:“这位爷,这前面的事情吧,小的,都做的了主,您看,您是有何吩咐?” 这位爷不耐烦道:“本大爷今晚要睡这个妞儿,这事儿你做的了主?” 第十三章;突生变故!急转直下! (十三) 司仪听罢,不由得哂笑,新秀赏这种地方,居然有人胆敢如此大胆地开这个口,且不说这人衣着打扮言行举止都透露着一股粗鄙,令人心生鄙夷。单单就说,这新秀赏能上来的新人,哪个不是**从小重金栽培出来卖艺的。敢在人家初登台时候就要破人家身子,这不等于断**财路么?不被打一顿算**宅心仁厚。 奈何这时候戚妈妈又不在,他也只好哂笑道:“这事儿啊,小人还真做得了主,纹银十万两,黛绿姑娘今晚就是大爷您的。” 这位爷抖着一脸横肉不屑道:“十万?我只出十文。” 周围一片嘘声响起,司仪连看都懒得看他,漫不经心道:“感情这位爷,是来逗小的玩来了。小的还有事在身,大爷您自个儿先玩着。”说罢,引了黛绿就要下去。 却只见那位爷不紧不慢道:“现在还是十文,若是等会儿你过来跪着求我,却是你要给我十文了。” 司仪忍不住笑了出来,台下众人也都乐不可支,众人嘲弄不已,只说这粗鄙男子可不是失心疯了,说他是闹事都觉得是抬举他,怕是魔怔了,家里没看好,给放了出来。 谁人不知旖旎阁那戚妈妈是这勾栏地数得着的势利之人,更兼泼辣剽悍,谁若是坏她财路,定然是。现在这人居然有胆说要她倒贴了钱财乖乖送上自己栽培已久的姑娘,简直是,自找死路。 有闹事者群起起哄唯恐**听不到,就想等戚妈妈出来双手叉腰痛骂这汉子;有息事宁人者已经喊了侍从便要过来拖他出去,以免扫了大家兴致。 在众人的哄闹声中,那汉子也不恼,一个纵身,便从台下跳了上来,一步步狰狞着靠近了小柳儿。 司仪看到他直接从船板上跳上三丈高的水榭,登时脸都吓得煞白,情不自禁退了一步,有些两腿发软。 那男子狞笑道:“去找个管事的来。” 司仪战战兢兢点头,牵着黛绿想走,却听那人说:“娘们给我留下!”说罢,司仪突然觉得自己手上突然一空,再一看,小柳儿已经被那人扯了过去。 司仪满头冷汗,顿时直接飞快跑后面来找戚妈妈了。 说话间,司仪月白二人便已经到了登台的入口,月白正皱着眉,犹豫着要不要上前。 此时却见一个人影从后台急匆匆冲了出来,二人转身,定睛一看,却是戚妈妈。 司仪顿时喜形于色,只觉得心里安了些,刚开口想同戚妈妈说话,却被戚妈妈伸手拦住。戚妈妈神色严肃,扭头跟月白说:“月白莫要出去,切记切记。” 说罢也不管司仪,掀了帘子,一个人上到了台上。 司仪愣了一愣,也掀了帘子上去。 月白站在这边,脸上阴晴不定。她顿了一顿,并没有回去,在后面站着,听着前面说话。 却听戚妈妈上了台,底下有那等唯恐天下不乱的少爷便开始哄闹了,一心想看这粗鄙汉子会被戚妈妈如何处置。 却听戚妈妈谄媚道:“哎呦,我的天爷啊,这盼天盼地盼星星的,怎么把您给盼来了,您说您来还不同我说一声,您说了我可不就提前派人去请您了嘛。” 一言既出,四下里,都安静了。只听**继续道:“听说天爷您是看上了黛绿这丫头?您口味还真是一直没变呐,就喜欢这瘦瘦小小跟小鸡子似的姑娘,黛绿,快陪你天爷好好喝两杯,伺候好你天爷。” 只见那被称为天爷的汉子冷哼道:“哼,若是你方才就过来么,我还赏你这老虔婆十个大子儿,慰劳你养出这不错的小娘皮。不过,现在么,爷我丢了面子,老虔婆你得给我十个大子儿。” **忙不迭道:“哪儿能啊,十个大子儿就能伺候天爷,这得是多大福分呐!要我说,最少也要一千两!熊大,去,取一千两纹银来,孝敬天爷!” 众人目瞪口呆,那汉子大手一挥道:“免了,就十个子儿,这个叫什么黛绿的女娃娃,又不是什么上等货色,让爷劳动一下给她开个苞么,给个辛苦费就行了,多了没有,她就值十个大子儿。” 鸦雀无声,只偶尔听得到有人吞咽口水的声音。 黛绿攥紧了拳头,浑身颤抖。十个子儿? 十个子儿!十个子儿不过是寻常人家一天菜钱! 十个子儿连自己一钱胭脂都买不了! 自己今天这一身服饰加起来怕是有百两之费! 十个子儿! 最低等的娼妓怕是也有五十个子儿! 难道!自己,连!最低等的娼妓!都不如! 她气得浑身发抖。 戚妈妈眼见得也是被这话震惊了,吞了口唾沫,却是从牙缝里颤巍巍传出来几个音凑成一句话,“黛绿,今晚,你便随了天爷,去了吧。切记要好生服侍天爷。” 那汉子狞笑一声,扯过黛绿直直往台下就跳,一跳就跳到自己船上,席地而坐,反手就把瘦瘦小小的黛绿往自己腿上一摁,两手一搂,便将她死死固定在自己怀里。 黛绿本就瘦小,这汉子较之常人,体型又庞大了近乎一倍。可怜黛绿在他怀里简直如同白瓷玩偶一只,小巧玲珑,而且,只能任人摆弄。 这汉子也不讲究,当众撩起了黛绿那一身织金错银重重绣花的昂贵衣裙,伸手进去肆意乱摸,他单手捏着黛绿的身子,将一张胡子拉碴的嘴往黛绿白嫩的脸蛋上凑过去乱啃。 黛绿自始至终就没说话,一双眼睛直勾勾就盯着一个人。被戚妈妈放弃的时候也好,被这汉子带下来下来的时候也好,被汉子硬生生拽到怀里的时候也好,黛绿一声没吭,眼睛直勾勾盯着第一排正中央那人,一眨不眨。 那汉子啃了半天,发现黛绿没反映,于是抬头看了看她,顺着她的眼神看到了那人,赫然是卢惜归。这汉子狞笑声道:“这小娘皮,原来有相好的小白脸么?”说完立刻撒手,将她一把摔在船板之上。 **刚刚从台上走楼梯下来,听到那汉子的话,吓得一张脸煞白煞白,反手狠狠抽了黛绿一耳光,“小蹄子!天爷要你是抬举你!你好生生伺候好天爷算你三生有幸!若是给老娘不识抬举!老娘现在就直接扔你下船!” 这一耳光抽得着实狠了些,黛绿唇角似乎撕裂了,有丝丝血迹。 黛绿心里,恨得很。 凭什么,凭什么她月白当年进来时候就集千宠万爱于一身? 凭什么,她月白就可以挂牌五年都没破瓜就同一个人好? 凭什么,她月白就可以那么任性,旁的人还要小心赔着不是? 凭什么,她就可以有自己最喜欢的男人的千万宠爱? 凭什么?在这烟花之地的女人,可以活的这么潇洒? 凭什么,可以活的这么潇洒的女人,不是我? 凭什么她月白便天生好命,便是堕入**,都有人照顾周全,安顿生活,即便是惹了麻烦,都能碰到卢惜归庇佑,才子佳人传为佳话。 凭什么我黛绿便是天生命苦?同样是在此处,我还一直被埋没着,做小伏低这么多年,处处陪着小心,!现在终于有个机会可以出人头地,可尚未高飞,便被人一把拽下来,狠狠踩了一脚还呸了一口唾沫。 为什么她月白受难,就有卢惜归伸手相助。 我呢,我有什么? 我什么,都没有。 拼上了一切,到头一切成空。 黛绿只觉心里一片死寂。 “何劳妈妈扔我下船。黛绿自己来便是。”黛绿低声道。说罢缓缓起身,整了下凌乱衣衫,冷不丁,纵身朝河里一跃。 没跳下去。 她的衣襟被那粗鄙汉子一把抓住,直接拉回他怀中。那粗鄙汉子咧着嘴淫笑道,“这小娘皮倒是有几分性格,不错,在床上应该挺烈,大爷我就喜欢这样的。嘿嘿,老娘们,这小娘皮大爷我带走了。明日带人过来领走。”说罢单手拎着黛绿小腰,纵身一跃,便跳到船顶之上,几个纵身,踩着其他家的船顶,消失在了远处。 戚妈妈缓缓吐出一口气,眼见得是对此人畏惧有加,周遭一片寂静,她也不解释,只转头冲着司仪吼了一嗓子:“继续!” 司仪浑身一个激灵,忙不迭继续唱道:“新人场最后一位,绮梦小筑馨儿……” 可此时还有谁的心思在这上?大家纷纷交头接耳低声讨戚妈妈这是怎么了。绮梦小筑这位,眼见得是炮灰了。 月白听着外面发生的一切,只觉得心凉。 她并不知道那汉子是谁,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戚妈妈对这人简直是无条件的服从。 但是她知道,小柳儿怕是,再无翻身之日了。 新人赏压轴,拿了头名,前途自然是一阵大好。可不过是一转眼的功夫,前途没了,身价没了,身子也没了,这条街上,注定是没有小柳儿吃饭的地儿了。 只听司仪一声高唱道:“新人登台完毕!请诸位贵客休息一番。半个时辰后,花魁赏开始!现在请诸位贵客欣赏新人群舞!” 台上台下,一齐沸腾。 第十四章;似乎不能更圆满 (十四) 于是,从后台飘然而出十数个稚嫩姑娘,且歌且唱,衣衫粉嫩,声音稚嫩,眼神羞涩。 众人无不看得如痴如醉,须知,若是想一次喊来如此之多的新挂牌姑娘来自家家里歌舞一番,且不说银钱,能凑齐这一半的姑娘,都是面子极大的。能一次看尽满园娇,也只有这么一次机会了。 且不管台下,再说戚妈妈从台上下来,掀了帘子看到月白在一旁,戚妈妈看了看月白,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开口道:“这边风大,姑娘还是回去休息一下的好。”说罢也不管月白,径自离去。 月白胸口起伏不定,看着戚妈妈离去的背影,只觉得这认识了十数年的人,突然就陌生的让人心里发寒。 她也确实是不敢一个人回去,于是,一跺脚便跑去寻了绯色。推开软玉轩的门的时候,原本在叽叽喳喳的一屋子的姑娘都静了,抬着头看着月白,一个个都愣了。 绯色月白并不在一家楼里,平日里便是出去玩,也是约了地方一起去,为的就是避嫌两个字。似这般在这么重要的日子,月白就这么大喇喇的过来找绯色,还真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不过月白此时也没甚心情在意旁人的眼光,她焦急地环顾了一圈,却没看到绯色。有个机灵的小姑娘见状,便去请了绯色,绯色单独用了帷幕隔了个地方出来在休息,并没有同众人一起休息。被人唤出之后,绯色有些诧异地看着神色焦急的月白,挑了眉,同自己家**告知一声,便径直朝月白走了过去,拉着月白出了门。 绯色捡了个人少的地方,同月白一同坐了说话。 月白将今日早晨楼中众人一夜白头的事情到刚刚听到的事情,一并说给了绯色。 绯色点点头道:“怪道今年花魁赏旖旎阁就来了两个人。我还想呢,依着戚妈妈的性子,怎么会放过这大好的打赏收入,原来是无人可来。不过,那戚妈妈是护身有术,你是怎么逃过去的?” 月白心有余悸道:“我也不知道。大概是了然那老和尚给我加持了什么法术?” 绯色道:“莫要乱说。不过眼下当务之急,倒是你。” 月白愕然道:“我?” 绯色神色严肃道:“旖旎阁已经无人可用,戚妈妈寄予重望的小柳儿又突然遭此一劫,我只担心,她会不会,不放你走。” 月白倒吸一口冷气,这事儿,她还真没想过。 她咬着牙,心里五味陈杂。 绯色想了想道:“其实,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月白听罢,眼前一亮,盯着绯色:“什么办法!” 绯色皱了眉道:“不知道,你家那位肯不肯配合了。” 这二人商量了一会儿,使人安排了下去。 此节按下不表。 再说司仪,十年花魁大赏的司仪,自然也是千挑百选出来的人尖儿,本以为是个美差,却没想到,半路出来了个大意外。所幸黛绿那之后,便一路顺风顺水的继续了下来。 司仪缓了口气,以为总算总算是能顺利结束今天这花魁赏了。这都倒数第三个了,下一个便是月白来压轴,然后绯色结束。这俩都是一顶一的红牌姑娘,也都一顶一的难伺候。倒也没有说故意刁难什么的,就是这二人天生的就一身贵气,自己跟她们身前站着便不由自主的谦卑了起来,半点没有在别的姑娘面前的趾高气扬的样子。 司仪深深吐了口气,转身跑去找月白去了。正走着,就看到月白绯色二人笑盈盈携手朝着这边走来。一般姑娘们是不允许自己出来走动的,就是怕找不到人。不过这二位么,司仪只能谢天谢地表示及时找到二人。 司仪扯出满脸笑容,同二位问了个好。 这二人也笑盈盈回了。便同司仪一起朝着水榭去了。 走到帷幕跟前,正好前面那位下来,司仪同月白道:“还请月白姑娘随小的上来,站到纱帐后面。”说罢,司仪便撩开了帷幕,同月白走了上去。 此时,夜色已经悄然降临,月白站在纱帐后面,高高看着河面之上,小舟里,点起一盏一盏的灯火,河面上也有人开始点起了花灯,一盏一盏花灯已经铺满了小舟间剩余不多的间隙。 这凌空架起的舞榭四周的宫灯,也尽数点上了,仿佛架起空中楼阁一般。 月白就置身于这空中楼阁之中,于轻纱帐里,摇曳烛光中,笑盈盈看着台下船上众人。 那烛光将水榭照得通明,薄纱一领,刚刚好衬出月白的身形,隐隐绰绰,愈发迷人。 自月白上台开始,台下众人便噪杂不已,即兴赋诗者有、拍手叫好者有、激动不能自已发狂者,有。 司仪此时倒是开始拿乔了,只由着他们喧闹,待到众人几欲沸腾时候,这才狡黠一笑,将手一拍,只一声“肃静!” 台下果真安静了下来,这狐假虎威的事儿干的司仪心里大爽,他满足笑道:“闲话不多讲!唯有一句,大家也都知道,这怕是,月白姑娘最后一场花魁赏啦!还望诸位,切莫喧哗,切莫喧哗。乐师,奏乐!” 前奏出来时候,两边便有侍女拉着绳子,将薄纱一点一点从当中拉开,逐渐地,露出了月白的身姿。 月白轻移莲步,往前走了一点,一面走,一面,妙目顾盼左右,将众人瞧了一下,四下里都觉得,月白看我呢! 正激动,却见月白伸出小手,食指在唇间比划一下,做了个“噤声”的姿势。众人不禁纷纷正襟危坐,再不言语。月白见众人如此知趣,不禁莞尔,一时间,眼波流转,光华万千,众人看得又痴了。 如此,便错过了乐曲的节拍,月白给了乐师一个手势,乐曲又从头开始。 月白随着乐曲的韵律,跳起了舞蹈。一个扬手,一个低头,处处都是柔情万种。众人看的如痴如狂,几欲垂泪。 未几。一舞结束,台下掌声无数,月白就那么在水榭中央站着,微微昂起头,睥睨着众人,唇边勾起一丝笑容。 这鬼地方,自己真是,连做梦的时候,都想离开啊。 自那年,自己瑟瑟发抖地同邻家姐姐一起被官差从牢里提出来,在一个简陋的会客室被一群衣衫华贵一脸假笑的女人左捏右看的时候,她就打从心底厌恶这群人。 自己如同货物一样被这群女人喊着价。没多久,一个老女人就喜笑颜开的领走了邻家姐姐。邻家姐姐是同自己一起长大的,是自己现在唯一的亲人!哪里肯同她分开!于是,自己不顾一切地挣扎着,哭喊着,一心想跟邻家姐姐在一起,却被官差牢牢抓着,动弹不得。自己只能含着热泪看着邻家姐姐,姐姐也神色哀伤地看着自己。 未几,一个老女人喜笑颜开地过来抓着自己的手腕,要领自己走。于是,瞪大了眼睛说不要同她走,要同邻家姐姐在一起。话音未落便听邻家姐姐面前的老女人放声大笑,捏着自己的老女人脸上的笑容霎时间便没了,恶狠狠地、仿佛要吃人一般狰狞地盯着自己。 于是瑟缩了一下,老女人看着她,狞笑一声,随后转脸同姐姐面前的老女人立刻又是假笑打了个招呼,而后用力捏住自己手腕,匆匆将自己带走。任由自己如何挣扎如何哭闹,都无济于事。 很快,自己就随着老女人到了一个雕梁画栋的奢华所在,老女人盯着自己,如同盯着猎物,又如同盯着金银。 她告诉自己,以后住这里,以后要听话,以后守规矩就没事,不守规矩就等着挨打。 这地方,比自己以前家里,多了脂粉香味,少了清雅书香,其他,倒也没什么,一样的有锦衣玉食,一样的有有下人照顾自己,一样的不许出门,甚至一样的每日还有先生来教授自己课业。 只是念的再也不是圣人学问,而是以往家中老师严禁自己翻阅的唱词戏本。还有舞蹈、还有乐器。 自己哪里不知道学这些是为了什么,但是本能的反感那老女人。虽然对于诗词歌舞,倒是依旧喜欢,依旧是一学就会,一会即精。 慢慢的,自己的授课先生换了也不知道几个。直到有一个整日里摇头晃脑捋着雪白山羊胡的先生同那老女人说,怕是再无什么可以教的。至此,方才罢了。 她正等着下一个先生上门,却不料,那老悭婆开始忙前忙后给她张罗,请了几家裁缝师傅来给她剪裁衣裳,胭脂水粉买了一茬又一茬,珠宝首饰仿佛不要钱一般地给她轮番试过来。 她不明所以,由着老悭婆折腾,只以为自己是做了个布偶,有人在自己身上脸蛋上,试一下妆容,试一下衣服,试一下首饰。 老悭婆开始带不同的男人,站门口看她一眼。男人们眼神或玩味,或色情,或奸诈,老悭婆一径地谄媚着,似乎一直在说好话。 周围侍女看到她,眼神也都不对,或艳羡、或嫉妒、或故作不屑、或轻慢、或充满敌意。 她并不知道为什么,却总觉得不舒服,。 直到后来有天去找邻家姐姐玩耍,看着邻家姐姐衣着同往日不同,邻家姐姐方才告诉她,这届花魁赏自己拔了头筹,已经挂了牌出来,花名绯色;邻家姐姐说,那老悭婆为了下一届让她夺得花魁赏,上下打点不知费了多少功夫;邻家姐姐说,若不是将她当成摇钱树栽培,怎能从小便有如此优渥环境给她慢慢养大。 她咬牙切齿恨得浑身发抖,幼时懵懂不知也就罢了,长到一十三岁,怎么能不知道这是什么地界,逃跑也试过几次,总也没有成功过。现如今总算认了命,却还要为人看轻了去么?难道在这庸脂俗粉之间拔个头筹,还要人上下打点不成?这老悭婆以为自己,是何等人? 这未免,太轻慢人了些,太欺侮人了些。 正气着,结果被威胁不准登台,她一怒之下偷跑出去,一舞惊鸿,虽然险些命丧当场,而最终,还是逃过一劫。 逃过一劫,便是生天。 无数文人骚客、富贾名流纷纷拜倒于自己石榴裙之下,有她出现的场合,便是众星捧月。 一如今日,此情此景。 她痛恨这个地方,这个地方禁锢了她十数年,这个地方让她从一个大家闺秀,变成了烟花女子。 但这个地方,也给了她大家闺秀永远也得不到的万众瞩目,她可以恣意捏碎膜拜于自己裙下男子的心,不必理会所谓的闺秀的举止规范,不必管他官居几品,不必同他敷衍。只要她还是一天花魁,她就可以恣意妄为,无所顾忌。多好。 这个地方,让她又爱又恨。 但,终于,要离开了。 自己心爱的那个男人,终于过来接自己,离开这里。 再不用卖艺卖笑。 日后再见,便是卢夫人。 多好。 她高高昂起头颅,勾起一边的唇角,笑得心满意足而又狡黠万分。 人生,似乎不能,更加圆满。 第十五章;被,扫地出门 (十五) 月白笑着,在一旁端正站好。听那边司仪高声唱道:“今天是花魁赏十年大赏,虽然来了这么多人,不过,怕是有一半,都是为了月白姑娘来的!没错!今儿确实是月白姑娘最后一次登台!诸位来捧场的,也都知道是什么意思!闲话不多说!诸位且记着!最后一次!诸位,请赏!” 话音未落,便听周遭的声音,一声比一声高亢“我家公子!重赏!” “我家公子!重赏!” “我家公子重赏!” 一面是不停歇的打赏声,一面是小厮排着队端着托盘带着礼物一路上了水榭来,那队伍,一眼还真望不到头,手里的托盘满满当当,什么都有。司仪一面接过小厮手里的托盘,朝众人环绕一圈以作展示,一面高声唱道:“京城王员外,赏南珠百颗!” “金陵德华记柳公子,赏玳瑁簪一对!玛瑙镯一对!翡翠耳坠一对!” “余杭锦祥记宣公子!赏冰蚕丝绸十匹!” “南淮宝瑞铺秦少爷,赏紫檀木家具一套……在外面船上……”司仪看了看小厮队伍,清了清嗓子,心知还得念一会儿,也不知道是自己先念完,还是下面的人先把赏银的数目算完。 月白左右无事,便眼神四下里飘着,看到哪里,哪里便是一片骚动。她笑的越发妩媚。看到台下卢惜归宠溺地笑着地看着自己,于是一个眼波送了过去,卢惜归笑得更开心了些。 不是不自得的,在这**楚馆能做到这份上,任是谁人,都可以笑了。月白笑得甜而又媚。 台下众人看到月白这笑容,又是一阵骚动,不知底下谁人扯着一条喉咙喊道:“我家公子说,今日一别怕是永无见面之日,我家公子心里难过得很,只想再见一次姑娘歌舞,以了却心中之愿。我家公子愿以黄金百两给姑娘助奁,还望姑娘莫要嫌弃。” 月白挑了眉,还未开口,便听到下面众人开口乱骂了起来:“姓李的!你竟敢如此轻辱月白姑娘!区区黄金百两也想请月白姑娘歌舞,做你的春秋大梦!月白姑娘!我家公子有黄金二百两给姑娘助奁!不求姑娘再展歌喉!只祝姑娘能同卢公子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切!黄金二百两也拿得出手!我家公子说了!黄金五百两双手奉上给姑娘助奁!惟愿姑娘幸福安康!” “我家公子也是五百两黄金!” “我家公子一千两!” 有一个人开了这个头,余下众人哪里肯示弱,纷纷乱喊了起来。有那等舍不得就此别过,情愿花大价钱请月白再歌舞一番;也有那等倾慕月白已久的,只出千金助奁,说是见过了这世上这等红颜,此生已经再无遗憾。 正乱着,只听一个尖薄刺耳的声音喊道:“月白姑娘!那卢惜归有何等好处你非要嫁他!他卢惜归能给你的,我汪玉芝一样可以给你!月白姑娘!玉芝倾慕你三年有余!若是姑娘愿意!玉至愿双手奉上家里所有地契!三媒六聘八抬大轿迎娶姑娘进门!” 此言一出,台下寂静了一刻,而后沸腾起来。 “你汪玉芝什么货色也敢同月白姑娘提亲!” “真是笑话,你汪玉芝若是都可以同月白姑娘提亲,本公子岂不是更应该前去提亲!” “哼,若是这样算来,本公子胜算岂不是大过你们所有人。” “居然胆敢在本大爷面前拼地契!汪玉芝你一边完蛋去!” 正闹腾着,却见一个白色人影,从船上腾空而起,几个纵身,踩着城墙便跳到水榭之上,众人定睛一看,却是卢惜归。 只见他手里不知何时执了一支笛子,温柔看着月白。月白羞涩地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到乐师旁边,要了把琵琶,拨弦试音。卢惜归横执了笛子在唇边,缓缓吹出第一个音,月白跟着音节,拨动琴弦,而后轻启朱唇,一时间,众人都寂静了,只等着月白吟唱。 众人都在揣度月白会唱什么曲,却听月白细细唱出一曲《秋风词》, “秋风清,秋月明。 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月白细细唱来,音调婉转悠长,含了淡淡的幽怨和哀伤。一曲唱毕,方缓缓开口道:“承蒙诸位抬爱,六年来对月白照拂有加,月白感激不尽。但,月无长圆,花无长开,月白,也终有离开之日。值此十年花魁大赏,月白想告知诸位,月白已觅得良人,愿为他洗尽铅华,安恬度日,了此余生。多谢诸位厚爱,然,今日之后,世上再无‘月白’。”说罢缓缓矮身悠悠一拜,再一拜。 台下已然有人泣不成声,也有人且哭且唱着那一句“何如当初莫相识。” 卢惜归朝着台下一拱手:“下个月十五,便是卢某同月白的大喜日子,卢某届时定然会摆下流水席,恭候各位光临。” 说罢,月白便同卢惜归携手下了台,也不管礼物同赏银还没清算完毕。 刚掀了帷幕过来,便看到绯色笑盈盈等着这二人。 卢惜归朝绯色拱了拱手,笑道:“多谢绯色姑娘差人提点卢某,这下在众人面前公布了婚期,想来那戚妈妈,是不敢再耍诈了。” 绯色笑道:“我不过是关心自家妹子,卢公子何须言谢。” 这三人正说着,那边司仪已经清算出来结果了,月白一人便得了三千五百三十三个重赏,几乎是前面所有姑娘的总和,更不用说,送上的礼物载了三船,至于最后直接甩出的黄金,人家说了,那是等月白出嫁直接送家里去的,旖旎阁休想分一杯羹。 即便如此,旖旎阁此番,也没少了进账。粗粗一算,也够戚妈妈重新买一楼的姑娘了。 月白正同卢惜归朝自己休息室走去,便看到戚妈妈从休息室中出来,月白心里一紧,却也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走。 戚妈妈看到月白,神色淡淡的,待到月白走近了些,方才缓缓开口道:“听闻姑娘下个月要出阁,老身先恭喜一下。不过,姑娘以后是要做大家主母的人,若是从楼里接出去,毕竟不大妥当。老身同姑娘,也是相识一场,姑娘要出阁,老身也没什么好表示的,只能替姑娘安置了个独门小院落在西大街,算是老身一点表示。” 月白听罢愣在当场。 戚妈妈继续道:“姑娘日常用的东西,老身已经差人收拾好了送了过去。旖旎阁么,姑娘也不必再回去了,省的有人乱嚼舌根,对姑娘不好。” 月白还是有些愣怔。 戚妈妈继续道:“已经有轿夫在等姑娘了,姑娘上了轿子便可直接去新的宅院。老身同姑娘相识一场,也是缘分,只是,缘尽于此。姑娘,日后珍重了。”说罢,戚妈妈便转身走了。没走两步,似想起来什么一般,回头道:“今日花魁赏姑娘所得,尽数交于姑娘,便算是老身,给姑娘助奁了。”说完,再没回头,走了。 月白整个人,都愣住了。 后面绯色正好下了台来,听到戚妈妈这一番话,她狐疑着上前看了看月白,月白看到绯色,动了动嘴唇,这才说出话来:“绯色姐姐,我好像,被扫地出门了。” 绯色皱眉道:“这戚妈妈,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月白道:“先去新宅子看看再说。” 绯色差自己婢女同**说了一声,便也同月白一道去了。 三人到地方一看,俱是有些诧异,竟是一间三进三出的院落,月白进大门,穿影壁,一路寻到正房,赫然发现自己原先房中的东西,一样不落的按着自己原先的习惯摆放着。 月白在自己那张梨花木雕花贵妃榻上坐下,看着绯色喃喃道:“我原以为她赶我出来,是为了趁我不在时候,悄悄拿了我体己。结果,我的衣裳首饰,一样不落的在这儿放着,连我的紫檀木雕花拔步床都在。” 绯色道:“且不说钱财,这不过半日辰光,她是如何能买下了院落还远样搬来这许多家私。” 月白傻傻道:“我哪里会晓得……” 卢惜归皱眉道:“亲亲今晚,还是同我回家休息的好。” 几个人争论了半天,一致认定这事情里,有妖异。但是月白又不肯去卢惜归家里住一宿,三人只好连夜去了孤霞寺,去寻了然大师,若是大师肯来看看,那自然是好的,若是不肯,月白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也要在孤霞寺歇息一晚。 结果,没等三人出门,便看到了然大师门外的接引沙弥已经等在门外。那小沙弥双手合十,唱了声佛,开口道:“了然大师特意差贫僧前来告知各位施主,这房子并无妖异,只管安心住。” 三人皆是嗔目结舌。 那小沙弥低着头,唱了声佛,转身便走了。 月白更加摸不着头脑了,她看了看身后二人,一是爱人一是挚友,她只觉得这一天,着实有些混乱。 第十六章;怎么会是她 (十六) 翌日卢惜归就从自己家中拨了几个称心的仆役同婢女前去服侍月白,同她打理房中一切琐事。月白自己也开始继续准备着婚礼的一应事宜。大大小小都要自己亲自点头,虽然忙碌且累,但总还是觉得幸福的。要嫁给挚爱的人,不细细打整好一切怎么能行。 这一日,绯色得了些空闲,晃晃悠悠来寻了月白。看到月白以手支额慢慢摇着扇子坐着小憩,简直又心疼又好笑,于是当即拉了她去澄心湖边看鱼,反正该准备的都准备的差不多了,总要休息休息,恰巧卢惜归这时候拎着食盒就过来了,于是一行人就一起去了澄心湖边看鱼玩儿。 此时太阳还未*,清风尚未灼热,绿草茵茵,正是出门游玩好时机,澄心湖边人数众多,湖中泛舟者亦不在少数。 三人寻了条船,便着船家慢悠悠划了起来,月白顺手摘了摘了几个鲜嫩莲子,交由卢惜归剥了吃着玩。 绯色同月白正在说闲话:“旖旎阁好像关门了呢。” 月白道:“虽然楼里是没有什么姑娘了,但是,以戚妈妈的手腕和财力,重新收拢一楼的姑娘,并不是难事,这些年单单是从我身上,她就没少赚。” 绯色道:“话虽如此,不过突然少了那许多姑娘,她也不好同其他恩客交代。我倒是觉得,她一走了之,是个好主意。只可惜了那一楼的姑娘。” 月白眨巴眨巴眼睛看了看绯色道:“可是,绯色你说,我什么都看到了,她会不会,杀我灭口?” 绯色正靠窗坐着,闲闲看着外面,轻轻道:“若是要杀你灭口,你哪里还能活到今日。再说,你日后做了人家主母,避嫌都来不及,哪里会上赶着说这些,不是自降身价么。我猜,戚妈妈就是算准了这些,才给你独独置办了院落,送了银钱,也算是讨好。” 月白道:“也不知道到底是戚妈妈手腕更高些,还是你心思更玲珑些。” 绯色一笑:“我这点哪儿够老江湖看的,是你自己从来不想这些罢了。” 月白无奈道:“凡事以前有你,后来有惜归,我也没什么好想的。” 绯色抚掌大笑道:“原来傻人有傻福就是说你呢。” 月白无奈道:“绯色你又排揎我,说起来,你日后是如何打算的,总不能在软玉轩待一辈子。” 绯色玩味笑道:“有何不能,我便是接手了这软玉轩,又有何难。” 月白道:“难道是不难,不过……” 绯色笑道:“这些事情,我心里自然有数,莫要担心。我倒是,有些担心你呢。” 月白道:“担心我什么?担心我嫁过去,会被人欺侮么?“ 那边卢惜归刚刚剥了一盏嫩嫩的莲子递了过来,于是笑道:“疼你都来不及,哪里会欺侮你。” 绯色笑了笑,神色有些捉摸不定,低声道:“我怕的是,了然大师说的,那变数……” 绯色声音太小,旁人倒是没听见,倒是忽然听到月白一声惊呼:“绯色!你看那边!” 绯色抬头,“哪边?” “那边那边。”月白坐过来,指给她看。 “那船?看样子,是寻常挂了帘的,有何稀奇?这小舟白天就挂上了帘子,多半也是客人意思,想来是个猴急的客人,你瞧,那舟娘头发都散在地上露出帘外,想必正急着行事呢。”这夏天湖上清凉,一向有许多舟娘划了小舟出来接客,傍晚带人看风景,晚上便挂了帘子,于舟中*,水波摇曳,倒也别有风情。 “你瞧!你仔细瞧瞧舟娘头上那支钗!”月白急切道。 “钗倒是,似乎哪里见过。怎么?是相识的姐妹?”绯色好奇道。 “你道那是谁!”月白急道。 绯色道:“自然不知。” 月白急道:“是小柳儿!那支钗是去年花魁赏时候,宣城一个胭脂铺的老板赏的,我嫌那颜色绿得妖冶,一直不耐烦用它,倒是小柳儿一直最喜欢绿色,便同我求了要了去,一直喜欢得紧,恨不得日日戴头发上。上次从我屋里走的时候,这钗她放我桌上,是我特特差人拿了给她的。” 绯色心里暗惊道:“这钗,指不定旁的姐妹也有呢。” 月白道:“那钗上的那颗绿色宝石你看到没?那是那老板巴巴儿地从西南带了回来,寻了师傅细细雕琢出来的,很是花了一番功夫在上面。不然哪里会有这么妖冶的绿光。单单凭这一点,这整个城里,便不会有第二支一样的钗。” 绯色道:“若真是小柳儿,那也,太凄惨了点,十三岁便自己撑了船出来挂帘子了。” 月白道:“绯色,你不觉得,那条船,比一般的舟娘的船,要大上许多么?” 绯色道:“你晓得的,我眼神一向有些不大好,不是很看得清。” 月白道:“是要大上许多,而且……” “而且?” 不等月白而且出来,那散在地上的头发便收了回去,眼见得是女人起了身,却又随即被人一把推了出来,身形瘦小、衣衫不整、头发散乱,那人不是小柳儿,又是谁。 小柳儿似乎又瘦了些,原先尚可以说是娇小,现如今简直是骨瘦如柴,透过尚未遮好的衣衫,还能看到身上隐隐约约有青红色。眼见得小柳儿自花魁赏一别之后,没什么好日子过。月白绯色二人一时间颇有些震惊。 月白道:“这老悭婆心肠竟狠毒至此。旖旎阁不留她,也不肯卖个好点的地方去,小柳儿身上怕是一点好皮也没了。” 绯色却转过脸来,愣愣地看着月白:“舟娘,舟娘尚未整理仪容便被人推将出来,何人尚在里面?几人尚在里面?” 此言一出,众人唰地通通看向小柳儿所在之船。 是啊,舟娘眼见得衣衫不整,不及整理,便被人推了出来。是谁推的呢,又为什么推呢。 再不体贴的恩客,也不会如此作践舟娘。须知,来寻舟娘的,大多是自诩才子的文人骚客,那等粗鲁之人,并不会来此。 唯有,另一个有过节的舟娘,才会这么干。 可小柳儿出道才几日,哪里会四处树敌?唯一同她有关系的,除了跟了几年的月白,便只有一个女子。 里面人是谁,这答案,简直呼之欲出。 此时众人的船只,又近了一些,依稀可以听到那边船上的声音,只听到一个黏腻又甜腻的略苍老的声音娇滴滴道:“哟,天爷,您下手怎么还是这么狠呐,瞧瞧黛绿,都被您玩成那样了。再说了,那样小鸡崽子一样的丫头片子能玩出甚么花头,您看看,您看看,又没让您尽兴了吧。来来来,姜是老的辣,且让老身来伺候您,包您舒服到天上去。” 月白颤抖着小声道:“是,是那老悭婆。” 绯色同卢惜归,一时都静默了。 那厢,小柳儿已经慢慢裹好衣衫,收拢头发,在揉自己膝盖,许是刚才被老悭婆推出来的时候摔到了。 船舱里传来滑腻且造作的声音,戚妈妈一面娇喘着,一面求饶。 还有那天走掉的大汉,放声淫笑着,那声音简直如同成了精的走兽一般。 月白正在失神,小柳儿正好抬起了头,二人对视了一眼。 小柳儿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眼神里,满满的,都是恨意。 月白并不明白为什么小柳儿会有这种眼神,但,二人所在的船,也就这么相互交错一下便划开了。不及说什么,也不及问什么。 月白仍旧看着小柳儿,绯色却伸手将帘子放了下来,月白不解的看着她。绯色慢悠悠道:“想必,此时她最不愿见到的人,便是你吧。” 月白想了想,点头。 绯色道:“真没想到,戚妈妈,居然还有亲自披挂上阵的一天。不过如此说来,方才小柳儿被推出来,大约是她在护着小柳儿。真是没想到 月白道:“我总觉得这事有古怪。那老悭婆简直是粉身碎骨浑不怕,一片丹心只为金。这赔本生意不仅做了,还把自己也搭上了。这不像是,她能干出来的事儿。” 绯色道:“这,倒也是。” 月白道:“总觉得,最近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呢。心里,总是有些不安。 卢惜归笑道:“我的卿卿只管按下心来,做漂亮亮的新娘子便好。唯独此事大过天,其他的事情,都是小事。” 月白娇羞一笑,眼神一瞟,便是万种风情。 绯色掩口一笑道:“你只管做新嫁娘便是,其余的事情啊,你不操心,我们才少操心。” 月白不免一阵娇嗔,绯色告饶,卢惜归时不时插一句。 三个人说说笑笑,划远了。 小柳儿一直死死盯着三人的船,直到看到三人有说有笑地出了船舱门。她死死抓住自己手里的那只钗,眼里几乎要冒出火来。 那年你自己跑去参加花魁赏,他救你一命,你可知那时我刚刚得了个机会给他送茶。 从那时候起,他眼里,便只有你。 只有你。 在你房里做小伏低伺候你五年,不过为了他过来时候可以见他一面。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她攥紧了拳头,咬着牙。耳边是**淫而又荡的**,还有那男人直如野兽一般的喘息。 第十七章;相生相克,命中注定 (十七) 临了婚期没几日,绯色不知为何并没有来帮忙,反而日日往孤霞寺跑。月白本来是想陪同了绯色一起去的,不料,却被那了然大师拒之门外。气得月白再不喊了然大师,只喊老秃驴。 绯色每每从寺里出来,神色都奇奇怪怪的,她有时会迷茫而疑惑地看看月白,却也不说什么,只摇摇头,拨了拨手腕上一串紫檀木的佛珠手链,圆润光滑,眼见得是个经了年的物件儿。 卢惜归为了给自己心爱的女人一个盛大的婚礼,更是忙得不可开交。 月白自己也在做着最后的准备,一条婚裙上用金线细细绣满了龙凤呈祥的花样,一条婚裙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明艳华贵不可方物。 转瞬,便到了迎亲的日子。 这一天,是个秋高气爽的好日子,天空湛蓝如洗,偶尔有一丝白云懒洋洋飘过,阳光明亮而不灼人,小风略带了凉意,轻缓吹在人脸上,惬意极了。 前一日月白已经请过宅子里的仆役同丫鬟们吃了一场“梳头酒”连带着看门小厮、洒扫侍女,通通都请到了,每人封了一个大红包,众人无不感谢不已。 席间月白又叮嘱再三,说是,上轿之时,大家都要狠狠哭,若是哭嫁哭的不到劲啊,可不是好兆头!众人也都应了,笑着闹着,便散了。 是夜,月白睡的香甜,恍惚间入梦。 她梦见自己身处一处楼阁之中,并不是什么金碧辉煌的所在,反而有些冷清清的,四周最多的,便是堆放整齐的书籍。她顺着书柜往前走,便看到一张金丝楠木的卷云纹翘头案,有个白衣女子站在后面,低头看着案上的羊皮卷。 月白正诧异这人是谁,这是哪里。便见那女子抬起头来,冲她微微一笑。这姑娘初初看到,并不觉得如何惊艳,只觉得五官清秀,身上有股书卷气,极是温润可人,让人心生亲近。 月白正想着,便听那女子开口道:“月白姑娘好,没吓到姑娘吧。” 月白一愣,半天没说出话来。 那女子莞尔一笑道:“月白姑娘莫要慌,小女既非妖魔,亦非鬼怪。小女乃是涂山修仙之人,出门历练时,路过贵宝地,发现姑娘府上一团祥云夹杂了一丝黑气,这才忍不住一探究竟,托梦提点姑娘。” 月白听罢不由得大惊道:“黑气?!” 那女子点头道:“正是,不知姑娘,今日可曾招惹些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月白略一思忖道:“唯有数月之前,额间生花,初初那孤霞寺的秃驴还说是福不是祸,后来又改口说有变数。莫不是,这额间花,有异常?” 那女子仔细看了看道:“非也,这额间花乃是路过之人,无碍姑娘。” 月白诧异道:“若非这额间花,月白也不知道哪里有异常了。” 那女子踱步出来,掐着手指算了一回,又看了看月白道:“姑娘近日,没有看到什么,不寻常的物件?” 月白眨了眨眼睛想了想道:“日常用具,俱是自己用了有年头的熟悉物件,并没有什么不寻常之处。” 那女子道:“姑娘莫急,再想想。这物件,未必就是姑娘自己的物件。” 月白想了想道:“若是这么说,月白挚友手上,最近套了串佛珠,想来应当是孤霞寺的老秃驴给的。不过,那佛珠圆润光滑,一看就是用了些时日的,并非新物。” 那女子点头道:“想来,便是这佛珠了。” 月白道:“仙子是不是,弄错了。孤霞寺的老秃驴虽然讨人厌,法力倒是高强的,为人也是和善的,如何能有妖异。” 那女子道:“月白姑娘只知其一未知其二,这佛珠本身未必有鬼,可鬼怪能借物化形,附身其上,便是有鬼。” 月白大惊道:“若是如仙子说言,该当如何是好!” 那女子道:“月白姑娘莫要慌,这世间万物都是一物降一物,若是姑娘身边有可以压制的东西,倒也没有大碍。” 月白道:“不知仙子所说的压制的东西,是指什么?” 那女子又掐了一边手指道:“此物需是从土中来,却有一颗琉璃心;需是从东方来,才能带了紫气;需是明日可以放在身上又不引人注目。不知月白姑娘手边,可有这样物件?” 月白想了想道:“从土里来的莫不是杯盏?可杯盏在身上如何能不引人注目。” 那女子道:“月白姑娘莫急,再好好想想。” 月白又想了想,似乎想起来什么,抬头道:“月白的夫君从东瀛回来之时,曾给月白带回一支簪,不知行不行。” 那女子似有些无奈道:“月白姑娘说笑了,簪如何能从土里来。” 月白认真道:“那簪,是东瀛的五色石,是当地匠人以秘法烧制而成,当真是从土里来。” 那女子惊喜道:“看过姑娘命中注定要躲过此劫。不瞒姑娘说,小女游历四方,如月白姑娘这般的情况,倒也遇见过几次,只是,无一人能拿得出这物件。” 月白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看着那女子道:“拿不出这物件的姑娘,都,怎么样了?” 那女子看了看她道:“月白姑娘明日便是大喜之日,还是不要知道为好。” 月白心下一惊,道:“是……” 那女子道:“月白姑娘也莫要太过担心,不过是有些相冲,并无大碍,姑娘明日记得让好命人梳头发的时候,把那簪子戴上,便可万事无忧。” 月白点头称是,谢过那女子,二人客套一番,月白便醒来了。 睁了眼第一件事便是将卢惜归带回的发簪拿了好,唯恐自己忘掉。 细细梳洗打扮了之后,月白就端正坐在正厅的专用椅子上,面向着外,等着好命人来给自己梳头发。 这城里有个有了名的儿女双全的好命人唤作雪姨,也不知道绯绯色是怎么将她请来给自己梳头发的。等好命人来到之后,月白看了看这好命人,这人看样子倒也实在,笑起来憨厚的很,见了月白便不住地夸月白长得俊。 好命人这一双手虽然是粗糙了些,却意外的灵巧得很。她笑说自己不知道给多少个新嫁娘梳过头发,没见过一个比月白还俊俏的。 她还悄悄跟月白咬耳朵,说月白人长得好,命也好,一定给她梳个最漂亮的头发才配得上月白这张俊俏的脸, 奉承话,月白一一笑着受了,谁不爱听好话呢。 “一梳梳到尾;二梳举案齐眉;三梳子孙满地;四梳永携连理;五梳和顺翁娌;六梳福临家地;七梳吉逢祸避;八梳一本万利;九梳乐膳百味;十梳百无禁忌。”好命人给她仔细梳好了头发,正打算插上发簪,却被月白喊了停。 一干人等围着月白,都纳闷的很。 月白道:“雪姨,不知这发簪,可有何讲究?” 那好命人名唤雪姨,她为难了一下道:“是有一些讲究的。不知月白姑娘,突然问这个,是有别的想法不是?” 月白道:“月白有一支发簪,乃是夫君所赠,对月白意义重大,若是可以,月白想请雪姨在月白头发上寻个地儿,将这簪也插上,不知方便不方便。”说罢从袖中取出那支半透明的粉蝶发簪,递给雪姨。 雪姨笑道:“我当是多大事儿呢,没问题,我这就给姑娘戴上。” 绯色在一旁纳闷道:“怎么突然要戴这支簪,之前都没听你提起过呢。” 月白想了想,将昨天夜里的梦说给绯色听了,只是没说相冲的可能是绯色手上那念珠。 绯色警惕道:“不会是,你额上那个,使诈吧。”说罢不安地摸了摸自己手腕上的念珠。 月白道:“我看梦里那人,眉目间透着良善,不似妖物。何况,我是先有了这额间花,后有的簪子。那妖花若真是打算作祟,它又如何能提前得知惜归要送我什么。可见不是处心积虑的事情。” 绯色听罢,也只好点头。 听罢,那朵额间妖花凌千夏同学几乎要泪流满面,月白姑娘你简直是福尔摩斯再世!这事儿确实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昨天半夜我睡得不要太香!你说的那什么梦境我半点都不之情啊!还有啊!虽然在你额间待了这么一段时间!但是我什么都没干啊!什!么!都!没!干!啊!那个什么衣袂飘飘的修仙女子除了苏白没别人啊!这是十成十是你那发簪自己搞的鬼啊!还好你明事理啊!不然我真是比窦娥还冤了啊! 待到头发最终梳好,正厅周围站着看的一干人等,都打从心里觉得月白果真无愧于六届连任的花魁,这身段面貌,哪一样,不是顶尖的。今日又着了一身红嫁衣,那眉梢眼角的顾盼风采,真是让众人,羡慕又嫉妒。 绯色瞧了眼时间,也快到时辰了,打发了几个仆役去前面迎着。几个小的争着过去,谁不知道卢大公子出手阔绰,开门礼绝对是不少的。 没多时,便听到外面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更兼人声鼎沸。想是人到门口了。几个偷偷在楼上掀了窗户看的新采买来的婢女叽叽喳喳朝楼下喊着:“到了到了,新郎官骑着高头大马呢!这可真是,又俊俏又英武!把戏里的小生都盖过去啦!” 有几个婢女也往楼上跑了过去,月白当然不能跑,这时候只能于正厅,戴凤冠、顶红盖、红袄罗裙,一派端庄。 没一会儿,拿了开门礼的小的欢呼雀跃着跑了回来,嘴里直喊着:“姑爷来了姑爷来了。”这群会来事的小子们,拿了人的钱,当即就把称呼给改了。 一群婢女给迎亲队伍让了条道儿出来,卢惜归一路过来,见了月白便开始笑。听声音,身后不知跟了多少小厮,给了不知道多少“开门礼”,给侍娘也发了一圈“插花礼”,连厨师的“开灼礼”纷纷都是大份红包,毫不手软。 月白听着周围人啧啧称赞新姑爷出手阔绰,忍不住故作嗔怒道:“若早知你如此败家,才不嫁你。” 卢惜归笑道:“卢某此生只结一次婚,自然是要世人都知道,自己得了个天下间一等一的娘子。得了如此之好的娘子,卢某便是倾家荡产,又有何可惜。卢某今日,便是要大张旗鼓,要这世间所有女子都知道你嫁得良人过得美满,要这世间所有的男子都知道这世上最好的姑娘已经嫁入卢府,任你何人,不可染指。自然是要有全天下人的羡慕和嫉妒,才配得上你今日下嫁。” 一番话说得在场的姑娘们纷纷红了眼,本来么,一个**女子能按着规矩六礼齐全的要来娶了过去做正房,已经是可望不可即的事情。可眼前这人,不仅大摇大摆的嫁了,还嫁的是大家心尖尖上的那个,那人还这么心疼着她。要说心里不羡慕,那是假的。姑娘们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又是自怜,五味陈杂,心情复杂的很。 凌千夏也懵了,老娘在现代做了二十来年的宅女,才有这么一段感情史,结果在上辈子,愣是有一段霸道总裁爱上我的感情么?被偏爱的,还真是可以有恃无恐。难怪胭脂说我这辈子如此不济,就这么看来,她骂得,也有道理。 那边二人已经起身,前去祭拜祖先,庙堂是没有的了,月白同卢惜归朝着当年家族流放的方向盈盈一拜,洒一杯酒水,也就是了。 然后喜娘扯着月白就要上花轿,只听绯色咳了一声,房中里里外外,霎时间齐齐开始哭了起来,不管是贴身丫鬟,还是打扫小厮,哭声或婉转,或柔美,或扯着嗓子干嚎,一时间无人不在哭泣,声势浩大的很。 一时间,外面鞭炮声,屋内哭泣声,还有议论纷纷的声音都响起来了。仿佛还在比赛着哪个声音大一样,直欲震破人的耳朵。 发亲就有点为难了,这哪里能有男性亲属过来相送,月白家就剩她自己一个人罢了。不过,还好雪姨儿子过来帮忙,总算顺利发亲。 鞭炮锣鼓就没有停过,月白盖着盖头被抱进了花轿,那嫁妆队伍长得,一眼望不到头。 花魁赏上说了助奁的公子哥倒是一个食言的都没有,这边队伍出门,在门外候着的别家的仆从,也一身红衣,端着托盘,扛着箱子,浩浩汤汤跟着一路去了卢府。 月白了卢府,便由牵亲娘子搀扶着下轿升堂,同新郎拜了天地。又折腾了许久之后,终于礼成,新人终于入了洞房。 第十八章;想要你性命呢【上】 (十八) “一夕梵唱一夕秋,一叶轻舟一叶愁。千寻碧湖千寻酒,丝竹慢,唱不休。” 卢惜归刚刚推开门,便听到月白一个人在屋里在细细唱着曲儿,听到便笑了。走过去在床边挨着月白坐下,笑着接着说道:“‘红颜总是归尘垢。听钟十年后,隔雨看小楼,却叫人怎生回头?’这才刚刚成亲,卿卿就想着没法回头了呀?卿卿莫不是嫁了为夫,心里后悔的紧?” 月白笑骂道:“死相,丢我一个人在这房中,还不许我唱唱曲解解闷?这盖头可闷死我了,快来与我把盖头揭了透透气。” 卢惜归听她说如此,一时间忍不住想要逗弄她,于是温柔开口道:“真是苦了我的小卿卿一个人在房中。小卿卿莫要急,为夫,这就来给你掀开盖头。” 月白听罢便羞红了脸蛋,娇嗔道:“死相!何苦说出来!” 卢惜归又轻轻笑了,执了喜竿在手,慢慢凑近月白耳畔轻轻道:“为夫,已经拿了喜竿在手了哟。” 月白浑身颤抖了一下。 卢惜归靠得更近了一点道:“为夫,要挑开了哟。” 月白觉得自己简直要僵硬了。 卢惜归忍不住轻轻笑了一声,右手执了喜竿,缓缓挑开了月白的红盖头。 月白低着头红着脸朝着卢惜归的反方向看着地板,不敢同他直视。 卢惜归看到她这羞赧又窘迫的样子,真真是可人疼,一时间是又怜又爱,再没逗弄她,只开口道:“我的卿卿,果真是,天下间第一等可爱之人。见卿而知天下女子皆为浊物。” 月白抬头娇媚地瞪了他一眼道:“你这登徒子,天生的就会欺负人。” 卢惜归握住她双肩,极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道:“我这登徒子,此生只愿欺负卿卿一人。” 月白娇羞低头道:“羞也不羞,说这些。” 卢惜归道:“不羞,在自己家里说这些,有何不可?再说,得妻如此,夫复何求。”说着将月白轻轻揽入怀中,缓缓抱紧她道:“小卿卿,为夫只愿你此生余下时间,满是欢颜,再无困苦。” 月白听罢,一时间,心里悸动不已,靠在他肩头,只喃喃道:“惜归……” 卢惜归益发将月白抱得紧了些,轻声道:“为夫实在舍不得,再让卿卿受一点点委屈。我的卿卿,已经受了太多委屈,为夫实在是,心疼的很,心疼得很呐。卿卿,为夫定要给你一世欢喜,绝不再教你受半点疾苦。” 月白听罢此言,一时没忍住,轻轻啜泣起来。 身为女子,哪个不是心里想着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女子每日里迎来送往,见惯了逢场作戏,自然也比一般女子更加地渴求被人真心疼爱。可,这世上又有几人,能不去顾忌世俗的眼光,去明媒正娶一个**女子?倒是有不少姑娘被人骗身骗心,潦倒余生。 现如今,这个自己一直爱慕着,也爱慕者自己的男人,居然真的,大张旗鼓地把她珍而重之地三媒六证八抬大轿抬回家。自己的身世,只能让他更加怜惜自己,而不是嫌弃自己。 这一刻,月白简直想请了高僧开坛做法,拜谢漫天诸佛。命运终究不曾将自己抛弃,她最后还是得到了老天的眷顾。 卢惜归心疼地放开月白,看着她的泪颜,柔声道:“怎的就哭了呢,为夫可刚刚许下豪言壮志要许小卿卿一世欢颜呢,卿卿这可是现在就要告诉为夫,为夫夸下了海口,一定要食言而肥么?哎呀哎呀,这可怎么办,我的小卿卿不开心了。哎呀,好难过。”说罢,故作一副可怜相。 月白眼角还挂着泪珠,却忍不住笑了,且泪且笑得瞥了他一眼,道:“你呀,真是,天下间,就你最会哄我。” 卢惜归一本正经道:“可我也只会哄你,不哄别人。” 月白复又软软趴卢惜归怀里,心满意足道:“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月白得夫君一人,此生无憾。” 卢惜归道:“卿卿此话当真?” 月白睁开眼睛看着卢惜归,认真道:“当真。便是此时妾身命陨当场,亦当死而无憾。” 卢惜归笑了,轻轻用手滑了一下月白的脸蛋,道:“我的卿卿,真是,让人怎么疼,都疼不够呢。” 月白娇嗔地暼了他一眼。卢惜归哈哈大笑道:“卿卿方才唱的那首,实在是不大好。后面那阙意思实在有点扫兴。” 月白“噗”得笑了出来,装模作样道:“哦?还不许人后悔的呀。” 卢惜归无奈道:“卿卿……” 月白见他如此无奈模样,同平日里那潇洒自在的**才子形象实在大相径庭,一个没忍住便轻笑出声,而后,清了清嗓子,细细换了一首唱了起来 “锦绣衣裳白玉楼,最繁华时最忧愁。 而今一旦全抛却,与君同做少年游。 长携手,天地久,到白头。 问君家乡路几许,岸上灯火是瓜州。” 卢惜归听罢忍不住击掌叫好,一把将她揽过来,抱于怀里,细细将她看了一遍。直看得月白脸上发烫。 卢惜归叹道:“平生枉读圣贤书,如今,惜归方才知道,何谓,最难消受美人恩。我的卿卿是天下间一等一的美人,这美人恩,也是天下间一等一的难消受啊。” 月白笑笑,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卢惜归低身矮下吻住双唇。什么话,再也说不得了。 是夜,颠鸾倒凤,床棱摇曳,红帐内,**无边。 卢惜归并无其他亲人,是以,翌日一早,月白也没急着起身去给公婆奉茶,倒是在床上香甜睡到了日上三竿时候。 醒来时候方才诧异居然已经这个时辰了。 卢惜归只宠溺笑笑说,起来了也没什么要紧事情,何苦起来,何况昨夜操劳得狠了些,今日晚起些是应该的。 话音未落便惹来月白举了粉拳一通好打,卢惜归立刻求了饶,月白停了手,依在卢惜归怀里,还蹭了蹭,只觉得满心都是欢喜的。 卢惜归揉着月白的头发,揽着月白在怀里,同她轻声说着情话。月白时而娇羞,时而娇嗔。 男才女貌,看着无比养眼,简直是一出古装言情电视剧。凌千夏正口水哗啦啦地看着,想着自己前世怎的如此有艳福,被这样一个男子抱在怀里,就听苏白声音严肃唤着自己:“凌姑娘,此番我们要寻的东西,应当,就在此处,你感受一下,有什么东西,不一样?” 凌千夏一时愣在那里,差点忘了自己过来是找东西的。不过,她环顾了四周,这儿,没什么看起来不一样的啊。 她努力地环顾着目之所及之处。这周围的家具,中规中矩,并没有什么不同。正纳闷着,却看那边,二人已经起身,卢惜归拈了精制碳条要给月白画眉。 月白乖巧坐好于梳妆台前,闭着眼睛抬着头,任卢惜归在自己眉眼间描绘着。 以卢惜归的丹青妙手来说,给自己心爱的女子描个眉,着实不算什么难事。可愿意以自己堪比国手的画技来给女子画眉,又要另当别论了。如此做小伏低的姿态,让那些老学究知道了,是一定是要捏着胡子气得直骂世道败坏的。 画完眉,月白冲卢惜归温婉一笑,卢惜归拆了月白头发,捏了发梳在手里,玩笑道:“听闻出嫁前,都要请个‘好命人’来给新嫁娘梳头发,是也不是?” 月白道:“自然是的。” 卢惜归道:“哎呀,这好命人真好命,居然可以给卿卿梳头发。为夫也要来给卿卿梳个头发,沾点好命。”说罢从袖子里拿出一枚精致玳瑁发梳,上面还镶嵌了挺大一颗珍珠一样的宝石。 月白笑道,:“是我去沾她的好命,希望日后儿女双全,琴瑟和鸣呢。哪里就被你这般颠倒了是非黑白。” 卢惜归也笑道:“你非便是黑,你是,便是白。是非黑白便是你一念之间,随你而变,你便是标准,又何来颠倒之说?” 月白笑道;“偏你这张嘴啊,甜起来,真是活活要人命。” 卢惜归凑近月白耳畔,轻声道:“昨晚,不是要了几次卿卿性命了么。” 月白一张俏脸瞬间通红,转脸抬头咬着唇抬头瞪了卢惜归一眼。 卢惜归笑道:“我的好卿卿这是,害羞了么。”说罢从身后将坐在梳妆凳上的月白环抱在怀中,轻轻蹭着月白柔嫩的脸颊。 月白只觉得心跳异常激烈,脸蛋烫得仿佛要烧起来一般。 卢惜归又靠着月白耳边道:“为夫,还想,要卿卿性命呢。” 月白娇嗔道:“你坏!” 卢惜归将她抱得又紧了些,蛊惑道:“卿卿,给不给呢。” 月白扭捏半晌不说话。 卢惜归温柔抱着她,轻轻咬了一下月白耳垂。 月白只觉得整个人遍体酥麻,再不可抗拒,忙道:“你要,给你便是。” 卢惜归笑道:“当真?” 月白羞赧道:“当真。” 卢惜归笑道:“如此,恭敬不如从命。”一面说着,手里拿着梳子慢慢插入月白头发,嘴里念念有词:“一梳梳到尾。” 说时迟那时快,话音刚落,千夏便抑制不住地心脏狂跳起来! 随着这一声话语,她看见从月白心脏处散发出光芒,这光芒仿若树枝伸展枝桠,自心脏处朝上急速延伸,直抵头部,随着发丝化作丝线状,仿佛有生命一般,争先恐后地朝着发梳的那颗珍珠样的东西涌去。 她看见,卢惜归在月白身后,冷冷挑起一边唇角,眼里满满的满足的邪恶笑容。 仿若,恶鬼附身。 凌千夏只觉得自己手脚冰凉动弹不得,连心跳,都漏了一拍。 而月白,却好像没有看到一样,还是羞赧幸福地笑着。 ********************************************* 今天生日,双更庆祝。 第十九章;想要你性命呢【下】 凌千夏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是这情况看起来就不是好事!为啥前一世的自己连半点反应都没有!难道她看不见嘛! 正震惊着,却见卢惜归梳完第一下,将梳子拿起,换到左边头发,开口道:“二梳举案齐眉。”梳子又是轻松插下,顺着柔顺的头发,慢慢直梳到底。于是,更多的金色光芒从月白心脏奔涌而出,直奔那梳子上的那颗珍珠样的宝石汹涌而去。 凌千夏紧张的快要没有心跳了!她突然明白了苏白当时的那句“姑娘莫急,此间事情很快便了了。”我去!自己果然很快就领了便当!还是自己情郎亲手送过来的便当!这便当是不是也太香甜了! 怎么办怎么办!这时候该怎么办!难道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人搞死么! 不过话说回来!那梳子上面那个珍珠一样的东西!应该就是那群不靠谱的家伙要我找的东西吧!如果只有我能看到而且一看到就知道和别的东西不一样! 刚念及此,便见梳妆台上苏白附身的那支发簪顿时亮起幽光,瞬间就幻出一只白狐,直直朝着卢惜归手上的梳子冲了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大门突然被人推开,突然一个人就闯将进来,手里举着一串佛珠,直直冲到月白身前,双手将佛珠摁到月白心口,大喝一声。 月白身体里的光芒突然倒转,再不往上走,生生退了回来,通通被收进了佛珠,或者是,被佛珠生生吸了过来。那佛珠顿时光芒大涨,一时间灿若星辰。 卢惜归一时间有些错愕,但反应仍旧迅速,执了梳子的右手握紧了梳子,一个肘击出去,便将苏白的身形打了回去;左手上前护住月白胸前,试图将佛珠拔出来。 凌千夏在月白额间看得清楚,闯进来的这人,赫然就是绯色!凌千夏愣在当场,心想,这老秃驴都教了绯色些什么,平素只知道抚琴弄墨的一个云淡风轻的姑娘这时候居然悍勇若此。那老秃驴不会给她吃了什么药下了什么咒吧。 正想着,那边苏白已经重整身形,重新朝着卢惜归扑了过来。一口咬在卢惜归手腕上,鲜血直流。卢惜归手上一疼,手里便松了下来,梳子也掉了下来。苏白趁机一口咬住梳子转身跑掉。 卢惜归怒喝道:“孽畜哪里跑!”一面说着,一面伸出右手,于虚空画了个符咒,手一伸,苏白便被卢惜归手里吸力给吸了回来。蓬松的尾巴被他揪住,无法脱身。 而绯色趁着这时候,不知怎地加大了手上的力道,一个用力,一颗仿佛玉石一般的小圆球从月白心口慢慢浮现,腾空而起。 月白顿时萎顿倒地,再无声息。 绯色用佛珠手链忽得套住了玉石,那玉石便如同定在了手链当中一般,凌空伫立,慢慢朝着最大的那颗佛珠靠了过去,眼见得一点点被吸入了佛珠。 卢惜归恼羞成怒,右手拖着苏白的尾巴,直着胳膊,朝着绯色的身子就抡了过来。 可怜绯色这般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暴力打击,登时身子一软,便趴下了。苏白也耷拉着一条大尾巴,软绵绵趴下,动弹不得,生死未知。 卢惜归狞笑着上前一把捏住绯色下颚,迫使她抬起头来,一把夺走了她手里的佛珠同梳子,面孔狰狞厉声道:“那老秃驴,你若不忍心看这美人惨死于此,就给我速速现身。” 门口果然响起一个苍老声音:“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施主何必迁怒他人。” 卢惜归颇不屑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道:“老秃驴,你若心怀慈悲,又如何这哄骗得这等绝色美人前来赴死。你不过是看这摄魂珠在我手上,不得已才进来罢了。” 了然双手合十,缓缓迈入闺房,脸上没有半分被拆穿的赧然,一脸慈悲为怀道:“人各有命,绯色施主注定命中有此一劫,老衲不过顺便为之,何来哄骗一说,阿弥陀佛,施主莫要血口喷人。至于摄魂珠,这确实是老衲之物,还望施主奉还。阿弥陀佛。” 卢惜归冷哼一声道:“你这老秃驴,不过是区区一只黄鼠狼成了精,肯窝在人间寺庙吃香火,想必是在躲仇家,本事不济就乖乖躲着了此残生也便罢了。居然吃了雄心豹子胆过来打补天石的主意,哼,出家人不都信佛么,今日便让本尊送你去西天见佛祖,算是体谅你念经百年,也算你修成正果。你这摄魂珠,本尊便替你收好了。”说罢手中燃起幽蓝火焰,如同离弦之箭,直直就冲着了然大师烧了过去。 了然举起禅杖,横在身前,便挡住了火焰。又念了一声佛道:“阿弥陀佛,施主何必如此怒气冲天,老衲此心,不过人之常情,这修仙之人,哪个不想修为精进,寿与天齐。老衲此番得了教训,自然是不敢再出手的,施主何必苦苦相逼,不若将摄魂珠还与老衲,老衲自然乖乖退下,再不相扰。” 卢惜归冷笑道:“你们黄皮子一族,从来都没有好相与的,嘴里是没有一句实话,心眼也是一顶一的多,成天算计着能从旁人手里得些什么好处。哼,方才你肯乖乖进来,八成是因为这摄魂珠上,不止有你千年道行,更应当有你元神。不然,这摄魂珠哪里有这本事,能同本尊的了凡梳分庭抗礼,还能吞那补天石。哼,本尊说的,是也不是?” 了然忙道:“天尊说哪里话,小人微末道行,不敢班门弄斧,学艺不精被人拿了法宝也是应该,小人这就告辞,这就告辞。”说罢转身就想走。 卢惜归狞笑道:“心虚如此,果然这摄魂珠里有你元神,哈哈哈,看来此番额外还多了前年道行进补,倒是划算买卖,哈哈哈。黄皮子就是黄皮子,再装神弄鬼也成不了气候,到头来,还不是要给他人做嫁衣裳。” 了然脸色铁青道:“哼,姓卢的,你莫要欺人太甚,你不过蛇女手下鹰犬,为人役使,又有何得意可言!何如我自在千年无拘无束还有众人尊敬!今日被你拿住我也无话可说,学艺不精,身死人手,命丧他乡,也是命数。哼,又如何!老衲便是不要了这千年道行同元神,赐于你补补自个儿身子!哼哼,蛇族自古**,卢大人如此年轻貌美又身居高位,想必一副精壮身子,亏得很呐哈哈哈……” 话音未落,了然便双膝一软,匍匐在地,再无一点动静,眼见得,是神魂俱散。 卢惜归脸上阴沉的很,他缓步上前,捏了个诀儿,将了然尸体霎时间便化为了齑粉。 “看来那老秃驴说的果真不错,不然这人怎么这么恼羞成怒。啧啧啧,这么英俊潇洒的人居然是人家**的小白脸,在古时候叫啥来着,面首吧我记得是,啧啧啧,真是看不出来啊。昨儿晚上还挺龙精虎猛的,跟看欧美片儿似的,都还淘空了身子么,啧啧啧,那不淘空身子得多强悍啊,啧啧啧,一夜七次什么的,就月白那小身板还不得昨天就被他给弄死,啧啧啧,那简直就是现场版的做过死啊,啧啧啧,这死法太香艳了,啧啧啧。咦,我怎么能说话了?”身后传来陌生的声音。 卢惜归凶猛转头,却见地上躺着一个月白、一个绯色,同一个陌生的姑娘,那头白狐却不知哪儿去了。 姑娘一身白衣翩翩,一脸诧异地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还抬了抬袖子,神情好奇又迷茫,仿佛第一次穿衣服一样。 卢惜归一个箭步冲了过来,一把捏住她的脸,恶狠狠道:“说,你是何人!” “啊!要死要死要死要死!好疼啊好疼啊好疼啊,我从来没有被人这么捏过啊疼死了疼死了疼死了!你放手你放手你放手!”这姑娘面容倒还清秀,说话却如此聒噪。 卢惜归皱了眉,手上力道稍稍小了些,依旧冷面道:“你是何方势力?” 姑娘纳闷道:“我?何方势力?动感新势力?” 卢惜归眉头皱得更紧了些:“这是何时兴起的门派?” 那姑娘愣愣道:“这是,额,挺久以后的门派……” 卢惜归不耐烦道:“一派胡言,哼,不管怎样,明年今日,便是你的忌日。”说罢便想下手。 姑娘愣了一下,而后道:“英雄!死之前!能让我问最后一个问题么!” 卢惜归冷清清道:“说。” 姑娘瞪着天真的眼神道:“能让我!临死之前!看一眼镜子么!” 卢惜归冷然道:“你要搞什么鬼?” 姑娘苦着一张脸道:“不管你是人是鬼是妖是魔,横竖这回我是难逃一死,但是临死之前,你好赖让我知道我现在长个什么样吧!不然我真是死不瞑目啊!” 卢惜归皱着眉头道:“自己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子?死到临头还不老实!”说罢右手一指,指尖腾起森然冷气,直指姑娘咽喉。 这姑娘立刻开始假哭:“苍天啊大地啊!天使姐姐都给我作证啊!我凌千夏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样子啊!” 卢惜归冷冷道:“等你下去之后,自然有镜子给你照。”说罢便捏住她的脸,手指朝着姑娘心腔就要扎下去。 就在这时!却听姑娘大喊一声:“外面那条巨大蛇尾是什么?” 卢惜归忙不迭惊惶转头,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个当儿,陌生姑娘同绯色,向着卢惜归拿着的梳子同摄魂珠,齐齐出手! ********************************************* 这章信息量比较大,建议大家看的慢一点,梳理一下人物关系。 第二十章;又起波澜 (二十) 绯色自知拼不了道行也拼不了体力,只能在地上趴着静待时机,时机一到,便瞬间出手,一把夺过佛珠,嘴里念念有词。 那陌生女子自然夺的梳子,也是拿到手之后就开始念咒。 卢惜归转头的瞬间手上便空了,便知上了当,一时间羞恼不已,恶狠狠转身一手抓住一人,两手朝中间一撞! 二女相撞,顿时七荤八素,只觉天旋地转。 卢惜归狞笑道:“死到临头还不老实,既然自寻死路,本尊乐得成全你们。” 说罢将二人抛于地上,双手举过头顶,掐了个诀儿,隐约有闪光溢出,眼见得是要放大招。 却说二人被抛于地上,一左一右,正好身形相对,那陌生姑娘眼前便是绯色手里的佛珠,却听她喃喃自语道:“什么,真的要这样么,这会不会死人啊。不要啊,啊啊啊。呕。” 绯色便觉得自己手上一轻,佛珠便没了,手上还有些口水。绯色心里暗暗叫苦,手里什么都没有了,难道今日要葬身此处?绯色正想着,却看到那陌生女子手里的梳子闪耀着光彩,于是心一横,艰难张口咬住了梳子。 那边,卢惜归一个大招刚刚召唤到,一个霹雳便闪了下来。 这边二女也刚刚好,突然身形就淡了下去。 眼见得,这一个大招是,没劈到。 卢惜归恨得朝二人还隐隐绰绰有些许残影的身形又劈了十数次,还是难解心头怒火。 正恼怒着,却听身后一个粗犷的声音传来:“嘿嘿,小白脸,这回你可惹了**烦了。” 却说那边,二女阴差阳错,拿了彼此所要的东西,就此消失。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先说绯色。绯色只觉得觉得有一股吸力在吸着自己朝某个方向飘了过去,天旋地转,自己仿若身处漩涡之中,不停地下沉着。 周遭冷寂,自己一直再往下坠落着,仿佛没有了尽头。 绯色将梳子拿在手中,却发现,那梳子把上镶嵌的珍珠在熠熠生辉,她好奇摸了一下,那珍珠的光辉益发柔和起来。绯色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物件,却也知道这东西是个要紧的,于是小心打开贴身香囊放好。 而后伸开双臂将自己环抱起来,嘴里喃喃道:“神女在上,信女绯色诚心许愿,愿以绯色此身,保佑月白魂回其身,安度余生。” 却听一个甜润娇俏的女声道:“这傻孩子,她死得不能更透了,怎么还能魂回其身。可见黄皮子一族从来都不是好东西,这么俊的姑娘也舍得骗。” 绯色惊得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不知怎地,突然停止了下坠,静悄悄的,黑压压的,周围没有半点声息,唯有自己身上,似乎散发着光。就保持着环抱自己的姿态,这么静止在半空中,也没有半点不适。 绯色镇定了一下道:“多谢阁下出手相助,绯色这里先谢过。”说罢不卑不亢点了下头权当行礼。而后道:“未知阁下是?” 那声音娇笑一声道:“方才,你不是还在同本宫诚心许愿么?” 绯色一惊,道:“神女在上,请受信女绯色一拜。” 那声音道:“礼就免了吧。” 绯色道:“神女果真如世人所说一般平易近人又古道热肠。只是不知神女所说,月白死得不能更透,是什么意思?” 那声音又是一声娇笑道:“就是这个意思,她心腔子里那颗补天石都出来了,她如何活得下去?” 绯色惊道:“不知这个补天石,是何物件?听神女所说,月白,似乎,不是凡人?” 那声音娇柔道:“自然,不是。” 绯色道:“那月白……” 那声音道:“小姑娘倒是好奇的很呢。这件事情么,本宫倒真是略知一二。”说着,却没了下文。 绯色道:“还请神女示下。” 那声音道:“哎呀,可是本宫不想说呢。” 绯色道:“信女愿奉上全部身家。” 那声音道:“小姑娘可真上道,若没有你,月白只怕活不过十五岁便要为人害死。啧啧,有个脑子好的朋友,是多么重要。罢了,看在你,帮月白活到十八岁的份儿上,本宫便给你个机会。你手里那了凡梳原是本宫的东西,此番被几个废物遗失了去,乖乖奉上,本宫便考虑告诉你事情本末。” 绯色道:“信女原本已经身死人手,能在这里同神女说话,想来便是这了凡梳的功劳,若是信女此时将了凡梳给力神女,信女岂不是要命丧当场,又如何得知月白消息呢。信女并不贪求身外之物,惟愿得知挚友事情,信女在此立誓,神女告知事情原由之后,信女定当双手将此物奉上,绝不反悔。” 那声音冷哼一声道:“哼,说你脑子好,你还真聪明给本宫看。罢了罢了,便让你死得瞑目吧,横竖也算是,给本宫出了力的。只当本宫今日发善心做善事吧。” 绯色又一深深点头当做行礼道:“有劳神女。” 那声音又是一声冷哼,娇声道:“真要说起来,本宫倒要先问一句,那老黄皮子是怎么同你说的?” 绯色道:“了然大师同信女说,月白大婚之后将有一场大的劫难,届时,若是一个不慎,丢了性命不说,可能还会魂飞魄散,连转世投胎都不得。” 那声音道:“啧,这倒是个好说辞,然后呢?” 绯色道:“然后了然大师又说,应当是在婚后一早,卢公子同她梳头发之时,此时佛珠会发热,大师便要我在此时冲过去,将佛珠牢牢摁在月白心口,待到有石头从月白心口出来,便将佛珠凌空套住这石子,牵住月白的手,念咒回寺里。大师说,有妖人趁着卢公子同月白梳头发之时,行那妖法邪术,将月白魂魄收了去,要练魂。那心口之石,便是将月白魂魄收去的物件儿,我须得带着那石头同月白一道返回,大师才能施法将魂魄重新放出,回到月白身上。唯有如此,方可保月白一命。” 那声音顿了一顿道:“难为这老黄皮子煞费苦心编了这么个故事出来,他就没说那卢惜归会打人么?” 绯色道:“大师只说,彼时卢公子为妖人控制,神志不清,只知道梳头发,并不知道其他任何事情,如同傀儡一般,要我不要怪罪于他。” 那声音道:“啧啧啧,可见黄皮子这种东西,就是该杀。生来就不做好事。不同你说有危险便罢了,还让你放他一命,真是,坏到底了。” 绯色道:“信女请教神女,这事情,到底是怎样的一番景象?” 那声音道:“既然你诚心诚意地问了,那本宫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月白心口那石头,乃是一块修仙之人都觊觎的东西,名唤补天石,老黄皮子妄图抢了它去,好修为精进,乃至成仙。哼,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看看自己什么阿物儿,也敢痴心妄想要补天石。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哼,事情便是这样,本宫同你说了,了凡梳还我。” 绯色道:“可是神女,你只说了那石头是什么,并不曾告诉信女,月白如今怎样了。” 那声音不耐烦道:“自然是死透了,补天石都被你弄出来了,哪里还能活。” 绯色道:“但,一般人的心口,似乎,并没有那所谓的补天石。” 那声音停顿了一下道:“你……” 当是时,从另外一个方向,传来一个端庄严肃的女声道:“一般人,心口,确实是没有那补天石,不知‘神女’,要做何解释?”特特在“神女”两个字上,加重了声音,听起来,尤为刺耳。偏这声音一派正宫范儿,怎么听怎么觉得方才那人,话中有鬼。 开始那娇柔声音听到这端庄声音便笑了:“哟,本宫道是谁呢,原来是,‘神女’本尊大驾光临。真是,失敬失敬。本宫这地界儿又冷又黑又潮湿,何曾敢动劳您大驾。未知神女此番如此自降身份来本宫这地界儿,所为何事呢?” 那端庄声音道:“且不说,此处离你那暗花界虽近,却还有些距离,算不得你的地界。便是月白当真已经落入了暗花界,本神女,也是要闯一闯的。”这女子一边说着,一边缓步走到绯色身边,却是一个贵妇样子的女子,看样子,不过二十七八,姿容秀丽,衣着华贵,眉梢眼角,一派威仪,不怒自威,令人不敢轻视。 那边娇俏女声冷哼一声道:“哼,说什么闯一闯,神女若是要来,本宫带着暗花界上下,可都欢迎的很呐,必定敞开大门恭候大驾。哼,废话少说,了凡梳本宫要定了,识相就速速让开。” 贵妇轻笑道:“了凡梳有什么打紧,给你便是,不过,那梳子上的纳元珠,可不能给你。啊,对了,虽然本神女上次同你见面,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不过,真身同分身,本神女,还是分的清楚的,便是你真身在此同我对阵,本神女,也未必就会败了呢。何况,只是个分身。这空城计唱的,可真不怎么样。人,本神女带走了。若是想要,便去百花界亲自同本神女讨了去。”说罢衣袖一挥,便将月白不知怎地一裹,二人身影瞬间消失在虚空中。 那娇俏女声恨恨道:“就属你这婆娘跑得快,到手的鸭子就飞了。哼,这群人,真是一群废物!收个元气都能给本宫闹出这么多事来!现在赔了夫人又折兵,哼!看本宫回去怎么收拾你们!” 第二十一章;初露端倪 绯色被这贵妇不知怎么一裹,便觉得一阵晕眩。眼见得是被施了法术,换了地方。 虽然只是转瞬之间,但绯色心里已经有了计较。听二人这言语之间的意思,带自己走的这贵妇,才是真的神女,前面那位,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是听起来同神女纠葛已久。 不过仔细想想,绯色并未想起在哪里有听说过人同神女有纠葛的传言。神女还说,为了自己也是可以一闯暗花界,这暗花界,也是闻所未闻。 绯色一向最摆的清自己位置,她清楚得很,她绯色何德何能,能让神女出手相救。神女为的,自然是自己手里这把了凡梳同纳元珠。 绯色心里暗暗纳闷,这到底,是个什么物件儿,要这二人如此在意?而且,为何那妖女说,纳元珠,本是她的。 绯色正暗自思忖着,身形停了下来。忽的眼前一亮,却身处一个桃花源一般的所在。 暖风阵阵、桃花烁烁、仙气缭绕,一干仙娥和仙童分列两旁,恭恭敬敬排了队伍,迎接二人。 众人齐齐矮身道:“恭迎神女回宫。” 神女温柔道:“诸位快快免礼,快快免礼。此番出行,虽有惊险,但,幸得上天保佑,顺利带得美人归。”说罢将绯色介绍给众人“这位,是绯色姑娘。” 于是一干仙娥和仙童又恭恭敬敬同绯色福了一福,绯色忙不迭回礼,只说当不得。 神女温柔笑着看着绯色道:“有何当不得?” 绯色道:“信女性命都是神女所救,信女便是为奴为婢也无法报答神女于万一,又如何能当得众多仙子行礼,真真是折煞信女。这礼数,信女着实当不得。” 神女正色道:“本神女说姑娘当得,姑娘,便当得。” 绯色虔诚道:“还望神女解惑。” 神女温柔牵起她的手,轻轻道:“只因姑娘,守着手里这颗纳元珠,没有被蛇女夺了去。姑娘这一件事情,便是于天地、于人间、于这三千世界,一桩天大的造化。” 绯色诚恳道:“先前那蛇女,也同信女说此物乃纳元珠,只是含糊不清,并未告知信女此物作用。” 绯色说完,一干仙娥禁不住抬手掩口轻笑出声。 神女也笑了,道:“她自然是,不会清楚告诉你此物作用的。” 绯色道:“还望神女解惑。” 神女道:“切莫心急,待我先探一下你的经脉,左手拿来。” 绯色乖乖抬起左手手腕,神女搭上绯色手腕,闭上眼睛,不知在探些什么。 不多时,神女睁开眼睛道:“果然如此,难怪你吞了纳元珠,它便带着你*凡身一并遁了。” 绯色道:“还望神女示下。” 神女缓了一缓,道:“此乃,机密要闻,暂时,还不能告之姑娘你。” 绯色挑眉表示愕然,但也点头称是。 神女道:“纳元珠,还要绯色姑娘自行收好。本神女已令人给绯色姑娘收拾好住处,绯色姑娘怕是要在这里,暂住一段时间了。” 绯色道:“信女此身乃是神女所救,若无神女出手相助,只怕信女此时已经过了那奈何桥。这纳元珠,信女甘愿双手奉上,聊表信女心意。”说罢低头行礼,恭敬异常。 神女轻笑道:“说了你自己收好,你收好便是,还来试探我。小姑娘家家的,别天天想那么多,想的多了,会老的很快的。本神女只问你一句,你还,想不想,救月白?” 绯色顿时神情肃穆,道:“月百是信女世间唯一惦记的人,便是有万分之一的希望,信女也是要去救的。” 神女满意笑道:“那,你便要将那纳元珠,仔细贴身收好。若有个什么差池,你这唯一的挚友,怕是就有麻烦了。” 绯色郑重点头道:“当如神女所言!只是,信女心里有些不解,不知可否劳烦神女为信女解惑?” 神女想了想道:“近日里,有些事情,出了些差池,你那闺中挚友,便是这整件事情的关键所在,所以才有这么一劫。而你得了这纳元珠,虽然是阴差阳错,却也是命中注定。若不是你可以炼化这纳元珠,只怕此时,你早已灰飞烟灭。” 绯色道:“如此,不知此时,有什么是信女可以做的?” 神女郑重道:“炼化这纳元珠。只有在炼化完成之后,才能对你挚友,有些助力。” 绯色大喜道:“如此说来,月白并没有死?!” 神女笑道:“这傻孩子,死算什么?留的魂魄在,日后投胎转世便是了。可若是这天地间出了差池,想做个孤魂野鬼游荡于这世间,怕是,都不行了。”说罢,眉宇间,有忧伤神色。 绯色心里一惊,连忙低头道:“信女自当尽心尽力。” 神女从虚空中点了一点,手上便幻化出一本羊皮卷,递给绯色道:“这本,乃是一本心经,你自己,看着心经自行练习。早日炼化那纳元珠,你那挚友,便早日脱离苦海。切记切记。”说罢,同她嫣然一笑,转身离去。 绯色捏着那羊皮卷,神色阴晴不定,一旁仙娥盈盈一笑,便引着她便往住处去了。 至此,绯色开始了对于无名心经的参悟和修炼,此节按下不表。 再说那个突然冒出来的话唠美人。 说到话痨,除了凌千夏,还能有谁。 凌千夏现在穿着一身仙气飘飘的白衣,撑着一张欲哭无泪的脸,苦逼兮兮地环顾着四周。 这地方,绿化特别好,满眼都是树,哪儿哪儿都绿油油的。凌千夏自己的脸也是绿油油的。 空气清新、云朵洁白、天空湛蓝、没有雾霾。这种地方,原本是城市里天天吸汽车尾气的人多么羡慕和向往的!只是…… “敢不敢给个现代文明的痕迹看看!这到底是哪里!还有我现在到底长啥样啊!”她觉得自己简直要哭瞎了。 “凌姑娘。”一个微弱的声音响起。 凌千夏瞬间精神了,“苏白么?是苏白对吧,哎呀,我刚才就听到你说让我把那个佛珠吞下去,啊,我吞下去了,现在呢,现在怎么把它弄出来?它那么大!会不会让我消化**啊!啊,还有还有,我开始不是在月白身上么,怎么她一倒地,我就晃晃悠悠出来了?啊,还有还有,我怎么吞下去那个佛珠之后,就到这儿来了,这是哪儿啊?啊,还有还有,你在哪儿呢,怎么突然你就不见了?啊,还有还有,现在呢,现在我们要怎么办?我们怎么回去?” “咳咳,凌姑娘,苏白力气不多,你且等苏白说两句……”苏白有气无力道。 “好的好的,你说你说。”凌千夏忙不迭点头。 “凌姑娘,是这样的,月白姑娘仙去了之后,因为你是灵体,所以就自动神魂脱壳,从她身上出来了。而苏白因为之前同你下过一个咒,凌姑娘的神魂同苏白有些联系,所以,凌姑娘的神魂,就循着苏白的身体来了。凌姑娘现在,是用着苏白的身体呢。” “啊,原来我在你身上啊。哎,也不对呀,你开始不是狐狸的样子么,怎么我一过来,就变成人的样子了?”千夏好奇道。 “这个,苏白也不清楚。”苏白带着歉意道。 “那我们现在在哪儿呢?”凌千夏追问道。 “这里看起来,应当是,涂山。”苏白道。 “涂山?那是哪儿?哪个省的?还在中国境内不?”凌千夏一脸苦相。 “涂山,是苏白的家乡。”苏白认真道。 凌千夏张大了嘴巴愣住了。“这里是,你家?” “是的,苏白念咒返回之时,咒未念完便中了那人一击,痛楚之下,出了些差错,所以,没能带姑娘回到来时候的地方,而是到了这里。”苏白道。 凌千夏欲哭无泪:“啊!那!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啊,还有还有!我们现在该干啥!还是啥都不干!啊,还有还有!我们现在到底是哪个时间段啊?我们现在做什么事情,会不会改变历史啊?会不会对以后有影响啊!” “凌姑娘,苏白最后为了逃出来,已经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怕是要休养一段时间了。这段时间,没有办法照应凌姑娘,只能希望凌姑娘,尽量避免同人接触。苏白的身体,就拜托凌姑娘照看一段时间,苏白这里,先谢过。凌姑娘方才问的问题,苏白现在也无力解答,只希望凌姑娘暂时一个人照顾自己周全,待苏白苏醒之时,定当带着凌姑娘踏上归程……”苏白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直至消失,眼见得这段时间,凌千夏要一个人过了。 凌千夏一个人愣愣地跟山顶上站着,一览众山小,风景这边独好。 小风轻轻地吹着,不凉不热的,舒适的很。 可凌千夏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被被这小风吹成了渣渣,哗啦啦地四处飘散着。 她难过地看了看自己周围,心里只想咆哮一句话:“这么高的山!劳资怎么下去啊啊啊啊!” 她只能一面小心翼翼地走着,一面环顾四周,试图找一条路出来下山。 这地方,说真的,地势真好,这里是周围一片山脉的最高点,山体陡峭,绿化程度高,是个观景的好地方。 可是,可是自己不能在山顶上过夜吧!会冻死的!再说山顶上什么吃的都没有!苏白的胃似乎开始咕咕叫了!说明苏白的身体还是要吃饭的! 这怎么办! 凌千夏悲愤交加地努力寻找着下山的路,越看心里越凉。 这山,看着跟华山是一个类型,都是断块山,简直九十度直上直下,这让人怎么下去!就算不管现在白衣飘飘的形象,手脚并用也下不去啊!一定会摔死的! 凌千夏觉得自己快要绝望了。 正在此时,耳边响起一个声音:“哎呀,你都转悠这么久了,你到底在看什么呀?” 第二十二章;怎么会是他! (二十二) 凌千夏听到这声音,吓得当时就跳了起来。她惊慌不已,四处转脸寻找着出声的人:“谁,谁在那?” “我,我在这儿。”一个物体落地的声音响起,一个小哥的脸,出现在凌千夏眼前。 真高啊,这是凌千夏第一反应。 凌千夏是不知道苏白有多高,反正就苏白这身子,她得抬着脖子往上看,才能跟这小哥对视。保守估计,高苏白两个脑袋。 那小哥天真地眨巴眨巴眼睛,“你一个人在这儿干嘛呢?” “我,呵呵,我,那个,恩,看风景,对,看风景。”凌千夏支支吾吾半天,想了个拙劣的借口。 “看风景你干嘛在那喊着‘这怎么下去!’”小哥抓了抓脑袋,纳闷得很。 “这个,这个,呵呵,我有特别的观赏风景的技巧。”凌千夏笑得非常不自然,心想,这人太不过分了,大白天就跟树枝上躺着,这我刚才什么窘态还不都被他给看到了。凌千夏一面想着,一面艰难地扯着谎。“这样喊着是给自己一种,特别的心理暗示,可以,嗯,欣赏到不一样的风景。” “咦,还有这样的说法?我来试试。咳咳,这怎么下去!”小哥信以为真,清了清嗓子,也喊了一句。 “哎,不错,学得真快嘿。”凌千夏发自内心地赞叹了一句。 “哎,不行哎,我体会不到。毕竟,姐姐你怎么上来的,就怎么下去呗。这还有啥好喊的。”小哥揉着脑袋纳着闷。 “咳咳,这个……”凌千夏干咳了两声,心里着实很悲愤。那我怎么知道我怎么上来的啊!我什么都没干啊!就突然的被拽了回去了啊!然后好不容易一切都结束了的时候!突然的我就掉这里来了啊!我也很无辜啊! 还没等凌千夏想个说辞出来,这小哥就开口继续了:“啊,我知道了,姐姐你肯定也是来为狐缘会做准备才来这里的吧。哎,说起来,就是因为狐缘会,最近大家都在吵吵嚷嚷的,害得我一直睡不好,黑眼圈都快出来了。我本来想着这边僻静些,能睡个好觉,才跑过来的。哎呀,真是没想到,你也看上这个地方了。哎,女孩子家还真是,个个都对狐缘会很认真啊。不过话说回来,你很厉害啊,这山头,四周都是悬崖峭壁,等闲之辈,还真上不来。”小哥问得认真的很。 “这个,我,呵呵,嗯,很认真,呵呵呵。”四周都是悬崖峭壁?凌千夏快哭了,她觉得自己心已经从渣渣变成了齑粉,碎得那叫一个透彻。什么狐缘会啊,那是什么玩意儿啊!我是完全不知道也完全不关心啊!我现在只想知道怎么下去啊! “哎,不过既然既然姐姐你先占了这里的话,我还是,换个地方睡觉吧,哎,我想想还有哪儿比较安静的地方,好像没有了哎,这怎么办,哎。”这小哥有点郁闷的挠了挠脑袋,低声嘟囔着,转身想走。 “那小哥!你等一下!”凌千夏立马把他喊住。开玩笑,这荒山野岭的,就看到他一个人,不趁现在问清楚怎么下去,等下自己一个人怎么办!我怕黑啊! 那小哥听了喊,转过身纳闷道:“哎?姐姐你喊我?” 凌千夏狠命点头,“恩恩恩恩!你你你!姐姐有事要问你。” 那小哥顿时就垮了脸:“别啊,可别啊!你要练就一个人练练咒语就好了嘛,你别拿我练手啊!我就是因为家里那么多姐姐妹妹都要拿我练手,实在是找不到地方躲了才跑这儿来避难的。姐姐!我还没成年呐!疼惜我点行么!” 凌千夏简直要哭,你说的都是什么东西啊!完全听不懂啊!不过她还是打起精神,堆起满脸笑容同小哥道:“不是的不是的,不是要拿你练手的。那什么,你听我说哈,姐姐我呀,是头一回爬这么高的山,结果吧,现在上来了,才发现自己有点恐高。然后吧,现在就下不去了……” “啥叫恐高?”小哥很疑惑。 “呃,就是,站这儿,往下看,眼晕,总觉得自己要掉下去,然后吧,我就不敢动了,你懂么?”凌千夏拐弯抹角的表示自己不敢一个人下山。 “这么高的地方,肯定不能动啊,万一一个不小心摔下去了,那可就死了。咱们狐族又不是猫族,那群抽风的猫妖,整天就喜欢往高的地方爬,然后往下蹦跶。咱们狐狸金贵着呢,摔一摔就死,姐姐你可别乱动啊。”这小哥似乎完全没有明白她想说什么,一本正经地跟她说着废话。 凌千夏目瞪口呆地听着他絮絮叨叨说着别的种族的风俗,心里在咆哮着。难道我暗示的还不够够明确吗!我恐高啊!我恐高啊!你就不能带我下去么!虽然我不知道自己现在长什么样!但是看身材绝对是一顶一的棒啊!不是说美女都有优待的嘛!优待哪儿去了!哪儿去了! 凌千夏一面在心里疯狂的吐槽,一面只好继续堆着笑道:“是的是的,猫咪就是经摔啊。不过你看,现在周围悬崖峭壁的,我看着有些腿软,有点,走不了路,咳咳,你看,你能不能,背我下去?” 那小哥瞪大了眼睛,“啥!我背你下去?!不行我背不动你!我还没成年呐!” 拒绝来的非常直接…… 凌千夏恨得咬牙切齿,熊孩子给老娘看清楚啊!这个身体最多一尺六的腰啊!最多九十斤啊!你看起来最少一米八五啊!居然敢说背不动!你这么大个子白长的啊!熊孩子简直欠揍啊!欠揍啊! 当然,这种内心的呐喊,凌千夏是万万不敢说出来的…… 能屈能伸!是凌凌千夏同学的一个非常优良的品质!于是她继续赔笑道:“小弟弟别这样嘛,姐姐很瘦的。” 小弟弟苦着一张脸道:“姐姐,你长腿了,自己下台阶不好么?我不是不想背你,我是真的背不动,我还没成年呢,你疼惜我点行嘛。等我成年了我一定背着你,你要去哪儿我都背你去,成不?” 凌千夏的脸在听到“下台阶”的时候,就黑了。 “台、台阶?”她颤抖着,抽搐了一下。 那小哥理所当然道:“不然咧,飞下去么?我是狐狸又不是鸟人,不走台阶怎么下去,啊,按照姐姐你的话来说就是,我们走兽有特别的下山技巧!嘿嘿。”说罢示意凌千夏跟着他走。 于是,凌千夏就跟着他,一直朝他睡觉那颗树走了过去,走到树的后面,打眼一看,赫然是个阶梯! 凌千夏是真的没有想到,沿着这个陡峭的几乎是直上直下的山,居然还能搭起来阶梯,环着山体,一圈一圈的,倒是挺好看,当然也挺吓人。 在山顶上的时候,看着别的山吧,凌千夏还不觉得这里太高。可是到了这阶梯这边,被云朵围绕着,低着头看着阶梯,凌千夏,顿时觉得自己真的要开始恐高了。这得有几千米啊!这台阶是有几万个啊!这是阶梯还是天梯啊!这是在九重天上么!这怎么下去啊! 凌千夏觉得自己腿肚子都在发软…… 她一把抓住那小哥,颤抖着问道:“小哥,你闲的没事,跑这么高干啥……” 小哥回头纳闷地看着她道:“我妈妈告诉我说,没事多跑跑,能长个大高个儿!等成年了就是一只帅气的公狐狸了!不是,是大帅哥了!再说,要不是这么高姑娘们不愿意爬,我就连最后一个清静的地方都没有了,我就想好好睡个觉,我容易么我。好了我不跟你说了,我要回家吃饭了,肚子饿死了。” 说罢一个扭腰便从凌千夏手里挣脱出来,抖一抖身子,立刻变身成了一只火红色的小狐狸,屁股上两条尾巴在缓缓摇动着。他,或者它,回头冲凌千夏龇牙一笑,口吐人言道:“再见啦,姐姐你长的还挺漂亮的。等我成年了再找你玩!姐姐你叫什么?” 凌千夏还停留在被天梯的震撼之中,听到有人问自己名字就顺势回答了:“凌,啊,苏,苏白。” 火红色的小狐狸开心一咧嘴,“漂亮的苏白姐姐,我叫苏栕忆,你记住了哦!我先走啦!”说罢小狐狸蹦蹦跳跳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地蹦跶下去了。 凌千夏直勾勾盯着小狐狸欢快的甩来甩去的火红色的尾巴离去的背影,一脸活见鬼的表情,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仿若面瘫,“苏、苏、苏衬衣?” 她不由得想到了,自己第一次见到苏衬衣的时候,他对苏白的介绍“苏白。我们狐族难得一见的冰雪美人,其实也不是天生的冰雪美人啦,哦,美人是天生的,冰雪不是。要说她以前啊……” 呵呵,呵呵,呵呵呵,难道,这个冰雪美人是苏白本身,这个以前的逗*逼*话痨美人,是自己么?呵呵,所以,所以苏白当时才直接打了苏衬衣让他住嘴?呵呵,呵呵,呵呵呵。 她看了看盘旋直下的仿佛无穷无尽的台阶,觉得自己更晕了一点。 第二十三章;熊孩子的战斗力 晕归晕,走还是要走。 凌千夏吞了吞口水,拎起裙摆,小心翼翼一步一颤地在环山小道上龟行着,生怕一个不小心踩到裙摆自己整个人就直接滚下去了。 凌千夏战战兢兢地,走两步,就停一下,她看着旁边缭绕的云朵,只觉得自己的两条腿啊,软得就跟面条似的。她恨不得能整个人趴住山体,一步步横着挪下去。 这时候凌千夏深深地觉得,做一只狐狸真是太棒了!身形小巧,四只小腿一起蹦蹦哒哒,一会儿就蹦下去了,余光也看不到旁边恐怖的高空风景,个子矮其实是有好处的! 凌千夏一面眼泪汪汪心惊胆战慢慢龟行,一面喃喃自语,给自己打着气:“没问题的,肯定能下去的,最多我慢一点,花的时间长一点。凌千夏不怕不怕,不看右边不看右边。” 就在凌千夏全神贯注一点点挪动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来了,“咦,苏白姐姐,你不是在为狐缘会做准备么,这是什么练习啊。从来没见过啊。” 凌千夏吓得,身子一晃,险些栽下去,还好双手及时往前一抱,整个人贴在山体之上,她艰难地扭头,形象全无还要冲着下方龇牙苦笑:“这么快就吃好饭了么,苏栕忆?” 被称作小屁孩的苏栕忆还是狐狸的样子,他,或者,它眨巴眨巴眼睛,道:“苏白姐姐你为什么不化作原形下山呢,这样多快啊,我还没见过谁用人身从这涂山山顶上下来过呢,人哪儿比的上狐狸蹦跶的快啊。” 凌千夏心里咆哮着,我也知道狐狸蹦跶的快啊!但是问题是我哪儿知道怎么变成狐狸身啊!再说现在能不能变成狐狸身都不知道啊!苦逼兮兮的凌千夏艰难笑着说:“这是,对,自己身心的,双重修炼!我妈妈告诉我说,只有这样不断地在逆境中锤炼自己,才能变成绝世大美女。” 小狐狸苏栕忆折了折耳朵,眨巴眨巴眼睛,歪着头纳闷道:“可是姐姐,我们狐族成年之后,样貌不是,就固定了么?” 凌千夏心里顿时有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我tm哪儿知道这茬事啊!还不是你刚才说自己爬山锻炼会变成大帅哥啊!我就这么顺水推舟继续扯啊!结果就锻炼这事儿还分年龄啊!怎么了怎么了!长大之后再锻炼也晚了么!就连狐族也歧视大龄剩女么!不带这么玩的!再说不都说狐狸精是千面妖狐嘛!怎么你们还突然就样貌固定了!还能在一起愉快地玩耍嘛! 她努力扯了扯唇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同小狐狸道:“姐姐说的是,像这样,努力修炼之后,修为精进,自然可以将变幻出的相貌,变的更加美丽。” 小狐狸苏栕忆歪了脑袋,道:“哦,这一定是姐姐的独门秘方吧!这样胆战心惊地下山,可以增加自己对细节的把握程度么!我也要试试!嘿嘿!”说罢,火红色的小狐狸摇了摇身体,人型版的苏栕忆又出现了,他冲着凌千夏龇牙一笑,凌千夏顿时觉得阳光灿烂了不少,她在心里感慨着,阳光型美男的笑容啊,果然是,温暖天下间女人心的圣物! 苏栕忆说:“姐姐,我吃好饱哦。对了,姐姐你还没吃饭吧,姐姐你饿不饿?” 凌千夏心里顿时默默收回了刚才那句话。熊孩子就是熊孩子,长得再好看的熊孩子也还是熊孩子! 她默默腹诽着,然后冷着脸道:“自然是,没有吃饭,不过也不甚饿。” 苏栕忆一脸天真道:“这样啊,我还带了两个青团在身上,本来是想着若是还能遇到姐姐,那就给姐姐吃。不过,姐姐若是不饿,那还是栕忆自己吃掉吧。”说罢从袖口掏出青团,大口大口香甜地吃掉了。一面吃还一面冲着凌千夏甜甜地笑。 熊孩子你玩儿我是吧!凌千夏极其想摔东西!熊孩子你欠揍是吧!要不是现在是在这高空的羊肠小道上!姐姐我削死你!一面恨恨想着,一面深呼吸。努力让自己不要太暴躁,以免一个不小心摔了下去。 努力打整好心情之后,凌千夏说:“娃娃自己乖,姐姐还要下山呢,不陪你玩了。就此别过,不送不送。”说罢不再搭理苏栕忆,继续在山道上,艰难地挪动着脚步。 不想,苏栕忆在后面跟了上来,笑眯眯说道,“可是姐姐,我也要锻炼的哇,我们一起下山吧。” 凌千夏恨恨道:“你先爬到山顶!然后再下来!爬山不爬到顶怎么能叫爬山呢!” 苏栕忆眨巴着眼睛一派天真无邪道:“可是,可是如果栕忆下来的时候,看不到漂亮姐姐了怎么办?” 凌千夏顿时就哭了,为啥自己灵魂用着别人的身体,碰到的都是特别会哄人的汉子!但是自己的灵魂在自己的身体上,就半点桃花也无呢!难道真的是一切都看脸么! 凌千夏难过地说:“乖,不怕,你看姐姐的速度,这么慢,你就是来回两趟,姐姐也下不到底。” 苏栕忆听罢极高兴,一拍自己脑袋,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道:“对哦,还是姐姐聪明。哎呀,你看我,看到漂亮姐姐就什么都忘了。嘿嘿,姐姐你稍稍等我一下,栕忆跑步很快的哦,很快就能跑到山顶,然后很快就能下来陪漂亮姐姐啦!漂亮姐姐我先去啦。”说完一溜烟地小跑就往山顶奔过去了。 凌千夏在这边看得是目瞪口呆又心酸万分,同样都是狐族的身体,怎么身体跟身体之间的差距就这么大呢。还是说,果然是掌控身体的灵魂的问题么。 凌千夏正悲愤着,就看到苏栕忆跑下来,欢快地冲她打招呼:“漂亮姐姐!栕忆来陪你下山啦!” 凌千夏的脸顿时就抽搐了,劳资这么半天才爬下来的!你就这么快就给我来回了么!你造不造酱紫会让姐姐的心好痛!好痛好痛!姐姐简直要蓝过得连普通话都不费嗦了! 那边苏栕忆蹦蹦跳跳地过来,带着明朗的笑脸,天真无邪地开口就是一句话:“姐姐,两个时辰,你就下了这么几十丈啊。” 凌千夏当场就决定,绝对不跟这个小兔崽子说话了。 打定了主意的凌千夏决定呵呵掉他,于是开口:“呵呵……” 话音未落,就被苏栕忆打断了:“哦,我知道了,是不是因为姐姐个子比较矮,所以腿短,所以走不快呀。”说完笑眯眯看着她。 凌千夏恨恨抬头,怒火中烧,恶狠狠盯着苏栕忆,试图用目光杀死他!劳资上辈子是只有一米五五个矮子腿短那是不错!但是苏白这身子最少也有一米六八好么!好么好么好么!我刚刚感激涕零苏白有两条大白腿!你就给我来了一句腿短走不快!你啥意思啊!你长得高了不起啊!长得高就可以欺负人啊! 苏栕忆并没有察觉苏白的内心咆哮,他凑近了凌千夏的脸,如同小狐狸一般眨巴眨巴眼睛,还动了动耳朵,还嗅了一下,天真道:“姐姐,你的眼睛好漂亮哎。里面好像有光一样。好美哦。” 凌千夏,脸上顿时腾起两朵红晕,少女心满满,凌千夏,完败。 苏栕忆纳闷道:“姐姐你头晕么,还是这里果然太高了?” 凌千夏道:“恩恩,对对对,这里太高,这里太高,我晕得很。” 苏栕忆继续纳闷道:“姐姐你的脸好红哎。” 凌千夏道:“恩恩,被风吹的。” 苏栕忆道:“姐姐,你已经到地上了,不用往下踩了。” 凌千夏道:“恩恩,到了到了。什么?到了!” 凌千夏在心里把涂山骂了个底朝天,什么破山!劳资一个人爬的时候那么长时间就挪动了几十丈!结果来了个小帅男跟自己开心聊聊天的时候,居然一下子就到底了!简直太过分!凌千夏已经全然不记得自己刚才是怎么决定再也不要跟熊孩子说话的了。 苏栕忆认真道:“苏白姐姐,你要再爬一遍不?” 凌千夏脸色立刻就绿了,她颤抖着道:“这个,这个,锻炼身体是好事,但是也要适可而止然后循序渐进,贪功冒进那是大大滴不对滴!天天不运动然后一下跑个马拉松是会死人滴!所以姐姐今天就到此为止了,小衬衣你自己爬上去睡觉吧,姐姐有事先走了。”说罢转身想走。 苏栕忆道:“姐姐,今年狐缘会栕忆能见到姐姐么?” 凌千夏心里腹诽道,劳资都不知道那是个什么玩意怎么去!再说去了万一被人看出来我不是狐狸精怎么办!这不是嫌命长么!绝对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凌千夏一面腹诽一面道:“自然是去的,至于能否见到,那就看缘分了。”说完高深莫测地笑了笑,自以为神秘的很。 苏栕忆道:“呀,那太棒了!那姐姐我们现在就来交换印记吧。这样栕忆就能循着印记找到姐姐了!”说罢喜滋滋地伸出右手,看着凌千夏。 凌千夏,快哭了。 第二十四章;考不完的试! 凌千夏颤抖着,她现在全副身心都理解了,什么叫,不作死!就不会死! 去你妹妹的!什么叫交换印记!你们狐族为何如此高端洋气上档次!为何如此先进!交换神马!qq号嘛!**嘛!手机号嘛!还是**账号啊!我怎么知道要怎么搞啊!难道要扫二维码吗!这要怎么办啊!怎么办啊! 好在凌千夏怎么说也看着月白在欢场混迹了一段时间,她很快回忆起来月白遇到这种完全不知所以的事情时候的处理姿态!于是她决定照葫芦画瓢。 微微勾起两边唇角,划开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既突起了脸颊上的两块笑肌,让自己的笑容立体感加强,又凸显了樱唇的小巧。 眼神先挑起,看对方一眼,然后眼神打个圈,从旁边画个弧线落下,再犹如蝴蝶振翅般轻疾抬起,一个柔媚又不失神秘的眼风飘了过去。 语调温柔缱绻而又飘忽不定:“如此,又怎的算是,看缘分呢?” 不清不楚地说完之后,眉梢一挑,略带**意味的一个眼神飞了过去。轻巧巧转身,走两步之后,回头再看一眼,然后径自离去。 这么一套下来,凌千夏觉得自己紧张的,衣衫都要湿了。 太可怕了,真的,做女神太可怕了。要注意妆容、要注意身材、要注意仪表、要注意如何同人谈吐!这一套做下来,简直,简直就是唱!大!戏!啊!月白这花魁做的,容易么!自己看是看了无数遍,实际操作这还是头一回啊!头一回!真的好难啊!好中二啊!她完全不敢想身后的苏栕忆是什么表情什么心情,凌千夏转身走的爽利,心里只盼着这辈子再也不要见到这小狐狸崽子。虽然心知这是不可能的…… 苏栕忆呢,苏栕忆已经傻愣在当场了。他眨巴着眼睛看着凌千夏离去的身影,愣了一会儿,而后,忽的笑了,“有点意思。”他这么说。眯眼笑了一下,而后转身离去。 再说凌千夏一面走一面想,一面突然觉得不对劲。 苏白说,这里是她的家乡,苏白还说,要休息一段时间,让自己尽量少同人接触,以免发生意外。可是,家乡的意思就是,这里,应该有很多狐狸精。 凌千夏停下了脚步,虽然刚才苏栕忆没有认出来自己不是狐狸精,可是难保不会被别的狐狸认出来!所以,自己应该现在就找个路!从这个涂山出去! 然后找个有人烟的地方! 然后找个地方住起来! 然后!然后怎么出去……出去之后……苏白身上有钱没有…… 凌千夏一时有些心里发慌,这估摸着也是古时候,自己根本没法出去求职谋生,如果苏白身上没有银钱的话,那就完蛋了! 于是,她急忙找了个僻静的地儿,开始翻腾苏白的衣服兜兜,看看能不能找到钱袋什么的。 凌千夏正翻腾着,听到一个诧异的声音:“呃,苏白姐姐,你丢了什么东西么?” 凌千夏正在翻腾的两只手,顿时就停了,她的表情抽搐着,缓缓抬起头,扭曲着脸就一句话:“我是欠你钱了么?怎么这么阴魂不散走哪儿都能撞着你。” “呃,苏白姐姐,栕忆在这树上打盹来着,已经看着你从这边来来回回走了三四次了,看你满面愁容,以为你在思索什么,所以一直没有打搅你。刚才见姐姐你在四处翻腾着,所以觉得,你可能是丢了什么,这才开口询问的呢。”苏栕忆眨巴眨巴眼睛,一派天真烂漫。 凌千夏黑着一张脸道:“丢人了。” 苏栕忆道:“咦,姐姐你已经同谁家公狐狸约定了双修了么?结果那公狐狸没按时赴约嘛?要不要苏栕忆帮忙找他?” 凌千夏心里在咆哮,就是丢人啊!丢人啊!三番两次都被你看了啊!我什么形象都没了啊!没了啊!再说一定要说谁丢了的话!丢的是你苏白姐姐本人啊!不知道她跑哪儿去了啊!还有啊,你不要这么天真啊!我就是随便吐槽而已啊!不要给我这么认真地接下去啊!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啊啊啊!狐狸精不都是挺狡猾的么!为啥你这么天真可爱烂漫无暇啊!这个设定我不能接受啊! 苏栕忆道:“姐姐,你牙疼么?” 凌千夏咬着牙道:“姐姐,丢了银子,数目不小,很有些心疼,所以在咬牙切齿。” 苏栕忆道:“哦,原来姐姐是准备出去历练的银钱丢失了啊,嘿嘿,不过没关系啊,我觉得姐姐狐缘会肯定可以夺魁的,到时候不就有一万两雪花银进账啦。没关系啦姐姐,放宽心。” 凌千夏此时,心里有两个想法。第一个,我去,狐狸精一族还真是土豪啊!虽然不知道这个狐缘会是个什么东西又要比赛什么,不过头等奖就一万两这怎么也不是小数目啊!不管物价再怎么飞涨,贵重金属总还是靠谱的!一万两绝对够支撑到苏白醒过来啊!我一定要旁敲侧击地问一下这个狐缘会比什么东西!然后拿个奖金!第二个想法,我擦擦擦擦擦!刚从自己上一辈子结束了花魁赏!这来到狐狸一族又开始比赛了么!难道我自己本人的一生不就是一路考试考试考过来的么!为什么穿越之后还是要考试呢!哭给你看啊! 苏栕忆道:“咦,姐姐,你脸色怎么有些发白呢?是不舒服么?” 凌千夏努力冲他笑了一下道:“小衬衣乖,你家里姐姐,都为这狐缘会,准备了些什么呢?” 苏栕忆不疑有他,嘿嘿一笑道:“哎呀,苏白姐姐,你看样子就是历练一番之后回来的嘛,肯定是经验丰富,小小狐缘会还不是手到擒来。哪里还需要打探我家情况。” 凌千夏简直快哭了,熊孩子,能不能问什么你就回答什么啊!你这么絮絮叨叨的你真的是狐狸精么! 她抑郁地抬头瞅了苏栕忆一眼,寻了个大块的石头,甚没形象地坐了下来,单手托腮,一身白衣飘飘,如果不是配着一副银桑的死鱼眼,那就是一副大家闺秀落寞而又不失高雅的郁郁寡欢的样子。 苏栕忆蹦蹦哒哒跟了过去,在她旁边坐了下来,笑嘻嘻问道:“苏白姐姐,我不告诉你,你就不高兴了呀。” 凌千夏从鼻子了哼了一声,表示赞同。 苏栕忆笑嘻嘻道:“别呀,栕忆最舍不得看漂亮姐姐不高兴了,可心疼了。姐姐我告诉你,你就不要这么沮丧了,好不好。” 凌千夏又哼了一声,表示不相信。 苏栕忆的还是笑嘻嘻道:“苏白姐姐,我们是狐狸精,可不是猪精呀。总是哼哼可不好啊。” 凌千夏抬头瞪了他一眼,狠狠地,哼了一声! 苏栕忆乐不可支,揉了揉自己笑得抽筋的脸颊道:“好啦好啦,我这就告诉你。” 据苏栕忆的说法,这狐缘会是一个狐狸精的成人节,年满二百三十三岁的狐狸,都可以参加。此时,它们要固定出来一张人的面孔,在族群处登记备案,这张脸算是行走于人世间的内部通行证,唯有狐族人可以看到可以辨识,毕竟这个时代,不安全的很,万一出了个什么事儿,自己人看到了,也好搭把手,帮上一帮。 至于说,在人世间行走历练,想要幻化别的面孔给人类看,那都随你高兴,只要你愿意,只要你幻术够高明,道行够深,你爱怎么换怎么换,千面妖狐也不是啥稀奇物种。 除了登记备案,还有一桩事情,这才是重头戏。 要知道,狐狸这种动物一旦成了精,便是占足了便宜。它们天生的一副好皮囊,娇媚入骨,天生的尤物。 女人呐,漂亮起来,便总是不甘心埋没了自己。但是族中长老又怕这么放出去一批,万一露了马脚被个和尚道士捉住了,回不来,那岂不是加快了族群的灭亡速度么。 所以,年年有这么一出狐缘会,若想去人间,便要挨个地接受检验,待到幻术媚术保命之术通通合格,才准离开涂山。当然,若是年龄不够,学艺再精,也没有离开的可能。算是一种保护措施吧。 至于苏栕忆说的万两雪花银的赏金,那自然是其中佼佼者所获。 凌千夏心想,原来是奖学金么?这狐族真有意思,若是不放心,那通通不让出山也就是了,还搞这么复杂。再说,不让出门,就不出门呗,宅这里也没啥不好。一面想着,一面就说了出来。 苏栕忆皱着眉头道:“这个,确实是,往年并没有这规矩,谁爱出去谁出去,也没有什么限制之类的,也不知是从何开始,长老会没多久就强行命令达到年龄就必须参加,必须学成之后去历练。开始有些个怠惰的狐狸,还懒得去人间,乐得在涂山逍遥自在,也没把长老会这话当回事儿,结果被长老会发现之后,当众拿了龙筋鞭狠狠抽了半个时辰,至此,便再没有狐狸敢不去参加了。” 凌千夏道:“这是,强迫着你们,去学习的架势啊。我以为做人成天要考试,就已经足够艰难,原来做狐狸也是么?真是让人拘一把同情泪” 苏栕忆纳闷道;“姐姐,你不是也要参加的么。” 凌千夏心里一沉,坏了,差点忘了自己这时候是个狐狸了。完了,这听起来,不参加狐缘会,检验不能合格,还没法离开了。就算是想在这儿晃荡不出门,也还是不行,居然强行让人参加。啊!要死啊!什么幻术媚术保命之术,我一个都不会啊!啊啊啊啊啊!完蛋了完蛋了完蛋了!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第二十五章;住进狐狸窝 凌千夏垂头丧气愁眉苦脸,想着自己到底该怎么办。 苏栕忆看着凌千夏一脸的郁闷,于是纳闷道:“苏白姐姐,栕忆已经据实以告,为何姐姐还是愁眉不展?” 凌千夏心想,你说了还不如没说,我能高兴得起来才怪。一面想着,一面抬着头,一脸郁闷地看着苏栕忆,开口胡扯道:“姐姐出门历练多年,回来之后,已然忘记自己家在何方,又没有相熟好友,近日似乎寻不到地方栖身,这才眉头不展。” 苏栕忆愣了一下,笑道:“原来如此,姐姐早说嘛。栕忆自己前段时间抽空给自己打了个洞做婚房,若是姐姐不嫌弃的话,可以暂住一阵哦。” 打,打,打了个,洞……凌千夏简直要哭了,我这是,从现代文明到了农耕文明,现在又要从农耕文明回到山顶洞人的生活么?我咋就这么怀念电脑网线空调热水器呢。而且,狐狸洞,我钻的进去么我。 她艰难地同苏栕忆开口道:“好意还是,心领了。只是,既然是小衬衣你给自己准备的婚房,那苏白实在是,不便叨扰。” 苏栕忆开心道:“不会啊,栕忆还没有找到双修的小母狐狸呢,只是自己提前练习打洞技能啦。姐姐赏个脸,去住一下嘛,嘿嘿嘿。” 凌千夏咬了半天牙,硬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小狐狸崽子你不要这么早熟啦!哄女孩子的技能你这么早就上手真的好么!还是说情圣这个物种果然和我不是一个种族的啊! 苏栕忆继续道:“虽然是练手,但是里面布置可是一样不缺的哦,姐姐一定能住得舒服的。不过当然啦,栕忆是不知道女孩子喜欢什么样的房间,需要添置什么样的家私啦。嘿嘿,如果,姐姐能提点意见那是再好不过啦,姐姐只当疼惜栕忆,来住一下,帮帮栕忆嘛。”说着,还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满怀希望地看着她。 凌千夏立刻火冒三丈,小兔崽子!合着你是拿我当小白鼠是吧!我给你试试新房子,然后你搞个更舒服的去讨好你以后的小母狐狸!我这是给他人作嫁衣裳啊!不过话说回来不管怎么说我是有地方住了啊!为什么我心里这么不舒服!啊!为什么!女人果然是个十分善于嫉妒的物种么! “姐姐,可以嘛~”苏栕忆看凌千夏半天没有回应,于是眨巴眨巴眼睛,满怀期待地看着她。 “好,好吧。”凌千夏,屈服了。没办法,小狐狸长的太俊了,那小眼神,让人实在把持不住,狠不下心去拒绝。啊,怎么办,要对这个卖萌的世界绝望了。 苏栕忆听到凌千夏答应的时候,开心地笑了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有些天真,也有些狡黠。那样子,还真像只小狐狸。他微微一躬身,十分有风度地做了个“请”的姿势,引着凌千夏朝着一个方向,款款离去。 一面走,苏栕忆一面给凌凌千夏介绍着路边风景。 “苏白姐姐,你好久没回来了,看这些都眼生吧,这些啊,都是后来弄的哦。我给你介绍介绍,你看啊,这边原先的那个水池啊,本来是秘银的对吧,结果就前段时间,仟吉失恋了,喝高了嗷嗷叫地跑过来,也不知怎么使了个秘法儿,哗啦,给变成了水晶的了。当时他一边哭一边朝池子边撞,我们赶过来的时候,还以为他把池子给变没了,大家都吓了一跳。结果离近了一看,才发现这池子变成水晶的,还挺好看嘿,尤其是月圆之夜啊,月光懒懒的从上面倾泻下来,直直照到池底,散出七彩虹光,跟仙境似的。姐姐你说是吧,是不是挺漂亮。嘿嘿,好多公狐狸都在这边跟喜欢的母狐狸一起坐着说话呢。后来长老会看着池子现在更好看了,也就没追究仟吉的责任了,不然啊,他这会儿还得在牢里关着呢。”苏栕忆絮絮叨叨。 “哦,还有那边那边,那个花圃啊,是胡家老三刚弄好没多久的,胡老三宝贝的跟什么似的,天天跟我们说里头栽了颗挺稀罕的花儿来着,据他所说啊,那宝贝花儿是他上回出门时候,从皇帝的花园里头给偷出来的,他费了可大的劲了。他还说啊,这花之所以跟别的花不一样,就是因为这花打了花苞之后,就不动了。天天晚上吸收月华,要等到它吸饱了月华,它才肯开花。胡家老三还说啊,等它开花的时候,整朵花就亮得跟月亮一样一样的,简直就是天上一个月亮,地上一个月亮!要是有个池子,还能在水里也倒映出来一个呢!而且胡家老三还说,这花特别香!不是一般的香味,说闻了就忘不掉。大家伙儿都说呢,等到开花时候呀,搞个赏花会,一起去热闹热闹。嘿嘿嘿,当然了,我们才不是冲着什么花儿朵儿啊的去的呢,姐姐你也知道,胡老三家酿的酒啊,可不是一般的好喝!也不知道这老头子打哪儿弄得方子,酿出来的酒,就是比别人家的好喝。问题就是这老头子,小气的很,轻易不给人喝!我们都悄悄盘算着呢,到那天能哄老头子拿出来几坛子酒,哈哈。啊对了,到开花那天,姐姐你也一起来嘛,我们喝喝酒,看看月亮,赏赏花,多好的。”苏栕忆继续絮絮叨叨。 “啊啊,还有那个还有那个,那边那个柱子。那个呀,是上回狐缘会,老胡家的胡美丽拿了第一,老胡亲自出来使力气弄的一个纪念柱,啧啧啧,老胡家的闺女倒是都个顶个的水灵不假,就是老胡自个儿文化不够,起的名字都个顶个的难听。啧啧啧,胡美丽还算好的了,她妹妹叫胡漂亮,胡漂亮的妹妹啊,嘿嘿嘿,叫胡好看。听说老胡的媳妇儿又怀了一胎,老胡决定叫她胡真俊。哎,真是,真是直白通俗。要不是姑娘长的是真俊,估计能被人笑死。”苏栕忆撇撇嘴,继续絮絮叨叨。 “啊,姐姐你看你看,那个那个……”苏栕忆的絮絮叨叨被打断了。 “那个,我就问一下,还有多久到你的洞?”凌凌千夏黑着一张脸,她听着苏栕忆唠叨也就算了,还挺有意思。可是跟着他不停地走不停地走,走到现在都没停过,最少也走了两个小时了,凌千夏觉得自己两条腿都要走断了。 “快了呀!你看,前面那颗大柳树朝里头一拐,就是的啦。”苏栕忆笑眯眯地回答她。 凌千夏故作漫不经心道:“一路看过来的,这都是,你们自己盖的房子么?” 苏栕忆道:“有些是自己家的宅子,有些是长老会的宅子,怎么了苏白姐姐?” 凌千夏道:“你的,你的婚房也是这样?”她没好意思直接说也是个红砖青瓦的房子? “呀,那倒没有。”苏栕忆认真道。 凌千夏一惊,坏了,难道还真是个洞? 苏栕忆道:“栕忆并没有加多装饰,花儿朵儿啊喷泉水池一概没有,只种了些植物,绿油油的,看着舒服。” 凌千夏深深吐出一口气,原来是一场虚惊。她拍了拍自己胸口,放下心来。 “转弯便看到了,苏白姐姐这边请。”苏栕忆十分礼貌地指了路。 凌千夏转身,小衬衣的房子赫然在目。小小两扇门,白墙黑瓦的房子,几株翠竹从旁边院墙高高探出头来,摇曳生姿。干净清爽,凌千夏一眼就看中了。 凌千夏赞叹道:“不错啊,这地方,小伙子眼光不错,挺能干的嘛。” 苏栕忆嘿嘿一笑,也不言语,推开大门,领着凌千夏便进去了。 进去一看才发现,原来是两明一暗的小四合院一座,独门独户,天井大大的,冬天在这儿晒太阳,应该是挺舒服。 二人站到房门口,苏栕忆就止了步,笑眯眯看着凌千夏道:“这地方,可还入得了姐姐青眼?” 凌千夏笑眯眯道:“不错不错,这地方挺好。就是我这人睡觉比较怕声音,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吵。” 苏栕忆笑道:“姐姐只管在此处安心住着,不会有人来叨扰姐姐安静的。” 凌千夏诧异道:“既然此处安静,你为何还要跑山顶上去睡觉?” 苏栕忆挠了挠脑袋羞涩一笑:“栕忆喜欢在树上睡觉啦。一边睡,一边吹着风,可舒服了” 凌千夏很认真地问道:“那万一掉下来了呢?” 苏栕忆看了看凌千夏,凌千夏也很认真地跟苏栕忆对视着。 半晌,苏栕忆艰难开口,“栕忆小时候,抱树这门功课,学的极好,所以,不会从树上掉下来。” 凌千夏一副了然姿态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伙子不错,继续加油。” 小伙子脸都青了,他艰难地开口道:“苏白姐姐,栕忆先行离去,明日再来探望姐姐,姐姐若是觉得这屋中还有何物件缺失,但说无妨。” 凌千夏点点头,龇牙灿然一笑:“没问题!” 苏栕忆又是一阵恍惚,默默退下了。 第二十六章;哄骗未成年 却说小狐狸苏栕忆第二天蹦蹦跳跳拎着食盒过来看凌千夏的时候,正是太阳刚刚出了没一会儿的时候。走兽们并不习惯于赖床,都是随着太阳升起就起了床。 不过,在现代社会,似乎这个点,大家都在睡觉。 所以,小狐狸蹦蹦哒哒跑过来的时候,就遇到了一点问题。 小狐狸啪啪啪,轻轻叩门。 没人理他。 小狐狸啪啪啪,再轻轻叩门。 没人理他。 小狐狸啪啪啪,重一点叩门。 还是没人理他。 小狐狸黑着一张脸,看着因为自己刚才稍稍用力叩门,两扇门之间,稍稍露出的一道缝。 小狐狸黑着脸,伸手推了下门,就这么,把门推开了。 苏栕忆和他手上的食盒都惊呆啦!门栓不插就算啦!连个入门禁制都不设!苏白姐姐你想干什么!一点也不怕有歹人么!虽然我这边确实没人敢来打主意是真的!不过你这也太大胆了! 小狐狸抽搐着,进了门,穿过小小的庭院,一路来到卧房,再叩门。 没人理他。 小狐狸颤抖着,试着伸手推了一下门。 很好,又把门推开了。 小狐狸往前走,走到床边,看到凌千夏在床上睡得神魂颠倒,半点醒来的意思都没有。 不仅如此,连有人叩门进来的意识也都没有。沉沉的在梦里睡着。 小狐狸拎着食盒,站在床边俯视着她的睡颜,神色严肃。 他想了想,终于还是没好意思伸手去戳苏白。 小狐狸轻轻打开了带来的食盒,食物的香味顿时溢满了房间,床上的人,抽了抽鼻子,“嗷呜”了一声,缓缓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当看到苏栕忆之后,她努力挤了一个笑容出来,伸手晃了晃,“嗨~”算是打了招呼。 苏栕忆眨巴了眼睛,也伸手晃了晃,学了一句,“嗨……” 凌千夏用手撑着身子坐了起来,看着苏栕忆带来的食盒,开心道:“是带给我的嘛!” 苏栕忆愣愣地看着她,点点头,“嗯啊”。 凌千夏从床上一跃而起,“等我啊,我去洗个脸刷个牙,马上回来吃!” 苏栕忆傻愣愣地看着凌千夏就这么当着自己的面起来,跑去洗脸刷牙。 没一会儿,凌千夏就蹦蹦哒哒回来了。开心地冲过去,伸手就想捏着青团吃。 苏栕忆忍不住道:“苏白姐姐,虽说我们是狐狸,但是你也不能,当着我的面不穿衣服啊。” 凌千夏奇道:“我不是穿了么。”一面说一面吃着。恩,吃东西总觉得是上辈子的事情了呢,啊,还是吃东西的感觉最好了。 苏栕忆郁闷道:“我说的不是这个衣服!” 凌千夏毫不在意道:“啊?哦,我明白了,真是的,连狐狸都讲究这个。哎呀,没关系没关系,你不是,还没成年么。” 苏栕忆颤抖了,他转身出门,站在门后道:“苏白姐姐,栕忆还是自行回避一下的好。栕忆在会客厅恭候姐姐。” 凌千夏正吃得开心,也没顾上苏栕忆,一面吃一面“恩恩”。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吃。 苏栕忆就默默退下了。 这事儿,也不能怪凌千夏,想想自己还没来及吃早饭突然就被揪着去了前世,成天看着月白在酒席间穿梭,享用着美酒美食,看得到但是吃不到,这感觉,太悲伤了。虽然身为灵体确实是不饿啦。 不过又有谁说食物的作用就是填饱肚子的? 食物还可以安慰寂寞的嘴巴! 她感觉吃东西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嘴巴寂寞的不能行。 更何况,苏栕忆送来的这个食盒,实在是精彩。做得跟和果子似的,精致得很,还有植物特有的清香。虽然凌千夏是个食肉动物,但是碰到这种小甜点一样的食物,当然是胃口大开,食指大动啦! 凌千夏感觉自己从嘴巴到胃,全部都满足的很。满足的很。 等她开心地吃完,穿好衣服,心满意足地慢悠悠走到会客厅,就看到苏栕忆不知打哪儿弄了个小茶盘,摆着些许茶具,一个人捏着杯子看着厅外的竹子在愣神。 凌千夏开心地跟苏栕忆打招呼:“喵帕斯!” 苏栕忆惊悚地抬头看着她:“什、什么?” 凌千夏吃的开心,也就嘿嘿一笑,也不见外,转身就在旁边的黄花梨木太师椅上坐了下来,顺手捡起一只杯子在手里把玩,嘿嘿一笑道:“嘿嘿,姐姐在外面历练的时候呀,曾经到一个叫扶桑国地方,学到的一种打招呼的方式。这种方式呀,只能年纪又小,长得又漂亮的姑娘使用。” 苏栕忆道:“想不到人世间,还有这么多好玩的地方,真是让栕忆大开眼界。” 凌千夏心想,好玩的东西多着呢,喵帕斯算什么,改天有空跟你说说机器猫什么的。一面想着,一面看着那茶盘上两个公道杯,里面已经倒好了茶汤,汤色倒也好看,一个澄黄,一个浅碧。 苏栕忆看见她盯着公道杯,于是笑道:“栕忆泡了两款茶,一款是南糯,还有一款是景迈。不知道姐姐喜欢哪个呢?”公道杯里,一股柔香飘出,还甜丝丝的。 凌千夏想也不想道:“恩,我要比较甜的那个。”说罢笑盈盈把茶杯递了过去,等着苏栕忆给她倒茶。 苏栕忆定定看着她,半晌没有动静。 凌千夏好奇道:“怎么,我没洗干净脸么?脸上有东西?” 苏栕忆艰难摇了摇头。 凌千夏道:“那怎么了,不舍得给我喝么?” 苏栕忆费力地咽了吐沫,还是摇了摇头。 凌千夏皱了眉,有些不快道:“你问我要喝什么,我说了要哪个,结果你还半天不给我倒。小狐狸,可没有你这样的待客之道啊。” 小狐狸艰难开口道:“苏白姐姐,我还是,给你换一个吧,这两个,恩,都挺苦的。” 凌千夏豪爽挥手:“早说啊!没问题!” 苏栕忆颤抖着起身去端了一个铜壶出来,远远地,凌千夏就闻到了甜香。迫不及待地想试一下。 苏栕忆道:“苏白姐姐,这个是八宝茶,母狐狸喝了是滋阴养颜的,特别补身子。而且,是甜香甜香的。姐姐不妨试下这个。” 凌千夏不疑有他,接过红浓明亮的茶汤,端起喝了一口,双眼发亮。 苏栕忆愣愣地看着她一饮而尽又要了一杯,一杯一杯接一杯,几乎喝了半壶下去。 凌千夏吃饱喝足,在太师椅上眯着眼,感慨道:“舒坦。” 苏栕忆关切问道:“苏白姐姐可还喜欢?” 凌千夏点点头,“不错,很好。” 苏栕忆笑眯眯道:“那姐姐同栕忆讲故事吧。” 凌千夏顿时就觉得不好了,她歪着头,斜睨着苏栕忆:“讲故事?” 苏栕忆依旧笑眯眯道:“对呀,讲故事。姐姐这样历练回来的人啊,都可会讲故事了。栕忆最喜欢听外面的故事了。” 凌千夏磨了磨牙道:“我说今儿怎么这么好心给我送点心,原来是要我讲故事。” 苏栕忆撒娇道:“苏白姐姐,栕忆还是小狐狸来着,还没成年,还不能出去历练,只能眼巴巴盼望着历练回来的前辈们给栕忆讲故事了。