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财后夫》 楔子 黑幕笼罩,霓虹闪烁,台北的夜正揭开热闹、喧嚷的序幕。 结束一天在法庭上与人辩护的生活,律师界名声响当当的乔新彦开着爱车来到与好友们相约一聚的pub,他步伐轻快,口中吹着口哨,心情愉快极了,今天的case他又胜诉了! 唉!没办法,谁教他是乔新彦,乔新彦耶!他的字典里没有失败这两个字。 推开pub的门,两个兔女郎打扮的冶艳女子立刻迎上来,热情的拥着他走向角落的一个桌位,他的三个好友已经等在那儿了。 他疑惑的开口,“怎么回事?这里的服务生换了吗?” 梁康砚拍了下他的肩,“就知道你这个大忙人忙得忘了今夕是何夕,今天是你的生日,这两位美丽的兔女郎就是我们送你的生日礼物,今晚,你爱怎么‘用’都随你!对了,我刚刚有帮你看了一下,她们的牙齿绝对健健康康,没有蛀牙,你可以放心的和她们打啵!” “我的天!康砚,你的职业病太严重了吧?不过……这份生日礼物真太棒了,我还真的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呢!” 左右两手各拥一个美女,乔新彦笑得好不开怀。突然,他发现一旁上官翼身边摆放了几束花和包装精美的小礼盒,一双眼更是笑成一直线,“上官翼,你实在太有心了,还准备了这么多东西要送我?这怎么好意思?” 上官翼温文一笑,尚未开口,邵离就替他说了,“乔大律师,很抱歉,这些东西都不是送你的,而是上官翼任教的大学里,那些疯狂迷恋他的女学生送他的,现在她们都叫他金城武第二,只可惜他没去拍偶像剧!” 耸耸肩,上官翼无所谓的道:“新彦,如果你想要,这些就送给你,我正感到头疼,不知该怎么处理好。” “去!我才不接收二手货。”乔新彦头一转,各给身边的兔女郎一个吻,接着喝了一口她们送上来的酒。 “唉!”梁康砚好端端的,突然叹了口气。 上官翼关心的问:“怎么了?” “还不是老问题,又被我老妈逼着去相亲!我觉得一个人的生活自由自在,没什么不好啊!” 其他三人立刻点头如捣蒜。 乔新彦偷摸了兔女郎的俏臀一把,自大的开口,“不过话说回来,我们这几个黄金优质男人想自由自在似乎有点难,一大堆八爪女自动靠过来,烦人呦!” 其实,对于爱情,他们各自有一套自己的见解,不是不碰,只是在等待真命天女出现。 夜还漫长,几个男人把酒话真心,对于生命中的那个她,各自心怀期待…… 第一章 台湾台北 相亲!这是在开玩笑吗!从小到大,追她斐郡瑷的男孩子少说也有几卡车,而她现在还不满二十四,有必要沦落到相亲吗?而且还是…… “妈咪,你说他长得还算过得去,不高不矮,不胖不瘦,吃的是铁饭碗,领的是死薪水?”斐郡瑷忍不住想再确认一次母亲说的话。 “还有父母早逝,家里人口简单,就一个哥哥和妹妹。”舒云补充强调。 “可是,我记得你常常提醒我,我将来不嫁达官,至少也是富商,最不好就是暴发户,我的终身大事比古代的公主选驸马还要慎重。”其实何止“常常”,根本是“天天”,这正是追她的人满坑满谷,她却从来没尝过恋爱滋味的原因,说出去,没半个人会相信。 “妈咪记得自己说过的话。”不好意思,她连自己上小学还尿床都印象深刻。 “你现在却要我嫁个公务人员?”当然,相亲离结婚还有一大段距离,可是不满意人家,又何必相亲呢?她倒不在意对方是什么职业,只要心心相印,对方懂得珍惜她、疼爱她,这就够了……噢!这话不能说出来,否则妈咪又要骂她不争气,妈咪最痛恨她凡事“无所谓”的人生哲学。 “不算是。” “什么意思?” 原本坐在对面沙发的一排人瞬间往两边扩散,将她左右夹攻。 “你们干么?”虽然他们是她最亲近的家人,可她最受不了这种咄咄逼人的压迫感……她已经开始感到呼吸困难,好像快喘不过气来。 “结婚还是可以离婚。”斐家大姐斐心梦优雅的表示。 这下子斐郡瑷更是一头雾水,没有人不知道结婚可以离婚,可是这和相亲有什么关系? “你注定要结两次婚,第一次就不必太挑剔了。”斐家二姐斐心雅体贴的加以补充,希望能消除她的疑惑。 “我……要结两次婚?”她从来不知道这种事还可以说了算数。 “算命的说你命中注定要结两次婚,才会招来永世财富,所以第一次不必太讲究,反正只是个形式。”斐家三姐斐心怡一脸精明干练的点明事情的始末。 眼睛瞪得好大,斐郡瑷不敢相信的惊叫,“什么?!” “算命的还说,如果你能够在满二十五岁以前完成终身大事,你还可以庇荫到娘家,妈咪算了一下,距离现在只剩一年多,时间不算长,我们最好尽早采取 行动比较妥当。”为了找到容易摆脱的亲家,她可是动用了所有的人际关系。 “妈咪,你相信算命说的话吗?” “当然相信!”不只舒云,斐家其他的成员全都站在同一阵线。 吓!这是什么情形?斐郡瑷虚软的吞了口口水,一对六,她显然只有任人处置的命运……事实上,她一向没意见,虽然下面还有个弟弟,可她却像个受尽宠爱的老幺,套一句众人的话——她生来就是一副惹人疼爱的模样,所以从小到大,她不曾有过烦恼,反正什么事妈咪都会安排妥当,朋友就常常笑她“不食人间烟火”,他们大可不必如此“劳师动众”。 其实,她也知道家里每个人都很迷信,今年就得算好明年的运势,算命说的话他们奉为圣旨,不但如此,一个比一个还爱钱,如果不是因为她生性散漫,情况大概不会比他们好到哪里。 “为了你的将来,妈咪她可是从北到南,找遍十几个命理大师,算出来的结果都是一样,你命该如此,这还用得着怀疑吗?”斐心怡一副就事论事的道。 “你放心,我们全都安排好了,你只要相亲那天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然后等着当新娘子。”斐心雅温 柔的想让妹妹明白这件事不会对她造成任何不便。 “虽然这不是你的一辈子,但是婚礼的礼数一样也不会少。”斐心梦对任何事都非常讲究。 “四姐,我们斐家的‘钱途’全靠你了。”虽然未满二十岁,斐邵扬却老谋深算得像在商场打滚多年的“老狐狸”。 一人一句,斐郡瑷头昏脑胀的捂住耳朵道:“我没有说不要相亲啊!” “星期五晚上七点在你公司附近那家‘泷泽皇家酒店’的义大利餐厅。”得到应允,舒云立刻道出早就决定好的“约会”。 “这么快!” “不快不快,妈咪已经帮你买好衣服和鞋子,星期五下了班记得换上赴约。” 她就说,她什么都不用烦恼,妈咪总是周详的把事情都打点好了。 “可是,万一人家不喜欢我呢?” “不会!”众人很有默契的摇摇头,他们斐家专出俊男美女,斐郡瑷更是美女中的极品,说她是仙女下凡一点都不夸张,试问有哪个男人抗拒得了她? “郡瑷,爹地开车送你过去。”斐孟遥殷勤的说。 “不用了,从公司走到饭店不过十分钟,我搭爹地的车万一遇到塞车,半个小时说不定还到不了。” “你方便就好了,到时候妈咪会在饭店门口等你,记住不能迟到哦!” “我知道。”斐郡瑷忍不住翻了翻白眼,什么命中注定,她倒觉得是他们的拜金一手将她推向这样的命运……唉!她敢说,直到星期五之前,她天天都得接受妈咪的“耳提面命”。 *************** 看着脚上那双至少有十二公分高的细跟高跟凉鞋,斐郡瑷忍不住发出小小的呻吟,她好后悔,如果让爹地送她去饭店,她就不会还在这里一拐一拐的走,现在她连自己能否平安走到目的地,而不会扭伤脚都不确定。 想着想着,完全没有察觉到一辆车子正朝她的方向急驶而来,等到尖锐的喇叭声响起,她才仓皇的往后三级跳…… “啊!”因为左脚鞋跟卡进水沟铁盖上的裂缝中,斐郡瑷往后跌坐在地上。 显然是惊魂未定,她目瞪口呆的动也不动,半晌,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衣服遭殃了,她慌慌张张的想站起身…… “好痛!”左脚脚踝传来一阵剧痛,她只能无助的跌回地上,脸色因为刚刚的使力变得有些苍白。 因为不习惯高跟鞋,很怕自己不小心在马路上摔个四脚朝天,所以她便改走巷道,忘了在巷道钻来钻去的车子更不受控制……天啊!这下子怎么办? 就在这时,一辆机车在她前方停下来,一名身着黑色衬衫和牛仔裤的男子跳下机车,他微微俯身向前,声音低沉而沙哑,“我看到前面那辆车子差一点撞到你,你还好吗?” 抬起头,斐郡瑷一脸防备的看着眼前的陌生男子,在天色的掩饰下,她没办法仔细的打量他,不过,也许因为眼镜的关系,他有-股温文儒雅的书卷气质,教人不自觉松懈下来,“我的脚好像扭到了。” “我帮你看看。”蹲下身,他温柔的握住她的左脚,观察脚踝受伤的情形。 猛然倒抽了一口气,她忍痛咬住下唇,防止哀号脱口而出。 “看样子,我最好尽快送你到医院。” “这怎么好意思?你帮我叫汁程车就可以了。” “你现在行动不便,计程车司机只能帮你送到医院,可没办法把你送到医生面前,我建议你千万不要逞强。” “这……” “你是不是怕我趁机欺负你?”一抹戏谑的笑意稍纵即逝的闪过他的眼底。 “我……不是这个意思。”斐郡瑷不好意思的红了脸,虽然他不像坏人,可是防人之心不可无,披着羊皮的狼最可怕了。 “你会怀疑我多管闲事的出发点,这不能怪你,生长在这种世风日下的时代,趁人之危的小人总是比伸出援手的好人来得多,每个人都应该有危机意识。” 听他这么一说,斐郡瑷反而心生愧疚,觉得自己不识好歹。 “我知道你是好意。” “我看这样子好了,我把机车放在这里,我陪你搭计程车到医院。” “不不不,用不着这么麻烦,我可以坐你的机车。”人家好意帮她,她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好像说不过去。 “不怕我了?” “我、我有必要怕你吗?”斐郡瑷还是有那么一点迟疑,毕竟妈咪从小不断的对她洗脑男人的另一个代名词叫“色狼”。 “人心隔肚皮,我说你不必怕我,你就相信了吗?”他轻松的反过来一问。 “呃……”这教她如何回答呢! “我有一位医生朋友,他的医院就在这附近,待会儿我们到了他那里,你不妨先向他打探我的为人,不过他很可能告诉你,我这个人又好色又蛮横,你最好离我远一点。”即使他说的是事实,出自于他的嘴巴反而教人更相信他的“清白”。 “你很爱开玩笑。” “偶尔。”他笑着伸出手自我介绍,“上官翼。” “斐郡瑷。”她礼貌的握住他的手。 “对不起,我得把你抱上机车。”他绅土的表示道。 “麻烦你了。” 上官翼伸手抱起斐郡瑷,两人身体碰触的那一刻,仿佛有一道电流窜过四肢百骸,两人同时一僵,不过下一刻,他若无其事的把她放在机车上。 “坐机车对你现在的情况来说可能不太妥当,我会骑慢一点,还好医院离这里只要十分钟,你就撑着点。” “我知道了,谢谢你。” 终于,机车骑上路了,斐郡瑷不自觉的听从上官翼的指示搂住他的腰,这是她第一次跟男人如此靠近,她可以闻到他身上的味道,那是一种令人心慌意乱的男人味,她的心跳得好快好快…… *************** 这实在是太疯狂了,她竟然跟一个陌生男人回家,除了他的名字,她对他一概不知,说不定他是变态狂,专门欺负落难女子,而他那位医生朋友根本是串通好的伙伴……天啊!她怎么会如此莽撞?如果教妈咪知道的话,恐怕要骂她没大脑,唠叨到她耳朵长茧……糟了!她忘了相亲! 一慌,斐郡瑷心急的想起身走人,可是脚一着地,刺骨的疼痛教她承受不住的又跌回沙发上。 “小心!”显然看到她不经大脑的举动,上官翼急忙的端着茶点跑了过来,“你难道忘了自己现在不宜走动吗?” 腼腆的一笑,斐郡瑷苦恼的咬着下唇,其实,她现在的情况根本无法赴约,就算赶去,人家说不定已经气走了,总而言之,过错已经铸成,横竖都要挨骂,她何不等回家再面对?“先喝杯茶,吃块蛋糕吧!”上官翼拿起茶壶帮两人各倒了一杯茶。 “你用不着这么麻烦。”她不应该因为他一句——“我家就在这附近,我们先过去换车子再送你回家。”就任由他作主的跟了过来,接着又因为他的车钥匙放在家里,她又不得不跟上来,然后他基于礼貌邀请她喝杯茶,她竟然还点头说好……今天她肯定神智不清,所以没有一件事情对劲。 “虽然像你这么令人心动的大美女,没有一个男人抗拒得了,不过你放心,我还不至于卑鄙无耻的在茶里下药。”为了证明自己所言属实,上官翼拿起自己的茶杯一口见底。 “我、我没这个意思。”从小到大,“大美女”这三个字就一直离不开她,她对任何的赞美早就失去感觉了,可是这一刻,他的恭维却教她其名心慌。 “不要觉得不好意思,你对我有防备可是我的荣幸。” 嗄?斐郡瑷一脸的疑惑。 “这表示我是个危险人物,拥有女人难以抵挡的魅力。”上官翼骚包的拨了一下他已经近乎一丝不苟的头发。 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斐郡瑷终于放松紧绷的神经。 “你不认为我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他抗议的挑了挑眉。 不再保持“敌意”,她放任自己清清楚楚的打量他,虽然没有黑夜掩饰,可是因为眼镜的关系,她还是很难窥探出他的全貌,除了那股少见的书卷气息,她只看得出来他东洋味十足,不像台湾人。 “欣赏完了以后,你认为我可以得到几分?”他充满期待的问。 羞赧的徘红冲上白皙的娇颜,她不知所措的道:“我……不好意思……” “我非常乐意让美女欣赏。” 这会儿更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斐郡瑷慌乱的拿起茶杯品茗,试图借此转移注意力。 “我是逗着你玩,你别放在心上,否则我会过意不去。” “看不出来你是这么调皮的男人。” “那你说,我看起来像什么样的男人?”似乎猜到她会如何反应,他随即摇了摇手,先下手为强的补充道:“你可不要回答‘不知道’,我这个人还不至于这么乏善可陈,连一句评语都得不到吧?” “嗯……你是个绅士。” “完了!”上官翼悲惨的拍了一下额头。 “怎么了?” 虚弱的一叹,他显得无比哀怨,“绅士是不能对女孩子随便乱来,我现在就更不好意思对你下手了。” 忍俊不住的格格笑着,斐郡瑷难掩心里对他的崇拜,“你一向这么幽默吗?” “我正在努力学习,无趣的男人令人生厌,你说是不是?” “我不知道,我很少有机会跟男人单独相处。” “这么说来,今天是我的幸运日哦!”上官翼的眼神突然化为两把火炬,热情的光芒教人心慌意乱,可是转眼之间,一切化为幻影,不禁令人怀疑刚刚是否出于自己的胡思乱想。 不过,她已经强烈的感受到他的吸引力,他看似无害,一举手一投足却挑动人心,这种陌生的感觉令地惶恐不安。 “时间不早了,我应该回去了。” 没有挽留,他立刻起身道:“车子停在地下室的停车场,你拄着拐杖到地下室可能不太方便,还是先让我把车子开上来,你在这里等一下。” 上官翼一离开,斐郡瑷不由自主的瘫在沙发上,这里更舒服,忙了一天,又经过这么一折腾,她好累,闭上眼睛休息一下吧…… *************** 睁开惺忪的睡眼,斐郡瑷慵懒的打了一个哈欠,然后一如平常,脑袋一片空白的看着天花板……不对!她惊慌的坐起身,这一动,扯到了受伤的脚踝,痛得她倒抽了一口气,记忆瞬间排山倒海而来,原本她想闭目养神休息,然后……看着滑到腰下的被子,她知道自己一定是睡着了。 显然想到什么重要的事,她慌张的转头望向客厅的阳台。完了!天亮了!也就是说,她第一次私自在外头过夜,这下子麻烦可大了! 这时,上官翼带着早餐从外头回来。 “你醒了。” “不好意思,我睡着了。”这实在很难为情。 “昨晚我看你睡得又香又甜,想必是累坏了,实在不忍心吵醒你,我想等你睡醒了再送你回家,应该没关系吧!” “没、没关系。”斐郡瑷勉为其难的挤出笑容,现在天已经亮了,时间又不能倒转!她还能怎么样? 将早餐放到茶几上,上官翼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对不起,昨晚因为你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我怕是你的家人找你,觉得应该让他们知道你的状况,所以擅自做主帮你接了电话,可是,我只是喂了一声,对方就把电话切断。” 惨了!斐郡瑷忍不住发出呻吟,那通电话百分之九十九点九是妈咪打的,要不,也是妈咪命令某个人打来的。 “怎么了?” “没事!” “如果你有什么困难需要我帮忙,尽管开口,我义不容辞。” “谢谢,我真的没事。” “我帮你买了早餐,吃完以后,我再送你回家。”上官翼体贴的把早餐送到她手上,不过,她却迟迟不肯开动,她从来没有跟一个人如此亲密的享用早餐过。 “趁热赶紧吃吧!”他催促的看了一眼她手上的早餐餐盒。 不得已,斐郡瑷打开餐盒享用早餐,为了消除这股隐约存在的亲昵,她随口找了一个话题,“抱歉,打扰了你一夜。” “千万别这么说,如果不是考虑你的伤势最好不要搬来搬去,我绝不会委屈你这位娇客睡在客厅,这事说起来是我太失礼了。” “其实沙发很舒服。” “因为书房乱七八糟,客厅只好充当书房,为了营造舒适的工作环境,我不得不特别订作这组大沙发,有时候累了,我就直接躺下来一觉到天亮。” “原来如此。”终于解决掉早餐,斐郡瑷迫不及待的道:“我再不回去,我家人肯定要通缉我了。” “我去把车子开出来,你先打个电话回家解释一下。”走到门边,上官翼似乎又想到什么似的回过头,“你现在的情况不太适合穿高跟鞋,所以我帮你准备一双轻便的拖鞋,就放在沙发下。” 说不出的感动在心里波涛汹涌,斐郡瑷怔怔的看着他走出她的视线,她觉得自己正陷入泥沼,爬不起来了。 *************** “昨晚你跑去哪里?” “你是不是故意放人家鸽子?” “不能赴约,你为什么不打手机通知一声?” “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你为什么一夜未归?” 虽然早知道回家必须面对这等阵仗——全家轮番炮轰,斐郡瑷还是吃不消的伸出手挡住他们的发言,很快的一一为他们解答,“我昨晚去同事家,不是故意失约不去相亲,我忘了可以打手机,也没想到闪个车会扭伤脚,我……” “什么扭伤脚?”指责的目光瞬间转成关爱的眼神,众人一致看向她的脚,这才发现她拄着拐杖,奇怪,刚刚怎么没有瞧见呢? 她一打开大门,他们就一窝蜂的围上来大加批判,哪有闲工夫注意到她有何异状? “我早说了,我不会穿高跟鞋嘛!” “有这么严重吗!”舒云实在不愿意承认昨晚的相亲失败是自己一手造成。 “我可不喜欢拄着拐杖走路。”其实她的伤势并不是那么严重,可是为免造成脚伤的负担,她还是靠拐杖行走。 “那你干么不打电话回来求救?” “我刚好遇到同事,他白告奋勇送我到医院,我不想惊动你们,免得你们又要担心。”她第一次撒谎,这种感觉着实令人不安。 “你又不是三岁小孩,难道不知道无缘无故失踪,反而更教我担心吗?” “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嘛!”皱了一下眉头,斐郡瑷忍无可忍的请求道:“我这样子站着好累,你们可以先让我坐下来吗?” 这会儿才注意到她还被挡在门口,大伙儿不好意思的散开来。 “郡瑷,要不要爹地帮你?”看着斐郡瑷吃力的柱着拐杖一拐一拐的,斐孟遥赶紧讨好的靠过去。 “不用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斐郡瑷终于在沙发坐下。 “脚受伤也用不着在外头过夜啊!”舒云越想越不对劲。 “我同事家就在医院附近,我的脚又不方便行动,我就接受我同事的建议在他家过一夜。” “你同事是男的还是女的?”斐心怡一脸精明的问。 “当然是女的。” “可是,为什么你的手机是一个男人接的?” “三姐,你会不会打错手机了?”若非早做好心理准备,她实在招架不住那两道越来越犀利的目光。 “手机拿来我瞧瞧。”斐心怡伸手道。 “哎呀!那一定是她同事的哥哥嘛!”斐心椎体贴的帮斐郡瑷解围。 “对对对,我把皮包放在客厅,我同事的哥哥大概听见手机响个不停,担心有很重要的事,就帮我接手机。”斐郡瑷心虚得想咬舌自尽,她的谎言越掰越离谱。 沉吟了半晌,斐心怡显然接受这个说词,了解的点点头。 “回来了就好,找个时间,我们应该送份礼物到你同事家,谢谢她昨晚对你的照顾。”斐心梦非常周到的做出总结。 “不用了,我自己会买礼物送同事。” “这样会不会太没有诚意了?” “你们大惊小怪特地登门送礼,只会教人家觉得很可笑。” 斐心梦优雅的面孔变得有些扭曲,这丫头根本不懂得人情事故! “礼物是一定要送,不过,倒不必我们这么劳师动众,除非那个人是她的顶头上司。”斐邵扬非常现实的表示看法。 “事情就这么决定,妈咪待会儿去买礼物,至于相亲的事……” “妈咪,我现在脚受伤,相亲的事可以过几天再说吗?” “当然,相亲的事等你脚伤好了再来安排。” 闻言,斐郡瑷松了一口气,她知道这没什么道理可言,可是“相亲”现在对她来说,已经不再是那么无所谓的事情。 *************** 因为行动不便,斐郡瑷暂时住在一楼的客房,不过,她还是连房门都懒得踏出去一步,不知道怎么了,从上官翼那儿回来后,她就像失去动力,完全提不起劲。 她和上官翼会再见面吗?她没办法不去想这个问题,因为她渴望再见到他,不过这个机会恐怕很渺茫…… 咦?斐郡瑷微微聚拢眉头,她怎么会听到他的声音? 这是不可能的事,可是她却按捺不住自己的脚步,拄着拐杖慢慢的来到半掩的房门口,现在,她更清楚的听见不可能出现的声音。 “她昨天忘记带高跟鞋回来,我是特地来归还的。”面对六双“虎视眈眈”的眼睛,上官翼依然不改他温文的面貌。 “你是说,郡瑷前天晚上在你那里过夜?”舒云的口气没有任何不悦,反倒有那么点期待,相亲的对象泡汤了,这个说不定可以取而代之。 “原本,我是准备送她回来,可是碰到那种情况 差点撞了车,脚又受伤,她是真的累坏了,我见她睡得好沉,实在不忍心叫醒她,以至于害她一夜未归。” 一时之间,大伙儿只能瞪大眼睛看着他,这个男人诚实得让他们不忍陷害他。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请别责怪她。” 可是,为了招来永世的财富,总是要“牺牲”某个人啊! “你家里有什么人?”舒云一脸和蔼可亲的问。 “我一个人住在台湾,爸妈和两位哥哥都在日本。” “你在哪里高就?” “我在大学任教。”这么说太含糊了,其实他还是学校最受欢迎的教授。 “你有结婚的对象吗?” “刚刚立业,所以还没想到成家的事情。” “你喜欢我们家郡瑷吗?” “没有人会不喜欢她。” “那你想不想娶我们家郡瑷?” 