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名情夫》 第一章 情……情妇?! 睁着圆滚滚的大眼睛,张开薄而小巧的红唇,徐若荷不甚优雅的掏了掏耳朵,天啊!她有没有听错,叫她去冒充夏氏集团总经理──夏奕淮的情妇?! “队长,你……会不会太抬举我了?”她知道自己长得还略微可以让人评头论足,可是美丽妖艳的情妇?那好象还差上那么一大截!更何况,从女警大队调到刑事组,也不过才一个礼拜的时间,她连这儿的地理环境都还没摸熟,就叫她单枪匹马的出任务,这也太操之过急了吧! “若荷,不是我抬举你,而是这件任务,现在已经非你莫属不可了。”若非情势逼人,教洪队长没得选择,他说什么也不敢让这初出茅庐的小丫头,加入这场诱敌的追捕行动。 哇!非她莫属不可耶!可是她有这么重要吗? 在女警大队的时候,若荷因为支持交通指挥,曾不小心擒拿了银行抢匪,又在好几次的支持行动中,破获了走私、贩毒,她当然知道是这些丰功伟业,让她由女警大队来到了刑事单位,只是也不至于为了这么一点小成就,就将她变得如此不可或缺啊! “队长,你把我说得太伟大了吧!”其实,如果是叫她到命案现场,去看那些惨不忍睹的尸体,或是派她到帮派里面当卧底,搜集罪证.她都还觉得满光荣的,但是,一说到“情妇”,她就是忍不住想摇头说──no!想想看嘛!身为人民的保母,竟然跑去当人家的情妇?那多没有职业道德啊!虽然,她是为了任务,但是总是不怎么好听啊! “不是伟大,是逼不得已。”翻了翻白眼,洪队长有些不耐烦的纠正道。 在警界待了近二十年,他还没见过像她这样天真又单纯的警察,他实在搞不懂,上级为什么会把她调到刑事组?别说她简单得像个小孩子,瞧她那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谁敢相信她可以打击罪犯?拿她当诱饵,引凶手出洞,在他看来,根本是叫她去送死,但是……唉!如果她不是夏奕淮的妹妹──夏俐妍的好朋友,又如果夏奕淮肯跟警方配合,今天,组长也不会指派她去当箭靶。 逼不得已?这听起来好象很委屈的样子!可是说过来又说过去,她还不是得去当人家的情妇。 论资历、论相貌,其实,局里多得是更适合的人选,怎么队长却说非她不可?这……不懂,她一点也不懂! 不过,不管她懂或不懂,这都不重要,若荷担心的是──她的长相,实在没什么公信力可言,万一她要是搞砸了任务,那岂不是辜负了队长的重托? “队长,你难道不觉得我一点也不适合当情妇吗?你要不要再考虑看看?”她实在不愿意眼睁睁的看着队长因为一时瞎了眼,指派错对象,而害得他自己一失足成千古恨──过去风风光光的办案成绩,这会儿为了她,准会留下败笔的。 考虑?他要是可以再考虑,他就不会议她去送死! 叹了一口气,洪队长无奈的说道:“你是不适合当情妇。” 不适合?!太好了,队长的眼睛毕竟是雪亮的!若荷暗暗赞赏着。 “只是,这不是重点。” 不是重点?! “队长,那你的意思是说,我是这件任务的不二人选哦?”若荷还以为他是一时胡涂了,结果……唉!连唯一的“重点”,都不是“重点”,那这个任务还有得考虑吗? 天啊!这小丫头到现在还在问这种问题?从刚刚到现在,他不是一直在告诉她这件任务非她不可吗?说她像小孩子,还真的是没说错,瞧她,讲了半天,还是扯着同一个话题,不死心的-唆个不停,她难道不知道,这会儿她应该关心的是怎么执行任务? 唉!看来,他得仔仔细细的把事情从头到尾的跟她沟通一遍,要不然,到她离开这间办公室,她大概还搞不清楚状况!洪队长无奈的叹道。 “若荷,你应该知道,夏奕淮的两个弟弟──夏靖淮、夏尹淮的情妇相继被杀的事情吧! “知道啊!”这两件在社会版巨幅刊登的大新闻,若荷怎么会不知道,而且,局里的同事也在互相传播,听说夏靖淮的情妇还是某某名商的私生女,为了这件事情,商场上还引起了一场轩然大波。 “据我们目前的推测,这两件案子庶该是冲着夏家而来,但是,除了夏氏集团的竞争对手和夏家有对立的关系之外,夏家在商场上并未树敌。这两件案子现在可以说是陷入胶着状况,所以,为了让案情尽快明朗化,组长决定安排一个女警员冒充夏奕淮的情妇,把凶手给引出来,好让这两件案子早早了结。” “可是,对于冒充情妇的计划,夏奕淮一点配合的意愿也没有,因此,不得已,组长只好挑中你,希望借着你和夏俐妍的关系,让夏俐妍帮忙说服她大哥跟我们警方配合。”看着若荷,洪队长相信,这会儿她应该完全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吧! 不提到夏俐妍,若荷都忘了夏俐妍是夏奕淮的妹妹,不过,这也不能怪她、她这个人就是有那么点小迷糊,而且,夏俐妍那女人绝口不提那三位同父,却每个都不同母的哥哥,所以,谁会记得她大小姐还有哥哥? 现在,她总算知道为什么非她不可,只是…… “队长,夏奕淮不愿意配合,那就找夏靖淮或夏尹淮啊!”若荷提出自己心中的想法,情妇被杀,他们两个也有责任,找他们两个配合,他们两个总不能摇头吧! 说她单纯,她的反应倒挺快的,看来,他还真的是太小看她了。 “他们两个的情妇刚刚被杀,你想,他们现在适合再养个新情妇吗?而且,这会儿他们两个的行情可以说是跌到谷底,谁敢不知死活,挑在这个节骨眼跑去当他们的情妇?找他们配合,不等于告诉凶手,这是一个陷阱吗?所以,我们现在只有夏奕淮可以选择。” 这个她懂,但是跑去当夏奕淮的情妇,不也等于告诉凶手,这是一个陷阱吗? “队长,既然凶手是冲着夏家而来,没人敢当夏靖淮和夏尹淮的情妇,自然也没人敢跑去当夏奕淮的情妇啊!”若荷直言道。 他早该知道,即使是小孩子也有头脑,这个小天真真的是愈来愈教他另眼相看。 “我们之所以选你去当夏奕淮的情妇,除了因为你是夏俐妍的好朋友,夏俐妍一定会帮你之外,另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也正因为你是夏俐妍的好朋友,所以你和夏奕淮在一起,比较不容易让人起疑。而且,我们会对外散布,这两件案子有可能是情杀,相信这样子可以分散凶手的警觉性,引他上钓的。”洪队长解释道。 听这情形,她好象是真的注定要接下这个不怎么好听的任务哦! “队长,如果夏奕淮坚持不肯帮忙呢?”若荷存着一丝希望的问。 “若荷,你非得让他点头同意不可。”抱歉的看着若荷,洪队长又补充道:“若荷,夏靖淮的案子因为牵扯到商场上一位名人的女儿,组长希望你在三个月内,让这件案子有个交代,所以,从现在开始,你有三个月的假期,让你专心把这件案子弄个水落石出。当然,这段期间,你必须随时跟我保持联络,有什么需要帮助和支持,你尽管告诉我,找会马上派人协助和接应。” 她本来还存着私心,希望夏奕淮坚持不肯妥协,结果白日梦没作成,还让自己走上一条“不归路”。 若荷不禁感叹,唉!天底下的人这么多,为什么她偏偏和夏俐妍成为好朋友呢? ★★★ 从纺织业起家,到跨入服饰业,自创都市新贵的“夏之风”,少淑女系列的“彩妆”,夏氏集团可以说是夏政源一手建立的跨国企业。四年前,当年仅二十九岁的夏奕淮接任企业的总经理之后,夏氏集团按着又进入了珠宝、饰品界,在开发了典雅、精致的“荻莉斯”钻饰系列之后,又发展了独特、耀眼的“夏氏风情”金饰系列,现在,更积极的在全省布下行销网。 比起风流成性的父亲夏政源,夏奕淮就显得过于严谨,沉稳内敛、不苟言笑的夏奕淮,在商场上最教人印象深刻的是他的冷静和精明,不过,最教人称道的却是他独具慧眼的投资眼光。 人中之龙的夏奕淮,照理该是绝大多数人眼中的乘龙快婿,然而老成、严厉的他,却让众家名媛淑女望而却步。其实,除了他不愁而成的外表教人不敢接近他之外,主要是他身旁随时还跟着三个人──特别助理罗维中、秘书李祥云,以及贴身保镖王应龙。 罗维中、李祥云是夏政源在育幼院认养的两个干儿子,从小学就跟在夏奕淮左右,一起接受教育;至于王应龙,则是因为在一次帮派火拚之中,身负重伤,被巧遇的夏奕淮给救了回来,从此跟随他。罗维中尖锐、李祥云温和、王应龙凶神恶煞,在他们三个人的层层围绕之下,女人若真的想接近夏奕淮,没有两把刷子跟一点聪明,只怕是比登天还难。 “奕淮,你真的不打算跟警方配合吗?”看着静静的伫立在窗边,两眼眺望着窗外一片蔚蓝的奕淮,李祥云开口打破办公室内的沉默。 “有这个必要吗?”奕淮漠然的回道,一副无动于衷的姿态。 “是没这个必要。”跷着高高的二郎腿,罗维中带着他惯有的犀利口吻,接替李祥云回道,“不过,凶手如果真的是冲着夏家而来,他这两次杀的也许是靖淮和尹淮的情妇,但是,下次呢?你?靖淮?尹淮?或者是俐妍?谁敢保证,他不会直接在太岁爷头上动土?” “是啊!”深表同意,李祥云附和道,“奕淮,干爹和美欣阿姨现在正在加拿大度假,他们的安全,我们也不能不考虑啊!” 侧过身子,奕淮沉静的看了他们一眼,什么都不回答,只是问道:“你们两个是不是夏家的人?” “我们当然是夏家的人。”互看一眼,罗维中和李祥云有些不解的说道。 “身为夏家的人,你们两个就应该知道,夏家的每一分子都有自我保护的能力,不是吗?” “这……”你看我,我看你,罗维中和李祥云这会儿还真是哑口无言。 确实如此,夏政源也许风流到历经了四个老婆,但是,他一直很懂得自我保护,他的至理名言是──“危险总是在你的四周”,所以,凡身为夏家的人,皆需要接受严格的跆拳道,以及各式技能训练。只是,尽管夏政源懂得让夏家每个人成为深藏不露的高手,他的前三任妻子,却还是因为他不安于室的风流,抑郁以终;而他的第四任妻子──李美欣,若不是因为个性强悍,只怕也是没什么好下场。 “无话可说?”奕淮深沉的黑眸,严厉的瞅着不知如何回答的罗维中和李祥云。 其实,他们心里都很清楚,一旦奕淮下了决定,任谁也别想扭转他的心意,只是这种攸关生命的安全问题,教他们装聋作哑,毫无异议的苟同,他们是怎么也做不到的。 “好吧!奕淮,就算你说得一点也没错,我们夏家的人都有能力保护自己,但是,你可别忘了,我们在明,凶手在暗,我们谁也猜不准,他何时、何地会采取第三次的攻击,你说不防着点,行吗?” 认识罗维中的人都知道,他有一张辩才无碍的嘴巴。偏偏,他这张利嘴一碰到奕淮那张就算天塌下来了,还面不改色的扑克脸,就变得有些英雄无用武之地;不过,说真的,若非奕淮这么气死人不偿命的老成,面对商场上的大风大浪,他少爷又怎能谈笑用兵。 淡然一笑,奕淮再度将目光移向窗外的蓝天。 “敌人如果不躲在暗处,他就不叫‘敌人’,他叫‘竞争对手’。敌人也好,竞争对手也罢,明的、暗的,反正都要来,你又何必在意他是敌人,还是竞争对手。” 他就知道,他这张嘴巴遇到奕淮必死无疑,果然!这种现实的生命问题,他少爷竟然还可以拿商场上的那套大道理,云淡风清的带了过去,唉!莫可奈何。 “好啦!随便你,反正你是老大,你高兴怎么办,就怎么办。”虽然罗维中不赞同奕淮的决定,但是,他却不能否认,他明白奕淮的想法。 为了夏家的事业,身为夏政源的长子、夏氏集团的接班人,对奕淮而言,一天二十四小时都不够用了,他哪有美国时间跟警方配合?更何况,身边多了一个冒牌情妇,就多一份麻烦,他性喜宁静,而麻烦只会破坏宁静,自然,他也没有任何的意愿想跟警方合作。 然而,尽管罗维中知道奕淮的心,但是,他更了解,任何的顾虑,在考量到奕淮的安危时都是多余的,只是,他毕竟无法说动奕淮的决定。 “维中。”动也不动的继续看着窗外,奕淮不愠不火的说道,“事情总会水落石出,你们就不必操太多的心。”他知道他们非常不满意他的作法,他也知道,他们其实是担心他遭到不测;但是,凶手的目标如果真的是他们夏家的人,他就算找来了一百个情妇当诱饵,凶手终究还是会找到他们的头上,拿别人的性命冒险,不是他夏奕淮的作风,而且,他也不认为这个方法一定行得通。 他们当然知道事情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只是教他们不必操心──难啊!罗维中暗忖道。 ★★★ “什么?你要当我大哥的情妇!”一串惊讶,一声尖叫,夏俐妍眨也不眨的瞪着自己的好友,天啊!人家说女大十八变,而她们两个也不过才三个礼拜的时间没见面,她小姐竟然就“突变”──变得这么前卫,这太招摇了吧!更何况,如果她记得没错的话,她小姐至今应该还没见过她大哥的庐山真面目,连面都还没见到,就要当人家的情妇,这实在是离谱得过头! 火速的捂住她的嘴巴,若荷急切的轻声叫道:“嘘!我拜托你小声一点。”尴尬的朝着西餐厅的四周瞧啊瞧,还好!这会儿是下午茶的时间,西餐厅的客人并不多。 天啊!这种天大地大的事情,她没嚷得全世界都听到,就已经很了不起了,还叫她小声一点? 拉开遮住她嘴巴的玉手,俐妍毫不在意的继续说道:“小若,你把话说清楚一点好不好?当我大哥的情妇?你头壳坏掉了啊!”若说要当她大哥的老婆,她还没什么大意见,毕竟那个老男人虽然死气沉沉了点,不过,人家大少爷钱多多,长得也满正点的,只是“情妇”……天啊!别说她大哥是个没有情趣的男人,就说小若好了,生在医生世家的千金之躯,她小姐那个院长爹地怎么受得了女儿去当人家的情妇?更要命的是,她小姐还是个人民的保母耶! “我哪有头壳坏掉?我是身不由己。”一脸的委屈,若荷瞅着俐妍抗议道,“还不是因为你。” “我?”指着自己,俐妍怀疑的瞪着若荷,不会吧!她这个人虽然满缺德的,但是逼良为娼……不是、不是,逼自己的好朋友当她大哥的情妇,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对啊!要不是因为你是夏奕淮的妹妹,而我又是你的好朋友,我哪里需要去当夏奕淮的情妇。”嘟着一张嘴,若荷抱怨的说道。 刚刚俐妍还只是怀疑,她什么时候做了这么缺德的事,竟然逼自己的好朋友去当她大哥的情妇,这会儿她是全然胡涂了,什么?她是他的妹妹,而若荷又是她的好朋友,所以……天啊!想她夏俐妍聪明盖世,一点就通,结果今儿个她竟然搞不懂她这个小天真的逻辑观念? “喂!麻烦你把话说清楚一点好不好?说得这么简单,谁听得懂啊!” 仿佛俐妍受到了什么严重的刺激,若荷一脸怪异的盯着她说道:“你不是常常嫌我说话太-唆、太复杂,要我尽量简洁有力吗?”真搞不懂他们这些自诩头脑一流的人,为什么老是反反复覆,一点原则也没有? 俐妍为之语塞,天啊!难怪有人说天才遇到笨蛋,也只能摇头说:“莫可奈何。” “是、是、是,你说得一点也没错。不过,我的好小若,这次就麻烦你费心费力,最好把事情说得愈复杂、愈仔细,反正你高兴说他个十来遍,我也不会介意的。”俐妍说得好委屈、好牺牲,不过,她这个人就是这样子,理亏的时候,就习惯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只是这一套用在若荷的身上,通常也没什么意义,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对若荷来说,即使哭得死去活来的哀求她,她还是会很有原则的做地想做的,说她想说的。 “你不介意,我可会介意。”翘起嘴巴,若荷嘀嘀咕咕的说道,“又不是什么多光彩的事,说一遍都觉得不好意思了,还说十来遍?” 瞧,果真被她说中了吧!不过,说她小姐天真,她还真的不是普遍的天真,竟然连个客套话都听不出来,唉!小若要是真的能够说上个十来遍,她早就投降落跑了! 一遍也好,十遍也随她,反正自己这会儿只想知道事情的原委。 一脸的无奈,俐妍叹了口气,捺着性子说道:“好,一遍!反正你只要把事情给我交代得清清楚楚,一切随你高兴。”她一副很大方的模样,不过,她如果不这么慷慨的话,她就算急死了,若荷小姐只怕还在那里气定神问的跟她闲扯呢! 咧嘴笑了笑,若荷这才把任务的来龙去脉稍加说明了一遍,最后,还不忘补上一句话,“俐妍,这件任务除了你知、我知,当然,还有你大哥知道,这之外,你可不能再传入第四者的耳中。”既然是个任务,自然不能让其它的人知道,只是这会儿为了让俐妍帮她,俐妍当然就有知道的必要。 “拜托,你以为我是大嘴巴啊!这种事还用得着你告诉我吗?”翻了翻白眼,俐妍一副受不了她的样子。 耸耸肩,若荷不在意的说道:“我只是提醒你,免得你不小心露了口风,凶手没引出来,倒帮我惹来了杀身之祸。” “你放心,我可舍不得你那么早死。”虽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不过,这会儿俐妍倒担心起另外一个问题,“小若,我大哥既然不肯跟警方配合,你若是想冒充他的情妇,只怕是铁树开花──绝不可能。”她实在不想泼若荷冷水,只是她大哥是出了名的老顽固,想说动他改变主意,除非是奇迹出现。 一听到俐妍这么说,若荷一颗心都凉了半截。 “俐妍,你该不会是告诉我你说服不了你大哥吧!”她胆战心惊的说,天啊!这个任务可是没有后路可退的耶! “别说是我,你就算找来了天皇老子,也拿他莫可奈何。” 若荷知道这会儿她整张脸大概已经苦得皱成一口,只是,她还是不死心的再问上一句:“他真的这么难缠吗?” “你要不要试试看啊?”没有回答若荷的问题,俐妍反而问道,其实,她并不清楚她大哥是不是真的很难缠,毕竟夏家四兄妹各分居一屋,除了她大哥住在夏家的主屋──“园心山庄”,其它三个各住在夏家位在市区的公寓,分开的生活,让他们彼此可以说是既陌生,却带着一种手足之情的熟悉,所以问她大哥是不是很难缠,她也答不出个所以然,反正,她只是知道他那个人很老成、很固执。 不试行吗?叹了口气,若荷不甘愿的说道:“当然!” ★★★ “妈咪……”宛若一阵和风,若荷轻轻的飘进了客厅,“你看,我这个样子像不像‘花蝴蝶’?”指着身上那里装饰着荷叶继的慕丝绫洋装,若荷一脸期待的问道。 有句话说演什么,像什么,既然她要扮演“情妇”,自然就不能打扮得像“老处女”。只是“情妇”这两个字实在不怎么悦耳,而且,她如果不想吓坏她妈咪的话,那两个字还是不提的好,当然,“花蝴蝶”也不是什么好字眼,不过比起“情妇”,她相信,它绝对优雅多了。 认真的上上下下、来来回回的研究了一番,何玉茹摇摇头,“小丫头,放心啦!一点也不像‘花蝴蝶’。”何玉茹开口安慰道,以为绝少打扮的宝贝女儿,因为不习惯那一身漂亮的衣裳,所以才问了这么奇怪的问题。 “不像?”不会吧!她已经把自己弄得很花枝招展了,怎么会不像呢? “真的不像。”看到若荷那脸不相信的表情,何玉茹再度肯定的保证道,天啊!这小丫头一定知道自己在安慰她,也许自己应该说点什么,对了:“小丫头,妈咪真的没骗你,你这样子就好象纯洁、高贵的白雪公主。” 白雪公主?!若荷的一张脸马上垮了下来,天啊!怎么差这么远呢? 一瞧见若荷那副沮丧的模样,何玉茹马上心急的追问道:“小丫头,怎么啦?”这小妮子该不会觉得白雪公主还不够好吧! 唉呀!她都忘了,她今天一共买了三套衣服,所以…… “妈咪。”突然叫住何玉茹,若荷挂上一脸的兴奋,“你等我一下。”接着又像一阵和风,柔柔的飘回房里。 天啊!这小丫头到底在玩哪一套游戏?何玉茹蹙着眉暗忖道。 一会儿之后── “妈咪,你看。”黑色衬衫,配上黑色的皮窄裙,若荷帅气的将左脚往沙发椅上一跨,“我这样子像不像冷艳、性感的‘花蝴蝶’?” “冷艳?性感?”从她那跨在沙发上的左脚开始,何玉茹一路朝着脸上看,“小丫头,你觉得乌鸦冷艳、性感吗?” “乌鸦?”若荷一脸的不解,这跟乌鸦有什么关系? 用力的点点头,何玉茹一脸正经的说道:“乌鸦全身乌漆抹黑的,可是,你觉得它冷艳、性感吗?” 若荷的肩膀垂了下来,天啊!这会儿她又变成了乌鸦。 没关系,她还有一次机会! “妈咪,你再等我一下。”说完,若荷又急奔回自己的房间。 半个小时以后 露了半截肚子的短胸衣,再加上柔软、贴身的长窄裙,若荷的第三套衣服,在何玉茹的一句不像之下,再度宣告阵亡。 “小丫头,你到底怎么了?”看着呆若木鸡、垂头丧气的坐在沙发上的若荷,何玉茹关心的问道,先是白雪公主,再来是乌鸦,刚刚她又说了花仙子,好的、坏的,全被她说尽了,怎么这小丫头还不满意? 两眼无神的盯着前方,若荷有气无力的说道:“妈咪,我真的一点也不像‘花蝴蝶’吗?” “小丫头,你的气质和风-,岂是换了不同的穿着就可以改变的?”拉住若荷的肩膀,何玉茹温柔的问道:“怎么啦?是不是有人说你像‘花蝴蝶’,所以你才一直拉着我问这个问题?”本来她还以为,她的小丫头是怕那身美丽的装扮太过花俏,可是,安慰、保证的话都说了,还是绕着原题打转,所以她相信,她的小丫头一定是受了什么刺激。 “不是啦!” “那你究竟是怎么回事?”何玉茹问道,人家说她们母女俩是一对天真的宝贝蛋,可是,做了二十五个年头的母女,她们两个却从来没有一次心有灵犀一点通。 “妈咪,我没事。”若荷已经跟俐妍约好明天去见夏奕淮,所以,今天无论如何,她都要把自己打点成艳丽的女人,要不然,就算她说服得了夏奕淮,她这么没有“情妇”的样子,也可能教夏奕淮打退堂鼓。 “一脸的苦瓜相,你这教妈咪怎么相信你真的没事?” 对了,找心谊!心谊这么爱漂亮,她一定有办法把自己弄成“花蝴蝶”! “小丫头……”没听见若荷的反应,何玉茹又出声叫道。 “妈咪,我有事出去一下。”若荷说着,咻的一声,便冲回房里换衣服。 何玉茹看着她飞也似的身影,不禁暗忖道,天啊!她真的搞不懂这小丫头在干么! ★★★ “我正要去找你,你就出现在我的面前,小若,我们两个真的是愈来愈有默契了。”堆起甜蜜可人的笑容,林心谊开心的朝着坐在对面的若荷叫道。 “是啊!我们真的很有默契。”傻里傻气的回以一笑,若荷毫无意识的附和道,天啊!她实在不晓得怎么启齿才好? “你知不知道我找你做什么?”忽然神秘兮兮的瞅着若荷,心谊接着追问道。 “做什么?”两眼茫然的眨了眨,若荷心里不断的在懊恼着自己该如何开口才 仿佛要宣布什么惊天动地的大消息,心谊正了正自己的身子,郑重其事的说道:“我老哥要回来了。” “哦!”若荷心不在焉的轻应一声,心想,俐妍听到她要当夏奕淮的情妇,叫得好象发生了大地震似的;心谊要是听到了她要当花蝴蝶,反应会不会也是这么激烈? 一点也没有察觉到若荷的心思其实一直处在十万八千里之外,心谊继续眉飞色舞的接着道:“下礼拜六下午五点五十分抵达中正机场。”突然想到她老哥在电话中的特别交代,话锋一转,心谊便抓着若荷的手叫道:“小若,下礼拜六你有没有空?” 心谊这么用力一抓、大声一叫,教若荷整个魂都回了过来。 “什么事啊?”天啊!自己都还没提到找她的目的,她就叫得那么大声,那自己要是说出来了,那还得了! 看到若荷那副慌慌张张的模样,心谊不解的问道:“小若,我只不过问你下礼拜六有没有空,你干么那么紧张啊?” “没有啊!” 一心沉在老哥要从美国回来的喜悦之中,对于若荷漫不经心的反应,心谊也就无心计较。 “那你究竟有没有空?” “应该没空吧!”若荷现在可以说是要务缠身,她哪会有空。 “可是,我老哥希望你跟我们去接机耶!” 一听到接机,若荷马上反应道:“心谊,林大哥要回国了啊?” “徐──若──荷!”一副快气厥的样子,心谊双眼一瞪,咬牙切齿的叫道,“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天啊!搞了半天,她根本是一个人在那里自弹自唱。 “有……有啊!”若荷心虚的说,瞧她气成那副德行,看来,自己一定遗漏了什么话没听进去。 她根本不是一块撒谎的料,可是……唉!算了,跟她生气,就好象对牛弹琴,即使说破了嘴,她还是悠哉游哉的,不晓得人家在气什么。生气事小,接机事大,还是先说服她去接机。 “那你到底要不要跟我们去接机?”心谊再询问一次。 “可是我真的没空耶!”看到心谊因为她的回答而嘟起了嘴巴,若荷只好提议道:“你可以找俐妍跟你们一起去接机啊!” “我老哥是找你,又不是找俐妍,俐妍干么跟我们一起去接机?”心谊不悦的道。天啊!她从来没看过那么迟钝的人,从高一她和若荷、俐妍成为死党之后,若荷和俐妍就一直是他们家的常客。她从来没想到,大她四岁的哥哥林凯,竟然会一见钟情的爱上若荷,但是,老哥对若荷的关爱和守候,却教她不得不相信,她老哥真的爱上了若荷,而且还爱得很痴。 爱一个人就要让他知道,这对她来说是天经地义的事情,然而,她老哥却死守了九年的秘密──一个除了若荷之外,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的秘密,她实在不懂,但是却不能替他作决定,毕竟感情的事情总由不得旁边的人插手。说真的,有时候她真的恨不得好好敲一顿若荷那颗有些迷糊、太过单纯的脑筋,那样,也许若荷就会看见她老哥的深情。 “那你叫林大哥找俐妍陪你们去,不就成了吗?” 天啊!她岂止是迟钝,她根本是毫无反应! “我老哥如果要找俐妍,他早就提了,还需要我跟他说吗?”心谊一副被打败的模样。 “那这样子好了,如果我有空我就去,如果没空,我再找个时间帮林大哥洗尘,你说好不好?” 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心谊点了点头,说道:“好,就这么说定。” 为了安抚心谊,这一耽搁,若荷也忘了“花蝴蝶”的事情。 第二章 五点半起床,六点半以前看完四份早报,六点半准时进饭厅吃早点,六点五十出发前往公司,七点十分开始坐上办公椅工作,一直到晚上十点离开。 奕淮的生活,就是这样子一成不变的在进行着,而“园心山庄”的每一个人──奕淮的阿姨许彩绫、管家陈爹、厨娘陈妈、园丁宋伯、家务小红,以及罗维中、李祥云、王应龙,也是规律的跟着他在运作着。 翻着手中的报纸,许彩绫似有意若无意的对着奕淮说道:“要是让你老爸知道靖淮和尹淮的情妇被杀,他大概没心情跟他老婆遨游世界了。” 虽然靖淮和尹淮的事情发生了近半个月,但是,这个话题在“园心山庄”一直是不闻其声,乍听许彩绫提到这件事情,奕淮确实有些意外,毕竟这个话题虽然称不上禁忌,但是,对于这两件伤害到夏家名声的案子,也没有人愿意再将它搬上台面。 沉静的眼神、毫无所动的姿态,奕淮盯着手中的报纸,低沉的说道:“这种事情没必要让他知道。”即使许彩绫是他母亲唯一的妹妹,他自己的亲阿姨,他们之间的相处却仅止于礼尚往来,他并不知道他们两人为何这般冷漠,反正,他从不拉拢她跟自己的关系,而她也从不试着更改他们彼此的相处模式。 冷冷一笑,许彩绫话中带刺的说道:“你放心,没人敢去跟夏政源说。”她讨厌他那种无意间总是在护着夏政源的态度,他难道不知道,他母亲是因为夏政源的风流,而活活的气死吗?不,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只是他故意把他母亲所受的耻辱忘记罢了。 “最好是不敢。”放下手中的报纸,奕淮站起身来,朝着等在一旁的陈妈叫道:“陈妈,备餐。” “是,大少爷。”应了一声,陈妈便快速的先向饭厅走去。 “奕淮──”眼见奕淮正要朝饭厅走去,许彩绫赶紧又开口叫住了他。 “还有事吗?”侧过身子,奕淮有些公式化的问道。 “我劝你最好别学靖淮和尹淮,养个只会花钱而不专生产的情妇,万一玩死了一条人命,害得夏家名声扫地,你老爸可不只是没心情四处游山玩水,他大概会气得抓狂。”许彩绫深知夏政源最爱面子,他绝对无法忍受夏家的接班人扯上了丑闻。 “阿姨,我的事情我自己会作主。”说完,奕淮便举步朝饭厅走去。 其实,他父亲并不是一个很重名声的人,他风流、热情,如果他知道有人因为他们夏家而死,他会深切的自责。自己虽然不能苟同父亲的感情态度,但是,辛苦了大半辈子,他老人家值得拥有平静的日子,所以,自己不愿意靖淮和尹淮的事情传入他老人家的耳中,发生过的事情,再怎么自我责备也是无法挽回,既是如此,那又何必多说呢? ★★★ “维中,巴黎的开店计划目前进行得如何?”一面翻看着手中的业务报告,奕淮一面追问着筹备了近两年的时装推展进度。 “差不多了,就等设计部门把进军巴黎的服装款式作最后的定案。” 阖上报告书,奕准将它递给了维中,吩咐道:“告诉祥云,请他安排下个月到巴黎的行程。” “是。” 叩!叩!叩!门外传来敲门声。 “进来。” 才刚喊道,砰!一个不稳,俐妍整个人向办公室栽了进来,跟着,随后而来的若荷一不小心,也趴了上去。 对于这种别开生面的“觐见”方式,奕淮是不发一语,冷眼旁观;维中却是笑声连连,好不得意的样子。 “夏俐妍小姐,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多礼啊!”