姐姐你就疼惜我一点嘛。” 凌千夏简直觉得不能忍,一只公狐狸,变成人形比自己还高,天天开口就是,你疼惜我一点嘛。简直找打,但是,但是这货还讲的这么顺溜,完全没有违和感!凌千夏在心里哀叹道,果然还是一切看脸啊。长得好看就是怎么样都行啊!为什么让我在这里看到了女帝的男版啊! 凌千夏苦兮兮地抬头,问道:“那没成年的小狐狸,你想听什么呢?” 苏栕忆笑眯眯道:“姐姐说什么,栕忆都爱听。” 凌千夏恨恨看着他,想了想,开口道:“那我给你讲个,冰雪女王的故事。” 苏栕忆笑眯眯点点头。 凌千夏眯着眼睛想了想,开讲:“说,从前有个小姑娘,长得可漂亮了,她叫艾莎……” 凌千夏从早晨讲到下午,终于把冰雪奇缘给讲完了。小狐狸听得一愣一愣的,半晌缓缓开口道:“外面的世界,果真如此神奇。” 凌千夏满足道:“那是必须的。” 苏栕忆道:“真是让人,心生向往啊。” 凌千夏眯着眼,将身子团在太师椅中,晃着脑袋道:“我说,小狐狸,姐姐给你讲了这么久,嘴巴都讲干了。你就没什么表示?” 小狐狸眨巴眨巴眼睛,乖巧道:“栕忆再去给姐姐煮上一壶八宝茶。” 凌千夏依旧眯着眼睛,点点头道:“茶,是要的。不过,姐姐我,也想听故事啊。” 小狐狸纳闷道:“不知姐姐想听什么呢?” 凌千夏睁开眼睛,看着他,认真道:“告诉我,你的亲姐姐们,都是怎么准备狐缘会的。” 苏栕忆道:“哎呀,这样不大好吧。” 凌千夏奸笑道:“小狐狸,姐姐刚才说的故事,好听么?” 小狐狸两眼放光:“好听!” 凌千夏继续奸笑道;“姐姐还有其他很多很多好听的故事。” 小狐狸两眼放出更多的光:“好棒好棒!” 凌千夏奸笑得更厉害了:“想听,就要给姐姐说说,你亲姐姐们的事情。不然啊,我不讲。” 小狐狸瘪了嘴,郁闷道:“被她们知道的话,她们会打死我的。” 凌千夏拍了拍小狐狸的脑袋道:“乖,放宽心,我不说,你不说,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没有第三人知道。她们不会打死你的。而且,姐姐这里,真的还有很多很多很多好听的故事。嘿嘿嘿。” 小狐狸努力思考了很久,挣扎了很久,最后,不情不愿道:“那,好吧。不过苏白姐姐你不要同别人说哦。哎,我家二姐今年还想拿第一呢,现在看来没戏了。” 凌千夏道:“恩,不仅仅是她们准备了什么节目,连同咒语啊诀儿啊,都告诉我。” 小狐狸哭丧着脸道:“苏白姐姐,你这也,太过分了。” 凌千夏拍了拍小狐狸的脑袋,志得意满道:“乖,你姐姐拿了第一,又不分你银子,又不给你讲故事,还天天拿你练手。你看我,我不拿你练手,还给你讲故事。是吧,我多好。乖乖的啊,都告诉凌,额,苏白姐姐我。” 小狐狸想了半天,还是屈服了,他挣扎着点了点头。 凌千夏笑得如同得了喜儿的黄世仁一样一样的。 第二十七章;准备以及开始 按小狐狸苏栕忆的说法,他的亲姐姐们准备了的东西,还真不少。 小狐狸有俩姐姐,仨妹妹。都准备参加这狐缘会。一个人随便准备点东西,便是几十个不同的法诀。对于从来都没有学习过法术这种东西的凌千夏来说,简直比整个学期没有去上课都宅在寝室看小说然后就就要期末考试还要坑爹,毕竟老师一般不会太为难你,抬抬手也就给你过了,可是这谁给你过去……更何况,这都是完全没有接触过的领域。 凌千夏只觉得自己一个脑袋两个大了。 好在这法诀并不难记,问题只在于自己本身的道行,以及对于法诀使用的熟悉程度。 凌千夏如同备战高考一般地仔细聆听着小狐狸说出来的每一个法诀,暗暗希望苏白的身体还能有些本能的记忆,能顺利使用出来这些法诀。 说了半天,小狐狸口渴的不行,于是转身去外面端水泡茶。 凌千夏连忙借这个机会自己试了一下法诀,她提心吊胆掐着手势念了法诀,只希望不要变出什么奇怪的东西。 凌千夏想着变回自己原本的样子,嘴里念完,心中一动,身上一晃,只觉得自己应该已经变了样子,周遭没有镜子,不过低头看看,确实是自己一身职业套裙,伸手摸了摸头发,啊,没错,确实是个包包头。 凌千夏忍不住欢呼了一下,心里只在感慨,苏白果然是个大学霸!学霸最棒了!哪怕现在这神魂是个学渣!不过诚实的学霸身体还是听从了法诀的指挥! 凌千夏正开心着,正巧看见小狐狸拎着水壶就出来了,目瞪口呆看着她。 凌千夏冲他龇牙一笑:“我就随便试试。” 小狐狸转身:“苏!苏白姐姐!你为何要裸露身体!” 凌千夏才没心情管这小狐狸的封建思想,她想了想,笑眯眯问道:“小衬衣,若是我变成,你们所见不多的脸,会不会吓着你们?” 小狐狸道:“刚开始学咒语的时候,谁变出来的脸不都是所见不多的。什么样的没见过。不过苏白姐姐你不要再变成这样赤身*的样子了!” 凌千夏道:“我只是露了小腿好么!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来来来,姐姐给你看看,刚才给你说了半天的那个艾莎女王长啥样。” 说罢一伸手,掐了个诀儿,摇身一变,就是艾莎变身冰雪女王扭着腰自己diy盖房子那段的样子,蓝色的贴身长裙,带着艳丽的眼妆。 小狐狸转过身来,看到凌千夏这个样子,瞠目结舌,一时间,愣怔当场,无言以对。 凌千夏版艾莎开心地自己转了一圈,颇满意。 小狐狸道:“苏、苏、苏白姐姐,原来,原来这个,所见不多,竟然是,这个样子。” 凌千夏开心道:“对呀对呀,怎么样怎么样。” 小狐狸奇道:“还,真没见过这样的人物。这姑娘,这姑娘当真是,鹤发童颜。” 凌千夏版艾莎,黑着脸,去了换颜术,她恨恨地盯着小狐狸道:“什么鹤发童颜啊!人家天生就是白头发!” 小狐狸愣愣道;“还有这等事情?” 凌千夏道:“姐姐出去历练的时候!去过扶桑国!别说是白头发!蓝色的紫色的绿色的!什么颜色的头发都有!”说罢,掐了个诀儿,回忆着初音的两条长马尾,把自己变了出来。 小狐狸看着凌千夏身上的超短裙,十分惊恐,“苏白姐姐!绝对不可如此放浪!” 凌千夏变了回来,不解道:“我都依稀记得,似乎还有个成语叫,花容自献,玉体横陈。具体是哪个朝代的哪个妃子干的事儿我是不记得了,不过是确有其事就是了。可见这种事情还是有的,为啥我这露个腿就成放浪了?” 小狐狸皱着眉道:“苏白姐姐,在我们狐族来说,以*去迷惑别人,那是最最低级的手段,是要为人耻笑的。” 凌千夏若有所思,想了想,又掐了个诀儿,将自己变成了月白的模样。然后冲着小狐狸,嫣然一笑。那眼睛里,波光流转,光华万千,璀璨如星空。 小狐狸一时间,看呆了。 凌千夏道:“这模样,如何?” 小狐狸眨巴眨巴眼睛道:“美、美不胜收。” 凌千夏版月白转了一圈,道:“如此,可当得第一么?” 小狐狸道:“当、当得。” 凌千夏笑笑,将自己又变了回来。施施然坐好,捧起杯子,喝了口茶,心里满是得意。 小狐狸看了看外面天色,道:“天色不早了,苏白姐姐,栕忆先行告辞,明日再来陪姐姐说话。” 凌千夏挥挥手:“拜尼~~” 小狐狸抽搐着,也挥挥手:“拜尼……” 余下的时候,小狐狸日日如此前来来拜访,只说是凌千夏的故事好听,听的入了迷,日日拎了食盒过来寻凌千夏要说故事听。 凌千夏本身就是个宅女,自己整天宅着就是打游戏看动漫,这没有动漫可看,就整日里把动漫的剧情当成故事,讲给小狐狸听。然后哄着小狐狸说法诀给自己,偷偷学习。小狐狸不疑有他,倒也清爽爽说的通透,有些难点要点,还特意给凌千夏指了出来。恍惚间,她简直以为自己是在补课。 就这么过了十几天,凌千夏愣是学了不少狐族的法诀,她估摸着,自己去应付个狐缘会,拿个通行证,是没什么问题。 开心之余,她给小狐狸讲的动漫也在升级,愣是从哆啦a梦开始讲起,竹蜻蜓啊任意门啊,机器猫的四次元口袋听得小狐狸一愣一愣的。 凌千夏看着小狐狸的表情,觉得它大概喜欢这种动画,想了想,然后挑了夏目友人帐讲给它听。 小狐狸听着日本的鬼怪故事,又是听的一愣一愣的。 凌千夏看着小狐狸天真的模样,就没舍得跟他讲银魂。她着实有些不忍心祸害这么纯洁的小狐狸。 不过当然啦,小狐狸还跟着凌千夏学会了不少日语,见面打招呼的“哟”“喵帕斯”都是小菜,小狐狸连“岂可修”、“八嘎”、“一个做”“撒鼻息”,这些词儿,都学会了。 凌千夏原本想继续讲虫师给小狐狸听,不过,没时间了。 狐缘会,要开始了。 小狐狸破天荒的一大清早没来找凌千夏,凌凌千夏就一个人睡到了日上三竿,直到中午了,方才揉揉眼睛,觉得这一觉睡得舒服得不同寻常。再一看太阳,眼见得是中午了。 凌千夏慢吞吞把自己梳洗好,蜷在太师椅里喝着水,突然觉得小狐狸没来的这天,有点寂寞。 正想着,小狐狸的脚步声响起了。 凌千夏从椅子上一跃而起,开心地跑去迎接他。 小狐狸被突然出现的凌千夏吓了一跳,他眨巴眨巴眼睛道:“姐姐,你怎么这么激动。” 凌千夏道:“恩,你不在的时候啊,真是,撒鼻息啊。” 小狐狸笑眯眯道:“嘿嘿,苏白姐姐,狐缘会下午的祭典开始了,一起去不。” 凌千夏开心道:“好呀好呀,就等你了。走走走。”说罢拉着小狐狸就往外走。 小狐狸看看拉着自己小手的凌千夏的手,嘴角有些抽搐,没来及反抗,就被拉着一路出了门。 没想到,刚刚出了门,凌千夏就放了手,瞅了瞅小狐狸:“咱,咱往哪儿走?” 小狐狸无奈道:“跟我来吧。”说罢领着凌千夏就朝着一个方向走了过去。 一路花花草草倒也看着喜人,凌千夏于认路方面,又不灵光的很,所以,也没在意,这到底是哪条路。只觉得,一路上风景不错。 时不时地有几个急匆匆的身影超过他们,路上碰到的每一个人,都笑眯眯跟苏栕忆打招呼,对他身边的凌千夏,点点头,也并不多问。 凌千夏不禁感慨,狐狸一族,果真好客,见了生人都不带询问的,走兽一族果然热心肠。她顺便又感慨了一下,苏栕忆人缘是真不错,任谁见了他,都跟他打招呼。 苏栕忆笑眯眯说:“因为我长得俊呗,姐姐们都疼惜我。” 凌千夏瞥了他一眼,天天听着这一米八多的大老爷们说姐姐疼惜自己,还真是让人毛骨悚然。虽然这小狐狸,长得是真俊。 二人一路晃晃悠悠,沿着绿化颇好的小路,一路走到了一个高耸的山体面前。硕大的岩石将去路堵了个严严实实,除了岩石,什么都没有。 凌千夏看着光秃秃的山体,心里冒出来的念头,就一个“这到底什么地!怎么哪儿都是断块山!” 她转过头,抬头看着苏栕忆,开口道:“小狐狸,你带错路了没有?这巨石堵路,你要带我翻过去么?” 小狐狸笑眯眯道:“姐姐莫急。”说罢,上前一步,伸手抚上巨岩。 只见那巨岩似受了什么命令一般,微微震颤一下,随后缓缓地,一点一点抬起来了。 待到巨岩完全抬起的时候,二人眼前出现一帘蔷薇花的花瀑,直直垂下,厚厚遮住了前路。浓翠欲滴的绿叶上满满铺了一层重瓣蔷薇,清香扑鼻,还隐了些许蝴蝶在一旁飞舞。 凌千夏一时看得有点傻。 苏栕忆伸手拉开一道缝隙,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凌千夏呆呆傻傻地走了进去。 又是一方天地。 头顶上,是浅蓝浅蓝的天空,软绵绵的白云四下里散落着,一拱彩虹高高悬着,并不炎热,也不寒凉,着了一袭薄衫,刚刚好。 凌千夏走进两步再一看,前方赫然是一个山谷,谷内处处繁花盛开,引得蝴蝶翩翩飞舞,空气里都弥漫着淡淡的花的甜香。 青空之下,正中心是一个巨大的舞台,四周环绕着众多摊点,凌千夏一时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游乐园。不,桃源乡的游乐园。 她看得有些呆傻,不禁想往前跨一步,却被苏栕忆一把拉住。 凌千夏迷茫地看了看苏栕忆,苏栕忆却是惊出一身冷汗的样子,惊恐道:“你不要命了!往前走一步就摔死了!” 凌千夏低头看了看,不解抬头道:“咦?这不是通道么?” 苏栕忆冷汗道:“随我来。”说罢,引了她从右手边一个不起眼的小门走了进去,沿着台阶盘旋而下,整整环绕山谷走了一圈,方才下到地面。 下到谷底,苏栕忆方道:“姐姐你抬头看,刚才你就是想从这里踏下来。” 凌千夏抬头,这上方空空如也。 凌千夏纳闷道:“不对啊,我刚才,明明还在通道里的,那通道前面还有台阶。” 苏栕忆道:“这里原是路的,只是,自那年以后,这台阶,就废了,族中长老做了个幻象放在这里,若是有敌人入侵,也能摔死一部分。” 凌千夏道:“果然高明!”一面庆幸自己捡回来一条命。 苏栕忆道:“想来是姐姐出门的早,并不曾知道这些。” 凌千夏颔首道:“孺子可教!” 苏栕忆乖巧一笑,道:“姐姐,看看这周围的摊位上,可有什么看上眼的,若是看上了,尽管同栕忆说一声,只当是栕忆感谢姐姐这一个月来的故事。” 凌千夏笑道:“哎呀,我这原来是,做了一个月的说书人啊。好的呀,那就,敬谢不敏。” 凌千夏抬头,笑容甜润,有旁边的蔷薇衬着,说不出的明媚美好。 小狐狸苏栕忆低着头,见凌千夏笑了,于是,自己也笑了,笑容里,满满的都是宠溺。 第二十八章;食物有风险 环绕着中间的硕大舞台,里三层外三层地环绕着好几圈的摊位。 凌千夏晃晃悠悠一边走一边看,只觉得眼界大开。 什么绝版霓裳羽衣(当心闪瞎别人的眼)、什么专用狐狸染毛膏(绝对不伤毛皮!)、什么皮毛专用洗涤液(包您一天就皮毛闪闪发光)、还有精钢炼制修指甲器具一套!(仅剩一套!最后一套!) 摊主公母都有,大多都幻化成了人型,有些样貌普通,有些则是实打实的美人儿,环肥燕瘦、清纯妖娆,哪一款都有。 有些朝着行人吆喝着招徕客人;有些羞涩坐于一旁守着自己的铺子;有些卷了袖子同人侃大山,还有些似乎挺喜欢自己的尾巴,浑身人样,唯独把一条长尾巴在外面甩来甩去,晃晃悠悠的。 凌千夏看得目不暇接,只觉得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苏栕忆看凌千夏兴奋的样子,笑着问道:“姐姐可有看上的小玩意儿?” 凌千夏摇摇头道:“这些,我都不大用得到啊。” 小狐狸苏栕忆呛了一下,对于爱美的狐族来说,这些哪一个能用不到,抢不到才是真的。不过小狐狸倒也乖觉,问道:“不知姐姐,想逛些什么呢?” 凌千夏转过头,两眼闪闪发光道:“好吃的!哪里!有好吃的!” 小狐狸深呼吸了一下,做了个“这边请”的手势。凌千夏开心地就跟上了。 本来嘛,宅女就不喜欢出门,打扮了给谁看呢。出个门主要还是为了采购日常用品,有了网络之后,更是连出门都懒得出了。如果不是一些不送外卖的店铺又好吃得令人发指,凌千夏是绝对不会出门的。 也就是说,出门,目标明确,就是,吃! 小狐狸哪里见过这等人物,狐狸一族从来都没有把吃这种事情放在第一位过,在狐族放在第一位的,永远是美貌。以至于在狐族还有这么一句谚语:狐狸啊,如果貌不惊人,那就是末路啦。 不过,还好这种大的祭典,确实为游玩累了的狐狸们准备了休息的地方和餐饮就是。 于是小狐狸苏栕忆带着凌千夏奔着另外一个方向来了,不同于方才那条街的熙熙攘攘,这条街上,空空落落的,只是散落着几个行人而已。 凌千夏有些诧异,“咦,怎么没人呢。” 小狐狸艰难道:“因为,午饭时候过了,晚饭还没到。所以……” 凌千夏转脸抬头,看着苏栕忆,严肃道:“食物存在的意义,并不仅仅是,填饱肚子!” 小狐狸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她。 凌千夏义正词严地给小狐狸上课:“食物是一种美好而又忠贞的东西!它可以带给你欢乐,无论什么时候!被老板炒掉的时候!还是被恋人甩掉的时候!被老师责骂的时候!只要你手里捧着一杯热奶茶,旁边还有巧克力,那时候,就会觉得,生活,无论怎么样,都可以过得下去!当然,每个人的治愈圣物是不一样的。有些人就是喜欢糖醋里脊,有些人就是喜欢清蒸鲈鱼;有些人喜欢上汤菜心啊~有些人喜欢猪肚鸡!” 小狐狸听得一愣一愣的,尤其是最后四句,凌千夏就是用着诗朗诵的音调来念的。 凌千夏抒情结束,认真地总结道:“食物存在的意义,就是治愈人生!来,少年,跟我一起,享受食物带给我们的愉悦吧!反正中午我还没吃饭,让我们从肉类开始,以甜点结束。一个做!” 小狐狸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凌千夏往前欢快蹦跶的身影,默默念叨了一句:“那长胖了,算是食物治愈过头了么?”但还是跟着凌千夏往前走,顺带喊住她:“苏白姐姐,还是让栕忆来带路吧。” 凌千夏当即停住脚步,回头冲着小狐狸又是龇牙一笑,灿烂的不得了。 小狐狸带着凌千夏一路逛着吃着逛着吃着,一路逛吃逛吃逛吃逛吃。 不同于小狐狸每天带去的甜点食盒,这里售卖的食物,大多并没有那般精巧。原生态,但是味道着实的不错。 凌千夏眼巴巴盯着眼前帅气的男人卷着袖子,非常有节奏感地甩着尾巴,手里转着烤肉串,觉得自己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在烤肉的公狐狸见凌千夏这渴望的样子,不由轻笑出声,只以为自己太过诱人,让这姑娘把持不住了。于是,十分自得地,把一个挑逗的眼神抛了过去。 凌千夏抬头看到帅气狐狸的眼神,双眼发亮花痴了一下,然后又继续盯着烤肉继续眼巴巴望着。 公狐狸这才明白凌千夏的渴望全部是因为自己手里的肉,于是顿感挫败,一脸郁闷。只能默默烤好了肉串,抑郁地递给她。 凌千夏完全没有在意公狐狸的神情,她开心地接过来肉串,狠狠咬了一大口,满足地微笑着跟苏栕忆感慨:“真好吃!” 苏栕忆付了钱,道:“应该的,这家烤竹鼠可是经典又地道。” 凌千夏正在咀嚼的嘴巴停了下来,目瞪口呆地说:“烤、烤什么……” 卖烤肉的公狐狸帅气地抬头道:“竹鼠哦,这可都是我每天早上就上山去抓的最新鲜的竹鼠哦,你手上那只啊,可是最嫩最嫩的那只呢。” 凌千夏颤抖着,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肉,只觉得胃里一阵翻腾,直想吐。 公狐狸犹自不知,继续念叨:“最嫩的竹鼠肉啊,一定要留给最美丽的小姐。这只竹鼠应该刚生下来还没几天,浑身粉红粉红的,被我逮住的时候,还吱吱叫呢,摸起来毛茸茸又软绵绵的。啧啧啧,其实抓到的时候直接吃是最好吃了,鲜嫩多汁的。” 凌千夏一个没忍住,“呕”了一声,吃过的东西,全吐出来了…… 公狐狸跟苏栕忆,面面相觑。 凌千夏强笑道:“我,我有点,不大舒服。” 公狐狸赶忙递过来一个杯子“小姐一定昨夜受了风寒吧。来喝点热汤暖暖。” 凌千夏结果杯子,喝了一口,清汤味醇,眼见得是炖了很久的,她感激地看着公狐狸笑了笑,以表感谢。 公狐狸看着苏栕忆,得意地笑了,道:“我就说吧,原汤化原食,才是最好的。” 原汤化原食……凌千夏听罢,端着杯子的手,又颤抖了,她满目惊惶地问道:“这是……” 公狐狸颇得意道:“竹鼠汤,我文火慢炖了一整个上午呢。” “呕……”凌千夏觉得自己连胆汁也要吐出来了。 苏栕忆扶着凌千夏慢慢寻了个座儿坐了下来,凌千夏只觉得自己现在虚弱极了,犹自沉浸在自己居然吃了老鼠的震惊之中,无法自拔。 苏栕忆给她轻轻拍着背:“苏白姐姐,你还好吧。这竹鼠应当是新鲜的,不会食物中毒啊。” 凌千夏神色苍白,神情委顿,虚弱无力道:“以,肉质的口感来说,确实是,新鲜的。” 苏栕忆道:“咦,那姐姐为何,吐了出来?” 凌千夏虚弱地看着他:“我昨儿夜里,受了风寒。” 苏栕忆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姐姐今日看样子,是吃不了荤腥了。栕忆带你去吃糖水吧,有家糖水铺的老板同栕忆是相熟的,姐姐之前同栕忆说的奶茶,那老板说试着做了一下,想请姐姐试吃一下,提提意见呢。” 凌千夏面有菜色道:“不会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吧。” 小狐狸正色道:“自然是不会有的。” 凌千夏道:“你保证?” 小狐狸严肃点头:“我保证。” 凌千夏一挥手“一个做!” 这次倒是没有什么意外了,果然是,吃肉的东西,各个地方吃的都不一样,但是甜食这个东西,全世界,果然都是一样的。 糖水铺子的老板态度殷勤,做出来的东西,也挺不错。凌千夏手里捧着热乎乎的饮料,终于深深呼出一口气,觉得自己得救了。鸡血再度打满,顿时就有力气逛街了。 于是,扯着苏栕忆满地跑,看到有捏面人的,买了一个;看到有画糖人的,买了一个;看到有卖冰糖葫芦的,咦夏天哪儿来的冰糖葫芦,恩,不管不顾也买了一个。拿不下的就教给苏栕忆拎着。这回连苏栕忆的杀手锏“我还没成年呢,姐姐你疼惜点我”都失效了。只好老老实实拎着东西,陪着凌千夏逛。 两个人一路走着,一路看着美女,要说这美女,真正的多,各有风情,从萝莉到御姐,凌千夏看得目不暇接。一面看一面同苏栕忆道:“小衬衣,你家的姐姐妹妹们,是不是也如此,国色天香?” 小衬衣道:“恩,上等姿色。” 凌千夏道:“难怪你看了这么多姑娘都不心动,哎呀这可怎么办,眼界这么高,以后怎么讨老婆。” 小衬衣道:“苏白姐姐,你想太远了……” 凌千夏漫不经心道:“哎不对啊,你家妹妹都成年了,你怎么还天天说自己没成年。你诳我呢?” 小衬衣黑线道:“因为,我是,公狐狸啊!公狐狸比母狐狸要晚一百年成年啊!” 凌千夏嘿嘿一笑道:“我以为你妹妹小你不到百年,莫怪莫怪。” 小衬衣无奈道:“哎,姐姐你真是……” 话音未落,天色蓦地暗了下来,仿佛是一个信号,光线慢慢减弱,彩虹也逐渐淡去,天光,暗了。 漫山遍野的蔷薇,由花瓣边缘开始发出浅黄色的亮光,逐渐在花蕊中心,小小地亮了一点。一点,一点,又一点。漫山遍野的蔷薇,便是一盏一盏,漫山遍野的蔷薇花灯。货真价实的灯。整个山谷,被蔷薇,温柔点亮。 光线柔和,气味芬芳,衬着已经变成墨蓝色的天空,说不出的温馨美丽。 摆摊的狐狸们,也齐刷刷将货物换了,无论卖的是食物还是衣物,通通收了下去。清一色地挂起了花灯,手掌大小,不知怎么点亮的,用小小的竹竿挑将起来,见人便给一枝,并不收分文。 苏栕忆接过一枝花灯,递给凌千夏,光线照应着二人笑颜。 苏栕忆清浅一笑道:“姐姐,狐缘会,要开始了哦。” 第二十九章;运气这么好! 凌千夏欣喜接过花灯,捧在手上,左右端详了一阵子,抬头笑着看着苏栕忆道:“真漂亮。” 苏栕忆道:“苏白姐姐,等下会更漂亮的。” 凌千夏惊喜道:“难道是要集体放花灯么!太棒了!但是这个山谷,好像没有湖啊。要到哪里去放?”她一脸狐疑。 苏栕忆笑了笑,只推说狐缘会要开始了,引着凌千夏朝中心那边赶了过去。 这时候,众人不知为何,纷纷放下各自的事情,都开始朝着中心那边赶了过去。结果,原先就挺拥挤的小路,顿时有了放学时候,大家变身饿狼然后直奔食堂的风范。一条小路就给挤了个水泄不通。 人群熙熙攘攘,凌千夏突然觉得被人推了一下,花灯差点掉了下去。于是,她缓了一下步子,捏好手上花灯。不过是一个低头的时间,再抬头时,苏栕忆已经在前方挺远处,若不是长得高,只怕凌千夏也找不到他了。 凌千夏不由心急,高声大喊了一句“苏栕忆!” 小狐狸苏栕忆听到凌千夏喊自己,于是回头,看了一圈,才发现她已经落在后面的地方,于是莞尔一笑,停住了脚步。 凌千夏看到小狐狸脸上温柔的微笑,一时间,竟觉得自己有些口干舌燥。 凌千夏慢腾腾随着人群,半天挤到小狐狸身边,憋着嘴道:“个子高就能欺负人么!都不知道关爱短腿一族么!” 小狐狸听罢一笑,轻轻拉起凌千夏的手,握于自己掌心,低着头,看着她,轻声道:“姐姐教训的是,栕忆再不走快。” 看着他,眉梢眼角含情带笑,凌千夏一时间,慌了手脚,只觉得神魂儿飘飘,不知如何是好。 小狐狸牵着凌千夏往前走,果然没有再走快。随着她的步调,一路慢慢走了过去。 凌千夏感受着小狐狸掌心滚烫的温度,一时间竟然,有些心跳加速。 二人就这么默默走了一路,并没有多加言语。只随着众人一同来到了山谷中央,去看到,那硕大的舞台已经被一盏一盏的蔷薇灯装点得满满当当。 待到人群数量不再增加的时候,突然,一声锣鼓响,有些嘈杂的人群很快便静了下来。 舞台之上,不知哪儿来一道光,笼罩着一个美人儿的身影。这美人儿隔着这么远,自然是看不清五官的,可那身段袅袅婷婷,却是一等一的妖娆。单单看这身影,让人忍不住心生绮念。 凌千夏则在心里惊叹,这就有照明灯了么!狐族真是高大上。 只见那美人缓缓前行,轻移莲步行至台前,那美人儿嫣然一笑,开口道:“欢迎诸位,来到今年的狐缘会。不论是今年刚成年的小狐狸,还是历练归来的成年狐狸,美丽在这里,都希望大家,可以找到自己理想的双修对象。”这妖娆狐女赫然是上届第一,胡美丽。 凌千夏听到美丽这个名字,便想到了小狐狸之前跟自己说的老胡家的取名传统。她正在低声发笑,却苏栕忆戳了一下,于是立刻咳了一下,再没有笑,做出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出来。 胡美丽继续道:“想必大家都拿到了花灯吧,虽然每年都是这样,但是呢,规矩就是规矩,美丽我,在这里还是要再说一遍的。稍后,请大家听我令,然后一起举起花灯,能保持花灯在一炷香内不灭者,便可获取今年人间通行证。而可以坚持一盏茶时间者,便可以上到台上来,进行头等奖的角逐,获胜者不仅可以带走长老会提供的万两雪花银,还可以在今年的族谱上,留下自己姓名。”胡美丽笑盈盈道:“想来,诸位已经等待很久了,美丽在此也不多说。现在,请大家举起手来。一、二、三,开始!” 随着胡美丽一声令下,只见众人纷纷高高举起手中花灯,花灯的光芒突然不再如同萤火虫般微弱,而是霎时间,就放亮了很多很多倍,一下子就璀璨了起来。 凌千夏手中的花灯,自然是亮着的,她刚刚听完胡美丽说话的时候,心里捉急的很,怎么办!怎么才能让它亮起来!这应该是什么法诀! 正捉急着,却发现,苏栕忆捏住自己手臂,抬了起来。她刚想开口,却看到,花灯自己就光芒大盛。凌千夏颇有些茫然。 苏栕忆着看着她道:“姐姐,你再不举起来,就要晚了呢。”说罢微微一笑。 凌千夏心里还在琢磨着这花灯,大约这个东西,会自动测试每个人的修为程度?真是神奇。不过能把花灯做的如此精致,狐狸一族,还真,个顶个都是外貌协会的。凌千夏一面想着,一面祈祷自己手里花灯一定要撑过一炷香的时间。 确定了灯能亮起来,凌千夏就放下心来,于是开始环顾四周。 此时,一片人海,便是一片浩瀚星辰。 更有人举着花灯画圈,直如流星。 凌千夏惊喜道:“你果然没有诳我,现在果然更漂亮!” 苏栕忆笑而不语,不置可否。 凌千夏以为他便是默认了,也就没有追问,继续开心看着四周。 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地,有花灯灭了下去。 须臾,便听胡美丽开口道:“一炷香已到。恭喜花灯仍旧亮着的诸位获得今年前往人间历练的通行证。请在花灯上打入自己的印记,长老会就会准备诸位的通行证了。愿意上台一试的诸位,还有一炷香的时间,一定要坚持住哦!”说罢还飞了个眼风给台下。 凌千夏抬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花灯,还亮着。她微微松了一口气,心里暗自庆幸苏白这姑娘于修行一道果然勤快,眼见得雪花银有望,拿了银子赶紧跑去人世间,买个宅院,悠然过着自己小日子,等到苏白醒来的时候,自己就可以回家了。一面美滋滋想着,一面继续举着手。 一炷香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坐着说话,那是笑笑就过了。可是,若是一炷香的时间,都在举着手臂,那是真的累了。更何况,加上前面的时间,其实是举着手臂整整两柱香,合时间,得十分钟,这简直是在考验人的臂力。 就在凌千夏觉得自己胳膊都要断掉的时候,终于听到胡美丽喊了时间到。 凌千夏顿时觉得胡美丽这姑娘,真是可爱迷人又大方。她迫不及待地放下了胳膊揉着酸痛不已肩膀,听着胡美丽说话:“今年大家都很努力在修行啊,竟然有七个人坚持到了两柱香的时间。实在是,令美丽惊叹不已。想来,这大约也是角逐人数最多第一次了吧。”胡美丽一面感慨着,一面凌空做了个手势。“现在让我们请这七位上台来。” 凌千夏正龇牙咧嘴地揉着肩膀,不提防,突然自己就不受控制地飘了起来,她差点尖叫出声了,险些失手摔了花灯。 苏栕忆低声道:“捏住花灯,莫怕,不妨事。” 凌千夏听罢,虽然心里实在惶恐,但也只得捏紧了花灯。由着花灯将她带到了台上。落地之时,还踉跄了一下,引得台下一阵轻笑。 待到七位都到了台上,凌千夏打眼一看,三男四女,容貌俊美秀丽,皆是难得一见的**人物。 只听胡美丽道:“唯有强者才有资格留下姓名,这是我们狐族的传统。所以,美丽现在并不过问诸位姓名。七位,请来抽签。” 凌千夏眨巴眨巴眼睛,一头雾水,唯有屁颠屁颠地跟着其他几个人一起去抽了签,也不知道抽签是要干啥。 从一个精致的竹筒里,凌千夏抽出一枚精心打磨好的竹片,上面一个红艳艳的字,“丁”。 胡美丽道:“两两相对为一组。比试不拘术法,败者自行下台。甲组,请。” 胡美丽说罢便朝后退了退,台上两个狐女捏着竹签往前迈了几步,手里竹签赫然都是“甲”,二人相视一笑,相互做了个礼,礼毕,二人便开始掐着手指使出法诀。 却见这二人,一个变成翩翩浊世佳公子,一个转身便是绝代佳人,二人相视一笑,单手举起贴在一起,便是一个光球出现于二人指尖,光球不断变大,将二人笼罩其中,眼见得是一个结界。 凌千夏就这么楞楞地看着光球,二人于光球之中,你来我往,硬是演了一场戏。 二人随手造景,比拼幻术;剧情自编,比拼手段;情动之时,比拼媚术。 痴男怨女,爱恨情仇,一时间,一场好戏,就此出台。 凌千夏看得嗔目结舌,只觉得这剧情,简直甩了韩剧日剧十条街还不止。 眼看着,这绝代佳人落了下风,于是黯然收手,也不言语,轻轻一跃,便已经径自下了台去。 那浊世佳公子则转身一变,回复本身的女儿样貌,朝台下福了一福,往后退了一步。 胡美丽的声音突然响起:“乙组,请上前。” 这回却是两只公狐狸,仿着前一组,一人幻化为美人,一人保留男儿身,也是二人一起戏了一场。然后一人主动认输下台,一人行礼退后。 丙组倒是一男一女,那公狐狸是翩翩浊世佳公子倒也罢了,可那母狐狸却是坏笑一声,掐了个诀儿,变了男儿身,同那公狐狸,龙阳了一场。那公狐狸倒是泰然自若,眼见的对于这龙阳之情,是习以为常,不以为怪。 这二人这场,也是精彩,那母狐狸占了上风,心里高兴,在公狐狸收手之时,竟不管了接下来的比赛,随着公狐狸一同下了台去,眼见得是要随他双修去也。 胡美丽似乎对此见惯不怪,平淡道:“丁组只有一人,不战而胜。现在请剩余三人,前来抽签。” 凌千夏心说,我这就不用比了啊,直接就进决赛了,嘿,我这运气挺好,真应该去买个彩票。一面想,一面过去抽签,抽出来一看,赫然是“乙”。 凌千夏目瞪口呆,不是吧,运气这么好? 昨天不舒服,所以没有改,也没有更新。 等下还有两更。 第三十章;蹂*躏*小狐狸 凌千夏正目瞪口呆看着自己手里的“乙”,两眼发呆地看着胡美丽,心里有些不可思议。这简直等于说自己报送进决赛啊!要不是撞大运,那就一定是有猫腻!可是自己在这狐族,除了苏栕忆,半个狐狸都不认得,哪儿来的猫腻去! 正在凌千夏纳闷的时候,胡美丽嫣然一笑,道:“甲组,请上前。” 于是,剩下的这一个狐女一个狐男走到台前,相互行了礼,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大戏。这二人倒是旗鼓相当,演了一出**情深,结果演到最后,二人殉情了。 这二人出了光球恨恨对视了一眼,“哼”了一声,然后各自跳下台去,一左一右,各自闪人了。 这下,凌千夏彻底傻眼了。啥意思,啥意思,这是我不战而胜么?一场都没打我就这么赢了么?一万两还能给我么?不给我一万给五千也行啊,一千也行啊! 凌千夏正心里碎碎念着,就听胡美丽笑了,“哎呀,台上,只剩下一个人了呢。”她眨了眨眼睛,看了看凌千夏,颇有些玩味道:“一场未比,便站到最后,真是,撞大运呢。按照规矩,现在会从台下随机挑选一位上来同你比拼哦。一场,只要赢一场,你就是最后的赢家了呢。”说罢笑盈盈看着凌千夏,笑容意味不明。 本来么,能站上来,就是实力出众的佼佼者,从台下随机抽选,基本上就是包赢的,算是走个过场罢了。 但是,现在站这儿的这位吧,是个彻彻底底的水货。 别说是随机抽选了,就是特特抽选个未成年的小狐狸崽子过来,她也未必就能赢啊! 水货凌千夏忐忑不已,跟个木头似的在台上杵着,她傻兮兮地看着胡美丽巧笑倩兮,只觉得跟胡美丽比起来,自己半点狐狸精的样子都没有。 胡美丽看了一眼她,轻笑一下,伸出白皙的小手,随意朝着台下凌空点了一点,勾了一下,一个人影凌空而起,朝着舞台就飞了过来。 凌千夏定睛一看,这人不是苏栕忆又是谁。还真是个,未成年的小狐狸崽子。 苏栕忆笑盈盈看着她,稳稳落地。胡美丽对着苏栕忆福了一福,苏栕忆回了礼。 胡美丽也笑盈盈看着凌千夏道,“姑娘需要准备一下么?” 苏栕忆替她答道:“不需要。” 于是,胡美丽又矮身朝苏栕忆福了一福,不言不语退下台去。 苏栕忆就这么笑眯眯站在台上看着凌千夏,伸出一只手掌。 凌千夏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觉得自己跟梦游似的,就这么走了过去,傻傻地抬起一只手掌,跟苏栕忆贴在一起。 一个光球升起,凌千夏恍惚间就到了另一个所在。 这里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 她左看看右看看,什么都没看到。于是继续往前走。 没走多远,便看到有一只红毛小狐狸朝着她,径直奔了过来,凌凌千夏眼睛一亮,蹲下来跟小狐狸招手,招呼着小狐狸过来。 小狐狸一路小跑过来,那眉梢眼角的笑意,可不是跟苏栕忆一样一样的。 转瞬,小狐狸就跑到了凌千夏脚边,抬着头,拿着毛绒绒的脑袋蹭着凌千夏。 红红的一团软绵绵,还暖暖的!凌千夏顿时就把持不住了! 她“嗷呜”一声就不由自主地喊了出来!一把将小狐狸抄起!抱在怀里!就开始!揉啊揉啊揉! 小狐狸,傻眼了。 凌千夏觉得站着揉的不开心,于是手里掐了个诀儿,变了张椅子出来,同小狐狸家里的太师椅是一样的。 她转身看了看,觉得,还少了些什么,于是伸手又掐了个诀儿,整个庭院就出来了。 凌千夏兴高采烈坐在太师椅上,把小狐狸放在腿上,然后,捧起它的脸!开始揉! 揉脸!神功! 果然啊!狐狸毛啊,是真舒服啊真舒服,凌千夏这么感慨着,毛绒绒的东西就是舒服,肉嘟嘟的,毛绒绒的,揉起来手感真是好啊。比我之前养的那只狗手感好多了,恩比仓鼠的手感也好多了!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人都喜欢穿皮草了,果然非同凡响! 一面想着,一面手里不停地揉着小狐狸的脸。 小狐狸想挣扎,但是整个身子被凌凌千夏用腿夹住了,动弹不得。非但如此,自己扭动的时候,小身子也肉嘟嘟的,惹得凌千夏顿时兽血沸腾,把小狐狸整个身子放平在腿上,双手直接推着滚了。那画面太美我不敢写。 凌千夏的表情,兴高采烈,跟打了鸡血一样。 小狐狸的表情,简直就是垂死挣扎。 凌千夏越揉越兴奋,手上花样越来越多,力道越来越大。简直跟揉面团似的。 小狐狸实在是受不了了,也没谁受得了,简直是被人压迫着连着三四个三百六十度转体,还带转方向的。小狐狸已经被揉的,完全不是自己了。它都没法合拢嘴了,口水都快流下来了。身为一只狐狸,被人如此玩弄,简直是屈辱! 只听小狐狸惨叫一声,凌千夏突然就发现,自己从光球里出来了。 对面躺着衣衫不整,神情委顿的苏栕忆。 凌千夏吓了一大跳,狐狸不会这么不经揉吧!揉两下还能救挂了?不至于吧,我揉仓鼠揉了半年都没事啊。一面忐忑不安地想着,一面慌忙跑了过去,拍了拍小狐狸。 没动静。 又拍了拍小狐狸。 还是没动静。 凌千夏慌忙把脸凑过去,伸手试探他还有没有鼻息。 小狐狸一抬头,“啵”,一个轻吻,刚刚好贴在凌凌千夏的脸颊上。小狐狸脸带着得逞的坏笑,眯着眼,挺开心。 结果,凌千夏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带笑容的苏栕忆,开口就是一句话。 “咦,你精神挺好啊。那再变成狐狸让我揉一会儿吧。” 台上台下,寂静无声。 苏栕忆跳将起来,羞愤道:“我我我,我是一只狐狸!我是一只狐狸!你明白么你明白么!” 凌千夏点点头:“明白啊,我没当你是猫啊。” 苏栕忆继续羞愤道:“你你你,狐狸精是烟视媚行穿花拂柳祸国殃民红颜祸水!你明白么!“ 凌千夏点点头:“我知道啊,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 苏栕忆愤怒跳脚道:“那你把我揉来揉去!揉来揉去!我还有没有狐狸精的尊严了!我又不是面团!” 凌千夏道:“是你自己凑过来的啊,你都送到我手边了我还跟你客气啥。”颇以为自己受了这番指责是没有根据的。 苏栕忆气急败坏道:“我那是让你揉的意思么!谁家姑娘抱着狐狸这么死命揉啊!谁家姑娘不都是轻轻抱着抚摸!然后抱回香闺抚养!然后狐狸变化成人!然后就琴瑟和鸣了!” 凌千夏看了看他,道:“可是,我不是谁家姑娘啊。” 苏栕忆觉得自己快要气哭了。 凌千夏补了一刀道:“乖乖哎,赶紧把衣服穿好喽。你现在这样好像被我凌辱了一遍似的。” 苏栕忆和台下观众心里都是同一个声音“难道你没有么!” 苏栕忆掐了个诀儿,将自己衣衫收整好,抚平自己受伤的小心灵,同凌千夏道:“苏白姑娘果然修为深厚,栕忆实在难为敌手,此番落败,心服口服。”说罢行了礼,蹦下台去。 凌千夏还有点犯傻,这就,赢了? 这么容易? 直到胡美丽款步上前,交给她一个小红封,只说里面是银票的时候,她捏着厚厚的红封,才意识到,自己是真的赢了。 胡美丽又问她姓名,说是要载入狐狸族史册,凌千夏开心地把苏白名号报上,心里想着,这回可算是给苏白争光了。 胡美丽听罢颔首,而后嫣然一笑,冲着台下道:“诸位,现在,由苏白小姐同我们点燃天灯,来开启本届狐缘会的重头戏。” 凌千夏一听就傻眼了,点天灯?第一名要拿来点天灯?这也太狠了!她惊恐地想转身就跑,却看到台下的狐狸们一脸期待地看着她,举起了手里的花灯。 凌千夏简直想哭,我可是正儿八经的fff团团员啊!干啥啊干啥啊,不能烧死我啊! 旁边胡美丽已经把她的花灯送过来,凌千夏咬牙接过,眼一闭,心一横,手一举,却听道苏栕忆大喊一声“睁眼啊笨蛋!” 凌千夏下意识睁眼,却看到自己手里的花灯,花蕊里那团微弱火光逐渐变大,而后升腾而起。墨蓝色的天空之下,一点橙黄色的火光晃晃悠悠,慢慢变大,照亮了一点点的地方,同满山谷的蔷薇花灯,对照起来,倒像是一轮明月悬于高空。 凌千夏喃喃道,“真好看。” 却听胡美丽低声道:“苏白小姐,台下诸位都等你号令呢。” 凌千夏颤抖道:“啥?” 胡美丽无奈道:“1、2、3。” 凌千夏颤抖着清了清嗓:“1、2、3!” 台下众人期待已久,终于听到号令,于是欢呼着,纷纷一抖手。 于是,众人手里的花灯里的火光,也纷纷腾空而起,追着凌千夏那朵火光就飞到天上去了。 一时间,天空中一朵朵火光膨胀起来,仿佛暖黄色还发亮的云朵,一朵朵,高高低低,布满了墨蓝天幕。 繁星满天、灯火满天,连带着满山谷的蔷薇花灯似乎也更闪烁了一些。 一时间,竟是说不出的好看。 凌千夏傻愣愣看着,只觉得自己这辈子简直值了。 她还愣着,就听胡美丽拉着她往旁边站了站,胡美丽喊了一声:“诸位,花灯,可都打上印记了?” 台下齐刷刷回应“打上了!” 胡美丽娇声道:“诸位,可都准备好了?” 台下齐刷刷回应:“准备好了!” 胡美丽笑道:“开始之前!美丽真心祝福今日诸位!都能找到称心的双修伴侣!”说罢,伸手打了个响指,凌千夏突然觉得这个千娇百媚的狐狸美人,居然这么帅气。 随着这个响指的打响,凌千夏眼睁睁看着这个硕大的舞台,从顶部开始瓦解消失,仿佛冰雪消融一般,一点点,消失了。 凌千夏惊慌失措地看着胡美丽,唯恐自己掉下去摔死。 那胡美丽并不言语,只是勾起了一边嘴角,挑了下眉毛,坏笑着看着她。 凌千夏有些错愕,狐狸精难道都可以随意转换性别么,为何这千娇百媚的狐狸精美人在刚才的一瞬间充满了坏坏的帅气! 等下还有一章 第三十一章;从天堂堕落地狱 有点帅气的胡美丽伸手抓住凌千夏的胳膊,凌千夏一个激灵,心想,你想干啥,别以为你长得帅我就不报警! 结果,刚被抓住,凌千夏发现自己身体开始往下坠落,于是,嗷一嗓子立刻尖叫出来,而后反手紧紧抓住胡美丽,恨不得能整个人熊抱住她。 胡美丽一声轻笑,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头发,轻声道:“莫要慌,你看你现在,可不是凌空站着,不会掉下去的。” 凌千夏颤抖着点了点脚,发现自己确实不会掉下去。于是满怀感激地看着胡美丽。 胡美丽看她这幅样子,忍不住又笑了出来。 舞台逐渐的,消失了,支架消失之后,凌千夏才发现,原来舞台下面,是一个硕大的湖泊。 这时候,微风拂面,波光粼粼,天上一轮圆月,湖里一轮圆月。天上满是花灯的火光,湖面上自然也倒映出一朵一朵的火光。 胡美丽拉着凌千夏,从半空中缓缓落下,站在湖中心的一块硕大岩石之上。 凌千夏简直要看傻了,自己刚才真的不是在童话世界里么! 她呆呆站着,却看到周围的狐狸们一拥而上,纷纷把自己手里的花灯轻轻放置于湖面之上。 花灯没了花蕊的亮光,只剩花瓣一圈隐隐约约的有着些微的荧光,光芒柔和地将整个花灯的样子细细描了出来。 湖面上,很快就积满了影影绰绰的花灯。光芒温柔细弱,随着水波晃动,就是一朵一朵的娇弱花朵飘在湖上,还印着浅粉色的花瓣颜色,简直美不胜收。 乱花渐欲迷人眼,凌千夏不知为什么,突然想到了这句。她傻傻的看着这一切,脑子有点转不过来。 胡美丽轻声道:“现在,有请苏白小姐,起风!” 凌千夏想了想,似乎有学过一个起风诀儿,于是掐了个诀儿,默念了咒语,正要伸手施咒时候,突然想到了宫崎骏,于是大喊了一声:“起风啦!” 于是,微风阵阵,只见湖面上的花灯为微风吹着,开始打着旋儿转动,而后开始自行漂荡,似乎有意识一般,自行认路,漂去了。 胡美丽冲着凌千夏嫣然一笑,撒开手,自己连蹦带跳,几下就沿着旁边其他的岩石蹦跶出去了。 凌千夏想留都没来及开口,眼睁睁看着她纤瘦的身体蹦跶到岸上,消失在人群中。 于是,凌千夏一个人,瓜兮兮地拎着花灯,跟岩石上站着吹着夜里的凉风,心里只有一句,风萧萧兮易水寒。 这完全不知道怎么回去啊!难道要在这石头上站一夜么!会累死的好么!就算没累死!也会冻死的好么!你们狐族的待客之道为何如此炫酷!有这么把第一名给扔湖中心的么!她完全没意识到,人家正儿八经的第一名才不怕被丢在湖中心呢。 凌千夏正难过且愤怒着,便看到有个白衣飘飘的身影,从湖边直接蹦跶到石头上,一个石头一个石头,准准地跳将过来。 凌千夏眼泪婆娑看着来人,可怜巴巴道:“小衬衣。”简直如同被丢在家里的宠物狗。 小衬衣,不,苏栕忆笑眯眯看着她,开口道:“现在,才是我说的,‘等下更漂亮’。怎么样,苏白姐姐,现在是不是,特别好看。” 确实,天上是已经四散开来的星星点点的暖黄色的光芒,四周是带了花香的蔷薇在散发光芒,身边湖中,满满都是描边精细的花灯。 湖面中,还倒映着天上、四周、所有的星星点点的光芒,在这样一个深夜,环绕在自己身边。 怕是只有在梦中,才能看到这般景象了。 凌千夏唯有拼命点头,“美的很!” 小狐狸笑道,“苏栕忆呀,还有个,好东西要送苏白姐姐。” 凌千夏惊喜道:“果然是贴心宝宝!带了什么好吃的!” 小狐狸一脸黑线无力道:“苏、苏白姐姐,除了吃,这世上还有很多好东西。” 凌千夏嘟着嘴道:“哦……” 苏栕忆略崩溃道:“苏白姐姐你能不要表现得那么失望么!真的是好东西来着!” 凌千夏于是捧起脸蛋故作可爱道:“哎呀可爱的弟弟送我东西了,真是好激动啊,到底是什么东西呀!我好期待哦!”说完还用力眨了眨眼睛,卖了一个不合格的萌。 苏栕忆一脸崩溃,从袖口里掏出一个小锦盒,悲戚道:“自从姐姐同栕忆讲了哆啦a梦的故事之后,栕忆看着姐姐对竹蜻蜓的一脸向往,于是就托人做了这个送姐姐。” 凌千夏一听,有些发愣,她有些不敢相信。伸出手,有些颤抖地打开锦盒,锦缎之上,赫然躺着一枚竹蜻蜓。 她惊喜万分地捏在手里,轻轻转了一圈,惊叹道:“好厉害,还原度好高!” 苏栕忆笑眯眯道:“不止是还原度高,它真的可以带你飞哦。” 凌千夏诧异抬头,有些不敢置信道:“真的,真的可以飞?” 苏栕忆用力点头,取过她手里竹蜻蜓,轻轻簪于她发髻之上,轻声道:“这可是千年空心树的树枝所做,另外特意加了最强的飞行咒语,姐姐只用念一句‘起风了’,就可以真的飞起来了。” 凌千夏激动道:“太棒了!” 小狐狸笑眯眯道:“来,我带你。”说罢,取出另一个竹蜻蜓,插入自己脑后发髻,牵住凌千夏的手,轻轻说了一句“起风了。” 于是,二人腾空而起,从湖中心。 以地上众人来看,两个人都是一袭白衣,衣袂飘飘,缓缓升起。 这二人白衣当风,于墨色夜幕之中悠然飞行,实在是扎眼的很。 更何况,还有无数温暖的橙色光芒在二人身边环绕着。 场面,美如画。 凌千夏开始担心着灯火会烧到自己,在苏栕忆鼓励下,伸手碰了一下,才发现,这火光,竟只是暖暖的,并不灼热,更不会烧到自己。于是更加开心了。 开始的时候,她还死死抓着小狐狸的手,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掉下去。慢慢的,激动的心情平定下来,便觉得生出无限欢喜,于是开始拉着小狐狸围着山谷绕圈圈。一面笑着,一面上下翻飞。 竹蜻蜓那可是童年梦寐以求的东西啊!凌千夏无数次幻想着自己能有一个竹蜻蜓,能带着自己飞起来,飞到高空中!别说坐飞机,那绝对不算数。需要的是,自己,飞起来。 要,自己感受着,凉凉的夜风吹拂在脸上。感受着,空中的俯瞰视角。 今天,居然梦想成真了!而身边的景物,又这么美。 凌千夏兴奋地追逐着漂浮的光芒,俯冲下去从水里捧起花灯再放下,环绕着山谷去嗅那满山谷的蔷薇,而后直冲上天,低头,看着整个山谷都被暖暖的光芒笼罩,心里不由得生出万般温柔美好。 这样安静、温暖、又充满了热情善良的狐狸们的涂山,她简直有些,舍不得离开。 漫天的光芒,照应着凌千夏的笑容,她只觉得自己不能更满足了。 直到,小狐狸贴近凌千夏的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 “这竹蜻蜓,只能用一次哦。” 凌千夏狠狠瞪了小狐狸一眼,小狐狸无辜地看着她。 好花不常开,好景不长在。有的一时开心就**享受吧。凌千夏是这么想的。所以,在剩下的时间里,凌千夏都在拉着小衬衣四处翻飞,简直如同花蝴蝶。 她突然希望,这个夜晚,永无止境。 随着花灯被人一盏一盏取走,一对儿又一对儿的狐狸找到了双修伴侣,湖面上,逐渐暗了下来。 等到再没人去取花灯的时候,胡美丽便跳到湖中心的岩石上,清了清嗓子道:“首先恭喜寻到双修伴侣的诸位,着实可喜可贺。其次,没有寻到合心意双修伴侣的诸位,也莫要心急,有缘人总会出现的。最后,请拿到通行证的诸位,莫要忘记三日之内,去长老会领取通行证。近年人间险恶,还望诸位谨记,安全第一。莫要为了一时冲动,毁了一世修行。在此,胡美丽宣布,本届狐缘会,到此结束。” 台下有个稚嫩的声音喊了出来:“美丽姐姐!你为啥不把主持权交给本届第一啊!” 正在天上飞的凌千夏惊了一下,还有这规矩?! 胡美丽笑而不语,抬头看了一眼凌千夏,淡淡道:“事出有变,稍后长老会会给出解释。”并不多言,朝大家行了礼,便退下了。 众人闹哄哄往外走,凌千夏因为贪恋这美景同竹蜻蜓,就并未同众人一道。待到众人走光之后,她欢快地围着山谷又转了一圈,才停下来同苏栕忆说笑。 凌千夏突然想到那稚嫩声音,纳闷问苏栕忆:“还有规矩说,每一届狐缘会都是由上一届的冠军主持么?” 苏栕忆点头道:“是的呀。” 凌千夏纳闷道:“咦,那为何胡美丽没跟我交接什么的。” 苏栕忆笑眯眯看着她道:“因为,我们并不确定,你到底是不是狐狸精呀。” 凌千夏看着苏栕忆那张笑眯眯的脸,顿时觉得如坠冰窖,透骨冰寒。 第三十二章;你不是喜欢听故事么 他知道了!他什么时候知道的!他知道为什么不说破!他知道了为什么还一直假装不知道!凌千夏只觉得从心口开始发冷,整个人,都僵硬了。 眼前这人,还微笑着,笑容依然温柔,可她看着只觉得遍体生寒。 凌千夏停顿了半晌,艰难开口道:“你、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小狐狸抚掌大笑道:“苏白姐姐真是个妙人,姐姐知道么,若是姐姐开口第一句,仍然在兀自狡辩的话。只怕姐姐现在,已经身首异处了呢。不过,既然苏白姐姐如此坦诚,栕忆,自然也是要坦诚一点的。栕忆第一次见到姐姐的时候,就知道了。” 凌千夏震惊地看着小狐狸,满脸的不可思议:“第一次,见我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小狐狸风轻云淡道:“涂山这种圣山,除了祭祖的时候能让大家一起爬到半山腰,平时还有谁敢上去?再说,也上不去。” 凌千夏咬了嘴唇,不说话。 小狐狸看了她一眼道:“莫说涂山,是哪一个族类的圣地,也没见过有谁敢造次的,哪一个不是设了层层禁制。姐姐不是爬了半天,也没爬下去几步么。若是栕忆不在,姐姐怕是这一生,都要待在涂山上了呢。” 凌千夏皱眉道:“可是你,你怎么……” 小狐狸道:“我?呵呵,我狐族三太子眼里何曾有过规矩二字。”谈笑间,苏栕忆再没有天真无邪的样子,他勾起一侧唇角,笑容邪魅而**,仿若引人堕落的恶魔。 凌千夏突然想起来了,第一次见到苏白跟苏栕忆的时候,苏栕忆自我介绍就是,狐三太子! 她颤抖着道:“那,那你为什么,不开始就……” 苏栕忆歪着脑袋看着她,“为什么不开始就戳穿你么?呵呵,当然是因为,很有意思啊。” “有,有意思?”凌千夏有些不能理解。 “对呀,姐姐大喊了一句,这怎么下去。哈哈,这怎么下去。一句话姐姐喊得悲愤又痛苦,眼见得是真心想下去。栕忆听到姐姐开始低声絮叨的时候,还以为是哪家探子,直到听到这句,便安心了。毕竟,谁家也不会派来如此智商捉急的探子。”苏栕忆心情很好地还用了凌千夏教给他的词汇。 凌千夏觉得有些愤怒:“所以,所以这些天!你一直在耍我!” 苏栕忆慢悠悠道:“难道,不是姐姐先开始耍我的么?” 凌千夏一时语塞。 苏栕忆慢悠悠道:“左右无事,姐姐不妨安静坐下,听栕忆慢慢同你说个故事。苏白姐姐,不是,最喜欢听故事么?” 最后一句,小狐狸刻意一字一顿说了出来。说罢一挥手,一张贵妃榻赫然出现,小狐狸自己伸了个懒腰,软塌塌就卧上去了。又变幻出一张太师椅,“姐姐坐,站着多累呀。” 【等下还有一章】 第三十三章;假的!全都是假的! 小狐狸苏栕忆,自幼便不是个让人省心的狐狸崽子,打从他记事起,成天就四处乱跑,东窜西跳,折腾的鸡飞狗跳人仰马翻,让人恨得牙根痒痒。 可偏偏,这小狐狸崽子生下便有三尾,资质高的吓人,不出两百年便又生一尾,眼见得是日后狐族接班人的节奏。所以,长老会对他也就特别的宽容。闹腾的不是太厉害么,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毕竟,谁家狐狸崽子小时候没淘气过,长大之后还不都自己懂事了就乖了。 狐狸一族生来就没有一统天下的野心,它们的野心从来都在于做个合格的红颜祸水,倾尽天下,颠覆朝堂。 所以,小狐狸虽然是三太子,虽然是内定的接班人,但是他也从未学过帝王业之类的谋略,成天就专注地四处招猫逗狗,惹是生非。就比如说涂山这种圣山,旁的狐狸不敢迈上一步,他成天蹦蹦哒哒上去,满不在乎地爬到山顶,去睡大觉。 狐狸们未必认得全长老会的长老们,但是绝不会有任何一个狐狸不认得狐三太子。 公狐狸们每每提起都是一副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母狐狸们提起便是一副含羞带怯柔情万分的样子。 即便是旁的种族,认得狐三太子苏栕忆的,也不在少数。好事的喜鹊一族还专门评了个走兽四美男出来,苏栕忆年年排榜首,拥趸众多。 所以,知名度如此之高的苏栕忆,露了个面出来,却发现,对面那人,居然不认得自己,着实有些讶异。 狐狸之间,有着自己的辨识方法,小狐狸看了一眼,便知道这是货真价实的狐狸精,但是作为一个狐狸精,却不认得自己,这难道不是很奇怪么? 何况,出现在山顶,却不知道怎么下山。这不是,真的很奇怪么? 小狐狸同她说了两句话,便寻了个借口跑了,就蹲在在山脚守着,单等着这个自称苏白的狐狸精下得山来,看她到底要做什么。 结果等了一个多时辰,还是没下来,小狐狸不耐烦又蹭蹭蹭窜上山去,却看到那姑娘甚没形象地抱着山,一点一点往下蹭。 小狐狸顿时就傻眼了,山体没有自动发动禁制擒了她,说明这苏白在狐族乃是相当有分量的人物,才能有此权限。 有权限可以无视束缚,却似乎完全不知道禁制为何物。 不破了圈地之法的禁制就想直接下山。 小狐狸简直不知道这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再说,狐族有点分量的人物,自己怎么可能不认识。若是不跟他们搞好关系,自己天天淘气怎么能逃掉惩罚?谁家有谁管什么,他一清二楚。 但是,苏白这名字,他只记得,隐约听过,至于哪里听过,他是真的想不起来了,更不用说是谁家的谁。 小狐狸不动声色,暗暗破了禁制,带着这苏白姐姐就下了山。 结果,一路上,小狐狸跟她越说越觉得奇怪,这哪里是不认得自己这么简单,这苏白姐姐,似乎连常识,都不知道。 不知道上涂山是有阶梯的、不知道涂山是有禁制的、不知道狐狸精在成年之前的负重量就是狐狸本身的负重量、自己诳她自己已经成年,她居然还信了。 自己试着说同她交换印记的时候,她果然是没有敢交换,小狐狸正在心里冷笑的时候,这苏白竟然试图使用美人计蒙混过去。 美人计小狐狸见得多了,不知道多少狐族美人试图迷惑自己,但是试图迷惑自己却不用媚术的,这还是头一个。 小狐狸一时之间不知道这苏白到底是不敢同自己交底,还是压根就不会术法。 小狐狸下了山,便寻了个借口隐了身,随手丢了个阵法困住了这苏白姐姐,蹲树上看她兜兜转转好几圈,才跳下来同她搭讪,假装路过。 本来只是想套出来更多的话,却不料竟然顺利邀约到借住。 实在过于顺利,顺利到,让小狐狸心生警惕,又开始怀疑是探子。 可是,这苏白,常识严重缺乏,缺乏到,完全不像,一个狐狸精。 找借口居然说银钱丢失,呵,以为自己是人么?还银钱丢失。狐狸精什么时候于银钱一道有过短缺?需要什么随手幻化出来便是,懒得幻化大可直接隐了身形直接拿了便是。 小狐狸顺水推舟胡诌了狐缘会头名有奖金,可是这苏白,竟然不知道狐缘会。 小狐狸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个精怪不知道狐缘会!哪年狐缘会不是因为参加者太多,而不得不给各个族群限制名额! 不过也好,什么都不知道,也就方便自己胡诌。 一路上,狐族的各种名胜,都被自己胡扯了过去,清湖被他说成是仟吉失恋随手点出,天青月季被他说成是别人家花园里的植株。他连老胡家都没放过,老胡家,就没出过母狐狸!个顶个的都是带把儿的! 可是这苏白,竟然全部信以为真,点头称是。 小狐狸着实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试着安顿下这苏白,领着她到了一处住所,看看她敢不敢入住。结果她欣然接受,毫无戒心,半点防备都没有。 尤其是在第二天,自己推门找人的时候,看着一推即开的房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连入门禁制,都没有放一个出来。 自己尚想着男女有别,需要避嫌,结果这苏白竟然完全不在意,穿着里衣也敢到处跑。 自己还带了食盒来试探她。果子自然是没问题的,只是加了些燕尾草的汁,清香扑鼻,促进消化,小狐狸崽子没事儿也会嚼两根。 只是,没谁会吃了燕尾草之后,胆敢去喝南糯和景迈茶。这两款茶本身也是上等茶品。只是同燕尾草一同服用,就变成了致命**。 苏栕忆只等着她听到茶名就脸色一变,却不料她放下杯子笑眯眯就说要甜的那个。 小狐狸着实没有料到是这结果,自己就愣了。一时之间拿不准她到底是有恃无恐,还是真的不知。于是匆匆换了八宝茶来。 再借口着要听故事,逼着她多说一些事情,寻到漏洞。 却不料,这故事精彩纷呈,却闻所未闻。而且,半点漏洞,也寻不到。 这苏白后来借口要交换故事,不过是想知道咒语罢了,小狐狸试探着告诉了她几个高级咒语,谁料自己去厨房端水回来,她居然就直接使了出来。 哪里有这样的!便是最基础的咒语也没可能直接上手好么!更何况她使出来的还是变形咒,直接换了自己身形,还变的十分好,没有留着狐狸的形态,也没有剩半拉身子没变。 至于换出来的白色绿色头发,奇形怪状的衣服,苏栕忆看着,都觉得头大,那都是什么妖魔鬼怪!虽然正经变出来的那个美人,是真正的美。 更不用说在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整天给自己灌输的都是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什么喵帕斯、什么一个做、什么撒鼻息、什么竹蜻蜓、什么任意门、什么扶桑国的妖怪。那都什么玩意儿,闻所未闻! 他看着说的眉飞色舞的苏白,觉得这简直是个自成体系的疯子,说不准是哪个狐狸练功练的走火入魔,所以精神错乱了,自己臆想出来一个完整的世界也说不定。 他试探着问过这苏白,她所说的这些故事,都是真的么? 却见那整天里嘻嘻哈哈的苏白,神情突然落寞,半晌回了他一句,曾经都是真的。然后双手捧着手里的杯子,蜷缩在太师椅里,忧伤地盯着庭院的翠竹。 苏白脸上那神色是他不曾见过的寂寞。当然,她那捧杯姿势,同蜷缩姿势,也是他所不曾见过的奇怪。 小狐狸开始怀疑,这苏白,到底是何方神圣。 对于精怪没有哪怕是基本的了解,对世界有自己的认识,能说很多完全没有听过的故事,简直不似此间人。但偏偏还能说几句诗词出来,听起来,竟然篇篇是惊艳美文,功底非凡。 一时间,小狐狸觉得,更加混乱了。 转眼间一个月过去,狐缘会就要开始,小狐狸半点头绪也没有。只隐约觉得,这是个狐狸精的身体没错。大约只是练功走火入魔,脑袋有点问题,而且,应该是友非敌。 小狐狸想着,就带她来到了蔷薇山谷。这种举行狐狸崽子成人礼的地方,哪只狐狸,都不会忘记,不管再走火入魔,也会记得。小狐狸想试试,能不能找回苏白记忆。 谁料这苏白,到了地方,仍旧是没有半点回忆起来的迹象,甚至差点一步踏空,摔死谷底。 小狐狸随口胡扯说这是近些年刚弄出来的,苏白点点头。其实这蔷薇山谷,自古以来,便是这样。 对于狐狸的天性没有任何兴趣、吃到了竹鼠一脸苍白直接吐了出来、喝到了试着做的奶茶居然那么开心。 更不用说,对于狐缘会的陌生、对于花灯的陌生、对于一切的陌生。 简直就是初次参加的样子。 没错的,自己第一次参加的时候,也被这景象,深深震撼过。 小狐狸笑眯眯讲完,单手撑着脑袋看着凌千夏。 凌千夏一张脸,惨白惨白,没有血色。 她抬头看着小狐狸,道:“所以,你就等人都走光了才跟我说这些,是想好了怎么处置我么?” 小狐狸仰天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凌千夏不明所以,皱眉不语。 小狐狸笑着笑着,笑声逐渐变得凄厉而尖锐。他跳起来站在贵妃榻上,一个跳跃,起身便凌空而立。 居高临下俯视着凌千夏道:“我还要,感谢你。” 凌千夏不解道:“为什么?” 小狐狸尖啸一声,低着头,看着她道:“因为,如果没有你,如果不是为了骗你,我只能继续一个人,重温这三百年前的最后一场狐缘会了。” 说罢,伸手打了个响指。 四周顿时亮堂了起来,凌千夏扭头四顾。 哪里还有蔷薇布满的山谷,哪里还有清凉透彻的湖面,哪里还有如泼墨的天空中纷飞的光芒。 只有一片,焦土。仿佛是大战之后,沉寂已久的样子。 处处是黑灰色的焦炭,隐约还有暗红色的血迹,湖泊已经干涸,尸体是没有的,坟冢倒是不少。 苏栕忆定定地看着她,轻笑一声:“涂山,早就只剩我一只狐狸了。” 第三十四章;血淋淋的真相 “涂山,早就只剩我一只狐狸了。” 苏栕忆,说如此。 凌千夏愣住了,她喃喃道:“但是,但是刚才……” 苏栕忆冷笑道:“苏白姐姐,你就不觉得奇怪么?第一天的时候,一个人都没看到,今天一下就出来了这么多人。我原本还有些担心,被你发现这个破绽。现在看来,原来是我高估你了呢。” 凌千夏环顾四周,道:“这里,难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苏栕忆从空中复又回到贵妃榻,软绵绵斜斜倚着,闭着眼,答非所问,笑着道:“苏白,呵呵,苏白。我心里总是记得,自己在什么地方,看a到过这个名字,不查出来,心里总是不安呢。所以,我就特地跑回长老会那群老头子们的秘密藏书馆,去翻了翻族谱,还真被我发现一个苏白。” 凌千夏惊讶抬头瞪着他。 苏栕忆轻笑一声:“怎么,很诧异?”说罢睁开双眼,似笑非笑盯着凌千夏道:“苏氏一族,历来是火狐,比如,区区在下。”他说着,将狐尾亮了出来,火红火红的,不带半分杂色。 苏栕忆继续道:“因为大家都是一身火红皮毛,所以对红色,都很喜欢。所以,很少有苏姓狐狸,名字叫白。区区在下我,是个好奇心非常强的人,如果找不到结果,心里就跟猫爪的似的,所以,区区在下我,翻了很久,很久很久,终于在最最隐秘的柜子里,最下面的暗格中,找到一卷羊皮卷,发现了一行非常,不起眼的小字。” 他说罢,换了个姿势躺好,依旧闭着双眼,缓缓道:“苏氏夜貅,得一女,通体雪白,初生,便有四尾,疑是雪狐族神祇转世。大长老占卜得此女于百年后灭顶之灾乃是转机,故严加保密。并倾全族之力,倾囊而授,以图天佑狐族。” 小狐狸一面说,一面睁开眼睛,他躺在贵妃榻上,睁眼看到,便是夜空。 深蓝的天幕,抹去了所有的装饰,唯剩了一轮孤月,寥落几颗星罢了,却是,亮得很。 小狐狸转脸看着凌千夏,冲她龇牙一笑:“你看,按照长老会的老头子们的说法来看,你可是,狐族的秘密武器,也是,最后的希望呢。”言语间,无不讥讽。 而后,小狐狸起身,曲起一条腿,手臂闲闲搭在膝盖上,昂起头,看着凌千夏道:“你就是,这么个救世之星么?碰到区区在下我,你都三番五次险些没命。还救世之星,哼。老头子们真是,从来没有看准过。” 凌千夏直直看向苏栕忆的眼睛,坚定道:“苏白,或许确实是救世之星。只是,我不是苏白。” 有风,吹过。少女笔直立于夜空之下,鬓角轻缓拂过脸颊,神情坚毅。 苏栕忆莫名感到一丝悸动,他感受到来自少女的一丝认真。 凌千夏抿了一下嘴唇,开口道:“说起来,我自己都不大相信,但是,我慢慢说给你听。” 而后,将自己在人世间好生生宅着,怎么就突然碰到个女鬼,然后怎么突然就碰到了一堆事情,然后被人梳了头发就跟着苏白回到了前世,在前世经历波折,死了一回之后,怎么状况突发,然后直接吞了佛珠,就到了这里,苏白体力耗尽,自己只能硬着头皮,等待苏白醒来,原本打算寻个清静地方,结果碰到了苏栕忆。 这一切,凌千夏都原原本本,清清楚楚地,告诉了苏栕忆。 苏栕忆开始还是闲闲躺在贵妃榻上,听着听着,双眼有神,正襟危坐,皱起眉头,神色凝重。但是,一直没有开口插话。 直到凌千夏说完,他才挑了挑眉,开口道:“你方才说,那男人,叫什么?” “卢惜归。” “不,我是说,你从你那边离开之前,听到的那个让其他人变了脸色的名字。” “额,魁,恩,魁兵好像是。” 苏栕忆深深吐出一口气道:“若不是,你能说出这个名字,我还真不信。这故事,着实离奇了些。” 凌千夏闷闷道:“我也这么觉得。” “不过,能说出奎玢二字,便是没有说谎的。”小狐狸接着道。 凌千夏纳闷道:“这人很有名么?” 苏栕忆似笑非笑看着她,道:“你不是说,听到名字之后,在你那边的那个我,脸色都变了么?” 凌千夏点头。 苏栕忆环顾了一圈,道:“看到这里没有?” 凌千夏点头。 苏栕忆道:“给你看的幻象,曾经是真的。现在这里这样,便是拜那奎玢所赐。” 凌千夏大惊,她万万没想到竟然是这个结果。 苏栕忆道:“这里,曾经是我狐族举行成人礼的地方,也是重大祭典集会的举行场所,也是狐族最美的地方。我狐狸一族历来便没有什么争夺天下的心,向来是享乐至上,能一世欢颜,便是大多狐狸的想法。再加上生来貌美,又处事圆滑,我们狐族同外族,一向都处的很好,并无树敌,盟友颇多。却是,不知从何时开始,我狐族的人口,逐年下降,出去历练的狐狸们,再没回来过。虽说有些狐狸是喜欢人间,很愿意在人间待上几百年,但是碰到狐缘会这种百年一次的最大的庆典,总归还是要回来的。莫说狐狸,旁的族也时常过来一起玩耍。但是,自从回来的狐狸,越来越少,越来越少。长老会便觉得不对劲,也派了人手出去寻找。但是这些狐狸,没有一个能活着回来。” 说完,他闭上了眼睛,深深吐出一口气道:“长老会为了维护狐族内部稳定,并没有大肆宣传。只是暗中加强了对狐狸崽子们的训练,再不允许狐狸出山历练,并且在涂山这一圈,都加持了最强的禁制,强迫每只狐狸,开始狠命修炼各种保命之法。没有狐狸出去,自然,也就不会没有狐狸损失。狐狸们自然是唉声叹气,涂山再美,也就这么大,哪里比得上人间红尘滚滚,可以逍遥快活。” 凌千夏道:“所以狐狸们暴动了么?” 苏栕忆瞥了她一眼:“我们怎么可能暴动,我们是优雅的狐狸精,又不是粗夯的野狼精黑熊精。” 凌千夏低着头,“哦”了一声。 苏栕忆继续道:“长老会为了安抚人心,同时也觉得,闭关政策也有百年,外面大约已经风平浪静了,而且,狐狸崽子们的保命之术,也修行不错了。不是我自夸,那时候的狐狸们,都挺厉害的。”他说着,淡淡笑了,带着对过去的自豪。 凌千夏突然觉得有点心伤,她隐约感觉到这个故事,后面挺残酷的。 苏栕忆继续道:“然后,长老会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决定举办一届,最盛大的狐缘会,然后结束门禁。狐狸崽子们,欢喜得不能行。高高兴兴准备了很久很久很久。” 凌千夏道:“就是,就是方才我看到的那个?” 苏栕忆点头:“对。就是那个。很美吧。” 凌千夏道:“恩,真美。” 苏栕忆笑了笑:“只可惜,没等到胡英俊说结束。啊,对,老胡家虽然都是公狐狸,但是起名风格,确实就是这么渣。” 凌千夏小心翼翼道:“那,然后呢?” 苏栕忆缓了缓,“然后?呵呵,然后!”小狐狸凄厉尖啸一声,惨烈如狼嚎,似乎,压抑了三百年的愤怒,要全部释放于这一声尖啸中一样。 凌千夏看着,觉得好生心疼。 苏栕忆道:“然后,就在狐狸崽子们都找到了双修伴侣之后,从大门,跑进来一只浑身是血的狐狸。赫然是长老会百年前派出去的精锐!他奄奄一息,只说是暗花界的蛇女,不知为何,一直在抓狐狸,抓到之后,抽魂夺魄,还扒了皮。他们不知有什么特殊的秘法可以辨识出躲在人间的狐狸精,一抓一个准,不管在哪儿,不管是什么形象,都被一一发现。狐狸们打又打不过,逃也逃不掉。只能眼睁睁被抓住,活生生扒了皮。”说罢小狐狸已经泪流满面。 凌千夏道:“别说了……”她已经不忍心听下去了,太惨了。 苏栕忆继续道:“狐狸们,愤怒异常,异口同声说要去报仇,虽然平素里言笑晏晏不与人为敌,但是我们总归还是走兽,是吃肉的。血债血偿,是走兽天经地义的规矩。狐狸崽子们正激动着,却听门口传来桀桀大笑,说,正愁找不到狐狸崽子,这就送上了门来。” 凌千夏道:“是奎玢?” 苏栕忆道:“是他,领着一堆人马,随着那只将死的狐狸,一路追随过来。他们找了百年,在人间也找不到新出来的狐狸,便觉得有异,故意放了它一马,追着他,进了涂山。” 凌千夏看了看四周,道:“然后……你们败了……” 苏栕忆苦笑一声:“何止是败了,简直是一败涂地。我们关上门来,以为已经狠狠练了保命之术,以为已经是狐族有史以来,最厉害的一代。结果却发现,我们实在是,太夜郎自大。我们修行到家的幻术媚术,在他们的巨斧之下,半点作用,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只又一只的狐狸,被逮到,被当场抽魂夺魄,活活剥了狐狸皮。我从没看到过这湖水是血红的,这大地也是血红的,我也,从没听过那么多的狐狸,一起凄惨尖啸!母亲抱着孩子四处躲!可还是躲不过!崽子们眼睁睁看着自己兄弟姐妹被活生生抽筋剥皮,从脖子上划开口子!直接扯住就撕下整整一张狐狸皮!尖啸震天!”小狐狸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 凌千夏一步上前,用力抱住小狐狸。 小狐狸没有挣扎,任由她抱着自己。小狐狸哭得浑身都在颤抖。 凌千夏摸着他的脑袋,轻轻顺着他的背,声音难过,“三百年,你一个人,怎么过来的。” 小狐狸静了静,眼角含泪,轻声道:“现在想想,大长老当时拼了命带着一只小狐狸突出了重围,想来,便是你了。其他几个长老遮掩着,将我敲晕,使了个术法将我封在山体里。我只能睁着眼睛,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在眼前,却无能为力,连哭喊声,都发不出来。等法术退去,我可以从山体里爬出来的时候,这里,已经满目疮痍,地上,是无数的狐狸尸体,全部都是,被剥了皮的。五官狰狞,痛苦不堪,可脸上皮也没了,这一个个是谁,我连认,都认不出来,我就连想给他们立个墓碑,都不知道,该怎么立!嗷!”小狐狸反手抱紧了凌千夏,将她紧紧箍在怀里,嗷一声,嚎啕大哭。 “三百年!我一个人在这里三百年!我日日等着还能有狐狸漏网归来!日日等着还能有一只狐狸来找我!可是我等了三百年!三百年!什么都没有!一只狐狸!都没有!”小狐狸仰天长啸,浑身颤抖,泪如泉涌。 凌千夏已然泪流满面。 小狐狸泪眼朦胧地看着她:“你知道,我看到你的第一眼,有多开心么。我以为,真的还有狐狸活着,回来找族群。” 凌千夏哭着道:“苏白还活着,真的活着。”说罢抱紧了小狐狸“乖,你不是一个人。真的。苏白会醒来的。” 小狐狸凄然道:“真的?” 凌千夏点头,流着泪,说的坚定:“真的。” 苏栕忆看着她,泪眼朦胧,问道:“你,叫什么?” “千夏,凌千夏。” “千夏,凌千夏。” “我会陪你,直到苏白回来。” 第三十五章;被盯上的小柳儿 “我会陪你,直到苏白回来。” 凌千夏说如此。 小狐狸稍稍止住抽泣之后,将自己从凌千夏怀里抽出身来,复又坐回贵妃榻。看看她道:“听你刚才所说,似乎你对这里,并不了解。” 凌千夏点头道:“完全没有了解。” 小狐狸点点头,道:“如此,我便同你,说说。” 据小狐狸所说,这里,便是涂山界,凌千夏之前想了很久也不知道这个界到底是另一个星球还是另一个时空。挺小狐狸说完才知道自己小说看多了,一个界便是一个聚集地的意思,说是一个国也差不多。只是不是用城墙,而是用结界来防御,所以称为某某界。 那暗花界自然也只是一个界而已,只是它从不和外族有交集,一直窝在西南边陲,虽然神秘了些,倒也无害。以至于许多族群,都不知道有这么个界的存在。 近几百年,暗花界突然就不安分了,开始有些动作。 有些族群,不断的减少人口。有些是一点点,有些很多,有些,就直接被灭了族。暗花界并不遮掩,也没有抵赖,只是大刀阔斧往那儿一杵,巨斧一挥,便杀开一条血路。 不是没有人想奋起抵抗,只是,从未成功。 暗花界的人,不知是天生的骁勇善战,还是后天训练得法,战斗力甩了其他族群不止十条街。 打,打不过。那就跑吧。可是也跑不掉。 也不知暗花界的人有什么秘法,他们总是能找到自己要找的人,找到之后,更是围追堵截,然后屠杀。 许多族群害怕,四下里逃散,纷纷逃到人间去了。有些安分的也就度日了,有些不安分的,就兴风作浪,结果惹得和尚道士纷纷出来捉妖。连带着那些原本安分度日的妖精,日子也不好过。 凌千夏听到此,颇有些愣怔:“这岂不是说,各路妖精鬼怪,和,人。都过不好么?” 小狐狸点点头:“正是如此。” 凌千夏道:“所有这些,都是因为,那个暗花界?” 小狐狸点点头。 凌千夏道:“这个暗花界,突然的,要做什么呢?” 小狐狸无奈道:“关于这个,我们也不知道。” 凌千夏道:“那,这个暗花界,有没有宿敌之类的?” 小狐狸道:“据说同百花界,势不两立。” 凌千夏想了想,而后双手一拍:“我知道了!就是……” 话音未落,凌千夏身子僵直了一下,双眼一翻,人就晕了过去。 小狐狸眼疾手快,伸手接住了她,见她软在自己怀里,小狐狸紧张将她摇了一摇,喊了两句“凌姑娘,凌姑娘。” 凌千夏软绵绵不理他。 小狐狸伸手探了探她鼻息,尚有气。 小狐狸抬头看向前方,双目爆出精光。 要说凌千夏为什么好端端的突然晕了过去,这事儿,得回过头来,说一说,凌千夏从月白那边,逃回来的时候。 却说卢惜归正恼怒着,就听身后一个粗犷的声音传来:“嘿嘿,小白脸,这回你可惹了**烦了。” 卢惜归狠狠扭头朝门外瞪了一眼,恶狠狠道:“现在才出来!方才你做什么去了!此事既出,你我难免一死!” 那粗犷大汉慢慢踱步进屋道:“方才?方才受用那**呢,嘿嘿,身子小小的,东西也小小的,真带劲。” 卢惜归怒气冲天道:“鸠噬天!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那粗犷大汉掏了掏耳朵道:“休养?” 卢惜归伸手掐了个诀儿道:“我先料理了你再说!” 那粗犷大汉将糙手往前一伸,便是一个停止的动作,不紧不慢道:“小白脸,你说你急什么,真是,天天蹦跶蹦跶跟兔子似的,一戳你就生气,真是的,有啥好生气。你天爷我,自然有妙计。” 卢惜归恼恨不能行,怒道:“妙计!妙计!方才你若是出现,何用妙计!还能让这几个家伙跑了!没收到元气还丢了纳元珠同了凡梳!连补天石都被人带了走!我倒想问问,鸠噬天天爷您有何妙计能在这三千世界里,寻到这二人踪影!” 鸠噬天依旧一副不疼不痒的样子,挠了挠纠结在一起的毛发,慢悠悠道:“小白脸,你急什么,昨晚在床上是不是也这么急?真是的,哎呀好啦好啦,还能沉住气不能!还能愉快地玩耍不能!真是的。就告诉你,爷我前几日要的那个妞儿啊……” “鸠噬天!”卢惜归已经怒不可遏了,右手抬起作势便要劈砍过去。 “那个妞儿啊,她不一般。她是个百年难得一见的阴人。”鸠噬天突然严肃了起来。 卢惜归听罢有些愕然,“此话当真?” 鸠噬天摸了摸自己下巴,眯着眼又不正经起来:“爷都用过了,还能哄你是怎么的。” 卢惜归颇嫌弃地看了一眼鸠噬天,道:“你啊,你早晚死在床上。” 鸠噬天哈哈一笑道:“借您吉言!这可是爷我毕生梦想!” 卢惜归狠狠道:“整个暗花界的脸皮加起来,都不及你十分之一!” 鸠噬天哈哈大笑道:“谬赞了谬赞了!不知爷这条消息,足够弥补不够?” 卢惜归道:“她若真是个百年分的阴人,倒也够。”说罢行至月白尸身旁,矮身摸上月白的头,硕大的手掌整个包住月白的后脑勺,掌心隐隐泛出幽光。 没一会儿,卢惜归惊愕抬头,看着漫不经心掏鼻子的鸠噬天,语气惊恐万分带了颤抖道:“没、没了。” 鸠噬天眯着眼睛道:“没了,什么没了?” 卢惜归颤抖着道:“就是,就是那个……” 鸠噬天的手指还停留在鼻孔里,却反应了过来,眼睛瞬间瞪大睁圆,“没了!” 卢惜归惊恐着点头。 鸠噬天也开始颤抖了:“怎么会没了?你,你搞清楚没有!你!你!小白脸做事就是不行,闪开!我来!” 说罢冲了过去,将卢惜归一把挤开,伸开熊掌从百会穴正正包住了月白正颗头颅,掌心幽光大盛。 卢惜归被挤开之后,自己爬了过来,吞了口吐沫,胆战心惊问道:“果然,果然是我搞错了吧。它还在,对不对?” 鸠噬天惊恐转头看着卢惜归,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 卢惜归怒道:“你他娘的倒是吱声啊!说啊!快说老子学艺不精!说它还在!” 鸠噬天耷拉着一张脸,哇得一声就哭出来了:“没了!真没了!小白脸,我俩只能提头去见宫主了!” 卢惜归呆呆坐在地上,整个人动弹不得,惨白着一张脸道:“提头去见?提头去见算什么。”他吞了口口水,仿佛回忆起什么恐怖的画面。 鸠噬天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卢惜归用空洞而飘渺的声音道:“就,上上次,我有些事情没来成,来收元气的是个新人,那新人带着它返回暗花界的时候,被百花界那婆娘半道给截了,那人费劲千辛万苦,折了条胳膊才回去,它似乎受了些惊吓,状态有些不稳定。宫主就……” “就啥?”鸠噬天抬着毛茸茸的大手擦了擦眼睛。 卢惜归转头直直地看着鸠噬天的眼睛,认真道:“就把那人,扒光了衣服五花大绑抹了香膏油,抬到了,巴蛇大神的洞口……” 鸠噬天听罢,一句话没说,两眼朝上一翻,爽快地晕了过去。 卢惜归看着倒地的鸠噬天,一时也有点头晕,遂一口咬上自己舌尖,喷了口血出来,伸手朝着鸠噬天脸上就是一耳光,“夯货醒醒!你睡了的那小阴人,不是服侍月白服侍了五年么!她说不定找得到它!” 鸠噬天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一个扭腰就从地上翻起身来,喜不自禁道:“对呀,小白脸就是小白脸,脑子就是好用,走走走,我们去找那小阴人。啊,爷今天是绝境逢生,一定要好好犒劳那小阴人!小白脸你看,平时多认识几个姑娘多重要!” 小白脸冷冰冰看着他道:“你若是不认识这么多姑娘,我们根本就不会陷入绝境。你哪儿那么多废话!快点赶路,被宫主发现就不得了了!” 这二人出了门便直奔鸠噬天的宅子去了,只盼着能在蛇女发现此事之前,先行一步找到遗失的物件儿,将功抵过是想都不敢想了,唯独盼望着能稍减刑罚罢了。 二人转瞬间便到极其偏远的地界儿,寻到了一所仿佛闹鬼的老房子,破败不堪。 推门进屋,便是一张床榻映入眼帘,卢惜归嫌弃道:“进屋便是床,这还真是你的一贯作风。” 鸠噬天不以为意道:“除了美人,天爷这里从不欢迎其他任何人,既然如此,那还要其他乱七八糟那些东西做什么。” 卢惜归环顾四周道:“对,也没人愿意来。除了一张床是真正的精致奢华,旁的地方,简直是乞丐窝。” 鸠噬天哈哈大笑道:“天爷我进屋便是上床,下床便是出门,我还要管其他用不到的地方作甚?其实床就是天爷我的家!”一面哈哈大笑,一面朝床榻走过去。撩开垂下的轻纱,伸手捏了个诀儿,那床榻之上的姑娘,便悠悠转醒。 鸠噬天大大咧咧一屁股坐到床上,伸手一把将小姑娘揽入怀中,也不顾姑娘身无寸缕,也不管旁边还有男人,直直将胡子拉渣的一张脸狠狠在姑娘平展展的胸前磨豆腐似的磨了几圈。形象粗鄙,动作粗鲁,卢惜归忍不住道:“你这夯货,小柳儿才多大岁数你便如此折腾她。” 小柳儿自打被掳了过来,便已经死了一颗活人的心,整日里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再不想着能风风光光做个花魁,嫁个好人家。 开始的时候她也是一心寻死,宁死也不愿在这鬼窟受辱,只是,几次三番寻死被发现之后,得到的是更加惨烈的抽打和房事。 慢慢的,小柳儿连寻死的心,都没了。她只任着鸠噬天在自己身上为所欲为,对他听之任之,还能少些皮肉之苦。 再者说,她也开始慢慢领略到了男女之事的一些好处所在,也没那么抗拒了。 反正是出不去了,她想,那便****吧,能快活一日,便是一日。 所以,当她听到除了鸠噬天还有第二人的脚步声之时,并没有太多讶异,她甚至没有费神去回头看一眼,鸠噬天将她一把拉到怀里之时,她以为又是一场*盛宴的开始,只是舒服的将头稍稍朝后仰去,眯着眼。 加多一个人,又不是没有过,不过是开始疼痛些,一会儿,还能更舒爽些,她甚至有些隐隐的期待着。 直到卢惜归那句“你这夯货,小柳儿才多大岁数你便如此折腾她”一出口,她才觉得不对劲,猛然睁开双眼,倒映在自己眼里的这人,不是自己曾经暗暗思恋已久的卢惜归,又是谁! 【扒衣见君节快乐】 【最近在考虑把开头重新写一遍,要不要做着事情,还在犹豫】 第三十六章;小柳儿的故事【上】 小柳儿正被鸠噬天抓在怀里,眯着眼,舒服地往后仰着头。 卢惜归颀长清瘦的身形,就这么直直地倒映在她的眼眸里。 他还是那样,容颜俊朗,身姿潇洒,白衣当风,仿佛画中人走下了画纸一般,清俊得,不食人间烟火。依然是自己当年一见倾心的模样,不曾改变。 再看自己,不着寸缕,头发散乱,久未梳洗,正躺在那粗夯之人怀中,当着他的面,被人抚胸含吞,要行那苟且之事。 小柳儿突然就觉得,浑身如同针扎一般。就好像,自己那颗尘封已久的羞耻之心,突然就被人,拿着抹布沾了清水,擦拭得锃亮。 她顿时便觉得,自己羞耻得不能更羞耻了。 而亲自告诉她羞耻的人,偏偏就是她恋慕已久的那个人,偏偏就是,最不想要让他知道的那个人。 她咬住了嘴唇,一瞬间,变得愤怒。 为什么要在我如此放*浪的时候,被你看到! 为什么要在我已经决定开始堕落的时候,被你看到! 我被人欺凌的时候,你在哪里? 我慌乱不堪,无人伸出援手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你现在还是这么不染纤尘,你就这么,高高地,俯视着,已经深深陷于沟渠泥淖之中的我。 你可知道,我突然觉得,自己好脏。 你可知道,我现在,宁愿抓花自己的脸颊,也不想听你喊出“小柳儿”三个字! 小柳儿只觉得自己心里绷着的那根弦,突然就被人给扯断了,眼泪顿时如泉涌一般流个不停。 她再也不肯停留在鸠噬天怀里,她挣扎着,她费劲全身的力气在挣扎着,她流着泪,摇着头,尖叫着。 鸠噬天正享受着唇齿间的小小的温香软玉,却不提防,这软玉突然一下子挣扎了起来,鸠噬天的嘴唇一下子被突出的肋骨撞到,嘴角立刻有了血迹。 鸠噬天恼羞成怒,双手死死固定住小柳儿,恶狠狠道:“小娘皮,活的不耐烦了你。”说罢伸手狠狠抽了小柳儿一个耳光,小柳儿的脸颊上,顿时出现了鲜红的指印。 小柳儿措不及防,一下子,被这一耳光给打蒙了,身体霎时间僵直住了。 那鸠噬天可不管这么多,他一早就知道这小柳儿喜欢卢惜归,心里一直不忿的很。如今更是觉得自己在卢惜归面前丢了面子,心里不舒服不说,嘴角还生疼着。 他恶狠狠捏住小柳儿的腰,把小柳儿像丢破烂的布娃娃一般,用力往床上一摔,狰狞道:“小娘皮,老子还治不好你了!”说罢一把扯下自己腰带,狠狠掰开小柳儿的腿,摁着她就想提枪上阵。 小柳儿被摔得瘫在床上,四肢发麻、两眼无神,她绝望地看着卢惜归,已经说不出话,只能嘴里喃喃着,看口型,却是两个字:“救我……” 卢惜归挑了眉,电光火石之间,心里已经转过数个念头,然后迅速上前一步,抓住鸠噬天的肩膀将他一把从床上扯开,用力摔在地上,而后小心接住险些落地的小柳儿,顺势一脚踩踏在鸠噬天的胸口,动作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 他低头对着鸠噬天恶狠狠道:“我原以为你不过是个粗夯的汉子,对心爱的女人总会好些,却想不到,你竟如此对待小柳儿,如此行径,与**何异!卢某若是不知此事也就罢了,今日既然被卢某撞见,便不能不管!枉卢某之前还同你推心置腹,以为你是人中豪杰。只当卢某眼神不济,错认了你!今日卢某同你割袍断义!日后莫再同卢某兄弟相称!告辞!” 说罢,单手从床上卷了薄薄一床锦被,将小柳儿裹好包了个严实,同她轻柔道:“小柳儿莫要再哭,是我来迟了,莫要怪我。”说罢将被角还同她掖了掖,那一双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深情疼惜,仿佛怀中这人,乃是自己的挚爱。 小柳儿看到卢惜归看自己的疼惜眼神,一个没忍住,就哭了。 卢惜归轻轻地擦掉小柳儿脸颊上的泪珠,柔声道:“小柳儿乖,莫要哭,我这就带你走。再不教人欺负你。”说罢,抱着小柳儿就出了门。 地上,被踩翻在地的鸠噬天,目瞪口呆地看着走出门的卢惜归,喃喃骂了一句,“他娘的,到底谁才是**!衣冠**!” 此时小柳儿被卢惜归抱在怀里,她着实没有料到,如卢惜归这般不染纤尘的人,不仅没有取笑自己,反而伸手将自己从泥淖中拉了出来。她眼睁睁看着自己恋慕的这人,将自己小心包裹好,再不叫自己出乖露丑。 他说,再不教人欺负你。 一句话,说的小柳儿心头霎时间涌上无数委屈,她只觉得自己有无数的话语要说,却通通说不出来,唯有化作凶狠的泪水,倾泻在他胸膛。 委屈,真的委屈。 本是只穷乡僻壤里一户普通人家,日子虽然贫苦,倒也过得下去。 穷人家孩子多,哪里有人捧着疼着,不过如同野草一般,自生自灭罢了。 更何况,她的出生,只是个意外,没人庆贺她的到来。 她家里八个孩子,只有一个男娃,宠的不能行。有好吃的,都是他的;有新衣服,也是他的。真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这么娇生惯养出来的孩子,能成什么事,读不好书不说,整日里还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对家里人颐指气使。姐妹们,仿佛都是他的仆役。 剩余七个姐妹就命贱如草。没有新衣服,也吃不饱饭。有时候自己磕着摔着,还不敢同大人讲,说了不过给一个冷眼,若是爹妈心情不好,便是一场打骂。若是严重一些,摔破了衣服出了血,趁早自己缝补了便是,被发现了,更是一场好打。从记事起,她便被稍稍年长的姐妹带着做家务,并没有空闲。稍稍长大一点的时候,更是洗衣做饭,样样都得做。 她长到大,也不知道什么叫宠爱。只日复一日,过着这种日子。 后来,那个不成器的哥哥长大之后,整日里游手好闲,偷鸡摸狗,不做正事。爹妈也不管,只一味护着。 事情越演越烈,直到有天,这哥哥不知怎么坏了别人家闺女的身子,当场被人给擒住,差点没让人家家里给打死。 为了给他求医问药,家里的物件悉数典当了个干净,家徒四壁,可人仍旧**病榻。 于是,爹娘便带着七个姑娘进了城,寻了**妓馆,悉数卖了个干净。 小柳儿因着年岁小,长得又水灵些,还有几分栽培价值,进了旖旎阁,还算安生过了几年日子。 至于那些年长些、做农活做多了手脚笨些的姐姐,一概地,卖到了便宜的娼馆,直接破了身子,千人骑万人跨,教人给糟蹋了。 小柳儿在旖旎阁,只觉得这婢女的活儿,比在家里要轻松的多。能吃得饱饭,能穿得暖衣,倒是挺喜欢这里。 直到那天,月白参加花魁赏时候,她在底下,远远地,见了卢惜归一面,那样俊美无俦的人儿,活生生出现在自己面前,那样子,真叫人把持不住。 好容易轮到自己给他端茶递水,可以凑近了同他说说话,行个礼,叫他看自己一眼。 结果,就在那当口,月白一个纵身,就要往下跳。 难为他刚刚坐定,连口茶水都没来及喝,便一个箭步跳了上去,他护着她。 多好,行侠仗义,真英雄。 她默默收起茶盘,只在心里想着,英雄,向来是要配美人的。而自己,不过是个粗使的小婢女罢了。既然没有这天分,也就不敢不求这福分。今日能看他一眼,已经是好的了。她默默告诫自己,做人,不能贪心。 她本以为,日子会继续这么平淡地过下去。 却不料,戚妈妈说,月白不是这里人,以后总要出去的。这旖旎阁,日后总要有个接班人。戚妈妈说,觉得她不错,有意栽培,为了掩人耳目,让她先去假做月白婢女,跟她学习几年,然后,就把她捧成下一个月白。 她大吃一惊,但是也欣喜万分,心里脸上,都笑开了花。于是便应了,当下就去了月白房里。月白,倒也没太难为她,实际上,月白眼比天高,根本就不搭理她。 她心里倒是有点不忿,都到了这旖旎阁了,你以为你还是当年的大小姐么?再摆出架子来,也不过同我们一样罢了。 当然,这话是万万不敢说出来的。 再者说,虽然不忿,却也要承认,人家确实脸蛋也好,身段也好,琴棋书画样样俱全,真是想挑刺,都挑不出来。 更何况,那卢惜归,还常常来看月白。每每看到卢惜归来的时候,她都觉得,自己好开心。虽然是,借着月白的光,她才能看到卢惜归。 她羡慕月白羡慕的紧,也曾在不眠之夜幻想过将月白取而代之。只是,每每醒来时候,梳洗打扮之后,看到镜子里,瘦骨嶙峋尚未长开的自己,再对比一下月白,这点心思,也只好隐藏起来。 说不羡慕那是假的,可自知之明,还是要有。那一对璧人,站一起,真是说不出的般配。 她向来很懂分寸。 后来,卢惜归出使了外国,莫说月白得了相思病,连她,也是有些恹恹的。 只是,戚妈妈并没有给自己太多时间去忧伤,她要为了花魁赏,不停地训练着。 时光易逝,日月如梭,很快,一点点的小女孩,就长大了。有一天,她看着镜子里,日渐丰润的自己,也有了一些吸引人的味道。 她突然觉得,或许,他也能看到自己的变化?或许,自己,也有几分希望? 当然,也只是自己暗地里想想,她天天都能看到月白,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自己和月白的差距。 直到,那天,卢惜归真的出现在她面前。在外的时间,并没有打磨掉他的气度同神韵,反倒增添了一份成熟和干练,更加令人脸红心跳。 然后,他就这么走了进来。 然后,月白不在。 她不知怎的,鬼迷心窍,没有着人去喊月白,自己笑意盈盈款待着卢惜归。那瞬间,她已经不想去想以后了,哪怕就这么一会儿,只有他和自己两个人,坐在一起,喝杯茶。 她只觉得,这时候,便是无比的快活! 然后,卢惜归等了半晌,没有人,起身要走。 然后,门口站着笑盈盈的月白。 然后,这二人,互诉衷肠。 然后,戚妈妈过来了。 然后,满楼的姑娘,都在看她笑话。 其实,当她看到,卢惜归看到月白那瞬间,双目放光的欣喜神情。她就已经心如死灰。 就好像,天地骤然变色、雕梁画栋腐化成灰。 不能更加明白月白在他心里的意义。 不能更加明白,他心里,永远都不会有自己。 她踉踉跄跄,只觉得心底瞬间苍老。 哪里还想管别人,楼里姑娘?随她们去说。 戚妈妈倒是恨得狠,可是骂完还是带着自己去了孤霞寺,同了然大师讨了个法术,要她在屋里要好生养着,不可让人看见。如此,才能在花魁赏时候,一鸣惊人。戚妈妈,舍不得这些年,投进去的银子。 她心底空荡荡的,一个人失魂落魄,原也没打算出门。 只是那天,外面的喧哗声,太大了些。 她听到了那一群小丫头的喧哗。 她也听到了月白的声音,其实她挺佩服月白的。真的。她也知道,这二人在一起,确实是般配的很。 可是,喜欢这种事情,有什么办法呢? 所以,她听到卢惜归的声音的时候,实在是忍不住了。 她知道那了然大师给自己加的法术是魅惑人心。她第一眼看到的人,必定会被自己魅惑到。所以她才不能出门见人,要憋着到花魁赏那天,让自己能脱颖而出。 她知道这时候出去的后果是什么。 若是成功了,都还好说。 可,若是失败了,自己,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当然,说不定,就连命,也没有了。 可她管不了那么多,哪怕就是拼了命!也要试上一试! 因为,她知道,花魁赏之后,月白就要成亲了。 她再也,见不到卢惜归了。 于是,她走了出来。 她看着他。 她用尽全部的精神去魅惑他。 卢惜归确实恍惚了一下,然后,就清醒了过来,祝她日后能得佳婿,然后,牵着月白就走了。 她强行施法,又遭拒绝,已经身心都遭重创,当时就昏倒过去。 昏过去的最后一眼,她看到,卢惜归同月白,亲密无间。 她只希望,这次,再不要醒来。 第三十七章;小柳儿的故事【下】 可她还是醒来了,旁边是冷着脸的戚妈妈,还有一脸悲天悯人的了然大师。 她本以为自己既然已经坏了秘法,便没了利用价值,大概在这旖旎阁,再也不会有立足自地了。 谁料戚妈妈竟带着她又去了一趟孤霞寺,戚妈妈同了然大师单独在房间里不知说了些什么,又让了然大师给了一个她秘法。 那了然大师看着小柳儿,犹豫了半晌,看了看戚妈妈,只问她真的要做到如此地步? 戚妈妈冷着脸看了了然大师一眼,点点头,什么也没说。 了然大师尚有犹豫,问她可还记得那一次。 戚妈妈皱了眉头,只说自己有分寸,不劳大师费心。 了然大师叹了一口气,说了句何苦。 而后从自己手腕上,褪下念珠,递给小柳儿,又传了个法诀给她。 她呆呆地看着手中被摩挲的光滑异常的念珠,不知该说什么。 却听那了然大师说,在夜半无人时候,闭着眼睛念那法诀,然后转动念珠,便可法成。 了然大师还说,一定要闭眼,不然法便要破了。 想了想,了然大师忍不住,还是神色凝重的叮嘱了一句,这念珠,拨一颗,便是强行抢夺他人一个月的青春时光,通过那念珠,将他人的时光转化成魅惑力添补到自己身上。因为已经是强行抢夺,所以,万万不可心生贪念,不然,即便自己倾国倾城,也会于心有愧。 了然大师说罢唱了声佛,闭了眼睛合了掌。 她定定看了看自己手中的佛珠,抬头问那了然大师,若是多拨了念珠,对自己可有损害。 了然大师摇了摇头,并不言语。 她又问,可能指定了被抢夺了时光的人? 了然大师悲悯地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戚妈妈在一旁,冷笑着,不说话。 了然大师欲言又止,最后却还是说,拨动一颗念珠,便已经足够,切莫要贪多。切记切记。 可此时,她已经双眸发亮,捧着佛珠摁在自己心口,再不肯放手。哪里还听得下去。 是夜,她捏紧了念珠闭了眼睛念咒,将那念珠拨了一颗。 顿时,她便感到一股凉气从念珠飘了出去,可自己什么感觉都没有。 这老和尚,会不会欺骗自己? 会不会,法术出了问题? 多拨一颗,说不定,也没什么问题? 不过是,一个月而已。谁能看出来? 这样想着,于是她又拨了一颗念珠,只觉得又是一股凉气飘了出去。 她数了数,一共十二颗念珠,转一圈,正好是一年。 一个月这么短,哪里够自己颠倒众生呢,索性,先拨了一年份的再说。 至于提前苍老的姑娘么,脸上多擦些脂粉,也没人看得出来什么不同。 若是,能抢了月白的青春和容貌,那该多好。 她一面这样想着,一面拨动着念珠。 说起来,心生这个念想之后,那念珠就越难拨。小小一颗珠子,似有千斤重。 她不管,只狠狠用力,拨动了第十二颗念珠,刚好转一圈。 她停下手,心里有些后怕,毕竟没做过。 正想着,她突然感觉到面上一凉,而后自百会穴开始,身体开始觉得轻松自在,那感觉,妙不可言。她觉得自己简直舒服的,要飘起来了。 同时身体,好像有一些变化。 腰在变细,骨头在拉长,皮肤在软化。 她试着开口唱了一句,那声音,宛若娇莺初啼。 这让人,如何能按捺住心中狂喜! 终于有一天!自己可以将月白!取而代之! 终于! 她简直想仰天大笑! 不是可以指定夺取谁的青春么?那就是月白了。 想及此,小柳儿脸上,露出了微笑,满足而又兴奋。 然后,她不由得握住了手里的念珠,着了魔一般,又开始拨动! 根本停不下来! 两只细嫩的小手不停地拨动着那念珠,一圈一圈又一圈。 她记的很清楚,自己,整整拨了八十圈。 八十圈,呵呵,大概,这世上,已经没有月白这人了吧。 她满意地微笑着。 剩下的么,啊,那个唱曲的红裳,之前给过我脸色看呢,如果早点苍老的话,没了好嗓子,还能硬气么? 呵呵,那个弹琴的蓉儿,也是一样啊,以为自己多清高呢,呵呵,苍老的女人,技艺再高明,也没人愿意去看了吧。 啊,还有还有,那个诗诗,天天一双狐狸眼往卢惜归身上看,简直该死。 啊,对,戚妈妈,你打我耳光的时候,你想过,会有这样的一天么?呵呵。 她并不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疯狂。 她也不记得自己拨动了多少次念珠,不记得自己到底点了多少人的名字,不明白这一圈一圈飞快转动的念珠,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只记得自己一次一次,放出去寒冷的气流,带回来的是暖暖的气流。 一股股温暖含香的气流浸润着自己的身体,舒坦的如置云端。 她舒服的眯着眼睛,只愿这样舒服的感觉,再久一点,再久一点。 开始还是心怀怨恨,才一个个地点了名字。后来,就只是为了这舒适的感觉,双手机械而快速地拨动着念珠。她只觉得,再也没有比这更舒服的时候了。无论如何,她也不想停下来。 只是,此时若是有个开了天眼的,能看到这屋里的情况,就算是有九条命,怕是也要吓死了。 屋中,一群黑色的影子,环绕在小柳儿身边,将她抬起。小柳儿凌空于床上,不着寸缕,一团黑气萦绕着她。那黑气浓重,翻腾如同水浪,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和女孩子光洁雪白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 仿佛邪恶的祭祀场景,黑影正在将她献祭给不知名的邪神。 念珠到最后,实在是拨不动了,小柳儿,也沉沉睡了过去。 一夜黑甜无梦。 翌日,她仍在梦乡,却被人一掌打醒。 她惊愕地睁开眼睛,却看到是戚妈妈,满目狰狞,活似恶鬼,正用手狠狠捏住自己的下颌。自己动弹不得。 戚妈妈一只脚踩着自己的床榻,一副乡野村妇的样子,狞笑着看着她,不屑地说她果然是个小贱种,没脑子还想一步登天,真是活该给人当枪使。 她惊魂未定,只以为自己青天白日便见了鬼。 慌乱间,却无意中看到外面躺着一个白发老妪,她呆若木鸡。 戚妈妈循着她目光看到了那老妪,而后,转身不屑地看着她,冷冷道,怎么,敢做还不敢看么? 她这才知道,自己昨天,差不多点了全楼的姑娘名字,满楼姑娘,都已经白发苍苍,眼见得都是耄耋之年。 旖旎阁,算是毁了。 她这才想到,自己昨天到底干了什么。 一面害怕,一面在床上闪躲,闪躲时候,无意中碰到了手边那串念珠。 小柳儿颤抖了一下,一个眨眼之间,自己仿佛换了个人一般,突然知道了许多不知道的事情,突然就想明白了很多想不明白的事情。 突然,好像被另一个人,占据了身体。 小柳儿冷冷地开口,直说,戚妈妈活了到今年已是二百三十三岁,自己不过援例而行,五十步笑百步,为何如此嚣张? 戚妈妈瞪大了眼睛,咬紧了嘴唇。自己活了这么久这事情,除了了然大师,没第二个人知道。 不过,戚妈妈何等目光如炬,一眼便看到了她手底下压着的念珠。于是冷笑一声,一把夺过念珠,而后没什么好气地扔了一张轻纱面罩给她,让她自己梳洗打扮好之后,遮住脸跟自己出来。 她很快就把自己收拾好,同戚妈妈一同出来,一路上所见皆是白发苍苍的女子。她心里有些惊恐,却也有些自豪。 只是,行至月白房门口的时候,看到月白同昨天没什么两样,依然青丝满头,美貌异常。 她有些遗憾,但再没有觉得月白同卢惜归是一双璧人,是天赐良缘,是人间无双。反而是心里冷静地勾画出完整的计划,如何一步步将月白踩在脚下,然后取而代之,嫁入卢家。 没甚意外的,一行人就到了地方,进了休息室,月白睡了,那戚妈妈还趁机装模作样的训斥了自己几句,直说要自己继续留在这旖旎阁给她赚钱。 她在心底冷笑一声,只敷衍了过去,实则已经在心里谋划了数种方法,置戚妈妈于死地。 很快,轮到她登台,惊艳全场。 她浅笑着看着台下众人,这,才是成就自己的第一步呢。 不管想做什么,首先自己要有资本,才能去做呢。踩踏月白也好,嫁入卢家也好,玩弄戚妈妈也好,没有实力的话,自己什么,都做不到,都只能想想而已。 不过,这想象,快要变成现实了。 她抿了嘴,得意万分的笑着。- 她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在这秦淮河岸,独领**的那一天。 也会如今日一般,高高站在台上,浅笑着,接受所有人倾慕的眼光。 可,就在这个时候,就在她以为,这就是青云直上的第一步的时候,那个粗夯的汉子,跳了出来。 他就那样把自己掳走,而戚妈妈,半句话,都没敢说。 她死死盯着卢惜归,当年,月白不也是遇难么!不是他出的手么! 这场景何其相似。 只是,那卢惜归,看了看自己,什么话,都没说。 她就这样,被掳到那个破烂的房子里,不分昼夜、不分场合、不分人数地满足这个男人的兽欲,尚不如最低廉的娼妓。 她也曾经试图逃跑,可换回的,只是更加残虐的对待。 她已经,心如死灰。 可,就在这时候,她恋慕的这人儿,从天而降,将她从那火坑里,带了出来。 他轻轻拥着她,还用锦被将她细心裹好,他温言软语地告诉她,带她走,再不叫人欺负她。 小柳儿泣不成声,她只觉得,此时,便是死也心甘! 第三十八章;小柳儿和卢惜归 卢惜归自然是不知道小柳儿这一串故事,也不会知道她此时心里的想法。 他只是知道,月白身边这个小柳儿,看到自己的时候,总是会喜笑颜开,低着头脸红。 以卢惜归的道行,如何能不知道这姑娘,一准儿是对自己动了心?只是,先前有任务在身,整日里只能和月白谈情说爱,其他的姑娘,他一概没理会罢了。 更何况,和月白比起来,小柳儿脸蛋身材,实在是都差了太多。 如果不是这回在阴沟里翻了船,他怎么可能会正眼看她一眼? 来的时候,他想了一路到底该怎么哄得这小柳儿配合自己。 毕竟小柳儿是个百年分的小阴人。二人犯下的过错,还得靠她来弥补。若她只是个一般人,简单粗暴地抽魂夺魄也就是了,谁管她会不会神魂受损。 卢惜归正想着,就看到鸠噬天毫不怜香惜玉,压着那小柳儿就要动粗。 卢惜归一向自诩是个大情种,看到这等辣手摧花的事情,自然就要说上一说,可这纯属惯性使然,谈不上什么情意。 只是当他说完时候,看到小柳儿哀求眼神的时候,卢惜归顿时就明白,这是个多么不容错过的机会。 于是,他一脚把鸠噬天踩翻在地,说了些冠冕堂皇的话,抱了人就走,做了回便宜英雄。 卢惜归一面抱着小柳儿往外走,一面在心里想着等下如何解释这一切。却发现小柳儿偷偷将脑袋埋入自己颈窝。卢惜归不禁笑了,那这事儿,似乎,比想象中,还要简单一点。 他轻轻抚摸了一下小柳儿的头发,以示安抚。 小柳儿瑟缩了一下,而后将自己在卢惜归身上,贴得更加紧了些。 卢惜归就这么一路把小柳儿抱到了一处宅院。 卢惜归轻轻揉了揉她肩膀,温言软语哄着她道:“乖,不怕,到家了。” 小柳儿听罢,怯怯转脸,揉了揉眼睛,只低低应了一声,复又把脑袋埋了进去,仿佛贪婪着倾慕之人的气息,片刻也不肯离开。 卢惜归轻笑一声,又揉了揉小柳儿的脑袋,推门进屋,直直走到卧房,将小柳儿轻轻放下,置于榻上。温柔看着她道:“你先休息着,等下我再来看你。”说罢转身想走,却被小柳儿一把抓住了袖口。 卢惜归心中暗喜,面上却不动声色,只笑盈盈看着她,道;“小柳儿可是,有何想要的?是想喝水了?还是肚子饿了?” 小柳儿摇摇头,轻轻用上牙咬住下唇,眼泪汪汪地看着他,不说话,也不放手。 卢惜归笑道:“那,小柳儿是怎么了呢?” 小柳儿还是不说话。 卢惜归又笑笑,扯了扯自己衣袖道:“不说话,我可要走了哦。”说罢,作势要走。 小柳儿急道:“我不要你走!”说罢,羞红了一张脸,丢了手里紧紧捏着的衣袖,将锦被朝上一拉,把小脸深深地埋了起来。 卢惜归笑了,温柔道:“可你把脸埋了起来,不肯看我,分明是不想见我呢。” 小柳儿急忙将锦被朝下一拉,小脸露了出来,急色道:“才没有!”说完看到卢惜归一脸促狭坏笑,心知自己是被他调笑了,于是瘪了嘴,皱了眉,从嗓子眼里,千回百转地哼了一声,复又将脸遮了起来,躲在被子里娇嗔道:“你欺负人。” 卢惜归大笑,隔着锦被轻轻拍了拍她,道:“小柳儿不闹,我出去给你买些衣物同饭食回来。你先在此稍事休息,我马上便回。” 小柳儿又探出头,着急道:“你莫去。” 卢惜归奇道:“这可奇怪了,小柳儿莫不是,打算在床上安家不成?即便是打算在床上安家,饭,可也是要吃的。” 小柳儿定定看着卢惜归,眼泪又盈满了一双眼睛,带着哭腔开口道:“你若是走了,便不会回来了。” 卢惜归道:“小柳儿为何笃定,我不会回来呢?” 小柳儿转开目光,看着一旁,半晌开口道:“她不会让你来的。” 卢惜归愣了一下,“他?那粗夯汉子,寻不到此处的,小柳儿放心。” 谁知小柳儿听罢竟然急了:“谁说那人了!” 卢惜归奇道:“那,小柳儿所说之人是?” 小柳儿脸色暗了下来:“你、你那新婚的夫人。” 原来,这个“她”竟然指的是月白。卢惜归挑了眉,着实有些意外。 小柳儿见他挑眉,神色有异,以为自己说中,眼泪一时间收不住,又拿了锦被盖住脸,怆然道:“你走。” 卢惜归道:“小柳儿……” 一句话尚未说完,小柳儿便扯掉锦被,露出脑袋,凄声道:“莫喊我小柳儿!” 卢惜归看着她泪流满面,神色凄然,顿时有些不忍,也有些不解:“好好好,不喊小柳儿。,不喊小柳儿,那,你要我喊你什么呢?” 小柳儿顿了一顿,神色严肃道:“黛绿”。 卢惜归看着她,点点头道:“黛绿。” 小柳儿且哭且泣道:“我原先日日夜夜盼着能见你一面,心里只觉得,能见到你便已心满意足,并不敢奢望其他。只是为什么真的见了你,却又一心希望,日后你眼中心上,能有一个我。可我哪里能不知道,你我没有以前,也不会有以后。我,我偏偏是不甘心,却又不得不认命。你、你又何苦救我,便让我在那鬼窟死了不是干净。”说罢又嘤嘤嘤地哭了起来。 卢惜归神色复杂,矮身坐在床榻之上,揉了揉小柳儿的脑袋。小柳儿也并未拒绝,只继续低声哭泣着。 卢惜归缓缓开口道:“小……黛绿,你可知,为何我能机缘巧合救出你?还带你来此?” 黛绿摇摇头,将自己环抱起来。 卢惜归声音沉痛道:“月白,出事了。” 黛绿诧异抬头:“出事?” 卢惜归看着她,哀伤道:“成亲当晚,拙荆为奸人掳走。卢某爱妻心切,一路追踪而去,却痛失踪迹。了然大师指点卢某,需得黛绿你的帮助。唯有寻到黛绿你,卢某拙荆,才能有一丝寻回希望。” 黛绿狠狠咬住嘴唇,瞪着他,恨恨道:“所以,若不是为了寻找月白,你还是,任我一个人,死在那鬼地方,是么?”她抬头,眼神里,满满的都是愤恨和耻辱。 卢惜归没有回答,反而神情即认真道:“黛绿,你可知,将你掳去那人,是谁?” 黛绿冷哼一声,不屑道:“还能是天神下凡不成。” 卢惜归道:“虽不是天神下凡,却也差不多了。那人乃是暗花界蛇女手下得力大将,名曰鸠噬天,性情粗暴,举止粗夯,加之力大无比,兼会法术。普通人等,哪里是他对手。” 黛绿在听到“暗花界蛇女”五个字后,面上便不再如同冰霜,她掩住嘴,一派惊慌神色。 卢惜归道:“所以,你莫怪戚妈妈将你一把推出去,也莫怪没人救你。实在是,没人敢去。” 黛绿道:“那公子你……” 卢惜归道:“卢某爱妻心切,便是拼了自己性命,也要试上一试。卢某费尽辛苦,总算同那奸人鸠噬天相识。卢某好容易才同他称兄道弟,骗他家中一叙,酒席间,他夸耀自己房中有人间绝色,于是趁机相约一见美人。这才找到姑娘你。” 黛绿道:“公子便不怕,他伤你性命?” 卢惜归道:“怕。” 黛绿道:“那……” 卢惜归坚定道:“但卢某更怕,就此同爱妻,再无音讯。” 黛绿听罢,又是难过又是欢喜地低着头。欢喜是因为,自己所倾慕之人,果然是个万中无一的好男人,为了自己喜欢的人,如此奋不顾身。 难过是因为,这男人,这么好,却不是自己的,他如此奋不顾身,为了是另一个女人。连同救出自己,也是因为要救另一个女人。 她抬头看了看卢惜归,神色复杂。 卢惜归看了看她道:“月白以往,总是同我讲姑娘待月白的好,卢某感激不尽。姑娘看卢某的眼神,卢某并非不知。只是,卢某识得月白在先,又曾暗自发誓,此生只娶一人,绝不二妻,若得一心人,白首不离。所以,姑娘的好意,卢某只能故作不知。卢某这里,先给姑娘,赔个不是。” 黛绿着实有些受不了了,她抬着头,定定看着卢惜归道:“公子可知,你同月白相识那天,黛绿,也是在场的。” 这倒真是卢惜归所不知道的,他诧异道:“这个,卢某当真不知。” 黛绿看着他,眼眶发红,低声道:“那日,黛绿仍是婢女,端了茶盘,满心欢喜去给公子奉茶。尚未走到公子身前,公子跳至台上,去给月白讲情。黛绿一个人端着茶盘,傻傻站在一旁。 待到众人安定下来,茶水,也凉了。黛绿回去想换了热水重新奉茶给公子,却被其他婢女拦住,只说黛绿已经奉过,轮到下一人。 卢惜归有些怔住,他喃喃道:“黛绿……” 黛绿哭道:“黛绿自知无论身段样貌才学,样样都比不过月白,也不敢痴心妄想!可,可黛绿,日日看着公子同月白恩爱相守,而黛绿只能一个人在角落默默看着公子。黛绿,心里难过的很,难过的很!” 卢惜归嘴唇翕动,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黛绿擦了擦眼睛,继续道:“黛绿本就是,预备着十年花魁大赏之时挂牌接客,可还没出门,就被月白一通排揎。还有那天,那天,在湖上……”黛绿抽泣着,说不下去了。 卢惜归伸手将她轻轻拥在怀里,轻轻抚着她的背。 黛绿靠在他怀里,泣不成声。 卢惜归轻轻拍着她的背,以示安抚。 黛绿抽泣了一会儿,轻轻推开卢惜归道:“黛绿自知乃是低贱之人,不敢贪图什么。何况,如今已为那魔头坏了身子。黛绿此生能有公子体谅,已然知足。” 卢惜归看着把自己一把推开的黛绿,张了张嘴,还是没说。 黛绿继续道:“黛绿愿为公子寻找月白,尽一份心力。只当,只当黛绿回报公子疼惜。”说着,低下头,不看他,缓了一缓,又道:“此事若了,黛绿也绝不以此邀功,耽误公子。黛绿,自会隐于人海,同公子,再不相见。” 卢惜归听罢狠狠一把将她抱在怀里。他突然觉得,心底,像是被人狠狠划了一刀。 第三十九章;蛇女再登场 卢惜归将黛绿抱住,听着她在自己怀里啜泣着,只觉得自己心情有些复杂。为了跟见自己一面,使出无数手段的姑娘,他见得多了。听到也不过笑笑。 那些喜欢自己,被自己抱在怀里,能把自己一把推开的姑娘,这也不是头一个。 以退为进么,这种招数,他见得多了。 万花丛中过的卢惜归,什么都见得多了。女孩子那张美丽皮相下面想的什么,他十有*能猜中。 之前在月白房中时候,他便看出来这姑娘对自己有意思。还是挺深的意思。 他不以为意,这种姑娘,哪年不见个十个八个的? 说说好话,哄一哄,还不都着了道?要做什么,还不都依着自己? 他看到黛绿的眼中,满满都是对自己的渴求。其实心底是哂笑的,不过是一个洒扫的婢女,沾了那老黄皮子的精气,学了些魅惑人的法术,也敢想跟我有点什么?真是不知好歹。 当然,心里不屑,嘴上是不能这么说的。 可当他顺风顺水,哄骗完了黛绿心里话之后,却听到黛绿说,事成之后,自会隐于人海,不纠缠、不邀功。 卢惜归,是真有些被感动了。 以前那些女孩子,哪个不是同自己花前月下恩爱无比。可那些对自己的关心,也不过是贩卖温柔,索要关怀而已。 卢惜归,何曾见过这等付出之后,甘愿自行退出的女子?他并不能想象,以人类的贪婪自私,何以会有人做这样的决定。 只是,这时候,并没有什么时间给他震撼,他温言软语先将她安抚好,只说自己要出去买些食物并衣服,让她乖乖在屋里等自己回来。 黛绿不疑有他,乖乖应了,眨巴着眼睛目送他出门。 卢惜归关了门便掐了个诀儿,房中的黛绿登时便沉沉睡去。 卢惜归阴沉着脸,转身没好气地瞪着眼巴巴盯着自己的鸠噬天。 鸠噬天一把拉住他就去了隔壁会客厅里坐下,张口道:“小白脸你忒不地道,你进去办个事儿还开了隔音罩,你不让我看也就罢了,听也不让我听。不过么,嘿嘿嘿,爷还真是没想到,你这么久才出来,这小身板居然挺好使啊。看时间,愣是能跟爷不相上下了,小白脸还真是不简单啊,啧啧啧。” 卢惜归恨恨看着他道:“鸠噬天,你整天除了巴望着脐下三寸那点皮肉快活,你还知道些什么?” 鸠噬天睥睨他道:“你不都知道爷的理想就是死在床上了么?还说这傻话作甚?再说,你自己又不是童子鸡,算算你自己坏了多少个黄花闺女了都,你还端着个什么劲儿啊。得了得了,别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赶紧的,说说,这事儿成了没有!” 气急败坏的那个没好气道“当然成了!” 鸠噬天喜不自禁,咧着嘴搓着手,两眼发光道:“小白脸你还真挺好使的!说服别人自愿地抽魂夺魄都能办得到,难怪基本上都是你去收元气,能哄着它自愿把性命给你,啧啧啧,你真正的是有本事!”说罢便想推门进去。 卢惜归一把拦住了他,阴沉着脸道:“旁的事儿,我暂且不同你理论。我只问一句,你打算把黛绿抽魂夺魄了?” 鸠噬天一脸理所当然,“那不然呐,还有别的法儿不成?” 卢惜归一脸愤恨道:“我就不明白!你这么个粗夯野人是怎么领了这任务的!你简直是人头猪脑!不,猪都比你聪明!” 鸠噬天不乐意了:“小白脸,你怎么说话呢!你明明知道爷我是黑熊精!怎么能说爷我是猪妖呢!” 卢惜归气得简直想对鸠噬天饱以老拳,想了想自己打不过他还是算了,恨恨道:“你这夯货!若是直接抽魂夺魄了,这小阴人就废了!她废了!你拿什么补偿宫主这元气损失!” 鸠噬天听罢,想了想道:“小白脸,果然还是你想得多一点。” 卢惜归怒道:“谁跟你似的!” 鸠噬天道:“可是,若是不能直接抽魂夺魄,那,那,那就只有一条路了啊……” 卢惜归咬了牙道:“恩……” 鸠噬天一脸惶恐的表情:“那不是,那不是要同宫主说……” 卢惜归脸上阴沉得能滴出水:“恩……” 鸠噬天简直要嚎啕大哭出来的样子道:“那万一宫主心情不好,我俩不还是要送去喂巴蛇大神!” 卢惜归仰着头,双眼无神瞪着天花板道:“那也只能,听天由命了。希望宫主能大发慈悲,看在小阴人的份儿上,能给我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原来我在属下的心里,就是这么残暴的形象啊。哎呀,真是让人,好伤心好伤心。”门外传来娇滴滴的声音。 二人吓得魂飞魄散,登时吓得就从椅子上滚落下来,颤抖着身子面朝着大门口,端正跪好,颤着声音道:“属下恭迎宫主大驾!” 那娇滴滴的声音继续道:“一路过来真真把人累死了,卢将军快来搀我一把。” 卢惜归战战兢兢道:“属下领命。”说罢连忙起身,迈着小碎步跑上前去,恭敬弯腰,将一条硕大蛇尾捧将起来,再小心将人身抱起来。 卢惜归恭恭敬敬将这人搂抱进屋,轻轻将她放在上席的座位之上。 这娇俏声音的主人,不是跟绯色讨要纳元珠的蛇女又是谁! 卢惜归将蛇女放下之后,立马一个转身,回去同鸠噬天跪在一起。腰弯得,脑袋都碰着地板了,他颤抖道:“属下卢惜归,愧对宫主信任,未能完成任务,反而折损惨重,还望宫主责罚。” 蛇女咯咯一笑,道:“我的卢大将军方才不还说着,希望本宫主给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么。怎的这么快,只一个转眼,卢大将军就改了主意,不想要将功赎罪,一门心思就想要本宫主责罚了?” 卢惜归变了脸色正要开口,一旁鸠噬天就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跪着爬了出来,扯着嗓子喊道:“宫主大人明鉴啊!他卢惜归要寻死就死他一个人好了,鸠噬天这么多年对宫主您忠心耿耿从无二心啊!宫主大人!请您千万要网开一面啊!给鸠噬天一个机会啊宫主大人!” 卢惜归恨不得把鸠噬天一脚踢出去!这夯货除了会搞砸事情还会干什么! 蛇女又笑了,伸手勾勾手指,示意鸠噬天上前。 鸠噬天一脸狂喜,跪着就爬过去了。他一脸谄媚和期望地看着蛇女。 蛇女伸出纤纤玉手,挠了挠他下巴,如同挠狗。神色温柔道:“鸠噬天啊,你可知,似你这种粗夯汉子,不通人情世故、又胸无点墨,为何本宫主,还留你至今?” 鸠噬天嘿嘿一笑道:“因为,鸠噬天是个粗夯汉子,比小白脸在床上好使。” 蛇女掩口一笑:“你这夯货,这种事情倒也说得顺口。” 鸠噬天继续嘿嘿笑道:“只要宫主高兴,鸠噬天自然是啥都都说出来,那话咋说的来着,哦,鸠噬天万死不辞。” 蛇女咯咯一笑,双眸之中泛起精光:“此话当真?” 鸠噬天一昂头,颇骄傲道:“当真!” 蛇女道:“好好好,真是我的好属下。”说罢,将留着长长指甲的手指又伸到鸠噬天下巴,挠了两下。 鸠噬天自得道:“那是,鸠噬天绝对是暗花界最忠心耿耿……”话音未落,便双眼一瞪,舌头一歪,再说不出话来。 蛇女缓缓抽回手,长长的指甲上,是艳红的血迹。 蛇女厌恶地看着鸠噬天缓缓倒下的尸身道:“哼,夯货就是夯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若不是顾念着这夯货床笫之上腰劲十足,令本宫主神魂颠倒,快活异常,哪能活到今日。哼,这腌臜的夯货,知道那是百年份的小阴人,还敢私自坏了小阴人的身子,就这居然还指望本宫放过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说罢甩着蛇尾抽了那尸身一尾巴,也不知算不算鞭尸。 卢惜归看着鸠噬天的尸身,心里胆战不已,匍匐在地,半句话也不敢说。 蛇女慢悠悠道:“我的亲亲卢大将军,本宫方才不小心,把自己指甲给弄污了,你快来给本宫擦拭干净。” 卢惜归忙应了,爬将过去,正在小心擦着指甲上的血迹,却被蛇女一把捏住下巴。 卢惜归颤抖道:“卢某自知罪该万死,甘愿领受宫主责罚。” 蛇女轻笑出声:“我知冷知热的卢大将军,你莫不是还看不出来,本宫待你,一片真心么?” 卢惜归颤抖道:“这是,卢某福分。” 蛇女道:“我的卢大将军,你可莫要如此慌张,本宫方才,着实是被气到了,不过么,杀了个把人消消气,现在也就好了。你看,我都没舍得杀你消气呢,你怎么能舍得自寻了责罚去。” 卢惜归忙道:“多谢宫主抬爱!卢某……” 话音未落,蛇女便伸手封住了他的口,魅惑道:“我的卢大将军,你我许久未见,本宫可是对你牵肠挂肚的,卢大将军你就这么生分我啊。真是让人好生心酸呢。”一副小女儿娇羞情态显露无疑。 卢西归此时心知自己这条命算是保住了,于是赶忙开口道:“小的自然不敢……” 话音未落,被那蛇女伸手掩住了口,那蛇女娇声道:“快来抱我,我的卢大将军,本宫想你,可想得紧呢。”一双魅惑人心的眼睛,把卢惜归给看了个透。 卢惜归抱起蛇女,便想往后面房中走去,却被蛇女拦住道:“卢将军,这里就挺好的,快点,卢将军,本宫实在是想你了。”说罢双臂环绕住卢惜归的脖子,贴上他身子,便亲住了他。 卢惜归只好不动声色地把鸠噬天的尸身往后踢了踢,而后抱住蛇女,由她**。 房中,很快便是**无边的动静响起。 【有人问我为什么月白跟绯色都不知道暗花界,但是小柳儿就知道。解释一下,因为月白绯色以前都养在深闺之中,而且子不语怪力乱神,家里并没有这些东西的传播。后来堕入烟花之地,月白除了绯色,并不和其他人交流,所以并不知道这些。但是小柳儿穷苦人家出身,这种类似邪*教一般的存在,她自然是知道的。而且曲曲折折的知道的很多。社会阶层不一样。】 【还有就是,以后尽量每天中午十二点更新。】 第四十章;启程去往暗花界 蛇女缠着卢惜归整整**了一个下午带一个晚上。直至第二天已经日上三竿的时候,蛇女才意犹未尽地放开面色铁青的卢惜归,拍了拍他的胸膛满足道:“果然不愧是我的卢大将军,提枪掠阵英姿飒爽,本宫受用的很,受用的很。”她一张小脸红扑扑粉嫩嫩的,眼见得是受了莫大滋补。 