上官翼还来不及回应,斐郡瑷已经受不了的冲出来,因为拄着拐杖,她走得满头大汗,“妈咪,你在干什么?人家是好意帮我,你不要胡说八道。” “我……” 不让舒云有发表意见的机会,斐郡瑷转向上官翼表达感激的一鞠躬,“我妈咪最会开玩笑了,你别当真,谢谢你帮我把高跟鞋送过来。” “我哪有开玩笑?”舒云忍不住发出抗议,不过话几乎含在嘴里。 “我送你。”顾不了这样是否则太过失礼,斐郡瑷急着送客。 “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再见!”上官翼识相的起身道。 这还是斐郡瑷第一次如此强势,她不理会众人讶异的目光,一拐一拐的随着上官翼走了出去。 两人来到他的机车旁,她一脸羞赧的道:“对不起,我妈咪急着把我嫁人,所以逮人就问,也不管对方是谁,你别放在心上。” “你愿意嫁给我吗?”上官翼却反过来一问,他的语气听不出一丝丝认真的成分,可也不像在开玩笑。 “嗄?” “也许,你真的可以考虑嫁给我哦!”扬起一笑,上官翼随即跨上机车,发动车子飞驰离去。 什么意思?斐郡瑷怔怔的望着已经不见他踪影的前方,他干么突然蹦出这句话? 第二章 眼睛瞪着电脑,斐郡瑷的思绪却像游魂似的飘荡,他一定是在开玩笑,严格说起来,他们相处的时间不超过一天,他看起来也不是那种会为女人疯狂的男人,他当然没有娶她的意思,可是,那句话好像一道魔咒紧紧的锁住她,她就是没法子不放在心上! “我们公司的大美人终于动了凡心,体会到思春的滋味哦!”戏谑的笑声打断斐郡瑷的思绪,白铃仿佛鬼魅似的飘到她的身侧。 狼狈的回过神,斐郡瑷娇嗔的白了她一眼,“你在说什么?” “连续请三天假,今天上班又做起白日梦,这通常只有一种可能——犯相思,我猜你昨天百分之两百是跟情人躲到哪个五星级饭店度假。” “我哪来的情人?” “上个礼拜五之前你确实没有情人,可是经过这几天的变化,谁知道你有没有在路上跟哪个帅哥一见钟情?” “我、我像是那样的人吗?” “你这个人虽然很拘谨,可不表示你永远不会有惊人之举,世事多变嘛!” “世事多变,可是你的嘴巴永远不变,就爱胡说八道。” “天地良心,我是聒噪了点,可从来不乱说话。” “你现在不就在乱说话吗?” “我……へ?不对劲,你今天话特别多哦!”白铃的目光越来越感兴趣,一双眼睛贼溜溜的在斐郡瑷脸上打转,这个女人很少有意见,说起话来更是轻轻柔柔的,所以,虽说她是公司众家未婚男士的梦中情人,公司的女姓同胞还是没办法对她产生敌意。 “我总不能任由你天花乱坠,胡思乱想啊!” “我看,你是心里有鬼。” “随便你喽!”她果然不适合跟人家耍嘴皮子,没两三下就筋疲力尽了。 “喂!说真格的,你究竟喜欢哪一种类型的男人?”在公司,因为郡瑷和她最要好,那些未婚的男同事当然是找她打探“军情”,可是她真的一点概念也没有,惟一知道的是——想和她交往的男士们得先经过她父母的同意。 “我……我没想过。”可是她的脑袋瓜子却浮现上官翼的面孔。 “什么!”大惊小怪的拔高嗓门。 “现在是上班时间,董事长不会喜欢他的秘书聊天。” “小姐,早就下班了。”白铃忍不住翻了翻白眼,这个女人果真心神不宁。 “哦?”斐郡瑷半信半疑的看了一眼手表,果然早过了下班时间。 “我们是不是可以继续聊天?” “对不起,我恐怕没有时间陪你聊天,我妈咪叫我下了班早一点回去。” 虽然这句话已经耳热能详,白铃还是忍不住哇哇大叫,“我的天啊!你还活在国小阶段吗?” 回以一笑,斐郡瑷不发一语的开始收拾东西,不管人家怎么批评,她总能随遇而安,因为比起他们的言语攻击,她妈咪的唠叨更令人吃不消。 “看样子,想追你的男人还真要有异于常人的耐心,否则肯定会发疯。” “感情的事得靠缘分。”说起来是因为妈咪管教严厉,所以她至今没有对象,可是她很清楚,那是因为自己也没遇到一个有能力应付她家人的男人,她这个人耳根子软,受不了压力,个性又也不积极,想追求她的男人恐怕得强悍一点……这么说来,上官翼根本不符合标准……哎呀!她怎么又想到他呢? “可是,怎样才算有缘人?” “等我遇见了再告诉你。”斐郡瑷随即抱起一叠公文起身走进董事长办公室。 *************** 离开公司,斐郡瑷没有急着赶回家,而是沿着街道散步了起来。 上官翼这么一出现,她家那群迷信到没有理性可言的家伙当然不会放过他,虽然他们没有追究她撒谎的事,却吝于让她喘口气,成天紧抓着他为话题不放,这真的考倒她了,她对他的了解实在有限,不过,斐家的人可不管这么多,他们就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 停下脚步,她抬头看着星光闪烁的夜空,今天真的很适合散步,可是她一个人能去哪里?当学生时,下了课就回家,踏入社会,下了班也是回家,惟一的差别,她现在可以摆脱父母接送的命运,因为工作忙碌,下班时间难免不定。 收回视线,斐郡瑷的目光却对上相隔五步之距的上官翼,显然他早就看到她,而且正等着她注意到他。 “我们是不是很有缘?”上官翼唇边含着笑。 顿了一下,她还不敢相信的说:“我不知道我们是不是很有缘,可真的很巧,我上街还不曾遇见过熟人,你一个人出来逛街?” “今天觉得有点闷,所以骑机车出来吹吹风,经过这里刚好肚子饿,只好停下来觅食。那你呢?怎么会在这里?” “我公司就在这附近,下了班,突然想散个步再回家。” “你的脚现在还不适合走太多路。” “这点小扭伤没那么严重,而且我不想那么早回家。” “你一定还没吃晚餐吧?” “我还没想到晚餐。” “这样子好了,不如我们去买点吃的东西,然后到公园呼吸新鲜的空气,还可以坐在草地上欣赏夜景,你觉得如何?” “好啊!”斐郡瑷欣然同意。 一个小时后,他们倚着树干坐在草地上,细数夜幕的点点繁星。 “好美哦!”斐郡瑷着迷的发出叹息,她从来不知道夜晚竟是如此美丽。 “嗯。”不过,上官翼的目光却是为她停驻,灼热的眼神绽放着平日不见的狂野。 感觉到他的凝视,斐郡瑷不自觉的心跳加速,她转过头,他已回复平日的温文沉着,隔着眼镜,她很难看出他在想什么。 “我身上哪里不对吗?” “我在想,如果天天有美女相陪看星星,那真是太幸福了。” “看不出来你也会说甜言蜜语。”斐郡瑷羞赧的撇开头。 “我相信一定有很多人这么说过。” “我从来没有跟人家一起看过星星。” “老天爷果然特别眷顾我。” “你确定?其实我是一个很无趣的人,跟我一起看星星可是很无聊的哦!” “是吗?可是截至目前为止,我怎么一点无聊的感觉也没有?” “那是因为我们刚坐下来没多久而已。” 沉吟了半晌,上官翼转而一问:“你说,约会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的事?” “当然是两个人。” “这就对了,无聊的约会绝对不是一个人的问题,而是两个人的问题。” 约……约会?他们这是在约会吗? “其实,能够与你并肩坐在这里感受穹苍的生命力,就算不说-句话,那也绝对不是无聊,而是-种享受。” “那我从现在开始都不要说话。” “原来你也挺调皮的。” “我哪有?我最中规中矩了,从小到大,不曾反抗过父母。” 微微皱着眉,上官翼状似苦恼的说:“这么说,如果你的父母想阻止我们在一起的话,我的麻烦就大了。” 这是什么意思?斐郡瑷不自觉的心跳加速。 “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我父母高兴都来不及了,怎么会阻止?”越说越小声,斐郡瑷羞得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那你呢?” 这下子脸更红了,她娇嗔的白了他一眼,“哪有这样子问人家!” “不这么问,那应该怎么问?” “我……不跟你说了!” 笑声轻快的扬起,春风徐徐吹拂,寒气渐渐逼人,时间辗转流逝…… “时候不早了,我也应该送你回去。”眼看午夜的钟声响起,上官翼不得不结束今晚的欢乐时光。 点了点头,她心不在焉的站起身,因为站得太急,没能踩稳脚步,脚微微一晃,整个人往前一栽,他忙不迭的伸手扶住她,“小心!” 喘了口气,斐郡瑷不好意思的抬头看他,“我这个人就是这个样子,有时候迷迷糊糊……”镜片后的眼眸深不可测,可她感觉到一股紧绷的气息,呼吸乱了,她不清楚耳朵听见的究竟是谁的心跳声,如擂鼓作响,将他们逼进危险的漩涡。 终于,他停止默默的注视,低下头攫取她红润的唇瓣,那一刻,他轻柔得像春风,教她不由自主的张开嘴巴,可是当他的舌登堂入室,便有如脱柙猛虎,他放肆的掠夺,好似要将她吞噬入腹。 从惊慌到颤抖,她无助的坠入他掀起的狂风暴雨,任他予取予求的侵吞。 尘世似乎离他们越来越远,可是下一刻,他却一把拉开她,在她还来不及回到现实,他斯文的微微一鞠躬,仿佛刚刚的疯狂只是一场梦境,“对不起,我一时情不自禁,把你吓坏了。” 完全乱了思绪,斐郡瑷搞不清楚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请你原谅我好吗?” “我、我没事,我们可以走了。”说完,她几乎是落荒而逃的率先走向机车停放处。 回到家,进了房里,斐郡瑗还强烈的感觉到唇上的火热,她胡涂了,他身上好像藏着另外一个他——那个他狂野热情得令她既害怕又着迷……天啊!她是不是想太多了?妈咪老告诉她,男人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尤其她这样的女孩子更容易挑起男孩子的冲动,刚刚他或许是一时失控而已。 虽然他们相识的时间很短暂,可她非常肯定他是个温文儒雅的绅士,就是圣贤也会犯错,他小小的“脱轨”又岂能说是违背常理? *************** 躲得了一时,却躲不了一辈子,尤其是一家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早上出门见不着,可以等晚上回家,若是很不幸再见不着,那就等假日,总而言之,终有被人逮着的时候,眼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今天不是星期六吗?怎么大家都起得这么早?”周末假日,斐家不到十点是听不见任何声音,所以斐郡瑗允许自己比平时多睡两个小时,准备八点吃完早餐就窝进房里看书上网,就像上礼拜,她也是用这一招来躲避他们,没想到,他们已经记取教训了。 “郡瑷,过来吃早餐,今天有你最爱吃的油条。”斐心雅温柔的对她挥挥手。 这算不算鸿门宴!斐郡瑷咽下嘴馋的口水,“我吃不下。” “早餐不吃很容易得老人痴呆,你多少吃一点,坐下来吧!”虽然斐心梦说起话来从容优雅,却有种不怒而威的气势。 百般不愿,斐郡瑷还是坐了下来,她接过斐心雅盛给她的豆浆。 “郡瑷,事情进展得如何?”舒云迫不及待的直接导入主题。 “什么进展?” “不要跟我装傻,你们现在天天守在一起,关系想必进展神速吧?” “什么天天守在一起?我真的不知道玛咪在说什么。” “这一个多礼拜来你不是很忙吗?常常拖到七晚八晚才回来,难道不是因为他开始对你采取行动吗?” “妈咪想问上官翼有没有追我是吗?答案是没有,我都在公司加班。”自从那天在街上巧遇之后,他们没再相遇,他更没有上门找过她。 事实与想象显然存在着严重的落差,舒云免不了心急了起来,“他没有采取行动,你难道不会主动出击吗?” “什么?” “这种事没什么好害羞的,相信妈咪,妈咪看得出来他对你很有意思,也许他生性含蓄,不知道如何采取行动,你就别跟他计较,化被动为主动。” “妈咪,我又不是没人要。”斐郡瑗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 “哎呀!谁要你当真,你别忘了自己的目的是结婚,不是谈情说爱,妈咪可不希望你真的爱上他。” “感情的事哪能控制?”斐郡瑷难俺那股浓浓的怅然,她承认自己或多或少还留着一丝丝再见到他的欲望,甚至还感觉得到他留在自己唇上的温度,想教她对他完全无动于衷,谈何容易? “怎么了?你不会已经对他动心了吧?”斐心怡犀利的道。 “我!当然没有,可是要我主动向他示爱,又要教我置身事外,你们以为我是玩爱情游戏的高手吗?”斐郡瑷摇了摇头,“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 “我们只是要你时时刻刻保持清醒,如果你好好配合我们的计划,我们会尽快让他娶你,不会拖太久。” “为什么是我,不是姐姐她们呢?” “你见过你未来的大姐夫,他没有我活不下去,你不会建议我遗弃他吧?”斐心梦还有一件事忘了陈述,算命的说她和她的阿娜答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两人不会大富大贵,却也不会贫困缺乏。 “算命的说我适合过平凡的生活,如果硬是求富贵,我会生不如死,你应该不会希望二姐沦落到那种地步吧!”斐心雅柔柔弱弱的道。 “算命的说我有帮夫运,肥水注定要落人外人田,把希望放在我身上,不过是便宜了人家。”斐心怡凉飕飕的开口。 前面三个不行,后面还有一个,不过斐郡瑷目光一转,刚刚对上斐邵扬,他就大惊小怪的大喊,“我都还没满二十岁,你不可以残害民族幼苗哦!” 斐郡瑷闷闷不乐的嘟着嘴,这是什么兄弟姐妹嘛! “郡瑷,人各有命,你的命可是百年难得一见,妈咪再说得更明白一点,不是每个人都有本事招来永世财富。”舒云笑得好巴结。 “身为斐家的一分子,你应该也希望我们家会更好对不对?”斐孟遥再接再厉的动之以情。 无奈的叹了口气,斐郡瑷投降了,“我尽力而为就是了。” “不对,是全力以赴。”斐心怡严厉的纠正。 “那我应该怎么做?” “尽可能把他带来家里,其他的就交给我们。”舒云两眼闪闪发亮,显然在打什么坏主意。 寒毛一竖,斐郡瑗不安的问:“你们想干么?” “你什么都不要管,交代你的事情不要忘了,知不知道?” “可是……” “四丫头,你最近很不懂事哦!”舒云难得摆起面孔。 “好啦!”她不爱争,也争不过他们,他们怎么说,她就怎么做吧! *************** 斐郡瑷还头疼得很,不知道找什么理由接近上官翼,他反倒先采取行动,周末夜晚,当她拖着疲倦的步伐走出公司所在的办公大楼,一名二十几岁的女孩子捧着一束花走到她的面前站住。 “你是斐郡瑗小姐吗?” “我是。” “上官翼先生请我把这个交给你,他还要我转达一句话,他会一直等你。”女孩子把花束塞进她的怀里,随即转身离开。 怔怔的看着花,斐郡瑷慢慢的绽放出一朵灿烂的笑靥,很快的,她注意到放置花朵之中的卡片,迫不及待的取出卡片一看—— 我是否有这个荣幸可以和大美女共进晚餐? 我就在你公司正对面的西餐厅。 上官翼 这一刻,是惊更是喜,她按捺不住那颗飞扬的心,匆匆忙忙前来西餐厅,服务生显然已经接到指示,正开着门恭候她莅临,并领着她进入贵宾室。 等候在斐郡瑷位子旁,上官翼绅士的帮她拉开椅子,“我不知道你偏好中式还是西式,不过我想西餐比较适合烛光,所以选择西餐,你不介意吧?” 摇了摇头,她将花束放到一旁的空位上,然后坐了下来,“谢谢。” “你怎么可以抢走我的台词?”他随后在自己的位子坐-下,举起桌上的酒杯,“你愿意与我共进晚餐,这是我的荣幸,我还要谢谢你,来,我敬你一杯。” 斐郡瑷举起酒杯回敬,虽然香槟不会醉人,可是她觉得自己好像轻飘飘的要飞起来似的,眼前的一切像在做梦一样。 “你怎么知道我公司在这里?” “我去过你家,你母亲告诉我的。” “我妈咪……她还跟你说了什么吗?” “伯母应该跟我说什么吗?” “没有,我是怕她为难你。” “如果她为难我,我现在还能坐在这里向你表明我的心意吗?” 刹那间,心跳仿佛停止,斐郡瑷一脸的呆怔,他是什么意思? 此时服务生开始送上第一道开胃莱,上官翼没有再进一步表示,接下来,斐郡瑷根本食不知味,直到上完最后一道饮料。 “还习惯这里的口味吗?” “习惯。”她最近好像常常撒谎,这不知道会不会养成习惯?! “那就好,我还以为你不喜欢这里的餐点,你一直皱着眉。” “我……有吗?” 伸手越过桌面,他温柔的抚平她的眉头,“这样子好多了。” 羞涩的垂下眼帘,她多此一举的道:“我妈咪老说我动不动就皱眉,可是我自己一点感觉也没有。” “你愿意接受我的追求吗?”他似乎有意在她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提出请求。 张着嘴,她却手足无措的挤不出话来。 “我是不是把你吓坏了?” “不、不是,我只是在想,你要不要再考虑清楚?”终于可以给她家那群人有个交代,她应该赶快点头同意,可是,她总觉得这样好像在设计陷害他,她一点也不喜欢,她不想这样子对他。 “为什么?” “我有一群很麻烦的家人,我担心你会受不了。” “如果你是怕我应付不了他们,你放心,我不是那么软弱的男人。”“我没这个意思。”“那你是答应了?” 迟疑半晌,斐郡瑷羞怯的点点头,她不明白自己对他究竟是什么样的感觉,可是她真的很喜欢跟他相处的每一刻,如今,她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 接下来的日子,上官翼马不停蹄的展开行动,他带着斐郡瑷“上山下海”,积极的参与她的生活,可是自始至终,他却又像个君子一样保持距离,感觉上比较像朋友而非情侣,直到这一天,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打乱了他们的脚步—— “哇!好惨哦!”狼狈的冲进斐家大门前廊的遮篷下,斐郡瑷看着一旁的上官翼,情不自禁的伸手拨了拨他的头发,“你都湿了。” “你还不是一样。”他一把抓住她的手,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隐约感觉到他们之间的气氛不太对劲,可是他的眼镜被雨水打湿,她根本看不出来他此刻在想什么。 “你赶快进屋子洗个热水澡,把湿衣换掉,否则会着凉。” 经他这么一说,她赫然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湿得贴在皮肤上,她的曲线毫无遮掩的呈现出来,她的脸顿时红得像天边的彩霞, “你再不进去,小心山羊变野狼。”他的笑话听起来很沉稳,可是他全身紧绷得像架在弦上的箭。 不是很清楚他话中的意思,但知道那是一个警讯,然而看到他跟她一样凄惨,她忍不住关心的一问:“那你呢?” “我回到家会立刻把衣服换掉。” “可是现在雨下得那么大,你怎么骑机车回去?” “我是男人,淋点雨没有关系。” 摇了摇头,她可不同意他的看法,“生病不是女人的专利,你还是在我家先洗个热水澡再回去,我可以拿我爹地的衣服借你穿。” “这方便吗!” “方便,家里的其他人都不在。”拿出钥匙打开大门,她拉着他走了进去。 半个小时后,斐郡瑷已经换上干净的t恤和短裤从房里走下楼,这时上官翼也已经梳洗完毕,并穿上斐孟遥的衬衫和裤子坐在客厅,因为衬衫的扣子没有全部扣上,使他多了一份性感的味道,那模样教人见了心慌意乱。 “不好意思,这衬衫有点小。”上官翼一脸无辜的对着斐郡瑷眨了眨眼睛。 “我以为爹地比你还壮。”也许是那股书卷味,她总觉得他太过柔弱,以至于到现在她就是没办法教自己放心依赖他。 “你太小看我了。” “是吗?”说也奇怪,有时候她会产生一种错觉——他不是水而是火,这是不是很可笑?除了这一刻散发出来的性感,他身上找不到一点属于“火”的特色。 “你过来。” “干什么?” “你过来就知道了。” 犹豫了半晌,斐郡瑷还是走过去,她一向抗拒不了别人的请求,只是有个先决条件——凡事把妈咪摆在第一位,现在的情况跟她妈咪一点关系也没有。 上官翼一把将她拉进怀里,他的手臂像铜墙铁壁,声音却依然温文儒雅,“你现在还会觉得我是个不堪一击的男人吗?” “我……我没有……这么想。”她喜欢他身上的味道,那是一种男人味。 “我想吻你。” “嗄?” 直接低下头诉诸行动,他的唇舌缠上她的,火热的吸吮瞬间迷惑她的心智和感官,转眼间天崩地裂,他的手按捺不住的滑进她的t恤里,她如丝缎般的肌肤引人觊觎…… “你想对我们家郡瑷干什么?”舒云尖锐的叫声简直可以媲美冷水,热情的火焰瞬间灰飞湮灭,拥吻的两个人仓皇的分开来。 “真是乱来!”斐孟遥显得异常气愤。 “爹地、妈咪,你们回来了啊!”郡瑷惊惶失措的看着父母亲。 “还好我们回来了,否则岂不是天要塌下来了。”舒云越说越激动。 “妈咪,我们只是……” “你闭嘴,这里没你的事。”舒云把矛头对准上官翼,“你倒是说说看,这件事你打算怎么给我们交代?” “伯母的意思呢?”虽然衣衫不整,上官翼的态度却从容沉稳得像在谈天说地似的,舒云见了都不免心虚,可事到如今,说什么都得硬着头皮,事关斐家的未来。 “你、你有没有打算娶我们家郡瑷?” “当然有。” “很好,你们马上准备结婚。” “妈咪,你会不会太大惊小怪了?我们又没做坏事。”斐郡瑷越说越小声,因为母亲大人那双眼睛好像要把她千刀万剐。 “我不先防患未然,难道要等事情一发不可收拾吗?”舒云气得咬牙切齿,这丫头是不是犯胡涂了?胳臂竟然往外弯! 这下子该怎么办?斐郡瑷无助的看着上官翼。 “伯母,我明白为人父母的心情,可是我父母不在台湾……” “我可不管那么多,为了安全起见,你们得尽快结婚,反正我们对婚礼也不讲究,你把婚事的细节交给我们打点就可以了。” “劳烦伯父伯母费心真不好意思。” “我们关心的是女儿的名誉,其他我们不会放在心上。” “那就有劳伯父伯母多担待了。” 看到父母马上现实的变了脸,眉开眼笑的招呼上官翼坐下来讨论结婚的日子,斐郡瑷还真傻眼了,什么?她的终身大事就这么定下来了吗? 第三章 不过三个多月的时间而已,她真的要结婚了吗? 斐郡瑗伸手轻轻触摸镜中的自己,镜子不会骗人,她的的确确穿上白纱了,不过除了结婚礼服,她实在不像个新娘子,不但见不到喜气,还愁眉不展好像天要塌下来似的…… 唉!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的眼皮一直跳个不停,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我就知道,你会是最美的新娘!”上官翼悄悄来到她身后,他的手轻轻握住她的腰,目光凝视镜中的美丽佳人。 抬眼透过镜子看着他,斐郡瑷羞答答的道:“你来了。” 