维中暗讽道,夏俐妍就是夏俐妍,即使是半年没见面了,她还是一样的莽莽撞撞。 一听到维中那刺耳的叫声,若荷和俐妍马上至歪斜斜的爬了起来。 瞪着那个从小到大,八字跟她犯冲的维中,俐妍一副恨不得宰了他的样子。 “罗维中,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这么没风度。”咬着牙,俐妍恨恨的说道。 “我没风度?”仿佛她很没眼光似的,维中怪异的瞅着她说道,“我这是在赞美你耶!” 嘻皮笑脸的看了他一眼,俐妍嘲讽的回道:“哼!你还真的很会睁眼说瞎话。” “天地良心。”举起手,维中像是在对天发誓。 “是啊!天地是很有良心,不过你可没有良心。”她夏俐妍都没什么良心,他还会有良心?骗谁啊! “喂、喂!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罗维中,谁是小人……” 正当俐妍和维中斗得不可开交之际,若荷却尴尬的想找张桌子躲起来。今天一早,当她起床的时候,发现自己忘了请教心谊如何把自己弄成“花蝴蝶”,她就知道今天绝对不是个什么好日子,果然,她听到广播说寒流来裴,害得她那三件过于单薄的新装,一点亮相的机会也没有;跟着,她身上这袭笨重的冬装,又因为俐妍绊倒在地,天啊!她甚至连爬起来的姿势都好丑哦!这下可好了,夏奕淮看了她一定倒尽胃口,冒充情妇……看来是连追都沾不上。 “你们两个如果想吵架,到外面去吵。”淡漠的看了一眼俐妍和维中,奕淮严厉的命令道。 “哼!”就见俐妍和维中两人闻言冷哼一声,一个头甩向左边,一个头甩向右边。 听到奕淮那威严的嗓音,若荷这下子笑不出来,完了、完了,他这么凶,这下子大概没戏唱了。 “俐妍,找我有事吗?”奕淮开口问道。 “是啊!想请你帮个忙。” “你说啊!” “嗯……”这种事该如何说起才好?俐妍不知所措的轻轻撞了一下若荷,低声说道:“小若,还是你自己说好了。”反正她已经帮小若通过夏氏集团会见总经理的层层关卡,剩下的,当然就得出她自己去负责了! 缓缓的将那原本低垂的头给抬了起来,若荷看着俐妍说道:“俐妍,我可不可以单独跟你大哥谈?”这种不能公开的任务,除了俐妍和夏奕淮之外,可不能再落入其它人的耳中。 一听见若荷那如黄莺出谷般的细语,奕淮不自觉地将原本无视于她存在的目光给移了过去。 “可以。”俐妍还没开口表示意见,奕淮已经冲口承诺了下来。弱不禁风,她像是风中的蒲公英,仿佛强风轻轻一吹,就会随风飘逝。他不晓得自己为何如此冲动的脱口而出,只是,就在那一瞬之间,他的心竟宛如遇见朝阳的冰雪,一点一滴的融化了。 对于奕淮的欣然同意,最感诧异的人是维中,然而,望着奕淮那沉默的神情,他却无法窥出奕淮一反常态的动机。 维中惊讶,俐妍却松了一口气,不管她大哥是否答应若荷的请求,他肯单独跟若荷谈,至少是一个希望的开始。 逮着了机会,她得意的朝着维中嚷道:“罗维中,我大哥说的话你没听到啊!动也不动,怎么啦?你是想死赖着不走啊!”说着,便对着身边的若荷轻声道:“小若,祝你马到成功。”接着,迈开脚步离开了办公室。 眼看俐妍潇洒的走人,维中也赶紧的跟了出去,从他认识夏俐妍开始,那个女人就成了他的死对头,这会儿,他要是慢了一步,小蛮女铁定又有话说了。 “请坐。”门一掩上,奕淮便开口说道。 “谢谢。”若荷张自压抑自己内心的暗潮汹涌,天啊!她紧张死了,这话要从何说起才好? 微微下倾的脸庞,不敢直视着他的只眸,一一说明了她那紧张、不安的心情。 “我这么可怕吗?”轻松的语气,带着一丝丝的调侃,奕淮以他自己也感到意外的温柔,化解她紧绷的心情。 “不……不会啊!”当若荷说话不顺口的时候,那就表示她又在说违心之论了。 “那你为什么不敢看着我?”奕淮柔声的问,她有一种脆弱的气质,让人在见了她的那一-那间,就忍不住想用温柔去包里她的纤细。 慌慌张张的迎上那双锐利之中隐藏着柔情的黑眸,若荷急切的辩道:“我没有……”天啊!好漂亮、好动人的眼睛哦! 一望进那双清澈、真挚的眼眸,奕淮的心再度掀起了一股柔情似水的悸动。 “我还不知道你是谁。”他不相信一见钟情,但是,四目交接的那一瞬间,那刻画在他心底的骚动,却教他不得不相信,她激起他想呵护她的情感,这是一见钟情吗? “我叫徐若荷,是俐妍的好朋友。”若荷急忙收回自己专注的眼眸,天啊!真不好意思,竟然这么不害臊的盯着人家的眼睛猛瞧,不过他的眼睛实在是太迷人了! “你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奕淮直言道,既然俐妍说有事请他帮忙,而她又想单独跟他谈,所以,真正需要帮忙的应该是她才对。 若荷虽然不知道从何说起,不过,总是要起个头吧! “我要当你的情妇。”很好,她还是说出口了。 愣了一下,奕淮缓缓的问道:“为什么?”第一次见面,就说要当他的情妇,他就算再怎么冷静,也无法掩饰心里那股强烈的震惊,他当然不敢奢望她是因为对他一见钟情,所以一时兴起当他情妇的念头;而她的气质、她的细腻,也不该是一个只愿屈就于“情妇”的女人。她要当他的情妇是她今天之所以出现在他面前的原因,只是,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因为夏靖淮和夏尹淮的案子。” 奕淮恍然大悟,他终于懂了! “是李组长派你来的?”为什么他的心竟然有着一股强烈的遗憾? “不是,是洪队长交给我的任务。” 奕淮失声一笑,李组长和洪队长还不是一样,反正,目的都是为了破案。 “你告诉他们别白费力气,我不会答应的。”戴上冷漠的面具,奕淮淡然的说道。 “可是夏大哥……我可以叫你夏大哥吗?” “随你。”他是多么不忍心用如此冷淡的态度去对待惹人怜爱的她,只是他实在没得选择,为什么他们不是相识在另一种不同的情境之下? “夏大哥,我可以知道你为什么拒绝跟我们警方配合吗?”对若荷来说,人与人之间的来往建立在彼上的坦诚,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她不喜欢去猜测别人的心思;然而,此时此刻,面对那张刻画着深沉的冷峻,她竟然有着一股想了解他的渴望,他那严肃的面孔底下,拥有的究竟是怎样的一颗心? 站起身来,奕淮漫步的踱到了窗边。 “我不想利用一个无辜的生命去当赌注。”他从来不会袒露深藏在内心的感觉,因为,他背负了太多沉重的负担,他没有资格当一个软弱的人;而她,却教他自然而然的顷泄而出。 感动,此时在若荷心底狂乱的窜动,原来严肃如他,竟也有一颗温柔、细腻的心。 怀抱着了然的心情,若荷柔情似水的说道:“生命本身就是赌注。夏大哥,我希望你再认真的考虑一下。” 转过身子,奕淮望进若荷的凝眸深处,轻声吐道:“生命本身也许就是赌注,但是,我却不能拿别人的生命当我的赌注。” “夏大哥……” “你不用再劝我了,我不会改变我的决定。” 若荷很难过他拒绝考虑她的请求,但是,她更感痛心的却是他话里有着的沉重和情感,她的心泛起了一波又一波无法言喻的涟漪,她到底是怎么了? ★★★ 这是若荷休假以来做的第一次例行性报告,她相信,这也将是最后一次的报告。 “队长,我希望你取消我的资格。”一脸的严肃,若荷慎重其事的宣称道。 一只眼睛不可思议的瞪着若荷,洪队长怀疑的问道:“若荷,这就是你休了三天假之后的报告吗?”天啊!才三天她就投降了,这是他们警察执行任务的精神吗? “对啊!反正夏奕淮又不肯配合,我就算休了三个月的假,结果还不是一样。” 哇塞!说得好象她很有良心,才休三天的假,她就很诚实的招供她绝对完成不了任务,天啊!这个小天真到现在还搞不清楚状况。 “好,如果你希望我取消你的任务,可以,不过得出你自己去跟组长说。”洪队长提出自己的条件。 “组长?”若荷——的重复道,她为什么要去跟组长说? “没错,就是组长。”讲得难听一点,这个任务又不是他下达的,要取消任务,又怎么由得了他? “可是……” “若荷,这件任务是由组长传达给我,然后再出我传达给你,所以,即使我想要取消,我也没有资格取消。不过,我也可以肯定的告诉你,组长就算听了你的说辞,想要撤回命令,只怕也不是他能作主的。”带着无奈,洪队长继续说道:“若荷,我不是跟你说过,夏靖淮的案子牵扯到一位商场名人的私生女吗?” 点点头,若荷不解的问道:“那又如何?” “一个能够在商场上呼风唤雨的人,你说,他能如何?”看到若荷那副茫然的神情,洪队长只好又解释道:“一个能够在商场上呼风唤雨的人,他自然有他人际关系的筹码,然而,不管他是用了什么管道和手段,让上级重视到这两件案子,反正,这已经不是我或组长可以随意主宰的命令。” 若荷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只是这也太现实了点吧! “若荷,不管上级为什么特别重视这两件案子,其实,破案本来就是我们的职责所在,今天就算没人给我们施压,你也不能说你不想抓到幕后的凶手。古有云:‘杀人偿命’,且如今我们不也说:‘犯法的就该接受法律的制裁’,身为执法人员,这些道理你岂能不懂?” “我知道,可是……难道没有其它的方法吗?”听洪队长这么一说,她还真的有些惭愧。 “方法也许有,只是经我们多方面的搜证,我们认为凶手对‘情妇’应该有着很深的恨意,要不然,他既是冲着夏家而来,他为什么不干脆直接杀了夏政源或者是夏家其它的人,所以我们一致认为,冒充夏奕淮的情妇,才能够助我们进入案情的症结所在。” 听这情形,若荷还真的是只能叹口气,摸摸鼻子的走人,唉!谁教她当初不顾她爹地的反对,坚持要当个保护人民的好警察,这下子她还有什么话好说? “队长,我会再试试看。” “你不只是要试试看而已,你还要想办法完成。” ★★★ 左边看看、右边看看,上面瞧瞧、下面瞧瞧,再左边瞧瞧、右边瞧瞧,上面看看、下面看看,天啊!两颗脑袋瓜都转得昏天暗地了,怎么还没窥出这其中的奥妙? 压低嗓门,维中对着身旁的祥云问道:“今天股票大涨吗?”虽然他不相信奕淮会为了又赚进一笔财富,而让他少爷检肃的眉宇之间多了一丝柔和的气息,毕竟奕淮已经为他自己的口袋赚进太多的money,多一点、少一点,其实也没有多大的影响;可是.他实在找不到更好的理由,去解释奕淮遣两天的异样。 眼珠子继续紧盯着坐在阳台上悠哉悠哉正在看书的奕淮,祥云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你说呢?” “你神经病啊!我要是知道,我还问你?”稍稍提高了嗓门,维中懊恼的叫道。 “嘘!”把食指往嘴巴上一放,祥云示意维中安静一点,“这么难得一见的奇观,你可不可以乖乖坐着欣赏,不要打扰。”少了一份刚性,多了一份人性,这时候的奕淮虽然教人不太习惯,不过,他喜欢奕淮这个样子,亲切多了。 “我……”算了,别跟他争了,谁教他说得一点也没错,难得一见的奇观嘛!可是按捺不住,维中又开口问道:“祥云,你知不知道他是哪条线接错了?” 这家伙说话就是这么难听,什么哪条线接错了,他这样子不是很好吗? “你要是那么好奇,你不会去问啊!我又不是他,我怎么会知道。”祥云不悦的啐了他一句。 “我……”维中不知如何接口,天啊!自己今天是怎么回事?这张利嘴竟然被祥云那张温文儒雅的绅士嘴堵得哑口无言! “你们两个要是觉得很无聊,可以到后山走走,不一定非得跟着我窝在书房。”听着他们两个你来我往的念个不停,奕淮终于决定开口说话,他知道他们的焦点在自己身上,也知道自己那不经意的小改变,但是,他不想跟他们解释。眼里看的是书中的那一字一句的行销策略,心里想的却是若荷那纤细、娇柔的倩影,其实,在见到她的那一刻,他的心就已经沉沦了,只是,他毕竟不是年轻气盛的小伙子,感情对他是慎重的、是一辈子的,他不能因为自己的一见钟情,就贸然付出他的心;何况,他并不知道若荷对他的感觉,是不是也是这般的依恋。 “不会啊!我们两个怎么会无聊?祥云,你说是不是啊!”推了一下祥云的手臂,维中示意他跟着附和,后山有什么好散步的?那里除了有个小悬崖可以用来跳崖自杀之外,它还能做什么用? “是啊!是啊!奕淮,我们两个在这里一点也不会无聊。”顺着维中的手势,祥云赶紧跟着保证。 看了他们两个一眼,奕淮突然以他从没有过的风趣,逗道:“难得一见的奇观,舍不得走,是吗?” 错愕!呆滞!天啊!这何止是奇观而已,还跌破专家的眼镜呢! “奕淮,你……今天股票又大涨了吗?”本来维中是要说他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只是话到了嘴边,他突然觉得还是别乱说的好,万一奕淮又板起脸来,他又有苦头吃了。先是被那个从不欺负人的祥云修理,这会儿他要是再遭奕淮的白眼,那可真是倒霉到家了。 没让奕淮有开口的机会,祥云已经按着说道:“你要是真的那么关心今天的股票,你不会自己去查啊!”白了维中一眼,祥云一副受不了他的样子。 “我……”天啊!今天是他罗维中的黑色星期五吗? “维中,今天是礼拜天,股市休市一天。”含着一丝笑意,奕淮轻松的回道,按着,再度将视线移回自己的书上。 “股市休市一天……”傻傻的瞪着前方,维中喃喃的念着那让他逊毙的答案。 再也受不了维中那副拙相,祥云禁不住开怀的大笑,看来今天难得一见的奇观还不只是奕淮而已,连他们平日趾高气扬的罗大少,也成了难得一见的奇观了! ★★★ “拜托嘛!再帮我一次忙……”看着俐妍拚命的摇着头,若荷只好不停的强调,“就一次,最后一次……” 将手上的摇摇杯重重的往吧台上一放,俐妍不耐烦的叫道:“徐警官,你不要以为你是警察,就可以骚扰我这个小老百姓哦!你小心我去告你。” “最后一次!”一点也不理会俐妍的威胁,若荷不死心的伸出右手的食指,比着──真的只是一次而已。 叹了一口气,俐妍不解的说道:“我真的搞不懂你耶!人家都已经当面拒绝你了,你还去求人家干么!”那天,当若荷从她大哥的办公室走了出来,她虽然没问若荷尝试之后的战况如何,但是,看到若荷那一脸的垂头丧气,她不问也知道结果当然是──接杀出局。 其实,这一点也没出乎她意料之外,因为她早算准了,只是她还在想,若荷要是被回绝了,她应该也会死心吧!哪里知道……她并不是真的不愿意再带若荷去找她大哥,可是明知是自讨没趣,她又何必浪费那个时间。 “国父革命十次失败,我只不过一次,哪算得了什么。”若荷已经打算效法国父革命精神,一次不成,再来一次,她就不相信夏奕淮真的那么铁石心肠,到死都不点头。她有她的原则,夏奕淮有他的固执,她绝不相信自己的原则打动不了他的固执,更何况虽然他们仅仅是说上那么一次话,她对他还不了解,但是,她不也是看到他有一颗温柔、细腻的心吗?他会答应的,如果她能坚持她的职责,他绝对会答应的。 “是啊!国父革命十次失败,而你也不过一次而已,可是我的好小若,你可别忘了,我这家小泡沫红茶店,可由不得我一天到晚陪你革命耶!”俐妍提醒道,她小姐可以休上三个月的假,还照领薪水,但她这家小店要是没开,她哪来的营业收人? “哪有一天到晚?”抗议的看着俐妍,若荷举起手发誓道:“我用生命作保证,这绝对是最后一次请你帮忙。” “算了吧!你还是别保证的好,我可不希望你那么早死。”挥挥手,俐妍无奈的说道。 “一次?”充满期待,若荷试探的追问道。 “就一次。”俐妍不甘心的答应了下来,“小若,如果又没成功,你打算怎么办?”她当然不相信才过了三天她大哥就会一改初衷,只是若荷那一脸的雄心壮志,实在教人不忍心不去提醒。 “再接再励啊!”一副理所当然,若荷满是决心。 “什么?再接再励?”俐妍叫道,天啊!她该不会是真的要学习国父的革命情操吧!“喂!我们说好一次的哦!而且是最后一次哦!” “你放心,这一次你带我去找他,如果真的有下一次的话,我会自己去找他的。” 好象终于让她逮着机会似的,俐妍突然兴奋的叫道:“那好啊!这次你也可以自己去找他啊!” “不行。”一脸正经的看着俐妍,若荷认真的说道,“那天离开的时候,我又没告诉他我会再去找他,所以,这次还是得出你带路;不过你放心,这次我会跟他说的。” 天啊!真是败给她了,这就是徐若荷,天真的时候,真的单纯得让你觉得她是个小孩子,简单加上小迷糊;可是,一说到她的原则,她的一板一眼,还真的可以跟夏奕淮一拚高下。是谁视定找人还得事前跟他说好?突发奇想不行吗?她来找自己的时候,不也是没事先告知吗?唉!算了,即使想破头,自己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近是别想的好。 “你最好是跟他说明白,要不然,下次就算你跪着求我,我也不会帮你的。还有,这次我们不去他的办公室,我会约他出来跟你见面。”俐妍实在不喜欢夏氏集团那幢死板板的大楼,去一次,她还可以勉强忍受,再去一次,她会窒息而死的。 “只要可以见得到他,一切随你安排。” ★★★ 坐在西餐厅隔起来的包厢里,左手边装饰的是一个人高的屏风,右手边透过玻璃往下看去是来来往往的车阵,然而,终于见着了夏奕淮,若荷却是不知如何开口才好。 上一次见面,她因为一心只想说服他,所以除了那双深邃的黑眸,她什么都没注意到;今天,仔细看着坐在眼前的他,她才知道,他不只是有一对漂亮的眼睛,还有一张古典而尊贵的脸孔,充满着阳刚之美。 也不晓得是怎么一回事,这会儿看着他,若荷竟然有些心慌意乱,天啊!这又不是约会。 奕淮没想到看着她竟也可以如此的心满意足,仿佛他愿意就此直到天荒地老,只是她是不是也是这么想呢? 接到俐妍的电话,听到若荷想跟他见面,他兴奋得像是吃到第一颗糖果的小孩子,可是,当他想到她是为了靖淮和尹淮的案子而来,他的心又开始犹疑了起来。 从小,当他一天到晚看着他父亲一面忙着打拚事业,一面忙着追逐女人,而他母亲只会忙着打扮自己,忙着想办法拉回丈夫的心,他就习惯用沉默来掩饰内心对爱的渴求。他父母的例子,让他不敢奢望这世界会有至死不渝的爱情,所以,他将自己的感情冰封在他的内心世界,视而不见。若荷的温柔出现,教他对爱情有了冲动的遐想,但是更教他害怕。他输不起,因为他负担了夏家的传承大任,而他知道感情若是付出,却没有相同的回报,他会受不了的,所以他不能轻易的表露自己的情感,毕竟他没有输的筹码。 在经过一番的思考,奕淮知道,如果他想让若荷爱上他,就非得利用她的任务不可。 “夏大哥,我……” “你希望我跟警方配合,让你冒充我的情妇?”看着她支支吾吾,难以启齿的模样,奕淮顺口帮她接了下来。 “嗯……是啊!”吞了一下口水,若荷紧张的解释道:“夏大哥,我知道你不愿意,可是你有没有想过,那两个女孩子是无辜的,难道你真的忍心让她们白白冤死,让凶手逍遥法外吗?”说真的,这是她觉得唯一可以说动他的话,可是万一她若是需要再接再厉的话,她还真的不知道下一次她该找什么理由来说服他。 似笑非笑的瞅着若荷,奕淮自顾自的轻声说道:“你不适合当情妇。” 一听到这个她早明白的事实,若荷的表情不禁黯了下来。 “是啊!我是不适合当情妇。”有些无奈、有些沮丧,若荷皱着眉说道。 对于若荷的响应,奕淮不置一辞,只是继续说道:“你太脆弱了,让人放心不下拿你当诱饵。” 说到这点,她就不赞成了。 “我一点也不脆弱,我很强壮的耶!”为了证明自己说的话,若荷伸出自己的手臂,用力的鼓起臂上的肌肉,“夏大哥你看,我真的没骗你哦!” 他喜欢她脸上那种认真的表情,喜欢她言行之问那股轻柔如风的神-,它们是如此的吸引着他,让他有着奋不顾身想深陷其中的冲动。 乍见奕淮眼中的炽热,若荷不由得一慌,手足无措的垂不眼睑,天啊!她是不是神经错乱了,要不然他才看着她而已,她怎么就心跳加速,像是电动兔子在打鼓一样? 尽管理智告诉他,别在不知道她的感觉之前轻易付出他的情,但是,奕淮心里非常明白,感情毕竟不是说收就收、说放就放,他既已沉沦了,又何来收,只是他怕她拒绝自己,但是,他更怕自己的冲动吓坏了她,他是多么想向她表白,可是……唉!原来一碰到感情,他也只不过是一个脆弱的男人。 “若荷,我可以答应让你冒充我的情妇。” 奕淮的话一出口,若荷的眼睛马上又亮了起来,真好,她不用再效法国父了。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条件?”若荷——的道,这个还要讲条件? “如果你可以证明你适合当我的情妇,我就答应让你冒充我的情妇。”其实,奕淮如果真的有心跟警方配合,他就不会提出这样的条件,只是他既不肯拿她的生命冒险,又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接近她,当然,惟一的方法就是缓兵之策。 “证明我是不是适合当你的情妇?”若荷不自觉地皱起眉头,天啊!怎么听起来好象很困难的样子? “是啊!你要是不能证明你适合当我的情妇,我们又如何让凶手相信你是我的情妇。”他说过她不适合当情妇,所以,她永远无法证明她适合当他的情妇。 好象很有道理哦!若荷暗自认同道。 “可是我怎么证明我适合当你的情妇?” 微微一笑,奕淮别有居心的说道:“如果你可以证明你会是一个好情人,你自然也可以证明你适合当我的情妇。” 好情人?若荷的心绪因这三个字而陷入沉思之中。 第三章 五点半起床,六点半以前看完四份早报,六点半准时进饭厅吃早点,六点五十出发前往公司,七点十分开始坐上办公椅工作,一直到晚上十点离开。 奕淮的生活,就是这样子一成不变的在进行着,而“园心山庄”的每一个人──奕淮的阿姨许彩绫、管家陈爹、厨娘陈妈、园丁宋伯、家务小红,以及罗维中、李祥云、王应龙,也是规律的跟着他在运作着。 翻着手中的报纸,许彩绫似有意若无意的对着奕淮说道:“要是让你老爸知道靖淮和尹淮的情妇被杀,他大概没心情跟他老婆遨游世界了。” 虽然靖淮和尹淮的事情发生了近半个月,但是,这个话题在“园心山庄”一直是不闻其声,乍听许彩绫提到这件事情,奕淮确实有些意外,毕竟这个话题虽然称不上禁忌,但是,对于这两件伤害到夏家名声的案子,也没有人愿意再将它搬上台面。 沉静的眼神、毫无所动的姿态,奕淮盯着手中的报纸,低沉的说道:“这种事情没必要让他知道。”即使许彩绫是他母亲唯一的妹妹,他自己的亲阿姨,他们之间的相处却仅止于礼尚往来,他并不知道他们两人为何这般冷漠,反正,他从不拉拢她跟自己的关系,而她也从不试着更改他们彼此的相处模式。 冷冷一笑,许彩绫话中带刺的说道:“你放心,没人敢去跟夏政源说。”她讨厌他那种无意间总是在护着夏政源的态度,他难道不知道,他母亲是因为夏政源的风流,而活活的气死吗?不,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只是他故意把他母亲所受的耻辱忘记罢了。 “最好是不敢。”放下手中的报纸,奕淮站起身来,朝着等在一旁的陈妈叫道:“陈妈,备餐。” “是,大少爷。”应了一声,陈妈便快速的先向饭厅走去。 “奕淮──”眼见奕淮正要朝饭厅走去,许彩绫赶紧又开口叫住了他。 “还有事吗?”侧过身子,奕淮有些公式化的问道。 “我劝你最好别学靖淮和尹淮,养个只会花钱而不专生产的情妇,万一玩死了一条人命,害得夏家名声扫地,你老爸可不只是没心情四处游山玩水,他大概会气得抓狂。”许彩绫深知夏政源最爱面子,他绝对无法忍受夏家的接班人扯上了丑闻。 “阿姨,我的事情我自己会作主。”说完,奕淮便举步朝饭厅走去。 其实,他父亲并不是一个很重名声的人,他风流、热情,如果他知道有人因为他们夏家而死,他会深切的自责。自己虽然不能苟同父亲的感情态度,但是,辛苦了大半辈子,他老人家值得拥有平静的日子,所以,自己不愿意靖淮和尹淮的事情传入他老人家的耳中,发生过的事情,再怎么自我责备也是无法挽回,既是如此,那又何必多说呢? ★★★ “维中,巴黎的开店计划目前进行得如何?”一面翻看着手中的业务报告,奕淮一面追问着筹备了近两年的时装推展进度。 “差不多了,就等设计部门把进军巴黎的服装款式作最后的定案。” 阖上报告书,奕准将它递给了维中,吩咐道:“告诉祥云,请他安排下个月到巴黎的行程。” “是。” 叩!叩!叩!门外传来敲门声。 “进来。” 才刚喊道,砰!一个不稳,俐妍整个人向办公室栽了进来,跟着,随后而来的若荷一不小心,也趴了上去。 对于这种别开生面的“觐见”方式,奕淮是不发一语,冷眼旁观;维中却是笑声连连,好不得意的样子。 “夏俐妍小姐,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多礼啊!”维中暗讽道,夏俐妍就是夏俐妍,即使是半年没见面了,她还是一样的莽莽撞撞。 一听到维中那刺耳的叫声,若荷和俐妍马上至歪斜斜的爬了起来。 瞪着那个从小到大,八字跟她犯冲的维中,俐妍一副恨不得宰了他的样子。 “罗维中,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这么没风度。”咬着牙,俐妍恨恨的说道。 “我没风度?”仿佛她很没眼光似的,维中怪异的瞅着她说道,“我这是在赞美你耶!” 嘻皮笑脸的看了他一眼,俐妍嘲讽的回道:“哼!你还真的很会睁眼说瞎话。” “天地良心。”举起手,维中像是在对天发誓。 “是啊!天地是很有良心,不过你可没有良心。”她夏俐妍都没什么良心,他还会有良心?骗谁啊! “喂、喂!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罗维中,谁是小人……” 正当俐妍和维中斗得不可开交之际,若荷却尴尬的想找张桌子躲起来。今天一早,当她起床的时候,发现自己忘了请教心谊如何把自己弄成“花蝴蝶”,她就知道今天绝对不是个什么好日子,果然,她听到广播说寒流来裴,害得她那三件过于单薄的新装,一点亮相的机会也没有;跟着,她身上这袭笨重的冬装,又因为俐妍绊倒在地,天啊!她甚至连爬起来的姿势都好丑哦!这下可好了,夏奕淮看了她一定倒尽胃口,冒充情妇……看来是连追都沾不上。 “你们两个如果想吵架,到外面去吵。”淡漠的看了一眼俐妍和维中,奕淮严厉的命令道。 “哼!”就见俐妍和维中两人闻言冷哼一声,一个头甩向左边,一个头甩向右边。 听到奕淮那威严的嗓音,若荷这下子笑不出来,完了、完了,他这么凶,这下子大概没戏唱了。 “俐妍,找我有事吗?”奕淮开口问道。 “是啊!想请你帮个忙。” “你说啊!” “嗯……”这种事该如何说起才好?俐妍不知所措的轻轻撞了一下若荷,低声说道:“小若,还是你自己说好了。”反正她已经帮小若通过夏氏集团会见总经理的层层关卡,剩下的,当然就得出她自己去负责了! 缓缓的将那原本低垂的头给抬了起来,若荷看着俐妍说道:“俐妍,我可不可以单独跟你大哥谈?”这种不能公开的任务,除了俐妍和夏奕淮之外,可不能再落入其它人的耳中。 一听见若荷那如黄莺出谷般的细语,奕淮不自觉地将原本无视于她存在的目光给移了过去。 “可以。”俐妍还没开口表示意见,奕淮已经冲口承诺了下来。弱不禁风,她像是风中的蒲公英,仿佛强风轻轻一吹,就会随风飘逝。他不晓得自己为何如此冲动的脱口而出,只是,就在那一瞬之间,他的心竟宛如遇见朝阳的冰雪,一点一滴的融化了。 对于奕淮的欣然同意,最感诧异的人是维中,然而,望着奕淮那沉默的神情,他却无法窥出奕淮一反常态的动机。 维中惊讶,俐妍却松了一口气,不管她大哥是否答应若荷的请求,他肯单独跟若荷谈,至少是一个希望的开始。 逮着了机会,她得意的朝着维中嚷道:“罗维中,我大哥说的话你没听到啊!动也不动,怎么啦?你是想死赖着不走啊!”说着,便对着身边的若荷轻声道:“小若,祝你马到成功。”接着,迈开脚步离开了办公室。 眼看俐妍潇洒的走人,维中也赶紧的跟了出去,从他认识夏俐妍开始,那个女人就成了他的死对头,这会儿,他要是慢了一步,小蛮女铁定又有话说了。 “请坐。”门一掩上,奕淮便开口说道。 “谢谢。”若荷张自压抑自己内心的暗潮汹涌,天啊!她紧张死了,这话要从何说起才好? 微微下倾的脸庞,不敢直视着他的只眸,一一说明了她那紧张、不安的心情。 “我这么可怕吗?”轻松的语气,带着一丝丝的调侃,奕淮以他自己也感到意外的温柔,化解她紧绷的心情。 “不……不会啊!”当若荷说话不顺口的时候,那就表示她又在说违心之论了。 “那你为什么不敢看着我?”奕淮柔声的问,她有一种脆弱的气质,让人在见了她的那一-那间,就忍不住想用温柔去包里她的纤细。 慌慌张张的迎上那双锐利之中隐藏着柔情的黑眸,若荷急切的辩道:“我没有……”天啊!好漂亮、好动人的眼睛哦! 