卢惜归已经面有菜色,双腿酸软,险些站都站不稳当,勉力支撑道:“能得宫主喜欢,卢某,荣幸之至。” 蛇女掩口轻笑道:“还是我的卢大将军最可人疼了,旁的不管是谁啊,都赶不上你。封你是床笫将军,果然是,名副其实,恩,名副其实!哦呵呵呵。”说完一阵娇笑,眼见得是把男人榨干之后,心满意足又开始肆意言语**对方。 卢惜归唯有强颜欢笑道:“宫主大人自然目光如炬,我等望尘莫及。” 蛇女扭扭腰,便幻化出一双*,自己满意抚摸着娇声道:“啧,若不是鸠噬天那废物放跑了神胎,本宫哪里要分神去追,还大费精力,连蛇尾都被迫现出来了。”说着用白嫩的小脚挑起卢惜归的下巴道:“害的卢大将军为了给本宫补身,努力了一夜都没停,现在脸色都发青了,看着真是我见犹怜,啧啧啧,来,让本宫抱一下。” 卢惜归勉力道:“这是属下应尽职责,也是属下荣幸。” 蛇女不听他说话,直直将他扯过来,揽在自己怀中,肆意轻薄。一面搓揉着,一面道:“乖乖,不怕,本宫知道你今日已经到尽头了,本宫,只摸摸你。” 卢惜归忙道:“属下多谢宫主疼惜。” 蛇女娇笑道:“且容你歇息半日。” 卢惜归面上一僵,仍强笑道;“属下自当尽力而为。” 蛇女放开他,跳下太师椅,整了整衣衫,抬头同卢惜归娇媚一笑,道:“卢将军,领本宫前去看看那小阴人。”说罢恨恨踢了鸠噬天的尸身一脚,“这狗东西,丢了东西还破了小阴人的身子,本宫多久没有尝过小阴人的滋味了,真是罪该万死。” 卢惜归道:“宫主所言极是,宫主这边请。”躬身伸手,便引了路。 二人推门进屋,蛇女妖妖娆娆一路走到榻前,看着床上被里昏迷的小柳儿,于是咯咯一笑,款款坐于床边,伸手轻轻滑了一下小柳儿的脸蛋扭头看着卢惜归嘻嘻一笑道:“这小阴人,还嫩着呐,啧啧,鸠噬天那夯货怎么下得去手。”说罢不知想到什么,又挑了眉坏笑道:“鸠噬天这种夯货,对着小阴人必定不会怜惜,就他那驴似的货物,啧啧,想来这小阴人破瓜当晚,必定疼痛的很呐。哦呵呵。” 卢惜归讪讪一笑:“宫主大人所言极是。” 蛇女抬起手指想唤醒小柳儿,复又放下手指,一双明眸定定看着卢惜归道:“我的卢大将军,你们开始,是打算怎么让这小阴人自愿答应配合的?就算她是百年分的阴人,也未必就受得了补天石在体内的冰火两重天的淬炼呐。” 卢惜归面上一红,道:“此女,此女于卢某,有些倾慕……”声如蚊蚋,讷讷不敢言。 蛇女放声大笑,拍了拍卢惜归的脑袋道:“我的卢大将军果然好手段,纵横情场无往而不利。只是,卢大将军,你这样四处都有倾慕者,本宫可要吃醋的哦。” 卢惜归赶忙跪下,以头触地,忙不迭道;“惜归对宫主之心!天地共鉴!” 蛇女娇笑道:“我的卢大将军,我逗你玩呢,莫怕,快起来。” 卢惜归战战兢兢不敢起。 蛇女伸手扶起他,慢悠悠道:“如此,卢大将军是怎么打算的呢?因着这小阴人倾慕你,是以你说要同她双修,所以要带她前去暗花界,要让她修行暗花秘法,然后借机要让她吞服补天石,待五脏六腑都受冰火两重天之煎熬之后,便可一道成仙,两情相悦,长长久久?” 卢惜归面色略红道:“属下,属下只说,是,为了寻找,月白。” 蛇女何等聪明人物,听罢稍一想便明白了其中关节,于是又是咯咯一笑道:“我的卢大将军,虽然我喜欢你喜欢的紧,可有时候,越是佩服你,也就越是鄙夷你。本宫还以为你会想着小阴人既然已经动心,给她个甜头,而后一路吊着她,让她为你赴汤蹈火也就是了。本宫着实想不到,你竟说是要找月白。” 说罢看了他一眼,卢惜归面上已然有些红,蛇女冷笑一声,继续道;“想来是,我的卢大将军是说,除了月白谁都不行,此生心里唯有月白一人而已,可惜自己爱妻不知去向何方,卢大将军寻找爱妻的路上遇到了些困难,无力继续。这小阴人便动了心,想着就算是牺牲自己,也一定要成全自己爱的男人。我说的,可是也不是?我的卢大将军?” 卢惜归讪讪一笑,唯有点头,不敢说话。 蛇女看他的眼神多了些鄙夷,却依旧笑道:“我的卢大将军,你这招,可比直接玩弄人家感情不知道狠了多少倍呢。啧啧啧,这种狠招,也只有你想得出来啊。我的,卢大将军。兵不血刃,果然好手段。” 蛇女说罢又勾起他下巴,似笑非笑盯着他道:“你自己慢慢同这小阴人布*阵,本宫在暗花界等你。啊,对了,这小阴人,你若是想享用一下,本宫并不介意。顺便说一句,这小阴人,可不仅仅是百年一见的小阴人呐。就连那里呀,可也是百年一见的盘龙名器呢,难得至极。此等名器,连本宫也不过是百年前受用过一次罢了,那*滋味啊,真让人怀念,哈哈。不过,等本宫用过,这小阴人,也就废了。去暗花界之前,我的卢大将军,不妨试试,机会难得,莫要错过哦,哈哈哈。”蛇女大笑着,扭着一条细腰,款款出了门去。 卢惜归恭敬弯着腰,恭送着蛇女离去。直到确定了蛇女已经掐诀儿离开,那张一直强颜欢笑的脸,终于松弛下来,卢惜归的脸色,阴沉得仿佛即将迎来暴风雨的盛夏傍晚,黑透了。 他随意撩开长衫下摆,靠着墙,盘腿就地坐下,状若丧家之犬,再无人前那副翩翩公子模样。 卢惜归双目无神,抬头看着房梁,脸上一派灰白颓唐,他歪了歪头,看了看床上的小柳儿,又扭头看了看外面,鸠噬天还露了出来一只脚,他苦笑一声,喃喃自语道:“也不知道,到底是活着的幸运些,还是死了的,更幸运些。”他转头又看了看小柳儿,目中透出一丝悲悯。 他起身走到床边,摸了摸少女的脸蛋,低声道:“若不是,若不是半路出了变故,何至于,要连累你至此。”说罢,又自嘲一声,“你虽然要有些痛处,却能练就暗花界绝学,也是福祸相依。我自己,倒真是可笑至极。何况,对你都有这般愧疚,我又该,如何面对月白。月白她,生生世世,都微笑着,心甘情愿,死于我手。” 说罢双手捂脸,简直想哭,却发现自己却连哭,都哭不出来。卢惜归只觉内心压抑无可发泄,于是仰头长啸一声,一把撕裂了自己的衣衫,径直朝着床上仍旧沉睡着的小柳儿,扑了过去…… 接下来几日,卢惜归让小柳儿好生将养着,将身子稍稍养好了些,才带她前往暗花界。小柳儿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卢惜归有过*一度,看他白衣翩翩,依然是自己爱慕时候的样子,依然满心的欢喜。 卢惜归待她也只是有礼,并无过分亲昵。小柳儿只觉得自己被尊重,却也生疏。一面开心,一面难过。 卢惜归只道寻的道长在别的地界,要寻得月白踪影,需得过去,听一位相识的道长指点。小柳儿点头称是,便随着他做了马车,一路颠簸。 小柳儿在车中垂了帘子,只觉得车马走了十余日便到了地方,实在是快。却不知卢惜归暗地里加快了速度,若是一般的车马,怕是要走上一年。 这一日,便到了暗花界,卢惜归不动声色抬手破了禁制进了结界。随手一弹指,小柳儿又昏睡了过去。 他驾着马车入了城墙,便看到蛇女领了众人笑意盈盈于门口站着,卢惜归跳下马,单吸着地,朝蛇女行礼道:“罪臣卢昔归,携阴人归。宫主青春永驻、暗花界一统天下。” 蛇女咯咯一笑道:“原来是我的卢大将军回来了。快来让本宫看看,可清瘦了没有。” 周围一干人等依然敛容正色端正站好。对蛇女的言行,显然是习以为常。 卢惜归应了一声,站了起来,走到蛇女身前。蛇女伸手抚上卢惜归的脸,娇声道:“我的卢大将军,本宫等你可等了好久,腿都站累了,本宫要你亲手抱回去。” 卢惜归轻笑,看着她,眼神中满满的宠溺:“卢某,领命便是。” 蛇女娇羞一笑,将自己深深埋在卢惜归怀里,蹭了蹭他颈窝,慵懒道:“要我说,这整个暗花界的人加一起,都比不了卢大将军万分之一。温柔体贴,又知冷知热。更何况,”说着涂着艳红豆蔻的纤手就伸进了卢惜归的衣衫,低声魅惑道:“更何况,卢大将军,果真是一身不得了的好功夫呢。” 卢惜归只温软一笑,道:“不知宫主,要怎么处理那边。”说罢头歪了歪,指了指那边的马车。 蛇女瞥了一眼道:“先让她睡着吧。卢大将军,且抱我去寝宫。” 卢惜归恭敬又不失风情道;“领,宫主令。” 第四十一章;神龙真人 海棠绣花的床帏垂下,有黄铜熏香炉在飘出袅袅清香。 小柳儿缓缓睁眼醒来,便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一张小叶紫檀的拔步床上,身上还盖着熏了百濯香的锦被。她一时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见,以为是自己睡多了有些眼花,于是扶了扶脑袋,揉了揉眼,以为自己还在梦中。 却听到一个温和清亮的声音道:“姑娘好睡?可要喝水么?” 小柳儿循着这声音望去,却是一个着了一身花衣,顶了莲花冠的真人。 那真人姿容俊秀,星眸婉转,就那么笑盈盈地把她看着,小柳儿登时便红透了一张脸,讷讷道:“睡、睡得好。小、小女确实有些口渴……。” 那真人看她拘束的样子,于是轻浅一笑,起身去端水。 小柳儿环顾四周,看了看这里,方才以为自己是没睡醒,现在看罢,顿觉大惊,这屋里家具摆设,竟然是由清一色的小叶紫檀制成。无论床榻、无论椅凳、无论橱柜、无论架具、无论摆件。甚至于那边隐隐约约露出一角的屏风,也是小叶紫檀制成! 小柳儿大惊失色,这卧房,便是将旖旎阁的家底掏空了,也未必能装出来一间一样的。她看得心跳加速,不由得捏紧了手。 正巧这时候,那真人端着水回来了,见她一脸紧张于是笑着道:“姑娘可是身上还不舒服?” 小柳儿看着他的笑脸,只觉得一阵心悸,她摇了摇头,红着脸从真人手里接过水,小口饮着。小柳儿特意看了看,手里这喝水的小小茶杯,是个小巧精致的海棠冻石杯。这真人没有拿出什么官窑杯盏出来,真是让她安心了不少,不然,她真担心自己一个错手将杯盏打翻,这东西,她可赔不起。 正想着,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神龙真人,柳儿姑娘,可醒了?” 那真人笑着扭头答道:“柳儿姑娘刚刚睁眼,眼见得精神是好了些。要我说,你也真是不知道怜香惜玉,姑娘家身子骨弱,哪里受得了长途跋涉。若是这么如花似玉的姑娘落下个什么病根,自然有你心疼的时候。” 那声音的主人已经入得门来,行至榻前,自然是卢惜归。 卢惜归同那神龙真人苦笑着道:“怕是,日后没有我心疼的机会。”一面说,一面神色复杂地看着小柳儿。 小柳儿心里一慌,眼神闪躲,不肯看他。 卢惜归故作不知,同小柳儿介绍道:“柳儿……黛绿姑娘,这位便是神龙观的神龙真人。这位神龙真人有过人的手段,上可通天,下可遁地,前知三百年,后知三百年,乃是这天地间,顶厉害的真人。卢某早年时候有奇遇,同这神龙真人有一场缘分。若非如此,卢某同爱妻,怕是再也没有见面之时了。” 小柳儿听卢惜归三句话不离月白,心里着实有些难过,眉梢眼角顿时暗淡了下来,勉强勾起嘴角,同同那神龙真人一欠身,权当是行礼,道:“小女见过神龙真人。” 那神龙真人面白无须,看着便是个清俊少年郎,他微微笑着同小柳儿点点头,转脸同卢惜归道:“卢兄能遇到黛绿姑娘,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卢惜归苦笑着看着那神龙真人,并不言语。 小柳儿有些不明所以,她眨巴着眼睛,看着二人。 卢惜归苦笑道:“这事,还是有劳真人同黛绿姑娘解释一番。” 那神龙真人笑了笑,看着小柳儿道:“想来,黛绿姑娘此时一定很纳闷吧。说起来,我神龙教,虽然有些手腕,却也不能,凭空寻人,也是个需要人做载体的法子。可这人,还不能是一般人。” 小柳儿有些慌乱道:“小女、小女确是一般人……” 那神龙真人轻轻一笑道:“黛绿姑娘莫要慌张,且听贫道说完。” 原来,这神龙真人的神龙观,有一绝密神功,只传关门弟子,等闲弟子都不传,更遑论传外人。据那神龙真人所说,这神功若能学成,便是生死人、肉白骨,也没甚稀奇。 奈何,这神功,挑人的很,符合修炼标准的人呐,一百年也未必能出来一个。 这神龙真人资质了得,自然是可以修炼这神功,可偏偏这神功,需要阴阳双修。 这可愁煞了神龙真人,他漫天遍地的寻找,但找了这么多年,一直也没有找到可以双修的女子,所以至今没有办法突破瓶颈,功力一直停滞在一重天。 至于寻人么,若是要寻个男子倒也罢了,可偏偏卢惜归要寻的是个女子,神龙真人尚未突破二重天,实在是爱莫能助。 卢惜归同这神龙真人相知多年,自然是知道个中缘由的。那神龙真人也曾拜托过他,若是碰到有缘人,一定要帮忙劝上一劝,看能否劝到人来修这神功。 卢惜归倒也有用心帮忙寻找,只是,这么多年,一直也没有碰到这样的姑娘。 “直到那日,卢兄循着爱妻的踪迹寻去,却意外发现了黛绿姑娘,卢兄将姑娘救出火坑之时,这才发现姑娘,正是修炼这神功的特殊体质之人。于是,才动了心思,将姑娘,送来此处。一来,是希望姑娘可以修成神功,寻到自己爱妻;二来么,也算圆了本真人多年的一个心愿;三来么,也算是给姑娘,找一个日后归宿。”那神龙真人慢悠悠说完,笑盈盈看着小柳儿。 小柳儿有些不解,问道:“可是,可是小女同卢公子,相识也有数年,为何,为何卢公子才刚知道小女是这特殊体质之人。” 卢惜归面上泛起潮红,并不言语。 那神龙真人哈哈一笑道:“姑娘莫问,这答案,怕是,你不想知道咯。” 小柳儿不由得想到了那日卢惜归随着鸠噬天进来时候,自己身无寸缕,想来是自己身上什么地方,有些痕迹被他看到了,于是,不由得粉面含羞,再不抬头看那卢惜归。 那神龙真人看在眼里,也不说破,只继续笑盈盈道:“所以,黛绿姑娘,可明白了么?姑娘便是寻人的关键所在。也是。本真人修行的关键所在。更是,本教兴旺的所在。” 那神龙真人说着一本正经的话,可那一双春水桃花眼,倒是含情带笑地看着小柳儿。那眼睛里,没有半点寻人的关键,也没有半点兴旺的关键,唯独有的,怕是双修的关键。 小柳儿何曾被如此清俊的少年郎用这般含情的目光细细看过,又何曾被异性如此需求过?一时间羞赧和欣喜兼而有之,倒是有些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半晌,小柳儿才细细出声问道:“可,可小女同真人,这才甫见面,便、便要、便要定了终身么……”说罢小脸通红,再不敢直视二人,娇哼一声,拿了锦被将自己裹了起来。 那神龙真人听罢哈哈大笑,小柳儿听到那神龙真人在笑,便是又羞又恼。不由得从锦被中探出头来,羞恼地看着他,气愤道:“有、有何好笑!” 那神龙真人看她急了,忙道:“黛绿姑娘莫恼,实在是,姑娘一颗赤子心肠,让人打从心底就有一种想要疼爱的感觉。” 小柳儿半信半疑看着那神龙真人。 那神龙真人解释道:“也是怪我没有说清楚,我神龙观的双修,只是男女一起推功而已,并不似佛教欢喜禅那般阴阳交媾。” 小柳儿红着脸道:“此话当真?” 神龙真人正色点头道:“绝无半句谎言。” 小柳儿红着脸道:“可、可小女,此前并没有修行过。若是、若是耽搁了事情……” 神龙真人似笑非笑看着小柳儿道:“姑娘若是同本真人双修,倒是可以,事半功倍哦,绝对不会耽搁任何事情。” 小柳儿顿时小脸涨得通红,羞赧道:“真人、真人莫要欺负人。” 那神龙真人还是那样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看着她道:“本真人,也不是谁都欺负的。” 小柳儿听罢,羞红了脸,将自己埋在锦被之中,再不肯出来。 卢惜归有些无奈地看着神龙真人,开口道:“你何苦如此戏弄她?” 那神龙真人一本正经道:“非也非也,本真人,这回可是认真的。” 卢惜归无奈道:“好好好,就算你是认真的,可你也不能如此唐突佳人。女孩子家脸皮薄,哪里受得了你上来就说要双修,真是有几个就被你吓跑几个。” 那神龙真人一抚掌道:“此言极是!怪我太心急。”说罢,便转身看向床上的小柳儿道:“黛绿姑娘,今日之事,是本真人不好。稍晚时候,本真人备好酒席,给姑娘接风洗尘。姑娘只管安心休息着便是,自然有侍女前来服侍姑娘。姑娘莫慌,我等先行告辞。” 说罢,同卢惜归一道出了房门,没了声响。 小柳儿听到关门的声音,这才从锦被中探出头来,她又是娇羞又是觉得甜蜜,一时间,脸上红润润的,竟消不掉。 可不知为何,自己明明是刚刚睡醒,又有一丝睡意弥漫上来。 小柳儿合了眼睛,不知不觉中,睡去了。 却说那神龙真人同卢惜归出了门去,卢惜归便掐了个诀儿,使小柳儿睡了过去。 卢惜归同那真人行礼道:“卢惜归见过宫主大人。” 那神龙真人闲闲倚着门框,吃吃笑道:“我的卢大将军,你看本宫如此打扮,可还比得过你么?” 这神龙真人不是那蛇女又是谁! 【先前写的不满意,连夜改了第二版出来。后面写的三四章大概都要改,有点困的说,腰疼】 第四十二章;故人的离开 却说那神龙真人同卢惜归出了门去,卢惜归便掐了个诀儿,使小柳儿睡了过去。 卢惜归同那真人行礼道:“卢惜归见过宫主大人。” 那神龙真人闲闲倚着门框,吃吃笑道:“我的卢大将军,你看,本宫如此打扮,可还比得过你么?” 卢惜归恭敬道:“便是宋玉之辈见了宫主,也只有自叹不如的份儿。属下又怎敢同宫主相提并论。” 蛇女面有得色道:“偏是你张了一张好嘴,真真的甜死人。” 卢惜归恭敬道:“属下不过是老实人说老实话罢了。” 蛇女继续得意道:“这也,确实是老实话。本宫自己看到镜中之人时候,也以为远胜宋玉之流。” 卢惜归恭敬点头称是。 那蛇女笑道:“那小阴人看到本宫的时候,眼睛里都要冒出火来了。身上还穿着**呢,见到陌生男子,不知道躲,倒知道看,可见这女子天生就是个水性杨花的,还偏偏要做出一副娇羞的样子来。啧,还真是个立牌坊的。” 卢惜归也唯有点头称是。 蛇女想了一想道:“不过么,有弱点的人,总比没有弱点的人好对付多了。毕竟,有了弱点,才知道如何,对症下药么。”说罢,不知想起什么,唇角勾起一抹意义不明的微笑,“不过,说起来,被漂亮的公子哥这么温柔的疼爱着,还真是,从古至今,姑娘们心里永远的绮梦啊。神胎如此,那小阴人如此,连本宫作为女儿身的时候,也不能免俗啊。啊哈哈。”说罢,一个眼神轻飘飘飞了过去,看了看那卢惜归。 卢惜归如何不懂,他轻轻伸手揽住蛇女细腰,凑近她耳畔,轻声道:“宫主昨日,还没进补够么?” 蛇女面上也泛起潮红,道:“多言何益,卢大将军快来同我同登极乐。” 卢惜归温柔道:“领,宫主令。”说罢轻轻咬住蛇女耳垂。 蛇女只觉浑身酥麻,一个按捺不住,伸手就将卢惜归勾了过来,做了个嘴儿。一只手娴熟抚上卢惜归胸前。 卢惜归将蛇女打横抱起,便去了另一处卧房,眼见得,又是一场活色生香。 小柳儿自然是不知道这些事情的。 她一觉香甜,只知道自己再醒来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的时候了。她迷迷糊糊看着自己房中满是阳光,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劲,回过神来,方才喃喃道:“晚上时候,外面灯火竟照得房中如此亮。” 却听到那边一声轻笑:“黛绿姑娘好睡,只是,现在,可不是晚上了。” 小柳儿心中有些诧异,却见那声音主人端了一只白色瓷盅过来,笑盈盈看着她。 来人自然是那神龙真人,小柳儿见到这神龙真人依旧白衣当风,清俊潇洒,一张小脸腾得又红了。 小柳儿声如蚊蚋道:“见、见过真人。”一面说着,一面将自己在锦被中,又裹了裹。 那神龙真人只当没看到小柳儿的小女儿姿态,将那白色瓷盅小心放在圆桌之上,看着她笑道:“原本是打算昨晚给姑娘接风洗尘,只是,看姑娘昨日睡得香甜,便没忍心唤醒姑娘。不过,姑娘这也是一天一样没有进食了,于是,本真人带了盅燕窝炖雪蛤过来,算是给姑娘餐前垫下肚子。本来想悄悄进来,却不料惊醒姑娘好梦。本真人真是天大的罪过。” 小柳儿红着脸道:“并、并没有。黛绿也是刚刚才醒。” 那神龙真人笑盈盈看着她道:“不过,姑娘既然已经醒来,还是让侍女来服侍姑娘起身的好。本真人先回避一下。”说罢一拱手,转身出去了。 随后两个侍女进得房来,服侍小柳儿起身梳洗。 小柳儿心里很复杂。一方面,那神龙真人突然出现,撩拨了她的心弦,又若无其事地离开,实在让是让人怅然若失。另一方面,小柳儿幼时在家,要给家里做牛做马,在旖旎阁时候,后来虽然戚妈妈有心栽培,却还没到可以有侍女服侍的等级,倒是自己有时候隔三差五要给月白的婢女打下手,一起伺候着月白。 小柳儿何曾被人服侍过,何况还是两个侍女一同服侍自己。 她看着这侍女比自己身量还高些,二人皆是遍身绫罗,满头珠翠,举止文雅,妆容精致。这样子,并不输给旖旎阁任何一个姑娘,虽然是有些不如月白。但怎么,也都是闺秀模样,如何就能给人做侍女。她有些为二人不平。 不过,想到这样的女子,竟然来服侍自己,她不知怎的,还有些得意。只是不好表露,于是只得绷紧了脸,尽量忍住。假装出一幅熟悉的态度,仿佛自己很是经常被服侍一般。 那侍女只态度恭敬地给她穿衣完毕,伺候她净面擦牙,而后给她梳了个双环髻,簪了支八宝琉璃掐金孔雀簪,又拉开了柜门,请她挑选衣服。 小柳儿方才挑发簪的时候已经挑得眼晕,这时候看到满柜子的锦绣衣衫,更是眼花缭乱,随意指了件拖地烟笼迎春花百水裙换上也就是了。 妆点完毕,她正舒了一口气,却听身后传来声音“果然是人靠衣装,黛绿姑娘现在这倾国倾城的貌真是让人看得目瞪口呆。实在是,人世间不可多得美人儿!今日一见,当浮一大白!” 小柳儿红了脸道:“真人莫要笑。”说罢转身,却见侍女退着出了门,那一袭白衣站在门口的,除了那神龙真人,还有她心心念念的卢惜归。 小柳儿看到卢惜归不由得心里一慌,只觉得自己仿佛是红杏出墙的妇人,给自己夫君撞破了奸情一般。心里忐忑不安,不知该说什么。 那神龙真人哈哈一笑道:“黛绿姑娘如此绝色,卢兄都看呆了。” 卢惜归开口道:“真人又调笑我,卢某一心只想着能早日寻到爱妻,这你是知道的。至于黛绿姑娘,确实较之先前,美丽了许多。黛绿姑娘能有个好归宿,卢某也是心安一些。” 小柳儿听罢心里的慌乱便尽数消退了,自己挂记着他,他却只挂记着月白,真是让人好不沮丧。既然他心里没有自己,自己又何苦同他守节。 想及此,小柳儿瘪了嘴道:“多谢卢公子挂念,黛绿在这神龙观,想来是不会被人刁难的。卢公子只管安心便是。” 卢惜归只笑笑道:“黛绿姑娘能安稳此生便好。” 那神龙真人迈上前来,细细把小柳儿打量了一遍道:“黛绿姑娘果然是天生的美人儿,略施脂粉,便已然如此绝色,真是让人喜不自禁。黛绿姑娘这边走,让本真人,给你引个路。” 小柳儿也不知道这神龙真人要引路去哪儿,但这真人态度殷勤,再加上,她也不知道自己若是不去,同卢惜归还能说些什么,索性就跟着这神龙真人去了。 若是能将他气上一气,那便太好了。小柳儿心里这么想。 一面想,一面同神龙真人出了门。却不料,卢惜归也跟了上来,并不言语,默默走在她身后。 小柳儿偷偷抬眼看了看卢惜归,却发现那卢惜归,也在看着自己,神色有些微微的哀伤。 她不明所以,却又不好开口问。 再说,那神龙真人一直在热情地同自己介绍着这神龙观的各处,她只好听着点头称是,连再看一眼卢惜归的机会,也都没有了。 那神龙真人领着小柳儿并卢惜归,来到了一个厅门口,遮着厚厚的纱帐,也不知里面是什么。 小柳儿见神龙真人回身看着她笑,心里不明所以。 那神龙真人打起纱帐,示意小柳儿先进。 小柳儿心里有些惶恐不安,却也只得硬着头皮往前走。她刚刚走过去,那神龙真人便变了颜色,冷冷看了卢惜归一眼,眼神中有警告的意味。 卢惜归心里一惊,还是跟着那神龙真人进了房间。 小柳儿呆呆站在门口,并不往前走。 那神龙真人上前,亲切开口道:“咦,黛绿姑娘,为何止步于此?” 小柳儿傻傻转头道:“这,这是?” 那神龙真人笑咯咯,他抬头,瞄了一眼大厅,漫不经心道:“黛绿姑娘不喜欢这装饰?若是不喜欢,我让他们现在就换。” 小柳儿忙不迭道:“不不不,我是说,我是说,哎呀,我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眼见得,小柳儿是已经语无伦次了。 那神龙真人什么也不说,只在一旁站着,英挺的一张脸上挂着邪魅的笑容,他就这么笑眯眯看着小柳儿。把小柳儿一张脸看得通红。 还是卢惜归出来打了圆场,同小柳儿道:“这便是,神龙真人为你接风洗尘举办的一场宴席。” 小柳儿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那神龙真人笑道:“卢兄这性子,一直都没有改过,总是想着别人,不想自己。” 卢惜归道:“卢某何足挂齿。” 小柳儿纳闷道:“卢公子是找到月白姑娘了么?需要庆贺一番?” 那神龙真人转过头,正着脸看着小柳儿,一字一顿道:“并非如此,卢兄是要启程去寻他的亲亲娘子,这也算是,给他的送别宴呢。” 小柳儿听罢,只觉如置冰窟。 第四十三章;霸道总裁爱上我! 那神龙真人转过头,正着脸看着小柳儿,一字一顿道:“并非如此,卢兄是要启程去寻他的亲亲娘子,这也算是,给他的送别宴呢。” 小柳儿听罢,只觉如置冰窟。 她心里知道卢惜归送自己来此,不过是为了寻月白,可她以为,送自己来了之后,卢惜归也就不用走了。 她心底本还有些期许,希望能同卢惜归在这里,共度一段时间,说不定,卢惜归对自己还能有些好感……若是幸运的话,说不定,说不定…… 可现在,这些都没戏了。 他竟然要走。 他永远,都只能属于她。 而不是,我。 小柳儿呆呆傻傻看着自己倾慕的那人,离自己远远地站着,朝自己微微一笑。一时间,竟有些想哭。 那神龙真人道:“卢兄这一去,可说的上是凶险莫测,便是命丧他乡,也说不定。所以,今日一定要喝个痛快!”说罢拍了拍卢惜归的肩膀,豪气万分道:“不醉不归!” 卢惜归点头道:“不醉不归。” 那神龙真人转过身来,看着小柳儿道:“黛绿姑娘为何神情如此严肃?可是怪本真人将姑娘的迎新宴同卢兄的送别宴合在一起,觉得不开心了?” 小柳儿忙不迭摇头道:“并、并非如此。” 那神龙真人并没有听小柳儿言语,自己接着道:“姑娘莫急,本真人,自有安排,绝对不会让姑娘失望的。姑娘这边请。”说罢一伸手,引着她便往主人席去了。 小柳儿也只好跟着神龙真人走过去。 那神龙真人方出了帘幕,便听到一干众人在台下恭敬问安:“神龙教教主,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神龙真人不经意地挥了挥手,示意众人起身入座。 一干人等纷纷坐定。 神龙真人示意小柳儿上前,同众人介绍道:“这位,是黛绿姑娘,是本教新晋弟子,同时也是,可以修炼神功的大弟子。更是日后可能同本真人,双修的弟子。这次,正式让大家认识一下,日后若是见到了,若是敢少了礼数,一律按教规处置。” 几句话说的风轻云淡,台下众人却神色极为凝重。有些人偷偷抬眼打量着小柳儿,却被身边的人无声制止。眼见得,这神龙真人说话是极有分量的。 神龙真人将小柳儿亲自送到席位上坐定,而后笑道:“能坐在这里的诸位,应当对卢惜归兄弟,都不陌生。卢兄,也是我们神龙教的老朋友了,相信许多人也都同卢兄交好。当然,想必大家也都知道,卢兄前些时候,不慎丢失了自己的爱妻,卢兄心里痛苦不堪,不愿一个人苟活于世,本欲同夫人一同仙去,还好被本真人拦下。还好本真人拦下了,不然,本教也就与黛绿姑娘无缘了。” 说罢,看了看黛绿,笑了笑,接着道:“只是,寻人,还有东西要准备。本真人也曾劝过卢兄,稍稍休息几日再出发,奈何卢兄心中惦记着爱妻,不肯稍作停留。昨天道,今天走。本真人,也是十分钦佩卢兄对爱妻的真挚情感。再加上,卢兄这要去的地方,凶吉莫测,让人十分揪心。在此,我希望大家共同举杯,预祝卢兄凯旋。” 于是台下众人纷纷举了酒杯站起身来,一起道:“预祝卢兄凯旋!” 卢惜归点了点头,从桌子上捏了只小杯子,一饮而尽。而后用力将这杯子,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他转身正色同神龙真人道:“多谢真人愿意助卢某一臂之力!卢某这次出去,一定尽快回来。若是两个月内无法返回,人如此杯!” 台下窃窃私语,小柳儿满脸哀伤,神龙真人满意点点头道:“卢兄,请入座。” 谁料,卢惜归同那神龙真人行礼道:“并非是卢某不肯入席,只是,卢某心里挂念着爱妻,想到爱妻现在下落不定,就寝食难安,赎卢某无法接受真人好意。卢某这就告辞了。” 那神龙真人似笑非笑看着卢惜归,开口道:“卢公子对令夫人,真是,有情有义,令人动容。如此,本真人怎敢不成人之美。卢公子,请。” 卢惜归想了想,还是开口道:“黛绿姑娘,就有劳真人照顾了。” 那神龙真人眯起眼睛道:“本真人,自然会上心的。卢公子,大可放心。” 卢惜归再不言语,同他拱一拱手,便出了这大厅。 外面,阳光刺眼。 神龙真人笑笑道:“主角就剩一个了哦。黛绿姑娘,你可开心么?” 可小柳儿哪里开心的起来,她只觉得自己心都要碎了。她看着卢惜归打开门,迎着刺眼的阳光,他就这么走了出去。 那阳光不止是刺眼,好像,还刺心。 从把自己救出火坑,到来到此处,不过短短数日光景,怎么就好像,已经过了一世的时间? 他那般英雄气概地将那恶人踹倒在地,又那般爱护地将自己裹好带走。一路上虽然路途颠簸,他却以礼相待,处处贴心照料自己。 这世界,仿佛只有我二人而已。再没有旁人。 没有月白,没有戚妈妈,没有所有那一切的人。 虽然舟车劳苦,可自己,只希望这旅途,没有尽头。 她一时间,竟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以至于,到了这神龙观的时候,她体力不支先昏睡了一阵,醒来时候,那俊俏真人虽然是让人脸红心跳,却也让人想起,自己到底是为什么来到这个地方。 还有,说起爱妻这两个字,卢惜归便是一脸的心痛和哀伤。 为什么,她可以就这样轻易地牵动他的心? 为什么。可以牵动你的心的人,不是我? 她一面气恼,一面难过,赌气不理卢惜归,只同那俊俏真人说话。那真人长得俊俏,又会说话,自己一时间,真的将卢惜归抛诸脑后。 今日出门时候,自己精心打扮之后的模样,自然是让人惊艳到了。 那俊俏真人赞口不绝,可他什么都没说。 那俊俏真人将自己领到这个奢华的大厅,底下开了几十桌酒席,坐了满满的人,却无一人喧哗。她正震惊着这大厅的陈设布置还有菜品,就听到那真人说,这是迎接自己,也是送别卢惜归。 昨天刚到,今天就要走么! 你就这么着急月白么! 她敢怒不敢言。 一个人在桌前坐好,难过地看着卢惜归。想着等下,是给他唱个曲儿比较好,还是跳一支舞比较好。 可他,竟然就这样,走了。 什么都没有,就这样走了。 小柳儿只觉得自己浑身瘫软。 哪怕,哪怕是同自己在一起过了几日,可他心里,月白,永远都是第一位的吧。 若不是自己体质特殊,怕是,连这几日的共处,也没有吧。 本来就不是自己的人,为什么还要贪心呢? 道理都知道,可是为什么还是会难过呢? 喜欢这种事情,哪里有什么道理可言呢! 但是!卢公子!我真的喜欢你啊! 外面的阳光,夺目又刺眼,将卢惜归离去的身影,越发地消融了下去。 小柳儿难过极了。 那神龙真人看着小柳儿不开心的样子,便轻轻笑着道:“刚刚才答应卢兄要好生照顾姑娘,卢兄刚走,姑娘便开始难过了,姑娘这可不是让本真人,食言而肥么。” 小柳儿微微收敛神情,收回目光。 神龙真人打趣道:“莫不是那厮欠了姑娘财物,这一走姑娘便要亏空大了?这厮果然不是什么好人,姑娘莫急,本真人日后自然好生教训他!” 小柳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这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在这大厅之上,众人目光之中,自己怎能如此失态。 她抿了抿嘴笑道:“自然是没有的,只是方才那阳光,有些刺眼。黛绿自幼便有个眼疾,若是光芒太盛,便要流眼泪,所以,方才眼睛有些刺痛,便觉得难过。如此失态,倒叫真人看笑话了。” 那神龙真人哈哈一笑道:“不妨事不妨事,姑娘若是不喜欢刺眼阳光,本真人便令人将所有窗子尽数遮上便是。”说罢拍手,道:“你们,可都听到黛绿姑娘说什么了?” 却是从大厅的四角,有仆役答应着:“是,真人。” 话音未落,便看到有许多仆役来回穿梭,没一会儿,边有人扛着梯子同锦缎进来,实实在在将窗子和门,统统遮上。 侍女鱼贯而入,手执灯盏,将整个大厅,照了个通明。 小柳儿一时间有些局促不安,她忙道:“真人不必如此!如何能因为黛绿一人,就做到如此地步,这实在是让黛绿承受不起。” 那神龙真人邪魅一笑道:“姑娘刚刚也是在这儿,可是真真的听到了,既然本真人答应了要好好照顾姑娘,那自然,是要好好照顾姑娘。这点小事,何足挂心?来,姑娘且来尝尝我神龙观厨子的手艺,可还入得了姑娘口。”说罢夹了一块小小的红色的肉片在她盘里。 那神龙真人笑道:“这是我神龙观特制的胭脂蜜糖鹅脯,姑娘试下?” 这房间虽然是遮住了所有的日光,可那神龙真人的笑容,便似那灿烂日光。 他就这么笑着看着小柳儿。 小柳儿只觉得自己心里的低落,顿时荡然无存。 她羞红着脸,夹起鹅肉,放入口中。 心里仿佛,比这胭脂蜜糖鹅脯,还要甜一点。 第四十四章;被人发现了 小柳儿羞红着脸,轻轻夹起鹅肉,放入口中,小口咀嚼着。这肉吃得口里甜,心里也甜。 那神龙真人,也是极殷勤的。不住地给小柳儿介绍着这神龙观的各色菜品,上一道菜就夹了最好的一块给小柳儿,把小柳儿的碗碟都堆得满满的。 小柳儿何曾享受过这待遇,自然心里又是甜蜜又是窘迫。面红耳赤,很有些不好意思,但又得意着。 慌乱之中,小柳儿连那真人三番五次给自己倒的蜜酒,也统统喝了下去。 这蜜酒,入口香甜,半点辛辣都没有,倒是有点像果汁。 小柳儿喝得口滑,不知不觉,自己一个人便喝了两壶下去。 这时候,她只觉得自己有些晃悠,脸颊发烫,不由自主地咯咯笑了起来,朝那真人怀里偎了过去。 那真人倒也是个老实不客气的,伸手揽住她,笑道:“黛绿姑娘,可还再要一杯么?” 小柳儿咯咯笑着道:“要~” 她眯着眼睛红着脸,躺在神龙真人怀里,醉眼朦胧之间,只以为自己身处梦境,在梦里,她躺在一个清俊少年郎的怀里,那少年郎笑眯眯地问她,要不要再饮一杯。 她只觉得快活极了,她从不知道,这世上,竟还有这样的日子呢。 有锦绣衣衫、有钗环珠翠、有服侍自己的侍女、有为自己而举行的盛大的宴席。 还有俊俏的少年郎,揽着自己一把纤腰,眉梢眼角,款款带笑。 便是月白,有时也要去应付些不喜欢的客人呢。哪里能有这般快活。 如果有天堂,便是这里了吧。她想。 怎能不喝!如何能不一醉方休! 她接过蜜酒,一杯接一杯。直喝的面色酡红。 那神龙真人见她已经烂醉如泥,便轻轻附耳道:“听闻黛绿姑娘,以前乃是鼎鼎有名的歌舞双全,不知黛绿姑娘,能否一展歌喉,也好让我等,开开眼界?” 小柳儿此时已经醉意浓浓,怕是有求必应。她咯咯笑着,开口道:“这有何难。”说罢,踉踉跄跄起身,往那台上走。 清了清嗓子,开口便是“转过这芍药栏前,紧靠着湖山石边。和你把领扣儿松,衣带宽,袖梢儿揾着牙儿沾也。”一出《幽媾》唱得千回百转,媚态横生。 “一曲唱罢,真是红绡不知数。黛绿姑娘果然好嗓子。不知我等,可能有幸,看看黛绿姑娘一舞惊鸿?”那神龙真人又倒了一杯在手上,亲手端给黛绿。 黛绿媚眼如丝,接过杯盏,调笑道:“与我吃个皮杯,我便跳给你看。” 周围人暗暗倒吸一口冷气。 那神龙真人倒是仿若无事,哈哈一笑,伸手拿过小柳儿手中酒杯,将一口酒尽数含在口中,一把搂住小柳儿纤腰,将嘴慢慢凑近,双唇相贴,便把一口酒,度给了小柳儿。 小柳儿也不知是醉的,还是羞的,红着一张脸,水袖一甩,柳腰一折,且歌且舞。 那神龙真人瞥了一眼旁边的侍从,便有人点了点头,拿出纸笔,将种种姿态,暗暗画了下来。 小柳儿自然是毫无知觉,唱了一出又一出,跳了一曲又一曲。 直到晕得站不住,险些摔下台去。那神龙真人才扶着她,缓步下台,出了大厅,往卧房走去。 那蜜酒后劲十分的足,小柳儿整整昏睡了十个时辰,待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时候,才昏沉沉醒了过来。 她揉着脑袋,只觉得隐隐作痛,醉酒加昏睡,让她有些不知今夕何夕。 她在床上翻了个身,觉得还有些困倦,打算再眯一下。 半梦半醒之间,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墙角窃窃私语。 “听说了么?昨天那位的事儿。” “你也听说了?啧啧啧。观里上下都在说呢。” “呵呵,是啊,真是想不到。我开始看是卢公子带回来的,还以为是什么大家闺秀呢。” “可不是么,来的时候还一脸娇羞的样子,本以为是个好人家的姑娘,谁想到,昨天灌了两杯酒,就现了原形了,在台上直接唱的那是什么淫词艳曲,啧啧啧,不过还真是一把好腰,也不知多少男人有这个艳福抱过。” “这算什么,我可是还听说啊,那位以前的主子,可就是卢公子的爱妻呢,听说啊,那位当时还为了卢公子,同自己主子闹翻了呢,呵呵,结果呀,当着所有人的面,被卢公子给拒绝了。这事儿传的,世人皆知。啊,对了,好像给卢公子救出来的时候,正在那做妖精打架呢!你说这丢人丢的,若是我啊,一头撞死也就罢了,哪里还有脸苟活至今。” “这你都知道!快说说怎么回事。”听的那位兴趣大盛,赶忙催促对方说八卦。 “恩恩,可听说啊……” “听说什么?”却是神龙真人的声音。 “见、见过真人,真人仙福永享,寿与天齐。”那几个侍女显然是没有料到有人听壁脚,更没料到,听壁脚的人,竟然是神龙真人。 那神龙真人语气冷淡道:“说么,继续说。本真人,好奇的很,这黛绿姑娘,有什么故事,能让你们兴奋地说了这么久。” 那二人噗通跪下道:“真人饶命,婢子再也不敢了!” “饶命与否,我自有定夺。先给我说说,有谁,都在说黛绿姑娘,都说了什么。” “这……”那两个婢女显然没有料到神龙真人会这样说。 “怎么,本真人男的大发慈悲,给你们一个活命的机会,竟然都不想要?本真人是不介意按教规处置。”神龙真人语气冰冷,让人不禁毛骨悚然。 两个婢子忙不迭以头抢地,哭喊着道:“真人饶命真人饶命,婢子这就据实以告!” “小声点,若是吵醒了黛绿姑娘,你们都别想活命。”神龙真人慢悠悠道。 那二人遂小声同那神龙真人开始慢慢说。 说如何听宴席上的一个新入弟子见到黛绿进来,便觉得眼熟的很,听到这介绍,也觉得耳熟的紧。 说着新入门弟子,是如何抽空跑回去,专门去找了自己带来的随身物件,终于找到了坊间印制的家乡**的花名册,一直在翻。直到翻到今年新人赏花魁,赫然是黛绿的名字同图像,还附了一行小字:未及颁奖,便为人掳走,而旖旎阁**未曾阻拦,众人称奇。翌日,旖旎阁,满楼青丝尽白头,至此,再无旖旎阁。 这新入门弟子带着这花名册,忙不迭跑回大厅,寻了个角落,偷偷看看台上人,再低头看看手中画册上人,更想想那行小字,加确信了台上这人同画中人,乃是一人。 这台上体质极为特殊,被神龙观奉为座上宾的,正是家里那引得众人惋惜并不停猜测下落的青*楼新人。 竟然在此处遇见,这新入门弟子如何耐得住心中激动,立即将此事告知了身边人。然后,一传十十传百。 不到一个晚上,小柳儿的身份,便传遍了整个神龙观。 顺便传开的,自然也有她以前在旖旎阁时候的种种事情。须知,花街逸事,也是众人茶余饭后喜爱的谈资,这些事情,本就不是什么秘密。 更有人捕风捉影,不管有的没的,都被人绘声绘色,说了个热闹非凡。 无风不起浪,有浪百丈高。 这一宿,整个神龙观都沉浸在盛大的八卦盛宴之中,真正安心睡好的,怕是只有小柳儿一个人。 至于,这两个小婢子,不过是撞到了枪口上罢了。 其他人,只怕说的,更难听。 小柳儿一面听着,一面把自己埋在被子里,瑟缩着。 心里是无尽的惶恐。 她突然觉得好害怕。特别,害怕。 她知道卢惜归是个君子,一定会维护自己,并不会同人特意提起这些不堪的过往。 所以,当她来到神龙观这样一个新的地方,心中欢喜的很。 这里,不会有人知道自己的根底,自己的一切,都是空白。 自己完全可以假装是个家世清白的女孩子。 就像,自己一直想成为的那样。 若得安稳此生,谁愿青*楼卖笑? 她也不过是个普通人家的女儿,相夫教子也是骨子里刻下的教条。 堕入青*楼,她是被卖掉的。 她不是自愿的。 被人掳走,她也不是自愿的。 在这神龙观,好像可以展开一段,自己想要的人生。 更何况,因为体质特殊,现在一直受到这神龙教上下的优待。 这日子,比自己原本想要的,还要好得多的多的多。 虽然,卢惜归突然离开,留自己一个人在这边,是有些忐忑不安。 但,有神龙真人在,她倒也没有太过担心。 可,不过一个昼夜,这一切,就变了。 变天了。 现在,谁都知道了。 神龙真人,也知道了。 全部,都,知道了。 而卢惜归,并不在她的身边。 小柳儿突然觉得害怕,镜花水月的一切,就要这样烟消云散了么? 她突然不敢出门,不敢同下人碰面,不敢见那神龙真人。 她不敢想象,那会是,怎样的场面。 一切,都完了。 小柳儿蜷缩在床上,绝望的想着。 【周末有事,没有更新,明天补上】 第四十五章;收拾收拾回老家 小柳儿蜷缩在床上,绝望的想着。 正在这时,却听到外面,那神龙真人冷冷开口道:“可是本真人,之前说的不够清楚?难道你二人听不懂什么叫,可以修炼神功的大弟子,也听不懂,什么是,同本真人双修的弟子么?黛绿姑娘刚来本神龙观可能不清楚,难道,你二人也是刚来不成?” 那侍女听罢便忙不迭跪下告饶,一叠声只说自己错了。 那神龙真人冷哼一声道:“哼,难道本真人待你们和颜悦色久了,你们,就当真忘了神龙教教规不成?妄议大弟子,该当何罪!” 侍女们哭得更大声了些,只说自己是一时被猪油蒙了心,绝不敢犯第二次。 神龙真人并不理会侍女的哭泣求饶,只淡淡道:“哭的这么大声,看来是还记得教规的,自己去领了责罚再回来。” 侍女见求饶无望,也只好默默退下。 小柳儿并不知道这神龙教教规,却觉得神龙真人这话,让人觉得害怕。 正想着,门被推开了。 小柳儿还没拿定主意是要装睡还是假装已经起来。那来人就已经来到床前,笑盈盈看着她,开口道:“还装睡呢,方才在外面,我就知道你已经醒了。” 小柳儿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她抬眼看着神龙真人。 那神龙真人却径自往床边一坐,笑着看着她道:“卢兄来的时候,便已经告知本真人一切事情。虽然本真人并不在意这些世俗的事情,但还是觉得保密比较好,以免影响姑娘清誉。谁料到,事情竟然这么巧。还是给人知道了。本真人着实有些对不住卢兄所托啊。这里,跟黛绿姑娘,告个罪。” 小柳儿听罢,便觉得脸上一烫,心里不由得打起小鼓,原来,他早就知道了,原来,他不在意。小柳儿想着,开口道:“也是,也是怪黛绿自己,贪嘴多饮了几杯蜜酒,便,被人看到。” 神龙真人看着她,正色道:“可这,也要怪本真人,没有拦住黛绿姑娘喝酒呢。” 小柳儿一时不知说什么,于是便什么也没说。 那神龙真人见小柳儿不说话,于是开口道:“黛绿姑娘可是心中觉得难过。” 小柳儿点头。 神龙真人道:“黛绿姑娘,可想以后,再没人敢如此无礼?” 小柳儿抬头,坚定道:“自然、自然是想的。” 神龙真人微微一笑道:“黛绿姑娘且安心起身梳洗,待到那侍女回来,本真人保证,这神龙观上下,再不会有人对姑娘说三道四、评头论足。本真人既然说过要好好照顾黛绿姑娘,那便要好好照顾姑娘。” 小柳儿有些不明所以,但那神龙真人,看来也并不打算解释,只是拿出一把折扇,慢悠悠起身向门外走去。随即有新的侍女进来房中,伺候小柳儿起身,皆是一脸敬畏的表情。 小柳儿看着侍女对自己敬畏的表情,一时心中,被不知名的情绪满足着,她满意地梳洗穿戴完毕,出来外厅,却看到神龙真人坐在圆桌前,招呼她过来。 小柳儿娇羞万分走过去,看到桌上摆满了杯碗碟盏,便笑道:“昨日那样麻烦真人,黛绿心中已经过意不去。今日午饭还如此奢华,黛绿实在是,受之有愧。” 那神龙真人哈哈一笑道:“黛绿姑娘,这可是,早饭呢。” 小柳儿一惊,道:“这,这满桌子的菜肴,难道都是,早饭?” 神龙真人夹了个玲珑剔透的小包子在她碗里,那包子皮,竟是半透明的,能直接看到里面的虾仁足足有手指那么大。神龙真人道:“黛绿姑娘昨晚蜜酒喝得有些多,今日早晨,要喝些养胃的粥才好。”说罢拍手,便有侍女端着一方小小的餐盘将一只精致砂锅端了上来。那砂锅精致是精致,只是看起来,最多半碗的量。 神龙真人道:“这里面是粳米细细熬成的荷叶粥,黛绿姑娘且试一下,看喜欢不喜欢。” 正说着,那侍女使了一方巾帕,捏住砂锅的盖子轻轻打开,一股香气顿时迎面而来。小柳儿凝神细看,却见那粥带了些微微的绿色。 正诧异着,那神龙真人道:“听闻姑娘喜欢绿色,所以,本真人特意命厨房做了这荷叶粥来给姑娘。文火煲了两个时辰,也是费了厨房些心思,姑娘且试上一试。” 小柳儿诚惶诚恐捏着汤匙,小心舀了一勺,慢慢吹凉了,吃了一口。顿时觉得自己之前这十几年吃的,都不算粥。 入口绵滑浓稠,米粒的香味全部煮在粥里了。再加上荷叶的清香,隐约还有些甜味。小柳何曾吃过如此美味的粥,一时忍不住,食指大动,吃了个不亦乐乎。 那神龙真人笑道:“黛绿姑娘莫要只贪着那荷叶粥啊,这水晶虾饺还有那金丝玫瑰糕,可都等着让姑娘夹一筷子呢。”一面说着,一面将其他的糕点夹给小柳儿。看着她面前的粥已经所剩不多,于是又唤了侍女上了新的粥来。 小柳儿本有些不好意思,女孩子家大吃大嚼,像什么样子。但这些,实在是太好吃了,小柳儿觉得自己根本停不下来。 正吃着,便听到门外有人“噗通”一声跪倒,轻轻出声道:“桃红、柳绿领过责罚归来,还请真人赎罪。”听声音,楚楚可怜。 神龙真人不动声色,随口道:“进来再说。” 桃红柳绿两个侍女小心翼翼入门而来,在桌子旁边站定。 那神龙真人头也不抬,看也不看二人,只继续拈了吃食给小柳儿。 小柳儿自然是看了这二人,一时间,有些被吓到。 昨日还是粉嫩嫩的华服丽人两个,现在竟是衣衫不整、头发散乱、面上青红交错、神情委顿。也不知是受了何等的责罚,竟憔悴至此。 小柳儿正在兀自心惊,就听那神龙真人开口道:“你二人且将自己的行为同领的责罚,同黛绿姑娘,说道说道。” 那二人面面相觑,脸上泛起潮红,眼见得是羞愧不堪。那二人又“噗通”一声跪下了,哭唧唧道:“真人赎罪,这如何说得。” 神龙真人不为所动,淡漠道:“做都做得,说,却说不得。这世上,还有这样的道理么?来,黛绿姑娘再试一下这燕窝羊奶酥。” 小柳儿捏着筷子,看了看地上跪着的两个人,心里有些同情,于是开口道:“神龙真人,既然,既然二位姐姐已经领了责罚,想来,也是知道错了的。不如,便饶了她们这遭吧。” 地上二人忙不迭点头称是,只说自己是真的知道错了,绝不会有下回。又说小柳儿真是菩萨心肠,以前是自己不识好歹,日后一定好生服侍姑娘。 可那神龙真人似笑非笑看着小柳儿道:“黛绿姑娘方才,不还委屈的险些哭出来么。不是说,再也不要人如此欺负?本真人特特要这二人过来,是要给姑娘出一口气,姑娘为何自己一转念,就换了念头?姑娘这样左摇右摆,令本真人,很难做啊。” 小柳儿这才想起,自己才刚刚说过,再也不想要人如此指指点点。 可是,她看了看跪在地上,神色凄楚的二人,一时又有些心软,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 那神龙真人倒也不催促,只端着盖碗慢慢喝着茶。 半晌,小柳儿下定决心开口道:“若是,若是她们二人,果真有了教训,真人,真人还是,高抬贵手,且饶了她们这次吧。” 那神龙真人看了看小柳儿道:“黛绿姑娘,果真要同她们求个情?” 小柳儿点头称是。 神龙真人道:“可,这二位说话的时候,可没想过,给黛绿姑娘,留几分情面呢。即使这样,黛绿姑娘,也要同她们求情么?” 小柳儿咬咬牙道:“确实让人心里,不痛快。”她想了想,同神龙真人开口道:“不知,可否由黛绿来处罚这二人?” 那神龙真人微微一笑道:“哦?黛绿姑娘原来心中自有定夺,那自然是请便。” 小柳儿看着二人道:“你二人说话,我是听到了的。现在想起,我心里还是不痛快,若是日后你们还在我跟前服侍我,想来,我心里,会很堵的。还有,你是叫柳绿是吧。”她看了看左边那个簪了一支碧绿的簪子的侍女。 那侍女茫然点头。 小柳儿皱眉道:“我讨厌这个名字。我也不想为难你们,也不想日后再见你们。二位还是,收拾收拾,回老家吧。” 说罢,那二人便惊呆了。而后扑到小柳儿腿上,大哭道:“我二人再也不敢了!还请姑娘网开一面!网开一面啊!” 小柳儿被拽地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自己不过是让她们收拾东西回家,这二人为何反应如此大? 正纳闷着,便听神龙真人大喝一声道:“放肆!在本真人面前还敢如此对待黛绿姑娘!可见你二人是不能留了!黛绿姑娘说的已经非常清楚了!你二人是自己动手还是要去领了责罚?” 却见一个侍女咬咬牙道:“还望真人念在桃红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给桃红留个全尸。”说罢掐了个诀儿,一道绿光闪过,桃红便软绵绵地躺在地上,再无生机。 柳绿冷冷看了小柳儿一眼道:“我还以为你真是好心肠,原来也是个要立牌坊的臭婊*子。哼!”说罢也自己掐了个诀儿,一样的一道绿光闪过,柳绿也软绵绵躺下,同桃红二人,闭了眼睛仿佛睡了一般。 小柳儿心中大骇,她惊恐转头看向神龙真人。 那神龙真人眯着眼笑着,点点头道:“黛绿姑娘果然好手段,本真人开始还以为姑娘狠不下心呢。” 小柳儿大口喘气,胸前起伏不定,她简直要急哭了,开口道:“我,我,我不过是让她们收拾东西回家!何曾想过要她们性命!” 那神龙真人同新来的侍女一同惊讶地看着小柳儿。 一个侍女悄声道:“黛绿姑娘当真不知道,打发人回老家,便是要她这就魂归故里的意思?” 第四十六章;双*修你怕不怕 那神龙真人同新来的侍女一同惊讶地看着小柳儿。 一个侍女悄声道:“黛绿姑娘当真不知道,打发人回老家,便是要她这就魂归故里的意思?” 小柳儿颤抖道:“当、当真不知……” 那侍女低了头,看了看地上已经了无生气的二人,眼神中俱是惋惜。 神龙真人倒是轻轻笑了笑道:“歪打正着,可见,这二人今日身死,乃是天注定,怪不得旁人。况且,事情已经如此,也没有什么挽回余地,黛绿姑娘莫要自责,还是来尝一尝这块蟹黄酥,这可是我神龙观厨子费尽苦心才做出来的。”一面说着,一面将一块金黄的小小糕点夹到她碗中。那蟹黄酥外面裹了一层不知道什么,被炸得浑身金黄酥透,让人忍不住去尝上一口。 小柳儿心中本来还有些悔恨,听到神龙真人这么说,便浑浑噩噩拿起筷子夹住往嘴里送。只一口,觉得自己的味蕾被蟹黄的味道冲击得不知东南西北。 原来这蟹黄酥乃是特特拿了螃蟹身上最肥美的蟹黄,用蟹肉严严实实裹住,再用稠稠的酪沾了足足的粉,热火滚油油炸出锅。因为时间极短,所以,蟹肉的鲜嫩,倒还留着,并没有给油的味道败掉。反而外酥里嫩,口感极佳。 小柳儿吃了一口,简直欲罢不能,眯着眼睛享受着这难得的珍馐。 那神龙真人瞥了一眼旁边的随从,随从便悄悄的将那二人尸身抬出。并不曾惊动小柳儿。 而在神龙真人的殷勤招待下,小柳儿足足吃了半个时辰才停。 停下来之后,小柳儿也有些不好意思。 那神龙真人倒是非常坦然开口道:“黛绿姑娘自来了我神龙观,一直在房中休养,也不曾出门转转。今日天光大好,不知姑娘,可要随本真人去看上一看我神龙观?” 小柳儿这才想到,自己来了两三日了,大多时间,都是在房中酣睡,顿时面上羞红,开口便答应了。 那神龙真人带着小柳儿就出了门。一面慢悠悠走着看着这神龙观,一面给小柳儿介绍着神龙教。 据神龙真人所说,这神龙教可非同小可,它乃是上古时候,女娲大神留下的一支香火。 这神龙教第一位教主原是服侍在女娲大神身边的侍童,跟着女娲大神学会了不知多少法术,神通广大。 后来女娲大神神隐之后,这第一位教主便继承了女娲大神的教诲,在此创办了神龙教,济世救人。 小柳儿好奇道:“如此说来,神龙教历史很是悠久啊。但是,为什么现在看起来,香火,不是很旺盛啊。”她环顾四周,周遭都是静悄悄的,除了仆役,并没有半个信徒。 神龙真人感叹道:“原先,我神龙教也是盛极一时,信徒遍天下。后来出了些事情,有另外一支人马说自己才是真正的女娲后裔,诋毁我神龙教,还做出许多不堪之事。我教教主开始还觉得清者自清,并没有申辩,直到后来发现众人都已经被那边颠倒了是非黑白,自己已经百口莫辩的时候,才悔之晚矣。” 一席话听的小柳儿唏嘘不已,感慨道:“但是,被人误解多难过,能解释一些是一些也就是了。” 神龙真人道:“我等是愿意解释,可对方直接兵戎相见。还扬言说,我神龙教若是敢同天下解释,便要拿我教众开刀,还要杀我信徒祭天。可怜教主菩萨心肠,为了天下苍生,只得答应对方,不解释,也再不出世。为了兑现诺言,教主硬生生将整个神龙教都封入了这个结界,但也因此功力耗尽,羽化登仙去了。” 小柳儿感动道:“贵教主真是令人敬佩。便是圣人,也不过如此了。” 那神龙真人道:“教主虽然坦然,但是我们其他的弟子,却心里不忿的很,一直想替教主报仇。只是,这许多年来,一直都没有出现可以修炼神功的女弟子,这复仇大计,只能搁置下来了,真是难过得很。本真人也曾经四处寻觅,可寻觅了这许久,也半天头绪都没有。就在本真人觉得此生无望,只能放弃的时候,黛绿姑娘出现了,黛绿姑娘,简直是我神龙教的一颗福星。”他说着,笑盈盈看着黛绿,那眼神如三江春水,看得小柳儿害羞不已。 小柳儿低头道:“真人谬赞了,黛绿不过是一个普通女子,哪里称得上是福星。何况,能助真人一臂之力,乃是黛绿的荣幸。” 神龙真人道:“黛绿姑娘果真谦虚的很,这年头,美貌与道德并重的女子,可不多见了。” 小柳儿羞得脸都红了。 神龙真人道:“我神龙教一向很信命。黛绿姑娘这时候出现在我神龙教,是天赐的福分,也是姑娘命中注定,自然也是我神龙教的命中注定。这回我神龙教大仇可报,卢兄爱妻可寻回,黛绿姑娘自己也有了个好归宿。实在是,妙。” 小柳儿娇羞道:“真人莫要乱说。” 神龙真人道:“自然,也是本真人自己的命中注定。本真人的神功,可就全指望黛绿姑娘双修才能精进了。本真人这里,同黛绿姑娘先谢过了。” 小柳儿娇嗔道:“真人~” 那神龙真人听罢哈哈一笑道:“姑娘这边请。随我来看看练功房。” 小柳儿乖巧地随着神龙真人拐进了右手边的一个房间,看着这两扇大门气派的很,小柳儿本以为应该是个宽敞的房间,摆满了兵刃,里面乒乒乓乓有人在汗流浃背的练武。 却不料,进去一看,竟是一个个密闭的小房间,有隐约的香气袭人,间或还有魅惑的**传来。 小柳儿顿时小脸通红,她结结巴巴同神龙真人道:“真、真人,我们是不是走错房间了。” 那神龙真人看了看她,温柔笑道:“自然是没有的。我神龙教一向是男女双修,徒弟们这是在推功,并非在行那周公之礼。” 一番话说得小柳儿面红耳赤。 神龙真人笑道:“不知者常会误解,以为我们神龙教是淫邪教派。我笑世人看不穿呐。”说罢随手推开一扇门,却见房中有一精致卧榻,榻上二人衣衫整洁,双手相对,盘腿而坐。那女子面色潮红,娇吟不止。那男子满头大汗,喘着粗重的气息。 小柳儿正看得目不转睛,那神龙真人便将门拉上了。 小柳儿本身就出身贫苦人家,对于这事情,一向不怎么看重,十二三岁上嫁人生子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再加上之前在旖旎阁,见了不知多少这些事情;再加上被鸠噬天掳走的那段时间,身体已经被训练得十分敏感,也已经很贪图这鱼水之欢;再加上,被卢惜归救出来之后,自己一直都一个人清心寡欲的,这突然碰到娇喘阵阵,小柳儿一时间不禁有些腿软。 神龙真人见小柳儿也有些面色潮红,心慌意乱,哪里能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于是清浅一笑道:“说起来,黛绿姑娘也是答应了入我神龙教的,时至今日,本真人也没有教导黛绿姑娘任何东西,实在是罪过。不知黛绿姑娘,可愿此时同本真人学习一些本教的基本功?” 小柳儿一听,心跳便加快了几分,她哪里不肯,只是还有些羞赧,不肯点头罢了。 那神龙真人皱眉严厉道:“黛绿姑娘既然入了我神龙教,又答应了与本真人双修,这些事情,便是迟早要学习的,为何态度敷衍?难道黛绿姑娘,有意反悔不成?” 小柳儿心里一惊,忙不迭开口道:“不不不,黛绿并不是这个意思……” 那神龙真人没等她说完,便笑着开口道:“方才是逗姑娘玩呢,这双修乃是高级的功法,黛绿姑娘要开始修行的话,得从最基本的开始呢。不过,姑娘若是盼着同本真人双修,本真人,倒也可以助姑娘一臂之力就是。”那神龙真人此时的笑容,有些坏坏的意思,又有些魅惑。 小柳儿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点头称是。 那神龙真人见小柳儿点头,一个打横,便将她抱了起来,缓步朝外走去。 小柳儿又惊又羞,忙开口问道:“真人,真人这是要做什么。好羞人,快将我放下来。” 神龙真人道:“黛绿姑娘一双三寸金莲,走的实在有些慢,本真人抱着,倒还快些。姑娘莫要乱动,万一本真人一个不小心没抱稳,姑娘可就摔下去了哟。” 小柳儿又羞又怕,只得嘤咛一声,将脸埋在那神龙真人怀里,不去看他,也不去看周围的侍从。 那神龙真人倒也老实,一路上走得飞快,并没有刻意去碰触小柳儿。 没一会儿,那神龙真人就已经来到了小柳儿的卧房,将她轻轻放在床上。 小柳儿一张粉脸已经涨得通红。她坐在床上,颇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神龙真人。 那神龙真人坏坏一笑,老实不客气地坐在小柳儿身边,坏笑着盯着她,开口道:“怕不怕?” 那什么,**的应该都是双*修。今天没有力气改了……明天再改…… 第四十七章;修炼有风险 小柳儿一张粉脸已经涨得通红。她坐在床上,颇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神龙真人。 那神龙真人坏坏一笑,老实不客气地坐在小柳儿身边,坏笑着盯着她,开口道:“怕不怕?” 小柳儿何曾碰到过这场面,她只得将锦被一角紧紧抓住,攥在手里,低着头不看那神龙真人,也不说话。 那神龙真人还是一脸坏笑,只是他并没有继续同小柳儿说话,而是起身去外厅,端了个托盘过来。一个人坐在窗边的方桌旁,将托盘上的各种器皿挨个放下,又丢了几枚枣核碳到一个红泥小火炉里头,眼见得这是开始点火烧水,要准备煮茶。 小柳儿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她又是不解又是好奇地抬眼看了看那神龙真人。 却见那神龙真人动作熟练地温杯烫盏,手中一只小小的紫砂壶已经油润有光泽,看起来不像是喝茶的器皿,倒像是掌上的玩物。 那神龙真人手法熟练地开始了乌龙入宫、悬壶高冲、刮顶淋眉、熏洗仙颜,转瞬间,就已经到了若琛出浴。 小柳儿在一旁看着心里又是惊叹,又是焦急。方才已经觉得自己有些情动,可总归是个姑娘家,怎么好自己主动说起这事儿?再说,这神龙真人竟然还有这么一手泡茶功夫,手法精妙熟练,看到便已经是极大的享受,那茶香已经飘来,小柳儿闻着,只觉得诱人。 正想着,那神龙真人已经关公巡城完毕,正在韩信点兵。澄澈的浅碧色的茶汤在浅口白瓷杯里荡漾着清香,让人忍不住想要轻轻啜饮上一口。 神龙真人轻轻端过一杯给小柳儿。 小柳儿欣喜接过,闻了一闻,清香扑鼻,让人心情愉悦。 那神龙真人双手抱怀,笑道:“黛绿姑娘喝杯茶先。” 小柳儿轻轻啜饮了一口,入口有些苦涩,但是很快就回甜了,香气也很高,只一口,小柳儿便觉得唇齿留香,满口清甜。不由得开口道:“好茶!” 神龙真人笑着接过已经空了的茶杯,开口道:“黛绿姑娘,可还喝得习惯?” 小柳儿点头:“这茶乃是黛绿平生喝过最好的茶。” 神龙真人开口道:“姑娘此时,心里可舒缓了一点么。” 小柳儿原本是有些平静了的,被这神龙真人一说,顿时又两颊绯红。 那神龙真人笑着坐了过来,看着小柳儿道:“黛绿姑娘莫要紧张,也莫要害怕。本真人,是不吃人的。” 小柳儿忍俊不禁,笑了出来。 神龙真人也笑了笑,脱了靴,上得床来,将两腿一盘,同小柳儿调笑道:“黛绿姑娘,可要本真人帮忙脱下绣鞋?” 小柳儿哪里好意思让神龙真人同自己脱鞋,她赤红着脸,自己脱去了一双绣花小鞋,羞答答同神龙真人面对面坐了。 那神龙真人见小柳儿仍是满脸的红晕,也不说破,只开口道:“姑娘既然是个没有接触过修道的,那今日,本真人就先用真气给黛绿姑娘引导一下,这样黛绿姑娘能直接体会到,我教神功是如何运气的,顺便,也可以给姑娘活络一下筋脉。至于内功心法口诀么,待明日,本真人再给姑娘拿来。” 小柳儿点头称是。 那真人抬起双臂,将一双手掌对着小柳儿,示意她同自己双手相对。 小柳儿含羞带怯抬了手,同那神龙真人对上了。她正觉得真人掌心烫人,便听那神龙真人道:“黛绿姑娘,本真人要开始了。还请黛绿姑娘闭上眼睛,细细感受一下真气在体内的循环。” 小柳儿听罢,连忙闭上了眼睛,没一会儿就感觉到一股细细的温暖暖气流从神龙真人的掌心传递了过来,沿着自己的小小手掌,顺着手臂开始向身体里面传递。自己顿时感觉到身体经络的一阵畅快。 但是,还有另外一种暖流也袭来,这暖流来的轻缓,并且,似乎面积很大,也是从手掌开始,将自己一寸寸地包裹了起来,仿佛去泡温泉一般地,将自己一寸一寸地浸润了,每一寸肌肤,都仿佛被轻柔抚摸过。 小柳儿舒服的浑身一颤,然后就感觉到那大面积的暖流沿着自己的双臂,缓缓涌向自己的身体。 小柳儿不由得仰起脖子,轻吟出声。她好像明白了,为什么练功房中会有那么*的动静。虽然未曾宽衣解带,但这浑身酥麻的感觉,却一点也不输颠倒衣裳。 她一面眯着眼睛享受,一面也觉得有些奇怪。之前也有听人家说书,都说真气是,在身体里循环成个什么小周天什么的,然后慢慢才能汇集得越来越多,然后功力大增。为什么自己感觉到的这真气,除了确实有一股是在身体里沿着固定的路线在游荡,还有一股,仿佛透过自己的衣衫,直接摸上了自己的身体呢? 只是,这仿佛抚摸一般的真气,实在是让人太过享受,她很快就放弃了去思考,全身心的去体会这真气带给自己的酥麻。她只觉得自己快要坐不住了,简直马上就要瘫软在床上,再也起不来。 闭着眼睛的小柳儿并不知道,她感觉到的游走在身体里的那固定循环的真气,是一股白色的气体,从神龙真人的掌心传递出来,直接推到她的掌心之中,然后进入筋脉,开始在身体里循环。这是货真价实的真气。 可还有一股黑色的气体,如同迷蒙的雾一般,它从神龙真人的手臂上开始蔓延,沿着小柳儿和自己抵在一起的手,缠绕上她的手臂,并且一路从她衣袖之中游走进去,弥漫包裹住了她身体的每一寸皮肤。小柳儿感觉到的肌肤的触感,便是这黑色气体沿着她身体蔓延的结果。 那神龙真人特意放慢了速度,让真气在小柳儿体内慢慢循环着,一面让那黑色气体包裹住小柳儿全身。 小柳儿已经浑身都是潮红,若不是被神龙真人抓住了手,想必已经瘫软在床。她只觉得遍体酥麻,一重一重的酥麻感觉直冲天灵盖。简直欲仙欲死。 待那黑色气体终于笼罩住小柳儿全身的时候,那白色真气,也刚好完成了一个周天的循环。 神龙真人不动声色地收回了黑色的气体,那一丝真气倒是留在了小柳儿体内。 神龙真人看着不停喘息、状若濒死的小柳儿,轻轻将她温柔抱好,平躺在床上,给她盖上了被子,然后笑道:“本真人已经给姑娘疏通了一下筋脉,那真气便留在姑娘体内,它会自行循环,姑娘自己感受一下,便可知道。” 小柳儿哪里还说得出话来,只看着那神龙真人自行安排。 神龙真人继续笑道:“今日第一次给姑娘梳理筋脉,看姑娘样子,也是累到的了。本真人就此告辞,黛绿姑娘,好生休养着。本真人,明日再来看姑娘。” 说完点点头,转身便走了。 小柳儿想挽留一句,却发现自己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只得眼睁睁看着神龙真人离开。小柳儿躺在床上,身体不住回忆着方才的爽快。那简直是,从未有过的感觉。正当那酥麻感觉已经游遍了自己的双臂、双腿和胸腹,正要往脐下三寸飘过去的时候,就听神龙真人说收功结束。 怎么可以这样,她只觉得自己被彻底打开正要释放的时候,竟然收功了。 她磨蹭着双腿,只觉得浑身又舒服、又不舒服。 再说那神龙真人,他出了门,便掐了个诀儿,将这屋子封了起来。尚未来及转身,便被人从身后拥住。只听那人娇滴滴开口道:“我的亲亲的真人,你可是,有好久没来看人家了。” 【昨天突然生病去了医院,很抱歉停更了。明天双更。】 第四十八章;亲亲的云纱小心肝 再说那神龙真人,他出了门,尚未来及转身,便被人从身后拥住。只听那人娇滴滴开口道:“我的亲亲的真人,你可是,有好久没来看人家了。” 神龙真人也是一笑,开口道:“我的亲亲小心肝,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说罢转身,反手抱住那人。 只见来人是一个千娇百媚的女子,着了一身嫣红的纱裙,纱裙长及脚踝,那女子裸着一双玉足,赤着脚站着,细细的脚踝处,还套了一对金铃,行动起来,叮当作响,清脆的很。 再加上,那纱裙不知是何材质制成,竟然是半透明的,这女子行走间,朦朦胧胧**无限,再加上脚踝处叮当作响的铃声,当真是旖旎的很。 这女子伸出手臂勾住神龙真人脖子,笑道:“她们见天跟我说宫主大人的男装扮相俊俏的很,将整个暗花界的男人都比下去了。开始啊,我还不信呢,只以为她们在说笑,谁知,这句竟不是玩笑。当真是俊俏的很呐,我亲亲的神龙真人。”最后神龙真人四个字,她一字一顿,说的极为戏谑。 神龙真人故作恼怒道:“大胆,既然知道我乃神龙真人,竟敢如此无礼!不过,看在你品味还不错的份儿上,本真人,且饶你这一回。”说罢将那女子纤腰一把搂住。 那女子眼见得是惯熟的,吃吃一笑,伸手抚上神龙真人的脸,道:“我亲亲的宫主大人,当真是,怎么样都好看的。” 神龙真人搂着那妖娆女子就往外走,一面走一面道:“我原本应该是说,让你们那边随便出来个小丫头也就是了。怎么你自己巴巴儿的跑过来了。” 那妖娆女子道:“还不是人家太久没有见宫主大人,这好容易有个机会,当然不能放过啦。” 神龙真人笑着指着她的额头道:“又乱讲,如果连你都是太久没有见过本宫,还有谁是经常见本宫的?要我说啊,你不过就是心里吃醋。” 那妖娆女子憋着嘴道:“宫主大人知道也就是了,还非要说出来。” 神龙真人笑道:“偏偏你是个醋坛子,这点醋都要吃。这可是被人甩一耳光呢,你也愿意?” 那妖娆女子将神龙真人一把抱住,把一颗小脑袋埋在他怀里道:“为了宫主大人,云纱什么都肯。” 那神龙真人道:“我的好云纱,那就苦了你了。事成之后,自然有你的好处。” 云纱笑道:“还是我的亲亲宫主最疼云纱了。” 神龙真人但笑不语。 云纱继续道:“不过,我的宫主大人,为何第一次给那小阴人运气,您就直接用了墨绫?会不会,太早了些?” 那神龙真人听罢,脸色就阴了下来,闷闷不乐开口道:“还不是鸠噬天那夯货,发现了小阴人居然自己偷偷先用过了,若不是这次出了事情,只怕这小阴人还到不了我手上。” 云纱讶然道:“他竟如此大胆?” 神龙真人不屑道:“这夯货,整日里只巴望着那点皮肉快活,偏偏是能一眼得知女子体内是何等形状。能让他如此铤而走险,你想这小阴人,得让他多*。” 云纱吃吃一笑道:“又是名器,又是天阴体质,果然是让那夯货把持不住。啊,如此说来,宫主大人真是聪明绝伦,既然是给那夯货破了身子,自然没有体会过温存体贴,宫主大人先用了墨绫让她好好享受了一番,又不满足她,如此一直吊着她胃口,想来,于*一道,这小阴人,是**定了。” 神龙真人哈哈大笑道:“云纱你可知,这小阴人即便没有本宫用墨绫手段,于*一道,也是**定了的?” 云纱不解道:“还望宫主大人解惑。” 神龙真人神秘地看着她,开口道:“鸠噬天那夯货只看得出来肉身形状,却看不出来女子心性。这女子,是个天生就贪淫的。若本宫所料不错,只怕本宫带她去练功房的时候,这小阴人,就已经春心大动了。” 云纱又是吃吃一笑道:“既然如此,宫主大人为何还要用这手段?” 那神龙真人将云纱打横抱起,邪魅一笑道:“自然是因为,本宫一早就感觉到云纱在门外,墨绫的滋味,我的亲亲云纱,可是清楚得很。嘿嘿,想必这时候,我的亲亲云纱,也已经按耐不住了吧。” 那云纱一笑道:“讨厌啦,宫主大人还是这么爱欺负人,真是坏的很。” 说话间,二人已经来到卧房,神龙真人一面笑着,一面将云纱放在榻上,又是一场春意无限。 再说小柳儿,好容易才褪下身体的酥麻感,美美睡了一觉。不觉就已经第二天,日上三竿时候了。她睁眼时候,又看到神龙真人的身影在外厅。 那神龙真人仿佛能感觉到自己醒来一般,爽朗一笑,同自己问了早安,然后就在外厅等自己梳洗打扮。 小柳儿打扮妥当过去外厅,一眼就看到,方桌之上,仍然如同昨日一般,满桌子的精致点心。 小柳儿羞赧道:“真人每日里盛情款待,黛绿着实受之有愧。” 那神龙真人笑道:“黛绿姑娘受着便是,美食当前,何须多言。” 小柳儿羞答答坐下,开口问道:“不知真人今日要传授小柳儿何种心法?” 神龙真人笑道:“昨日还没将神龙观看一遍,今日继续便是。至于心法口诀,黛绿姑娘莫要心急,这事情,不在一时。姑娘先安心住着。”一面说着,一面将点心夹到小柳儿的面前。 小柳儿原本心下有些为卢惜归着急,不过听到神龙真人说如此,也就只有点点头应了。 那神龙真人殷勤依旧,小柳儿吃一个,他夹一个,决不让小柳儿面前空着。松子鹅油卷、藕粉桂花糕、奶酪酥皮盏、水晶蝴蝶饺还有许许多多的吃食,都精美异常也美味可口,吃的小柳儿满足不已。 吃饱喝足,二人便出了门,神龙真人带着小柳儿慢悠悠走着,一面走一面介绍着。 “黛绿姑娘,这边请。我神龙教因为是信封着女娲大神,所以虽然说起来叫神龙观,但其实,三清四御都是不供奉的。我神龙教供奉的,除了天地,便只有女娲大神一人而已。黛绿姑娘这边请,这边乃是我神龙观的祠堂院,里面供奉着女娲大神的金身像。” 说着,便到了一个幽静的院落门口,这门用料虽好,但是一看就是经了年岁的旧物,再加上这门实在是小了点,仅容两人并肩。小柳儿便以为这是个小院落,也没在意。 神龙真人轻轻推开木门,二人过了影壁,小柳儿才发现,这院落里竟是想不到的宽敞。 进去之后,并没有常见的房间院落,而是非常大的一片青石板的平台,往前几十丈许,能看到一汪清澈的莲花池,当中一块青碧的莲花座上,站了一尊金身雕像。雕像背后便是青葱的绿树环绕,衬着背后的蓝天白云,小柳儿一时被这美景震慑到了。 神龙真人引着她,边走便道:“想必,黛绿姑娘还不知道,我神龙观乃是建在山顶之上的。来我神龙观,要先爬到山顶,才能叩击大门。” 小柳儿敬佩道:“果然好地方。” 神龙真人笑道:“姑娘现在所在的地方,乃是我神龙观的最高点了。” 小柳儿道:“恩,神龙观,真是大,若是一个人出来,保不齐是要迷路了的。” 神龙真人坏笑一声道:“可是,黛绿姑娘,这里,并不是我神龙观全部。” 小柳儿讶异抬头看了看神龙真人。 神龙真人自顾自开口道:“女娲大神的金身后面,是有栈道可以下山的,半山腰有个藏经阁,下到山谷,还有更大一片的地方,也是我神龙观的。姑娘先前看到的,只是我神龙观在山顶上的部分罢了。乃是我神龙观入世时候,让信男信女来参拜的所在,所占不过神龙观十分之二三而已。” 小柳儿惊讶道:“神龙观竟然如此之大。” 说话间,便到了那一汪碧池的旁边,有几个侍卫模样的人在一旁逡巡守卫,见了神龙真人也不过点头而已,并未行礼。 神龙真人道:“这些乃是我神龙教的神龙卫,全是最精锐的战士,他们的职责永远在还有一个,就是看守女娲大神金身不被损害,其他时候,并不听从其他任何人的任何指令。即便是见到本真人,也不用下拜行礼。” 可小柳儿看着那女娲大神的金身便傻了眼,根本就没听到神龙真人在说什么。 只见那一汪碧池的中间,有一块通体青碧的玉石,这玉石质感极好,透着阳光和水光,已经熠熠生辉。 那玉石之上,盘着一圈蛇尾,直直支撑着一个女子的身形。 那女子头戴花冠,五官如玉,微微闭着眼睛,双手捧在胸前,掐了一个不知道叫什么诀儿的姿势。头发同身后飘带,都飘逸得很。可裙摆过了腰没多久,便没了。换成了十六条金色小蛇沿着裙边褶皱垂下,蛇头还挺立起来,直勾勾盯着四面八方的来人。 小柳儿被一条小蛇盯着,突然感觉有些紧浑身发毛,仿佛下一瞬的时候,那小蛇就要伺机而动,扑向自己的喉咙。 第四十九章;大手笔的藏经阁 小柳儿被一条小蛇盯着,突然感觉有些紧浑身发毛,仿佛下一瞬的时候,那小蛇就要伺机而动,扑向自己的喉咙。 正想着,那神龙真人喊了自己一声,她不由得转头去看那神龙真人。 神龙真人笑道:“黛绿姑娘怎么看的这么入迷,本真人喊了姑娘好几声姑娘才答应。” 小柳儿面上一红道:“这女娲大神的金身实在是精美,不知不觉便看入迷了。” 神龙真人笑道:“不妨事,黛绿姑娘这边请。”说着,将她引着去了那金身雕像的身后。 要去走栈道,就要先将这女娲大神的金身绕个半圈。可这女娲大神裙摆下垂下的十六只小金蛇,也是将女娲大神围了一圈。 小柳儿一面走,一面觉得心里发毛。她总觉得那蛇的眼睛在死死地、不怀好意地盯着她。不管她走到哪个方向,都会有一只蛇盯着自己。 她不觉加快了脚步,紧紧跟在神龙真人的身后,大步走过那金身雕塑。 绕到苍松背后,小柳儿看到了一条栈道,松松散散地挂在山体之上。小柳儿顿时有些惶恐,她这才知道,这山,真挺高的。 透过缭绕的云雾,倒是能看到山谷如同指甲盖大小的房子。可是,若是低头看看栈道,透过木条之间的空隙,看一眼,便让人头晕眼花,不敢迈出脚步。 还好旁边有一条锁链,能捏住锁链,总算还不至于太害怕。 小柳儿扶着锁链,犹豫着不敢迈出脚步。 一旁的神龙真人却一拍脑门,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带了歉意开口道:“啊,忘了黛绿姑娘此时还没有内力在身。怪我怪我。” 小柳儿看了看神龙真人,不明白走栈道同内力有什么关系。 那神龙真人勾起一边唇角,微微邪魅一笑道:“这里,先给黛绿姑娘赔个不是,还望姑娘莫怪。当然,也希望姑娘,莫要乱动。” 小柳儿正在纳闷,不提防,那神龙真人一个打横,就把自己抱了起来。小柳儿一声惊叫,只得紧紧抓住那神龙真人衣领。 神龙真人低着头,凑近小柳儿,魅惑一笑道:“黛绿姑娘可莫要抓的本真人这么紧,本真人若是一个不慎,一脚没踩准,黛绿姑娘,可就同本真人殉情了呢。” 小柳儿本来就在害羞,听到“殉情”二字,更加脸红心跳。只得微微松开一点手,不去看神龙真人近在咫尺的那张俊俏脸蛋。 神龙真人偏偏还特意低头看她,促狭道:“黛绿姑娘还是揽住本真人脖子会好些。” 小柳儿哪里好意思直接伸手去勾真人脖子,只咬着牙摇了摇头。 那神龙真人也不解释,只笑笑道:“黛绿姑娘小心着,我们走了。” 说罢,纵身一跃,朝着栈道跳了过去。 刚刚跳起,小柳儿便惊叫一声,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再顾不得害羞,赶忙伸出双手,死死搂住神龙真人脖子。 那神龙真人一面跳,一面还有闲情逸致调笑小柳儿:“黛绿姑娘方才不是害羞的很,不肯伸手的么?” 可小柳儿这时候,除了尖叫,嘴里已经发不出第二个声音了。 那神龙真人轻笑着,并没有停下自己脚步,蜻蜓点水一般,迅疾而又轻快。这山体形状并不规则,但这并不妨碍神龙真人跳跃的准确性,他似乎连看都不看一般,随意跳起又随意落下,便踩踏到一根木头,然后再纵身跳起,再准确落下。 动作如行云流水,端的是潇洒的很。 没一会儿,那神龙真人便已经落到一出平台。他轻轻放下小柳儿,开口道:“黛绿姑娘可以睁开眼睛了。” 小柳儿怯生生睁开眼睛,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那神龙真人笑道:“黛绿姑娘这可是在说本真人学艺不精么?在本真人怀里,还如此胆战心惊,真是好生让人心痛。” 小柳儿讷讷道:“真人道行,自然是高深的,只是,只是黛绿自己有些,胆怯而已。” 那神龙真人本就是揶揄她,轻轻一笑之后,也就罢了。他指着这半山腰的建筑道:“黛绿姑娘,这里便是我神龙教的藏经阁。” 却见沿着山体,被人不知怎么凿出一个硕大的洞穴,高三丈有余,进去一看,凿了也有一丈的宽,更是沿着山体,凿了几乎半圈,目测一下,也是有五六丈的样子。 小柳儿正在惊叹不已,那边便有看守弟子过来行礼。 神龙道长随意挥了挥手,同一名看守弟子道:“本真人有事先行离开,你且带着黛绿姑娘,一览藏经阁。一个时辰之后,本真人自会前来接人。” 那弟子恭敬行礼称是。 小柳儿瞪大眼睛看着神龙真人,那神龙真人看着她歉意一笑道:“原本今日是没事的,可是,它来了。”他伸手一指,却见外面天空,飞来一只小小的鸟儿。 那鸟儿通体雪白,一双眼睛灵动的很,它脚上绑了个小小的信筒。 神龙真人打开信筒,拿出一张小小纸条,看完道:“这白哥儿乃是个重要之人的信使,本真人不得不先离开一趟。黛绿姑娘莫要着急,我神龙观的藏经阁,也是很有意思的。啊对,这里还有些内功心法的书,姑娘不妨看看,本真人去去就回。” 说罢,踩着栈道,更加快速地朝下就跳了下去,几十丈的高山,这神龙真人不过一眨眼,便到了山底,小柳儿看直了眼睛,这才知道,方才已经是神龙真人放满了的速度了。 她正想着,却听那看守弟子开口道:“黛绿姑娘?” 小柳儿忙不迭答应道:“正是黛绿,不知这位道长,如何称呼?” 那看守弟子忙道:“黛绿姑娘可折煞我了,唤我小宁就可以了。” 小柳儿点点头。 小宁恭敬道:“不知黛绿姑娘,修炼的是哪一门内功心法?” 小柳儿赧然道:“尚未、尚未开始修行。” 小宁更加恭敬道:“不妨事不妨事,姑娘暂且小坐,待我去取些内功心法过来给姑娘自己挑选便是。姑娘先喝杯茶。” 说完引着小柳儿在石桌旁坐下,便匆匆离开。 小柳儿在石桌旁坐下,捏着一个海棠冻石杯,好奇地环顾着四周。 这藏经阁,并没有书架。 只有一张又一张硕大的帘幕。 可是,这不是很奇怪么? 小柳儿一时好奇,便走了过去,掀开了帘幕的一角。便张大了嘴巴,惊讶的不能行。 原来,这藏经阁是硬生生在山体上,凿出一个一个的格子用来放书。 这洞府果真是个大手笔,小柳儿一面想着,一面抽出一本书。这才发现,在书下面,竟然垫了最好霜环锦的软垫,防潮吸水,以免这书受损伤。 这霜环锦,可不是什么大路货,一向是寸金难买,有价无市的稀罕物儿。多少达官贵人以有霜环锦的衣裳为荣,可这里,竟然将它拿来垫书。 真是,奢侈的不像话。 小柳儿正想着,那小宁已经带了许多经书回来。 小柳儿放下书,回到石桌这边,听小宁一本一本地介绍着。 小宁倒是认真,将每一本的来源、功法特征、修炼的难易程度、全部据实以告。 可小柳儿一个对于修炼完全没有接触过的人,听的只是一头雾水。 她愣愣地听着小宁耐心细致地介绍完了,恭敬地问她:“我神龙观的内功心法,大致就这么几类,不知道黛绿姑娘,对哪一种比较有兴趣呢?” 【卡了剧情,所以没有在十二点之前上传……很抱歉】 第五十章;藏经阁的阴谋【1】 小宁恭敬地问她:“我神龙观的内功心法,大致就这么几类,不知道黛绿姑娘,对哪一种比较有兴趣?” 小柳儿不知如何回答,正在想要怎么说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勾魄夺魂的嘤咛从这藏经阁的最左边传来。 小柳儿诧异抬头看着小宁,开口调笑道:“这藏经阁,原来不止藏了经书,还藏了佳人。” 小宁面上有些微红,有些慌乱道:“黛绿、黛绿姑娘莫要笑我。” 小柳儿好奇问道:“难道那是,你的双修伴侣?我们来到之前,你们正在双*修练功么?” 小宁面上青红不定,讪讪一笑,也没说话。 小柳儿以为这小宁害羞,不肯说,只默认了便是。于是笑了笑,心里又想到了昨日那神龙真人给自己推功时候的*滋味,一时间有些心猿意马。于是,伸手拿了小宁放在桌上的经书来看,省得自己面红耳赤,有失庄重。 刚翻了没两页,便听到小宁开口道:“这桌上的心法内功,大概都不适合黛绿姑娘修炼呢。” 小柳儿诧异抬头道:“不适合我修炼?既然不适合,为何还要拿给我?为何不给我适合我修炼的内功心法?” 小宁笑笑,答非所问道:“我神龙教的藏经阁,有个地方,一向是个禁地,我等一概不准入内。这禁地之中存放的内功心法,才是我神龙教最上乘的内功心法。黛绿姑娘既然是神龙真人亲口宣布的神功修炼者,又是神龙真人的双修伴侣,想来,外面的这些内功心法,都是入不了黛绿姑娘青眼的,唯有禁地之中,最最上乘的内功心法,才配的上黛绿姑娘修炼。” 小柳儿一听,不由得笑了出来,深以为然。虽然她来这神龙教还没几日,对着神龙教了解实在是并不深。但是,因为这个特殊体质的原因,所有的侍从侍女对待自己都恭敬有加,她不了解神龙教、不了解神功,却很清楚自己理应享有最高待遇。 所以,听到小宁这么恭敬地回答自己,心中只觉得这小侍从上道,一时间不禁飘飘然起来,端着架子放下手中的经书,起身对小宁道:“前面带路。” 小宁深深弯下腰,行了个礼,“黛绿姑娘,这边请。”说罢转身朝着那嘤咛声去了,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小柳儿跟在小宁身后,朝着左边走了过去,不疑有他。 这藏经阁的左边,同右边是一样的规格大小,只是最外层的山体,并没有给凿开。若是不点蜡烛,还有些黑黢黢的,越是往里面走,越是有些回声,让人有些心里发慌。 小柳儿跟着小宁走着,那嘤咛越发的酥麻入骨,也越发的清晰。 小柳儿听的有些面红耳赤,还好是走在后面,而且这里光线并不好,没人看得到。 没一会儿,便走到一面红色落地的帷幕之前,这落地的帷幕借着走道旁的微弱烛光都有隐约的光泽反射回来,眼见得不是凡品。 小柳儿不禁伸手摸了一摸,这帷幕入手柔滑,仿佛流水一般从手里划过。小柳儿心里大惊,这竟是天蚕丝制成的天蚕锦。一匹抵万金! 她不禁开始好奇,这至少价值十万金的天蚕锦的帷幕之后,到底有些什么。 小宁开口道:“黛绿姑娘,这里便是我藏经阁的禁地,区区在下是没有权限进入的。唯有黛绿姑娘自己进去,随意挑选些内功心法来看。” 小柳儿有些不乐意,开口道:“你不陪我进去,我若是找不回来路,可怎么是好?” 小宁微微一笑道:“黛绿姑娘说笑了,这禁地里面,只是一个圆形的石室罢了。姑娘走一圈也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哪里能找不回来路。” 小柳儿点点头,不疑有他,颇有些气派开口道:“如此,你乖乖守在这里等我回来便是。” 小宁又是深深鞠躬行礼,往旁边一站,便不再乱动,仿佛戒备森严的看守一般。一时间,让小柳儿心中颇生好感。 她冲着小宁嫣然一笑,带了些傲慢地伸手捏住天蚕锦帷幕的一角,慢慢掀开,轻移莲步,迈了进去。 帷幕轻轻落下,小宁唇边的笑容明显了起来。 “进去了?”一个声音响起。 “回宫主大人话,那小阴人,已经进去了。”小宁恭敬有加地回答。 那问话之人,赫然是那神龙真人,他继续问道:“那东西,可放好了?” 小宁恭敬回答道:“今日取来之后,便放在了桌子上。” 神龙真人听罢满意拍了拍小宁的头道:“做的不错。等下,还要辛苦你和小白一下。” 小宁恭敬回答道:“有幸为宫主大人做些事情,乃是我等的荣耀。” 神龙真人点头道:“云纱一直说你是个激灵鬼,果然没说错。” 小宁恭敬回答道:“宫主大人谬赞了。” 神龙真人道:“依你之见,那小阴人,多久能发现暗门?” 小宁想了想开口道:“若是在平时,那暗门还是有些难以寻找的。不过,有蓝羽在里面的话,想来,最多不过一盏茶的时间。” 神龙真人满意点点头,再不言语,同小宁一同等在门口。 再说小柳儿,她掀了帘子的时候,心里还志得意满,颇以为自己高人一等,着实的傲慢。 待到进去之后,看到这石室,竟是个椭圆形状,好似一枚蚕蛹。 四周的墙壁上,倒是没有遮上帷幕,一个个放着经书的洞窟,密密匝匝地被雕琢在墙体之上。因为摆了经书,倒还不至于太吓人。 这石室的正中央,有一张小巧精致的石桌并四张石凳。 小柳儿缓步走了过去,发现上面竟然还有一只小巧的酒壶带酒盅。她好奇拿起酒盅,竟还有些晃荡,眼见得,里面是有东西的。 她一时好奇,就将那酒壶慢慢倾斜,倒了一点在酒盅里。仅仅一点点,就已经异香扑鼻,这些日子被神龙真人好吃好喝给喂得有些口馋,一时间有些禁不住**,便喝了一口。 这一口下肚,小柳儿竟感受到昨日神龙真人给自己疏通经络时候的那种浑身被浸润的感觉。 刚刚喝过酒的嘴唇,突然开始有些微微发干,不,不止是嘴唇,小柳儿觉得浑身都在慢慢发热。在这清凉的石室之中,她竟有丝丝汗意。 只是,这感觉随着这一口酒的下肚,便慢慢褪去了。 小柳儿攥紧了酒盅,她还沉浸在那种愉悦中,不可自拔。 这感觉太享受,她有些舍不得。 小柳儿看着酒壶,眼睛里,简直要冒出火来。她心想,把这一壶酒都喝完,会不会,不大好?毕竟,这里是禁地,放在这里的东西,想来,大概不是可以随意使用的。 但是,她想起那种舒爽的感觉,就浑身发麻,好想,好想再感受一次! 就一次! 一杯!我只再喝一杯!不会被发现的! 小柳儿这么想着,颤抖着手,捏着酒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舒坦。 她仰着头,眯着眼,感受着来自身体每一寸皮肤的酥麻爽快。 只是,这感觉,也很快褪去了。 小柳儿睁开眼睛,遗憾地看着手里的酒盅。狠狠心,还是将酒壶和酒盅,都放在了原位。强迫自己站起身来,离开了石桌。 小柳儿沿着石屋的四周开始走动,伸手取阅着不同的经书。 她完全没有任何修炼的基础,自然是不能理解这些经书到底有何不同,可是她知道,若是自己在那石桌旁边坐着,一定会将那酒壶里的酒,一口气全部喝完的! 她真的想! 可是,她不敢。 她只能强迫自己离开石桌,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正勉力走着,又听到一声喘息声,不过这次,是个男人。 隐隐约约传来的粗重的呼吸声,还带了隐忍和力量。 这一声喘息,仿佛就勾起了自己身体刚才的所有酥麻感。 小柳儿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就变成了一团浆糊,这时候,除了再去喝一杯那魔一般的酒,就再也没有别的念头。 于是,三步并作两步冲到石凳旁,干脆利落地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然后再一杯。 再一杯。 再一杯。 这酒液下肚,仿佛在腹中,燃气一团火,这火倒也不灼热,就是一直在撩人。小柳儿感觉到一丝一丝的阴热沿着腹中那团火,朝着自己的四肢,慢慢散布出去。 仿佛,有一双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手臂、小腿、还有…… 小柳儿只顾着让身体舒服的感觉继续,哪里还管得了其他许多。 万一真是不能碰的,仗着自己特殊身份就好。 这神龙教这么多年就等来自己一个人特殊体质的人,想来自己就是喝上个一两壶的酒,也不是什么大事。 小柳儿这么想着。她完全沉浸在身体的欢愉之中,丝毫没有在意,为何自己一杯接一杯地喝了数十杯,这酒壶,竟然还没空。 正喝得浑身发热,晕乎乎不知今夕何夕,小柳儿再次听到了那一声充满了男人气息的呼吸声,急促而又粗重。 小柳儿这时候已经被勾起了浓浓的欲火,哪里还受得了这声响。 她迷离着双眼,挣扎着直起身子,扶着墙壁,摸索着寻找那声音的来源。 她只觉得,这时候,若是有个男子在跟前,只怕自己会立时扑上去,行那周公之礼。 第五十一章;藏经阁的阴谋【2】 小柳儿这时候已经被勾起了浓浓的欲火,哪里还受得了这声响。她迷离着双眼,微微张着嘴巴,整个人贴在墙面上,四处摩挲。 这时候,若是有个男子在跟前,只怕自己会立时扑上去,同那男子行周公之礼,不拘那人是谁。 小柳儿扶着墙壁,摸索着乱走着。 那喘息的声音近在咫尺,仿佛一个转身,就能看到那喘息的男子笑盈盈看着他,张开怀抱等着拥住她。小柳儿想的脸上发烫,心里发痒。可偏偏就是找不到。 小柳儿心急如焚,她只觉得浑身发烫,碰到这冰凉的墙壁似乎还要舒服一点,手不禁在墙壁上乱摸着,感受着丝丝凉意的墙壁,似乎还好受些。 小柳儿正乱摆动着,突然觉得自己的手好像碰到了一块什么突起的东西,只听到,“啪嗒”清脆的一声响。 然后就传来了齿轮转动的声音,还有铁链哗啦啦划过的声音,还有硕大的石块摩擦的声音,仿佛一个硕大的磨盘,靠着铁链和齿轮在转动。 而这声音,就在身后。 小柳儿扶着墙壁回过身,眼睁睁看着自己方才坐过的石凳连带着石桌的那块地面,画了一个规规整整的太极图。 而,被画上了图形的石块,就慢慢升了起来,直到,有一人高。 小柳儿目瞪口呆地看着那硕大的岩石旋转升起,而在露出来的石头上,还开了个规规整整四四方方的门,里面,隐约还透了光。 显然,这是另一个房间。还是个,异常隐秘的所在。 那喘息声,就从这里面传来!难怪刚才一直听到声音,但是就是找不到人。 小柳儿忍不住好奇,缓步走了过去。伸手扶住石门边缘,探头往里面看了看。 小柳儿满以为能看到些香艳场景,却不料,这门进去,只有螺旋而下的石阶而已。 那喘息声,还在石阶以下。 小柳儿犹豫了一下,到底,要不要下去呢?毕竟神龙真人说一个时辰之后来接自己,也不知道现在过了多久了,有一个时辰了么?万一他来的时候,自己正在下面,被人发现窥探密室什么的,会不会,不太好。 再说,也不知道下面到底有多深呢,万一走了很久还没有走到底怎么办? 万一这里面,有什么神龙真人不愿让人知道的东西怎么办? 她只觉得脑袋好像浆糊似的,一时间,有些拿不定主意。 小柳儿正犹豫着,却没发现,随着这石台的生气,底下有股莫名的香味飘来,同方才的酒香,简直一模一样。 小柳儿只觉得自己身上的酥麻感越来越强烈,而呼吸也开始加重了起来。她开始觉得自己嘴巴好干,好干,体内似乎有一把邪火,阴阴缭绕在小腹,慢慢蔓延到四肢,不断地勾起着她的*。 正在这时,这石阶下方,又传来了男子低沉有力的喘息声,小柳儿腿上一软,再也按耐不住,抬腿迈进了这盘旋而下的石阶。 颤巍巍的烛火照着颤巍巍的人。 小柳儿扶着墙壁,下了一个又一个台阶,本来还在想着到底有多远,结果,不过刚刚转了一个圈,就已经下完了石阶,眼前赫然是一个开阔而又灯火通明的石室。 这石室,竟比上面那藏经阁,看着还大些。 只是,有些空荡荡的。这石室,竟然连一张帷幕都没有。不过倒是在墙壁上,雕琢了许多不知名的花纹。这满墙的花纹被烛火印着,有些诡异的味道。 小柳儿这时候哪里有心思在意这个,她下了石阶,踩到青石板之后,就开始焦急地环顾四周,寻找着那喘息的来源。 其实这大厅,除了墙上的雕像、沿着岩壁摆放的长明灯,就只有当中一张石床,实在是不用费力寻找,一眼,便可看到。 那石床之上,还罩了薄薄的纱帐一床。里面有个影影绰绰的人影,躺在石床之上,轻轻扭动着身体。 小柳儿只觉得自己呼吸加快,身体酥麻的感觉越发的强烈,她急忙朝着石床走去,心里只想着掀开那纱帐,扑倒那人身上。 三步并作两步,小柳儿很快走到石床边上,伸手捏住纱帐,刚刚想掀开。却听到那喘息声,突然变了,一声*入骨的嘤咛依旧好听,只是,变成了,一个女声。 小柳儿颤巍巍停住手,吞了口口水。她突然想起,自己最开始在藏经阁,听到的嘤咛,就是个女声。 一时间,小柳儿身上冷汗淋漓,这床上人影,看起来只有一个人而已,并没有,第二个人。 那么,里面,到底,是男是女? 还是说,里面那个是不是,人? 小柳儿心跳如擂鼓,浑身如筛糠一般。 她突然又想到,小宁跟自己说,这禁地一盏茶就走得完。 不对啊,那小宁如果没有进来的权限,他是怎么知道,一盏茶的时间,就走的完这地方?! 小柳儿越想心里越发寒,她越发的后悔自己下来这个地方。如果自己老老实实呆在上面看着那些乏味的经书有多好! 这一刻,她着实,有些后悔,也有些,渴望神龙真人突然出现,哪怕是责骂自己也好,不要让自己一个人,面对这场景。 小柳儿正想着,冷不丁,自己捏住帘子的手,就被人,握住了! 小柳儿一时间吓得魂飞魄散,没来及反应,就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床上那人怪叫一声,石阶上顿时便冲进来两个人,赫然是神龙真人和小宁。 小宁颤抖着声音道:“黛绿姑娘!你竟然……” 话音未落,便听床上那人慵懒开口道:“好啦好啦,还演什么演,这小阴人都已经吓晕过去啦。”说罢,自己便吃吃笑了起来。声音娇俏,却不辨男女。 小宁听罢,也笑了出来:“真没想到,这小阴人,竟然如此胆小。” 神龙真人皱了眉头开口道:“可是,主角晕了,戏,要怎么演呢?” 说话间,石床上那人袅袅娜娜站起身来,穿花拂柳一般地来到二人身边,给神龙真人矮一矮身子算是行了礼。起身时候,还飞了一个媚眼给神龙真人。 神龙真人不怒反笑,乐道:“小宁,你可要好好管管自己家的这位,现在可是连我都想**了。” 小宁苦笑道:“回宫主大人,小白现在媚功大为精进,已经不是我可以管住的了。” 神龙真人颇玩味地看着身前这个身段窈窕,长发齐腰,面目清秀的小白。伸手抬起她的下巴道:“本宫还记得,当时你孤注一掷要去修这阴阳媚术,反对者众。大家都说这么好的苗子去练这功法,若是成了自然是皆大欢喜,可若是不成,那就只有一死。老头子们舍不得让你这么冒险,可也架不住你这小妮子自己铁了心要去修这神功。现在看来么,虽然结果是好的,可是还是忍不住要钦佩一下,小白你这股狠劲。你当真没有怕过?若是,有那么一个不小心,你可以就,把小命交代了。” 小白点头笑道:“宫主大人说笑啦,小白不过是觉得,反正尊贵如女娲大神,最后都免不了一死,那我一个区区小辈,又有什么好怕。反正是要死的,为什么不趁着还活着,去拼一拼,做点,和别人不一样的事情呢。” 神龙真人拍手道:“好好好,本宫当时果然没有看错你。小白你在此同小宁再修行一阵子,待到你阴阳媚术突破四重天的时候,本宫亲自接你出来,执掌地阴丁字部众!” 小宁听罢激动不已,当即单膝跪地叩谢了神龙真人。 小白还是掩着口,吃吃笑了一声,微微矮一矮身,轻轻缓缓谢了一句,便没了下文。反而转了转水灵灵大眼睛,开口笑道:“方才,宫主大人不是说,这主角晕了,戏还怎么演么。” 神龙真人眼中玩味的意味更深了些,开口道:“哦?小白有想法?说说看。” 小白吃吃一笑道:“宫主大人原不是打算诳那小阴人说这里乃是我神龙教禁地,让小宁发现她同我赤身*在一起做鸳鸯交颈,败坏门风,让她百口莫辩,将她吓上一吓,然**主大人登场,宽恕她,让她感恩戴德么?” 神龙真人同小宁纷纷点头,等她后文。 小白妩媚一笑道:“现如今既然是晕过去了,也是没法捉奸在床,这出戏,是唱不成了。不过,以我之见么,只要人还在,戏本子么,随便写。我们不妨换个法儿,吓吓她。”说罢,又是吃吃一笑。 第五十二章;藏经阁的阴谋【3】 小白妩媚一笑道:“现如今既然是晕过去了,也是没法捉奸在床,这出戏,是唱不成了。不过,以我之见么,只要人还在,戏本子么,随便写。我们不妨换个法儿,吓吓她。”说罢,又是吃吃一笑。 小宁开口道:“小白你当着宫主大人还是莫要这么调皮,什么法儿,快点说来听听。” 小白娇嗔道:“死相,偏偏你最猴急,什么时候都猴急。”说罢伸手戳了他脑袋,娇声道:“这法儿啊,其实也简单。这小阴人岁数不大,经历不多,刚才被我摸了一下手就吓晕在床上,可见是个胆儿小的。不若这样,将她一个人捆住手脚,丢在床上,我们都上去。然后么,嘿嘿,我再吹哨,唤我的阴阳媚蛇出来,同这小阴人,好好玩上一玩。”小白笑的甜而又媚,仿佛刚刚得了心爱的胭脂水粉的小姑娘。 小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伸手揉了揉小白头发笑道:“偏偏是你爱玩,知道这小阴人胆儿小,你还这么玩儿她,万一要是玩儿坏了,你看宫主大人不把你送去给巴蛇大神当点心吃。” 神龙真人慢悠悠笑道:“小宁你也莫要拐着弯地护着她,这意思,我倒是听得明白。主意,倒也是个好主意。只是,小白你阴阳媚功尚未突破四重天,那小阴人又是天阴体质,我倒是有些怕那阴阳媚蛇,到时候,不听你使唤呢。尤其是,你那阴阳媚蛇再吸取些小阴人身上的阴气,怕是你还没有突破四重天,它倒是要突破了。到时候,可就不好玩了。” 一番话说得不紧不慢,却听得小宁脸色煞白,冷汗湿透了后背。他刚想开口解释,便听到小白“咯咯”一笑道:“宫主大人这一双慧眼如炬,真是什么小心思都瞒不过宫主大人。实不相瞒,去年时候,我的阴阳媚蛇自己偷偷跑出去玩了一圈,结果不知好歹地惹上了那家的金刚响尾蛇,给人强行交了尾还产了卵,结果阴气大伤,现在两重天的顶都没破开,谈何四重天,哎。若是没有小阴人,怕是明年小白自己突破了四重天,我那可怜的小媚蛇还在三重天眼巴巴看着我呢。宫主大人就疼疼我嘛。”小白伸手牵住神龙真人的衣袖,晃来晃去地撒娇。 神龙真人讶异道:“还有这事儿?若是如此,那倒是可行的。” 小白听罢喜笑颜开道:“多谢宫主大人成全!” 神龙真人抬手道:“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你这阴阳媚蛇同金刚响尾去交尾,产出来的,能是什么卵。怎么不见有小蛇出来呢?” 小白一脸抑郁道:“宫主大人可别提了,我这小媚蛇虽说是可雄可雌,见了蛇就想勾搭勾搭,也不介意是在上还是在下,可是那天不知是抽了什么风,见了金刚响尾淫*性大炽也就算了,还就是想要在上面。哎,它那时候也不过刚刚三重天的道行,怎么是金刚响尾的对手,结果被金刚响尾给教训的……差点升天了。回来之后它就抑郁了,产了卵之后也没点当妈的慈爱,倒是恨恨地看着,一口一个,全给吃了。” 神龙真人听罢忍俊不禁,哈哈大笑道:“你这小媚蛇倒是有点意思,哈哈哈。本宫见了这么多阴阳媚蛇,还从来没听说过那条小媚蛇在三重天的时候就敢去挑衅金刚响尾的。哈哈哈,果然物似主人型,颇有你的不服输的风范。好啦好啦,就当是,我体恤你同你的小媚蛇吧,这戏本子,本宫准了。” 小白同小宁一时喜出望外,连忙拜谢神龙真人不提。 再说小柳儿。 小柳儿昏过去之后,只觉得自己恍惚了很久,身体原本好像烧了一团无名火,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着炎热。她觉得自己好似一条被放在火炉上碳烤的马面鱼。 正难受着,突然有一个冰凉又柔软的的东西将自己慢慢地裹住,皮肤上的灼热短时就消了下去,小柳儿觉得整个人都舒服下来了。 她下意识地伸手抱住这东西,精神一放松,竟舒服地睡了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小柳儿迷迷糊糊感觉到那冰凉的东西蹭着自己的手臂和脸颊,似乎还舔了舔自己的脸蛋,小柳儿觉得有些痒,还以为是神龙真人同自己闹着玩,于是咯咯一笑,闭着眼睛就伸手推开,道:“真人莫闹。”小柳儿碰到的时候,觉得有些不对劲,碰到的感觉,冰凉又坚硬,这并不像是,人。 小柳儿正觉得不对劲,便听到一个带了些湿冷的声音笑道:“你且睁眼看看,我是那神龙真人不是。” 小柳儿听到声音就开始浑身发抖,刚才还让自己觉得舒服的凉意,顿时就成了寒意,仿佛被人分开了头盖骨,直直地泼了一桶冰雪下来。 那声音轻蔑笑道:“怎么,刚才还抱着我不肯撒手,现在连看都不敢看了么。女人啊,果然天生都是水性杨花的。” 这声音说话时候的喘气喷到小柳儿脸上脖子上,小柳儿简直不敢想,这是一张,多么大的嘴。再加上这冰冷又坚硬的触感,小柳儿,突然好像明白了,缠在自己身上的这个,到底是什么。 想到之后,她更加紧地闭住了眼睛,死死地闭着眼。 那声音充满了惊喜道:“哟,把眼睛闭得这么紧,看来,你是猜到我是什么了嘛。还不至于太蠢。” 小柳儿颤抖道:“你、你、你是人是妖……”她都快哭了。 那声音颇不在意道:“是人是妖,有什么区别么?你会说话,我也会,你会吃饭,我也会。我还会法术,你、不、会。” 最后三个字,是一字一顿说出来。说一个字,小柳儿便觉得自己的眼皮不由自主地就往上抬了一点,再说一个字,眼皮又抬了一点,说完的时候,小柳儿的眼睛,已经彻底睁开了。 眼前是一张硕大的嘴巴,丝丝吐着信子,艳红的蛇信子和黝黑的蛇口形成鲜明的对比。 两只针孔一般的鼻孔上方,是两枚杏黄色细长的瞳孔,和圆滚滚的眼眶完全不成正比。 但是更让人觉得毛骨悚然的是,这条蛇,竟然是黑白两色的,从脑袋开始,仿佛被人画了一道线,一边黑,一边白,十分对称。 小柳儿吞了口口水,只觉得心里害怕的不能行,她瑟缩着,想往后躲。却被这巨蛇用力一卷,于是被紧紧箍住,带到这巨蛇眼前。 这巨蛇不怀好意开口道:“小娘子,你这是害怕了么。” 小柳儿颤抖着,牙齿不住的在打战。 这巨蛇继续开口道:“小娘子,你真是多变呢,刚才还浑身滚烫抱着人家不撒手,现在又面含冰霜,拒人千里之外。女人心真是海底针啊。” 小柳儿直接哭了出来,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着,此时她心里,只有无尽的恐慌和害怕。她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忍不住好奇心从石阶上走下来,为什么要嘴馋去喝那杯酒,为什么非要端着架子到这个禁地来! 小柳儿心中悔恨交加,却听那巨蛇开口道:“小娘子,你现在哭,是不是,晚了点?”语气轻佻又阴冷。 小柳儿低着头不敢去看那巨大的蛇头,谁料这巨蛇竟伸出蛇尾,仿若人手一般,将自己下巴强行抬起,只能和那一对杏黄色的蛇眼对视着。 小柳儿实在受不了了,“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一面哭一面喊着:“救命啊!救命啊!真人救我啊!” 那巨蛇吃吃一笑道:“你喊啊,你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知道为什么么?” 小柳儿拼命摇头。 那巨蛇用细窄的瞳仁死死盯着她,一字一顿吐着信子开口道:“因为,这里是,禁地中的禁地啊。” 小柳儿听罢又开始哭了起来。 那巨蛇慢悠悠道:“我在此也修炼了数百年了,你还是,头一个进来的活人。能找到这里,可见你我有缘分。” 小柳儿听罢拼命点头,涕泪横流道:“若是缘分,你可莫要吃我。” 那巨蛇听罢,愣了一下,而后仰天大笑。 小柳儿看着那巨蛇狂笑,愣了一下。 那巨蛇开口道:“我为何要吃你?吃掉了,不过一时口腹之欲。我要留着你,慢慢同我玩。算来,我活上个千八百年的不成问题,你么,能陪我多久,便是多久。” 小柳儿惊恐万分道:“不!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我……” 那巨蛇开口道:“我为何不能这么对你?” 小柳儿道:“我,我是这神龙教的贵人,我,我若是失踪了,他们都会来找我的!” 那巨蛇轻蔑道:“可是,我在这儿,谁敢进来?” 小柳儿牙齿打颤道:“神、神龙真人敢!” 那巨蛇道:“可他不知道你在这儿。” 小柳儿哭着道:“你放过我吧,我不过是一个凡人,两顿不吃饭我就会死的!陪不了你多久的!你若是放我出去,我一定每天来给你送最精美的吃食!” 那巨蛇阴森一笑道:“你怎么会没有东西吃呢,这地宫里,何曾缺过老鼠。” 小柳儿听罢惊出一身冷汗,她颤抖道:“老、老鼠……” 那巨蛇凑近道:“你知道么,有那刚出生的小老鼠,还没睁眼,浑身粉嫩嫩的,连毛都没开始长。将那小老鼠,一口吞入腹中,听到它在自己口中吱吱叫,然后吞咽下肚,感受着这小东西从口腔到喉管再到胃里不停地挣扎,最后慢慢停止挣扎的过程。是一种,多么美妙的事情,哈哈哈!” 小柳儿听罢,顿时两眼无神,精神涣散。 她突然觉得,自己如果一直睡着没有醒来,说不定,会更好一点。 【吃老鼠这个,真的是中国第一道菜啊……有兴趣的同学可以自行百度一下三吱儿】 【本来打算三章结束藏经阁的,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最近事情比较多,没有办法定时更新,很抱歉……以后尽量定时……】 第五十三章;藏经阁的阴谋【4】 小柳儿听罢,顿时两眼无神,精神涣散。 她突然觉得,自己如果一直睡着没有醒来,说不定,还会好受一些。 今天早上起来时候,自己还在红纱帐里盖着锦被,还有侍女服侍着起身洗漱、还在紫檀圆桌前吃着精致的茶点,还被那俊俏潇洒的神龙真人带着游览神龙教,还羞答答被那神龙真人抱住下山。还过着,这神仙般的日子。 可,这不过刚刚过了几个时辰,自己就瘫软在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石窟之中,被一条黑白双色的巨蛇紧紧箍住,逃无可逃。 这巨蛇还说要把自己留在这里陪它玩,这巨蛇还要自己,吃老鼠…… 小柳儿心里,绝望的很。 侍女早上认真给自己梳好的堕马髻已经开始散乱,额发已经开始飘下,她也不想再打理,只垂着脑袋,散乱着头发,眼神涣散着看着地上,心里只盼着有人能发现自己不见了,能找到这个石室,能来解救自己。 那巨蛇见她这般垂头丧气的模样,顿时“桀桀”笑了,吐着信子靠近小柳儿,将自己一条又长又冰凉的蛇信子在小柳儿的脖子上舔了一下,感慨道:“真是难得的好滋味啊,天阴体质的女人,果然不多见,啊,真是美味,美味,无上的美味!这纯正的阴气!还有充沛的生命力!啊,一般天阴体质的女人都早夭,你居然活了这么久还有这么充沛的生命力!啊!极品!简直极品!”那黑白双色的巨蛇一面陶醉地喊着小柳儿听不懂的话,一面贪婪地在小柳儿脖子上舔弄着。 小柳儿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心如死灰,可这巨蛇凑过来的时候,她还是止不住地浑身战栗,顿时惊慌失措恐惧万分,开始死命尖叫挣扎。她四肢不停乱蹬乱戳,试图从这巨蛇的缠绕中逃出来。 太可怕了,被一条蛇舔着脖子。小柳儿觉得自己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可那巨蛇不过轻蔑地看了她一眼,慢悠悠道:“真是蠢女人,被一条蛇缠绕住,居然还想着逃生,真是异想天开。”说罢轻轻用力,将一条蛇身子卷紧了些。 小柳儿顿时觉得胸口被箍得透不过气来,本来一张小脸被吓的惨白,这没一会儿,就已经憋得通红。可她拼了命往后面仰着脖子,试图躲闪那巨蛇的蛇信子。 那巨蛇颇有兴致地慢慢靠近,细长的眼睛透露出狡黠的目光,喃喃道:“果然还是人好玩,天天玩老鼠,都玩腻了。人啊,果然要好玩多了。”说着,用尖尖的蛇尾戳了戳小柳儿的脸蛋。 越戳越开心,于是,顺着她的脸蛋,又往下去戳她的粉腻脖子。一条蛇尾亲昵又轻柔,轻巧地仿佛爱人的温柔抚摸。 可小柳儿只觉得害怕。她不断苦苦地哀求着:“求求你,求你放了我,放了我吧。” 那巨蛇一面继续将蛇尾伸入小柳儿的衣领,一面漫不经心道:“放了你?放了你,我玩什么?” 小柳儿哀求道:“你,你放了我,我送几个侍女给你玩。” 那巨蛇笑道:“你做得了这个主?” 小柳儿咬咬牙道:“做、做得了!” 那巨蛇笑道:“可听你这口气,不像是能做到的样子。” 小柳儿哭着道:“我、我是神龙教的贵人!那神龙真人为了同我双修,一定不会在意几个侍女的!反正都是用来服侍人的下人!多几个少几个没关系!少了再找就是!可是我体质特殊!几百年来只有一个!所以一定可以!” 那巨蛇惊讶道:“咦,原来你没有那么蠢啊。不过,按照你的说法,若是把你送回去,我还能多几个人来陪我玩,这买卖,我不亏啊。”一面说着,一面将蛇尾继续往里伸,触摸到了小柳儿小小的椒乳,轻轻摩挲着。 小柳儿哭着道:“不亏!绝对不亏!求你!求你放过我!” 那巨蛇一面摩挲一面道:“可,若是你说不算话,怎么办?我到时候,跟谁要人去?”说话间,蛇尾又往下探了探。 小柳儿几乎要尖叫出来,她更加大声地哭着喊道:“决不食言!我决不食言!你放过我吧!我给你十个!不!我给你一百个侍女!一百个!” 那巨蛇笑道:“侍女的命,就这么不值钱?” 小柳儿一面摇着头一面哭着喊:“不值钱不值钱!放过我!放过我!” 那巨蛇哈哈一笑道:“既然不值钱,那为什么要玩!我当然是想玩个值钱的啦哈哈哈!”一面狂放笑着,一面将蛇尾伸到小柳儿腹部。 小柳儿哭喊着,浑身战栗着,拼命挣扎着。 于*一道,她其实很贪图享受,这蛇尾其实抚摸地她也浑身酥麻。 但是,这不是一个人!这是一条蛇!这如何使得! 那巨蛇似乎能读人心思,它一面吐着鲜红的信子,一面咧嘴笑道:“怎么,姑娘可是觉得,我是个兽类,所以,不能同姑娘交合?” 小柳儿哪里能说是,只支支吾吾不说话罢了。 那巨蛇一笑,摇身一变,顿时变成了一个翩翩美少年,一身白衣镶了黑边,衣襟半开躺在小柳儿身边,单手撑起脑袋,笑盈盈看着她,一条腿还搭在她身上,一只手在她腰间。 小柳儿看到这**乍泄的绝色美少年,顿时有些发愣,而后粉面含羞,一双眼睛不知道往哪儿看才好。 这翩翩美少年开口问她道:“不知现在,姑娘可还满意?” 小柳儿哪里好意思开口说满意,只羞答答微微点了头。 谁知那翩翩美少年登时就变了脸色,冷哼一声道:“哼,这浪荡的小娘皮,没想到还怪挑脸的。”说罢,一个转身,又变成了巨蛇的样子,依旧紧紧缠住小柳儿。 小柳儿被那黑白分明的蛇头死死盯着,看着那巨蛇嘲弄和不屑的眼神,再想想自己刚才的丑态,小柳儿恨不得咬舌自尽。只可惜,被这巨蛇箍得太紧,动弹不得。 小柳儿含泪道:“你要杀便杀,为何折辱于我。” 那巨蛇不屑道:“我又不是杀人来玩,开始便说了不杀你,只留着你玩儿罢了。至于折辱,更是谈不上,难道方才,是我迫使你点头的么?你自己既然选择屈从于*,就不要责怪外界的**太大。”那巨蛇顿了一顿,看了看她道:“都说蛇类生性贪淫,依我看,你也不遑多让嘛。不过是换个样子,就立即能答应和我*一度。真是,啧啧啧。” 小柳儿屈辱地扭着头,不去看那巨蛇。 那巨蛇自己慢悠悠道:“说了这半天了,我也觉得饿了,你饿不饿?” 小柳儿顿时想到这巨蛇先前说要给自己吃老鼠,于是花容失色,一个劲地摇着头。 那巨蛇不怀好意笑道:“可是,我饿了。”说罢不管小柳儿,发出一声尖啸。小柳儿听到了从四面八方传来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她顿时变了脸色,战栗着。 那巨蛇看到她面有菜色,显然是心情很好的样子,开口道:“哟,听到声音就变了脸色啊,等下看到的时候,可别叫出来啊,你叫的难听死了。”一面说,一面强行将小柳儿的脑袋朝着外面的方向扭了过去,让她看着。 小柳儿原以为这石屋是密不透风的,看到边缘渐渐涌出的蛇群,这才知道,原来只是因为这石屋特别大,自己没有看到边缘而已。不过这时候知道这种事情,实在不是什么美事。 因为,她看到了从四面八方,吐着蛇信子,涌过来的无数的小蛇。 小柳儿顿时就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她何曾见过这么多的蛇! 那巨蛇虽说不让她叫,可却也不在意她,似乎还挺期待。小柳儿这种惨状,仿佛很能让它感到心情愉悦一般。 待到那小小的蛇群游荡到这巨蛇面前,小柳儿还在不可抑制地尖叫着,并且惊恐万分地发现,这群蛇,都微微张着嘴巴,每条蛇,都衔着一只老鼠。 小柳儿想到等下这巨蛇要逼迫自己吃的老鼠正是这些小蛇衔过来的,顿时叫地更大声了些。 那巨蛇心情很好地又变成了衣衫不整的翩翩美少年,也不拢好衣襟,就这么**无限地拍了拍床下小蛇们的脑袋,小蛇们谄媚地蹭着这美少年的手掌,一副乖巧的样子。 这美少年似乎认得每一条蛇,愉快地同它们打着招呼:“哟,这次抓到这么嫩的一只啊缠缠,不错不错。啊,还有绕绕,你好像快突破一重天了啊,不错不错,突破一重天就可以说话了哟。啊,还有条条,哎呀这小可怜,又给缠缠欺负了吧哈哈哈。”一面说着一面拍着小蛇们的脑袋。 这些小蛇什么花纹和颜色都有,层层叠叠堆在一起,仿佛五颜六色的海浪一般,带出一种莫名的诡异气气氛。看的小柳儿越发的惊惧,叫的声音更大了些。 那衣衫不整的美少年斜觑了一下小柳儿,不怀好意地从一条小蛇口中取出一只粉嫩嫩的小鼠崽,那小鼠崽儿只比他拇指稍稍大了一点点,连眼睛都没睁开。 那美少年小心用手捧着这小鼠崽,送到小柳儿面前,笑盈盈开口道:“要不要,试一下?这可是今天刚刚出生的小鼠崽儿,难得的鲜物儿,最是鲜美的。” 小柳儿一面疯狂摇头,一面尖叫着:“不要!不要!不要!” 那美少年邪魅一笑道:“这可,由不得你。”说罢,一手箍住小柳儿,另一只手捧着小鼠崽就朝她嘴边送。” 就在小柳儿心如死灰,满心绝望的时候,她听到一个冷峻的声音:“她吃不吃,可也由不得你。” 【内什么,藏经阁的阴谋终于快结束了。我好欣慰】 【还有就是,从明天开始,要把开头改一改了。】 第五十四章;藏经阁的阴谋【5】 那美少年邪魅一笑道:“这可,由不得你。”说罢,一手箍住小柳儿,另一只手捧着小鼠崽就朝她嘴边送。” 就在小柳儿心如死灰,满心绝望的时候,她听到一个冷峻的声音:“她吃不吃,可也由不得你。” 此声一出,小柳儿便激动得要哭出来了,她觉得这声音,简直是世间,最动人的天籁。 你道来人是谁? 自然是那神龙真人。 那神龙真人怒容满面出现在石阶下,旁边跟着面色如土的小宁。 这邪魅半裸美少年见到神龙真人,并没有半分畏惧的颜色,只是挑了眉,微微一笑,一个蹬脚,从那石床之上立时就倒着飘飞了出去。 这**乍泄的美少年长发纷乱、笑容邪魅,他漫不经心开口道:“神龙真人真是手段通天,小的佩服。既然寻到这里来了,那我放人便是。”说罢吹了个口哨,于是蛇群跟着他一齐往后退了回去。 来时如潮涌,去时如潮退。不过一个眨眼,这石室就冷冷清清,再没有了群蛇的踪迹,所剩不过一张石床并三个人罢了。 小柳儿愣愣地看着神龙真人,只觉得方才种种,简直仿佛噩梦一场。 唯有凌乱的衣衫、红肿的眼睛、气闷的胸口在提醒着她,那一切,并不是梦。 神龙真人疼惜地看着小柳儿,伸手抚上她额发散乱的额头,以示安抚。 小柳儿被那巨蛇缠得已是浑身冰冷,这神龙真人的手心滚烫,贴着小柳儿的额头,是说不出的舒服。 不仅仅是额头,还有心。 前一刻自己还身陷蛇口,孤立无援,为巨蛇肆意欺辱,还要被巨蛇逼着生食幼鼠。 下一刻,他便冷然出现,不怒自威,仿佛天神。所有的魑魅魍魉,顿时都烟消云散,再不来刁难。 小柳儿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跟在神龙真人身边,她好像,就什么都不怕。他,就是天。 于是她顺势一把抱住了神龙真人的腰,把一张小脸深深埋在神龙真人胸口,感受着来自男人身体的温度。 正在小柳儿感觉舒心的时候,从石室不知什么地方,飘来了那巨蛇的声音“那小娘子,可莫要忘了你自己说要送百十个侍女来同我玩的哦,反正侍女的命不值钱哈哈哈哈,我可等着呢。” 那笑声畅快又大声,在石室之中,形成了回音,久久不散。 小柳儿方才还觉得安心,这巨蛇一句话,又让她一颗心沉到了冰湖之中。 她险些忘了,自己方才为了自保,是说了这种话的。她看着巨蛇识相离开,以为这事儿便算了了,不会再被提起,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也就瞒天过海了。 谁料这巨蛇,竟阴险如此,人都走了,还留下这么一句话。 怎么办,怎么办! 小柳儿一时心乱如麻,这神龙真人知道了自己曾经说过这种话,还能对自己这么重视么? 正在心神不宁的时候,那神龙真人却将她一把抱住,一个打横,便抱在怀里,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去。 小柳儿微微惊呼一声,抬头却看到那神龙真人一脸冷漠,头也不回道:“明日侍女便到。你这畜生还真是贪得无厌。” 小柳儿心下一惊,诧异看着神龙真人,艰难开口道:“真人……” 那神龙真人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 小柳儿乖乖闭了嘴,顺从地由着神龙真人将自己抱着,一路拾阶而上,直到从禁地出来,在藏经阁的石桌旁坐定。 看到藏经阁外的阳光,小柳儿只觉得不过几个时辰,就已经恍惚两世为人。 那神龙真人将她轻轻放下,温柔拍了拍她的后背,开口道:“都怪我不好,若不是我临时有事离开,也不会让黛绿姑娘首次委屈。” 小柳儿本来还在担心这神龙真人会不会因为平白损失侍女而生气,可听到神龙真人开口第一句话竟然在自责,心里着实有些惭愧。 小柳儿赧然道:“这次乃是黛绿自己莽撞,误闯了神龙教禁地,不仅令神龙真人担心,还折损了许多侍女,实在是,黛绿之过。” 神龙真人摆摆手道:“侍女无妨,再多的侍女也比不过黛绿姑娘一个人重要。莫说是百八十个,那畜生便是要我神龙教所有的侍女去换黛绿姑娘,本真人也是毫不犹豫的。” 小柳儿听罢,心中只觉得无处不温暖,正偷偷开心着,却听那神龙真人下一句话就变了语调。 神龙真人冷冷道:“小宁何在!” 那一直面有菜色、身如筛糠的小宁“噗通”一声跪了下来,颤抖着道:“藏经阁守卫小宁在此。” 神龙真人冷冷道:“哼,小宁,本真人问你,黛绿姑娘来我神龙观时,本真人特意大宴全教上下,将黛绿姑娘介绍给全教上下,这事,你知也不知?” 小宁颤抖道:“小宁,知道。” 神龙真人继续冷冷道:“那你可知道本真人说黛绿姑娘将是本教大弟子、是日后同本真人双修之人这话,到底是何意思?” 小宁匍匐在地,不止战栗道:“小宁,知道。” 神龙真人拍案而起:“既然知道!还敢将黛绿姑娘带至禁地!好大胆!” 小宁颤抖道:“因为、因为小宁知道黛绿姑娘乃是本教大弟子,所以,所以小宁觉得,普通的内功心法,配不上黛绿姑娘,所以,所以小宁才想起禁地里存放的本教最高的内功心法,唯有这心法,才是符合黛绿姑娘身份去修炼的,所以,所以小宁才……” 神龙真人轻蔑道:“如此说来,竟然是本真人误会你了么?小宁你果然是一片好心要带着黛绿姑娘去挑选经书。而绝不是因为之前你就私入禁地偷习内功心法,还打开了阴阳媚蛇的封印,又因为害怕被本教刑法处置,所以趁机把这事情栽赃到黛绿姑娘头上?” 小宁浑身如筛糠一般,磕头如捣蒜,忙不迭道:“真人明鉴!小宁无论如何也是不敢私入禁地的!小宁当真只是想着带着黛绿姑娘去挑选内功心法!并不知道这阴阳媚蛇被人打破封印放了出来!若是,若是小宁知道的话,给小宁一百个一千个胆子!小宁也是不敢的呀!” 神龙真人盯着小宁,并不言语。 这时候,小柳儿看着小宁,若有所思道:“小宁,你方才说,你不敢私入禁地?” 小宁忙不迭点头道:“小宁守着这藏经阁十数年!