温柔的在她发上吻了一下,他开心的说:“今天我是世界上最幸运的新郎。” “你……” “怎么了?” 咬了咬下唇,斐郡瑷还是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你用不着勉强自己娶我。” “我看起来很勉强吗?” “我不知道,可是你确实受到我父母的逼迫。” “你不要胡思乱想,没有人可以逼我。” 她知道他这么说是在安慰她,而且男人就喜欢在嘴巴上逞强,他当然不会承认自己如此软弱,像她爹地就是这个样子,明明怕老婆,却总爱装模作样摆个架子。 “没有给你时间通知家人,你会怪我们吗?” “没关系。”今天的婚礼对他而言,无非是先借此确立她的名分,同时给予他行使丈夫的权利,所以除了他在日本的亲人缺席,他也没告知自己最要好的三位朋友-邵离、乔新彦、梁康砚,因为他的婚礼是不容许如此草率了事,也就是说,他一定得带她回日本再结一次婚,到时候再正正式式昭告天下。 “你真的不后悔?” “这句话应该是我来问你,你不后悔?” “我为什么要后悔?” “也许,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人。” “什么意思?” “你别紧张,只是个比喻,我们相处的时间那么短暂,我一定有很多缺点还没被你瞧见,你难道不怕错看我吗?” “谁没有缺点?我想这点并不是那么重要。” “那就好了。”将她转身面对他,他轻声细语的安抚,“现在什么也不要想,放轻松点,相信我,一切都会很顺利。” 没错,她现在是可以放轻松,因为没有“结婚”哪来的“离婚”,等时候到了再来伤脑筋也不迟啊! “新娘子别皱着眉,来,笑一个给我看。”上官翼示范的咧嘴一笑。 斐郡瑷勉强的回以一笑。 “你笑得这么为难,人家还以为你不愿意嫁给我。” “不是。”不可否认,她是没准备好要嫁给他,可是她也不会拒绝嫁给他,她相信自己再也遇不到比他更好的男人。 “那就为我当个快乐的新娘好吗?” “嗯。” “我想,大家在楼下一定等得很不耐烦,我们还是赶紧下楼吧!” 点了点头,她伸手勾住他的手,随着他下楼举行结婚典礼。 *************** 新婚之夜应该是两个人的甜蜜世界,中国有一句话说得很好——春宵一刻值千金,他压抑了那么久,等的无非是这一刻,可是…… 半眯着微醺的眼睛悄悄打量不识相的姻亲们,上官翼眉头微微一蹙,他们似乎有意跟他过不去,先是以闹洞房为名尾随他们回他家,这个理由他勉强接受,不过他们霸在他的客厅不走也就算了,干吗还拼命的灌他酒?急着要他们结婚,却不让他们洞房,他们安的是什么心眼? “好女婿,我们不干杯了,直接来一瓶。”斐孟遥惟有喝酒的时候最神气,他的酒量至今还没遇到对手,所以拼酒的责任自然落在他身上。 “好耶!好耶!”斐邵扬总会挑在适当的时候鼓噪吆喝。 “不行了……我不能再喝了!”上官翼一脸醉意的摇摇手,他是真的负荷不了了,他可不允许自己的新婚夜毁在他们手上。 “我们才喝了半打绍兴,不够瞧!” “姐夫,我对你有信心,你可以拼过爹地!” 一个人一句,斐孟遥和斐邵扬今天可真是合作无间。 “我!真的不行了!”为了证明自己已经不胜酒力,上官翼干脆整个人往后瘫在沙发上,眼睛一闭。 “这怎么行?男人不可以这么没用,起来,今晚我们不醉不归!”斐孟遥不客气的朝他大腿用力拍打。 “对,不醉不归!”斐邵扬拍桌附和。 翻了一个身,上官翼把头里进沙发里,像是在对他们的喋喋不休提出抗议。 “好女婿……” “爹地,我看他真的醉了,你不要再为难他了。”斐郡瑗看了于心不忍。 嗤之以鼻的哼了一声,斐孟遥难得可以如此大声说话,“你们女人家不懂,这么一点酒醉不了人。” “四姐,你不要瞧不起姐夫,他不会那么逊!”斐邵扬跳到上官翼身边,对他又拉又扯,“姐夫,你争气一点,证明给四姐看。” “他明明就醉了嘛!”她一脸无辜的嘟着嘴。 “哎呀!新娘子不要话这么多,你自己先进房间休息,这里没你的事。”没有老婆大人的许可,斐孟遥哪敢自动喊“休兵”? “没错,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事。”如果不是妈咪派给他摇旗呐喊的工作,斐邵扬不会这么拼命的在这里凑热闹。 “你是男人吗?”斐心怡冷冷的损了他一句。 嘴巴一张,他却只能摸摸鼻子,如果他辩解自己是男人,岂不是承认他已经跟女人上过床了吗?如果让妈咪知道他已经跟女人翻云覆雨不知多少回合,她肯定没完没了,忍一时之气,得耳根子清静,这才是真正的聪明人。 “爹地,我看还是改天再来喝,时间很晚了,你们也该回去了。”斐郡瑷可不管他们的是非,更不想知道他们有何用意,她只是累得不想再耗下去。 “这……”他拿不定主意的望向老婆大人。 “我想他是真的不行了。”舒云终于出声表示意见。 主事者喊停,众人纷纷松了一口气,虽然婚礼从简,又是在自己家里举行,但他们终究是从早忙到晚,现在每一个人都累得想倒头呼呼大睡。 “爹地,你可以帮我把翼扶进房里吗?” “没有这个必要。”惊动他可就弄巧成拙了。 “妈咪,他这样子很容易着凉。” “你进去拿条被子给他盖上就好了啊!” “可是今天晚上……” “好了,你不要忘了妈咪昨天晚上耳提面命的事。” “我知道。” 这时上官翼突然翻了一个身,发出梦呓般的呼唤,“郡瑷……郡瑷……” “我在这里。”她连忙靠了过去,不过他显然又进入沉睡状态,动也不动。 “妈咪,我们可以回去了吗?”斐心梦已经失去平日的优雅,不耐烦的拉整略显紊乱的秀发,她的美容觉时间快到了,再不回家养颜美容,明天早上肯定会有丑丑的黑眼圈。 “我们是该回去休息了,明早还有事情要忙。”舒云起身走人之际,不忘完成必要的交代,“郡瑷,行李先搁着,不用急着整理,还有手机开着,妈咪明天早上会打电话给你。” 虽然疑惑不解,斐郡瑷还是点了点头,明天早上的事留给明天早上再说。 三分钟不到,闲杂人等走得干干净净,斐郡瑷不禁大大喘了口气,这些人真懂得折磨人,她全身的骨头都快散了。 伸了一下懒腰,她转头看着上官翼,她当然不能让他睡在沙发。 “翼,我们回房间睡,睡这里很容易感冒。”她费力的将他扶了起来。 “我……不要喝了……” “不喝了,待会儿你就可以好好睡一觉。” 费了好一番工夫后,终于,她把他安置在床上,不过也流了满身大汗,然而就在她准备转身进浴室冲洗,床上的人伸手一拉,随即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吓到你了?”他抱歉的看着她一脸愕然的样子。 “你……你不是醉了吗?” “我是醉了,不过,还不至于不省人事。”不再极力保有温文儒雅的表相,他笑得像只诡计多端的狐狸。 “那……你要干吗?”斐郡瑷慌得冷汗直流,完了完了,她想不起来刚刚妈咪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你忘了今晚是我们的新婚之夜吗?”上官翼好笑的挑了挑眉。 “我……我没忘,可是……” “你知道吗?”指尖爱抚的滑过她的唇,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欲望,“你真的好美,我恨不得一口把你吞进肚子里。” 一张脸顿时红得像熟透的虾子,斐郡瑷心跳得好快好快,仿佛要蹦出胸口。 “不要怕,我向你保证,我会很温柔,”说完,他缓缓的低下头,眼见红润柔嫩的菱唇就要沦陷,她及时回过神来,并伸手挡住他。 “慢着!” “亲爱的老婆,再慢,我们的新婚之夜就没了。” “我现在全身都是汗臭味,我想先洗个澡。” 吸了吸鼻子,上官翼一脸满足的道:“我觉得你香死了!” “今天晚上我们都累坏了,还是早早睡觉吧!” “我们明天多得是时间睡觉,不急在这一时。” “可是我很困了。”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说谎,斐郡瑷夸张的打了一个哈欠。 “这个你不必担心,很快你就不困了。”他色迷迷的眨了眨眼睛,一把拉开她挡在胸前的手,再次俯身向她逼近。 “你听我说,我还没准备好,我们可不可以过几天再做这件事?” “我知道这是你的第一次,你难免会紧张,不过你相信我,你用不着准备,把一切交给我,我会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我……等等,我老实跟你招了!” “什么事?” “事情是这样子,我妈咪把我们的八字送到算命的那里合过,算命的说我新婚之夜不可以跟丈夫上床,否则会为夫家带来厄运。” “我没听过这种事。” “我以前也没听说过啊!” “你相信?” “我们全家都相信。” “我不相信。”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不想因为自己的关系祸及你的家人。” “如果我一意孤行,你会怎么样?” “我能怎么样吗?我只希望将来若出了什么意外,你不要怪我。” 沉吟了半晌,上官翼似乎打算让步了,“你要我白白浪费新婚夜,那你打算怎么补偿我?” “你……答应了?” “我有不答应的权利吗?”上官翼一脸委屈的反问。 斐郡瑷尴尬的一笑,她并不想拿他的家人来恫吓他,这是妈咪的主意,妈咪坚持不可以让他履行丈夫的权利,可她不清楚妈咪这是在搞什么把戏。 “你还没回答我,你怎么补偿我?” “随便你,你要我怎么补偿,我都没意见。” “这可是你说的哦!” “当然。”虽然可以顺利脱离他身下,她还是不敢待在床上,就怕他又改变主意,来个“饿狼扑羊”,“我去帮你放热水。” *************** 新婚第一天,天都还没亮,父母亲就迫不及待的把她从夫家载回娘家,斐郡瑷已经猜得到自己接下来即将面对的事,不过当真见着母亲摆上桌的离婚协议书,她还是免不了一阵错愕,为什么他们不事先知会一声?事情快得令她措手不及…… 或许,她早该想到了,妈咪特别教她,无论如何都要阻止上官翼履行丈夫的权利,无非是想保住她的清白,妈咪毕竟是一个很传统的女人,女人的身体应该属于丈夫,就她而言,第二任丈夫才是她真正的丈夫。 一比六,她不可能有任何“胜诉”的机会,况且这一家子人已经拜金、迷信到没有是非可言,她对眼前的离婚协议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你还在想什么?赶快签咧!”舒云等不及的拿起桌上的笔塞进她手中。 “妈咪,这样子妥当吗!”她不认为有哪个男人可以忍受这种对待。 “哪里不妥当?”舒云理直气壮的反问回去。 “没有人昨天结婚,今天就离婚了。”她听过一夜情,可不曾听过一夜婚姻。 “这种事在赌城常常发生。” “这里是台湾。” “这不是重点,你应该放眼未来永世的财富……我的天啊!光是用想的,心情就很难平静下来。”舒云仿佛已经看到眼前堆满了一天也数不清的钞票,一双眼睛激动得闪闪发亮。 “为了爱情而失去财富,这种人叫笨蛋,而聪明的人懂得兼顾爱情与财富。”斐心怡冷漠的把离婚协议书往前一推,“签吧!” 咬着下唇,看着那一张张似期待又似逼迫的面孔,斐郡瑷叹了声气,低头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太好了!”舒云飞快的把离婚协议书抢了过来。 “我很累,我想回房休息。”好像经历一场三千公尺长跑,斐郡瑷神色异常的虚弱和疲惫。 “郡瑷,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不要想太多。”斐心雅安慰的抓住她的手,不过她的形容好像不太恰当。 “凡事往好处想,命中注定的事谁也躲不了。”斐心梦优雅的劝道, 勉为其难的一笑,她虚应道:“我知道,我进去休息了。” 不过,她根本没有喘息的机会,上官翼这时已经追到斐家,因为起床见不到新婚妻子,又瞧见她的行李不见踪影,他就知道事情不对劲了,他的妻子这一去可能不会回来了,可是他不能不搞清楚状况。 “没有缘分的女婿,你来得正好,我们正准备把离婚协议书送到你家。”舒云可是一点也不拐弯抹角。 新婚第一天就收到这么大的厚礼,没有人可以冷静得下来,不过上官翼显然不是普通人,他的表情一点变化也没有。 “我可以知道原因吗?” “你没有家财万贯。” “没有结婚之前,你们好像不在意这件事。” “当时没想那么多嘛!” “可是昨天一夜却可以想到这么多,还真是了不起。” “此一时,彼一时,这不能相提并论。” 目光转向始终沉默不敢正视他的斐郡瑷,上官翼的语气温和得令人胆战心惊,“难道你不给我任何解释吗?” “我……事情就像我妈咪说的。” “那你为什么不敢看我?” 斐郡瑷慌得六神无主。 “没有缘分的女婿,事已成定局,你现在说这些一点意义也没有,你又何苦为难她?” “岳母大人,我的妻子是郡瑷。”上官翼客气的提醒。 “妈咪,我们还是坦白跟他说了吧!”斐心怡喜欢把事情弄得清清楚楚,她从实招来,“上官翼,算命的说我们郡瑷命中注定要结两次婚,才会招来永世财富,不得已,她只好牺牲你,你明白子吗?” 上官翼不但不生气,反而笑了,“你是说,因为你们的迷信,我和郡瑷的婚姻不得不被牺牲?” “这是命运。”什么迷信,真难听,他们这是跟着命运之轮在转,可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嘛! “郡瑷,你也相信吗?” 咬着下唇,她无力的点头道:“相信。” “就算如此,你有必要急着新婚第一天就离婚吗?” “我……” “你难道不应该给我一个更有说服力的借口吗?” “上官翼,你别怪她,她必须赶在二十五岁以前结婚,时间有限,你们的婚姻当然不宜维持太久,既然这样,你不觉得干脆一点,对彼此的伤害反而比较小。”体贴的斐心雅实在不忍心一向娇弱的斐郡瑷受到责备。 “没有缘分的姐夫,四姐这么做也是为了我们斐家,永世的财富……啧!你有本事提供我四姐这样的担保吗?”斐邵扬也忍不住帮斐郡瑷说话,好歹他也是此事的受益者。 一副恍然大悟,上官翼笑着点点头,“我明白了,其实你们真正要的是钱。” “不要说得这么难听,谁不爱钱呢?” “对,没有人不爱钱。”上官翼说得宽容无比,可是他随即又补上一句,“不过犯不着用这么卑鄙的方法,你们说是吗?” 登时鸦雀无声,众人的脸色一个比一个还难看。 “话虽如此,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也是人之本性嘛!” “好女婿……不不不,没有缘分的女婿,其实你也没吃到亏,我们既没收你的聘金,也没跟你要喜饼钱,更没让你惊动亲朋好友啊!”斐孟遥不能不跳出来为自家人说一句公道话。 “岳父大人……不不不,没有缘分的岳父大人说得一点也没错。”因为他们准备让他当一夜的丈夫,于情于理,当然不能让他太吃亏,否则他不善罢甘休,他的家人也会没完没了。 “你愿意签离婚协议书了?”舒云马上笑得好巴结。 “我没有挡人家财路的道理。”走到沙发坐下,他取出挂在西装口袋上的笔,舒云立刻把离婚协议书送上桌,他潇洒的签下名字,她赶紧又收回到自己的手上。 “不打扰了。”上官翼站起身,绅士的向众人一鞠躬,然后仿佛毫不留恋的转身走人。 当大门关上的那一刻,斐郡瑷哭了,眼泪来得又快又急,她完全没办法控制,在众人还来不及出声安慰之前,她转身跌跌撞撞的跑上楼,结束了,一切真的都结束了,他们永远不会有交集了…… 第四章 日本大阪 摸着挂在胸前的婚戒——第一次婚姻的纪念品,斐郡瑷的思绪不禁陷入八个多月前,上官翼签下离婚协议书之后,她的心好像被切走了一块,从此不再完整。 有时候午夜梦回,她会哭着醒过来,痛斥自己的残酷,如果当初上官翼痛骂她一顿,她心里或许会好过一点,可是一如他的人,他对整件事一直是那么绅士、那么有气度,她反而更加不能原谅自己,她是个坏女人! 因为她坏,利用了一个好男人,今日,她遭到报应了。 这段期间,她每天像发了疯一样的工作,不敢停下来,就怕自己胡思乱想,她没想到努力工作会换来擢升。 三个月前她转任董事长的特别助理,如此一来难免会陪董事长参加宴会,因此认识日本“泷泽集团”总裁泷泽纪夫和他的夫人,泷泽夫人非常喜欢她,希望她成为泷泽家的媳妇,她没有同意,谁知道他们竟然直接找上斐家。 她妈咪是什么样的人,谁都知道,一听人家的来历,马上答应婚事,还收下三千万的聘金,就这样,她那位“招财后夫”的人选拍板定案。在他们的安排下她来到这里,目的是和她未来的丈夫培养感情,这件事从头到尾她都没有拒绝,因为那一点意义都没有。 缓缓的回到现实,她把婚戒塞回衣内,从石阶站起身走到池塘边,望着池中那些看似自由自在,却局限在这片小天地的鲤鱼,这样的处境有点像她…… “看你的样子闷闷不乐,好像不怎么喜欢这里。”一道熟悉的声音侵入她此刻独占的小庭院。 全身一僵,斐郡瑷不敢相信的回过身,不可能是他……捣住嘴巴,她颤抖的看着相距十步之遥的男人——上官翼,没戴眼镜的他像是变了一个人,温文儒雅的书卷味从他身上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霸气狂野。 “他乡遇故知,你不高兴吗?”上官翼……不,他真正的名字叫泷泽翼,泷泽纪夫的第三个儿子,因为受母亲影响,热爱中国文学,从小被送到台湾受教育,寄住在外公家,为避免过于醒目,因而改从母姓,这之间,他也曾到过英国攻读硕士学位,不过,直到半年多前他决定返回日本定居,他才“认祖归宗”。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害怕眼前的他,这个他既是熟悉也是陌生,令她更加无助,这种感觉好似回到他第一次吻她的时候……她不明白,一个人怎么可以在气质上有如此截然不同的转变,也许,一直是她自己错看了,她曾经以为的错觉其实是对的他不是水而是火,他体内藏着的人才是真正的他。 “我在这里不好吗?还是,你担心我会抖出你的第一次婚姻?” “我、我有必要担心吗?” “我们两个又没上床,你当然没必要担心我会说出去。” “泷泽家如果有意调查我的过去,那是轻而易举的事。” “也对,所以他们对你的过去显然一点也不在意,要不,像这种有钱有势的人家早就把你的底细调查得清清楚楚。” 其实那又如何,她一点也不在乎,如果因此取消婚事,那也不是什么坏事,不过,这些话她是不会告诉他的,他大概不会相信。 “你在这里干什么?” “经过你们斐家的调教,我深深领悟到金钱的重要,所以我放弃教书的生活,转而投入尔虞我诈的商场,我现在在泷泽集团工作。” 瑟缩了一下,她挣扎的问:“你,也住在这里?” “没错,我住这里。” “那为什么我会被安排……” “这里也是泷泽家的产业,你被安排住在这里无可厚非,不过最重要的是,接下来的一个月由我负责协助你在这里的生活,如果你住在泷泽家位于京都的祖居,我们的作息很难配合。” 心湖激起汹涌的波涛,斐郡瑷的不安又加深了,他们两个人将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她还能够平静以对吗? “你很担心跟我住在一起?” 身子微微一颤,斐郡瑷顿时慌了手脚,为什么他可以一眼就看穿她的心思?这些分离的日子,她已经学会隐藏自己的感觉。 “你也用不着太过担心,这栋屋子还住了四个佣人,人太多了,想随心所欲放纵一下,还真有点困难。” 深吸了口气,她努力稳住自己的慌乱,“为什么是你?” “我会说中文,这份工作除了我还有谁能胜任?” “可是,我不是来这里和我未来的丈夫培养感情吗?” “他最近很忙。” “忙到没有时间来见我一面吗?” 挑了挑眉,泷泽翼取笑道:“你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见到他吗?” “我只是很讶异。”她好不容易认清楚自己的命运,他却出现在她的眼前,这种感觉令她惶恐无助。 “我看不是这个原因,说是担心比较贴切,未婚夫连见自己一面都抽不出空,未来的日子想必更不好过。” “我没想那么多。” “当然,有钱比什么都来得重要,其他的又何必多想,你说是不是?” 虽然他的话句句像是带了针、带了刺,可他的语气倒是心平气和不带一丝丝恶意,听在心里,反而更加令人自惭形秽。 “你变了。”属于她的灵气虽然未失,可是眉宇之间多了一份沉静,少了一点纯真。 “这句话应该是我的台词吧!” “时间会改变一个人,这话说得一点也没错。” “你……过得好吗?”明知他们之间相距越来越远,她还是忍不住关心他。 “新婚第一天就被妻子遗弃的男人,你认为他会过得好吗?”泷泽翼自嘲的挑了挑眉,可是看起来却一点郁闷的样子也没有。 “对不起!” “现在说这不会太迟了吗?” 显得好无助,斐郡瑷不发一语的抿着嘴。 “事情都过去了,就让它埋葬在记忆里吧!” 他说得无奈却又豁达,她的心反而更难挣脱,他如果能尖酸刻薄的向她指控,她或许更能领悟自己带给他的伤害,也就不会留着不知所措的无助。 “我不懂日文,在这里的一切麻烦你了。” “我会做好我分内的工作。”他有礼的一鞠躬,“很抱歉,我还有工作要忙,今晚不能陪你用餐,你早一点休息。” 目送他离开庭院,斐郡瑷久久难以平静下来,为何他们两个又要碰在一起呢? *************** 结束跟好友的电话连线,泷泽翼起身走到一面被布幕掩住的墙壁,他缓缓的拉开布幕,藏在布幕后的是一幅画像——那是斐郡瑷的画像,他拿她的照片请画家临摹而成,也许是照片本身捕捉的镜头生动,再加上画者的巧笔,画上的人儿真实的呈现那股飘逸纯净的气质。 第一次见面,他就是被这样的她给吸引住,那天父亲从日本飞到台湾洽商,下榻在他们泷泽家族旗下的泷泽皇家酒店,见过父亲之后,他骑机车绕进巷道,没想到会遇见她,还撞见她差点被车子撞到,从此结了缘…… 叩叩叩!一阵敲门声响起。 “进来。”泷泽翼同时拉上布幕。 藤原御秀推开房门走进书房,他名为泷泽翼的私人助理,实际上是他的保镳。 “三少爷,小姐已经休息了。” “现在几点了?” “十一点。” “这么晚才休息。” “虽然这里的佣人都不会说中文,小姐没有人可以聊天,不过小姐好像从台湾带来了不少书,所以小姐在阳台看完书才回房睡觉。” “她倒挺能自得其乐。” “我听见小姐一个人嘀嘀咕咕的念着书籍带得不够多。” “你请台湾那边的。人多收集一些书籍寄过来,食谱、植物类的书也可以,还有顺便为她准备一些学习日文的教材,这可以帮助她适应这里的生活。” “是。” “她有没有抱怨什么?” “没有,小姐知道大家都不会说中文,所以一直很安静,不过,她晚餐吃得很少,我不知道是不是小姐不习惯这里的饮食。” “明天开始,请管家一天帮她准备两声中式料理。” “是,三少爷。” “你去休息了。” “三少爷也早一点休息,晚安!” 