一望进那双清澈、真挚的眼眸,奕淮的心再度掀起了一股柔情似水的悸动。 “我还不知道你是谁。”他不相信一见钟情,但是,四目交接的那一瞬间,那刻画在他心底的骚动,却教他不得不相信,她激起他想呵护她的情感,这是一见钟情吗? “我叫徐若荷,是俐妍的好朋友。”若荷急忙收回自己专注的眼眸,天啊!真不好意思,竟然这么不害臊的盯着人家的眼睛猛瞧,不过他的眼睛实在是太迷人了! “你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奕淮直言道,既然俐妍说有事请他帮忙,而她又想单独跟他谈,所以,真正需要帮忙的应该是她才对。 若荷虽然不知道从何说起,不过,总是要起个头吧! “我要当你的情妇。”很好,她还是说出口了。 愣了一下,奕淮缓缓的问道:“为什么?”第一次见面,就说要当他的情妇,他就算再怎么冷静,也无法掩饰心里那股强烈的震惊,他当然不敢奢望她是因为对他一见钟情,所以一时兴起当他情妇的念头;而她的气质、她的细腻,也不该是一个只愿屈就于“情妇”的女人。她要当他的情妇是她今天之所以出现在他面前的原因,只是,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因为夏靖淮和夏尹淮的案子。” 奕淮恍然大悟,他终于懂了! “是李组长派你来的?”为什么他的心竟然有着一股强烈的遗憾? “不是,是洪队长交给我的任务。” 奕淮失声一笑,李组长和洪队长还不是一样,反正,目的都是为了破案。 “你告诉他们别白费力气,我不会答应的。”戴上冷漠的面具,奕淮淡然的说道。 “可是夏大哥……我可以叫你夏大哥吗?” “随你。”他是多么不忍心用如此冷淡的态度去对待惹人怜爱的她,只是他实在没得选择,为什么他们不是相识在另一种不同的情境之下? “夏大哥,我可以知道你为什么拒绝跟我们警方配合吗?”对若荷来说,人与人之间的来往建立在彼上的坦诚,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她不喜欢去猜测别人的心思;然而,此时此刻,面对那张刻画着深沉的冷峻,她竟然有着一股想了解他的渴望,他那严肃的面孔底下,拥有的究竟是怎样的一颗心? 站起身来,奕淮漫步的踱到了窗边。 “我不想利用一个无辜的生命去当赌注。”他从来不会袒露深藏在内心的感觉,因为,他背负了太多沉重的负担,他没有资格当一个软弱的人;而她,却教他自然而然的顷泄而出。 感动,此时在若荷心底狂乱的窜动,原来严肃如他,竟也有一颗温柔、细腻的心。 怀抱着了然的心情,若荷柔情似水的说道:“生命本身就是赌注。夏大哥,我希望你再认真的考虑一下。” 转过身子,奕淮望进若荷的凝眸深处,轻声吐道:“生命本身也许就是赌注,但是,我却不能拿别人的生命当我的赌注。” “夏大哥……” “你不用再劝我了,我不会改变我的决定。” 若荷很难过他拒绝考虑她的请求,但是,她更感痛心的却是他话里有着的沉重和情感,她的心泛起了一波又一波无法言喻的涟漪,她到底是怎么了? ★★★ 这是若荷休假以来做的第一次例行性报告,她相信,这也将是最后一次的报告。 “队长,我希望你取消我的资格。”一脸的严肃,若荷慎重其事的宣称道。 一只眼睛不可思议的瞪着若荷,洪队长怀疑的问道:“若荷,这就是你休了三天假之后的报告吗?”天啊!才三天她就投降了,这是他们警察执行任务的精神吗? “对啊!反正夏奕淮又不肯配合,我就算休了三个月的假,结果还不是一样。” 哇塞!说得好象她很有良心,才休三天的假,她就很诚实的招供她绝对完成不了任务,天啊!这个小天真到现在还搞不清楚状况。 “好,如果你希望我取消你的任务,可以,不过得出你自己去跟组长说。”洪队长提出自己的条件。 “组长?”若荷——的重复道,她为什么要去跟组长说? “没错,就是组长。”讲得难听一点,这个任务又不是他下达的,要取消任务,又怎么由得了他? “可是……” “若荷,这件任务是由组长传达给我,然后再出我传达给你,所以,即使我想要取消,我也没有资格取消。不过,我也可以肯定的告诉你,组长就算听了你的说辞,想要撤回命令,只怕也不是他能作主的。”带着无奈,洪队长继续说道:“若荷,我不是跟你说过,夏靖淮的案子牵扯到一位商场名人的私生女吗?” 点点头,若荷不解的问道:“那又如何?” “一个能够在商场上呼风唤雨的人,你说,他能如何?”看到若荷那副茫然的神情,洪队长只好又解释道:“一个能够在商场上呼风唤雨的人,他自然有他人际关系的筹码,然而,不管他是用了什么管道和手段,让上级重视到这两件案子,反正,这已经不是我或组长可以随意主宰的命令。” 若荷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只是这也太现实了点吧! “若荷,不管上级为什么特别重视这两件案子,其实,破案本来就是我们的职责所在,今天就算没人给我们施压,你也不能说你不想抓到幕后的凶手。古有云:‘杀人偿命’,且如今我们不也说:‘犯法的就该接受法律的制裁’,身为执法人员,这些道理你岂能不懂?” “我知道,可是……难道没有其它的方法吗?”听洪队长这么一说,她还真的有些惭愧。 “方法也许有,只是经我们多方面的搜证,我们认为凶手对‘情妇’应该有着很深的恨意,要不然,他既是冲着夏家而来,他为什么不干脆直接杀了夏政源或者是夏家其它的人,所以我们一致认为,冒充夏奕淮的情妇,才能够助我们进入案情的症结所在。” 听这情形,若荷还真的是只能叹口气,摸摸鼻子的走人,唉!谁教她当初不顾她爹地的反对,坚持要当个保护人民的好警察,这下子她还有什么话好说? “队长,我会再试试看。” “你不只是要试试看而已,你还要想办法完成。” ★★★ 左边看看、右边看看,上面瞧瞧、下面瞧瞧,再左边瞧瞧、右边瞧瞧,上面看看、下面看看,天啊!两颗脑袋瓜都转得昏天暗地了,怎么还没窥出这其中的奥妙? 压低嗓门,维中对着身旁的祥云问道:“今天股票大涨吗?”虽然他不相信奕淮会为了又赚进一笔财富,而让他少爷检肃的眉宇之间多了一丝柔和的气息,毕竟奕淮已经为他自己的口袋赚进太多的money,多一点、少一点,其实也没有多大的影响;可是.他实在找不到更好的理由,去解释奕淮遣两天的异样。 眼珠子继续紧盯着坐在阳台上悠哉悠哉正在看书的奕淮,祥云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你说呢?” “你神经病啊!我要是知道,我还问你?”稍稍提高了嗓门,维中懊恼的叫道。 “嘘!”把食指往嘴巴上一放,祥云示意维中安静一点,“这么难得一见的奇观,你可不可以乖乖坐着欣赏,不要打扰。”少了一份刚性,多了一份人性,这时候的奕淮虽然教人不太习惯,不过,他喜欢奕淮这个样子,亲切多了。 “我……”算了,别跟他争了,谁教他说得一点也没错,难得一见的奇观嘛!可是按捺不住,维中又开口问道:“祥云,你知不知道他是哪条线接错了?” 这家伙说话就是这么难听,什么哪条线接错了,他这样子不是很好吗? “你要是那么好奇,你不会去问啊!我又不是他,我怎么会知道。”祥云不悦的啐了他一句。 “我……”维中不知如何接口,天啊!自己今天是怎么回事?这张利嘴竟然被祥云那张温文儒雅的绅士嘴堵得哑口无言! “你们两个要是觉得很无聊,可以到后山走走,不一定非得跟着我窝在书房。”听着他们两个你来我往的念个不停,奕淮终于决定开口说话,他知道他们的焦点在自己身上,也知道自己那不经意的小改变,但是,他不想跟他们解释。眼里看的是书中的那一字一句的行销策略,心里想的却是若荷那纤细、娇柔的倩影,其实,在见到她的那一刻,他的心就已经沉沦了,只是,他毕竟不是年轻气盛的小伙子,感情对他是慎重的、是一辈子的,他不能因为自己的一见钟情,就贸然付出他的心;何况,他并不知道若荷对他的感觉,是不是也是这般的依恋。 “不会啊!我们两个怎么会无聊?祥云,你说是不是啊!”推了一下祥云的手臂,维中示意他跟着附和,后山有什么好散步的?那里除了有个小悬崖可以用来跳崖自杀之外,它还能做什么用? “是啊!是啊!奕淮,我们两个在这里一点也不会无聊。”顺着维中的手势,祥云赶紧跟着保证。 看了他们两个一眼,奕淮突然以他从没有过的风趣,逗道:“难得一见的奇观,舍不得走,是吗?” 错愕!呆滞!天啊!这何止是奇观而已,还跌破专家的眼镜呢! “奕淮,你……今天股票又大涨了吗?”本来维中是要说他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只是话到了嘴边,他突然觉得还是别乱说的好,万一奕淮又板起脸来,他又有苦头吃了。先是被那个从不欺负人的祥云修理,这会儿他要是再遭奕淮的白眼,那可真是倒霉到家了。 没让奕淮有开口的机会,祥云已经按着说道:“你要是真的那么关心今天的股票,你不会自己去查啊!”白了维中一眼,祥云一副受不了他的样子。 “我……”天啊!今天是他罗维中的黑色星期五吗? “维中,今天是礼拜天,股市休市一天。”含着一丝笑意,奕淮轻松的回道,按着,再度将视线移回自己的书上。 “股市休市一天……”傻傻的瞪着前方,维中喃喃的念着那让他逊毙的答案。 再也受不了维中那副拙相,祥云禁不住开怀的大笑,看来今天难得一见的奇观还不只是奕淮而已,连他们平日趾高气扬的罗大少,也成了难得一见的奇观了! ★★★ “拜托嘛!再帮我一次忙……”看着俐妍拚命的摇着头,若荷只好不停的强调,“就一次,最后一次……” 将手上的摇摇杯重重的往吧台上一放,俐妍不耐烦的叫道:“徐警官,你不要以为你是警察,就可以骚扰我这个小老百姓哦!你小心我去告你。” “最后一次!”一点也不理会俐妍的威胁,若荷不死心的伸出右手的食指,比着──真的只是一次而已。 叹了一口气,俐妍不解的说道:“我真的搞不懂你耶!人家都已经当面拒绝你了,你还去求人家干么!”那天,当若荷从她大哥的办公室走了出来,她虽然没问若荷尝试之后的战况如何,但是,看到若荷那一脸的垂头丧气,她不问也知道结果当然是──接杀出局。 其实,这一点也没出乎她意料之外,因为她早算准了,只是她还在想,若荷要是被回绝了,她应该也会死心吧!哪里知道……她并不是真的不愿意再带若荷去找她大哥,可是明知是自讨没趣,她又何必浪费那个时间。 “国父革命十次失败,我只不过一次,哪算得了什么。”若荷已经打算效法国父革命精神,一次不成,再来一次,她就不相信夏奕淮真的那么铁石心肠,到死都不点头。她有她的原则,夏奕淮有他的固执,她绝不相信自己的原则打动不了他的固执,更何况虽然他们仅仅是说上那么一次话,她对他还不了解,但是,她不也是看到他有一颗温柔、细腻的心吗?他会答应的,如果她能坚持她的职责,他绝对会答应的。 “是啊!国父革命十次失败,而你也不过一次而已,可是我的好小若,你可别忘了,我这家小泡沫红茶店,可由不得我一天到晚陪你革命耶!”俐妍提醒道,她小姐可以休上三个月的假,还照领薪水,但她这家小店要是没开,她哪来的营业收人? “哪有一天到晚?”抗议的看着俐妍,若荷举起手发誓道:“我用生命作保证,这绝对是最后一次请你帮忙。” “算了吧!你还是别保证的好,我可不希望你那么早死。”挥挥手,俐妍无奈的说道。 “一次?”充满期待,若荷试探的追问道。 “就一次。”俐妍不甘心的答应了下来,“小若,如果又没成功,你打算怎么办?”她当然不相信才过了三天她大哥就会一改初衷,只是若荷那一脸的雄心壮志,实在教人不忍心不去提醒。 “再接再励啊!”一副理所当然,若荷满是决心。 “什么?再接再励?”俐妍叫道,天啊!她该不会是真的要学习国父的革命情操吧!“喂!我们说好一次的哦!而且是最后一次哦!” “你放心,这一次你带我去找他,如果真的有下一次的话,我会自己去找他的。” 好象终于让她逮着机会似的,俐妍突然兴奋的叫道:“那好啊!这次你也可以自己去找他啊!” “不行。”一脸正经的看着俐妍,若荷认真的说道,“那天离开的时候,我又没告诉他我会再去找他,所以,这次还是得出你带路;不过你放心,这次我会跟他说的。” 天啊!真是败给她了,这就是徐若荷,天真的时候,真的单纯得让你觉得她是个小孩子,简单加上小迷糊;可是,一说到她的原则,她的一板一眼,还真的可以跟夏奕淮一拚高下。是谁视定找人还得事前跟他说好?突发奇想不行吗?她来找自己的时候,不也是没事先告知吗?唉!算了,即使想破头,自己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近是别想的好。 “你最好是跟他说明白,要不然,下次就算你跪着求我,我也不会帮你的。还有,这次我们不去他的办公室,我会约他出来跟你见面。”俐妍实在不喜欢夏氏集团那幢死板板的大楼,去一次,她还可以勉强忍受,再去一次,她会窒息而死的。 “只要可以见得到他,一切随你安排。” ★★★ 坐在西餐厅隔起来的包厢里,左手边装饰的是一个人高的屏风,右手边透过玻璃往下看去是来来往往的车阵,然而,终于见着了夏奕淮,若荷却是不知如何开口才好。 上一次见面,她因为一心只想说服他,所以除了那双深邃的黑眸,她什么都没注意到;今天,仔细看着坐在眼前的他,她才知道,他不只是有一对漂亮的眼睛,还有一张古典而尊贵的脸孔,充满着阳刚之美。 也不晓得是怎么一回事,这会儿看着他,若荷竟然有些心慌意乱,天啊!这又不是约会。 奕淮没想到看着她竟也可以如此的心满意足,仿佛他愿意就此直到天荒地老,只是她是不是也是这么想呢? 接到俐妍的电话,听到若荷想跟他见面,他兴奋得像是吃到第一颗糖果的小孩子,可是,当他想到她是为了靖淮和尹淮的案子而来,他的心又开始犹疑了起来。 从小,当他一天到晚看着他父亲一面忙着打拚事业,一面忙着追逐女人,而他母亲只会忙着打扮自己,忙着想办法拉回丈夫的心,他就习惯用沉默来掩饰内心对爱的渴求。他父母的例子,让他不敢奢望这世界会有至死不渝的爱情,所以,他将自己的感情冰封在他的内心世界,视而不见。若荷的温柔出现,教他对爱情有了冲动的遐想,但是更教他害怕。他输不起,因为他负担了夏家的传承大任,而他知道感情若是付出,却没有相同的回报,他会受不了的,所以他不能轻易的表露自己的情感,毕竟他没有输的筹码。 在经过一番的思考,奕淮知道,如果他想让若荷爱上他,就非得利用她的任务不可。 “夏大哥,我……” “你希望我跟警方配合,让你冒充我的情妇?”看着她支支吾吾,难以启齿的模样,奕淮顺口帮她接了下来。 “嗯……是啊!”吞了一下口水,若荷紧张的解释道:“夏大哥,我知道你不愿意,可是你有没有想过,那两个女孩子是无辜的,难道你真的忍心让她们白白冤死,让凶手逍遥法外吗?”说真的,这是她觉得唯一可以说动他的话,可是万一她若是需要再接再厉的话,她还真的不知道下一次她该找什么理由来说服他。 似笑非笑的瞅着若荷,奕淮自顾自的轻声说道:“你不适合当情妇。” 一听到这个她早明白的事实,若荷的表情不禁黯了下来。 “是啊!我是不适合当情妇。”有些无奈、有些沮丧,若荷皱着眉说道。 对于若荷的响应,奕淮不置一辞,只是继续说道:“你太脆弱了,让人放心不下拿你当诱饵。” 说到这点,她就不赞成了。 “我一点也不脆弱,我很强壮的耶!”为了证明自己说的话,若荷伸出自己的手臂,用力的鼓起臂上的肌肉,“夏大哥你看,我真的没骗你哦!” 他喜欢她脸上那种认真的表情,喜欢她言行之问那股轻柔如风的神-,它们是如此的吸引着他,让他有着奋不顾身想深陷其中的冲动。 乍见奕淮眼中的炽热,若荷不由得一慌,手足无措的垂不眼睑,天啊!她是不是神经错乱了,要不然他才看着她而已,她怎么就心跳加速,像是电动兔子在打鼓一样? 尽管理智告诉他,别在不知道她的感觉之前轻易付出他的情,但是,奕淮心里非常明白,感情毕竟不是说收就收、说放就放,他既已沉沦了,又何来收,只是他怕她拒绝自己,但是,他更怕自己的冲动吓坏了她,他是多么想向她表白,可是……唉!原来一碰到感情,他也只不过是一个脆弱的男人。 “若荷,我可以答应让你冒充我的情妇。” 奕淮的话一出口,若荷的眼睛马上又亮了起来,真好,她不用再效法国父了。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条件?”若荷——的道,这个还要讲条件? “如果你可以证明你适合当我的情妇,我就答应让你冒充我的情妇。”其实,奕淮如果真的有心跟警方配合,他就不会提出这样的条件,只是他既不肯拿她的生命冒险,又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接近她,当然,惟一的方法就是缓兵之策。 “证明我是不是适合当你的情妇?”若荷不自觉地皱起眉头,天啊!怎么听起来好象很困难的样子? “是啊!你要是不能证明你适合当我的情妇,我们又如何让凶手相信你是我的情妇。”他说过她不适合当情妇,所以,她永远无法证明她适合当他的情妇。 好象很有道理哦!若荷暗自认同道。 “可是我怎么证明我适合当你的情妇?” 微微一笑,奕淮别有居心的说道:“如果你可以证明你会是一个好情人,你自然也可以证明你适合当我的情妇。” 好情人?若荷的心绪因这三个字而陷入沉思之中。 第四章 早上八点不到,若荷左手提着早餐,右手提着午餐,一路畅行无阻的来到夏氏集团的总经理办公室,敲了门,没等里面喊一声进来,若荷便自行开了门走进去。而办公室里面,在听到敲门声的同时,先是在看资料的维中将椅子往后一转;跟着是正在记录的祥云放下手中的笔,转了过去;再接着是正在交代工作的奕淮抬起头来,望向门边,这会儿上班的时间都还没到,谁敢挑在这个时候叨扰他们三巨头的晨间会议?门一开…… 有说不出的惊讶、狂喜,在看到若荷的那一刻,奕淮无法自抑的站了起来。“若荷。”盼了这么久,等了这么多天,他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出现得如此突然,在他几乎已经绝望的同时。“这个女孩子是谁?”瞪着两手各提着一个篮子的若荷,这是维中和祥云的脑海里唯一闪过的问题。“夏大哥,我帮你准备了早餐……”若荷停住了口,因为她发现办公室里还有其它人的存在,一、二、三,完了,怎么一下子多出了这么多人?快速步向愣在原地,烦恼的看着维中和祥云的若荷,奕淮体贴的接下她手中的篮子。“若荷。”轻轻的呼唤,奕淮顺势的牵起若荷的手,温柔的拉着她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我的天啊!这真的是夏奕淮吗?睁大眼睛,维中和祥云不可思议的追随着奕淮那举手投足之间未曾见过的柔情,脑海里飞舞着一大堆的问号。“夏大哥,怎么办?我不知道会有这么多人,所以我没准备他们两个的份耶!”不知所措,若荷楚楚可怜的看着奕淮。“没关系,他们都吃过了。”奕淮连忙安慰她,为什么她可以在拥有天真的同时,又展现女人温柔、惹人爱怜的风情?他们都吃过了?这是什么话嘛!他大少爷不也早吃过了吗?维中和祥云两人闻言心中颇不是滋味。重重的吐了一口气,若荷这下子终于安心了。 一一搬出她的中式早餐,若荷郑重其事的对着奕淮宣布道:“夏大哥,从现在开始,我每天都会帮你准备早餐、午餐、晚餐,还有宵夜。”接着,压着嗓门,低声说道:“我会跟你证明我很体贴,我会是一个好情人。”奕淮没想过她会用什么方法来证明她适合当他的情妇,因为他一心只是期待,她会为了自己给她的一线希望,主动上门找他,然后,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看到她、接近她;而今,听她慎重的语气、看她认真的神情,他的心竟起了一丝丝的惭愧,他是不是太自私了?为了自己的目的,他竟利用她毫不设防的天真,让她执着于不该有的等待。看到奕淮忽然沉寂不语的漠然,若荷不禁紧张了起来。 “夏大哥,你不是答应我,只要可以证明我是你的好情人,你就会同意让我冒充你的情妇吗?你该不会是反悔了吧!”担心的看着他,若荷慌张的问道。“我没有反悔。”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轻柔的抚着若荷那紧蹙的眉头,奕淮深情的凝视着地道:“你不该皱眉的,它们只会糟蹋你美丽而无忧无虑的笑容。”一种心荡神驰的悸动,在奕淮手指碰触的那一瞬间自若荷心底爬了起来,她的脸色转红、心跳加速,不自觉地陷入奕淮那纠缠的眼眸之中。维中和祥云两人则张口结舌、目瞪口呆,这实在是空前绝后的大震撼!不过,他们两个惊讶的可不只是奕淮那浑然忘我的举动,更教他们消化不了的是,这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天啊!他们甚至连那女娃儿是何方神圣都不知道呢!记起了自己身在何处,奕淮急促的将手缩了回来。 收起脱了就的心情,奕淮正了正自己,突然问道:“若荷,你吃过早餐了吗?”早餐?呆了一下,若荷这才缓缓的回过神来。 “早餐?”傻傻的又问了一遍,若荷实在搞不懂,这会儿怎么忽然迸出了早餐?“你一定还没吃早餐吧!”现在奕淮在意的其实不是若荷有没有吃早餐,他要的只是可以跟她单独相处。“是啊!夏大哥,你怎么知道?”为了准备奕淮的早餐和午餐,她先是早妈咪十分钟起床,侵占厨房;接着,她因为耽误到妈咪帮爹地准备爱心午餐,所以她一连做了两份午餐,当然,这接下来,她又为了让奕淮在上班之前填饱肚子,她也只好放弃早餐,火速的赶了过来。“走吧!我带你去吃早餐。”微微一笑,奕淮顺理成章地牵起若荷的手。“可是你的早餐……”比着桌上的早点,若荷仓皇的随着奕淮站起身来。“没关系,就让给维中和祥云吃好了,他们两个的胃口很大,多吃一点无妨。”“哦!” 看了一眼还钝钝的僵坐在皮椅上的维中和祥云,奕淮简单的交代道:“早上的事情全部挪到下午。”接着,便带着若荷翩然离去。直至那扇门再度阖上,维中和祥云还是呆呆的愣在原地,这破天荒的事情,教他们太难以相信了。 ★★★ 尽管只是一个吃东西的表情,她也是如此的认真、如此的专注,令人禁不住的也会跟着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的一举一动。“汤很烫,慢慢喝。”看到若荷毫无警觉的舀起汤就想往嘴巴里送,奕淮紧张的说道。然而,奕淮的提醒还是晚了一步。 伸着舌头,若荷轻声叫道:“真的好烫哦!” 立刻拿起桌上的白开水,奕淮迅速坐到若荷的身边,扶着她将开水给灌进了嘴里。“瞧你,这么不小心。”扳过若荷的脸,奕淮亲昵的说道:“把舌头伸出来让我检查看看。”看到他紧张兮兮的模样,若荷笑着安抚道:“夏大哥,没事了。” 径自用手抚开若荷的唇,奕淮再度催促道:“舌头伸出来让我检查。” 瞧奕淮一脸的严肃,好象没确定就不愿死心的样子,无可奈何,若荷只好顺着奕淮的意,乖乖的把舌头伸了出来。手指轻轻一碰,眼神闪烁着异样的光彩,奕淮轻声细语的说道:“没什么大碍。”明知那样的举动是个诱惑,但是,就像飞蛾扑火,他忍不住的想纵身其中,品尝她的温柔,领受她的甜美。看着他那燃烧着想将自己吞噬的眼神,若荷不觉全身一阵燥热,天啊!她是不是心思不正,要不然她怎么会看到夏奕淮的眼中盛满着赤裸裸的感情!“夏大哥──”她相信自己不只是心思不正,而且,她还神经错乱,否则她怎么会这么喜欢他注视着自己的感觉?化眼神为行动、化无声为呢喃,奕淮再也无法控制心底强烈的渴求,不顾一切,他深切的探进若荷的口中,缱绻、缠绵,奕淮慢慢的挑逗着不经世事的若荷。若荷根本不晓得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只是她就是很自然的追随着他,投入他那令人无法自拔的唇中,享受着最美丽的初吻。在纠缠的喘息中,奕淮缓缓的撤了出来。 他不后悔自己这么冲动的吻了她,因为真实拥有她的温柔是如此的美妙、如此的教人痴迷。然而,此时看着她,他的心情却是忐忑不安,他担心自己的失控会吓跑了纯真的她。若荷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他为什么吻她,为什么自己会那么喜欢他的吻,她只知道自己现在脑中一片空白,然后,她也只能任由自己的心跳声──怦、怦、怦、怦,响个不停。“若荷,我……我不要你替我准备三餐和宵夜。”奕淮是想跟她说“我爱你”,但是,怕吓坏她是一回事,更让他不能说出口的是他无法面对她的拒绝。他们才第三次见面,他凭什么教她相信他真的爱她?若说他为她茶不思饭不想、为她心神不宁,就是爱她的证明,她又没看见他不安的心情,教她如何相信?爱上一个人,也许只是一时的迷惑,也许是天长地久的绵绵情丝,如果他希望若荷相信他、接受他,他就该用时间来印证──“他爱她”是不变的事实。若荷的心思一向只能装一件事情,这话真的是一点也不假,就像现在,为了奕淮突然迸出来的一句话,她脑中不再全然空白,心儿也不再怦怦乱跳,此时,她只关心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为什么?“夏大哥,我的厨艺可是一流的,你千万不要担心我做的东西会食不下咽,而且,我还可以跟你保证,你一定会吃了还想再吃……”手掌轻轻遮住若荷的唇,奕淮摇着头,柔声说道:“不,我不是怀疑你的厨艺,我是不希望你太辛苦了。”拉下奕淮的手,若荷急着申辩道:“夏大哥,那一点也不辛苦!人家我妈咪为了爹地做了三十年,她也没有喊过辛苦啊!更何况,我实在找不到其它的方法来证明我会是一个好情人啊!”“若荷,”双手握住那双柔嫩的玉手,奕淮柔情蜜意的说道:“如果你真的想跟我证明你可以做一个称职的好情人,你只要每天陪我吃饭、陪我聊天,那就够了,不一定非得替我准备三餐。”“吃饭、聊天,就这么简单?”早知道这么简单,当初她就不用浪费时闲在那儿想了好几天,更不用跑去找爹地。为了这个问题,爹地还以为她想结婚,拉着她,就急着帮她推荐世伯的儿子、医院里的医生,疲劳轰炸,炸得她都快以为爹地是“媒人婆”。“对啊!就是那么简单,不过……” “不过?”若荷不自觉地蹙紧眉头.天啊!该不会又有附带条件吧! “从现在开始,你得改口叫我奕淮。” “奕……淮……”若荷——的唤道,天啊!又别扭、又僵硬,真是不通顺,“夏大哥,为什么要改口叫那两个字?我可不可以不要那样叫你,那好不习惯耶!”“若荷,如果连我的名字你都叫不出口,你怎么让凶手相信你是我的情妇?”是啊!好象是这么一回事哦!若荷想想也认同他的话。 “好吧!夏大哥,我会试试看。” 说要试试看,她还是叫“夏大哥”,或许,他该给她一点压力,让她逼自己改掉习惯。“若荷,你不能只是试试看而已,你一定要做到,否则,你可别想完成你的任务。”奕淮一脸的严肃。一说到任务,若荷马上积极的说道:“夏大哥,我……不是,不是,奕淮,我会的,而且,我还会每天陪你吃饭、聊天。”奕淮知道他这是在利用自己所掌握的优势,让她慢慢假戏真作,进入他的生命,认识他的内心世界,也许这样的手段有些小人,但是,爱情不就是有那么点自私吗? ★★★ 奇怪!他记得自己把它放在桌上,怎么这会儿却找不着?难道……弯下身子,林凯一个抽屉一个抽屉的找,也许他随手一扔,放回抽屉也说不定。然而,当林凯翻遍了所有的抽屉,他还是没找到。这可怎么办?再过半个小时,就得进总经理办公室做报告,他要是没那份合约书,他拿什么跟总经理报告?天啊!这真是一团乱!眼前,他也只能找秘书进来问看看了。 按下内线,林凯客气的说道:“严秘书,可不可以请你进来一下。” “是的,经理。” 切断了电话,门上马上就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 “请进。” 轻巧的推开门,严婉贞快步的走向前去。 “经理。”温柔的微微一笑,严婉贞轻声叫道。 一脸的狼狈,林凯仍是笑脸迎人的问道:“严秘书,不好意思,想请问你有没有看到我桌上有一份合约书,就是我们跟美国cmi的合约书?”“有啊!” “那它在哪里?”他做事一向很严谨,不会迷糊,如今,却为了这么重要的文件求救于秘书,这在工作上,实在不是一个好榜样。走到档案柜。严婉贞准确的抽出那份合约书,递给了林凯。 “我看到经理的桌上很乱,所以随手帮你整理了一下,然后将文件分门别类,归回了档案。”从严婉贞看见林凯的第一眼,目睹他如沐春风的笑容与温和,她就不由自主地倾心于他。虽然他们共事还不到一个礼拜的时间,但是,温柔、体贴的他,却已教她芳心暗许。