从未进入过禁地半步!” 小柳儿盯着小宁,冷冷开口道:“你撒谎。” 神龙真人转头,颇有些惊讶地看着小柳儿。 小柳儿感受到了神龙真人的目光,并不回头看他,而是死死盯着小宁。 小宁被她看得,心里有些发毛,不敢开口。 小柳儿盯着小宁,恨恨道:“你若是,从未进入过禁地半步,你又如何能告诉我,那禁地乃是一个圆形的石室?你还能告诉我,那禁地不大,走一圈只要一盏茶功夫。你不仅知道形状,还知道走一圈要多久,可见你不进去,还经常去!” 一番话说完,小宁脸上再无血色,煞白一片。 神龙真人冷哼一声道:“之前便有人同本真人说你最近不老实,本真人念着你是本真人亲自一手带大的,对你还存了几分信任。哼,如今看来,还真是养了一头白眼狼。” 小宁趴在地上不住叩头,哭着喊道:“真人饶命!真人饶命!小宁只是一时鬼迷心窍,并不是有心将那阴阳媚蛇放出来的!真人饶命啊!” 那神龙真人不为所动道:“看在你这些年来也有些苦劳的份儿上,本真人,就给你个全尸。你自行了断吧。” 小宁趴在青石板上,愣愣抬头看着神龙真人,仿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可小柳儿看着小宁的样子,想想早上来时,这小宁对自己恭敬有加的时候,说不定就已经打好了算盘,想让自己背黑锅。 再想想自己在石室里的遭遇,越想心里越堵得慌。 幸好这次是神龙真人来的巧,若是神龙真人晚来了一刻,或是神龙真人找不到自己,再或者那巨蛇要吃人,自己还能好端端在这儿坐着? 小柳儿看着小宁这张脸,越看越觉得讨厌,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亲手将他千刀万剐。 小柳儿打定主意不让他好过,于是一抬头,凄凄楚楚地看着神龙真人,也不说话,只是哭。 小柳儿刚从那巨蛇口中逃生,还没缓过来劲,脸上还有些发白,发髻也是有些散乱,衣襟也被蛇尾扯得有些开。 再这么可怜楚楚抬头把神龙真人望着,那样子,真真是惹人怜爱的。 神龙真人看到小柳儿如此姿态,着实有些诧异。他开口道:“怎么?黛绿姑娘可是想到了先前的桃红柳绿,动了恻隐之心,想给小宁也求个情?” 小柳儿皱了皱眉道:“桃红柳绿不过言语冲撞于我,罪不至死,求个情倒也没什么。可这小宁,险些就将我害死在那石头棺材里,若不是真人及时赶来,只怕黛绿日后只能同那长虫一道生活,日日以老鼠果腹,再不得见天日了……” 神龙真人勾了勾唇角道:“不知黛绿姑娘,待要如何?” 小柳儿轻启朱唇,慢慢道:“千刀万剐,不留全尸。” 【内什么,藏经阁结束了。好长啊……】 第五十五章;竹林风波【1】 神龙真人勾了勾唇角道:“不知黛绿姑娘,待要如何?” 小柳儿轻启朱唇,慢慢道:“千刀万剐,不留全尸。” 小柳儿本以为此话一出,那神龙真人大约会生气,最少也会震惊一下。 谁料那神龙真人竟笑了笑,点头道:“便如黛绿姑娘所愿。” 那小宁匍匐在地,凄惨抬头道:“人都说黛绿姑娘国色天香心地善良,黛绿姑娘就不能高抬贵手,放过小宁这回么?” 小柳儿想到自己方才被那巨蛇玩弄的样子,就恨得咬牙切齿道:“你引我去禁地的时候,可曾想过要放过我?可见人若是本性下贱,一辈子都会下贱!改是改不了的!放过你这回还有下一回!为何饶你!” 小柳儿自以为说的铿锵有力掷地有声,颇有一番风范,正自鸣得意着。 却不料,小宁冷笑一声道:“说得好,人若是本性下贱一辈子都会下贱。旖旎阁的黛绿姑娘,可不就是个下贱货色,自己贪杯误事,还能腆着脸义正词严地责难别人,真是下贱的……” “啪!”没等小宁说完,一记清脆的耳光便甩在了小宁的脸上。 小柳儿气得浑身发抖,抽过小宁脸颊的右手还在抑制不住地抖动着。她紧紧咬着嘴,一双眼睛简直要喷出火来。 小宁站起身来,拍了拍自己长袍的灰尘,轻蔑地看了她一眼,不屑地开口道:“哼,婊*子。”说罢,朝着藏经阁外的山崖就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小柳儿听罢愣了,直到看到小宁跳了下去,这才缓过神来,直直冲到藏经阁的边上,看着小宁动也不动,直直往下坠落着。 她恨不能刚才是自己把他推下山崖! 小柳儿疯了一般冲回石桌,搬了桌子上的杯盘碗盏就冲过去就朝着山崖摔下去。 摔完杯盘碗盏,又冲了回去,扯开红色的帷幕,随便搬了经书出来,也朝着山崖砸了下去。 小柳儿一面朝着山崖砸着自己能搬到的一切东西,一面恼羞成怒地喊叫着。 她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激动,只觉得此时自己心里情绪激荡、不能自已,她必须发泄出来。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搬经书往下砸着,虽然知道这并不能伤害到小宁一丝一毫。她用尽力气去喊叫,虽然知道喊叫无济于事。 她只觉得自己心里有什么东西,被那一句“婊*子”砸得粉碎。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不是不知道我以前么! 不是已经不准再提起么! 不是我身份特殊现在每个人都要尊敬我么! 不是我已经可以抹掉以前所有的经历!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切从新来过么! 不是已经被人宠爱,被人服侍!被人敬畏!已经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了么!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又回到了以前! 被人侮辱!被人轻视被!人看不起的以前!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 这不对! 不应该是这样的! 小柳儿只觉得自己脑袋里要爆炸了,这时候,除了拼命尖声叫喊,她并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那神龙真人则静静地坐在石桌的对面,唇边一抹神秘莫测的微笑,看着她发疯。 小柳儿喊了很久,觉得自己脑海中一片空白,身子有些发晕,晃了一晃,抓着石桌边沿,双腿一软,就瘫软在地上。 那神龙真人这才走过去,将她抱了起来,放在石凳之上。伸手抚摸着她的头发。 小柳儿躺在神龙真人的怀里,感受到来自这身体的温度,这才觉得一点点回复了力气。 她把脑袋埋在神龙真人的颈窝,面若死灰,一句话也不想说。 神龙真人道:“小宁因为体质,是不能修炼本教功法的,这样跳下去,断无活路,而且,手脚只怕是也要摔个七零八落,虽然没有千刀万剐,但也算是,没了全尸。” 小柳儿木木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神龙真人继续摸了摸她脑袋,开口道:“闭上眼睛,本真人带你到山底的竹屋休息一下。” 小柳儿点了一下头,脸上还是一副木然样子。 就好像,神魂被人抽离了身体,就好像,变成了木偶娃娃。 神龙真人抱着她,缓步出了藏经阁,又来到栈道旁。他低头冲着小柳儿微微一笑,轻缓跳起,又朝着栈道下方跳了过去。 微风拂面,小柳儿看着蓝天白云下映衬着的神龙真人俊美的面容,不由得伸手将神龙真人揽得紧了一些。 这个男人,是自己现在,最大的,也是唯一的,依仗。 索性,不论处于什么原因,他现在,还是一心向着自己的。 小柳儿这样想着,心里稍稍觉得安心了一些,她闭上了眼睛,不知不觉,竟睡着了。 神龙真人安然落地时候低头一看,才发现怀中人已经睡着了。他轻笑一声,朝着谷中楼舍方向走了过去。 没走两步,便有两个人过来同神龙真人问安“小宁、小白见过宫主大人。” 那神龙真人看着小宁笑道:“你这臭小子,直接跳下去的时候我还吓了一跳,生怕小白没有接住你,那你可就真死无全尸了。” 小宁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小白骄傲地昂着头道:“小宁这身子,我不知道接了多少回,就是这样直接跳下来的戏码,我们也是常玩的。” 神龙真人“噗嗤”一笑,开口道:“小白你还真是会玩。” 小白嘿然一笑道:“宫主大人又笑我。对了,小媚蛇托我同宫主大人道谢呢,这回它顺利突破二重天的顶了,终于回到三重天了。只是因为现在要去巩固一下元气,所以不能亲自来同宫主大人道谢了,它说实在是抱歉的很。” 神龙真人点头道:“无妨。” 小白看了看神龙真人怀里的小柳儿,笑道:“宫主大人,这小阴人这才来了几天,就开始黑化了。先前我可是听说要处置桃红柳绿的时候,这小阴人还同宫主大人求情来着。这轮到小宁,就直接千刀万剐不留全尸。看这样子,没多久这小阴人就能完成黑化,可以供宫主大人享用了呢。” 神龙真人点头道:“这小阴人本性倒也不坏,只是,小时候吃的苦头有点多,现在稍稍体会了一下宠爱的滋味,就再也不想失去了,自然地就开始想尽办法死死地抓住现在的一切,既然有了*,自然就学会了贪婪、学会了刻薄、还学会了狐假虎威。当然啦,这种人自然也不想被人戳破窘迫的曾经,只想在现在的幻梦中活一辈子,自然也就无法自持、就出离愤怒了。所以说,穷人啊,穷的不止是钱,还有心。” 小白吃吃一笑道:“宫主大人真是坏,总是能找到别人的弱点,然后款款温柔地就把人带往万劫不复的深渊。真是好手段。” 神龙真人倒也不以为忤,继续笑道:“谬赞了,小白你那阴阳媚功也不遑多让,直接教人在极乐中升天呢。也亏了小宁这么些年还没被你榨干。” 小白涨红了脸道:“什么嘛!宫主大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小宁他修的是金刚杵!我、我、我……”小白我了半天也没我下去。 神龙真人悠悠道:“你?你就同你那小媚蛇被金刚响尾弄的差点升天一样地,被小宁的金刚杵,弄的差点升天?” 小白一跺脚道:“哎呀羞死人啦!宫主大人真正的坏!小白不理你了!”说罢双手捂脸就跑了。 小宁朝神龙真人一拱手道:“云纱大人令我二人前来告知宫主大人,一切已经准备妥当,大人安心前去翠竹轩便是。” 神龙真人见他心急如焚要去追小白的样子,也不逗他,颔首表示知道。 小宁行了礼,边退下了,朝着小白跑了过去。 神龙真人看着二人跑走的背影,笑着朝着竹林小径走了过去。 这栈道下来,便是山谷,下来便是一片竹林,迎着风摇曳着。竹林中有一道幽静的石子小路,弯弯绕绕的,消失在竹林深处。 神龙真人踏着石子小路往竹林里走着,没一盏茶时间便出了竹林,眼前是一条清澈的小河,河面上架着一座竹子小桥,踩上去咯吱咯吱的。 小河蜿蜒进西边一片青碧的湖水,湖中莲花盛开,还有些绮年玉貌的姑娘划了船在那边笑闹着、唱着歌、采红菱或是采莲子。一派天真烂漫赏心悦目。 神龙真人踩着小桥过去,眼前是竹楼几栋。 这竹楼主人,倒也是个铺张的主儿。好生生的一匹薄纱,不拿去做衣裳、不拿去贴纱窗,偏偏在露台顶上给挂住,整匹纱就这么从二楼的窗台飘了出来,直直地拖到离地三尺而已。 神龙真人抱着小柳儿就进了挂了紫色薄纱的这竹楼,轻车熟路找到卧房,将小柳儿放在竹床之上。便转身离开了。 小柳儿这一觉香甜,睁眼时候,已是傍晚时分,她诧异看着自己身边这陌生的床铺和房间,只有自己一个人。 她有些诧异,于是缓缓起身,出了房门,要看看这到底是哪里。 【又、又、又、又是一个比较长的……】 第五十六章;竹林风波【2】 小柳儿缓缓起身,出了房门,要看看这到底是哪里。 这房子整个是由竹子制成,房中陈设也无一不是由竹子制成。看起来,倒是个静雅的地方。 小柳儿一面小心翼翼走着,一面发现了窗口飘荡的紫色薄纱,趁着竹子的青碧墙壁,竟有些迷离的味道。小柳儿一时觉得心里喜欢的很,于是也没下楼梯,直直朝着窗口走去。 轻轻掀开薄纱,小柳儿看着窗外的景色,一时间长大了嘴巴。 窗外便是一汪清碧清碧的湖水,成片成片的碧绿荷叶中,间或开了些许的荷花。还有女孩子着了一身胭脂色薄纱长裙,撑了竹竿在小舟上唱了歌,慢慢去摘莲蓬。女孩子穿了一袭红衣在荷叶之中,是那么明艳动人。 四周的山体上,也都长满了绿树,还有四周飘着轻纱的竹楼。 傍晚的夕阳,有些微微的发红,连带着天边的晚霞,将这一切,映衬得如同仙境。 小柳儿竟觉得自己,看得有些痴了。 正看着,听到身后有人唤自己“黛绿姑娘可是醒了么?” 小柳儿回头一看,是一个着了浅碧色纱裙的侍女,微微笑着同自己说话。 小柳儿点头道:“你是?” 侍女笑道:“神龙真人唤我在此等候姑娘醒来,伺候姑娘梳洗。神龙真人说,现在是夏天,三秋桂子是没有了。不过十里荷花倒是有的。今夜要带姑娘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做一回嬉嬉钓叟莲娃。” 小柳儿听罢满色绯红,她娇羞道:“真人、果然是这么说的?” 那侍女笑道:“婢子不敢乱说话的。等下婢子一定尽心将姑娘打扮漂亮。今夜说不定,是姑娘的大日子呢。” 小柳儿又惊又喜道:“怎么说?” 那侍女笑道:“这个,也不过是婢子的猜测罢了。黛绿姑娘,莫要在意。” 小柳儿心急道:“既然是猜测,那就但说无妨。” 那侍女笑道:“黛绿姑娘还是先同婢子来熟悉一下的好。有些事情,有个惊喜,不是更好么?” 小柳儿怒道:“让你说就说,婢子怎么如此多嘴!” 那侍女仍旧好脾气笑道:“黛绿姑娘莫要难为婢子,这事情也不过是婢子猜测罢了。可神龙真人若是知道了婢子提前告诉了姑娘,婢子怕是性命难保。” 小柳儿听罢阴沉着脸,她看着那婢子笑盈盈的脸蛋,却只想伸手抽她一耳光。只是,抬手不打笑脸人。小柳儿虽然心里有些火气,却也不好发作。只得随着那婢子回了房间,梳洗打扮去了。 那侍女依旧笑盈盈的,倒是也尽心,给她细细梳了个如意高髻,簪了一支牡丹错银点翠簪,又换了一身银纹绣百蝶度花裙,将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小柳儿看着镜子里容颜惑人的自己,忍不住对着镜子左顾右盼,心里乐开了花。顿时倒也是不在意方才这侍女推三阻四不肯对自己透露信息了。 那侍女笑盈盈看着她,开口道:“黛绿姑娘果然国色天香,今晚一定力压全场,将所有姑娘都比下去。” 小柳儿抬头看了看侍女道:“所以今晚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一边说不告诉我,一边又遮遮掩掩说些边边角角的琐碎事情。你倒是想怎么样?” 那侍女笑笑,不卑不亢开口道:“黛绿姑娘不必动怒,今晚姑娘如此明艳动人,想来无论是怎样的场合,都一定是全场焦点。” 小柳儿听罢脸上满是得意之色,笑道:“这话倒是没错。罢了,看你这么懂事,就饶你这次吧。” 那侍女一点头,开口道:“还请黛绿姑娘,随婢子来这边。” 说罢,这侍女引着小柳儿就出了屋子,下了楼梯。 小柳儿出了门这才发现,路上已经有些姑娘嬉笑着在朝着一个方向去了。那侍女看着小柳儿笑了笑,引着小柳儿也朝那边去了。 沿着这一汪碧湖,过了几栋竹楼,拐了个弯,小柳儿发现面前的姑娘纷纷走进了一个尤为大的竹楼里。里面灯火通明,把所有的门窗,都照得透亮。沿着每个窗口飘出来的轻纱,在晚风中摇曳着,另有一种风情。 小柳儿缓步入内,却发现这整个大厅,已经莺莺燕燕坐了满屋。端的是环肥燕瘦,冷艳娇媚,什么样的美丽女子,无所不有。便是**佳丽三千,怕是也比不上这房中姑娘们美艳绝伦。 一时间,尽管精心修饰过,小柳儿还是有些紧张。她不由得咬了唇,捏紧了拳头。 那侍女看到小柳儿的样子,又是轻轻一笑,道:“黛绿姑娘不必如此紧张,今晚,无论怎样,你都是全场的焦点。” 小柳儿听罢,却是更紧张了些,她开口道:“可,可若是我出乖露丑,又该如何是好。” 那侍女笑道:“黛绿姑娘莫要担心这么多,不过是姑娘们在一起说说笑笑罢了。黛绿姑娘只管放轻松便是,姐妹们,都是好相处的。” 小柳儿听罢,也只能随着这侍女往前走。前面便是一小小的舞台,侍女领着小柳儿从侧门进去,便看到了神龙真人在那摆了茶席在煮茶。 小柳儿看到神龙真人激动不已,急忙小跑到神龙真人身前,同他行了个礼。 神龙真人抬头看到是小柳儿,便也笑了笑,伸手示意她在面前的蒲团坐下。神龙真人看着小柳儿款款坐下,开口问道:“黛绿姑娘,身子可好些?” 小柳儿点头道:“睡了一觉,已经大好了些。多谢真人关心。” 神龙真人笑道:“黛绿姑娘何须如此多礼,没能照顾好黛绿姑娘,乃是本真人失职。”说罢递给小柳儿一盏茶。 小柳儿伸手接过,开口问道:“黛绿还想请问真人,这里,是什么地方?外面许多人,是有什么事情么?” 神龙真人笑道:“这里?这里便是我神龙教的女弟子的清修之地。在没有找到双修伴侣之前,女弟子和男弟子,还是要分开住的。这间竹楼么,便是她们逢十聚会的地方,女孩子们在一起说说闲话笑一笑什么的。” 小柳儿似懂非懂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 那神龙真人似笑非笑道:“当然了,既然过来了,今晚自然要同女弟子们介绍一下,以后神龙教的当家主母了。” 小柳儿听罢羞红了脸,一个眼风飞过去,羞答答道:“真人就爱欺负人。” 神龙真人笑道:“本真人,可也不是谁都欺负的。” 小柳儿听了更加羞赧了些,正欲开口说话,外面便有侍女来唤神龙真人,说是人已经到齐了。 神龙真人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将小柳儿拉了起来,牵着她便出了门。 小柳儿被神龙真人牵着一同走到前面舞台上,心里感慨万千,半是甜蜜,半是骄傲。 当年,不正是卢惜归同月白双双站在场上,享受着众人的羡慕眼光么?风水轮流转,终于轮到我了。至于月白,大约早就横尸荒野了吧。哼,真是苍天有眼。不过,不知道卢公子现在怎么样呢,一路上艰难跋涉,倒真是让人有些担心。 小柳儿心里正乱想着,便听到神龙真人拍了拍手,台下便静了下来。 神龙真人笑盈盈开口道:“诸位应当知道,本教前些日子,新来了一位终于可以修炼神功的女弟子,今日,本真人便是带着这位黛绿姑娘,前来同大家打个照面,日后见着,也好打个招呼。这位黛绿姑娘,虽然还没开始修行,但是确是本真人的双修伴侣,日后会成为本教主母也说不定。如此,诸位可该知道日后相见,该以何等礼仪相待了么?” 一语说完,便掀起了滔天巨浪。台下女子顿时就开始叽叽喳喳起来,交头接耳说个不停,一面说还一面不停抬头看着小柳儿。 神龙真人倒也不打断,由着她们说,毕竟,女孩子就是喜欢说些悄悄话的。神龙真人倒也不吝惜那么点时间给她们说说话,只笑着站在台上,看着她们说。 小柳儿则看着台下众多貌美女子看着自己和神龙真人站在一起的艳羡眼神,只觉得自己的虚荣心,被满足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多好。主母呢,日后,我竟不信还有那轻骨头的小蹄子,胆敢过来无礼。 小柳儿眯着眼睛笑着,不由得牵紧了神龙真人的手。 这男人,是她日后一切安稳生活的最大也是唯一依仗,无论如何,自己都不能松开手。 小柳儿一面想着,一面微笑着,看着台下。 不多时,一个清亮的女声传来:“敢问真人,这位姑娘,可是叫黛绿么?” 神龙真人点头道:“确实如此。” 那女声一出现,其他的女孩子,顿时住了口,再不说话。只听那女声由远及近,声音越发大了起来,继续道:“如此,云纱倒是听到了个有意思的事情,要说给神龙真人还有诸位姐妹们听来看看呢。” 神龙真人挑了眉。 小柳儿一阵心慌,不由得握紧了神龙真人的手。 那女声缓缓道:“云纱前些日子听说,在秦淮河畔,有一家顶红的娼*馆,里头有一个当红的姑娘,也叫黛绿呢。” 小柳儿,瞪大了眼睛,握紧了手,浑身冷汗。 【很抱歉晚了这么久……今天还有一章】 第五十七章;竹林风波【3】 那女声缓缓道:“云纱前些日子听说,在秦淮河畔,有一家顶红的娼*馆,里头有一个当红的姑娘,也叫黛绿呢。” 小柳儿,瞪大了眼睛,握紧了手,浑身冷汗。 那女声的主人已经缓步行至台前,是一个穿了嫣红纱裙的姑娘,纱裙长及脚踝,却是半透明的,凹凸有致的身材,彰显无遗,行走间,便是春*光无限。 云纱并未穿鞋,她裸着一双玉足,赤着脚站在竹木地板之上,她细细的脚踝处,还套了一对金铃,行动起来,叮当作响,清脆的很。 云纱一张白生生的小脸,唇红齿白,眉目如画。一双眼睛清亮极了,她就那么在台前站好,把小柳儿就这么望着。唇角带了含义不明的笑。 小柳儿看到云纱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就开始心慌。哪怕自己今天钗环珠翠满头、绫罗绸缎遍体,她还是觉得自己没有办法同这简直半裸的女子对视。 她有些害怕那双眼睛,准确的说,是那眼神。 那一双眼睛里,饱含着骄娇二气,一望而知,是娇宠着长大的女孩子。若不是被人深爱着,怎么会如此硬气。 小柳儿被那眼睛一望,顿时便明白了什么是自惭形秽。 她突然觉得自己刚才还觉得让自己美丽无比的衣服首饰,顿时成了自己是赝品的佐证。 再怎么花了心思去打扮成千金大小姐,也不过能模仿到外形罢了。 这种傲人的气度,是自己用尽力气去伪装,也装不出来的。尽管云纱不过是随意绾了一个简单的发髻,插了一支细细的白玉簪而已。 小柳儿见到云纱就已经输了气势,在加上云纱开口就揭了自己的底,哪里能不心虚。只是这次,她连虚张声势的斥责,都不敢说出来。只得涨红了脸,咬着银牙看着云纱。 神龙真人慢悠悠开口道:“云纱,此事本真人不是已经澄清了么,不过是个同名同姓的人罢了。日后这种话,就休要提起了。” 云纱咯咯一笑道:“真人说哪里话,云纱自然是知道此黛绿非彼黛绿的。只是,那个黛绿姑娘,倒是有些传奇,颇值得说道说道。本来么,今晚就轮到云纱讲故事,云纱就打算说说这个黛绿姑娘的故事,谁料到真人临时带了这位姑娘前来,也不给人提前通知一下,现在可好,云纱没有准备第二个故事,真人你说怎么办嘛,都是你不好。” 那神龙真人笑道:“好好好,都是本真人不好,是本真人没有提前告诉云纱要带黛绿姑娘来此,让云纱难做了,是本真人不对,本真人这里,同云纱,赔个不是。云纱看这样可好啊。” 云纱娇笑一声道:“这还差不多。”说罢看了一眼黛绿,继续同神龙真人道“可是,人都已经到了,云纱这个故事,到底是说还是不说呢。不说就没的说了,说么,又怕这位姑娘,心里不舒服呢。” 神龙真人笑盈盈看了黛绿一眼,开口道:“不妨事,黛绿姑娘,不是那么小气的人。黛绿姑娘你说可是呢?” 小柳儿此时唯有讷讷点头称是而已。她心里一阵慌乱,要知道,自打云纱进来之后,这神龙真人就没正眼看过自己。神龙真人一直含情脉脉看着云纱,还同她赔不是。 这二人打情骂俏的样子,是熟稔极了的,像极了恋人…… 小柳儿只觉得一颗心顿时凉透了,她一直以为这神龙真人唯有对待自己才是这么柔情万分,一直以为只有自己才是最特别的存在。 谁料,这突然杀出来一个云纱,就勾了神龙真人的神魂去了。神龙真人一心一席同她温情款款说着话,耐着性子哄着她,还擅自替自己做了主。 两个黛绿本来就是一个人!难道你不知道嘛!之前不就是因为这件事情,为了护着我,所以杀了桃红柳绿和小宁嘛!为什么这次碰到了云纱,你就笑着把我推出去了!在你心里,这个云纱比我还重要嘛!她到底是你什么人!难道不是我才是唯一可以和你双修的人么!为什么会有女人,比我还要重要! 小柳儿心里悲愤地这样呐喊着,但是,也只能在心里喊喊罢了,她不敢真的喊出来。那神龙真人乃是她现在唯一的依仗,她不敢有半分违逆…… 那云纱美目顾盼,瞟了小柳儿一眼,吃吃一笑道:“既然这位姑娘也点了头,想必,是没有什么芥蒂的。虽然二位是同名同姓,不过,这世上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去了。姑娘只当来看故事就好。更何况,这个黛绿姑娘的故事,真正的好看着呢。” 小柳儿也只有点头称是。 那云纱轻轻一笑,伸手打了个响指,这屋里所有的灯火就尽数灭了。 房间里已经一片漆黑,那云纱也不知使了个什么法术,凌空悬浮了起来,伸着小手在舞台前画着什么。 没一会儿,这面墙壁就开始发光,慢慢有了图画。 云纱转过身,笑盈盈同众人开口道:“这原本是个死去的妖兽,也不知谁哪个,半路看到一具死尸,心里玩性大发,趁着魂魄还没完全离身,竟然使了法术,将它的记忆给剥了下来。然后七转八转的,就转到我这儿来了。不过是个乐子,大家不必当真,看看便是。”一面说着,一面特意瞟了小柳儿一眼。 神龙真人已经同那云纱站在一处,小柳儿一个人孤零零站着,咬着嘴唇,抬着头看着墙壁上的光影画面。 都说了是记忆,又哪里能不当真。 画面上,自然是小柳儿花魁赏当日的演出,只是,这妖兽关注的重点,并不在歌舞,而在小柳儿微微隆起的胸脯还有不盈一握的纤腰上。小柳儿歌舞完毕,也就将自己整个展示了完毕。 那妖兽的视野突然就冲向了小柳儿,将她抓住,提起,带走。 将她扔在床上,扯破衣衫,看着她惊慌失措,拼命挣扎。 看着她一点点,衣衫破碎,裸露出女孩子细瘦的身体。 看着她,被化为人形的妖兽摁住,一点点,支离破碎。 看着她从拼命挣扎,到面如死灰。 看着她,从心如死灰,到开始享受,面色酡红,姿态淫*荡。 看着她,和人、和妖兽,来者不拒。 看着她,完全屈服于身体的*,恣意取乐。 看着她,突然被卢惜归裹起来,带走。 画面,定格在卢惜归抱起小柳儿的瞬间。再没动过。 四周,寂静无声,而后嘈嘈切切,小声议论。 妖兽是谁,没人知道。 可是卢惜归同神龙教真人交好十数年,神龙教上下,谁人不知? 这黛绿姑娘是卢公子送来,这事,谁人不晓? 声音越来越大,被画面微微的亮光照着,小柳儿能看到台下诸女朝着自己指指点点。 小柳儿突然明白了那一句“今晚,无论怎样,你都是全场的焦点”。 果然是焦点啊。小柳儿苦笑一声,眼睛里流出泪来。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竟会在众目睽睽之下,看到自己这样一段不堪回首的回忆。 她看着定格画面里的卢惜归,突然觉得,这个自己曾经倾心过的男人,离自己,竟然已经这么远了。 这才,离开了,没几天呢。 小柳儿痴痴地看着这画面上卢惜归剑眉星眸,一脸的正气浩然,正拥着自己,将自己抱出去。她突然希望,时间可以定格在那一刻。自己不必来到这神龙教,不必当着这众人的面,受如此屈辱。 一面想着,两行清泪缓缓流出。她突然想到月白第一次花魁赏登台的时候,是那样傲然独立,踩着亭台边缘俯视了众人,而后便是纵身一跃。 她突然觉得,其实这样,也不错。这窗外是冰冷的湖,而自己,并不会游泳。 小柳儿打定了主意,便缓步朝着窗边走了过去。 只是,还没走到窗边,便被云纱发现了。 云纱伸手又打了个响指,于是,房中灯火重新点亮,一瞬间又亮如白昼。云纱笑盈盈朝着小柳儿走了过去,一面牵起小柳儿的手,一面笑着道:“哎呦,黛绿姑娘这可是口渴了,要去那边喝些水?” 不等小柳儿回答,她便唤了侍女端水前来。 云纱笑盈盈从侍女手中接过水杯,递给小柳儿,开口道:“黛绿姑娘莫怪,方才不过是个小故事罢了。不必当真。黛绿姑娘若是看的不开心了,那云纱这里,给姑娘赔个不是先。” 小柳儿面色阴晴不定,她不做声。 云纱继续笑盈盈道:“似黛绿姑娘这般的美人儿,想来一定是心胸宽广的。更何况,日后还是要做神龙教主母的人物,又怎么会同我们计较这些呢。也不知道我说的,是也不是?” 小柳儿咬着唇,不说话。 云纱笑盈盈将水杯递给小柳儿道:“黛绿姑娘且喝了这杯吧。这是水,不是酒,黛绿姑娘可不用担心再喝多了在台上跳舞呢。” 小柳儿低着头,死死咬住嘴唇。 云纱继续笑盈盈道:“不过,黛绿姑娘的舞姿,果真是此舞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见。云纱上次见过一回,心里喜欢的紧,只是云纱比较愚笨,一直学不会。既然黛绿姑娘今日碰巧也在此,不知黛绿姑娘可否能再舞一回,让云纱同众姐妹,也讨教一二?”说罢掩口吃吃笑了。 小柳儿低着头,捏着水杯,半晌,缓缓抬头,一张小脸上,再没有了泪痕,也没有了愧疚和悲伤。 她微微眯起眼睛,看着云纱道:“不知云纱姑娘,来这神龙教,多久了?” 云纱正笑着,不提防她有此一问,虽然有些诧异,却很快反应过来,回答道:“算起来,也有十数年了。不知黛绿姑娘,怎的突然问起这个?” 小柳儿并不理她,继续问道:“那云纱姑娘,对于神龙教的教规,应当是不陌生的。” 云纱不以为意,点头道:“自然是烂熟于心。” 小柳儿冷冷一笑,伸手将一杯水尽数泼在云纱脸上! 云纱正愣着,小柳儿顺手摔了水杯,抬手又抽了云纱一耳光,厉声道:“既然知道,贱*婢还敢如此放肆!” 云纱被这一耳光打得有些懵,愣了半晌不知该说些什么。 小柳儿冷冷道:“贱婢还不跪下!” 【小柳儿黑化基本完成,完成度百分百之后,就没有小柳儿了,只有黛绿】 第五十八章;竹林风波【4】 云纱被这一耳光打得有些懵,愣了半晌不知该说些什么。 小柳儿冷冷道:“贱*婢还不跪下!” 云纱伸手捂着脸,委委屈屈看向神龙真人,楚楚可怜道:“真人……” 小柳儿看着云纱这让人怜惜的样子,心里一股无名火就烧起来了,反手又抽了她一耳光,冷冷道:“人说唐僧是胎里素,我看你是胎里淫。以下犯上还不知悔改,现在还装出一副狐媚子样子去痴缠真人。果然什么东西要是从骨子里坏掉了,就再也好不了了。哼。”小柳儿冷着脸,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云纱,恨不能从眼睛里冒出火来将眼前这千娇百媚的女子活活烧死。 云纱听了一番骂,有些回过神来,轻轻一笑道:“黛绿姑娘说得真是好,有什么东西若是从骨子里坏掉了,那是真的,再也好不了了。譬如说有些人,前一刻还是一副三贞九烈的样子,转身就可以敞开了胸怀恣意取乐,享受完了然后还能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去教训人。可见外面即使是好的,骨子里,也可能,已经烂掉了呢。”云纱笑眯眯,风轻云淡地说了出来,仿佛刚才被抽了两耳光的那人不是自己。 小柳儿恼羞成怒,哪里肯让,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回击,于是抬起手来,伸手又想抽云纱耳光。 只是,这次手还停留在半空的时候,就被云纱一把捏住了手腕。 云纱笑盈盈看着她道:“方才黛绿姑娘还答应的好好的,只说不生气,可这没一会儿就出尔反尔要过来打云纱了呢。黛绿姑娘,这可不是个好习惯。” 小柳儿恨恨地想把手抽出来,只是那云纱看起来瘦瘦的,手上倒是很有一把力气,小柳儿半天没抽动自己的手,只好恼怒地大喊:“贱婢放开手!” 云纱不以为意地笑了笑道:“放开当然可以,但是黛绿姑娘方才打了我两耳光,这可怎么算?再说,姑娘说话,可是一点都不好听呢。云纱平白被人打骂,这可还是,头一回。云纱心里实在是,气不过的很。” 小柳儿气恼道:“贱婢以下犯上!难道还不该打?!” 云纱悠悠道:“云纱何曾以下犯上?不过是放个故事出来给大家看看,让大家乐一乐罢了,姑娘自己不也看的目不转睛么?” “你!”小柳儿一时语塞,却又不知如何回应,别人看的是挺乐,可自己看的目不转睛,哪里是乐。难道要承认自己便是这故事中的人么? 云纱继续慢悠悠道:“黛绿姑娘看完故事就来打人,这过河拆桥的习惯可不好,不如,就让云纱来替真人,教导一下黛绿姑娘好了。”话音未落,云纱便抬手,一个耳光抽了过去。 小柳儿的脑袋被打的歪了一边,她从没想过自己会在这里被人打。 除了年幼时候在家里被打骂过,进了旖旎阁之后,便是**责骂也不会打脸,那可是吃饭的营生,哪里会打脸? 来了这神龙教之后,更是被奉为上宾,一句重话都不曾受过,何况打脸? 小柳儿恼羞成怒,开口骂道:“你这贱婢……” 话音未落,云纱反手又抽来一耳光,悠悠道:“都说了黛绿姑娘说话有些不好听,姑娘怎么还不知道改一改呢。” 小柳儿只觉得自己脸颊都要肿起来了,被云纱连着抽了两耳光,让她一时间顾不得自己现在衣衫华丽、钗环满头,她只觉得心中恼恨得很,顿时如同乡村野妇一般,整个人都扑了上去,对着云纱又是踢又是踹又是咬,剩下空闲的一只手就朝着云纱脸上抓去。 云纱何曾见过这等场面,一时间不提防,就被小柳儿抓到了脸颊、踢到了腿。一身纱裙还给小柳儿扯得七零八落,露了好大一块白花花的身子出来。 一时间,云纱狼狈不堪。 云纱何曾吃过这种亏?她恼恨放开小柳儿,伸手一指就将她定住,然后凌空悬挂着。 小柳儿又哪里受过这种法术?心里又惊又怕,她这才发现,半点法术都不会的自己,和这些人,完全不在一个水平上。 她突然觉得害怕。 那云纱重整衣衫,款款走到她面前,冷冷道:“哼,黛绿姑娘,还真是喜欢扒人衣服呢。云纱听人说,喜欢显摆的人,一般都是自己做的特别好。也许是黛绿姑娘自己身子特别好看,所以也就喜欢扒了别人衣服,要看看别人身子。既然如此,黛绿姑娘为何不先自己扒了衣服给众姐妹看看呢?让姐妹们也看看黛绿姑娘这白花花的身子,到底是哪里好,让那妖兽意乱情迷,三五天的都舍不得从黛绿姑娘身上下来。” 最后一句话,云纱说的慢而又慢,在座众人听了个清清楚楚,小柳儿,自然也是听得清楚。 小柳儿慌乱道:“贱婢满口喷……” 话音未落,小柳儿就说不出话来了,那云纱点了点她嘴巴,笑着道:“黛绿姑娘果然还是不知悔改,依然说话难听啊,既然如此,黛绿姑娘还是不要说话的好。” 云纱一面说着,一面伸手做着解开衣服的动作,而小柳儿的衣服,也就隔空,被云纱一层层地解开了。 小柳儿悲鸣着,她试图扭动身体,不让云纱碰触自己。 可这哪里能有用。 云纱笑盈盈道:“真是想不到,黛绿姑娘竟如此着急要在姐妹们面前展示胴*体么,急不可耐都开始扭动了呢。”一面说着,一面将小柳儿扒了个干净,连发髻都给拆了。 小柳儿现在散落着一头青丝,浑身上下只剩一件嫣红的肚兜裹着而已。 那云纱啧啧有声道:“黛绿姑娘,果然是生了好俊一身白肉,难怪方才就过来扯云纱衣服,原来是自己长的好,想给大家看看呢。姐妹们可不要辜负黛绿姑娘好意,一定要,好好看看才是。” 云纱一面说着,一面挥动手臂,让小柳儿从舞台上飘了过去,从每个人眼前慢慢飘了一遍。 小柳儿就这么近乎全裸地,被所有的姑娘挨个看了一遍。 云纱方才说的话,哪里有人听不懂? 哪里还会有人不知道,此黛绿,便是彼黛绿。 姑娘们一个个都在窃窃私语,指着小柳儿的身体在说着笑着。 还有些姑娘直接伸手就去摸了小柳儿裸露在外面的肌肤,啧啧有声,只说果然是好俊一身白肉,难怪那妖兽魂不守舍,舍不得从黛绿姑娘身上下来。 还有些姑娘趁机去掀了小柳儿的肚兜,吃吃笑着,说妖兽真是品味独特,竟喜欢这样还没长开的小女孩呢。 还有些姑娘趁机掐了一掐小柳儿,将她身上掐得青红一片。 还有些姑娘…… 还有些姑娘…… 小柳儿被定住了身子,也封住了口,口不能言、手不能动。可心里的那份屈辱,却是这十数年的人生,从未体会过的! 展示完一遍,小柳儿被云纱又拉扯回到舞台之上,云纱笑盈盈看着众人,开口道:“黛绿姑娘这一身,果然是好看的。只是,肚兜里面还有些,姐妹们还没看到。虽然这样有些不好,不过既然大家都是女人,看一看,应当也是无妨,不知黛绿姑娘如何以为呢?若是姑娘同意,那云纱,就亲手,帮黛绿姑娘,解开这肚兜绳子了哦。” 小柳儿愤恨地盯着云纱,她恨不能现在自己能动,能将这女人,亲手打死! 云纱笑盈盈走了过来,伸手到小柳儿脖子后,要去解开那绳子。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云纱要解开绳子的时候,一个男声响了起来:“咦,本真人不过离开了一小会儿,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我本来打算这章写完竹林风波的……】 第五十九章;竹林风波【5】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云纱要解开绳子的时候,一个男声响了起来:“咦,本真人不过离开了一小会儿,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小柳儿,这才想起来,神龙真人,也是在这里的。 不过,又有什么用呢,这神龙真人见了云纱就立刻把自己抛诸脑后,方才就是在这里又怎样,还不是,要站在云纱那边,自己又算什么。 小柳儿心里沉沉的,眼睛的余光看到了墙上投影的卢惜归抱着自己的影像,她突然想到了卢惜归将自己妥帖裹好的的那瞬间自己心中的温暖。再想想此刻的境遇,一直咬牙切齿满心想着要痛打云纱的小柳儿,突然觉得心里一酸,眼泪不由自主地就落了下来。 她想,若是,卢公子在这里,一定不会让自己,如此受辱的。 她好想念卢公子。 那神龙真人缓步行了过来,看到小柳儿只穿了一件肚兜凌空停顿着,披头散发,隐隐还有些抽泣声。皱了眉头同云纱问道:“云纱,这是怎么回事?” 云纱看着神龙真人过来,神色平静道:“回真人,没什么大事呢。只不过是,黛绿姑娘,在同我们开玩笑。” 神龙真人皱眉道:“开玩笑怎么开成这样子?” 云纱咯咯一笑道:“真人刚才没看到呢,云纱刚才被黛绿姑娘欺负的也好惨,连云纱的石榴裙都被扯破了,黛绿姑娘看云纱心疼石榴裙心里难过,黛绿姑娘菩萨心肠,这才自解衣衫,来哄云纱开心的。” 神龙真人冷冷道:“哄你开心,还需要自解衣衫?还能凌于半空?还眼角含泪?” 云纱不紧不慢道:“黛绿姑娘说,一人看也是看,众人看也是看,不如就大方些,给姐妹们都开开眼,看看自己这百年难得一见的白嫩嫩的身子罢了。眼角含泪么,许是风吹的进了沙子。” 神龙真人盯着云纱,半晌,才悠悠道:“看来,是本真人这些年,太放纵你们了。一个个,越发的放肆起来。” 说罢,神龙真人便走了过去,亲自抱住了小柳儿,消了法术,将她抱在怀里,又将衣衫给她穿好。 小柳儿抬着头,泪盈盈看着神龙真人。 神龙真人温柔道:“黛绿姑娘莫怪,这群姑娘们,性子是调皮了些,心性还是好的,等回头我训斥她们一顿就好了。” 小柳儿听罢大怒,方才还是泪盈于睫的可怜模样,顿时面上就恼火了起来,只恨自己嘴巴还被云纱封住,说不出话来。 神龙真人看到小柳儿这模样,只以为她敢怒不敢言,于是开口道:“黛绿姑娘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有本真人在此,没人敢难为你。” 小柳儿又急又气,又落下泪来,拼命指着自己的嘴巴。 神龙真仁这才恍然大悟,赶忙给小柳儿解了咒。 小柳儿哭着道:“真人这时候还说什么好听的话,这地方黛绿没有福气继续待下去,真人还是高抬贵手,放黛绿走了吧。” 神龙真人诧异道:“黛绿姑娘何出此言?” 小柳儿哭着将刚才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神龙真人越听眉头皱得越厉害,他看了看小柳儿身上被掐的青红的痕迹,伸手抚了过去。 小柳儿抽泣着说完,继续道:“真人见了云纱便好像神魂都没了一样,哪里还管黛绿的死活。再说,黛绿手无缚鸡之力,真人在身边的时候倒是没人敢欺负黛绿。可是这次出来,真人离开两次,黛绿就被折辱了两次。这些人哪里还管神龙教教规、眼里哪里还有真人的命令。黛绿也不愿再受此侮辱,承蒙真人这些时候照顾,还望真人高抬贵手,放黛绿走了吧。” 小柳儿哭的梨花带雨,看起来倒也是楚楚可怜。 那神龙真人脸色阴沉,他抱起小柳儿,摸了摸她脑袋,轻声道:“黛绿姑娘莫要说这种话,且不说你是我神龙教百年不可以一遇的弟子,单说你是卢兄托付给我,我便不能放你走。听黛绿姑娘所说,姑娘确实受了委屈。况且,黛绿姑娘说的也没错,这些人,眼里哪里还有我神龙教教规、哪里还有本真人的命令。也确实,是时候管一管了。” 说着,站起身来,挥手变出一张太师椅,抱着小柳儿便坐了上去。 小柳儿蜷缩在真人怀里,仿若奶猫,她紧紧拽住神龙真人的衣领,时不时还抽泣一下,看起来倒是我见犹怜的。 神龙真人冷冷看着台下坐着的各色美人,冷冷道:“本真人一向怜惜美人,从不对你们干涉太多,但是,如今看来,似乎还是要管一管你们,不然,你们似乎都要忘掉,什么叫尊卑有序了。” 神龙真人一番话说完,台下女子都面有惧色,不知这神龙真人要说什么。 神龙真人冷冷道:“闲话不多说,方才对黛绿姑娘不敬的人,听起来,似乎你们一个都跑不掉?既然如此,给我一个个的膝行过来,给黛绿姑娘三叩九拜行大礼,以求得黛绿姑娘原谅。” 此言一出,美人们都开始吵闹起来。 这个说,不过是看了一下,便要如此严惩,实在过分。 那个说,三叩九拜倒也没问题,只是不知道这黛绿姑娘是不是福薄缘悭,不知受不受得起这许多人的大礼。 正吵闹着,神龙真人一挥手,不知使了个什么诀儿,竟有一道闪电划过上空,雷声滚滚。众人纷纷住了口,心有余悸地看着神龙真人。 神龙真人阴狠地看着坐得最近的这一身翠色衣裳的姑娘,开口道:“紫萱,你礼仪最好,三叩九拜想来难不倒你,就由你来给大家做个示范。” 被唤作紫萱的姑娘满脸不情愿,但看着神龙真人这样子,却也不敢违逆。只得委委屈屈上的前去,三叩九拜行了礼。 紫萱转身刚想走,却被神龙真人喊住:“本真人还以为你们已经得了教训,原来,还是如此肆无忌惮么?” 紫萱委屈开口道:“真人,紫萱已经三叩九拜行了礼了。” 神龙真人冷哼道:“本真人说的可是,膝行过来。” 紫萱倒吸一口冷气,哀求道:“真人,非要如此不可么?” 神龙真人冷冷看着她,不说话。 紫萱看神龙真人如此,也只好回到自己座位,跪了下去,一路膝行到真人面前,然后三叩九拜。 礼成正想转身走,却不料,小柳儿开口说话了:“方才,是这位姐姐,掐了我一下。” 神龙真人同紫萱都愣了,看着小柳儿,不知道她想说什么。 小柳儿一双眼睛直直看着紫萱,表情木然道:“姐姐方才,平白无故掐了我一下,我总想着,要还给姐姐呢。” 紫萱颤抖道:“你、你待要如何?” 小柳儿轻声道:“还请姐姐,走得近些。” 紫萱犹豫着,不敢上前,她看着神龙真人,神色惊慌道:“真人……” 神龙真人开口道:“黛绿姑娘,不如就饶了……” 小柳儿打断了神龙真人,幽幽道:“难道在真人心里,黛绿就如此不重要么?被人欺辱了,都不能自己讨回来么?难道真人方才所说的,都是哄黛绿的么?” 一句话说的神龙真人闭了嘴,只得示意紫萱走得近些。 紫萱颤抖着嘴唇,慢慢挪了过来。 小柳儿看着发抖的紫萱,幽幽道:“姐姐怎么了,害怕了么?可姐姐方才取笑黛绿的时候,可是一点都没怕呢。” 紫萱哪里还敢说话。 小柳儿看了看她,伸手甩了一个耳光在紫萱脸上。轻声道:“不如,姐姐也解了衣衫,给黛绿看看一身白肉吧。反正这里,除了真人,也都是女人,不是么?” 紫萱咬紧了嘴唇,不可置信地看着小柳儿。 可小柳儿只蜷缩在神龙真人怀里,眨巴着眼睛,仿若无辜地看着她。 紫萱又看了看神龙真人,可神龙真人的神色,显然是无奈的。 紫萱冷笑一声道:“哼,既然如此,那紫萱便给黛绿姑娘看上一看。”说罢将衣衫解开,昂首看着小柳儿道:“黛绿姑娘,可还满意?” 小柳儿道:“紫萱姑娘果然是好俊一身白肉,既然如此美妙,今晚还是给大家看看多好,这衣服,也不用穿了。跪着回去吧。” 紫萱恨恨看了小柳儿一眼,但还是半裸着身子,跪着回去了。 接下来满场的姑娘,都是如此,一个个都解开了衣衫,膝行过去。小柳儿找了各种由头,每个人都抽了一耳光。 许久,姑娘们一个个都行了礼。满屋子都是白藕似的胳膊和腿,看起来煞是扎眼。 神龙真人抱着小柳儿哄着她道:“满屋的姑娘都来给黛绿姑娘赔了礼。如此,不知黛绿姑娘,可还消了气没有?” 小柳儿看着神龙真人那张俊俏的脸蛋,不由得又想到了云纱进来时候,他同云纱说话时候,眉梢眼角都带着宠溺的笑,为了讨云纱欢心,将自己放在一边不管。 想到这些,她就觉得自己心里,一阵痉挛,仿佛百爪挠心,仿佛万蚁噬身。 哪里,能消气。 于是,小柳儿微微一笑道:“真人惯会说笑的,哪里是满屋的姑娘都赔了礼,那边,不是还站着一个么。”她下巴一抬,嘴巴一呶。 赫然是一身红色纱裙的云纱! 【看样子还得写一章才能结束……】 第六十章;竹林风波【6】 小柳儿微微一笑道:“真人惯会说笑的,哪里是满屋的姑娘都赔了礼,那边,不是还站着一个么。”她下巴一抬,嘴巴一呶。 赫然是一身红色纱裙的云纱!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眼神,都微妙了起来。其他的姑娘们一扫方才的或愤恨或屈辱,都带了微妙的笑容看着小柳儿。 神龙真人面上有些尴尬。 唯有云纱,笑盈盈站着,看着神龙真人。 小柳儿冷冷道:“怎么,难道,云纱不是在这屋中的姑娘么?” 云纱笑盈盈看着神龙真人不说话。 神龙真人尴尬地干咳两声道:“黛绿姑娘……” 小柳儿转过脸,盯着神龙真人,缓缓开口道:“黛绿不过一介弱质女流,也不曾读过万卷书。但即使这样,黛绿也知道,大丈夫不能耽于女色。黛绿确实姿色平平,远不如云纱姑娘,更不如云纱姑娘一般同神龙真人相处已久,感情深厚。但是,似乎黛绿才是唯一天阴体质能和真人双修之人。何况,真人自己也说过,此时折辱黛绿,便也是折辱了真人、折辱了神龙教。真人莫不是,看到云纱姑娘,就将这一切,全部抛诸脑后了?若是真人一定要耽于儿女私情,罔顾修行,那只当黛绿看错了人。”说罢冷清清转了脸,不看他。 神龙真人面上青红一片,他着实没有想到,一向温顺的黛绿,突然会如此咄咄逼人。更何况,黛绿所言,自己确实无法反驳。 云纱尚且巧笑倩兮地看着神龙真人,等着真人驳斥了小柳儿,维护自己。 却不料,那神龙真人却低头略一思索,半晌开口道:“黛绿姑娘所言不差,云纱,此事因你而起,你也确实,应当过来同黛绿姑娘赔礼道歉。” 神龙真人这话一出口,满场皆惊。姑娘们纷纷瞪大了眼睛看着神龙真人。 云纱面上有些挂不住,仿佛没有听清一般,有些僵硬开口道:“今天的风儿,有些喧嚣。真人方才,说了些什么?” 神龙真人看着她,一字一顿道:“此事,因你而起。过来同黛绿姑娘,赔礼道歉。往日,是本真人太过纵容你们,如今,也该给你们上上规矩了。” 云纱听罢,一张俏脸霎时间没了血色,她愣愣站着,看着神龙真人,一脸的不可置信。 小柳儿冷冷开口道:“云纱姑娘这次,可听清楚了么?” 云纱昂首冷然道:“你这种下贱的货色有什么资格让我云纱去给你三叩九拜?给我提鞋我都嫌你脏。” 小柳儿窝在神龙真人怀中,似笑非笑看着云纱道:“云纱姑娘,恃宠而骄,也得有人宠着,才能骄。就像现在,得了宠的,似乎,并不是云纱姑娘。好像,应该是云纱姑娘过来给黛绿提鞋呢。” 云纱眯着眼睛,把小柳儿细细看过,娇笑道:“你这贱婢,真是小人得志便猖狂。我云纱今日虽然奈何不了你,可你,最好牢牢记住今日。” 小柳儿蜷缩着,冷笑道:“以下犯上要受何等惩罚,想必,云纱姑娘比我要清楚的多。云纱姑娘怕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今日,我自然是记得清楚。至于我是不是得志就猖狂,那就已经不是云纱姑娘能看到的事情了。多谢关心,安心上路。”说罢,还同云纱慢慢挥了挥手。而后小柳儿抬头同神龙真人道:“真人,不知云纱姑娘这般行径,该当何罪?” 神龙真人尚未来及说话,就看云纱气得小脸发白,恨恨道:“你这小贱*人,这时候了还想要听真人亲口宣判结果么?做你的春秋大梦!”说罢伸出纤纤小手,于空中舞动一下,画了一个花哨的手势,一道绿光闪过,朝着自己胸口就抹了过去。 满座皆惊,有些姑娘花容失色,不禁喊出声来。 蜷缩在神龙真人怀里的小柳儿,明显感到了抱着自己的这个人,手上不由自主地用力,眼见得,也是大吃一惊的。 小柳儿吃痛,于是从真人怀里挣脱,跳了下来。 她并没有将自己衣衫穿起来,仍旧是一件小小的肚兜裹着身子。她就这么半*裸*着,冷冷地看着全场姑娘。台下的姑娘有些恼怒地看着她,有些则有些畏惧。只是唯独,没有了方才的玩弄和戏谑。 小柳儿冷冷道:“人总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人也总是说,杀鸡儆猴。只是不知,这把火,放的诸位可还满意?这只鸡,杀的,可还漂亮?” 她就这么把全场的姑娘,都冷冷地扫视了一遍。而后缓缓道:“其实,开始我是存了心,将你们,都送去领罚的。不过后来想想,还是作罢了。” 小柳儿一面说着,一面赤着脚,从台上走了下来,将姑娘们,缓缓看了一遍。昂首道:“其实呀,我还是很好相处的,人不犯我,我自然,是不犯人的。可是,人若是犯我,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你们心里想什么,我管不着,我也不想管。不过,面上给我乖一点,倒是没什么坏处。不然的话……”她走到云纱的尸身处,将一只白净娇小的脚丫轻轻踩在云纱的脸上,而后回头看着姑娘们,轻声道:“不然,这就是你们的,前车之鉴。” 说罢,转身回到神龙真人身边,轻声道:“真人说得对,今晚的节目,果真精彩,黛绿玩的很尽兴,只是,时间不早了,真人何不同黛绿,一道回去休息?” 神龙真人勾起一抹笑容,揽住她的细腰,道:“自然是要的。”说罢将她打横抱起,连衣服也没给她遮一下,就这么将小柳儿,一路抱着,出了大门。 仿佛完全没有看到刚才小柳儿踩着自己心爱的姑娘的一张俏脸。 而小柳儿这样近乎半*裸*地出了门,心中,再没有半分的羞赧。 被人看到裸露的肌肤?又怎样?难道,她们还敢对自己不敬不成? 小柳儿打从心底,开始喜欢上这种感觉。 她突然,就不再担心是否有人在私底下窃窃私语说旖旎阁,说妖兽,说自己以前。 因为,她相信不会再有人,胆敢当着她的面,用这些往事,来羞辱她。 何况,即便是有又如何?小柳儿唇边勾起一抹冷笑,云纱,难道是第一个牺牲品? 从自己无心葬送的桃红柳绿,到自己有意惩罚的小宁,到今天从真人手里抢过来的云纱的性命。 胆敢冲撞自己,下场,都只是死而已。 小柳儿突然觉得,自己以前活的那般怯懦、那般小心,真的有意义么? 装什么大家闺秀呢?本身就是穷苦出身。她对自己哂笑一声。 有些东西,装,是装不出来的。 可是,既然装不出来,为何还要装? 难道我披了一层闺秀的皮,就有人会敬我么? 真是可笑至极。 难过有什么用?羞愧又怎么样?若是刚才我直接投了湖,难道这群小贱*人,就不会继续耻笑我了? 笑话!真是笑话! 既然只有手段狠辣才能让你们闭嘴,那就,莫要怪我了。 小柳儿一面想着,一面眯着眼睛,把脑袋靠在了神龙真人肩头。 神龙真人倒是温温柔柔问她:“怎么,黛绿姑娘,可是困倦了?” 小柳儿轻轻一笑道:“困倦倒是没有,黛绿是在想,什么时候,黛绿可以开始修行法术呢?真人待黛绿这么好,可黛绿不能早日帮助真人修炼,黛绿这心里,总觉得不是滋味呢。” 神龙真人一笑道:“本真人一直觉得,让姑娘先好生养着身子要紧,修行倒是可以往后推一推,不过现在看来,黛绿姑娘早些有些法术在身,想来也方便些。既然姑娘自己也有这个心,那就,从今晚开始,给姑娘传授心法好了。” 黛绿双手环住真人脖子,将一张嫩脸贴上神龙真人的脸蛋,开口道:“果然还是真人怜惜黛绿。” 神龙真人哈哈一笑,抱紧了黛绿就就朝着栈道就施展轻功,蜻蜓点水一般地过去了。没三两下,就消失在竹楼众人的视线之中。 这时候,去请小柳儿过来的那个侍女,缓缓上前,扶起了云纱,开口道:“主子,那小阴人已经离开了。” 只见那云纱慢慢睁开眼睛,带了莫测的笑容看着二人离去的方向,缓缓道:“没想到,这小阴人,竟黑化的如此之快。我还以为她要再过一阵子,才能到此地步,真是,想不到。不过,还真是,有点意思。” 一干女子朝着云纱的方向,毕恭毕敬地低着头。 云纱看着众人笑道:“诸位今日辛苦,等下自然有上好的阴气丹给大家大快朵颐。不过,在那之前,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兴趣,看一看这小阴人被妖兽凌辱的完整版?” 众人自然拍手叫好。 云纱笑笑,随手掐了个诀儿,屋里又是一片漆黑,那墙壁之上的幻影,又重新开始了活动了起来。 众人死死盯着墙上幻影,看得津津有味。 云纱则似笑非笑盯着外面,月光下,夜风轻轻吹动她的石榴纱裙,她抱着双臂,轻轻同自己身边的侍女开口道:“你说,这没多久就能采摘到的小阴人的果实,到底,能有多甘甜?” 说罢,伸出丁香小舌,舔了舔嘴唇。 那舌尖,竟如同蛇类一般,是分叉的。 【竹林的故事结束了!】 第六十一章;至此万劫不复【1】 再说神龙真人同小柳儿,这二人不过一盏茶时间,便从谷底回到了山顶,神龙真人抱着小柳儿,轻车熟路回到了自己卧房,将她放在榻上。 月驻中天,神龙真人看了看小柳儿温柔道:“今天这一天,过得着实有些累了,不如,黛绿姑娘暂且歇息着,待到明日,本真人再传授黛绿姑娘一些心法口诀?” 小柳儿摇了摇头道:“真人怜惜黛绿,黛绿自然是感激不尽的,只是,黛绿也想为真人,做一些事情。” 神龙真人似笑非笑看着她,想了一想道:“黛绿姑娘,果真是天生的好心肠。既然如此,本真人便再不能推辞。来人,烧香汤来!” 小柳儿躺在榻上正诧异,却见两个新来的婢女抬了一只硕大的黄花梨木的浴桶进来。 小柳儿诧异道:“真人这是要做什么?” 那神龙真人邪魅一笑道:“不知黛绿姑娘,可还记得先前本真人给你推功的感觉?” 小柳儿想起那遍体酥麻的感觉,于是面上一红,羞赧道:“自然,不会忘记。” 那神龙真人继续邪魅地看着她,颇带了挑逗的以为道:“上一次是给姑娘退工,让姑娘先明白一下,真气到底是如何在体内循环的。今天么,要给姑娘伐毛洗髓,洗去一些凡人气息同污垢。我神龙教有一种秘制的香汤,可以帮助姑娘尽快地褪去这些污垢。当然,最主要的是,有了这香汤的帮助,这伐毛洗髓的过程,便不会那么刺激。”说到这里,他挑逗地看了看小柳儿。 小柳儿面上一红道:“真人专会使坏。” 那神龙真人收了笑容,一本正经道:“本真人不过是帮助黛绿姑娘修行而已,哪里就算坏?不是本真人口出狂言,若是没有这香汤,无论是谁,都受不住在没有修行在身的时候,以凡人之躯去受这伐毛洗髓的事情。那*蚀骨的感觉,啧啧啧,便是铁打的人,也熬不住。” 小柳儿听罢心里又是跃跃欲试又是有点怕,就跟小猫的爪子一直在慢慢挠一样,哪里受得了这**,她清楚的记得上一次自己被神龙真人推功时候,那险些升天的感觉。今天要伐毛洗髓,这滋味,竟要更胜一筹,小柳儿红透了一张脸,有些不敢看神龙真人。 神龙真人倒是淡定得很,优哉游哉坐在桌边,单手托腮,看着婢女将烧好的香汤一桶一桶拎进来,倒桶里。 没多久,这香汤就满了,婢女们撒了把花瓣,就恭敬后退出了门, 神龙真人笑盈盈走了过来,将小柳儿一把抱起,缓缓朝着木桶走过去。一面走一面开口道:“等下,姑娘这肚兜,就留不得了,不然这污垢挂在身上,就出不来了。所以,为了不唐突佳人,本真人特意令人摘了这许多花瓣过来洒在水面上,姑娘大可放心。” 那真人说话间,已经将小柳儿放入桶中,从颈后解开了她肚兜的系带。 此时房中香气缭绕,水汽蒸腾,自己还被俊俏的真人抱着,亲手解开了肚兜,小柳儿哪里还有方才半点狠劲,全都变成了绕指柔,只觉得自己顿时娇羞得不能行。 那真人为空花瓣不够,又从旁边的花篮中捧了几捧花瓣放在水中,这才自己进到桶中。 小柳儿诧异道:“真人为何不解了衣衫?” 那神龙真人看着小柳儿一笑道:“黛绿姑娘很想看本真人解开衣衫?”说话间,便作势要解开。 小柳儿忙不跌道:“不不不,黛绿不是那个意思。” 神龙真人坏笑道:“不知黛绿姑娘到底是何意思。” 小柳儿讷讷半天,也不知说什么,只好娇嗔一声道:“真人坏,不是说伐毛洗髓,怎么又来**黛绿。” 神龙真人哈哈一笑道:“黛绿姑娘原是恼了,哈哈,不闹了不闹了,黛绿姑娘抬起双手,待本真人给你伐毛洗髓。” 小柳儿娇羞抬起一双纤手,同神龙真人对上。 甫一对上,小柳儿便感觉到了真气从对面的手掌中传递过来,先是如同涓涓细流,而后逐渐汹涌澎湃起来,仿佛江河入海。 这次因为是在浴桶之中,浸泡在香汤之内,小柳儿除了酥麻的感觉,还感受到了热。 这水,其实只是温的而已,可不知为什么,小柳儿只觉得浑身滚烫,由内而外的感受到灼热。仿佛,身边的水是被自己体温烫热的一般。 这感觉,不大对劲呢。为什么没有觉得舒服,倒是觉得好热,好热,好热,有点,头晕呢。小柳儿晕乎乎地想着,而后,眼睛一闭,脑袋一歪,身子也一歪,双手软绵绵落下,斜斜倚在浴桶壁上。不省人事。 神龙真人只觉得双手突然一空,心下顿觉不好,一睁眼,便看到小柳儿瘫软在一旁。 神龙真人心里大惊,伸手去探她鼻息,倒是还稳定,又伸手搭腕试了一下脉搏。神龙真人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奇怪,真是奇怪。身为百年份的小阴人,生气应当很薄弱才对,自己在这香汤里加了料,是为了让他生气开始预热,然后加以真气引导,过些时日,等到生气热度差不多了,才能给她服食补天石,等她生气沸腾,就能采她阴气了。 可是,为什么现在,这小阴人浑身滚烫还昏迷不醒,这明显就是一副生气已经开始沸腾的样子! 神龙真人恼怒不已,他伸手掐了个诀儿,把小柳儿从香汤中捞了出来,把她赤身*地封印了起来。一层浅蓝的冰逐渐覆盖住小柳儿纤弱的身体,让生气减缓沸腾。 神龙真人阴着脸,打了个响指。 顿时,房间中多了些人。卢惜归、云纱、小宁、小白赫然在列,还有一些其他人等,恭恭敬敬站在一旁,给神龙真人请安。 神龙真人不耐烦一抬手,阻止了众人。他皱着眉头,手指扣着浴桶边缘,恼怒地说:“一个二个都说说,这到底怎么回事。” 小宁皱眉道:“按理来说,阴人的年份越足,阴气就越盛,体内的生气,应当就越少才对。这小阴人已是百年份,阴气充足,生气自然不会多。”说罢嗅了嗅道:“这香汤里的兰泣露,份量不多也不少,应当正正好是让这小阴人血脉微微发热,感到欲仙欲死才对。并不是现在这般,生气沸腾的样子。”说完,困惑地看了看床上的小柳儿,眉头皱得更紧了些,朝着神龙真人行礼,然后开口道:“小宁翻遍藏经阁的典籍,也不曾见过这等状况。” 神龙真人皱了眉头说:“小宁你说的这些,本宫自然是知道的。”说罢转头看向其他人,开口道:“你们呢?” 小白上前一步开口道:“回宫主大人,我的小媚蛇今日刚刚闭关出来,据它所说,这小阴人身上阴气的年份,倒是没错的。可是身上的生气,竟是远远超乎它的预测,甚至可以说,数量多的有古怪。莫说是一个正常人,便是十个正常人加起来,怕是也没有她身上这么多生气。这简直不可思议。只是这生气并不怎么纯,估计是这小阴人强行从别人那边抢夺过来的。所以我的小媚蛇花了这么久才勉强净化吸收完毕,小东西刚出来就急匆匆让我把这些转告宫主大人,不过,看样子小白还是来迟了。”小白说着,愧疚低了头。 神龙真人想了想道:“你那阴阳媚蛇,现在到三重天哪里了?有一半了没?” 小白艰难开口道:“回宫主大人,已经到三重天的瓶颈了,只怕再同小白修行一阵,就要突破三重天,跟小白一起抵达四重天了。” 神龙真人冷笑道:“想不到这小阴人,还真是不同寻常。我的大将军,真是给我带了个人间极品回来呢。”说罢冷冷看了卢惜归一眼。 卢惜归额头满是冷汗,低头道:“回宫主大人,这小阴人……” 那神龙真人抬起一只手,打断了卢惜归,缓缓开口道:“此事确实不是你的错,不需惊慌。云纱,你且过来看看,这小阴人状态到底如何,是还能用,还是,只有丢去喂了巴蛇?说起来,若是如此生气充沛的小阴人喂了巴蛇,怕是它是要升天了。”说完一声轻笑,不知在想些什么。 云纱上前,将小柳儿细细看过,又掐了个诀儿,将小柳儿扫了一遍,这才谨慎道:“回宫主大人,以云纱之见,这小阴人现在的样子,同一步步温养出来的样子,倒是没什么不同。除了体内生气有些杂乱之外,其他都可以说是上上品。宫主大人大可放心享用。”说罢恭敬行礼。 那神龙真人眯着眼睛,神秘莫测地笑了,他伸手捏住自己的下巴,转头看了看已经被冰块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小柳儿,缓缓开口道:“云纱,此话当真?” 云纱连忙道:“云纱不敢撒谎。” 那神龙真人玩味地看了看小柳儿,突然转脸看着卢惜归道:“我的大将军,你说这小阴人,先前乃是神胎的婢女,是也不是?” 卢惜归答道:“回宫主大人,确有此事。” 神龙真人眯着眼笑道:“本宫记得,你说着小阴人开始其实卖相一般,后来不知怎的,突然一双眼睛就魅惑的厉害,是也不是?” 卢惜归答道:“回宫主大人,是。” 神龙真人满意地看着小柳儿,笑道:“我的大将军,你这次,还真是给我,带了个极品回来。” 一干人等都眼巴巴看着神龙真人,等他解释一下,却听神龙真人开口道:“云纱,取一钱补天石来。” 一言既出,满座皆惊! 【昨天卡文,很抱歉,今天或者明天一定会补上的。】 【小柳儿彻底黑化从这一章开始】 【内什么,改文也从今天开始】 第六十二章;至此万劫不复【2】 一干人等都眼巴巴看着神龙真人,等他解释一下,却听神龙真人开口道:“云纱,取一钱补天石来。” 一言既出,满座皆惊! 云纱有些不敢相信道:“宫主大人,这小阴人,不过是个百年份的,用了兰泣露也就是了。可补天石用她身上,会不会,有些,浪费?毕竟,一个百年份的小阴人,是没有办法承受补天石的霸道威力的,怕是用了一次,这小阴人就废了。如此,岂不是,平白浪费一块补天石。” 神龙真人眯着眼睛看着众人笑道:“可是,一个百年份的小阴人加上一钱补天石,就能探查到神胎的下落,我倒是觉得,这买卖,划算的很。” 神龙真人说完,周围人等纷纷惊呼起来。 神龙真人得意地笑了。 卢惜归颤抖问道:“敢问宫主大人,此话,可是当真?” 神龙真人点头道:“这小阴人同神胎在一起那么久,怎么也沾了些气息,以补天石去追踪神胎的气息,还是没什么问题。再加上,她不知为何,身怀十数人,乃至数十人的生气,想来是撑得住补天石的一轮威力,神智还能稍稍有些剩余,如此,被本宫一时窥见神胎所处地界,自然是没什么稀奇。只是,这小阴人怕是也只能撑这一轮罢了。等本宫采完她阴气,这小阴人就变成小废人了。”说罢,那神龙真人眯着眼睛看了看床上的小柳儿,唇边勾起一抹冷酷的笑容,开口道:“这小阴人天生名器,又有充沛生气,真是机会难得。变成废人之前,本宫一定让大家,都来感受一下这小阴人的妙处。” 周围众人纷纷惊喜谢恩。 说话间,云纱已经将补天石拿了过来。 神龙真人接过补天石,挥一挥手,众人便隐匿了身形。 神龙真人从浴桶中起身,一身湿哒哒的,他也不在意,径直走到床边,将自己衣衫尽数褪下。伸手掐了个诀儿,把小柳儿身上裹着的一层封印给解开来。 小柳儿依旧昏迷着,因为突然被解掉封印有些不适,还嘤咛了一声。 神龙真人居高临下地看着一丝不挂的小柳儿,歪着头,眼神中,满满的蔑视。他又掐了个诀儿,将小柳儿扶了起来,盘腿坐在床上,而后,同她双掌相对。 神龙真人掌心逐渐涌出了黑色的气体,如同第一次给小柳儿推功一般,使出了墨绫。小柳儿被墨绫逐渐缠绕满了整个身体,她面色开始泛起潮红,身体开始颤抖,发出抑制不住的呻*吟声。 神龙真人看着墨绫已经缠绕满了小柳儿身体每一寸肌肤,心意一动,墨绫顿时就化为无形无色。 神龙真人这才大力灌入一股真气,将小柳儿强行催醒。 小柳儿本是因为血脉炽热、生气沸腾这才昏了过去,被神龙真人传来的真气清明了一下心神,这就悠悠转醒了。 醒来时候只觉得自己面红耳赤、欲火焚身,整个人,都要受不了了。 她看到对面一丝不挂的神龙真人,只觉得自己眼里要冒出火来,径直朝着神龙真人的怀里扑了过去。她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自己这时候若是没有个男人抱着,下一刻便要死了一般。 小柳儿迷蒙着双眼,一双玉臂将神龙真人死死抱住,整个人贴在神龙真人身上,不住乱蹭着。她感觉自己的皮肤滚烫的不行,只有贴着神龙真人的时候,才稍稍好一些。 正当小柳儿在神龙真人怀里呻*吟扭动着的时候,神龙真人温柔地爱抚着小柳儿光洁的后背,轻声道:“黛绿姑娘可是觉得浑身滚烫?” 小柳儿一面扭动着身体一面不住地点头,口中的呻*吟声也是没有断过。 神龙真人温柔道:“黛绿姑娘可能感到自己身体中,有些沉重的东西褪下,五脏六腑都轻盈起来了?” 小柳儿茫然地睁开双眼,她只觉得自己脑袋一片空白,除了想同这神龙真人欢好之外,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她只得双目失神地摇着头。 神龙真人耐心道:“那黛绿姑娘可能感觉,要登极乐?” 小柳儿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神龙真人笑道:“黛绿姑娘果然体质非同寻常,这香汤沐浴,都不能让黛绿姑娘伐毛洗髓了。还好本真人早有准备。”一面说着,一面伸手从枕边拿起一个锦盒。 小柳儿感觉到神龙真人的双手离开了自己的后背,发出了不满意的哼哼。 那神龙真人将锦盒拿了过来,小心打开,里面是一块透明的晶体。若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一片冰。 神龙真人小心翼翼将那晶体拈出,放于掌心,而后催功一化,那晶体便融化了。变成了一滴小小的水珠,外面还被一层虹膜包裹着,折射出七色虹光,一看就不是凡物。 神龙真人笑道:“黛绿姑娘张张口,将这东西含在嘴里,它自己就会化开。到时候,黛绿姑娘自然可以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舒爽。” 小柳儿满脸渴望地看着神龙真人道:“可是黛绿此时只想同真人共赴极乐。” 神龙真人温柔道:“黛绿姑娘吃了这东西,本真人才能同姑娘行周公之礼。不然呐,姑娘怕是承受不起本真人呢。” 小柳儿听罢,急不可耐地张开了嘴。 神龙真人轻轻一笑,将那水滴放在小柳儿口中。 这水滴入口并没有味道,小柳儿下意识用舌头一顶,那虹膜顿时破开,里面的液体仿佛是水一般,小小一滴,也没有任何味道。 小柳儿此时仍旧只觉得脑海中一片空白,嘴巴不住地开合着,仿佛上了岸在渴水的鱼儿,她满眼渴望地看着神龙真人,将自己同那神龙真人贴得更紧了一些。 小柳儿吃下那水滴时候,初初并不在意。 但是慢慢地,却觉得自己身子,一点点冷了下来,周身的燥热一点一点褪去。心里也一点一点地,澄净了下来。 小柳儿慢慢地停止了扭动身体,她呆呆地坐在神龙真人怀里,看着自己同神龙真人都一丝不挂,她突然不明白为何自己会做此*。 此时小柳儿恢复了一些意识,但脑袋里仍旧木木的。此时,却听神龙真人开口道:“咦,先开始起效的,居然是冰么。” 小柳儿抬头,那神龙道长正言笑晏晏地看着她,只是一张俊俏脸蛋,似乎有些模糊。 小柳儿道:“为何,为何真人的容貌似乎有些模糊。” 这时候,小柳儿只觉得自己脑袋清醒的不得了,浑身的热气也消了下去。她看着自己同这神龙真人此时实在有些不像话,于是想从真人怀里出去。 可刚有些动静,那神龙真人便一把拉住了她。 小柳儿面上羞红,低头道:“真人莫要这样。”一面说,一面觉得看到的神龙真人的身体,越发的模糊起来。 神龙真人笑道:“黛绿姑娘方才可是对本真人恣意轻薄,这不过一个转念,就开始嫌弃本真人了么?” 小柳儿羞赧道:“真人莫要这么说,黛绿,黛绿方才也不知是怎么的。”说罢抬头,却觉得神龙真人一张脸,模糊的完全看不清了。 小柳儿不禁开口道:“真人为何,容貌如此模糊?” 那神龙道长道:“咦,这么快便起了效果,本真人,还有些低估你了。至于,为何本真人容貌模糊,因为,你看到的这张皮相,是假的。你现在灵台清明,无论什么假象都能一眼看穿,本真人现在这身皮囊乃是幻术幻化而出,如何能不模糊。” 小柳儿听罢大惊,此时她只觉得自己周身,越来越冰凉,越来越冰凉。 与此同时,自己脑海越来越空灵。 而,自己双眼可以看到到的画面,也越来越奇怪。 神龙道长眯着眼,慢慢道:“本宫真身,只有百花界那一个婆娘看过罢了,如今,却要被你看了去,真是让人感慨万千唏嘘不已。” 随着神龙道长慢慢说完,小柳儿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虽然周身寒冷如冰,可她脑门上,却开始冒出细细汗珠。 那神龙道长看到便嘻嘻一笑道:“怎么,黛绿姑娘?突然出了如此多的冷汗,想来,一定是,看到本宫真身了。”他挑眉一笑,笑容里,再没有往日的温柔体贴,而是满满的奸诈算计和不怀好意。 可,小柳儿看到的,在自己身边的这个,哪里还是个人? 只见一只遍体漆黑的巨大的蟒蛇,层层盘起硕大无朋的身子,如同水缸一般,把自己紧紧裹在蛇身之中。 那巨蟒傲慢地抬着三角形的脑袋,低着头,居高临下朝她吐着信子,口吐人言。 那一双细长而又漆黑的眼睛阴阴地盯着她,如同盯着自己的猎物,下一刻,就要长开血盆大口,将自己一口吞噬掉。 这巨蟒还生有两枚尖尖的毒牙,可那毒牙简直有自己手臂一般粗细大小! 小柳儿浑身冷汗,不住地打着寒颤。她已经,动都不敢动了。 但是最可怕的是什么呢? 最可怕的是。 这巨蟒,居然生有两角,虽然不大,只是两枚小小的角在那巨蟒脑袋两边生长着。 那巨蟒吐着信子,依然是神龙真人的声音和口吻,缓缓道:“等下,姑娘还要同本宫同登极乐。也不知,也不知,黛绿姑娘,可还满意本宫的身子?本宫自己是觉得威武雄壮的。” 小柳儿满眼都是深深的恐惧,她惊恐万分,但还是鼓起全身的勇气,开口问道:“你、你、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这章写的感觉不满意啊……等我明天再改……】 第六十三章;至此万劫不复【3】 那巨蟒吐着信子,依然是神龙真人的声音和口吻,缓缓道:“等下,姑娘还要同本宫同登极乐。也不知,黛绿姑娘,可还满意本宫的身子?本宫自己是觉得威武雄壮的。” 小柳儿满眼都是深深的恐惧,她惊恐万分,但还是鼓起全身的勇气,开口问道:“你、你、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那巨蟒轻笑一声道:“这千百年来,还不曾有人胆敢对本宫如此出言不逊。不过本宫今日心情好,不同你计较。至于本宫是什么,黛绿姑娘不是成天喊本宫,神龙真人么?哈哈哈。” 那巨蟒笑得鬼魅狂狷肆无忌惮。 小柳儿浑身发抖牙齿打颤,也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吞了那水珠的缘故,她觉得自己身上的温度,越发的低了下去,自己仿若成了冰雕一般。此时,身上再也没了那酥麻之感,似乎已经冻僵了。 那巨蛇见她如此这般,便伸出蛇尾末端,如同人的抚摸一般,在小柳儿的脸上摩擦了几下。似疼惜、似鉴赏。轻轻开口道:“本宫竟然,还低估你了。你这小阴人体内生气,竟是如此之多。” 小柳儿想开口说话,却觉得自己根本开不了口。她周身都被冻住了,肤色青紫,眼睫上盈盈一层冰霜。若不是一颗心脏还在腔子里跳动,简直便是冰冻尸体一具。 那巨蛇贴在她耳边呢喃道:“黛绿姑娘不是一直盼着同本宫欢好么?等你身上暖和一些,便可以同本宫共赴极乐了。黛绿姑娘心里欢喜不欢喜?” 小柳儿心里厌恶更兼恐惧,一句话便脱口而出:“谁……谁要与你……共赴极乐……”一言既出,小柳儿愣了一下。身体似乎已经开始回暖,没有刚才那般冰凉。仿佛刚才的冰冻只是自己错觉一样。 巨蟒开口笑道;“这么快就结束了冰场,开始火场的试炼了。我的黛绿姑娘,你果然不愧是偷了许多人的生气。要知道,多少个千年份的小阴人,连冰场的历练都没挺过去呢。都冻成了人肉柱。” 小柳儿艰难开口道:“给我、给我个痛快……莫要如此……如此折辱于我……啊……” 那巨蟒大笑道:“黛绿姑娘也只能硬撑这么一会儿了。” 说话间,小柳儿只觉得自己眼睛,又朦胧了起来。那巨蟒突然消失不见了,在自己眼前抚摸着自己腰身的,赫然是一个清俊少年郎。 这清俊少年言笑晏晏,贴于她耳边轻声道;“姑娘看到我,便楞了一下,红透了一张脸。也不知姑娘此时,到底见到了谁呢。” 小柳儿只觉得自己从未见过如此俊逸少年,比卢惜归少一分英姿、比那神龙道长多一分**。小柳儿一时觉得有些头晕目眩,只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那少年微微笑着,贴近了自己,就那样如同一泓清泉一般看着自己,小柳儿只觉自己整颗心魂都被涤净了。 那少年定定看着自己眼睛,而后轻轻笑道:“先前,本宫还在同卢大将军说笑,猜着你若是入了这迷幻幻境,看到的心里喜欢的男子,到底会是谁。是本宫,还是卢大将军。谁料到,竟然不是卢大将军,也不是本宫。本宫真真的好奇,这人,会是谁。” 刚说完,那少年就变了脸色,似乎想到了什么。双眉一皱,神色严肃。 那边,却见小柳儿神色迷离,嘴里喃喃不知在说什么,那少年便靠得近了些,却仍是听不清。 少年顿了一顿,开口问道:“我是谁?” 小柳儿双目无神,嘴唇一张一翕,不知说的是什么。 少年皱了眉头,又问道:“你是谁?” 小柳儿依旧双目无神,只是,看那唇形,似乎同方才所说,并没有差。 少年抱紧了小柳儿,恼怒道:“你现在在哪里!” 可小柳儿此时一脸酡红,已经闭上了眼睛。 少年心知此时再问什么也来不及了 少年皱紧了眉头,打了个响指道:“卢将军,你擅唇语,以你之见,这小阴人,说的是什么?” 卢惜归悄无声息地冒了出来,恭敬道:“回宫主,属下愚钝,只隐约看到是苏,也似胡。黛绿姑娘口中只说了一个字,着实让人不好辨认。”说话间,刚才隐匿了身形的众人,纷纷出现了。 神龙真人皱着眉头,喃喃道:“生气如此浓厚,为何追踪神胎却一闪而过?” 小宁开口道:“回宫主大人,小宁斗胆猜测,乃是因为那生气乃是那小阴人抢夺而来,所以杂乱。这小阴人身上虽然沾了不少神胎的气息,但是被每一份生气分了一些之后,就不多了。再加上,补天石的分量,确实也不多,所以,这小阴人虽然能撑过冰火两重天的试炼,却无法在迷幻梦境之中长久地看到神胎周围的场景,只是一扫而过。” 神龙真人点点头道:“小宁此言得之。只可惜,这小阴人是个百年份的,若是年份再足一些,能再承受一次补天石的历练就好了。”说着万分惋惜地看着小柳儿,开口道:“难得碰到个身怀名器还被熏陶了神气,还抢了人家生气的小阴人。可惜只能用一次啊。” 神龙真人说着,伸手抚摸着小柳儿的脸。热度已经降下来了,小柳儿感觉到了人的抚触,只觉得脑袋蒙蒙的,却也清醒了过来。 甫一睁开眼睛,看到神龙真人便吓了一大跳,忙不迭往后面躲,随手拽了锦被来遮盖自己裸露的身体。小柳儿惊惶道:“你、你、你……”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下文。 神龙真人轻轻一笑道:“重新认识一下,这里,乃是暗花界。区区不才乃是暗花界的界主,夜魅。一般大家称呼我为蛇女。”说话间,神龙真人就换了一副样貌出来,唇红齿白,身姿婀娜,着了一袭黑色绢纱百花曳地裙,一双丹凤眼荡漾着无数风情。 小柳儿自打听到暗花界三个字整个人就陷入了极度的恐慌之中,她死命地朝着后面躲着,紧紧抓着锦被,瑟瑟发抖。 蛇女嫣然一笑道:“怎么,黛绿姑娘还曾听说过我暗花界?” 小柳儿颤抖道:“知、知道……” 蛇女娇俏笑着转头道:“我的卢大将军,看来这小阴人对我们暗花界,没什么好感呢。” 卢惜归恭敬低头道:“世人多偏见,宫主大人不必自责。” 小柳儿听到卢大将军就愣了,再听到卢惜归的声音,就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蛇女看到笑了笑,开口道:“我的卢大将军,你带回来的这小阴人,好像对你印象很好呢。你要不要给她看一看?” 卢惜归于是上前一步,将挡住小柳儿视线的帷帐掀了起来,同小柳儿四目相对。 卢惜归目光沉静,仿佛古井波澜不惊。 小柳儿满脸的不相信,她摇着头,嘴里喃喃道:“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云纱从卢惜归身后出现,娇笑道:“什么不是真的?” 小柳儿惊道:“你、你不是……” 云纱笑道:“所以我说让你牢牢记住今天啊。记住了么?黛绿姑娘?”最后四个字,一字一顿说了出来。 小宁笑道:“记住又如何,黛绿姑娘怕是也看不到明天了。” 小柳儿看到小宁,又是一惊,“你!你!你……” 桃红柳绿也围了过来,笑盈盈看着小柳儿,不说话。 小柳儿一个人蜷缩在床的最里面,看着外面一群人,黑压压围了一圈。 她突然觉得自己仿佛展品,在被人参观。 也觉得,自己仿佛猎物,被一群饿狼盯上。 她感到前所未有的不安。 她突然觉得,自己好蠢。 蛇女妖妖娆娆朝她身边一靠,吐息如兰,戏谑道:“怎么,还是不肯相信么?” 小柳儿看到蛇女靠过来,立即抓了锦被将自己脑袋裹住,凄厉尖叫了起来。 蛇女听着小柳儿的尖叫皱了眉,冷冷道:“真是乡村野妇,一点规矩都不懂。”说罢凌空一指,尖叫声顿时消失无踪。 小柳儿顿了一顿,将脑袋露了出来,又是愤怒又是害怕地死死盯着蛇女。 蛇女轻蔑地看着小柳儿道:“真是不懂规矩的猪猡。”说罢又是一指,小柳儿便直挺挺地摔回到床上,一动不动。 蛇女这才轻缓道:“这样,才乖么。这样,你才能清醒地感受到,接下来的狂欢。闭眼干嘛,乖,把眼睛睁开。”说着,蛇女伸手抚开了小柳儿试图闭上的眼睛,阴柔笑道:“黛绿姑娘方才不是,很想同本宫欢好么?本宫一向心善,给人的,总是比人想要的,还要多的多。等下,这里的人,都会同姑娘欢好哦。” 小柳儿听罢简直肝胆俱裂。 蛇女看着小柳儿眼神中的恐惧和绝望,开心道:“姑娘莫要这么心急,我暗花界,最懂疼惜女子,一定不会如同鸠噬天一般粗暴的。哦,对,就是把你从花魁赏抓走的那个粗夯的汉子。不过本宫以为,姑娘既然经历过鸠噬天那夯货的粗暴对待,今夜怕是要,升天了呢。哈哈哈!” 小柳儿双目无神地盯着帷帐顶,眼角有泪流出。 【周日第一次上推荐,开心地打赏了自己】 【改文还在继续,虽然好像还是没啥人来看……】 【应该还有一章第二卷就结束了,内什么,还有人记得小狐狸和凌千夏么?】 第六十四章;至此万劫不复【4】 小柳儿双目无神地盯着帷帐顶,眼角有泪流出。 蛇女看到小柳儿这模样,轻笑一声,缓缓开口道:“要哭么?本宫是极喜欢看人哭的。”一面说,一面掀开了锦被。 小柳儿愤怒而屈辱地看着蛇女。 蛇女咯咯一笑道:“恩,这种屈辱的表情,本宫也是极喜欢的。”说着伸手抚上了小柳儿的细腰,一面捏揉着,一面开口道:“今日本宫心情好,就让你,死个明白。” “让本宫想想,从哪里开始说起呢,恩,从,我们暗花界到底是什么说起吧。毕竟,像你这种穷苦人家出身的孩子,对于暗花界,可是一点都不陌生。不过么,看你那避之不及的态度,一看就知道对我们相当有偏见啊,想来你们村里,出卖自己的人,相当不少吧。哎,不要这样看本宫嘛,我们暗花界,可是最实诚的,明码标价,童叟无欺。”蛇女一边说着,一边将拔步床的床顶和周围挥手拆掉,让自己和小柳儿赤条条展露在众人面前。 “想要什么东西,当然就要去努力奋斗啦。不过真是很奇怪,越是穷光蛋,越不肯努力上进,一无所有还成天想着一夜之间就有美人环绕和金银满箱。天上怎么能掉馅饼呢,你说对不对。所以啊,让他们先享受,享受完了,就要付出了对不对,那我们抽干他的血刮干净他的肉收走他的魂魄,不是也理所应当的嘛?更何况,他们可都是,自愿同我们签订契约的哦。”蛇女一面说,一面伸手摁住了小柳儿。 “我们暗花界从来不强迫人,一向都是你情我愿才做买卖。不过么,还好,人是一种永远不知道满足的生物呢,只要给一点点的甜头,他们就会心甘情愿的跟着你走。男人要的永远是权力、金钱、女人;女人更简单,找个**倜傥的男人在她耳边说两句好听的,她就能把自己的心都掏给你。”蛇女说着,进入了小柳儿体内,从那至阴之处开始汲取小柳儿体内的阴气。 “别这么愤怒地看着本宫嘛,要知道,这也是你们自己的选择啊。既贪图享受,屈服于自己的*,又没有丝毫的自制力。从来都不肯为之付出努力,居然还总是觉得自己应该配得上这世间最好的东西。真是好笑呢,没有自知之明就算了,连脑子也没有。这种败类,就是活下去,也不过是窝囊过一辈子,或者铤而走险打家劫舍强抢民女罢了,留在世上也是个祸害。这时候啊,我暗花界就有人跳出来啦,动动手指,一个小小的幻术,就能满足这群猪猡,猪猡们的血肉精魂也能满足我们。这是多么一举两得的事情啊。我们暗花界,简直是,替天行道、为民除害、清除社会毒瘤呢呵呵呵。”蛇女在小柳儿身上颠簸着,满脸都写着满足两个字。 “当然啦,虽然他们死相是惨了点,不过既然连魂魄都不剩下了,那死相也就不是那么重要了,你说,是也不是?黛绿姑娘。”蛇女笑盈盈看着她。 “再说,你自己不也是这样一步一步走过来的?你可记得你刚来的时候,看本宫一眼都脸红,啧啧啧,你再看看你现在,能从本宫手里抢了云纱要她的命,还能抱着本宫求欢。啧啧啧,所以说,人类真是一种,很容易忘记自己错误,然后把责任全部推给别人的生物啊。这样的生物,真是很难让本宫心生怜悯呢。”蛇女说着,舒服的眯上了眼睛。 “虽然他们之中,有一些身世确实是挺可怜的,不过么,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们人类这句话,还真是有道理。可见,不管是多么卑劣的种族,也都是会有一些精英存在的,真是让人感慨。呼,你这小阴人,果然是个极品,难怪鸠噬天那夯货为了你不惜铤而走险,果然妙极,妙极!哈哈哈!本宫享受完了,下一个谁来?”蛇女环顾了四周,随意道:“我的卢大将军,既然是你寻到这小阴人并且将她带回来,那就是你吧。”说着,蛇女从床上下来,拍了拍卢惜归的肩膀。 “哦,对了,每个人在享用黛绿姑娘的时候,都要说一个故事给她听哦。哈哈哈,毕竟,人家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么,临死之前,说个故事,也算是,行善积德了吧,哈哈哈。”蛇女满怀着恶意大笑着“不知道我的卢大将军,会讲一个什么样的故事给黛绿姑娘听呢。” 卢惜归面上波澜不惊,他就那么居高临下地看着小柳儿,半晌,缓缓开口道:“月白,是我杀的。” 小柳儿的眼睛顿时瞪大。 卢惜归面不改色继续说道:“你以为是我救了你,其实,那天我是同鸠噬天一起回去的,我不过是想把你带回来献给宫主大人,以减免自己的责罚罢了。” 小柳儿看着卢惜归,这个她倾慕了数年的男人。 他还是那么风姿俊朗,同自己记忆里的那个白衣当风的翩翩公子,没有半分不同。 只是为什么,自己整颗心,好像就那么碎了呢? 在桃红柳绿背地里说自己的时候、在藏经阁遇到巨蛇的时候、在竹楼里被云纱一干人等欺负的时候、被蛇女侮辱的时候,自己心里不过只是绝望而已,铺天盖地的绝望。 可为什么当他这么轻飘飘地说出这些事情的时候,自己会感到撕心裂肺的疼痛呢? 就好像整个世界逐渐坍圮、就好像眼中从此只剩黑白二色、就好像自己一个人站在无尽的废墟上。 不。 就好像,这世界便是此时灭亡,自己心里,也不会为之所动了。 这一刻,小柳儿明白了什么叫,哀莫大于心死。 她想闭上眼睛,可她闭不上。 她只能看着卢惜归那样一张自己倾注了所有最单纯的爱慕的脸蛋,在自己眼前耸动着。 小柳儿觉得,自己连哭都哭不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云纱笑盈盈出现在自己眼前,娇声道:“黛绿姑娘,我们又见面了。不过么,我这边大概,没什么是黛绿姑娘想不到的吧?不过就是真真假假演了一场戏,顺带看了一场黛绿姑娘你的笑话罢了。不过么,因为云纱同宫主大人交情匪浅,所以,黛绿姑娘就由云纱先来享受了。” 小宁同一个没见过的女子没多久也出现在自己眼前,小宁文绉绉开口道:“既然黛绿姑娘见不到明天的太阳,那小宁也不妨告诉姑娘。藏经阁么,是小宁一直以来看守的地方,那个密室乃是小宁修行的地方。至于姑娘听到的那喘息声,那是我的双修伴侣的声音。”说着,他伸手示意小白。 小白笑盈盈开口道:“姑娘在密室看到的巨蛇,乃是小白的宠物。托黛绿姑娘的福,它已经功力大涨,要不了多久就可以突破了。小白在这里,谢过黛绿姑娘。啊,对了,姑娘逼着小宁跳下去的时候么,小白在下面接着他呢。顺便跟姑娘说一句,小宁跟我啊,经常这么跳着玩。” 桃红柳绿也过来了,二位掩口一笑道:“其实黛绿姑娘给我们求情的时候,我们还是诧异的。只是,既然是要一点点磨灭掉姑娘的善心,我们二人,也只得死一场给姑娘看了,让姑娘慢慢习惯手上沾了血腥的日子,姑娘才能一步步地,把所有的善良都丢掉嘛。等待黛绿姑娘去了地府的时候,可莫要怪我们呢。哎呀,差点忘了,黛绿姑娘等下要神魂俱灭,怕是,去不了地府了呢。呵呵呵。”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眼前到底换了多少个人。 就在小柳儿已经觉得自己精魂被抽了个干净,脑海中只剩下一片空白的时候,听到一个声音道:“这小阴人,看样子是不行了啊。” 而后蛇女的声音响起,“尚有一丝生气,不过看样子,意识是模糊了的。罢了,找人抬去给巴蛇好了。让那小东西也快活一下。” 周围响起吃吃的笑声。 小柳儿感觉到自己被抬了起来,往前走了两步。 她只觉得自己身体一个晃动,眼前突然一阵黑,脑海中一个晕眩,意识突然就清醒了,再没有刚才被人抽干了精魂的空白麻木的感觉。 蛇女突然眼中爆出精光,大喝一声:“站住!” 众人皆惊。 蛇女皱着眉,板着脸,快步走到了小柳儿面前,死死盯着她,不说话。 周围一片死寂。 半晌,小宁弱弱问道:“宫主大人,不知,是出了什么意外么?” 云纱也皱了眉,嗅了嗅道:“味道不对,这房中,阴气突然浓重了起来。” 蛇女缓缓伸手掐住了小柳儿的下巴,阴狠道:“云纱的感觉果然敏锐,这小阴人刚才还被抽干了阴气,现在,竟然又满了。” 一言既出,满座皆惊。 扛着小柳儿的仆从颤抖道:“那、这小阴人还要不要抬去去送给巴蛇大神?还望宫主大人示下。” 蛇女冷着脸,将小柳儿看了一看,缓缓道:“丢到水牢里去,天字一号水牢。 【凌晨三点半……终于写完了……今天还要出门……今天的更新可能会比较晚?也不好说……毕竟现在还不困…也可能会通宵吧……】 第六十五章;真的苏白 且说凌千夏同小狐狸苏栕忆双手一拍,正不知道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双眼一翻,人就晕了过去。 小狐狸眼疾手快,伸手接住了她,紧张地将她摇了一摇,可凌千夏软绵绵不理他。 小狐狸伸手探了探她鼻息,尚有气。他抬头看向前方,双目爆出精光。 自己刚刚找到个人可以信任,转瞬,就莫名晕倒。小狐狸眯着眼睛,心里升腾起一股无名火。别让我知道是谁干的。 小狐狸这么想着,将凌千夏小心放在贵妃榻上,想将她带出去。 正在此时,凌千夏的手指动了一动,眼睛缓缓眨了一眨,竟醒了过来。 小狐狸愕然看着凌千夏,开口道:“你……” 谁料那凌千夏看到自己,竟激动得不能自已,立即翻身下来,恭恭敬敬朝自己行了个大礼,声音颤抖道:“苏白见过三太子!” 苏栕忆一愣,对面这女子礼数周全、神色激动,显然不是假装,难道这是真的苏白?他试探开口道:“你说,你是苏白?” 苏白激动道:“苏白自从那日被大长老带着杀出重围,便没有一日不惦记涂山!今日得见三太子,苏白、苏白好生欢喜。” 苏栕忆听到“大长老”三个字就知道对面这人乃是货真价实的苏白,于是也激动道:“若不是我仔细去翻了那群老东西的藏书阁,还不知道狐族竟还有你这么一号人物,我本来以为狐族只剩我一只狐狸了。对了,大长老后来怎么样了?” 苏白神情滴落下来道:“大长老拼了所有的修为,将苏白安然带出,但自己身受重伤,两年后,仙去了。”一面说着,一面伸手摘下手腕上的一只珐琅彩的镯子,掐了个诀儿,便从里面捧出一个黑色的小瓷坛。“大长老说,虽然是想将尸身葬在涂山,但是,为了不给苏白添麻烦,大长老,**了。临终前嘱咐我,有朝一日,若是苏白能回到涂山,一定要将骨灰带回来,放在大长老自己卧榻之下。” 苏栕忆看到那瓷坛就红了眼眶,他颤抖着双手接过瓷坛,情不自禁就开始放声嚎啕大哭,大长老从小没少打他,可最疼他的也是大长老。 苏白带了歉意道:“大长老同我说,若是还有机会能见到三太子,要苏白同三太子说一句,莫要怪他最后带了苏白逃走,生死存亡关头,身为大长老他必须优先考虑族群。”苏白声音越说越低,不敢抬头看悲痛欲绝的苏栕忆。 小狐狸死死抱着瓷坛,把一张俏脸贴在瓷坛上,仿佛还能感受到大长老当年伸手抚摸自己脑袋。他一面流着泪,一面低声喃喃道:“不怪你怪谁,死老头子说话不算话,不是说了等我学会了弑神剑法就把你家的百花酿都给我的么,我现在学会了,你倒是给我啊。死老头子,说话从来都不算话。” 苏白也是已经泪流满面,但听到苏栕忆的话还是大吃一惊:“三太子已经可以精魂化剑了?三太子果然是天生三尾,资质果然高的惊人。” 苏栕忆淡淡道:“你若是一个人在这地方住上三百年,你也能练会这剑法。” 苏白低声道:“苏白成年之前,就已经练会了……” 苏栕忆颤抖着看着苏白道:“成年之前?” 苏白低头,低声嗯了一句。 小狐狸简直要跳脚,“没成年你就精魂化剑!这么大的事儿那群老头子居然还能沉住气不去满世界到处嚷嚷!” 苏白低头道:“大长老说,此事若是宣扬出去,怕是有些不好,所以……” 小狐狸神情委顿瘫坐在地上,开口道:“不说老头子了,说说你吧,你是怎么找回来的,之前在你身上的那个是谁?” 苏白正色道:“回三太子,苏白这些年一直在苦苦追寻着暗花界的消息,族人死不瞑目,苏白发誓要给族人报仇。苏白在外飘荡许久,后来机缘巧合,认识了绯色姑娘,事情才算有了些眉目。至于刚才那姑娘,名叫凌千夏,她对所有的事情都一无所知,但却是整个复仇的关键所在。苏白这次乃是阴差阳错才送了这姑娘的魂魄过来,因为拼上了千年修为,所以体力不支,这才让凌姑娘的魂魄暂时照看苏白身体。谁料凌姑娘的魂魄刚才好像被人突然定住了,苏白这才勉力冒了出来。” 苏栕忆皱眉道:“这意思是,若是凌姑娘醒了,你还要再睡一阵?” 苏白颔首道:“正是,苏白只能暂时窝着休养,还请三太子让这位凌姑娘先学习一些本族的法术,只要凌姑娘不要记错法诀,法术应当就可以释放出来。保命还是可以的。” 苏栕忆郁闷道;“苏白你的身体记忆还真是强大,天生四尾还勤于学,说你是狐族唯一的转机还真没错。” 苏白苦笑道:“苏白已经开始怀疑,自己这个所谓的转机,其实是不是就是让凌姑娘有机会借用一下自己的身体罢了。” 苏栕忆道:“如此,放心便是。我会带她去狐族的藏书阁的。” 苏白道:“还有就是,苏白想趁着现在自己还有意识,能亲手将大长老的骨灰,送去安放。”说罢双眼又红了起来。 苏栕忆点头道:“随我来。” 二人很快就来到了大长老的旧宅院门口,苏白推门进去,看到院落依然整洁,不由得感激地看着苏栕忆道:“三太子有心了,一直都还照料着大长老的庭院。” 苏栕忆低落道:“左不过,是心里还想着这死老头子有一天还能回来罢了。” 苏白道:“大长老若是泉下有知,必定心中欢喜。” 苏栕忆看着苏白手里黑色的瓷坛,不由得伸手摸了一摸,低声一叹,开口道:“还是,先安置了大长老吧。” 苏白点头,同苏栕忆一同朝着大长老的卧房去了。 二人推门进屋,看着大长老那一张硕大的琉璃塌,不由得面面相觑。大长老的卧房,那哪里是一般的禁地,这俩都没来过。当然,也都没想到过,不苟言笑的大长老,竟会用一张流光溢彩的琉璃塌。 苏栕忆眯着眼笑道:“这死老头子,还真是,啧啧啧。” 苏白笑道:“还是先将这琉璃塌抬起来再说吧。”说罢掐了个诀儿,那琉璃塌就腾空而起,稳稳地停在半空中。 苏栕忆眨巴着眼睛看着停在半空的琉璃塌,一时有些发呆,愣愣道:“漂亮,这一手真是漂亮。这琉璃塌何止千斤重,苏白姑娘如此轻松就将它抬起,内力实在不容小觑。” 那边苏白却意外地严肃了起来,开口道:“三太子,你看看这床底。” 苏栕忆低头,面色有些凝重。 苏白道:“星火满而化物,物生心而种魂,魂生灵成阴神,阴神开而妖府。三太子既然可以已经练成了弑神剑法,想必已经过了化物这阶段了。不知三太子看到的,同苏白看到的,是否一致。” 苏栕忆皱起眉头道:“这死老头子果然是个老狐狸,难怪他能一个人在大长老这位置做了上百年。临死前让你带骨灰回来,果然是别有用意的。” 说罢,苏栕忆拿过苏白手里的黑色瓷坛,打开盖子,拈了一撮灰白色的灰烬出来。苏栕忆皱眉道:“这死老头子,死了还要逼着我干这事儿,呸,真讨厌,这老狐狸,怎么就能算到我还活着。” 一面说着,一面小心翼翼将这灰白色骨灰慢慢在床底的青玉石上,画了个奇怪的花纹出来。 一笔画完,苏栕忆额头都冒出了细细的汗珠。 苏白担心道:“三太子,这样对先人不敬,可是犯了规矩啊。” 苏栕忆面色有些古怪道:“这事儿,说起来实在有些让人难堪,不过,我不是跟你说,我跟这老狐狸打过赌么?老狐狸说只要我学会弑神剑法,就把他家的百花酿全都给我?” 苏白点头:“三太子刚才说过此事。” 苏栕忆面色更加古怪道:“其实,这只是一半的赌局。” 苏白讶异道:“那,完整的是?” 苏栕忆尴尬地干咳了两声,开口道:“内什么,当年,我有些孩童心性,想必你是知道的,隔三差五,经常犯个错什么的。然后么,又疏于练功,再然后么,这老狐狸为了逼着我练功,就开了上面那个赌局。我惦记百花酿那么久,当然会跟他打赌。不过……” 苏白道:“不过?” 苏栕忆摸着下巴,尴尬开口道:“不过,我也说了我那时候隔三差五就犯个错什么的,然后么,老狐狸为了让我少犯错,就说,这次数绝对不能满一千,若是满了一千,就是把弑神剑法练到十重天,也不给我百花酿。算起来,加上这次,刚好满一千……嘿嘿嘿……老狐狸就是老狐狸,死了我也玩不过他。” 苏白听完,就傻了。这姑娘从小就被一群老学究关起来用功练功,哪里能体会无法无天的狐三太子的生活。 苏栕忆又干咳了两声道;“内什么,那我滴血开门了啊。” 苏白愣愣道:“好。” 苏栕忆兴奋道:“不知道这老狐狸在自己床底下留下来的这个要尊贵血脉才能开启的秘洞,到底藏了些啥。” 一面说着,一面划了一下,自己指尖滴了一滴鲜血到那反复花纹的正中间。 原本平坦的地面,顿时轰隆隆地沿着花纹,被打开了。 【内什么大家还记得小狐狸吧……】 第六十六章;了然大师的交易 且说原本平坦的地面,顿时轰隆隆地沿着花纹,被打开了。 这一条密道倒是修地十分整齐,青石板的一条小路螺旋而下,苏栕忆伸指燃了一丛狐火,示意苏白跟在自己身后。于是苏白抱住了黑色瓷坛,随着苏栕忆就下了楼梯。 下来之后却发现,这里乃是一个规格不小的书房。 小狐狸掐了个诀儿,顿时一室明亮,他随意捡起一本书看了看,顿时两眼发直,惊讶道:“咦,这书还真有啊。” 苏白不解道:“这难道不是,我狐族幼崽法术启蒙所用之书?三太子为何如此惊讶?” 苏栕忆听罢一张小脸就憋得通红,他十分艰难开口道:“苏白,那群死老头子从小都教你些啥?” 苏白眨了眨眼睛道:“长老们从五行法术开始教起,没几日苏白融会贯通了,长老们就说可以开始启蒙了,三太子手上这本,也是苏白启蒙之列。”她一面说着,一面绕着书架走了一圈道:“没错了,这些就是苏白百年之内启蒙的书籍。” 苏栕忆看着苏白,一脸的活见鬼表情。 苏白诧异问道:“三太子这是,牙疼?” 苏栕忆艰难道:“不,我头疼。” 苏白愣了一下。 苏栕忆欲哭无泪道:“我现在是一点都不怨恨那死老头子最后要带你走了。怎么说来着,用凌姑娘的话来说,你简直就是大学霸啊。” 苏白还是有些不明所以。 苏栕忆郁闷道:“这些书,可不是什么狐族幼崽启蒙的书,这可都是,狐族最精深的法术。别说一般的狐狸崽子,就是长老会的藏书阁都没有这书。哎,这群死老头子们,还真是,对你下了血本。” 苏白讶异道:“竟然是这样么?难怪有些法术苏白要两三天才能学会。” 苏栕忆快哭了:“两三天?一般的狐狸崽子两三百年能学会就不错了!” 苏白一时有些窘迫,只好换了个话题说道:“那个,不知依三太子所见,大长老的骨灰,到底放哪儿比较好呢?” 苏栕忆看了一圈,随手一指,漫不经心道:“那个博古架上不是正好有个空格正好放么。” 苏白瞪大了眼睛道:“可那里,不是,一副涂山水墨画么?” 苏栕忆转脸,同苏白对视着。 苏白神情困惑,不似说谎。 小狐狸想了半天,试探问道:“苏白你看这房间,有几个书架几张画?” 苏白看了一圈道:“六个书架,一张画。” 苏栕忆道:“书架几层?” 苏白道:“六层。大概大长老喜欢六这个数字吧。” 苏栕忆这才勾起唇角笑了一笑道:“这老奸巨猾的老狐狸,还真是把防范工作做到家了。”说罢接过苏白手中的黑瓷坛,朝着那张涂山山水图就放了过去。 小狐狸的手直直透过山水图就穿了过去,再收回来的时候,手里已经没有瓷坛了。 苏白恍然大悟道:“大长老这障眼法,想来是只有血脉高贵的狐族才能看到吧。” 苏栕忆郁闷道:“可能不止。”他伸出右手,赫然捏着一张纸条。 苏白结果纸条,只见上面赫然是大长老的笔迹:“栕忆小崽子,你看到这纸条的时候,八成老头子我已经作古了。第七层架子上的法术卷轴,你要全部拿给苏白。此事关乎我狐族最后的存亡,切记切记。当然了,苏白全部学会之后,会送你一坛百花酿的。栕忆小崽子,老头子我一向不曾对你严苛,但是这回,狐族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身为狐族的三太子,你必须肩负起整个狐族的希望。栕忆小崽子,你可不要让老头子我失望啊。” 苏白看完就红了眼眶,将纸条捧在心口,喃喃道:“大长老……”而后落下泪来。 小狐狸郁闷道:“这老狐狸,真是,真是……”说着,也说不下去了。 苏白很快打起精神,开口道:“不知三太子能否先拿一副卷轴给苏白看一下,苏白怕等下就看不到了。” 小狐狸点头,随意拿了一个卷轴给苏白。 苏白接过打开,却见上面四个大字“灭世神箭”。 苏白道:“咦,这不是大长老原本说下个月教我的箭术么。” 苏栕忆皱着眉道:“我狐族哪儿有人用箭,再说这名字看起来就不是什么真的厉害的东西。” 小狐狸说完,半天没听到苏白开口。 他纳闷看着那边低着头看着卷轴的苏白,漫不经心道:“怎么,这东西果然差得离谱?” 却听那边低着头的苏白突然变了声音,一个低沉而又沧桑的男声恼怒道:“小兔崽子信口开河!你可知这是什么!” 苏栕忆听罢变了脸色,阴着脸眯着眼,盯着苏白,慢吞吞道:“你是谁?” 那苏白抬头,还是那张脸,却好像换了个人,一张俏脸,表情却满是算计和贪婪。苏白开口道:“方才同你说话的那小妮儿,看了之后就心力交瘁,又昏睡过去了。所以,老衲这才能斗胆出来看上一看。”一面说着,一面转头看了看周围,双手合十唱了声佛,开口道:“贫僧了然,乃是黄大仙。” 苏栕忆阴着脸道:“老黄皮子,你怎么会在这身体里?” 那苏白做出一副慈悲的样子,开口道:“此事说来复杂,三太子只要知道,老衲此时元神在这姑娘身体里,绝不会做出什么歹事就好。何况,这姑娘身体里,还有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一直在吞噬老衲的精力,老衲出来一回,也不容易。” 苏栕忆依旧冷着脸,不为所动道:“你们黄皮子一族,从来都不是好相处的。老实点。” 谁料对面那苏白竟是一脸悲戚,她抬头带了几分愤恨和悲伤开口道:“我们哪里还有一族。” 苏栕忆正皱着眉头,就看那苏白朝着自己双膝跪地,行了个大礼,开口道:“我黄鼠狼一族也被灭族,老衲带着唯一的孙子夺路而出,隐匿在人世。老衲如今已无肉身,却仍惦记着唯一的孙子,若是三太子愿意照拂一下那小子,老衲定有厚报。” 苏栕忆不屑道:“你自己现在不过只剩了元神而已,能厚报我什么?” 那苏白定睛看着他,缓缓开口道:“我黄大仙一族,向来是消息最为灵通的。被灭族是因为我们确实技不如人,却不是死的不明不白。” 一句话就让苏栕忆变了脸色,他死死盯着那苏白,开口道:“此话当真?” 那苏白点头道:“绝无虚言。” 苏栕忆握紧了手指,不说话。 那苏白继续道:“其实贵狐族的大长老,着实令人佩服。若不是看到他留下的这些东西,老衲怕是也不会出来同三太子相见。” 苏栕忆冷冷看着她,等着下一句。 那苏白开口道:“出家人不打诳语,老衲就开门见山了。这灭世神箭,乃是大神后羿射日的箭法,也不知贵狐族大长老到底是如何弄到。想当年若是我黄大仙一族也有这箭法,也有苏白姑娘这般天才人物,怕是也不会被灭族了。”说话间,满是羡慕和遗憾。 苏栕忆愣了,开口道:“简直,简直一派胡言。后羿大神射日的箭法如何能流传下来,还收藏在我狐族,你扯这样的谎到底所为何事!” 那苏白不屑地看了看他,开口道:“三太子不信老衲,这老衲完全理解也接受。但是老衲问一句,三太子,可信得过苏白姑娘么?” 苏栕忆点头道:“自然是信的。” 那苏白开口道:“你可知,为何苏白姑娘突然晕眩?” 苏栕忆开口道:“不知。” 那苏白正色道:“以苏白姑娘的天分,狐族的法术在她眼里,就如同孩童过家家一般,所以苏白姑娘学的快而又快,她看到这卷轴之后,第一反应就是运功,想自己试着练上一练。可这上古的法术,简单粗暴又直接,哪里是我等可以轻易涉足的。再加上,苏白姑娘好像身受重伤,法力大减,这才被这灭世神箭的法术抽干了精力,昏睡了过去。所以,老衲这才敢确定,这就是后羿大神的灭世神箭无疑。” 苏栕忆半信半疑地看了看那苏白,想了想,半晌开口道:“所以,你是想借这灭世箭法,给自己的族人报仇么?” 那苏白神色哀伤道:“老衲以前,也是大长老。不能护佑族人安危,乃是老衲心底的伤痛。二来,老衲只剩一个孙子,实在也不忍心看他一个人孤苦伶仃活在这世上。三太子同苏白姑娘,都是人群中一等一的俊杰,再加上那魂魄中颇有蹊跷的凌姑娘,老衲相信三位合一,定能成事。” 苏栕忆皱了眉道:“老黄皮子别给我戴高帽子,就这几句好话别指望我能去照看你孙子,既然说是你唯一的亲人,怎么也要拿出点诚意来看看。” 那苏白笑了笑,开口道:“难怪人都说狐三太子是个七窍玲珑心,既然如此,老衲也不遮遮掩掩了。若是三太子愿意照拂我孙子黄一毛,老衲愿以知道的所有消息,全部告诉三太子,不仅如此,老衲还愿意将我黄大仙一族所有的秘法全部拱手赠给狐三太子,还附送一个洞天福地,任是谁人,都无法找到。” 小狐狸听愣了,第一条他就没法拒绝,更何况黄皮子一族,确实藏了许多秘法。 看到小狐狸犹豫不决的样子,那苏白笑了,开口道:“待到二位寻到老衲孙儿黄一毛之后,老衲愿意自化元神,将千年修为全部赠与苏白姑娘,以弥补她的消耗。顺便说一句,老衲这一身修为,足足有九千五百年了。” 小狐狸死死盯着那苏白,开口道:“我怎么信你?” 那苏白正色道:“以我唯一孙儿黄一毛的性命起誓,绝无半句虚言。” 小狐狸咬着嘴唇,还在犹豫。 那苏白突然神色慌张道:“凌姑娘的魂魄突然醒了,老衲先躲避一下,三太子自己小心。” 说罢,那苏白身子一软,就斜斜靠着书架晕了过去。 小狐狸看着苏白的眼睛慢慢眨了几眨,朦朦胧胧睁开,带着没睡醒的声音开口道:“咦,床呢?” 【等下还有一章】 第六十七章;狐狸洞中洞【1】 却说苏白的眼睛慢慢眨了几眨,朦朦胧胧睁开,带着没睡醒的声音开口道:“咦,床呢?” 小狐狸还想着这姑娘若是醒了会不会诧异自己现在在哪儿,谁料到这姑娘开口这句,简直匪夷所思。昏倒之前,好像也没说床的事儿啊。 小狐狸正纳闷着,那边脑袋昏沉沉的那位,已经自己晃了晃脑袋,好像清醒了一样。 凌千夏眨了眨眼睛,看着小狐狸,又看了看自己周围的书架还有书架上满满的书,恍然大悟道:“啊,我刚才是睡着了吧,梦见的那张大床真漂亮啊,对面还有个美女,哎不对啊,我不应该梦到帅男才对么,真是好奇怪。啊,小狐狸你是不是怕我冻感冒所以把我带回来了,小狐狸你还真是很喜欢学习啊,这书还真多哎。”一面说着,一面揉着眼睛打哈欠。 小狐狸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位,一个人的身体,没一会儿就换了三个声音三种性格,虽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小狐狸还是觉得有些别扭,尤其是对面这个变成话痨的时候,小狐狸突然开始有些怀念真正的苏白。 凌千夏自然是不知道这些事情的,自己慢慢揉着眼睛,扶着书架站起身来,看着小狐狸开口道:“恩,小狐狸,这是哪儿?” 小狐狸想了想道:“在,床下面。” 凌千夏原本还一副困倦的样子,听罢就愣了,她抬头看了看,又环顾了四周,结结巴巴开口道:“这、这里不是,书房?” 小狐狸点头:“这里是我狐族大长老卧榻之下的密室。” 凌千夏点头道:“你们狐狸还真是喜欢打洞啊,这是天性么?”一面说着,一面环顾着四周。 小狐狸脸上一片黑,刚想开口说话,就听到那边凌千夏开口道:“咦,你们狐族挺喜欢七这个数字啊,这七个书架,书架又是七层,这是你们的幸运数字么?”凌千夏伸着手指着书架问小狐狸。 小狐狸瞪大了眼睛问道:“你能看到七个?” 凌千夏一脸郁闷道:“我说,虽然我是近视眼,但是这么大的柜子在这儿放着,我还能看不到?你这也太欺负近视眼了。” 小狐狸也不管什么近视眼不近视眼,急切切走到刚才放置大长老骨灰的那博古架跟前,开口道:“这个,这个你看得到?” 凌千夏皱着眉头道:“为啥看不到?这个跟其他几个柜子是有一些不一样,好像不是书柜,但是也很大啊。” 小狐狸颤抖着指着黑色的瓷坛,问道:“那这个呢?” 凌千夏纳闷道:“黑色的一个罐子,咋了这是,我又不是瞎子,干啥这么问我。” 小狐狸看着凌千夏犹如见鬼,一脸不可置信道:“有些奇怪啊。” 凌千夏依旧纳闷道:“咋了?” 小狐狸认真道:“凌姑娘现在乃是游魂附身在苏白姑娘体内,对也不对?” 凌千夏点头。 小狐狸认真道:“一般来说,游魂能看到的,也不过是肉身能力范围之内的东西而已,并不能超越了肉身的能力。” 凌千夏点头表示了解。 小狐狸皱眉道:“可是,苏白姑娘,看不到这博古架。” 凌千夏惊讶道:“这么大一个架子她看不到?” 小狐狸认真道:“凌姑娘莫要惊讶,这乃是我狐族大长老施的一个障眼法,按理说,应当只有栕忆一个人能看到而已。至于这黑色的瓷坛,乃是我狐族大长老的骨灰坛,除了狐族之外的任何种族,应当都是看不到的。” 凌千夏听得一愣一愣的。 小狐狸接着说道:“姑娘若是用着苏白的身体,是看不到这博古架,更看不到瓷坛的。可姑娘若是以自己的眼睛看到了这博古架,那便应当看不到这骨灰坛才对。可姑娘现在,都看到了,所以,栕忆有些诧异。” 凌千夏看着小狐狸,慢吞吞开口道:“小狐狸,你说,这个黑色的罐子,是骨灰盒?” 苏栕忆点头。 凌千夏双手抱胸,一脸的不解:“内什么,你们狐族的修为深厚的狐狸,死了之后也会有舍利子么?” 小狐狸听罢吓了一跳:“什么?舍利子?” 凌千夏点头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啦,我们那边,得道高僧火化之后,有时候会有舍利子,我只知道动物有内丹什么的,啊,对,这个应该是你们大长老的内丹吧。” 小狐狸严肃道:“凌姑娘可知道什么是内丹?” 凌千夏摇头道:“这个是真不知道,只是以前听说过这个名词罢了。啥是内丹?” 小狐狸严肃道:“简单地说,我们若是要修行,自然就需要有个地方存放法力。一点点的法力可以随意散在身体里,但是当法力多起来的时候,再散乱着,就会对身体造成伤害,而且也不方便使用。所以,等到法力多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可以将法力物化,就变成了内丹,之后法力再精进,也不过是藏在内丹里而已。” 凌千夏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开口道:“所以,贵族大长老这是把自己的功力都放起来,不让人抢走是么?” 小狐狸继续道:“星火满而化物,物生心而种魂,魂生灵成阴神,阴神开而妖府。化物只是第一个阶段而已,以大长老的修为来说,他的内丹应该早就有了自己的灵智,可以自由行动了才对。” 凌千夏听得嘴巴都长大了,她说:“啥意思,那什么,魂生灵成阴神,阴神开而妖府。意思是,这修为深厚了还能自己有思想,有了思想还能自己盖房子住么!” 小狐狸黑着一张脸开口道:“凌姑娘想多了,这句的意思是,修为到了一定境界之后,自己就会创造出一个属于自己的界,任何人只要在一定范围之内,就在界的笼罩之中,处于绝对劣势。” 凌千夏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这边也房价飞涨呢。那你们大长老有自己的界么?” 小狐狸摇了摇头道:“这乃是上古流传下来的谚语,上古大神想必应该是有自己的界的,只是,现在这世道,已经法术衰落了,几千年来也没听说有谁修炼出自己的界的。实际上,种魂能生灵智的,已经少儿又少了。” 凌千夏点头道:“原来如此,不过你怎么突然给我说这个?” 小狐狸转脸看向博古架上的的黑色瓷坛道:“因为,姑娘刚才说那骨灰坛中有内丹。栕忆想说,未生灵智的内丹乃是纯净的修为功力,可以直接吸取;而生了灵智的内丹则会拼了所有的修为逃逸,以期有机会换一个身体重新来过。” 凌千夏眨眼道:“那这说不定就是你们大长老的内丹啊,它正休息着,等着寻找另一个身体。” 小狐狸看着凌千夏,开口道:“大长老为了带着苏白突围,法力耗尽而死。” 凌千夏诧异道:“你怎么知道?” 小狐狸低落道:“在你昏睡时候,苏白姑娘出来过一次。不然,大长老的骨灰,还没有办法拿出来。” 凌千夏听罢,伸手拍了拍小狐狸,而后走近博古架,仔细端详着那黑色瓷坛。她单手托着自己下巴,想了半天,开口同小狐狸道:“但是,这里面真的有东西。而且还是很厉害的东西。” 小狐狸不以为意道:“你对这个世界都没有什么了解,就这么空口说出来,很难让人相信。” 凌千夏毫不迟疑道:“感觉,明白么?感觉。” 小狐狸无奈道:“可是我不能因为你的一句感觉,就去对先人不敬。” 凌千夏恍然大悟道:“那我来拿好了,这东西,八成你也拿不到。”说罢就伸手把黑色的瓷坛从博古架上拿了下来,打开了盖子。 小狐狸还没来及组织她,就看到凌千夏已经伸手进去在摸了。 苏栕忆一时震怒,“你怎么敢……” 尚未说完,就看到凌千夏把手拿了出来,掌心处是一颗圆润的玉石,有鸽蛋大小。凌千夏把瓷坛盖好放了回去,开口道:“放心,我并没有碰触到你们大长老的骨灰。” 说罢将一双手伸出来给小狐狸看,确实干干净净不染纤尘。 小狐狸简直要跳脚:“你你你,你给我解释清楚!” 凌千夏不理他,一屁股坐了下来,捧着这玉石仔细看了起来,慢吞吞开口道:“说了你估计不信,我也不知道为啥,就感觉里面有东西,而且很厉害也很重要,然后刚才仔细看那坛子的时候,隐约看到一道光,感觉那不是你能看到的。然后我也不知道怎么,突然脑海里闪过一道口诀,默念了一下,伸手进去就摸到了这个,也没碰到骨灰。恩,就好像这坛子里有两个空间似的,你能理解么?哎,你过来看看,这是啥东西,看起来挺像和田玉似的。” 小狐狸没好气地也坐了下来,接过凌千夏手里的玉石,正在看着。 凌千夏没事做,就把地上的卷轴拿过来看了一看。 小狐狸正看着,就听到凌千夏诧异道:“你不是说,现在没人修炼出界么?怎么这还有功法口诀是要有界才能用啊。” 小狐狸一愣,再一看,凌千夏正拿着那《灭世神箭》在看,一脸“你坑爹呢”的表情,十分不满地看着他。 【ps:星火满而化物,物生心而种魂,魂生灵成阴神,阴神开而妖府。这句设定是抄方想的修真世界的设定,方想大大说,随便抄。】 第六十八章;狐狸洞中洞【2】 且说凌千夏正拿着那《灭世神箭》在看,一脸“你坑爹呢”的表情,十分不满地看着小狐狸。 小狐狸一脸无辜,开口道:“这卷轴拿下来之后我还没来及看呢,我哪儿知道里面写的什么。”一面说一面顺手接过卷轴看了一眼,就一眼,小狐狸直接傻了眼。 小狐狸颤抖着道:“凌、凌姑娘,这是,什么文字……” 凌千夏漫不经心道:“恩?你不认识么?这不是那个什么文,哎,那个什么,咦,这是啥文来着?” 苏栕忆气得跳脚:“我怎么知道!我就是不知道才问你的啊!” 凌千夏赶忙拍了拍小狐狸,开口道:“不急不急,乖啊乖啊,我想想我想想。” 小狐狸气鼓鼓地看着她。 凌千夏想了半天,愣愣地抬头看着小狐狸开口道:“哎,我还真想不起来了。” 小狐狸气的直咬牙,凌千夏却皱了眉喃喃道:“咦,好奇怪,我怎么看懂这个东西的。我明明没学过啊。好奇怪。” 小狐狸看凌千夏这皱眉头的样子,就知道她没有说谎,于是看着凌千夏开口道:“不止,你还能看到那骨灰坛里别有洞天,而且你还能把里面的东西给拿出来。” 凌千夏看着小狐狸,缓缓开口道:“话说,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总觉得自己身体,好像不仅仅是我自己的。你明白么,就是,感觉我身体里,还有一个人。” 小狐狸黑着脸看着凌千夏,艰难开口道:“凌姑娘,这本来就不是你的身体啊。” 凌千夏尴尬地笑了笑,“啊哈哈,你这么说,倒也没错啦。不过,我不是说苏白啦,苏白不是去睡觉了么,我能感觉到她的魂魄在休息。我是说我感觉自己,恩,心里吧,就好像有个人在指引一样,看到瓷坛子的时候就觉得里面有东西,看到卷轴上的文字的时候,脑袋里自动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好奇怪。” 小狐狸看了看她,神色复杂,心想,会不会是那老黄皮子搞的鬼。一面想一面低头看着卷轴,开口道:“凌姑娘,这卷轴上说了什么?” 凌千夏把玩着手上的玉石,漫不经心开口道:“说要练这什么灭世神箭的话,要先把什么纤雨界给练到大成境界。简直不能愉快玩耍,咸鱼界,真难听。” 小狐狸愣愣地看着凌千夏,对于这些上古时期的法术,他也一无所知,毕竟已经隔了太久了。 凌千夏摸着自己手上的玉石,突然喃喃道:“这石头,感觉好熟悉啊。小狐狸,这石头能让我收着么?我总觉得,这石头对我大有裨益。” 苏栕忆点头道:“凌姑娘保管就是。” 凌千夏点点头,把玉石小心揣好。然后朝着小狐狸笑眯眯道:“谢谢小狐狸,不过,话说回来,下一步,我们要做什么?” 苏栕忆盘着腿坐在地上,看着她,认真开口道:“你认识,一个叫了然的人么?” 凌千夏愣了一愣,“还真认识一个,是个老秃驴。” 苏栕忆点点头道:“实际上,这是个成了精的黄鼠狼。” 凌千夏恍然大悟道:“原来是个黄皮子啊,难怪感觉眼神那么狡诈。不过你怎么突然说起来这个?” 苏栕忆道:“这黄皮子,也被灭族了。黄鼠狼一族收藏信息的本事极高,他想让我照拂一下他的孙子,作为回报,会把搜集的所有暗花界的情报全部告诉我们。” 凌千夏道:“咦,这老黄皮子还有孙子?” 苏栕忆脸上抽搐了一下,开口道:“且不管这些,凌姑娘你觉得这买卖如何?” 凌千夏毫不迟疑道:“我看行。” 苏栕忆皱了眉道:“你就不想问问我是怎么知道这事儿的?” 凌千夏愣了一愣道:“咦,我以为他是个有名的神棍,你们妖怪界都知道他什么的。” 苏栕忆看了看凌千夏,此时他无比怀念苏白,果然只有苏白才是我狐族的救世之星!这个什么凌千夏,她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东西!根本没法交流啊!小狐狸欲哭无泪。 凌千夏眨巴眨巴眼睛道:“咋了?难道是你刚认识的?” 小狐狸有气无力开口道;“没错了,是刚认识的。” 凌千夏着急道:“他还在么,赶紧问问,我当时迫不得已吃掉的他的那串手链还是念珠什么的,会不会对我有影响啊!会不会让我消化不良啊什么的!” 小狐狸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缓缓开口道:“凌姑娘,现在是你对人家有影响才对,非常大的影响。人家被你逼的都不敢出来了!” 凌千夏一副‘你在说啥’的表情。 小狐狸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道:“为什么每次跟你说话都会绕一大圈!感觉自己快要被你气死了。好了现在你别说话!听我说!” 凌千夏乖乖坐好,看着小狐狸。 小狐狸看着她,认真道:“凌姑娘刚才昏过去的时候,苏白姑娘的魂魄醒了一下,同苏栕忆来到这里,把大长老的骨灰送到他卧榻之下的密室。也是因为这个苏白姑娘看不到的博古架,我才知道了这是大长老施展的障眼法,也才看到了大长老留给我的纸条,说让我把第七层的卷轴,全部拿给苏白姑娘。而苏白姑娘看了一眼之后,就昏了过去,这时候,那老黄皮子出来了。对,他也在这身体里,你别惊慌,也别说话,让我说完。好,然后这老黄皮子确定了这卷轴确实是上古时期的神术,还不是相当有来头、相当厉害的神术。鉴于黄皮子一族也被灭了族,他想让我们照拂一下他孙子,日后也混个前程。作为回报,这老黄皮子要转赠给黄皮子一族所有的秘法,还有一个洞天福地。但是我不能理解的是,这老黄皮子没有把自己的修为留给自己孙子,反而愿意自化元神,把修为全部补给苏白。要知道,这可是整整九千多年的修为,虽然是能弥补苏白消耗的修为不错,可也不知道这老黄皮子怎么舍得,这异乎寻常的大方,让我有点起疑心。”小狐狸说完陷入了沉思。 凌千夏举手,示意小狐狸自己有话要说。 小狐狸不明所以,开口道:“凌姑娘为何将手举了起来?” 凌千夏开口道:“啊,这表示我有话想说。” 小狐狸点头道:“凌姑娘但说无妨。” 凌千夏开口道:“元神是啥?” 小狐狸无语凝噎,此刻,他是那么地怀念苏白姑娘。小狐狸无奈道:“是,怎么说呢,对于我们修仙的兽类来说,是,恩,非常重要的东西,姑娘这么知道就行了。” 凌千夏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然后开口道:“所以,现在是,先把架子上的卷轴什么,拿给苏白看,等她学会了,我们再去找老黄皮子?” 小狐狸点头:“应当是这样。” 凌千夏摊手道:“可是,苏白不是睡了么,我也不知道怎么把她叫起来。” 小狐狸黑了脸。 凌千夏继续道:“而且,你刚才不是说她看了一眼就昏倒了么,那这样还怎么看,这架子上还有这么多卷轴呢,里面那屋还有呢。苏白这看一眼就昏倒了,你说这要看到哪辈子去。”凌千夏说着,抬着下巴朝着博古架那边点了一下。 小狐狸瞪大了眼睛看着她。 凌千夏继续道:“更何况,我也不知道回去的路怎么走,虽然大致是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啦。而且,也不知道现在什么年代,现在离我来的时候,会不会隔了太久,万一我们回去,然后发现老黄皮子的孙子已经老死了那怎么办。