当书房再度回复宁静,他走回书桌准备继续工作,可是屁股一碰到椅子,又按捺不住的站起身,他有一股强烈的欲望,他想看她,一眼就够了。 *************** 说好一眼,可是当泷泽翼来到斐郡瑷的卧房,凝视睡梦中的人儿,他的脚好像生了根,再也走不开,甚至不自觉的在床沿坐下。 她睡得很不安稳,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叹息,一会儿翻身,她心头像是有千丝万缕的愁绪,教人见了好生心疼。 “你是因为对不起我,心里头在难过吗?”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爱她多一点,还是恨她多一点? 仿佛受到惊吓,斐郡瑷颤抖的瑟缩了一下,倏然睁开眼睛。 “连睡觉都这么紧张,你是不是亏心事做太多了?” “你……” “你可以大声尖叫,试试这里的佣人是否忠诚?你也可以选择沉默,看看我究竟想干什么。”他状似好心的提出建议。 不自在的坐起身,她心慌的看着他,“你有事找我?” “如果我说没事呢?” “我要睡觉了,请你离开。” “那如果我说有事呢?” “有什么重要的事我们可以到外面谈,这里不太恰当。” “你以为在外面谈会比房内还安全吗?” “我不管别人怎么说,我只是谨守自己该有的礼仪。” “依我来看,你是没有勇气面对我,你怕自己爱上我,可是却又要嫁给一个有钱却连长相都不知道的陌生人,这样的处境的确很可悲。” 虽然他的口气怜悯的成分居多,然而那每一字都令她胆战心惊。 那时,她是深深为他心动,不过,却总觉得他们中间隔着一道鸿沟,这或许是她心里有所牵绊,也或许是他表现出来的距离感,所以,她可以在失去他之后还咬牙撑过来。 如今,他更加耀眼光彩,而他们之间曾有过的距离似乎也不复存在,他随时可能撼动她力持镇定的心,她害怕这样的感觉。 “你大概不知道,我一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自从喜欢上中国文学,他一直习惯压抑自己,甚至选择当个教书匠,还为自己重新造型——戴上一副眼镜,让自己换上温文儒雅的外表,无非是想转移潜藏在骨子里的蛮横不驯。 遇见她,他把“绅士”的精神更是发挥到最高点,因为她就像个仙子,好像随时会从空气中蒸发回到天庭,他害怕自己吓跑她,可是努力的压抑还是失去她,现在,他要慢慢在她面前露出真实的自己。 “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还是一样胆小。” “你不是来这里讨论我的胆子有多大吧?” “你别担心,我总不会整晚待在这里不走,你迟早会知道我想干什么。” “我很累了,我想休息。” “你知道自己现在像什么吗?惊弓之鸟,我有这么可怕吗?” “你知道不是这个样子。” “那是什么样子?” “现在不适合谈这些。” 若有所思的瞅着她毕晌,泷泽翼点了点头,“这么美丽的夜晚的确不适合谈这些讨人厌的话题。” 刹那间松了口气,斐郡瑷忙不迭的下逐客令,“晚安!” “别急,你不觉得应该给我一个晚安吻吗?” “你……你别开玩笑。”她知道这不对,可是,为何她心跳得这么快?为何她会有所期待? “你是真的希望我在开玩笑呢,还是说,如果只是开开玩笑对你比较安全?”他不疾不徐的往她逼近,“这一刻安全了,那下一刻呢?躲得了一时,你躲得过接下来的一个月吗?你心里没鬼,大可接受我的挑战,何必畏畏缩缩?” 眼看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近,他火热的气息侵入她的鼻息,她不自觉的伸舌滋润干燥的唇瓣,她应该逃,可为何她全身动弹不得? “你是在诱惑我吗?” “我……没有……” 猛然攫住她的唇,泷泽翼狂烈的吸吮,恨不得把她吞进肚子里,这段日子,她的味道连他做梦都不放过,她是那么自私的霸着他每一个呼吸,现在,他难道不应该小小的满足自己一下吗? 撩起睡衣的裙摆,魔掌悄悄摸上她完美无瑕的肌肤,一只手积极的滑向后背,解除内衣的勾环,娇柔的蓓蕾傲然释放,他狂野的揉捏爱抚,不过,这似乎挑起他更强烈的渴望,他想更亲密的占领她的每一寸。 睡衣由下往上推,他的唇舌落在颤抖的玉峰,品尝那饱满的馨香。 “嗯……”情不自禁的吟哦发出唇齿,她的脑袋瓜此时此刻装的全是浆糊,她不清楚自己何时躺平,更不知道自己的睡衣何时被脱掉。 突然,时间仿佛冻结,泷泽翼的目光直勾勾的瞪着她胸前,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手指轻轻的勾起她系在脖子上的婚戒,语带嘲弄似的取笑道:“你想证明什么?你还放不下我吗?” “我……”斐郡瑷不知道如何反驳,因为她确实放不下。 半晌,他松开手,语气轻柔得仿佛飘荡在风中的柳絮,“失去了就是失去了,惺惺作态的想留住什么,不过徒惹是非,聪明的女人是不会这么做。” 她知道,可她是个笨女人。 瞧见她红肿的唇瓣,他指尖爱抚的滑过去,“背着未婚夫跟别的男人乱来,这种滋味如何?” 全身僵硬,体内还余波荡漾的激情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她害怕的跳了起来,紧紧抱住自己,她究竟在做什么? “偷情的感觉一向令人着迷,你想不想试试看?” “不要!”破碎的声音满含痛苦,她激动的掩住双耳。 “有很多事情不是你可以说不要就不要,否则,你今天又怎么会在这里?”抬起她的下巴,他柔和中带着一丝丝蛮横,“你未来的一个月全操控在我手中,你根本做不了主。” “不可以,你这么做会毁了自己。” “真要那样子,我们也会一起下地狱,有伴同行,这不是很好吗?” 愕然一怔,斐郡瑷看见他脸上的残酷,她知道这不是在恫吓,他很认真。 “晚安,祝你有个好眠。”起身恭敬的行了一个礼,他从容不迫的离去。 终于,房内恢复平静,她的心情却还是一片混乱,她该怎么办才好?虽然直到现在,他对她的态度都还称得上温和,可她感觉得到,他是基于身份上的考量不得不对她客气,一旦他压抑在心里的愤怒窜出来,她就别想安安静静的过日子。 她好害怕,她不知道接下来即将面对什么?不过,她很肯定的是……取下胸前的婚戒,她将它紧紧的握在手上,她应该彻底向过去道别,戒指只能收进箱子里当做纪念了。 *************** 经过一夜无眠,斐郡瑷最害怕的莫过于见到“上官翼”,不过她注定饱受这样的折磨,他们一早就在餐桌上碰了面。 “昨晚睡得好吗?”他问得客气有礼,任谁听了都相信这是必要的关心,可是听在斐郡瑷耳中却格外刺耳。 “谢谢你,我睡得很好。”这种时候她只有睁眼说瞎话的份。 “我看你的脸色不太好,想家是吗?” “这是我第一次离家,外面的生活难免需要花点时间适应。”这辈子,她还没有这么想家过,如果她的家人在的话,就可以天下太平,什么都不必烦恼。 “你以后会在这里定居,我劝你最好早一点适应。” “我知道。” “我不是时时刻刻都在这里,如果有什么需要,你可以告诉管家。”“我不会说日文。”“管家略懂英文,再不然比手画脚也行啊!”斐郡瑷明白的点点头,这样也好,他们不常见面对她来说反而是好事。 “我今天会送你去试穿新娘礼服。” “我未婚夫不去吗?” “有空的话他自然会过去,我只负责安排你的事情,可不管他。” “喔!” 撇了撇嘴,泷泽翼酸溜溜的道:“如果他知道你这么想他,一定会很感动。” 低下头,她默默的吃着早餐。 支着下巴,他静静的看着她,深沉的目光教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半晌,他凉飕飕的问:“你是不是很想知道他长什么样子?” “我们迟早会见面。” “当然,结婚那天总会见面。”他状似幸灾乐祸的一笑,“不过,我还投听说现在哪个人结婚,夫妻是结婚那天才见面。” 她也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悲哀的一天,为了财富陷入这样的窘境。 “你真想知道他长什么德行,我可以帮你,我拿得到他的照片。” “不用了。” “不考虑看看吗?这对我来说是举手之劳。” “我不认为有这个必要。” 无所谓的耸耸肩,他存心教她难过似的说:“这样也好,万一他长得斜眼睛歪嘴巴,你除了自怜,也不能怎么样。” “是啊!”斐郡瑷一脸的无动于衷,事到如今。这些她早就看开了。 “我是逗着你玩,你放心,他长得英俊潇洒,绝对配得上你。” “一个人的外表并不是那么重要。” “噢!我忘了,你在意的是金钱。” 害怕自己再也承受不住,她站起身道:“我吃饱了。” “坐下来。” “我已经吃饱了。” “你未婚夫不会喜欢他的新娘子瘦得好像快被鬼抓走,还有,如果你是为了我吃那么少,你说这证明什么?”他也跟着站起身,“你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在乎我,我是不是应该感到得意骄傲?半个小时后,我在外面等你。” 斐郡瑷还没反应过来,泷泽翼已经走出餐厅。 叹了口气,她无力的坐回椅子上,未来一个月他们都得搞得如此紧绷吗? *************** 看着悬挂在前方的新娘礼服,斐郡瑷幽幽的一叹,这情况是不是很可笑?新郎倌不是“上官翼”,她却要展示新娘礼服给他欣赏,由他决定挑选哪一件……她宁可穿和服结婚,和服大概不会这么麻烦,可是泷泽家的人显然认为他们年轻人比较喜欢现代化。 “好了吗?”泷泽翼的声音穿透黑色布帘传了进来。 “我在穿了。”赶紧脱下衣服,斐郡瑷换上新娘礼服,不过说实话,礼服可不怎么好穿。 “需要我帮忙吗?” “不、不用了。”这下子急得额头都冒汗了,奇怪,拉链怎么勾不到? “你确定?”原本婚纱店安排了专人协助新娘子,可是他把闲杂人全部撤离,现在除了他,她还能找谁帮忙? “当然,没有问题。”她越说越小声,气息也越来越乱,拉链终于勾到了,可是好难拉哦! “怎么我听你的声音好像不是这么回事?”泷泽翼神不知鬼不觉的钻进更衣间,虽然临时围成的更衣间很大,可是多了一个高大的男人,难免变得拥挤。 吓了一跳,斐郡瑷慌张的乱了脚步,整个人往前一栽,所幸泷泽翼及时伸出手勾住她的腰。 “拉链没拉好。”他的目光垂挺的落在那片白皙的脊背上。 “那……不太好拉。”像是被打上石膏,斐郡瑷全身僵硬。 “你可以请我帮忙,干么非要自己逞强?” “我想……我自己应该可以。” “别扭的女人。”他轻而易举的帮她把拉链拉上,然后退出更衣室。 紧张了半天,却什么事也没发生,斐郡瑷不禁自嘲的一笑,她根本是自己心里有鬼,对他心存不该有的幻想,而他,不过是在做一份工作。 “你还有问题吗?” “我出来了。”深呼吸一口,她拉开布帘走了出来。 “过来。”一双眼睛眨也不眨地直瞅着她,他的三魂七魄全被她勾走了,刚刚好不容打住的冲动这下子又蠢蠢欲动了起来。 “你觉得怎么样?”虽然身上的白纱端装典雅,既没露胸,也没露手臂,可是他灼热的眼神仿佛她不着片缕,教她却步不敢前进。 意识到自己的急躁有失此刻所扮演的角色,泷泽翼不再逼她向前,只是轻柔而着迷的发出赞叹,“很美!” “那就这件好了。”换一件礼服就流了满头大汗,再换,不就变成落汤鸡吗? “不急,这里还有好几件今年的新款式,全部试穿过以后再来作决定。” “什么?!”瞧见他指的那一排婚纱,斐郡瑷头都晕了。 “泷泽家的新娘可是万众瞩目,马虎不得。” “可是……” “你想逼我动手吗?”说着,他伸手取下一件。 “不用了,我再去换。”斐郡瑷赶紧抢过他手上的新娘礼服钻进更衣室。 挑眉一笑,泷泽翼等了一分钟之后,便堂而皇之的跟着走进去。 “我来帮你。” “啊!”惊叫一声,她慌张的把刚刚换下来的白纱遮在胸前。 “我劝你小声一点,你应该不会愿意惊动任何人吧,否则以我们现在的情况来看,你想会引发什么样的误会?” “你、你在这里我没办法换。” “没有我帮忙,你怎么摆平后面的拉链?” “那……等我需要帮忙的时候,我再叫你。” “这不是很麻烦吗?” “我求求你。”斐郡瑷楚楚可怜的咬着下唇。 “可以,不过,”他指着自己的唇瓣,挑衅的提出条件,“亲一个。” “嗄?” “不要就算了,我不勉强。”泷泽翼潇洒的耸耸肩。 她知道自己可以抗争,可她一点也不想这么做,是因为她不爱逞口舌之快吗?不是,是她根本拒绝不了这样的诱惑。 “你可以闭上眼睛吗?”只是浅浅的一个吻,不会怎么样。 没有异议,他顺从的把眼睛闭上。 咽了口口水,终于,她鼓足勇气踮起脚尖贴上他的唇,原本想一下下就好,可是他却一把圈住她的腰,往怀里一带,她的唇随即沦为他的猎物,任他的唇舌激情的纠缠蹂蹭,他的手总算可以恣意抚摸那片白嫩如丝的肌肤。 理智催促她就此打住,可是她管不住那颗沸腾的心,眼前的男人像团火焰,明知道不能靠近,可是耀眼的光芒却教人不自觉的向他飞扑而去。 挡在他们之间的新娘礼服何时掉落在地,没有人知道,他的口舌更狂烈的往下侵略,内衣随即落地,饱满的柔软成了他嘴中的飨宴,他贪婪的吸吮,戮咬的痕迹留下他的记号。 “嗯……”她无助的抓住他的肩膀,寻求支撑身体的力量。 “你真的好美!”魔掌悄悄滑向他觊觎的幽谷,推开阻隔他的屏障,他轻柔的撩拨。 意识到继续发展下去,她将万劫不复,她连忙喊道:“不,不要!” “你想要我不是吗?”为了证明自己所言属实,他长指登堂人室。 “不……”不适的感觉让她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可是随着他手指缓缓的律动着,她的意识渐渐在迷失。 “你最好小心一点,否则下次不只这样子而已,我们一起下地狱报到!”退出令人忘情的幽谷,他转身走出更衣室。 闭上眼睛,她是松了一口气,可是欲望的火苗还在体内余波荡漾,难以平息,她好无助,未来一个月他们天天都要相处,万一哪天他们失去控制了怎么办? 第五章 斐郡瑷的担心无疑是多余的,因为除了刚开始那几天,“上官翼”寸步不离的陪着她采购结婚的物品,接下来他们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随着婚礼一天一天的逼近,斐郡瑷越来越彷徨,这种心情起于“上官翼”的忙碌,因为他们常常要等到三四天才能见上一次面。 虽然他找了一个懂中文的佣人优子照顾她,而在优子的陪伴下,再加上他为她准备的书籍,时间说起来并不难熬,然而令她感到无助的是“思念”,越是见不到他,她就越想他,想得害怕,想得惶恐,这是不对的,她就要结婚了,怎么可以牵挂着他? 理智告诉她,他们越少见面,她就越可以安心,再也不会有任何脱轨的事情上演,因为她对他的抵抗力实在太薄弱了,可是人的心比一匹脱缰野马还难掌控,她根本管不住! “小姐,你快来看看,先生送了首饰过来,每一种款式都很漂亮哦!”优子兴匆匆的跑了进来。 “先生……怎么不亲自送过来?”她知道优子口中的先生指的是“上官翼”,也知道出自己不适合向佣人询问他的下落,然而就是忍不住。 “好像有个会议在等先生,所以赶着出门。” “喔!”他是不是刻意躲着她? “小姐,你还是赶快看看这三套首饰,先生说不喜欢可以退回去更换其他的款式。” “我不喜欢戴首饰。”她连看都不想看。 “不行不行,小姐当新娘子那天一定要戴首饰。” 斐郡瑷不知道这是哪来的规定,不过她讨厌争论。 接过优子手上像公事箱的木盒子,她翻开一瞧,清一色都是钻石,每一套都是项链配上耳环,各个光彩夺目,虽然她对钻石没什么研究,不过她见那些有钱的贵夫人戴过,这些钻石肯定价值不菲,少说也要上千万。 “优子,这么贵重的东西戴在我身上,我会很不自在。”每次看到那些贵夫人戴这类首饰,她就觉得很可笑,她们为了展示自己的钻石有多么贵气,脖子好像扭到一样,她才不要把自己弄成那副德行。 优子显然不明白“贵重”和“不自在”有何关系,她疑惑的皱着眉。 懒得解释,斐郡瑷只道:“反正,请你帮我退回去给先生,可以吗?” “这些首饰都没有小姐喜欢的款式吗?” 斐郡瑷胡乱的点点头。 不再勉强,优子掩上木盒盖,对这样的结果显然早就有心理准备,“那我打电话告诉先生。” “干么要打电话给他?” “先生会请珠宝公司送其他的款式过来给小姐挑选,他们一定很乐意帮小姐介绍最受欢迎的款式。” 连忙拉住优子,她摇头道:“不必了,那我在这里面挑选一套就可以了。” 见她紧张的样子,优子忍不住笑出声。 “你笑什么?”她有一种被设计的感觉。 “先生果然说得没错,小姐耳根子软,人家唠叨个几句就投降了,所以小姐绝不会让珠宝公司的人上门。” “你们好贼哦!” “小姐,先生说这是下下之策。” 做了一个鬼脸,她举起双手,“我甘拜下风,行了吗?” 重新打开木盒子,优子忙不迭的提供意见,“小姐还是先试戴一下,看看哪一款的感觉和味道比较适合小姐,如果小姐都很满意,那就全部留下来。” 有了先前的教训,斐郡瑷决定保持缄默,暂不表示意见,在优子的协助下,她展示每一套钻石的风采,经过半个小时的挑选,总算是两边都满意了。 这时,管家敲了敲房门走了进来,他恭敬的对斐郡瑷一鞠躬,然后望着优子用日语嘀嘀咕咕的说了几句,接着行礼退了出去。 “什么事?” “夫人从京都来到大阪,现在在泷泽皇家酒店,夫人想请小姐喝下午茶,车子已经在外头等候,所以请小姐换衣服。” “你先到外头等我,我十分钟就好。” “是,小姐。” *************** 虽然有过几面之缘,斐郡瑷今天第一次发现泷泽夫人很像某个人,可是一时之间她也想不起来像谁,至于哪里像就更说不出个所以然。 说真格的,她明白自己可以嫁人泷泽家,就某一方面而言算得上是幸福,因为她有一个亲切迷人的婆婆,她们将来应该不会有太多的婆媳问题,而且她不住京都的泷泽家,生活会更自在。 “郡瑷,你来这里有半个月了吗?”虽然年过半百,上官艳却比年轻人更有活力。 “十八天了。” “我都没注意到日子过得这么快,真是忙胡涂了!”握住斐郡瑷的手,上官艳好愧疚的道:“其实我早就想过来陪你,可是婚礼还有很多事情要忙,一直找不到时间,就这样拖到现在,你不会怪我吧?” “我有优子陪,夫人用不着替我担心。” “什么夫人,你应该改口了。” “妈!” 满意的点点头,上官艳关心的问:“这里的饮食还习惯吗!” “还好,每天都可以吃到家乡的食物。” “我那个宝贝儿子对你还真是费心。” 微微一笑,斐郡瑷不愿表示意见,她不知道“上官翼”所做的一切是否出于她未婚夫的指示。 “郡瑷,我今天来其实是有点事想拜托你。” “妈有什么事直接开口。” “我那个宝贝儿子有点小别扭,越是在乎,他就越会装模作样,以后对他你可要多担待点。” “夫妻本来就应该彼此包容。” 显然斐郡瑷的话讨她欢心,上官艳笑得好开心,“对对对,夫妻要彼此包容,还有,结了婚以后你可要劝劝他,不要老爱飙车,结了婚的人不可以还那么任性,否则以后怎么教育下一代?” “飙车?”斐郡瑷微微失了神,记得“上官翼”第一次载她上阳明山,他几乎是一路飙上山,当时她吓坏了,可是后来不曾再发生过,有时候她会怀疑也许是上山的路空旷,速度令人产生错觉。 “你也不用太担心了,我相信为了你,他一定会改。” “妈,我怕他不听我的劝。”说难听一点,她是泷泽家“买”回来的媳妇,她只求她的未婚夫不要鄙视她。 “你可别小看自己对他的影响力,他可是很在乎你。” 忍不住皱起眉头,斐郡瑷实在很迷惑,这话听起来好奇怪,她对那位至今不见现身的未婚夫可以说是完全不知,他又怎么会认识她? “郡瑷,你也别太为难了,妈不是想给你压力,知道吗?” 斐郡瑷虚应的点点头。 “我来这里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新娘子一定要添购新装,我想趁着今天帮你打点一下。” “不必了,上官先生已经带我去买过了。” “那小子的动作倒是挺快的,不过,他可没有我的眼光好,我还是再帮你多添购一些衣服比较妥当。” “这……” “离晚餐时间只剩两个小时,我们动作得快一点。”由不得斐郡瑷拒绝,上官艳立刻拉着她付账走人。 *************** 看着桌上的月历,斐郡瑷忍不住叹了声气,时间过得真快,一个转眼,只剩下三天的时间,她就要步上结婚礼堂了,奇怪的是,泷泽翼至今未曾现身,她有点被他搞胡涂了,他没空理她,又何必叫她提早来日本? 话说回来,他不出现也好,否则看到他,她只会更感到无地自容,她的人要嫁给他了,心却还记挂在另外一个男人身上。 “开始数日子了。”泷泽翼充满戏谑的声音在房门口响起。 仓皇的站起身,斐郡瑷无助又期待的看着他,“你,没出门吗?” “你是希望我出门,还是不希望我出门?” “我以为你工作很忙。” “我工作再怎么忙也不能不来关心你,这是我的责任。” 沉默了下来,她不知道他想告诉她的是——他是出于“职务”不得不出现在她面前,还是在暗示她的未婚夫有多么“失职”?不过,不管他用意何在,这都是不争的事实。 来到她身边,他拿起桌上的月历道:“时间过得真快,你说是不是?” “时间无情。” “那你呢?” 撇开头,她不知道如何面对他的质问。 “你就快嫁进豪门,梦想就要成真了,现在的心情想必很兴奋吧?” “我是应该很兴奋。”她说得有点心酸。 “嫁给一个不爱的男人,你确定自己不会后悔?” “我……婚后,我会努力学习爱他。”越说她越心虚。 “放屁!”他像是受到刺激,额上青筋愤怒的暴跳,“一个没有心的女人,根本不懂得如何爱人!” 突如其来的疾言厉色吓了她一跳,她两脚颤抖的往后一退。 “我可怜你,不过,你并不值得任何可怜,因为你会过得很好。”暴风雨一转眼而去,他的口气又回复平稳,只留着些许的嘲弄。 “不,我不是没有心。”斐郡瑷近乎喃喃自语的摇着头。 懊恼的拍了一下额头,泷泽翼好有诚意的说:“对不起,我说错了,你对我没心并不表示你对其他的男人也没心。” 顿了一下,她几近哀求的看着他,“你难道不能原谅我吗?” “过去的事已经烟消云散,用得着谈原谅吗?” “真的是这样子吗?”她知道对他来说,事情并没有过去。 “要不然,你认为我应该怎么说比较妥当?” “我……” “还是说,你希望我恨你一辈子?” 张着嘴,她却吐不出一句话来。 “你很自私,希望我用一辈子的时间来惦记着你。” “不是这样子。”她茫然无措的摇着头。 “我说错了,你希望我惦记着你,但不是恨,而是爱,是吗?” 咚!