在德益企业,男同事私下称她“冰山美人”,因为公司上上下下,所有追过她的人,都没有一个可以将她追到手,包括这个礼拜之前还是全公司最有身价的单身汉──企画部副理,所以他们会这样子批评她,其实也是为了维护他们大男人的面子,故意在她身上冠上封号。严婉贞拒绝他们的追求并不是为了抬高自己的身价而摆出的高姿态,而是那群男人根本是一群披着孔雀外衣的野狼;而林凯就不同了,他不仅温文有礼,且还是个谦谦君子,最重要的是,他并不以自己英俊的外表就随意轻薄女子,这样的男人,她就算是真的冰山美人,也是会融化的。听到严婉贞这么一说,林凯这才想起他那向来凌乱的桌子,这两天好象特别的整齐、干净,怪不得,怪不得他会找不到东西!因为对工作的投入,他习惯用他观念里最省时,又最方便的方法放他的文件,所以,凌乱对他来说是正常的,整齐反而变得碍手碍脚的。“严秘书,谢谢你,不过这些事情我自己来做就可以了,你已经很忙了,不用再为这些杂事操心。”“经理,你放心,这些事情花不了我多少的时间,而你的工作量比我多上好几倍,你再浪费时间去整理这些东西,只会耽误到你的工作。”直以为林凯是客气,严婉贞赶紧体贴的说道,她希望林凯不仅看到她工作上的干练,同时也看到她细腻的一面。“不,不会的,我已经习惯了,它不会耽误到我的工作,严秘书。你的好意我心领了,麻烦你,我会过意不去的。”“经理,你不要过意不去,我很乐意为你做任何的事情。”别有用心,严婉贞乘机暗示自己的仰慕之情。就算别人心存恶意,林凯也不会恶言相向,更何况当人家是好意的时候,他又怎能因为坦白而伤了对方的心;可是,他怎么说严婉贞都不肯放弃,他如果不稍微明白一点,她只怕还听不出自己的意思。“严秘书,真的谢谢你,不过……我真的不需要你为我做任何的事情,文件的整理,我自己会处理。”“是的,经理。”严婉贞很失望林凯对她的暗示所做的表示,但是,只要她有心,坚持到底,她相信林凯还是会感受到自己对他的情意,而且,他也一定会接受她的爱,毕竟她严婉贞也是个大美人,林凯岂会有不心动的道理? ★★★ “你们两个到底想怎么样?”无奈的阖上手边的杂志,奕淮迎上维中和祥云那两对趣味十足的眼神说道。这些天,他们两个就像母鸡保护小鸡,随时随地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就深怕一不留神把他给看丢似的。其实,如果他们的焦点只是在他的身上,他倒也不会在意,毕竟他有的是耐性可以承受他们的监督,问题是,他们两个的眼珠子就爱斜眼的往若荷的身上偷瞄,搞得若荷这么专注的人也开始浑身不自在,所以如果他再不跟他们把事情摊开来说的话,他们可能会更目中无人的嚣张下去。好不容易拗到他们两个可以发言了,维中和祥云这会儿当然是毫不客气,摩拳擦掌的准备抒发他们的怨言。“奕淮,不是我罗维中爱唠叨,你真的很不够意思耶!亏我们是穿同条裤子长大的好兄弟,结果,连你旁边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女人我们都不知道。真是要命,这事要是传了出去,不笑掉人家的大牙才怪。”维中只要一想到奕淮为了那个女人撇下他们两个和阿云,自己跑去外面吃饭、逍遥,他就觉得委屈,什么意思嘛!有苦同当,有乐就不会一起同享,真是小器!“就是啊!奕淮,要不然你也让我们知道对方的来历,有道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她看似清纯柔弱,可是,谁知道她被外表遮住的那颗心究竟是红的,还是黑的?”从奕淮看她的眼神,对她百般呵护的小动作,祥云几乎可以肯定奕淮爱上那位──他们只知道她叫“徐若荷”的女孩子,对于隐藏自己的感情,奕淮可以说是个中高手,而现在,他竟然毫无遮掩的为她流露自己的情意,这样的强烈改变,真教人替他担心!“对、对、对,祥云说得一点也没错,谁知道她的心是黑的还是红的?人家说最毒妇人心,而女人的心又像是海底的针,摸也摸不着、看也看不见。奕淮,保持距离,以策安全,这句话说得一点也没错,你还是防着点比较好。”维中把所有的至理名言都派上用场,心想,这下子,奕淮绝对找不到话来堵他的嘴。似笑非笑的看着正等着他深表同意的维中和祥云,奕淮静静的说道:“若荷是警方派来的,目的要说服我跟警方配合,同意她冒充我的情妇。”维中和祥云两人顿时傻眼了,天啊!这跟他们两个所设想的目的差太多了吧!奕淮知道他们心裹在想什么,甚至,他还知道接下来他们会有的反应。 “奕淮,你是不是答应跟警方合作了?”果然,奕淮才正想到他们会有什么反应,维中马上兴奋的问道。摇摇头,奕淮沉默的表示,他心里很矛盾,既想答应若荷,不教她失望,又想拒绝她,不让她受到一丁点的生命威胁。这些日子,生活之中多了若荷的点缀,他有着从未感受过的快乐与满足,但是,他同时也战战兢兢的,就担心若荷突然问起他的决定,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该说好还是不好?“奕淮,人家警察小姐这么有恒心,天天往我们这儿跑,你不答应人家太残忍了吧!”刚刚送无所不用其极的暗示人家心怀不轨,这会儿,维中马上见风转舵的往人家脸上贴金,他罗维中的可塑性就是那么高,反正为达目的,死的要把他说成活的,活的也要把他说成死的。“再说吧!”奕淮淡道,他是太残忍了,可是,若荷要是有了万一,他的心又如何承受?维中一心只想赶快把凶手揪出来,以确保奕淮的生命安全,而祥云却安静的坐在一旁,仔细观察着奕淮脸上的表情,他可以感觉到奕淮心里的挣扎,想答应,却不敢答应。当然,不管奕淮心里突然在想什么,这对他们来说可是一个好消息,毕竟他不像当初一样一口回绝。在还没找出凶手之前,这心里就像有块大石头压着,一点也不好过;如果可以藉此机会尽快让凶手化暗为明。他们也可以不再如此提心吊胆,只是该如何让奕淮点头呢?也许他应该利用奕淮对徐若荷的感情…… “奕淮,如果你希望徐若荷没有任何的生命危险,我劝你最好让她冒充你的情妇。”看向奕淮,祥云对着刚刚才沉寂下来的办公室,丢下惊人之语。“这话怎么说?”锐利的眼神带着些许的慌张,奕淮沉着脸的问道。 “截至目前为止,我们并不知道凶手的动机何在,但是,如果我们大胆的假设他会一连杀了靖淮和尹淮的情妇,目的是要让他们两个感到痛苦,也就是说,他希望夏家的男人因为失去心爱的女人而感到痛苦,那么你和徐若荷的公然出入,已经让他将目标转移到徐若荷的身上。”奕淮低咒一声,该死!如果真的被祥云料中了,那么若荷现在不就随时都有危险!看着奕淮因为他的话而转为阴郁的神情,祥云接着又说:“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同样的,最危险的情况,也许就是最安全的情况,如果你让徐若荷冒充你的情妇,你反而可以名正言顺的保护她,这不也让最危险的情况化为最安全的情况。”“那你说说看,我怎么名正言顺的保护她?” 微微一笑,祥云像是吃下定心丸似的,轻松的说道:“让她住进‘园心山庄’。”想了一下,奕淮这才宣布道:“就这么决定。” ★★★ “眼睛发亮,喜上眉梢。”梭巡着若荷那张陷入梦里,如痴如醉的脸庞,何玉茹忽然大叫道:“小丫头,你恋爱了!”眨了眨眼睛,若荷缓缓的从忘我的境界回到了现实。 “妈咪,你不是去买菜吗?”她记得妈咪才刚刚跟她说拜拜而已,怎么才三分钟,妈咪就买回来了?天啊!坐飞机也没那么快啊!“是啊!我是去买菜,不过,半个小时之前就回来了。” “半个小时?这么久,我已经坐在这里半个小时啊?”若荷一脸的狐疑,可能吗?她记得自己才刚刚想了一下奕淮而已……“不对!”摇着头,何玉茹纠正道,“你不是坐了半个小时,你是坐了一个半小时。”“一个半小时?!”若荷讶道,“妈咪,你在开玩笑对不对?”她才想到奕淮的眼睛、奕淮的嘴巴、奕淮的吻,其它都还没想,怎么可能就花上了一个半小时?好象受到很大的侮辱,何玉茹不高兴的说道:“小丫头,妈咪什么时候跟你开过玩笑?”“是没有,可是……”若荷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想了一个半小时,这太离谱了吧!“可是很离谱,对不对?”一语道出若荷心里所想的话,何玉茹看着若荷不好意思的跟她点点头,这又说道:“我告诉你,离谱的还不只是这样而已!如果不是我叫得那么大声,把你吵醒,你连妈咪坐在你面前足足生了十分钟,都还不知道呢!”尴尬的朝着何玉茹傻傻一笑,若荷心里不禁嘀咕道:“讨厌的奕淮,没事就跑到人家的脑袋瓜里,害得人家一直想,患得连时间过了多久都不知道。”“算了啦!我不会怪你的,反正这恋爱中的女人,通常都不太正常。” “妈咪,谁是恋爱中的女人?”茫茫然的看着何玉茹,若荷不懂她妈咪为什么这么说。“当然是你!”白了若荷一眼,何玉茹一副“难不成是我吗?”的表情。“我?”这会儿若荷更胡涂了,“妈咪,我没有谈恋爱啊!”“没有?”怀疑的瞅着若荷,何玉茹不相信的说道:“小丫头,恋爱就恋爱,这有什么好隐瞒的,妈咪又不是老古板,限制你不能交男朋友。”全身上下,没一处不是春风得意,说她没谈恋爱,谁会相信?“妈咪,我真的没有嘛!” 死鸭子嘴硬!好,那她就证明给这小丫头看! 抓起若荷的手,何玉茹硬生生的将她从沙发上拖了起来,朝着大门那雕着花边的原木全身镜走去。“妈咪,你要干么?” 将若荷推到镜子的面前,何玉茹指着镜里的身影说道:“哪,你自己看吧!”若荷的眼波里荡漾着如诗如梦的幻彩,眉宇之间笑着妩媚的柔情,从眉毛、从眼睛、从鼻子、从嘴巴,由上往下,由下往上,怎么看,都像是恋爱中的女人。“小丫头,你要是还敢跟妈咪说你没谈恋爱,那妈咪敢保证你一定是爱上某个人。”何玉茹肯定的道。若荷听到这话,顿时陷入一片茫然之中,爱?她爱上奕淮?这可能吗? ★★★ “要我住进夏家?!”冒充人家的情妇,还得住进人家家里,怎么这么麻烦呢?“你不愿意?”若荷的惊讶早是奕淮预料中的事情,但是真的看到她的反应,他心里又免不了产生一种失落感。“当然不是。”如果这是他开出来的必要条件。她可以说不愿意吗?“只是需要这么麻烦吗?”脸色一点,奕淮有些孩子气的说道:“你要是觉得麻烦,你可以不答应啊!”若说她不认为有这个必要,或是她不便向家人解-,他还可以理解,但她竟然嫌麻烦?真是气死他了!“那我可以不答应吗?”充满着期待,若荷兴奋的追问道。 “想冒充我的情妇就得住进夏家,这是我唯一的条件!”脸色转为阴沉,奕淮隐忍着心里的怨气,咬着牙,自顾自的强调道。不可以就不可以,干么还绕个弯?害得她空欢喜一场。 “你这哪里是唯一的条件,这已经是第二个了。”若荷喃喃的嘀咕着。 “我不管是第几个条件,反正就是我的条件,要不要随你!”瞪着双眼,奕淮终于沉不住气的低吼叫道。若荷从来没看过奕淮用这么大的嗓门跟她讲话,这一吼着实吓了她一跳。“我又没说不要,我只是觉得麻烦而已,你也不要叫得那么大声。” 天啊!有什么话就说什么话,这小妮子真的是一点也不懂得拐弯抹角! 无奈的摇头一笑,奕淮收起怒火,心情沉重的问道:“若荷,你不喜欢跟我在一起吗?”他真的很想放下所有的顾忌说出心里的爱意,可是,每当冲动的想脱口而出的时候,他那三思再三思的处事习惯,总是教他别轻举妄动。如果知道若荷的心意,他还敢赌一睹自己的运气,遍偏若荷她天真烂漫,反倒令人难以确定她的感情。似有情,若无情,有时候她看他的眼神,像是恋爱中的女人,有时候她对他的态度,却又普通得不能再普通,此时他们看似朋友,彼时他们又像是情人,模糊不清的界线,让他如何敢拿自己的感情当赌注?“喜欢啊!”虽然若荷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那样的感觉,但是,她知道那种感觉是幸福、快乐、美丽的。“既然喜欢,那我让你搬进夏家,你为什么不愿意?”听到她喜欢跟他在一起,奕淮心里有说不出的甜蜜感,不论她爱不爱他,现在,这就够了。眉头轻轻一皱,若荷懊恼的抗议道:“我没有不愿意,我只是……” “嫌麻烦!”接下若荷的话,奕淮无可奈何的转个方式问道:“好,你只是嫌麻烦,不过,你总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觉得麻烦吧?”大家都说他固执,他倒觉得若荷比他还固执。“没为什么,就是很麻烦嘛!现在搬到你家,捉到凶手之后,又要搬回家。搬来搬去,最后还是要回到家,那又何必这么麻烦。”天啊!说她简单,偏偏她的小脑袋瓜,有时候又比他们这些自认为聪明的人多转了好几圈!温柔的抚着若荷的秀发,奕淮爱怜的问道:“麻烦是有点麻烦,不过这个麻烦若是可以让你早一点破案的话,你还会觉得它麻烦吗?”“嗯……是比较不麻烦啦!” “既然如此,那你就忍着点,趁着明天礼拜天,你先把衣服整理整理,礼拜一我会去接你。”奕淮终于松了口气。“好吧!” 第五章 踏着跑百米的速度,若荷飞也似的冲进了俐妍的泡沫红茶店。 这阵子,俐妍一看见她,就像看到鬼一样,直担心她要她帮她约奕淮;而今天,她正忙着打包行李,俐妍却一通电话把她找了出来,真不知道她在搞什么飞机? 脚步都还没踩稳,跟着,某人的手一拉,便让若荷呼了一声,坐到了旋转椅上,正眼一看…… “心谊,这么巧,你也在这里!” 当然巧,是自己让俐妍约地出来,不巧行吗? “小若,这礼拜你都跑去哪里?”在心谊的努力下,好不容易让她老哥和若荷在上礼拜天就见了面,本来她还希望他们之间的感情能藉此拨云见日,哪知几个小时下来的约会,她老哥根本是一点进展也没有!既然想做好人,她当然是好人做到底,所以,跟她老哥沟通了一番,她又自告奋勇的要替他做密探,可是找了若荷一个礼拜,她一次也没找着,想了想,自己的运气这么背,那不如请俐妍帮她找人,想不到这一试,倒是真的给她找着了。 “我当然是在工作啊!要不然我可以跑去哪里?”若荷直言道。 “是吗?”怀疑的看着若荷,心谊装作不解的暗讽道:“怎么,我记得打电话到你局里的时候,你同事告诉我你正在长期休假?” “没错啊!我是在长期休假啊!” 贼贼一笑,心谊这下子可得意了。 “你刚刚不是说这礼拜都跑去工作吗?怎么,这会儿你又承认自己在长期休假?小若,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迷糊,连说谎都不会先打草稿。” “我没有说谎……” “算了、算了,你别再解释了。”挥挥手,心谊摇着头插嘴道,“你啊!天生不是一块说谎的料子,解释太多,纰漏就愈多,你还是省省力气吧!” “可是……” “别可是了,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问你。” “哦!”若荷轻应一声,也好!反正她现在正在执行的任务也不便多说,心谊不想听她解释,那更好。 “小若,我……”真让心谊有机会打探若荷的意思,这话一到了嘴边,她反而不知从何问起才好,唉!还真的是满伤脑筋的! 心谊的性子一向很急,说话急、做事急,几乎没有一刻可以停下来的;像这样子──欲言又止,斟酌再三的又是挤眉、又是皱眉,倒还是头一回,看得若荷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心谊,你怎么了?” “不是我怎么了,是我……”心谊迟疑着,不能说得太坦白,她老哥千交代、万交代的叮咛她,要婉转、要有技巧,否则吓跑了若荷,可真的是弄巧成拙!“小若,是这样子啦!如果……如果有一天,一个认识你九年的男孩子,突然告诉你他默默的爱了你九年,你会怎么样?” 莫名其妙的看着心谊,若荷理所当然的回道:“我怎么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呢?”心谊气急败坏的道,接受就接受,不接受就不接受,这有什么不知道的。 “我又没碰过,我怎么会知道?” 天啊!为什么她们可以当了九年的好朋友面没有分道扬镳?她们简直是沟通不良嘛! “是,你以前是没有碰过,不过,你总可以发挥你的想象力,想想看,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你遇到这样的事情,你会怎么做?”心谊捺着性子说。 “不会啦!”若荷脱口说道,她又不是天仙美女,谁会这么没眼光默默的爱了她九年!更何况,她也没认识什么男孩子长达九年,当然,除了她爹地和两个双胞胎哥哥。 “不会?你不会接受?”心谊急急询问,完了,她老哥都还没开口就被三振出局了,这教他情何以堪? “不是啦!我是说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的啦!” 我的妈呀!真受不了她,说话不清不楚的,害得自己的心情一下子被打入冷宫。 “小若,我不管会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我是说‘如果’,也就是‘万一’有那么一天,你到底会怎么做?”心谊不死心的再次追问。 “我不是说过了嘛!我不知道。”若荷不明白她已经说得那么简单明-,心谊为什么老是不懂呢? 心谊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这简直比打入冷宫还凄惨!唉!照这情形看来,她不得不怀疑,即使把事情摊开来,若荷只怕还会笑着问:“是吗?我怎么都不知道?” “喂!你们两个烦不烦啊!一个问题绕了半天还是一个问题!我拜托你们,折衷一下好不好?要嘛!林心谊你就换一个问题;要嘛!徐若荷你就换一个答案,那不就万事ok了吗?”千万则怪她夏俐妍说话冲,店都快关门大吉了,她没把她们拖出去痛打一顿就已经很客气了。坐在她的吧台前,也不知道节制一点,你一句、我一句,简直就像两个大白痴在对话! 是啊!说得出唱得容易,折衷一下,万事就ok,算了吧!像若荷这个样子,自己就算愿意换个问题,她都还不见得愿意换答案呢! 这个烫手山芋她已经无能为力了,倒不如丢回去给她老哥,说不定还会快一点。 “小若,你明天有没有空?”心谊快刀斩乱麻的说。 “明天?”换个问题,一换就差个十万八千里,问得若荷还真的是一头雾水。 “对,明天!”心谊心想,她如果敢再跟自己说一次“不知道”,自己一定会宰了她。 “有,我们小若明天中午有空。”不等若荷说话,俐妍已经受不了的替若荷回话,“心谊,你老哥要请我们小若吃饭,对不对?”捉住那个话题不放,她当然知道心谊在打什么主意,不过,她实在搞不懂,他们为什么不直接把话挑明?若荷在外表上给人的感觉就像一朵脆弱的小花,随时可能被风连根拔起;然而,事实上,她的朝气、她的韧性,却是充满着生命力。 若荷是天真、是善良,但并不表示她禁不起风吹雨打,不敢面对现实的考验;林凯的迟迟不肯表白,除了因为考量到现实的情况,心里顾忌的还是担心吓跑若荷。其实自己倒觉得为了他的不敢表白,反使若荷认定他只是个大哥哥。若荷是个非常执着的人,一旦认定了某件事情或者是某个人,想改变她的想法那可难了!说真的,若荷在某一方面,倒满像她大哥夏奕淮。 “林大哥要请我吃饭?”眨着眼睛,若荷奇怪的问道。 “对啊!我哥要请你吃饭。小若,你明天中午真的有空吗?”虽然挺受不了俐妍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不过,由俐妍替她开口,她还真的省事多了。 “有吧!”若荷耸耸肩的道,今天晚上把行李弄好。明天下午奕淮要来接她,中午以前,她应该没有其它的事情才对。 “好,那我就跟你约明天中午。” ★★★ “九点跟董事长有个早餐会报,十点半开业务部周会,十二点跟扬盛的张经理有个饭局……” “等一下,”伸手制止严婉贞继续交代今天的行程,林凯紧跟着吩咐:“严秘书,麻烦你将中午的饭局给移到晚上,如果张经理没空的话,你问他什么时候方便,再把时间排进行程表。” “是,经理。” “还有,严秘书,是不是有这样的话──送十一朵花,表示最爱?”林凯心想,送花表情意,也许借着花,一切就不言而喻。 林凯突然把话题转离公事,着实让严婉贞吃了一惊,然而,工作上的历练,还是让她沉着的应对。 “经理,我只有听过送十一朵红玫瑰表示最爱,至于其它的花,我就不清楚了。”虽然她跟林凯才共事一个礼拜,但是,他从不问及公事以外的事情,如今她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因为林凯那脸上所盛载的兴奋和期待,好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发生似的。 “红玫瑰?”无奈的叹了口气,林凯呢喃的说道:“可是小若不喜欢红玫瑰。” 尽管林凯话说得很轻,但是,这么近的距离,她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好奇,想刺探,严婉贞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经理是想送花给女朋友吗?” “不是,是一个朋友。”若荷不喜欢红玫瑰,他如果想借着红玫瑰表达自己的爱意只怕会搞砸了气氛,得不偿失,他还是送她最爱的郁金香好了,“严秘书,我想麻烦你替我订一束紫色郁金香,就十一朵好了,请他们十一点半送来办公室。” “是,经理。” “还有,下午有什么事吗?” “下午四点,你要跟总经理讨论cmi的案子。”严婉贞答道。 “我知道了。”拿起桌上的电话,林凯朝着严婉贞说道:“如果没其它的事,你去忙你的。” “是,经理,那我出去了。” 一看到严婉贞转身离去,林凯马上拨下了他已经选定的西餐厅的电话号码。 “彤园吗……我要订两个位子……中午……” 彤园?慢慢的掩上身后的门,严婉贞心里喃喃的念着,既然连女朋友都称不上,那就表示她的机会是公平的;现代女人要懂得为自己的幸福争取,她不能还没试就放弃了,她要先会会那个女人! ★★★ 既惊又喜,看着林凯递给她的紫色郁金香,若荷兴奋的叫道:“林大哥,这花是要送给我的吗?” “喜欢吗?”林凯喜欢她脸上绽放的笑容,它们诉说着他可以让她如此美丽的笑着,无忧无虑、天真烂漫,看得他也禁不住的跟着她一起为快乐而笑。 “喜欢啊!我最喜欢紫色郁金香了!”嗅着花香,若荷满足的说道。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你钟爱紫色郁金香。”目不转睛的看着若荷,林凯轻柔的说道,“小若,你还记得吗?从你高一开始,每年你的生日,林大哥总会送你一束紫色郁金香;一直到前年我去了美国,林大哥因为无法亲自送给你,所以才中断了下来。” “唉呀!”突然想起了,若荷叫了一声,“林大哥,我记起来了,可是……今天不是我的生日啊!” “我知道不是你的生日。” “那你为什么要送我花?” “小若,我……” “经理!”像是不确定又像是惊讶,严婉贞适时的出现,打断了林凯正想表明的爱意,“这么巧,你也在这里用餐。” “严秘书。”意外的看着突然站在桌边的严婉贞,林凯礼貌的站起身,响应道。 跟着站起身来,若荷也有礼的询问道:“林大哥,这位是……” “小若,我帮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秘书严婉贞小姐。”接着,又对着严婉贞介绍道:“她叫徐若荷,我妹妹的好朋友。” “徐小姐,你好,真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们用餐。”堆着满脸的笑容,严婉贞像是在抱歉的解释道,“我还在想今天心情不好,利用中午想好好的慰劳自己一下,所以就一个人跑来彤园用餐,哪里知道就这么巧,竟然看到经理也在这里,真不好意思,刚刚这么冒昧的跑了过来,一定打扰到你们用餐。” “不会、不会。”若荷笑道,天啊!讲一件事转了这么一大圈,这时要是让俐妍听见了,她一定又嫌人家说话太-唆、太复杂、不够简洁有力。 “徐小姐,真不好意思,那你们就继续用餐,我一个人到那边去坐。”比着斜后方的角落,严婉贞说着便慢慢转身要走开。 “严小姐,”若荷开口叫住严婉贞,好心好意的说道:“你既然是一个人,如果不介意的话,你可以跟我们一起坐。”每次看到人家孤苦伶仃的一个人在吃饭,她就觉得好可怜,而严小姐既然认识林大哥,凑一桌,应该不会尴尬才对! “这怎么好意思呢?”严婉贞嘴巴上说得好象很有诚意,眼睛却偷偷的瞄了一眼林凯,她一手安排的巧遇,目的当然是要跟他们一起用餐,让林凯没机会跟这个女人单独相处。只不过,为了把事情做得漂亮、做得不露破绽,她宁愿等林凯开口。 “怎么会不好意思呢?大家一起坐比较有伴,林大哥,你说对不对?” 纵使是百般的不愿意,经若荷这么一说,林凯不开口表示同意,那也就太没绅士风度了,唉!看这情形,他跟若荷的事情又得拖了! “严秘书,你就跟我们一起用餐好了。” “这……” “坐吧!”看着严婉贞矫揉造作的顺了他的意,坐了下来,林凯心里不自觉地再度叹了口气,好不容易将埋藏心底的多年爱意送到了嘴边却因为……难道这是一个不好的预兆? ★★★ 自动门一开启,车子经过了一小段的林荫大道,进到了园心山庄大屋前的广场,广场的中央是一个圆形的大花圃。穿过大屋两旁铺设小石子的健康步道,来到后面的庭院,左边是一片倚着田墙的多边形草皮,边缘植着一株又一株各式各样的盆栽;右边是一座椭圆形的游泳池,头上顶着彩色玻璃的屋顶,既遮阳又遮雨;通过庭院,打开小型的自动门,顺着道路,在后山有个小悬崖。 一个客厅、一个餐厅、一个健身房,还有一个书房和三间佣人的房间,一楼的空间布置得相当宽敞,只是一概原木的摆饰,让气氛显得沉闷而单调。二楼除了夏政源的主卧室,还有许彩绫的寝室之外,就剩下四间中型客房以及一个小型的起居室,奕淮、维中、祥云的卧房都在三楼,另外,空着三间的卧室,是专属久久才莅临一次的夏靖淮、夏尹淮,还有夏俐妍所有。 站在这幢大宅子里,看着那屈指可数的成员,若荷的眉头不由得轻轻一皱,天啊!真是一个人烟稀少而空旷的地方! “若荷,这位是我阿姨。”牵着若荷的手,奕淮比了一下趾高气扬的坐在沙发上的许彩绫。 “阿姨好。” “你不必叫我阿姨!”不屑的在若荷的身上来来回回看了一圈,许彩绫尖锐的讽刺道,“你只不过是奕淮从外面带回来的野女人,你凭什么叫我阿姨?” “阿姨,若荷是我的情妇,不是外面的野女人,请你客气一点。”冷漠的眼神、严厉的口吻,奕淮十足的保护姿态,若不是为了掩饰若荷的身分,让她便于执行任务,他绝不允许若荷以这么不名誉的身分住进夏家。 刺耳的冷冷一笑,许彩绫不肯松口的说道:“你的情妇?你的情妇就了不起了吗?还不是野女人一个,天生的‘贱’!” “你最好不要再让我听到你说那个字,否则,我会把你请出夏家。”表情愈来愈冷,奕淮毫不客气的威胁。 “你敢?”许彩绫不甘示弱的回道,他们的关系再怎么冷淡,他也从不开口要挟她,而今,他竟然为了一个外面带来的野女人口出恶言,真太令她寒心了,她原以为他跟夏政源是不一样的,结果,全都是一丘之貉! “夏家是我在掌管的,你说,我敢还是不敢?”奕淮反问道,她之所以能在夏家立足,一来是她是自己唯一的阿姨;二来是自从她离婚之后,自己是她唯一的亲人,所以即使夏政源无法容忍她,夏家的佣人也不喜欢她的冷嘲热讽,他们还是让她住了下来,反正只要见面打声招呼,其它互不往来,倒也适得相安无事。 “你这是在威胁我?”再也无法冷静的坐在沙发上,许彩绫气得站起身来。 “随你怎么说,反正你只要记住我说过的话就对了。”他也不想这么要挟她,但是如果不这么做,别说若荷接下来办案的日子不好过,依他阿姨的为人,她还会想尽办法刁难若荷,让情况愈演愈烈。 “你……”指着奕淮,许彩绫气得全身发抖。 眼看他们姨甥俩僵持不下,而此时,被他们两个之间那种冷漠、毫无亲情的对立局势给愣得呆呆立在一旁的若荷,终于缓缓的回过神。 “奕淮,”轻轻的推着奕淮的手臂,若荷试因打破他们之问的僵局,“你不要这样子跟阿姨说话。” “你不要在那边假惺惺,想当好人,我告诉你,我不吃这一套!要不是为了你这个不三不四的女人,奕淮会这样子跟我说话吗?都是你,都是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你这么作贱自己,我告诉你,你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你等着吧!