啊,你抓我干啥?” 小狐狸十分激动地抓住了凌千夏的双肩,颤抖道:“你、你刚才说什么?” 凌千夏有点被吓到,结结巴巴说:“我、我确实、不知道回去的路怎么走……” 小狐狸激动道:“上面一句!” 凌千夏结结巴巴道:“这么多卷轴……” 小狐狸激动道:“这么多卷轴!然后呢!” 凌千夏结结巴巴道:“这么多卷轴……看一眼就昏倒……” 小狐狸急不可耐,摇着凌千夏肩膀激动道:“然后呢!” 凌千夏莫名其妙道:“你摇我干嘛啊!然后就是这么多卷轴,那边那个屋子里还有那么多的卷轴,你要苏白看到哪辈子去啊!” 小狐狸激动道:“那边还有一个房间?!” 凌千夏皱眉道:“不就在那个博古架后面么,咋,你看不见?” 小狐狸缓缓开口道:“我看不见。” 凌千夏愣了,她起身,走到博古架跟前,伸手把大长老的骨灰坛拿了下来。然后伸手往里面雪白的墙壁推了一下。 博古架顿时从中间缓缓分开,赫然露出一扇门。 小狐狸瞪大了眼睛,他下来的时候是特意用灵气探查了一遍的,这里怎么会有一扇门而自己不知道呢! 凌千夏则在门口站了一下,伸手摸了摸下巴,开口道:“这里头,可不好办呐。” 小狐狸开口道:“怎么个不好办法儿?” 凌千夏看着他,认真道:“里面,好像有人。” 【刷剧情刷的我有点崩溃】 第六十九章;狐狸洞中洞【3】 凌千夏看着他,认真道:“里面,好像有人。” 小狐狸听罢一惊,眼睛眯了起来,透露出警惕的神情。 凌千夏拍了拍他,漫不经心道:“不用着急,这里面好像是个小孩,还在睡觉,好像没啥威胁性。” 小狐狸十分怀疑地看着凌千夏,满脸的不信任。 凌千夏摸了摸下巴道:“哎,小狐狸,你说,这里面会不会是你们大长老的私生子什么的?” 小狐狸愤怒道:“大长老一心扑在我狐族发展壮大上,数百年来一直勤勤恳恳不曾娶妻!族中长老苦口婆心劝了几百年也不曾劝动!若是大长老要娶妻,自然是要大办宴席举族同乐的!怎么可能偷偷摸摸遮遮掩掩有私生子!” 凌千夏没料到小狐狸这么激动,一时间有些有些被骂懵了,身体一个踉跄,推着门,就把门打开了。 门甫一打开,便传来了清越的龙吟之声,仿佛有什么东西激动得不能自己,必须要仰天长啸才能表达自己的激动一般。 小狐狸方才还很愤怒,听到这声音顿时警惕起来,一个箭步上前,伸手就将凌千夏护在身后,一双眼睛敏锐地扫视着四周。 凌千夏半是歉疚,半是感动。她拍了拍小狐狸道:“刚才,是我不对,实在是,抱歉。还有就是,这里没啥要担心的。” 小狐狸不理她,依旧警惕地看着四周环境。 里面乃是一间小小的圆形房间,左边摆了书架,放了慢慢的卷轴,右边则是陈列架,放着兵刃。二人前方则是一个小小的丹药柜,瓶瓶罐罐摆了整整一个柜子,虽然不知道里面那丹药瓶里都装了些什么。 而在这房间正中央,则摆了一方红色的天鹅绒软垫,正中间摆了一枚光洁的,蛋。 小狐狸看了一圈,低声问道;“你说的,睡觉的小孩子,在哪儿?” 凌千夏从小狐狸身后走了出去,蹲在软垫旁边,伸手抚摸着蛋,抬头笑眯眯看着小狐狸道:“就是这个。” 小狐狸满脸黑线,没好气道:“苏栕忆今日才知道,凌姑娘那边的人原来都是从蛋里孵出来的。” 凌千夏噎了一下,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内什么,我的意思是,额,这个蛋里面,有,恩,具有智慧的,生命体。” 小狐狸抽搐着,伸手把她拉了起来,开口道:“都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真是,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不要乱摸,且不说里面有什么,若是有个恶咒在上面,姑娘该当如何?” 凌千夏开口道:“咦,还有这种事情么,这个还真没想过。” 小狐狸又黑了脸,开口道:“凌姑娘!你现在用的是苏白姑娘的身体!能不能稍微对别人也负责一点!” 凌千夏有些委屈地把蛋抱在怀里,开口道:“可是,这个蛋绝对没问题,我能感觉到的。” 小狐狸气得跳脚:“感觉感觉感觉,什么都是感觉,感觉有什么用!哪天要是感觉错了送了命,你怎么办!” 凌千夏抱着蛋,委屈道:“可是,这感觉到现在,也还没出过错啊。” 小狐狸一时语凝,没办法,确实是靠着感觉,这姑娘拿出来了那不知名的玉石,打开了这扇门。苏栕忆咬着牙,看着凌千夏,一时间不知怎么反驳。 凌千夏则抱着蛋,表情有些奇怪,开口道:“怎么跟你说呢,我醒过来的时候,就感觉有人在召唤我,就是从这个方向传来过,所以我才发现这边有个门,推开门之后,就特别清楚的感觉到,是这个蛋在召唤我。” 小狐狸咬着嘴唇气得要死,但是看着她认真的表情,又不知道怎么发火。 凌千夏直勾勾看着小狐狸开口道:“就好像,这个蛋就是我的一部分一样。”说完将蛋贴上自己的脸颊,闭上了眼睛,好像抱着自己最珍惜的什么东西一般。 小狐狸气得胸口都在起伏不停,忍无可忍开口道:“苏栕忆厨艺尚可,不若将这蛋交给栕忆,一定让它和姑娘融为一体。不知姑娘是喜欢吃蒸蛋还是喜欢吃水煮蛋?” 说着,小狐狸伸手就去摸了被凌千夏捧着的那枚蛋,想拿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小狐狸手碰到蛋的一刹那,凌千夏刚才闭上的眼睛,突然睁开了。 那一双眼睛,澄澈明亮,恍若秋水,仿佛看透了这三千世界。就好像,只消一眼,就能直勾勾地看到人的心底。 小狐狸一时间有些恍惚,然后手腕就被凌千夏一把抓住了,手上力道还不小。 小狐狸一个激灵,低声道:“何方妖孽!” “凌千夏”看了看他,温婉一笑道:“苏涂是你何人?”声音沉静,语气温和。 小狐狸一惊,诧异道:“大长老名讳只有极少数人才知道,敢问阁下是何方神圣?” “凌千夏”看了看他,笑了笑,开口道:“我以为是苏涂终于回来复命,却不料他竟已经身死人手,还把你托付给我,这小东西,心里还真是永远装着它的狐狸窝。” 苏栕忆心里一惊,这人说话语气,分明是大前辈的样子,于是急忙低头道:“晚辈苏栕忆,见过前辈。” “凌千夏”笑眯眯看着小狐狸,松开了他的手,然后随手一指,那红色天鹅绒的垫子就膨胀起来,“凌千夏”轻缓缓端正坐好,单手撑住了脸颊,笑道:“礼节这个东西,我一向不怎么看重,不过,既然那小东西把你托付给了我,我想,还是应该正正经经地受你一个礼的好。”说完点头示意小狐狸可以跪在面前的一个小垫子上同自己行礼。 小狐狸一愣,自己身为狐族三太子,同人行大礼的次数简直屈指可数。 可“凌千夏”却笑盈盈道:“怎么?到你们这一代,都不记得怎么行礼了么?我虽然占卜得狐族将有浩大劫难,却不想狐族竟衰败至此。” 小狐狸一皱眉,开口道:“狐族虽然遭了劫难,却还不至于到不知礼仪的地步。只是,小子腆为狐族三太子,不知前辈可受得起小子的大礼?” “凌千夏”哈哈一笑道:“原来是个落魄却又总惦记着以前荣光的小狐狸。” 苏栕忆紧皱了眉头,微微带着怒气道:“还望前辈莫要欺人太甚。” “凌千夏”又是一笑道:“哦?苏涂随我修行了万年都身死人手,想来你们狐族便是能剩下几个狐狸,也不会超过三个,此情此景还不叫落魄?可你仍旧惦记着自己是狐族三太子不肯朝我下拜,还不叫惦记着以前的荣光?哪一句算我欺人太甚?” 苏栕忆紧紧咬住嘴巴,不说话。 “凌千夏”伸手摸了摸小狐狸的脑袋,笑了笑道:“这小东西怎么就留了你来找我,真是,好奇怪。论天赋,你天生三尾,不过尔尔;论心性,你娇生惯养,受不得重话;论勤奋么……”她上下扫了一眼,开口道:“内丹尚未生出灵智,也没见你多勤奋啊。好奇怪,这小东西,到底怎么想的。” 苏栕忆咬着嘴唇,一字一顿道:“大长老留着去寻前辈的,或许并非小子,而是前辈此时附身的这人。” “凌千夏”挑了眉,沉思了一下,而后笑道:“果然是,原来是我弄错了人。天生四尾、勤奋有加,果然是可造之材。” 苏栕忆强忍着心中一口气,开口道:“还未知前辈是何方高人?” “凌千夏”微微一笑道:“这语气可是一点都不善啊,何方高人,就不告诉你了,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不过,你们的大长老苏涂,乃是我看着长大的,也是我传授了他一身法术。” 苏栕忆听罢,便再不犹豫,立即规规矩矩朝着“凌千夏”三叩九拜行了个大礼,口中只喊“师尊。” “凌千夏”笑道:“可莫要这么喊我,苏涂让我照看的,可是我身上这姑娘,不是你呢。你忙着喊了师尊,是让我很困扰的,要知道,我这人很不喜欢收徒弟。” 小狐狸并不起身,仍旧恭敬道:“苏栕忆斗胆猜测,大长老只说让我把各种法术卷轴交给苏白,就是师尊附身这女子,但这些法术早已失传,即便有卷轴也无从着手。大长老早年占卜知苏白乃是我狐族转机,大约就是希望师尊可以将这些法术传授给苏白,以拯救我狐族于危难之中。” “凌千夏”一面听,一面点头,她笑眯眯看着苏栕忆,开口道:“还不是太笨么。” 苏栕忆继续低头恭敬道:“师尊或许不屑出手,也或许不能出手,只能教授苏白法术,让苏白出面。可苏白身子此时被师尊占着,并不能聆听师尊教诲,所以,师尊只能将法术传授给栕忆,然后由栕忆来教授给苏白姑娘。若是师尊不肯收栕忆为徒,栕忆只当替苏白姑娘行礼便是。” “凌千夏”似笑非笑看着苏栕忆道:“为何我不能先占了你的身子,唤醒那苏白,然后直接教她呢?” 小狐狸抬起头,看着“凌千夏”认真道:“因为,师尊此时精魂受损严重,并不能长久地维持这个形态,师尊需要好好地休息。” “凌千夏”的眼睛眯了起来,泛出危险的光芒。 第七十章;狐狸洞中洞【4】 小狐狸抬起头,看着“凌千夏”认真道:“因为,师尊此时精魂受损严重,并不能长久地维持这个形态,师尊需要好好地休息。” “凌千夏”的眼睛眯了起来,泛出危险的光芒。 小狐狸恍若未见,依旧恭敬且镇定道:“栕忆虽然疏于修行,但是幼年时候有些奇遇,对于精魂受损十分敏感,师尊此时的精魂明明是奄奄一息的样子,却还能支撑如此之久,可见师尊法力高强,令栕忆高山仰止。” “凌千夏”眯着眼睛,打量着小狐狸。 苏栕忆依旧恭敬跪着,并不起身。 “凌千夏”盯着小狐狸看了良久,微微一笑道:“有点意思,看来苏涂这小东西,还真是给我留了点好玩的呢,有点意思。你刚才说,你叫苏栕忆?” 苏栕忆恭敬道:“回前辈话,晚辈确实名唤苏栕忆。” “凌千夏”轻声道:“伸手过来。”说罢,伸出一只小手。 苏栕忆跪着伸出一只手,搭在“凌千夏”的手上。 “凌千夏”将苏栕忆的手握住,闭上了眼睛,缓缓道:“上古法术想来此时已经遗失不少,有这些卷轴,你们拿在手里,也未必就能学得会。本宫先传授你一套内功心法,你二人先寻个地方,练出自己的界来,才能学习这后面的法术。当然了,要赶在,被杀掉之前。”说罢,轻笑一声。 苏栕忆心里一惊,开口道:“还望前辈明示。” “凌千夏”似笑非笑看着苏栕忆,开口道:“既然是前辈,自然就有前辈的恩怨。本宫这次还能侥幸醒来,自然有人知道,也自然,有人不乐意看到。小狐狸崽子,你现在最好收拾收拾,同这小姑娘逃命去吧。不过么,本宫要提醒你的是,这一路上,肯定是九死一生。因为,不乐意看到本宫醒来的人,实在太多了;而你们,又太弱了。”她说着,眉梢眼角满是笑意,就那么笑盈盈地把小狐狸望着,轻描淡写就是一副血腥场景。 小狐狸胸口起伏不定,被这一段话给吓到了。 “凌千夏”接着笑道:“苏涂是把你们交给我了,可同时也是,把我交给你们了呢,现如今我们荣辱与共,倒也没什么好藏私的。你要给你狐族报仇,我么,也有自己的仇怨要解决。当然啦,你们要先去寻个人找不到的地方,我可不想出师未捷身先死,我为了今天这回魂,可是生生等了上万年了,小狐狸崽子你可别耽误我的事儿。” 小狐狸想了想道:“人找不到的地方?前辈在此这么久也没有被人找到,不知,这里可还行么?” “凌千夏”哈哈一笑道:“之前当然可以,不过现在,不行。” 小狐狸踌躇半晌,倒也没问为啥现在不行,只是开口道:“栕忆见识浅薄,实在没见过这种地方。不知,前辈能否指点一二?” “凌千夏”想了想道:“我依稀记得,很久之前,我一时兴起,随手造了一个洞天福地,人若是躲在里面,是半点痕迹也没有的。而且当年我还留了一点东西在里面,搞不好现在还能停滞时间呢。” 小狐狸一听就愣了,这不是跟那老黄皮子说的一样么?他小心翼翼问道:“不知前辈说的这个洞天福地,是在什么的地方?名叫什么?现在何处?” “凌千夏”单手撑着下巴,想了想道:“当年做这个,乃是因为我养了只宠物,结果惹到了别人,哭着喊着要杀了它,我就做了这么个东西,让那宠物避难。说起来,那个洞天福地,倒是极好的,绝不会被人找到。” 小狐狸听完就愣了,啥?黄皮子还能当宠物养? “凌千夏”怀念道:“可惜那小东西最后喝多了百花酿,结果喊着要去捞月亮,就溺死了。我记得我是把那洞天福地跟它一起埋了。你去找找,应当找得到。” 苏栕忆想了想问道:“敢问前辈,这洞天福地,是独此一家,还是别人也会做。” “凌千夏”嗔怪地看了他一眼道:“自然是独此一家,除了我谁还有那么大手笔能用补天石做这么个玩意儿出来?” 苏栕忆一愣:“补天石?” “凌千夏”自知失言,于是一把抓紧了小狐狸的手,闭上眼睛道:“闭眼闭嘴、运功。” 苏栕忆听罢,便知道有要事,于是也没再多问,闭了眼睛乖乖照做。 一股清气裹着一个小小的光球,就从“凌千夏”的手中传递了过来,顺着小狐狸的真气就进入了他的经脉之中。 待到苏栕忆的真气运行一周天之后,那小光球仿佛有神智一般,径直寻到了苏栕忆的元神,自己钻了进去,寻了个角落趴了下来。 小狐狸大惊,为了防止有人暗算,每只妖怪的元神栖息之处,都只有自己知道而已,极少会告诉他人。可这光球竟直直本着元神就去了,没有一丝犹豫。更何况,它居然能钻到自己元神里面,这东西要是对自己不利,自己分分钟就要去见大长老啊! 此时却听“凌千夏”声音虚弱道:“那洞天福地,被我埋在金……,你们速速速去寻到它,然后修炼神功,到时候再……,成败在此一举,小狐狸崽子莫要给苏涂丢脸……好……切记带上旁边那把……切记切……千万……”声音断断续续,完全听不清在说什么。 小狐狸愣了一下,试着晃了晃凌千夏的手,喊着“前辈”。可凌千夏半点反应都没有,窝在那天鹅绒垫子上就睡了。 小狐狸叹了口气,自行抽了手回来,打坐运功,决定去元神一探究竟。他看着那小光球团起来的样子,仿佛小猫咪一般,于是戳了它一下。 那光球似乎在睡觉,困倦同他传音道:“莫闹,莫闹,咱还在睡觉呢”然后再不理他。 小狐狸傻了眼,他傻傻地在密室中坐着,看着睡过去的凌千夏和自己元神中睡过去的小光球,一时间不知自己到底该如何是好。 小狐狸站起身来,打算把这间密室好好看一看。刚才那前辈不是说,苏涂大长老乃是她看着长大的么,那这地方,想必应该有很多好东西吧。 小狐狸笑了笑,他的元神天生的对天地间有灵气的东西特别敏感,现在这里没人,正好可以安心地把元神放出来看看这里的好东西,到底有多少,到底,有多好。 小狐狸一边想着,一边催动元神,想让元神化物出来一探究竟。却不料,刚刚催动元神,便听到一个怒气冲冲的声音在自己脑海中响起:“咱都说了咱在睡觉!你就不能老实一点让咱睡一会儿!” 说罢,小狐狸只觉得自己元神一麻,然后两眼一翻,爽快地昏了过去。 【实在是非常抱歉这几天都没有更新】 【看在我差点黑户的份上请大家原谅我】 【虽然我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人看啦】 【这几天我会把欠下的更新补上的!】 第七十一章;咱可是猫又! 却说小狐狸正昏迷着,耳边传来了窃窃私语的声音。 “咦,我还以为狐狸精睡着了会变回原形什么的,结果还是个人型啊。”凌千夏的声音。 “这语气听起来你很失望啊。”一个有点熟悉但是一时想不起来是谁的声音。 “那我是挺失望的,你不知道他变成小狐狸的时候多好玩,揉起来可带劲了。”凌千夏怀念无比的声音。 “这小子好歹也是天生三尾,人家现了原形给你看,结果你就拿来揉着玩?”诧异又不敢相信的声音。 “啊,现在想想,当时不是现原形,应该是他自己施展了幻术,变成了一只狐狸。咦,奇怪,我怎么会知道这些东西。”凌千夏诧异的声音。 “哎,这小子真可怜,让咱都忍不住替他掬一捧同情泪了。”带了些同情的声音。 小狐狸听到个“咱”立马就回过神来了,这不是自己元神里那个光球是谁!但是问题是!这个在自己元神里的东西!它怎么能和凌千夏交流的! 小狐狸费劲地睁开眼睛,却看到凌千夏盘着腿坐在自己身边,盯着自己的,肚子。 “咦,这狐狸崽子醒了哎。”那光球在说话。 凌千夏一转脸,很开心地和小狐狸招了招手,“喵帕斯!” 小狐狸抽搐着,太了抬手:“喵帕斯……”他费力撑起上半身,这才看到自己肚子上坐着一个金色的猫咪一样的东西,尾巴还是分叉的。只是,这猫咪,也太小了,不过掌心大小而已。此时,这猫咪正悠闲地坐着,抬起右边的爪子舔了舔,然后在自己小脸上擦来擦去。 苏栕忆一时大惊,顿时直起身子。 那猫咪正坐着在洗脸,哪里能提防苏栕忆直起身子,于是还抬着一只爪子就顺着苏栕忆的衣衫滚落了下来。 凌千夏顿时大感心疼,忙不迭双手捧起小猫咪,一面恼怒地看着苏栕忆道:“你摔坏了它怎么办!” 苏栕忆仍旧没缓过神来,就看那小猫咪站在凌千夏手里,抖了抖身子,理了理毛,甩着两条分叉的尾巴,从凌千夏手心跳了下来,踩着苏栕忆的肚子一路走到胸膛,踩着他鼻子就站到了脸上。 苏栕忆目瞪口呆地看着这比杏子略大一点的猫咪站自己脸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自己。 那猫咪冷哼了一声,伸出右爪,亮出指甲,小胳膊在苏栕忆脸上“刷”地一下挥了过去。 苏栕忆“嗷呜”一声叫了出来。 那猫咪一边恨恨地挥舞着小短腿,一边恨恨地开口道:“你这小兔崽子你讨厌不讨厌,咱刚要睡个觉你就非要动你元神,咱刚要洗个脸你就直接把咱给摔下来了。小兔崽子你还想不想学法术了!” 苏栕忆“嗷呜嗷呜”地哀嚎着,这小猫咪爪子虽然不是很尖锐,但是划在脸上总归是疼啊!挣扎着,苏栕忆摇身一变,变成了一只小狐狸。 那猫咪站在狐狸尖尖的鼻子上,跟它大眼瞪小眼。猫咪冷哼一声道:“怎么,你以为你有了皮毛遮挡,咱就抓不到你了么!” 说着,这猫咪踩着小狐狸的鼻子,用力一跺,朝后就跳了起来,一个后空翻,就凌空站住了,此时猫咪已然变成了人型,头上扎了一条马尾,分成了两股辫子。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金色的弓箭,小巧精致还泛着光芒。 小小的人儿拉起弓,一个瞄准,一枚金色的箭矢呼啸着朝着小狐狸鼻尖就飞驰了过去。 苏栕忆哪里敢接,就地一滚,就躲了过去。 那小人儿气急败坏,右手金光暴起,一团小小光球在手中慢慢出现,而后成形,乃是一枚箭矢,可这箭矢却已经大过这小人儿的身子了。 苏栕忆和凌千夏都诧异地看着这小人儿,想看她到底要如何将这枚箭矢发射出去。 小人儿左手抚上弓,只见这弓也开始逐渐变大,直到和那箭矢配套。 苏栕忆愣了愣道:“内什么,这位,这位女侠……” 可惜那女侠没有等苏栕忆说完,就冷着一张小脸,架起弓,身体抱着箭矢就飞了起来,双手抱住箭羽,努力把弓弦拉开,都没有瞄准,就直接朝着苏栕忆射了出去。 苏栕忆此时还是一只小狐狸的样子,那箭矢朝着自己屁股就飞了过来,那箭矢慢悠悠的,仿佛是飘在空中一般,完全没有离弦之箭的迅疾和猛烈之感。小狐狸眨巴着眼睛,看着慢悠悠飘过来的箭矢,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箭到一半的时候,小狐狸的元神突然预警,虽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苏栕忆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的危险。 身为野兽,这种本能总是有的。 苏栕忆当机立断,四蹄着地,立即就从这房间飞奔了出去。 结果,苏栕忆一动,那箭矢也立即跟着动了起来,再不是一副慢悠悠飘着的样子,倒好像是小狐狸身上装了导航一样,跟着小狐狸就出去了。苏栕忆多快,它就多快。 小狐狸眨眼间就蹿出了这房间,听声音三五下就蹦跶上去了,还不知落了个什么重物下来,就听到“轰隆”一声响。 凌千夏目瞪口呆地看着小狐狸离开的身影,然后转脸看了看那金色小人儿,此时小人儿已经变回了猫咪的样子,恹恹地团成一团,趴在垫子中央,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 凌千夏伸手摸了摸这小东西,纳闷道:“你放出去的第二支箭感觉有点危险啊。” 那猫咪懒洋洋道:“噬魂箭么,那只狐狸崽子要是给射中了,直接少一条尾巴。” 凌千夏纳闷道:“一条尾巴是多久的修为?” 猫咪不以为意道:“一千年好像是,反正够他喝一壶。也不枉咱费尽力气射这么一箭,咱都累趴下了。” 凌千夏生气地敲了一下猫咪脑袋说:“他少一条尾巴有什么好处!我俩现在都不能自保!还不是要靠他!你说你是不是傻!” 那猫咪悲愤地看着凌千夏,委屈地开口道:“咱当然不傻!咱现在一点法力都没有,哪儿发得出正宗的噬魂箭!那噬魂箭就只有个空壳罢了,那小狐狸崽子只要能撑一盏茶的时间,噬魂箭自己就消散了。” 凌千夏点了点头,摸了摸猫咪道:“原来还没傻到家。” 猫咪被摸的舒服地直打呼噜,咕噜噜道:“咱当然是聪明的,咱可是猫又!” 凌千夏想了想开口道:“可是,若是他撑不到一盏茶时间呢?” 猫又呼噜噜道:“那就削掉了五百年修为。” 凌千夏又紧张起来道:“打你啊,那不还是有危险。” 猫又呼噜噜道:“不担心,他要是连一盏茶时间都躲不过,那我们就不用出门了,出去就是死。” 凌千夏紧张地站起身来,走向门口。 就在这时候,一直浑身火红的小狐狸从楼梯直直冲了下来,扑到凌千夏怀中,就瘫软了下来。 凌千夏数了数,整整垂下来五条尾巴。 第七十二章;走哪儿去【1】 凌千夏扭头看了看那金色的猫又,纳闷道:“一条尾巴是一千年,难道苏栕忆已经有两千岁了么?” 猫又蹲坐在地上,抬起右爪又在舔爪子,它伸出粉红色的舌头在小肉球上舔舔舔,然后抬起小爪子在脸上抹抹抹,动作娴熟。它一边洗脸一边漫不经心地说:“对呀,怎么,你还真以为这小子还没成年呢?那是他诓你呢。” 凌千夏皱着眉头抱着小狐狸坐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把小狐狸抱紧了些,开口道:“我是在想,如果苏栕忆已经活了至少两千岁,那苏白得多大了,我现在这身体,感觉也就十来岁的样子,难道也是已经几千岁了?哎呀,你一张脸到底要洗多久?” 猫又还在自己舔舔舔,然后抹抹抹,开口道:“你不懂,咱洗脸是天性,如果不洗脸,咱就什么事都提不起劲了。” 凌千夏郁闷道:“不管你洗脸不洗脸,我只想知道,我们现在要做啥?” 猫又眯着眼睛想了想道:“现在么,咱来叫醒他。”一面说着,一面从凌千夏肩头跳了下去,在空中一个翻身,就落在了小狐狸身上,身姿轻盈。它踩着小狐狸的身子朝着狐狸的脸一步步走了过去。 猫又站到苏栕忆脸上,神完气足,然后一屁股坐了下来,又抬起爪子舔舔舔。 凌千夏生气道:“喂,你怎么又开始洗脸了!” 话音未落,就看猫又抬起舔过的爪子,一爪子狠狠朝小狐狸脸上一拍,“啪”一下,直直地拍到了小狐狸的鼻子上。 猫又闭了眼睛,嘴里喃喃有声道:“死狐狸、臭狐狸、没用的笨狐狸、脑袋里面全是浆糊、糊涂糊涂、棒槌棒槌棒槌开开开!” 凌千夏愣了一下:“你说好快我没听清。” 猫又睁开眼睛看了看,诧异道:“咦,这臭狐狸怎么没醒,难道咱记错咒语了?” 凌千夏气急败坏,伸手敲了猫又脑袋道:“给我正经点!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 猫又可怜兮兮抬头看了看凌千夏,委委屈屈地瘪了嘴开口道:“什么嘛,这么凶,咱不过是记错了一句咒语罢了。” 一面憋着嘴,一面又抬起爪爪,伸出舌头舔了舔肉球,然后再朝着小狐狸鼻子上恨恨地拍了下去,嘴里喃喃道:“死狐狸、臭狐狸、没用的笨狐狸、脑袋里面全是浆糊、糊涂糊涂、棒槌棒槌棒槌、一二三!给咱醒过来!” 最后一句带着怨气,爪上也使了力气,随着小肉垫直直拍到小狐狸鼻头上,小狐狸“嗷呜”一声,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朦胧中,看到个金色的猫咪身影在自己鼻子上晃动,小狐狸一惊,浑身一抖,又把猫又给摔下去了。 猫又顺势一滚,倒是没有摔到,不过气哼哼地爬起来,踩着凌千夏衣服上挂的玉佩三两下就跳到了她肩膀上,跳着脚冲小狐狸直嚷嚷:“你这恩将仇报的臭狐狸!咱为了弄醒你都挨打了!你居然又把咱给摔地上去了!” 小狐狸愤怒地睁着眼睛瞪着猫又,开口道:“你好意思说!我为啥晕过去!还不是因为你拿箭射我!要不是我跑得快,这条命都交代了!” 猫又把脸转过去,翻着白眼道:“要是这种程度你就把小命交代了,咱还是不要教你法术的好,哼,省的你以后走火入魔,神佛难救。哎,资质太差真是没办法。” 苏栕忆天生三尾,生下来就有寻常狐狸三千年修行在身上,向来都是被人艳羡的对象,何曾被人说资质太差。当下就气得炸了毛,“嗖”一下从凌千夏怀中跳了出去,恶狠狠冲着猫又低低嗷呜了一声,后腿死死蹬着地面,眼睛盯着猫又,浑身肌肉紧绷,一副如临大敌的姿态。 猫又冷哼一声,满眼轻蔑,它微微矮身,双腿一蹬,就跳了出去。 说时迟那时快,猫又还在半空中,小狐狸已经做好迎战准备的时候。 凌千夏黑着脸,一把就把猫又抓在掌心,另一只手顺手一拍,把小狐狸给拍地上去了。 一时间,猫又在凌千夏手里“喵呜喵呜”,小狐狸被凌千夏一掌打懵了,倒地上凄惨地“嗷呜嗷呜”。 凌千夏黑着脸,冷冷看着小狐狸,开口道:“阿苏瓦力!” 小狐狸一愣,抗议道:“我不是狗!” 凌千夏狠狠瞪了小狐狸一眼,小狐狸浑身一颤,乖乖坐好。 凌千夏伸手把猫又放了出来,摆在小狐狸身边,一猫一狐对视了一眼,这个龇牙,那个瞪眼。 凌千夏恼怒道:“够了!闹够没有你们两个!” 猫又委屈道:“他先开始的!咱都被他摔死了!” 苏栕忆气愤道:“到底是谁先开始的!” 眼看着这两个人还在争执着,凌千夏忍无可忍,一挥手。一个无声的咒语闪过,两个人顿时都说不出话来了。 一猫一狐瞪大了眼睛,见鬼一般地看着凌千夏。 凌千夏双手环抱,气哼哼地说:“别看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气急了就想着让你们闭嘴,然后自动就念咒了,这是什么咒语我也不知道,怎么解我也不知道。别这么气哼哼看着我!还不是你们自己太吵!现在闭嘴!听我说!” 一猫一狐忙不迭点头。 凌千夏冷着脸道:“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猫又的声音在二人脑海中响起:“现在么当然是跟着咱来学法术啊,不然咱怎么会在这儿。” 凌千夏诧异道:“咦,你怎么能说话。” 猫又得意的声音在二人脑海中响起:“那当然,咱本身就是特殊的元神,直接就能通过元神和你们交流的嘛。咱可是猫又!” 却见苏栕忆皱着眉头看着猫又,不知在同它说什么。 猫又眉头皱了起来,看着凌千夏,声音传来道:“这臭狐狸说,这里危险,要我们先走。” 凌千夏看看小狐狸,开口道:“走哪儿去?” “就是啊,走哪儿去?呵呵,我就说嘛,长得漂亮的人啊,一般都聪明。你看,我说的没错吧。”一个妖媚的女声传来,声音甜腻柔软,听之酥麻入骨。 房中三个面面相觑,只觉得大事不好。 【ps:虽然我我觉得用不着解释啦,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有人没看过犬夜叉,“阿苏瓦力”是一句日语,意思是坐下来。在犬夜叉里,被女主念了这句之后,男主就会坐下来。不过当然啦,男主是只狗妖。】 第七十三章;走哪儿去【2】 且说凌千夏正愁着不知道走哪儿去,就听到一个妖媚的女声传来。 房中三人面面相觑,只觉得大事不好。 小狐狸睁大了眼睛看着猫又,神色急切,不知在说什么。 猫又点了点头,同凌千夏传音道:“这臭狐狸说,人在结界外,一时半会还进不来这里,但是我们要赶紧出去,他能拖一下,你跟我一起突围。” 凌千夏咬着嘴唇,皱了眉头,沉吟一下,开口道:“苏栕忆,你把这些东西装起来。”她伸手一指伸手的丹药柜。 小狐狸瞪大了眼睛看着她,表情气急败坏。 猫又默默传音过来:“这狐狸说,什么时候了你还惦记着丹药,要钱不要命了么……” 凌千夏神色严肃道:“这边,有密道。” 说完,猫又和狐狸一齐瞪大了眼睛看着她。 凌千夏皱了眉头道:“别问我怎么知道的,我就是知道,现在,你,去收拾丹药;你,去收拾所有的卷轴书籍,一本不留。”说完,伸手抚上了小狐狸的腰身,一挥而过,苏栕忆就变回了人型。 猫又传音过来道:“咦!居然一挥就复原了!好深厚的功力!咱居然看走眼了么!” 凌千夏瞪了猫又一眼,猫又乖乖蹦跶着出去,先去收拾外面的卷轴了。 苏栕忆虽然有些诧异,不过口不能言,也只好乖乖去收拾了丹药。 凌千夏一个人,走到房屋右边,那挂了一排武器的地方。刀枪剑戟、矛戈钩斧,各色武器都有。清爽爽被挂了起来,每一把都是开了刃的,微微泛着寒光,一望而知是杀人利器。 凌千夏凝神细看着,她总觉得这里有个东西不一样,却不知道是什么。 正想着,猫又已经窜回来了,脖子上多了个铃铛。 苏栕忆也来到她身边,点头示意自己已经好了。 凌千夏听到猫又给自己传音道:“看啥呢?咱好了,臭狐狸也好了,走吧走吧,密道在哪儿?” 凌千夏皱眉道:“不,还不能走。” 苏栕忆着急地看着猫又,不知在跟它交流什么。猫又听了一下,同凌千夏传音道:“要快了,臭狐狸说那些人已经撞破了结界,朝着这边奔过来了!” 凌千夏皱着眉头,不搭理这两个,兀自盯着这一整排的武器。 不对,不对,不对,不是这个,也不是这个。凌千夏脑袋里有一个声音在叫嚣着,她隐约觉得自己要找什么东西,但是,这一排武器都已经在这儿了,如果都不是,那自己要找的,到底是什么呢? 猫又三两下窜到她肩膀,急切拍着她,传音道:“快啊快啊,人都快到了!” 凌千夏双眸一眨,好像发现了什么。她飞快伸手,把武器一把把拿了下来,扯下挂着武器的黑色挂钩,然后把武器扔一边去了。 动作飞快,神色严肃,凌千夏毫不迟疑。她仿佛没有听到房间上面传来的“咚咚咚”的声音。 刚才出现的妖媚女声又响了起来“哎呀,你们看,这老狐狸精的睡房还放了这么一张琉璃床,真是,哈哈哈,狐狸精真是,哈哈哈。” 苏栕忆面色铁青,死死盯着上面,恨不能冲上去手刃那女人。 猫又跳到苏栕忆肩膀,伸爪拍了苏栕忆一下,苏栕忆冲着它点了点头,面色稍稍缓和。 猫又紧张同凌千夏传音道:“姑奶奶!人都到门口了!分分钟就要冲下来啦!咱现在没啥体力,臭狐狸刚也累了一场了,姑奶奶你可赶紧把这些东西全扔了算了,逃命要紧啊!” 凌千夏仿若未闻,她已经把所有的武器全部扔了出去,手上动作飞快,那些黑色的挂钩在她手里突然变了样子,不再是勾的形状,但是奇形怪状的,倒也不知道是什么。 这些零碎的东西,就这么一点点在凌千夏手里被她拼装了起来,细细长长的一条,慢慢显露出了全部的轮廓。 竟是一张弓臂。 猫又和苏栕忆都看得目瞪口呆,没听说过弓臂是被拼出来的!这还能用么!再说!弓弦呢! 就在凌千夏拼好弓臂的时候,头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 那妖媚女声响起“哎呀呀,你瞧你这夯货,都说了你要减肥了,你看吧,这下把人家床给做塌了,看那老狐狸精不跟你要赔呢。” 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响起:“那老狐狸精不是早就被你弄死了。” 那女声咯咯一笑道:“哎呀,我竟把这茬给忘了呢,哎呦哟,那你也别这样粗暴嘛。” 瓮声瓮气的声音道:“你能闭嘴么,整个暗花界加起来也没你絮叨,跟你出个任务简直折寿十年。” 那妖里妖气的女声嗔怪道:“哎哟哟,奎玢大人,您怎么能这么说小白呢,人家可是会伤心的。” 被称为奎玢的那人继续开口道:“白媚姬,你要是再不闭嘴,我就告诉宁致远你这一路上都干了啥。” 被唤作白媚姬的妖媚女声漫不经心道:“不过是吃了几个人罢了,这种事情小宁才不在乎。” 奎玢低声道:“小卷子。” 白媚姬声音变了变道:“你怎么知道。” 奎玢依旧瓮声瓮气道:“你们女人都这样。”说罢又是“轰隆”一声。 白媚姬嗓音高了八度:“你给我说清楚!”眼见得是动怒了。 “你让开。” “你说清楚!” “你再不让开他们就跑了!”奎玢听起来倒是也恼了。 在密室之内的三个人听的清清楚楚,猫又和苏栕忆一直看着凌千夏,猫又更是传音了无数遍,哭着喊着求着让凌千夏赶紧走。 可凌千夏只是抚摸着那弓臂,闭上了眼睛,表情陶醉,仿佛恋人重逢。 猫又哭着传音给凌千夏:“小姑奶奶!咱求你了!咱把臭狐狸杀了给你吃都行!现在能走不!再不走真走不掉啦!” 凌千夏蓦地睁眼,左臂神智,右手缓缓朝后拉过去,仿佛那弓臂上有一根看不见的弓弦一般,拉了个满怀,朝着书架和丹药柜之间的墙壁角落射了过去! 就在此时,头顶传来最后一声“轰隆”以及白媚姬和奎砏异口同声的:“开了!” 第七十四章;走哪儿去【3】 却说就在凌千夏拉弓射箭的瞬间,三人头顶最后一道防护墙也被打破了。 凌千夏一箭过去,原本一片雪白的墙壁,顿时变化了形状,一道门显现了出来,而后打开,露出一条尽可容一人通过的小道。 苏栕忆和猫又喜不自禁,拉着凌千夏就想跑走。 可凌千夏沉着一张脸,直直转过身来,死死盯着门口,左手稳稳执弓,右手凌空,仿佛搭在一根看不见的弓弦之上。 猫又正着急传音道:“小姑奶奶!你到底想干啥!”传音尚未结束,就看到了出现在门口的两个人,一个女子,肤色嫩白,身姿窈窕,眉目含情,却做出一副妖妖娆娆的姿态,不似好人家女儿。一个汉子,粗壮夯实,两道浓眉粗且黑,好似刀劈出来的一张线条粗犷的脸上写满了冷漠。 那女子咯咯一笑,抬头看着那汉子开口道:“奎玢你看,我就说他们逃不掉吧,就你心急。” 奎玢两条眉毛一皱,顿时就挤成了一条,他也不说话,只微微抬了抬下巴,冲着三人身后的门点了一下。 白媚姬稍稍变了脸色,还是强自笑道:“哎呀呀,虽然是差一点,不过他们不还是没跑掉,我们还是来得及。” 奎玢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些,张开两片厚嘴唇,吐出两个字:“娘*们。”说罢,右手一抬,藏在身后的一把大环刀就亮了出来。 白媚姬斜斜倚着门框吃吃笑了:“奎玢啊奎玢,你看对面这样,还用亮出你的大刀么?一只元神,一个没啥战斗力的狐狸,还有一个连弓弦都没上的小姑娘。你这未免,太小题大做了。” 奎玢忍无可忍道:“闭嘴!” 白媚姬倒也不在意,手上翻了个花,一把精致的柳叶飞刀便拿了满手,她食指轻轻抚过刀背,看刀身上的藤蔓状的血槽,又看了看眼前三人,笑道:“小女暗花界地阴丁字部新晋队长,人唤白媚姬,这次奉命前来取三位项上人头,还望三位,配合一下,莫要让小白为难。”说完娇羞一笑,仿佛豆蔻年华的青涩少女刚刚同闺中密友说起情郎。 苏栕忆和猫又哪里开得了口说话,唯一能开口的凌千夏还细细眯起眼睛,紧闭了嘴巴。 白媚姬笑道:“小姑娘年纪轻轻,还是莫要皱眉的好看,乖乖束手就擒的话,姐姐不会伤害你们的哦。” 苏栕忆一脸和猫又都是一脸的厌恶,凌千夏还是皱着眉头死死盯着二人,左手纹丝不动,右手五指凌空轮滑了一下,姿态优美,仿佛怀中抱着的不是弓箭,而是琵琶。 奎玢看到凌千夏手指有动静,于是瞬间拎起大刀,不言一词,直直朝着凌千夏头上砍了过去! 白媚姬虽然在说笑着,但是手上动作丝毫不慢,一个抖腕,飞刀朝着苏栕忆就扎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奎玢砍下第一刀的时候,凌千夏右手中已经出现一道金光,这金光瞬间就缠住了弓臂,绷了个紧。 凌千夏拉满了空弦,一松手,迎着奎玢的斧头,就出现一道半圆的金色障壁,赫然是一道结界。房中众人看到皆是目瞪口呆。 这三千世界里,法术自然也是分等级的。 星火等级的咒语并没有半分光芒。 元神化物之后的咒语有一丝微微的白光。 魂生等级的咒语,能泛着幽幽的蓝光。 阴神等级的咒语,乃是靓丽的紫光。 至于妖府等级的咒语么,据传说,乃是橙色的光芒。 虽然不同法术施展时候可能会有一些别的光芒,但是唯独这结界的咒语,是最朴实无华的,只能显示咒语本身等级的光芒而已。 自从上古神术凋零之后,现如今修炼的妖精,元神能生魂的都是屈指可数,成阴神的不出两个。 至于妖府,这种传说中的东西听听就好。 可眼前这金色的结界,简直闻所未闻!这是什么等级!这已经超出了几个人的认知范围。 唯独猫又眼中闪过一道精光,而后伏在苏栕忆肩膀,弓起身子,如临大敌。 奎玢吃了一惊,看到这金色结界,一时间,倒也不敢轻举妄动。 白媚姬的柳叶刀也没来及飞进去就被这结界拦住了,摔在地上,清脆的两声响。白媚姬手腕一转,将柳叶刀就收了回来。妙目一转,恨意心生。 凌千夏垂下了绷直的左手臂,低着头,转身拉着二人朝着密道方向走了过去。 白媚姬眼睁睁看着这三人就要离开自己视线,哪里能不着急,她一咬牙一跺脚,抬起双臂,左右手相向贴紧,而后缓缓拉开,从掌心赫然幻化出一股九节鞭,环环相扣,鞭头后缠了一块浅色红绡。只是,这九节鞭乃是白色,并没有如同一般的武器一般有着金属的光泽。 白媚姬阴着脸,伸手将这九节鞭缠在手中打了个花,刚想抬起,便被奎玢一把拉住,奎玢低沉着道:“你不要命了,你这九节骨鞭要是强行使出来你受的了么!” 白媚姬看也没看他,一把抽回自己手臂,冷着脸抬起右手挽了个花,转了两圈,蓄着力,而后顺势而下,狠狠朝着那金色结界扎了下去。 白媚姬一面动作不停,一面恨恨道:“死在这里也好过回去被宫主丢去喂巴蛇!” 奎玢听罢,一张脸更加阴沉了,他手一晃,收回了大刀,而后亮出一柄巨斧。他舔了舔发干的嘴唇,一咬牙,朝着白媚姬不停戳着的那一点,狠狠劈了下去。 奎玢生来一身蛮力,劈天斧这种妖法最是适合他使用。可他才刚化物没多久,这劈天斧,也没练多久,如此强行将元神化斧去劈砍不知名的结界,他其实也不想。 只是,想想白媚姬那句,死在这里也好过回去被丢去喂蛇,他不觉打了个寒战。 白媚姬虽然平时有些轻狂,却是个头脑清醒,永远抓得住重点的女人。没错啊,死在这里,也好过回去喂蛇! 想及此,奎玢也发狠了,将一身修为全都使在了这劈天斧上,朝着那金色结界不要命地劈砍着。 这金色结界倒也奇怪,砍上去居然没有术法反弹,他心里暗暗叫好,再看着前面三人离去的身影,不由得大喝一声,用力一劈! 结界,应声而碎。 奎玢和白媚姬尚未来及狂喜,就看到凌千夏猛然回身。 没有风,她额发却飞舞起来。 露出的那一双眼睛,却是没有白色瞳仁的。 眼眶中,满满都是绝望的黑色。 奎玢元神预警,大喝一声“不好!”拉起白媚姬就想跑。 白媚姬甩开他的手,抄起九节鞭转了一圈蓄力之后朝着凌千夏就卷了过去! 凌千夏张着一双漆黑的眼睛,左手轻轻抬起,右手搭在弓弦之处,掌心爆出一团红光。 这红光瞬时就幻化成一枚羽箭,仿佛刚刚从血池中捞出来一般。 凌千夏,拉满了弓,手一松,血色羽箭直直朝着奎玢和白媚姬飞了过去。 快得,仿佛死神的镰刀。 说时迟那时快,奎玢一把抱住白媚姬,用自己的劈天斧挡住那血色羽箭。 羽箭射中劈天斧,一声巨响之后,连箭带人,统统消失在这房间。 苏栕忆看到那二人消失正高兴,就看到凌千夏背对着自己,缓缓倒在了地上。 【感觉这已经不是玄幻文了……感觉这是武侠文了……感觉自己要去补一发金庸了……我一本武侠都没看过我怎么会写出来这东西……】 第七十五章;咱叫金玉奴! 却说凌千夏射出的羽箭一声巨响之后,奎玢和白媚姬都消失不见,而自己也缓缓倒在了地上。 苏栕忆大惊,不由大喊一句:“凌姑娘!”而后飞奔过去。 猫又三两跳也跟了过去。 苏栕忆抱起凌千夏,满脸慌乱地轻轻摇着怀中的小人儿,低声道:“凌姑娘,凌姑娘!咦,我怎么能说话了。” 猫又跳到凌千夏身上,伸着小爪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幽幽道:“刚才那一击,已经抽空了主人所有的精力了,现在,主人又昏过去了。” 苏栕忆惊讶道:“难道……” 猫又点点头,喃喃道:“就是连已经施放的咒语上剩余的法力,都会抽取一空的霸道法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猫又神色哀伤,它轻轻抚摸着凌千夏的脸蛋,似安慰,似怜惜,似心疼。 苏栕忆有些不敢相信,开口道:“竟然,霸道如斯。” 猫又把脑袋在凌千夏脸蛋上蹭了蹭,开口道:“还不是臭狐狸你太没用了,才害的主人用这法术。主人好容易才醒过来,这下又不知道要等多久了。” 苏栕忆皱了眉头道:“凌姑娘,是你主人?” 猫又抬起脑袋,用一副看白痴的眼光看着苏栕忆道:“咱不过随便说说你笨,结果你还真傻给我看。咱是怎么来的你不知道?” 苏栕忆脸上一红,开口道:“咳咳,一时间,有些忘了。敢问猫又兄……” 一句话尚未说完,猫又跳起来朝着苏栕忆一张俊俏的脸蛋上又狠狠拍了一巴掌:“咱是姑娘!” 苏栕忆一愣。 猫又看到苏栕忆这么凝滞了一下,更加生气了,跳起来又是一爪子拍在苏栕忆脸上:“咱刚才射你一箭的时候!不是化了形出来!咱是姑娘!咱是有名字的!咱叫金玉奴!” 苏栕忆又是一愣:“你不是叫猫又么……” 金玉奴“嗷呜”一声,直接跳到苏栕忆头上,左右开弓朝着苏栕忆脑袋瓜开始打:“你还是只臭狐狸呢!你名字就叫臭狐狸么!咱是上古神兽猫又!咱叫金玉奴!” 苏栕忆吃痛,哀嚎一声,忙不迭求饶道:“姑娘有话好说!有话好说!莫要动手!” 金玉奴“嗷呜”一声道:“咱这爪爪虽小,可拍出去能直接打到你元神,你怕不怕?” 苏栕忆哀嚎道:“怕怕怕,怕死了怕死了,姑娘饶命姑娘饶命。等下不知道会不会还有人来,我们先走再说,等下到了安全地界儿栕忆再给姑娘打来泄愤不迟。” 金玉奴停下爪爪,从苏栕忆脑袋上跳了下来,蹲在凌千夏身上开口道:“这些人受了那一箭,想必也是元气大伤,只怕他们喊了援军过来,那就麻烦了。不过,现在你这涂山周围,是没有什么危险的,而且,这密道,也被那二人看了去。真是不好定夺,哎,狐狸崽子,依你之见,是从密道走,还是从上面随便找个地儿出去?” 苏栕忆沉吟半晌道:“密道不知通往何处,实在是,让人有些不放心,但是直接从涂山出去,想必更容易被追踪吧。” 金玉奴严肃想了想道:“咱相信主人,走密道。”说着,跳上了苏栕忆的肩膀,示意苏栕忆往那边走。 苏栕忆悲愤道:“既然如此为何还要问!” 金玉奴一爪子拍在苏栕忆肩膀道:“臭狐狸多嘴,还不赶紧带上地上那个,从这边逃命!” 苏栕忆虽然想继续问,却也只好抱起凌千夏,打算逃命。 却不料,刚刚抱起凌千夏,她手上一松,那柄弓就掉在了地上,摔了个支离破碎,一块块黑色的碎铁落了满地。 苏栕忆和金玉奴面面相觑,金玉奴想了想,还是从苏栕忆肩膀上跳了下来,三两下将这些铁块收拾了个干净。而后又跳到苏栕忆肩膀,坐下来开始舔爪爪。 苏栕忆吞了口口水,难以置信道:“你、你把它吃了?” 金玉奴恼怒地又拍了苏栕忆一巴掌,恨恨道:“咱把它收起来了!主人费了半天劲才弄出来的东西!一定是不能丢的!” 苏栕忆被金玉奴拍的这个想哭,自己好生生一个狐三太子,怎么就突然沦落到这地步了。不过心里郁闷归郁闷,苏栕忆脚下动作还是快的。三两下就进了密道,召唤出一朵狐火把密道照亮,然后三两下蹿了出去。 金玉奴窝在苏栕忆颈窝,舒服地团成一团,打起了呼噜,它舒服地喟叹道:“啊,好多年没有出来了,还是外面舒服。臭狐狸,看你已经五条尾巴了,怎么修为这么差劲?连咱一箭都躲不过去。” 苏栕忆郁闷道:“我哪里差劲了。还不是因为凌姑娘突然出现,然后我就布下幻术局,消耗太大。不然你那一箭也不能追的我那么狼狈。” 金玉奴懒洋洋活动了一下身子,换了个姿势继续道:“好吧好吧好吧,你说是那就是吧,哎,臭狐狸,涂山这儿你熟悉,这条道,你觉得会通向哪儿?” 苏栕忆想了想道:“大长老的房子,乃是在涂山正中央,从密室出来这条道,指向西南,若是一直沿着这密道走,沿途要经过的,可是猫族和黄皮子的领地啊。” 金玉奴懒洋洋道:“咱知道了,这出口一定是在你们三族的混居地。” 苏栕忆一愣道:“混居地?什么混居地?” 金玉奴也是一愣道:“难道你们现在还各自建了城墙把自己围起来了了不成?” 苏栕忆不解道:“每个族群,都是有结界封住的啊,非自己种族的人哪里会住在一起?那多不安全。” 金玉奴本来懒洋洋地眯着眼,听完之后一双眼睛顿时瞪大了,它转了转眼球,喃喃道:“还真是,不妙啊。” 且不管有何不妙,我们来看一看凌千夏。 凌千夏本来就觉得自己身上还有个东西,实际上应该说,感觉自己有些被人控制。只是,一个现代社会的人,对法术这些东西,哪里会懂。反正也没什么不舒服的感觉,也就没在意。 至于自己突然就知道了很多东西,又念出来咒语,虽然有些诧异,但粗神经如凌千夏,也没管。 何况,当时自己隐隐觉得,很着急,很着急很着急,仿佛有什么东西,等待自己等待了很久。 她能感受到那样一份重逢的激动,就是刚刚推开密室门的时候,听到的那一声清越龙吟一样的激动。 这时候,凌千夏就已经觉得脑袋蒙蒙的了,浑浑噩噩的就觉得心里很急切,但是不知道着急个啥。 她能看到自己走到兵器柜,一把把扒开武器,可是翻了个遍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找什么。 直到自己随手拿住一把武器,将它从柜中取出,然后拿下黑色的挂钩的时候,凌千夏这才感到自己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 奎玢:你们都仔细看书没有……凌千夏跟苏栕忆见面的时候说过我名字念奎bin啊,bin啊,不要念fen啦!!!!! 第七十六章;老黄皮子【1】 却说凌千夏直到随手拿住一把武器将它从柜中取出,然后拿下黑色的挂钩的时候,凌千夏这才感到自己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就好像自己从现代社会被苏白拉着穿越的那感觉一样,整个人好像飘了起来,沉浸在一片虚空之中。倒也挺舒服。 凌千夏试着睁眼,发现自己好像换地方了,这里一片幽静,却空无一物,她纳闷道:“咦,我这是到了外太空了么?” “外太空是什么?”一个略微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凌千夏循着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一只黄色的细长的大耗子双手合十、盘腿坐着看着她。这耗子尾巴蓬松,身子细长,浑身毛色都是一种偏橙色的黄,看起来就暖和,唯独脸上是黑色,看起来跟火燎过一样。 凌千夏一愣,喃喃开口道:“这年头,还有这么大的耗子啊,看起来挺像白鼬的,不过怎么是黄色的。” 那黄色的大耗子愣了一下,开口道:“姑娘看得到老衲真身?” 凌千夏一听“老衲”就愣了,喃喃道:“你、你是、了、了然?” 那黄色大耗子双手合十,神色庄重地点了点头道:“正是贫僧。” 凌千夏抽搐着道:“你、你是个大老鼠?” 黄色的大耗子脸上更黑了一点,开口道:“贫僧乃是黄大仙,并非老鼠。” 凌千夏恍然大悟道:“啊,黄鼠狼,啊对对对,我该想起来的,黄鼠狼学名就叫黄鼬来着,不好意思啊,从小在城市里长大,没见过黄鼠狼,喊你叫大耗子真是,不好意思啊……” 黄鼠狼双手有些颤抖,开口道:“姑娘是不是,重点偏了?”了然大师这时候充分体会到了苏栕忆跟凌千夏说话时候心里的憋屈。 凌千夏纳闷道:“咦,你们怎么天天都说我偏重点?啊,对,我想起来了,大师,内什么,我之前吞了你一串佛珠,内什么,我会不会消化不良啊!我这些天一直在担心自己啊!虽然这身体现在不是我自己的!但是我要对苏白负责啊!” 了然大师气得浑身发抖,细长且尖的嘴巴上,花白的胡子都抖了三抖,他颤抖着道:“姑娘吞下的那佛珠,乃是老衲元神,就是老衲现在的样子。” 凌千夏一皱眉,一脸“你骗鬼呢”的表情,开口道:“大师,我对这世界了解少,你可不能骗我。虽然我不知道我吃了什么,但是吃了东西就会到胃里,这我还是知道的。你要说你就是我吃掉的那个什么元神,那我现在能看到你,难道我也在自己胃里么?大师,出家人可不能打诳语啊。要造口业下地狱的。”她好心提醒着对面的黄鼠狼。 黄鼠狼气的直接从地上跳了起来,一双手抖啊抖的,都有些结结巴巴道:“你你你、你!” 凌千夏好心道:“大师要不你先坐下,想好了再说?老人家别激动,小心一口气没上来就领便当了。啊,你知道啥叫领便当不,就是归天了。” 黄鼠狼气得小胡子还在抖啊抖的,半天硬是都没说出来一句话。 凌千夏看着老黄皮子一时半会儿大概是换不过来,也就只好转头看了看四周。 这是一片深蓝色的所在,环顾四周,仿佛自己身置星空。远处还有两颗光球,就好像星辰一般。 凌千夏看着,不禁感慨道:“真好看,大师,那边的星星是什么星?” 老黄皮子抚着自己心口,本来觉得好些了,听了凌千夏这一句话,感觉自己又要背过气去了。他艰难开口道:“姑娘,要不你现在先别说话,等老衲先说两句?” 凌千夏看了看老黄皮子,爽快地点了点头豪迈道:“没问题!” 老黄皮子顿了一顿,深呼一口气,缓缓开口道:“老衲第一次看到姑娘的时候,姑娘应当还是在月白姑娘额头上蜷伏着。” 凌千夏不住地点头道:“没错没错,原来你看出来了啊,我还以为你是个出来骗钱的,啥都看不出来呢。” 老黄皮子额上青筋爆出三条,他忍无可忍道:“姑娘不是答应了不说话的么!” 凌千夏连忙双手捂嘴,以示自己决不再开口。 老黄皮子胸膛起伏不定,又喘了口气道:“那时候,姑娘就和现在一样,乃是正常的一条魂魄。不知姑娘可还记得,那卢惜归回来时候,月白姑娘和绯色姑娘曾又来找了一次老衲?” 凌千夏点头。 老黄皮子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那时候,想必这身体的主人就化形藏在月白姑娘身上吧。” 凌千夏满眼崇拜,狂点头道:“真神了嘿,苏白那时候就在簪子上呢。”说完才发现自己说话了,于是连忙又举起双手掩住了自己的嘴巴。 老黄皮子点点头道:“果然如此,不知凌姑娘可还记得,老衲当时是怎么说的。” 凌千夏想了想到:“我记得你是说,有变数?” 老黄皮子点了点头,开口道:“凌姑娘见我的时候,魂魄一团和气,还透着紧张。所以老衲说没有什么妨害,可是苏白姑娘的魂魄,虽然也没什么杀气,却透露着一股强烈的感情,还有一种强烈的渴望。最重要的是,苏白姑娘的魂魄。是不完整的。看起来,像是施展了什么秘术,自愿割舍了一魂一魄。情缘割舍了魂魄,也要过来寻找的东西,可见此人,心性坚韧,且有壮士断腕的魄力,无论她要做什么,想来,都是可以做到的。” 凌千夏纳闷道:“她做就做了,你为啥说是变数,还喊了绯色去天天找你?” 老黄皮子脸上一红,干咳一声低声道:“咳咳,那是因为,当时老衲以为,苏白姑娘所求之物,同老衲所求之物,乃是,同一个东西。” 凌千夏瞪大了眼睛道:“咋,老和尚还有想要的东西?你们不是四大皆空么?” 老黄皮子脸上一板,开口道:“为了族群!“ 凌千夏一愣,开口道:“咋,你们黄皮子还要集体去偷鸡吃么?” 第七十七章;老黄皮子【2】 却说,凌千夏一愣,开口就问黄皮子是不是要集体去偷鸡。 老黄皮子已经气得愣怔了,它伸出毛茸茸的小爪爪狠狠朝地上一拍,恨恨道:“我们黄大仙要吃鸡还不是大把的人排着队哭着喊着要送上来!怎么可能回去集体偷鸡!小丫头片子你给我闭嘴!” 小丫头片子只好乖乖闭嘴。 老黄皮子气得还在颤抖,它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爪爪扶着脑袋,艰难开口道:“说到哪儿了……” “说到为了部落,哦,为了族群……”凌千夏弱弱回了一句。 老黄皮子揉了揉脑仁,叹气道:“对,为了族群。被你气得脑仁疼。老朽黄世仁,腆为黄大仙一族族长。平日里调节些家长里短,鼓励大家多加修行,我黄皮子一族一向处事圆滑,从不徒生是非,所以消息一向灵通的很。 “我黄大仙一族一向喜欢人间烟火,常年跑去人间窝着的族人,实在不在少数。小范围的联系倒是有,大范围的呼朋唤友,那是没有的。不过百年一次的祭祖,都是每位黄大仙都要来的。凌姑娘你莫要这样看我,我们走兽规矩就是百年都要祭祖。结果有一年祭祖时候,老朽清点人数发现,黄大仙竟然有四分之一没到。 “只要不是命丧他乡,我们走兽都会不辞千辛万苦回来祭祖,但是,百年时间少了四分之一人口,这实在是没有道理。于是老朽就去查了一下,发现没来的黄大仙们,乃是偏居西南的一支。 “西南那边,那些日子确实不太平,一直在不停混战,再加上暴雨泥石流还地震,虽然心里有些疑惑,但大约也只能以为是出了事故。老朽还亲手做了牌位,将它们供奉在灵堂,带着回来的黄大仙们参拜,同时叮嘱剩余的族人,一定要小心藏身之处,最近西南不太平,切莫贪图口腹之欲,活命要紧!族人们纷纷表示谨记在心,然后没几天就四散离去。 “就这样,到了下一个祭祖日,谁料,来的人,竟不足三分之一!老朽震惊异常。我黄大仙一族于逃命一道一向修行的很好,加上行事小心谨慎,一向不曾有过如此惨痛的伤亡。老朽难以置信,于是查了查这次没有到场的黄大仙,却发现,这次缺席的黄大仙遍布九州。 “老朽那时候已经有了八千年的修为在身,什么样的事情,也都经历过了。老朽绝不信此事是巧合。于是,老朽着急了全部族人,在陵庙施展了我黄大仙一族唯有族长能用的秘术,借着剩余几千族人的力量,老朽终于看到了没有到来的族人究竟遭遇了什么。” 老黄皮子说到这里,神色哀伤肃穆。 凌千夏好像猜到了什么,她试探道:“你们……你们不会也……” 话音未落,老黄皮子点点头道:“族人临死前被凌*虐的场景出现在大家眼前,在场的族人都震惊异常,而后失声痛哭。” 老黄皮子缓了一缓,低声开口道:“我黄大仙一族,危在旦夕。”老黄皮子叹了一口气,抬头看了看凌千夏,继续道:“我黄大仙一族,最是消息灵通的,虽然杀人凶手一身黑衣,还有面纱掩了口鼻,但是老朽还是一眼认了出来,那人乃是暗花界的假面含情俊罗刹。说起来,这人同姑娘,还有些瓜葛。” 凌千夏一愣:“啥?跟我有瓜葛?哎哎,出家人不打诳语啊,我谁都不认识的,这怎么就能有个杀人凶手跟我有关系?” 老黄皮子点点头道:“凌姑娘可还记得卢惜归?” 凌千夏点头:“当然记得,结婚第二天就把自己老婆杀了的大**嘛。” 老黄皮子开口道:“这大**就是假面含情俊罗刹。” 凌千夏满脸的不可思议。 老黄皮子接着道:“当然啦,他的另一个名字,更为人知道——惜归郎君。”说完老黄皮子看着凌千夏,等着她恍然大悟。 可凌千夏还是一头雾水,她纳闷道:“啥?惜归郎君?他不是号称什么,月夜惜归终须归么?啥时候变成惜归郎君了?” 老黄皮子一脸郁闷道:“算了,姑娘并非此间人士,不知道也无可厚非。老朽只是想说,这卢惜归乃是暗花界的一员大将,面相俊朗、惯会哄骗女子,绝非善类。更何况,暗花界三个字,就已经意味着灾难了。 “老朽腆为一族族长,就要肩负起族人的安全。虽然明知前方路途艰难,却也没有知难而退的道理。所以,老朽动用了自己所有的关系网,先探查清楚了为何暗花界要灭我黄大仙一族,然后带领我族人大迁徙,四处寻找新的藏身之处。 “只是,老朽病没有想到,这暗花界似乎对我黄大仙一族,势在必得,一路上我黄大仙一族,死伤无数,惨烈无比。最后那暗花界还对我黄大仙一族展开了围剿,老朽带着唯一的孙儿好容易才突围而出,东躲西藏,隐姓埋名,最终寻到一个洞天福地,这才得以逃生。” 凌千夏听得一愣一愣的。 老黄皮子继续开口道:“老朽一面躲着,一面拼命修行,一面探查着我黄大仙一族被灭族的原因。最后,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老朽寻到了可以为我族人复仇的办法!”黄皮子激动不已。 凌千夏眨巴眨巴眼睛道:“咋?” 老黄皮子高深莫测道:“这天,曾被女娲大神补过,这事儿,女娃娃你可知道。” 凌千夏开口道:“女娲补天么,这个当然知道。” 老黄皮子摇头晃脑开口道:“往古之时,四极废,九州裂;天下兼覆,地不周载。火监焱而不灭,水浩洋而不息;猛兽食颛民,鸷鸟攫老弱。于是女娲炼五色石以补苍天,断鳌足以立四极,杀黑龙以济冀州,积芦灰以止洪水。” 凌千夏郁闷道:“说中文!” 老黄皮子一口气没上来,没好气开口道:“就是以前,天裂了,女娲大神费了很大的劲,把天补好了。” 凌千夏郁闷道:“这我知道啊,老黄皮子你掉什么书袋呢。” 老黄皮子也是郁闷道:“女娃娃说话注意点!老朽还没说完呢!相传,女娲大神当时是炼就了五色石36501颗,但是么,只用了36500颗,尚存一颗。还说,女娲大神将自己万年修为贯注于这颗补天所余的五色石之上,若是能得这补天灵石的帮助,我黄大仙一族,必定可以战胜暗花界!老朽自然也就可以给族人复仇!” 凌千夏睁大眼睛道:“还有这好东西,这简直是开作弊器啊,那补天石在哪儿呢?” 老黄皮子做出一副高深姿态道:“老朽生就一只天下间极为灵敏的鼻子,这补天石的味道,老朽一次就闻出来了。” 凌千夏皱了眉头,想起来什么,她压低了声音,开口道:“哦,在哪儿?“ 老黄皮子开口道:“这补天石,不知为何,在月白姑娘心口,被好生滋养着。” 凌千夏抬起头,黑着脸,开口道:“所以,你絮絮叨叨了半天,就是想告诉我,你当时喊绯色过去,就是为了杀掉月白?” 老黄皮子一脸义正词严道:“为了族群,老朽唯有如此!” 凌千夏冷冷地盯着老黄皮子。 黄鼠狼被这眼神看的,打了个冷战,正想开口,就看到凌千夏扑了过来。 凌千夏动作娴熟地一把抓住了老黄皮子的脖颈把它摁在地上,另外一只手摁住腹部,怒火万丈恶狠狠开口道:“老娘上辈子就是月白!” 第七十八章;老黄皮子【3】 只见凌千夏动作娴熟地一把抓住了老黄皮子的脖颈把它摁在地上,另外一只手摁住腹部,怒火万丈恶狠狠开口道:“老娘上辈子就是月白!” 老黄皮子听到就傻眼了。本身是为了同凌千夏打好关系,让她照拂一下自己孙子黄一毛,才跟凌千夏絮絮叨叨说了这么多,却不料,千算万算,不如天算。 老黄皮子哪里能想到,凌千夏就是月白。 此时凌千夏已经把黄皮子摁住了,她哼哼两声,缓缓开口道:“以前养仓鼠,天天揉来揉去倒也开心,这出来好久了,许久不用,哼哼,也不知道我这神功,退步了没有。黄鼠狼虽然没玩过,不过看身形也差不多,玩法应该不会改变太大吧。哼哼哼。” 说罢,凌千夏就把可怜的黄鼬单手摁住,另一只手握住了它柔软的腰腹,轻轻抚摸起来,一面摸一面说:“难怪人总说柔软的腰身就跟黄鼠狼似的,你还真挺软哈。” 老黄皮子先前是族长,后来混迹人间又装了个得道高僧,所到之处从来都是被人礼遇有加,何曾被人这样玩弄!刚刚被摁住的时候还有些呆若木鸡,直到凌千夏一双魔爪伸上来的时候,老黄皮子才明白什么叫酷刑。 绝对的酷刑!这双手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这么灵活! 而且!这双小手还特别清楚你身上到!底!什!么!地!方!痒! 然后!十个手指头翻!着!花!样!地!开!始!挠! 老黄皮子给挠地简直要翻白眼了,只能奋力“吱吱”叫着,企图逃命。 凌千夏气急败坏地挠了半天,老黄皮子开始还在试图逃命,然后慢慢地动静小了,直到最后瘫软一团动弹不得。 凌千夏这才罢了手。 她气鼓鼓地看着老黄皮子,一拍地板,大喝一声:“呔那老黄皮子!给我爬起来!” 可怜的老黄皮子哪里爬的起来,“吱”了一声,动弹了一下爪爪,然后又没动静了。 凌千夏睥睨着它,开口道:“起不了起来?不起来我继续挠了。” 老黄皮子被吓得一个激灵,顿时就蹦起来坐好了。 凌千夏依旧没有好脸色,继续开口道:“别给我打马虎眼,直截了当的说,你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 老黄皮子一脸疲惫,艰难开口道:“老朽、老朽不过是想让姑娘照拂一下孙儿黄一毛……” 凌千夏眯着眼睛打量着老黄皮子开口道:“啧,这样,我来问,你来答,别给我有的没的乱扯一堆。听懂了?” 老黄皮子悲愤交加地看着凌千夏,屈辱地点了点头。 凌千夏盘腿坐好,单手撑着下巴,想了想,然后十分认真地开口道:“恩,果然最重要的问题还是,我吃了你的佛珠,到底会不会消化不良?” 老黄皮子颤抖着,屈辱地摇了摇头。 凌千夏将信将疑道:“你确定么,那可是木头哎!” 老黄皮子愤怒道:“你这身体也不是人类啊!” 凌千夏恍然大悟一拍手:“对哦,这是苏白的身体,恩恩,放心了放心了。” 老黄皮子悲愤地看着凌千夏,颤巍巍开口道:“还有啥问题。” 凌千夏想了想,接着问道:“恩,我想一下啊。恩,你们发现的灭族的原因是什么?” 老黄皮子看了看凌千夏,缓缓开口道:“说起来,姑娘可能不信。” “别卖关子,你说都没说,你怎么就知道我不信。” “暗花界的蛇女新宠了一个美罗刹,这罗刹天生的爱美,也不知是什么种族的,对于油光水滑的皮毛,特别的喜欢。蛇女若是宠爱一个人,便能把她宠到天上去。更何况,这美罗刹性子又极爱娇,蛇女还不是有求必应,就先随意捕杀了一些不同皮毛好的种族让那美罗刹挑选。” “然后那美罗刹就选中你们了?真是好奇怪,狐狸毛肯定比黄鼠狼的毛好看啊。”凌千夏纳闷道。 “狐狸好看难捉啊。”老黄皮子不以为意。 “咦,你们比狐狸还菜?”凌千夏大为诧异。 老黄皮子气急:“我们黄大仙又不是战斗种族!黄大仙打不过豺狼虎豹有什么错!” 凌千夏挠了挠头道:“哎,确实没错。所以,就是因为那个什么美罗刹喜欢皮草,然后你们就被灭族了么?这原因也太扯淡了,我都不说这什么美罗刹到底是有多胖需要这么多黄皮子的皮和狐狸的皮才能做一件衣服穿。就说这行为,简直是苏妲己的翻版啊!也不知道这个什么蛇女纣王啥时候碰到她的周武王。” 老黄皮子郁闷道:“想的美,蛇女的修为在整个妖界无出其右。我们黄大仙一族实力不强那是真的,但是狐狸一族的实力,可不是说着玩的,尤其是狐族大长老,乃是我妖界千百年来屈指可数的已经神魂生灵智的杰出妖精。可是依然敌不过蛇女麾下的罗刹之一。更不用说,蛇女本人修为更在罗刹之上。老朽倒是期待着能有个周武王来啊。哎。” 凌千夏想了想,伸出右手,摆出一个“v”的手势,一脸严肃的开口道:“我有两个问题!” 老黄皮子点头道:“姑娘有何疑问?” 凌千夏伸出一根手指,开口道:“第一,美罗刹是女的么?” 老黄皮子一脸郁闷到:“既然叫美罗刹,自然是女子。” 凌千夏伸出两根手指,严肃道:“蛇女一个女的,难道跟另一个女的一起,搞、搞、搞龙阳?分桃?哎不对那是说男人,哦,想起来了!磨镜!” 老黄皮子更加郁闷道:“凌姑娘,修行到了蛇女那份上,要变男变女,还不都随她高兴么。” 凌千夏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那,那你刚才说了卢惜归是一个罗刹,这又来了个美罗刹,然后你刚才说狐族大长老敌不过一个罗刹,可我记得那是什么奎什么的去打的,这就三个罗刹了,那个暗花界,到底几个罗刹?” 老黄皮子点了点头,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开口道:“暗花界,共有七个罗刹。” 凌千夏小声嘟囔了一句:“咋都这么喜欢七。” 第七十九章;老黄皮子【4】 老黄皮子点了点头,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开口道:“暗花界,共有七个罗刹。” 凌千夏小声嘟囔了一句:“咋都这么喜欢七。” 老黄皮子开口道:“因为,七是个,很特别的数字。” 凌千夏皱了眉头道:“这七个你都知道?” 老黄皮子颔首道:“如雷贯耳。” 凌千夏开口道:“那你还拿腔捏调的,还不赶紧说说。” 老黄皮子气急败坏道:“这是求知的态度么!” 凌千夏慢悠悠道:“这是为你孙子谋个照拂的态度么?” 老黄皮子顿时软了,开口道:“咳咳,内什么,是这样的。暗花界共有七个罗刹,来帮助蛇女料理帮中机密事务。虽然说起来都是平等的,但是按照修为和战力,总归还是有个先后的。而且,这暗花界残酷异常,罗刹一直在按照实力不断更换着,就是说,罗刹永远是七个,但是具体是哪七个,就不一定了。” 凌千夏郁闷道:“这世道,真是讨厌,到哪儿都要考试。” 老黄皮子斜斜看了她一眼,开口道:“姑娘说笑了,考试这种东西,是用来确定能力的。有多大能耐,才能做多大事情,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只是,一般考试,不过是个名次起落罢了。这暗花界若是有新人取代了旧人,可就直接把那旧人,给咔嚓了。”老黄皮子说着,右边爪爪抬起,伸到自己脖子底下,横着划了一刀。 凌千夏大惊失色:“啥?输了就直接杀了么!” 老黄皮子凉凉看了她一眼,开口道:“你们人类真是生活地太闲散舒适了,一点不明白,什么叫丛林法则。失败的那个给成功的那个铺铺路,有什么好大惊小怪。就好像姑娘你刚才扑过来**老衲一样,虽然老衲要取月白性命是只是因为有所需求,可现如今不敌姑娘只能被**,老衲也无话可说。” 凌千夏嗔怒道:“你别又给我酸溜溜地说话,说到现在你都没说那罗刹到底是哪几个呢!” 老黄皮子不以为意地转了转眼珠,开口道:“按照排名来说的话,应该是,冷血饕餮噬罗刹、云鬓花颜美罗刹、假面含情俊罗刹、神力天生勇罗刹、笑面书生毒罗刹、顾盼生姿媚罗刹,还有最后的,两生花开娇柔罗刹。虽然号称是七罗刹,但是因为最后那是一对姐妹花,所以实际上是八个人,也不对,七个人,加一条蛇,嘿嘿嘿。”老黄皮嘿嘿一笑。 凌千夏一愣:“啥?蛇也能算罗刹?” 老黄皮子还是嘿嘿一笑道:“小女娃娃还小看蛇了,人家不仅算,人家还是第一,人家还领着第一的名头千百年都没有换过。” 凌千夏皱着眉头道:“不会吧,不过是一条蛇罢了,能厉害到哪儿去?还是个什么,你刚才说的什么罗刹来着?” 老黄皮子严肃道:“冷血饕餮噬罗刹,这可不是蛇妖,这就是一条蛇。” 凌千夏龇牙咧嘴看着老黄皮子,郁闷开口道:“啥玩意儿,你们也太不按规矩来了,一会儿是妖精,一会儿又是蛇,一会儿妖精修炼,一会儿这本来是蛇就比妖精厉害,能不能有个准则啊!” 老黄皮子愣愣看着她,开口道:“这些,都是表象,表象而已。重要的,其实还是实力。对于我们来说,外形是可以随意变化的,所以没谁特别重视。唯有实力这个东西,变无可变。你管他到底是妖怪是人还是动物呢,唯一重要的,就是谁胜谁负罢了。” 凌千夏想了想道:“你说的,还真有点道理。” 老黄皮子幽幽道:“你以为老朽是白活了九千年么?” 凌千夏想了想道:“不管你是不是白活了,听你这意思,这暗花界,简直打遍天下无敌手啊。” 老黄皮子点点头道:“也不知道那暗花界修行的是何等法术,确实猛将甚多。” 凌千夏皱眉道:“这不对啊,如果是打遍天下无敌手,那个什么蛇女,为啥不去统一天下?” 老黄皮子道:“因为有百花界在那边呢。” 凌千夏恍然大悟道:“果然啊,宿敌这种东西,还是要有的。” 老黄皮子赞赏道:“还真是宿敌。” 凌千夏瞪大了眼睛道:“啥?还真是宿敌?” 老黄皮子开口道:“自然是,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暗花界偏居西南,百花界在最东边。隔了整整一个大陆。暗花界已经等同于地狱一般的存在了,可百花界所在啊,简直神境。相传百花界境内,一片祥和,从无任何作奸犯科之事发生。简直上古遗风,令人赞叹。” 凌千夏纳闷道:“那你们为啥不大迁徙算了?” 老黄皮子郁闷到:“你以为我们不想?我们是不能。” 凌千夏纳闷道:“为啥?” 老黄皮子开口道:“有天堑阻挡,去到百花界那边之前,有一片海。莫说我们过不去,便是水族,也没几个过去过。” 凌千夏一脸“你继续扯”的表情开口道:“简直胡说八道,你们都过不去,怎么能知道那边情况!” 老黄皮子开口道:“女娃娃一点耐心都没有,且听老朽说完。” 原来这暗花界确实不甚安分,一直四处征伐,小动作倒也没什么,可一旦有个大动作要去灭族,便会有人在危急关头从天而降,助那族群一臂之力。 事后大家询问才知,这援兵乃是百花界的人士,也就知道了百花界的一些消息。 乱世大家当然都想投靠强者,奈何援兵从来都是一笑,只是婉拒。 大家当然不死心,但是自行按照援兵说法沿着路跑去一看,才发现,隔着一片汪洋大海。只能望洋兴叹罢了。 当然,很多族群就在海边安营扎寨了,以防再次发生意外。 不过也有一些,因为实在没有办法适应海边的生活,就重新回到了内陆。 凌千夏听完点点头道:“我是听懂了。就是,有坏人,有好人,坏人作恶的时候,好人来阻止。你们也是被害者,现在想借我的手去复仇。” 老黄皮子点头道:“正是。” 凌千夏伸手弹了一下老黄皮子的鼻子:“是你个头啦!我又不是援兵!” 第八十章;老黄皮子【5】 凌千夏伸手弹了一下老黄皮子的鼻子:“是你个头啦!我又不是援兵!” 老黄皮子“嗷”一声,两只爪爪捂住鼻子,身子往后一仰,倒在地上就开始打滚,后面两只爪爪对着天乱蹬,尾巴在地上甩来甩去,嘴里一面“嗷嗷”叫着,一面开口道:“你这女娃娃,怎么下手这么狠!嗷嗷嗷。” 凌千夏盘腿坐着,单手撑着下巴,懒洋洋看着打滚的老黄皮子,闲闲道:“行了啊,打滚打够了就起来,我还有别的要问呢。真是的,哪儿都有碰瓷的。” 老黄皮子翻眼瞅了她一眼,拍拍身子,又一屁股坐好,没好气开口道:“还有啥,说吧说吧说吧。” 凌千夏想了想道:“恩,为啥我刚才,突然就知道好多事情,还知道好多法术?现在突然就不知道了。” 老黄皮子玩味一笑,看了一眼远处的一枚金色星光,又看了看凌千夏,开口道:“姑娘终于想到问这件事了?” 凌千夏没好气道:“有话直说行不行,非要装神弄鬼。” 老黄皮子也没好气道:“气氛你懂不懂!气氛!” 凌千夏道:“不懂!我倒是知道!真相只有一个!快说!” 老黄皮子双手一抱胸,斜斜盯着那金色光球没好气道:“当然是因为那个啦!也不知道是何方神圣,吓人都吓死了。” 原来,据老黄皮子所说,自从带着孙子黄一毛突围而出之后,老黄皮子就打定主意在人间先藏匿一阵。 索性老黄皮子早年时候,还读过些经书,于是在人间蛰伏了的数百年间,一直伪装成得道高僧,领着自己孙子黄一毛在九州大地上四处寻找着寺庙藏身,没几十年就要圆寂一场换个地方。 老黄皮子一直心心念念要给族人报仇,所以暗地里从来没有松懈过关于暗花界资料的搜寻,也没放弃过自己修为的提升。 只是,老黄皮子已经九千五百多岁了,它实在没什么信心能挺得过万年的那次天劫,再加上,自己孙子黄一毛尚且年幼,它实在是放心不下。 就在老黄皮子揪心的时候,这次落脚的孤霞寺,来了个叫月白的姑娘。 老黄皮子一下就闻到了补天石的味道,那种灵力纯净又充沛的味道,虽然只是一丝丝而已,却逃不出老黄皮子那鼻子。 如何能不激动! 这月白姑娘只是随着戚妈妈过来上香求个好运罢了。姓戚的那老女人早些年跟自己求过法术,吞噬了整个楼的姑娘的青春,所以一直活着,虽然是个人类,可算起来也有个两三百岁了。因为这青春分了自己一半,所以老黄皮子这几百年,也还带着她到处跑,各得其所,倒也相安无事。 戚妈妈领着月白过来见了老黄皮子,啊,对,这时候,老黄皮子还叫,了然大师。 戚妈妈的意思是,这姑娘是个好胚子,希望这十几年能靠着这姑娘赚大钱。当然了,钱这东西,谁都不会嫌多。所以,虽然这姑娘已经出落得曼妙不可言,戚妈妈却还是希望了然大师能给她加持一些媚术之类的,能更加惑人,卖个更高的价。 了然大师心里嗤笑,这姑娘心口有块补天石,还需要什么媚术?别说这秦淮河,就是整个九州大地,也未必有人拼得过她。当然如果没有第二块补天石的话。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补天石虽然遗失了一块,不过看着一丝碎片,谁知道当时到底是遗失还是被人偷走。这次出现一丝,谁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一块。到时候,肯定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了然大师同戚妈妈一面说着,一面心里打着算盘。 这一丝的补天石,到底是别人有意为之,用这姑娘的魂魄滋养数十年等着收获呢,还是月白童年有些奇遇,意外撞到了补天石。 若是意外,那自己自然不客气的要收下了,只这么一丝的补天石,自己虽然灭不了暗花界,可手刃仇人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可若是,这是别人种下了准备日后收获的,那就不好办了。手里能有补天石的人,哪里是自己得罪的起的? 了然大师心转电念,脑袋里已经转过无数个念头。 却听那戚妈妈继续絮叨,说这姑娘原先家世多好,结果因为父辈获罪,这才身陷囹圄,自己又是费了多大的力气才将姑娘抢到手。 了然大师听罢,心里想着,若是有人刻意为之,何必挑选这富贵人家的垂髫小儿?贫苦家的孩子,还不哪儿哪儿都是? 了然大师决定赌一把,就赌这是意外! 于是了然大师安抚了戚妈妈,临走时候,在月白身上下了个毒咒,没两天月白就被抬了过来,了然大师当然是出手就解决了问题,月白对自己也是千恩万谢不提。了然大师又给了她几个防身的饰物,月白从此和自己交情日笃。 本来了然大师打算找个机会下了手,可这时候才发现,月白的夫君要回来了,这夫君,还名叫卢惜归。 了然大师心里一个咯噔,这个卢惜归,不会就是暗花界那个惜归郎君吧,如果是的话,这月白姑娘,眼见的是暗花界培养起来打算要收获的……这自己,可不好插手啊…… 只是,这月白身上,突然又多了一股魂魄在歇息着,虽然是个半残的,毅力却惊人的很,也不知道是不是看上这补天石了。 摸鱼总要趁着浑水么,反正自己没几百年好活了,与其这么胆小地活个几百年,不如趁着这难得的机会,放手一搏好了! 了然大师想着,也就不动声色,只说这突生变数,需要绯色帮手。 绯色这姑娘,也不知是怎么,对月白就是这么情深意重,倒是什么都肯干。 了然大师哂笑着,就教了绯色一个黄皮子族里的秘法,可以将补天石强行的收取出来。只是,这样一来,这绯色姑娘,也就废了。 不过么,了然大师自然是不会在意这些的。要知道,了然大师自己都把元神放在念珠之上,等着去接收补天石呢,也不知道自己的元神受不受得了补天石霸道的冲击,这一个说不好,自己都要命丧当场,哪里还有心思管一个凡人的死活。 就这么着,到了月白大婚的第二天,了然大师隐匿了身形在外面听到卢惜归说那句“一梳梳到尾”,心里就确定了,这确实是暗花界的惜归郎君。 但是,这时候,自己哪里还有退路? 第八十一章;老黄皮子【6】B 了然大师算了算,幸好有前几天旖旎阁那个蠢兮兮的小柳儿一口气夺了不少姑娘的青春,自己现在还有人的元气可用,不然这元神出窍之后的一段时间,自己撑都撑不住。 了然大师正想着,就听到屋里面闹成一团,绯色冲了进去,里面那个半残的魂魄也出来了,月白身上那个一团和气的魂魄,也就是凌千夏,也出来了。几个人和卢惜归打成一团。 这几个哪里能是暗花界的俊罗刹的对手,三两下就不行了。了然大师这时候才知道自己之前的搏一搏的想法到底有多荒唐。这哪里能搏一搏,这上去就是死! 只是,自己元神还在念珠里,现在,跑也跑不掉。 那卢惜归点了名要自己出来,了然大师也只能硬着头皮出来罢了,本来还指望着那卢惜归不要看出来自己元神附在念珠之上,谁料这俊罗刹果然是有几分实力的,把自己奚落一番,然后还是把自己弄死了。 凌千夏听到这里,不可置信地张大了嘴巴,开口道:“大师,我觉得你要是改行去说书,也是一顶一的好手!”说着还伸出右手比了个大拇指出来。 老黄皮子一脸不忿,瞥了凌千夏一眼,没好气道:“凌姑娘你是听是不听了?” 凌千夏忙不迭点头道:“听听听!” 老黄皮子这才肯继续说。 了然大师肉身已死,元神还在那念珠之上暂时活着,本以为这俊罗刹三两下解决了事情之后,就要过来直接取了自己元神。 谁料到,地上挣扎的绯色和不知名的这姑娘,竟能在最后关头,用一截蛇尾哄得卢惜归以为是蛇女到来,趁着他回头的一瞬间,这两个姑娘居然愣能死里逃生。 了然大师简直不知道要说什么是好。 这陌生姑娘一口吞下的乃是自己九千年修为的元神,还有补天石,这若是*凡胎,怕是当场就要爆体而亡。 至于绯色,估计那姑娘咬住的梳子就是暗花界的了凡梳了,那上面镶嵌的那颗珠子,想来就是纳元珠了。绯色可是个货真价实的普通人,这下,估计是真的要爆体而亡了。虽然之前自己给绯色施过法术,令她暂时可以身形不坏,可自己也没把握这法术能不能对抗的了纳元珠。 老黄皮子心有戚戚焉地说了半天,凌千夏皱了眉头,她纳闷道:“纳元珠是什么?” 老黄皮子开口道:“相传是暗花界拿来收集元气的法器,里面可容纳的元气实在是以十万计。” 凌千夏继续皱眉道:“元气是什么?” 老黄皮子白了她一眼,开口道:“元气么,就是每个人身上的生命力。这东西,对妖兽来说,可是大补。” 凌千夏恍然大悟道:“所以妖怪才要吃人是吧。” 老黄皮子气愤道:“谁说的!吃人能吃到什么元气!你在月白身上时候,没有看到旖旎阁的姑娘一夜白头么?那就是元气被抽走了!” 凌千夏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继续道:“你刚才说,绯色被你施了法术,要废了?” 老黄皮子点点头,开口道:“补天石这种霸道的东西,凡人哪里受得了,自然是要施个金身不坏的法术,让她肉身暂时坚不可摧。” 凌千夏伸手又弹了老黄皮子的鼻子,恨恨道:“绯色那么善良的姑娘!你也下得去手!” 老黄皮子不忿道:“各有所需罢了!你打我做什么!你们天天还吃饭呢!你怎么不说你吃的每一口猪肉以前都是一个生命!说不定人家也有家人在抗议说这么善良的猪你怎么就忍心下口!” 凌千夏又弹了老黄皮子鼻子,开口道:“我还没问完呢你就这么着急反击,反了你了!” 老黄皮子屈辱地看着凌千夏,不发一语。 凌千夏想了想,开口道:“听你这话的意思,绯色现在,八成是已经不在了?” 老黄皮子点了点头。 凌千夏有些低落道:“这姑娘,真挺好的,真可惜。哎,你说了这么半天,你也没说我到底为什么突然就知道了好多东西,突然又不知道了啊。” 老黄皮子笑了笑,开口道:“急什么,这不就说到了么。” 却说这老黄皮子的元神进了凌千夏的口中之后,就自行从念珠中出来,寻了个角落避难去了。他查探了一下,却发现自己现在在一个不知道在哪儿的地方。 老黄皮子本想继续探查,结果,神识刚刚冒出来,就被一股力量吸走了。 老黄皮子吓了一大跳,这什么地方!怎么还有能吸走神识的东西!老黄皮子赶忙寻了个安全的角落窝着去了,再没敢放神识出来。 老黄皮子虽然没放神识出来,看不到外面,但是,听还是听得到的,这明显是两个姑娘在说话。 老黄皮子想了想,月白已经死了,这事儿已经板上钉钉了,这两个,估计一个是当时在花钿上窝着的魂魄,一个是在发簪上蜷缩的半残魂魄。 老黄皮子接着听了听,发现这身体是那半残魂魄的。 老黄皮子心里有了数之后,就安心等着,没一会儿,那半残魂魄似乎倦怠的不能行,于是就飘然下来休息了,临休息时发现了自己,却是一声轻笑,用元神传音道:“原来了然大师,是个黄大仙啊。苏白劝告大师莫要出什么幺蛾子,不然,元神怕是都要消失了。”说罢,苏白的魂魄带元神就去休憩了。 老黄皮子说到这里,抬起下巴指了指那边白色的光球道:“就是那个。” 凌千夏瞪大了眼睛道:“啊,那个是苏白的魂魄和元神啊,我还以为是星星。” 老黄皮子没好气道:“这是识海,哪儿来的星星!” 凌千夏皱眉道:“凶什么凶,我哪儿知道这些。那个是什么?”一面说着,一面抬头,看了看那个金色的光球。 老黄皮子皱了眉,认真道:“这个,还要问你。” 凌千夏郁闷道:“怎么又问我!你别跟我说又是我带来的!” 老黄皮子认真道:“还真是你带来的。” 凌千夏一时语塞:“我……” ************************************** 所以在八十章我终于解释了十八章的内容么 感觉自己也是醉了 去吃晚饭,回来有个小番外 第八十二章;老黄皮子【7】 却说凌千夏质疑那边金色光球是什么。却被老黄皮子认真告知,乃是自己带来的。 凌千夏一时语塞:“我……” 老黄皮子严肃看着她,沉吟半天,开口道:“此事,着实非同一般。” 凌千夏纳闷道:“为啥?不都是个光球么。” 老黄皮子认真道:“凌姑娘并非我们这里人士,对于我们这边的常识不大了解,这确实情有可原,姑娘莫要心急,待老朽慢慢道来。” 原来,这老黄皮子在和苏白的神魂短暂交流之后,看到她径自就休息去了,并没有使坏,也就放下心来,想放出神识再次查探一下。毕竟,躲在这里只能听到但是不能看到,哪里能心安,尤其是黄皮子这种从来不相信别人的种族。 至于,方才被强行吸走了一丝神识,老黄皮子只以为是意外,虽然有些担心,但也没有担心不再放出神识的地步。毕竟,九千多年的日子,不是白过的,老黄皮子啥没见识过? 谁知道!这丝神识刚刚放出去,还没来及见一见外面的阳光,就再次被一股强大的吸力给吸走了! 而且这股吸力还非常之大!若不是老黄皮子在最后关头断了神识,怕是自己整个元神都要被吸出去!那才是真的神魂俱灭!救无可救! 老黄皮子惊出一身冷汗!它突然明白了刚才苏白告诉自己那句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能看到外面的情况,里面又暗藏杀机,老黄皮子一时间有些惶恐,不知道这吸食神识的东西,到底是只会守株待兔,还是慢慢就能学会捕猎。 若是学会了捕猎……自己还能活命么? 但是转念一想,苏白也在一旁休息,应当问题不大。 老黄皮子就这么陷入了沉思,然后听着外面发生的事情。 直到,狐缘会那天。 苏栕忆一番话说完,老黄皮子心里就凉透气了,这暗花界这么大手笔,到底是要做什么! 正想着,就看到苏白的魂魄,缓缓醒了,冲着老黄皮子笑了一笑算是打了招呼,缓缓飘了上去。 老黄皮子一愣,还没来及开口问,就看到凌千夏的魂魄悠悠降了下来。 凌千夏一愣道:“啥?那时候你能看到我?哎?我咋没看到你啊,我感觉那时候我就是突然就睡了一觉啊。” 老黄皮子没好气道:“能不能有点耐心!还能不能愉快地讲故事了!” 凌千夏乖乖道:“能能能,我等等等,你说说说。” 老黄皮子瞥了她一眼,继续说。 凌千夏一介凡人,*凡胎没有修炼,半点灵力都没有,魂魄理应只是灰蒙蒙一团,半点光泽也无的。 可是这飘下来的一团,竟是一团灰蒙蒙的魂魄,裹着不知道什么东西,闪着金光。 那金光之上,还缠了细细的七彩光束,仿佛线一般。 只是那光束太细,只一时,就消失在金色的东西之中,仿佛被吞噬了一般。 老黄皮子瞪大了眼睛看着这魂魄,它虽然不知道那金色的是什么,可它清清楚楚的知道,那七彩的是什么。 那是补天石! 也不知道是谁,居然有这功力能炼化补天石!还会使用补天石! 老黄皮子一时间心惊肉跳,想想自己之前被吞噬掉的神识,十成十是这金色物体干的。现在回想一下,老黄皮子只觉得心有余悸,连补天石都能吞噬掉,那自己这么点点修为的元神,哪里够人家吃一口。 老黄皮子也没敢做声,老老实实窝在那边,离那魂魄远远的,生怕一个不小心,自己就被吃掉了。 然后,老黄皮子就听着苏白同苏栕忆在说话,这二人交接了半天,把老狐狸精的骨灰给放好了。 老黄皮子年轻时候同那老狐狸精打过交道,对于那老狐狸精这么大费周章地安排自己骨灰,老黄皮子是一点都不诧异,不然怎么怎么能是,最老奸巨猾的狐狸精呢。 听着苏栕忆说这些都是最高深的法术,老黄皮子哪里能不动心,它打定主意要试着出来看一下。 于是老黄皮子试探着,放出神识。 果然这次神识没有被吸食掉。 老黄皮子十分满意地看了一圈这秘密藏书阁,看完就傻眼了,这哪里是,不是一般的典籍! 就算是各家最秘密的藏书阁里的东西都拿出来!只怕也比不过这万分之一! 老黄皮子说到这里,激动得不能行。 凌千夏一皱眉道:“你这么说,也太夸张了。” 老黄皮子吹胡子瞪眼道:“夸张?一点都不夸张!这都是货真价实的上古典籍!” 凌千夏一脸“你骗鬼呢”的表情说:“你咋知道是货真价实?” 老黄皮子骄傲抬头,翕了翕鼻子,开口道:“老朽的鼻子,乃是一等一的灵!这些上古之物,根本躲不过老朽的鼻子!” 凌千夏依旧皱着眉头,微微点头道:“恩,就当是吧。然后呢?” 老黄皮子说:“然后?然后这苏白姑娘也是个人才,居然看得懂上古文字,于是想试着运功,结果刚一运功,就被震晕了。然后,姑娘你的魂魄又掌握了主动权,老朽只好又躲了起来。” 凌千夏点了点头道:“恩,很有意思,可是你到现在也没说明白,我问你的问题,那金色光球是啥,为啥我突然就知道了好多东西,然后突然又不知道了。” 老黄皮子瞥了瞥她,开口道:“我这不就说到了么!” 原来,老黄皮子同凌千夏的魂魄擦肩而过时候,它突然感觉到,那金色的东西,仿佛醒了一样。就好像,那一丝补天石下肚之后,有了力气,睁了眼睛。 老黄皮子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可人家看也不看它,径自上去了。 凌千夏若有所思道:“难道这个金色的光球,是一个什么,远古时候的人的魂魄,然后她告诉我的咒语,和其他的事情?” 老黄皮子点头道:“真是如此。只是,姑娘只猜到了其一,没有猜到其二。” 凌千夏纳闷道:“其二是什么?” 老黄皮子眯着眼笑道:“下一章再告诉你,我就要再拖一章,就不让那个**这么早出来,我老人家觉得抢镜头讲故事的感觉真挺好的。” ******************************************** 今天牙疼 疼的不能行 疼哭了都 第八十三章;老黄皮子【8】 老黄皮子点头道:“正是如此。只是,姑娘只猜到了其一,没有猜到其二。” 凌千夏纳闷道:“其二是什么?” 老黄皮子露出一个神秘莫测的笑容,开口道:“其二,这金色的魂魄,乃是残缺的。” 凌千夏十分郁闷道:“你们还有意思没有,天天啥都是残缺的,这残缺一块,那残缺一块,还能不能玩了?苏白魂魄是残缺的,这个不知道是啥的金色魂魄也是残缺的。你们练功过程能不能小心一点?走火入魔这概率也太高了!” 老黄皮子抖动着小胡子不满道:“谁跟你说是练功时候残缺的?女娃娃不懂别瞎说。苏白那魂魄一看就是要施展秘术然后自愿抽离的,这位可是被人强行给分了的。” 凌千夏开口道:“好吧好吧,然后呢?” 然后?然后据老黄皮子所说,从那金色魂魄吞食了补天石开始恢复精力之后,就开始掌控凌千夏的一些魂智了,也不能说是掌控,说影响或者指引,大概更合适。 这样就是凌千夏突然就能看懂上古文字,知道咒语的原因。 至于她从老狐狸精的骨灰坛里拿出来的那块玉石,老黄皮子说,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绝对价值连城,因为它闻到了前所未有的醉人的气息,那味道,比补天石还要令人迷醉。 至于凌千夏说,那书架后面的房门有东西在召唤自己,那毫无疑问不是在召唤凌千夏,而是在召唤金色魂魄。 老黄皮子此时也不敢托大,它也闹不明白这时候放出神识出去,会不会给人一口吃掉,索性乖乖窝着,单单听着事情进展也就是了。 可就在凌千夏推开门抱起天鹅绒垫子上的蛋的时候,老黄皮子感到了强大的颤动,直接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给震得连滚带爬,不由自主地翻了好几个身。 老黄皮子差点没吐血,这么大的灵力震动,乃是自己九千年的生涯中,前所未见的事情。 可奇怪的是,这震动竟然掌握的好分寸,并没有波及到其他任何东西,别说苏栕忆没有感觉到这灵力波动,就连苏白的肉身,都没有被波及半分,依旧好生生的。 老黄皮子最后实在忍不住了,它能感受到有两股一样的东西,在融合。那种欣喜和激动的感觉,说是欣喜若狂,也无法比拟。 就好像,王者登基,昭告整个天下。 就好像,新帝降临,俯视所有的民众。 就好像,君临天下,众生莫不敢臣服。 老黄皮子战战兢兢,双腿一软,就跪下了。 自然是不敢放出神识窥探的,但是那金色魂魄占据了苏白的身体,同苏栕忆说话的时候,老黄皮子还是跑出来看了一看,没敢出去,就抬头看了看。 却见凌千夏灰蒙蒙一团的魂魄又歇着去了,那金闪闪的魂魄,竟然完整了。 老黄皮子心下了然,原来那枚蛋,就是金色魂魄被人强行分开的另外一半,如今终于可以融合,果然是欣喜若狂。 不过,这世上,竟然还有,可以自行融合魂魄的法术? 真是匪夷所思! 简直闻所未闻! 老黄皮子正在震惊,就听到苏栕忆同那金色魂魄说到苏白,那金色魂魄随意扫视了一下这身体,顺手抚过苏白的魂魄,老黄皮子惊讶地看到,苏白原本残缺的魂魄,竟然复原了! 没等老黄皮子惊讶太久,那金色魂魄就运起功来,分了一个金色小光球过去给苏栕忆。然后这金色魂魄似乎倦怠已极,就让出了掌控权,蜷伏在凌千夏灰蒙蒙的魂魄中休息,隐约闪着金光。 老黄皮子揉了揉眼睛,只觉得今日所见,简直摔碎了自己九千多年来的的所有人生经验。 苏栕忆和那个什么猫又闹腾的,老黄皮子也没管,反正是一个队伍的,闹腾一下又不会怎么样。 直到,白媚姬的声音响起的时候,老黄皮子这才觉得,大事不妙。 再听了下,奎玢也来了。 老黄皮子心下紧张得不能行。七罗刹一下来了俩,这还能活命么? 再说,七罗刹怎么这么快就找过来了?那金色魂魄又是如何得知? 这金色魂魄,莫不是和暗花界,还有些纠葛? 完了,老黄皮子想,这下自己真是,栽到姥姥家了。跟暗花界有些恩怨纠葛,这还有活路么? 不出老黄皮子所料,很快,白媚姬和奎玢二人,就来到了密室。 凌千夏说出有密道,却又在寻找着什么。 刚刚进这密室的时候,老黄皮子倒是也听到了那一声清越龙吟,自然是有绝世神兵无疑。大约,也是那金色魂魄当年的物件吧。 老黄皮子一时忍耐不住,放了神识出去,它眼睁睁看着凌千夏挨个翻找着东西,心里简直捉急。这姑娘要是没有准头,这下真死的谁都不知道了! 怎么办!怎么办! 没办法……只能等她找。 那金色魂魄大约也是感觉到了危机,精神不济,却也撑着起来,把凌千夏的魂魄扔一边去了,自己掌控着苏白的身体,迅速找到了要找的东西,几个咒语施展,三两下,就拼出一把弓。 老黄皮子自打看到零件出来,嘴巴就没合上。 更不用说,一箭出,密道现。 至于金色的结界,这等级,老黄皮子已经无原则地接受了。 想一想,一个都能自己融合修补自身魂魄的,魂魄。 这前身得是多厉害、多霸道、多不可一世的人物。 连猫又这种上古神兽都收在魂魄中、连老狐狸精都是她以前的宠物。 老黄皮子已经不敢去妄自猜测这位的身份了,只能默默膜拜而已,同时惊出一身冷汗,还好最开始那神识自己断的快,不然这时候,真是被人家吃掉过了…… 凌千夏聚精会神的听着,不耐烦道:“好了好了,你还活着,快别缅怀了,赶紧说然后呢?然后出啥事了,我怎么到这儿来了?” 老黄皮子慢悠悠开口道:“这个啊,这个等下加更的时候告诉你。” 凌千夏:“我打你哦……” 第八十四章;老黄皮子【9】 凌千夏聚精会神的听着,不耐烦道:“好了好了,你还活着,快别缅怀了,赶紧说然后呢?然后出啥事了,我怎么到这儿来了?” 老黄皮子悠悠开口道:“然后?然后很简单啊,白媚姬和奎玢追过来了,那金色魂魄打开了密道也设置了结界。那边当然要拼命打,这边没来及逃走,结界就碎了。碎了之后么,那小狐狸精好像之前有什么事情消耗太大;就没战斗力了,猫又一个元神,也没什么战斗力。于是么,那金色魂魄,使了个秘术,直接抽干了所有法力,一箭射了出去,白媚姬和奎玢也不知道是被射中了还是逃了,反正是没影了。你么,魂魄被那一击震到了,就昏迷了一下,那金色魂魄,似乎也陷入了昏迷,半点力气也无,就自动从你魂魄里脱离出来了。所以,你现在就什么法术,都不知道了。” 老黄皮子说完,笑眯眯看着凌千夏。 凌千夏如有所思,她伸手指敲着自己膝盖,想了想,慢慢道:“所以,我能知道很多东西的唯一解释,就是这个金色的魂魄在引导我?” 老黄皮子颔首道:“不然,凌姑娘一个对我们这里没有任何了解的人,如何能知道这许多事情?” 凌千夏单手撑着下巴,看了看那金色光球,喃喃道:“看来,眼下当务之急,是要让这魂魄醒过来啊。不然我们这几个,简直不够看啊,这碰到什么敌人,真是分分钟就要去见阎王啊。” 老黄皮子拈着自己胡子,开口道:“其实,那金色魂魄留了猫又给你们,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凌千夏挑眉道:“啥意思?说话不要拐弯抹角嘛,听起来真费劲。” 老黄皮子笑了笑道:“如果这位高人自己能应付的话,就自己出来了,才不会让猫又出来教你们各种神功。这些神功,随便丢一个出去,都能掀起轩然大波,别说妖界了,就是魔界、仙界、乃至冥界都要过来同你抢的。你们几个,随随便便就被碾压丢掉了。” 凌千夏张大了嘴道:“啥?我以为这里就只有妖精呢,怎么还有魔界仙界还冥界,这还怎么玩?你刚才不是说就一个暗花界么,怎么突然又多出来这么多!” 老黄皮子斜着眼睛看了她一眼,开口道:“天上一个仙界,地下一个冥界,中间一个人间界。妖和魔共同生活在人间界,但是因为种族不一样,所以称为妖界和魔界。姑娘明白了么?” 凌千夏点头,继续道:“继续说,那高人留猫又给我们到底啥意思?” 老黄皮子开口道:“意思是,让你们,先学点东西,抵挡一会儿。给她时间,让她复原。” 凌千夏想了想道:“你说的,倒也有道理。不过,我们现在,好像最缺的,就是时间。” 老黄皮子笑眯眯开口道:“这就是老朽想要说的,老朽有一处洞天福地可供几位修行。这洞天福地一年,外面不过一瞬而已。姑娘同苏家小狐狸修炼神功有成出来时候,也绝不耽误事情。” 凌千夏挑眉:“咦,这么好?” 老黄皮子道:“不仅如此,老朽这洞天福地,还能隐匿人的踪迹,若是躲进去,旁人绝对找不到。” 凌千夏皱眉道:“然后你把这个给我们,让我们顺手照顾一下你孙子?” 老黄皮子颔首道:“可怜天下父母心,黄世仁我,也只能帮它到这地步了。” 凌千夏想了想道:“我倒是,也没什么理由拒绝。成交。你孙子在哪儿?洞天福地在哪儿?” 老黄皮子乐不可支道:“老朽以前门前应门小童便是。待三位找到黄一毛,老朽自然将洞天福地所在乖乖指出,双手奉上。” 凌千夏冷着脸道:“哦,然后我们要是找不到它,我们就要等死了?万一你孙子不小心被人打猎给射死了,我们还拿不到洞天福地了?” 老黄皮子笑道:“姑娘莫要生气,老朽就这一个孙子,所以不得不宝贝些。老朽曾用精血练了个法宝给一毛,能知道一毛状况,还有所在位置。一毛现在,尚在人间,仍在以前那寺庙,怕是,还在等老衲回去呢。”说到最后,老黄皮子眼中满是挂念。 凌千夏伸手拍了拍老黄皮子,开口道:“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好吧我答应你,内什么法宝拿来,教我怎么用。别这么看着我,我现在不知道怎么魂魄过来跟你聊天,又不能时时刻刻问你路,这种活地图当然自己拿在手上才安心啊!你也想早点找到你孙子吧!”凌千夏说的理直气壮。 老黄皮子想了想,点点头,手上一晃,一串念珠出现在爪爪上,递给了凌千夏。 凌千夏没敢接,她开口道:“自从知道绯色被你下咒之后,我看到念珠还有些怕怕的。” 老黄皮子脸上黑线三条。 凌千夏一脸警惕。 老黄皮子又气又急,跳着脚,赌咒发誓了半天,说这东西绝对没有半分危害,凌千夏这才一脸勉勉强强接了过来。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看了半天,开口道:“这个,怎么用啊?” 老黄皮子开口道:“姑娘只要滴血在上面就行,这样就能看到我孙儿黄一毛所在位置了。” 凌千夏点点头,开口道:“可我现在只是个魂魄,哪儿来的血?” 老黄皮子开口道:“姑娘不过暂时睡着,出去之后滴血不迟。” 凌千夏点点头,漫不经心道:“好,那我睡会儿。听你絮絮叨叨说了好几天,我都累死了。” 老黄皮子郁闷开口道:“我老人家说了这么几天容易么!还有这你要去怪小糖啊!是她好慢的啦!” 凌千夏点点头,闭上眼睛道:“恩,我今天会找她聊聊人生的。内什么我先睡了。” ************************************** 咳咳,上面一段划掉。 ************************************** 凌千夏漫不经心道:“行,那我收起来了,等我出去就滴血,去找你孙子。” 老黄皮子点头道:“多谢姑娘。” 凌千夏正想开口说什么,就感到自己身子一阵发飘,然后朝上就浮起来了。她低头冲着老黄皮子挥了挥手道:“老头儿,我先闪了。” 老黄皮子也挥了挥手:“姑娘好走。” 第八十五章;潇珑 却说凌千夏感觉到自己魂魄缓缓升起,整个人意识慢慢转醒了。 缓缓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剑拔弩张的一幕。 自己被苏栕忆死死搂在怀里,金玉奴却不知道哪儿去了。 一支利剑直直指向苏栕忆的胸膛,执剑之人剑目星眸,两条浓眉紧皱,一脸肃穆的表情,就好像,苏栕忆胆敢动上一动,这支利剑就会毫不犹豫地刺穿他的胸膛。 而在这人身后呢,乃是一支装备精良的重甲步兵。 铁甲裹身、头盔遮面、银枪在手。 这怎么看都是军队啊! 正儿八经的军队啊! 凌千夏眨巴眨巴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伸手揉了揉。 这一伸手,苏栕忆一低头,开口一句:“凌姑娘醒了?” 凌千夏点点头道:“恩啊,醒了。内什么,苏栕忆,这是咋回事?你、你干啥事儿了?变成通缉犯了么?” 苏栕忆冷哼一声道:“通缉犯是没错,只是这人不是苏某,倒是姑娘你呢。” 凌千夏这个窝火,她从苏栕忆怀里挣扎出来,怒气冲天开口道:“怎么什么都是我!作为女主我半点好处都没有!天天有点奇怪的事儿倒没少我的份儿!还能不能愉快玩耍了!” 苏栕忆看着她这模样,不禁动了动唇角,轻轻一笑道:“应该说,这通缉犯,是苏白姑娘。” 凌千夏一愣:“咦,苏白?哦,对,苏白……”自己现在占着苏白身子呢! 不过,苏白能有啥事儿啊?这姑娘根正苗红的,成天好好学习,也不像是个通缉犯的样子啊。凌千夏正在腹诽着,却听对面那人冷冷开口道:“话已至此,还望苏公子退让一步,莫要让潇珑为难。” 苏栕忆却也冷哼一声道:“光天化日之下,单单凭着一张图便要抢夺民女,这天下难道是没有王法了么!” 对面那自称潇珑的男子拧眉道:“这女子分明乃是我大周王朝的通缉要犯,苏公子不仅窝藏逃犯,还要为了逃犯与我大周王朝公然为敌。苏公子才是不要命的那一个。” 说罢,转身朝着重甲步兵队伍高声喊道:“父王有旨,见苏白姑娘定要拿了活的。若是有人胆敢阻挡,格杀勿论!” 苏栕忆冷哼一声道:“格杀勿论,哼,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说罢,右手将凌千夏腰身一揽,一个纵身,腾空一跃,踩着潇珑那匹高头骏马,一个蜻蜓点水,就跳了起来。 潇珑冷哼一声道:“弓箭手!预备!取那男人性命!” 苏栕忆回头,不屑地看了他一眼,将凌千夏换了个姿势,打横抱起,踩着步兵的脑袋,之字形跳着,就出了包围圈。 弓箭手引弓待发,只等潇珑一声令下。 谁料,潇珑看到苏栕忆跳了起来,立即翻身上马,打马扬鞭,追着苏栕忆就去了。 一排弓箭手愣在原地,也不知手里的箭到底是发是不发。若是一个不慎射中了小王爷,这罪名,谁担当得起? 旁边一个一身深青官服的校尉大喊道:“一个二个还想不想活命了!赶紧追!”说着也翻身上马,赶了上去。 众人如梦初醒,只是,这一队重甲步兵,哪里跑得快? 只有校尉一个人骑着马,不停打着马鞭,跟着三人背影,朝着北方丛林跑了过去。 却说凌千夏被苏栕忆抱在怀里,在林中辗转腾挪,飞一般地朝前跑着。 凌千夏有些纳闷,开口道:“小狐狸,你们怎么惹上麻烦了?” 苏栕忆郁闷到:“别提了,刚出来就碰到事儿了。” 原来,苏栕忆和金玉奴一直没有停歇地在密道里飞奔着,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看到了结界的出口。苏栕忆正高兴着,谁知金玉奴却大喊一声,好大杀气。顿时就逃窜到苏栕忆识海里去了。 苏栕忆也隐隐感到一丝不安,可这时,哪里能回头。 虽然不知这是哪里,也不知道外面到底是什么,苏栕忆只能壮着胆子,轻手轻脚穿过结界。 结果出来才发现,自己背对着山体,而面前,就是那装备精良的军人,重甲步兵在前,弓箭手在后。威风凛凛又满面冰霜的小将就这么肃杀地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凌千夏纳闷道:“这么带了队伍过来捉人,这肯定是有人告密啊。” 苏栕忆郁闷道:“谁说不是呢,可是问题是,谁能知道我们会出现在这里?我自己都不知道这是哪儿!” 凌千夏想了想道:“对啊,如果是暗花界的人知道,这时候,过来追击我们的,怎么可能是凡人。” 苏栕忆点头称是。 凌千夏想了想道:“先不说这个,你打算,怎么处理后面那条小尾巴?他追的好辛苦啊。” 凌千夏这时候被苏栕忆抱在怀中,扭头就能看到后面骑着马一路追过来的潇珑。她纳闷道:“苏白到底干了啥事儿,能被人这么追缉?难道是去盗国库了?” 苏栕忆郁闷道:“凌姑娘,我们妖兽出行,是不需要银钱的。” 凌千夏开口道:“啊,是么?原来是这样。” 苏栕忆点头。 凌千夏又纳闷开口道:“咦,那你为啥不会飞啊?” 小狐狸听罢,一口气没上来,一个没踩稳,差点从枝桠上掉下去。他悲愤异常地同凌千夏开口道:“凌姑娘!我一个走兽!又没有翅膀!我怎么能会飞呢!” 凌千夏开口道:“咦,可是狐缘会的时候,你不是带我飞了么?不是有法术么?” 苏栕忆颤抖开口道:“凌姑娘,你知道那需要消耗多大的法力么?每个种族都有自己的种族天赋,你一定要鸟儿游泳鱼儿飞翔,倒也不是不可以,不过那消耗太大了。是什么种族就做什么事儿,这才是我们的铁则。栕忆就是因为当时消耗太大,所以后来才会被金玉奴的噬魂箭追的狼狈不堪。” 凌千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原来玄幻小说都是骗人的。不过你们没有什么,幻影移形之类的法术么,就是我从这个地方,直接就到另一个地方了?” 苏栕忆颤抖道:“若是练到阴神,不,妖府等级的话,或许是有可能的……” 凌千夏点点头道:“原来如此,不过这样也不对啊,你这么一直跳来跳去的,你是狐狸又不是猿猴。” 苏栕忆悲愤道:“凌姑娘!我要不是因为抱着你我早就跑掉过了好么!哪里还需要这样颜面尽失地跳来跳去!” 凌千夏点点头道:“恩,你快点跳,他追上来了。” *************************** 男配出来一个 **姑娘下一章……………… 第八十六章;璃奴 却说凌千夏吐槽苏栕忆是个狐狸不是猴子,苏栕忆一脸悲愤,却也无可奈何。 一面解释,一面加快了脚下速度。 很快的,这二人就奔到了这片小树林的尽头。 前方能看到影影绰绰的几栋房屋的轮廓在枝桠的漏洞之中显现出来。看起来,是个小小的城镇。 苏栕忆心里暗暗叫苦,自己已经几百年没出来了,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虽然对妖来说,几百年不算很长,可对人来说,几百年就已经足够一个朝代的轮回了。战火纷飞、势力更迭、地盘不停换人。 也不知道这个地方,现在到底是哪家妖精在生活。 刚才这个自称潇珑的人,说自己是大周王朝的人。 也不知道这个大周王朝,是个大一统的国家,还是混战时候,强势的一方诸侯。 也不知道,出了树林之后,到底还是不是这个什么大周王朝。 眼见得马上就要出了这树林,苏栕忆心里正在思索着出路,凌千夏也一直没停,她一直在鬼叫:“啊,快点,快点,啊,他追上来了!追上来了!” 这种噪音污染一路都没停! 这谁受的了! 苏栕忆忍无可忍终于喊了一句:“你别叫了!吵死了你!我已经尽力……” 话音未落,就听凌千夏尖叫一声:“啊!慢点!你要撞上了!” 小狐狸不明所以,他看到的,依旧是树林。苏栕忆纳闷问道:“撞什么……” 话音未落,小狐狸就感觉到自己被拦着脖子撞到一根绳子之上。 小狐狸这速度本来就快,直直拦着脖子撞上去的感觉,无异于自缢。 苏栕忆不由自主嗷了一嗓子,只觉得自己好像被人用力掐住了喉咙。 小狐狸两眼一翻,脚上一软,啪叽,就往地上摔了下去。 凌千夏哀嚎一声:“卧!卧槽啊!” 然后两个人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自由落体就这么摔下去了。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凌千夏以为自己要摔地上的时候,潇珑赶上来了,他一踩马镫,从马背上直直跳了起来,然后一脚踏上马头,于空中一个翻身,伸手就抱住了凌千夏。 然后,潇珑在空中,顺势踩了苏栕忆一脚。 然后,潇珑抱着凌千夏,就这么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凌千夏被潇珑结实的臂膀稳稳地公主抱抱着落了地,一时间还有些错愕,她跟潇珑大眼瞪小眼看了半天,还是沉浸在“卧槽我居然没摔地上!”的惊愕之中。 大家大眼瞪小眼的看了半天,啥也没说。 凌千夏刚想开口说点什么来打破这尴尬的沉默,就听到一句女声响起。 “小王爷还是这么勇武,单枪匹马就敢犯我国境,完全无惧我国的入云箭队,真是英雄好汉呢,璃奴真正的佩服。”这声音柔媚入骨,伴着踩着落叶的微微响声,慢慢来到面前。 凌千夏转过头一看,下巴差点都要掉地上去了! 只见苏栕忆被一个女孩子抱着,注意,是公主抱! 凌千夏觉得自己,有点无法理解这个世界了。 秋天、下午、阳光很暖、却不刺目。 金色落叶满地、间或有些红叶。 微风拂过。 一男一女面对面站着、皆是难得一见的风*流人物。 女子言笑晏晏。 男子冷若冰霜。 这景象本来就已经很诡异了。 更诡异的是,男子用公主抱的姿势,抱着一个姑娘。 女子也是用公主抱的姿势,抱着一个汉子。汉子的衣服上,还有一个,完整而醒目的,鞋印。 被抱着的一男一女,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对方。 凌千夏弱弱开口道:“那个,咳咳,内什么,能,先放我下来么?” 潇珑依旧冷着脸道:“恕潇珑不能。” 凌千夏大惊道:“为啥!” 那自称璃奴的女子娇笑一声道:“小王爷自然是担心姑娘逃逸啊,好容易才找到姑娘。姑娘若是又跑了,他可就不知道怎么回去复命了。” 苏栕忆弱弱道:“内什么,璃姑娘能放苏某下来么?” 璃奴低头看着苏栕忆,嫣然一笑道:“自然也是,不可以。” 苏栕忆悲愤道:“苏某难道,曾经冒犯过姑娘么?” 凌千夏心想,你都三百年没出门了你哪儿得罪凡人去。 谁料,那璃奴微微点了一点头,表示赞同。 凌千夏同苏栕忆,都愣了。 璃奴轻轻低头,靠近苏栕忆耳边,不知说了一句什么。小狐狸听完脸色就变了,他苦着一张脸郁闷道:“这不是真的吧。” 璃奴畅快大笑道:“是真是假,你自己心里,难道没数?再说,事到如今,是也不是,可都由不得你!哈哈哈!小王爷,今日璃奴喜得良人,过些日子还望小王爷来吃璃奴喜酒啊,璃奴告辞先。” 潇珑朝着璃奴微微点头道:“恭喜琉璃公主喜得良人,小王定当赴宴。” 璃奴大笑着,抱着苏栕忆转身离开,这时,从树林两遍,无声无息地出现一队士兵,跟着璃奴离开。 潇珑微微吐出一口气,凌千夏抬头道:“刚才心跳得这么快,你是暗恋那公主呢,还是担心自己今天小命就交代在这儿了呢?” 潇珑依旧冷冷看着她,开口道:“苏白姑娘可知,多舌乃是妇人大忌?” 凌千夏噎了一下,开口道:“咳咳,内什么,男女授受不亲这也是大忌吧。内什么,王爷你知道不?” 潇珑冷冷看了她一眼道:“身为女子,就应当守女德,少逞口舌之利。”说罢,将她一把扔在马背之上,而后翻身上马,打马扬鞭,原路返回。 凌千夏趴在马背上哀嚎:“什么女德!都是程朱理学的糟粕!糟粕!糟粕!全部都要丢掉!啊啊!你跑慢点!这路况太差了!这颠簸的我都要吐出来了!你们大周王朝为何不知道要致富先修路!还有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啊!啊啊啊!慢点!苏栕忆那头猪到底被那个公主带哪儿去了啊!我一个人我怎么怎么办啊!你还是个王爷啊!难道这个玄幻文要变成宫斗文了嘛!啊啊啊!小糖你给我出来!我们再聊聊!” 第八十七章;钦宸 却说凌千夏就这么如同面口袋一般拦腰挂在马上一路飞驰回到了原地,凌千夏一路鬼哭狼嚎着,那小王爷居然一直听着,再没开口说过半句话,连抱怨都没有! 听着一个话痨这么鬼哭狼嚎五分钟还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人,绝对能成大事。——by凌千夏的闺蜜。 这二人颠簸了至少半个小时,才来到见面时候的山脚。小王爷并没有停顿,只是,骑着马沿着山脚往前跑了还没两步,凌千夏就听到哒哒哒的马蹄声朝着这边疾驰而来。 她停止鬼哭狼嚎,努力把脑袋抬起来,透过这马浓密的鬃毛,想看看对面啥情况。 没等她抬起脑袋,就听到这小王爷冷哼一声。 旁边的校尉低声道:“主子,二皇子不会是想来抢人吧。” 小王爷依旧冷冰冰道:“想抢就给他。” 校尉低声道:“这、这不太好吧……” 话音未落,就听到对面来人高声笑道:“小十三可回来了,哥哥我等你可等很久了。” 潇珑眉眼中满是冰霜,只是微微勾起唇角,就算是笑了一笑,开口直接说道:“皇兄一向消息灵通,十三出门不到一个时辰,皇兄就能在十三回来路上守候,实在令十三佩服。” 那二皇子听罢却没有半分的不好意思,反而一副捶胸顿足的姿态,仿佛痛失了五百万的双色球彩票一般,痛心疾首答道:“小十三你说的太对了,为兄一向是消息灵通,但是行动力差,小十三你知道么,其实为兄一早就知道了苏白姑娘要现身在此!为兄都整装待发准备出来迎接苏白姑娘了!奈何你四皇嫂和六皇嫂一直在腻歪着为兄,哎,红颜祸水啊红颜祸水,弄得为兄脱不开身。” 潇珑听着这么一番话,强行勾起的嘴角已经快绷不住了,他单手就将凌千夏一把抓起,放在地上,朝着二皇子点点头道:“如此,苏白姑娘还是交给皇兄了。十三今日练兵未毕,先行告辞。”说罢朝着二皇子再点了点头,领着校尉还有自己的重甲步兵队小跑离去,头都没有回。 凌千夏一个人傻傻站在地上看着那小王爷一骑绝尘,目瞪口呆。 那二皇子翻身下马,冲着凌千夏盈盈一笑,然后一拱手,开口道:“苏白姑娘好,苏白姑娘离开时候,小王不过刚刚满月,想来苏白姑娘对小王大约已经没有什么印象了。不过,苏白姑娘对小王的救命之恩,小王没齿难忘。” 一番话说完,凌千夏傻愣当场,啥?苏白还救过你?等下,苏白走的时候你才满月,你现在看着还这么年轻的苏白你不觉得诧异么! 那二皇子接着道:“十三弟因为他母妃的关系,对于修仙之事,一向反感,所以方才对苏白姑娘不敬,还望姑娘,莫要怪罪。” 凌千夏只得干笑两声,摇了摇头,尴尬道:“不、不妨事。” 二皇子笑道:“姑娘果然如同母妃所说一般宽宏大量、温柔可亲。姑娘请这边走,母妃和父皇,从午夜就开始正装以待,恭候姑娘了。” 凌千夏的下巴,差点掉到地上去了。 啥玩意儿!从大半夜开始穿着正装等人!你们大周王朝怎么这么炫酷!还有啊!苏白你到底都干了些啥让人家这么尊敬!这看起来要跟人家叙叙旧啊!我啥都不知道我怎么说啊!还有啊!这架势看起来!好像后面还有些东西要有求于你啊!我啥都不知道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啊! 当然,这种内心os是不会说出来的! 凌千夏只能干笑着,被这个二皇子领着,穿过层层御林军,来到一座华丽的步辇前面,十二个锦衣宫娥巧笑倩兮看着她,恭恭敬敬朝她下拜,齐声娇喊道:“奴婢见过苏白姑娘。” 凌千夏就傻了,步辇哎!步辇哎!坐这玩意儿真的不会给皇帝砍头嘛! 她僵硬转身看着二皇子,结结巴巴道:“坐、这个?” 二皇子听罢脸色一变道:“苏白姑娘赎罪,因为得知姑娘仙踪乃是午夜时候的事情,实在来不及重新打造一座步辇,钦宸只得将父皇的步辇拿来暂且用一下,还望姑娘莫要见怪。父皇已经下令让人去重新打一座赤金步辇了!三日内!不!两日内!一定可以完工!和姑娘先前那座一模一样!” 凌千夏一听就觉得自己脑袋有些发晕,啥?直接拿了人家皇帝的东西来用还不够,还要重新打一个,还赤金的?还两日内完工?败家玩意儿你知道造价多少钱么!还有什么叫和先前那个一模一样?敢情这还是第二个? 凌千夏干笑两声道:“不、不妨事。莫、莫要劳民伤财,一切从简即可。” 谁料,这二皇子听罢,神色就紧张起来,扑通一声单膝跪地,神色恳切道:“苏白姑娘!苏白姑娘难道真的决定放弃我大周王朝了么!” 凌千夏一个生在新社会、长在国旗下、根正苗红的好娃娃,从来都是第一批进的少先队、共青团,哪里受过这等大礼! 她忙不迭过去扶二皇子,因为也不知道苏白到底答应了人家什么,也不好擅自许诺,只好说:“内什么,你快起来。” 谁料这看起来见惯风月的二皇子,居然执拗着不肯起,神色诚恳道:“姑娘若是不答应,钦宸便不起来。” 凌千夏欲哭无泪,怎么哪儿哪儿都有这么赖皮的,不带这么玩的啊!苍天啊! 没办法,凌千夏只好苦着一张脸,郁闷道:“随你高兴吧,起来吧起来吧。” 那二皇子听罢,满脸惊喜道:“果然还是苏白姑娘大人有大量!姑娘这边请!”立即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给凌千夏引着路。 凌千夏十分郁闷地一屁股就坐步辇上了,两条腿还在外面晃荡着。 周围婢女神色明显有些诧异,却也不好说什么。 凌千夏也懒得管这地方的女人到底该怎么坐,皇子都给自己跪下了,自己别说坐了,就是横躺在这步辇上,估计也没人敢说啥。 二皇子神色颇为激动,翻身上马,自己喊了一嗓子:“起驾!恭送苏白姑娘回宫!” 凌千夏单手撑着下巴,神色十分苍凉地看着步辇前方的城门,心里欲哭无泪。 *************************************** 好了不能再说这文没有男配了…… 第八十八章;该! 于是,一队轻骑兵骑着骏马,高昂着头开路。 后面跟着一队雄纠纠气昂昂的御林军。 后面跟着一队纤弱宫娥抬着周王的华丽步辇。 步辇上面坐了个晃着腿托着腮还神色忧伤的姑娘。 步辇旁边是二皇子和他的高头大马,二皇子还一脸喜气洋洋。 步辇后面是一队轻骑兵,军纪严明。 轻骑兵后面是一队御林军,军纪严明。 这么一个奇怪的长队就这么直直进了城门,在快到中午的周国国都的大街上,浩浩汤汤地一路直奔皇宫而去。 周国百姓一向勤劳,这时候早已起身,看着这队伍,便是不知道这骑着马的是二皇子,但是看着敢在这朱雀大街上骑马的,也知道是宫里的人。 更何况,这步辇乃是周王专座,周国上下除了周王,没有第二人敢用。 哦,除了几十年前,以一己之力改变了周国命运的那个苏国师,说起来,那国师还是个美人,只可惜后来走了。 百姓们议论纷纷,交头接耳,说的热闹。 凌千夏看着在街道两旁跪下的人们,还有街边楼上拿了轻罗小扇遮着脸还往下看的姑娘们,觉得自己简直是大熊猫游街。 一面唉声叹气,一面还是到了宫殿门口。 前面乌泱泱的队伍突然一起行了大礼,然后齐声大喊:“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凌千夏就知道,见到正主了。 这皇帝老儿居然还在门口迎接,苏白面子真大嘿。凌千夏这么想着。 就听身边的二皇子高声道:“儿臣幸不辱命,不负父皇所托,终于将苏姑娘请回来了!” 凌千夏此时正盘着腿坐着,一只胳膊撑在膝盖上,没精打采地扶着下巴,看着前方。 乌泱泱的队伍从正中间散开,着了一身龙袍的皇帝颤巍巍地走了过来。他看着凌千夏,简直要老泪纵横,喃喃道:“真的是国师!真的是国师!”一面被宫娥搀扶着,急匆匆朝着步辇走了过来。 凌千夏正在心里挣扎着,自己要不要给这老人家行个礼什么的,就看着皇帝朝着自己拜了一拜,开口道:“国师终于回来了。” “国师?”凌千夏一愣,那二皇子可没说自己是国师,他不是一直喊自己姑娘么? 谁料,那皇帝一听这反问的语气,顿时眼泪就下来了,痛哭流涕道:“苏姑娘果然还是不肯原谅寡人当年一时糊涂么!” 凌千夏差点没吓地跳起来!啥玩意儿!这话说的!简直是出*轨的老公跟老婆在忏悔啊!苏白你可别告诉我你当年跟还年轻的皇帝还生死恋了一场!几十年了帅哥也变老头了!这你要我接盘我接不了啊! 皇帝一面伤心着,一面继续道:“寡人当年确实千不该万不该,万万不该听那妖人一面之词,一时心软,信了他的鬼话。谁料到他竟然真的是个妖怪,现如今已经在赵国做了国师,对当年的事情怀恨在心!这就要举兵讨伐我大周。寡人一直悔不当初,寡人一直在想着,当时若是肯听姑娘一言,也不至于如今要大动干戈,生灵涂炭啊!” 凌千夏这才放下心来,还好还好,不是啥桃色的错误,真是吓人。 那皇帝还在接着恳求道:“寡人,真的知道错了,再不敢奢望苏白姑娘能做我国国师,常驻于此。只是现如今我大周王朝危在旦夕,苏姑娘一向慈悲为怀,还望苏姑娘,能施以援手啊!” 凌千夏心想,你扯什么呢,两国交战这种事情,关乎的当然是行兵打仗,这就算是会法术,也没法改变整个战局啊。我还能一口气杀上个几万人不成?简直开玩笑。不过还是,先套点话出来再说,万一穿帮了,这绝对活不成了。 一面想着,一面懒洋洋开口道:“我当年,是怎么说的,你可还记得?” 不说则以,一言既出,从皇帝开始,到后面上了些年纪的大臣,脸上都一阵青红,场面十分尴尬。 那皇帝干咳了两声,开口道:“这……寡人已经……知错了。” 凌千夏这个郁闷,你都说了好几遍你知道错了,可是我还不知道你错在哪儿呢!你要我说啥!于是她只好什么也不说,只挑着眉,冷冷看着皇帝。 这大周国的皇帝见她不肯松口,只好一咬牙、一闭眼,颤巍巍道:“寡人、寡人确实不该受那妖人蛊惑,给苏白姑娘下药,想看姑娘真身……寡人也是一时糊涂,为了江山社稷,想一睹九尾狐的真身……” 凌千夏一听就明白了,看真身这事儿,危险的很,苏白没有一怒之下毁了这国家已经算不错了,这皇帝居然还能腆着脸过来求自己再搭救一把,真是不要脸的很。 