斐郡瑷愕然的跌坐在椅子上,他一语道破她的心眼,原来她是那么自私,自己割舍不下,便私心的期望他心里也为她保留一个位子,而且更盼着那是爱,不是恨。 “你愿意认我逃婚吗?” “逃婚?”她怔怔的瞪大眼睛。 “你不愿意为我牺牲,又怎么值得我爱?”有礼的一鞠躬,泷泽翼转身往外走去,来到房门口,他停了下来,“明天一早京都那边会派车子过来接你,优子会陪你一起住进泷泽家,所以今天的晚餐我特地转移到后庭院,庆祝你告别单身,你不要忘了好好把自己打扮一下。” “等等!” “还有什么问题?” “我想没必要这么麻烦。” 回过头,他一脸嘲弄的问:“你是怕麻烦,还是怕跟我单独相处?” “我只是觉得,这不是什么值得大肆庆祝的事。” “这倒是,你又不是没结过婚,不过于情于理,我不送送我的前妻,会不会太说不过去?我啊,不想落个没度量的罪名。” “如果你坚持,我会准时赴约。”她从来不知道他是那么别扭的人。 “我们七点用餐,记得不要临阵脱逃。”这一次他头也不回的走出她的视线。 轻蹙眉头,斐郡瑷幽幽的喃喃自语,“他到底想干什么?” *************** 斐郡瑷并不想刻意装扮自己,可是她却不由自主的穿上一袭白色荷叶袖连身洋装,白色正好衬托她的气质,然而在飘逸之余却又不失性感,若隐若现的曲线引人无限遐想。 不敢稍有延迟,她准时七点来到后庭院,“上官翼”已经等候许久,餐桌上也摆上第一道餐点,餐桌边有一部两层餐车,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餐点,每一道都用精致的银制盖子掩上。 “请坐。”泷泽翼绅士的走到对面帮她拉开椅子。 “谢谢。”战战兢兢的坐下来,她可以强烈的感受到他灼热的目光,分分秒秒紧紧锁住她,仿佛要将她烧为灰烬。 “你就快摆脱我了,心情如何?” 咬着下唇,她一脸哀求的看着他,“我们今晚不能放轻松一点吗?” “这样的夜晚的确不适合谈那些伤感情的事,来,我敬你一杯,算是给你赔不是。”举起酒杯,他一口见底。 “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你希望我们再见面吗?” “我……”支吾了半晌,斐郡瑷还是选择沉默,她能说什么?她根本没有资格。 “不管你是怎么想,当你决定嫁进泷泽家,我们就注定不能当陌生人,泷泽集团可舍不得放我走。” 她真笨,他们当然会再见面,把他逼进泷泽集团的罪魁祸首不就是她吗? “说不定,以后你还会希望天天看到我。”他状似说笑话的道。 “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准。” “当然,世事往往出乎意料之外,癞虾蟆变成王子,乌鸦当上风凰,这不完全是天方夜谭,你说是吗?” 心知他话中有话,可是她懒得去猜想,她希望与他好好共享今天的晚餐。 “不说这些,今天的晚餐很丰盛,冷了可不好吃,我们开动吧?”泷泽翼率先掀开餐盖,享用第一道开胃菜。 晚餐的气氛很融洽,他们聊明天即将前往的京都,婚礼此刻离他们好远好远,时间就在他们饱餐一顿当中悄悄流逝。 结束晚餐之后来杯热咖啡,香醇的味道让人忘了世上的一切,可是泷泽翼却挑在这个时候破坏气氛,“你的家人已经出发前来日本,明天你就可以在京都的泷泽皇家酒店见到他们,不过,我想先提醒你,最好别跟他们说太多,你应该不会希望他们为你操心是不是?” “我能说什么?”不能改变的事,说了又有何意义? “我是担心你一时想不开,决定当个落跑新娘。” 这话令人鼻头一酸,斐郡瑷苦涩的笑了笑,他还是希望她嫁进泷泽家。 “你放心,你不是说我胆子小吗?我就是有胆子落跑,他们也会阻止我。” “我差一点忘了他们向来把金钱摆在第一位。” 虽然这是事实,可是话出自他的口,难免令人吃不消。 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他自卖的拍了拍脑袋瓜,“对不起,说好今天晚上放轻松一点,结果我又坏了气氛。” “不怪你。”他们给他的伤害太深了。 “不行不行,你要罚我。” “罚你?” “罚我喝三杯酒,你觉得怎么样?”没等她答复,泷泽翼就自动自发的倒酒灌酒。 “算了算了,你别喝得这么急。” “这样不是很好吗?你不觉得今晚我很适合大醉一场?”他郁闷的一笑,继续为自己倒酒干杯。 一下子担心她反悔不嫁,一下子对她的再嫁依依不舍,他究竟在想什么?他难道看不出来,他越闷闷不乐,她就越割舍不下,还是说,他是存心折磨她? “你要不要来一杯?”他一脸醉态的对着她傻笑。 “你别喝了。” “要喝,一定要喝!”又是一杯下肚,他似茫然又似认真的看着斐郡瑷,“过了今天晚上,我就再也不是你所认识的上官翼。” 为何这么说?斐郡瑗疑惑的皱起眉头。 “来,你也喝,我帮你倒酒……奇怪,怎么老是没倒到?”泷泽翼握着酒瓶的手一直抖个不停,怎么也对不准杯子。 看不下去了,斐郡瑷走过去拉起他,“你醉了,还是早点上床睡觉。” “我哪有醉……”打了一个酒嗝,泷泽翼像个吵着要糖吃的小孩,“不要不要,我还要喝。” “你看你,走路都摇摇晃晃了,还说没醉。” “我真的没醉……哎呀!你不要晃来晃去,我的头好晕哦!” 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她好声好气的说:“睡一觉起来你的头就不会晕了。” “睡一觉……不要,我不要睡觉,我要喝酒!” “酒没有长脚,不会趁你睡觉的时候偷跑,你睡醒了再喝。” “对对对,酒没有长脚。” 折腾了好一会儿,斐郡瑷终于把泷泽翼送上床。 “我真的对不起你。”摸着他的脸,她自责的呢喃。 他突然伸手抓住她,梦呓般的低语,“我恨你……残忍的女人……” 瑟缩的抽回手,她全身僵硬无法动弹,原来他恨她…… “我不会原谅你……不会……”好似积怨太深,他断断续续的借着梦话发泄出来。 不晓得自己坐了多久,她又是怎么离开他的房间,她只知道自己的心死了。 当她像个幽魂飘然离去时,泷泽翼睁开眼睛坐起身,他没有喝醉,他一直很清醒,可是他却一直不懂自己在于什么? 折磨她,致使她陷入“情义”与“道德”左右为难的挣扎中?还是为了告诉自己——他恨她比爱她还多一点?或者,他是想给她一次机会证明——她并非无心……不管他到底存了什么居心,她真正面对他的时候已经到了。 *************** 一抵达京都,斐郡瑷立刻被送到泷泽皇家酒店与亲人相聚。 “在这里住得还习惯吗!泷泽家的人对你好不好!”一看到斐郡瑷,舒云马上叽哩呱啦的抓着她问。 “妈咪,你没看到她瘦了一大圈,脸色还那么难看,她在这里过得怎么样,还用得着问吗?”斐心雅懊恼的白了舒云一眼,这个妈咪有时候真令人生气,一点也不体贴。 “我……我也是关心嘛!” “刚到了新环境,难免会水土不服,等再过几个月,她就会适应了。”斐心怡首先为母亲声援。 斐心梦优雅的点头附和,“泷泽家就是有再大的本事,也没办法改变一个人对新环境的适应力,郡瑷会瘦是人之常情,同样的道理,瘦了那么多脸色还能多好看吗?” 不理会那几个“粗枝大叶”的女人,斐心雅将斐郡瑷拉了过来,“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二姐,泷泽家的人对我很好,还请了一个懂中文的佣人照顾我,不过一向忙惯的人突然无所事事,吃不下睡不好,难免会坏下来。”斐郡瑗努力挤出笑容。 “听见了吧!”斐心怡得意的朝斐心雅挑了挑眉。 “现在我们都可以放心了。”舒云很高兴的做出结论。 “我不是小孩子,你们用不着为我挂心。” “我们是你的家人,你又不曾离开过家,我们当然会放心不下。”斐邵扬老气横秋的道。 摸着肚子,斐郡瑷可怜兮兮的道:“我们全家好久没有坐在一起吃饭了,我肚子有点饿,你们可以陪我下楼吃饭吗?” “我也肚子饿了。”说到吃的,斐邵扬通常跑第一个,接下来众人一一附和,一群人就这么浩浩荡荡的下楼用餐。 等斐郡瑷离开酒店,斐家的人又聚集在房间里,斐心雅决定把自己的感觉提出来,“我觉得郡瑷真的不太对劲,你们怎么说?” “她看起来精神的确不太好,不过我想她是得了婚前恐惧症,嫁给一个认识不到一个月的男人,以后都得住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日本,你们想她会不紧张吗?”舒云一副过来人的口吻。 众人都点头,只有斐心雅不赞同,“你们真的认为这样子做对吗?” “哪里不对?”众人同声质问。 “她为我们换来财富,我们难道不应该关心她的幸福吗?”斐心雅毕竟比较细心,她很清楚斐郡瑷的不快乐与婚事有关。 “当有钱人家的媳妇,茶来伸手,饭来张口,事事有仆人伺候,这还不能称作幸福吗?”斐心怡不以为然的瞪了斐心雅一眼,她这个二姐真是一点头脑也没有! “你的幸福定义并不等于郡瑷的幸福定义。” “那你倒说说看她的幸福定义是什么?” “好了好了!”舒云连忙伸手终止她们一触即发的战火,“这没什么好争的,没了钱寸步难行,郡瑗嫁进泷泽家绝对没有错。” “你们想那么多于么?四姐嫁进泷泽家是百分之两百的正确,因为再过一个月她就要满二十五岁了,她已经没有时间选择。”斐邵扬提醒大家最重要的状况。 “贫贱夫妻百事哀,这是自古名言,我们完全是为了郡瑷着想。”舒云坚持她自己并非出于私心,她这么做是为了女儿好。 “我们都飞来这里,郡瑷再过两天就要进结婚礼堂了,现在任何意见都等于废话,没必要自找罪受。”斐孟遥做出总结,“好了好了,千里迢迢来到这里,我们一定要利用时间四处瞧瞧,我们可以搭京都定期巴士一日游,你们觉得怎么样?” 他的建议显然不受年轻人欢迎,除了舒云,其他四个人一致反对,大伙儿开始争相提议,斐郡瑷的幸福与否很快的就被抛到脑后。 第六章 婚礼终于热热闹闹的盛大举行,可是斐郡瑷从头到尾都没有记忆,当她的目光意识到等在红毯另一端的人是“上官翼”时,她的思绪就陷入一片混乱,这是怎么一回事?上官翼变成泷泽翼?他刻意隐瞒自己的身份,除了想折磨她,看她自责痛苦之外,她实在找不到任何理由解释。 他确实做到了,这几天她脑悔里只容得下三个字——“我恨你”,就连晚上睡觉都痛哭流涕,把自己从睡梦中惊醒,而枕头也早是泪痕一片,可是她不懂,为何他要当她的“招财后夫”?若说,他娶她不过是为了报复,他又何苦拿自己的终身大事当牺牲品? “梦想实现了,怎么还苦着脸?” 缓缓的从床沿站起身,斐郡瑷静静的看着泷泽翼,他背抵着房门?,领带已经扯下来挂在脖子上,衬衫的扣子解了一半,西装外套潇洒的垂挂在肩上,那模样既性感又狂野。 “不高兴你的丈夫是我吗!” “这是为什么?” “要你?还是娶你?” “一切。” “我做事不用理由,高兴怎样就怎样,你可以说我这个人很任性。” “因为任性,娶一个你怨恨的女人,值得吗?” “如果我对你的恨只是一般的恨,这么做的确不值得。” 她不明白,难道“恨”还有分种类吗? “何必追究我为何娶你?你已经嫁给我了,这才是你必须认清楚的事实。” “是啊!” 把西装外套往沙发一扔,洒泽翼将衬衫从裤子里拉出来,他像只优雅的黑豹准备掠食的往斐郡瑷靠过去,同时解开剩下的扣子。 “你……你要不要先洗个热水澡?!” “不急,我们待会儿一起洗。” “我……我已经洗过了。” “待会儿你还会想再洗一次。” “你……想休息了吗?”眼看他已经近到眼前,她的脚步不自觉的向后移动,脚跟因而撞到床铺,整个人跌坐在床上。 “你以为错过一次新婚夜,我还会再放过第二次吗?” 她知道自己没有理由拒绝,他本来就有权利要求她履行妻子的义务,可是,她还没有准备好。 “我知道你想要我。”终于在她面前站定,他敏捷的脱掉上衣。 咽了口口水,斐郡瑷现在已经是六神无主,慌得心儿怦怦跳。 蹲了下来,他双手摸上她的大腿,状似无意的隔着睡裤来回滑动,然后意有所指的道:“我想要的东西,就一定会弄到手,同样的道理,到手的东西,我是绝不会让它溜走。” 一股酥麻的快感随着他的手穿透毛细孔进入她的身体,斐郡瑷紧张到舌头都打结了,“你……为什么……说这些?” 她自光所及的他散发着霸气与狂野,可是他的表现一直相当温文有礼,然而现在……这才是真正的他吗? “你应该知道自己的丈夫是什么样的人。”现在,他不再有任何顾虑,彻底告别“上官翼”成为“泷泽翼”。 “我……知道……” “过几天你再来告诉我,对我,你有什么新发现,现在,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忙。”伸手一推,她转眼间落人他的身下,他双手左右一摆,她完全动弹不得。 心跳得好快,她不知如何是好的吐出丁香舌舔着干燥的唇瓣。 “你用不着挑逗我,我也会带你上天堂,可是我喜欢你的诱惑,不过你也要记住不准对任何人做出这种动作。” “我……我没有……” 直接堵住她的嘴,他的唇舌熟稔的鼓动她的唇舌与之纠缠,两只手趁机解决掉她身上的衣服…… 激情过后,欲望渐渐平息下来,泷泽翼一把抱起昏昏欲睡的斐郡瑷,“别睡了,我们要一起洗鸳鸯浴。” “我……不行了……我好累……” “我们要去洗澡。” “洗澡?”他的话进了耳却没进到大脑,她早就失去思考的力气。 直到他们置身水气当中,她才怔怔的清醒过来。 “我们为什么在这里?” “在浴室还能干什么?当然是洗澡,你没看到吗?我正在帮你抹肥皂,待会儿换你帮我。”瞧他说得多么名正言顺,不过,却掩饰不了他真正的动机。 “你不用……帮我……”咬住下唇,她试图抗拒他挑起的骚动,可是他灵巧的手指却不放过她,他的挑逗终于逼她向欲望投降,她吟哦出声,像是邀请他。 “我来了。”他拒绝不了她的呼唤,再度举起自己的阳刚冲锋陷阵。 “啊……”她又再度成为他的俘虏,而夜也悄悄的朝尽头逼近…… 看着累到瘫睡在床上的斐郡瑷,泷泽翼爱怜的抚着她的脸,恨也好,爱也罢,她已经是他的“毒瘾”,他无法控制的对她上瘾。 瞧了一眼时钟,他拿起床头的手机,迅速拨了藤原御秀的电话号码,很快的下达命令,“准备车子,我们即刻出发回大阪。”他敢说,斐家的人在得知他是泷泽翼之后,肯定有一场“战争”要引爆,结果很可能是他们登门拜访,他可不希望自己的新婚假期被他们那群聒噪的人破坏。 *************** 当泷泽翼缠着斐郡瑷忙着享受他们的新婚之夜,斐家的人正笼罩在乌云当中,“上官翼”竟然就是泷泽翼——这是他们做梦都不会想到的事情,老天爷开了他们一个天大的玩笑,这个玩笑他们没有一个人承受得住。 “你们说怎么办?”舒云可以说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此刻最良心不安的人自然也非她莫属,她现在的心情犹如天要塌下来了。 “还能怎么办?你最小的女儿从此陷入水深火热之中,承担所有的责任。”斐心怡向来冷静到近乎无情的语气中多了一份焦躁。 “三丫头,你这话好像一切都是我的错哦!” “妈咪何必急着把矛头转向自己?其实我们大家都知道,这件事每个人都有责任。”斐心怡可不是个畏畏缩缩没有担当的人,如果生在古时候,她肯定是巾帼不让须眉。 用力的点点头,斐心雅忧心忡忡的点出当务之急,“问题是我们现在能够为郡瑷做什么?” “我认为这要看上官翼……不不不,泷泽翼对郡瑷到底抱持什么心态。”斐郡瑷的两次新婚之夜对斐心梦来说都是恶梦,优雅的形象在这个时候总是面临残酷的考验,她的头发现在乱得像稻草,而她却必须对它“冷眼旁观”,她的痛苦由此可想而知,斐郡瑷最好不要再结第三次婚,否则她会发疯。 “他当然是来报复啊!”舒云想当然的说。 她的话无疑把大家打人万劫不复的深渊,气氛登时冷到最高点,如果真是这个样子,一向任人宰割的斐郡瑷这下子就完蛋了,她不但傻傻的不会替自己辩驳,还会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一会儿,斐邵扬忍不住自我安慰,“我们男人才没有那么小家子气,过去的事情不会记在心上,大家不要胡思乱想。” “我赞成!”斐孟遥马上举双手附和,不管这话是否属实,男人就得帮男人说话。 在场的女性莫不嗤之以鼻的哼了一声,如果男人没有那么小家子气,那干吗老上报纸的社会版?情杀的新闻大部分都是男人在撑版面吧! “你们女人就喜欢大惊小怪。”斐邵扬不以为然的皱了皱眉头。 “你狼心狗肺!”斐心怡冷冷的赏了他一句。 “如果你还是个男人,就不应该用这种借口为自己脱罪。”斐心雅的语气虽然温和,却对他做出最严厉的批评。 “泷泽翼或许不是来报复的,但我们不能不闻不问,郡瑷是我们的亲人,我们怎么可以对她的处境坐视不管?”斐心梦摆出大姐的姿态训道。 “好好好,那你们说怎么办?”斐邵扬害怕的举起双手表示投降,女人就是女人,意见有够多,他真是怕了她们! “我们去向泷泽翼道歉。”舒云决定干脆一点。 “妈咪,他真要计较,道歉是解决不了事情的。”斐心怡很现实的指道。 “可是现在除了道歉,还能怎么办?” “没办法了。” 这是什么嘛!众人一致瞪着斐心怡。 “我只是要你们有个心理准备,即使我们拿出最大的诚意登门道歉,恐怕也起不了多大的效用。” “那还道什么歉?这一去,人家肯定认为我们心虚。”事实如此,斐心梦对有损她高贵优雅形象的事情当然是能避则避。 “这倒是。”斐孟遥感同身受,虽然在家里一切都是老婆做主,已经够没面子了,可是总不能丢脸丢到女婿的面前啊! “我们到底有没有诚意承认自己有眼无珠,不识泰山?”斐心怡反问。 呃……这下子众人都无话可说了。 经过一阵沉默,斐邵扬突然跳起来道:“我有个想法,不如我们先以探望四姐为名,了解现在的情况,再决定应该对四姐夫采取什么行动。” “如果他是真心爱着郡瑷,我们就向他道歉。” “如果他存心虐待郡瑷,我们直接把郡瑷偷渡出境。” 斐心梦和斐心雅不约而同的提出接下来的策略。 “好,就这么办。”有了方向,舒云算是松了一口气。 “我们什么时候去?”斐心怡想到的永远是最实际的问题。 想了想,舒云表示道:“我们绝对不能挑在新婚第一天就去打扰他们,所以缓个一天再登门拜访,就说,想趁着回日本之前看看郡瑷,这名正言顺,泷泽家的人也不会觉得奇怪。” “问题是,泷泽家已经帮我们订好明天的机票,这饭店也是住到明天早上,我想,这肯定是泷泽翼怕我们滋事所做的防备。” “机票可以延日期,饭店可以换一家,我们到时候再说临时决定留下来多玩个几天,这不就好了吗?” 终于,大家都没有意见,这事就此定案。 *************** 书房里,泷泽翼漫不经心的抽着烟,新婚三天以来,他贪婪的在郡瑷身上宣泄自己的欲望,彻底满足他积压许久的渴望,也想看看自己能否从此不再沉迷其中。 他不知道自己的目的是否达到了,可是当他今天一早睁开眼睛,瞧见身旁的她是那么脆弱、那么无助,他的心好痛,他忍不住扪心自问,这是在折磨她,还是折磨他自己? 恨她多一点?爱她多一点?他是越来越迷惑…… “三少爷!”藤原御秀一脸戒慎的来到书房。 “她醒了是吗?” 顿了一下,藤原御秀小心翼翼的道:“不是,三少奶奶的家人找上门了。” 泷泽翼微微挑起眉,“那天你不是确定他们退房了吗?” “是,他们确实退了房,可是我忘了确定他们是否搭机离开日本,这都是我的疏忽,请三少爷责罚。” 挥了挥手,泷泽翼表明不再追究此事,他们会留下来,至少表示他们除了金钱之外,还是有那么点亲情。 “他们想干什么?” “他们要见三少奶奶。” “告诉他们,三少奶奶正在休息,现在不方便见客。” “他们如果要见三少爷呢?” “我当然是忙着陪老婆,哪有空招待他们?”他们见到他会有什么态度,他太清楚了,现在他懒得很,没心思应付他们。 “是,我这就去告诉他们。”藤原御秀立刻折回客厅应付客人,不过三分钟不到,他面有难色的再度回到书房。 “他们又有什么问题?” “他们愿意等三少奶奶,就是等到天黑也没关系。” 沉吟了半晌,泷泽翼懒洋洋的站起身道:“奉茶了吗?” “奉茶了。” “我去见他们。” *************** 六个人的声势绝对大于一个人,可是面对泷泽翼,斐家的人却是一个比一个还像缩头乌龟,平日的-唆此刻全不见了,这也难怪,心虚再加上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他们当然慌得不敢正视他。 “这几天郡瑷一步也没离开房间,我真的把她累坏了,她现在至少要休息三天三夜才有力气陪你们聊天,你们有什么话直接告诉我也一样。”泷泽翼笑得神采奕奕,看得出来他这几天很“性”福。 从上到下,斐家六口同时红了脸,天啊!这家伙竟然说出这么露骨的话! “我就知道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她让我享受到身为男人的骄傲,我让她品尝身为女人的幸福,我相信世界上绝对找不到像我们这样恩爱的夫妻,恨不得时时刻刻把对方嵌进自己的身体。” 大气不敢喘一下,他们的处境似乎越来越尴尬。 “你们怎么都不说话?” 这个看过来,那个看过去,大家都不愿意当先锋,可是这么僵着也不是办法,身为“一家之主”,舒云还是认分的跳出来说话,“好……好女婿,我们……是想来看看郡瑷还习惯婚姻生活吗?” “结婚前我们就住在一起了,她怎么会不习惯呢?” “什么?”众人同时瞪大眼睛。 挑了挑眉,泷泽翼一脸疑惑的反过来问:“她难道没告诉你们吗?她来到日本就一直陪我住在这里,婚礼前三天才住进京都的家。” 没有人说得出话来,说是生气,却也松了口气,至少他们不必再自责得要死,更不必替那个丫头穷操心。 “我知道了,郡瑷肯定是为了婚礼紧张到忘了告诉你们。” “对对对,这丫头常常漫不经心。”舒云可是很懂得帮自己找台阶下。 “你们放心把郡瑷交给我,我会好好照顾她。” 事情到此,出乎意料之外的圆满,舒云当然不忘捉紧这个机会表达自己的歉意,“好女婿,以前我们若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我们在这里慎重向你致歉,请你别再放在心上。” “事情都过去那么久,我早就忘了,怎么会放在心上呢?” “难怪我们家郡瑷对你情有独钟,你不但人品一流,又心胸宽阔。”实在是太爽快了,舒云不能不拍一下马屁。 “妹婿,我们想在离开日本之前跟郡瑷见个面,不知道方便吗?”斐心怡态度客气有礼,眼神却掩不住她的精明,事情太过乐观往往令人心生疑惑。 “没问题,等郡瑷睡饱,养足了精神,我立刻安排大家吃顿饭,你们觉得大后天晚上如何?” “哎呀,没必要这么麻烦!”舒云偷偷瞪了斐心怡一眼,这个丫头难道不知道他们已经在日本耗太久了吗?