早晚有一天奕淮会-弃你的!”眼神紊乱,许彩绫疯狂的大笑。 “你闹够了没?”用力一吼,奕淮怒气腾腾的叫道:“你最好别逼我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收起笑声,许彩绫咬着牙,恨恨的说道:“夏奕淮,你千万不要后悔,哪天,当你被这个女人甩掉了,我看你还敢不敢这么盛气凌人的威胁我!” “那是我的事情,不用你管。”说着,奕淮便转过身,朝着站在后头的小红叫道:“小红,先带徐小姐回房间休息。” “是的,少爷。” “奕淮……”看着那一脸阴郁的奕淮,若荷不安的唤道,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但是,她就是这么感受到──如果她一离开客厅,他们之间的战火还会再度燃起。一种心疼的情怀由她心底升起,这么冷漠、无情的奕淮,不该是她认识的奕淮。 温柔的拂过若荷的脸庞,奕淮安抚的说道:“你先跟小红上楼,一会儿,我就跟着上去。” 面对奕淮那一脸的坚决,不得已,若荷也只能点头。 果然,若荷才消失在视线之外,奕淮马上转过身,再度提出严重的警告。 接下来,客厅又陷入另一场争战的暴风雨中。 ★★★ 虽然折腾了一天,让若荷恨不得倒在床上蒙头大睡,但是,看着那铺盖着深灰色蚕丝被的大床,她却是一点睡意也没有。 怪不得妍俐说她不喜欢住这里,住这种地方会闷死人。确实,这屋子的一景一物,虽然都显示着它们昂贵的身价,然而,每个角落、每个人,都是死气沉沉的,就像办丧事的人家,一点生命力也没有。这也难怪奕淮老是严肃得像四、五十岁的老头子,再正常的人,一住进这种地方也会变得不正常,唉!她真担心住在夏家的这段时间,会害得她愈来愈像老处女! 冰冷的寒气迎着面直扑柔嫩的脸庞,抬起头,望向天空那片晦暗的阴霾,若荷的心情不禁沉重了起来,如果她非得住在这里明查暗访不可,她绝对不能随波逐流,想想看,她已经不是什么超级大美女了,要是再挂着一张四、五十岁的老太婆脸,那还有谁会追她? “你知不知道坐在这里是很危险的!”伸手将若荷从阳台边的围栏上抱了下来,奕淮轻声训斥道,只想让若荷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受到最安全的保护,岂料,若荷住进夏家却是一场灾难的开始。 他一直都知道阿姨是个相当偏激的人,丈夫外遇,为了一个酒家女-弃妻子,所以她恨尽那些搞三拈四的男人;但是,他没想到,她的恨意竟是那么深,连“情妇”都被殃及!然而,虽然把话说得那么重,真让她离开夏家,他又于心何忍?未来的日子,他阿姨也许不敢欺人太甚,但是口头上的冷言冷语,若荷还是得尝到一些。 眼睛偷偷的越过护栏往楼下看去,松了一口气,若荷口出狂言:“不会啊!怎么会危险呢?才三层楼而已。”掉下去,正好是后院的草皮,那应该摔不死人的! 爱怜的控了捏若荷的鼻子,奕淮充满笑意的逗着道:“你别以为有草皮就很了不起了,万一不是掉在草皮上,而是落在旁边的石子路,本来有半条命,这会儿连一线的希望都没有。”她的一个眼神、一个小动作,他都细细的在品味,他当然猜得到她在打什么如意算盘。 不说“万一”,若荷还觉得得意,一说到“万一”,她就不寒而栗,倒退三大步,还是保持一点距离会比较安全。 看到若荷动作迅速的向后倒退,奕淮不禁笑着摇摇头,她的反应还真的是直截了当! “若荷,对不起,我阿姨的情绪向来不太稳定,所以她刚刚说的那些话,你都别放在心上。”难堪的事情他实在不想重提,但是,心里又免不了会去担心,若荷一气之下干脆把任务给放弃掉,然后收拾行李,打道回府。 “不,不对,应该是我说对不起才对!如果不是我吵你,吵得你非得让我冒充你的情妇不可,你也不必跟你阿姨怒眼相向。” 看着她,奕淮心里真有数不尽的柔情,难怪他会爱上她,她是这么天真、这么善良,明明是自己受气、受委屈,她却说得好象都是因为她,才害得他们姨甥两人感情不和,她都忘了,若不是他逼她住进夏家,她今天就不会遇到这些不愉快的事清。 深情的将若荷惊紧拥进怀抱,奕淮幽幽的低沉说道:“从我四岁,我阿姨离婚住进夏家开始,我们之间就没有任何亲情可言。阿姨为了发泄丈夫对她的-弃,她用仇恨来隔绝自己跟别人之间的感情,甚至更为了报复她丈夫加诸在她身上的耻辱,用尽冷嘲热诅的言辞来回报她周遭的每个人。 “其实在这世上,我是她所剩的唯一亲人,但是,她不想,也不愿意尝试去改变那一直处在我们之间的冷漠;而我呢?也早麻痹了,毕竟从我一出生,我就不懂什么叫亲情,什么叫疼爱。” 一串晶莹剔透的泪珠滑下了若荷的脸庞,像溃堤、像泄洪,好可怜,奕淮好可怜,他阿姨也好可怜哦! 捧起若荷那梨花带泪的小脸儿,奕淮细腻的抚去她的眼泪,心疼的说道:“傻瓜,只不过是一些古老的陈年往事,你也可以哭成这个样子!” 边掉眼泪,边拧鼻涕,若荷难过的说道:“人家忍不住嘛!你们两个好可怜哦!” 天啊!他是这么、这么的爱她! 用吻封住她柔软的红唇,奕淮任着自己激情狂热得患将她烧尽,探寻着、交缠着,炽热的抚过她柔弱、轻盈的身子、颈项、胸前、背、腰,再到她的臀部,将她按向自己的怀里,奕淮疯狂的采撷她的甜蜜。 若荷无法思考,他为什么像团烈火的在吻她,她只是任由他的舌纠缠着她的舌,双手自然而然的攀上他的脖子,探入他的发丝,身子不自觉她偎进他的臂弯里,像个溺水的人儿,使劲的抓住那唯一可以救她的浮板,不肯罢手、不敢放松。 奕淮想让她属于自己、想占有她、想和她一起徜徉在激情的漩涡里,但是,寒冷的夜风强劲的拍打在他们的身上,告诉他、提醒他还不是时候,他不能让欲望冲昏头,他要耐心的等候,等若荷告诉自己她爱他,愿意跟他携手分享生命的点点滴滴,到时候,他会让他的梦幻化成实际的爱宴。 控制自己抽离那张欲望之网,奕淮静静的将若荷锁在怀里,不想言语,也不想解释,此时无声胜有声,站在寒风之中,他们借着身体的热力彼此互相取暖,听着夜风呼啸的吹动声。 许久之后 “奕淮,我好困,好想睡觉哦!”终于让剧烈的心跳平复了下来,若荷顿觉倦意袭人,虽然她好奇的想知道,奕淮为什么吻她、为什么对地做出这种发生在男女朋友之间的事情,但是,生平第一次,她竟羞于开口。她好爱他吻自己的感觉,而她要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泄漏了这个小秘密,那一定很尴尬,唉!现在先好好睡上一觉,这些恼人的事情留到明天再说吧! “你是该睡觉了,折腾了一个晚上,你不累坏才怪!”搂着若荷往房内走去,奕淮随手关上了落地窗,放下了窗帘。 看着那张对她而言稍嫌过大的双人床,若荷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 “奕淮,我一个人睡那么大的床,好象太奢侈了点。”她不喜欢大床,因为它们教人觉得空旷、觉得孤单。 “谁说这张床是要给你一个人睡的?”挑着眉,奕淮反问道。 好奇怪的问题哦!若荷不明白的道:“如果不是给我睡的,那你为什么把我的行李搬到这间房间?” 这小妮子听话就会挑重点听,真正的意思却没进到大脑里! “这问房间是要给你睡,不过,这间房间也是我的卧房,所以……”摊开手,奕淮比了一下若荷,又比了一下自己,“我们共享这张大床,应该不会太过奢侈。” “我们两个?!”若荷的眼珠子都凸出来了,夭啊!这……“奕淮,这样子不太好吧!男女授受不亲……” 耸耸肩,奕淮径自朝着床上走去,晚上的时间,通常是歹徒行凶的时间,为确保若荷能够安全的睡到天亮,同床共眠是他保护她的最好方法;更何况亲都亲过了,还有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问题,他头痛的是,睡觉可能会成为一种煎熬,因为他必须控制自己不去侵犯若荷。 “奕淮……”看着奕淮不理会她的直接往被窝里钻去,若荷的抗议也只能僵在嘴边,这会儿她的睡意正慢慢消失,完了,她大概要失眠了! 第六章 小红已经跟在若荷身后一个上午了,可是,她还是弄不懂若荷在忙什么。一大早,先是到花市批花,接着,又带着她逛遍大小花店、家具店、日用杂货专门店,采购了各式各样的花瓶,跟着,又带着她到寝饰店,添购了一套亮丽、花俏的窗帘以及床罩组,天啊!她已经跑了两只脚都快不听话了,小姐竟然还神-奕奕,像是正要出门的样子! “小姐,你买这么多东西到底要做什么?”随着一件、一件搬进客厅的东西,小红再也忍不住她的好奇。 “小红,我不足告诉过你不要叫我‘小姐’,叫我‘小若’就好了吗?”轻拢眉头,若荷不厌其烦的纠正道,在夏家都住了三天了,前两、三天,她因为彼此不太熟识,就任着小红“小姐”、“小姐”的叫个不停。今早,她临出门的时候,还特别让小红改口,结果,校正了一个早上,小红还是死性不改! 摇摇头,小红坚持的说道:“不行,你是少爷的女朋友,我如果对你直呼其名,那是不合礼数的。” 眉头拢得更紧,若荷又有意见了,“小红,我不是你家少爷的女朋友,我是你家少爷的情妇。” 虽然女朋友和情妇不能画上等号,但是,女朋友不是比情妇来得好听吗?怎么她……不懂,自己真的搞不懂她的想法! “小姐,不管你是少爷的女朋友还是情妇,反正,我都不能直呼你的名字。”小红一脸的坚决。 真的是很古板耶!不过,在这种地方待这么久,她如果不是这么僵硬、食古不化的话,那才真的是怪胎!算了吧!想改造一个人,也不是光靠嘴巴说说就请得通的,还是先改变这个死气沉沉的大宅子。 “好啦!随你高兴吧!”接着,若荷便打开一只又一只的花瓶,准备插花。 随着若荷拿出花瓶,修剪花枝,小红似乎弄懂了若荷想做什么。 “小姐,你要把这些花摆在客厅吗?”略显慌张,小红担心的问道。 “是啊!客厅、厨房、书房,只要可以摆的地方全都摆上一盆啊!”用花来增添屋内的色彩是最简单的方法,不过,今天,她还要把奕淮房间的窗帘、床单给换掉,当然,再过个两天,她就要拿这个大厅开刀,顺便加点小饰品、小玩偶,相信这地方看起来会比较像人在住的。 “小姐,不可以的,姨夫人会不高兴的!”小红连忙劝阻她。 其实,这个家真正的女主人是夏政源的第四任老婆──李美欣,但是许彩绫仗着她是第一任夫人的妹妹,硬是要在所有的事情上抢嬴李美欣;而李美欣因为心思都在丈夫和女儿的身上,所以也就任着许彩绫为所欲为。许彩绫不喜欢花花绿绿的色彩,以至于这个家就只能呈现纯粹的灰色系列;不过,她之所以选这种颜色来布置房子,还不是为了让大家的心情跟她一样的灰暗。 “为什么?”若荷问道,只不过是一些花,许彩绫有必要这么计较吗?何况,这三天来,她虽然不太理人,不过,她们不是也处得天下太平吗? “除了灰色,姨夫人不喜欢其它的颜色。”跟着王应龙在夏家待那么久了,小红早学会不对任何的人、事、物做批评,因为逾越了她的角色,只会带给奕淮困扰,自然她也不便跟若荷解释那个姨夫人根本是心理不正常。 若荷暗忖道,就因为喜欢灰色,而不能容许其它的颜色?这也太偏激了吧!不过,这更说明她是需要改变的,等她看惯了五颜六色的花,就会喜欢上别种颜色。 “小姐!”看到若荷不在意的继续插着她的花,小红忍不住又担心的叫了一声。少爷叮咛过她在他上班的时候小姐由她照顾,而这三天来,姨夫人也没骂过什么,她真怕万一姨夫人看见了,借机想欺负小姐,少爷一定会生气的。 “小红,你放心啦!阿姨不会那么小器的,只是一些花而已,她有什么好不高兴的?” “小姐……” “你别担心,有事我负责!”若荷截了她的话道。 小红垮下了一张脸,天啊!她就是搪心小姐会讲这句话! ★★★ “你这是什么意思?”冷冷的瞅着若荷,许彩绫不满的指着那一室的花朵。 “插花啊!”若荷直言道,天啊!她该不会连花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吧! “你是白痴啊!我当然知道你道是在插花,我是问你,你干么那么鸡婆把屋子弄得不三不四的,你看得不碍眼,我可是觉得很碍眼的!” 不三不四?会吗?她怎么不觉得? “阿姨,你有没有搞错,这样怎么会不三不四呢?百花齐放、绿意盎然,你难道不觉得它们让这死气沉沉的屋子充满了朝气跟活力吗?”若荷一脸的不认同。 “你说什么?”指着若荷的鼻子,许彩绫气得放声尖叫,“你说我这房子死气沉沉?” 一点也没-许彩绫的怒吼给吓到,若荷毫不迟疑、理所当然的回道:“是啊!阿姨,难道你看不出这房子死气沉沉吗?”别说是看,就是用感觉也感觉得到。 气死她了,快气死她了!不行,她绝对不能上当,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一定是想将她气走,好霸占夏家,不行,她不能生气,她要镇定…… 压制心里狂乱的怒火,许彩绫武装起自己,语气冰冷的说道:“如果你觉得这房子死气沉沉的,你可以走啊!” “我不用走啊!死气沉沉是可以改变的,我可以重新布置,让它焕然一新啊!” “我不准你改变它!”许彩绫已经被安抚下来的怒火再度掀了起来,怒火冲冠的朝着窗台大步边去,她要把那些花全丢进垃圾筒? 看着许彩绫粗鲁的抽出花瓶里的花,正想往地上砸去,若荷赶紧冲了过去。 “阿姨,这些花很贵的耶!”抓住她的手,若荷决心抗争到底,踏出第一步总是很难的,不过只要肯跨出去,若荷相信过不了多久,她就会慢慢的接受。 “你放手!” “阿姨,你把花放回去。” “我叫你放手你听不懂是不是?”许彩绫不悦的再次吼道。 “阿姨,麻烦你把花放回去,它们很贵的耶!” 僵持不下,你瞪我,我瞪你,终于… “好,你要摆我就让你摆!”诡异的看了若荷一眼,许彩绫漠然的把花扔回瓶子里,自己不会让这个不要脸的女人称心如意,会把她赶出夏家,到时候,就不相信她还能多管闲事! 看到许彩绫眼神闪着异样的波光,若荷忽然毛骨悚然了起来,天啊!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敏锐,竟然可以从人家的眼睛察觉到对方包藏祸心?!她八成是为了任务都还没有动静,所以开始疑神疑鬼了起来;不过,这至少是个好现象,表示她愈来愈像警察,以后,大家应该不会嫌她一点警察的样子也没有了。 在夏家住了三天,她每天晚上都跟奕淮去参加宴会,可是这凶手怎么一点行动也没有?他该不会还不知道她是奕淮的情妇吧!希望他赶快行动,要不然,每天去参加那些无聊的宴会,让大伙儿对她这位情妇指指点点,怪不舒服的! ★★★ 真是该死!他都忘了要去巴黎的事情! “祥云,这一趟要去多久?”教他把若荷一个人留在台湾,奕淮实在不放心,万一就因为他这么一离开而出了什么状况,那可怎么办? “一个礼拜。”从奕淮那紧蹙的只眉,祥云就算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可以猜得到那绝对跟徐若荷有关系。徐若荷住进夏家之后,奕淮的脸上时时可见笑容,甚至连“园心山庄”也看得到缤纷耀眼的色彩。当初提议让徐若荷住进夏家纯粹是基于私心所为,但是,看到她为夏家所做的改变,他真的很高兴当初作了这样的提议,而且他也渐渐感觉到奕淮为什么会爱上她。 一个礼拜?太长了! “祥云,把行程再缩短几天。”奕淮连一天都不放心,更何况是一个礼拜。 “奕淮,这怎么可能?”祥云为难的道,一个礼拜的时间对他们来说已经是紧凑到得马不停蹄的赶场,再缩,他们还用得着去吗? 挑了挑眉,奕淮似笑非笑的看着祥云说道:“怎么不可能?行程是你订的,你高兴订它一个礼拜就一个礼拜,一天就一天,这有什么不可能的?” 天啊!这家伙真的是愈来愈孩子气,他以为他们是出去玩吗?高兴怎么做就怎么做! “行程是我排的,不过,我也是依照你的需要来排啊!”祥云反驳他,恋爱中的女人是不可理喻的,但是,这恋爱中的男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的需要?那不就是说他如果不需要,他就可以不用去巴黎了? “那你说说看,我有什么需要?”奕淮问道。 天啊!他少爷有什么需要,这还用得着问他吗?他还不是依奕淮的指示在行事,唉!他承认,他喜欢奕淮最近的改变,但是变得有些失控,那是会教人消化不良的! “奕淮,你除了要去参观服装展,近得参观巴黎大大小小的百货公司、服饰店,以及我们在巴黎明年就要开幕的服饰店,这么多的事情,你总不能要求一天就跑完了吧!”祥云解释道,如果今天站在这里跟奕淮讲话的人是维中,这会儿,维中一定不会放掉这种调侃奕淮的大好机会,现在的奕淮不仅偶尔有那么点孩子气,甚至连他的脑袋里,还偶尔掺杂了一些稻草呢! “我又没有要求一天跑完,我只要求你把它缩短而已。”一点也没有觉得自己的要求是无理取闹,奕淮实事求是的说道,其实他这么急着想缩短行程,也不完全是为了若荷的安全,因为安全的问题他可以交给阿龙和小红;另外还有一个很自私的原因是──已经习惯跟她同床共眠,如果让他一个礼拜的时间,无法一觉起来就看见若荷的容颜,他会一天都不快乐的。 没见过比他还固执的人!祥云妥协了。 “好吧!我会试试看,不过我可不敢保证哦!”不用试他也知道结果,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不是他不愿意,实在是他无能为力。 仿佛知道祥云心里打定的主意,奕淮状似无心的提醒道:“如果你希望在巴黎的日子不必忍受我的脸色,我建议你最好努力的试试看。” 祥云听出话里的含意,我的妈呀!家伙竟然在威胁他,哈!这会儿他若不变变魔术,想法子把行程缩个一、两天,别说他在巴黎的时间不好过,维中大概也会怨他! ★★★ “精明冷静的夏奕淮动情了?夏氏集团总经理夏奕淮日前公然带着他的情妇──徐若荷小姐在各个大小宴会穿梭走动……” “陈晋宏,你神经病啊!看就看,你干么念那么大声?”用力抢回那突然被截走的杂志──《娱乐大新闻》,刘秀铃像是做了亏心事被逮着似的,嘟起了嘴巴,便先发制人的骂道。 在德益企业的每个人都知道业务部的陈晋宏就是喜欢找女孩子斗嘴,不过,也正因为大伙儿都清楚他那有些怪癖的偏好,所以众家女性皆避之惟恐不及,视他为毒蛇猛兽;此时此刻,难得有人一时失察,送上门来,他岂有放过的道理? “刘秀铃小姐,你说这话就不对了哦!好东西要跟好朋友分享,大消息要跟同事们分享,难得这么炙手可热的新闻供大家娱乐,你没大声念给同事听,自己偷偷在那里看得津津有味就已经很不对了,竟然骂我神经病?你这是什么心态啊!简直是不正常嘛!”嚷得出刚才送大声,陈晋宏恨不得大家都知道有人在跟他斗嘴。 说刘秀铃气急败坏,还真的是一点也不为过,她从来没见过这么三八而且聒噪的男人! “陈晋宏,你少含血喷人好不好?我哪里看得津津有味?我只是随手翻了一下,你就像个野蛮人似的问也不问一声,就抢过去大声朗读,你这心态才真的是不正常呢!” “唉哟!你没看得津津有味是吗?可是我明明记得你盯着那一面已经长达十分钟之久耶!”说到嘴上功夫,谁会是他陈晋宏的对手,他这个业务专员可是靠这张嘴混饭吃的耶! 睁着想宰人的眼睛,刘秀铃在气得不知所措的同时,硬是挤出了一句话,“我……我在想事情,不行吗?”这个讨厌鬼,一点绅士风度也没有,怪不得交不到女朋友。 “哦!想事情。”露出一脸的恍然大悟,陈晋宏这下子更是得理不铙人的说道:“原来你是在想如果你是那个徐若荷那该有多好,对不对?就算只是夏奕淮的情妇,那又如何?说不定,有一天乌鸦飞上枝头变了凤凰,也说不定啊!” “你……谁像你这么爱作白日梦!自己想飞上枝头当驸马爷就说,干么栽赃给我。” “唉哟!不想承认就算了,你何必恼羞成怒,反咬我一口呢?” “你……” “陈晋宏,想追我们阿铃就说,干么死缠烂打的唠叨个不停?”正当刘秀铃气得说不出话来时,远在一旁听了许久的严婉贞却适时的插了进来。 “谁想追……”“她”正想出口,一看到来人是严婉贞,陈晋宏马上噤若寒蝉,整个公司的女人他都敢得罪,就“冰山美人”是他唯一的禁忌。 别看她对人说话的语气客气有礼、表情和蔼可亲,其实她话里常是机的重重;不过,教他不得不让她三分的原因,主要是因为她是他们业务部头头的秘书,她那张嘴巴既是可以杀人于无形,她若是在经理面前话中带话的奏上一本,对他可没什么好处。 “严秘书,你真爱寻我开心!”陈晋宏陪着笑脸道。 “不是吗?要不然你为什么一直站在我们阿铃的身边不肯走?”会欺负女孩子的男人,严婉贞最不屑了。 “不是啦!很久没聊天,闲扯了一下,不过我正要走,我还有事要忙。”说着,陈晋宏便一溜烟的转回他的座位。 “婉贞,谢谢你替我解危。”刘秀铃这时才又开口。 “不客气。不过下次记得,只要经理不在的时候,他这种人就会四处闲逛找碴,你要特别小心。” “我知道了。” “我有很多事要忙,我回座位了。”严婉贞说完接着就要转身离开,忽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她又随口朝着刘秀铃问道:“阿铃,你刚刚那本杂志可以借我吗?” “当然可以啊!”非常感激严婉贞帮她弄走了陈晋宏,刘秀铃问也不问,马上将杂志递了过去。 “谢谢。”拿着杂志,严婉贞一面走向座位,一面在心里计划着如何让林凯看到。 那天的午餐,她就已经看出林凯对徐若荷的情意,只不过流水有意,落花却不见得知情。但尽管知道林凯的心意,她还是不肯死心,毕竟像林凯这么出色,而又能教她心动的男孩子,即使打着灯笼找也不见得找得到。 从各方面来比较,严婉贞认为徐若荷都不是她的对手,只是林凯对徐若荷的细心呵护,让她实在没什么下手的机会;不过,今天经陈晋宏这么一闹,倒是让她听到了一件天外飞来的好消息,想不到弱不禁风、看似温室花朵的徐若荷,竟是人家包养的情妇!即使林凯爱着徐若荷,看到这样的新闻,她就不相信他还能无动于衷的爱着徐若荷。 只是该用什么方法让林凯看到这则新闻呢?林凯这三天下中南部出差,公文自然会堆得很多,如果当作是自己一时不小心,把它夹在众多公文之中,届时他看到封面有着徐若荷的名字,想必会翻看其中的内容,万一他要是追问,她可以当作不知情啊!好,就这么办! ★★★ 同居生活才将近一个礼拜的时间,若荷和奕淮两人却已经像是一对老夫老妻,总是习惯在睡前相拥站在阳台上,看着深沉的夜空,在心里偷偷许下了愿望;只不过,这愿望的内容可不一样,若荷希望凶手赶快行动,好早日破案,奕淮却是希望此情此景,直到天荒地老。 “若荷!”轻声呼唤,奕淮有意识、无意识的拨弄着若荷的秀发。 “嗯!”依偎在他的怀里,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嗅着他不同于她的味道,若荷觉得自己就像置身在云端一样,幸福、满足。 “明天我有公事得到巴黎一趟,大约要五天的时间才会回来。” “什么?你要到巴黎?”一听奕淮要去巴黎,若荷心里顿时产生一种失去依靠的慌乱,每天,她除了等待凶手的行动,最期待的就是夜晚的来临,没有奕淮的夜晚,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过才好? 看到若荷那转为黯然的表情,奕淮不觉一喜,他知道她是爱他的,要不然,她也不会为了他要去巴黎几天就如此难过啊! 他恨不得马上跟若荷许下爱情的宣示,然而,在这前往巴黎的前夕,他这么一说,只怕反增添了若荷心里的伤感;而且,若荷也还没察觉到她自己的感情,或许,利用他出差的这几天,让她有单独的时间思考,她反而看得清楚心里的感觉。 “若荷,我只是去五天,很快就回来了。”奕淮安抚她。 五天?一天她都嫌久呢!若荷不悦的暗忖道。 “我不在家的时候,你要乖乖的待在家里不要乱跑,知不知道?”即使叮咛过王应龙要保护若荷,但是,奕淮心里就是放心不下。 “知道。”若荷很无奈的答应,但是她又不能要求奕淮不要去,她到底是怎么了?仿佛奕淮一离开她的身边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难道真的知妈咪所说的她爱上他了? “好啦!夜深了,该休息了。” “嗯!” ★★★ 这个时间,奕淮应该已经搭上飞机了吧!唉!怎么办?他才刚上了飞机,她就开始想他,不晓得接下来的日子她会不会想疯了? 她得找一些事情来做,像是插插花、看看书,要不然就是找小红陪她逛逛街,买些小饰品、挂画之类的东西来点缀屋子的热闹。 平时奕淮去上班的时候,若荷也是做这些事情,可是,现在这屋子上上下下,除了房间她不便插手布置之外,其它地方全被她整得跟原来的样子差上十万八千里,所以这会儿去逛街,她还真的不知道有什么好真的。 不过,说到这件事,她就想到许彩绫,除了第一次插花的时候,许彩绫有过意见之外,接下来,许彩绫可以说是对她视若无睹,虽然许彩绫对她的态度还是冷漠依旧,可是,许彩绫不吵不闹,还真的有些说不出的奇怪! 当然,若荷没能像前几天一样大刀阔斧的把夏家好好的布置一番,她还是可以看书,可是说真的,她现在这个样子──心神不宁,她还适合看书吗?即使眼睛真的可以安安分分的盯在书本上,心思只怕也是跟奕淮去了巴黎! 这个没得做,那个又不行,那她要做什么呢? 唉呀!有了!她不是很会做菜、做点心吗?虽然平日只有午餐的时间尝到陈妈的手艺,不过,清清淡淡,一点味道也没有,她就已经可以确定陈妈是标准的健康美食家;吃多了无盐、无味素的营养食物,偶尔换一下口味也是应该的吧! 想着、想着,若荷的双脚便继话的循着厨房走去,这会儿再过一个小时就是午饭时间,陈妈应该正准备做菜。 看到陈妈正翻看着冰箱,找午餐的材料,若荷不禁露齿一笑,太好了,来得正是时候。 “陈妈!” 砰!被那突然传进耳中的叫声给吓了一跳,陈妈手中的红萝卜飞落在地板上。 转过身来,看向那站在门边的若荷,陈妈拍着胸膛,大声喘气的说道:“小姐,你想吓死我啊!” “陈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冲到陈妈的身边,若荷连忙鞠躬道歉。 再度被那九十度的大礼给吓了一跳,陈妈慌慌张张的说道:“小姐,你这是在干么!你这样子是会折煞陈妈的。”扶正若荷,陈妈接着又说道:“小姐,你怎么跑到厨房呢?” “陈妈,我想做午餐给你们吃。”兴高采烈,若荷眉飞色舞的宣布道。 这会儿陈妈不只是吓了一跳,她还吓得目瞪口呆,小姐要做饭给他们吃?这事要是让少爷知道了,少爷一定会不高兴。 “小姐,你别开玩笑了,你是千金之躯,怎么可以做这种事情呢?” “陈妈,做饭跟千金之躯有什么关系?我在家里的时候,还不是轮流跟妈咪做饭给全家吃,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小姐,不管你在家的时候是不是要做饭给全家吃,在‘园心山庄’,你是客人,而陈妈就算生病,没法子弄饭给大家吃,总还能叫外烩的,哪能让你为大家下厨呢?”看着她家少爷长大,陈妈还没见过奕淮像最近这个样子──和蔼可亲、面带笑容,她知道这全是因为若荷的出现。 名义上,若荷是奕淮的情妇,但是,他们心里都很明白,早晚有一天,若荷会成为“园心山庄”的女主人,他们这些下人都喜欢若荷,她不摆架子,人又温和有澧,最重要的是,她带给“园心山庄”新的生命色彩,他们都很乐意她能成为夏家的女主人。 “陈妈,谁规定客人不能做饭给主人吃?我做给你们吃,我保证,你吃了一定还想再吃,我的手艺可是很棒的哦!” “小姐,我相信你的手艺很好,可是,我还是不可以让你下厨。” 原来食古不化的人不只是小红而已,连陈妈也是一个样子,真是麻烦! “陈妈,我很无聊耶!你可不可以让我煮嘛!”若荷哀求道。 摇摇头,陈妈一点也不愿退一步。 “陈妈,就让我做一次,好不好?” “小姐,一次也不行!” “小姐、小姐!”没让若荷有继续游说的机会,此时,还从客厅传来阵阵的叫唤声。 “小姐,是小红在叫你,你赶快出去看看是什么事情。”逮着机会,陈妈轻轻推着若荷催促道。 “陈妈,我……” “小姐,你赶快去看看,如果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小红不会叫得那么急。” 说得也是!“好吧!”虽然不情愿,若荷还是迅速的离开厨房回到客厅。 “小红,”看着正要走向楼上的小红,若荷开口叫道,“你找我吗?” “小姐,有你的信。”跑到若荷的面前,小红把信递了过去。 信?这里怎么可能有她的信?若荷看了一眼信封,只有署名,没有地址,难道……火速拆开信封,若荷急促的抽出信纸── 我要你马上离开夏奕淮的身边,否则,你收到的将不只是一封信而已,还会是一个惊喜。记住!马上离开,一刻也不准停留。 