凌千夏一边鄙视,一边拿准了自己的定位,于是装腔作势地冷哼了一声道:“哼,结果呢?” 那皇帝明显的会错了意,以为对面这尊大神是一定要看自己颜面尽失才算消气,才肯帮忙。于是只好咬着牙,闭着眼,艰难开口道:“结果,还是苏姑娘技高一筹,不知不觉换了酒,那妖人现了原形,乃是一只黄鼠狼。寡人当着朝中上下出了丑,而姑娘腾云驾雾而去,再没归来。” 凌千夏本来只是想听听到底发生了啥,结果这皇帝说出来黄鼠狼三个字,她眼睛就瞪大了。 黄鼠狼?那老黄皮子不是说自己族群被灭了,只有他带着自己孙子黄一毛逃了出来。 难道,几十年前,在这里和苏白有过一段争斗的妖怪,就是老黄皮子的孙子黄一毛? 不能这么巧吧。 凌千夏一面想着,一面开口道:“然后呢。” 那皇帝一脸悲愤道:“然后,然后那黄鼠狼跑去了赵国,以为自己受辱,撺掇了赵国*,举兵挥师南下,要灭我大周啊!苏白姑娘这次,一定要助我一臂之力!不然我大周,国将不国啊!” 凌千夏从步辇上跳下来,一步步走到这皇帝面前,看着这皇帝老儿,开口道:“不然,你大周,国将不国?” 皇帝忙不迭开口道:“是是是!若是苏姑娘不肯出手,我大周百年基业,就此要毁于一旦啊!” 凌千夏眯眼一笑,开口道:“该!” ********************************** 起点后台抽风 一直传不上去 ╮(╯▽╰)╭ 计划后天三更 大家晚安~ 第八十九章;你不是来练兵的么? 却说那皇帝还想着装个可怜,让凌千夏出手帮忙,谁料凌千夏眯眼一笑,开口就一个字“该!” 这一个字一说出来啊,别说皇帝了,周围站的一圈人,脸都通红,有的是羞恼的,有的是气的,还有的,是硬生生忍住笑,憋的。 那皇帝老儿哪里受过这等讥讽,这苏国师先前留在朝中,虽然不苟言笑,却也是对自己恭敬有加。何曾如此出言不逊! 凌千夏倒是没想那么多,她一个生活在现代社会的人,对于古代的等级制度,没啥切身体会,自然不会去敬畏王权。 再说,是这老头儿自己犯错在先的好吧。听了外来人的话去怀疑自己家国师,还给自己家国师下药要看人家真身。这不仅是脑子进水,这道德也有问题啊! 再加上,这老头儿这时候还求于自己,凌千夏吃准了这皇帝老儿不敢跟自己翻脸,所以也就肆无忌惮。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身居高位的人,一般都有些杀伐决断的气度在身上,为啥这老头儿,半点气度也没有? 凌千夏正想着,从皇帝身后走出来一个女子,她身着明黄缎绣五彩云金龙朝袍,披领及袖皆石青色,上面绣着九条金龙,头上的朝冠中央顶饰了三层金凤,周围用珍珠和猫睛石装饰地雍容华贵。 这女子出来便朝着凌千夏盈盈一拜,缓缓开口道:“苏姑娘此言极是,这世间事情,总归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当年我国国君一时糊涂酿成大错,这才有了今日之祸,国君心中懊悔万分,也勤于朝政,这么多年,也是有些功劳。今日我国君子时还在批阅奏章时候,才得到姑娘仙踪,而后整夜未眠,领着臣妾同百官,整妆敛容于此恭候姑娘,更有二皇子前去迎接姑娘,足见我国君的诚意和悔过之意。臣妾以为,我等凡人的性命,不过短短数十年,姑娘修仙之人,难道真的忍心看着我国国君如此年岁如此诚心如此悔过之后,还得不到原谅么?” 凌千夏看到这阿姨出来,心里就明白为啥这皇帝老儿没啥气度了,敢情这老头儿是个妻管严,啥事儿都是皇后来掌权啊,简直武则天翻版,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当年那事儿,八成这皇后,也有份儿吧。 一面想着,一面冷冷开口道:“如此说来,若是我执意不肯施以援手,倒还就成了千古罪人呢。” 那皇后却平静道:“千古罪人倒是说不上,不过,姑娘这等修仙之人,不是一向很看重信誉的么?我国国君当年救姑娘一命,姑娘说要保我大周百年安康,如今时间不过刚刚过半,想来姑娘这等爱惜自己名誉之人,自然是不会出尔反尔的。” 凌千夏一听就傻了,啥,苏白你还答应过人家百年的平安?好样的,我在这儿待上个五十年,估计连骨带肉都已经给人吃光了吧。 那皇后却并不理会凌千夏此时错愕的表情,只继续平静道:“既然姑娘主动回来,自然是因为姑娘知道我大周此时有难,国难当头,事不宜迟,姑娘这边请,随我们进宫议事。”说罢示意了身后的路。 朝臣百官纷纷朝两边散开,让出一条路出来。 凌千夏在心里哀叹一声,苏栕忆你这头猪你跑哪儿去了!你快来找我然后带我走啊!啊啊啊! 一面内心如此哀嚎着,一面又坐步辇上去了。那十二个宫娥一脸诧异地看着她,凌千夏没好气道:“看什么,你们皇后不是说了么,走!” 那华服皇后只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宫娥们这才抬起步辇,朝着宫门走了过去。 一旁的二皇子一直一语未发,看着凌千夏同大周国的皇帝和实际掌权人唇枪舌剑。他看着步辇远去的影子,眼中浮起一丝笑意,他喃喃道:“有点意思。” 随后下马跟上。在宫内能坐着步辇不必不行的人,除了他自己父皇,还没第二个。 这苏白国师,跟自己几十年来听说的那个冷若冰霜却又艳若桃李的苏白国师,那个,礼貌有加却又拒人千里之外的苏白国师,那个,几乎整天都不发一语一向冷眼看人的苏白国师,真的是,一点,也不一样呢。 有点意思。 二皇子不紧不慢地跟在步辇之后,进了宫。 进去之时,那苏白国师和皇帝已经入座。 他看着那苏白国师撇着嘴,十分嫌弃地自己动手把自己面前的几案之上的东西尽数拿了下来,然后往后拖了一点,然后把坐席拉到前面来。 然后就这么一屁股坐在了几案之上! 皇帝老儿已经开始结结巴巴开口说话了:“这、这几案同坐席,乃是、乃是姑娘旧时心爱之物,为何、为何今日,姑娘如此,如此嫌弃?” 凌千夏面无表情,瞪着一双死鱼眼,开口道:“因为,跪着坐时间长的话,会腿麻。” 皇帝老儿继续结结巴巴道:“可、可如此一来、姑娘的食盒、要、要往哪里放呢?” 凌千夏继续面无表情,瞪着一双死鱼眼,开口道:“不是说国家在危难关头么,饭食就免了,快说正事儿。” 皇帝老儿讷讷道:“姑、姑娘所言极是,所言极是。” 凌千夏十分郁闷地抬起右腿,将脚踝搭在自己左边膝盖上,然后用右手肘撑着右边膝盖,拖着自己的下巴,她还把左手搭在右边小腿上不停拍打着。脸上还一副抑郁的样子,还坐在人家几案之上,怎么看都是一副非常没有家教的样子。 而这样的姿态,和她这一身飘逸出尘的衣衫称在一起,真是让人觉得说不出的别扭。 凌千夏眯着眼睛没好气道:“说吧说吧,要我做啥,替你千里取了对方大将首级还是要做啥。” 皇帝老儿这样子,仿佛是被凌千夏给吓到了一般,他结结巴巴道:“可、可、可修仙之人、不是、不准直接、参与战争的吗……” 凌千夏一听就火了,右腿从左边膝盖上拿了下来踩在地上,坐直了身子,双手叉腰,冲着皇帝老儿十分生气地提高了嗓门:“不能直接参与战争!那你还要我来干啥!给你求个雨淋得他们感冒发烧然后肺炎然后咳血而亡么!” 那皇帝老儿有些被吓住了,他讷讷道:“姑、姑娘不是……来……练兵的么?” 凌千夏一听就傻了,练兵? 我连三国演义都没看过哎! 夭寿啊! ******************************* 我不行了 起点后台抽风抽的厉害 从早上刷到现在才进来 难道是因为网络维护部门也放国庆假期去了么 感觉自己无法保证明天的更新了 因为我可能上不来后台…… 对了,这又是个长故事 这条是小十三的线 第九十章;我不要上前线啊! 却说凌千夏傻在当场,目光有些呆滞,一直没有说话。 那皇帝老儿看着这唯一能依仗的国师半天不说话,这心里也没底啊。他试探着开口道:“苏、苏姑娘,现如今掌管我国兵权的,乃是寡人幼子,周潇珑。寡人幼子持军有方,只是,潇珑幼年时候,曾被一只黄大仙迷惑过心智,险些丧命。所以对于,对于修行之人,十分反感。加上性子天生的冷淡,还望姑娘同幼子练兵时候,千万莫要见怪。” 凌千夏心里已经不知道该从哪儿开始吐槽了。几个意思!你告诉我这是几个意思!你们什么大周王朝难道命犯黄鼠狼么!怎么你被黄鼠狼迷惑过!你儿子也被迷惑过!老黄皮子不是说就剩他爷孙俩了么!还是说黄鼠狼福大命大还有漏网的啊!还有啊!什么叫!我和你幼子一起练兵的时候!几个意思!几个意思啊!我刚到皇宫就要去前线么!说好的宫斗呢! 心里的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化成一句话:“敢问,那周潇珑,现在何处?” “潇珑在此。”一个低沉而又稍稍带了熟悉的男声在左边出现。众人纷纷转头过去看。 背着光,只能看到来人一身银色铠甲,白衣皂靴,虽然背光看不清五官,可那近乎一米九的身高,还有高高昂起的头颅和修长的脖子,无一不彰显着来人器宇轩昂的不凡气度。 这十三皇子周潇珑缓步进了大殿,朝着自己父皇行了礼,缓慢而坚定道:“父皇,儿臣之前已经明确表示过,即使所谓的国师助阵,儿臣也一定会凯旋。难道我大周国为妖人所惑的事情,还少么?” 那皇帝老儿被自己儿子当场噎得不知说什么。 那皇后倒是缓缓开口道:“我儿莫要如此抵触,我大周国上下自然都是赞赏我儿领兵能力的。莫说是我大周国,便是这九州诸国都算上,我儿训练出来的军队也是数一数二的。只是,现如今这战争,并不仅仅是人和人的殊死拼搏。没有法术加持,谁家都没有胜算。对面那刘国不就是例子,刘国公主若不是学成归来,还不是早就被赵国吞并了。” 十三皇子不为所动,开口道:“刘国公主乃是人类,学成归来乃是帮助自己国家,自然是尽心的。只是……”说着,他扭头看了凌千夏一眼,而后转头看着皇后,开口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还望父王母后三思。” 凌千夏一听火就上来了,熊孩子你几个意思!说我不是人是吧!啊,对,苏白是个狐狸精确实不是人……不过这样也不对啊!苏白多好的姑娘!你怎么能这么说她!熊孩子真是欠收拾啊! 凌千夏当即就从几案上下来,卷起了水袖,双手叉腰走到十三面前,俯视着十三,不咸不淡开口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是吧?可同样都是人类,也没见你们几个国家和平相处啊。这心还不怎么同啊。” 十三瞥了她一眼,冷冷开口道:“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 凌千夏冷冷开口道:“真是好笑,哪儿来的外御其侮!谁给你们侮辱了!还不是你们自己人心不足蛇吞象!谁都想要更多的土地、更多的人口、更多的金钱,自己打不过别人就喊了外援罢了。结果你还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死也不肯找外援。死要面子活受罪,要我说,成王败寇乃是天理,你要是死也不肯找外援,我才懒得管你们死活。还同类呢,你们同类唯一相同的不过就是一颗贪婪的心罢了。还带兵打仗呢,这都看不清还说什么漂亮话!” 话音未落,二皇子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苏国师,真是,有点意思。还从来没有人干如此驳斥十三弟。毕竟,乃是皇后嫡子,又领着军权,不苟言笑又有真本事,谁人见了不敬畏三分。可这苏国师见了十三弟才多久就如此不给十三弟留情面,这苏国师,真是个妙人。 二皇子正想着,那苏国师双手叉腰就走到自己面前来了。她皱着眉头冷着脸,盯着自己。 二皇子忙摆手解释道:“苏姑娘……” 尚未说完,那苏国师就开口道:“是吧,你也觉得你十三弟眼神儿不大好吧。” 二皇子哪里敢说是!他急忙摆手道:“不不不……” 可话音未落又被苏国师打断了,她笑眯眯开口道:“对对对,你看你也觉得你十三弟不适合带兵打仗!” 二皇子这一听就急了,忙不迭开口道:“不是不是……” 可这苏国师简直不给人留时间,她一脸笑地拍着自己肩膀,点头道:“还是二皇子是个明白人!英雄所见略同啊!我也觉得我不合适去练兵!你十三弟明显的不配合嘛!” 二皇子心里这个憋屈,哪儿有这么抢人话的!他只好转头看向十三,开口道:“十三,你知道二哥的。” 那十三起身回头,看着凌千夏,一米九的大高个儿就这么俯视着一米六多的凌千夏,他一双眼睛泛着危险的眼神,缓缓开口道:“苏姑娘说得好,成王败寇,自古都是这个道理,潇珑佩服。诚如姑娘所说,潇珑因为幼年经历,确实对修仙之事十分排斥,不过,既然姑娘说的已经这么通透了,潇珑也不好再说什么。一切以国家大事为重,苏姑娘,请。” 说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指向大殿门外。 凌千夏傻了。啥?现在,就要,上前线么? 她吞了口口水,小心问道:“现在?” 潇珑认真点头道:“现在。” 凌千夏又吞了口口水,niania!我刚才那么说都是为了刺激你!让你生气然后拂袖而去!然后我就自己自己玩去啦!然后找个机会我就跑掉啦!战争这种事情一点都不好玩啊!分分钟要死人的啊!我还没结婚我不能死啊!这剧本不对啊!说好的主角光环呐!我不要上前线啊! 第九十一章;又被扔马背上了E1 二皇子开口道:“苏姑娘才刚刚来到我大周,连茶水都未曾喝过一口,十三弟就要这么带着苏姑娘去军营,这是不是,也太失礼数了些?” 凌千夏听了狂点头,没错没错,就算要上路也要让人做个饱死鬼!这要是去了军营,发现我啥啥不会,这还不分分钟要掉脑袋? 可那十三皇子却沉静道:“战事紧急,此时不是耽于享乐的时候,待到战争结束,开庆功宴之时,十三再同姑娘赔罪。现在,还请姑娘同十三一并去了军营。苏姑娘,请。” 凌千夏看了看皇帝老儿和皇后,十分郁闷道:“二位这事儿你做得了主?也不问问你父王母后意见?” 十三低头看着她道:“苏姑娘莫要如此迟疑,军事一道,潇珑可以完全做主。” 凌千夏嗫嚅道:“内什么,我要喝口水再走……”她一面说着,一面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这太可怕了,一米九的大个你能不能不要靠这么近!压迫感很重啊! 可这个一米九的大个,却是你退我进的往前走了两步,他两道剑眉皱了起来,低沉开口道:“苏姑娘,得罪了。”说完,双手将凌千夏拦腰一捏,手臂用力,就把她!举!起!来!了! 凌千夏猝不及防,“嗷”一嗓子就喊了出来。 然后,这十三皇子将她朝自己肩膀上拦腰一放,就像刚才把她扔在马背上的动作一样。凌千夏肚子朝下地压在十三肩膀上,脑袋自然也是朝着地面的,世界突然颠倒过来,还真是不习惯啊啊啊! 然后凌千夏感觉自己整个人朝后仰了过去,“啊啊啊啊!”她惊恐地大喊了出来,唯恐自己要掉下去!于是她双手紧紧抓住了十三的腰!然后继续大叫。 十三皇子么,自然是朝着他父王母后弯腰行了个礼,然后就直起身来,转身就出了大殿。 凌千夏就脸朝着大殿,看着自己一点一点远离了这些刚刚见面的人。 以及看着他们一脸活见鬼的表情。那皇帝老儿形同白痴这就不说了,皇后都有些不忍直视的表情! 二皇子从十三走过去把凌千夏举起来的时候,就瞪大了眼睛,待到十三将她举起来放在肩上,还有凌千夏一直在不顾形象的大喊大叫的样子,二皇子不由得轻轻打开了手中折扇,掩住了脸,轻轻笑了。 这苏国师,还真是,有点意思。也不知道这次,到底是十三要栽了呢,还是这苏国师要栽了。有趣,真是有趣。 二皇子这么想着,不紧不慢地摇了摇折扇,朝着他父皇母后也是一个行礼,寻了个借口就出去了。 再说凌千夏,被人当成面口袋这么扛起来的感觉其实并不好。作为一个成年人,她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这种身体不在自己控制之中的感觉了。 于是,她一面扭动着,一面鬼哭狼嚎着:“啊啊啊,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不是说男女授受不亲嘛!放我下来啊魂淡!” 那十三皇子却不理她,继续大步流星地往前走着,也不言语。 凌千夏就这么在众诸多宫娥和侍卫的诧异眼神中,哀嚎了整整一路,从大殿,一直到宫门口。 到了门口,那十三皇子才把她重新举了起来,又拦腰放在了马背上。 凌千夏愤怒道:“喂!有没有这样的待客之道!” 那十三皇子却不理她,转头看着围上来的自己的亲卫队,其中有个领头模样的人走上来,关心问道:“爷,不是说这次进宫是同圣上说,拒绝这苏姑娘来军营么?怎么这才一炷香时间爷就把她带来了?有人难为爷?” 那十三皇子缓缓开口道:“这女子,说的有些道理,本王且看看她本事。有用就留着,没用么,国师为国捐躯,也是应该的。更何况……”他转头看了看瞪大了眼睛的凌千夏,继续缓缓道:“更何况,妖人也能算人?” 凌千夏一听就火了,这完全是不把人当人看啊!有用是应该的,没用估计找个借口就把自己杀了。还是说,有用用完了也还是会把自己杀了! 她怒气冲天开口道:“周潇珑你不要欺人太甚!” 十三皇子冷冷看着她开口道:“喊你一句姑娘,你就以为自己真的是人了?老老实实闭上嘴为我军效力,本王自然不会难为你。可你若是不知好歹,可就莫要怪本王手里一柄长枪不长眼。驾!”说罢,双腿一夹,马鞭一扬,打马扬鞭就沿着大道跑走了。 于是,这沿街百姓又愣愣地看着,一队轻骑兵扬长而过,领头的那位白马银甲自然是十三皇子不消说,可马背上那位……不就是刚才乘着步辇进宫的姑娘么? 百姓们纷纷揉着眼睛,以为自己看走了眼。 凌千夏心里这个气,自己从小好生生长大,哪儿受过这个委屈!这说的还是人话么!恼恨地大声喊道:“真是莫名其妙!这种自以为高人一等的错觉到底是哪儿来的!” 那十三皇子淡淡道:“生而为人,自然是天地间唯一开了灵智的生物,自然高你们一等。” 凌千夏冷哼一声道:“开了灵智的生物就用拔刀相向来做见面的欢迎么?把女孩子这么摔在马背上就算是礼仪么!” 十三皇子依旧冷淡道:“历经三十余载容颜未变,你如何能自称女孩子?既然如此,同妖人有何礼仪要谈?” 凌千夏怒道:“我驻颜有术自然容颜未变!可你只知道对同类尊敬这不是狭隘的种族观念又是什么!苏白若不是心里惦记着恩情,哪里会帮助你大周王朝!可你就是这样对待你们国家的恩人的么!” 十三皇子听罢,就勒了马,低头看着她,阴沉道:“恩情?到底谁欠谁的恩情?” 凌千夏怒道:“难道不是苏白曾经力挽狂澜救了你们大周么!” 十三皇子一哂,轻蔑道:“姑娘还真是会,颠倒是非黑白啊。” 凌千夏一愣,咋,这里还有隐情? 十三皇子冷笑道:“本王一向讨厌同人争论,更不屑于,同妖人争论。不过,既然日后姑娘还要为我军效劳,看来,本王今日免不了是要同姑娘,好好翻翻黄历,说道说道了。省的姑娘还以为本王对往事一无所知,可以信口开河。本王的父王母后信些天理循环,可本王,只信得过手中这柄银枪。苏白,苏国师。”他掂了掂手中的红缨银枪,看着苏白的眼神,满是不屑和蔑视。 ****************************** 其实这几张的名字都可以单列的 但是我实在是懒得重新搞 所以就这样吧 有人说女主是个逗比不想看 ==,女主这才刚开始一个人历练 逗比开始转型啦 不要捉急不要捉急 这应该是第一更 第九十二章;大长老之死【E】2 十三皇子冷冷地俯视着凌千夏,缓缓开口道:“若不是我父皇遇到了苏国师,想必,也没有我大周国。这段历史,宫中人人讳莫如深,只可惜,本王亲生母后却将这些一点一滴的告诉了本王。哼,苏国师没想到吧。 我父皇本就是个怯懦的普通贱民罢了,娶了老婆也只是牡鸡司晨,什么事儿都轮不到他做主。只听说当年这里,还不姓周,姓韦。这韦国国君也是个昏庸无道的,日日沉迷女色,不管朝政,没几年,苛捐杂税就多的让人受不了。 我父皇就是为了躲那年的灯火税,这才携家带口地跑山上去了。天寒地冻,看到两只狐狸,自然是想杀了吃的,只可惜,一箭射过去,那老狐狸竟用身子给小狐狸挡住了。一箭穿心,那老狐狸奄奄一息,小狐狸暴怒,跳起来就变成了一个白衣飘飘的绝世美人,手中燃起幽蓝的火焰,冲着父皇就甩了个火球过去。幸而父皇及时矮身,这才躲过了一劫。 那绝世美人儿刚想冲过来,就被老狐狸吱吱一声把她唤了过去,那美人儿也不知道听它说了些什么,不住的点头,眼泪还啪嗒啪嗒地往下掉。”那十三皇子戏谑地看着凌千夏随口说着,仿佛在说笑话。 凌千夏听傻了,大长老原来是为了救苏白才死的么? 十三皇子继续道:“那老狐狸很快就咽了气,绝世美人儿哭着使了个法术,不知怎么就把老狐狸尸身收起来了。然后一脸恨意地来到父皇面前。 父皇那种怯懦如鸡的人,一箭未中就已经两股战战了,据说苏国师当时来到父皇面前的时候,父皇还吓得**了。真是丢人。 苏国师告诉父皇,自己乃是九尾狐,碰到我父亲,也是冥冥中自有天意。本来九尾狐被看到真身,就会帮助那人统一天下。可父皇一箭射死了她师父,所以丢了些功德,不能统一天下,只能独自得一国家罢了。” 凌千夏一愣,不对啊,按照苏白的性子,这时候怎么可能会帮这皇帝,这姑娘看似温和,性子其实可爱恨分明着呢,杀了大长老这无异杀了她父母,苏白就是当场将那皇帝老儿给生吞活剥了,自己都信。 十三皇子看着凌千夏诧异的表情,冷笑一声,继续道:“怎么,苏白国师很诧异这段历史本王竟然知道么?哼,说什么是路上救了苏白国师,然后苏白国师过来报恩才要帮我父皇起兵谋反,守我大周天下。这种鬼话,也不过骗骗一般人罢了。 苏白国师那时候,想必是强弩之末了吧,不然为什么要我父皇招兵买马去打仗?对面打着打着敌军双膝一软就能跪地上去?我才不相信那些装备精良、体格魁梧的士兵能集体缺钙呢! 一打仗对方就要跪,这么打谁打的过父皇?自然是且战且胜,最后将那韦国灭掉,成立了周国。 不知事到如今,苏国师,可敢告诉本王,当年使了什么妖法,竟能让敌军外表看起来仍是青壮年,可身体,却已经是耄耋老人?” 凌千夏一惊,这不就是小柳儿当时使出来的法术么,老黄皮子说这是强行收取了他人的元气,难道,苏白也用过这等邪法? 十三皇子看到凌千夏的惊讶表情,皱了眉毛,神色更加轻蔑,开口道:“怎么,苏国师敢做不敢认了么?苏国师打胜从来不收编战俘,都是挖坑直接活埋。难道不就是,怕一夜之后就会被人发现,这些健壮的士兵全部变成老头子吧。哼。” 凌千夏想了想道:“可这想来,也是你父皇同苏白定下的协议。他若是珍惜你们同类性命,苏白也无从下手。” 凌千夏本以为这么说了,这十三皇子会反省一下,却不料,那十三皇子皱了眉头,十分厌恶地回头看了看皇城的方向,开口道:“这种垃圾货色,也配叫做人?若不是他耳根子软,听了皇后的话非要看苏国师真身,哪里会有后来的事情,我亲生母后又怎么会死。” 凌千夏看到这王爷的厌恶表情就知道自己刚才那句完全是说错了。 那十三皇子捏住凌千夏的下巴,高高昂起头,眯着眼睛冷冷道:“被看了真身,就会死么?看一下又怎么样?居然就因为这种理由,要杀人么?” 凌千夏一惊,坏了,难道这小子的娘是苏白杀的? 正想着,却听到旁边一支响箭“嗖”地一下就过来了,这十三皇子反应相当快,右手一翻,手中银枪翻了个枪花,“铛”一声,一支羽箭应声而落。 所有人戒备起来,盯着箭矢来的那片树林。 十三皇子冷笑一声道:“苏国师,都说狐狸精是红颜祸水,如今这话,我可是信了。就是不知道,这到底是你哪个老相好要来救你了。哼,也不知道你这个老相好到底有没有这本事救你出去了。走!”说罢一抽马鞭,朝着军营方向扬尘而去。 凌千夏依旧趴在马背之上,眼睛有些发直。 这剧情有点让人接受不了啊,到底咋回事? 皇帝老儿说是因为当年救了苏白,然后苏白报恩这才要守着这周国的平安。 可是这皇帝的儿子转脸就拆台,说当年这皇帝老儿杀了大长老,结果苏白一怒之下要杀了那老头的时候,被大长老喊住了,然后不仅没有杀人,还帮助这皇帝老儿成就了一个国家。听起来,好像还是借助战争的力量,来复原自己?那后面又发生了啥事儿,还要了人命? 凌千夏心里捉摸不定,一时间有些懊恼,谁啊那么讨厌,一箭射过来打断了这十三皇子的话。 哎,等下,难道是苏栕忆那小崽子来救我了么! 想及此,凌千夏心里喜出望外,不由得抬头朝着两边的树林看去。 那十三皇子自然是看到了凌千夏不安分的脑袋,他低声道:“苏姑娘还是老师一点的好。不然本王不介意亲手让姑娘老实一点。” 凌千夏只好乖乖低头,老老实实趴着。 没多久,这马的速度就慢下来了。十三皇子勒马,翻身下马,将凌千夏小腰一捏,把她从马背上拎了下来。 凌千夏下来,定睛一看,这一片营帐还真是整齐嘿,这十三皇子果然治军有方。 第九十三章;抢人【E】3 却见周围营房秩序森严,周围士兵列队逡巡着。 见到这边一队人马过来,在门口站着的士兵迅速地行了礼,而后继续站岗。 有几个人已经等在门口,迎接十三皇子。 凌千夏定睛一看,这人不就是今天跟着这十三皇子一起追出来的校尉么。 这校尉刚迎上来,看到十三皇子身边的凌千夏,顿时就傻了眼,他颤抖着开口道:“爷……您怎么改主意了?” 十三皇子冷冷道:“半路遇袭,通知全部人马,一炷香后,拔起营寨,全军出发。” 校尉一愣,道:“我的爷,去哪儿?” 十三皇子瞥了他一眼,冷冷道:“木将军不是已经在前线求支援求了很久了?” 校尉狂喜点头,一叠声道:“是!小的这就去!” 凌千夏瞪大了眼睛道:“上前线这种要死人的事情,这哥们怎么感觉跟过大年了似的。” 这话被十三皇子听到了,他低头冷眼看了看凌千夏,不屑道:“哼,兽类就是兽类,就算能幻化成人的样子,也不懂什么是人的感情。” 凌千夏听罢,只觉得心中怒火再也压抑不住了,她猛抬头,愤怒地看着这十三皇子,右手抬起,朝着十三皇子的脸上,一巴掌狠狠地扇了过去。 一路上凌千夏的表现都还算乖觉,所以十三皇子也没在意这姑娘会突然出手,猝不及防,这一掌竟结结实实给拍到了。 十三皇子愣了一瞬,而后恼羞成怒,右手伸出,一把捏住凌千夏的脖子,把她拎了起来。 凌千夏只觉得自己顿时无法呼吸,全身的重量都挂在脖子上,简直两眼一翻,自己就要去见阎王爷。 那十三皇子冷冷道:“留你性命居然不知感恩,可见兽类就是兽类,本王今日亲自送你上路。”说完,手上用力,就要捏碎凌千夏的颈椎。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十三皇子手上要用力的时候,一道蓝色的人影一晃而过,十三皇子手中顿时就空了。 他猛然抬头四处张望,右手迅速拔剑,警惕看着四周,厉声道:“贼人速速现身!” “啧啧啧,人都说,狐族苏白乃是天下间一等一的标致美人,也是一等一的天纵奇才。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苏白姑娘还真是,令人一见难忘呢。”一个戏谑的声音在上方响起。 十三皇子猛然抬头,却见一袭蓝色衣衫的男子将凌千夏抱着,高高地坐在头顶的树枝之上。这男子一脸鬼魅狂狷的狂傲,伸手轻轻划过凌千夏的脸蛋。 这时候,军营那边已经集结完毕,黑压压的一队人马在不远处虎视眈眈。 那十三皇子冷着脸,不言不语,左手伸起,打了个手势,一队人马就从队伍中小跑而出,个个手执弓箭,背着箭筒。 十三皇子轻声道:“格杀勿论。” 那一队弓箭手当即拔箭拉弓,引满而发。数十箭矢朝着二人方向嗖嗖嗖地就飞驰了过来。 凌千夏惊呼一声,直接将脸一转,埋在了蓝衣男子怀里。 那男子一个错愕,而后放声大笑。右手一抬,水袖一卷,箭矢便统统落地,连二人衣衫都没有挨到。 那男子轻轻捏住凌千夏的下颚,将她的一张小脸细细看过,他眼眸中满满的玩味:“苏白姑娘方才如此轻而易举就被一个凡人捏住了脖子,这又连箭矢都不敢接,还将脸埋了过来。这可和我一直听到的苏白姑娘,一点都不像啊。” 凌千夏一惊,坏了,忘了苏白是个狐狸精了! 那男子还是一副玩味的姿态看着她,轻声道:“莫不是,苏白姑娘,已经,法力尽失了?若是如此,那可真是给大家,大开方便之门啊。”他眼神中透出一股狡黠和试探。 “听说,真是苏白姑娘陪着狐族大长老,走过了最后一段日子?狐族那个传闻了很久的藏宝阁,想来,大长老也交代给苏白姑娘了吧。”这蓝衣男子靠地更近了一些,那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让凌千夏不由得毛骨悚然。 “御子轩!”一声大喝从身后传来。这声音透着熟悉的安全感,凌千夏当即差点红了眼眶,她转头,就看到自己熟悉的那一袭白衣裹着的俊俏的狐三太子傲然站在旁边的树上。 “哎呀哎呀,狐三太子都来了。看来子轩手中这位,还真是货真价实的,狐族圣女呢。”被称为御子轩的男子依旧邪魅地笑了笑。 苏栕忆冷着一张脸,表情是凌千夏从未见过的严肃,他冷冷开口道:“既然知道是狐族圣女,还不乖乖放开你的脏手。”说着,苏栕忆抬起右手,掌心冒出一股幽蓝狐火。 御子轩依旧邪魅笑着,轻声道:“哎呀哎呀,真是吓人啊。狐族这一向锦衣玉食、千人娇万人宠、虽然天资奇高但是生性奇懒的狐族三太子来威胁我了。哎呀,绣花枕头也出来吓人了,哎呀哎呀,这世界不会好了……” 话音未落,御子轩迅速转头,一道狐火化形为一支利箭,堪堪擦着御子轩的鬓角就过去了。 凌千夏感到这御子轩捏着自己的左手微微握紧,然后听着对面苏栕忆冷然道:“放开我族圣女,现在。” 御子轩看了看身边的凌千夏,又抬头看了看苏栕忆,还是邪魅地笑了笑,开口道:“原来,士别三日,还真能刮目相待啊,狐族的三太子,居然有能力去力挽狂澜,拯救狐族于灭族关头了么?既然如此,今日就让子轩来看看,狐三太子到底,有多大能耐。” 他说完,轻轻一笑,眼珠一转,看着下面阴着脸皱着眉的十三皇子,清亮亮开口道:“下面那个人,你可听清楚了,这位可是狐族圣女,手上法宝众多、秘籍众多、金钱无数,她若是肯帮你,这天下,都是你的。现在,我送你了。” 说完,他眯着眼睛,玩味地看了凌千夏一眼,将手一抬,就把凌千夏从几丈高的树上,直接扔了下去! 第九十四章;得而复失【F】1 “卧!卧槽啊!”这是凌千夏从凌空落下的第一感觉。 苏栕忆看也没有看那御子轩一眼,身形快若闪电,一个白影擦过眼前,就已经把凌千夏抱在了怀里。 御子轩拍手道:“狐三太子果然好身手,`来试试我的流火丸。”说着,右手翻了个花,掌中出现一颗如鸽蛋大小的幽蓝弹丸,而后朝着凌千夏迅疾扔了出去。 苏栕忆抱住凌千夏,一脚踏上树干,一个扭身,堪堪避开这流火丸。 那流火丸砸在地上,“轰隆”一声,便炸开了,蓝色的弹丸之中,居然迸发出无数红色的光,朝着四面八方泼了出去。 苏栕忆裹着凌千夏,急速后退,自然是没有被这东西沾到半点。 可十三皇子和身边的士兵,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那红色的东西一沾到身上,众人无不鬼哭狼嚎,当即就滚在地上了。 莫说衣衫,连铠甲都被洞穿了。 血流满地,皮肉被烫熟的焦臭味顿时升腾起来,有些人被烫到的范围更大些,半边身子就剩了白骨。 十三皇子见状,心中怒火万丈,他上前一步,剑指御子轩,恼恨道:“你这妖兽为何害我手下!” 御子轩站在树枝上差点笑出声来,他慢悠悠地看着那十三皇子,戏谑道:“这位,什么皇子的,为何害你手下,因为,我是妖兽啊,妖兽杀人,还要什么理由么?难不成刚才你对着那狐族圣女下手的时候,心存慈悲了?”他摇晃着手中不知何时出现的另一枚幽蓝弹丸,似笑非笑看着十三皇子。 十三皇子一张脸阴沉地仿佛要暴雨前夕,他不退反进,冷冷道:“黄校尉,领兵出发,支援木将军。本王随后就到。” “王爷!您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那校尉一脸焦急。 “木将军在前线已是强弩之末,你要看着他被敌军斩杀才高兴么?”十三皇子喝到。 “王爷!”那校尉见自家王爷不肯让步,也急了。 “你们的家人把你们交给本王,本王岂可令你们白白送命!妖兽杀人,本王自然要为你们讨回来!”十三皇子面色冷峻。 “我的爷!这是妖兽!我们是凡人!如何打得过!”校尉快哭了。 谁料,十三皇子冷笑一声道:“哼,凡人,从本王出生,那些算命的江湖骗子,不是一直说本王是真龙转世么?不就是因为这个,本王才被父皇赶出京城戍守边境么?哼,哪个妖兽能不怕龙?今日,就让本王来看看,本王到底是不是真龙转世,哼。”说罢,手中利剑翻了个花,一脚踩上马头,轻功在身,顿时腾空而起,奔着御子轩就杀了过去。 那校尉知道自家主子拿定了主意便不会更改,于是只好领着军队走了。 御子轩看到这十三皇子朝着自己过来,笑了一笑,轻轻一跳,便从这边的树枝上,跳到了另外一边。 他看着十三皇子,笑了笑道:“真龙转世?有意思。哈哈,有意思。哎,苏栕忆,你信不信这人是真龙转世?” 苏栕忆此时已经抱着凌千夏稳稳落地,他冷冷回头道:“栕忆尚有要事在身,改日再同诸位闲聊,告辞。”说罢就想走。 十三皇子大声喝道:“留下苏国师!”说罢跳下树,朝着苏栕忆就奔了过去。 御子轩在树上笑得前仰后合,抚掌大笑道:“哈哈哈,你这真龙还真是能屈能伸,方才还要杀了人家,现在听说人家有秘籍在身,金钱无数,又想讨回来,哈哈哈哈。” 十三皇子恍若未闻,直直看着苏栕忆,拖着剑冲了过去。 苏栕忆看着十三皇子,满脸厌恶,他冷清清开口道:“我不想伤你性命,自己回去吧。”说罢,单手拂袖,一阵风尘吹起,十三皇子就被挡住了。 十三皇子满脸的不甘,他双眉皱起,死死盯着凌千夏。 凌千夏被看得有些心里发毛,不由得抓紧了苏栕忆。 苏栕忆感觉到了凌千夏手上用力,他拍了拍凌千夏的后背,低声道:“凌姑娘莫怕,金玉奴和栕忆都在等着姑娘呢。” 凌千夏听罢,觉得心里稍安。她点点头,低低嗯了一声。 说完,苏栕忆抱着凌千夏,就要绝尘而去。 十三皇子看着这二人离去的背影,心中又急又气又不甘,他将剑狠狠插入地面,支撑起自己的身体,发出愤怒的咆哮。 苏栕忆充耳不闻。 御子轩眯着眼睛笑了一笑,喃喃道:“有点意思。真龙转世啊,啧,不管你是不是,让那狐狸崽子就这么顺利地英雄救美,我心里还真是,不爽的很。啧,真龙转世,算你走运,小爷这次帮你一把。”说完,手中一晃,幽蓝色的弹丸消失,重新捏在手中的,乃是一枚小小的紫色弹丸,如绿豆大小。 御子轩笑了笑,看着苏栕忆离开的方向,将这弹丸捏在中指之上,伸手一弹,弹丸朝着那边直直飞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十三皇子已经扶着剑站了起来,小跑两步,一伸手就抓住了凌千夏的肩膀。 而那颗紫色的小小弹丸,原本应当是打在苏栕忆肩头,此时啪一下,打在了十三皇子的手上,一个血洞顿时出现,十三皇子的手掌,赫然是被洞穿了。 御子轩看到这弹丸打在十三皇子手上的时候,就变了脸色。他瞬间从树上跳起,朝着众人方向滑翔了过去,口中大喊着:“苏栕忆快甩掉你后面的男人!” 苏栕忆虽然不知发生何事,却也感到肩膀重量猛增。他抱紧了凌千夏,正想扭腰用力甩掉十三皇子。 却已经感到自己肩上一轻。 苏栕忆猛然回首,想看看后面怎么了,却不料,自己怀中一空。 凌千夏,没了。 苏栕忆猛然转身,想搜寻凌千夏的踪迹。 却只能看到赶来的御子轩。 这个自己认识了几千年,脸上都是一副玩世不恭笑着的山猫族少主,此时难得带了一丝愧疚。 苏栕忆愤怒地抓住了他的肩膀,死死捏着,厉声道:“御子轩!我不管你搞什么鬼!现在把人给我还回来!不然我要你好看!” 御子轩摊手道:“你就是要了我的命,我也没法还给你人了。” ********************************************** 这是第二块和氏璧的三更 这是第一更 第九十五章;又丢一回【F】2 苏栕忆愤怒道:“御子轩!你是想领教一下我狐族绝学么!”说罢手中燃起狐火,一柄银枪从狐火中缓缓升起。 狐火是幽蓝的,这银枪周身也泛着淡淡的蓝光。 御子轩看到吓了一跳,开口道:“难道你元神已经生心了!” 苏栕忆冷着脸,阴沉沉道:“没错,所以,你最好说实话。不然苏某保证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御子轩冷哼一声道:“苏栕忆,你我相知相识数千年,我御子轩何曾受人胁迫?” “可是,御子轩,这事儿,确实是你不对。狐三太子也不过是一时心急才这么说话的,哪里算得上胁迫。再者说,你也该自己主动地先说出来是怎么回事么。”一个清软的女声响起,一个身着纱裙的女子仪态端庄地走了出来。 “哟,琉璃,你怎么在这儿?不是在那个什么刘国装公主呢么?”御子轩看到来人就乐了。 “这事儿说来话长,日后再讲。御子轩你还是先说说你刚才弹出去的那个是什么吧,弄不好,就酿成大祸了。”琉璃公主不咸不淡开口。 御子轩看了看那琉璃公主,依旧似笑非笑道:“怎么,九尾猫妖一族,对于狐族的藏宝阁,也有兴趣?” 苏栕忆早就听得不耐烦了,他一抬手,银枪就指向了御子轩的喉咙。他阴沉沉看着御子轩开口道:“说,或者死。” 御子轩这才转脸看了看苏栕忆,笑了笑道:“罢了罢了,我怕了你行不行?元神都生心了,你还来欺负我一个化物期,你也不嫌丢人,赶紧收起来。”一面说着,一面漫不经心把银枪拨一边去了。 御子轩眨着一双狭长凤眼,依旧似笑非笑地看着琉璃,缓缓开口道:“那弹丸么,乃是我山猫族大长老做了给我防身用的。功效么,就是让人一点法力都用不出来呗。”他看了苏栕忆铁青的脸色,这才笑眯眯加了一句:“当然啦,这个不是永久有效的,七天而已。” 琉璃皱起一双精致描绘过的眉毛,怀疑地看着御子轩,开口道:“那这二人为何会消失?” 御子轩这才稍稍认真了些,开口道:“那弹丸,原本只是用在你我我这样的修仙之人身上,从未用在凡人身上过,所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二人消失了。” 苏栕忆一脸怒容,冷冷道:“撒谎,若是你不知道为何那二人消失,你刚才为什么让我快点甩掉身后的男人?” 御子轩正儿八经地看着苏栕忆,脸上笑容半点也无,他认真开口道:“我说因为我感觉到了强大的危险,你信也不信?” 苏栕忆想也不想,开口道:“不信。你一个化物期能感受到的危险,苏某自然都可以感受的到。” 御子轩看着他,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认真道:“有一种,有一种你感受不到。” 苏栕忆皱眉道:“哦?” 御子轩点点头道:“本能天赋。” 苏栕忆依旧皱眉。 琉璃此时插嘴道:“先不管这个,御子轩,你知道那二人现在在哪儿么?一个法力全无、一个是一介凡人,这若是被其他人盯上了,怕是要尸骨无存。” 苏栕忆握紧了拳头,愤怒地看着御子轩。 御子轩咬着嘴唇想了想,右手抬起,指向右边,开口道:“还好那弹丸是大长老用精血练出来的,有我山猫族特有的味道。在那边,那边有一股淡淡的山猫族的味道。” 琉璃一看,双目骤然睁圆。 苏栕忆问道:“怎么,那边不方便进去?” 琉璃低声道:“后面是他们周国,前面是我们刘国,可御子轩指的这边,乃是陈国。这可,真的不好办啊。” 苏栕忆低声道:“怎么个不好办法儿?” 御子轩开口道:“这些国家挡得住凡人,还挡得住我等?” 琉璃蹙眉道:“那陈国国师,是个狠角色,也不知陈国国君是如何同她签下协议的,当真用结界护住了全国。这陈国,当真是固若金汤,半点漏洞也无。” 苏栕忆看了看御子轩,开口道:“你可没感觉错?” 御子轩皱眉道:“本少主何曾闹出这等乌龙?” 苏栕忆看了看琉璃,开口道:“琉璃,那陈国国师,你可认得?” 琉璃苦笑一声道:“何止是认得,我还无意间吃掉了她侍女。现在怕是对我恨之入骨。” 苏栕忆皱了皱眉,开口道:“如此,苏某独自前去寻我族圣女便是。” 说完,苏栕忆就往前走。 御子轩一把抓住了他肩膀,厉声道:“你不要命了!” 苏栕忆冷冷看着他,开口道:“若是你山猫族除了你就剩了一个族人,你会去么?” 一句话说的御子轩无言以对。 苏栕忆转过脸,再不看他,朝着御子轩指的方向飞驰而去。 御子轩微微眯起眼睛,喃喃道:“这小子,倒也不怕我扯谎骗他。” 琉璃笑了笑道:“总归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脾气虽然不对付,性子还是彼此知道的。御少主同三太子相爱相杀这么多年,若是要害他,早就害过了。国中尚且有事,璃奴先行告辞,御少主自便。”说完,琉璃朝着御子轩微微矮一矮身,一晃眼就不见了。 御子轩手腕一翻,手中便多了把纸扇,想了想,摇摇晃晃朝着左边走去。 左边,是赵国的方向。 就是黄皮子撺掇了要来打周国的那个国家。 再说凌千夏和倒霉皇子。 那颗紫色弹丸直直穿透了十三皇子的手掌,带着血扎进了凌千夏的肩膀。那十三皇子手上吃痛,自然将凌千夏抓地更紧了些。弹丸穿掌,十三皇子觉得有些晕眩,两眼一翻就没了意识。 弹丸入体,凌千夏自然也是吃痛,可不知为何,她竟隐隐觉得心底有什么东西突然情绪激动了起来。她来不及多想,眼前就黑了起来。 凌千夏以为自己也晕眩了过去,谁料,自己不过一眨眼的功夫,身边就换了景色。 刚才自己还在苏栕忆温暖的怀抱里。 这一刻,已经不知身在何方。 眼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 自己靠墙坐着,那倒霉皇子死死抓着自己肩膀,脑袋还靠着自己,也不知是晕了还是睡了。 凌千夏只觉得自己欲哭无泪。 这是哪儿啊! 第九十六章;绿帽子 十三皇子醒来时候,只觉得自己头痛欲裂,仿佛宿醉醒来一般。 他闭着眼睛,低声道:“拿水来。”以为自己身在军营。 话音未落,就被一只纤纤小手捂住了嘴巴,一个轻柔的女声低低道:“嘘。” 十三皇子顿时就清醒了,常年戍守边防的人,警惕性还是高的。他顿时就想起来之前都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这声音听起来就是那狐族圣女,真是没想到,苏国师在狐族还是个人物。 “苏……”十三皇子开口想同苏白说些什么,却只发得出一个音。 “不想死就别说话!”那苏白国师低声却严厉地飞快地说了这么一句,声音带着颤抖,仿佛在害怕什么。 十三皇子只好点了点头。 凌千夏感觉到十三皇子脑袋的晃动,于是将手收了回来。 那一只柔嫩的小手覆盖在自己唇上,软软的、暖暖的、还带了些香味。十三皇子一时间有些心猿意马。身为皇子怎么可能没有碰过女人,可这种悸动却是从来没有过的。十三皇子告诉自己,这苏国师乃是狐狸精,最会迷惑人。 可这小手离开自己嘴唇的时候,他心中竟觉得有些低落。 没等十三皇子低落结束,自己的手就被这苏国师牵住了。 十三皇子心中微微有些惊喜,心跳一时间仿佛漏了一拍。 那小手主人将自己手掌展平,右手的食指触碰着自己掌心,在自己手上一笔一划地写着什么。 软软的,好像掌心被挠了一般。 十三皇子正在走神,那小手在自己掌心戳了一下,似乎在等待什么。 十三皇子这才回过神来,他只好将那小手握住,然后在她掌心开始写字。 这手真小啊,不及自己手掌四分之三,而且,好软好软,绝对当得起柔若无骨这四个字。 十三皇子一面想着,一面在那小小掌心轻轻写下一个字“啥”。 十三皇子能明显感到对方僵了一下。 而后那只小手重新又拿起自己的手,开始写字,这次的力道明显重了一些,就好像带着气一样。 十三皇子仔细感受着,面色开始还平静,可写完之后,就平静不了了。 十三皇子只觉得自己胸闷气短,心跳加速。 苏白国师写的是,“这里是赵国皇帝寝宫底下的密室,我们脑袋上就是龙床。皇帝刚跟他妃子行过周公之礼,现在两个人正睡得跟猪一样。” 十三皇子觉得自己手有些颤抖,他抓过苏白国师的小手,颤抖着,慢慢写着“情报确切?” 那小手顿了一下,而后带着怒气又快又重地在自己手心写着“叫那么大声我还能听错!” 十三皇子吞了口口水,写道“国师确定是赵国?” 那小手这才放缓了速度,力量也小了一些,轻柔写道“那国师说来着,如此一定万无一失,让国君放心,七日之内,一定能吞并周国,给他国君一个更大的赵国。” 十三皇子不由得手上用力,那小手的主人顿时轻轻哀嚎一声,努力憋着不让自己一嗓子吼出来。 虽然是伸手不见五指,可十三皇子仿佛还是感受到了那边怨念的目光。十三皇子稳了稳心神气息,让自己镇定下来,而后接着在那小小掌心写道:“不知这密室周围,国师可曾搜寻过?” 那小小手指写过来“你那颗硕大的脑袋一直压在我肩膀上睡到现在好嘛!我肩膀都麻木的没有知觉了好么!”附加一个大大的感叹号。 十三皇子略微有些愧疚,他牵过那小手,轻轻写下四个字:“我去看看。” 而后放开小手,自己轻手轻脚着站了起来。一双手扶着墙壁摸索着。 这地方,直上直下的,四周摸起来冰凉且平坦。 可是,在床底下修这个东西,做什么? 十三皇子想着,试着伸开双臂,朝着左右两边伸展开。却不料手臂尚未伸展开来,就已经碰到了墙壁。 十三皇子一时有些错愕,难道这地方,是个直上直下的密室?可这密室宽仅容两人,这密道,到底有何用? 他坐下,又牵过苏白国师的小手,跟她讲了这地方的构造。 那小手顿了一下,才在他手上写着:“我右边是墙壁,你左边呢?” 十三皇子坐着把左边的手臂伸了出去,也是结结实实的墙壁,于是写字告诉了苏白国师。 谁知国师写到,往下一点,你太高了。 十三皇子只好将手臂往下摸了摸。 摸空了。 十三皇子兴奋地告诉了苏白国师。 苏白国师迅速地写了一个字,走。 而后推了他一把。 十三皇子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明白这事儿的重要性。于是转身朝着那边挪了过去。 苏白国师紧随其后。 这二人刚刚匍匐前进没多久,就听到上方传来一声响,仿佛地砖被人打开了一般。 光线从上面漏了下来,一同传来的还有两个人的对话。一男一女。 那女子说:“这天下间的人加起来,也没有你一个心里不踏实的劲儿大。这床是我天天睡的,下面的暗室若是进了人,我如何能不知。” 那男子道:“若是我同你一样踏实啊,莫说要去打周国,怕是连赵国,也要给你丢了个干净。” 那女子咯咯笑道:“是是是,谁也比不上大国师最有勇有谋,这赵国上下怕是也没人能想到,大国师一直把陛下最喜欢的颖贵妃照顾到龙床之上,还把半个国库都放在这龙床之下。” 那男子声音严肃了起来:“隔墙有耳这话我说过多少次了,你怎么还敢如此说话。” 那女子不以为然道:“怕什么,国师不是都布下结界了么。我亲亲的大国师如此厉害,颖儿当然满是崇拜啦,天天夸自己喜欢的男人有什么错。” 那男子听罢也笑了,开口道:“你啊,哎。” 那女子娇笑道:“我亲亲的大国师,这暗室你也看了,什么都没有。好了好了,现在快些将地砖放好,昨天那老东西缠着颖儿,可烦着呢。” 那男子也笑了:“怎么,真龙天子要赐你雨露,你还不乐意了啊。” 那女子不屑道:“什么真龙天子,不中看也不中用的老东西,哪里比得上我亲亲国师高大威猛,每次都让人家欲仙欲死呢。” 那二人调笑一阵,将地砖盖好,行那周公之礼去了。 这暗室旁边的地道里,这二人呆若木鸡。 第九十七章;黄一毛 凌千夏听完差点没憋笑憋出内伤,看来皇帝老儿戴绿帽子这事儿,还真是真理。不管哪朝哪代哪个地方的皇帝,一个人要应付**三千佳丽,看来都是个相当费腰的事儿。 凌千夏正腹诽着,前面的十三皇子突然停了下来。 凌千夏纳闷,低声“嗯”了一下,表示疑问。 十三皇子深吸一口气,尽量压低声音道:“死路。” 凌千夏一愣,死路?“不,这不可能。”她低声道。 “没错,当然不可能。出来吧二位,在里面难道不憋得慌么?”一个清凉的男声响起,在二人前方。 十三皇子和凌千夏不由得心里一惊。怎么就被发现了! “二位带着我祖父的信物手环,虽然不知道二位是敌是友,不过,二位莫怕,黄某绝不会对二位动手。”那声音慢悠悠响起,前方亮了起来,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打开了一样。 十三皇子冷哼一声,身手利索,很快就跳了下去。 却听外面那人同十三皇子寒暄:“黄某还以为是谁,原来是,大周国的十三皇子周潇珑,失敬失敬。十三皇子若是想来我赵国,只消说一声,我国定当列队欢迎,何劳十三皇子躲在暗室里匍匐出来。” 十三皇子冷哼一声道:“身处此地,非我所愿。黄国师一把年纪还冷嘲热讽,可见,兽类就是兽类,活的时间再长,修养也是不够。” 那黄国师不过笑笑,继续道:“里面那位行动迟缓,难道年老体衰无法前行?需要本国师搭把手么?’ 凌千夏本来还在听着这二人的对话,一时间忘记了行动,听到这话,只得开口道:“不不不,不用了,我这就出来了!”说完动作起来。 可,到了这甬道尽头,却发现,这地方,看起来仿佛是个挂画的地方,离地面还有些距离。 凌千夏看了看这高度,只觉得小腿打颤。于是她朝着一旁的十三皇子伸出手,示意他过来拉自己一把。 十三皇子愣了一愣,但是,并没有伸出手去。 左手边,一个着了一身青色长衫的男子看到,笑了笑道:“虽然知道,十三皇子对于我等一向很有戒心。却想不到,十三皇子对于自己的国师,也是有戒心的很呐。”说罢,上前两步,笑盈盈看着凌千夏,伸出手来。 凌千夏恨恨地瞪了十三皇子一眼,抓住那男子的手,小心跳了下来。 等凌千夏整理好衣服,这才环顾四周,看了看这房间,这房间看陈设,似乎是个书房。地上铺了厚而软的波斯地毯,四周博古架上三三两两摆了些摆设,看起来冷清清的。另外一边还有个书架,倒是满满当当。 那一身青色长衫的男子笑着道:“二位莫要站着,且入座来。”他伸手示意了地上的坐具。 凌千夏摇了摇头,那十三皇子则冷哼一声道:“不劳黄国师费心。” 那黄国师笑了笑道:“十三皇子还真是,一直没变呢。” 十三皇子冷峻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凌千夏怒道:“那刚才我是不是应该让你留在里面被人发现了算了!” 十三皇子一时语凝。 黄国师却抚掌大笑,道:“苏国师果然是个性情中人。” 凌千夏没好气地看了十三皇子一眼,找了个地儿,盘腿坐下,拖着腮帮子抬着眼看了看那黄国师,心里想着,要怎么开口。 正想着,却听黄国师不紧不慢开口道:“苏国师,别来无恙?” 凌千夏这个心惊,难道苏白以前还认识这小黄皮子?一面想着,一面点头打着哈哈。 那黄国师笑道:“黄某与苏国师,不过一面之缘,可那惊鸿一面,却让黄某记忆至今。九尾狐族,果然盛产美人。” 凌千夏一听,啥,你就见了苏白一面?早说啊,吓死我了,我以为你们多熟悉呢。一面想着,一面开口道:“谬赞了。” 那黄国师依旧笑眯眯道:“只是,不知为何苏白国师数十年前为何突然消失,现在又为何突然归来?而且,还带着我祖父的手环?” 十三皇子冷哼一声道:“苏白国师既然是我国国师,归来自然是因为为了两国交战时候,助我国一臂之力。” 那黄国师却哈哈大笑道:“苏白国师之前留在你大周,扶植你周家称王,不过是要借着战争的名义搜集元气来疗伤罢了。事情既然已毕,自然要离开的。这次两国交战,乃是因为黄某要去寻人,这才拼了命的要试一下突破瓶颈而已。苏白国师又怎会拦我?她不给我送元气就不错了。你们人类,呵呵。” 十三皇子顿时拔剑而出,剑锋直指那黄国师的咽喉。 那黄国师轻轻一笑,伸手拂过利剑,就好像拂去灰尘一般的轻柔,可那利剑,应声而断,叮当一声掉落地板。 黄国师笑盈盈看着十三皇子,开口道:“十三皇子开口闭口都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既然十三皇子从未将我们平等相待过,那我们有所反击,十三皇子为何要感到诧异?难道你不喜欢我们,我们还要上赶着,去讨好人类不成?” 十三皇子又惊又气道:“你!” 黄国师依旧笑盈盈道:“我怎么了,十三皇子总觉得人类才是万物之灵之所在,可你们,身体如此脆弱,一碰就破。又不会法术,不能呼风唤雨又不能撒豆成兵。若是真打起来,人类怕是早就要灭族了。黄某真是很诧异,为何十三皇子会觉得,人类高我们一等?”说着,他凌空动了动手指,那掉落在地上的剑身,晃晃悠悠就起来了,慢慢飞到十三皇子咽喉前。 十三皇子昂着头,看着黄国师,开口道:“妖兽就是妖兽,本事再高强,也是没有心的,更遑论道德礼仪。一群**也要学着人类穿衣打扮,鞠躬敬礼,真是沐猴而冠,令人见之作呕。” 黄国师笑了笑,伸手将十三皇子定住了。他转头看了看凌千夏,开口道:“苏白国师,这小东西这么久了也没学会什么叫礼貌,你为何,还要护着他?” 第九十八章;凌大忽悠 却说黄国师将十三皇子定住之后,开口就问凌千夏为何要护着十三皇子。 那十三皇子听罢便怒火攻心,气道:“尔等妖兽休要信口雌黄!” 黄国师看了看十三皇子,不由得笑出声来:“若是没有苏白国师,你出生时候,就已经被我吃掉过了。啧,真是没想到,苏白国师留下来的,竟然是个小白眼狼。” 说完,他转脸看向凌千夏,开口道:“当日不过匆匆一面,黄某敬重九尾狐一族,所以并未多问。不知国师此时可能细细同黄某说说,当时为何要留这小崽子性命,现在为何要回这大周,又为何出现在我这暗室?身上,还带着我祖父的手环?” 凌千夏听罢,咬了咬嘴唇,只觉得自己想死,这些问题,你问我,我问谁去?不过要是这么说的话,八成自己跟这十三皇子,都要身首异处了吧。没办法,只能瞎编了。 凌千夏打定了主意,于是伸手在面前小几案上,慢吞吞敲着,一面敲,一面慢吞吞说道:“当年不让你吃么,当然是因为让他活着,用处更大。现在回来么,当然是因为我自己有事。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么,当然是因为手环的引导啦。” 说完,她抬头看了黄国师一眼,那黄国师一面听着一面点头,对于自己前两个解释没有表示异议。凌千夏一看,哟,不错,这么鬼扯都能接受。然后就放下心来,继续开口道:“说来也巧,苏白出去的时候,无意中碰到了你祖父,当时他已经元神出窍,见到苏白于是托苏白照看一下你。于是将手环交给苏白,方便寻路。” 那黄国师听罢,开口问道:“不知鄙人祖父,现在元神何处?” 凌千夏看了看他,开口道:“怎么,你的手环不能探查到你祖父所在么?” 黄国师摇了摇头道:“这手环乃是我黄大仙一族秘术制成的子母环,二人滴血认环,便可知道对方身处何处。只是,若是有一方肉身已经消散,便只能探查到元神寂灭与否了,毕竟,要藏起一只元神,是那么的容易所以。黄某此时只知道祖父的元神尚未寂灭,至于在哪儿,黄某当真不知。” 凌千夏沉默了半天,她隐隐觉得,哪里不对。那老黄皮子是说,先滴血认了那手环,然后手环才能指引自己寻到黄一毛。然后让这老黄皮子出来跟他孙子见一面,然后他就把洞天福地指给自己。 可自己自从出来之后,一直还没啥机会去滴血认手环,居然歪打正着地就碰到了黄一毛,真是巧的让人起疑心。 何况,自己心里好像有个什么东西,在阻拦自己去滴血去认这手环。这种抵触感好熟悉,也好奇怪。 她正想着,就听对面黄国师在喊自己。这才回过神来,只听那黄国师开口道:“不知,苏白国师,可否告知黄某详细情况?” 凌千夏想了想,开口道:“当时,苏白是有要事在身,所以,实在没有办法,帮助令祖父。不过,苏白答应了老人家,若是有朝一日见到了你,会照拂一二。” 黄国师笑了笑,开口道:“黄某已经位极人臣,下一步强行吸取了元气,便可试着突破瓶颈,然后去寻祖父,毕竟,我黄大仙一族,只剩我二人而已。黄某但凡一日没有感觉到祖父元神消散,都会为了寻找祖父付出最大的努力。所以,苏白国师若是真的想要照拂黄某,还望苏白国师,可以让周*队,多多的出来些人,黄某能收取的元气越多,突破瓶颈的可能性,自然就越大。”黄国师淡淡笑着,开口谈起的,却是成千上万的人命。 凌千夏一时间觉得有些齿冷,她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为什么十三皇子对于妖兽如此的痛恨。作为人类,确实有痛恨的理由不是么?如此视人命为草芥,杀人仿佛割麦子一般,何况,十三皇子自己当小时候,还差点被吃掉。换了是自己,自己也有足够的理由去讨厌这些异类。更何况,十三皇子还是个带兵打仗的,那些将士们,都是跟着他出生入死情同手足的兄弟吧。 想及此,凌千夏转头看了看十三皇子,他已经满眼怒火,愤怒地盯着黄国师。感受到凌千夏的眼神,十三皇子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眼中满满的都是轻蔑和鄙薄。他笃定了这苏白国师一定会帮助眼前这个黄国师。 凌千夏咬了牙,抬起头看着黄国师,开口道:“所以,黄国师你要挑起战争,只是为了掠夺元气,然后去寻找祖父?” 黄国师点点头。 凌千夏看着他,开口道:“若是,若是苏白能准确告知黄国师令祖父的下落。这场战争,就可以避免了么?” 十三皇子听罢,诧异地看了凌千夏一眼。 黄国师看着凌千夏,笑了笑,开口道:“苏白国师,这话,可不能随便说啊。且不说这一别多年,我祖父未必还在那里,就单说这场战争,已经在前线开始厮杀了,若是突然就中断了,黄某没有办法同国君交代呢。要知道,为了这场战争,我国上下,已经筹备了十数年了。” 凌千夏咬咬牙,开口道:“可是,黄国师挑起战争,所为的,不就是自己祖父么?苏白若是可以告知国师令祖父下落,国师岂不是可以立即就奔赴彼处,还能省下战争的时间。至于交代,你我修炼之人,若是想走,凡人还能拦得住不成?何苦让百姓枉死。” 黄国师饶有兴致地看了看凌千夏,他定定地看着凌千夏,就好像,要从她脸上看出一朵花一样。半晌,黄国师才笑了笑,轻轻开口道:“黄某从来不知,九尾狐族对于人命,如此看重。” 凌千夏微微涨红了脸,开口道:“元神这种东西,不安全的很。依苏白之见,黄国师,还是尽早动身的好。以免最后费尽心力找到了令祖父的踪迹,最后却发现,已经被其他人吞噬一空。” 那黄国师面上变了颜色,他微微皱起眉头,想了想。 凌千夏站起身子,开口道:“苏白此时有些倦怠了,不知国师可否令人安排个房间,让苏白小憩一下?国师也可以自己想一想,明日答复苏白也无妨。” 那黄国师点了点头道:“自然是可以的。” 凌千夏伸手一指,开口道:“至于十三皇子,可否将他送至苏白房中?” 那黄国师微微一笑,开口道:“苏白国师,还真是,让人看不懂。这孩子资质不过尔尔,为何苏白国师以前从黄某口中将他夺走,救了他一命;现在又要从黄某手中,再救他一次?若是为了吃,苏白国师早就错过了最佳食用时机,若是为了用么……”他欲言又止地看了看十三皇子,十三皇子正愤怒地看着他。 黄国师微微一笑道:“这十三皇子,似乎并不是上好的双修伴侣。” 凌千夏看了看黄国师,开口道:“哦,敢问黄国师为何锲而不舍地想要吃掉十三皇子呢?” 黄国师贪婪地看了看十三皇子,开口道:“香。这味道,不是一般的香。” 凌千夏笑眯眯看着黄国师,开口道:“所以,他不能给你吃。”说罢伸手一勾,十三皇子就好像被看不见的绳索拖着一般,跟在凌千夏身后,被拖走了。 黄国师看着这二人离开的背影,眼中泛起一丝不怀好意的算计。 第九十九章;没人疼的苦逼女主 却说凌千夏随着侍女来到一间清静厢房,那侍女乖觉出去带上了门。 凌千夏随手将十三皇子拖到一旁的地毯之上,就不管了。自己转身在罗汉床上坐下,十分郁闷地盘起腿,托着腮,不说话。 十三皇子瞪着她,凌千夏感觉到了十三皇子的目光,她没甚精神地开口道:“咋?想让我给你解开咒语?” 十三皇子眨了眨眼表示同意。 凌千夏依旧托着腮,无精打采道:“我不会。” 十三皇子的眼神中简直要冒出怒火。 凌千夏依旧无精打采道:“你把眼睛瞪出来也没用。我真不会。”说完,十分郁闷地抬起头,瞪着房梁。想了想,又看了十三皇子一眼,自己喃喃念道:“苏白当时救你,是为啥呢?而且,越看你,越觉得,有一种诡异的熟悉感。难道苏白跟你,有些姻缘?” 这么念叨着,凌千夏从罗汉床上下来,两步走了过来,蹲下来,细细把十三皇子一张脸蛋看过。 面容英挺,神色肃杀。是个汉子。 凌千夏蹲了一会儿觉得腿麻,索性一屁股坐地毯上了,也不管自己现在一身白裙,她伸出右手,捏住十三皇子的下巴,把他的脸翻来翻去地看了两遍。 十三皇子的脸色,已经不仅仅是难看那么简单了。假如此刻他能动的话,只怕要暴起伤人。 凌千夏翻来覆去看了两遍,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她十分不解地收回手,神色寂寥地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缓缓开口道:“你现在不能动倒是也好,你要是能动手又能动口的,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长长地叹了口气,郁闷道:“别这么看着我,我又没欠你钱。你觉得烦躁,我比你更烦躁。好歹你知道这里是哪里,你知道自己在什么时代要做什么。我呢,我没有任何预兆的被人抓着就穿越了,还差点被人砍死。虽然死里逃生,但是又碰到了好多匪夷所思的事情。” 说着,凌千夏双手撑着身体,抬头看着窗外的蓝天,喃喃道:“真是莫名其妙,我好生生活在我的时代,跟人无冤无仇,虽然是个废宅,但是天天看动漫也很开心。怎么突然就惹祸上身,碰到这一连串的事情。说我是人吧,可我现在在狐妖身上;可说我是妖吧,这也不对啊。何况,我对这个世界,完全没有任何了解,一直带着我出来的人,又不知道哪儿去了,自己现在还被人逮住了,可能还有更多人要来抓我,我,我到底招谁惹谁了,我怎么这么倒霉啊我……” 凌千夏越说越觉得难过,说着说着,嘴巴一瘪,鼻子一酸,眼泪就出来了。 委屈,真觉得委屈。 本来么,又不是自己想穿越的,结果就过来了。 过来了就算了,自己对这个世界,半点了解都没有,半点法术也不会,根本无法自保。 再加上,这四周的人还没一个好惹的,一个个都对自己虎视眈眈,觊觎着自己完全不知道的什么宝藏。 本来以为还有苏白或者苏栕忆陪着,自己还能知道自己到底要做什么。可现在,一个沉睡不醒,一个不知所踪。 凌千夏现在只觉得自己身如一叶孤舟,在命运这个大海之中,被一个又一个的大浪头,给打的头晕目眩,毫无招架之力。 凌千夏越想越委屈,越想越难过,结果就从抽泣,慢慢变成了大声哭,然后变成了,嚎啕大哭。 十三皇子躺在地上,看得目瞪口呆。 ……………… 黄国师听到下人来报说苏国师在房中哭泣。 不由得伸手捻了捻胡子。 眼珠一转,口中道:“有趣。” 随后打发下人继续去听壁脚不提。 …………………… 再说凌千夏,哭了半天,终于慢慢平静下来了。 揉了揉自己有些发肿的眼睛,看了看一脸活见鬼的十三皇子,不由得气闷道:“看什么看,你没哭过么?” 十三皇子愣了愣,摇了摇头开口道:“潇珑只是有些讶异。” 凌千夏诧异道:“咦,你居然能说话了?” 十三皇子开口道:“那妖兽施展的,乃是个小法术,寻常人不过几个时辰也就恢复如常。更何况,潇珑天赋秉异,对于法术有种天生的抵抗力。小时候在宫中时候,她们都说这是潇珑阿娘在冥冥中保佑着潇珑。” 凌千夏揉了揉眼睛开口道:“行了,你想笑就笑吧,反正这回丢人是丢大了。”说完继续一副丧气颓唐的样子盘腿坐着。 那十三皇子却想了一会儿,开口道:“姑娘你可是,原本是人,阴差阳错将魂魄,附在了苏白国师身上?” 凌千夏瞥了他一眼,点点头:“没错,所以你不能再喊我妖兽了。还有之前你们所有的曲曲折折都跟我没关系。” 十三皇子沉吟半晌,开口道:“如此说来,姑娘这身份也是不能被知道的了?听姑娘方才所说,姑娘现在,处境凶险的很呐。” 凌千夏郁闷道:“恩。” 十三皇子道:“姑娘方才劝那黄国师莫要开战,可见姑娘也是心系天下苍生,令潇珑敬佩不已。何况,姑娘又是人类,不知姑娘可愿同潇珑一起,擒住那国师?事成之后,潇珑定然将姑娘安然带回大周,并发动全国之力,去寻找先前同姑娘一同出来那人,找到之后,姑娘的去留,我大周绝不过问。” 凌千夏看了看十三皇子,开口道:“你,你这态度转变的这么厉害,难道就只是因为,你知道我是个人,不是个你口中的妖兽?” 十三皇子点头。 凌千夏道:“我觉得我很难接受这种族歧视的观点。同时我十分诧异,到底以前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对妖兽这么厌恶。” “发生了什么啊,其实很简单啊。就是,他的亲生母亲,被我吃掉了。”没等十三皇子回答,就听门外有声音传来。 二人惊慌看向门口。 却见木门被人打开,明晃晃的太阳照着,那黄国师笑眯眯站在门口,看着二人。 第一百章;少主保重 那黄国师笑眯眯开口道:“最近,周边这几个国家么,都不怎么太平。各国都纷纷潜入了不少修仙的族类。虽然还没怎么闹事,但是这终归不是什么好兆头,就好像,他们是在,大规模的,避难。既然不知道仇家是谁,我们当然不希望被平白殃及。所以,别说陈国那只白孔雀已经打了个结界把陈国保护的固若金汤,就连我赵国,其实也已经打开了全部的结界。开始黄某还诧异,苏白国师是如何能够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我暗室之内而不触发警报。” 他一面说着,一面走近了。继续开口道:“黄某原先以为是苏白国师功力大增,以至于悄无声息潜入。黄某心里还忐忑着,直到嗅到苏白国师身上,一股若有若无的山猫味道。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中了山猫族的七日绝命丹,七日之内功力全无,难怪没有触动结界。”说着,黄国师双臂环抱,笑盈盈看着二人。 “黄某领教过苏白国师的修为,所以一直不敢造次,可又好奇着为何苏白国师一定要护着这个凡人,这才留了个心思唤人听壁脚,才能听到苏白国师方才那一番话。啧啧,还真是让黄某虚惊一场。不过么,这事儿,还真是有意思,凡人什么时候也能夺舍了?九尾狐族的圣女,居然被一个凡人夺舍,若是让人知道,真是要笑掉大牙了。”他不怀好意地看着凌千夏。 “不过,既然是这身体现在,什么法术都用不出来,黄某也就放心了。捻魂咒什么的,想必,是可以用了,反正现在你也,手无缚鸡之力不是么。黄某可是有很多事情,早就想问问苏白国师了啊。比如说,狐族宝藏什么的。”他一面狞笑着,一面走上前来。 凌千夏看着一步步走近的黄国师,只觉得心跳如狂,怎么办怎么办,难道今天真的要命丧当场么!不行不行,绝对不行,我要活着回去! 想及此,凌千夏稳了稳心神,把一双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昂起头,盯着那黄国师,开口道:“哦?我当真手无缚鸡之力么?黄一毛?” 黄国师听到“黄一毛”三个字,就停住了脚步。他俯视着凌千夏,面若冰霜,并不开口。 凌千夏看黄一毛这样子,就知道有戏,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缓缓站起身来,看着黄一毛,开口道:“怎么,黄国师的名字,很少有人知道么?” 黄一毛冷哼一声道:“你既然自称见过我爷爷,那么,知道我名字,也是无可厚非的。” 凌千夏笑了笑,开口道:“哦,是吗?可是,黄世仁可不是这么说的。你爷爷黄世仁说啊,走兽一族若是把真名告诉了别人,那可是等同于把自己的身家性命都交给那个人了呢。听说,哪怕只是最微小的咒语,也能造成非常非常非常大的损伤呢。” 黄一毛脸色铁青,怒道:“那又如何!你不过是一个凡人,又无半点法力在身,你能乃我何?” 凌千夏看到黄一毛这表情,就知道自己这把算是赌赢了。什么名字说出来就是身家性命交给对方,这纯粹是自己以前看阴阳师的时候看到的,不过日本这些算是从中国传过去的,凌千夏也不过是拿来碰碰运气而已,谁想到竟然一猜就中。 凌千夏正想着,就听到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噗哈哈哈,黄一毛,哈哈哈。黄大仙一族起名字还真是,与众不同。” 黄一毛愤怒转身,却看到一个一袭蓝衣的男子,手执纸扇,缓缓从门外进来。 凌千夏一愣,不由得开口道:“御子轩?” 御子轩点点头,还是一脸玩世不恭的笑容,开口道:“圣女好记性。” 黄一毛冷着脸道:“御少主,我赵国同山猫族,一向没有什么仇怨,不知御少主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御子轩慢悠悠摇着手中的扇子,开口道:“我山猫族一向四处游荡,同哪里都不曾结怨。至于这次么,我不过是欠了红毛狐狸一个人情,过来带这**儿回去,还给他罢了。不知黄,黄国师意下如何呢?” 黄一毛冷着脸就一个字,“哼。” 御子轩依旧慢悠悠摇着扇子,笑眯眯道:“来之前我还想着,要怎么同黄国师,开这个口,真是绞尽了脑汁煞费了心机。说起来,直到刚刚进门听到黄国师叫什么之前,我还没什么把握能从国师手里讨到人呢。不过,现在么,我想,国师此刻应该就可以放人了吧?” 黄一毛冷冷地盯着御子轩,半晌才开口道:“女人带走,男人留下。” 御子轩将扇子一合,笑盈盈道:“国师真真是最识时务的,如此,我就……”御子轩话音未落,就被打断了。 “潇珑我要带走。”凌千夏斩钉截铁道。 御子轩双手环抱,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凌千夏伸手,把十三皇子从地上拉了起来,一把抓住了他手腕,然后抬头看着御子轩,神色坚定道:“这个人,带上。” 御子轩笑道:“我碰到你们的时候,这个小崽子,可正派人去击杀你和红毛狐狸呢,怎么,你要救他?” 凌千夏点点头:“不救他他会死。” 御子轩笑道:“不救你,你也会死。” 凌千夏严肃道:“不救他以后你也会死。” 御子轩“噗嗤”一下,笑出声来,戏谑道:“哦?何以见得?我竟不知,现如今,凡人也能开了天眼,去窥天了。” 凌千夏深深叹了口气,直直看着御子轩,开口道:“你信不过我不要紧,你信得过苏白么?九尾狐族的天纵奇才圣少女?” 御子轩勾起唇角,轻缓道:“红毛小子知道了不会高兴的。” 凌千夏也不多说,开口只一个字:“走。” 御子轩笑了一笑,朝着黄国师一拱手,开口道:“名讳之事,小爷一定守口如瓶,国师尽管放心。我等这就告辞,国师莫送。” 黄一毛冷冷开口道:“事已至此,本国师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本国师想提点少主一句,少主以为,天下间遭了暗花界毒手的,难道只有我黄大仙和九尾狐两族而已么?” 御子轩转过头来,一双春水桃花眼泛起了危险的光芒,他盯着黄一毛,开口道:“哦?” 黄一毛冷冷道:“少主,保重。” 第101章;对不起,我晕车 黄一毛说完便拂袖而去,再也没看这三人。 御子轩一张俏脸上再没有那玩世不恭的笑容,倒是阴晴不定的。 凌千夏看了看他,开口道:“那小黄皮子是在暗示你们山猫族,也要被灭族了么?” 御子轩诧异看了她一眼,开口道:“你……”他欲言又止。 凌千夏咬了咬嘴唇道:“虽然我是个凡人,但是我也不是一无所知。你族人在哪里你就去吧。我同这十三皇子就能安全回到周国,你若是碰到苏栕忆,替我转告一声,我在大周皇宫等他。” 御子轩想了想道:“苏栕忆此时应在陈国,而我山猫族族人,恰巧也在陈国。姑娘不必去大周,同我一道去陈国便是,子轩愿意载姑娘一程,今日之内,子轩就可找到红毛狐狸,让二位自行离去。至于这十三皇子……”他看了看十三皇子,继续道:“这十三皇子自己认路,不会走丢的。” 凌千夏想了想,点点头道:“好。” 一旁,十三皇子却压低声音道:“不知这位,少主,可否也带潇珑一程?” 凌千夏诧异道:“你去陈国做啥,你的士兵不是在前线等你么?” 十三皇子神色黯然道:“潇珑现在已经觉得,人力无法抗衡那妖兽邪法了,此时唯有向陈国国师借法,才能保佑我大周百姓平安。” 御子轩轻笑道:“陈国国师白玉姬可是个出了名的艳若桃李冷若冰霜,你去同她借法倒也不怕丢了自己小命?听我一句,你还是去刘国找琉璃公主的好。” 十三皇子低声道:“白玉姬与潇珑,先前,有些渊源,潇珑若是开口,想来白玉姬不会推辞。”说完朝着御子轩一拱手道:“潇珑若是独自前去,路上便要耽搁十数日,只怕到时我大周已经白骨遍野再无生气,潇珑在此恳请这位少主看在大周无数百姓的份上,带潇珑一程!” 御子轩轻轻一笑,定定看着那十三皇子缓缓道:“你口口声声唤我等是妖兽,方才令人放箭没有丝毫犹豫,为何此时我就要以德报怨,必须怜惜你大周百姓,要载你一程?初初也没见你对苏白有多尊敬,可知道她是狐族圣女手中财富无数之后,你倒是追着就过来了。喊我也是改口的快啊,这位少主,啧,这称号,可真是不怎么好听。你们人类,真是虚伪狡诈又阴险,而且还,贪得无厌。”最后一句声音虽轻,却字字清晰。 十三皇子面色虽然有些发红,却依旧坚定道:“潇珑此生既然身为大周皇子,自然是以守护自己臣民为己任,先前有所冒犯,还望少、少主,体谅。” 御子轩冷笑道:“哦,如果我偏偏不体谅呢?” 凌千夏此时突然开口道:“如果,如果不麻烦的话,能带上他么?”她看着御子轩,犹豫了一下,继续开口道:“我总觉得,这人,有种莫名的熟悉的感觉,就好像,认识了很久一样,这人,大概真的和苏白有什么渊源也说不定。”她看了看御子轩阴晴不定的表情,想了想继续道:“不如,就把他带去陈国,然后他要找人也好回国也好,再不管他。” 御子轩看了看凌千夏,这才点头道:“好。”说罢伸出一只手,示意凌千夏抓住自己,开口道:“会有些快,姑娘可以闭上眼睛。” 凌千夏心想,快能多块?能比高铁还快?比飞机还快?真是小看人。一面想着一面还是乖乖点了头。 御子轩笑了笑,手中掐了个诀儿,低声道:“起。”而后这几人身形就模糊了起来,在他人看来,似有几道影子倏忽穿过身边。 凌千夏这时候才明白为什么御子轩让自己闭上眼睛! 这确实和高铁不一样! 因为自己这次!不!在!车!厢!里! 风呼呼的就刮在自己脸上,还挺疼。凌千夏感觉自己都不敢张嘴,就好像自己一张嘴,风就会灌进来,把自己身体撑爆了似的。 而且这个倒霉催的御子轩还喜欢急转弯,分分钟漂移起来!九十度直接转! 凌千夏只觉得自己头晕目眩,胸闷恶心,直欲呕吐。 就在凌千夏觉得下一秒钟自己就要吐出来的时候,御子轩终于停下来了。 凌千夏还是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都站不稳,踉跄了几步,感觉自己分分钟要摔倒,于是赶紧抓住御子轩,把他一把抱住,窝在他怀里把身子定住,脑袋还在晃晃悠悠地前后晃动着。 御子轩轻笑一声道:“九尾狐一族果然天生的魅惑众生啊,这身娇体怯还主动投怀送抱的模样真是我见犹怜。” 正说着,御子轩看到了迎面走来的苏栕忆,于是坏笑一声,将凌千夏的纤细腰身轻轻揽住,头低下来抵在她脑袋上,另一只手轻轻抚着凌千夏垂下来的长发,做出一副恩爱恋人互诉衷肠的姿态来。 苏栕忆脸色铁青,默不作声地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御子轩心里正笑着,却感觉到自己怀中人在试图用力把自己推开。御子轩以为这姑娘发现了苏栕忆靠近,于是手上用力,将她搂得更紧了些。“千载难逢的打趣苏栕忆的机会,怎么能就这么让你跑掉。”御子轩心里这么想着。 怀中人声音虚弱,挣扎道:“放、放开我,我,我要……” 御子轩低头附耳过去,轻声道:“姑娘稍安勿躁,马上就好。” “放、放开……” “马上。”说罢,御子轩还拍了拍凌千夏的背,以示安抚。 谁料,刚刚拍过,怀中这人就好像受不住了一样。 她“呕”了一声。 吐了。 御子轩还保持着,把她紧紧搂在怀里的姿势。 她就这么,吐了。 凌千夏虚弱抬头,看着御子轩,开口道:“你急刹车又急转弯的,我,我晕车了。” 御子轩一向以翩翩浊世佳公子自诩,身上衣物每日两换不说,还都是熏了名贵的香料的。 何曾碰到过这种状况! 御子轩颤抖的手还抓着凌千夏的肩膀,一时间有些发怔。 十三皇子在一旁,低低笑出声来。 苏栕忆已经走到了自己面前,依旧面色铁青。 御子轩颤巍巍开口道:“红毛狐狸,我再也不想跟你们玩了。” 苏栕忆铁青着脸,开口就是一句话:“御子轩,出事了。” 第102章;御子轩的绝望 御子轩低着头,伸手掐了个诀儿,把自己衣服弄了干净。看也不看苏栕忆,闷闷道:“碰到你就从来没有不出事过。” 御子轩本以为苏栕忆会向以前一样,同自己打个哈哈,谁料,等了半天,苏栕忆一句话也没说。 御子轩抬头一看,苏栕忆依旧铁青着脸,于是顿时气闷道:“红毛狐狸,不过隔了几百年而已!你就变成现在这德性了!以前那个风*流倜傥的狐三太子被你吃了么?看你现在这木头人似的心性,本少主真是耻于与你同列四公子之列!”说罢拂袖,一脸的不高兴。 苏栕忆咬了咬嘴唇,定定看着御子轩,开口道:“御子轩,你这个一到紧张时候就转移话题的毛病,到现在也没改。” 御子轩听罢,一改刚才的表情,他垂下的双手在微微颤抖着,咬着牙齿,不说话。 苏栕忆看着他,低声道:“这边走,我陪你。”说罢刚刚想转身带路,却发现自己一只手,被御子轩拉住了。 苏栕忆转身,看着御子轩。 一直都是带着浅浅笑容的少年,将脑袋深深低着,黑色长发垂下,将他一张俏脸遮了个干干净净。看不到他神情,却听得到他颤抖的声音。御子轩颤抖着,小声道:“红毛狐狸,你知道么,其实自从你们九尾狐族罹难之后,许多其他族类,也纷纷遭了毒手。” 苏栕忆不动,也不说话,只静静听着自己童年好友慢慢说着。 “你一个人打开了结界,谁也不许进去,所以,我们几个一直都没有跟你碰到面。本以为过一阵子你会觉得稍微好些,谁料的,一别就是几百年。”御子轩握紧了苏栕忆的手,冰凉。 “这几百年中,我们其他族群的族人,也在莫名减少着。”御子轩说着,声音有些发僵,他抬起头,看着苏栕忆,眼中泛起一丝恐惧。他缓了一缓,继续道:“这次我山猫族,其实,是亡命出逃。” 苏栕忆抬起左手,拍了拍他后背,眼中满是沉痛。 御子轩颤抖道:“白玉姬同我族有些交情,她的独门结界更是无人匹敌,所以我山猫族才在这里暂且栖身。可那黄皮子跟我说……”御子轩声音哽咽,一时间有些说不下去。 苏栕忆深深吸了一口气,又拍了拍御子轩。 御子轩颤抖道:“你一走出来,我看着你脸色我就知道……若是,若是还有一丝希望,你只会焦急喊我去帮忙……可……我原先还胆战心惊,可看到你这么走出来,霎时间就心如死灰……我……我……”御子轩说不下去了,他紧紧抓着苏栕忆,泫然欲泣。 苏栕忆捏紧了自己抓着御子轩的手,低声道:“你从小就是这样,平时脸上总是一副什么都不以为然的样子,你以为这样我就看不出来你是个胆小鬼么?” 御子轩终于没有忍住泪水,他一把抱住苏栕忆,嚎啕大哭:“可我没有办法!我没有办法!我是山猫族少主!我要带领族人生活下去!所有的族人都要我来守护!如果我胆怯,他们还能依靠谁!” 苏栕忆眼眶一红,用力拍了拍御子轩肩膀,开口道:“你是要自己去,还是,我来帮你,收敛骨骸?” 御子轩渐渐止住了哭号,他抬起头,看了看苏栕忆,开口道:“红毛狐狸,还好,还好你还在。”说完,用力握了握苏栕忆的手。 苏栕忆点点头,开口道:“这边。” 御子轩擦了把眼泪,跟着苏栕忆就过去了。凌千夏看了看苏栕忆,也跟上了。 一直被众人冷落在一旁的十三皇子,看着这二人,心情很复杂。妖兽,没错,自己一直觉得妖兽就是妖兽,食人肉、饮人血、伤人性命的妖兽。没有感情、没有伦理道德,低人一等的未开化的生物罢了。应该是人人得而诛之才对。 可,这几人,似乎并不是自己想象般那样。 他们,似乎也是有感情的。 跟那个黄国师,还真是,不大一样呢。 想到黄国师,十三皇子心中就泛起一阵恨意。这个妖兽,在自己甫一出生的时候,就潜入皇宫要吃掉自己。虽然苏白国师拦住了他,可苏白国师只是用自己母亲的命换了自己的命罢了。想到这里,十三皇子握紧了拳头。让母亲为了孩子去死,这像话么!伦理纲常全都抛却了么! 可这个所谓少主刚才,却是在为了自己族人流泪,他说,他要守护自己族人。 十三皇子突然感到一丝悸动,自己带兵戍守边疆,难道不也是为了守护自己的百姓么!他不由得跟着这几人的脚步,往前走了过去。 这里,不像皇宫,倒像是一般的深宅大院。 几个人跟在苏栕忆身后拐了几个弯,沿着走廊,便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 御子轩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凌千夏担心地看了看他,御子轩感受到了凌千夏关切的目光,朝着她勉力一笑,只是面色越发苍白。 苏栕忆叹了口气道:“子轩,不必勉强,我真的可以帮你收敛的。” 御子轩凄惨一笑,开口道:“红毛狐狸你知道么,我们山猫族,只怕现在剩下的,加我也不够三个了,若是其他几队运气差点,说不好,我同你一样,也就是最后一个了。你说,我怎么能不亲自去,一个个安葬他们?” 苏栕忆脸色变了变,低声道:“前面,就要到了。你,你做好心理准备。” 御子轩点点头。 苏栕忆看了看凌千夏,开口道:“凌姑娘若是……”他顿了一顿,继续道:“凌姑娘不妨在此稍等片刻。” 凌千夏咬了咬嘴唇,轻声道:“我、我可以的。” 苏栕忆看了看她,叹了口气道:“也好。” 说罢,伸手掐了个诀儿,一转身,朝着左边墙壁直直走了过去。 御子轩跟着苏栕忆,穿墙而过。 而后传来一声凄厉的哭号。 凌千夏稳了稳气息,也一步踏过。 这墙壁里面,赫然是一个硕大的天井,只是,这天井的地面,已经被鲜血染成了红色。有些略微凹进去的地面上,浓稠的鲜血已经积成了小小的水洼。 横七竖八地,倒了一地的尸身。 或面目狰狞、或惶恐不安,表情各异,却都表明了当时经历了一场多么可怕的屠杀。 御子轩双膝着地,双手狠狠扎在土地中,青筋暴起。他凄厉地昂起头,冲着天空发出怒嚎。两行泪水,顺着他的面庞缓缓流下。 凌千夏不忍,想上前安抚他,却被苏栕忆拦住了。 凌千夏不解抬头,苏栕忆低声道:“让他哭出来吧。” 第103章;气场满满的琉璃 苏栕忆看着这满地的鲜红,只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在蔷薇山谷的那一夜。山猫族同九尾狐族尚算亲近,这地上,难免有一些熟悉的面孔。 御子轩慢慢停止了哭泣,他站起来,走了过去,蹲下身来,走到自己族人尸身面前,开始收敛他们的尸身。 他一面轻轻收敛,一面缓缓道:“这个抱着孩子的,是小琴,平日里,属她最是腼腆,同人说句话都脸红,耽搁了自己姻缘,把家里二老急的不能行,三年前终于嫁为人妇,去年初为人母,合家欢乐没多久,双亲就被暗花界虐杀,夫君拼命护着母子逃出来,可今天还是……” “李叔这一把飘逸白色胡子都被染了个透红,红毛狐狸你还记得么?就他性子最好,从来都乐呵呵的,小时候我们踹翻了他的咸菜缸子他也不恼,还把糖分给我们吃…… “这俩双胞胎,从小就跟着我四处追鸡闹狗,一起下河摸鱼,一起上树摘果,从来都是没心没肺地哈哈大笑的,可你看,这二人遍体鳞伤,双目未闭,红毛狐狸,这就是死不瞑目啊!” 御子轩颤抖着收拢起尸身,双手不知如何幻化出一个光球,将尸身笼罩起来,然后将光球变小装进一个小瓷瓶中。一面将每个人的过往,说给苏栕忆听。 苏栕忆右手止不住地颤抖着,他咬牙道:“死不瞑目么?我九尾狐族是给人活活扒了皮,认都认不出来。我倒不知道有哪个是瞑目的。” 御子轩悲愤道:“难道!难道我们只能这样眼睁睁看着自己族人惨死么!苏栕忆!这不是我们走兽的铁血规则!” 苏栕忆用力一拍身旁的石桌,愤怒道:“我何尝不知道!” 御子轩低声道:“红毛狐狸,你知道么,其实,琉璃早就劝我离开了。” “我记得,你刚才说,是琉璃让你去找我的。”苏栕忆开口道,“她是,知道了什么风声?” 御子轩点头,低声道:“她一直在劝我和族人分开,让我独自逃命,可我一直没答应。” 苏栕忆苦笑一声道:“这小妮,说起狠劲来,我们几个都比不上她。这么说来,我会出现的消息,是她特意告诉你的。她知道你一定去会找我。” 御子轩点点头道:“没错。” 苏栕忆想了想道:“琉璃是觉得,你独自逃命,活下来的几率比较高么?” 御子轩摇了摇头,开口道:“不,她说,暗花界是冲着我来的。” 苏栕忆开口道:“此话怎讲?” 御子轩艰难开口道:“琉璃说,暗花界不过想要我一个人而已,我若是离开族人,任由他们自行逃生,说不定,逃生的机会还大一些。” “难道奴说错了么!”一个怒气冲冲的女声响起。 从苏栕忆身后的墙壁,款款走来的,不是琉璃又是谁。 没等御子轩开口,琉璃就继续道:“奴苦口婆心劝了你多久,御子轩你从来都是一意孤行,置他人于不顾,结果呢!” 御子轩颤抖道:“如何不顾!我若是撇下他们独自逃生,他们被暗花界的人逮住然后施以毒咒逼问我的下落怎么办!” “难道现在他们好端端活着么!”琉璃毫不客气地反问道。 “在身边总是放心一些!”御子轩反驳道。 “护不了他们周全如何能是放心!”琉璃毫不让步。 “你!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御子轩一挥手。 “连奴一个妇道人家都说不过你还好意思说自己能领着族人逃生!”琉璃抬着头,一双秀眉蹙起,毫不示弱地看着御子轩。 “璃奴!” “御子轩!” 御子轩气得直哆嗦,他胸膛不停起伏着,看着骄傲昂着头的琉璃,开口道:“璃奴,这件事,我前几日就得到消息了,但是一直没有跟你讲……” “哦?讲什么?讲璃奴她们九命猫妖一族,近日也遭了暗花界的毒手?讲九命猫妖一族上上下下都死了个彻彻底底干干净净?讲九命猫妖一族就剩了璃奴一只猫咪孤苦伶仃活在这世上了么?”璃奴静静站着,面上波澜不惊。 御子轩一惊,开口道:“璃奴,你……” “奴怎么了?”璃奴依旧那么平静地站着,一双妙目静静和御子轩对视着。 御子轩颓然倒地,抬着头,一双眼睛空洞地看着天空。 天,阴沉沉的,透着一层抹不去的黑。 御子轩只觉得而自己心底都空了。他喃喃道:“灭族,挨个的,灭族。你是,我是,他也是。就剩下了我们几个,我们几个罢了,我们,能做什么呢。” “御子轩,你刚才的锐气哪儿去了?走兽的铁血规则,不是你自己说的么?”璃奴慢慢走近了御子轩。 御子轩苦笑一声,开口道:“璃奴,我们几个从小一起长大,谁的性子谁不熟悉?女孩子就你一个,可若说心最狠的,也是你。我们几个人,若是有一个能壮士断腕,那非你莫属。我不行,我真的不行,我……” “啪!”一记清脆的耳光声响起,御子轩捂着脸,歪着身子倒在地上。 璃奴神色平静地收回手,淡淡道:“奴的心最狠么?奴不过是知道,这时候伤心也好难过也好,不过于事无补罢了。奴不过是知道,若是真的不让族人枉死,只能打起精神罢了。奴不过,比你敢去面对罢了。御子轩,以前玩闹也就罢了,可这次,你也好,奴也好,苏家二位也好,我们,没有退路了。”说完蹲下身子,轻轻抚摸上御子轩的脸。 御子轩听着,不由得,又湿了眼眶。 璃奴起身,转向苏栕忆,朝着这边走来。 苏栕忆挑了眉,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不料,璃奴径自同苏栕忆擦肩而过,朝着凌千夏就走过去了。她冲着凌千夏微微矮身福了一福,开口道:“奴乃是九尾猫妖一族的皇女,名唤璃奴,同狐族三太子苏栕忆乃是一同长大的幼时玩伴。虽然奴并没有见过狐族圣女苏白姑娘,却知道姑娘并非苏白本人,所以,奴敢问姑娘芳名?” 凌千夏看着眼前这个矮自己一点,却沉着冷静气场强大的女孩子,只觉得无形的压力铺天盖地地压了过来。她只觉得自己心跳如狂,不由得吞了口口水,开口道:“我,我叫,凌千夏。” 第104章;那就打吧 “凌姑娘好,奴有些问题,想问问凌姑娘,不知凌姑娘可方便么?”璃奴轻缓缓开口道。 凌千夏脑袋里有些发傻,只好点头道:“方、方便。” 璃奴轻轻一笑道:“姑娘莫要害怕,奴不吃人。” 凌千夏干笑一声,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这姑娘到底要做啥。就看到苏栕忆不动声色往前走了几步,站在自己身前,开口道:“凌姑娘的事情,栕忆已经据实以告,琉璃这是,信不过我?” 璃奴看了看苏栕忆,轻声道:“你自然是,信得过。只是,奴信不过她。” 凌千夏站在苏栕忆身后,视线完全被挡住,看不到琉璃的神情,可这句话,她听的,自然是真真切切。凌千夏顿时觉得,自己心里,凉得很。 苏栕忆开口道:“琉璃……” 话音未落,就被打断,璃奴依旧轻声道:“现在乃是特殊时期,谨慎一些,并没有什么不好。” 她缓了一缓,继续道:“每个种族都有自己的秘事不肯对外宣扬,这些,大家自然都了解。只是,你们狐族这事儿,来的未免太过蹊跷。奴曾占星知你们狐族有救星降临,站在这里的若是苏白,那倒也无可厚非,奴自然是信的。可,这凌姑娘,并不是苏白。” 苏栕忆开口道:“苏栕忆亲眼见过苏白醒来,乃是苏白亲自交代凌姑娘是救星。” 璃奴不为所动,轻声道:“可苏白又是如何得知这姑娘真伪呢?一体二主这种事情是暗花界的独门绝学,你又不是不知道。更何况,苏白姑娘同你寻到狐族藏宝阁的时候,暗花界的追兵,就到了。苏栕忆,你真的不觉得,有些蹊跷?” 苏栕忆道:“可若是没有凌姑娘,栕忆早已葬身其中。” 璃奴似笑非笑看着苏栕忆,缓缓开口道:“对哦,凌姑娘乃是一介凡人,又是如何懂得上古文字,又能使出上古法术的呢?” 苏栕忆顿了一顿,开口道:“此事,干系甚大,赎栕忆不便透露。” 璃奴轻声道:“可这种说辞,恕奴,无法接受。” 那边御子轩站起身来,朝着众人走来,他疑惑道:“红毛狐狸,你这说辞别说璃奴了,连我都要起疑心的。这怎么听怎么像是你被下了*咒的样子。”说完,他把凌千夏上下打量了一番,犹豫道:“可,可这姑娘,感觉不像是奸猾之辈。” 苏栕忆开口道:“璃奴莫闹,这姑娘当真重要。” 璃奴轻轻道:“苏栕忆,你同奴相识数千年,奴何曾同你闹过?旁的事也就由着你了,可兹事体大,奴,不能依着你一句话,就不闻不问了。族群接连被灭,这姑娘若是希望也就罢了,可她若是暗花界的探子,无论你我,都对不起族人的累累白骨。” 苏栕忆咬了咬牙道:“璃奴,我苏栕忆在此以命同你保证,凌姑娘,绝不是探子。” 璃奴轻笑一声道:“奴还是那句话,让奴用窥魂之术一探便知。” 苏栕忆断然拒绝道:“不可!” 御子轩纳闷地看着苏栕忆,他不解开口道:“这窥魂之术乃是九命猫妖的独门法术,对苏白姑娘的身体并没有什么损害,对凌姑娘的魂魄也不会损害半分。红毛狐狸你为啥不答应?” 苏栕忆冷冷道:“自有我的理由。” 璃奴还是轻轻一笑道:“这姑娘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么多,便是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叛变,我们都担不起这责任。无论三太子答应与否,奴今日,都要一窥究竟。不知三太子,让,还是不让?” 苏栕忆冷冷道:“璃奴,今日你并非我对手。” 璃奴轻笑道:“和三太子动手,乃是奴,最不愿意做的事情了。”一面说着,一面摇了摇头,继续道:“只可惜,奴身上背负了整个族群的血债,奴,不敢掉以轻心。三太子,得罪了。”说罢,那一双清亮的眼神透出几分冷峻,腰身一矮,一双手朝着苏栕忆腰腹就抓了过去。 苏栕忆纹丝不动,出手迅疾如闪电,一把抓住了璃奴的手腕。 璃奴眯起眼睛抬头看着苏栕忆,另一只手伸到嘴巴,快速地念着什么。 苏栕忆顿时将璃奴的手腕撒开,左手掐了个诀儿,就撑起一个结界,将凌千夏和自己护在结界之中。 “蓝色的!”御子轩惊叫出声,他严肃道:“苏栕忆你已经元神生魂了么,可你短短三百年就能元神生魂,你……。”说罢,御子轩缓缓走了过来,抬起右手,五指亮出,每一枚指甲,都长寸许,尖锐且透着一股寒光。 御子轩冷然道:“功力短时间提高这么多,又不肯透露这女人来历。苏栕忆,不怪琉璃心中存疑,连我都开始怀疑你是不是投靠了暗花界,学了什么邪法了。” 苏栕忆冷着脸道:“御子轩,这就是你给我的信任么?” “苏栕忆!那你又给我什么信任了!让琉璃施展窥魂之术,不然,不要怪我不客气。”御子轩愤怒道。 苏栕忆冷笑道:“哦?我倒要看看你能对我怎么个不客气法儿。” 御子轩死死盯着苏栕忆,低声道:“琉璃,等下我撕开他结界缠住他,你去对付那女的。” 璃奴微微点头。 苏栕忆眯起眼睛,看着御子轩。 御子轩一步上前,右手狠狠朝着结界上一划。 苏栕忆手中快速掐着诀儿,结界不停地被加固着。 御子轩冷哼一声,手中加重了些,再一划。 结界没有破开,自己反而被震了出去。一口血喷了出来。 凌千夏担心地看着御子轩,一脸焦急。 御子轩撑起自己,勉强爬了起来,伸出右手,在自己嘴上擦了一把,鲜血碰到了自己指尖,那幽光更盛。 只听璃奴大喊一声:“御子轩不要!” 说时迟那时快,御子轩已经扑了过去,右手顿时变大,在结界上狠狠一捏,仿佛捏碎鹌鹑蛋一般,将结界捏碎了。 苏栕忆将凌千夏护在身后,伸手又幻化出一个结界。 可就这么一瞬的时间,璃奴已经将凌千夏拽了过来。 苏栕忆暴怒道:“你们不要闹!”说着,便过去抢人。 璃奴冷哼一声道:“我们从来不想闹!”看着他要过来了,璃奴手中一晃,将凌千夏朝着御子轩就扔了过去,而后拦住苏栕忆去路。 御子轩伸出右手打算将凌千夏接住。 却不料,就在这时,那个一直在旁边坐着的十三皇子突然冲了过来。 他就这么挡在御子轩手跟前,凌千夏自己身上带着惯性,将他撞入了御子轩的手中。 御子轩哪里能想到这人会突然撞过来? 他想收手,却因为刚才强行施法耗费了大量法力,手中收之不及。 五枚尖锐的指甲,就这么从十三皇子的胸口,冒出了尖头。 指甲依旧泛着幽蓝的光泽,只是尖端,缓缓开始往下,滴血。 第105章;我受够了!【1】 凌千夏被十三皇子护着,没有伤到一丝一毫。 可她清晰地听到了血肉被扎破的声音。 她颤抖着回过头,看到的却是十三皇子惨白的一张脸。 御子轩扶住他,轻轻将指甲抽了出来。 十三皇子已经站立不稳,腿上一软,就跌坐在地上,口中吐出一口鲜血。 凌千夏颤抖着扶住他的肩膀,艰难开口道:“你、你为什么……” 十三皇子虚弱地抬头,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张了张嘴,却半句话也没说出来。 鲜血慢慢涌出,浸湿了十三皇子的衣衫,染红了凌千夏白皙的手掌。 凌千夏看着他,突然觉得自己一颗心腔里好像被炸开了,铺天盖地的迎面而来,都是说不出的疼。她不能理解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这十三皇子,和自己难道不是刚刚才认识么!为什么这种失去的感觉,是这么的熟悉,又是这么的让人心痛? 凌千夏只觉得自己的眼泪仿佛被拧开了闸门,止不住地往外奔涌着。 她抓住十三皇子的手,痛哭出声。 苏栕忆和璃奴不知何时收了手,来到这边。 苏栕忆脸上带了歉意,璃奴平静依旧。 凌千夏猛然抬头,恨恨地看着苏栕忆,质问道:“苏栕忆!你为何不让璃奴施咒探查!难道我身上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么!” 苏栕忆带了歉意,点点头,轻声道:“有。” 璃奴瞬间抬起头,盯着苏栕忆,眸中泛起冷意。 苏栕忆轻声道:“凌姑娘,此时你需要休息。至于这人,便是大罗金仙再世,想来也是,救不得了。” 璃奴冷冷道:“休息之前,奴要问一下,到底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苏栕忆道:“璃奴你要再同我打一架么?” 璃奴不甘示弱道:“奴愿奉陪。” 凌千夏忍无可忍,大喝一声道:“够了!” 苏栕忆和璃奴一时都安静了下来,看着她。 凌千夏揽住十三皇子的肩膀,他双目已经微微阖上,气若游丝。 凌千夏颤抖着看着苏栕忆,开口道:“我受够了,我真的受够了。”说着,她双眼含泪,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感情。 顿了一下,凌千夏开口道:“我本来,只是好生生在自己的世界生活,好不容易考完所有的考试,读完大学刚刚出来工作,好生生过着自己的小日子。结果呢,没有任何预兆的,我就被带到这不知是哪里的地方来了。有人问过我想法了么?有人问过我想不想来了么?我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她缓缓站起身来,将这三人,挨个看了一遍,哽咽着继续道:“我对这个世界,半点了解都没有,也没有半点法术可以自保,可我接二连三遇到的,都是些什么事情!我看着自己前世刚结婚就给老公弄死也就算了,回去路上还出了差错碰到了你。” 她看了看苏栕忆,继续道;“苏栕忆你对我有戒心我能理解,你设计试探我我也能理解,你说你被灭族了,我说我陪你。结果呢,转身就被人追杀,好容易逃出来还被分开了。你知道我一个人在大周是什么感觉么!我很害怕你知道么!” 凌千夏一面说,一面哭了出来:“可刚才,我受到质疑的时候,你在做什么呢?我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见不得人?怎么我自己都不知道?这种一无所知的感觉,我受够了。我真的受够了。我生活在一个和平的国家,我没有见过战场厮杀和血腥场面,我害怕,我难过,可没有人来保护我。” 说着,她又蹲下去,扶起十三皇子,她泪眼朦胧道:“我一直觉得这个人,有种莫名的熟悉的感觉。我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不是因为苏白和他有过纠葛,所以身体会告诉我这个人很熟悉,这个人值得依靠。然后,他用身体,给我挡住了御子轩的指甲。” 凌千夏含着泪抬着头,看着上方的三个人。她低声道:“你们的争论,我不清楚,我也不想参与。落叶归根,我要送十三皇子回大周。然后,找个地方躲起来,等苏白醒来。诸位再见。” 说罢,她左手揽住十三皇子,右手掐了个诀儿,一道金光闪过,二人就没了身影。 御子轩一脸的不可思议,他看着苏栕忆,开口道:“苏栕忆,你能给我解释解释么?这姑娘倒是是什么路数?” 苏栕忆一脸颓唐,不理他。 御子轩看着他,继续道:“她若是如同自己所说那般是个凡人,为何会这幻影法术,这可是阴神之上才有的法术!可她若不是凡人,她中了我的七日绝命丸,七日之内法力全无,又怎么会有法力……这姑娘,这姑娘,难道真的是暗花界的探子?”他惊惶看向璃奴。 璃奴皱了眉,开口道:“三太子,苏白身上,应该,不止是有凌姑娘一个人的魂魄吧。” 御子轩惊讶道:“一体二主已经是极难的了,一体三主这,这……” 谁料苏栕忆闭上了眼睛,重重点了点头。 璃奴冷冰冰道:“可是那第三个魂魄曾让你做过什么誓言,所以你才不让奴施法探查?” 苏栕忆依旧闭着眼,重重点了点头。 璃奴深深叹了口气,抬起头,看了看黑压压的天,转过脸,看着苏栕忆,开口道:“如此说来,这姑娘之所以是复仇希望,不是因为她,而是因为,那不曾露面的第三个魂魄?” 她看到苏栕忆点了头,继续道:“那么,让奴来猜一猜这魂魄为何不肯露面……” 苏栕忆开口打断了她,低声道:“别猜了,璃奴,你一向冰雪聪明,什么事,你都能猜个*不离十。所以你什么都想确切地知道。可是,璃奴,有些事情,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璃奴看着他,不说话。 苏栕忆叹气道:“璃奴,大家现在,都在一艘船上。虽然苏栕忆并没有你那般玲珑心思,可苏栕忆绝不会糊涂到敌我不分的地步。你,你且信我一回,此事,莫要再追问了,只当她是苏白,好吗?” 璃奴咬了咬牙,想了一想,点了点头。 苏栕忆深深叹了口气,开口道:“谢谢你,璃奴。” 璃奴微微一笑,开口道:“不妨……” 尚未说话,就听御子轩焦急道:“坏了!这姑娘刚才说,要送那皇子回国是吧!” 苏栕忆和璃奴一起点头。 御子轩一拍手:“我去救这姑娘的时候,听到了赵国的攻城计划!这时候回去九成九是要被人直接砍了啊!这姑娘还没有半点防身之术!这下坏了!” 第106章;我受够了!【2】 璃奴听罢淡淡道:“那赵国同周国正在前线胶着,哪里能一夜之间就去攻城。子轩多虑了。” 御子轩急道:“我可是听赵国那黄皮子亲口说的!事成只在今日!” 苏栕忆看着御子轩,警觉道:“黄皮子?那赵国国师,是只黄鼠狼?” 御子轩点头。 苏栕忆喃喃道:“不会是黄一毛吧。” 御子轩一愣:“你怎么知道他本名?” 苏栕忆也吓了一跳:“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御子轩道:“那凌姑娘同黄皮子周旋的时候我听到的。可你怎么知道的,你们九尾狐族从黄鼠狼一族还有交情?” 苏栕忆心下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他想了想道:“并无交情,只是,黄皮子一族也惨遭毒手,已被灭族,栕忆来的的路上,曾遇到过黄皮子一族的族长,他拜托栕忆照拂他孙儿黄一毛。栕忆本来还想着,这人不知隐匿在这九州大地何处,却原来,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么?” 御子轩急切道:“那就更要赶紧去找你的凌姑娘了。那黄皮子可是不友善的很啊!去晚了你那凌姑娘怕是要身首异处了!” 苏栕忆眉头一皱,低声道:“走。”说完转身,人影一闪,就开始疾驰。 那二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瞬间跟上。 ………… 凌千夏并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难过,就如同,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心里想着要走,然后就能念出了法诀,金光闪过,自己已经揽着十三皇子,坐在了大周宫殿的地板上。 朝堂之上,大周的国君端坐在龙椅之上,目瞪口呆。 两边朝臣呼啦啦跪了一地。 唯独二皇子,傲然独立在一旁,手执宝剑,直指地上二人! 凌千夏眼中犹自含着泪水,她看着满地跪着的朝臣、龙椅上惊恐的皇帝、还有一旁满目冰霜的二皇子,怎么了? 这是怎么了? 凌千夏环顾了四周,众人纷纷躲开她的目光。 十三皇子低低**了一声,似乎是疼了起来。凌千夏顾不上旁人目光,她颤抖着喊道:“快去喊御医啊,你们傻愣着干什么!一个个连十三皇子都不认识了么!”说着,她伸手抚上十三皇子胸前的血洞,徒劳地用一双小手盖住那一直在汨汨流着血的伤口,以为这样就可以让血停止流淌。 谁料,那二皇子一改酒色王爷的姿态,那一双一贯柔情满满的春水桃花眼里好似结了冰,一直上扬的嘴角此刻勾起了刻薄的弧度,他冷冷道:“周潇珑,你里通外国,引赵军前来征伐我大周,意欲谋反。如今罪证确凿,你可认罪?” 十三皇子躺在凌千夏怀里,勉力抬起眼皮,看着二皇子,微微笑了笑,张了张嘴想说话,可刚出声,就咳了起来,一口血沫吐了出来,他脸色越发惨白,将头靠在了凌千夏肩膀,再说不出来一句话。 凌千夏颤抖着抚摸着他苍白的脸,只觉得自己一颗心好像被人用力攥住,狠狠捏了一把,说不出的疼。 二皇子看向凌千夏,依旧冷冷开口道:“妖女,你二十年前祸乱宫闱,生食嫔妃,扰乱朝纲,现如今又同赵国国师密谋害我大周国君性命,如今我国国君性命危在旦夕,你可知罪?” 凌千夏缓缓抬起头,看着手执利剑对着自己的二皇子,她突然觉得很好笑。 十三皇子曾说自己生下来就有人占卜说他是真龙转世,所以稍稍大了一些就被扔去戍守边疆。可现在看来,即使是一直戍守边疆远离朝堂,十三皇子,依旧没能逃过自家兄弟的算计。 哪怕他并无争夺之心,可他的存在,就是隐患。 自己呢,来的时候,群臣恭恭敬敬,此时此刻就变成了阶下囚。 她看着周遭的人群,突然觉得,黄一毛那句话,说的没错。 人类,真的是一种贪婪无度而又愚蠢的生物。 大难当头,可这皇族成员心心念念惦记的,却只有自己手里的权势。 百官惦记的,是自己不要站错队。 可一直尽心尽力为百姓谋福的,却躺在地上,奄奄一息,被指认为奸臣贼子。 凌千夏突然觉得,生活,简直是一场黑色幽默。 自己没得挑选,就被扔到了这世界。 十三皇子虽然是此间人物,可流言缠身,他的命运,也没得挑选。 自幼丧母、戍守边疆,换来的,却是被兄长持剑相向,罪名加身。 这都是,为什么呢? 难道冥冥之中,真的有命运这种东西么? 如果一切都是注定好! 如果一切都是无法改变! 那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就为了,如同傀儡一般,去上演一出不知谁人写出的剧本么? 凌千夏轻轻笑了,一切,突然都变得好可笑。她不想再去费力争什么了。 皇族相争骨肉相残也好、妖族的灭族血债也好、被诬陷也好、被怀疑也好。 她突然觉得好累。 这是一个硕大的谜题,可她,无力去解答。 她不想去辩白什么了。 如果你要我背负这罪名。 何妨! 不过梦一场! 她看了看二皇子,轻声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二皇子想要的,不过是这江山罢了,苏白这里,先预祝二皇子,千秋万代,一统江山。” 二皇子听罢,虽然有些意外,却依旧冷着脸道:“妖女莫要血口喷人。” 凌千夏看着二皇子,只觉得好笑。她再不搭理众人,只将怀中人搂紧了,伸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仿佛怀中抱着的,乃是这世上最为珍惜的宝物一般。 凌千夏并未注意到,手上还有未干的的鲜血,十三皇子原本干净的脸上就这么留下了几道血痕。泪水和鲜血一同滴落在十三皇子脸颊之上。 十三皇子眼中泛起一层奇妙的温柔光辉,他看着凌千夏,眼中满满都是温柔,眼中闪烁的,是发自内心的珍惜和欣喜。 他费力地抬起手,伸手摸上凌千夏的脸蛋,嘴唇翕动着,吐出几个字。 凌千夏俯身附耳过去,却听到十三皇子低声道:“我……我记起你了,你……你是……见到你……真……真好……,等、等我……”断断续续几个字没说完,十三皇子抬起的手,就掉了下去。 可他一双眼睛,至死都温柔地看着凌千夏。 凌千夏就这么看着他眼中的光彩一点一点地消失不见,勾起的唇角温柔的笑容也逐渐湮灭。 他的身体,就这么逐渐冰凉。 她的心,就这么碎成齑粉。 她哀嚎一声,双目一闭,扑在十三皇子身上,晕了过去。 二皇子低声道:“将这妖女带至地牢。” ………… 识海中,金色魂魄悠然转醒,轻声念了一句:“哟,龙入海了。” ……………………………………………………………………………………………… 我才发现我少了一个三更…… 要死了…… 女主到了一百多章才开始性格的转变…… 我也是醉了…… 第107章;我受够了3【G】2 也不知过了多久,凌千夏终于意识渐渐清醒了过来。 半梦半醒之间,她只觉得自己脑袋昏沉沉的,有些晕,还有些隐隐作痛。就好像自己刚刚熬夜做完一个超长的ppt,电脑辐射接受太多一样。 身下很软,眼前阳光有些刺目。 她依旧闭着眼睛,伸手揉了揉太阳穴,然后把手背放在眼睛上,遮住光。 好熟悉的感觉啊,回家了么? 这么软的床,一定是回家了。 什么朝堂争斗、什么灭族惨案,统统都死一边去吧。 好棒。 她这么想着,不由自主地,就笑了。 然后听到旁边有人轻声道:“苏白国师做了什么美梦呢,都笑醒了。”这声音,温润如玉,却让她不寒而栗。 她睁开眼睛,那边那人一身龙袍站在窗边,任由阳光洒在金线上,熠熠生辉,满身都是骄傲。 他缓缓走了过来,虽然一身龙袍,手中却依旧拿着做王爷时候的那一柄折扇,这次凌千夏看仔细了,上面飘逸的两个字“风月”,只是这两个字,都少了左边那一撇。 来人看到凌千夏的目光落在自己扇面上,不禁莞尔一笑道:“苏白国师不仅术法精通,也书法有成么?” 凌千夏冷冷看了他一眼,低声道:“二皇子做王爷时候是个**王爷,如今登基即位,还要继续风月无边么?真是亡国之君。” 二皇子将扇子一收,哈哈一笑道:“苏白国师,你可是,第一个自己猜出朕扇面这二字含义的人。” 凌千夏看这二皇子,只觉得心里说不出的厌恶,她冷冷道:“别拐弯抹角了,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 二皇子看着凌千夏,半晌没说话,而后轻轻叹了口气,低声道:“苏白国师,如此袒护十三弟,却如此,厌恶朕么?” 凌千夏皱着眉,不耐道:“若是没事,苏白就此告辞。”说罢,想起身。 可刚刚撑起身体,手上就没了力气,胳膊一软,又重重摔到了床上。 凌千夏又惊又怒,她愤怒地看着二皇子,厉声道:“周钦宸!你到底要怎么样!” 二皇子收了扇子,定定地望着她,年青的皇帝脸上,再没有半点戏谑。 有薄云擦过,阳光骤然变暗。 温软的阳光浸润着二皇子白皙的面庞。 有些认真,也有些难过。 他轻轻开口道:“苏白国师,钦宸自记事起,就一直听着你的事迹长大。宫中上至嫔妃下至婢女,无不对你交口称赞。所以,虽然未曾见面,但钦宸对你,一直敬佩有加。” 他说着,缓缓行至床边,在床下小塌上坐着,并没有坐在床上。 二皇子看着凌千夏,轻声道:“我大周皇室,并没有太多人,可也一直兄友弟恭,尚算和睦。直到十三弟出生的时候,苏白国师你说,十三弟乃是真龙转世。” 凌千夏双目瞪圆了,苏白还干过这事儿? 二皇子轻轻一笑道:“苏白国师,很诧异钦宸知道此事么?大家都知道有高人说十三弟是真龙转世,可鲜少有人知道,这话出自苏白国师之口。” 他看着凌千夏,唇角轻轻勾起,轻声道:“一石激起千层浪,苏白国师这话,让我们大周,整个都乱了。父王担心自己皇位不保,将十三弟早早地扔去了边疆,本以为他熬不过多久,却不料不仅练了一身功夫,还得到了军队人心。太子更是担心自己无法继位,对于军队给养一向克扣的厉害,可被十三弟在朝堂上斥责了一番之后,回家就变成了痴傻儿。至此,真龙转世的声音,甚嚣尘上,大家都说十三弟是下一任大周国君。” 凌千夏眨了眨眼睛,这剧情也太狗血了,这能再写一本书了啊。 二皇子轻轻笑了笑,低声道:“父皇确实是个庸君,碌碌无为,可贪生怕死他做的非常好。这些年,一直令我暗地里打探十三弟的各种行径。要我说,那老头子真是多虑,十三弟这人,心性极为高傲,这皇位只怕是拱手奉上,他也不屑一顾。可若是他想要,带兵夷平了帝都也不是什么神话。可我也没什么办法去劝父皇,只得两边安抚。” 二皇子又轻笑一声,开口道:“所幸,那赵国突然来袭,父皇终于找了个借口,把十三弟丢去前线,指望着他有去无回。可不幸的是,十三弟即将离开的时候,有人透了信说,苏白国师你,隔了二十年,突然就回来了。” 凌千夏一时听的有些发傻,这听起来,好像成也苏白,败也苏白啊。 正想着,二皇子继续道:“父皇以为苏白国师乃是回来助他一臂之力,或是带些灵丹妙药来延年益寿,喜不自胜。谁料有人来报说十三弟已经带了人马,扬长而去。十三弟一直将丧母一事归咎在苏白国师身上,对于法术之事一向深恶痛疾,加上,十三弟是带了人马去的,父皇吓得魂不附体。十三弟若是被国师诛杀倒也没什么,可若是惹毛了国师,以至于父皇自己没了好处,他便不愿接受。于是,令我带了羽林军去劫人。” 凌千夏听得这个愣,感觉在看老虚的动画一样,这反转简直让人目瞪口呆。 二皇子继续道:“本来说让苏白国师去练兵,不过是个过场罢了。父皇等着国师的灵丹妙药不知等了多久,哪里舍得让国师去前线。本来么,按十三弟的性子来说,自然是宁愿抗旨也不会答应的。若是抗旨,父皇可能当场就令人抓了十三弟入狱了吧。可谁知,十三弟竟然答应了,还将苏白国师当场带走。父皇傻在龙椅之上,半天没回过神来。下了朝吹胡子瞪眼半天,简直恨不得自己翻身上马去把国师追回来。” 二皇子带了微微的笑意,看着凌千夏。他低声道:“苏白国师,钦宸想问国师一句,国师这种修仙之人,相信宿命么?” 凌千夏本想摇头,身为一个坚定的无神论主义者,她怎么可能相信这个。可想了想这几天的事情,她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二皇子看着凌千夏,双眸带了忧伤,也带了柔情,他轻声道:“钦宸自幼听着国师的事迹长大,只是把国师当做神女一般膜拜尊敬而已。可,直到那天看到国师被十三弟扔在马背上带回来的时候,钦宸看着国师,突然觉得,心里一阵悸动难平。” 凌千夏一听就愣了,啥? 二皇子轻轻一笑,继续道:“钦宸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于是去孤霞寺求了签。” 凌千夏一听,啥?这也有孤霞寺? 二皇子并不知道这些内心os,于是继续道:“钦宸本是为了抚平心悸,可那住持大师却告诉钦宸,钦宸是碰到了缘定三生之人,才会心悸如此。” 凌千夏感觉,自己离疯不远了。 第108章;把她给我啊G【3】 凌千夏费了半天劲,才缓了过来,想了想,慢吞吞开口道:“你,你说了这么多,是想说,你喜欢我?” 二皇子轻轻一笑道:“命定之人。” 凌千夏继续道:“等下等下,我捋一下思路。就是说,你爹是对我有所图谋,你十三弟是不知道哪根筋没搭对,只有你是对我一见钟情?然后现在你登基了,做了皇帝,然后你跟我表白心迹,啊,你是想让我留下来给你当皇后么?” 二皇子显然没有想到凌千夏会说的这么直接,他愣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眼中带了分期冀。 凌千夏看着他,继续道:“为了什么呢?为了狐族宝藏?为了我可以助你秣马厉兵杀伐征战一统九州?”说话间,无不讥诮。 二皇子眼中的光彩暗淡了一些,他看着凌千夏,微微咬了嘴唇。 凌千夏闭上了眼睛,低声道:“说了这么多,都在说别人不好,说只有你真心对我。可我躺在这里半点力气也无,这让我没法相信你的话啊。更何况,昨天你老爹还端坐朝堂,今天你就黄袍加身,做了这么久的风*流王爷,可昨天那凛然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二皇子,你为了这一天,筹划了很久了吧。”她没有睁眼,她不想看那二皇子。 二皇子不说话。 凌千夏闭着眼睛继续道:“我这人,性子本来就怕麻烦的很。我已经开门见山的问你想要什么,你还拐弯抹角说了这么多。你知道么,听的真的很烦。阴谋啊仇恨啊,我已经厌倦了。不拆穿你不代表我听不懂。不过如果你一定要假装自己清清白白的话,那请二皇子先回答我几个问题吧。比如说,原先的国君哪里去了;比如说,满朝文武为何都瑟瑟缩缩不敢违抗你;比如说,十三的部下是如何被你收买了?啊,说到十三的部队。” 凌千夏睁开了眼睛,看着二皇子,她有些疑惑,想了一想,皱着眉头低声道:“你们周国不是同赵国在前线胶着么?怎么那天我在朝堂看到了十三手下那个领军?即便你收买了十三的部下,也只不过是能同他们商量好,不至兵变罢了。怎么能把人直接从前线拉回来?” 二皇子依旧不言语。 凌千夏眉头拧得更紧了些,她盯着二皇子,低声道:“不,你的目标只是皇位,不是自取灭亡,你不会把兵力抽调回来的。可是,为什么……” 她突然双目睁圆,看着二皇子,不可置信道:“难道、难道说这战争,是你和赵国达成的交易?” 从门口传来了鼓掌声,一个人慢慢走了过来。这人笑道:“姑娘果然冰雪聪明,若非生为女儿身,只怕也会是一方枭雄。” 凌千夏循声望去,却见一个人,一身青色长衫,举手投足间儒雅有致。竟是黄一毛。 却见那黄国师笑盈盈一路走了过来,同凌千夏打了个招呼:“姑娘好,我们,又见面了。” 凌千夏看了看黄国师,又看了看二皇子,轻蔑地看着二皇子,开口道:“我说呢,同赵国达成交易哪里有那么容易,原来是,同黄大师达成了交易啊。二皇子你能借黄大师的手除掉十三皇子,作为交换,只怕十三皇子的部下,早就被黄大师吸干了元气了吧。黄国师能加官进爵还能得到二皇子的人情,真是好买卖。” 黄国师笑道:“姑娘谬赞了。” 凌千夏冷哼一声道:“有人出生入死保护着百姓,就有人转手就把将士性命卖给妖兽。难怪人都说龙生九子各有所好,还真看不出来你们是兄弟呢。” 黄国师抚掌大笑道:“钦宸,难道你受了半天奚落,半点事情也没做么?” 二皇子听到凌千夏开始反驳自己的时候,脸上就僵硬了。听到黄国师进屋时候,就把头深深地低了下去。 太阳慢慢地西下,日光逐渐转淡。 窗户旁挂着的烟拢纱帘将他的身影遮地朦朦胧胧。 他额发垂下,阴影堪堪遮住了脸,看不到他表情。 此时听到黄国师开口询问,二皇子只缓缓抬起头,透过影影绰绰一层纱帘看着床上动弹不得的凌千夏,微微笑了一笑,开口道:“黄国师,朕同你说过,朕对苏白国师,乃是动了真心,你是,忘了不成?” 黄国师继续笑道:“这话,钦宸你每天晚上都换不同的绝色美人说一遍,就是想忘,也不太容易,哈哈哈。” 二皇子并不恼,他轻轻道:“黄国师,按照约定,你来一睹苏白国师芳容,我们便两讫了。” 黄国师点点头道:“没错,按照约定,确实是这样的。” 二皇子继续道:“国师已经一睹芳容,朕,不远送了。” 黄国师笑道:“周王这过河拆桥的本事,真是越发的好了。” 二皇子轻轻道:“朕遇到苏白国师之后,心里便亦无他念。” 黄国师轻蔑道:“怎么,周王遇到苏白国师之后,连自己的宏图霸业,都不要了?” 二皇子看了看凌千夏,轻声道:“她便是我的天下。” 黄国师双手抱怀,看了看二皇子,半晌才开口戏谑道:“周钦宸,我同你认识这么十数年,从来不知道你还是个情种。”他眯着眼睛,把二皇子细细看过,继续道:“你虽然是庶出却不甘在人下,同我暗中商议数年,终于挨个扳倒了其他皇子、弄死了你自己老子、登上了皇位。现在大权在握,正是讨伐他国一统天下的好时机,然后你告诉我说,你遇到真爱了,你不要继续征战了?周钦宸,你以为我这么多年辅佐你,是为了什么?为了让你背信弃义么?” 黄国师说着,慢慢靠近了。 二皇子低声道:“钦宸自知有负国师,钦宸愿以十万两黄金奉上,以平国师怒火。” 黄国师轻蔑笑道:“黄金于我何用?” 二皇子低声道:“还望国师成全。” 黄国师笑道:“成全,好啊,你把这床上女人给我,我就成全你。” 第109章;让你见识见识无耻 二皇子压抑着自己的声音,低声道:“国师还是一如既往地爱开玩笑。” 黄国师冷哼一声道:“谁同你开玩笑了,本国师是正儿八经的跟你要人。” 二皇子低声道:“还望国师,莫要难为钦宸。国师但凡有什么想要的,钦宸一定拱手奉上,绝不多言。唯独苏白国师,当真是钦宸缘定三生之人,恕钦宸,无法拱手相让。” 黄国师看了看他,笑道:“可本国师,只想要床上这女子。” 二皇子低声道:“还望黄国师恕钦宸,无法割爱。” 