虽然她老公经营的贸易公司不大,可也赚了不少钱,如果继续群龙无首下去,肯定要闹翻天了。 “不麻烦,一直没有机会请岳父岳母吃饭,我还觉得过意不去呢!” “台湾的工作已经搁太久了,这吃饭以后有得是机会嘛!” “也对。” “如果方便的话,希望郡瑷能够常常打电话回家让我们听听她的声音。” “没有问题。” “你们还在蜜月期间,我们不打扰了。” “我送你们。” “不用了,你去忙你的。” “那我就不送了,你们慢走。”绅士的一鞠躬,泷泽冀朝藤原御秀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代为送客,藤原御秀明白的点了点头,他随即转身走回书房,脑后传来斐家“内哄”的争论声,显然众人对舒云的决定颇有微词,毕竟他们在日本多耗上那么多天的目的就是想见斐郡瑷一面。 讽刺的勾唇一笑,他把所有的争吵阻隔在书房外。 *************** 躺在床上,斐郡瑷一点移动的力气也没有,她早被窗外啾啾鸣叫的鸟儿唤醒,可是她只想静静的待在这里,倾听早晨的声音,感觉自己是个活着的生命,因为这三天来的经历,她知道只要自己动一下,泷泽翼马上就会扑上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意识到房里只剩自己一个人,这才放心的起身下床,并拿起扔在床头柜上的睡袍穿上,然后进浴室简单的梳洗了一下。 懒洋洋的又爬回床上,她弓起双脚,将下巴搁在两膝之间,目光没有焦距的直视前方。 这三天,他一次又一次狂野的占有她,霸道的在她身上烙下他的印记,她没有多余的时间思考,只能随着他的每一次掠夺让自己暂时遗忘现实,虽然她好像一个没有生命的机器人,但是什么都不用想也称得上是一种幸福,不过,这种日子终究会过去,他对她的怨恨会再度浮现…… “叩叩叩!”优子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三少奶奶,你醒了吗?!” 咧嘴绽放出结婚以来的第一个笑容,斐郡瑷连忙喊道:“进来。” 房门打了开来,优子推着餐车走进来,“三少奶奶,都快中午了,你肚子肯定饿坏了吧!” “你不来,我还不知道自己肚子饿了。”斐郡瑷垂涎的看着丰盛的午餐。 先送一杯养颜美容的果菜汁,再递上刀叉,优子一脸神气的说:“我就知道,三少奶奶根本离不开我。” 一笑,斐郡瑷一边享用餐点,一边好奇的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一早接到三少爷的通知,夫人就派车送我过来。” “你以后都会在这里陪我吗?” “只要三少爷不把我赶回京都,我就会一直住在这里。” “那太好了。”斐郡瑷开心的松了口气。 虽然在台湾她本来就没什么朋友,但好歹可以借着工作打发时间,可是在这里,没有任何事情足以分散她的茫然无助,她真的很需要朋友,难得优子是日本华侨,不但可以将自己在异国生活的经验之谈倾囊相授,还可以充当她的日文老师,这对她的帮助真的很大。 “三少奶奶,我没有陪在你身边的时候,你有没有练习我教你的日语?” “我……这几天好忙,没时间练习。”斐郡瑷别扭的红了脸,她全身上下每一寸现在都还留着这几天“忙碌”的证据。 “学语言是不能松懈的,三少奶奶也可以找三少爷练习,三少爷虽然很小就被送到台湾,可是他的日语讲得比老爷这个道道地地的日本人还有味道,听说,他从小就看得出来具有语文方面的天分。” “他哪有时间陪我练习。” “三少爷这几天不是都没上班吗?” “嗯……是啊,可是……”这真是教人难以启齿。 恍然一悟,优子笑容暖昧的瞅着斐郡瑷,“三少奶奶长得这么漂亮,三少爷见了三魂七魄都被勾走,当然没有时间练习多余的语言,对不对?” 娇嗔的白了优子一眼,她羞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你不要胡说八道。” “我们都看得出来三少爷对三少奶奶有多么的着迷,三少奶奶不用觉得不好意思了。”优子不怕死的继续说。 “你们?” “泷泽家的佣人啊!” “你们还真浪漫。”斐郡瑷好笑的摇摇头,其实有这样的误解,对她来说反而好过一些,不过,她不想蒙骗自己,佣人们喜欢加油添醋,这是人之常情。 “浪漫?” “你们想太多了。”除了这么说,斐郡瑷也不知道如何解释。 优子理所当然的将她的否认视为不好意思,“我知道,三少奶奶比较容易害羞,不过,我们真的觉得三少爷很爱三少奶奶。” 多说无益,斐郡瑷轻柔的回以一笑,以后她就会慢慢看明白了。 第七章 现在,她或许有点想明白了,泷泽翼对她的恨何以不是一般的恨,那是因为他已经恨到骨髓,恨到愿意付出一辈子的时间来向她报复。 自从结束他们的“蜜月期”,他每天都见不到踪影,难得见上一面,她一定是在睡梦中,而他纯粹是找她履行妻子义务,也就是说,她在他眼中不过是暖床的工具,她想,这就是他娶她的用意羞辱她。 他确实达到目的了,面对这样的难堪,她心如刀割,也深深的了解到自己对他的在乎已经远远超过想象,如果再次失去他,她的心也将随之埋葬。 “三少奶奶,你快出来,夫人来了。”优子上气不接下气的跑进房间。 闻言,斐郡瑷慌慌张张的从阳台走进房间,冲到梳妆台整理仪容,“优子,你帮我挑件衣服好吗?” “喔!”不过,优子显然不明白她为何如此隆重。 “挑鲜艳一点的颜色。”她最近的气色不太好,又不太会上妆,现在只能靠衣着的色彩来修饰了。 这下子优子更迷惑了,手上挑选衣服的动作也停了下来,三少奶奶不喜欢把自己打扮得太过花稍,她穿衣服的原则向来不离白、黄、粉这三种颜色,而且一件衣服只有一种颜色。 “优子,你还不快一点。” “好……不对,三少奶奶,你这里好像没有那种鲜艳的衣服。” “那你随便帮我挑一件,颜色亮一点就可以……” “好了,不用忙了。”上官艳显然没什么耐性,干脆自己进来找人。 斐郡瑷仓皇的起身迎接,“妈,你怎么有空来这里?” “优子,你帮我们准备茶具,我想在后庭院品茶聊天,对了,不要忘了准备几道小点心哦!” “是,夫人。” “郡瑷,你用不着特地为我化妆打扮,妈又不是客人。”上官艳拉着斐郡瑷走出卧房,朝后庭院走去,“你们没有时间回京都,妈只好自己抽时间过来,看看你们究竟在忙些什么。” “对不起,还让妈为我们操心。” “不希望妈为你们操心就应该常常回京都,京都离大阪又不是很远,假日全家聚在一起吃饭聊天,那不是很好吗?” “以后,我们会尽量安排时间回去。” 一会儿之后,茶香在后庭院飘散。 “阿翼呢?” “他去公司。” “今天是假日,他去公司干吗?” “他有工作要忙。” “工作忙就冷落娇妻,他这是跟谁学来的?”上官艳的眉头皱得好高,泷泽家的男人只要结了婚,都是出了名的疼老婆,再说,那小于千方百计把人家娶进门,怎么会有这种怪异的举动? “妈别怪他,他加入泷泽集团不久,勤奋工作,力求表现,这是责任感使然。” “你用不着替他找借口,优子都告诉我了,他每天都是三更半夜回家,实在太不像话了!” “没这回事,只是偶尔而已。”斐郡瑷伤脑筋的看了帮她们泡茶的优子一眼,优子显得好无辜,她不过是老老实实回答夫人的问话,可不是故意打小报告,虽然她非常看不过去王少爷近来的行径。 上官艳也看了优子一眼,她信誓旦旦的道:“优子不会乱说话,她在泷泽家工作那么多年了,我还会不清楚她是个体贴、谨守分寸的人吗?你啊,就别再替阿翼掩护了,我非要好好骂他一顿不可。” 这下于斐郡瑷可慌了,“妈,千万不要,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这还不算大不了,难不成要等到他变成夜夜不归,再来指正他?” 沉默了下采,她实在没勇气道出真相,为他的行为提出最有力的辩护。 “你是不是舍不得我骂他?” “我是不想替他找麻烦。” “男子汉敢做敢当,你别以为他不知道我有千里耳,无事不知,无事不晓,而且我没好好骂他一顿,心里头就是不爽快!” “妈真想骂他,我也没办法,不过还是希望妈别生气。” “好吧,我再想想怎么跟他沟通比较妥当,这样可以吗?” “谢谢妈。” “郡瑷,你一个人闷在家里无聊,可以到京都找妈,你叫优子打电话回家里给我,我就会派车过来接你,知道吗?” “我知道。” “你今天有没有想做什么事?妈陪你。” “我没什么想做的事,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好好看看大阪的风土民情,觉得有点可惜。” “什么?”上官艳一脸大惊小怪的叫,“我那个宝贝儿子到现在都没带你看过大阪长什么样子吗?” “我看他很忙,所以一直没有向他开口。” “男人啊,老是要女人先开口,他就不会主动一点吗?”上官艳不以为然的冷哼一声。 莞尔一笑,斐郡瑷不作任何评论。 “我们今天玩个通宵。”像个小孩子,上官艳兴奋的叫道。 “夫人,我也要去。”优子连忙喊。 “当然,我怎么可能漏了你?”推了一下优子,上官艳迫不及待的催促,“去去去,赶快去准备矿泉水和零食,这里交给我和郡瑷收拾,我们十分钟后出发。” 欢呼的声音响彻云霄,优子惊天动地的跳了起来,冲进屋内。 见状,其他两个人同时笑出声,可怜的人,她肯定快闷坏了。 ★★★ 站在书房前,斐郡瑗的手举了又放下,虽然嘴巴上没有说要分房,泷泽翼却天天在书房过夜,即使半夜把她从床上挖起来满足自己的欲望,他总是在事后不久就离开房间,他好像不太愿意面对她,她去找他,他会不会赶人? 叹了口气,她苦涩的一笑,以前她不曾用脑袋瓜胡思乱想,学生时期,大脑是留给书本,踏入社会,大脑是留给工作,生活一切有妈咪的话当最高指导原则,这样的日子固然刻板,却是轻松。 想到这里,就怀念起新婚那三天,两个人赤裸的紧紧纠缠,仿佛世界只有那一刻,是多么单纯而浪漫,深刻而动人……她不应该再想这些看似美丽却残酷无比的记忆。 终于,她还是举起手在房门上敲了敲,出声一喊,“翼,你在吗?” 书房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回音,她又敲了一次门,问了一次,结果还是一样。 算了,她就等麻烦找上门再说吧! 转过身,她却看到泷泽翼正背靠在斜前方的墙壁,虽然已经忙了一天,他仍是神采奕奕,迷人得教她手足无措。 “真是难得。” “你刚进门?” “刚进门妻子就守在书房门口等我,今天还真是我的幸运日。” “我可以跟你说几句吗?” 他越过她打开书房,然后侧过身子道:“进去吧!” 斐郡瑗满怀好奇的走了进去,虽然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了,她还未曾踏进这里一步,因为优子告诉她,他不喜欢人家随便进他的书房。 其实书房一点也不特别,书柜、名画……反正该有的一样也不少,不过是多了一套卫浴设备,沙发可以变成床铺,另外,就是书桌正对面的整片墙挂上一黑丝绒布幕,那是这里最特殊的景观。 “为什么要在这里挂上这片布幕?”斐郡瑷情不自禁的走向它。 臀部靠着书桌,泷泽翼双手在胸前交握,眼神狂热的凝着她的一举一动,“想不想试试看靠着它做爱的感觉?” 红晕顿时在两颊散了开来,她慌忙的逃离。 “这样子就怕了吗?” 她是怕了,所以对此事她只能选择沉默。 显然无意为难她,泷泽翼嘲弄的笑道:“你想跟我说什么?生活寂寞难耐,夜晚孤枕难眠,你快受不了吗?” 一时之间答不上话来,虽然这不是她来这里的目的,却道尽她的心酸,多了优子陪伴,日子是好过多了,可是优子毕竟取代不了他,当闭上跟睛,睁开眼睛,身边的床位都是空空荡荡,那种感觉多么凄凉,不过那又如何?他的恨是那么深,那么刻骨,她也只能默默承受。 “这就是有钱人家的媳妇,空有财富,没有温度。” “我不是来向你抱怨什么,我是来告诉你,妈前天来这里,她见你不在家,有点生气,说要好好骂你一顿,我不知道她有没有找你,或是打电话给你?”她再三考虑,觉得自己最好先向他坦诚,否则万一妈把事情闹大了,他们之间恐怕将演变成“旧仇”加“新恨”。 神情微微一变,他恶声恶气的质问:“事情真的那么简单吗?还是你在妈面前乱说话,所以妈决定为你出气,把我这个儿子教训一顿?” “我没有。” 冷冷一哼,他咄咄逼人的道:“妈不是那么大惊小怪的人,除非有人在她耳边煽风点火,惟恐天下不乱。” “我不是个爱告状的人。”斐郡瑷心急的摇头辩驳。 “难不成是优子吗?” 吓了一跳,她顿时不知如何回应才好。 “真的是优子?” “我……优子不是故意的。” “你好大的本事,想袒护她是吗?” “我是希望你不要怪她,她不过是把你每天三更半夜回来的事,老老实实的告诉妈,这也不是无中生有啊!”在泷泽翼阴阳怪气的瞪视下,斐郡瑷越说越小声,可是依然理直气壮。 “如果我偏要找她麻烦呢?” “你不会这么不讲道理吧!” 泷泽翼挑衅的扬起眉,“我看,优子肯定遭你利用,当你的传声筒,所以,你现在当然得想办法维护她,是不是?” “我不是那么卑鄙的小人。” “对啊,我怎么忘了?你自命清高、逆来顺受,任人打不还口,骂不还手。”有时候,他宁可她有更多的喜怒哀乐,会生气、抗议,会撒娇、耍赖。 “我!也没那么好。”她是什么事都“算了”,因为不爱争论嘛,可还不至于逆来顺受。 脸色越来越难看,泷泽翼的口气也变得越来越暴躁,“你就为了这件事找我?难道没其他的事吗?” “你不是那么小家子气的人,应该不会责备她吧?” “你不承认优于是受你教唆,我要对付的人当然也不是你,而我的事,你没有资格过问。”泷泽翼随即无礼的挥了挥手,“没其他的事,你可以出去了。” “你……” “不要再逼我,否则你的麻烦会更大,出去!” 默默的看了他一眼,斐郡瑷懊恼的走出书房,她好像把事情越弄越糟。 可恶的女人,他还以为自己这阵子的不闻不问引起她的慌乱不安,让她尝到他不在身边的孤独和寂寞,她终于想通了,想主动亲近他,结果,她却是为了那种鸡毛蒜皮的小事…… 真是可笑极了,他故意冷落她,想证明自己可以不在乎她的死活,他对她的“恨”绝对多于“爱”,更是想向自己证明她有多么需要他不是建立在“财富”的基础上,而更深刻的“情感”,可是到头来,他是在耍自己! 既然,她这么喜欢胳臂往外弯,很好!她就等着向他求饶吧! ★★★ 说做就做,泷泽翼隔天一早就把优子送回京都,然后轻轻松松的待在书房看报只等着斐郡瑷得知消息后,主动向他示好求饶。 是左等右等,最后进书房的人却是藤原御秀。 “你告诉她了吗?” “说了,可是……” “可是怎样?”。 “三少奶奶只问了一句优子现在在哪里?” “没说别的?” “三少奶奶确定优子回京都以后,就闷不吭声,什么话也没说。” 这是什么意思!他微微皱起眉头……等等,他怎么会忘了,她对命运的安排一向是逆来顺受,意见少之又少。 似乎想到什么,藤原御秀提出自己的见解,“三少爷,你知道我的英文说得破破烂烂,三少奶奶可以听懂我的意思已经不太容易了,我想她就是有什么话想说,也不知道怎么跟我沟通。” “这倒是。” “还有,三少奶奶现在已经会说一些简单的日语了。” “她是不是开始用日语跟其他人沟通?” “是,我听管家说,三少奶奶很好学,常常利用机会和下人练习日浯,也因为她的日语说得悦耳动人,大家都很喜欢和她说上几句。” “这么说来,这盘棋我是下错了,我应该直接让优子失业才对,不过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三少爷,要不要家里的人都不跟三少奶奶说话?” 抚着下巴,他沉吟的点点头,“这倒是一个好主意,不过记住,不要表现得太明显,免得她起疑心。”她是漫不经心,但不笨。 “我知道。” “很晚了,你去准备车子,我们到公司。” ★★★ 斐郡瑷不是不想把优子找回来,她只是想最好习惯一个人,万一优子辞掉泷泽家的工作跑去嫁人,就像她的情形一样,她还不是得面对同样的困境。 不过理想与现实永远存在着差距,她正忙于学日语,一个人难免养成自言自语的怪癖,可是这种感觉好像在演戏,滑稽透了! 也许,她应该学习讨价还价,而不要老是“算了”,所以,她决定向现实投降,事情都过了三天,泷泽翼想必气消了吧! 如同上一次,她敲了两回门,书房都没有回应,不过这次她干脆在门前坐下来等人,时间到了他自然会回来。 等着等着,眼睛不知不觉的眯了起来,睡梦之中,她看到泷泽翼回来,接着他将她抱进书房放在沙发上,他坐在一旁看着她,好深情、好深情,用手背画着她的脸,好久好久,他终于站起身,不知道去了哪里 一切的一切,似梦又似真,因为她闻到他的气息,她想抓住他,可却连爬起来的力量都没有,只能不断的挣扎,终于,她冲破梦境,睁开了双眼,发现自己在书房。 “醒了。” 偏过头,瞧见坐在对面沙发的泷泽翼,他身着一件轻松的家居服,前面的几案上堆着一些档案,有几个档案摊开,这表示他已经在这里工作了一段时间。 “我睡很久了吗?”她不自在的坐起身。 “还好。” 清了清喉咙,她小心翼翼的看着他,决定直接说出自己在这里的目的,“我、我是想问你,可以让优子回来陪我吗?” “你是在求我吗?” 斐郡瑷一脸疑惑的点点头,不是在求他,她干吗来找他? “我怎么看不出来?” 顿了一下,她虚心请教,“那我应该怎么做?” “求人家,难道不应该拿点诚意出来吗?” “诚意?”她敢说,他指的绝不是态度上的“诚意”,因为他的眼神变了。 “你想说成代价也可以。” 果然如她所想,他所谓的“诚意”并不是那么简单! “你说什么我都答应,这样可以吗?” “这么爽快?” “如果你天天只能跟自己说话,你也会懂得坚持不一定是最好。” “几天不见,我的老婆又成长不少哦!”他勾了勾手指,“过来。” 为了展现“诚意”,斐郡瑷当然是乖乖的走到他面前。 伸手一揽,她立刻跌坐在他腿上,他充满期待的说:“我一直想在一个地方和你做爱,我连做梦都会想象那种滋味。” 一张脸顿时红得像只煮熟的虾子,她羞答答的低下头,小小声的问:“哪里?” “就在这里,你猜猜看?” 微微抬起眼睛,她的视线毫不考虑的落向那片布幕。 “不错,我们夫妻越来越有默契了。” “你!不觉得那样很奇怪吗?” “试完之后,你再把感觉告诉我。” “我们真的非要……” “你刚才还答应得很爽快,怎么一下就变回缩头乌龟?” “我不知道怎么做嘛!” “这不是你的问题。我是你的指导老师,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 吞了口口水,她已经紧张得全身打颇,“现在吗?” “你希望优子早一点回来吗?” 这话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了,斐郡瑷好小声的说;“我现在要怎么做?” “把你的衣服和我的衣服脱掉。” “在这里?” “这是前戏,待会儿主戏上场的时候我们再转移阵地,开始了!” 好无助的咬着下唇,不过斐郡瑷还是站起身,动手脱下身上的衣服,只是她的速度可媲美乌龟。 “你知道吗?衣服脱得越慢越刺激。” 闻言,她三两下就脱得精光,反正他们是夫妻,她的身体他早就熟透了。 “老婆,不要忘了你只完成一半,”泷泽翼指示的比着自己,虽然两只眼睛已经进出强烈的火花,他的声音还是沉稳平静。 蹲下身,她硬着头皮动手脱掉他的衣服,不过手指实在抖得太厉害了,好不容易把衣服解决掉,她已经满头大汗。 “今天我们换个新花样,主导权交给你。” “我……”还没开始,她已经慌得六神无主, “我平时怎么做,你现在就怎么做,你应该还记得吧?” 豁出去了,她倾身向前,小嘴轻轻滑过他的唇,转向他的耳垂。 “我不记得教过你这一招。”老天啊,他喜欢她的丁香舌在他耳朵边调皮。 “我在睡觉的时候,你都是这样子把我吵醒的。” “原来是我这个老师教导有方。” “我做得不好,你不可以笑我哦!” “不管你做得好不好,你都可以让我失控。” 真心话也好,逗她开心也罢,因为他的话,她甘心取悦他,这已经不是他所谓的“诚意”。 她的唇溜向他伟岸的胸膛,舌尖腼腆的舔弄那丁点大的小丘,原本分放在他大腿上支撑身体的双手向前一滑,他的欲望立刻成为她手中的玩偶,随着她的操纵濒临爆炸边缘。 额上青筋暴跳,泷泽翼狠狠的倒吸了口气,粗鲁的道:“坐上来。” “嗄?” 干脆自己动手,他一把将她拉上来,阳刚和阴柔热情的附着对方。 “这……不是前戏吗?”她的意识正在坠落,她抗拒不了越来越火热的躁动。 “我等不及了,这里先来一次,待会儿转移阵地我们再来一次。” “你不可以这么贪心……啊……”他突如其来的抽动,让斐郡瑷忍不住发出娇吟。 “话不要这么多,现在摆动你的身体,你得负责带我们翻云覆雨。”握住她的臀部,他按捺不住的催促她。 “我不行。”可是,她却自然而然的化身为骑师,双手抓紧他的肩膀,顺着他的灼热上下摆动,将两人带进情欲的风暴。 “天啊,你做得太好了……再快一点……”他的迫不及待如同催情剂,她情不自禁的为他放荡,迎向满天灿烂。 第八章 这是斐郡瑷第一次参加泷泽家举办的宴会,因为在场的几乎是日本人,碍于语言上的隔阂,她难免格格不入,泷泽翼又存心把她晾在一旁不管,她更是闷得心里发慌,干脆躲到另一边的池塘看鱼儿水中游。 “郡瑷,你怎么一个人跑来这里?” “二哥!”看到来人是泷泽明,斐郡瑷有点失望,她还以为泷泽翼会来找她。 “你不喜欢热闹的气氛吗?” “还好。” “是你跟阿翼闹脾气?” “没有,我只是听不太懂大家说的话,觉得有点无聊,这里很安静,我想应该满适合欣赏夜色。” “你怎么跟我一样?我也觉得有点无聊。”不过,他是因为“女朋友”没有陪在身边,没有乐子可以让他提神,他都快睡着了。 “你为什么觉得无聊?”她以为有钱人家都很喜欢这种场面。 “我不像阿翼,阿翼是一只笑面虎,面对再讨厌的人,他都可以展现出最完美的风度,我呢,虚与委蛇的本事只有小学程度,这种场面不太适合我。” “笑面虎?” “像吗?” 偏着头想丁想,斐郡瑷笑着点点头,一个可以把“恨”说得那么缥缈轻柔的男人,说是笑面虎,似乎颇有道理。 “在我们三个兄弟当中,阿翼最像父亲,骨子里是标准的日本大男人,表面上却喜欢学温文儒雅的英国人,他们都是最可怕的敌人,所以阿翼一拿到硕士学位以后,父亲一直希望他回日本加入公司,没想到他说破嘴了,阿翼还是顽固的留在台湾,可是你却轻而易举的把他逼回日本,你知道自己是泷泽家的大功臣吗?” “二哥这么说,我会不好意思,我没那么大的本事。”她腼腆的一笑。 “你好像不太清楚自己对阿翼的影响力哦!” 顿了一下,斐郡瑷一脸尴尬的说:“不瞒二哥,其实有时候,我也摸不清楚他在想什么,更别说是影响他。” 