太好了!终于让她等到了,凶手已经展开行动了!若荷不自觉地扬起嘴角的弧度。 “小姐。”看到若荷因为那封信而露出笑容,小红迟疑的叫道,拿到这封信的时候,她一直觉得很诡异,因为它上头只有署名,摆明是有人亲自送来的,可是,若荷的反应更教她意外,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小红,这封信是谁拿给你的?” “宋伯。” “家里的信件都是由宋伯在收的吗?”若荷问道。 “是啊!” “小红,谢谢你,我上楼去了。”其实,若荷也不晓得自己为什么会问这两个问题,也许是警察的本能终于有了反应,现在,她得先打个电话给洪队长,让他知道事情有进展了,看他接下来有什么指示。 第七章 “哥,你发什么神经啊!一大早就把人家从床上挖起来,到底有什么事急成这个样子?”一冲进林凯的办公室,心谊马上破口的嚷了起来,再急的事情总也等她睡饱了、吃足了才有力气处理,一通电话,先是打断她的清梦,接着又要她火速的赶了过来,真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可以让她老哥急成这个德行? 不发一语,林凯神情凝重的将桌上的杂志──《娱乐大新闻》递给了心谊。 顺手接过林凯手中的杂志,心谊直觉的问道:“什么东西?”看向杂志的封面,心谊圆眼一睁,惊呼的叫道:“我的妈呀!”迅速翻阅杂志,心谊不可思议的瞪着那字里行间鲜明的陈述着的事情,以及若荷和奕淮那亲昵的双人俪影,“哥,你怎么会有这本杂志呢?” “你别管为什么我会有这本杂志,你只要告诉我,你知道这件事吗?”刚看到的那一-那,就像青天霹雳,教林凯完全无法接受,他痛苦、他害怕、他绝望,若荷是那么的纯真、无瑕,她绝不可能跑去当人家的情妇,然而,那历历在目的事实,教他实在难以剔除心里的信誓旦旦,这背后一定有什么原因,他相信若荷这么做一定有理由的。 “哥,我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呢?就算我真的知道,我会不告诉你吗?” “话是没错,可是这种事绝不是短短几天就可以发生的,你肯跟小若出去,她有什么异样,你总会察觉得到吧!” “是啊!可是若不是因为你的事情,让我不得不去找小若,其实,我们已经有八个多月没见面了。”心谊辩解道。 这事说来都要怪俐妍,好好的一家精品店,竟然可以把它经营得惨不忍睹,逼得她痛苦的挣扎了五个月,强迫自己得转手接了下来,所以为了刷去俐妍的败绩,她马不停蹄的跑香港、跑日本、跑东南亚,累得像条狗似的,哪有时间跟若荷见面,能够忙里偷闲,聊上十分钟的电话,其实就已经很偷笑了,更何况若荷还是个警察,她在局里的时间也不是很固定。 “既然有八个多月没见面,那你怎么敢跟我保证小若没有交男朋友呢?”咄咄逼人,林凯有些失控的说道。 “俐妍说的嘛!”长这么大,心谊还没见过她老哥这么凶过,她真是有够“衰”的!“死俐妍、臭俐妍,连你大哥在追小若也不知会一声,谎报军情,你想害死我啊!”嘀嘀咕咕的念着,心谊不自觉地把心里的咒骂给说出声来。 “你说什么?”林凯听到她的话了,“夏”俐妍,“夏”奕淮,天啊!他怎么没有联想到他们的关系?“夏奕淮竟然是俐妍的大哥?”这么说,若荷可能在很久之前就认识夏奕淮,而俐妍为了避免心谊插手阻拦,所以才不愿意透露夏奕淮追若荷的事情。不对!俐妍不是一个有心机的女孩子,她不可能这么做的,但是,他们两个是兄妹,这是事实啊! 像心谊个性这么急的人,经常闯祸是难免的,只是气到让自己心里的话都冲口而出,这倒是头一回,真好!这下子大概有得忙了,想回家补个眠,吃上一顿丰盛的早餐,只怕是痴人说梦话! “心谊,我要见俐妍。”他可以直接去找若荷,只是,如果若荷有什么逼不得已的原因,他就算打破砂锅想问到底,若荷也是不会告诉他事实的真相,找俐妍,至少可以解开他心里的一些结。 被她料中了吧!心谊无奈的对天翻了一个白眼。 ★★★ 看了一眼林凯那沉重的表情,再看了一下心谊丢给她的杂志,俐妍终于知道心谊会在早上十点,登门造访她泡沫红茶店的原因何在。 “你们别问我,我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哦!”她当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是,这攸关若荷的生命安全,她也只能三缄其口。当然,林凯和心谊是若荷相知多年的朋友,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谁也不能保证这事不会就此传了开去,她是莽撞,可不胡涂,事情的轻重,还是弄得清清楚楚的。 贼贼的瞅着俐妍微微一笑,心谊紧迫盯人的说道:“做贼心虚哦!我们都还没开口问你,你就急着说你不知道?俐妍,你怎么知道我们要问你什么?” “笑话!我为什么会不知道?你们一进来就去了一本杂志给我,而且,连真数都帮我翻好了,我要是不知道,就是白痴!”想要唬住她夏俐妍可没那么容易,她虽然事业做得乱七八糟的,不过,论到她的胆识跟头脑,可不是个小角色而已。 “你说的才是笑话呢!我丢了一本杂志给你,你就知道,那你怎么不会想到,我这是在提供你一则天大地大的花边新闻呢?”心谊反驳道,明明心里有数,她偏爱逞强,这之间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哈!因为你从来不会这么无聊,就为了一则花边新闻跑来找我。”咧嘴一笑,俐妍好不得意的样子,怎么样?这下子,她总不会拿“花边新闻”这四个字来堵自己的嘴吧! 是啊!她是不会这么无聊,不过,那还不是被她夏俐妍大小姐害的,要不是为了那家精品店,她这会儿多的是时间四处串门子,四处讲花边新闻! “夏俐妍,你别笑得太得意了,你小心笑歪了嘴巴,以后可笑不出来哦!”忿忿地瞪着俐妍,心谊决定,既然她小姐都这么直截了当,那她也没必要转圈子,“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不是说过嘛!我不知道啊!” “明眼人面前不说假话,俐妍,一个是你的大哥,一个是你的好朋友,你会不知道吗?” “是大哥又怎么样?我们两个又不住同一个屋檐下,又不常往来,他在干么我怎么会知道?小若是我的好朋友,不也是你的好朋友吗?你都不知道,为什么我就得知道?”俐妍丝毫不肯让步的道。 心谊气得猛翻白眼,气死地了!俐妍分明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偏偏就是不肯松口! 看到俐妍坚持不肯让步,始终沉默静坐一旁的林凯终于开口说道:“俐妍,我们都知道你很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如果你真的不方便跟我们明说,那你至少也给我们一点暗示,这件事是真的?还是假的?”他心里最关心的其实就是这个问题,毕竟这关系着他和若荷之间的未来,他不想放弃,也不愿放弃他对若荷的执着,只是,如果是真的,这事只怕由不得他,不过,他也不会放掉任何的希望,他会等,等到若荷真的披上嫁衣。 俐妍了解林凯的心情,可是她真的无能为力,其实,连她自己也都开始怀疑这事是“真的”?还是“假的”?照常理来推断,她一直认定她大哥绝对不会答应若荷的请求,但是他却同意了;看到杂志,她心里也满惊讶的,上回跟若荷一别,她就没有若荷的消息,游说的工作进行得如何,她也不清楚,今日一见,她才知道若荷已经说动了她大哥,只是,若荷究竟用了什么方法? 杂志里的照片有她没见过的夏奕淮──他笑得很开心、很温柔,她可以肯定她大哥不是一个好演员,如果不是心里真有那样的情感,他又怎么会如此的自然流露?真假她已经分辨不出来了,也只能问当事人了。 “林大哥,我真的不知道。”俐妍一脸的歉然。 “俐妍,就算林大哥求你,请你告诉我好不好?”林凯哀求道。 “是啊!俐妍,我老哥都求你了,你就告诉他嘛!”心谊也附和着。 唉呀!烦死人了! “我真的不知道,不过……林大哥,我可以帮你约小若,你自己问她好了。”俐妍提议道。 “俐妍,要约小若我可以帮我哥约,不需要靠你。”心谊没好气的说,她自己不想说,就推给若荷,没担当的家伙! 瞪了心谊一眼,俐妍对着林凯诚心诚意的说道:“林大哥,我毕竟不是小若,真真假假,我无法替她回答,我很愿意帮你约她,不管结果是不是你所希望的,我相信,总比你在这边干着急来得好。” 林凯无奈的点点头,说道:“好吧!” “我这就去打电话,你们等我一下。” 十分钟之后 “‘园心山庄’?”看着俐妍递给他的地址,林凯不解的问道。 “小若现在住在夏家的主屋。”打了好几通电话,俐妍这才从小红的嘴里知道若荷正在夏家,她在猜,若荷一定是为了冒充情妇,所以才被安排住进夏家;当然,也正因为任务在身,如果约若荷出来,也许会议若荷置身危险之中,想来想去,她还是决定把“园心山庄”的地址给林凯,干脆由林凯自己去找若荷。 “夏家的主屋?”听到这个答案,林凯顿时感到不安,若荷愿意住进夏奕淮他家是不是表示……不行,他不能胡思乱想,一切等见了若荷再说。 “是啊!‘园心山庄’就是夏家的主屋,住在阳明山上,所以,还是麻烦你自己去‘园心山庄’找若荷。” “我知道了,俐妍,谢谢你。” “不客气。”俐妍暗自在心中喃道,小若,对不起,你的问题还是由你自己解决吧! ★★★ 她实在不敢相信,奕淮会是那么大惊小怪的人,也不过是出国五天而已,他竟然派个保镖在她身后盯梢! 这两天,只要若荷一离开“园心山庄”,王应龙就亦步亦趋的跟在她的身后。第一次,她直以为他是为了陪小红,所以才坚持开车送她们去逛街;第二次,当他又想当跟班的时候,她就觉得奇怪,只是买个小东西,马上就回来了,他怎么也舍不得离开小红一下下?后来,在她好奇的追问之下,她才知道,原来是奕淮为保护她的安全,所以才让他寸步不离的跟着她。 其实,她也不是真的无法忍受王应龙像是在保护稀有动物似的跟着她,可是,他实在盯得她快喘不过气来了,而且,像她中午接到洪队长的紧急呼叫,请她无论如何都得到局里跑一趟,她实在不便让他跟着;所以,逼不得已,她便借着午后到后院散步的机会,一个人偷溜了出来,不过,她有在房间留张小纸条,相信小红到房里的时候一定会看到她的留言,届时,他们应该不会担心她出了什么意外才对。 才踏入局里,若荷马上就被等了好一阵子的洪队长给拉进了小组会议室。 “队长,昨天我又收到了一封恐吓信,他说,我没听他的指示马上离开奕淮是很愚蠢的作法,他决定给我教训,让我悔不当初。”从口袋取出这两天收到的信,若荷像是中特奖似的高兴说道。 接过信来,洪队长将信看了一遍.神色严肃的说道:“若荷,今天早上,我们拿到了一个相当重要的物证。” 眼睛亮了起来,若荷兴奋的叫道:“队长,你是说已经查出凶手是谁了?” “有物证并不表示案子已经水落石出,只能说,她目前列为我们头号的嫌疑犯。不过,看到你这两封信,凶手似乎正盯着你的一举一动,所以,我有八成的把握,这个物证的所有人就是我们要找的凶手。” “队长,他是谁?”等了好一阵子,若荷终于可以知道对方的来历。 “夏奕淮的阿姨──许彩绫。” “许彩绫?”若荷曾经疑神疑鬼的怀疑过她有问题,可是并没有想到她是凶手啊! 重重的点了点头,洪队长这才解释道:“今早,夏靖淮的情妇──楚文欣的妹妹楚王婕,拿着两个一模一样的钻石胸针来局里,一个是楚文欣被杀之前的半个月,楚文欣将它掺放在珠实盒里转送给她妹妹的珠宝之一;另一个是楚文欣被杀的时候,我们在命案现场拾获的物品,当时经夏靖淮的确认,证实是楚文欣所有,所以我们将它视为楚文欣的遗物处理,由夏靖淮代为领走。 “而在这同时,楚玉婕因为对夏靖淮有所不谅解,因此,她始终拒绝跟夏靖淮派去找她的人接触,直到前天,她因为无法忍受他们一天到晚的骚扰,在跟对方谈过话之后,才由对方的手中取回当初被我们误判为遗物的别针。为了保存楚文欣留给她的纪念品,楚王婕从银行的保险箱取回了珠宝盒,这才发现,里头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别针。” 停了一下,洪队长接着又说道:“据楚玉婕的说法,即使再怎么喜欢的东西,楚文欣也不会买两个一模一样的东西,而这两个别针,恰巧是夏氏集团设计的钻饰之一,所以,在我们跟夏氏珠宝联络过,经夏靖淮的确定,夏靖淮在带楚文欣去买珠宝的时候碰到了许彩绫,并且买下了相同的钻石别针。这个款式只生产三件,一只是一位外国人来台的时候买走的,其它两只,自然是楚文欣和许彩绫所有。” 洋洋洒洒的说了那么一大串,听得若荷实在消化不良,不过,倒是让她一清二楚,虽然奕淮和许彩绫相处得并不融洽,但是她相信,奕淮要是知道凶手是他阿姨,心里一定也很难过。 “队长,照你这么说,凶手应该就是许彩绫,那么,我们应该可以把她带回局里问话啊!” “不行!”摇摇头,洪队长分析道:“第一,我们无法明确的指出她杀人的动机,这只是我们的推测而已;第二,案发之后,我们也到过‘园心山庄’,‘园心山庄’的每一个人都有不在场的证明,所以我们不可以因为一只别针,就认定许彩绫是杀人凶手;更何况,真要以一只别针来指控许彩绫是凶手,许彩绫也可以谎称别针早就追失,甚至反过诬告是被某人偷走的,我们也拿她莫可奈何。” “队长,这么说来,我们现在必须掌握不利于她的证据,才能指控许彩绫是凶手哦!” 洪队长满意的流露出今天的第一个笑容,想不到这小妮子还点得通哦!不错,愈来愈有进步。 “若荷,这也就是我急着call你回来的原因。”挥着手中那两封信,洪队长接着又说:“从这两封信可以看得出来,她已经对你的存在感到非常的不高兴,而且,若真的照着她在第二封信上所表示的,这些天她一定会再度采取行动。” “队长,那我应该怎么做?” “你继续留在夏家,一面旁敲侧击,找出许彩绫可能的行凶动机,一面等着她进一步的行动,最好能够当场逮到她行凶,让她百口莫辩。当然,我这边也会调查,看看夏靖淮和夏尹淮的情妇在生前有没有跟许彩绫来往过,也许可以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队长,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若荷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 “很好!不过你自己要小心一点,这两天,我会加派人手在附近保护你。” “队长,不用了,人多陌生人出现在那附近,反而会引起她的注意,让她更加谨慎。我会照顾我自己,有什么状况,我会马上跟你联络。” “也好,那你就多保重了。” 头一回,若荷觉得自己真的像一个打击罪犯的好警察,可是,只要想到许彩绫是奕淮的阿姨,她心里就难过,但愿奕淮别太伤心才好! ★★★ 身为警察,她早该感觉到身后有一股不安的骚动,可是,当她有反应的时候,已经太慢了!刀子先是狠狠的划过她的右肩,在她响应的转过身来的同时,再度刺进她的肚子。 带着开始泛滥的痛楚,若荷使尽所有的力量,趁着持刀者专心想杀她的时候,挥向他蒙着面的脸孔,该死!她全身已经开始虚脱了,瞳孔里泛着一阵又一阵的黑影,不行,离“园心山庄”的自动铁门只有十几步之遥,她得患办法救救自己,要不然,奕淮会怪她没乖乖在家里等他回来。 然而,天不从人愿,十几步的路程,此时对渐近晕厥的若荷,就像登天之路──难也!而这同时,对于若荷的还击甚感惊讶的持刀者也回过神来,追上若荷,接着又往她的左肩画上一刀。 “救命啊!杀人啊!救命啊!杀人啊!”千钧一发之际,林凯呼天抢地的叫喊,此时传进持刀者的耳中。 心里一惊,持刀者连忙冲离了现场,消失在黑夜之中。 冲到若荷的身旁,林凯迅速的抱起快陷入昏迷的若荷。 “小若,你撑着点,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奕……淮……奕……淮……”渐入黑暗之中,若荷嘴里却呢喃的呼唤着奕淮的名字。 还没开口问若荷她和夏奕淮之间的事情是真的还是假的,林凯已经从若荷毫无意识的嘴里,听到他一心想知道的答案,若荷的身上流着血,而他心里却滴着血,尽管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此时,眼泪却滑下了他的脸庞。 心情再怎么沉重,脚下的步伐却一刻也不敢停顿下来,抱着若荷上车,林凯一路朝着医院飞奔而去,当务之急,先救若荷再说。 ★★★ 洗净双手,许彩绫用着干毛巾,一寸、一寸,慢慢的将双手擦干,仿佛深怕上头沾有一滴滴若荷的血迹。 拿出那张下午在奕淮房里取到的字条,许彩绫一点、一点的将它撕成碎片。 “徐若荷,你别怪我太狠心了,我已经警告过你,可惜,你太不听话了,敬酒不吃,你想吃罚酒,你怎么可以怪我呢?你错了!错在不该想侵占我这个夏家女主人的地位,错在不该从后门偷溜出去的时候被我给瞧见,像我这么细心的人,当然知道你会留纸条给小红,纸条落在我的手上,那要怪你自己。” “不过,你如果可以聪明的不在上面写下你回来的时间,也许,你今天可以逃过这一劫也说不定;如果今天让你把命给捡了回来,我不会生气的,那就当作你运气好,可是,你最好别妄想再回夏家作威作福,否则,到时候你也只有死路一条!” 点起一根白色的蜡烛,许彩绫将那碎得已经不能再碎的纸条丢进火里,她这个人做事一向很彻底,不喜欢留尾巴的。 “你们谁也别妄想当上夏家的女主人,想当夏家男人的女人,你们就乖乖的跟李美欣学,夏家的事情一样也不要插手,我会给你们留一条活路的。” “姊,你放心,我会帮你占住夏家女主人的位置,不会让别的女人抢走的!” 露出冷冷的笑容,许彩绫动也不动的坐在椅子上,看着白色的蜡烛烧成灰烬。 ★★★ “人呢?你们说话啊!若荷人在哪里?”几乎是用尽所有的力气,奕淮发狂的怒吼道,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面对的竟是一屋子的死寂,好好的一个人,他再三叮咛的交给他们,他们却只能告诉他──人不见了!天啊!这教他情何以堪? “你不必嚷得那么大声,再大声,人家也不会出现在你的眼前。”悠哉悠哉的跷着脚在修剪指甲,许彩绫冷酷的说道,“那个女人,八成是为了你出差在外,日子太无聊了,所以不甘寂寞的跟别的男人跑了。” 杀人的眼光燃烧着不可控制的怒火,犀利的口吻,奕淮毫不客气的回敬道:“我是在问他们不是在问你,若荷的事情不需要你多嘴!”他知道她恨不得若荷是真的跟人家跑了,可是,她不能因为不喜欢若荷,就随便污蔑若荷的为人,她根本不懂若荷是怎样的女孩子! “不准说话就不准说话,谁稀罕。”甩甩头,许彩绫便站起身往楼上走去。 一点也不在意许彩绫的离开,奕淮只顾想着若荷,不肯松口的又继续吼道:“你们都是哑巴啊!说话啊!” “少爷,小姐说她要去后院散步,我们并不知道她会一去不回。起初,我们还以为小姐是被我们盯得太紧,受不了,所以偷溜出去喘口气,一直到晚上十点多,她都还没回来,我们才知道她不见了。”王应龙知道这都是自己的错,如果他不是这么轻忽,认定在这大宅院里若荷绝对是安全的,他也不会任由若荷一个人从后院去散步。 奕淮不能接受的摇摇头,不,若荷答应他,要乖乖的待在家里等他回来,她不可能就为了喘一口气偷溜出门,她更不可能一去不回,除非……除非她出了什么意外,天啊!难道若荷真的出了意外? 看着奕淮因为王应龙的话而愈来愈阴郁的表情,祥云直以为奕淮在气王应龙的粗心大意,赶紧打圆场的问王应龙说:“阿龙,你们有没有到这附近我找看?” “有啊!找遍了,可是,一点踪迹也没有。” “那有没有到警察局去报案?”祥云接着又问。 非常的无奈,王应龙沮丧的看着奕淮说道:“我们也想去警察局报案,可是除了小姐的名字,她的身家背景我们一点也不知道,根本没法子报案。” 奕淮闻言,一颗心直坠入深渊,若荷,你到底去了哪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告诉我好不好?别让我在这边紧张,别让我在这边害怕,我都还没告诉你我爱你、我不能没有你,你怎么可以就这样把我一个人丢下来!若荷,你到底在哪里?你出来好不好?若荷…… 看着奕淮突然之间苍老了好几岁,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消沉了下来,祥云不由得慌了起来,“奕淮,你先别着急,这附近既然找不到她的人,就表示她人是跑下山去,明天我们就先去警察局报案,然后再四处打探、打探。” 仿佛突然回过魂来,维中赶紧接口说道:“是啊!是啊!奕淮,若荷她是……她懂得保护自己,你就别太担心,也许她是想家,所以回家小住几天,忘了告诉阿龙他们也说不定啊!”刚刚一急之下,差一点把若荷的身分给脱口说了出来,还好半路煞车,要不然,他可真的是闯了大祸。 他这张嘴巴,平日叽哩呱啦,能言善道得不得了,今天,只不过是见识到奕淮从没有过的发飙,他就愣得一句话也搭不上,更倒霉的是,一开口就差一点捅出搂子,天啊!他真的是愈来愈不如祥云! 维中的话似乎点醒了大伙儿一直没想到的事情,祥云紧跟着又把话给接了回去。 “奕淮,维中说得没错,也许若荷只是回家小住几天,改明儿个就会回来,你不是说过若荷有时候迷迷糊糊的吗?说不定,若荷就是因为一时迷糊,以为自己留了纸条给阿龙他们。你要是真的不放心,我们明天可以上徐家去找人,那不就成了吗?” 他们这一趟去巴黎,奕淮大概是太想念若荷,而他们的行程又紧凑得没法子让他打电话,所以这一路上,一有机会,他就若荷长的,若荷短的,深怕别人不知道他的若荷有多好,而他又有多爱若荷,以至于祥云和维中在跟若荷接触的时间和机会不多的情况下,“若荷”这个名字也可以朗朗上口。 是啊!他怎么都没想到若荷也许是因为想家,所以跑回家去?不过,她明明承诺过他会等他回来,她即使想家,再撑个两天,等他回来,他还是会让她回去小住!奕淮想来想去,这实在没道理,可是,这偏偏又具惟一可以解释的理由。 “好,明天我们就上徐家找人!”不管若荷有没有回家,徐家之行是一定得去,只是他但愿若荷真的知祥云和维中所言的在她家里。若荷,答应我,你要平平安安的,我保证,我不会气你没乖乖在家里等我。 怒火暂时平息了下来,大伙儿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只不过,希望他们明天真能找到若荷,要不然,掀起的可不只是怒火而已,狂风暴雨是会淹没整个夏家。 ★★★ 听到那沉重的锁炼声一扣,若荷就知道,她爹地真的把她锁在阁楼的房里。 顾不了那还没痊愈的身子,忍着伤口的痛楚,若荷从床上跳了下来,狂奔至门边。 “爹地,我求求你,你不要把我锁起来,你放我出去好不好?”不停的转动门把、敲着门板,若荷嘶喊的苦苦哀求。 隔着门,徐仲安看着手里的钥匙,不禁伤心的流下泪来,他就这么一个女儿,从小到大,他哪一刻不是将她捧在手掌心细细的呵护、纵容的宠爱,就怕有那么点疏忽,让他的小宝贝受到伤害;而今,她却让别人抱着全身沾着血迹的她送进了医院。 他永远没办法忘记那一刻,当他在接到妻子打给他的电话之后,冲到若荷住进的那家医院所看到那鲜血泊拍的画面,他无法接受他的女儿为了执行工作,必须冒着生命危险的折磨,这次,她恰巧有个林凯救她,下次呢?谁能保证她下次遇到危险的时候,不是孤苦无助的任着生命力一点一滴的走到尽头? 他爱她,所以必须把她锁起来,但是,他却因为必须把她锁起来而感到伤心痛苦。小丫头,原谅爹地,爹地这是为你好呀! “爹地,我知道你还在外面,我求求你放了我,我答应你,我一定会把伤养好才离开,爹地……”使尽力量的拍打着门,若荷的声音吼得转成沙哑。 “你不必求我,我不会帮你开门的。”听着那阵阵教他心酸的哀求声,徐仲安强忍着想泛滥而出的泪水,逼着自己不带一丝丝的感情说道。 “爹地,我求求你开门好不好?你不是常常告诉我,做任何的事情都要有始有终,都要坚持到底,这是一个人该有的荣誉感与责任心,你难道忘了吗?爹地,我求求你放我出去,我有我的工作,我有我的荣誉,我有我的责任啊!”拍着门的声音愈来愈小,若荷虚弱的身子软绵绵的趴向门板,坐了下来。 “你不必求我,我不会帮你开的!”还是同样的话,徐仲安的眼泪却是不听使唤的夺眶而出,小丫头,你为什么要把爹地的话给记得那么清楚?你可不可以忘了你的荣誉感、责任心?你知不知道,爹地就你这么一个宝贝女儿,爹地只要你平平安安,爹地不要你有荣誉感、责任心啊! 再也不敲门、再也不吵,若荷只是静静的倚在门边,幽幽的说道:“爹地,你知不知道,奕淮要是找不到我,他会很心急的。你可不可以帮我告诉奕淮,我没事,我很安全?”到现在她才知道,她爱上那外表严肃,内心却温柔、细腻的夏奕淮;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她不能没有奕淮。 爹地匆匆忙忙的把她从医院带回家的时候,她就应该知道他想要把自己锁在家里养病,只是她一直相信,把任务和奕淮的事情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他会明白她的立场,可是,这似乎是她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这个时候,她别无所求,只希望奕淮别为她担心。 在医院,当若荷睁开眼睛的那一-那,寻找的竟然是一个名字叫“奕淮”的男人,徐仲安就知道他的小丫头爱上了这个男人。如果在不同的情况下,他会很高兴他的小丫头长大了,可是,知道若荷的任务、知道夏奕淮和任务的关系,他就无法原谅夏奕淮,夏奕淮不该陷若荷于危险之中,若荷会发生这件事情,都是夏奕淮造成的,他不会让夏奕淮知道若荷的情况。 “爹地,我拜托你好不好?”徐仲安的沉默以对,让若荷再度开口乞求。 “我不会答应你的!从现在开始,我不准你再去想那个夏奕淮,你听到了吗?”狠下心来,徐仲安迈开步伐,往楼下走去。 “爹地,你不可以这样子,你不可以……”听着那渐行离去的脚步声,若荷的抗议渐渐的化成无助的呢喃。 ★★★ 踏入客厅,迎上徐家那另外的三双眼睛,徐仲安先声夺人的强调道:“你们都不准替她求情!” 一点也没把徐仲安的话放在眼里,何玉茹径自说道:“仲安,你这又是何苦呢?有什么话你慢慢跟她沟通,你何必把她锁起来呢?” “是啊!爹地,更何况当初也是你自己让步,默许她去当警察,如今你这么做,不是太说不过去了吗?要嘛!你当初就该坚持到底的。”不知死活,立凡跟着附和道。 “就是啊!爹地,亏你平日还不厌其烦的谆谆教诲什么为人处世的道理、什么做事的哲学,这会儿倒是忘得一干二净。”不甘落单,立信也跟着补充说明。 “你们两个给我闭上嘴巴,我的事情不需要你们来管!”恼羞成怒,徐仲安咬着牙说道。 没风度的老头子,只不过是说实话,就气成这个样子!然而,立凡和立信两人心里念归念,嘴巴还是不敢出声,没办法,谁教他是父亲大人,而现在又正吃了炸药。 “仲安……” “你不用再说了,我决定的事谁也不能改变,还有,不管是谁来找小若,一律都说不在,知不知道?”徐仲安板着脸孔截了何玉茹的话,瞪了大伙儿一眼,便气咻咻的转身离开。 “妈咪,小若好可怜!”异口同声,两兄弟心有戚戚焉的说道。 “我知道,我会想办法的。”何玉茹当然在意若荷的安全,只是,女儿是她自己的,何玉茹了解自己的小丫头有她的坚持相原则,爱她,并不意谓着要把她当成三岁小孩来对待;关住她,并不一定就能保证她安安全全的,等一下这儿捧着,等一下那儿又出了什么状况,说不定反而会害死她。 其实,这会儿她更好奇小丫头嘴里的夏奕淮,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瞧她的小丫头一提到他的表情──眉飞色舞,恨不得让他们亲眼看看,害得她心痒痒的,想立刻目睹他的庐山真面目。 “妈咪万岁!”两兄弟齐呼道,还是他们妈咪比较人道! “嘘!别吵到你们爹地,赶快去睡觉了。” “是的,遵命。” 第八章 一听到门铃声,何玉茹还以为是收报费的,毕竟只有要钱的人才会把电铃声按得那么急,而且,她的几个好朋友全都是有家庭的人,平日忙着照顾丈夫、孩子,假日见面都要事先电话约好,所以,她可以肯定,绝对不是她那些用手指头算就算得完的好朋友们,一定是收费员。 