黄国师笑了笑,轻声道:“如果本国师,一定要你割爱呢?”他语调轻快,却带了威胁。 二皇子终于抬起头,定定看着黄国师,声音低沉却坚定道:“钦宸愿以美人千人、黄金万两、半壁江山奉上。还望国师,就此罢手。” 黄国师听罢哈哈大笑,仿佛听了个天大的笑话。笑够了,他才看着二皇子,满眼都是轻蔑。 他走到床边看着凌千夏,又转头看了看二皇子,声音满怀着恶意地开口道:“美人千人?黄金万两?半壁江山?周钦宸,你可知道床上躺着的这女子,到底是何人?” 二皇子摇了摇头。 黄国师轻蔑开口道:“这身体,可不是一般的狐狸精,这是九尾狐族的圣女,容貌资质皆是最高级别。更何况,她是唯一一个,知道狐族宝藏的人。哦,对,床上这人,只有身体是你的苏白国师,魂魄么,是一个不知道哪儿来的凡人罢了。哈哈,二皇子,你知道你喜欢的到底是谁么?哈哈。” 二皇子讶异了一下,没有说话。 黄国师继续道:“啊,还有啊,你应该不知道,她们九尾狐狸,是已经被灭族了。这可是,天地间最后一只九尾狐啊,只有她才知道狐族宝藏的所有秘密。呵呵呵,大周国至高无比的,皇帝陛下,你知道狐族宝藏是什么意思么?” 他看了一眼二皇子,继续道:“意思是,无数的金银财宝和狐族最高的秘术功法。有了这些,你觉得,我会要你的数千美人、黄金万两、半壁江山?哈哈哈,到时候,全天下,都是我的!” 他说完,眼珠一转,直勾勾地、奸诈地盯着二皇子。只差唇边少了翘起的胡子,不然此时的黄国师,便活脱脱是一只黄鼠狼。 二皇子听罢,苦笑着看着凌千夏,轻声道:“原来,苏白国师方才所说的宝藏,便是此事。”他依旧站在纱帘后面,不曾挪动。 凌千夏皱了眉,开口道:“你,你怎么从这小黄皮子进来之后就站在纱帘后面?” 黄国师笑道:“因为,他被我定住了啊。”一面说着,一面坐在床边,看着凌千夏,开口道:“因为我要让他亲眼看着自己喜欢的女人,是怎么样一点点被我折磨地还剩一口气,然后神魂湮灭,然后这幅*换个神魂,就变成了,德高望重的黄老爷子。”他看着凌千夏,眯着眼睛,笑着。 凌千夏大惊:“你知道你爷爷……” 黄国师伸出右手,把手腕上的子母镯亮给她看,笑道:“还好你是个凡人,不然还真是骗不过你。你以为这镯子为什么叫子母镯?若是我不能知道这镯子主人在哪儿,这镯子,怎么能叫子母镯?” 说着,黄国师凑近了凌千夏,低声道:“我不仅知道这镯子在你身上,我还知道我爷爷元神也在你识海里。我还知道,我爷爷,等着夺舍,等了好久了。” 凌千夏浑身冷汗,她艰难开口道:“你、你……” “我想干什么是吧?”黄国师悠悠道,他看了看凌千夏,开口道:“本国师目前的打算呢,是这样的。如果你乖乖告诉我狐族宝藏的事情呢,就不用吃太多苦头。如果你不合作呢,我只好用捻魂咒去捻碎苏白的魂魄,这样,本国师就可以知道所有要知道的事情了,当然这头痛欲裂的痛苦,就要姑娘你承受一下了。” 他站起身来,双手背在身后,走到二皇子面前,继续道:“苏白魂魄捻碎了,也就没了。姑娘你一介凡人估计也受不了这苦头,应该先苏白一步走了。然后,这身体没有了主人,我只要把那只母镯拿出来,扎破姑娘中指,将指尖血滴上去。我祖父黄老爷子,就夺舍成功了。这身体,以后就姓黄了。啧啧,九尾狐族圣女的身体,想来已经被各种法术训练得相当不错吧。哈哈哈,我爷孙两个,就能借助狐族秘法,突破瓶颈,修成阴神,到时候,就是天下无敌了。哈哈哈,全天下都是我的!我的!哈哈哈!”他笑得肆无忌惮,一张脸上写满了得志猖狂。 二皇子勉力道:“你、你不能这样……” 黄国师不屑道:“我为什么不能这样?你自身难保,还来管我?二皇子殿下,你不觉得自己现在,身体越来越僵硬,越来越冰冷么?我尊贵的,二皇子殿下,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你就要魂归地府了,不如趁这个时间,好好看看你心爱的女人吧。” 二皇子艰难道:“无……无耻……” 黄国师听罢,轻轻一笑道:“无耻?这种评价从二皇子嘴里说出来,可是,半点说服力都没有啊。不过,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不介意,让你看看,什么叫无耻。”说罢,他左手一挥,凌千夏就从床上飘了起来。 她四肢无力,仿佛有无数看不见的线提着她的四肢和身体,在空中漂浮着。 黄国师看了一眼凌千夏,啧啧有声道:“衣衫都未曾褪下,周钦宸,你是真的喜欢这个女人啊。啧啧啧,既然你真喜欢喜欢,本国师就成全你的真心喜欢。今日本国师大发善心,让你看看你心爱的女人的身子再去地府报到。哈哈哈,九尾狐族的圣女,神圣端庄不可亵渎的狐族圣女,今天要被一个凡人看遍了身体了,真是让人感慨的很啊,感慨的很,哈哈哈。” 二皇子勉力道:“朕、朕便是死、也不会、让你碰她……” 黄国师不屑道:“哦?你一个小渣滓,还能翻出什么浪来?” 说着,指尖横着一划,凌千夏腰上系的结直接掉了下去。 黄国师看了看二皇子,笑道:“二皇子莫要心急,本国师抬抬手指,就能将那纱裙褪下了。哈哈哈。” 说罢,他动了动手指。 凌千夏只觉得肩上一凉,外衫应声而落。 第110章;用生命保护你 初夏的天,说热也不热,说冷倒也没冷到哪儿去。 不过裸露着双肩,还是凉飕飕的。 身为一个现代人,露肩礼服这种东西,即便没穿过也是见过的。凌千夏自己觉得这程度还能接受,她只希望这黄皮子到此为止。 可二皇子却十分愤怒,好像凌千夏受到了天大的冒犯和羞辱。 他气息奄奄却依然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黄国师愤怒喊着:“黄毛畜生,朕要你付出代价!” 黄国师不屑一顾地看着他,开口道:“案板上的鱼肉还以为自己是百兽之王么?真是跳梁小丑。哼,人类,真是莫名其妙又愚蠢……小子!你干了什么好事!”黄国师,又惊又怒。 二皇子周身被一道黄色光圈笼罩,螺旋状的光圈把二皇子隔空缠绕住,仔细一看,这光圈上还有红色的朱砂,原来是符咒。 这光圈闪闪发光,光芒中,二皇子的脸越发的惨白,他闭着眼睛,就好像,生命力已经被抽干了一样。 对,就像是,很久之前,花魁赏那天,那些一夜之间就老去的女子一样。 这光圈转瞬就完成了,而后,从顶部开始,朝着凌千夏这边直直飞了过来。 这一张接一张的细长符咒接连在一起,仿佛一道黄色的锦缎,从脚开始,把凌千夏一样螺旋状隔空裹了起来。 这符咒并没有接触到自己身体,而是在外面稍稍远一点的地方,有序而整齐地螺旋盘起,仿佛一个保护层,又像一个结界。 黄国师骂出声的时候,这符咒已经缠上了凌千夏,黄国师想拦也拦不住。 当符咒完全离开二皇子身体的时候,二皇子闭着眼,腿一软,身子就倒了下去。 有风吹过。 窗户被吹开。 花园中飘来怡人花香。 烟拢纱帘飘然而起。 而驼色金丝地毯上上。 苍白面孔黑色长发的男子昏迷不醒。 他眉头紧皱,嘴唇干涩且毫无血色,似乎此时正在遭受什么痛苦。 凌空而立的凌千夏,看得清清楚楚。 她只觉得自己心如擂鼓,每一次心跳,都异常猛烈。 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这看起来似乎不是什么好事。 她突然,有不好的预感。 黄国师狞笑着走到二皇子身边,踢了他一脚。 二皇子依旧昏迷不醒。 黄国师狰狞道:“小兔崽子,给我醒过来!”说罢狠狠一掌拍在二皇子胸口,一道隐约的蓝光闪过,二皇子浑身抽搐了一下,咳出了一口血,悠然转醒。 黄国师单手掐着他脖子,把他如同拎鸡仔一般地提了起来。 黄国师冷冰冰道:“哼,这救命符咒还是本国师以前为了博你信任才给你的。现如今你居然拿它来对付本国师,真是恩将仇报的小东西。” 二皇子被掐住了脖子,艰难开口道:“你这、你这黄毛畜生……” 黄国师手中越发用力了些,低声道:“小兔崽子,你喊我什么?” 二皇子艰难道:“兽类便是兽类,十三弟果然说的没错。啊……” 黄国师更加用力了,带了威胁道:“怎么,求一个速死么?” 二皇子双目突出、嘴巴张开,舌头也伸了出来,一副要被掐死的样子。 黄国师伸手一甩,把他像扔破烂一样地,扔在了地上。顺便一脚踩了上去。 二皇子头朝下,看不到他什么表情。 黄国师冷冷道:“你以为,你抽干了自己元气,给这女人加持个金刚罩就万无一失了么?哼,真是天真,这金刚罩,最多只能撑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之后,她还是我砧板上的鱼肉。” 二皇子并不言语。 黄国师继续冷冷道:“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大周国二皇子周钦宸,如今愿意为了一个女人半个时辰的安全,付出自己的生命。这事儿若不是亲眼见到,本国师还真是不相信。” 凌千夏喃喃道:“他,他要死了么?” 黄国师转头看了她一眼,冷哼一声道:“他刚才就元气耗尽,就该死了。本国师强行灌了他一些元气,让他能活一阵子。活多半个时辰,好让他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受尽虐待,狼狈而死。” 二皇子这才低声道:“你、你这黄毛畜生……” 黄国师伸伸手,二皇子也软绵绵飘了起来,同凌千夏面对面凌空站着。 刚才还一身骄傲、眉梢眼角都带着温存和笑意的男子,不过短短一会儿,就浑身狼狈、头发散乱、丧气颓唐、不似活人。 凌千夏虽然对着二皇子所谓缘定三生的说法嗤之以鼻,但看着一个人在自己面前受虐,如何能平静下来! 黄国师看着这二人,笑了笑,开口道:“本国师,想了个好主意,不知二皇子可还满意。本国师觉得,让你心爱的女人,看看你现在应该有的样子,应该不错,毕竟,缘定三生嘛,哈哈哈,不看看本真面目,岂不是一点诚意都没有?” 二皇子拖着一口气,有气无力道:“畜、畜生……” 黄国师笑眯眯地看着他,眼神中满满的狠毒,他轻声道:“还嘴硬,你以为我会一怒之下让你死个痛快?别傻了,我会让你,慢慢地、狼狈地、毫无尊严地、死过去。” 说完,手一挥,二皇子整个人颤抖了一下。 他连拒绝的声音都发不出来,只痉挛着。 黄国师转头看了看凌千夏,轻声道:“来看看这个为了你付出了自己生命的男人,现在实际上是什么样子吧。这一层外表,不过是我以前给他的法术加持罢了。什么时候看起来,都是光鲜亮丽风度翩翩的,啧啧啧。” 说完,黄国师一打响指。 二皇子从头顶开始,慢慢的开始发生了改变。 就好像,被人褪下一层包装纸一样。 就好像,一张壁画被风蚀的速度加快了一样。 就好像,把一个人的一生,快镜头一分钟,就放完了一样。 二皇子原本梳理整齐的发髻散落开,他漆黑的发,从头顶开始,褪去了黑色,转为雪白。 他俊俏苍白的面庞,逐渐松弛、布满皱纹、蒙上一层半点。 他清亮的双眸,蒙上一层雾,再没有那种灵动。 他挺立的双肩,耷拉了下去。 他笔直的背,弯曲成弓。 他直立的双腿,颤颤巍巍。 他颤巍巍伸出手,那一双满是褶皱的手,一直在颤抖着,再也无力伸直。 风华绝代整日口角噙笑的翩翩少年郎,就此,变成了鹤发鸡皮的耄耋老人。 黄国师戏谑道:“怎么样,为了你半个时辰的安全,他付出的,可是全部的生命哦。” 凌千夏,失声痛哭。 第111章;用生命说爱你 对面耄耋之年的老人听到凌千夏哭泣,沙哑着嗓子,透着心疼道:“不要哭啊。”老人佝偻着身体,神色急切,他努力探出手,想拍一拍自己心爱的女子,却也做不到。 黄国师看着凌千夏,笑了笑道:“姑娘开始是不是还以为,二皇子是对姑娘有所图谋,所以才冷言相待?” 凌千夏不说话。 黄国师继续道:“二皇子确实是个工于心计的人,只不过这一回么……”他看了一眼二皇子,笑了笑,低声道:“这一回,还真没对姑娘有图谋。这大周上下唯一对姑娘没有图谋的人,大约就是二皇子了吧。真是造化弄人,二皇子难得付出一回真心,居然落得这个下场。啧啧啧。” 二皇子沙哑道:“住、住嘴……”他有气无力。 黄国师坏笑着看着他,低声道:“怎么,二皇子为了美人,连命都不要了,现如今还不肯让美人知道其中详情么?难道,二皇子还担心这美人,知道之后,心里难过么?哈哈哈。那本国师,还非要让这美人,知道一些。” 说着,黄国师伸手摁住二皇子头顶,手中蓝光一闪,一道细细的银色透明光束就从二皇子头顶盘旋而起,沿着黄国师手臂,来到他脑中。 黄国师收回手,眯着眼睛沉吟片刻,而后爆笑出声。他把二皇子上下打量了一番,仿佛在看笑话。他轻声道:“周钦宸啊周钦宸,虽然我一直都知道你从来都没有信任过我,不过,我是真没想到,你居然还打了主意要置我于死地啊。哈哈哈,我本来还以为愧对你信任,有些不忍下手呢。不过,既然大家半斤八两,周钦宸,只能怪你,技不如人了。哈哈哈。” 凌千夏看着狂笑的黄国师,一颗心,沉到了底。 那黄国师一记手刀拍在二皇子肩膀。“咔嚓”一声脆响,二皇子的右边手臂,应声而断。二皇子哀嚎一声,仿佛受伤的野兽。 黄国师看着凌千夏,手中捏着二皇子的手臂,笑道:“姑娘看看,这是二皇子的右手,他自从见到你之后,每天都会自己在书房画一副你的肖像图,聚精会神,一丝不苟,姿态虔诚仿佛祭神。啊,每一幅画都仔细收好。我找找,这里应该有一幅,找到了,姑娘看看,这工笔美人,画得多细致,多好看,多传神。啧啧啧,二皇子是真的喜欢你啊。” 他说完,顺手就把美人图撕成了两半,扔在地上。 凌千夏哭着道:“黄一毛!你不能这么折辱一个人的尊严!” 黄国师看了看她,笑道:“我为什么不能?现在,你二人,不是,都不能阻止我么?”说着,而后一记手刀劈在二皇子左肩,又是一声脆响,二皇子痛得双膝一软,险些摔倒。 黄国师顺手又补了些元气给他,笑道:“二皇子现在这身子骨,真是禁不起折腾啊。二皇子放心,本国师,一定要把你羞辱完了,才让你死的。” 而后转身看着凌千夏,笑道:“姑娘看看,这是二皇子的左臂,自从见了姑娘之后,二皇子是真的对你茶饭不思,再没召过美人。而且,一颗杀伐征战的心,也逐渐消磨掉了,成天左手托腮,发着呆,想着你。哦,对,这串佛珠啊,也是二皇子求来的,也不知道他听谁说的,转一圈就积一份福气。啧啧,二皇子为了积些福气能同姑娘在一起,这左手,整日里就没闲着,一直在转佛珠呢。姑娘看,这就是佛珠,被磨地多光滑,多好看。”说着,他手中用力,佛珠手串就散开了,十数颗滚圆的檀木珠子叮叮当当落在地上,四散过去。 黄国师转身看了看二皇子,笑道:“哎呀,怎么办,二皇子的心里,整天想的都是姑娘,姑娘想不想,看看二皇子的心呢?” 他狞笑着,走近了二皇子,伸出右手,贴在二皇子胸前,心口。 凌千夏哭着道:“黄一毛你给他个痛快吧,给他个痛快吧!” 二皇子虚弱道:“别,别求他。” 黄国师狞笑道:“二皇子果然了解我。可惜啊可惜,其实二皇子开始的时候,把这女人交给我,不就什么事儿都没了。何至于闹到现在这地方,哈哈。” 二皇子断断续续道:“休、休想……” 凌千夏愤怒抬头道:“黄一毛!你不怕我杀了你么!” 黄国师哈哈大笑道:“你要是有本事杀了我,你还能被困在这里一动不能动么哈哈哈。” 凌千夏愤怒抬头盯着黄国师,愤愤道:“你!” 黄国师笑道:“你要是有本事杀了我,二皇子,又怎么会遭受这些苦难。小姑娘,你以为,要靠什么才能在这世上活下去?是实力啊,实力!若是站这里的苏白,我只有乖乖退下的份儿,可站这里的,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不知道从哪儿来的你,半点法术都不会,难道,你们不应该,乖乖受死么?哈哈哈。” 黄国师肆无忌惮大笑着,笑够了,他才笑眯眯看着二皇子开口道:“二皇子不是信誓旦旦说,同这姑娘缘定三生,所以心心念念着不肯放么?” 不等二皇子说话,这黄国师就开口道:“这姑娘,确实同二皇子,缘定三生。只不过,这一世,乃是最后一世罢了。” 黄国师笑了,带着满满的恶意,他手上一个用力,一只手,就狠狠插进了二皇子胸膛:“同你心爱的姑娘,说再见吧。我尊敬的,二皇子殿下。” 说罢,血淋淋一只手伸了回来,掌中托着一颗红彤彤的物体,还在有节奏的跳动着。 凌千夏身为现代人,哪里会不知道这是什么。 黄国师看了看手中这心脏,又看了看凌千夏,满意笑道:“姑娘可看见了?就是这样一颗心啊,每天每天,都在因为你的一点点消息,猛烈跳动个不停啊。本国师活了这么多年,似二皇子这般用情至深的人,还真么见过几个。” 他语气稀疏平常,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大好啊,那边有云彩呢。 黄国师身后,二皇子的身体已经完全失去了元气,残缺的身体颓然倒地。 长发遮掩住了他的脸,凌千夏看不到他的表情。 她看着倒地的二皇子,心中仿佛被万蚁啃噬。 十三皇子受伤的时候,她觉得难过,她开始想逃离这些纷争。 可二皇子被这黄国师一点点虐杀的时候,她只恨自己手不能手刃这黄皮子! 凌千夏泪流满面。 黄国师却惊喜道:“哟,半个时辰快到了啊。二皇子用自己性命换来个半个时辰,到了啊。哈哈哈,姑娘,这回,你说可有个三皇子四皇子来救你了?” 第112章;血债血偿【1】 凌千夏恨恨抬起头,死死盯着正在狂笑的黄国师,低声道:“黄一毛,我要你不得好死。” 黄国师不以为意道:“这么说我的人,差不多都先我一步死了,不多你一个。更何况……”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凌千夏,开口道:“你现在,有什么本事,能让我不得好死?” 凌千夏浑身战栗着,颤抖中,她抬起了右手,小臂缓缓抬起,掌心朝上,五指间,掌心中,腾起一朵幽蓝狐火。 黄国师看到大惊失色,他慌张道:“这不可能!你先是中了山猫族的绝命丹,七天不能动法术。后来又喝了我特质的软骨散,浑身半点力气都没有才对!你怎么,你怎么!” 他慌张着往后退,保持着警戒的姿态。 这时候,从凌千夏背后,突然跳出来一个金色的小光球,这光球落在凌千夏肩头,稳稳坐着。 黄国师定睛一看,这是一只,浑身散发着金色光芒的猫咪。 猫咪正悠闲坐着,伸出爪爪舔舔舔,然后在脸上抹抹抹。 这只喵,在洗脸。 黄国师看了个清楚,稍稍放下心来,笑了一笑给自己壮胆,开口道:“我还以为是什么援兵,原来不过是个游魂。” 那洗脸的猫咪一面伸着爪爪舔舔舔,然后朝脸上抹抹抹,一面慢吞吞开口道:“游魂?好些年没有出来,现在的小辈都这么没有礼貌么?” 黄国师心里先凉了一分,自己说这是游魂,不过是给自己壮胆罢了。他自己也知道,这三千世界里,游魂都是清一色的灰白面孔,上哪儿找金色的游魂去!自己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黄一毛自幼长在爷爷身边,天大的事情有老谋深算的爷爷扛着,自己从来不用面对太多的问题,自然就没有那么深的谋划。 黄老爷子突然去了之后,自己尚且年幼,加上性子本就有些怯懦,也没有胆儿去干啥大坏事。不过是学着爷爷那一套,在寺庙过活,只是这次不是沙弥,而是变成了住持。 人间的破事儿能有多少,小黄皮子解决了些小问题之后,人家感恩戴德直喊活佛,把个小黄皮子也捧得有些飘飘然,这么几百年下来,他修为没涨多少,色厉内荏的功夫倒是越来越好。 后来发现,不通法术的人类还是多,任由自己糊弄也是简单。他渐渐地忘了爷爷说的要韬光养晦,直接找了个国家做了国师,挑起战争去搜刮人的元气。 这可比他爷爷借人之手搜刮元气来的效率多了。爷爷那一次不过数十人,自己这一场战争,就是成千上万的人。 这一次他原本不过是同二皇子达成协议,再来吸个元气罢了。谁料到爷爷的子母镯居然传信说自己不日将抵达,若是得到了狐族圣女的身体和宝藏,爷孙俩真是飞升有望了。 小黄皮子喜不自胜,自然是遵照爷爷的吩咐,布置好了一切。 这一老一少两只黄皮子,本打算等着凌千夏出来滴血认了子母镯,就能自行着了道,老黄皮子能直接夺舍。 可谁料到,这一路出来,凌千夏竟然都没有时间去认主。 这可急坏了两只黄皮子,正急着,凌千夏竟然自己出现在大周国的宫殿之上,带着满身是血又奄奄一息的十三皇子。 小黄皮子喜出望外,当即就给凌千夏灌下了自己黄皮子一族的特制迷药十香软骨散。出于对山猫族的绝命丹的信任,他并没有再费力气给凌千夏下一道法术禁锢咒,只是让她身体动弹不得罢了。 小黄皮子以为,如此布置好了,站这里的,哪怕是苏白本人,他也不怕。 所以他才敢如此肆无忌惮地欺凌二人。 可,可如今这人不仅站了起来,手中燃起狐火表示她法力也恢复了,再加上肩膀上那只能说话的金色猫咪。 小黄皮子哪里还敢应战! 他两股战战,几欲先走。 金色的猫咪瞥了他一眼,慢吞吞道:“你这小东西,还真是个色厉内荏的货色,只知道欺负完全没有还手能力的人。真是个怂蛋。” 小黄皮子根本没心思回它话,他已经从这只猫身上,感受到了强大的气场和压力。 黄皮子一族对于危险的信息一向十分敏感,他毫不怀疑这只喵能轻易把自己碾压成齑粉。 怎么办! 怎么办! 怎么样才能逃走! 小黄皮子额头上,满是冷汗,他扭头看了一眼窗户的方向。 就听到对面那女子冷冷道:“怎么,黄国师刚才不是威风的很么?现在就要夹着尾巴跑了么?” 小黄皮子讪讪开口道:“可,可小的也说了,若是站这里的乃是苏白殿下,小的就只有乖乖退下的份儿了。既然现在站在这里的就是苏白殿下,小的哪里有不退的道理,告辞告辞。” 说完转身想走。 那猫咪轻轻挥爪,一个淡淡金色的结界就出现了,把二人一猫包裹了起来。 小黄皮子胆战心惊转身,看着朝着自己慢慢走近的凌千夏。 凌千夏手中狐火越发旺盛,颜色也越发深。她脸色铁青,满满的都是凝结成冰的恨意。 小黄皮子这时候再看着这朝着自己慢慢走过来绝世容颜,只觉得像索命无常。 凌千夏冷冷道:“杀人偿命,这是走兽的铁血规则。黄国师,不会不知道吧?” 小黄皮子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凌千夏继续冷冷道:“黄国师口口声声说,在世上活下去靠的是实力,技不如人,便只能乖乖受死。现如今,黄国师变成了技不如人之人,还希望黄国师也能,乖乖受死。” 小黄皮子双膝一软,“噗通”一下,就跪地上了,他头如捣蒜拼命磕头,嘴里一直不停说道:“圣女饶命啊!圣女饶命啊!小的不过是一时猪油蒙了心!不知道圣女大驾光临!还望圣女饶了小的这一次吧!那、那二皇子不过是个人类!我、我同圣女一般是同类啊!”小黄皮子抬起头,眼中满满都是惊惧。 凌千夏冷冷道:“同类?你设计谋划狐族宝藏的时候,我可没有看到你对待同类的半点同情心呢。说了这么半天废话,让你又白活了这么久,真是不应该啊。你还是,趁早下去同二皇子求宽恕吧。” 说罢五指伸直,狐火沿着手的边缘燃了起来,幽蓝狐火跳跃着,仿佛锯齿。 她纤手扬起,朝着小黄皮子颈部一划。 狐火仿佛离弦之箭,也仿佛,收割性命的镰刀。 直直奔着小黄皮子脖子就去了。 第113章;血债血偿【2】 眼看着这狐火镰刀就要干脆利落地收割小黄皮子脑袋的时候,小黄皮子“吱吱”一声,身形顿时消失。 黄国师一身干净整洁的衣服失去了支撑,缓缓地就落了地。 金玉奴不屑道:“这小怂包,直接把原形给露出来了。”说着,从凌千夏肩头敏捷跳了下去,在空中翻了个跟头,直直落在衣服上。 金玉奴尾巴一甩,两条细长猫尾突然暴长,仿佛两根鞭子一般,在空中打了个响。然后两条尾巴直直朝着右边一扑。 小黄皮子就被金玉奴的尾巴牢牢卷着,露了出来。 金玉奴不过核桃大小,小黄皮子再小,也是个黄皮子。这体型差距还是有点大的。 金玉奴尾巴一甩,把小黄皮子直接拍在地上。它慢里斯条地一步步走过去,蹦上黄皮子肚子,一步步踩着它身体,走到脸上。伸爪拍了拍黄皮子一张小脸。 黄皮子惊恐交加,颤巍巍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你、你、你是何、何方、妖……” 话没说完,就被金玉奴甩着尾巴抛到半空,然后直直又拍在地上。 金玉奴慢腾腾开口道:“现在的小辈真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真是欠教育。” 黄皮子颤抖道:“我、我爷爷还活着呢!你、你要是敢杀我、我、我、我、我爷爷不会放过你的!” 金玉奴笑了笑,开口道:“你爷爷到现在都没有露面你不觉得奇怪么?” 小黄皮子一愣。 金玉奴低声道:“你只知道你爷爷元神可以夺舍,你知不知道,元神这个东西,乃是纯粹的修为,无论是妖是魔是鬼是神,都可以直接拿来吃掉的?” 小黄皮子颤抖道:“不、不会的!我爷爷、我爷爷法力很高的!” 金玉奴嗤之以鼻道:“井底之蛙。” 它再没管小黄皮子,径自一路走了回来,跳上凌千夏肩头,缓缓道:“这个货现在被咱拴住了,要手起刀落呢,还是慢慢玩死呢,都随你高兴。” 小黄皮子浑身发抖,死命挣扎着,哀嚎道:“圣女慈悲!圣女慈悲!给小的一条活路吧!” 凌千夏低声道:“慈悲心,怎么是你这种渣滓可以奢求的东西呢?我若给你慈悲,怎么对得起惨死的二皇子,对得起枉死的万千民众?” 说着,凌千夏手中又燃了狐火,她低声道:“狐族圣火莲华一朵,送你上路。” 她手心中慢慢升腾起一朵小小的白色莲花,滴溜溜打着转,从掌心慢慢幻化成型,而后浮起。 一朵小小莲花花苞朝着小黄皮子那边就飞了过去。 凌千夏低声道:“从皮肉开始,慢慢烧到魂魄和元神,最是疼痛的酷刑。而且,你会灰飞烟灭,再无来生。” 小黄皮子被金玉奴尾巴捆着,动弹不得,它死命吱吱叫着,眼中是满满的恐惧。 这小小花苞眼见得就要沾上小黄皮子身上,就看到从凌千夏心口飞快射出一道蓝光,直直奔着那莲花就去了。 说时迟那时快,金玉奴看到这东西出来,顿时身形暴涨,化身巨兽,一爪将那蓝色光束拍在地上。 那蓝色光束发出声音,凄厉喊道:“一毛!” 这声音,苍老而凄楚,透着一股浓浓的绝望。正是老黄皮子。 可这声音,已经被淹没在黄一毛的叫喊声中了。 圣火莲华这东西,沾上了,就扑不灭。 金玉奴收回了尾巴,看着小黄皮子满地打滚。 那蓝色光束已经化成原形,正是老黄皮子本身,它看着小黄皮子凄厉无比地喊叫着、打滚着、哀嚎着,满心满眼都是痛。 它怒号一声,道:“我跟你拼了!” 可此时金玉奴身形两丈有余,周身燃烧着金色的火焰,一双眼睛铜铃大小,一只爪子锋利无比,仿佛硕大的狮王一般。 这巨兽摁着老黄皮子的元神,冷笑一声,低声道:“不自量力的东西。”说完爪上用力,老黄皮子的元神,就扭曲着、哀嚎着,消散了。 那边小黄皮子也已经被烧到了元神,一点点冒着青烟,也没了。 金玉奴摇了摇身子,从巨兽的样子急速缩小,又变回了核桃大,三两步就轻盈跳了回来, 它漫不经心在凌千夏肩膀一坐,开始舔自己爪爪,一面舔,一面开口道:“时间也差不多了。” 话音刚落,凌千夏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再没有刚才的气势。 金玉奴怜悯地看了看她,没说话,继续蹲着舔爪爪。 “凌姑娘!”一个男声响起,声音里满是惶恐。 “行了行了,别哭鬼哭叫的了。本来没死也要给你吓死了。”金玉奴没好气翻了个白眼,看着破门而入的三个人 赫然是苏栕忆一行人。 苏栕忆看着满屋狼藉,地上躺了凌千夏,还有一个身着龙袍陌生的老年男子,这男子满身是血,少了两条臂膀。再看看,两条臂膀还在地上扔着,看血量,这是活着的时候,生生撕下来的。 苏栕忆惊诧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璃奴低声道:“这男子,有些眼熟。” 苏栕忆道:“穿了龙袍,应该是大周皇帝吧。” 金玉奴漫不经心舔着自己爪爪,随意道:“不,应该是什么皇子。那小黄皮子说没有三皇子四皇子来救主子了。” 御子轩道:“十三皇子?” 苏栕忆道:“十三皇子走的时候,可没穿一身龙袍。” 金玉奴依旧漫不经心地舔着爪爪,开口道:“咱来晚一步,就听到这么多。” 璃奴低声道:“是二皇子。”她走过去,捡起那把风月无边的扇子,低声道:“这是,二皇子的扇子。他一向拿在手中把玩,说自己只要风月无边,不要皇位权势。” 御子轩冷哼一声道:“都黄袍加身了,还真是,不要皇位权势啊。” 苏栕忆看向金玉奴,开口道:“凌姑娘这是怎么了?黄皮子呢?还有,你找人找到了么?” 金玉奴怒气冲冲跳了下来,三两下攀爬到苏栕忆肩膀,小爪爪一挥,左右开弓就打起来了,一面打,一面气咧咧道:“你还有脸说!啊!你还有脸说!要不是咱来得及时!要不是这个什么皇子拿命换了点时间!主子就被你害死了!你还有脸问咱!咱抽死你丫的!” 第114章;小猫咪怪聪明 苏栕忆一面躲一面哀嚎道:“我的错我的错,都是我来晚了,大仙你放过我啊啊啊!别打了别打了!元神都要给你打散了啊!啊啊啊!救命啊!” 金玉奴才不管他,开口道:“别傻了,这屋里没人能救你的命。”一面说,一面自顾自左右开弓,打得酣畅淋漓。 直到自己打累了,金玉奴这才一脸高傲地一屁股坐苏栕忆肩头,抬起爪爪,继续舔舔舔,然后抹抹抹。 御子轩看的目瞪口呆,他吞了口口水,傻子一样地看着欲哭无泪神情委顿的这个一身白衣的男子。 这是苏栕忆? 这是苏栕忆! 他揉了揉眼睛,喃喃道:“我产生幻觉了么?” 苏栕忆闷闷不乐开口道:“那换你来试试元神被不停拍打的感觉?” 御子轩一听,顿时连忙摆手道:“不不不,好意心领好意心领。” 璃奴则是从金玉奴跳过来开始,就在直勾勾地看着金玉奴,眼神不带一点掩饰的直接。 金玉奴自然是感觉到了璃奴的目光,他一面慢悠悠晃悠着尾巴,一面舔爪爪,一面开口道:“咋?小猫咪你从咱过来就一直盯着咱看,难道是看上咱了?可咱,不是个带把儿,你看上了也没用。” 璃奴微微皱起眉头,摇了摇头,低声道:“奴,奴也不知道。奴只是,觉得有点奇怪。” “哦?咱哪里奇怪了?”金玉奴开口道。 御子轩低声开口道:“哪里都奇怪。啊啊啊疼疼疼疼,啊啊啊啊,大仙饶命啊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啊啊啊,别打了别打了。” 璃奴微微皱起眉毛,她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低声道:“实在很古怪,可,可奴却又说不出来到底哪里奇怪。” 御子轩转过脑袋看着她,抑郁道:“我觉得,你说不出奇怪的地方这一点,就很奇怪。你可是,无所不知公主。” 璃奴神色有些迷茫,也有些不解,她看着金玉奴,皱着眉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苏栕忆则走到凌千夏身边,蹲下身子查探了一下,转头问金玉奴:“大仙,能给解个惑么?” 金玉奴继续捧着爪爪舔舔舔,漫不经心道:“你突破瓶颈没有?没突破就免谈。” 苏栕忆点点头道:“元神已经生魂。” 金玉奴凉凉地瞥了他一眼,十分鄙夷道:“啧啧,容易么,要不是碰到我,你还不知道要再过多久才能元神生魂。啧啧啧,你说你,啊,你说你,你今年都几千岁了,才刚刚元神生魂。亏你还天生三尾,你说你丢人不丢人,啧啧啧。” 说罢,一扭腰,从苏栕忆肩膀跳下,在凌千夏肚子上团成一团,打了个哈欠,慢吞吞道:“这事儿,说来也简单。当然了,这凡人姑娘,也确实是自己命大。”说着,它扭头看了一眼凌千夏。 “咱赶过来的时候,这男人已经断气了,他一颗心正被一只小黄皮子捏在手里。那小黄皮子气焰嚣张地说到了半个时辰,没人来救主子了……” “主子?大仙!你主子她醒了么?”苏栕忆惊讶道。 金玉奴十分不满地瞥了他一眼,抬起爪爪一挥,结结实实又打了他一巴掌,气愤道:“你听不听了!” “听听听!” “听就闭嘴!” “闭闭闭!” “不准再打断咱了!” “好好好!” 金玉奴这才翻了个白眼,继续道:“咱一看这情况不对劲啊,于是,咱就悄悄进了这身子,想先解个咒,然后随便渡点法力,让这身子主人能杀了小黄皮子。可进来了之后才发现,这身子的识海里头,除了主子的魂魄和小苏白的魂魄,居然还有一只老黄皮子。” “这老黄皮子见到咱就开始神色慌张,忙不迭地想打个信号出去给那小黄皮子。哼,咱怎么会让它打出去信号,咱一下就定住它了。那老东西看咱的眼神很奇怪,咱想了想,就上去看了一下那凡人姑娘的魂魄。你们猜,怎么着?”金玉奴坐好,抬起后腿开始挠脖子。 御子轩十分郁闷道:“大仙,这我们哪儿猜得到啊。您说吧。” 金玉奴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小山猫真讨厌。哼,真讨厌。其实很简单,这凡人姑娘的魂魄上啊,套着一只子母镯。上面封印全开,就等着她滴了血就能直接占了这身子了。” 一言说罢,众人皆惊。 金玉奴继续舔着爪爪,漫不经心道:“也不知道那老黄皮子是怎么哄得她带上镯子的,也是有本事。” 说罢,它就起身朝着凌千夏脸蛋走了过去,在胸口坐了下来,看了看凌千夏的脸,开口道:“或者,这凡人姑娘一直没有滴血的原因或许其实很简单。”说着,扭头看了看众人,露出一丝狡黠的微笑。 “这姑娘,不知道怎么把子母镯从魂魄上取下来拿出来。”璃奴低声道。 金玉奴讶异地看着她,甩了甩尾巴,诧异道:“咦,这小猫咪,脑袋还挺灵光的。” 御子轩开口道:“那是,璃奴可是走兽一族的榜样,号称无所不知公主。”他正洋洋得意,就听苏栕忆开口道:“大仙,然后呢?” 金玉奴继续舔爪爪,它继续道:“然后么,咱本来想灌输点法力给这姑娘,让她来动手。但是想了想,就算是有了法力,她也不知道怎么用啊。还好主人和小苏白这时候都多多少少恢复了一些,于是就分了些神识和法力过来。咱这才让这凡人姑娘手刃了那小黄皮子。” 几个人听得目瞪口呆的。 金玉奴继续道:“结果那老黄皮子大概是爱子心切吧,耗费了大半修为挣脱了咱的封印,冲出来想救它儿子,咱一爪爪就把它拍死了。啧,那老黄皮子修为就这么浪费了,咱本来想喂主子吃了让主子恢复一点来着。”说着,它砸吧了一下嘴巴,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唇。 苏栕忆想了想道:“那,凌姑娘为何还在昏睡?” 金玉奴瞥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一脸蠢相,一个凡人的魂魄受得起这么*术冲击的啊?当然被震晕了!” 正说着,那边凌千夏,低低嘤*咛了一声。 第115;谁让你打不过她 听到声响,众人纷纷侧目。 苏栕忆关切地唤着她:“凌姑娘?凌姑娘?” 凌千夏慢慢睁开眼睛,看到围在自己身边的众人,有些憔悴,她低低唤了苏栕忆:“苏白见过三太子。”说完,又轻轻闭上了眼睛,两道秀眉微蹙,仿佛有些疲倦。 苏栕忆这才知道,原来是正主。 金玉奴一蹦一跳过去了,笑眯眯蹭了蹭她,轻快道:“小苏白真是好样的,这么快就突破瓶颈了,不愧是狐族救星天才少女。” 御子轩嘴巴张得简直能直接吞苹果,他不可置信道:“啥,这个才是真的苏白?难道苏白也元神生魂了?这么厉害!你们狐族这是要逆天么!” 金玉奴十分不屑一顾地看了看御子轩,一句话也没说,可那眼神里,写得满满的就是两个字“鄙夷”。 御子轩愣了一下,张口结舌,结结巴巴道:“难、难道……” 金玉奴甩着尾巴,不屑道:“谁跟你们似的,人家小苏白早就元神生魂了,只是没有下一步的修炼秘法,所以才在瓶颈卡了好几百年。” 御子轩张着嘴不知道说啥。 金玉奴昂着脑袋傲慢道:“当然啦,小苏白也争气的很,咱给了她卷轴之后,她一次就突破瓶颈了。现在元神已经生出神智,现在已经是阴神期。刚才冒出来说话的,就是小苏白的元婴。” 御子轩已经彻底傻了。 璃奴皱了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是还是没说话。 苏栕忆道:“大仙,不知那洞天福地的下落大仙可探查到一二?” 金玉奴傲然道:“哼,以为咱跟你们几个一样么?” 苏栕忆道:“还望大仙指路。” 金玉奴打了个哈欠,甩了甩尾巴,径自转身走了,一面走一面道:“小狐狸崽子,抱好小苏白,跟上了。” 苏栕忆把苏白一把抱起,低低喊了一声:“走。” 御子轩同璃奴对视一眼,点点头,跟上了。 金玉奴身形娇小,行动却矫健地很。小小一点金光轻盈跳跃着,剩下三个若是稍有懈怠,便要跟不上。 金玉奴就这么带着众人一路狂奔,直到御子轩脚一软,“嗷呜”一声,“啪叽”一下就栽地上去了。 璃奴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御子轩。 御子轩奄奄一息地软在璃奴怀里,就差口吐白沫了。 金玉奴听到声响,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 苏栕忆低声道:“大仙,不若是稍事休息?” 金玉奴甩了甩尾巴道:“面前就是,休息啥?小猫咪,你背上那没用的小山猫,前面拐弯就到。快点,进了结界才安全。” 璃奴点点头,单手拎着御子轩腰间金镶玉的腰带,跟着金玉奴又是一路疾驰。 没一会儿,三人就到了一处建筑跟前。 这地方,十分清幽,周围绿树掩映,石子路修得规规整整。环境,倒是极好的。 金玉奴低声道:“到了。” 璃奴诧异地看着金玉奴,开口道:“不知这位大仙,为何带我们来这孤霞寺?” 苏白在苏栕忆怀中皱了皱眉,勉力睁开眼睛,低声道:“孤霞寺?” 那边,身量娇小的璃奴也抱着高了她两头的御子轩过来。 核桃般大小的猫在前面。 后面跟着一个抱着女子的男人。 和一个抱着男子的女孩子。 这画面,说不出的怪异。 可周围来来往往这么多人,竟没有一个朝这边看一眼。 金玉奴低声道:“进来,就安全了。” 苏白努力睁开眼睛,低声道:“孤霞寺。” 苏栕忆低声道:“苏白姑娘,这孤霞寺,有何不妥?” 苏白没理他,只扭着头,看着这寺庙的描金匾额,神情复杂。 金玉奴喊了一句:“这边,跟上。”然后,甩着尾巴蹦跶着进去了。 苏栕忆和璃奴跟着金玉奴就进了这寺庙。 这寺庙颇具规模。 苏栕忆本以为金玉奴要带着自己去个偏远厢房。 谁料到,金玉奴带着众人,直直奔着主殿就去了。 进了大雄宝殿,苏栕忆看了看四周金身塑像不由感慨道:“这还真是,劳民伤财。” 璃奴低声道:“有个信仰,总是容易统治些。” 金玉奴“噗嗤”一笑,二人转头看着它。 金玉奴低声道:“信仰这种东西,要还是要的。不过,你要是供奉错了东西,再去信她,她也是没法给你拯救的。”说话间,却见金玉奴已经蹦跶上了塑像跟前的供桌,朝着那金身塑像一步步走了过去。 它冲着这金身佛像一挥爪。 金身应声碎裂。 高丈许的塑像从头顶开始坍圮。 金身也好、泥胎也好。纷纷碎成小块,落了下来。 苏栕忆和璃奴都呆在一旁。 塑像原来在的地方,已经露出一个黑黢黢的洞口。 金玉奴朝着二人笑了笑,朝着这洞口猫身一跃,就进去了。 二人对视一眼,也进去了。 进来才发现,这里竟然也是一间主殿。 也有一座金身塑像,同方才那个碎裂的塑像,面容竟是毫无二致。 只是,方才那塑像,乃是一个端庄秀美、风仪婉丽的女子,身上衣衫花纹繁复,头上发饰华美,她正妙手掐着手诀,一双妙目饱含了慈悲。便是这周围诸国的皇后加起来,怕是也没有这塑像一半凤仪天下的姿态。 可这边这个金身塑像的女子,虽然五官端的是一样一样的,可她却散开着青丝,着了一身轻纱舞裙,美好的身体若隐若现,她正做着舞蹈的姿态,面上不仅并没有半分的端庄,反而是一副身在极乐的表情。那眼神魅惑如丝,仿佛看两眼,人就要被吸进去,要跟着她,一同饮酒舞蹈狂欢。 金玉奴随意捡了个蒲团,把自己团了起来。低声道:“行了,把人都放下吧。” 苏栕忆低声道:“大仙,敢问大仙可知,这两个金身塑像的本人是谁?” 金玉奴打了个哈欠,低声道:“你们打不过,但是必须要去打的人。” 苏栕忆将苏白放好,也捡了个蒲团坐好,看着金玉奴,低声道:“大仙,这里就是洞天福地?” 金玉奴低懒洋洋道:“当然不是。” 苏栕忆郁闷道:“大仙,那……” 金玉奴打了个哈欠,继续漫不经心道:“等啊,等那个现在有洞天福地的人来这里。” 苏栕忆道:“这人今日会来?” 金玉奴低声道:“对呀。” 苏栕忆继续道:“大仙为何不直接擒住了那人?” 金玉奴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开口道:“因为,现在呀,我们几个统统加起来呀,也是打不过这个女的呀,所以呀,现在只能换个招数。” 它说着,抬头点了点那个巧笑嫣然的正在翩然起舞的金身塑像。 璃奴低声道:“敢问大仙,这人到底何方神圣。” 金玉奴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笑眯眯回答道:“看在你乖巧聪明又听话的份上,咱就告诉你一回。这个人,你们称为,蛇女。” 第116章;又见戚妈妈 苏栕忆惊讶道:“难道这塑像真身等下要过来此处!” 金玉奴没好气地看着他,一尾巴甩过去,抽了小狐狸一下,怒道:“要是这塑像真身来了!咱能带你在这等!咱早就带你们这群小东西跑了!” 璃奴低声道:“来的,是手下鹰犬?” 金玉奴点点头,伸出后腿挠了挠自己脖子,眯着眼舒服道:“没错,鹰犬。还是个,小苏白熟悉的鹰犬。” 苏白听罢,苦笑着抬头看着璃奴,低声道:“难道,是戚妈妈?” 金玉奴点头。 苏白又是一声苦笑,低声道:“那戚妈妈现在还在做这强取凡人元气的勾当么?” 金玉奴还在挠脖子,它开口道:“哦,人家进步多了,先前依靠的不过是老黄皮子,现在人家直接投靠了暗花界,拿了更多好处呢。今天正好是她一个月一次上供的日子,呐,就在这里。” 说罢,它从蒲团上站起身来,抖了一抖身子,慢条斯理地朝着金身塑像走了过去,一下跳上了供桌,低声道:“这女的,活着也是个祸害,为了让自己青春永驻,不知道吸干了多少姑娘。” 苏栕忆、璃奴还有刚刚睁眼的御子轩十分不解地看着金玉奴。 金玉奴一脸,“你们这群废物!什么都不晓得!本姑娘懒得解释!”的表情。 苏白见状,低声道:“那戚妈妈,原本只是一个普通的穷人家姑娘,自己幼年时候被买入青*楼,红极一时,而后年华褪去,门前冷落被人欺凌,于是去孤霞寺上香的时候,遇到了老黄皮子,同他求了法术,回去吸干了自己楼中所有人的元气。” 众人脸上皆是震惊的表情。 苏白继续道:“这戚妈妈,尝了甜头就离不开了,就同老黄皮子商议,一同做事。老黄皮子给她法术,她去搜刮元气,二人再一同瓜分。这些年,也不知到底害死了多少姑娘。”她顿了一顿,看向金玉奴,低声道:“那洞天福地,难道是是老黄皮子出事之后,她从小黄皮子那里骗来的?” 金玉奴打着哈欠懒洋洋道:“没错,也不知道这婆娘怎么就哄得小黄皮子把洞天福地都拱手相让了。” 璃奴低声道:“我们过来,是要拿这洞天福地么?” 苏白点点头,低声道:“是,现在敌我实力悬殊,我们只有先拿到洞天福地,才能有反击的机会。” 璃奴低声道:“这洞天福地,有何妙用?” 金玉奴低声道:“来了,藏好。” 说罢,先隐匿了身形。 其他众人对视一眼,点点头,也隐匿了起来。 只听见,有轻软软的脚步声,从门口传来。 雕花的木门被“吱啊”一声从外面推开。 阳光中,印着一个窈窕的身影。 背光是看不清来人样貌,只能看到这腰身细软,袅袅婷婷,手里还攥了一条汗巾子。 这人进屋之后就转身,两首把门关上。 她左右看了一眼,这才径直朝着金身塑像走了过去。在正中间的蒲团上,恭恭敬敬跪下,从袖口里摸出来一枚暗红色的晶体。 她把这晶体放在两掌之间,双手合十举在胸口,闭上眼睛,嘴里默念着不知什么咒语。 顿时,就从她两手之间,冒出了袅袅青烟。 这青烟仿佛有生命一般,它盘旋而起,似一条青蛇一般,朝着这金身塑像直直飞了过去。 这青烟刚刚抵达塑像面颊,塑像的小口突然就长开,露出一个小洞,冒出一股黑色气体。 那青烟突然开始颤抖,却定格空中,无法动弹。 那黑色气体仿佛蛇口一般,长大了嘴巴,将青烟含入口中,而后黑色气体冒出来越来越长,把这青烟,全部吞到了腹中。 众人看了个仔细,这黑色气体,确实就是巨蟒模样。 这巨蟒吞吃掉青烟,仿佛颇为满意,它伸出蛇尾,拍了拍在地上跪着的女子,开口道:“小东西这次做的不错,收来的元气鲜嫩的很,看来有不少婴儿。” 那女子深深跪着,一直不敢抬头,她低声道:“既然是噬罗刹点名要的,小的怎敢不照做。” 那蛇尾又拍了拍她,开口道:“像你这么好用的狗,确实也不多,留着你性命,倒也有用。既然如此,本座今日就大发善心,提点你一句吧。” 那女子欣喜若狂,不停叩头,激动道:“多谢噬罗刹传授功法!” 那巨蟒哈哈大笑道:“本座可没说,要传授你功法。” 那女子凝滞了一下,低声道:“那,不知噬罗刹是要……” 那巨蟒抬起身子,左右看了一眼,冷笑一声道:“这房中,有人盯着你呢。活下来,不然,本座让你死的更惨。”说罢巨蟒身子一扭,就缩了回去。 这女子颤抖着,抬起头,缓缓站起身,而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身向后想逃窜出去。 可哪里能逃得掉。 御子轩就在门口守着。 他手上一动,右手顿时化为巨掌,一把擒住这女子腰身,将她死死抓住,摁在地上。 其他人已经来到这人身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这女子颤抖着哀求道:“诸位、诸位英雄好汉,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求财求人我都满足各位英雄好汉,只求各位,莫要伤我性命。” 金玉奴跳到了这女子身上,左转转,右转转,在她身上踩来踩去,似乎,在寻找什么。 这女子看到金玉奴,顿时瞪大了眼睛,低声道:“难道、难道这位,乃是,上古神兽猫又么?” 璃奴听罢,双目有神盯着金玉奴。 御子轩一脸迷茫。 苏栕忆面无表情盯着这女子。 苏白冷冷道:“戚妈妈可知道,行走江湖,少说话能活命呢?” 这女子被点破了身份,顿时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她,压低了嗓门,开口道:“你是谁?” 苏白冷哼一声,并不说话。 戚妈妈看着把自己围起来的这几个人,胸口起伏不定,她心中转过无数个念头。 金玉奴惊呼一声:“找到了!啊呀你这婆娘,还真是会藏东西啊,真是让咱好找。” 戚妈妈双目瞪圆,厉声道:“噬罗刹!猫又在此!” 只听从金身塑像那边传来了声响,一个声音冷冷道:“谎报军情,可是,要被本座生食的。” 金玉奴大喝一声:“不好!”而后直直跳了起来,于空中翻了个身,一道金光闪过,众人眼睛一花,眼前景色就变了。 ************************* 还有人记得噬罗刹么……………… 还有人记得戚妈妈么……………… 还有人记得孤霞寺么……………… 伏笔太远实在是不好意思………… 第117章;八尾和九尾【1】 众人站定,环顾四周,这才发现这里,乃是一处练功房一般的地方。 苏白转头看着四周,喃喃道:“这里,好熟悉。” 金玉奴随意寻了个蒲团,开始舔爪爪,低声道:“你当然熟悉,咱传你心法的时候,心里想的就是这间房,你看到的是咱脑海里的图。” 苏白不解皱眉道:“那这里是?” 金玉奴摆了摆身子,低声道:“这里啊,这里就是,洞天福地呀。”说着,它转了个圈,继续道:“这里百年,外面一瞬。如果没有这洞天福地,你们这几个小东西,再多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也只是送死吧了。” 说完坐了下去,抬起爪爪开始舔舔舔。 璃奴上前一步,秀眉微蹙,低声道:“敢问,大仙可是,上古神兽猫又?” 金玉奴漫不经心道:“咱确实是猫又,小猫咪,你从见咱第一眼就目不转睛地盯着咱,你,有啥想跟咱说的么?” 它放下爪爪,看着璃奴。 璃奴定定看着它,低声道:“不知大仙可知道,九尾猫妖一族至今最多都只是八尾猫妖,已经千万年都没有出现过九尾猫妖了?” 金玉奴诧异道:“咦,如今竟然这么不济了么?” 璃奴一双眼睛波澜不惊,并没有透露半点情绪,仿佛在说着他人事情一般地平淡开口道:“在我九尾猫妖一族,有一个从很久之前流传下来的说法,奴说来同大仙听一听。” 说罢她看了看金玉奴,低声道:“说,我九尾猫妖一族,前三条尾巴,每修炼一千年便可长一条;中间三条尾巴,每三千年便可长一条;后三条尾巴,每九千年长一条。但是,最后那条,从来没有人长出来过。我族族人,都是因为在第八条尾巴的寿命耗尽之后,含恨归天。” 她说着,离金玉奴走的更近了些,她蹲下身子,看着金玉奴,低声道:“据族里老人传下来说,我族族人之所以没有一个能生出九尾,乃是因为,在千万年前,族群中有一个天资秉异的猫妖,因为迟迟生不出九尾,所以一怒之下,生生收了所有族人的第一尾。大家都知道,第一尾里面有着走兽的灵根。得了万千族人的灵根的那只猫妖,顺利化生出第九尾,一个人成神去了。可族人,就这样,再没有出过九尾。” 一言既出,众人皆惊。侧目看着璃奴,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金玉奴看着她,开口道问道:“小猫咪,你叫什么?” 璃奴开口道:“璃奴。” 金玉奴想了想道:“璃奴,恩,璃向理是你什么人?” 璃奴恭敬回到:“璃奴乃是他第三十二代玄孙。” 金玉奴挠了挠脖子,低声道:“这老东西,真是不像话。输了还不服气,到处败坏咱名声,真是气人。” 璃奴恭敬道:“还请大仙明示。” 金玉奴打了个哈欠,慢吞吞道:“说起来,咱跟那老东西是一个辈分的,论理,你得喊咱一声老祖宗呢。” 金玉奴换了个姿势,把自己在蒲团上团好,这才懒洋洋开口道:“那时候,天上地下都安乐祥和,神兵天将各司其职,没战乱没纷争,大家日子过得都挺舒服。” “有一天么,天上出了个告示,说,还缺个灵宠。于是大家都准备着,就算选不上,去天上玩一圈,也是好的。所以,与其说是选宠,倒不如说是游玩,啥种族的都去了,浩浩汤汤排了一条队伍,大家大包小包拖家带口的,俨然是天上十日游的架势。”金玉奴懒洋洋地说。“不过天庭家大业大,也不在意这个就是,人乐呵呵地好吃好喝招待着我们。” “其实说起来,我们九尾猫妖一族,乃是顶级的捕猎者,要去做宠物,还真是拉不下身价来。所以,我们去的几个,都在御花园晃荡着,扑扑蝴蝶啊逗逗鱼啊什么的,倒也逍遥自在。”金玉奴继续道。 “咱记得,那是最后一天,决赛的日子。大家都扎堆在比赛场,看看玉兔和波斯猫到底哪个会赢。咱和璃向理一心惦记着天心湖里的那两尾文种金鱼,于是我们俩就悄悄溜了过去,想看看有没有可能把那金鱼抓出来,弄一弄吃掉。”金玉奴张开嘴,伸出鲜红的舌头舔了舔,仿佛在回忆那美味。 “璃向理也算是有点本事,可这个货唯独有一点不好,就是胆小。做事总是瞻前顾后、举棋不定,烦人得很。”金玉奴皱了眉,继续道:“咱善攀高、他能入水,所以咱寻了湖边最高的一颗梧桐树,爬了上去,给他指着那文种金鱼的位置,然后他入水去捉。眼看着就要捉到了,这老东西突然的喵呜一声,整个身子就沉下去了。”金玉奴皱着眉。 “咱一看,急的不能行,以为这个货是抽筋了或者是被水草缠着了。于是,当即就从树上跳了下去,直直扑到湖里,想去救那个蠢货。”金玉奴一脸不忿。 “咱不能长时间游水,但是下去救个人,还是没大问题的。以前这蠢货抽筋时候,大多也是咱救起来的。所以,咱也没多想,就跳了。可谁知道,跳下去才发现,这里竟然是个结界。那蠢货,就是被吸到结界里去了。”金玉奴一脸气愤。 “那蠢货看到咱,就可怜兮兮地呜咽着,咱气不打一处来,上去就打了他。然后旁边有个声音响起来,笑得特别愉悦。”金玉奴黑了一张脸。 “那是谁?”御子轩忍不住问了一句。 金玉奴抬手挥爪,狠狠拍了御子轩一下。 御子轩“嗷呜”一声就趴下了,再不敢开口。 金玉奴没好气继续道:“那人说,从我俩第一天打那文种金鱼的主意的时候,她就一直看着我们,等着我们跳进来的这一天,这最后一天她还担心我们去看决赛不来了,还担心了半天,因为这结界白做了。” 金玉奴气鼓鼓地不说话,这回没人敢催促了。 金玉奴停了一会儿,继续开口道:“然后,那声音笑着说,既然有这个胆去捉她金鱼,那就要敢作敢当。咱当时年少气盛,自然是一口应承了下来。” 第118章;八尾和九尾【2】 御子轩小心翼翼开口道:“应承了什么?”说完立即闪到苏栕忆身后,生怕这脾气不好的大仙再挥着爪爪过来拍自己,疼的咧。 金玉奴这回倒是没打他,它若有所思地盯着一处虚空,半晌,才缓缓开口道:“那人一眼看出我二人,乃是九尾猫妖。她轻笑着,只说从未见过哪只猫妖当真生出过九尾,喊着这名头,真是名不副实。她说,若是我二人,能生出九尾,便放我二人一条生路,不过,只放那个先长出九尾的。” 璃奴不可置信地看着金玉奴,她张口结舌,结结巴巴道:“可、可……” “可我二人都活着,是吧?”金玉奴懒洋洋道。 璃奴点点头。 金玉奴继续道:“因为,她本来就没打算让我们死一个。”说着,它换了个姿势,继续道:“以九尾猫妖名声来调笑,这事儿,当然不能怂。只是,这第九尾的长成,并非一朝一夕的功夫,我二人正在纳闷,那女子随手就随手做出了这洞天福地出来。” 苏栕忆听着,觉得有些耳熟。 金玉奴继续道:“见到了这洞天福地,我二人自然无可推脱,近来练功。” 璃奴低声道:“彼时,二位老祖宗,都已经八尾了么?” 金玉奴看了看她,开口道:“咱自然是八尾,那蠢货才不过七尾而已。不过,这地方,还真是个好地方。“它说着,怀念地看了看这洞天福地,继续道:“此间一瞬,外面已经不知多少寒暑。” 御子轩纳闷道:“不是说是百年么?” 金玉奴“啪”一爪子拍了过去,悠悠道:“多少年还不是看使用者功力多少,咱只能让它一瞬换百年。” 御子轩似懂非懂点了点头,喃喃道:“不知道我能让它换多久。” 金玉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昂着脑袋得意地看着他,笑道:“你啊,你打不开这洞天福地。哈哈哈。” 御子轩郁闷地闭了嘴。 金玉奴挠了挠脖子,继续道:“那几千年,就这么在这地方安静地过来了,整日里除了练功,就没有别的事情,倒也过得开心。那蠢货很快生了第八尾,结果渡天劫时候,差点给劈死。那女子看了看,也不知加了什么东西,把这洞天福地又完善了一下,竟可以隐匿兽类气息,不被天雷发现。这也让咱安心不少。要知道,修为越高,天雷越狠。死在天劫之中的人数,总是最多的。何况,这第九尾,从来没有人生出来过,咱这冲击第九尾,乃是开天辟地第一人,有个什么状况,也没人有经验告诉咱,咱只能自求多福罢了。不过那女子说,她也不想看着第一只九尾猫妖死在天雷之中,所以,顺手完善了这洞天福地。” 众人眼巴巴等着下文。 金玉奴打了个哈欠,低声道:“咱生成八尾已经四千年有余,璃向理那蠢货刚刚八尾,就跟咱一起修炼。后三条尾巴,不都说是九千年一条么,咱算着时间,又过了五千年,可咱尾巴上,一点动静都没有。”它神色凝重了些。 “九千年,很快就到了。咱并没有感觉到要生出尾巴的预兆,半点都没有。相反,咱觉得,肚子好饿。很奇怪不是么,修为到咱这份上,吃东西只是因为馋,哪里会因为饿。”金玉奴若有所思。 “可这饿的感觉,抓心挠肺一样。从胃里,一直饿到心里。咱一面饿得虚弱的不能行,一面因为想吃东西,双眼冒绿光,眼神狠得,跟饿了不知道多久的狼似的。璃向理那蠢货看着咱这样子,吓得有多远就躲了多远,生怕哪天咱忍不住把他给吃了。真是猪脑子,咱从来不吃垃圾食品他不知道么。哼。”金玉奴冷哼一声。 璃奴低声道:“然后呢?” 金玉奴翻了个身,一本正经坐好,双目有神地盯着璃奴,低声道:“然后就是九尾猫妖,如何能成为,九尾猫妖的绝世之秘。小猫咪,你不过区区三尾,这么早就知道这些事情,你怕不怕?” 璃奴看着她,坚定道:“璃奴乃是九尾猫妖一族的皇女,也是,最后一只九尾猫妖。身负血海深仇,只怕自己实力未够,不能报仇雪恨。还望老祖宗,详细告知。”说完,恭恭敬敬朝着金玉奴行了个大礼。 金玉奴一听,有些恍惚,低声道:“怎么,九尾猫妖,被灭族了啊。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啊。”它仰起头,看了看天花板。而后转头,冲着璃奴邪魅一笑,继续道:“然后,咱饿得实在不行了,从心里,一直饿到了丹田。” “丹田!”众人一阵惊呼。 “对,丹田。咱全身的修为,都在齐齐嘶吼着,跟咱抗议,说饿。你们知道,所有修为就好像发了狂的海水一样,不停地冲撞在丹田壁上,是什么感觉么?”金玉奴狡黠地看着众人。 御子轩不由得吞了口口水,这景象,太可怕了。他想都不敢想。 苏白皱眉道:“这时候,若是没有丹药进补,只怕,整个人都要被撕裂了吧。” 金玉奴点点头道:“小苏白说的没错,若是没有丹药进补,整个人应该是要从丹田,被撕裂成碎肉块了。” 璃奴皱眉道:“可、可你们没有……” 金玉奴笑着点点头,低声道:“没错,我们没有丹药。不过,咱有,八条尾巴。” 它说完,眸中闪过一道精光。笑容中,带着一股狠意。 御子轩只觉得浑身都是冷汗,他惊惶地看着金玉奴。 苏栕忆皱眉道:“原来如此。” 苏白则想了想,低声道:“要从哪条开始呢?” 璃奴却定定看着它,眼睛也没眨一下,低声道:“老祖宗真是舍得对自己下狠手,断尾之痛,堪比裂魂。” 金玉奴甩了甩尾巴,漫不经心道;“没错,疼得很。可是,没有饿起来的那种疼厉害。” 御子轩满眼都是恐惧地看着金玉奴。 金玉奴笑了笑,又甩了甩自己两条尾巴,欢快道:“第一条尾巴上有灵根,若是吃了它,咱就别想长出第九尾了,所以,咱从第二条尾巴开始吃起。”说着,它长开小嘴,猩红的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巴。似乎在回味,它低声道:“璃向理那怂货看着咱扯掉尾巴的时候,已经快吓傻了。不过么,那滋味,真是,妙不可言。” ********************************** 70章的伏笔终于用上了……………… 好像是有点久……………… 第119;初代圣少女【1】 金玉奴一脸陶醉的样子,仿佛在回味着那无上的美味一般。 它眯起了眼睛,张开嘴,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唇。继续道:“第二条尾巴,不过是一千年的修为,能撑多久?咱过了不到八百年,又饿得不成样。本打算如法炮,谁知璃向理那货拉着咱,说什么也不肯让咱扯掉尾巴。那蠢货满脸惊恐,好像咱已经是个杀人狂魔一般。” “咱吃了条尾巴,虽然没有觉得自己要生出第九尾,却觉得修为有长进。再加上,那蠢货一向没有咱修为高深。于是,被咱一爪爪拍墙上去了,等这蠢货醒过来的时候,咱已经吃掉第三条尾巴了。”金玉奴低声道。 “第三条尾巴乃是化物期结束的标志,是一个质变的坎。所以咱吃掉第三条尾巴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不一样。咱就是在那时候,隐隐有些预感。”金玉奴一面说,一面舔着自己爪爪。 御子轩颤抖着说:“预感要吃掉自己所有的尾巴才能长出第九尾么?” 金玉奴看着他笑了笑,点点头道:“没错。” 说完,一跃而起,踩着猫步靠近御子轩。 御子轩吓得直朝苏栕忆身后躲。 金玉奴笑了笑,没理他,转个身,踩着苏白腰间挂的玉佩,就蹿到了苏白手里,舒服地团了起来,继续道:“很快的,八百年之后,咱又饿了。于是,开始吃第四条尾巴,第四条尾巴是进入魂生期的标志,一条就是三千年修为,也是不少,可是,只撑了两千年。这时候,璃向理那蠢货生出八尾也差不多九千年了。他日日惶恐不安,唯恐自己也会同我一般饿得两眼发绿光要去吃自己尾巴。他怕疼怕的要死,打小就是。这个怂。” 金玉奴说着,甩着自己两条尾巴,优哉游哉。 璃奴急切道:“然后呢?” “然后?然后,那蠢货,惶惶不可终日很久很久之后,发现自己,还是没有感觉到饿。哈哈哈。”金玉奴乐不可支,继续道:“那蠢货说,自己非但没有饥饿的感觉,反而有种到顶的感觉,就好像有个什么在告诉他,这就是他的最高了,再进一步是没可能了,哈哈哈。这蠢货自幼同我一起长大,明里暗里啥都要同咱争,可不管是小时候下河摸鱼还是上树摘果,还是长大之后修炼速度,他都没争过咱。这老小子一直不服气,直说是自己运气不好罢了。哈哈哈,现在实打实的有了结果,原来是天赋不如咱,哈哈哈,这货都快气死了。”金玉奴笑的酣畅淋漓。 苏白皱了眉头,想了想,低声道:“原来,第九尾,还是要看天赋的。” 金玉奴点点头,换了个姿势躺好,满意道:“小苏白果然雪白聪明,不愧是狐族天才少女。这第九尾,确实是要看天赋的,不管是九尾猫妖,还是你们九尾狐,都是一样的。” 璃奴急切道:“后来呢?” 金玉奴笑眯眯看着她,开口道:“后来啊,后来咱就一条条尾巴吃了过去,感觉自己功力一路暴涨。璃向理那蠢货就一直气鼓鼓地看着咱。不过,说来也怪,只有开始的时候,扯掉尾巴会疼。第四条之后,仿佛水到渠成一般,也好像,瓜果成熟自然就落下一般。并没有什么特别大的疼痛感。咱心里,也就越来越亮堂,知道前面这几尾,都是在为第九尾的出现做准备。” “很快的,咱就吃掉了第八尾。那时候,咱已经感觉到,这第九尾要长出来了。就是那种,从头顶开始,每一个毛细孔都舒爽不已的感觉,就好像,自己要融化在这整个天地之中一样。”金玉奴一脸陶醉。 “然后,咱听到一声炸雷,咱知道,是天雷到了。不过,有这洞天福地,咱倒是也不太担心就是。咱继续安心地突破。修为就像海浪一样,一股一股地冲刷着,最后在丹田中心,卷起了滔天巨浪,直直朝着咱的第一尾冲了过去。而后,接二连三地,从第二尾开始,挨个重新长了出来,仿佛炸开烟花一般,一条一条,重新归位。而后全部尾巴齐齐颤了一颤,第九尾,缓缓地就甩出来了。咱,就这么成了开天辟地第一只九尾猫妖。”金玉奴自豪道。 “直到后来,咱才知道,对于九尾狐族和九尾猫妖一族来说,都有这种天生的命数。凡事,不破不立。若不能先舍,就没有后来的得。而且,若是没有机缘,再舍,也没有得。真是个,挑剔的种族,一贯只亲睐天纵奇才的娃儿。啧啧啧。” 苏白和璃奴都若有所思。 苏栕忆皱着眉头看着金玉奴,不知道在想什么。 御子轩半信半疑地看着金玉奴,开口问道:“可、可你现在,只有两条尾巴啊。” 金玉奴看着御子轩笑了笑,开口道:“咱都说了,咱是,开天辟地第一个。第一个的意思是,没有先例,所以,出些差错,也无可厚非。” 御子轩皱着眉头,不知道金玉奴说的是什么意思。 金玉奴笑了笑,低声道:“今日,就给你们看上一看。” 说着,从苏白手中跳了出去,在空中翻身转了个圈,踩着虚空就站住了。 闭着眼睛说道:“咱修炼还是喜欢用人身,所以,这尾巴长出来的时候,就是咱身为人身时候的样子。第九尾生成,就是真身的样子。”说着,一道金光闪过,原来猫咪所在之处,站着一个姿态傲然、面容绝美的女子。便是神女下凡,也不遑多让。 只是,这女子身后甩着九条,毛茸茸的猫尾,好似孔雀开屏一般。 金玉奴笑着说:“咱这真身,等闲不示人。”她九条尾巴甩来甩去,姿态妖娆,魅惑无边。 御子轩看傻了。 苏栕忆和苏白颇为惊叹。 唯独璃奴险些惊叫出声。 金玉奴看着她,笑了笑:“小猫咪,你一向是最冷静的一个,怎么见了人身猫尾,你倒是惊讶起来?” 谁料,璃奴双膝一软,匍匐在地,双手恭敬放在前面,对着金玉奴行了个九尾狐族最大的礼,激而颤抖地说着:“九尾猫妖皇女璃奴,见过初代圣少女。” 第120章;初代圣少女【2】 御子轩一听就傻了,他愣愣地看着璃奴,结结巴巴道:“初、初代、圣、圣少女……” 璃奴跪在地上,纹丝不动,恭敬已极。 金玉奴摇着尾巴慢悠悠地说:“小猫咪,你打哪儿知道咱是初代圣少女的。知道这事儿的人,十成十的都应该,已经老死了。” 璃奴恭敬道:“回老祖宗话,璃奴乃是这一代的圣少女。自从成为圣少女之后,便从前任圣少女那里,接过初代圣少女的画册,只说是圣女代代相传下来的东西,若是有缘得见,便要行大礼,而且,还要同初代圣少女传个话。” 金玉奴讶异道:“咦,璃向理那货要你们跟我传话?” 璃奴依旧跪着,并未起身,她低声道:“是。圣少女果然是神机妙算,确实是老族长故去的时候,传话给当时的圣少女,要她代代相传下来的。” 金玉奴笑着道:“说来听听,那蠢货哪怕隔了这么久也要一定要你们说的是啥?” 璃奴抬起头,脸上神色有些古怪,她看着金玉奴,低声道:“老族长说,他其实,是喜欢百花酿的。还有就是,他藏了一壶百花酿在清叶上,圣少女若是还记得怎么走,不妨去寻来一试。” 金玉奴听罢一愣,而后仰头大笑。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该作何反应。 金玉奴一个人笑了半天,这才定定看着璃奴,低声道:“听不懂是吧,咱给你讲讲后面的,你就懂了。咱生出第九尾之后,自然就是赢了。可咱记得那女子说只能活一个,所以,一时间咱也不敢轻举妄动。这蠢货咱怎么带来的,就要怎么带走。所以,咱就让这蠢货跟在后面,咱在前面开路。咱打定了主意,同那女子若是说得通就好好说话,若是说不通,咱就是一路打过去,也要把那蠢货送回去。” “可谁料出去之后见到那女子,还没等咱开口,那女子就神色凝重告诉咱,刚才咱的天雷,因为没劈到咱身上,所以就随处找了个地方发泄去了,结果那天雷把不周山给劈了道裂缝出来。”金玉奴摇晃着尾巴,不紧不慢的说道。 “不、不周山?那不是,水神共工……”御子轩结结巴巴开口道。 金玉奴瞥了他一眼,不屑道:“共工若是一脑袋就能撞断不周山,你觉得他还会输给祝融么?” “额……”御子轩听罢,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女子脸上神色十分玩味,她看着我二人,说原本不过是想知道到底九命猫妖到底能不能生出第九尾,结果没想到捅了这么大娄子出来。本来说只留一个,不过是句玩笑话,现在看来,真得留一个在天上了。” “猫本身就是狩猎者,怎么可能屈尊去做宠物,更何况,咱已经修成九尾,妖府已成。只觉得无论是谁,咱都有一战之力。所以,咱想也没想就拒绝了,直直朝着那女子就攻了过去。结果,自然是被耍得团团转。”金玉奴已经变回了猫咪的样子,正在漫不经心地舔着爪爪。 “强者为尊,这一向是走兽的法则。咱既然败了,也就心服口服。只得留在这女子身旁,充当玩物。璃向理那蠢货依旧回到了地上,继续过日子。只是,他原本同咱有个婚约,现如今分开了,便也就作罢了。后来也不知道他讨了哪个小猫咪回去做老婆。” “咱虽然心里有些不舒服,却总记得要好聚好散,所以送上了亲手酿的百花酿,权当贺礼。可送去的仆童回来却说,那蠢货竟然当众砸了百花酿,还说这种劣等酒简直不能入口。”金玉奴挠着脖子继续说。 “这如何忍得,咱拎了一缸百花酿就下去了。等咱下去的时候,这货的儿子都生出来了,正在摆满月酒。咱也没说话,拿着酒勺,把这货摁在桌子上灌了约莫六瓶的量。然后这个货开始打醉拳的时候,咱已经拂袖而去了。” “然后你回去之后,心情抑郁,一个人在湖边看月亮,然后一个不留神百花酿喝多了,然后栽湖里,溺死了?”苏栕忆低声问道。 “咦,你咋知道的?”金玉奴诧异抬头看着苏栕忆。 “恩,还在狐狸洞的时候,你主子跟我说过。刚才一直觉得很熟悉,现在才确定,那溺死的是大仙你。不过,那是七十章的事情了,这种超长的伏笔估计现在也没人记得。”苏栕忆低声道。 “啊,主子还说过这事儿啊。主子说的,不全对。咱那天心里确实不痛快,然后喝多了,然后在湖边看到文种金鱼来着,那天,咱是打定主意把它捞出来弄一弄吃掉的。然后一头扎进去,就没出来。”金玉奴舔着爪爪说道。 “可可可、可你现在,是是是、是有形体的啊……”御子轩已经不会说话了。 金玉奴一爪爪拍了过去,慢吞吞道:“哎,这个小哥,我怎么觉得,打你这事儿,怎么就这么顺手呢。” 御子轩没来及躲,哭丧着脸被生生拍了一下元神,疼得嗷呜嗷呜直叫,差点就要在地上打滚了。 金玉奴慢慢开口道:“你这个连元神都没生魂的小山猫,你懂几个问题?咱可是妖府大成的九尾猫妖,有形体算什么?咱虽然只是元神状态,就能一个打你一百个。” 御子轩依旧哭丧着脸,十分郁闷:“大仙!小的知错了!知错了!” 璃奴低声道:“不知老族长留着这么一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金玉奴转身坐好,低声道:“他留了东西给我,让咱去看。” 璃奴诧异看着金玉奴。 金玉奴也没解释,就那么坐着,时不时甩一甩尾巴。 一时间,突然沉默了下来,倒是有些尴尬。 苏栕忆正想开口请教金玉奴继续修行的招数,就看到一旁的苏白突然身形一晃,右手抚胸,左手扶着墙壁,眼见得是晕眩的样子。 苏栕忆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苏白,他焦急问道:“苏白?苏白?你怎么了?” 那边,金玉奴从蒲团上跳了下来,神色凝重,一步步走了过来,低头嗅了嗅,刚叫了一声:“不好。” 就看到苏白已经瘫软在苏栕忆怀里,双目本来是闭着的,突然睁圆,一双眼睛,一点黑色瞳仁都没有,一片惨白。 第121章;终于碰面了 苏白睁着一双惨白的眼睛,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 金玉奴大喊一声“后退!” 御子轩和璃奴立即后退了三步。 苏栕忆却依旧抱着苏白不撒手。 金玉奴直直跳起来,飞起一脚把苏栕忆踹开了,嘴里怒斥着苏栕忆:“臭狐狸你不要命了!” 苏栕忆死死盯着苏白的方向喊道:“那是除我之外最后一只九尾狐。” 他声音低沉,却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璃奴和御子轩都心里一沉,灭族之痛,他们都刚刚经历过。 却听金玉奴冷哼一声,不屑道:“所以,你就想着要你们九尾狐族一只狐狸都不剩么?金刚钻都没有你还想揽瓷器活,闪开!” 说罢,金玉奴凌空一跃,在空中扭身,再落地时候,已是人类的样子。姿态英挺的少女收起了尾巴,甩着两条马尾,手中凌空划线,一道道蓝光随着她手指,在空中形成一个六芒星的样子。 她纤手一震,那六芒星朝着苏白直直飞了过去。贴近之后,顿时张大,仿佛一张网一般,把苏白整个人裹了起来。 苏白在这网里挣扎着。 苏栕忆担心问道:“大仙,苏白这是怎么了?” 金玉奴看了看那边,脸上表情莫测,她看着那边,咬了咬嘴唇,低声说道:“估计是凌姑娘被主人刺激了,现在跟苏白在争夺这身体控制权呢。” 御子轩一脸不以为然,开口道:“那个凌姑娘不是个凡人么,半点功力都没有,怎么跟苏白姑娘争?” 金玉奴看了看御子轩,猛然一甩头发,马尾“唰唰”抽了御子轩两耳光,御子轩哪里能想到金玉奴变成人形还能这么打人,当时就给打懵了。 金玉奴冷冷道:“别说是凡人,就是你这种废柴丢给主人,也能脱胎换骨!” 御子轩被抽得有些发蒙,一时间,只顾着晕眩去了。 璃奴低声问道:“敢问圣少女,接下来,我们应该做什么?” 金玉奴看了看苏白,无奈开口道:“本来应该是教你们些法术,稍稍修行一下再耍个计谋,能从这庙里全身而退,然后再另谋出路。可现在么……” 她看了看苏白,皱起了眉头。 苏栕忆急切道:“现在如何?” 金玉奴耸了耸肩,低声道:“现在只能先等这二人分出胜负来再说。不然,可不好办呢。” 璃奴问道:“为何?” 金玉奴看着那边,神色有些凝重,慢慢道:“那凌姑娘,平素,不过是个随性的姑娘罢了。突然能来强行抢夺苏白身体的控制权,可见,一是有了些修为;二来么……” “二来,凌姑娘,只怕心里有了自己的想法了。贸然行事,怕是要出事吧。”璃奴低声道。 金玉奴点点头,拍了拍璃奴脑袋,低声道:“小猫咪脑袋真是灵光。”说罢,她又看了看苏白的方向,苏白在那蓝色封印中还在不停挣扎着,金玉奴低声道:“把老实人惹急了,还真是,要命啊。” 众人纷纷看向苏白的方向,回忆了一下那凌姑娘一直以来尚算乖巧,于是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再说凌千夏。 这货在看到二皇子惨死的时候,心里已经燃起了熊熊怒火。 小黄皮子那副寡廉鲜耻跪地求饶的样子,她看着就觉得心里恶心。 这种人,她一句话都不想同他多说。 她只想伸手一刀砍下那黄皮子脑袋。 或者一刀刀把它剁成肉酱。 这么想着的时候,她感觉到了自己背后一热,然后一道暖流传来,身上的禁制好像就消散了。 脑袋里,突然似乎有什么突然清楚了。 就好像,一道蒙蒙的纱帘突然被拉开。 万丈阳光倾泻而下。 凌千夏突然就明白了这身体里,到底有多少法力。 也突然明白了,自己到底应该如何运用这法力。 她抬起手,手中燃起狐火。 一击未中。 没关系,她这么想着,手里燃起了圣火莲华。 然后看着那黄皮子,在圣火莲华之中,惨叫着、打滚着、被烧得神魂俱灭。 然后,然后她就没了知觉,两眼一黑,没了知觉。 等她觉得自己睁开双眼的时候,发现自己在识海之中。只是,苏白的那一团魂魄不见了,那只老黄皮子也不见了。 她左右转头寻找着,就听到一个声音轻声道:“小丫头片子,你找什么呢?” 这是个陌生的女声,声音温和,带给人抚慰的力量。 凌千夏神色有些黯然,随地一坐,也没说话。 那声音主人缓缓走近,站在她面前。 凌千夏坐着,只能看到一双精致的裸足。 纤细的脚踝上,套了两只金色的铃铛,可行走起来,并不见声响。 脚踝往上,荡漾着淡金色的裙裾,煞是好看。 可凌千夏此时没啥兴趣看美人。 她依旧神色黯然,低声道:“我受够了。我想回家。” 声音主人轻轻一笑,面对着凌千夏,缓缓坐了下来。 凌千夏这才看到这声音的主人,乃是一个姿容俊美的女子,这女子并不像月白那样千娇百媚的美,也不像苏白那冷若冰霜的美。 这女子,气质温和平静,看她一眼,就好像能感受到一种强烈的被抚慰的感觉,特别令人安心。 对,就是一种,安心的感觉。 就好像,这里是绝对安全的。 凌千夏一时间只觉得,即便是在这女子面前哭出来,也没什么要紧。 于是,她“哇”得一声哭了出来。 那女子将她揽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并不言语。 凌千夏且哭且泣,抽抽搭搭地说:“我、我受够了,我真的受够了。” 那女子拍着她,轻轻道:“怎么了呢?” 凌千夏抽抽搭搭地说道:“死了,死了好多好多人。” 那女子拍着她,继续轻声道:“然后呢?” 凌千夏抽泣着,继续说:“我、我从来没见过有人死在我面前。从来都没有!我来这里我也不想的,可是突然就来了。结果一直看到的都是有人不断的死去、不断的死去。好多小动物都被灭族了,看着一地的尸体和一地的血。我真的,好难受。” 那女子拍着她,继续轻声道:“恩,然后呢。” 凌千夏抽泣着说:“然后下一章再说。” **************************************** 两个正主终于碰面了………… 花了121章终于碰面了……… …………………… 我也不知道说啥了………… 第122章;我教你 那温婉女子轻轻拍着她后背,轻声道:“乖。” 凌千夏靠在那女子怀中,抽抽搭搭地哭着,哽咽着说道:“我不想的,我真的不想的。不管是人也好,是妖也好,为什么非要有战争?为什么一定要互相残杀?安宁和平地生活下去不好么?不好么!御子轩收敛自己族人骨骸的时候,他清楚知道每个人的过往,地上血海里躺着的每一具冰冷的尸体,都是一个鲜活的生命,都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开心和不开心。可是他们就这样被惨无人道地屠戮殆尽……” 那女子把她搂得紧了一些,不说话。 凌千夏继续哽咽着说道:“那个璃奴,她脸上从来不笑的,但是也从来不哭,她一直都没有什么表情,就连说到她自己被灭族了,她也是什么表情都没有。心性坚韧、又不露声色、而且特别清楚自己要做什么。她怀疑我是探子我完全能理解,毕竟是出了这么大的事,小心为上总是没错。可是她越是冷静,就越是让人心疼,那么纤弱的一个女孩子,要承担起的,是整个族群的血债。” 那女子拍着凌千夏的后背,还是不说话。 凌千夏继续道:“还有苏栕忆。他一直在涂山守着,心心念念盼来的最后一只狐狸,却是一个被凡人占了身体的冒牌九尾狐。他在蔷薇山谷仰天长啸的样子,让我不禁在想,我是不是多余那个。” 那女子笑了笑,轻声道:“为何,是多余的?” 凌千夏抬起头,定定地看着那女子。颤抖着说道:“因为、因为我本来就不属于这个世界。而且、而且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都不会、不能给任何人任何帮助……相反,还要拖累他们。而且、而且如果不是我、十三皇子和二皇子,也就不会惨死了……”说着,眼泪抑制不住地又掉了下来。 那女子温柔抚摸着凌千夏的脑袋,轻声道:“你一直没有说十三皇子和二皇子,是不敢说么?” 凌千夏双肩耸动着,颤抖着点了头,她顿了一顿,有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颤着声道:“我、我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人因为我死去。太可怕了。”说着,她伸出双手捂住眼睛,低声道:“看着好端端一个人,被那样毫无尊严地**至死。这样的景象,我只在历史书和电影里看到过。我从来没有想过会这种事情会活生生发生在我的眼前。太残忍了、太可怕了。我受不了。我好希望自己当时没有被拉着穿越,这样,至少他们两个人不会这么悲惨地死去。” 那女子抚摸着凌千夏,轻轻笑了笑,低声道:“真是傻姑娘,难道,你不过来,他们就不会死了么?” 凌千夏惊诧抬头,看着这个容颜静好、神色温婉的女子,她愣愣地开口问道:“啥、啥意思?” 这女子微微一笑,轻声道:“真是个傻姑娘,你不会真的以为,你是随机被找到的人,拉过来穿越的吧?” 凌千夏一愣:“难道不是么……” 那女子抚摸着她的脑袋,轻声道:“你知道,把一个人的魂魄带走,从一个时空带到另一个时空,需要耗费什么么?” 凌千夏摇了摇头。 那女子轻声道:“需要一魂一魄。” 凌千夏一愣。 那女子轻柔抚摸着她的脑袋,低声道:“小苏白好不容易才花了一魂一魄把你从那边带过来。你觉得,是她弄错人了么?” 凌千夏呼吸有些急促,她有些不安,低声道:“可、可、可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会。” 那女子轻声道:“再想想,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凌千夏想了想,摇了摇头。 那女子温婉一笑,轻声道:“再想想。” 凌千夏认真想了想,突然想到了什么,她抬头看着那女子,低声道:“苏白、苏白送我过来的时候,她说,让我帮忙找个东西,只有我能看到的东西。” 那女子点点头,轻声道:“是什么东西呢?” 凌千夏迷茫地摇了摇头,低声道:“我也不知道。苏白体力一直不好,只告诉我要找东西,然后她就没了消息。再后来她也一直在休息,我也没机会去问她。” 那女子温婉一笑,低声道:“还有呢?” 凌千夏想了想,低声道:“还有就是,在小狐狸那边的密室里,我看懂了不知道是什么文字的文字,还使出来了很多莫名的法术。” 那女子掩口一笑,低声道:“这个么,这个,是我告诉你的。” 凌千夏一愣,她有些茫然,“你告诉我的?不对不对,我今天是第一次见你。” 那温婉女子不说话,只笑着看着她。 凌千夏看着这女子的目光,半晌,低声道:“你、你不会就是、那个之前我在识海里,看到的,那个,金色的,魂魄吧……” 那温婉女子点了点头,轻声道:“然也。” 凌千夏颤抖着问道:“你、你是谁?” 那温婉女子轻声道:“我是谁,其实并不重要。”她看了看凌千夏,站起身来,冲着凌千夏款款一笑,端的是光华流转、仪态万千。 凌千夏一时间看傻了。 那温婉女子轻声道:“重要的是,你现在,一时半会儿,回不去了。所以,你要好好活下去。” 凌千夏看着那温婉女子,不说话。 那女子轻轻笑了,低声道:“活下去,别再发生二皇子和十三皇子这样的惨案。”她转了一圈,看着凌千夏,低声道:“你知道么,在你前世的时候,二皇子,确实同你缘定三生。而十三皇子,也同你羁绊甚笃。” 凌千夏诧异道:“我前世,不是月白么。不是跟卢惜归在一起的?” 那女子掩口一笑道:“谁说一个人,只能转世投胎一次了?”她妙目一转,看向凌千夏的目光说不出的温柔。 凌千夏神色黯然:“可我、没有法力。即便再碰到这种事情,我也,没有办法。” 那女子看着凌千夏,温柔笑着说道:“我教你。” 第123章;这不是开挂么! 那女子温婉一笑,明媚鲜妍不可方物。 她轻缓缓开口道:“弱肉强食,本来就是世间的法则。技不如人,便要俯首称臣。如何对待臣子,乃是胜者的选择。他可以选择慈悲,也可以选择暴虐。” 一面说着,一面缓缓走了两步,回过身看着凌千夏,轻缓缓开口道:“你不能保证,获胜者到底是什么样的品性,所以,你只有努力,去成为胜者。才能,守护自己想要守护的一切。友情、亲情、爱情。” 她笑了笑,轻声道:“与其把命运交给别人,不如,自己努力去掌握自己的命运。你也不想,再看着自己身边的人一个个受伤死去,而自己却无力作为吧?” 凌千夏用力点头。 那女子掩口一笑,轻声道:“这就对了。”她说着,轻移莲步,走到凌千夏身边,摸了摸她脑袋,轻声道:“被选中的那个,怎么会是多余的呢?这傻孩子。” 凌千夏呆呆地抬头看着这女子,突然觉得这场景,十分熟悉,嘴里不由得喃喃念道:“仙人抚我顶,结发授长生。” 那女子眯着眼睛看着她,笑着喃喃道:“长生啊,长生。”她看了看凌千夏,轻缓缓开口道:“若是,你动了长生的念头,怕是,离死也就,不远了。” 凌千夏“啊?”了一声。 那女子莞尔一笑,并不解释,她轻声道:“记住,绝对,不能把命运,交到别人手上,任何人,都不行。” 凌千夏用力点了点头。 那女子抬起手臂,从空中看似无意地划过,一道光芒细细碎碎闪过,这识海就变了样子。 仿佛,练功房? 凌千夏环顾着四周,不知这里是哪里。 那女子轻声道:“这里,是个清修的地方。小姑娘就在这里,安心修行吧。” 凌千夏抬头道:“可是,会不会要很久?听他们说,好像要好几千年才能小有成就?” 那女子轻笑道:“对。” 凌千夏眨了眨眼睛,楞怂道:“几千年?我连一百年都活不到……” 那女子笑道:“试试看?” 凌千夏环顾四周,低声道:“反正我也不知道怎么出去,那就试试看吧。对了,请问,怎么称呼你?” 那女子看了看她,笑了笑,轻声道:“喊我师父就好。”说罢随手扯过一个蒲团,款款坐好,轻声道:“双手伸来。” 凌千夏赶忙学着她的样子坐好,伸出双手,同她相接。 那女子轻声道:“小丫头不要怕,闭上眼睛就好。” 凌千夏点点头,乖乖闭上了眼睛。 只听那女子轻声道:“为师先同你打通经脉,带着你感受一下真气是如何运行的。” 凌千夏点点头,随后感受到一股微弱的气流通过双手传递了过来。 那女子继续道:“小丫头你还真是讨巧呢。” 凌千夏不解皱眉。 那女子轻声道:“一般人等若是要修仙,要先锤炼身体然后寻到机缘吸收天地灵气,若是有灵根,才能筑基成功。筑基三层功力深厚之后,才能冲击结丹。结丹三层之后,才能形成金丹。金丹期之后,才是元婴期。” 凌千夏默默听着,觉得这跟苏栕忆他们说的什么元神化物生魂,完全不一样。 那女子轻声道:“你既然没有肉身束缚,只有灵体,那就不用去锤炼身体了。只要能在灵体之中直接培出元婴,就能直达元婴期。” 凌千夏诧异挑眉。 那女子轻笑道:“不必诧异,这法子,别人就是知道了,也没法用。”说着,手上收了气息。 凌千夏迫不及待睁开眼睛问道:“这不是开挂么!这种捷径为啥别人不走!” 那女子看着她,温婉一笑,轻声道:“因为,走不了啊。修为,是一步步积累起来的。哪里能有人直接就积累到金丹这一步。就是自幼服食丹药,也不行的呀。更何况,他们哪里有着这直修元神的功法?” 凌千夏不解问道:“那、那我?” 那女子轻笑道:“对凡人来说,能修到金丹,便已经是绝顶高手,可潇洒人间数百年;若是修成元婴,便已经天下无敌,纵横世间数千年。你说,那里有人舍得将自己一身修为全部传给别人?” 凌千夏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那女子继续笑道:“何况,对于一个从未修炼过的人来说,直接接收这么多修为,是很容易爆体而亡的。”那女子看到凌千夏瞪大了眼睛神色有些不安,笑着安抚她道:“莫要担心,为师这里有心法传授你,你大可不必担心安全事宜。现在你先闭目休息一炷香时间,什么都不用做,只放松就好了。” 凌千夏点点头,闭上了眼睛。 那女子牵起她的手,传入一股清凉的气息。 这气息甫一入体,凌千夏便觉得周身一阵绵软。 那女子轻声道:“放轻松,为师给你松松经脉。” 凌千夏点点头。 那清凉气息缓缓沿着自己血管,一路往上。所到之处,便是一阵酥软。凌千夏简直觉得自己在做spa,这清凉舒适的感觉,真是很久没有感到了。 她正闭着眼睛享受着,感受着那清凉气息沿着自己血管把穴位游荡了一遍,一气呵成,最后灌入丹田。 于是周身酥软,已经坐不住。 那女子将她缓缓放平,而后牵起她左手,一阵暖流缓缓传入体内。 那女子轻声道:“方才是帮你疏通经脉,现在是直接给你培元婴。现在输入你体内的,就是修为。从涓滴开始,逐渐会增多,你会有一些涨涨的感觉,忍住哦。” 凌千夏已经无力点头,只得眨了眨眼睛以示自己明白。 这女子并不言语,只默默运功。 那修为,开始只是暖暖的进入自己体内,沿着刚才那清凉气息的路线把身体每一个穴位绕了个遍,最后沉入丹田。还挺舒服。 可慢慢的,这修为似乎越来越多,速度越来越快、温度也越来越高。 而且,这股暖流在不断地把自己的经脉撑大,有些涨,还有些隐隐发痛。 再没有刚才舒适的感觉。 就好像,有一管热水,沿着自己身体绕了一遍。而这热水,仿佛无穷无尽一样。 热、好热、好热好热。 凌千夏只觉得自己在桑拿房都没有被如此猛烈地蒸过。 她皱着眉头,微微扭动,挣扎着。 直到陷入昏迷。 ********************************* 最近白天特别吵 吵得没法写东西…… 晚了一些 抱歉 第124章;我没吃人吧! 睁开眼睛的时候,凌千夏只觉得浑身舒坦。就好像,舒舒服服睡了个好觉一样。 “小丫头睡醒了?”一个温婉女声响起。 凌千夏这才想起,自己身在何处。原本还睡眼惺忪,一下子就精神了。 她坐起身来,点点头道:“恩,睡醒了。”一面环顾四周。 那女子就坐在她旁边的蒲团之上,笑盈盈地看着她。 凌千夏坐了过去,看着她,低声道:“师父,我这是已经好了么?” 那女子手里不知哪里来的一只小小杯盏,正捧在手里,笑盈盈看着她,轻声道:“好了三成。” 凌千夏张了张嘴道:“啥、啥叫三成?” 那女子笑道:“你自己感受一下,在丹田那里。”说罢摸了摸她的脑袋。 凌千夏听罢,就静下心来,半晌,抬头道:“师父,啥也没有……” 那女子脸上神情有些复杂,她轻声道:“你、你都不运功,你打算用什么来感受?”说着牵住凌千夏的手,轻声道:“带你运功一个小周天,你感受一下。” 凌千夏感觉到那股熟悉的暖流在自己经脉之中缓缓流动着,带着自己自己经脉里其他的细碎的暖流也开始流动。 就好像一支军队出城,一路上不停地招兵买马,队伍越来越壮大。 等到这支队伍抵达丹田的时候,就好像回到了大本营一般。 凌千夏能感觉到这股暖流汇入,仿佛江河入海。 那女子轻声道:“现在,你能感觉到什么?” 凌千夏低声道:“涓涓细流缓缓入海。” 那女子轻声道:“这海的轮廓,你可能感受到?试着自己控制它去感受一下轮廓。” 凌千夏听罢,便自己试着去控制那股暖流,沿着边缘开始缓缓游动。 未几,凌千夏开口道:“好像,是个球。” 那女子掩口轻笑道:“是个圆形。” 凌千夏睁开眼睛道:“圆形啊,这个圆形是三分之一,那完成之后是什么样子?五环奥运么?” 那女子微微一愣,轻声道:“不,这是一枚胚胎。” “胚胎?”凌千夏一愣,脸上表情很复杂,这是怀孕么? 那女子轻声道:“这胚胎长成之后,便是元婴。以我独门秘法,辅以大量修为,可以直修元婴。” 凌千夏一脸敬佩地看着她,开口道:“师父你一定法力特别高强,不然这秘法早就被人抢走了吧。” 那女子掩口一笑道:“这秘法要耗费的修为,是一般修炼方法的三倍。这秘法就是放出去,也没人愿意用。” 凌千夏低声道:“那、师父为了让我修成元婴,岂不是自己大耗修为……” 那女子轻笑道:“倒也没有。” “咦?”凌千夏诧异抬头。 “一来,为师确实修为精深,你耗费的这点,不算什么。二来么……”这女子顿了一顿。 “二来咋了?”凌千夏好奇问道。 “二来,为师有别的方法来给你渡修为、培元婴。”那女子笑了笑。 不知怎的,凌千夏突然想到了在花魁赏前夜,想到了小柳儿,想到了小黄皮子。她颤抖开口道问道:“不会是、用元气吧……” 那女子赞许点头道:“元气乃是一切修为之本,只要有心法口诀,很多人都可以把元气直接转化成修为来补充自己。” 凌千夏颤抖道:“我、我、我这是……吃人么?” 那女子纳闷道:“吃人?” 凌千夏将自己先前所见,据实以告。 那女子听罢,一张脸上再没有让人如沐春风的温和笑意。 倒像是三九寒冬的漆黑夜晚,忽的刮起了白毛风,吹得人胆寒。 凌千夏一时间被这变化吓着了,她结结巴巴开口道:“怎、怎么了……” 那女子冰冷开口道:“真是,越来越没有王法了。” 凌千夏点点头。她不由得又想起了满目荒凉的蔷薇山谷还有山猫族一地的尸身。 那女子手腕一翻,手里就多了个圆润的玉石,有鸽蛋大小。她轻声道:“这个,就是给你渡的修为的来源。” 凌千夏看了看,觉得好生眼熟。 她想了半天,挠了挠头,然后恍然大悟道:“我说这么熟悉!这不是我从狐族大长老骨灰罐里拿出来的那个东西么!第六十七章出现的东西,到第一百二十四章了才出来,难怪我一时想不起来。” 那女子轻声道:“这是我当时交给它的补天石。小东西一直想生出九尾,我就把这个交给了它,让它试着再吸收些修为,看看能不能突破瓶颈呢。结果它还没舍得用。” 凌千夏低声道:“这个补天石,怎么用?” 那女子轻声道:“这补天石乃是吸收了天地精华而孕育出来的玉石,里面饱含的除了元气,还有满满的天地间的一丝灵气。任何修炼的种族,都可以直接从里面吸取元气,直接增加修为。只是,因为数量稀少,所以一般大家都还是老老实实修炼罢了。”她顿了一顿,继续道:“至于,伤人性命,强行抢夺他人元气来增补自身,这种杀戮的行为是遭天谴的。这种人,一辈子,也修不成神。” 凌千夏点点头,她低声道:“可,既然这样的方法无法修成神,为什么还有人去用这方法呢?” 那女子轻声道:“因为,有些人,并不是为了成神才去修炼的。”她神色有些哀伤,不知在想些什么。 凌千夏看着,觉得还是换个话题比较好,于是她开口道:“师父,那按照兽类的等级来说,我现在的修为,算是它们的啥阶段?” 那女子轻声道:“算是它们的,化物期了。” 凌千夏又想了想,低声道:“那我现在能打过谁?” 那女子轻笑道:“现在呀,外面那几个,单算修为,你也只能和御子轩不相上下罢了。” 凌千夏“啊”了一声。 那女子笑道:“怎么?不满意?” 凌千夏想了想道:“我之前不是打死了黄一毛么,黄一毛不是比御子轩厉害么。怎么现在跟御子轩就不相上下了……” 那女子轻笑道:“你打死黄一毛,用的是猫又临时渡给你的修为,又有苏白的一丝灵识,加上苏白自己本身九尾狐妖的特殊体质,你才能打得过他。可你自己,现在只有灵体,连肉身都没有,你说你打得过谁?” 凌千夏想了想道:“可是,金玉奴也是灵体啊,它还不是把苏栕忆给修理的服服帖帖的。” 那女子轻笑道:“金玉奴可是第一头修成九尾的九命猫妖,妖府已成。又在我身边修行千万年,早就成神了。莫说苏栕忆,就是外面几只一起上,也不是金玉奴对手。” 凌千夏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 那女子轻声道:“再说,若不是已经成神,以金玉奴这样一介灵体,如何能在这世间活到现在。估计早就被人吃掉了。” 凌千夏愣了一下,诧异问道:“啥?灵体还能吃!” 那女子轻笑一声道:“大补。” 凌千夏面露惧色,她有些胆寒,低声道:“那我要是给人发现了,岂不是,分分钟要被吃掉了?” 那女子轻笑道:“只要你在苏白识海里,就没人能吃的掉你。” 凌千夏放心地点了点头。 那女子继续道:“休息好了没?” 凌千夏点点头,说道:“好了。” 那女子看了看她,轻声道:“今天,会比较痛苦哦。”她说罢,手上那补天石就开始亮了起来,绽放出七彩虹光。 凌千夏闭上了眼睛,那股熟悉的暖流开始在经脉里涌动。 仿佛滚烫又带了砂砾的洪流。 磨得人,从血肉疼到肌肤。 凌千夏一声没吭。 直到把嘴唇咬破,而后,再度疼晕了过去。 第125章;你是唯一光明 等凌千夏再度转醒的时候,意识还有些模糊。 她试着睁眼,却发现眼前一片漆黑。 她眨了眨眼睛,摸索着坐起身来。 就听到耳边有个温软的声音轻声道:“醒了么?” 凌千夏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心里先安了几分,她左右转头,寻觅着那声音的主人,开口道:“醒是醒了,不过这里好黑啊。” 那声音却顿了一顿,低声道:“这里不黑,只是你看不见了。” 凌千夏心里一惊,急忙开口道:“出什么差错了么!” 刚说完,就感觉到有一只手在轻抚自己后背,轻声道:“你先运功,看看元婴是什么情况再说。” 凌千夏忙不迭运起功来,去探查丹田里那颗圆球。 昨天是一枚略微透明的圆球,今天已经变成漆黑如墨的圆球。 凌千夏据实以告,而后,半晌都没有声音。 凌千夏急切问道:“师父,我这是,走火入魔了还是怎么的?还有没有救?” 那边,还是静悄悄的的,没有声响。 凌千夏心里这个着急,要不是眼前漆黑一片,她一准就像热锅上的蚂蚁要开始团团转了。 可现在只能干坐着,瞎着急。 半天,那边才重新有了声音。“事情,有些意外。” 凌千夏着急道:“怎么了?” 那声音有些干涩,轻声道:“其实,你已经昏睡了一个月了。” 凌千夏一听就傻了。 那声音继续道:“按理来说,一夜之间,你就应该醒来的。 我原以为,你应当是个助力,想不到,你却是个变数。” 凌千夏愣了一下,她并不明白这话到底什么意思。 那声音顿了一顿,似乎在思考什么,而后继续道:“一般来说,今天你丹田之中那元婴,应当已经有了形体,然后今天通灵,元婴就成了。可,你那元婴,竟然没有修成形体,反而,墨化了。” 凌千夏干巴巴开口道:“啥意思……” 那声音顿了一顿,继续道:“如果你不是转生的冥界女王,那,你丹田中,便孕育了一颗混沌。” “啥?”凌千夏有些愣。 “冥界中人无论如何伪装,都是瞒不过我的。可,若说那是混沌,这事,未免有些离奇。”那声音欲言又止,似乎有些什么不好开口。停了一停,她继续道:“我原以为,你应当毫无疑问的,是助力。可谁料,竟是个变数。” 那声音有些发凉,似在感慨人世无常。 凌千夏听的也有些脊背发凉,她毫不怀疑自己刚刚是在鬼门关转了一圈回来的。如果自己是个阻力,只怕自己这师父,会毫不犹豫地让自己无声无息地湮灭掉。别看这师父平时说话细细软软的,可透着狠劲呢。 凌千夏磕磕绊绊开口道:“说、说真的,师父你说的这些,其实我都不懂。”说完,自己听了一下。听那边没有什么声音,凌千夏稳了稳心神,继续说道:“我,对这边的各种势力关系,其实,并不了解。自然也就不大关心。” “我有个,特别特别敬佩的银色头发的武士,他曾经说过,一定要贯彻自己的武士道,按照自己认为应该的方式生活下去,去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东西。他那柄剑能触及的地方,就是他的国家。虽然平时吊儿郎当的样子,但是一旦认真起来,他可以为了自己要保护的东西,不惜一切地去努力。”凌千夏说着,又想到了那个天然卷的死鱼眼,脸上露出笑容,继续说道:“所以说呀,我,也是一样的。” 说着,凌千夏站了起来。她看向不知道方向的地方,坚定地说道:“虽然对这里不是很了解,不过,跟着苏栕忆这么一路走过来,九尾狐族被灭族了、山猫族也被灭族了、九尾猫妖也被灭族了。连人族都开始了乱世。我想,这个世界,一定出现了什么问题。太平的日子,估计是过不久了。” 她说着,顿了一顿,继续道:“我这个人,其实懒散的很,也没什么野心。可是,如果朋友有难,自己绝对不可以袖手旁观的。不论基于什么理由,这样惨无人道的大屠杀,都是不可以被原谅的。绝对不可以。” 她说着,自己的身体,从丹田处开始发出微弱的亮光。 凌千夏继续说道:“没有任何人,应该为了其他人的*而付出如此惨重的代价。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如果他们实力未够的话,那我希望,我可以为他们,做一些什么。没有人,应该平白送命。没有人。” 丹田的微弱光芒逐渐更加亮了一些,有一些光芒沿着她的丹田蔓延而出,仿佛藤蔓开始生长,缠绕住她的身体,发出微弱的光辉。 那声音轻声道:“你确实,可以做到这些。” 凌千夏又惊又喜道:“真的么!我真的可以帮助到他们么?” 那声音轻声道:“这一切无法回避的毁灭和结局,你可以一个人,把它们全部颠覆。” 凌千夏惊喜道:“当真?” 那声音长叹一声,低声道:“可是,这是一场浩大而没有边界的罪孽,你要,一个人全部扛起来。而且……”那声音,低了下去。 凌千夏心里有些微微的不安,她问道:“而且,什么?” 那声音低声道:“而且,这代价,可能是,你的生命。不,不仅仅是生命。”那声音顿了一顿,低声道:“正如你所说,现在,这里经历的,正是一场浩劫,末世浩劫。你是一个变数,你一个人,可以倾覆这三千世界,你可以改变整个战局。可是,你要为止付出的,会远远的,超乎你的想象。” 凌千夏低声道:“我会,灰飞烟灭么?” 那声音苦笑一下,轻轻道:“会经历无数次的轮回,受尽煎熬。” 凌千夏倒吸一口冷气。 那声音继续道:“可是,如果选择,不这么做。那这三千世界,怕是,要逐步坍圮,一切都会化为齑粉。这世上,再无生灵。” “如果,如果没有十三皇子和二皇子,只怕这时候,我已经死过了吧。”凌千夏笑了笑。她轻声说道:“虽然来这里,并不是我的本意,可是,既然回不去了,而且,又欠了人家这么大的人情,我怎么好,轻易说不呢?” 藤蔓蔓延而上,缠住了她的头发。 黑色长发忽然疯长。 藤蔓抽枝长叶,打出了花苞。 女孩子清丽的面容,在些微的光芒映衬下,明晰了起来。 她轻声说道:“如果,我可以改变命运;如果,我可以颠覆即将来临的毁灭和结局;如果,所有的血海深仇,我都可以一一讨伐!那么,所有的规则,由我来破坏!由我来改变!无论是怎样的罪孽,我都愿意承受!即使,是与全世界为敌!” 女孩子的话语,掷地有声。 花苞应声绽放,璀璨迤逦,光华万千。 女孩子闭上了眼睛,身体漂浮到半空。 她在发光。 “一切,都是黑暗。唯有你,是光明。”那声音轻轻道。 一道七彩虹光璀璨划过。 凌千夏只觉得身体仿佛浸润在温和的阳光之下。 而身体里,仿佛也有一颗小太阳,在呼应着。 就好像,寒冬之后,有太阳缓缓升起。 她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第126章;小扫把星 就在睁开眼睛的前一瞬,凌千夏隐约听到了一句话“此地凶险,莫要恋战,制敌、速逃。”。正是自己那师父的声音。 等到凌千夏睁开眼睛,看清了自己的身边环境,凌千夏这才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寺庙里,靠着墙有一尊金身塑像,端的是个妖媚的美人。 那塑像之上,盘踞着一条影影绰绰的如同影子一般的黑色巨蛇,那黑色巨蛇吐着信子,昂首而立。 金玉奴则化为猫形,它尾巴高高翘起,弓着背,炸着毛,眼中满满都是敌意。同那巨蛇对峙着。 而周围,七零八落倒着一群人。 凌千夏定睛一看,苏栕忆、璃奴、御子轩身上都挂了彩,东一个西一个地瘫软在地上,两眼无神、动弹不得。 那边,还躺着一个女子,看起来有些面熟,又有些陌生。 那巨蛇看到凌千夏转醒,不由得笑道:“哟,扫把星醒了啊。” 听闻这巨蛇说话,众人纷纷转头看向凌千夏,唯有金玉奴依旧同那巨蛇对峙,不曾移动半分。 那巨蛇“桀桀”一笑,高声道:“小猫咪,你可别想着这扫把星能救你。桀桀,你这颗元神,本尊可是找了几万年了。快来乖乖让本尊好好品尝你的美味,本尊都急死了。” 说罢,蛇头高高昂起,长开血盆大口,直直冲着金玉奴就扑了过去。 金玉奴纵身一跃,朝着旁边就闪躲了过去。 不及多想,凌千夏手中就燃起了白色的圣火莲华,直直冲着那黑色巨蛇就甩了过去。 那巨蛇眼见得是知晓这圣火莲华的厉害,不敢撄其锋芒,连忙闪避。 凌千夏阴沉着脸,低声道:“我不能救它么?” 巨蛇盘踞在塑像之上,“桀桀”一笑,讥讽道:“小扫把星还有点用啊。不过,你这圣火莲华,能用几次?” 谁料,凌千夏并没有接它话茬,反而盯着那巨蛇身后的塑像,神情凝重。她低声道:“这塑像,好熟悉,我好像,在哪儿见过。” 一言既出,所有人,都转头死死盯着凌千夏。 那巨蛇饶有兴致地看了看她,戏谑道:“这还真是有意思,蛇女大人的尊容,何时满大街都是了?” 凌千夏神色凝重,并不言语。 那巨蛇继续开口道:“还是说,小扫把星,你其实是我们的人?哦,说起来,最近还真有几个转世重生的大人,不知道是不是有哪位大人不小心躲在你魂魄里休息呢。桀桀桀桀。如果是这样,小扫把星你还是赶紧过来跟本尊一起回去吧,桀桀桀桀。” 这话说完,璃奴就死死盯着凌千夏。 凌千夏昂着头,傲然看着巨蛇,冷笑道:“这话,我醒来之前也有人问过我。” 那巨蛇颇有兴趣地看着她,低声道:“哦?” 凌千夏轻声道:“若我真是你们的人,只怕,是醒不过来了。金玉奴,弓!” 金玉奴闻言,凌空弹跳起来,在空中打了个转,之前在狐狸洞中凌千夏用过的那把弓臂的零件便纷纷出现。 凌千夏手上一挥,一道银光闪过,零件顿时组合起来,变成一柄完整的弓臂。 只是,依旧缺少弓弦。 凌千夏左手执弓,眼神肃杀,右手缓缓在弓上抚过,一道银色弓弦便出现了。 说时迟那时快,那巨蛇见状,顿时想赶在凌千夏出箭之前把她吞吃入腹。 可凌千夏右手已经满弓,手中一松,一直漂亮的羽箭直直朝着巨蛇七寸就去了。 这巨蛇只得躲闪。 蛇的身子何其灵活,自然是躲过去了。 一箭未中,凌千夏毫不迟疑,再度开弓,这次,瞄准的是巨蛇出来的地方。那塑像的樱桃小口。 那巨蛇眼力何其之好。这一箭自己是躲无可躲,若是射中,自己退无可退,这道魂魄估计就要交待在这儿了。 不待凌千夏开弓,那巨蛇化为黑烟,刹那间,就全部回到了塑像口中,封住了入口。只留下一句话“小扫把星,我们还有机会见面的。这次,本尊暂且放过你们,桀桀,本尊已经记住你们几个了,你们,逃不掉的。桀桀桀桀!小猫咪,本尊下次一定好好品尝你的美味,成了神的元神,一定特别好吃,桀桀桀桀!” 声音越来越小,那魂魄显然是逃匿了。 凌千夏收起弓,这才低头看了看周围。 金玉奴神色有些委顿,并没有以前嚣张得意的样子。它默默走到凌千夏身边坐下,开始舔自己爪爪。 凌千夏摸了摸它的脑袋,把它捧起来,放在手心。低声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一群人都挂彩了?连你都打不过那条蛇,那是什么东西?” 金玉奴低声道:“小扫把星,你赶紧带着大家一起走,出啥事了路上跟你说。” 凌千夏噎了一下,颇有些闷闷不乐地说道:“我怎么了我,连你都开始说我是扫把星。” 御子轩十分郁闷地开口说道:“要不是你,我们现在还在洞天福地呢。” 正说着,金玉奴已经跳下去,从地上那陌生女子身上拿了个不知什么东西回来,依旧在凌千夏手中团好,舔着自己的皮毛。 那边,御子轩扶着璃奴,苏栕忆勉强一个人站着,大家都集合了起来。 凌千夏看着金玉奴,低声道:“那我们,现在去哪儿呢?有人告诉我说,这里不安全,要赶紧撤退。” 金玉奴想了想说道:“这里,确实不安全。”一干人等都看着它,它想了想,说道:“有个地方,是安全的。而且,一般人找不到。”它说着,跳上了凌千夏的脑袋。低声道:“这一路上,一定会有追兵,为了防止走漏消息,咱直接神识传话给你告诉你怎么走。你们几个……”它看了看剩下三个人,低声道:“你们附一缕神识过来,跟着这小扫把星,可千万别落单了,这要是落下了,下场就只有死了。” 其他人默默点了点头。 金玉奴刚刚传了一缕神识进去,就诧异说道:“小扫把星,你这是咋回事,难怪刚才那大蚯蚓说你会不会是他们的人。你这是元婴还是墨团?” 凌千夏无奈道:“我要是他们的人我还能活着跟你说话么?行了赶紧走。” 金玉奴点点头,指了个方向,众人便掐了诀儿,一路狂奔。 第127章;进屋要关门 金玉奴指挥着凌千夏忽左忽右,直到夜幕降临才停下来。 凌千夏只觉得自己两条腿都跑软了,如果不是及时扶住旁边一棵梧桐树,只怕自己就要直接摔地上去了。 她有气无力地环顾着左右,这边,戈壁千里,寸草不生。 这是哪儿?这地方,还有沙漠么? 凌千夏反过身来,靠着树,奄奄一息地跟金玉奴说道:“金玉奴,咱这是到地方了还是中场休息?” 金玉奴低声道:“想继续,那几个也不行了。修为不够真是要命。” 说话间,那几个蹒跚过来了。一个个面色铁青,仿佛下一秒钟就要吐出来一样。 璃奴勉强开口说道:“圣、圣少女,这里,不是我族圣地么?” 金玉奴低声道:“没错,就是这里。” 凌千夏纳闷开口道:“这里,这里也有障眼法?” 苏栕忆低声道:“是,每个族群的圣地,都有自己特有的结界保护着。” 金玉奴低声道:“打开它,我们要在这里休整一下。” 璃奴犹豫道:“可、可这里,还安全么?九尾猫妖已经……” 金玉奴简洁道:“有密室。” 璃奴再不犹豫,点点头,她抬头看了看夜幕中的月亮形状,然后,伸出小巧纤细的手,掐了个诀儿,对着月亮,凌空开始画了起来。 手到之处,便出息一道浅色的光线,在月色下,说不出的娴雅端庄,煞是好看。 这道浅紫色的光线在她手下逐渐成形,众人这才发现,璃奴画的,原来是个鸢尾花。 璃奴手上熟练,眼见得是常常练习的,这鸢尾,一气呵成。 最后一笔画完,这鸢尾花闪动了一下,径自飞了起来。直直飞到半空,而后狠狠摔到了地上。 触及地上之时,鸢尾花开始疯长,浅紫色的光芒不停盛放,形成了一朵又一朵的鸢尾花。 就好像,这万里戈壁上,突然开了一片浅紫色的鸢尾花园一样。 在夜幕中。 在月光下。 众人一时间,看得有些痴了。 金玉奴赞许点头道:“小猫咪还不错,没有辱没圣少女的名头。” 璃奴听到金玉奴的夸奖,脸上微微泛起一丝红晕,她带了两分羞涩,低声说道:“请诸位跟紧奴的脚步。” 说罢,转身抬起三寸金莲,踩上鸢尾花的一朵花苞,手里捏住了一片叶子。 其他众人也纷纷效仿,也各自寻了一朵花苞踩了上去。 璃奴低声道:“诸位小心,三、二、一、走。” 话音刚落,花苞瞬间盛开,而花茎则猛然收缩而后弹起。 众人就这么被弹起到半空中。 璃奴不慌不忙在空中打了个转,在制高点猛然双手叠放,露出锋利的猫爪,将全身的力气集中在一点,而后狠狠扎入看不见的墙壁之中,利用身体下降的速度和力度,带动着猫爪往下划。 从远处看,就好像一枚娇小的女孩子,在半空中,生生把天给划开了一样。 而划开的那一边,众人看到的,是万丈云霞。 猫咪从来都不怕高的,只见璃奴踩了一下那半开的天空边缘,一个弹跳,就进去了。在半空中转了个身,然后就稳稳落地,动作轻盈优雅,不失半分礼数。 御子轩是山猫,身手更为矫健。也是稳稳落地。 可,狐狸这种动物,大家都知道,是犬科。 苏栕忆好歹小时候也是上蹿下跳到处跑的,所以照猫画虎,踩着边缘,跳了进来,在地上打了两个滚,减少了身体的冲击,虽然不甚优雅,却也是安然落地。 唯独凌千夏,是个狐狸身,还是个人的魂魄。 小时候都在家里看电视!谁出门爬树翻墙啊!我体育一向不及格啊!啊啊啊!救命啊!!要摔死啦啊啊!!! 以上,是凌千夏的内心咆哮。 而实际上,她只来得及喊了一个字:“啊!” 千回百转,惨烈异常。 临门一脚,没有踩到边缘,眼见得,就要直接摔地上去了。 其他几人刚刚落地,救之不及。只得抬着头,盯着半空中的入口。 璃奴最先落地,见势不好,急忙喊了一声:“凌姑娘!” 御子轩刚刚落地,苏栕忆还在打滚。 这二人站起身后急忙起来看向那边,苏栕忆想也没想,从地上爬起来,朝着入口就跑过去了。 御子轩厉声道:“红毛狐狸!那入口七丈高,你上不去的!” 苏栕忆头也不回地喊着:“难道要什么都不做么!”一面说,一面继续全力冲刺着。 璃奴道:“苏栕忆!她们上来了!” 苏栕忆抬头,这才发现金玉奴身形暴涨,化为巨兽姿态,它嘴里,拦腰叼着凌千夏,出现在入口。 风吹过,金玉奴金色的皮毛闪闪发光,威风凛凛。 凌千夏,垂死状。 苏栕忆这才按下心来,停住了脚步。 那边,金玉奴轻巧扭身跳下,弯下腰,张开嘴,把凌千夏放在地上。 凌千夏浑身颤抖着,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激动。 金玉奴往前走了两步,就软了下来。“啪嗒”一下,倒在地上,身形急速缩小,变成核桃大小之后,就阖上了眼睛。 凌千夏依旧颤抖着,抬起手臂,摸了摸金玉奴。 怕啊,真是怕啊。 这毫无保护的自由落体,让凌千夏顿时忘了自己这时候其实是有法术在身的。 要不是金玉奴在自己这边,估计自己这条命就交代了。 凌千夏浑身冷汗。 御子轩低声说道:“你还、你还真是……” 璃奴瞪了他一眼,御子轩就不说话了。 凌千夏低声说道:“我还真是个扫把星是吧。”她抬起头,看着御子轩。“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金玉奴怎么,法力就剩这么点了?这是力尽而眠的样子啊。”她抬起头,看着众人,不解的开口问道。 璃奴和御子轩都沉默不语,苏栕忆低声道:“我们赶到的时候,苏白姑娘已经醒来了。大仙带着我们,去了孤霞寺……” “孤霞寺?”凌千夏纳闷道。 “额,对,孤霞寺。这个寺庙有何不妥?苏白姑娘看到的时候,也有些奇怪。”苏栕忆问道。 凌千夏想了想说道:“坏了,那地上的女的,是戚妈妈!” 她猛然站起身来,看着琉璃说道:“快关门!” 那边,入口飘荡着一个娇媚的声音:“哟,才想起来要关门啊?小福星,晚啦。呵呵呵,你啊,真是福星哟~呵呵呵~” ******************************** 我再也不多发章节了…… 我一定看清楚再发…… 删除章节容易锁定文章…… 更改章节又看不到更新…… 先发个预告贴又刷不出来后续内容…… 我再也不这么干了…… 哭瞎了 第128章;以身祭神 众人惊慌抬头,却见那入口处,站了个女子,她肤色嫩白,身姿窈窕,眉目含情却是一副妖妖娆娆的姿态,不似好人家女孩儿。 她就那么妖妖娆娆地站在入口,任风吹起她半透明的纱裙,露出细致白嫩的小腿。 苏栕忆看到这人,顿时如临大敌,低声道:“白媚姬。” 那女子笑了一笑,轻声道:“哟,狐三太子,好久不见呢。承蒙三太子赏脸,还记得我呢。这让白媚姬真是,心里好开心呢。” 她说着,手上画了个圈,这道光圈逐渐变大,卡在这入口处。 原本正在不断缩小即将关上的入口,就被这光圈卡住,再动弹不得。 璃奴原本正在念咒关闭入口,这一下被卡住,心里急切难当。 就听到那边白媚姬娇声道:“哟,小姑娘你急什么,你们这鸢尾山谷,我们又不是第一次来了,做什么这么小气,还不让我们看。再等等嘛,后面,可还有好多人想来跟你们几个玩一玩呢,呵呵呵。” 璃奴听罢,不由得两眼冒火。 白媚姬看到璃奴这表情,不由得掩口娇笑道:“哎呀呀,人都说九尾猫妖一族这一辈里,就数皇女最出息,又是皇女,又是圣少女。天资聪颖勤奋好学,而且,少年老成特别沉得住气,说是,山崩于前,也不动声色。” 璃奴死死盯着她,手里已经露出了尖尖猫爪。 白媚姬对这杀气视若无物,只继续娇声道:“也不知这皇女,若是见到了自己族人惨死的样子,是不是还能这么沉得住气,哈哈哈。” 说罢,她手上结了个印,直直朝着众人就飞过来了。 白媚姬娇声道:“你们九命猫妖的皇后真是坚韧,自己受了那么多酷刑,还看着族人一个个死去,居然还撑了两个时辰才死。为了表示对她的敬意,临死前,我们把她的记忆剥了下来。来看看吧,诸位。哦,对了,皇女殿下,你同你的母亲,还真是像呢,哈哈哈。” 白媚姬肆无忌惮地放声大笑着。 一道光幕出现在众人眼前,赫然是这鸢尾山谷的景象! 一群体态轻盈的女孩子言笑晏晏载歌载舞。 然后,视线突然太高。 在入口,也站着一个白纱裙的女子,只是,比这个更美些。她一样娇笑着,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山谷中的九尾猫妖们。 璃奴不由得攥紧了手,死死盯着那光幕。指尖锐利的指甲,直直划破了自己的掌心。 鲜血,一滴一滴地,流了下来。 苏栕忆低声道:“璃奴,别看。” 可璃奴,哪里挪得开眼? 没有声音,只看得到那女子娇笑,而后挥了挥手,从外面,又探出了其他人的身影。 璃奴浑身颤抖着,低低地发出了嘶吼。 那些人,狰狞地笑着,举起了兵刃,纵身跳下。 身子轻盈的少女惊慌逃窜。 有侍卫队前来阻止。 双方交战。 侍卫不敌。 且战且退。 力竭身亡。 那人狞笑着,一刀斩下了侍卫的脑袋。 那人拿了长枪,挑起侍卫的脑袋,兴高采烈地欢呼着。 璃奴低吼了一声,不管不顾,冲着光幕冲了过去! 一个空中转身跳跃,璃奴手中就多了个权杖一样的东西。 她抖了一下手,那权杖开始泛起隐约的光彩,呼应着她自己身上的光辉。 御子轩看到只大叫一声“不好!”。 而后赶忙两步上前,伸手想去把那权杖打落下来。 可璃奴轻巧一转身,就避开了他。 御子轩大喊一声:“苏栕忆!阻止她!她要自燃元神!” 苏栕忆听罢大惊,纵身疾驰,手上一挥,想打落那权杖。 可这时候,璃奴手上已经坚硬如铁。 如何打得下? 她手执权杖,冲着光幕,狠狠砸了下去! 光幕应声而碎。 可出现在众人眼前的,却是本应在入口处站着的白媚姬。 她狞笑着,手中亮出九节鞭。 手中一抖,就缠住了璃奴的脖子。 她凑近璃奴的耳朵,轻声说道:“皇女殿下,屈尊跟我走一趟吧。”说完,她凑近璃奴的脸,伸出舌头,在璃奴光滑的脸蛋上,从上往下,长长地舔了一口。 她锁住了璃奴双臂,于空中一点,整个人便腾空而起,朝着入口飞去。 御子轩和苏栕忆顿时跟上,追着白媚姬就去了。 这二人尚未抵达身边,便有一支羽箭,从二人中间疾驰而过,朝着白媚姬的方向直直飞了过去。 白媚姬见状不好,可左手正锁着璃奴,只得将右手九节鞭伸出,生生抽飞了羽箭。 她低下头,看到了地上一身白衣,手执弓箭对自己怒目而视的少女。 白媚姬,心里忽的怕了一下。 她仍旧记得,自己在狐狸洞的情形。如不是奎玢护着自己及时逃走。只怕一箭下去,自己当场就要魂飞魄散。 她抿了抿嘴,看着那少女,微微笑了一笑。 凌千夏自然是不知道拿白媚姬是为何要对自己笑,她只冷着一张脸,紧紧握住了弓,缓缓开口道:“放开璃奴。” 白媚姬笑得更厉害了些,她手上一松,果真把璃奴丢了下去。 苏栕忆和御子轩一个闪身过去,伸手接住了璃奴。 众人齐刷刷抬头,看着白媚姬,不知她在打什么主意。 白媚姬悠悠开口道:“怎么,怕我耍诈?” 没等众人开口,她就继续开口道:“圣少女性子还真是烈得很,她都自燃了元神去祭祀神祇,即便我不出手,圣少女,也没多久好活。” 说完,她一个纵身,又回到了入口处,坐了下来,好整以暇得看着众人。轻轻道:“我只管带人回去,死活不论。” 苏栕忆猛然转脸看着御子轩,低声问道:“那妖女所说,可是真的?” 御子轩一脸怆然,他紧紧搂着璃奴,点了点头,没说话。 苏栕忆恼怒地看着白媚姬,手中亮出银枪。 白媚姬娇媚一笑,娇声道:“哟,小哥,别这样啊,你看,我什么都没干,还把人换给你们了,你怎么,还对我亮兵器呢。” 苏栕忆阴沉着脸,低声说道:“暗花界,人人得而诛之!”说完,就想上前。 这时候,凌千夏在一边说话了:“九尾猫妖的神祇,是谁?” 苏栕忆同御子轩都转过头,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凌千夏已经收起了弓。 手中捧着的,乃是核桃大小的金玉奴。 它小小的身子,在心脏的位置,有金色光芒闪烁。 一动一动的,仿佛有一颗心脏在跳动着,想进去。 ***************************** 不会写武打场面…… 不然这能写好几章呢…… 感觉写的好苍白无力…… 我已经尽力了…… 换了是唐*这一章他能写上十章不止吧…… 我已经颤抖了…… 第129章;元神生祭 御子轩低声道:“九尾猫妖的神*只,乃是第一只修成九尾的猫妖。璃奴乃是圣少女,所以,她燃烧元神供奉的神*只,是初代圣少女。” 说完,众人纷纷看向金玉奴。初代圣少女和第一只九尾猫妖,好像,都是金玉奴。 “金玉奴它,不是,力尽而眠了么……”御子轩犹豫着。 凌千夏却犹豫着回答道:“这股力量,这股力量……” 苏栕忆和御子轩都看着她,等着下一句。 凌千夏却大喊一声:“闪开!” 说着,将金玉奴一把扔在地上,左手拉住御子轩,右手拉住苏栕忆,急速后退。 这二人被拉着后退了三丈远,心中尚且兀自不解,那边,落地的金玉奴就突然爆出一团金光。 就好像,凭空绽放出硕大的礼花。 一时间,光华璀璨。 一股异常强大的能量波动传来。这三人立即就被这能量波动震趴在地上。 一时间,三人都有些晕眩。 这三个人凑在一起的时候,白媚姬就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于是站起身来,死死盯着这边。 她知道璃奴自燃了元神去召唤神*只。 可她,根本不在意。 虽然说,在所有种族之中,以元神作为生祭去召唤神*只,都是最可怕的事情。 神*只乃是各个种族已逝的英灵中,异常强悍的那那些人。 这群人,因为担心着自己族群的繁荣发展,在离世之前和自己族群的皇族,都有过契约。 在族群遭受灭顶之灾的时候,他们就会出现,保卫族群。 而,以元神生祭,就是唯一可以突破时空,召唤英灵的方法。 若非血统尊贵之人自燃元神,神*只绝不会到场。 可璃奴,乃是皇女加圣少女的双重身份。 自然,请得动神*只。 但是,九尾猫妖一族没有神*只,这是,高层都心照不宣的秘密。 所以,虽然看到璃奴自燃了元神去做生祭。 可白媚姬,一点都不慌张。 “这、这不可能啊……”白媚姬喃喃道。“九、九尾猫妖的神*只,不是,不是已经,灰飞烟灭、永无重见天日之时了么……怎么……怎么会……” 她就站在那里,凝望着这边。 “不,不会的。蛇女大人不会骗我的,九尾猫妖没有神*只了,没有了。那个,那个一定不是神*只,一定不是。” 她一面喃喃说着,一面攥紧了手。 手心,满满都是冷汗。 她慌张回头,遥望着外面。“桃红柳绿呢!这两个小蹄子怎么还不到!