扬声大笑,泷泽明饶富兴味的看着她,“我现在终于知道了,原来阿翼最近变得那么焦躁是事出有因。” 好像找到知己似的,她激动的瞪大眼睛,附和的点着头,“我也感觉到了,二哥可以告诉我原因吗?” “你就是原因啊!” “我?我有对他做了什么吗?”她一脸迷惑的贬着眼睛。 泷泽明越笑越开心,“我把原因告诉你,剩下的部分得靠你自己想明白。” “二哥可以给我一点提示?”否则她永远想不明白。 “你们在聊什么,这么开心?”泷泽翼优雅从容的闯进他们的“两人世界”,不过紧握的拳头透露出他此刻的心情——愤怒、不安。 “没什么,聊你小时候的事情。” “六岁以前的事我自己都不记得,二哥竟然还有印象,真是了不起。” 嘿!泷泽明露出别扭的笑容,笨啊,话说太快了。 “御秀,你先送三少奶奶和优子回去,我和二哥有重要的事情讨论。”泷泽翼转头朝身后的人说。 “是,三少奶奶请!”藤原御秀恭敬的对斐郡瑷一鞠躬。 “我们今天不是要留在这里过夜吗?”他们刚到这里的时候,他当着她的面亲口向妈许下承诺。 将斐郡瑷拉了过来,泷泽翼低头在她唇上缠绵的一吻,“我临时改变主意,明天早上还有事,今晚不能在这里过夜,你们先回去,我随后就到。” 她根本没听清楚他说了什么,只知道他的吻让她想立刻走人,他竟然当着他们面前吻她,这太难为情了。 “三少奶奶,我们该走了。” “喔!”低着头,斐郡瑷快步的离去,藤原御秀忠实的跟在后头护送。 “离她远一点。”见他们远去,泷泽翼还真是直截了当的开口。 “这就是很重要的事?”泷泽明大惊小怪的瞪着他。 “不要招惹她,否则你会知道我对自己的兄弟也不会手下留情。” “喂!我可没动她一根寒毛。”泷泽明连忙喊冤。 “谣言不代表真相,却有最可怕的杀伤力。” “如果有任何谣言,那也是你的错,你把自己的妻子冷落在一旁,你认为人家看了会怎么想?” 泷泽翼总算沉默了下来。 “我真不知道你在玩什么把戏,在乎得要命,却要装酷,真是犯贱!”泷泽明越说越不爽。 “我的事与你无关。”说完,泷泽翼转身就想走人。 不过,泷泽明可不打算就此罢休,他连忙喊道:“我送你几句话,你的妻子若是个单纯的女人,就用单纯的方法对待她,不要自作聪明的兜上一大圈,否则你只会发现自己都在原地打转,何苦呢?” 停下脚步,泷泽翼轻笑道:“你以为看到片面就代表全部吗?我告诉你,你这叫——自作聪明。”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泷泽明不甘心的反讥回去。 “天真!” “你说什么?” “再见!”这一次,泷泽翼大步的离去。 睁大眼睛瞪了半晌,泷泽明受不了的道:“这小子老想着用自己的游戏规则来玩,却不想想对手懂不懂你的游戏规则,你很聪明,你很会玩,是吗?哼!本少爷偏不让你称心如意,看你还有没有本事自作聪明!” *************** 其实,泷泽翼对泷泽明说的话并非完全无动于衷,尤其是“谣言”这两个字更令他耿耿于怀,所以他开始带着斐郡瑷参加各式各样的餐会,他会从头到尾守在她身边,他对她的“爱”与“恨”,那是属于他们两个之间的“战争”,他可不容许外面的风风雨雨在这之间作乱。 然而,斐郡瑷可不明白他的用意,每一次的餐会对她来说都是沉重的负担,她再怎么用心学日语,速度依然赶不上那些道道地地的日本人,她只能选择以沉默和微笑来应对,这种感觉令人沮丧。 不要,她受不了了,她要提出抗议,今晚将是最后一次。 “每个人都说我的妻子很美,你是不是觉得很骄傲?”看着一进门就跳上床的斐郡瑷,泷泽翼情不自禁的看痴了。 “我可以不要再去参加那些餐会了吗?”斐郡瑷坐起身道。 “为什么?”泷泽翼挑了挑眉,他发现她现在开始懂得反抗。 “我听不懂他们说的话。” “你用不着听得懂他们在说什么。” “那我去干什么?” “你不是想当有钱人吗?” “这跟有钱人有什么关系?” “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数不完的交际应酬。” 咬了咬下唇,斐郡瑷可怜兮兮的道:“对不起,我以前孤陋寡闻,现在我知道自己没本事过有钱人的生活,你帮帮我好不好?” 瞧她那副逗趣的模样,他忍不住笑了,“我为什么要帮你?” “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你帮我嘛!”斐郡瑷讨好的勾住他的手臂道。 “不错嘛,你现在已经抓到巴结的诀窍。” “你答应了是吗?” “可是,我现在想不起来要你做什么?” “你可以慢慢想,想到了再提出来。” “这倒是个好主意。” “我们成交了?” “成交。”反正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现在没有人会认为他不爱她,若有什么闲言闲语,也都是嫉妒的声音。 “谢谢!”斐郡瑷冲动的靠过去亲了一下他的唇。 “你觉得这样子就够了吗?” “我们都累了,而且还没洗澡。”其实她最爱他们翻云覆雨的时候,只是,她真的不习惯这种“预告”式的开场。 “累了倒没有,不过洗个澡是有必要。” “我去帮你放洗澡水。”斐郡瑷急忙的跳下床,泷泽翼却从身后搂住她。 “用不着这么麻烦,我们好像很久没有一起洗鸳鸯浴了,今天正好可以回味一下。” 根本不知道如何反应才好,因为她的心跳已经乱了,呼吸越来越急促,而脑袋瓜里全是他们有过的旖旎春色。 一把抱起她,他大步的往浴室走去。 *************** 斐郡瑷怎么也没想到泷泽明会跑到大阪找她,而且还…… “你要带我出去玩?”这不是很奇怪吗? “难得今天我放自己假,刚好又经过这里,我想你一定不会介意陪我出去散散心吧!”泷泽明说得很有诚意。 “我……”咬着下唇,斐郡瑷显然拿不定主意。 “今天天气最适合到郊外踏青了,你当然不会舍得错过。” “二少爷,你要不要先打个电话给三少爷?”优子不敢以下犯上,只好转个弯代斐郡瑷拒绝。 “为什么?”泷泽明有疑问,斐郡瑗也一样。 “三少爷很可能临时有事找三少奶奶,我想还是告诉他一声。”优子说得很婉转,不过没有人相信。 “他不可能临时有事找我。”结婚至今,他不曾上班时间打电话给她。 “优子,你没有说老实话。”泷泽明故意挑剔道。 “我……” “你不敢说,我来说好了,三少爷是不是规定三少奶奶不可以出门,除非得到他的许可?”经过那天晚上的事,他很清楚这个小子一定会防着他,而且还要防得不突兀,但却会“全面封杀”。 优子不自在的看了斐郡瑷一眼,她不希望引起三少奶奶的误会,她可不是三少爷的“监视器”。 “优子,翼真的这么交代过吗?” “三少爷是有这么说,可是……” “我不是犯人。”斐郡瑷说得很轻很柔,却明白的表示她的不满,他究竟把她当成什么? “优子,三少奶奶借我一天,三少爷有什么问题直接推到我头上来。”双手搭在斐郡瑷的肩上,泷泽明推着她走出去。 除了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开,优子也无可奈何,她注定要挨一顿骂。 斐郡瑷一坐上泷泽明的车,就发现车子里面早就坐了另外一个女孩子。 “奈奈,这是我跟你提过的郡瑷;郡瑷,这是我……女朋友奈奈,她从台湾来这里读书。”泷泽明笑着帮她们介绍,其实他一开始就可以招出奈奈的存在,不过,他就是想跟那个小子过不去。 “我不是他的女朋友,我是他的情妇。”于奈奈热情的伸出手,“你好,初次见面,诸多指教。” “奈奈,你会吓坏她。”泷泽明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你好。”斐郡瑷却开心的握住她的手,她喜欢这个浑身充满朝气的女孩子。 “大男人,你不要太瞧不起女人哦!”于奈奈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不敢,有些女人比毒蛇猛兽还可怕,一个不小心,连自己怎么死在她的手上都不知道。”泷泽明若有所指的捏着她的鼻子,她毫不客气的打掉他的手。 “不错,算你还有点警觉性,你应该不会死得太早。” “我当然不会死得太早,我可舍不得让你太早守寡。” 看他们逗趣的打情骂俏,斐郡瑷忍俊不住的笑出声,刚刚有过的郁闷此时也随之一扫而空。 “对不起,让你见笑了。”于奈奈终于感到有点不好意思。 “真难得!”泷泽明嗤之以鼻的看了她一眼,这个女人的字典里面从来没有“对不起”这三个字。 这一次于奈奈倒是非常收敛,完全没有出声反击。 “我不是故意笑你们,只是觉得你们很有意思,让我开心的想笑。” “那你完蛋了,你今天恐怕会笑不完。”泷泽明提出严重警告。 瞪着他,于奈奈火大的说:“大男人,你到底要不要开车?” “我早就想开车了,是你自己话太多。” “你……我现在没空理你。”把泷泽明抛到脑后,于奈奈转向斐郡瑷,借着聊天,怀念家乡的点滴。 *************** 泷泽明送斐郡瑷回到家已经是万籁俱寂,这也是她第一次比泷泽翼晚归。 “二哥,你不用再送我了,今天真的很谢谢你,我玩得很开心。”斐郡瑷在大门口停下脚步。 “你错了,应该说谢谢的人是我,多了你的陪伴,我今天好过多了。”因为他的女人完全没有心思对他逞口舌之快。 了然的一笑,斐郡瑷点头道:“我进去了,再见。” “再见,还有,不要忘了我告诉你的话。”泷泽明调皮的眨了眨眼睛。 “嗯。”挥了挥手,她打开大门走进去。 沿着石子步道,踩着树影幢幢,斐郡瑷脑海再一次放映泷泽明在于奈奈走开身的时候,向她坦露的秘密—— “你可能不知道,其实阿翼很爱你,只是他不太懂得表达,他习惯压抑自己,尤其越在意的事物,他就越谨慎小心,你很容易被他的外表蒙骗。” 怔了许久,她不相信的笑着问:“二哥会不会弄错了?” “你不要以为我们兄弟没有一起长大,我就不懂他,我告诉你,我从来没有错看一个人,相信我,他已经爱得一场胡涂。” “不怕你见笑,我对自己没那么大的信心。” “如果你知道他严重警告我,叫我离你远一点,你大概不会这么说。” “是吗?” “我没必要骗你,这可不是多光彩的事。” “不管如何,我谢谢二哥。” 这是真的吗?斐郡瑷摇了摇头,翼自己都说了——他恨她。 “三少奶奶,你总算回来了。”一看到斐郡瑷,优子立刻从前廊的台阶上跳了起来,快步的向她走来。 “你怎么还没睡?” “三少爷说你不回来的话,我就别想睡觉。”优子一脸的委屈,今晚的蚊子好多,她现在满脚都是它们的“吻痕”。 “他在哪里?” “三少爷在书房。” “他有没有说什么?” “他什么也没说,可是我感觉得出来,他非常生气!”其实,她哪看得出三少爷在想什么?不过,不说夸张一点,三少奶奶恐怕不会当一回事。 “喔!”他生气,她难过,他们这算不算扯平呢? “三少奶奶,你还是去看看三少爷吧!” “他要我去吗?” “呃……三少爷没有特别交代,可是他一定很想知道你平安无事回到家。”她不知道三少爷为何要兜上这么一圈,其实他是希望三少奶奶一回来就去见他。 “那我要去睡觉了。”她又没做错什么事,干么去找他? “三少奶奶,如果你去看看三少爷,我相信他就不会生气了。” “他有什么问题,他可以自己来找我啊!” “这……” “优子,你赶快去睡觉了,晚安!”仿佛身后有恶犬追逐,斐郡瑷几乎是用冲的跑回房内。 *************** 泡了一个舒舒服服的澡,斐郡瑷放松心情缩进被窝里找周公下棋,可是辗转反侧,终究难以成眠,她还是去看看他吧! 来到书房外头,她发现一向紧闭的书房此刻却开着,好像在迎接她的到来。 把头往内一探,泷泽翼正坐在书桌后面,书桌上摆着一台笔记型电脑,他手支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什么。 “倦鸟总算知返了。”虽然视线停在前方的电脑上,他的耳朵却时时刻刻听着书房外的动静,她的脚步声非常轻,像小偷一样。 大大方方的走了进来,斐郡瑷怯怯的看着他,虽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可是想到自己是在反抗他的情况下出门,总觉得好像对不起他的样子。 “你怎么还没睡?”以前,她事事按着妈咪的意思在走,现在,她慢慢有了自己的主张,可是,却又不由自主的在意他的感觉,她知道,这不完全是因为她已经习惯了“顺从”,而是因为——她爱他,所以在乎他的喜恶。 起身走过去帮她把书房门关上,泷泽翼往后靠在门上,深测难懂的目光紧紧锁住她,“我在测试。” “什么测试?”她很自然的望向书桌上的笔记型电脑。 耸耸肩,仿佛那是无关紧要的事,下一刻,他突然紧抿着嘴,像是陷入沉思,可是目光自始至终不习离开过她。 “我……我想告诉你,不要把我当成犯人。” “不打算告诉我你们今天玩得开心吗?”眼底闪过一瞬的阴郁,他沉稳的声音出现不易察觉的颤抖,他在压抑自己的怒火。 “能够出外散散心,当然是件很开心的事。” “以后不准跟他出去。” “为什么?” “你以前很少有意见。” “人不可能一直停留在原地啊!” “了不起,我老婆跟别的男人出去玩一天,就有这样的见地,那是不是再多玩个几次,就要飞走了?”显然再也控制不住,泷泽翼的嗓门越来越大。 “不是这样子。” “如果我相信你的话,我是不是等着戴绿帽子?” 愕然瞪大眼睛,双唇微微颤抖,她无助的摇着头,“你怎么能够怀疑我?” “一个曾经背叛过我的女人,我能相信她吗?” 身体晃了一下,斐郡瑷虚弱的伸手扶住一旁的沙发,人非十全十美,谁能不犯错呢?可是,一个错误却是一辈子的记号,这是何其残忍! “你,真的那么恨我吗?” “你告诉我,我应该恨你吗?” “你应该恨我。” “我可以不把你当成犯人,但是你必须离他远一点,若是再发生一次今天的事情,这里会是你的牢笼。” “恨我,却娶我,你这是在折磨自己。” “你有一点说对了,我为了你不断折磨自己,可是我心甘情愿。”其实,他是恨自己太爱她了,听到她竟然漠视他的命令,堂而皇之的跟二哥出去,他想到的不是生气,而是害怕,害怕自己会失去她,这样的害怕多么可笑,她是他的妻子,他怎么可能失去她? 可是,当他想到他们的结合是建立在“财富”上,他不曾真正拥有过她,不但现在如此,上一次的婚姻又何尝不是如此!他终于明白自己的害怕从何而来,而这一刻,他同时也领悟到原来他自始至终深爱着她。 也许,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对她的感情,可是她的“背叛”是一个警讯,警告他不能随心所欲,警告他要打一场对自己最有利的“战争”…… 哈!战争?他真是大错特错,感情从来不是战争,他一直想在爱与恨之间分出高下,殊不知爱与恨是不能衡量的。 良久,斐郡瑷缓缓的吐道:“对不起!” “为了什么?” “我不应该接受命运的摆布,当初不离婚,就不会有今日的局面。” 苦涩的一笑,泷泽翼摇了摇头,他渴望的是“我爱你”。 “你还记得自己欠我一个承诺吗?” 斐郡瑷点了点头。 “不准你再跟二哥见面。” “你真的那么不信任我吗?” “你可以这么说。”他很清楚二哥生性贪玩,但还知道分寸,他当然不会对她下手,可是那个家伙是出了名的“女性杀手”,没有女人抗拒得了他,他害怕她也会迷失自己,为了保护她,他不得不采取非常手段预防。 像泄了气的皮球,她双肩沮丧的垂了下来,“我知道了。” “很好。”说完,他再度走回书桌坐下。 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斐郡瑷像个幽魂似的飘出书房。 第九章 几度思索,斐郡瑷总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离婚”的念头就这样悄悄进驻她的脑海,结两次婚会招来永世财富,这一直是她的枷锁,如果不破除,她和泷泽翼就不可能重新来过。 可是相同的道理,如此一来也坏了她带给家人的庇荫,他们肯定不会同意,可是这一次,她要自己做主。 自从来到日本,她不曾打过电话给家人,不管是婚前还是婚后,因为害怕自己会按捺不住的透露一切,她不希望他们担心,这只会造成自己的压力,于事无补,没想到现在,她不但要他们担心,恐怕还会让他们气得冲到日本来,不过该来的总要来。 拿起话筒,拨了号码,她静静的等候电话的那一头回应。 “喂!”大概是受了什么气,舒云今天的口气像吃了火药。 “妈咪,是我。” 停了大约五秒钟,舒云兴奋的尖叫道:“郡瑷!” “妈咪,家里的人都好吗?” “你这个死没良心的丫头,五个月来没有一通电话,你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虽然嘴上刻薄,却听得出来舒云高兴得都快哭出来了。 “对不起。” “对不起就算了吗?” “改天我登门道歉好不好?” “当然……等等,你说什么?” “妈咪,你不希望我回去吗?” “回娘家做客吗?” “除了回娘家做客,我就不能回去吗?” “不是回娘家做客,你回来干么?” 吐了口气,斐郡瑷一鼓作气的问:“妈咪,如果我离婚,你们会怎么样?” 怔了一下,舒云一副天塌下来似的哇哇大叫,“你疯了啊!” “妈咪,你不问我为什么要离婚吗?” “你现在坐享荣华富贵,我可不管你是什么理由,反正不行!” 沉默了半晌,斐郡瑷好心酸的问:“除了财富,难道妈咪不在乎女儿想什么、要什么吗?” “我……” “我打电话回来,不是想问你们的意见,我希望征得你们的同意,更希望你们用包容的心支持我,为了我的将来,我必须离婚。” 斐郡瑷说得那么坚决,舒云赶紧见风转舵的放低姿态,“郡瑷,你别急,你是妈咪的宝贝女儿,妈咪怎么会不关心你呢?现在,你先冷静一下,改天妈咪找个时间到日本看你,我们再好好讨论这件事……” “岳母大人,郡瑷是跟你开玩笑的,我们不可能离婚。”泷泽翼的声音轻快得像在谈天说地,他的目光却愤怒的瞪着斐郡瑷,她显然被他无声无息的出现吓着,整个人都傻了。 “好女婿,郡瑷是在跟我开玩笑,你别当真。”舒云急忙的解释。 “我知道,她最近越来越调皮,老做一些脱轨的事。” “是吗?那你可要多担待点。” “岳母大人,不打扰你了,再见!”挂掉电话,泷泽翼的眼神从来没有这么残酷过,仿佛两把冰冷的利刃,要将她碎尸万段。 心一慌,斐郡瑷就更不知所措,不晓得应该从何说起才好,只能结结巴巴的试着把误会解释清楚,“我……事情不是你想的这个样子……” “你是说我听错了吗?” “你没听错,可是你误会了,我不是真的想离婚,我只是……” “你不会是想告诉我,你真的是在开玩笑吧!”他的口气充满了讥讽。 “不是……我……” “你好残忍!” 摇着头,斐郡瑷有好一肚子的话要说,可越紧张,越是无法言语。 “你想摆脱我是吗?”他粗暴的抓住她的肩膀,发了疯似的摇晃着她,“你给我听清楚,你别妄想离婚,这一次做主的人是我,‘结婚’在我,‘离婚’也在我,我可以告诉你,这一辈子你都别想离开我!” “不是……我没有……”肩上的手抓得她好疼,斐郡瑷一张脸都皱在一起。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当他计划好开始如何展开他们的新生活,他会让她爱上他,她却一下子把他打人谷底。 蛮横的将她扯进怀里,他惩罚的吻住她的嘴,撕裂她的衣服,在她身上烙下一个个占有的印记,她不可以忘记她属于他,直到她归于尘土,他们要一起厮守到生命终了。 *************** 斐郡瑷没想到她可以再一次见到于奈奈,因为她已经答应泷泽翼不见泷泽明,这就表示她和于奈奈没有见面的机会,谁知道于奈奈会自己找上门。 “我是不是把你吓了一跳?”于奈奈不但脾气火爆,还精得像只狐狸。 “有一点,可是我很开心。”自从那天的“离婚事件”发生过后,泷泽翼每天晚上狂野的需索无度,到了早上,她根本累得直不起腰,整天无精打彩,而且知道他的热情带着更多的愤怒,她的胸口总是有一股化解不去的郁闷,她已经失去笑的力气。 “我就是知道你会很高兴看到我,所以特地来找你喝茶嗑瓜子,你看,我还自备瓜子。”打开背袋,于奈奈翻出一包葵瓜子。 “你怎么自己准备呢?我这里没有,也可以去买啊!” “那多麻烦啊!”于奈奈无所谓的挥了挥手,“对了,你家应该有茶叶吧?” 斐郡瑷忍不住格格的笑了起来,“当然有啊!” “我们别在这里聊天好不好?我不喜欢有人在一旁盯着我。”于奈奈早就发现从她踏进这里开始,一直跟在斐郡瑷身边的优子就竖着耳朵在听她们说话。 “我们到房间好了,那里有个很大的阳台可以泡茶嗑瓜子。” “那还等什么?我们马上转移阵地。” 十分钟之后,她们像两个传统的日本女人跪坐在垫子上。 “好舒服哦!”和风徐徐,斐郡瑷终于一扫多日来的沉闷。 偏着头,于奈奈微微皱起眉头,“你的气色看起来好差,出了什么事吗?” “我……有吗?”斐郡瑷下意识的摸着自己的脸。 “我知道交浅难以言深,可是,你真要遇到什么困难,实在找不到人可以诉苦解闷,我还是挺管用的,我这个人乐善好施,是千古难得一见的大好人。” 她的确需要找个人说说话,这种事又不好跟优子说。 叹了声气,她从那天出游开始道起…… “你为什么要离婚?”这是于奈奈听完之后的第一个问题。 “我不是要离婚,我是想离婚了再结婚,这样,我们两个没有过去的枷锁,可以好好谈一次真正的恋爱。” “过去的枷锁?” “那是一段不堪向外人说起的故事。” “不想说就不要说,可是我想不明白,你干吗不向他解释清楚?” “他又不听我解释。” “他不听,你还是可以说啊!”皱了皱鼻子,于奈奈大女人的说:“换成是我的话,我一定大声喝斥他闭嘴,叫他听我把话说完,男人应该懂得尊重女人。” “这……对我来说有点困难。” “你太柔弱了。”难怪泷泽明要她有空来这里陪她聊天,她是一个令人心疼的小女人。 “我知道。” “嗯……我可以帮泷泽翼说句公道话吗?”于奈奈还是第一次说话这么犹豫不决,因为她一向以欺负男人为乐,现在却要为男人日行一善,不太习惯。 “你说。” “你也不能怪他误会你,听到你打电话回家说要离婚,你能叫他怎么想?如果这个男人很爱你的话,他的心里一定很痛苦,被痛苦束缚住了,他怎么还能够冷静下来?”顿了顿,于奈奈突然变得好严肃,“你告诉过他,你爱他吗?” 轻轻的摇摇头,斐郡瑷好无助的说:“我根本没有机会告诉他。” “相隔两地的人都可说爱,天天见面的人为何没有机会?” “我……” “我看你是不敢说出口对不对?” 腼腆的一笑,斐郡瑷点了点头,不敢说出口是害怕他不相信,他最近又特别会生气,她更没有勇气表白。 “不敢是人最好的借口。” “我是不是很没出息?” 