打开玄关的门,手上还数着那不需要找零的报费,何玉茹一路只顾盯着钱的来到了铁门边。 “先生……”抬起头来,何玉茹把欲说出口的话梗在喉咙,收报费需要用到四个人吗?“先生,你们是……” “夫人您好,我们是来找徐若荷小姐的。”有别于平时得理不饶人的尖锐调调,维中笑容可掬的说道。 当!手中的纸钞和铜板顿时挥洒了一地,何玉茹想起昨晚丈夫才警告过,不管是谁来找若荷都得说不在,可是才隔天一早,就有一群人找了上门,这动作也太快了吧!她这个人一向不善于说谎,他们这么措手不及的出现在她的面前,她哪来的心理准备? “夫人,”只想赶快知道若荷的下落,奕淮一点也没有察觉到何玉茹那慌乱的反应,“若荷她在不在家?” 不敢正眼盯着他们,何玉茹借着捡钱的掩饰,有些支吾的回道:“小……小若她不在家。” “那这几天她有没有回来过?”紧张了起来,奕淮马上又追问道。 “回……她没有回来过。”紊乱无章的急着摇头强调,何玉茹心里开始咒骂着她丈夫,徐仲强,你想害我成为千古罪人啊! 没有回来过?奕淮神情更加黯淡了起来,他接着又问道:“那她有没有打电话回家过?” “没……没有,她……没有打电话回来过。”真是要命!这谎话愈扯愈是难以收口!她暗忖道。 眉头深锁,愁容浮现,奕淮的心思整个冷冻了起来,连一通电话也没有,若荷一定是出事了! 瞥见奕淮那瞬间揪紧的忧心,何玉茹这才正面的望着奕淮猛瞧,器宇轩昂、英气逼人,这家伙真的是男人中的男人!可是他到底是谁?为什么那么急着想知道若荷的下落? 眼睛看的是奕淮,她的嘴巴问道:“请问你们是……” “夫人,我们是若荷的朋友。”由奕淮脸上所展现的神情,维中很清楚的知道这时候奕淮整颗心都挂在若荷的身上,心神不宁,他哪里听得见人家说的话,便替他回答了。 “哦!那你们找小若有什么事情?”何玉茹问道,是朋友?到底是怎样的朋友? “我们是专程来拜访若荷。”抢在维中之前开口,祥云有意的随口反问:“夫人,请问您是……”他在一旁观察了许久,他百分之百肯定,她一定隐瞒了什么事情,只是她的用意何在? “我是小若的母亲。” “伯母,那您知道她去哪里吗?”别有用心,祥云一步步的试探何玉茹的反应。 “她……”何玉茹迟疑着,她又没有事先想好答案,这该怎么回答?“嗯……她……她去度假。”呼!差一点就说不出来,还好,要不然人家以为她这个母亲是怎么当的,连女儿在哪里都不知道。 “伯母,若荷什么时候去度假的?” “她……两个多礼拜前吧!”这简直像是在口试,一问一答,答得何玉茹心惊肉跳的,就怕露出马脚。 “伯母,既然若荷不在,那我们就先告辞了,不过,如果她有打电话回来或她回到家,请您告诉她,夏奕淮来找过她,请她务必跟我们联络。” “夏……夏奕淮!”听到祥云的交代,何玉茹终于知道这位男人中的男人就是她小丫头嘴里的夏奕淮,怪不得!怪不得她的心丫头会念着他,这么棒的男人,要是她再年轻个二十岁的话,也是会喜欢的。 “是啊!伯母,请您务必转达。”说着,祥云便推着维中,示意可以走人了。 反应了过来,维中赶紧说道:“伯母,那我们告辞了。”祥云始终没让他有插嘴的余地,想必,他心里又在计划着什么。 挥了一下手,祥云和维中便拉着心思早已不在场的奕淮,连同一直安安静静跟在后头的王应龙一起离去。 终于可以稍作休息,不过,松了一口气之余,何玉茹的情绪开始兴奋了起来,她看见夏奕淮了!她要去告诉她的小丫头,她看到夏奕淮了! ★★★ 门一开,何玉茹马上冲口叫道:“小丫头,妈咪看到……哦!我的天啊!”瞪着那像具毫无生命的破娃娃倒在门边木板上的若荷,何玉茹火速的抱起若荷放回床上,“傻丫头,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呢?”她连忙探向若荷的额头,天啊!怎么这么烫!“小丫头,你撑着点,妈咪马上找你二哥回来。”转身使冲下楼打电话。 “妈……咪……”若荷什么都不在意,她现在只想见奕淮。 三分钟不到,何玉茹顺手冲了一杯热腾腾的牛奶跑上楼来。 “来,先喝杯热牛奶。”扶起若荷,何玉茹小心翼翼的将牛奶往她的嘴里送。 轻轻晃着头,若荷有气无力的说道:“妈咪,你不用管我……” “傻丫头,妈咪怎么可以不管你呢?你是妈咪的心肝宝贝,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教妈咪怎么办?乖,把牛奶给喝了。”看着若荷慢慢的把牛奶喝进嘴里,何玉茹接着又说道:“瞧你,才一天而已,就瘦得连妈咪抱你都绰绰有余,你到底有没有吃早餐啊!” 若荷无言的苦苦一笑,早餐?她连今天的早餐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她还吃?算了吧!反正她也吃不下。 “你没吃对不对?”看到若荷的表情,何玉茹就猜到她的小丫头根本没吃早餐,“你身子都那么虚弱了,怎么可以不吃呢?我还特别叮咛你大哥,叫他看着你把早餐吃掉,结果你还是没吃,那小子真的是不能交代事情!”如果不是赶着去买鸡、买猪肝回来补若荷的身子,她才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徐立凡那个臭小子去做,回来非得好好的训他一顿。 “妈咪,你别怪大哥。”若荷求情道,想必她大哥有急事出门,把它忘了!也好,躺在木板上一夜,她的心情至少平静了下来,她不怨她爹地,因为她知道他只是想以他的方式保护她。 “都没吃东西,你一定肚子饿了,妈咪去弄点东西给你吃。” “妈咪,不用了,我不饿。”接着,透着哀伤的眼神,若荷转而求道:“妈咪,你让我出去好不好?” “不行,妈咪不能让你出去。”握住若荷的手,何玉茹安慰的解释说:“虽然妈咪有钥匙,但是为了你们父女俩,我绝对不能放你出去。爹地有心结,我们可以想办法解开,可是你要是擅自离开,这个心结只会愈结愈深,你放心,妈咪会想办法让爹地放你出去。” “妈咪,你真的会让爹地放我出去?”憔悴的脸庞顿时绽放希望的光芒,若荷急切的想获得她妈咪的再次保证。 “会的!你给妈咪三天的时间,妈咪一定让你离开这间房间,不过,你得答应妈咪把身体养好,要不然,出去之后,你可没体力抓坏人哦!” “妈咪,我会的。”偎近何玉茹的怀里,若荷激动的承诺道,再三天,她就可以看到奕淮了,到时候,她一定要告诉奕淮自己好爱他、好想他! ★★★ 只能抽着烟,两眼毫无焦距的盯着前方,奕淮现在什么也不能想、什么也不敢想,就任着时间随着那一根又一根的烟,燃烧而逝。 “喂!刚刚在那里的时候,你嘴巴送挺能说的,怎么一回来,你倒是一个字也不吭。”维中首先打破一室的沉寂,他还以为祥云他老兄高人一等,有了什么重大的发现,心裹在盘算着什么伟大的计划,结果,坐得他都快喘不过气来,他老兄还没发出任何的声音。 “你要我说什么,人家奕淮都不想说了,我还能说什么?”耸耸肩,祥云不痛不痒的说道。 “你笨啊!奕淮哪里是不想说?你没看他那个样子……”维中的下巴朝着站在窗继的奕淮比了比,“魂飞天外,他的魂魄都不在家了,你教他怎么说?” “唉呀!这不就对了,人家空着躯壳,我就算说得再多,有个屁用啊!” 哇塞!这家伙什么时候说起话来也变得跟他一样粗鲁?他老兄不是绅士吗?难道……唉呀!他搞懂了!这小子是故意的,是想刺激一下奕淮,让他少爷打开金口。 说他嘴功了得、反击犀利,祥云绝对是他的手下败将,偏偏,在看事情的时候,祥云却又比他考虑得还周到,唉!人总是会有那么些缺陷,这还真的一点都不假! 脑筋一动,维中开始精神抖擞了起来,既然要刺激,那当然就得热闹一点,靠祥云一个人怎么够瞧呢? “祥云,没屁用有什么关系,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有话可说,总比现在这个样子会闷死人来得好吧!” “维中,会闷死人才好,这样子‘若荷’要是出现了,我们才有充分的证据跟她告状啊!说奕淮趁着她不在的时候,虐待我们两个。” “你有没有搞错?都闷死了,你还可以告状?”维中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腔着。 “怎么不可以?我可以先留遗言啊!然后再用信封装起来,邮寄到徐家,署名‘徐若荷小姐收’,她就会看到我的冤屈啊!” 好象很怀疑的样子,维中瞅着祥云说道:“你确定若荷可以收得到你寄去的遗书?”原来祥云是认为若荷人在家里! 仿佛维中是在污辱他的智商,祥云义正辞严的说道:“确定!而且,我还百分之百的肯定!”跟维中做二十几年兄弟了,他们能够有默契,来个一搭一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只是,他更希望,奕淮这个跟他们也是二十几年的好兄弟,能体会他们的用心良苦。 慢慢的将视线从窗外移回室内,奕淮面无表情的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他是没办法静下心来思考,但并不表示他没耳朵可以听,不管他们说了什么话,他都不在意,然而,只要可以知道若荷的行踪,那即使只是一个猜测而已,他都愿意听听。 终于等到他所期待的响应,祥云也就毫不迟疑的说出他的结论:“我认为若荷人在徐家。”其实,他可以不必大费周章的绕上那么一大圈子,直截了当的说出他的想法,相信奕淮还是会听得到,只是,人肯定的答案往往教人心存疑惑,他希望奕淮相信他的话,也希望奕淮在接下来的等待里,不是像现在这副行尸走肉的模样。 “凭什么?” “从维中提到若荷开始,徐伯母的反应就不太对劲,先是把手中的钱掉了满地,之后更是不敢正眼看着我们,而且,若真如她说的若荷是去度假的话,女儿没打电话回家,她应该会担心才对;最重要的是,当我提到奕淮的名字,她好象知道这个名字似的,所以,我敢肯定,若荷绝对是在家里。” 当时奕淮心系若荷,听到若荷不在,整个人就恍恍惚惚,他是没注意到这么多的心细节;不过,经祥云这么一说,他倒想起了一件事情,若荷只要违背着心意说话总是支支吾吾,不太敢用正眼看人,而若荷的母亲竟也有相同的习惯,可见她今天说的话也全是假的,只是,她为什么要骗他们呢? 奕淮没说出自己的疑问,维中倒是开口提了出来。 “可是我不懂,为什么若荷她母亲要欺骗我们?” “我也想了很久,可是,我还是想不出来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不过,我相信她一定有逼不得已的原因,要不然,她也不会说谎说得这么紧张。”祥云说道。 “那我们怎么办?就一直等下去吗?” 没有回答维中的问题,祥云看着奕淮问道:“奕淮,你怎么说?”这种事,还是得出当事人自己去决定,他们旁人是无法作主的。 “等!就等若荷自己出现。”奕淮虽不愿意等,但是,他相信若荷给他的承诺──她会乖乖的等他回家,即使她今天没能乖乖的在家里等,但是她一定会想办法回家,他会用思念等待她的出现,相信她一定可以感觉得到他在等她回家。 ★★★ 既然答应人家的事情,自然是上刀山、下油锅也是在所不辞,这就是她何玉茹的为人守则;更何况,这对象又是她的小丫头,她这个为人母的,岂能不信守承诺呢?可是,今天都第三天了!从起床到他出门,再从他回家到闭上眼睛睡觉那一刻,她哪一刻不是张着嘴巴,唠叨个不停,只是,她那个死老公,为什么还不点头? 反正她有的是时间和精神跟徐仲安耗,毕竟她是个闲在家里的家庭主妇,可是,她的心丫头天天在问、天天在催,她真担心,她都还没说服她老公,就被她的小丫头吵得神经衰竭,到时候,她拿什么力气跟她老公长期抗战?唉!早知道她老公这么难应付,她当初就不要把话说得那么满,什么给她三天的时间,她保证……唉! 不行,现在可不是叹气的时候,她要再接再厉,努力朝着目标前进。不过,每次都念那些相同的话──你要把小丫头放出来,你如果不把小丫头放出来,小丫头以后就不会理你……听腻了,也是会弹性疲乏的!只是,她该换什么新鲜的玩意呢?唉呀!有了! 窃窃一笑,何玉茹朝着徐仲安靠了过去。 “仲安,你绝对不会相信,世界上竟然会有这么棒的男人,气势盖人有如‘唐太宗’,深情又如‘唐明皇’,简直是男人中的男人,最教人心动的组合。唉!真是可惜!如果我不是五十岁,而是三十岁而已,我就算倒贴,也要想办法嫁给他。”一脸为时已晚的怨叹,何玉茹又是哀声,又具叹气。 “是啊!是很可惜,不过,你就算三十而已,你也别想嫁给他,因为‘你是我老婆’!”粗声粗气,徐仲安有着一肚子的酸醋,听到她开口,他还以为她又要疲劳轰炸了,结果,竟然是当着他的面说别的男人有多好,好得连她最崇拜的唐太宗和唐明皇都用上了,实在是忍无可忍。 “那有什么关系?我可以跟你离婚啊!”仿佛那是没什么大不了的小事,何玉茹理直气壮的回道。 “什么?你说什么?”徐仲安怒目以瞪,她竟然说要跟他离婚?!气死他了、气死他了! “爹地,妈咪说她要跟你离婚。”怒火还不够旺,再加一点油好了,立凡和立信两兄弟默契十足的再把话给重述一遍,如果他们猜得没错的话,他们妈咪这会儿一定在为若荷努力奋斗,要不然,像她这样子的贤妻良母,怎么可能说出这么刺激的话:不过,这样子才好,给他们爹地一点苦头吃,看他还敢不敢这么死脑筋。 暴跳如雷,徐仲安恶声恶气的指着他们叫道:“你们两个要是想在客厅混下去,就不准说话!”两个王八蛋! 不说话实在不够瞧,不过,客厅不能待,那就没好戏可以看了,好吧!勉强听他老头子的话吧!立凡和立信互相交换一个眼神,就心不甘情不愿的闭上嘴。 “仲安,你火气干么那么大?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依然是耶副轻轻松松的口气,何玉茹一副他太大惊小怪的样子。 “这还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要跟我离婚耶!”徐仲安吼道,从追她到娶她,再到现在,哪一刻他不是用整颗心在爱她,她竟然说出那么伤他的话! 人老了,头脑就不清楚了,这话真的是一点也没不错,她又没说“要”跟他离婚,她只说“可以”跟他离婚,而且,她也不是真的只有三十岁而已啊! “仲安,你别生气嘛!如果你看到‘夏奕淮’,你也会有同感的。”何玉茹“好心”的安抚道。 “夏奕淮?”徐仲安顿时恍然大梧,好、真好!这个女人从头到尾竟然都在耍他,他早该想到,没把小丫头给放出来,她是不会死心的。 “对啊!夏奕淮。”突然露出一种半是梦幻半是感伤的眼神,何玉茹轻声的说道:“看到他的那一刻,我终于相信,一个人的气势也可以是一种美,再感受到他寻不着小丫头的时候,所发出来的那股浓而化不开的愁苦,我更是明白,他对小丫头的情深义重;当我终于知道他是夏奕淮的时候,我终于了解小ㄚ头为什么会对他念念不忘。”看向徐仲安,何玉茹接着感性的问道:“仲安,男人爱一个女人,可以爱到为她忧、为她笑,你说,他值不值得她一辈子的付出?” 是吗?夏奕淮值得若荷一辈子的付出?徐仲安暗忖道。 看见丈夫的沉思,何玉茹不觉微微一笑,怒气发过之后,他才会心平气和;而自己总算让他把积压在心里的伤痛给宣泄了出来,他终于可以静下心来思考。不管他会不会放若荷出来,至少他可以明白,若荷的幸福不是在阁楼的房间,而是在她心里所系的那个男人──夏奕淮。 “我如果放她出去的话,她的生命会有危险的。”徐仲安可以不再气夏奕淮,但是,谁能保护他的小丫头的安全? “你如果看到她那天毫无生命力的倒在门边,你就会知道,没有一个地方是安全的,真正的安全是懂得珍惜自己、懂得保护自己。” 他的小丫头倒在门边?天啊!他一心认为最安全的象牙塔,其实根本是最危险的牢笼? 闭上双眼,深深的叹了口气,徐仲安沉重的决定道:“好吧!我答应放她出来。” 愣了一下,其它三个人渐由惊讶转为狂喜。 “不过,我有两个条件。”徐仲安坚定的开口道。 “两个条件?”三个人不约而同的说,该不会又来了吧! “第一,等这件案子完成之后,我要小丫头退出警界;第二,她得乖乖的在阁楼待上一个礼拜才能离开。”徐仲安毕竟有他无法放开的结,所以,他也只好开出这样的条件,他爱她,他要他的宝贝女儿是安安全全、健健康康。 呼!还好,他不是黄牛! “我去告诉小丫头。”站起身来,何玉茹便要往楼上冲去。 然而,徐仲安却突然伸手拉住她。 “玉茹,你……有想过要跟我离婚吗?”一脸的笨拙相,徐仲安——的问道。 轻轻一声:“傻瓜!”何玉茹忽然凑近,呢喃的说道:“我爱你!”接着便转身往楼上跑去。 傻傻的痴痴大笑了起来,徐仲安毫无意识的摸着那只何玉茹透着它传达爱意的耳朵,甜甜的情、暖暖的心,绕着他开心的飞舞了起来。 立凡和立信两兄弟完全不敢置信的瞠大了眼,啧!这个傻笑的呆子是他们的爹地吗?爱情的魔力真是惊人,他们妈咪只不过是咬一下他的耳朵,他就变得那么蠢,那如果上了……哦!那种热烈的场面,他们还是别想的好,否则,爹地和妈咪在他们的心目中会变得一点形象也没有! ★★★ “少爷,已经很晚了,该进去休息了。”不忍夜里刺骨的寒风吹向奕淮已精疲力竭的身体,王应龙开口说道。自从去过徐家之后,每天晚上,从七点到十点,奕淮总是会守在大门边、林荫大道旁的树下,望着自动门外,等着若荷的出现;但是,痴心等候的结果终究是一场空,他真怕奕淮的身体会吃不消。 为了每天晚上等人,奕淮已经把工作的时间移前到早上五点,晚上十点以后,他不是看书就是工作,少说也得耗到一点,这番折腾垮下来,能休息的时间实在少得可怜,可是,他却是一点感觉也没有,这教人怎么不担心呢? “阿龙,累了就自己先去休息,你别管我。” “少爷,你不进去,阿龙也不进去。” “那……再一下下就好了。”奕淮拗不过他的让步道。 听到那孩子气的请求,王应龙心里不觉一酸,眼眶微微浸湿。 “好,就一下下。” 一会儿之后 “少爷,该进去了。”王应龙再度提醒道。 “哦!”有些不死心的,奕淮一面转身,一面还不忘频频回头。 突然,看到了一丝闪烁的光芒,奕淮回身,冲到了大门边,然而,看着一辆车子呼啸而过,希望再度幻灭,无奈的,又走了回去。 “阿龙,走吧!” “是的,少爷。”一滴眼泪无声地滑下了脸庞,王应龙心痛的陪着奕淮静静的走回大屋。 ★★★ 熬过了一个多礼拜,苍白的脸色渐转红润,若荷恨不得自己有一双翅膀,能马上将她送到奕淮的身边。 拿了点随身携带的小东西,看了一眼那住了近十天的小阁楼,若荷轻轻推开那已经没有锁链反锁的木门,朝着楼下走去。 似乎知道她今天会离开,这会儿全家都静静的坐在客厅等候。 在徐仲安的面前跪了下来,尽管心中有千言万语,此时,若荷却也只能说道:“爹地,谢谢你。”当她爹地同意放她出去之后,每逢子夜时刻,他总会偷偷溜进阁楼,看着假寐的她。她知道,他有千千万万的不放心,但是,她还是要走,她还是得让他挂心;不过,等她见着了奕淮之后,她会想法子赶快把许彩绫诱出来,好让她爹地早早安心。 “这么晚了,你难道不能等明天一早再走吗?”徐仲安挽留道,多留一晚、少留一晚,他的小丫头还是得走,然而,能够多看她一刻,他总觉得比较舒坦,毕竟她这一去……天啊!他不能想太多了,要不然被他这么一想,没事也会出事。 “爹地,我这会儿回夏家刚刚好,不会太晚的。”若荷听小红提过,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奕淮通常十点回家,这个时间,她刚好可以早奕淮一步到家,正好可以给他一个惊喜。 “好吧!自己……要保重。” “爹地,我会的。” “任务一完,你得马上回家,爹地要亲自下厨煮猪脚面线给你去去霉气。”徐仲安心想,明明是要她安全无恙的回家,偏偏又要装模作样的扯上猪脚面线,他连厨房里的那些瓶瓶罐罐都搞不懂了,他还煮? 大伙儿心知肚明,只是,却也没有人愿意点破,毕竟徐仲安此时的心情是非常的沉重。 “爹地,任务一完,我一定会马上回来的。”激动的抱住徐仲安,若荷不断的在心里喊着:“爹地,谢谢你。” “小丫头,你可别忘了现在说的话哦!”用力的抱着他的宝贝女儿,徐仲安有些哽咽的说道。 “好啦!别再拖了,再拖就真的太晚了。”打住他们父女俩之间的对话,何玉茹伸手拉起若荷。 “小若,大哥送你过去。”一直沉默的立在一旁的立凡开口道。 “大哥,不用了,还是我自己去比较好。”挥挥手,做了最后的道别,若荷便走了出去。 吸了一口自由的空气,若荷心情不由得轻松了起来。 “小若!”正当犹疑不决,不知该不该走进徐家的大门,若荷却迎面走了出来,林凯是既惊喜却又有一丝的感伤。 “林大哥。”自从在医院醒过来,知道是林凯救了她,若荷就一直想向他说声谢谢,然而,养病的这段期间,她爹地既不准她离开阁楼一步,也不准她见任何的访客,所以她也就一直苦无机会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而今,能在前去夏家之前见到他,她真的很高兴。 “你……要回夏家?”早在那一刻,他就应该明白他俩今生无缘,只是林凯就是忍不住想关心她、想了解她的近况;透过心谊,辗转由若荷她母亲口中打听到,徐伯父要求若荷的养病期限到今天。 他不敢存着奢望,但是,他心想,明天若荷也许又会回到夏家,今晚,就让他再纵容自己一次,看一眼之后,这一生,他会将她放在心底的深处,没想到今晚她却已经迫不及待的走出徐家大门。 “是啊!林大哥,你怎么知道?”尽管知道凶手是谁,但是,此时还是谨慎一点比较好,因此若荷特别要求她爹地他们不要把任务给说了出去,而林凯竟然知道她要去夏家,这着实教她意外。 “听伯母提起过。” “哦!”她妈咪怎么变得那么大嘴巴! “小若,让林大哥送你一程,行吗?”本来只想看一眼,现在,林凯却又忍不住想拥有多一点相处的时间,他知道这是一种痛苦的煎熬,可是,多留点记忆,不也是一种满足吗?痛苦的煎熬是短暂的折磨,记忆的满足却是永远的依恋,所以,他甘愿受这么一次折磨,再让自己退出这一片不属于他的天空。 “这……好吧!”若荷不晓得自己为什么会答应,只是,在那一瞬间,她竟然觉得她看见林凯眼中写着渴求,让她无法去拒绝他的诚意,唉!自从被爹地关进阁楼之后,她的脑袋瓜似乎变复杂了,不过,这也是情有可原,毕竟无所事事的窝在那个小天地里,她唯一可以做的事也只是想东想西,要想得大多而不变得复杂,那也是很难! ★★★ “林大哥,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在这种人烟稀少的地方,我能生还的机会实在很小。”一点也没想到林凯为什么会适时的出现在这里救了她一命。若荷心里只是由衷的感谢。 “小若,不要说谢谢,林大哥很高兴能为你做这么一件事,可是,以后只怕没有这样的机会。”无奈的淡然一笑,林凯语重心长的叉说道:“小若,答应林大哥,你会好好的照顾自己,好好的保护自己,还有,你要做一个快乐又幸福的女人。”这辈子,他无法为地做这些事情,他只求她能为自己完成这些心愿。 今晚的林凯是若荷所没见过的,他不再有快乐的笑容,有着只是一股深沉的哀愁,她有满肚子的疑问,但是却不知从何问起才好,也许以后有机会见了面再说吧!现在,她只想赶快飞进身后的那幢大宅第,等着奕淮下班回家。 “林大哥,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我自己的。” “那……我走了。”做了最后一眼的梭巡,林凯无言的说道:“今生无缘,来生但愿能够与你共结此缘。”冲动的在若荷的额上印下深痛的一吻,林凯转身走了开去,结束他执着了九年的痴心等候。 轻触额头上的那一吻,若荷既是惊讶又是不解,愣愣的目送林凯离去,留下一道风尘,这才慢慢的转身向大宅的自动铁门走去。 看到那不知何时已伫立在大门前的奕淮,若荷不由得停下脚来,天啊!他怎么变得这么憔悴! “奕淮!”满是心疼、不舍,若荷轻轻的唤着那始终纠结在心里的身影。 多少个夜晚,寒风之中苦苦的等待,时时刻刻的等待里,存着多少重逢的遐想,而今,看着她在另外一个男人的陪伴下,依依不舍的出现在他的苦盼之中,他心里怎能不气?怎能不想? “你终于知道出现了吧!”他的气、他的怨,化成了一股狂风暴雨,此时的奕淮已经不是那个冷静而内敛的夏奕淮。 “少爷。”默默站在身后陪着奕淮的王应龙,一听到奕淮那难掩的愤怒,不禁忧心的叫道。 “奕淮。”若荷不懂奕淮为什么是生气而不是欣喜若狂,她以为他会很高兴看到她回来。 冲向前,奕淮毫不怜惜的抓起若荷的手,使劲的拖着若荷往屋里奔去。 在奕淮的怒火之下,若荷只能不知所措的跟着他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眼前的奕淮教她好陌生却又好担心,她该怎么平息他的怒气? 看着奕淮像只失控的狮子,王应龙一句话也不敢吭,这会儿插口,只怕是火上加油,而若荷也只能自求多福了,唉!原本该是一场欢天喜地的相逢,怎奈等到的竟是一场灾难! ★★★ 狠狠的将若荷甩上床,奕淮一脸绝望的指责道:“你既然舍不得回来,你又何必回来?你不回来,我还可以欺骗自己你是在乎我的;可是,你却用这么残忍的方式来倾诉,我只不过是你为了完成任务的冒牌情夫,为什么?为什么用这种方式来伤害我?为什么要让我连行尸走肉的生活方式都过不下去?为什么、为什么,你告诉我这究竟是为什么?”他打开一颗冰封的心,用尽他所有的爱在等待她,可是这竟是一场游戏,货真价实的游戏! “奕淮,我没有……”若荷试图为自己辩解,却又被他截了话去。 “你还敢说没有!我亲眼看到你跟那个男人情话绵绵,我亲眼看到他吻了你,你还敢跟我说没有?” “奕淮,他……” 扑上若荷,奕淮疯狂的堵住若荷的嘴,他不要听,他不要听到那男人一点一滴的事情,她是他的,是他夏奕淮一个人的! 怒火化成烈火,烈火转成怒火,噬人的相思狂热的宣泄而出,贪婪、霸道,奕淮灼热的吻遍她的脸、她的颈子,接着,更借着紊乱的双手将她的衣服扯掉,吻向双峰,吻向欲望的深渊。 “奕淮……”欲念的挑起让若荷一点抵抗能力也没有,嘴里喃喃的念着奕淮的名字,双手笨拙的褪去奕淮的衣服,攀着他的身子,若荷任着自己跟奕淮一起燃烧。 “我爱你……我爱你……”就在这一刻,奕淮狂热的喊出自己的爱,他将她变成他的女人,让她由女孩子变成女人。 暴风雨转成爱之旅,落地窗的强风,呼啸的为着室内的旖旎春光伴着阵阵的爱语,今夜,夜不再寒冷,今夜,风不再刺骨,拥有,让一切执着的等待画上美丽的句点 第九章 十二月的寒冬,在多日的阴冷之后,今天,竟露出了久违的朝阳;暖洋洋的冬日,美丽的阳光,穿过了那片清澄的落地窗,洒向床上那对紧紧依偎的人儿。 侧立起身子,奕淮静静的看着熟睡中的若荷,经过一夜的需索无度,她真的累坏了。昨晚是他这段日子以来唯一入眠的夜晚,若荷再度沉睡在他的怀里,让他再度寻回那失去的温暖,他感受到久未尝到的安全感,他好满足、好快乐,若荷终于成为他的人,现在,他剩下的缺憾,是他还没拥有她的爱。 已经等了这么多的日子,他愿意再等,等她说她爱他。 顺着若荷纤细的曲线,奕淮轻柔的抚过那一寸又一寸的肌肤,接着,更探向她的肚子,如果这会儿肚子里孕育着一个小奕淮,或是一个小若荷,那该多好?他一定会好好爱他们,一定不会让他们拥有跟他一样的成长岁月──一个有父母,却没能得到父母疼爱的日子。 随着脑海里的幻想,奕淮温柔的在她的肚子画了大圈圈…… 该死!这是什么东西?看向刚刚摸到的那道疤痕,奕淮惊讶的发现那竟是一道刀疤。 “若荷!”扳正若荷的身子,奕淮轻声叫道,他非得搞清楚,她身上怎么会有刀疤──一道相当新的痕痕? 睡眼惺忪的睁开双眼,看着那映入眼帘的面孔──新生的胡碴子、乱七八糟而稍嫌过长的头发,天啊!他还真的不是普通的狼狈…… 一串银铃的笑声,伴着那清晨的沙哑,从若荷的口中泄了出来。 “什么事情这么好笑?”一听到若荷那悦耳的笑声,奕淮的心思马上从那道疤痕移了开去,他喜欢她的笑声,它们就像悠扬柔和的音符安抚他的心、安抚他的人。 一手拨动他的乱发,一手轻触他的胡碴子,若荷笑着说道:“你好象几十天没洗澡的流浪汉,脏兮兮的!” 抓住那两只不听话的小手,奕淮佯装生气的说道:“你竟敢取笑我?”单手握着她的两手,奕淮空出了另一只手,探进她的胳肢窝,开始搔起痒来。 “奕淮……”扭着身子,若荷咯咯的笑着喊饶,“人家下次不敢了,奕淮……” 她的轻轻摆动再度唤起他的欲望,双手松了开来,眼眸转而深沉,奕淮炽热的凝视着若荷。 当胳肢窝从他的手下获得自由,若荷的笑声也渐渐平息了下来,望进那双饱合着浓情蜜意与激情的眼睛,若荷的心涨满了千丝万缕的柔情,直到现在她才看清楚,他的那双眼睛不只是一双漂亮的眼睛,它们还是一对会说话的灵魂。 