这让我一个人怎么抗的下来!该死的!” 她紧张地看着那边,戈壁万里的那边。 依旧荒无人烟,半个人影,都没有。 她正紧张盯着。 那金光闪闪的礼花炸开。 巨大的能量波动传来,白媚姬一个腿软,直直摔在了地上。 她再不怀疑! 这一定就是神*只没错了! 该死的,九命猫妖什么时候有神*只了! 白媚姬想也不想,立即从地上爬了起来,收了那光圈,扭头就跑。 她可不想死在这儿。 一点也不想! 这能量波动太大了,别说桃红柳绿不在,她俩就是都在! 就是再加上几个罗刹! 估计也是统统都把小命交代在这儿了! 就是巴蛇来了,只怕也不抵事。 白媚姬心里慌张不已,她浑身冷汗,然后使出了所有的法力,夺路而逃。 这边,地上的金玉奴身形开始暴涨。 一个绝代佳人的样子,慢慢地,出现在众人眼前。 这绝代佳人身后还甩着九条毛茸茸的尾巴。 是金玉奴之前给众人看过的自己真身的样子! 这绝代佳人缓缓睁开眼睛,满目忧伤。 她急行了两步,蹲下身来,伸手抚摸上璃奴的身体。 尚有余温,还没凉透。 金玉奴抚摸着璃奴的脸蛋,把这一张清秀的小脸细细看过。 眼里,满满的都是心疼和不舍。 她抬起右手,掐了个诀儿,手中一抖,掌心就出现了一颗小小的金色心脏。 这小小的心脏,还在扑通扑通地跳动着。 金玉奴小心地,手上轻轻一送,这小小的金色心脏径直就满满飘了过去,进入了璃奴的胸膛。 璃奴浑身一震,舒展了一下身体。 金玉奴伸手凌空画了个六芒星。 金灿灿的六芒星飞了下去,裹住了璃奴。 璃奴忽的从人身,变成了猫咪的样子,三条尾巴无精打采地耷拉着。 猫咪在六芒星中,迅速变小,直到变成自己之前那般核桃大小一样才停止。 璃奴闭着眼睛蜷缩在六芒星的结界之中,仿佛一只正在沉睡的小奶猫。 金玉奴将她小心捧起,转身交给凌千夏。 凌千夏默然不语,双手接过。 金玉奴低声道:“待我收拾了那孽畜,再来救这小丫头。” 说完,她看了璃奴一眼,神色哀伤,却坚定转身,腾空跃起,不过一个瞬间,身影就消失众人眼前。 这边,御子轩和苏栕忆都盯着凌千夏手中的璃奴。 御子轩颤抖着,不敢开口。 他同璃奴在一起时间最长,感情也最深。 他不敢问。 苏栕忆轻轻拍了拍他后背,长长地,叹息一声。 凌千夏抬起头,看着御子轩,低声道:“璃奴她……” 御子轩焦急道:“璃奴还活着?!” 凌千夏咬了咬嘴唇,微微皱了眉,低声道:“我也不知道,她这状态,还算不算是活着……” 三人低头,看着凌千夏掌心的这核桃大小的小奶猫。 浑身莹白如雪,没有一丝的杂色毛发。 掌心的肉垫粉嫩有致。 身体微弱的起伏着,仿佛,在呼吸。 御子轩颤抖着说道:“你看啊,你看啊!璃奴、璃奴她还在呼吸呢!她还活着!她还活着呢!苏栕忆你看到了么!” 他拉扯着苏栕忆的衣袖,声音焦急。 就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一样。 “苏栕忆你看到没有!看到没有!”御子轩,嚎啕大哭。 苏栕忆用力拍了拍他,紧紧咬住了嘴唇,眼中,也蓄满了泪水。 凌千夏小心把手收了起来。 她抬着头,看着这鸢尾山谷的万丈红霞。 凌千夏,咬紧了嘴唇。 她再也不愿看到身边任何一个人死去了。 她说过。 她记得。 第130章;闭关 那边,白媚姬仓皇逃窜。 可是,这千里戈壁,寸草不生。别说是人,就是个耗子一溜儿烟跑过去,也遮掩不住。 白媚姬一路狂奔,心里只希望在那神祇追来之前,自己能回到神殿入口。 只是,自己的速度,越来越慢了。 而这,并不在自己的控制之中。 白媚姬不敢回头,她只管一个劲地往前狂奔。 快了!快了! 马上就到了! 马上可以直接回到暗花界就安全了! 她欣喜若狂,继续往前。 却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再往前迈进哪怕一步。 白媚姬浑身战栗着。 她听到了身后粗重的喘息声。 她不敢回头。 却不能,不回头。 荒凉的戈壁上空,鸢尾山谷的入口仍旧打开着。 万丈红霞凌驾在无尽的黄沙之上。 美得,仿佛天国。 可,一个硕大无朋的阴影,就盘踞在入口那边。 同入口,齐高。 就仿佛是,放大了十数倍的雄狮一般。 而这阴影只冷冷静坐着。它只伸出一只利爪伸出拍在地上。 尖锐而硕大的指尖,勾住的,是自己的影子。 白媚姬一身冷汗,险些匍匐在地。 影子这种无形之物都能被勾住。 还能通过影子,来控制自己的身体。 这种力量,简直闻所未闻。 这是妖界的力量么? 这简直是神的力量! 她四肢颤抖着,卯足了全身的力气,用力向前冲。 可无论她怎样用力,自己,都无法再向前一步。 那硕大的雄狮冷笑一声,轻轻将爪子往回拉。 白媚姬的影子被拖了过来。 她整个人,也随着影子,被一起拖了过去。 “啊!”白媚姬发出了凄厉而尖锐的嚎叫声。她拼了命地去抓眼前任何可以看到的东西,不让自己被拉回去。 可,哪里会有这种东西? 白媚姬痛苦地惨叫着,她手中突然多了一团光晕,那光晕顿时化为三叉戟。她狠狠将三叉戟插入黄沙,双手拉住三叉戟,想让自己不被扯过去。 那硕大的雄狮冷哼一声,手上用了力气。 三叉戟,应声而断。 白媚姬两眼一翻,“嘎”了一声,晕了过去。 那硕大的雄狮冷冷开口道:“以自己元神化为武器,孤注一掷勇气可嘉。只可惜,实力未够,再孤注一掷,也不过是,螳臂当车罢了。哼。”说着,手上一个用力,就把白媚姬连着影子带人,一齐拉回掌中。 雄狮把白媚姬的身体放在掌心捻揉了一下,眼里满满的都是恨意。“孽畜修为虽然不够,倒也够支撑璃奴一阵。”说着,将一根手指用力压在白媚姬的小腹。而后,慢慢用力往上推。 一股若有若无的光芒随着这这手指的推压,逐渐从小腹,蔓延到了口中。 一颗圆润的小珠子,从她口中出现。 雄狮冷笑一声,捏住了小珠子。 谁料,这雄狮刚刚捏住珠子,这珠子就崩开了。 一条黑白相间的巨蛇出现。 说是巨蛇,是因为这蛇,已经有两人高。 可,同这雄狮相比,这巨蛇,也就变成了蚯蚓大小。 那巨蛇甫一出现,就紧紧把白媚姬的身体缠绕了起来。用自己的脑袋,去蹭白媚姬的脑袋。 神色哀伤。 雄狮眯着眼睛,居高临下俯视着这一蛇一人。 那巨蛇抬头看着雄狮,竟然口吐人言道:“敢问大仙为何下此毒手?” 雄狮冷冷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谈何毒手?” 巨蛇点点头,开口道:“原来如此。敢问大仙,难道大仙手上,就是干干净净的么?” 雄狮依旧冷冷道:“技不如人,就要开始说仁义道德了么?这蛇蝎心肠的女人残杀我族人之时,可曾想过我族人性命?” 那巨蛇轻声道:“大仙说的是,我等不过各为其主罢了,乱世之中,也只为活命。对于大仙来说,媚姬或许是仇人,可……” 说着,这巨蛇身上用力,把白媚姬缠得更紧了些,它身上忽的发出光来,留下最后一句话:“媚姬乃是我的救命恩人,小的不敢奢求大仙放过媚姬,唯有以命换命,希望能略微平息大仙怒火。” 话音未落,这巨蛇身上传来一声响。 白媚姬的身形在巨响和飞沙之中,消失了。 雄狮恨恨地一拍沙堆,恼怒道:“竟然自爆元神送那孽畜回去,哼,还真是有情有义。” 说完,恨恨地环顾四周,利爪用力拍下。一道道金色光线拔地而起,在空中纠缠,形成繁复的花纹,形成一面盾。 这面盾急速放大,光线也逐渐凝固,仿佛钢铁一般,成为一面墙,挡在鸢尾山谷的的入口。 雄狮再一次冷冷环顾四周,纵身跃起,直直跳入了鸢尾山谷。 这雄狮三两步就来到了三人跟前,身形逐渐缩小,恢复人形,身后,甩着九尾。这雄狮,不是金玉奴又是谁。 金玉奴神色哀伤,开口道:“璃奴以元神生祭,召唤了咱出来。可咱,不能眼睁睁看着最后一只九尾猫妖就这么去了。咱现在体力不支,你们几个,也没啥修为。”金玉奴看了看这几个人,继续低声道:“咱打了道结界,修为低于咱的,都不能随意出入。不过,这消耗了璃奴给咱的大部分元气,咱现在放出洞天福地,你们几个去修炼,咱要休养一阵。” 说着,伸出手来,拿出一个小小的三棱锥一样的东西,一道金光闪过,众人眼前就换了景象。 金玉奴低声道:“小兔崽子们,不要偷懒。”说着,手一挥,旁边桌上,就堆起了一堆竹简和丹药瓶。 金玉奴低声道:“竹简乃是你们通向更高境界的心法和法术口诀,丹药乃是固本培元、清心清体之用。竹简看不懂可以去问这凡人小姑娘,自己觉得突破不了瓶颈就去吃丹药。小兔崽子们,等咱醒过来的时候,追兵只怕在那门口围了也有十圈了。若是那时候,你们还不能独当一面,咱可不能保证再护着你们周全了。” 说完,众人都沉默了。 金玉奴朝着凌千夏伸出手,低声道:“璃奴,还是先,放在我这里。” 凌千夏点点头,把璃奴轻轻放在金玉奴手上。 金玉奴轻轻抚摸了一下璃奴,而后,闪身进了一间练功房,关起了门。 苏栕忆和御子轩看着凌千夏。 凌千夏咬了咬嘴唇,朝着那一堆竹简走了过去。 第131章;修行的开始【1】 凌千夏伸手拿起一卷竹简,解开到一半,就停下了手上动作。 那边二人看着她,不明所以。 苏栕忆低声唤了她一声:“凌姑娘?” 凌千夏放下竹简,转过身,看着这二人,蹙眉道:“我还是很在意,我醒来的时候,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说我是扫把星,苏白呢?” 御子轩和苏栕忆对视了一眼,还是苏栕忆缓缓开口道:“是,这样的。原本,当我们找到凌姑娘的时候,凌姑娘已经昏了过去,苏白姑娘醒来了。然后,原本,金玉奴是带着我们进了这洞天福地,打算先传授我们一些法术,让我们,先修行一段时间。哦,对了,金玉奴,乃是第一只九尾猫妖,也是初代圣少女。就是在那个时候,它同璃奴相认的。” 凌千夏点了点头:“难怪。那后来呢?” 苏栕忆同御子轩又对视了一眼,苏栕忆艰难开口道:“后来,正当我们打算开始修行,苏白姑娘,就面露痛苦之色。金玉奴说,那是因为,凌姑娘你在试图夺取身体的控制权。” 凌千夏一愣,“哈?” 苏栕忆继续道:“恩,因为动机不明,所以那时候,金玉奴不敢贸然动手,只将这身体,暂且封印起来。可……” “啥?”凌千夏继续道。 “可你身上的力量越来越强,把苏白姑娘挤下去不说,还直接挣脱了金玉奴的封印。”御子轩接着说道。 “金玉奴已经成神了……我怎么可能挣脱得了它的封印……”凌千夏有些不相信。 “这个,就不知道了。当时,你那个样子,仿佛要毁天灭地一样。”御子轩认真道。 “然、然后呢……”凌千夏心里隐约有不好的预感。 “然后,金玉奴原本是想去阻止你,结果……”御子轩欲言又止。 “结果?”凌千夏轻声问道。 “结果,被你震飞了。”苏栕忆接着说道:“而且,还把大家直接震出了洞天福地。你醒来的时候,看到了庙和一条蛇对不对?” “恩。”凌千夏点头。 “那是,暗花界的隐秘所在。有人在这里,供奉暗花界的力量。在那个神庙,供奉的是一个叫噬罗刹的巨蛇。原本我们是在千钧一发之际,躲进这洞天福地。结果,什么修为都没有增长,就直接出去直面强敌。大家,受伤很重。金玉奴也,为了保护我们,耗费很多法力……”苏栕忆越说声音越小。 凌千夏听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她不想再有人,因为自己受伤了。 她说过。 她记得。 凌千夏咬了咬嘴唇,转过身,拿起竹简,深深呼吸了一下,再次转过身来,定定看着这二人。认真道:“我,我原本,并不是此间人士。” 那二人认真听着。 凌千夏定了定心神,继续道:“一路过来,我彷徨过,迷茫过,当然也逃避过。直到前不久,当我看着有人死在我面前,而我无能为力的时候。我才明白,只有面对,才会是唯一的出路。” 她咬了咬嘴唇,继续道:“我不想,再看到我的朋友受伤害而自己,无力作为。我也不想自己朋友的冤仇,无法化解。所以,我现在,在这里,会全力以赴地,和你们,一起去面对所有的困难。” 苏栕忆和御子轩,对视了一下。 凌千夏继续道:“我元婴已成,绝不会是各位的累赘。现在,不知二位修行的是何种心法,又在何种等级?下一步,应当如何修炼?只要这竹简上有的,凌某,一定全部据实以告。” 她神色坚定,看着这二人。 苏栕忆和御子轩,都点了点头。 凌千夏伸出手来,轻声道:“附掌过来。” 苏栕忆先伸了手过来,贴着凌千夏的小手。 凌千夏低声道:“运功。” 苏栕忆点头,运起功来。 凌千夏附了一道真气过去,随着苏栕忆的真气游走了一周天。这才缓缓收回真气,想了想,开口道:“狐族的口诀,想来大长老早已让你背完了。” 苏栕忆点头称是。 凌千夏想了想说道:“你是,一直在修炼,火系法术?元神化物之后,你使的什么兵器?” 苏栕忆点头道:“确实是火系法术,武器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不是特别冷门的,一般都可以用。” 凌千夏捏着下巴想了想,说道:“火系法术,倒是没错了,你五行火盛,用这个,倒是顺手的。不过,你有没有想过,顺带修行一些风系法术?” 苏栕忆有些诧异地看着她。 凌千夏认真看着他,开口道:“火借风势,绝对能烧地连他亲妈都看不出来他是谁。” “噗”御子轩忍不住笑了。 苏栕忆也苦笑着说道:“凌姑娘这说法,真是,新颖别致。” 凌千夏不以为然地挥了挥手,说道:“低级的风系法术,你应该知道的哈?那我就不说了,等你练完我再跟你说别的。”说着,她顺手在竹简中翻检了一下,挑了一本出来。“武器的话,银枪比较适合你。” “银枪?”苏栕忆愣了一下。“剑比较帅啊……”他低声道。 “哪儿有,你看你一表人才风度翩翩,如果再加一套银枪白马,那分分钟就迷翻万千少女啊。这年头,不流行耍剑了。”凌千夏严肃点头,一本正经地在信口开河。 苏栕忆不知真伪,只好点头。 “呐,这个,是图谱,红缨长枪的。你看着慢慢练。还有这个,这个是清心丸,每天睡觉之前服用一粒。这个是固本丹,练功之前吃一粒。”凌千夏一面说着,一面把竹简放在他手上,捎带手又塞了几瓶丹药。 “行了,随便找个房间自己进去吧。”凌千夏挥了挥手。“有不懂的随时问我。” 苏栕忆抱着一堆东西,有些错愕,但还是听话地朝着练功房的方向走了过去。 “哦,睡觉之前!记得打一桶水!直接在水里睡就好了!不然你以后每天都要洗床单啊!清心丸有伐毛洗髓的作用啊!”凌千夏在后面扯着嗓子加了一句。 苏栕忆停顿了一下,这姑娘现在,就像是个卖狗皮膏药的郎中,跟刚才热血沸腾的那个,简直判若两人。 这姑娘,到底靠谱不靠谱啊。 苏栕忆这么想着,抱着东西,走进了练功房。 第132章;北斗七星阵 “啊,轮到你啦。”凌千夏笑眯眯地看着御子轩,伸出手来。 御子轩吞了口口水,他不安地伸出手,搭在凌千夏的手上。 “怎么?害怕了?”凌千夏善意地问道。 “感觉,很诡异。”御子轩老老实实地回答说道。 “乖,不疼。来,运功。”凌千夏用哄小孩儿的方式哄着御子轩。 御子轩只能无奈点头,然后运起功来。 真气运行一个小周天完毕,御子轩收了功。 凌千夏也若有所思地捏着自己下巴,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额,凌姑娘,我这,问题很严重么?”御子轩看到凌千夏半天都不说话,心里不禁有些惶恐,于是试探着开口问道。 “啊,问题?不不不,没什么问题。就是……”凌千夏一愣,然后连忙摆手表示不是,然后欲言又止。 “凌、凌姑娘你别这样……你有话一次说完好吧……我这小心脏有点受不了啊……”御子轩简直要崩溃了。 “额,你是山猫族,对吧。”凌千夏看着他。 “是的。”御子轩认真说道。 “我记得你说你也是个皇子还是什么的?”凌千夏认真说道。 “是。”御子轩点头。 “你们山猫族,风系法术使得最好,是吧。”凌千夏继续问道。 “没错。”御子轩依旧点头。 “身为皇子,你应该,也是把你们族里,各种法诀心法,也都背了吧?”凌千夏试探着问道。 “恩,身为皇族,在成年之前,要把这些法诀都背完的。”御子轩点头。 “我还记得,你们谁说的,你们几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对吧?”凌千夏试探着问道。 “确实如此,不过,凌姑娘你到底想要问什么呢?”御子轩实在有点不解。 “额,是这样的,我刚才不是让苏栕忆去修行一些风系法术么?”凌千夏开口道。 “是。”御子轩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 “我想问的是,为啥你们一起长大,都没有过这种,互相学习法术的念头呢?”凌千夏好奇道。 “额,因为,这些,都是保密的。”御子轩轻声道。 “保密?”凌千夏有些诧异。 “是的。族群之间,法术都是保密的。”御子轩认真道。 “你们这,严重的信息交流不够啊。”凌千夏诧异地说。 “据说,上古时候,族群之间,还是其乐融融的。后来,好像是经历了一场什么事情,族群之间就再也没有之前的融洽了。彼此之间,都有些,隐隐的顾忌。”御子轩轻声道:“我们几个虽然在一起玩,可,也不敢互相透露所学功法。” “咦,那御子轩刚才怎么转身就进去了。他知道啥风系法术?”凌千夏一愣。 御子轩摊手说道:“没办法,狐族大长老毕竟是个老狐狸,他手里有什么法术,都不足为奇。” “恩,原来如此。”凌千夏恍然大悟。 “额,凌姑娘,你刚才想说什么?我这边,是什么问题?”御子轩惦记着自己这边。 “哦,你啊。好奇怪的呀。”凌千夏看着御子轩说道。 “凌姑娘,你,你可别卖关子了。我都急死了。”御子轩着急地说道。 “恩,其实也没啥。应该说,还挺巧。”凌千夏看着他说道:“我刚说,火借风势。你这个风,正好配他那个火。” “咦?”御子轩诧异道。 “恩,哦对,你们不是有什么,双修的说法么?你跟他双修的话,事半功倍。”凌千夏认真道。 “不、不是真的吧……”御子轩脸色都变了。 “是真的,就是你俩这境界差距有点大,他都元神生魂了,你还停留在化物期。他给你推功的时候要温柔点,不然你这直接就要升天了啊。”凌千夏皱着美貌咬着嘴唇说道。 “啥?我跟他双修!”御子轩快要跳起来了。 “这个双修,是不是有啥特殊含义?我的意思就只是,你们一起练功,会事半功倍。互相推推功什么的。没、没给你们拉郎配……”凌千夏一时间被御子轩这反应有点吓到,结结巴巴解释着。 “凌姑娘!谁告诉你,不同种族之间,可以双修的!”御子轩越来越觉得这个凌姑娘不靠谱。 “这上面写的啊!”凌千夏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拿出竹简,指给御子轩看。 “凌姑娘,你明知道我看不懂,你还这么说。这不是欺负人么。”御子轩十分不满。“再说,族中长老一直告诉我们,每个种族的功法都是不一样的,不同属性的法术更是不一样,这样贸然双修,肯定要出问题的。” “恩,有道理。”凌千夏点了点头。 “那……”御子轩话音未落,就听到凌千夏扯着嗓子就是一句:“苏栕忆!出来一下!” 御子轩,傻了。 哪有这么喊的! 人要是在修炼,那是肯定听不到的。 能听到的时候,要么是还没开始练功,要么是刚刚开始。 如果是刚刚开始,那这么一嗓子喊出去,很容易走火入魔的。 那边,苏栕忆确实还没开始修炼。 他在练功房里,寻了个蒲团先坐了下来,在翻着看那图谱。听到凌千夏在外面喊自己,立即应了一声,探出头来。 凌千夏在那边跟他勾着手指,示意他过来。 苏栕忆放好图谱,过来看着凌千夏,问道:“凌姑娘有什么要交代我的?” “啊,是这样的,我发现个事儿,这个事儿要是解决好了吧,你们修炼呢,能事半功倍。”凌千夏开口道。 “哦?还有这等事情?凌姑娘请说。”苏栕忆有些意外,却很高兴。 “恩,你们可以双修。”凌千夏拍了拍御子轩的背。 “额……”苏栕忆的表情顿时,不是那么开心了。 “先别这么看着我,御子轩刚跟我说了你们不能跨种族双修,不过,我想这是有办法的。现在我有一个问题。”凌千夏开口道。 “凌姑娘请问”苏栕忆开口道。 “你们,是几个人从小长大的?我是说,你们俩加璃奴,还有别人么?”凌千夏开口道。 “没了。”苏栕忆回答说道。 “没了?这不对啊。”凌千夏捧着竹简,神色困惑。 “哪里不对?”御子轩开口问道。 “按这书上说的,这是个北斗七星阵法,应该是七个人一起修炼,环环相扣,生生不息,修炼起来十分快捷方便而且功力是几何倍数增加。你们这,少了四个人啊。”凌千夏困惑地说道。 “啥!七个人一起!”苏栕忆和御子轩,瞪大了眼睛,傻了。 第133章;三个文盲 “两个人还不够,还要七个!”御子轩瞪大了眼睛。 “恩,至少,书上是这么说的。”凌千夏看着竹简点着头。 “此事非同小可。”苏栕忆沉吟道。“敢问凌姑娘,那竹简上,可有具体修炼方法?” “我看看。”凌千夏慢慢展开竹简,往下细细看了过去。“有倒是有,不过我不大看得懂,这术语太多了。” “额,比如说?”苏栕忆低声问道。 “天枢明灭人寂寂,贪狼灼灼窥人间。巨门一开无人见,率众拒敌神庭旁。”凌千夏皱着眉头念着,“这都什么东西?看起来倒是像个七绝,也不押韵,意思也不顺畅啊。”她看着这二人,完全不知道这写的是什么。 谁料,这二人对视了一眼,眼中满是惊奇。 “咋,你俩这一脸都是挖到宝藏的表情。这东西你们能看懂?”凌千夏愕然。 “凌姑娘,这个,好像还真的是修行口诀。”苏栕忆低声道。 “我以为修行口诀应该是什么,先扎马步,然后一个左勾拳加一个右勾拳,然后抓起敌人衣领接着一个过肩摔。”凌千夏低声嘟囔着,手上还是指着这竹简,继续一字一顿念道:“天玑幽盈闪光辉,天权玉衡自成双。开阳恋恋舞霓裳,摇光破军战未央。”她十分不解地抬起头来看着这二人,“这东西,你们看得懂?” 却发现,那二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不是真的吧,这玩意儿你们真的看懂了?”凌千夏一脸活见鬼的表情。 “大致,能懂一些。不过,后面应该还有。凌姑娘能念完么?”御子轩抬头说道。 “你都看懂了……”凌千夏十分郁闷地看着御子轩,然后打开竹简继续一边看一边念:“手三阴起,手三阳相接。上至百汇,而后转下……”凌千夏慢慢念着,感觉自己在读天书。 可那边,二人竟然瞪大了眼睛,两眼开始发光。 “……摇光归位之时,便是七星阵成之日,阵成可破天。”凌千夏念了很久很久终于念完了。她十分沮丧地说道:“原来这世上,还真有天书啊。” 那边,苏栕忆同御子轩二人,却欣喜若狂。 “啊,喂喂,你们俩,能不能解释解释这是个啥意思。”凌千夏有气无力地说着。 “这确实是修炼的口诀。”苏栕忆低声道。“而且,确实是七位一体的修炼口诀。” 凌千夏愣了愣:“那现在,你们知道怎么修炼了么?” “知道是知道。”苏栕忆说着。 “我总觉得这句话后面还有一个但是。”凌千夏说道。 “恩,没错的。”苏栕忆看了看御子轩。 御子轩也看着苏栕忆,神色复杂。 “别这么看我。我知道你山猫族行止如风,腿上功夫最好。”苏栕忆低声道。 “我就是知道你知道,所以才郁闷。”御子轩满脸的不爽。 “内个,二位,能说人话么?”凌千夏说道。 “就是,我们知道这修炼方法了,我们也知道怎么修炼了,我们这就去修炼,凌姑娘你好好放哨,别管我们。千万别来看,不然我们走火入魔就彻底玩完了。”御子轩一连串地十分顺溜地说完,拉着苏栕忆就跑。 “噶……”凌千夏看着御子轩一溜烟跑掉的背影,十分不解。 这看起来,很有猫腻啊。 要不要去看呢? 凌千夏思忖着。 想了半天,好奇心还是占了上风。 于是,她轻手轻脚地往前走着。 谁料,尚未走到地方,就听到御子轩喊自己:“凌姑娘!说好了不过来的!” 凌千夏十分气闷:“喂,我还没到地方呢,你就知道我过去了,你诈我呢吧。” “不,我山猫一族,对于这些一向十分灵敏,凌姑娘你虽然元婴小成,可你不知如何运用,所以这动静我还是听得到的。凌姑娘你好生自己修炼便是。”御子轩的声音传来。 凌千夏只好郁闷的说道:“好啦好啦知道啦知道啦,这就走。” 一面说着,一面一个人朝着原来的地方走了过来。 她盘腿坐在蒲团之上,单手托腮,“元婴小成但是运用不对,这是个问题啊。”她喃喃道:“这简直是抱着金饭碗去要饭啊。这不行,这绝对不行。我要好好研究一下怎么运用这些修为,至少要能去看看那俩怎么练功。” 打定了主意的凌千夏,也起身找了个练功房进去了。 “恩,从哪儿开始呢。”她看着自己面前一堆竹简开始发愁。字倒是都认识,可是,这说的什么,完全都看不懂。 “真郁闷,难道我只能去练图谱之类的么。”她低声嘟囔着,捡了个全是图的竹简出来。 “这竹简,怎么连个名字都没有?”她把这竹简翻来覆去地看了一遍。“这是个啥?” 一面看着,凌千夏一面运起功来。 这图谱看起来,有点小学体育课本的意思,一个人的动作全部都用图形画了出来。还在身上标了箭头,看起来,很像是真气运行的步骤。还标出来了一二三四。 凌千夏看着这箭头,点了点头,自己嘟囔着:“这才像话,像之前那怎么练,真是的,上了几十年学又变成文盲了,看得懂字也不会知道啥意思,这简直不像话。不过话说回来,那俩明白啥意思,就是不认字,这也是怪郁闷的啊。也不知道到底谁更悲惨一点,啊,这几个奇葩到底是怎么聚在一起的。啊,这画也不对啊,这坑爹呢?” 说着,凌千夏已经照着这图运行了半圈真气了,要突然停下来,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可是,要照着这个动作把真气运行完整。 那也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因为,这个动作是这样的。 盘着腿坐在地上,真气已经从丹田涌了出来,沿着一条经脉缓缓出来,往上在不知道哪条经脉的地方,分了流,一左一右分散开,分别抵达了自己的左右手。 而这个时候,按照图谱的说法,她要把这两股真气在体外进行交换,然后重新回到掌中。 可,真气通道就这么点大,一左一右都是满的。 而真气如果脱了手,以凌千夏现在的功力,还没法收回来。 那么,现在问题就来了。 凌千夏,要如何把这一左一右两边的真气,在没有损失的情况下,进行交换。 而且,速度要快,不然,就要走火入魔啦。 ****************************** 这章写的太艰难了…… 上面的打油诗是我胡诌的…… 太艰难了…… 第134章;和自己打架 “这怎么玩?”凌千夏目瞪口呆地看着图谱。 双手之间,真气已经满得快要溢出来了。 就仿佛站在堤坝之上,看着水库的水,已经要漫出来一样。再不开闸放水,只怕就要出事了。 掌中真气,就好像脱了缰的野马,无声地嘶吼着,分分钟就要冲出来。 凌千夏也恼了:“几个意思!明明是单车道!你非要转弯变道!还能玩么!”说着,拧着眉毛,身上用力,经络顿时压力骤增,朝着真气挤压了过去。 这股力量非同小可,强横地把真气挤压着,要把它压缩起来。 修成元婴的真气,哪里是这么容易压缩的,更何况,它也澎湃的很。 你见过海浪被生生掀翻回去的么? 没有吧。 真气这时候就如同海浪一般,朝着经脉就开始冲撞。 “哎,我去,到底谁是这身体主人,是我的真气居然不听我的话,这是要作死么!”凌千夏十分不满。 这么想着,她加上了几分力道。 经脉仿佛得了助力,于是又朝着真气扑了过去。 真气自然不甘示弱,从丹田之处,涌出了更多的真气,沿着经脉迅速地游蹿到了掌心,仿佛援军一般。 这边,凌千夏自然是也加了把劲,非要把这真气压缩起来不可。 凌千夏一门心思在压缩真气,自然是不知道这时候,自己造成了多大的动静。 那边,苏栕忆和御子轩原本正在练功,可突然就元神预警,于是二人急忙撤功。 这二人刚刚护住心神,就被一股强大的能量波动给掀翻了。 御子轩差点吐血,他郁闷地看着苏栕忆说道:“这姑娘是想拆了这洞天福地么?” 苏栕忆刚刚从地上爬起来,也是有些惊魂未定,他抚胸说道:“还说什么,赶紧去看看。要是走火入魔怎么办!” 御子轩恹恹地爬起来,跟在苏栕忆身后,郁闷的开口说道:“这姑娘就是再折腾出什么东西出来,我都不会见怪了。这姑娘也太能折腾了。” 话音未落,就跟着苏栕忆出了练功房。 就看到,那边一间练功房的上空,绽放着金光。 “坏了,不会是金玉奴吧。难道是璃奴出事了!”御子轩顿时紧张起来,向朝那边冲过去。 苏栕忆一把拉住了他,“冷静点!看清楚!那不是金玉奴的房间!” “那就更坏了!”御子轩着急说道。 “咋了?” “那凡人姑娘哪儿能驾驭得住这么大的法力!她要是一个不小心!咱们全都得死在这儿!”御子轩说着朝着那边就跑了过去。 苏栕忆一跺脚跟上。 这二人转瞬就来到了这间练功房门口。 还没推门进去,就能感受到两股力量在胶着着。 一方在镇压、一方在抵抗。 御子轩紧张开口说道:“红毛狐狸,不会是,有敌人来了吧。” 苏栕忆镇定了一下,开口道:“乱讲,洞天福地怎么会有别人。” “那,那一个人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强的对抗的力量?这是要把自己撕碎了么?”御子轩紧张且迷茫。 苏栕忆低声道:“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这力量,确实很奇怪。” “自己本身的力量,应该是一个整体才对,生生不息循环不止,怎么会出现两股抗衡的力量。”御子轩自言自语道。 正说着,那房中力量似乎上了一层。 一道紫色的光束冲天而起,桀骜的很,张牙舞爪仿佛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可很快,一道金色的光束随后就冲了出来,缠住了那紫色光束,把那紫色光束缠紧了就开始压缩。 就好像那紫色光束,被胖揍一顿。 就仿佛,两条龙在打斗一般。 苏栕忆和御子轩,一时间,都看傻了。 “那是啥……”御子轩弱弱的问道。 “紫、紫色的好像、好像是真气……”苏栕忆傻傻地回答着。 “紫色的真气……那不是已经修成阴神了……哦,那凡人姑娘是个人、那是、得元婴了……这不可能啊……她来的时候啥也不会,这怎么直接就修成元婴了……”御子轩长大了嘴巴就没合上。 “元婴……倒也没啥……你说,那个金色的是啥……都把元婴级的真气给压制住了……”苏栕忆愣愣的看着问道。 “你问我,我问谁去……”御子轩也傻了。 这二人面面相觑,也拿不定主意到底该做什么。 就听到里面力拔山兮气盖世地“嗨”了一声。 一股排山倒海的能量波动就冲了过来。 这二人躲闪不及,齐刷刷地就被撞倒在地。 练功房的门,顿时被打开了。 强烈的气流从里面吹了起来。 这二人努力在风中睁开眼睛看着房中。 却见蒲团之上,盘腿坐着凌千夏。 她丹田处,散发着紫色的光芒,这光芒沿着经脉透过皮肤和衣服依然清晰可见,仿佛藤蔓一般,沿着经脉,直直通到掌心。 可,从她识海那里,散发着一股金色的光芒。这金色的光芒毫不客气地贯穿了所有的经脉,霸道无匹地将所有的经脉染成了金色。 无论是主经脉,还是小经脉。 而这股金色的光芒,就包裹并压缩着那紫色的真气。 粗暴、强横且有力。 那紫色真气自然在反抗,它越发的涌出,直到形成稍稍凝固的样子,“嗖”得从掌心出来,同金色光芒继续缠斗。 这二人一时间,看傻了。 “红毛狐狸,那是真气……吧……”御子轩戳了戳苏栕忆,不确定地开口说道。 “应、应该是……吧……”苏栕忆也十分不确定。 “那、那你知道的、上一个……能把真气具象化还实体化的……是谁……”御子轩颤抖着又戳了一下苏栕忆。 “别、别戳我……我、我族大长老也不过能具象化罢了……实体化他还差了点……”苏栕忆颤抖着拍掉了御子轩的手。 “红毛狐狸、我、我有点怕。这姑娘、这姑娘像是个怪物似的。”御子轩颤抖着捏住了苏栕忆的衣角。 “别、别说了……我、我也怕……”苏栕忆吞了口口水。 这时候,那金紫二色光芒的缠斗越发凶狠了起来。 那紫色光束瞅了个空挡,钻了出来,仿佛什么巨兽一般高高昂起,自己抖了了一抖,越发的细了,凝固地,也越发厉害。刚才仿佛布丁一般,摇摇晃晃仿佛一戳就开,这时候,就已经硬如钢铁。 它仿佛伺机而动的捕猎者一边,虎视眈眈地盯着那金色光束! 第135章;这不科学 就在这二人以为那金色光束也要越发凝固的时候,那金色光束却抖了一抖,原本坚硬如铁的样子,顿时就化开了,仿佛金色的丝缎一般,将那紫色光束轻柔裹了起来。 而后,带着那紫色光束就往回收,直到掌心。 而后,凌千夏双手合十,就隐约看到金色包裹着紫色的光芒,在她两掌之内,顿时错开,而后两掌之内的真气,分别朝着另一只手,汹涌地奔涌而去。 气势汹汹、无人可挡。 苏栕忆和御子轩愣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边,凌千夏一脑袋的汗,她长长吐出一口气,睁开眼睛,十分解气地说道:“哼,跟我斗!” 御子轩吞了一口口水,弱弱地开口道:“凌、凌姑娘……你、你这是、在、在做什么?” 凌千夏抬起头看着御子轩,笑了,开口说道:“哦,我在练功啊,这还用问。” “练、练的啥功……”御子轩还是有些底气不足。 “啊,我也不知道这是啥。”凌千夏爽快地说道。 “那你怎么练的!”御子轩诧异说道。 “我有啥办法,我又看不懂那些文字在说什么,你俩又都在练功,没人跟我解释啊。我只能去找一本带图的,能看懂的来练啊。”凌千夏一脸无辜地摊了摊手。“就只有这一本是带图的,我就练了呗。”她指了指地上的那竹简。 “刚才那么大风都没吹动这竹简……”御子轩低声说道。 那边,苏栕忆却皱着眉头,矮下身来,捡起竹简看了看。 “小狐狸你知道这是啥功法么?这些好像都是从你们大长老的书柜上拿的,你大概知道?”凌千夏看到苏栕忆这表情,就问了问。 “这个,我还,真知道。”苏栕忆咬了咬嘴唇,不说话。 御子轩瞪大了眼睛:“什么!你们狐族大长老还收藏了这种东西!苏栕忆你倒是给我说说,这老狐狸到底是从哪儿找到的这邪门功法!啊!这哪儿是练功!这是自散修为吧!” “啊?为啥这么说?”凌千夏诧异地看着御子轩。 御子轩气鼓鼓地坐了下来,看着凌千夏,认真开口道:“这事儿,说来有点复杂。先说,大家一般,不会干这事儿。凌姑娘,你运功到掌心的时候,没有觉得,掌心这边是一道若有若无的障壁?若是用力,真气便能倾泻而出。平日里使些法术,便是这样用。” 凌千夏点头。 “可,真气向来是充盈在经脉之中的。”御子轩一面说,一面自己伸出手来比划着。“就像这样,它能出能进,可是,不能同时进出。” “啊,单车道嘛,我晓得,我刚才发现了。”凌千夏点着头说道。 “额,啥是单车道……”御子轩愣了一下。 “没事儿没事儿,你继续说。”凌千夏笑眯眯看着御子轩说道。 “额,好。”御子轩眨了眨眼睛,决定还是继续说下去。“因为,如果真气在经脉之中乱窜,很容易就会走火入魔。” 凌千夏瞪大了眼睛:“走火入魔!” 御子轩认真点头道:“是的,非常容易走火入魔。所以,大家一般不会干这事儿。其次,大家就算想干这事儿,一般来说,也干不了。” “为啥干不了?”凌千夏十分勤快好学地问道。 “因为,压缩真气是非常浩大的工程,能将这真气稍稍凝结,便已经要耗费无数修为,更遑论姑娘你刚才压缩到那般状况。这简直无法想象。”御子轩认真道. “是吧!我也觉得可艰难了!你看我这一脑袋都是汗啊,就跟刚跑完八千米似的。”凌千夏带着一脸的赞同狂点头。 御子轩有些无奈地开口道:“凌姑娘,我所谓的困难,并不是指,你这种困难。” “啊?我真觉得挺困难的了……”凌千夏认真的说道。 “凌姑娘,你这样想。作为修炼之人,什么最厉害?”御子轩认真地看着她。 “啊,我想想啊,那应该是,修为啊法术啊,什么的吧。”凌千夏想了想说道。 “是的,对于修炼之人来说,肉身虽然比一般人强横,可最厉害的,还是修为和法术。而这些的基础,便是体内真气。”御子轩认真道。 “这样啊,然后呢?”凌千夏点了点头。 “那你想,真气已经是最厉害的了,你要拿什么东西,才能强行压缩的了这个最厉害的东西?”御子轩看着她。 “额,它不能自行压缩么……”凌千夏有些纳闷。 “不能……”御子轩摇了摇头。 “啊?那我刚才是怎么压缩的?”凌千夏一愣。 “这个,我也想问你。”苏栕忆在一旁放下了手中竹简,严肃地看着她。 “啊?”凌千夏不明白。 “恩,我们本来是在练功,然后元神预警,这才发现凌姑娘这边的灵力波动特别大。”御子轩接着说道:“过来一看,才发现,姑娘身上有两股力量在缠斗。一股是真气,可另一股,就不知道是什么了。真气就是被那股不知名的力量缠绕束缚,最后具象化还实体化了。从气态,变成了固态。” “我没大听懂……”凌千夏十分郁闷。 “这么说吧,凌姑娘你练功的时候,在想些什么?”苏栕忆开口道。 “啊,这个。恩,我就看着这个图在练么,然后到这一步的时候,我就没法进行下去了。”她指着图说道。 “然后我觉得这真气实在是不听话,毕竟是自己身体里的东西嘛,不听话怎么能行,于是我就卯足了劲去压缩它。然后,它就小了,然后就左右互通了。”凌千夏说道。“我当时觉得,我是经脉上用了力气。倒是没感觉到有啥另外一股力量的。” 凌千夏坦诚的据实以告。 苏栕忆也盘腿坐下,看了看她,咬了唇皱眉道:“这力量,是从识海出来的。” “识海?”凌千夏一愣。 “恩,识海。”苏栕忆点了点头。 “额,这力量,是啥颜色的?七彩的么?”凌千夏问道。 第136章;好像不对啊 “七彩?不,不是七彩的,是淡金色。”御子轩愣了一下,说道。 苏栕忆紧皱眉头,从识海出来的淡金色,他倒是知道一个。不过,可以确定是那大仙出手相助么? “咦,淡金色?为啥是淡金色?师父用的都是七彩的啊。”凌千夏听到御子轩说这颜色不是七彩的,就有些纳闷。 “师、师父?”御子轩有些诧异。 “啊,是的,我有个师父呢,不然我能突然这么厉害。”凌千夏坐着托着腮,看也没看御子轩。“现在想想,这感觉还是熟悉,应该是补天石没错了。不过,为什么不是七彩的呢?”她喃喃自语道。 “补天石?”御子轩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补天石!”苏栕忆瞪大了眼睛看着她。 “啊,补天石,咋了?”凌千夏有些诧异地看着这二人。“你们这是啥眼神,干啥这么看着我?我不是熊猫啊,不是来参加展览的!” “凌姑娘,你怎么知道,那是补天石?”苏栕忆低声道。 “我师父说的呀。”凌千夏一脸莫名其妙,“我师父不说我哪儿能知道这些东西。这还有啥好不明白的。” 苏栕忆和御子轩对视了一眼,没说话。 “你俩这是什么眼神,补天石这东西,很稀罕么?怎么你们一脸活见鬼的表情?”凌千夏十分不解。 “凌姑娘,这东西,与其说稀罕,不如说,是传说中的东西。”苏栕忆斟酌了半天,才想好了要怎么说,最后苦笑了一声,还是慢慢说了。 “传说中的东西?”凌千夏瞪大了眼睛。“不是吧。” “是的。”御子轩点了点头,开口说道:“补天石,相传是女娲补天的神物,只留了一颗在世上。这东西,据说有女娲娘娘千万年的功力在上面,若是有人得到可以并且加以炼化那补天石,修为一定暴涨,只怕在这世间,再无敌手。” 御子轩说着,神色严肃。 “可是,可是……”凌千夏有些不解地抬头看着苏栕忆。“可是,这个补天石,是我从狐族大长老的骨灰坛子里取出来的啊。” “什么!”这下,苏栕忆和御子轩二人,都愣住了。 “啊,是啊,就是,在你们大长老那边的时候,我不是说,罐子里有东西然后还拿出来了。你还跟我生气的那次,你还记得不?”凌千夏认真的说道:“那个东西我当时说,觉得对自己大有裨益,你说可以让我放在身上,然后我就一直放着了。我师父说,那个就是补天石。” “红毛狐狸,我就想知道,还有什么东西,是你们狐族没有的?”御子轩眯着眼睛歪着头看着苏栕忆,神色十分微妙:“补天石都能出现,你们大长老藏得,也太深了。” “别这么看我,我也是直到刚才才知道这事儿的。”苏栕忆摇着头,表示自己也是无辜的。 “先不说这个,越是罕见的天地间的灵物,就越是难以炼化。补天石这种东西,说是神物也不为过,便是找一群老头子来,浩浩汤汤铺了排场,祭出各种法器,歪七扭八跳着祭神的舞蹈,画了无数个法阵,画上个千儿八百年的,也未必能炼化了。凌姑娘你这怎么直接就从识海就炼化了?”御子轩凝眉看着凌千夏。 凌千夏摊着手,十分无奈:“你问我,我问谁去?再说了,你管这么多,现在的问题难道不应该是我练的这是什么功法,下一步应该怎么办么。” 现在的问题,还真不一定是什么了。”苏栕忆神色有些严肃。 “为啥?”凌千夏有些纳闷。 “不知道,我心里,总有些隐隐约约的不安。总觉得,这地方,不是那么安全。如果真是不安全,那凌姑娘刚才那么大的灵力波动放出来,只怕,没多久,这地方,就要来人了。”苏栕忆皱着眉头说道。 “红毛狐狸,你们狐族,什么时候开始玩占卜这一套了?”御子轩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不可思议地说道:“我也没见你起一卦,你这就敢信口开河啊。” 苏栕忆郁闷地看了御子轩一眼。 “你都不记得金玉奴怎么说的了?这地方,曾经给人家隐匿了身形,抵挡了第九尾的天劫。凌姑娘刚才灵力波动是不小,可那根本没法跟第九尾天劫相提并论。你说你怕个啥?”御子轩慢悠悠地说道。 “不知道,但是,我就是有这感觉。这地方,好像已经变了。”苏栕忆皱着眉,环顾着四周。 “苏栕忆你这理由根本站不住脚。”御子轩十分不屑。 “可是,我觉得苏栕忆说的没错。”凌千夏也皱着眉头说道。 “凌姑娘……你不要这么拆台啊……”御子轩郁闷地看着凌千夏。 凌千夏也环顾着四周,低声说道:“不,这地方,让我有种隐约熟悉的感觉。我觉得,苏栕忆说的没错,可能,这地方,安全不了多久了。” “额……”御子轩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现在对敌倒是没什么大问题,不过你俩……”凌千夏看了看这二人。 御子轩和苏栕忆顿时有些汗颜,大老爷们从小修炼,还是都族里天资秉异、个中翘楚。结果这才没两天,就被一个毫无修炼基础的凡人小姑娘迎头赶上了。 这感觉,郁闷的很。 郁闷得很! 凌千夏倒是没有管这个,她想了想说道:“有什么,快速增长修为的方法?” “丹药进补、或者直接传功。”御子轩不假思索地说道。 “丹药是给你们了,传功么……”凌千夏想了想说道。 “凌姑娘,这主意可不好,你若是传给我二人,那我们三个,就连个高手都没有了,万一真有厉害角色过来,那是要团灭了。”御子轩忙不迭说道。 “谁说是我传了。”凌千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啊,那凌姑娘的意思是?”御子轩怯生生地看了她一眼。 “你跟苏栕忆不是在一起练功么。刚才我灵光一闪,突然明白了你们应该怎么练。来来来,我来教你们。”凌千夏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啥?”御子轩和苏栕忆,齐刷刷地,愣了。 ************************ 前几天有事就没更 sorry呢 第137章;行了,脱衣服吧 “凌姑娘,这事儿,可不是开玩笑的。”御子轩看着她,试探着说道。 “谁跟你开玩笑了。”凌千夏皱着眉头看着他,“我真的知道。” “愿闻其详。”苏栕忆认真地看着凌千夏。这姑娘虽然隔三差五的不靠谱,但是,分寸她还是知道的。修炼这种大事,她不会信口开河。 凌千夏点了点头说道:“其实也简单啦,刚才我不是给你们念了个北斗七星阵的什么东西么,然后你们一脸打鸡血的样子就跑小房间去了。” 苏栕忆和御子轩脸色不大好看地点了点头。 “我刚刚,双臂贯通的时候,突然知道了你们该怎么修炼。”凌千夏摸着下巴说道。“而且,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修炼的,不过我可以肯定你们是错的。” “凌姑娘!”御子轩脸色十分不好看。“你都不知道我们是怎么修炼的,怎么可以如此妄下定论!” “啊,因为,恩,你让我想想怎么说。”凌千夏摸着下巴,看了看御子轩。 御子轩十分不满意地坐着看着凌大忽悠,不知道她要怎么说。 凌大忽悠想了半晌,这才悠悠抬起头来,慢吞吞开口说道:“这么说吧,我双臂贯通的时候,脑袋里,突然就出现了一幅画面,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过应该就是那个北斗七星阵了。” 凌千夏慢悠悠说着,看着这二人,继续说道:“而且,你二人的位置,也仿佛是手臂一样,剩下五个,啥位置,我还不大清楚。” “凌姑娘你这意思是,你修炼成功,对我们有直接的影响啊。”御子轩喃喃道。 “不止。”凌千夏抬头,皱着眉头。 “还有什么?”御子轩问道。 “还有指引。”凌千夏认真道。 “是是是,正确的修炼方法确实是指引。”御子轩点头说道。 “哎呀,谁说那个了。”凌千夏摆了摆手。 “咦?那是什么?”御子轩诧异看着她。 “恩,我好像,知道要往哪儿走才能找到下面两个人。”凌千夏摸着下巴说道。 “什么!”御子轩和苏栕忆齐齐惊讶起来。 “恩,没错的。我知道往哪儿走,才能找到剩下的人。不过这个数字是,两个。为什么不是五个呢。”凌千夏摸着下巴,表示不能理解。 “两个一对练功吧大概是。”御子轩想了想说道。 “乱讲,那最后一个孤孤单单怎么办?”凌千夏说道。 “额,也是哦。”御子轩点了点头。 “哎呀,不扯这个,先说你们两个。来,跟我走。”凌千夏说着,起身朝着外面走了过去。 “啊?”御子轩犹自发蒙,已经被苏栕忆一把抓了起来,跟着凌千夏往外走。 “letitgo~letitgo~”凌千夏一面哼哼着小曲儿,一面脚步轻快地走着。 往前走到尽头,打开右边的门,招呼着这两个人进来。 这二人对视一眼,就进去了。 进去才发现,这里,竟然别有洞天。 这里,是一个敞开的房间,那边不是墙壁,乃是一扇推拉门。 凌千夏已经把门打开,这二人看到的,乃是一个小小庭院。 这二人穿堂而过,站在这边,一时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眼睛。 那边,阳光清淡,微风软软。 庭院里,有花草树木,有假山,还有一个小小的水池。 那边,还有个小小的亭子,摆了坐垫。供人休憩。 这二人一时傻了眼。 “这洞天福地里,居然还有这样的所在。”御子轩傻傻地说道。 “不然它为啥叫洞天福地?”凌千夏诧异道:“旁边屋还有温泉呢。行了废话少说,赶紧过来。” “哦。”这二人答应着,过去了。 凌千夏已经在凉亭端正坐好,那二人捡了个坐垫,也坐好了。 凌千夏看着这两个人,说道:“你俩,去水里。” “什么!”御子轩诧异说道。 “去水里。不然这凉亭就要废了。”凌千夏单手托腮。 “一定要去?”御子轩苦着脸问道。 “一定要去。”凌千夏老神在在地的回答到。 “既然我二人去水里,凌姑娘为何坐这么远?”苏栕忆低声问道。 “恩,等会儿,你俩味儿大,我怕熏着自己。”凌千夏一脸苦闷。 “额……”这二人脸上的表情,仿佛吃了苦瓜一样。只要苦着脸,站起身来,朝着水池走去。 “刚给你们的丹药都带了嘛!吃一个那个什么,洗涤内心的!然后补充内力的随时准备好!很耗体力的!记住了!先吃洗涤剂!再吃大力丸!”凌千夏在后面,撕心裂肺得喊着。 这二人,走得越发快了。这姑娘有时候,真是满嘴跑火车,什么都敢说,真是要命。 到了池边,这二人伸手探了探水温,而后小心翼翼地进去了。 “咋这么小心翼翼的?”凌千夏在那边十分不解。 “不会游泳!”御子轩十分郁闷地回了一句。 “额。”凌千夏还真没想到,不过想想也是哦,一只狐狸一只山猫,哪个都不是擅长游泳的。 “行了,脱衣服吧!”凌千夏决定不管这个,喊这二人脱衣服。“你们脱好我再过去!” 御子轩看向凌千夏,一双眼睛写满了悲愤。 “磨叽什么。”苏栕忆慢条斯理地解开自己的系带,开始脱衣服。 “喂喂!你怎么这么坦然!”御子轩看着苏栕忆开始宽衣解带,一时间有些窘迫。 “你脸红什么,小时候又不是没一起洗过澡。你上上下下我还不都看过。”苏栕忆漫不经心地说着,已经把外衣脱下来了。 “现在长大了啊!”御子轩有些愤怒地看着他。 “长大了你就不是爷们了?”苏栕忆漫不经心地抬头看着他。“我从来不知道你们山猫族还有这习性,成年之后还会变换性别么?” “胡扯八道!小爷当然是威风堂堂的男子汉!”御子轩表示抗议。 “那你还扭捏什么,我也是个没有胸的。”苏栕忆说着,已经把里衣也解开脱下了。赤着身子浸泡在水中,露出的这一节肩膀看起来就十分有力。 “咋?你是觉得身上都是排骨,不好意思给我看么?”苏栕忆邪魅一笑。 第138章;鸳鸳双*修 御子轩悲愤的很,他还没来及开口,就听到身后凉亭那边,传来凌千夏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御子轩你赶紧脱衣服!别耽误时间!” 御子轩悲愤地看了凌千夏一眼,委委屈屈地看了苏栕忆一眼,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开始解开自己的衣衫系带。 一面解,一面小声嘟囔着:“本公子如此英俊潇洒气度不凡,居然、居然……” “行了啊,吃亏如我都没说什么,你还有什么好不满的?”苏栕忆漫不经心地说道。 “你!”御子轩悲愤着看着他。 “都脱好了吧!脱好了我过来了啊!”凌千夏在后面喊着,晃晃悠悠就走过来了。 这二人看到凌千夏过来,赶忙朝水深一点的地方走了过去,把上身完全沉在水中。 凌千夏走了过来,在水池旁边捡了块平整的草地,盘腿坐下,单手托腮,没精打采地看着水里一堆鸳鸳。“我说你们两个,倒是离我近一点啊。这么远我怎么指导?欺负近视眼么?” “凌姑娘,男女授受不亲……”御子轩有些脸红。 “算了吧,姐姐我生活的时代,是有比基尼这种东西的。”凌千夏十分郁闷,“好啦好啦,离近点。” 这二人对视了一眼,只好朝着池边靠了过来。 凌千夏依旧无精打采地说道:“呐,我先来说说过程,具体操作,要你们俩慢慢磨合。我先说一句,这过程,可不是那么舒服。” 这二人点了点头。 凌千夏看了看这二人,皱了眉头说道:“你二人,一起运功,然后掌心相对。由修为比较弱的那个,先出手。” 说着,她看了看这二人,瞪着一双死鱼眼,说道:“御子轩你的功力好像弱一点哦。”说完自己点了点头,也没等御子轩开口,就继续说道:“恩,那就御子轩你先出手,在你们掌心之间,渡一点真气过去。哦,对了,你们最好现在掌心打一个结界,越结实越好。” 她刚说完,那二人对视一眼,就抬起双臂,掌心相对。 “哎哎哎,我这是先解说过程,你们别忙着就实际操作啊,这你们要是万一到后来精力高度集中,然后听不到我下一句步骤,那不就一起走火入魔了么。”凌千夏见状,赶忙制止了这二人。 “哦,好。你说。”那二人乖觉收功放下掌。 凌千夏继续托着下巴,无精打采地说道:“御子轩先来,然后苏栕忆你跟上,真气比例么,他四,你六。风要是太大,就把火吹灭了。那就没法继续了。” 这二人点了点头,神色认真。 凌千夏继续无精打采地说道:“然后呢,你们会发现,这两股真气融合在一起,会很热。就好像,火把风,都燎热了一样。这个温度,你们自己慢慢控制。不过呢,我建议你们,一开始,还是温柔一点的好。” 这二人神色有些迷茫。 凌千夏继续说道:“恩,这么说有点不大好懂是吧,那我换个说法吧。就像,你们一边是水,一边是火。要水火相容,那是不可能的。但是呢,火可以把水,变成,温水。” “额……”这二人齐齐汗颜。这姑娘的说法,还真是,新颖别致啊。 凌千夏自顾自地接着说道;“然后呢,你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各自分一部分温水到自己身体里,这股真气和自己身体里的有些不一样,所以肯定会不舒服。这就是我之所以建议你们,从一点点开始,慢慢来,给自己一个过渡期,就会不那么难受。毕竟,温水比开水,要容易接受的多。”凌千夏点了点头,以为自己说的很有道理。 “难道最后,要变成,开水么?”御子轩试探着问了问。 “啊,对。就重复这个步骤,直到你二人体内真气完全相同。而且,这两道真气还能互相淬炼,让彼此更加精粹,这就是来自外力的强行压缩。压缩到最后啊,这力量,可是相当的强横啊。想想吧,滚烫着人的一股,气流。这简直防不胜防。”凌千夏点点头,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苏栕忆也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可御子轩却皱了眉头说道:“可以我二人此时功力,有这等强横真气,只怕敌人还没死,我二人就要先归天了。” “啊,别那么紧张,完成这个过程,大概要几千年吧。”凌千夏漫不经心地说道。“那时候,一来你们是逐步加热的,经脉已经适应;二来么,那时候,你们大概也修成阴神了吧。身体素质完全没问题。” “几千年?”这下连苏栕忆都惊讶了。 “几千年算是快的。”凌千夏认真地说道:“而且,也是你们运气好,你俩现在修为都特别低,所以融合起来,比较简单。” 凌千夏点了点头,以为这二人捡了大便宜。“如果你俩都修成阴神了啊,别说几千年,就是几万年,也未必能成功,而且还很有可能一起走火入魔。” “修为高,难道不应该是,控制力更强么?”苏栕忆有些不解。“为何更困难?” “没错啊,修为高确实意味着更强大,可修为高同样意味着,已经定型。别说留给别人的空间了,就是自己想要改变自己的招式,都很困难。更遑论整个真气的构造。”凌千夏认真地说道。 这二人点了点头。 凌千夏看了看二人,低声说道:“大致就是这个样子啦,还有什么问题么?” “暂时没有问题了。”苏栕忆说道。 “我也是。”御子轩低声说道。 “行吧,那你俩先试着第一次融合真气,我在这边指导,如果没问题了,我就闪了。”凌千夏依旧十分颓靡的样子。 “额,好的。”这二人答应了。 “哎,第一次少上点真气啊,如果不能融合千万不能勉强,赶紧撒手撤功免得走火入魔,损失一点真气不心疼啊!”凌千夏在旁边喊了一句。 这二人点了点头,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抬起了双臂,两掌相对,从掌心,缓缓展开一个圆球形状的结界。 ********************* 下周一上架 心里十分惶恐 会有人订阅么…… 第139章;被榨*干的御子轩 这二人刚才也是认真听了话的,此刻,御子轩小心翼翼推出一股真气,隐隐约约泛着透明的白色。 这一小股白色的真气在透明的结界中晃悠着,慢慢的,就均匀地分散在这结界之中。颜色更加透明了些,仿佛在透明结界之中,起了一层薄雾。 煞是好看。 那边,苏栕忆凝神,也推出一缕真气,是颜色稍稍凝实一些的蓝色。 这一小股蓝色的真气看起来,也是符合了凌千夏刚才说的,四六分,不多不少。 凌千夏凝注心神,看着这结界之中白蓝二色真气的动态。 只见这蓝色真气缓缓行至这结界中心,就好像,一滴蓝色墨水滴入盆中一般,缓缓四下里散开。 蓝色,也逐渐浅淡了下去。 白色雾气状的真气同蓝色的真气,缓缓地交错着。 凌千夏点了点头,以为这就是成了。 她刚拍拍屁股站起身来,想宣告实验成果。 就听到那边御子轩冷哼一声,脸色顿时凝重了起来。 而这边,苏栕忆却是小声呻*吟了一下,面色竟有些潮红。 御子轩紧皱着眉头,当机立断切断了这一缕真气同自己体内真气的联系。 凌千夏正有些纳闷,就看到刚才还交错着的白蓝二色真气,这就变了样子。 只见那蓝色真气缓缓贴在白色真气上,仿佛久未谋面的温柔爱人。 可,下一秒钟,这蓝色真气就仿佛张开了血盆大口的巨蟒。 将那白色真气,一点一点,吞吃入腹。 这时候,凌千夏才恍然大悟。 刚才两股真气并不是温柔缱绻地互诉衷肠。 而是蓝色真气单方面狰狞。 而白色真气,已经噤若寒蝉,无力反抗。 这哪里是兄友弟恭的景象。 这明明,就是屠杀。 凌千夏看得咬紧了嘴唇。 她紧锁着眉毛,抬头看了看御子轩已经没有大碍。于是转头过去,继续看结界之内的情况。 很快的,白色真气就被蓝色真气吞噬殆尽。 结界重新回归了透明,再没有了那一层白雾。 而蓝色的真气,也从分散的状态,重新聚合在一起。 这蓝色,并没有增加太多,不过,颜色倒是重了一些。 苏栕忆深深吸了一口气,把真气缓缓收回体内。他没有睁眼,依旧闭着眼睛,看样子,正在运功。 御子轩睁开眼睛,脸色有些泛白。 凌千夏关切地问道:“你还好吧?” 御子轩冲着她感激一笑,刚想开口对凌千夏难得的关切表示感谢,就听到凌千夏继续说道:“你这看起来就像被十来个姑娘榨干了似的。” 我为什么会相信这姑娘嘴里会说出好话来!——这是御子轩内心的咆哮。 御子轩清了清嗓子,郁闷地开口道:“我是被对面的姑娘榨干了。你看他荣光满面,多滋补。” 对面的苏栕忆悠悠睁开眼睛说道:“说谁是姑娘呢。” “哟,醒了啊。怎么样,小爷我的真气味道怎么样?你还满意么?”御子轩十分郁闷地开口说道。 “满意,十分满意。啊,我突然之间就明白暗花界的人为什么那么执着于强行收取他人元气了,这感觉,妙不可言,真是让人上瘾。”苏栕忆眯着眼睛,回味着刚才。 “红毛狐狸!你丫给我正经点!”御子轩十分愤怒。 “好好好,说正经的。”苏栕忆一看御子轩这样,顿时举手投降,认真说道:“这样强行收取别人的真气,只看双方修为高低,没有任何招式可以耍,而且,与其说是强行夺取,不如说是顺理成章,直接吞并。你能感觉到这一缕真气顿时变得更加凝实,收回来的时候,这股凝实的真气,带给身体巨大的快感,同时,隐隐的有修为提升的感觉。” 他说着,眉头皱了起来,“这方法,简单方便,完全不用日复一日地在练功房耗费时间,而且十分舒爽。我是真的可以理解,为什么很多人都投奔了暗花界。”说着,他抬手,捏着了自己下巴,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御子轩面色不善,开口说道:“喂喂,现在的问题不是让你去思考人性,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到底错在哪儿,下一次应该怎么办。” “我觉得,错在我那句,四六分。”凌千夏慢吞吞地说道。 “恩?”御子轩显然没有想到凌千夏会说这么一句话。 “恩,我开始并没有想到,不同修为的人,真气的凝实程度,也是不一样的。”凌千夏慢悠悠地说道。“苏栕忆的真气,比你凝实的多。所以,四六分是绝对碾压。就是刚才那个样子。” “不过,话说回来,四六分,就已经是他碾压我了吧凌姑娘。”御子轩不满地开口说道。 “怎么会,没有空气的话,火早就灭了,哪儿烧得起来。”凌千夏一脸的不以为然,她想了想说道:“来,五五分试试。” 苏栕忆一脸容光焕发,神采奕奕地说道:“来!”说着,就把双臂抬了起来,一脸兴奋地等着御子轩抬起手。 御子轩瞥了他一眼,嘟了一下嘴,不情不愿地抬起了手臂同他掌心相对。 一个透明结界再次出现在二人掌心。 御子轩如同刚才一样,放出一缕白色真气,缓缓铺满了这结界。 苏栕忆也放出一缕蓝色真气,一样缓缓地过去了。 开始,这两股真气还胶着了一下。 可没多久,白色真气还是被蓝色的吞吃入腹,丁点不剩。 结束的时候,御子轩已经面色明显苍白,眼神无光,整个人都恹恹的。 苏栕忆则是红光满面,笑容满面,简直是一副花月正春风的样子。 御子轩晃了一晃,觉得自己有些发虚,他往池边走了两步,伸手扶住了水池的边缘,把脑袋埋在胳膊里,休憩一下。 凌千夏摸了摸他脑袋,顺了顺他头发,轻声说道:“你看对面那个,多狠心,就这么把你榨干了。” 御子轩连反对的力气都没有,只得任由凌千夏胡扯八道。 凌千夏就继续胡扯八道着:“你看那个陈世美,现在一脸淫而又荡的笑容在运功,简直让人想打他。” 御子轩还是没说话。 凌千夏继续摸着他头发,就像在摸猫咪一样,开口说道:“不过说起来,你这就用了一缕真气做实验,怎么搞得好像元气大伤一样?” 第140章;鸳鸳相抱何时了 御子轩抬起头,有气无力地看着她,弱弱开口说道:“你问我、我问谁去……”说完,又把脑袋埋在了手臂里。 那边,苏栕忆已经调息完毕,一脸神清气爽的表情走了过来。笑眯眯地抬起双手,轻轻拍在御子轩的背上,给他推功。 御子轩低*吟了一声,身体也随之颤抖了一下,微微抬起了头,眯着眼睛,有些销*魂的样子。 凌千夏看得目瞪口呆,喃喃说道:“乖乖,我不看耽*美很多年啊,这给我来现场版啊。” 那边,苏栕忆推功完毕,这二人都闭了眼睛,静静调息了一下,不约而同地睁开了眼睛。 御子轩十分不满地看着凌千夏,低声道:“凌姑娘,五五分也还是不行啊。” 凌千夏无奈道:“这……” 话音未落,苏栕忆低声道:“这事儿,不怪凌姑娘。是我刚才吞噬了你的真气之后,自己真气凝实,所以才又压制了你的。” 御子轩气愤地拍了他一掌:“你知道你还不说!就等着再占一回小爷的便宜是不是!” 苏栕忆笑嘻嘻地说道:“别生气嘛,你看,这不是给你补回来了。” “哼!”御子轩气哼哼地看着他,开口说道:“我不管!红毛狐狸你今天不让小爷我占你一回便宜!小爷就不跟你玩了!” “好好好,来来来,这次你九我一,这总行了吧。”苏栕忆笑嘻嘻地说着。 “这还差不多。”御子轩瞥了他一眼,这才缓缓离开水池边,同苏栕忆双掌相对,祭出结界,又试了一次。 凌千夏环抱起双臂,点了点头说道:“鸳鸳相抱何时了,鸯在一旁仔细瞧。恩,好看。” 那二人闭了眼睛,一心练功,倒是也没搭理她就是。 却说结界里,这次是苏栕忆先放出真气,又凝实了一些的蓝色真气缓缓充盈了整个结界。 那边,御子轩也放出了自己的白色真气。 凌千夏凝神细瞧,这白色真气,倒没有颜色变深,不过,这次胜在数量实在庞大。 那一丝可怜的蓝色真气,就好像北京雾霾天露出来的一丝丝蓝天一样。 白色的真气仿佛浓雾,气势汹汹地就裹住了蓝色的真气。 凌千夏本以为这蓝色真气的命运,就如同刚才白色真气一般,会被一点点蚕食掉。 可,当她看到那蓝色真气并没有散成一团,而是凝结成了一股的时候,她就瞪大了眼睛。 蓝色的真气,已经凝结了起来,它盘踞在结界的正中央,仿佛一条盘起来的小蛇,虎视眈眈地看着周围不怀好意的白色真气。 “哎呀,这还真是,好奇怪啊。难道,等级压制这种东西,真是很难逾越?”凌千夏喃喃自语道。 正想着,那边,结界里,白色真气集结了起来,将中间那蓝色真气团团围住。 或者说是,立体围住。 以蓝色真气为球心,团了个球出来。 这个球,也不是很结实,因为,凌千夏清清楚楚得看到,这个球,一直不停地,在不同的地方,被顶起来。 就好像里面有东西,要撞出来一样。 白色的真气为了拦住那蓝色真气,只得不停地凝实着自己,绕着中心,开始旋转了起来。薄弱的地方,被填补上;被攻击的地方,也有真气立即赶来组成防守。 白色真气逐渐地,颜色也厚重了起来,旋转的,也越发的快了起来。 凌千夏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小球颜色越来越重,体积越来越小,旋转越来越快。 而,两边的苏栕忆和御子轩,脑袋上的冷汗,也越来越多。 凌千夏皱起了眉头,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正想着,那边,白色小球速度突然降了下来,慢慢地,停止了旋转。 就那么凌空漂浮在结界中央。 凌千夏看了看两边的人,御子轩和苏栕忆,神色也都舒缓了下来。只是,还没有睁开眼睛。 凌千夏虽然还不明所以,不过眼见得这里,是没有什么大问题了。她也就放下心来,只管耐心坐池边等候也就是了。 凌千夏玩了一会儿手指头。 那边没动静。 凌千夏玩了一会儿头发。 那边没动静。 凌千夏揪了一会儿草。 那边没动静。 凌千夏掐了一会儿花。 那边没动静。 凌千夏发了一会儿呆。 那边还是没动静。 “烦不烦啊,姐姐我一个毫无修炼基础的凡人刚才就不过一小会儿的功夫就炼化结束了,怎么你们这两个常年修炼的折腾了这都两天两夜了都没好!”凌千夏掐着腰,十分郁闷地看着这俩活化石。“你们俩这是练功呢还是度蜜月呢!” 凌千夏正郁闷着,就听到那边,一声长啸。 “咦!”凌千夏惊喜地看着那边。 只见那结界之中,小球滴滴答答又开始旋转了起来。 速度也是由慢到快。 只是,颜色么,却是从白色,慢慢地沾染了一丝蓝色。 白色的凝实真气,也开始气化,慢慢蒸腾起如雾一般的丝丝白色真气,仿佛燃着的檀香一般,盈盈绕绕地,就飘散开来。 渐渐,充盈了整个结界。 那二人脸色都逐渐红润起来,唇角微微勾起,仿佛十分满意。 凌千夏看着这两个人,脸上神情,有些复杂。 “这看起来,也太基*情了。”她咬着嘴唇,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二人。 那边,等小球已经完全气化的时候,结界之中,已经充满了浅浅的蓝色真气。 那二人睁开眼睛,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点了点头,手上同时收功,浅蓝色的真气仿佛无主之物,被这二人缓缓收回手中。 这二人运功调息,暂时又闭上了眼睛。 凌千夏点了点头,以为这次,是成功了。 “恩?这什么味儿,这么难闻?”凌千夏翕了翕鼻翼,皱着眉头,四处看了看。 这地方,鸟语花香的,哪儿来的污物? 正想着,一低头,看着一池春水,慢慢染了黑色。 “啊!我早该想到的!”她忙不迭往后跳了几步,掩住鼻子一溜烟往凉亭那边跑了过去,只是,跑了一半,突然腿上一软,身子软绵绵地就倒下了。 “凌姑娘,是不是,被我们,臭晕过去了?”睁开眼的御子轩,低声闻着苏栕忆。 苏栕忆面上带了羞赧的红色,低声道:“这伐毛洗髓的劲儿,也太大了。” “先把她带出去吧。”御子轩看着苏栕忆,低声道。 “好。” ********************* 今天要上架啦。 这卷也结束啦。 下一卷开始是小柳儿的故事。 是的,上一次小柳儿故事开始的时候,凌千夏也是晕了。 这次也是。 那我肯定不是乱写的。 肯定是有原因的。 今天还会发一章。 不过,那就要入v啦。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 鞠躬~ 第141章;送命的怎么能喊救命呢 昏黄的灯光影影绰绰,幽幽地照在长满了绿色苔藓的墙壁上。 有人推门而入,带来一阵阴冷的气流。 油灯的灯芯,被风吹得摇动了一下。整间屋子,也都随之恍惚了一下。 来人脚步轻慢,一步一步,捡着这地上稍稍干净一些的地方踩着。 这地上,铺的倒是大块的青石。 只是,长年累月的被冲刷服侍,已经坑坑洼洼。又因为常年阴冷潮湿,已经遍地都是苔藓,稍不留神,便会摔倒。 再加上,这地上,怕是少有人打扫。地上东一块西一块,也不知道是什么污垢,污秽刺鼻,令人见之欲呕。 来的这个,乃是个姑娘,她皱着眉头,抬起左手,用袖口掩住鼻子,一脸嫌弃地继续往前走着。 又走了数十步,这才走到一扇小小的门前。 有个佝偻老妇在门口坐着,闭目养神。这老妇容颜衰老,体态羸弱,仿佛风一吹,她就要从椅子上倒下身亡一般。 来人清了清嗓子。 那老妇这才睁眼,冲着姑娘点了点头。 来人伸手,将右手里的食盒递了过去,并不言语。 那老妇接过食盒,也只是点了点头,也并不道谢。 来人站定,盯着这老妇。 老妇这才抬起头来,看着来人,开口说话:“有事?” 她声音沙哑。仿佛一把不知砍了多少脑袋的大砍刀,锈迹堆了三层,还被砍豁了口的砍刀。一出声。听到的,便是岁月的沧桑,以及,挥之不去的血腥气。 “明、明天、会有人来看里面那个小阴人。这、这里、你、你、你打扫一下……”来人开口,是个稚嫩的女声,年纪不大。 “新来的吧。”这老妇轻轻扫了她一眼。 不过一个眼神,来人。就打了个寒战。刚才装出来的气势,已经完全消失。她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这婆娘,果然同姐姐们说的一样,可怕至极。这眼神,是要吃人啊。她心里想着。 那老妇只扫了她一眼。便没看她,只自己慢吞吞打开食盒,开口道:“我这里,几百年来,都没有打扫的规矩。她们,是捉弄你呢。走吧。” 这老妇人说完,打开那扇门,端着食盒,颤颤巍巍就朝里面走了过去。 “我……”来人欲言又止。她确实是新来的。今天刚刚进来,就摊到个任务,说是来送饭。本以为是个轻松的差事。谁能想到,这地方,偏僻又阴冷,又脏又臭。 她只知道这里是水牢,是天字一号水牢,是关押最重要的犯人的地方。 只是。每个人提到这里,脸上都浮现出**无比的笑容。可她不论问谁,对方都是笑笑而已,从不正面回答她。 她心里,好奇得,好像猫抓的一样。 那老妇开门进去,并没有随手带上门。 她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轻手轻脚,跟了过去。 我就在门口看一眼,看一眼就走。她这么在心里说着。 蹑手蹑脚地,她轻轻来到了门的跟前。朝着门缝,朝里面探头。 “黑漆漆的,这什么都看不到啊。”她低声喃喃说着,忍不住伸手,想把门往里推一点。 可她没有料到,这个门,看起来破破烂烂的,推起来,竟是顺滑的很。 她不过轻轻一点,整个门,便悄无声息地,全部打开。 门那边的景象,全部暴露在她眼前,一览无余。 里面,依然是青石板的地面,只是,青石板开始倾斜了下去,沉入了,水中。 光线不足,水看起来,竟也是黑色的。 在最里面最里面的地方,隐隐约约有一排破烂的栅栏,上面,捆了个人。 那人长发凌乱垂下,遮住了面庞;双臂被吊起,捆在栅栏上;自腰部朝下,悉数沉在水中。 她正扭着脑袋,想看个仔细,就听到身后有人轻声说道:“想进去看看么?” 她吓了一大跳,猛然回身,却发现,开口的,是方才那老妇人。 “你、你不是、进去了么!怎么!怎么会在这儿!”她惊恐开口说道。 “想进去看看么?”那老妇并没有回答她,反而又问了一遍。 她抚胸平静了一下,用力点了点头,“恩!” “随我来。”这老妇从墙上去下油灯,颤颤巍巍走在前面。 这姑娘急忙跟在老妇身后,生怕老妇反悔,不带她进去。 “那个,前辈?这里,这里关的到底是谁啊?我问别的姑娘的时候,她们都笑嘻嘻的,不告诉我。”她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道。 “小心地滑。”那老妇依旧答非所问。 “哦、哦……”这姑娘知趣地闭了嘴,乖乖跟在老妇身后。 她没有发现的是,那扇悄无声息打开的门,现在,也悄无声息地,缓缓关上了。 “这里,乃是我暗花界,天字一号水牢。是用来关押最重要的犯人的地方。”那老妇缓缓开口,声音沙哑且透着诡异。 “可、可这里,没有什么法术禁止啊。”姑娘环顾四周,疑惑问道:“若是关押最重要的犯人,不怕犯人越狱而逃么?” 那老妇停下脚步,转过头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这一抹诡异的笑容,在油灯的照映下,更为阴森恐怖。 她不由得吞了口口水,往后退了两步。 那老妇这才转过身去,继续开口说道:“暗花界,一直都有一个传言,说,天字一号水牢,乃是噬罗刹以前的巢穴,有噬罗刹的气息在此,任是谁人进来,都吓得腿软,更遑论逃跑。” “原来如此。”姑娘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不过,传言,终究是传言罢了。”那老妇低声说道。 “额……那,那前辈你知道真相么?”姑娘好奇问道。 “噬罗刹,乃是一尾巨蟒。”那老妇依旧答非所问。“千万年也没断过修行,所以修为常人难以估测。你可知道,为何它叫,噬罗刹?”那老妇抬起头,笑盈盈看着她。脸上的皱纹,挤出一个不怀好意的样子。 “不、不知道……”姑娘心里有些打鼓。 那老妇伸手,示意姑娘附耳过来。 姑娘弯下身来,靠近了老妇。 “因为,它什么都吃啊。”那老妇轻声说道。“最爱吃,年轻漂亮的小姑娘了。” 这二人,已经走到了水边。 老妇说完,伸手一推。 姑娘猝不及防,登时跌入水中。 “啊!”这姑娘惊呼一声。“救命!” “傻孩子,你就是噬罗刹的午饭,来送命的,哪儿有喊人救命的道理。桀桀桀。”那老妇眯着眼睛,笑了。 姑娘在水中,不过扑腾了两下,就扑腾不动了,连声音,也发不出来。 慢慢地,她就这么沉了下去。 再无声音。 “真是的,自从这小阴人来了,就惹得爷我食欲大增,偏偏还不能吃,只能先吃几个凡人解解馋。”一个声音不满道。 “急什么,这小妞不是说了么,明天,就有人来看这小阴人了。”那老妇看着绑在栅栏上的那女子,轻生说道。 “这小阴人真香,明天要是能吃掉她就太好了!”那声音兴奋道。 “哈哈哈,她此时,不就是在你胃里么!天字一号水牢,不就是你噬罗刹的胃么!哈哈哈!”老妇哈哈大笑。 “哈哈,有时候想想,真想跟饕餮见面打一架,也不知道我俩,到底谁能吃了谁。”噬罗刹得意洋洋地说道。 “上古神兽的事情,谁能知道。”老妇不以为然地说道:“不过,现如今这三千世界之中,没有比得过你的,这是真的。” “话是这么说,不过总是想知道一下的。”噬罗刹轻声说道。“辛苦你了小柔,休息去吧,爷我也要睡一会儿。” “恩。”那老妇应了,转了身,蹒跚而去。 栅栏之上,长发掩面的女子,缓缓睁开眼睛,看着那老妇离去的身影,眼中,透出的,是满满的恨意,和杀意。 这人不是小柳儿,又是谁!(未完待续) ps:入v第一章 小柳儿这条线开始刷啦。 第142章;身为囚徒 自从那天,被众人轮流榨取阴气,明了所有事情的真相之后。小柳儿就觉得,自己仿佛死了一般。 当她赤着身子被人一路抬着关到这里的时候,也不过是木然的。任由自己浑身上下都被人抹了不知名的油脂,然后捆在这栅栏之上。 她紧紧闭着嘴巴,什么都没说。只是,原本一双灵动的眼睛,被深深地藏在了凌乱垂下的头发后面。 众人嘈嘈切切说着闲话,散去了。 单单留下一个老妪,站在池边,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这时,不知从何处,有一个低沉的男声响起:“小柔,这次送来的这个小阴人,有些古怪啊。” 被称为小柔的老妪沙哑着嗓子开口道:“确实古怪。” 那男声低声道:“这小阴人,可真香啊,好想吃。” 那老妪低声说道:“噬罗刹可莫要……” “知道。”那男声漫不经心打断她,轻笑一声说道:“小柔,你只知道这是蛇女扔过来吩咐不可弄死的,你可知其中缘由?” 那老妪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愿闻其详。” “这是个,百年分的小阴人。”那男声缓缓开口道,“可她身上,却有百人份的生气。” “百人份的生气啊。”那老妪缓缓开口道。 “不过,这生气并没有炼化,只是强行夺来储存在一旁罢了。有元气却不炼化。可见这小阴人确确实实是个凡人,不谙修行之术。充其量,是不知道谁的炉鼎罢了。暂时存放一下元气。想必是因为这个,蛇女才掉以轻心,没有仔细查探。呵呵,她自从鼻子坏了之后,整个人都有些不大好。”那男声毫不尊敬。 “噬罗刹莫要说如此!”那老妪正色道。 “人前我会留她两份薄面,不过,此处无妨。”那男声不以为然。继续开口道:“不过,话说回来。这小阴人若不是身上有百人份的生气啊,只怕连冰火试炼都挺不过去呢。更遑论……嘿嘿嘿。”那男声欲言又止,笑声不怀好意。 那老妪低声道:“更遑论?“ 男声继续说道:“更遑论,这小阴人。似乎还被其他几个人,挨个地,享用了一番。啧啧啧,若不是天赋秉异,哪里挺得过这么些人。” “闭嘴!”小柳儿撕心裂肺地大喊出声。 “哟,原来不是哑巴啊。”那男声戏谑道。 小柳儿抬起头,刘海朝两边划开,露出一张俏生生的脸。 她愤恨地抬头盯着上方,一双妙目满满的。都是恨意。 “哟,这小脸蛋,还挺好看的呢。”那男声依旧不正经。 “给我个痛快吧。休要折辱我。”小柳儿闭上眼睛, “实话实说,如何算得折辱。至于痛快么,嘿嘿,难道你刚才还不够痛快么?”那男声轻佻地说道。 “你!”小柳儿愤怒睁开眼睛。 “哈哈哈,本尊还以为。你真是已经心如死灰,无欲无求了呢。哈哈哈。”那男声笑得肆意畅快。 小柳儿低下了头,攥紧了手,她低声道:“这种话,任谁听到,都不会置之不理的。” 那男声轻轻哼了一声说道:“这种话,对于真心求死之人,半点作用都没有。你不过是因为无力反击,所以才这么说罢了。” 小柳儿愣了一下。 那男声继续不屑道:“怎么,难道不是么。如果你这时候神功盖世,难道你会放过她们?那群娘们折辱人的手段,我可是略知一二的。我可不信,你就甘心这么死去。” “我……”小柳儿一时间无言以对。 “哈哈哈,可惜,没有这个如果。”那男声低声说道:“过不了几日,等那群娘们商量定了对策,就要来折腾你了。” “我……”小柳儿咬了咬嘴唇。 “小柔,我出去一下,这边你自己照应着。那群娘们要来的话,你记得通知我。”那男声没有等她说完,自顾自吩咐了下去,然后就没了声音。 “是。”那老妪低声应了。 而后转身离开,带走了油灯,关上了门。 毫无征兆的。 这里,漆黑一片。 再无声响。 寂静之中,小柳儿并没有说话。 她仿佛融入了这无边黑暗一般,无声无息。 就好像,这里并没有多一个人一般。 她在回想着那句话,若是自己神功盖世,自己,到底会怎么做。 会怎么做呢? 她又抬起来头。 在一片死寂黑暗之中,自己的呼吸心跳,显得是那么的聒噪。 小柳儿闭上了眼睛,回忆着,自己这为数不多的十几年人生。 堕入青*楼、被强行掳走、被玩弄。 她突然觉得上天是如此的不公。 不是么? 为什么,月白就可以,有那么好的生活? 不,月白也不好,月白,是被卢惜归杀掉的。 小柳儿突然觉得想笑。 自己以前,还拼上了所有,幻想着和卢惜归能成双成对。 自己以前,还那么嫉妒月白,以为她一切都顺遂如意。 现在看来,这些,都是多么可笑。 多么的可笑。 这世上,还有什么,是真的么? 她这么想着,也不知,到底过了多少时光。 仿佛过了很久很久。 也仿佛,只一夜光景。 门被忽的打开,那老妪一脸急切赶了过来,手里拿着不知什么。 小柳儿正诧异地看着,就听到,头上传来一声低低的呻*吟,是那低沉男声。 只见那老妪三两下就奔到了池边,手中一盏油灯闪闪烁烁,恍惚欲灭。 那老妪手中掐了个诀儿,在空中不知怎么一画,这地方,“唰”一下,就全部亮堂了起来。 长久不见阳光的小柳儿,被这道光一闪,顿时觉得眼前一片白茫茫,什么都看不到了。她赶忙闭上了眼睛,再不敢看外面。 眼睛暂时看不到,可耳朵,还是能听到的。 小柳儿听到有人噗通跳到水中的声音。 良久,才传来低沉的男声,重重呼出一口气。 然后是有人从水中出来的声响。 小柳儿这时候眼睛已经差不多适应这强光,她睁开眼睛,悄悄朝着那边看了一眼。 岸边,从水里起身的那人,黑色长发已经拖地,那女子一转身,便露出了白净的身子。 那身姿,仿若十六七岁的少女。 只看了一眼,这光便灭了。 小柳儿重新在一片黑暗之中,只能听到悉悉索索穿衣服的声音。 那低沉男声不满道:“这趟竟然见到了猫又,只是,她身边多了个强力的助手,真是让人恨得咬牙切齿。” 对面传来一如既往的沙哑的女声,低声道:“能同猫又交手还能全身而返的,在这世上,可没几个人。” “伤成这样也能算全身而返?”这男声不满道。 “为何不算?不过需要进补几日罢了。”那沙哑女声低低道。 “哼。”这男声不说话了。 “那我就安排下去了,明日开始,每日一个妙龄女子供奉给你。这次不能挑嘴只吃元气了。”那女子道。 “小柔,只有你真心疼我。”半晌,这男声才道。 “先睡吧。”小柔说道。 说完,转身提灯离去。 小柳儿此时已看得清楚,这唤作小柔的老妪,便是刚才那青春的女子。 这噬罗刹到底是谁,这二人到底是何关系?猫又,又是什么? 小柳儿满脑子浆糊。 第二天开始,每天都有一个姑娘前来送饭,只是那老妪总是带着她们走到水池边,然后一掌将人打落下水。 这些女子也不知是怎么的,落了水,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只能面色惊恐地往下沉了下去。 直到这一日,来送饭的这个女子说,明日有人要来。 小柳儿这才记起,自己,并不是看客。 而是,囚徒。(未完待续) 第143章;秘密就带去地府吧 有滴滴答答的脚步声渐渐地近了,声音不大,但是这地方太过于空洞寂静,这轻轻的脚步声,也恍若战鼓擂起。 那边,有人低声说着什么,距离太远,这声音,也只嗡嗡的。 门,悄无声息地,被打开了。 老妪佝偻着身体,提着油灯,颤巍巍地步行了过来。 那老妪身后跟了一个人,朦胧灯光中,只看到那人着了一身青衫款款前来。 这二人行至水边,老妪弓着身子朝着这人行了礼,留下油灯就退下了。 那人拎起油灯看了看,笑了。而后抬起头,看向小柳儿。 借着油灯的照映,小柳儿看清楚了,这人,乃是小宁。 藏经阁哄着自己进去密室,而后又跳下悬崖的那个小宁。 小柳儿眉头皱起,冷冷地看着那人,等着看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小宁看到那边小柳儿神色不善,于是笑了笑,轻声说道:“黛绿姑娘近来可好?” 他声音温软,态度和善,仿佛久别重逢的好友在寒暄。 小柳儿冷哼一声道:“托您的福,尚有一口气在。” 小宁微笑着点点头道:“小宁此次前来,乃是为人所托,要来跟姑娘,打听些事情。” 小柳儿又是一声冷笑,翻了个白眼,再没看他。 小宁倒也不理会,只继续笑盈盈地说道:“姑娘心里恼。这小宁知道,不过呢,姑娘现在还是。配合一些的好。免受些辛苦,姑娘以为是也不是?” 小柳儿听罢,心里先发憷了,可面上又不肯直直承认了,只得轻轻哼了一声,只是这一声,底气不足。听起来像是“哼”,又像是“嗯”。 小宁听到。心里自然是明白了的,他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道:“姑娘果然是个冰雪聪明的人,最懂得利害了。” 小柳儿咬了嘴唇。等他下一句。 那小宁倒也是个直爽的,他轻声道:“姑娘可曾修仙问道?” 小柳儿看了看他,不说话。 小宁笑了笑,轻轻说道:“黛绿姑娘可知道,愿意接这差事的人,多的很。云纱也好白媚姬也好桃红柳绿也好,还有很多姑娘并不知道名字的人,都愿意来一览姑娘芳容。” 小柳儿一听,心中便是一惊。 小宁继续轻声说道:“小宁不过是受卢兄所托。这才领了这差事前来,不过,若是姑娘一意孤行不肯配合。让小宁无法交差的话,想必明日来责问姑娘的人,就没有小宁这么好说话了。毕竟,小宁是个汉子,对于女人之间的勾当,没什么兴趣。” 这一番话听的小柳儿胸口起伏不定。 她记得那群女人刻薄的嘴脸。她也没有想到,小宁来此是因为卢惜归所托。 小柳儿这边心里仿佛打碎了五味瓶。什么滋味都有,可没等她细细想清楚,那边,小宁就开口问话了。 “黛绿姑娘来我暗花界之前,可曾修仙问道?”小宁慢悠悠地问道。 “不、不曾。”小柳儿终于开口说话。 那边,小宁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那么,黛绿姑娘可知道自己身上是如何有这么多生气的?” “先前、先前身不由己,被人,被人拉去同一个大师求了个法术。”小柳儿咬了牙,这段,她还真不知道怎么说。 “然后呢?”那边,小宁继续问道。 “然后,那大师之说法术可以改换人的容貌,并没有说还有其他的事情,所以……”小柳儿有些心虚,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小宁想了想说道:“那么,姑娘身边的人,是怎么样呢?是衰老?是疯癫?是一切照常,还是,横尸当场?” 他语气平淡,仿佛这不过是稀疏平常的事情。 小柳儿稳了稳心神,低声说道:“一夜白头。” 小宁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想了想又开口道:“那么,黛绿姑娘,是曾经服侍过月白?” 小柳儿一惊,抬头问道:“你怎么知道!” 小宁微微笑了笑,低声道:“黛绿姑娘,少知道些事情,有时候可以保命的。” 小柳儿咬了咬嘴唇,点了点头道:“是。” 小宁又问道:“那月白,可曾有些,异状?” 他神色凝重,看样子极为认真。 小柳儿嗫嚅道:“有、有一日起身时候,额上,突生妖花。不过,了然大师说,没甚妨碍。” 小宁皱着眉头没说话。 小柳儿低声道:“后来、后来我就、没同她在一起了,所以,也就不知道什么了。哦,还有就是,就是,我身边侍女白头时候,她、她还是好好的,没、没受半分影响。” 小宁漫不经心道:“吸收了补天石的神胎能受影响才奇怪了。” “什么?”小柳儿一时间没听明白。 “没什么。”小宁说道:“如此说来,这一切对黛绿姑娘来说,还真是,平白一场风波呢。百年分的阴人身子啊,真是怀璧其罪。” 小柳儿低声问道:“什么、什么是阴人?” 小宁抬起头,隔了那么远,轻轻笑了,低声道:“敢问姑娘,在冰火试炼的时候,眼前看到的是什么?姑娘,可还记得?” 小柳儿想起那巨蛇就心有余悸,她轻声说道:“看到、一尾、巨蟒。” 小宁一愣,笑了,继续道:“不,小宁是指,火场试炼时候,姑娘眼前出现的那翩翩少年郎。姑娘可还记得,那人什么模样,姓甚名谁?” 小柳儿面上一红,她记得有一个少年。也记得那少年一双眼睛透着清亮的灵气,可其他的,她就不记得了。她只得摇了摇头。 小宁挑了挑眉毛说道:“黛绿姑娘。可莫要藏私啊。兹事体大,若是姑娘不能如实以告,只怕,那冰火试炼,黛绿姑娘还要再来一遭。” 小柳儿一愣,难道自己还有机会从这里出去! 她不由得面露喜色。 小宁看到她这神情,轻轻笑了一声。低声道:“姑娘可莫要开心太早。你这身子虽然有百人份的生气,可你身上阴气。可撑不过第二轮试炼。只怕在第一场试炼就要灰飞烟灭了。不是冻成人肉柱,便是皮焦肉烂、焚化成灰。” 小柳儿咬了牙,轻声道:“可、就算你这么说,我确实。不记得那人模样。只记得,那人一双眼睛煞是好看……” 小宁同情地看了她一眼,低声道:“黛绿姑娘,若是如此,只怕,明后日便有人带你出去二次试炼了。” 小柳儿苦笑一声道:“可,横尸当场,似乎也比现在这样,要好上一些呢。” “大胆!竟敢如此诋毁本尊!”那低沉男声响起。 小宁顿时恭恭敬敬朝着更深处行了礼。恭敬道:“见过噬罗刹。” 那噬罗刹冷哼一声道:“行了,别装腔作势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还有。本尊近些日子身子不爽快,不想见人。回去告诉云纱那群婆娘老老实实在屋里找乐子,少到本尊这儿来凑热闹。” 小宁恭敬答道:“是。” 噬罗刹可没管他态度,继续道:“若非蛇女来取这小阴人来试炼,就不用派人来了。” 小宁依旧点头称是。 噬罗刹厌恶道:“所以说,你们这群鸟人最讨厌了。天天穷讲究,又是家世显赫、又是学识渊博、又是礼数周全。结果怎么样呢?内讧时候还不是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血一样都是红的!” 小宁默不作声。 噬罗刹冷哼一声道:“行了小鸟人。你也是个可怜人,本尊不难为你。可本尊天性不喜欢鸟人,对你也热情不起来。回去复命吧,本尊要休息了。” 小宁朝着黑暗处行了个礼,一言不发,拎起油灯缓缓朝着门口走去。 掩上门的时候,这地方,又重归黑暗。 小柳儿轻声道:“多、多谢……” 噬罗刹冷哼一声道:“谢?本尊不过是自己嫌他聒噪才赶他出去罢了,同你,没什么相干。” 小柳儿咬了嘴唇轻声道:“话虽如此……” 那噬罗刹不耐烦地打断了她:“本尊向来讨厌人说话吞吞吐吐拐弯抹角,有想问的就直接说,本尊闲来无事倒是可以指点你一二,若是你这小阴人不知好歹继续这么拐弯抹角,可别怪本尊无情。” 小柳儿横下一条心,开口问道:“敢问噬罗刹,黛绿到底是因为什么来了这暗花界,接下来,又会有什么事情是黛绿要面对的?” 那噬罗刹轻笑一声道:“你这小阴人,上来就要问暗花界的机密么?这可是,要掉脑袋的事情呢。” 小柳儿咬了咬牙道:“可,那小宁不是也说了,黛绿可能挺不过第二轮试炼,既然注定一死,黛绿希望,自己能死得瞑目。” 噬罗刹哈哈大笑道:“瞑目?小阴人,知道了前因后果,你大概是死不瞑目,哈哈哈。” 小柳儿横下一条心,坚定道:“但求噬罗刹成全!” 那噬罗刹顿了一顿,轻声道:“成全?你还不够资格让本尊成全。不过么……” “不过?”小柳儿有些纳闷。 “不过,能给那群女人添些堵,本尊还是乐意的。”噬罗刹缓缓说道,“这群娘们,聒噪死了。” 小柳儿听得这噬罗刹答应了,心里一阵狂喜。 那噬罗刹开口道:“小阴人,既然你要死了么,本尊就破天荒善良一回,让你死个明明白白,这可是暗花界最高的机密,你听了,就带去阎王殿吧。”(未完待续) ps:写这卷的时候我其实挺忐忑的,因为这也是十来万字的一卷,但是写的是女配的成长,女主就待机去了。 虽然女配是女主宿敌最后也要见面没错。不过自己总觉得这样总是不大好。 我忐忑了很久,直到看了看订阅,这才释怀。 这基本上是没人看啊。那我就这么写了啊!反正肯定好看啊! 追着过来的那个位数的订阅的读者!谢谢你们!!!!! 能一路看过来大概也习惯我风格了吧!! 那就继续看小糖这么写吧。 波澜壮阔的时代揭开大幕一角啦~~~ 第144章;祭品也想活下去呢 “让我想想从何说起。”噬罗刹缓缓说道。 小柳儿沉默着,却心跳如狂。 “恩,我们暗花界,近些年来,有个事情要做,所以就一直有人在人界盯着。今年出去做这事情的,就是卢惜归同鸠噬天。”噬罗刹缓缓说道:“不过,不幸的是,这二人今年没有完成任务,反而捅了篓子。正巧鸠噬天那个夯货发现了你,于是,就把你带了回来。百年分的小阴人也是在需求列表之内。虽然不足以将功赎罪,却也聊胜于无。” “你们要做的事情,同月白有关么?”小柳儿颤抖着问道。 “月白?这一世原来叫月白啊。”噬罗刹漫不经心道:“姓名有什么重要的,反正生生世世都是这么死的。” “生生世世……”小柳儿颤抖了。 “这与你无关。”噬罗刹打断了她,继续说道:“你身上既有阴气,又有一丝月白的气息,所以,他们就用了补天石,一来汲取阴气,二来么,也是寻找月白下落。百年分的小阴人,能撑过一次冰火试炼已经是难得,谁料你身上生气杂且多,居然捡回来一条命,这才被丢到这里来。” “竟然是这样么……”小柳儿咬了嘴唇。 “你刚才问,你之后会怎么样么。”噬罗刹慢吞吞地说道。 “洗耳恭听。”小柳儿咬着牙,等着聆听自己的未卜前程。 “蛇女这人。平时虽然总是一脸的温柔款款,予取予求的好性子。可,这婆娘。实际上心里拎得十分清楚。你这事儿,没有个说法,她是不会罢休的。”噬罗刹慢慢说道。 “我、很重要?”小柳儿慢慢说道。 “你?你不重要。”噬罗刹笑嘻嘻地说道。“小阴人别想着能逃出生天,你不过是用来寻找月白的引子罢了。蛇女最多再拿点补天石出来,让你吃吃苦头享享福,把你身体里的阴气和生气榨干之后,就会把你像丢破烂一样丢掉。” “为什么。为什么月白就这么重要呢?”小柳儿低下了头,把一张脸又藏在了长发之下。 “这个。你就不用知道了。这个问题,即使是在暗花界,也是高度保密的事情。何况,这事情。同你也没有什么关系。更不用觉得,心里不平衡。” “你、你怎么知道?”小柳儿惊愕抬头。 “本尊已经活了几千年,你这点小心思,本尊还用猜么?”噬罗刹不屑一顾地说道:“本尊只告诉你,你所羡慕的那个月白,生生世世,都是惨死在卢惜归手中的。” “生生世世?”小柳儿惊诧道。 “生生世世。”噬罗刹漫不经心地说道:“很多事情,并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不要对任何事情,妄下断语。” “是。”小柳儿低头说道。 “不过么。你也看不了多久的东西了。”噬罗刹笑嘻嘻地说道。 小柳儿低着头,半晌没说话。 噬罗刹也不是个多话的人,这水牢一时间。静悄悄的。 半晌,小柳儿才缓缓开口道:“噬罗刹,你说你已经活了几千年,你信命么?” 噬罗刹笑了笑说道:“怎么,小阴人不甘心就这么死去么?” 小柳儿咬着牙说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噬罗刹哈哈一笑道:“当然有。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运势。天意不可违。” “可是,天意又是怎么定的呢?”小柳儿低声说道。“天又是谁呢?难道。天要我死,我就要去死么?我只想。活下来。” 噬罗刹静了一静,低声道:“祭品为什么要有这种想法?” “可我,没有义务做祭品。”小柳儿低声道。 “可你,也无力反抗啊。”噬罗刹倒是也不恼,继续慢悠悠地说着。 “可我,有利用价值。”小柳儿抬起脸,神色坚定。 “哈哈哈,蛇女有的是手段让你说出口,你根本没有拒绝的资格。这那里是利用价值,哈哈,这是单方面的压榨。”噬罗刹哈哈大笑。 “不,现在不是。”小柳儿低声说道。 “恩?”噬罗刹有些不解。 “我这人,天资平平,可唯独记性实在是好。”她说着,平静地抬起头。 从丹田之处,隐隐的,似乎有风起。 “我最初,是真心以为自己是来帮助神龙真人修炼的,所以,每天临睡前,都有自行运转真气来练功。”她平静地说着。“真气原本寥寥无几,可,自从那日服食了补天石之后,我便能感觉到自己体内,有一些改变。” “咦。”噬罗刹突然感受到一阵不一样的气息。 “似乎有一股火焰,把我的经脉脏腑,一一炙烤。索性,她们把我扔在这里。这水牢,凉飕飕的,把身体里那股火,慢慢扑灭了。然后,我试着运功,却发现,体内的真气突然的就多了起来。”小柳儿缓缓说道。“这身子,再不是任人宰割的身子了。” “有点意思。”噬罗刹顿了一顿,缓缓说道:“这水牢乃是极阴寒之地,寻常人等在此待上半日,也会因为寒气入体而被生生冻死。可你倒因为自己的阴人体质,因祸得福。真是,有意思。” “敢问噬罗刹,我进来时候,她们给我身上涂了一层油脂,这油脂,*辣的,是什么东西?”小柳儿低声问道。 “火龙油,在身上涂一层隔绝这里阴寒之气,以免寻常凡人死太早。”噬罗刹淡淡说道。 “原来如此。不知,噬罗刹可否能令人擦去我身上这层火龙油?”小柳儿低声道。 “小阴人,若是一个不慎,你可就冰冻而死了。”噬罗刹低声道。 “横竖是死,不如一试。”小柳儿低声道。 “好好好。”噬罗刹连说三个好,而后喊道:“小柔。” 那老妪推门而入。 “擦了这小阴人身上的火龙油。”噬罗刹慢悠悠地说道。 那老妪顿了一下,低声说道:“这……” “擦。”噬罗刹斩钉截铁地说道。 “是。”那老妪见噬罗刹如此坚定,也就不再多话。 她轻轻走了过来,踩着水面一路过来,却鞋袜不湿。 这老妪将小柳儿身上锁链解开,又使了个法术,将她凌空架起。 而后手上一动,一层淡红色的油脂就缓缓褪下。 “小柔退后。”噬罗刹冷冷道。 那老妪踮脚一踩水面,身形便如风筝一般,倒退着回到了岸上。 这边,小柳儿已经昂起了头。 擦去火龙油之后,她丹田之处仿佛有一个看不见的漩涡,不停吸纳着四周的阴寒之气。 隐隐,有风雷声。 小柳儿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未完待续) 145;活下去的还是你么 周围阴气,以裹挟风雷之势,狠狠地朝着小柳儿丹田之处涌去。 仿佛看不见的阴气顿时凝固成鞭,狠狠抽在她身上一般。 可,小柳儿面色竟是十分享受的样子。这让人不由的开始怀疑,这阴气是被迫卷入她体内。 不管是哪一种情况,此时这密室一阵狂风大作,呜呜有声,这是真的。 小柔已经退至门边,她双眉紧蹙,单手抓住门框,仿佛自己若是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卷过去,被吸入体内一般。 “小柔出去。”噬罗刹轻声说道。 “是。”那老妪微微点头,一个闪身,就出了门。 站在门口,老妪双眉依旧紧蹙,她微微转头,看着门板,听着里面呼啸的风声。口中喃喃道:“有点,不妙啊。” “怎么,连柔姑姑你都觉得有点不妙了么?”一个冷酷的女声响起。 老妪听到这声音,顿时转过身来,匍匐在地,恭敬道:“不知蛇女大人驾到,小柔有失远迎。” 地上,踩着一双裸足。玉趾小巧,晶莹润白。虽然踩在污泥之上,却依然不染尘埃。 那裸足主人半晌才说道:“柔姑姑,你何必如此。” 老妪沙哑着嗓子低声道:“为人侍婢,自当尽到礼数。” 蛇女半晌才长长叹息一声道:“柔姑姑,你这样,真是让我,心里难过得很。” 小老妪依旧沙哑着嗓子低声道:“蛇女大人多虑了。” 说罢。这二人齐齐陷入了沉默,再没有言语。 只听着门内,一阵又一阵的呼啸风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风声终于停了下来。 蛇女这才缓缓开口道:“柔姑姑,那火龙油,可是噬罗刹让你擦掉的?” 老妪点头称是。 蛇女冷哼一声道:“这小东西,仗着自己天赋秉异,就天高地厚,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分寸。这次若是一个不小心,只怕他自己也要搭进去。” 说罢。又是冷哼一声,伸手推门而入。 那老妪也不言语。起身跟在蛇女身后。 蛇女沿着青石路缓缓而下,她走过的地方,两边墙壁自动燃起了青绿色的灯火。这灯火颜色诡异,亮度也低。点起来只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蛇女一步步行至水边,却看到空中飘浮着小柳儿。 小柳儿此时四肢展开,一头长发也在空中飘飘扬扬。她双目紧闭,一张小脸在灯火的映照之下,显现出几分青色。 若是此时她额间生角,便与恶鬼相差无几。 “哟,蛇女大人来了啊。蛇女大人肯赏脸屈尊来此,还真是让我有些惶恐呢,怎么办。我这边连桌椅板凳都没有。要怎么招待蛇女大人。”噬罗刹的声音响起,带了几分轻佻和不屑。 “既然喊我一声大人,便要有同大人说话的规矩。”蛇女冷冷道。 “哼。真以为自己是大人了?”噬罗刹冷哼一声,眼见得是不高兴了。只听“嘭”得一声,从密室伸出,缓缓涌出浓重的阴气。 “所以说小孩子最讨厌了,有能力的小孩子更讨厌。”蛇女轻轻叹息一声,手腕一划。手中出现一个小瓷瓶。 “你这臭婆娘,成天就知道拿火龙油来欺负我!”噬罗刹愤愤道。将那阴气收了回去。 蛇女也将手中瓷瓶收起,轻声道:“我知道你心里委屈,也知道你心里不高兴。我欠你的,唯有来生再还,今生,便只能继续负你。” “哼,我从来不知道你这恶婆娘居然还信今生来世。行了,煽情的话少说,直接说吧,你想做啥。”噬罗刹没好气地说道。 蛇女在水边站着,咬了嘴唇,低声道:“我,已经,召了些英灵回来了。这小阴人身上,怕是,就有一个。” “我猜就是,哼,不然就这么一个百年分的阴人,怎么能一口气收了这么多阴气。”噬罗刹冷哼一声道。“然后呢?你要抹去这小阴人的神智,让这不知道是哪个的英灵来给你征战四方么?” “我也在犹豫着。”蛇女顿了一顿才说道:“一来,神胎的位置,还要靠这小阴人来确定,现在就抹去她神智,只怕就难找了。二来,这小阴人身上的英灵,只怕,是舍妹。” “你妹妹?”噬罗刹愣了一下。 “是。”蛇女苦笑一声。 “哈哈哈,天意弄人,居然是你妹妹。哈哈哈!”噬罗刹哈哈大笑着。 蛇女站在水边,什么也不说。等噬罗刹消停了,这才轻声道:“所以,我在想,有什么抽魂夺魄的方法。” “怎么,你想抹去你妹妹的神智么?哈哈,也是啊,如果令妹活过来,只怕这整个暗花界,都要毁了吧,哈哈。”噬罗刹毫不留情地哈哈大笑着。 “这时候,可不是冷嘲热讽的时候呢。神龙童子。”蛇女轻声道。 “住嘴!不准这样喊我!”噬罗刹勃然大怒,这密室顿时腾起浓重的阴气。 “不管先前种种,此时,你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噬罗刹,还是不要感情用事的好。”蛇女沉着道。 “哼!”噬罗刹重重哼了一声,再没言语。 蛇女也不说话,就那么静静等着。 半晌,噬罗刹才开口说道:“哼,这高等的抽魂夺魄的方法,也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你这么跑过来,不过就是想让我给你妹妹抹掉神智罢了。答应你也可以,不过,我也有要求。” “噬罗刹但说无妨。”蛇女淡淡说道。 “这小阴人,我要亲自教导。”噬罗刹冷冷道。 “没问题。”蛇女答应了。 “教导出来之后,下一次的罗刹之争,要让这小阴人参加。”噬罗刹不紧不慢地说道。 “咦?”蛇女皱眉。 “哼,你妹妹这英灵,可不是一般的强悍。你要我抹杀掉她神智,倒也不是不行,可你花了这么大代价,才召回的英灵,你总不至于就拿她当前锋用吧。”噬罗刹冷哼一声道:“给个罗刹的身份,我觉得,是最少的了。” “话虽如此。”蛇女皱了眉头。 “怎么,舍不得哪个?”噬罗刹无不嘲讽地说道。 “不,只是在想,找个什么由头。”蛇女低着头说道。 “不用你操心。”噬罗刹冷笑一声道:“这小阴人暂时不能动,七日之后你一个人带着补天石前来,便可探寻神胎下落。其他的,你就不用担心了。” “好。”蛇女轻声道。(未完待续) 146;我要活下去 这边,待到小柳儿睁开眼睛,她发现自己乃是躺着的姿势。有一层浓厚的阴气将自己托了起来,如卧云端。 小柳儿觉得,自己脑袋晕晕的。她睁开眼睛,看到这地方,并没有变。 “哟,醒了啊。”那边,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是噬罗刹。 “恩。”小柳儿说着,想坐起身来,却发现自己周身酸软酥麻,半点力气都没有。 “怎么,你一口气收了这么多阴气,你还指望自己能坐起来么?”噬罗刹戏谑道。 “我……”小柳儿昏昏沉沉,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呢,现在安心养神就好,不要乱动,也不要运功。你现在,身体很危险。”噬罗刹慢悠悠地说道。 “我怎么了!”小柳儿一时间有些慌乱。 “怎么了?恩,一口气吸收了太多阴气呗,本来你身体就没有经历过淬炼,就比较脆弱,再加上你身体里生气紊乱又不纯粹,要我说啊,没有爆体而亡算你好运。真是个贪心的小阴人。”噬罗刹慢悠悠地说道。 “我、我只是开始运功,然后,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小柳儿这句是实话。 这当然,也是实话。 毕竟,寻觅着补天石味道附身在小柳儿身上的英灵,乃是蛇女的妹妹。 毕竟,凭着本能要抹去火龙油,要去吸收阴气的,也是蛇女的妹妹。 同小柳儿。半点关系都没有。 “你嘴上说着什么都不知道,可是,身体是诚实的嘛。你都。睡了七天了你知道么?”噬罗刹慢慢说道。 “七天了么!”小柳儿又是一惊。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会沉睡如此之久。 想了一想,小柳儿慢吞吞说道:“那、那蛇女那边……有没有……” “有啊,本来第二天就有人来啦,不过你当时也是生死未卜,所以就暂时没有管你。今天的话,蛇女大概会亲自过来吧啊。”噬罗刹笑嘻嘻地说道。 “今天!”小柳儿有些发蒙。 “恩,你再休息一下。她应该就到了。应该,还带了些补天石呢。小阴人,你猜你挺不挺得住这第二次的冰火试炼?”噬罗刹笑嘻嘻地说道。 “我……我不知道……”小柳儿声音低了下去。 “呐,如果这是你生命的最后一天,本尊破天荒仁慈一回。给你一个许愿的机会。”噬罗刹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 “最后一天么……”小柳儿的心,沉了下来。“我要,想想……”她并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心愿。 “你最好是快点想,哈哈哈,没多久了。”噬罗刹揶揄道。 小柳儿咬了牙,自己不过活了十几岁,人生实在是乏善可陈的很。原先还心心念念得爱着卢惜归,可这已经变成了一场泡影。或者说,自己这十几年人生。都好像是一场泡影。 她苦笑一声说道:“一定要说的话,愿望还是有一个的。” “哦,说说看。我很有兴趣知道。”噬罗刹轻快说道。 “如果有来生,我希望,我一世喜乐长安。”小柳儿轻声说道。 “这个愿望,和我想象的,可不大一样啊。”噬罗刹轻轻说道。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吧。”小柳儿低声说道。 “那,如果你。不用死呢?”噬罗刹邪魅说道。 “不用死?”小柳儿皱起眉毛。 “对,如果。你不用死呢?”噬罗刹循循善诱道。 “那我要,好好活下去。”小柳儿咬住了嘴唇。“比任何人,活得都好地,活下去。再也不要有人可以肆意侮辱我,再也不要有人可以肆意玩弄我,再也不要有人可以随意欺骗我。我要好好地,活下去。” “那如果有人,就是想欺负你呢?”噬罗刹轻声道。 “杀杀杀。”小柳儿缓慢却坚定地说道。 她蓦地睁开眼睛,双眸清亮,看着这密室房顶,眼神坚定。 她唇边挂了一抹冷酷的弧线,含义不明,却一定不是微笑。 “这才是,我想听到的回答啊。”噬罗刹长长叹了一口气。“什么下辈子活得更好,简直荒谬。这辈子都过不好,还指望下一次,真是可笑之极。哼。”噬罗刹冷哼一声。 “可我,现在没有能力过好这一世……”小柳儿低声道。 “那,你想过好这一世么?”噬罗刹带着邪魅的口吻,问道。 “想!”小柳儿猛然抬头。 “这才是好孩子。”噬罗刹满意地说道。“为了让自己活下去,为了让自己更好的活下去,其他别的任何人,任何事情,都不重要。能踩在脚下,就要踩在脚下。记住了么?” “记住了!”小柳儿坚定答道。 “你转头,把身下的阴气都吃了。等蛇女带着补天石过来的时候,你就能挨过第二次冰火试炼,而且,修为还能精进。那时候,你不要沉迷在*的欢愉之中,你仔细感受一下,蛇女体内的真气,到底是如何转动的,然后,自己用心记住。” “是。”小柳儿认真道。 “行了,快点吃吧。我可先提醒你,这玩意儿,不好吃着呢。哈哈哈。”噬罗刹哈哈大笑。 小柳儿迟疑了一下,开口问道:“黛绿有个问题,不知,能否一问。” “说。”噬罗刹也是爽快。 “为什么,噬罗刹愿意,伸出援手?于噬罗刹而言,黛绿不过一介蜉蝣而已。”小柳儿开口问道。 “为什么?呵呵,本尊做事,一向只由着性子,不管因果。本尊若是高兴,就给你一条生路,本尊若是不高兴,就是将所见之物屠杀殆尽,又有谁能拦我?”一番话,噬罗刹说得霸气无比。 小柳儿将这态度暗暗记在心上。 她本来还对这事,将信将疑,不过听完噬罗刹这话,她反倒没有什么疑虑了。 难道不是么,这样的人物,欺骗自己做什么? 自己,连被利用的价值,都没有。 既然是条生路,那就要狠狠抓住。 如果真的可以活下去。 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也要活下去。 哪怕,是要双手沾满血腥呢。 呵呵。 这天下负我。 我,不想成全这天下。 小柳儿张口,吞下一块阴气。 浓重的,凝固的,让人闻之欲呕的。 她闭上眼睛,强行吞咽了下去。 从口舌,一直冰冷到肠胃,然后蔓延至全身的阴冷的感觉。 小柳儿咬住牙,不让自己吐出来。 我,要活下去。 我要,活得更好! 我,不甘心! 这么想着,她睁开了眼睛,一口一口,强行吞咽下了身边的阴气。 好冷,好难受,好想吐。 腿好疼。 我、不行了…… 小柳儿,渐渐,失去了意识。(未完待续) 147;第二次冰火试炼【1】 “这样,真的好么?”一个沙哑的女声响起。 “这样,怎么不好?”一个鬼魅狂狷的男声响起。 “这小阴人,不过是个凡人。”那沙哑女声带了些不忍。 “凡人?有百年分阴气的凡人?身上有数百人生气的凡人?被喂了补天石还活了下来的凡人?被那几个小娘皮轮流糟蹋了一圈还能活着的凡人?嘿嘿嘿,我还真不知道,原来像这样的人,也能叫凡人了。”这鬼魅狂狷的男声嘻嘻笑着。 “可、可她不过是凡人的身躯,哪里承受得起……”沙哑的女声依然不忍。 “小柔,你心里知道的,能被选择附身的人,身子骨,不会弱的。更何况,附上来的这位,性子可刚烈着呢。她怎么会找一个软骨头来附身,毕竟,她就只能回来这么一次而已,她想做的事情,可多着呢,哪儿能这么轻易就让自己死过去。毕竟当年,呵呵呵。”这鬼魅狂狷的男声毫不在意。 “可、可是……”沙哑的女声低声说道。 “可是什么?”男声问道。 “可是,若是被蛇女发现,你并没有抹去姽婳的神识,而只是强行封印起来……会不会,不好?”沙哑的女声低声问道。 “当然不好。不过,我要的,就是不好。”那男声,顿时冷酷了起来。“小柔,你可知道我加的这是什么封印?” “小柔不知。”沙哑女声恭敬道。 “是。曼殊生死印。我一日不死,这封印,便一日不会打开。”那男声悠悠道。 “这……噬罗刹……你又是何苦……”沙哑女声带了些颤抖。 “小柔。别人不知道,你可是知道的。我虽然一直不说,可我,心里恨得狠,恨得狠!”男声陡然变大。 “别这样……”沙哑女声的声音里,满满的,都是心疼。 “事到如今。我也不妄想着自己还能破天而出了。不过,我死的时候。怎么也要,拉那么两个陪葬呢。小柔你知道么,那小阴人方才吃掉的阴气,乃是我的一片龙鳞幻化而成的。哈哈哈。”男声满怀着恶意。 “什么!”沙哑女声顿时惊诧无比。 “哈哈哈,你说,等到罗刹之争的时候,这小阴人生死关头甩条尾巴出来,得是多好看,哈哈哈。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看蛇女那张脸了,哈哈哈。”男声笑得肆无忌惮。 “这……蛇女不会高兴的……”沙哑女声说不出话来。 “她把我困在这里的时候,有想过我高兴不高兴么?哼!天下负我。我为何还要以德报怨!唯有你,小柔,唯有你这千万年来。一直留在我身边。有朝一日,我若灰飞烟灭,我颌下那颗珠子,你就拿了去吧。” “童子……”沙哑女声带了哭腔。 “难为你还喊我童子,哈哈,知道神龙童子的人。这世上,怕是也没几个了。小柔。你当年,多好看。若不是因为我,你哪里,会变成这样。”男声低低说道。 “童子……”沙哑女声不知该说些什么。 “莫要劝我了。你我都知道,这天下,已经开始不太平了,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分崩离析。既然,小柔你还喊我一声童子,就该知道我心性高傲。既然没有我活路,那就让这三千世界,粉碎得,更厉害些吧!既然这事情,我已经做不来了,那就,找人来做吧。”那男声说着,就看到水面之上,小柳儿的身体缓缓腾空而起,轻轻落在了地上。 “这样一个小阴人,还真是,让人值得期待呢。”男声邪魅道:“小柔,你不这么觉得嘛?毕竟,就算是姽婳自己,也不敢说就受得了补天石的冰火试炼呢。这小阴人寿命不长,经历不多,竟然挨过了冰火试炼,这么机缘巧合出来的小阴人,真是注定要搅起一阵腥风血雨呢,哈哈哈。这天下,真是让人期待的很,期待的很,哈哈哈。只可惜,那一天我未必看得到了,小柔,到时候,记得祭天时候告诉我,哈哈哈。”男声笑得畅快淋漓。 小柔不知说什么,只咬住嘴唇,不出声。 “噬罗刹,蛇女到门外了。”老妪突然出声道。 “到门外了么,那就让她自己进来好了。”噬罗刹懒洋洋地说道。 “这恐怕……不合礼数……”老妪低声说道。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么计较这些虚的东西,哎,算了,你要去迎人你就去吧。”噬罗刹懒洋洋说完,就没再出声。 “是。”老妪答应了,转身离去。 很快,脚步声就重新出现了。 老妪同蛇女一前一后地出现在甬道。 青色灯火仿佛幽冥青莲灯火,一盏一盏接着亮起。 蛇女缓步来到水边,看着已经在岸上的小柳儿,将她左右看了一看,这才开口道:“神识,已经抹去了么?” 噬罗刹冷哼一声道:“怎么,鼻子坏了以后,你对自己眼睛也没信心了?女人啊,真是永远都会怀疑一切的生物。” “谨慎一些,没什么坏处。”蛇女轻声道。 “说的也是哦,毕竟,你鼻子就是这么坏掉的。不过,姽婳的神识不抹掉,对我也没什么好处不是么?留着她神识,只怕她就要直接把我砍死了呢。”噬罗刹漫不经心地说道。 蛇女脸上这才浮现起一丝笑容:“此言得之。” 她伸出手,掌心浮起一丝幽蓝的光束,将小柳儿缓缓裹住,升至半空。 小柳儿依旧赤*裸着身体,紧闭着双目。对于发生的一切,她都毫不知情。 蛇女左手手心缓缓出现一颗补天石,她闭上了眼睛,将补天石在手里融了,如同上次一般,将这仿若水滴一般的晶莹物体,送至小柳儿唇边,让她吞食了下去。 蛇女就这么看着小柳儿,不言不语。 “上次是先冰还是先火?”噬罗刹倒是饶有兴趣地开口问道。 “冰。”蛇女惜字如金。 “有意思,不知道这小阴人看到本尊五脏的时候,会不会被吓到,哈哈。”噬罗刹哈哈大笑。 只听那边,小柳儿嘤咛一声,双目微蹙,缓缓睁开了眼睛。(未完待续) ps:圣诞快乐 148;冰棺红衣美人 小柳儿只觉得身体里,有一股清凉的感觉,缓缓从口舌蔓延到肠胃,然后是丹田,然后是全身。 这股凉意仿佛三月春风一般让人舒爽,小柳儿,就这么醒了过来。 她开眼睛,四处环顾了一下。眨了眨眼睛,努力看清眼前的东西。 这地方,好生奇怪。 眼前一切,都是昏暗的,有些发红,又有些发黑。 并不像是自己之前待的那密室。 小柳儿正想着,就听到有人开口说道:“小阴人,这次看到本宫,就没有那么害怕了吧。” 小柳儿寻觅着声音的方向转头过去,看到的,乃是一人,同一蛇。 那蛇仿若水缸粗细,额上有角。正是自己之前看到的蛇女的真身模样。 可旁边那人,却是一身纱裙,仙气飘飘的绝色美人,容貌秀美,温婉动人。 小柳儿有些困惑,她并不记得自己何曾见过这样飘若谪仙的女子。 那巨蛇看到小柳儿的眼神就笑了,她开口说道:“怎么,看到了柔姑姑的真身了么,是不是很美?” “柔姑姑?啊!那老妇!”小柳儿略微一思索,顿时有些惊诧。 她又看了看那绝美女子,一时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记忆中,那个声音沙哑、身体佝偻的老妇,怎么会是如此绝美的女子! “小阴人你抬起头看看。能看到什么?”那巨蛇开口说道。 小柳儿听罢,就依言抬起头,看了半晌。她摇了摇头说道:“黑红一片,什么也没有。这密室,好生奇怪。” “哈哈哈,噬罗刹你可听到了,这小阴人,怕是还能再承受一次补天石的冰火试炼呢哈哈哈,本宫已经喂了她两钱补天石。可她竟连你的真身都看不到,哈哈哈。”巨蛇笑得酣畅淋漓。 “啧。亏得我还担心了半天。这小阴人,真是意外的坚韧啊。”噬罗刹也啧啧有声。 “就像,一株野草一样啊,虽然贫贱卑微。可是,生命力真是十分旺盛呢。”那巨蛇吐着信子靠了过来。 小柳儿这次看到巨蛇,心里已经平静了许多,并没有如同第一次一般惊慌失措,虽然还是有些害怕,可还不至于惊叫出声。 她只是闭上了眼睛,努力不去看蛇女。 “怎么,怕本宫吃了你么?放心,本宫一般。不吃人。”那巨蛇桀桀笑着,盘上了她的身体。“本宫,还等着这冰场试炼结束之后。看看你在迷梦幻境之中,到底能看到什么东西呢。本宫,可是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神胎的下落啊。”她一面说着,一面一圈一圈地,把小柳儿的身体裹了起来。 小柳儿咬着牙,努力让自己不去感受肌肤上。那冰冷鳞片裹着自己的触感。 她闭上眼睛,让自己静下心来。强行去感受那股冰凉寒意在体内的游走路线,试图以此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身体上的寒意,一分重似一分。 小柳儿觉得自己,好像要被冻住了一般。 浑身都已经麻木了。 终于,她感受不到鳞片在皮肤上摩擦的触感。 小柳儿深深呼出一口气,依旧闭着眼睛,让自己沉浸在这股寒意之中。 小柳儿本以为会如同上次一样,自己恍恍惚惚地,就逐渐温暖起来,然后看到幻境。 可,这次,在寒冷达到极致的时候。 她浑身一个哆嗦。 然后一颤。 不对! 这不对! 自己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有什么东西! 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身体里! 小柳儿呼吸急促起来,虽然整个人仿佛被冰冻住。 可她只觉得一颗心,狂跳不已! “咦,这次看到的,是什么幻象?竟然如此激烈?”蛇女发现了不对劲,于是凑了过来,盯着她。 小柳儿浑身都麻木的无法动弹,睁不开眼睛也张不开嘴。 她只能再度让自己去沉浸在寒意之中,试图去看清自己体内到底有什么。 难道是生气么?难道是自己之前吞噬的那么多人的生气么? 不、不对,不是生气! 自己身体里,这好像,有第二个人! 该死的,到底什么! 小柳儿深深呼出一口气。神识随着那寒气游走。 她努力集中精力,去探寻着刚才看到的场景。 终于,她看到了。 在自己识海之内! 有一具晶莹剔透的冰棺! 冰棺之内,躺着一个红衣美人。 那美人浑身都肌肤胜雪,唯独面上一点朱唇艳丽的不行。 她着了一袭红衣,静静躺在冰棺之中。 沉静地,仿佛死尸。 可,这美人面容鲜活,仿佛下一秒钟就会睁开眼睛看着自己一样。 小柳儿一颗心,砰砰砰地跳个不停。 这是,怎么回事! 自己看到的,这是什么! 她正兀自惊慌,就听到一个戏谑的男声说道:“哟,你看到姽婳了啊。我还以为你这一次历练不够,要下一次才能看到呢。” 小柳儿正惊慌着,就看到这红衣女子旁边,突然多了一个一身黑衣的俊俏男子。他眯着眼睛,笑得十分狂狷。他就那么盯着小柳儿的这缕神识。 “咦,你竟然没有被吓着么,这么看来,小阴人你看到的并不是我真身啊。你看到的应该是,本尊变成人型的样子吧。哈哈哈,小阴人,你应该真的能再接受一次补天石的历练。没想到啊,真是没想到。你还真是,像野草一样坚韧呢。”那黑衣男子声音十分熟悉。 是噬罗刹。 小柳儿一时间不知道要做什么。 她翕动了一下嘴唇,这才发现,自己能动了。 “哟,进入迷梦幻境了啊。小阴人,别说话,假装没有看到我,也没有看到这个人,本尊就给你些好处。不然的话,本尊,就让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你,听见了?”噬罗刹笑嘻嘻地说道。 “恩……”小柳儿低低嗯了一声。 “真乖。”噬罗刹说着,身形一晃,消失了。 小柳儿只觉得身上的寒意逐渐褪去,身子逐渐暖了起来。 伴随着逐渐温暖起来的身体,小柳儿眼前开始恍惚,那冰棺美人也逐渐朦胧了起来,直至消失不见。 小柳儿逐渐朝后仰起了头,她的眼前,出现了另一幅场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