若有所思的玩着手指头,于奈奈有感而发的道,“爱上一个人通常意谓着要失去某一部分的自我,人为了爱,总是要有所退让,在我来看,这本来就不是一件有没有出息的事,你说,还有什么不敢?” 像是在思考她的话,斐郡瑷抿着嘴不语。 “其实这一点也不难,你可以想象自己上断头台,脖子一伸是一刀,一缩也是一刀,那就大方一点嘛!”这样的形容是不是有点不恰当?“这的确不难。”“想通了?”“我会鼓起勇气试试看,可是,万一他就是不听呢?”“女人有千百种,每个女人都有自己的优势,懂得自己的优势,还怕男人不乖乖就范吗?” “我大概懂你的意思,谢谢你!” “不用谢我,说别人的事情很容易。” “不管怎么说,这对我的意义非凡。” “祝你马到成功,来,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希望你们夫妻从此像王子与公主一样,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干杯!” “干杯!”这一刻,斐郡瑷真的充满希望。 *************** “啧!今天是什么大日子,你竟然有空请我吃饭?”泷泽明今天的心情显然非常好,这当然归功于坐在他对面的泷泽翼,难得这家伙今天想到他这个哥哥,知道兄弟应该常常联络感情。 泷泽翼可没有闲工夫陪他嘻皮笑脸,话一出口,直接切入重点,“你是不是对郡瑷说了什么?” 快乐的气氛一下子烟消云散,泷泽明搞不清楚这没头没尾的话从哪里蹦出来,“什么说了什么?” “你要郡瑷离开我是吗?” “我干吗叫她离开你?”泷泽明一脸怀疑的瞪着他,这家伙发什么神经,尽说一些奇奇怪怪、没有逻辑的话,他这个人虽然很缺德,可还不至于离间人家夫妻。 “若不是你,她怎么会想到离婚?” “离婚?” “这一次我不追究,可是再有下一次,我们兄弟从此不相往来。” 翻了翻白眼,泷泽明实在是受不了了,“我告诉你,如果郡瑷真的向你提出离婚的请求,我可向你打包票,问题绝对出在你身上,你这种不分青红皂白的态度,就是圣人也会被逼得想揍你一顿!” “我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了。”说着,泷泽冀站起身来。 “坐下,我要说的话还没说完!”泷泽明火大了。 展现他一向的温文,泷泽翼又坐了下来,客气的道:“那你说吧!” “先来说说你,你太习惯压抑自己,别人永远看不出来你心里真正的想法,再来说说郡瑷,她心思太单纯了,根本没办法应付你脑袋瓜转动的速度,你们两个天南地北,各走各的轨道,这怎么会有交集呢?” “我们的生命已经连在一起了。” “咕!”泷泽明不爽的想吐他口水,“这是表面!!” “我自己会处理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不劳你费心。” “我是关心你。” “我听进去了。” 泷泽译翼一下子变得那么迁就,泷泽明实在是太“受宠若惊”了,差那么一点就跌到椅子下。 “是吗?”他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质疑。 “你很-嗦。” “我……是有那么一点。”不过这也不能怪他,他生下来就这个样子啊! “我承认自己失策,可是我依然要告诉你,你不要再靠近郡瑷一步,” 撇了撇嘴,泷泽明讨厌他把自己当成色狼的样子,虽然他一直声名狼借。 “那天,我又没对她做什么。” 脸色微微一变,泷泽翼可一点也不喜欢他提起那天的事,因为郡瑷竟然说跟这家伙出去玩很开心。 “你干么?”“敌意”太明显了,泷泽明马上感觉到。 “你最好不要再提起那天的事。” “我……”别扭的家伙!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皱着眉,泷泽明非常不满的道:“对自己的哥哥客气一点,说不定哪天你还有求于我呢!” “我会记住。” “算了,我不想当个讨人厌的家伙,我最后再跟你说几句话,不要把爱闷在心里,爱不说出来,就没意思了。”他很识相,跟一个心思不在这里的人吃饭一点意思也没有。 “我走了,你一个人慢慢吃。” “记得付账就好,拜拜!” *************** “你可以听我说几句话,不要打岔好吗?”泷泽翼一走进房间,斐郡瑷就把准备好的台词搬出来。 深深的看着她,泷泽翼没有说话,显然默许她的请求。 “你真的误会了,我不是真的要离婚……” “我不想谈这件事情。”“离婚”这两个字已经成为他的梦魇。 “这是我最后一次提这件事,你让我把话说完好不好?” 显然有点心不甘情不愿,泷泽翼顿了一下才点点头。 “离婚,是因为我想除去我们之间的枷锁,我不想再让‘永世财富’这四个字困扰着我们,我想重新来过。” “如果你真的这么想,又何必打电话回家告诉你母亲?” “我想离婚一定要先征求家里的同意。” “离了婚还是得再结婚,又何必多此一举告诉家里?” “我总是要找他们说清楚,我不想他们怨我坏了他们的富贵命。” “难道你没想到,你应该先问过我的意思吗?” “我……我没想那么多。” “是这样子吗!”泷泽翼自嘲的一笑,“还是说,这是你摆脱我的诡计?找个好听的理由安抚我,我就会签下离婚协议书,你就可以飞出这个牢笼是吗?” “你……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斐郡瑷深受伤害的摇着头,一颗颗的泪珠激动的滚下眼眶,“我爱你!” 一震,他随即冷笑道:“你爱的是我帮你招来的财富吧!” “你为什么不愿意相信我呢?” “因为你连续伤了我两次。” “可是刚刚我已经跟你解释过了,我是想……” “如果你真心希望我们重新来过,就不会把我摆在你家人后面,你在意他们的渴望,却从来不问我的感觉,你认为我应该怎么想?” 顿住了,斐郡瑷心痛的看着他,原来,她是那么残忍! “我不想管过去的事,可是别再让我听到‘离婚’那两个字,否则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我是真的爱你!” “我也希望你是真的爱我。” 斐郡瑷无助的闭上眼睛,她之所以一直害怕他不相信她,以至于不敢说出口,是因为这会让她产生退缩,没有信任为基础的婚姻怎么走得长长久久,怎么过得快快乐乐?即使知道自己对他的伤害很深,总还抱着希望—— 终有一天,她会让他的伤口愈合,可是一旦知道这伤口一辈子都不可能愈合,这是一种绝望,她多么不愿意面对这样的绝望,实在是她太软弱了,她不知道怎么走下去才好。 第十章 除了奈奈,她找不到任何人可以帮她,还好那天奈奈离开的时候,留了电话号码,说有困难可以找她,所以她打电话请奈奈过来接她,因为走得偷偷摸摸,她只能收拾几件简单的衣物。 “你这是干什么?”回到住处,于奈奈才发现斐郡瑷背在身后的原来是行李,一双眼睛顿时瞪得好大。 “我决定回台湾。” “你是说,你要丢下这里的一切回台湾?” 犹豫了一下,斐郡瑷有气无力的点点头。 “我可以问你原因吗?” “他不相信我。” “就因为他不相信,你就放弃了吗?” “要不然我能怎么样?” “如果你愿意用整个生命去爱,就留下来证明自己的爱,如果你的爱是狂风中的枝叶,那就任由风雨摧毁你的爱。” 双手抱着头,斐郡瑷觉得自己的脑袋瓜快要爆炸了,她六神无主,不知道怎么做比较好。 “你现在思绪一定很乱,我跟你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不过有一句话你倒是可以问问自己,你真的不后悔?” 沉默了下来,斐郡瑷没有勇气说“不后悔”这三个字。 “人就喜欢做自己会后悔的事,可是冲动一采,哪里想得了那么多?”于奈奈无奈的叹了声气。 半晌,斐郡瑷幽幽的道:“我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冲动。” “我相信,不过我也相信冲动并不能解决问题,当然,我并不是很清楚你的状况,实在没有资格做任何批评。” “奈奈,我以为你会帮我。”斐郡瑷一脸哀求的看着她。 “说完我该说的话,我当然会帮你啊!” 咬了咬下唇,斐郡瑷不好意思的说:“其实我找你是为了向你借钱,不过,我并不想向你借钱,可是除了一张信用卡,我身上一毛钱也没有,最重要的是,我不想用泷泽翼的信用卡刷机票。” “我可以借你钱,不过在这之前,你得老老实实的回答我,你确定自己真的可以不留下任何遗憾,就这样一走了之吗?” “你想不想听我和泷泽翼的故事?” “当然想啊!”她看他们之间的感觉缠绵悱侧,他们的故事想必是精彩可期。 话从巧遇开始,斐郡瑷把她和泷泽翼之间有过的点点滴滴详尽道来…… “你知道吗?如果你离开,你真的又伤害了他一次。” “我……我没有离婚的意思。” “你的举动和离婚有什么差别?” “我……” “我决定了,你暂时在我这里住下来,什么都不要想,让自己沉淀一下,过几天再好好厘清自己的思绪。”打开皮包,于奈奈拿出身上所有的现金,“这点钱你收着,我这里的冰箱随时都塞得满满的,吃的不成问题,不过,如果你想出去走走散散心,不能不带点钱在身边。” “奈奈……” “你先听我把话说完,至少给自己一个礼拜的时间,到时候你如果还是坚持要回台湾,我不会阻止你,这样可以吗?” “谢谢你。” “我们是朋友,对不对?” 点个头,斐郡瑷请求道:“奈奈,不要把我在你这里的事告诉任何人,包括二哥好吗?” “你担心他把你的下落说出去?” “嗯。” 挥了挥手,于奈奈不以为然的道:“算了,那家伙只会落井下石修理自己的弟弟,他绝对不会好心的把你的下落说出去,不过你放心,我谁都不说,你就安心在这里住下来,放轻松,不要想太多了。” *************** 三更半夜被人家从床上挖起来,任谁的修养都不会多好,不过当泷泽明看到门外的人是泷泽翼,他的叫骂声还是不自主的缩回肚子里,而且自从确定斐郡瑷离家出走后,泷泽翼已经三天没有阖上眼睛,现在的他,狼狈得像个流浪汉,没有人会不知道死活的对他大吼大叫。 “你怎么知道这里?”泷泽明一直以为没有人知道他在外头置产的事。 “泷泽家有什么事不知道。” 这倒是事实,泷泽明深表同意的点点头,不过……“你不在家里睡觉,跑来我这里干什么?” “郡瑷是不是来找你?”这三天,他四处疯狂的寻找她的下落,只差没把整个大阪给翻过来,可是一点消息也没有,这一刻,他深深的感受到那股绝望的害怕,他没办法想象自己会失去她,他受不了! “她干吗来找我?” 找不到人心情已经很烦躁了,这会儿泷泽明又摆出那副不肯配合的模样,泷泽翼的耐性尽失。 “你玩够了没?你对我有什么不满可以直接冲着我来,不要找她下手。” 哪有人家弟弟这样子对哥哥说话?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泷泽明一脸无辜的说:“我像是那么无聊的人吗?自己的女人都玩到快得心脏病了,我还有力气玩别的女人吗?何况她还是你老婆,她又那么爱你……” “你说什么?”泷泽翼激动的抓住他的肩膀。 “干么?她难道没告诉你,她爱你吗?”泷泽明一脸讪笑的看着他。 双手垂了下来,泷泽翼久久无法言语,她当然说了,可是他不相信,当时“离婚”的事情一直卡在他的胸口挥之不去,他根本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他究竟说了什么,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还是说,她告诉你了,可是你不相信?” 虽然泷泽翼还是没有回答,但他脸上的表情已经将心里的懊悔说出来。 “你们这对夫妻真是好笑,我告诉她,你爱她爱得一塌胡涂,她不相信,因为她对自己没信心,而你呢,情况更糟糕,她自己亲口向你表白,你却怀疑她说话不老实,我的天啊!”泷泽明夸张的拍了一下额头。 他说她残忍,原来他自己更残忍,她都已经把自己的心掏在他的面前,他不但拒收,还说了那些气话,他混账!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我早告诉过你,你的妻子是个单纯的女人,你要用单纯的方法对待她,可你就是不相信我说的话,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么简单的道理也不懂!”泷泽明这下子可神气了。 “她真的没来找你?” “喂!你清醒一点好不好?就算想找我帮忙,她也不知道上哪里找我,她连我的手机号码都没有,更别说是我的秘密基地。”真是的,陷入爱河的人都是这副蠢德行吗?像疯狗一样,见了人就咬,太没格调了! “可是,她能够去哪里?” “她有没有可能在京都?” “我去过了。” “她会不会回台湾了?” “她身上没有多少日币,又没有使用我给她的信用卡,而且机场那里也没有她出境的资料,她绝对还在日本。” “看样子,你已经把她可能去的地方都翻过一遍了!” “她到底跑去哪里?”泷泽翼不安的喃喃自语。 “我知道,可是我不会告诉你。”于奈奈被他们兄弟吵得睡不着,终于受不了的冲出来向他们提出抗议, “还有,你们说话的声音可不可以收敛一点?我脑神经衰弱,一点点声音都受不了。” “于奈奈,谁叫你这样子跑出来?”泷泽明一副想杀人的大叫。 不太在意的别了自己一眼,她衣着整齐,只是睡衣的裙子有点短,这在日本满街都是,有什么大不了? “于奈奈,你进去!” “你好无聊!”赏了他一个白眼,不过她还是进房加了一件睡袍出来。 “你刚刚说,你知道郡瑷的下落,她现在在哪里?” “我答应她,不能告诉你。” 转向泷泽明,泷泽翼决定从他身上下手,“这位小姐是谁?” “我的女朋友。” “不对,是情妇。”于奈奈很习惯的纠正。 在他们之间来回看了一圈,泷泽翼最后还是把视线落在于奈奈的身上,“你怎么会认识郡瑷?” “因为他介绍我们认识,带我们出去玩啊!”于奈奈指着泷泽明。 原来那天……他明白了,他真是该死! “你不用找她,她想回去,自然会回去。” “我求你告诉我,她在哪里?” “我这个人很守信用,答应人家的事就一定会做到,你那么伤她的心,难道不应该给她一些时间舔伤口吗?”虽然她不完全站在斐郡瑷那边,可是重要的时候,女人还是得为女人说话。 “我不是故意伤她的心。”他是被“离婚”这两个字给捆绑住了,一碰到它,他就像刺猬一样,竖起全身的刺想整人,完全没了理智。 “这样子好了,你有什么话想告诉她,我帮你转达。” 沉吟了毕晌,泷泽翼真挚的说:“帮我告诉她,请她不要放弃我。” “好,我会把你的呼唤传达给她。” “谢谢,我走了。”感激的一鞠躬,泷泽翼转身离开。 抱着于奈奈爬回床上,泷泽明开始兴师问罪,“你干吗帮他?” “你看不出来他真的很爱郡瑷吗?” “白痴才会看不出来。”呃……这话好像有骂到郡瑷的嫌疑。 “这就对了啊!” “就这样?” “你有其他的意见吗?” 两眼突然亮起异样的光彩,泷泽明坏心眼的勾起唇角一笑,“你让他再多等几天,那家伙应该受点教训。” “你确定你是他哥哥?你不是泷泽家从垃圾堆捡回去的?” “为什么是我从垃圾堆捡回家,而不是他?” 笑着拍拍他的脸,她不怀好意的道:“因为我看你比较不顺眼。” “于奈奈,你今晚别想睡觉了。” “你最好让我休息,否则明天我就让他们夫妻团圆。” 换上逢迎拍马屁的嘴脸,泷泽明撒娇的说:“奈奈,你知道我被吵醒了以后就很难入眠,现在只有你可以帮我。” “不好意思,我很忙,没时间管你,晚安!”侧过身,于奈奈果然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虽然早知道她有一个翻身就睡着的功力,泷泽明还是很郁闷,他干脆整个人贴在她的背上,他喜欢她总是冰冰凉凉的体温,可以消除他体内的热气和焦躁……好舒服哦!他困了! *************** 几番考量,斐郡瑷决定暂时回台湾,她承认自己是一只缩头乌龟,她不知道如何处理眼前的困境,离开,不是她真的要放弃,她只是需要好好思考,回家,斐家那么多人一定可以给她出主意。 来日本有半年多了,她第一次搭乘大众运输,利用她向于奈奈借来的日币,她搭地铁来到机场,可是,正当她准备前去买机票的时候,正好看到电话。 停下脚步,她心里不停的在问——“你真的要当个懦夫吗?”挣扎了又挣扎,两只脚终究不听使唤的走了过去。 临走之前,她想再听听泷泽翼的声音,她想再告诉他几句话,她是真的爱他,不管他相不相信。 拨了电话,等到对方出声,她不太确定的叫道: “优子?” 对方怔了一下,然后大叫,“三少奶奶,你在哪里?” “我……我不能告诉你,三少爷呢?” “三少爷为了找你,急得都快发疯了,他连公司也没心情去,我现在也不太清楚他又跑到什么地方找你。” 心一下子被打乱了,斐郡瑷颤抖的问:“你说什么?” “这几天三少爷老往二少爷那里跑,他大概以为三少奶奶会去找二少爷帮忙,所以二少爷一定把你藏起来了。” “我怎么可能在二少爷哪里?我是借住在二少爷他女朋友那里,你帮我告诉三少爷,请他代我谢谢人家,还有,我向她借了五万块日币,帮我还一下好吗?” “不要,你自己告诉三少爷。”优子孩子气的道。 “你别这么小气,我会再回来,这里是我的家啊!” “如果是这样子,那为什么不告而别?” “我……” “三少奶奶,看在三少爷那么爱你的份上,你回来好吗?” 为什么每个人都说他爱她?斐郡瑷彷徨的咬着下唇。 “三少爷真的很可怜,他没办法睡觉,也没办法吃饭,如果你爱他,就不要折磨他。”优子说得好像快哭出来的样子。 震住了,斐郡瑷呆呆的说不出话来。 “三少奶奶,你还在吗?” “我在。” “我求求你,回来吧!” 吐了一口气,斐郡瑷投降了,“我回去,可是,你先不要告诉他,我想要让他有机会听我说话,可以吗?” “好,我等三少奶奶。” “嗯。”挂掉电话,出乎意料,她没有任何压力,反而有一种踏实的感觉。 她若是真的这么走掉了,他可能更不会相信她的爱,她应该留下来积极的为自己的爱奋斗,而不是被动的期望他给她机会,因为一直以来,她始终欠他“诚意”不是吗?她对他的爱,自己都花了那么多时间在摸索,她根本没有给他机会感受到她的爱,又怎能教他相信她呢? 她终于懂了,当你愿意用整个生命爱一个人的时候,他将是你生命的第一,有了这样的决心,还有什么困境冲不破呢?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斐郡瑷露出“离家出走”后的第一个笑容。 *************** 揉着太阳穴,泷泽翼一脸疲倦的打开书房门走了进去,郡瑷究竟有没有听到他的呼唤?如果听见了,她又为何不肯回来? 天啊!谁来教教他,如何让于奈奈说出郡瑷的下落? “我爱你!”仿佛害怕泷泽翼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一瞧见他,斐郡瑷就像机关枪一样不肯停下来,“你听我说好不好?你知道我这个人装不下太复杂的东西,我不会说谎,我对你说过的每一句都是真心话,如果你愿意给我一些些时间,我一定可以向你证明,我是真的爱你,我不会再让你成为次级品,你会是我生命中永远的第一!” 从震惊中慢慢的回过神,他一步一步,像是在确定站在正中央的她不是一时的幻影,终于走到她面前,下一刻,他激动的将她搂进怀里,“傻瓜!” 斐郡瑷动也不敢动一下,这是什么意思? “每个人都知道我爱你,就只有你从头到尾都搞不清楚状况!” 顿了好久,她颤抖的道:“你……不是恨我吗?” “你一直弄错一件事,我不恨你。” “可是你自己亲口说……” “如果你的记忆力够好,我说的不是一般的恨,因为这个‘恨’包含了更多的‘爱’,其实,我恨的一直是自己太爱你了。” “我不敢相信。” “不敢相信什么?” “你爱我。” “不爱你,为何千里迢迢的把你娶进门?” “我以为你想报复。” 叹了声气,泷泽翼伤脑筋的摇摇头,“一个男人为了报复一个女人而赔上自己的一辈子,这大概也只有你想得出来!” “这是真的吗?” “来,我让你看一样东西。”牵着她的手,他带她来到布幕前面大约五步的地方,“你不是一直很好奇这里为什么要挂这个东西吗?” “嗯。” “现在,你把眼睛闭上,待会儿我喊一二三开,你再睁开眼睛。” 斐郡瑷顺从的立刻吧眼睛闭上。 松开她的手,他走到布幕旁边将它来开,再回到她身边,喊到:“一——二——三——开!” 充满期待,她缓缓的张开眼睛,这一看,整个人都傻了。 “你现在还会怀疑我对你的感情吗?” 转身搂住他的脖子,她将自己的脸深深埋进他的胸膛。 “怎么了?” “你太没眼光了。” “什么?” “我是一个软弱又没有主见的女人,爱我真的很辛苦。” “我不是已经走过来了吗?你刚刚自己也告诉我,从今以后,我会是你生命的第一,我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还好你没有放弃我。” “第一眼见到你,我就不曾想过放弃你。” “可是,我却差一点点就放弃你,你为我吃了那么多苦,你要我怎么补偿你?” 眼睛顿时一亮,泷泽翼语带乞求的道:“我们把你的画像放在地板上,在上头做爱好吗?” 顿了半晌,斐郡瑷终于挤出话来,“这太疯狂了!” “敢吗?” “我……敢啊!”虽然很小声,她还是说出来了,二哥说得没错,这个男人平时太压抑了,他如果想当脱缰野马,为了爱他,她当然只能奉陪。 开心的笑容在脸上扬起,他拉着她,两人先搬书桌,再爬上去一起把画像弄下来,终于如愿以偿的躺在画像上,早已经汗流浃背了,可是,他们一刻也舍不得停下来,在嬉笑声中,他们急切的脱去对方的衣服,不停的亲吻对方,在画像上狂野的来回翻滚,展开亘古不变的激情之旅…… 欢爱过后,他依然紧紧的缠在她的身上,闻着她的气息。 “郡瑷,我们回台湾二度蜜月好吗?” “为什么是台湾?” “我一直没告诉你,我有三个非常好的朋友,第一次结婚是太匆忙了,第二次结婚是我考虑到我们的状况,所以两次都没有邀请他们,我想带你回台湾跟他们见面。” “好啊,我们回台湾二度蜜月……等等,我们好像连一度蜜月都没有。” “你的意见真的越来越多。” “因为我认识你,因为我爱你。” “借口,可是我爱死了!” “翼,我困了,我好想睡觉。” “安心的睡,我会一辈子在你身边守候着你。” 闭上眼睛,斐郡瑷放心的把自己交托给他,带着笑渐人梦境。 起身取来一条被子帮彼此盖上,泷泽翼轻柔的吻了一下她的唇,然后紧紧的牵着她的手,陪她一起沉沉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