伸出纤纤玉手,她深情的画过那两道浓眉,刷过那双眼睛,抚过他那直挺的鼻子,轻柔的揉着那两片充满个性的唇瓣。 奕淮再也无法抑制的吻上她的唇,紧紧的纠缠,深深的探索。 “我爱你……没有任何的理由、没有任何的借口,就是爱你……”随着那灼热而绵密的吻印,奕淮不断的诉说着心里那股有如洪水般的爱意。 在他的唇下,若荷再也禁不起挑逗的呻吟,听着那模糊的萦绕在耳边的爱语,若荷也跟喃喃的响应道:“奕淮……我爱你、我爱你……” 唇,迅速撤离了若荷的身上,奕淮既是惊讶又是狂喜,抓住若荷的肩膀,迫不及待的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张着一双迷迷蒙蒙的眼睛,若荷茫然的反问道:“我说什么?” 天啊!这女人真是会折磨人! “是我问你你刚刚说什么?”说他孩子气也好,说他没有安全感也行,反正奕淮就是想再听到一次,想再确定那不是一时幻想出来的耳语。 稍稍从激情的世界返回了现实,若荷嗫嚅的说道:“我……我刚刚有说什么吗?”她觉得自己好象太放荡了,可是,奕淮的唇一碰到她,她想矜持也控制不了,脑袋热烘烘的,就想属于他,她哪里记得她有说过什么? “有啊!三个字啊!”他已经提示得那么明显,她要是敢再说不出来,他以后就要叫她每天念一百遍给他听。 “三个字?”好象满简单的样子,可是,是哪三个字呢? 从若荷那只会傻呼呼对着他笑的表情,奕淮就知道她还是不知道,好吧!再让一步好了。 “对,是三个字,第一个字是‘我’,第三个字是‘你’。”再不知道的话,他……他就叫她什么话都不准说,只能说那三个字。 我?你?若荷恍然大悟的道:“唉呀!我爱你。” “是‘我爱你’,不是‘唉呀!我爱你。’”嘟着嘴巴,奕淮孩子气的纠正道,然而,才刚纠正完,他又忍不住说道:“你可不可以再说一遍?” 了解的笑容在脸上扩散开来,若荷认真、深情的看着奕淮,一字一句的说道:“我──爱──你──”接着,将脸颊轻轻靠在奕淮的胸膛,温柔的说道:“我爱你,我爱你,受你那颗体贴、细腻的心,爱你不苟言笑的刚毅,我爱你……” 紧紧的将她抱住,奕淮激动得无法言语,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她会是自己的最爱,因为她懂他的心、她懂他的人,她是上苍给他的最美赏赐。 他突然将若荷抱了起来,走下床去。 “奕淮,你要干么?” “洗鸳鸯浴啊!” “鸳鸯浴?”若荷急忙的劝阻道,“奕淮,不要洗好不好?那……好象太过新潮了,而且我们两个又不是夫妻。” 嘴角漾起了微笑,奕淮故作正经,却又难掩笑意的逗道:“奇怪!昨晚我们两个在床上疯狂傲爱的时候,你怎么没说那样子太新潮了?那个时候我们也不是夫妻啊!” “奕淮!”满脸通红,若荷尴尬的瞪着奕淮。 让若荷的双脚着地,奕淮毫不在意的控着她的鼻子说道:“现在才知道不好意思,太慢了!”说着,便将她搂进怀里,抚着她柔嫩如丝的肌肤,示范道:“你啊!昨晚已经被我全身摸遍了……”该死!迅速将若荷的身子转了过来,奕淮看着她后肩上的刀疤叫道:“你身上怎么会有刀疤!”可恶,怎么连这里也有刀疤! “那……”恶作剧的念头油然升起,若荷脚底抹油的说道:“等我冲完澡,我再告诉你。”咻!冲进了浴室,重重的把门锁上,她才不要洗鸳鸯浴,想也知道,美其名是洗澡,事实上是在浴室做那种……唉呀!羞死人了! “若荷……”跟着冲了过去,奕淮转着门把叫道:“开门。” 然而,回答他的却是淅沥哗啦的水声。 奕淮忽然灵机一动,唉呀!他真呆,他有钥匙啊!露出得意的笑容,奕淮在心里说道:“若荷,你等着吧!” ★★★ 再也受不了客厅那令人窒息的气氛,维中开口说道:“阿龙,你要不要上楼看一下?”从一早开始,当奕淮没准时出现在客厅等着上班,这一天就不对劲了。由王应龙的口中得知若荷昨晚回到夏家,这本来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但是,当他们又知道发生了一点小问题,然后,奕淮在盛怒之下把若荷给拖上楼,他们可就笑不出来了。 其实,他们大可当作不知道那么一回事,各做各的事,可是像王应龙这么护主的忠仆,主人再凶,他连一个眉头也不皱,今早,他竟然宣称奕淮吃了炸药,这教他们怎么轻松得起来? “维中少爷,这样子不好吧!”其实,这根本不是好不好的问题,而是根本没人有那个胆子。 “那……小红,你去好了,你不是要整理少爷的房间吗?现在都十点了,再不整理就太晚了。”目标转向小红,维中打定主意,非得找个人探探究竟不可。 “维中少爷,我都是下午两点才整理少爷的房间。” “这……唉呀!时间是可以改的,你现在就去,反正少爷他也不知道啊!” “少爷是不知道,可是,小姐知道啊!”小红急道,急着想知道战况,就自己上去看啊!干么还叫人家去当替死鬼。 “你……” “维中,你要是坐不住,就自个儿上去看,别推给别人。”一副优闲的看着报纸,祥云一句话帮大伙儿把矛头转回维中的身上。 如果这会儿发号施令的人是许彩绫,大伙儿可没那么幸运,谁被点名,谁就得乖乖的去做,然而,自从若荷失踪之后,他们的作息时间就全盘大乱,夏家的早餐,因为奕淮的提前上班整个都停摆,除了许彩绫在十点左右由陈妈特别备餐,其它人都是各自解决,因此不过十点,许彩绫是不可能出现在客厅;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个样子,他们还会呆坐在这儿干着急,要不然,早已有人在许彩绫的命令下,认命的上楼。 实在很不甘心,可是却又莫可奈何,谁教祥云说得正中要害──是他自己坐不住的,唉!希望落空,继续等吧! 然而,正当维中安分的静下来时,许彩绫却从二楼走了下来。 一眼扫向此时不该出现在家里的维中和祥云,许彩绫不高兴的瞪着王应龙问道:“阿龙,今天是礼拜天吗?” 一听,也知道许彩绫的不悦是对着他们而来,不过,维中和祥云却故意装聋作哑。其实,如果不是因为他们两个是奕淮的左右手、好兄弟,她不便欺压,她的冷言冷语早直接冲到他们头上,哪里会客气的绕了个圈子。 “姨夫人,不是。”不多说一句话,王应龙只回答他该回答的。 “那你们为什么都在这里不去公司?”许彩绫忿忿地道,吃夏家的饭,还敢投机取巧?哼!要不是奕淮,她早就把他们赶出夏家。 “姨夫人,我们在等少爷。” “奕淮?奕淮人在哪里?”许彩绫问道,都什么时候了,奕淮怎么可能还在家里。 “少爷还在房里。” “房间?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房间?”提高嗓门,许彩绫尖锐的叫了起来。 大伙儿既不吭声也不作解释,只是任着许彩绫那双冰冷的眼睛瞪着他们。 大家当她疯子似的不理她,这可让许彩绫更生气了。 指着王应龙,她便苛刻的叫道:“你死人啊!不会上楼叫人啊!是不是想借机偷懒?” 王应龙一点也不以为意,可是,维中却忍不住了。 “阿姨,你……” 反击的话还末出口,却被祥云给挡住了,“阿姨,奕淮这阵子比较累,睡晚了。”为了奕淮、为了干爹,他们还是别跟她起冲突的好。 “是啊!为了一个野女人,像个白痴似的在门口等,他想不累,那才真的是有鬼呢!”看向王应龙,许彩绫接着又讽刺的叫道:“阿龙,除了你和你家少爷像个疯子外,我们大家可是不到九点就上床了,你既然可以很有精神的站在这里,你家少爷当然也可以,去叫你家少爷起床!” “是的,姨夫人。”转身正想上楼找人,王应龙就看见奕淮和若荷亲昵的手牵着手,从楼上走了下来。 奕淮和若荷的现身,除了许彩绫外,大家先是愣了一下,接着是松了一口气,再接着是绽放出快乐的笑容,瞧他们那副恩爱的样子,想必是雨过天晴了。 “你……”瞪着若荷,许彩绫惊讶得说不出话来,没让她死成,她竟然还有胆子回到夏家! “阿姨,早,好久不见了。”轻松的打着招呼,若荷一副仿佛不曾发生过任何事情的样子。 “阿姨,我只不过跟若荷睡晚了,你干么生那么大的气。”知道她是凶手,奕淮心里真的很难过,然而,一想到若不是昨晚送若荷回夏家的那名男子救了若荷一命,若荷早已命丧在她的刀下,他心里却又有说不出的想。他很想帮她,但是,她连杀了两条人命,现在又不愿意放过若荷,法律又岂能不制裁她呢?一切已经无话可说了,他只希望最终她会知道悔改,那样她才会过得快乐一点。 “你……你竟然为了这个女人,把你的工作,把你的责任摆在一旁,竟然还敢说我干么生那么大的气?你实在是太不象话了!”许彩绫斥实道。 以前,奕淮就算跟她意见不合,他顶多也不过一、两句话就算了;然而,现在他却为了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跟她吵,不行,再这样子下去,这个女人一定会接掌整个夏家,到时候,她不只是女主人做不成,只怕这个女人还会想尽办法把她赶出夏家,她要这个女人的命,这一次,她要这个女人死! “阿姨,我要去公司,没空跟你说那么多。”对着王应龙,奕淮又说道:“阿龙,你去把车开过来。” “是的,少爷。” “维中、祥云,走吧!” “是的。”维中和祥云不自觉地放缓了脸部线条,太棒了,终于摆脱那个可怕的女人! 瞪着他们一群人浩浩荡荡的离开,许彩绫只能站在那里生气,却一句话也叫不出口,这些人根本不把她这个夏家女主人放在眼里,不,她不会让他们称心如意的,奕淮已经没救了,他连上班都带着那个女人,她如果不赶快采取行动的话,后果一定不堪设想,对,她得好好计划,而且……她要马上去计划! 想着,她整个人立刻仓皇的冲向房里,留下小红和陈妈他们不解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奇怪!怎么姨夫人不吃早餐就跑掉了? ★★★ 吞下那令人反胃的恶心感,维中小心翼冀的对着若荷求证道:“你是说那个每天跟我们同住一个屋檐下的阿姨……就是杀人凶手!”说完,维中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对啊!”本来若荷并不打算让维中和祥云知道这件事情,毕竟知道太多,反而教他们两个无法自然地面对许彩绫,且在这个节骨眼上,她不希望打草惊蛇,要不然功亏一贷,事情可是更难办了;然而,奕淮认为集思广益,听听维中和祥云的看法,也许可以主动将许彩绫引到他们设下的圈套,而不是毫无把握的等着许彩绫采取杀人行动,更何况他们两个早知道她的身分,把事情说出来也无妨。 “那你有什么计划?”看着若荷,祥云问道,说不惊讶,那是骗人的,但是,他却替她感到可怜! 基本上,他们都是寄人篱下,只是,夏政源是真心的把他和维中视为自己的孩子,奕淮更是待他们有如亲手足,而靖淮和尹淮,虽然绝少回到夏家,却也敬重他们如亲哥哥;而许彩绫,为了自己的不快乐,不仅不知感谢夏政源的收留,甚至爬到夏政源的头上,夏家唯一让她看在眼里的,大概也只有奕淮一个人。不管她的杀人动机何在,那些不快乐的阴影,终究导引着她的行为。 “现在是没什么计划,不过,奕淮希望我们能设下一个陷阱,诱她上勾。” 一脸的沉重,奕淮跟着说出自己的想法,“从若荷连续两天收到恐吓信,再加上第三天就遭到杀伤,可以猜得到阿姨一旦展开行动,绝对不会让对方有思考的时间。当然,从阿姨平时的处事风格,就可以看得出她是个非常急躁的人,若荷再回到夏家,阿姨一定会感到惊慌,同时,一定也希望尽快把若荷除掉,只不过碍于上次的失败,她这次会做得更谨慎。所以我们不能等她做好了准备,再一步、一步往她的计划走,我们要先采取行动,让她等不及的往里面跳。” “可是,像阿姨那种疑神疑鬼,就怕遭人家算计的女人,她会那么容易上当吗?”维中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她肚量小,心眼儿又小,想设计她,谈何容易? “会,她一定会上当。”相当肯定,奕淮毫不迟疑的回道。 “为什么?”维中还是很怀疑,可能吗?怎么看她,他都看不出她会受骗上当。 淡然一笑,奕淮轻轻的道:“狗急就会跳墙,再怎么疑神疑鬼、再怎么小心谨慎,人一急,往往就忽略了小细节,再明显的陷阱她都看不出那是陷阱。” “我赞成奕淮的说法。”接着奕淮,祥云深表同意的说道,“而且,她不知道若荷是个警察,更不知道警方已经查出凶手的身分,她就算心里有所怀疑,在毫无所觉的情况下,也会把怀疑暂摆一旁。” “那……我们该怎么做?” “想啊!”白了维中一眼,其它三个人异口同声的说。 维中不好意思的暗忖道,说他精明,谁会相信?因为他实在愈来愈像个大笨蛋,说话的调调不像他,反应的速度也迟钝,天啊!人家奕淮是谈恋爱所以自然会变,他呢?恋爱没谈,却变得一塌糊涂,唉!说来说去,还不是要怪奕淮,没事来个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变,害得他这一天到晚跟在一旁的人都受到波及。惨啊! ★★★ 再度找回那习惯的睡前动作,不过,对着静谧的夜空,今晚他们却许下了相同的愿望,但愿明天的计划顺利进行,不要有任何的意外发生。 牵着若荷的手,奕淮带着若荷返回温暖的卧房,关上那片落地窗,奕淮抱起若荷坐到床上。 “若荷,”握住若荷的双手,奕淮怀着不安的心情,仔细的吩咐道:“答应我,你明天一定得非常、非常的小心,不要太靠近悬崖边,不要让她有机会把刀子架在你脖子上,不要刺激她,慢慢的诱她把杀人的动机给泄漏出来,还有……” 捂住奕淮的嘴,若荷好笑又好气的说道:“我保证我会非常、非常的小心,可是我如果不刺激她,怎么让她把事情的原委说出来?奕淮,你放心,我会照顾我自己的,再怎么说,我也是一个受过训练的警察。” 是啊!她是受过训练的警察,不过,警察也有分很多种吧!就像人一样,有天才、有白痴、有聪明,也有笨蛋,基本上,他就不认为他的若荷会是一个聪明的警察。 “我知道你是一个受过训练的警察,不过,阿姨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除了手边没枪之外,柔道、武术、击剑、骑马,她样样精通,比起你这个警察可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既不能说他的若荷有点呆,奕淮也只能拐个弯说他阿姨有多厉害,没办法,爱一个人就是要在不教她伤心的情况下,让她知道现实是残酷的。 “真的吗?”若荷说道,听起来好象很不好应付的样子。 “当然,我们夏家每一个人都是受过训练的。”将若荷圈进自己的怀里,奕淮深情款款的说道:“若荷,我们现在是一体的,你受到伤害,就等于我受到伤害,你受到折磨,就等于我受到折磨,我不要你发生任何的意外;更何况,这会儿你的肚子里也许有了小宝宝,一个属于我们两个的小宝贝,你怎么可以不好好的保护自己呢?”也许他是操心过头,可是,一次的经历就让他毕生难忘,现在的他,可是禁不起任何的风吹雨打。 他实在不喜欢他们提出来的方法,可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也找不到更好的法子;而且,阿姨的目标是若荷,不拿若荷当诱饵,鱼儿又怎能上勾?唉!反正他们三票对他一票,他不同意也不行。 小宝宝!手轻轻的按在肚子上面,若荷似乎感觉到里面真的有一个小生命在跳动。 “奕淮,你要替我们的小宝宝取什么名字?”兴奋的转身看着奕淮,若荷追问道。 取什么名字?天啊!他是在担心她的安全问题,她却只听到“小宝宝”三个字,真是伤脑筋! 一脸的无奈,不过,奕淮还是捺着性子说道:“女的就叫‘小若荷’,男的就叫‘小奕淮’。” “夏小若荷、夏小奕淮……不好,不好,奕淮,这名字太长了。” 天啊!他是在逗她,她竟然还当真?唉!叹了口气,摇摇头,奕淮干脆用吻堵上她的嘴,什么都别说了,相信在他、维中、祥云、阿龙,以及洪队长的支持下,若荷会平安无事的。 激情的夜再度燃烧的上演,爱人的耳语,再度化成快乐的乐章。 第十章 “若荷,你太瘦了,要多吃一点。”夹了一个荷包蛋放在若荷的碗里,奕淮细心的呵护着。 将荷包蛋转夹到奕淮的碗里,若荷撒娇得说道:“奕淮,人家已经吃很多了嘛!” “还不够多,我喜欢我的女人吃胖一点。”将荷包蛋又夹回若荷的碗里,奕淮像是不经意似的说道:“我今天要去高雄一趟,没法子把你带在身边盯着你吃饭,这会儿,你就给我乖乖的听话,要不然今天一整天,我都让小红寸步不离的跟着你,让你没办法一个人自由行动,” “奕淮,人家想跟你一起去高雄。” “不行,今天我得跟高雄分公司的各部门经理开会,带着你,我没法子做事。” “可是人家一个人待在家里好无聊嘛!”若荷柔若无骨的偎向他。 “你可以在这附近四处逛逛啊!” 仿佛突然发现什么好玩的事情,若荷开心的叫道:“唉呀!我记得小红跟我提过后山有个小悬崖,由悬崖边望远方看去,是台北市的街景,我可以去那边看看,顺便呼吸一点新鲜的空气……” “不行!我不准你去那里,万一要是不小心跌下悬崖,那可是会出人命的。”一脸的不高兴,奕淮口气强硬的说道。 “不会啦!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我不会那么不小心的。” “不行!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奕淮……”若荷不死心的再道。 “喂!你们两个说够了没?”用力的将碗筷往桌上一放,许彩绫扯开嗓门叫道:“这里是吃饭的饭厅,不是你们两个谈情说爱的地方。请你们两个搞清楚!”因为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回来,大伙儿又得在六点半进饭厅吃早点,而又因为这个女人的存在,她得忍受这种不得安宁的早餐,这实在是太可恶了! “阿姨,我只不过是跟若荷交代一、两句话,你又何必这么生气。”若无其事的站起身来,奕淮故意再对着身旁的若荷叮咛道:“记住!不准跑到后出的悬崖。”在若荷的脸颊上亲昵的印下一吻,奕淮最后说道:“我走了,拜拜。” 朝着奕淮的背后做了一个鬼脸,若荷低声说道:“反正你又看不到我在做什么。” 若荷的声音虽然很轻,不过,坐在对面的许彩绫却听得一清二楚,这会儿,她心里有一个全新的计划形成。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趁着奕淮南下高雄出差,而这个女人身边没人盯梢的情况下,她可以一劳永逸的把这个女人给解决掉。 从悬崖失足坠落山下。这种死法虽然便宜了这个女人,不过,她却不用大费周章的安排、计划,倒是省事多了,只是在那之前,她得先打几通电话,凡事谨慎一点,准没错的! ★★★ 守了快一个早上,十点左右,许彩绫终于由阳台看到若荷溜出后门,往后山走去。 拿起电话,许彩绫迅速的拨下电话号码。 “喂!我找夏总经理……到高雄出差……什么时候回来?好,我知道了……不用了,我明天再打。” “喂,我找夏总经理……我是他朋友……不用了,我晚一点再打。” 总公司说奕淮去高雄,分公司说他正在开会,看来,应该是错不了的! 拿出那把每天都会磨上一次的利刃,许彩绫轻轻的将它包里起来,绑在自己的袖子里,接着,拿出她的白手套,小心翼翼的戴上,最后走向阳台,顺着大屋边缘的圆柱滑了下来。 她房间的位置带给她太大的便利,再加上她喜欢锁在自己的房间里,所以,即使她溜到外面逍遥,也没有人会发现她不见了;什么时候,哪个人应该在哪里,她都一清二楚,可是,他们却永远掌握不到她的行踪…… ★★★ 说它是个“小”悬崖,其实是略嫌含蓄了点,除了崖缘的宽幅不大,崖深却是足以教人粉身碎骨,这也难怪昨晚奕淮要交代她不要太靠近崖边,因为只要不小心滑那么一下,就一命呜呼了,不过,她已经让自己离它二十多步的距离,她还是觉得好危险哦! 明明知道杀人凶手就在身后,偏偏又不能回首,这种滋味还真的是不好受!不过,说也奇怪,怎么到现在还没有任何的动静,难道他们算错了? 心里正在奇怪,一种不安的战栗感突然攫住了若荷的整个知觉,然而,不知道是她的反应慢半拍,还是许彩绫的身手太敏捷了,反正她一转身,许彩绫的刀子已经架在她的脖子上了。 “阿姨,你要干么?”虽然脸上的惊慌,还有脑里的不安是装出来的,可是看着许彩绫那张阴冷的表情,以及那紧紧倚着她脖子的利刃,若荷还是笑不出来。 冷冷的一笑,许彩绫皮笑肉不笑的回道:“你看我这个样子,拿着刀抵在你的脖子上,你认为我想干么?”既然让她死得那么便宜,如果不好好的折磨她,那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阿姨,你……一定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你觉得我像是在跟你开玩笑吗?”刀子稍稍的往肩上的肌肤压了下去,许彩绫满意的看着若荷脸上的害怕。 轻轻的摇着头,若荷谨慎的往着他们的目标开口问道:“阿姨,我……与你无怨无仇,你……干么要杀我?” “你与我无怨无仇!”放开嗓门哈哈大笑,突然又收起了笑声,许彩绫恨恨的说道:“你是与我无怨无仇,可是我恨你,我对你有满肚子的想、有满肚子的仇。” “阿姨,我……做了什么事情,让你这么恨我?” “你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知道,还需要我来告诉你吗?” 若荷在心中暗暗答着,当然需要,要不然怎么知道她的行凶动机何在? “是啊!阿姨,我真的不知道我哪里做错了?”说真的,这会儿她已经全身在冒冷汗了,她不怕脖子边的那把刀子,但是,许彩绫那几近疯狂的不稳定,实在教人不安,如果不是见过许彩绫平日高高在上的贵夫人模样,她真的会当许彩绫是个疯子。 “你不知道?好,那我来告诉你!”一心只想让若荷在恐惧的边缘挣扎,许彩绫毫不保留的说道:“如果你不要勾搭上奕淮,你不要住进夏家,你不要试着改变‘园心山庄’,你不要妄想当上‘夏家的女主人’,我不会想杀你的;可是,你太不听话了,我告诉你,夏家的女主人是我,永远是我,没有人可以把它从我的手中抢走!” “阿姨,我没有要跟你抢,你误会了,我并不想当夏家的女主人。” 啪!一个巴掌毫不留情的甩了过去,许彩绫的五指印深深的烙在若荷的脸上。 “你这个贱女人,死到临头了还想说谎!你以为我是白痴,那么好骗?我有眼睛,我自己会看,你别想骗我求我放你,我告诉你,从你踏进夏家,我就看出你的阴谋。” 真是倒霉,平白无故就挨了一巴掌,旱知道她就乖乖听奕淮的话,别刺激许彩绫。 “阿姨,我真的不想当什么夏家的女主人。”带着诚意,若荷小心翼翼的说道,一巴掌去了一边脸,如果再来一巴掌,那可是去了整张脸;遮住一边脸,她还可以看到人,遮住整张脸,她不就成了瞎子,所以她说话还是小心点,要不然许彩绫再一个巴掌下来,她不想锁在房里养病也不行。 扯开嗓门,许彩绫疯狂的笑了起来。 “你们这些贱女人,哪个敢说地想当夏家的女主人?呸!”许彩绫朝着若荷的脸上喷了一嘴的口水,充满恨意的说道:“你们只不过是情妇而已,凭什么想当夏家的女主人?我告诉你,我可不像我姊姊那么笨,笨得被那个臭男人活活气死,然后拱手把女主人的位子让给他的情妇;不过,老天是长眼睛的,抢了人家的老公,自己也没什么好下场,一个一个气死,让我替我姊姊守住夏家女主人的位子。” 天啊!好恶心哦!她几乎可以闻到那些口水的味道!不过,这会儿不是恶心的时候,她还有工作要做呢! “你杀了夏靖淮和夏尹淮的情妇,就是为了阻止她们当上夏家的女主人?”若荷露出一脸惊骇的模样。 “那两个贱女人死了应该!我叫她们离开夏家的男人,她们竟然当着我的面,耀武扬威的说她们是未来夏家的女主人,我不会让她们称心如意的,死了应该!” 她就为了这么一句话连杀了两个人?!甚至连自己一句话都没说,只因为她认定自己有这样的野心,她就想杀了自己?!她不只是疯狂而已,根本还有幻想症!若荷暗自下了个结论。 仿佛记起了自己的目的,许彩绫盯着若莉,诡异的笑道:“走吧!你的死期到了。” “阿姨……你别冲动。” “走啊!”用力推了推若荷的手,许彩绫不耐烦的叫道。 “阿姨,你要我走去哪里?”若荷一方面应道,一方面在心里想着,奕淮,可以出来了,你怎么还不赶快出来救我! “我要你从悬崖继跳下去。”刀子用力的往她的肩上压,许彩绫催得更急了,“走啊!快一点,我没有时间跟你在这边耗!” 正当若荷被许彩绫逼着一步、一步的往崖边靠,此时,奕淮已经来到她们两个身后约有十步远的地方。 “阿姨!” 奕淮的叫声让许彩绫惊讶的停下脚来,接着,押着若荷转过身来。 “阿姨,你别冲动,把刀子放下来。”从若荷身上的窃听器,他们已经一清二楚的听到她们两个的对话,他实在不敢相信,阿姨竟然就为了保住“夏家女主人”的位子,起了杀人动机。 “你不是在高雄吗?”许彩绫问道。不,她已经掌握到奕淮的行踪,这个时候奕淮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 “我没去高雄。”事到如今,奕淮也不需要再隐瞒了。 “你……”恍然大梧,许彩绫发狂的叫道:“原来你们是串通好的!你们想陷害我、想逼我、想把我赶出夏家对不对?” “阿姨,你别再执迷不悟了,没有人想要把你赶出夏家,是你自己想要把别人赶出夏家。” “不,不是的!我对他这么好,为他家做牛做马,为他做个好妻子、好媳妇,结果,他竟然为了一个酒家女把我赶出来。奕淮,不是的,她们全都在算计我……” “阿姨,你醒醒吧!”痛心的打断已经失去控制的许彩绫,奕淮沉重的说道,“没有人想算计你,一个女人的不对并不表示所有的女人都不对,你为什么要让自己的恨遮住你心里的爱呢?又为什么要让自己的恨,挡住别人对你的爱?阿姨,这世界有的不只是恨,它还有更多更多的爱。” “不,你们都在骗我,你们全都在骗我……”慢慢的拖着若荷往悬崖边退去,许彩绫拚命的摇着头。 看着若荷跟着许彩绫愈来愈逼近崖际,奕淮急着叫道:“阿姨,小心!后面是悬崖。” 突然又放声哈哈大笑了起来,许彩绫像是一个已经精神错乱的疯子。 “要死大家一起死,死光光最好,全部都死光光……” 眼看许彩绫已经完全不能沟通,奕淮轻轻的,小心谨慎的靠近她们,对着若荷发出无声的唇语:“若荷,把手伸过来,我会拉住你。” 从她们缓缓的朝着后退的脚步来算,若荷清楚的知道,再没几步就会跌落山崖,如果她不想跟着许彩绫一起粉身碎骨的话,她必须擦身划过脖子上的刀子,赶在坠入悬崖的前一刻抓住奕淮的手;而从脖子上那开始传来的阵阵疼痛,她确定许彩绫已经在失去理智的情况下,不自觉地将刀子陷进她的脖子里,既然脖子都流血了,流多或流少,其实也没差多少,好吧!既然如此,她就忍着点吧! “若荷!”看着许彩绫已经不稳的往下滑落的脚,奕淮再也控制不住的尖叫道,然而,也正在那一刻,若荷伸出自己的手,毫不迟疑的横过刀刃,握住奕淮的手。 拉着若荷往怀里一靠,奕淮带着若荷往后倒坐在地上,在同一瞬间,许彩绫也坠下崖去,结束了她所有的恨,所犯下的罪。 ★★★ 坐在大屋前的台阶上,若荷脖子里着纱布,紧紧的窝在奕淮的怀里。 “奕淮,别难过了。”虽然奕淮一句话也没说,但是,她可以感觉得到他心里的痛,再怎么罪大恶极、再怎么十恶不赦,许彩绫毕竟是他母亲唯一的妹妹,也许他们从来不关心彼此,但是,那份亲情毕竟是割舍不掉的连系! “也许,如果我能多注意她一点,今天她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望着远方,奕淮径自说道。 捧住奕淮的脸,若荷温柔的看着他,轻声说道:“‘也许’,对一个活着的人来说是一种没有意义的包袱!奕淮,就算你真的注意到她,真的付出所有的爱,她如果看不见,她还是会这样子结束她的一生。她的失败不是你的错误,而是你的警惕,打开你的心用爱来生活,那是你该为自己做的,也是你应该为那些爱你的人做的。”吻着奕淮的眉、眼、鼻子,接着是唇,若荷深情的说道:“我爱你。” 双手细腻的抚着若荷脸上的每一处,奕淮感动的回道:“我爱你!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我爱你,直到天长地久。”吻上若荷的唇,奕淮在心里发誓,他会用爱来填满他和若荷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