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盲君》 第1章 序章 ()在繁荣的街道上,总是可以看到各式各样的人,而那种路边小餐馆是最容易看见驼着背来乞讨的乞丐,他们会在你吃得起兴的时候,伸出自己一直端着的碗,也有些乞丐会堂而皇之的走在大马路上向行人伸手要钱,各类的都有,却极少乞丐会每天在固定的一个位置,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 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就有这么一个人。 他年纪看起来不大,又长得十分瘦小,最多7,8岁,只有每天经过的行人会观察到,这孩子几乎没有换过一套衣裳,而且那套衣裳破得几乎只能起到勉强蔽体的作用,冬天来的话,根本就不能御寒。 不管刮风下雨,他都蹲在同一个位置,面前放有一个铝盆子,脸黑兮兮的,唯一能看清的眉眼也因为他一直低着头,而让人看不大清。 不时有路人会投掷几个硬币下来,在那时只要你低头一看,就能看见那小孩会感激的看着你,遥望你走掉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 晚上10点钟,他像往常一样拿起铝盆子,将那零散的纸币和硬币都紧紧揣在怀里,冰冷的硬币贴着他全身最热乎的肚皮上,平常人怎么也会抖这么一两下,他却明显习惯了乍冷的温度。当揣不下时,他就会把纸币藏在鞋里面,走路时会谨慎的观察周围是不是有和他一样的乞丐,惟恐下一秒随时会有人将他手上的钱抢去一般。 天已经有些凉了,可是他这个时候还冒着热汗,他擦去额头的细汗,看了眼面前的危楼,步伐渐渐放缓,呼吸都需要收敛着,似乎他只要用力的呼一口气,这栋危楼就会榻了一般。 终于爬到了顶楼,他拍了拍胸口,平缓自己的呼吸,将一直牢牢护在胸口的硬币拿了出来,露出灿烂的笑容。 只要有了这个,弟弟就不会被打了。 在黑暗的晚秋,这满足的笑容尤为刺眼。 摇摇晃晃的门被人猛地从里面踹开,他落寞的看着那扇完全倒下的门,忧虑着,怎么办,晚上这么冷,没有了这门,弟弟会更冷吧? 他没有想过,当这扇门倒下的瞬间,那习惯暴怒的人会怎么对他。 手被冻得通红,拿着钱的掌心维持着爪状,连人家把全部硬币夺走,他都无法变换手势,因为他的手指已经僵硬了。 “臭小子,这里还没三十块吧!你就想这么打发我?”说话的人是一个最多175高的男人,他来回翻了翻纸币和硬币的数量,挑高了眉毛说道。 这人身上穿的衣服也是破破烂烂的,可是总比小孩身上薄的只有一层的好,男人抓了抓打结成块的头发,趾高气昂用自己黑得不成样的手指推了一把,看到他倒下了,男人才满意的停手,“我说过,每天一定要拿70块回来吧?” 他跪在地上,双手抱住自己的膝盖,不会痛一样的一直磕着头,等血印在地上了,他才敢颤巍巍的抬头,“求你了,我这里还有二十块是要给老爹的,不然老爹会打死我的,求你了,怎么打我没关系,不要打我弟弟。” 这个人是老爹很器重的人,所以没有和他一样出去行乞,他们都不敢得罪他。 他看见弟弟趴在窗沿上,一双单纯的大眼睛困惑的看着他的样子,一句话都没说,就更加慌了。 男人听见他身上还有20块,正想打主意,没想到一个急切的脚步声传来,他嘟哝了一声,连忙躲回房子里去。 来的人一停下就看见那倒下的门,极为不悦的看着还跪在地上的他,直接一脚踹到他身上。 “老爹,我错了。” 叫老爹的人是人贩子,他手头上有十多个小孩,样貌好点的就会被卖掉,至于样貌差强人意的,就如他,会安排去做乞丐,只要你每天拿回来的钱达到了老爹所说的数目,那就可以安稳的度过一个晚上。 老爹每天晚上10点多就会来收钱,然后顺便打量新到的孩子是不是安分的。 老爹走过来,用地上散落的零钱擦了擦自己黑亮的皮鞋,他知道的,这皮鞋是老爹儿子送给他的,老爹很是宝贝。 “狗子,我说过几次了,你就是学不乖。”说完就直接拿走墙角边的铁棍,毫不在意的在瘦弱的背上狠狠地打了下去。 快11点的时候,老爹才停止了虐打,将他扔回屋子。 他是想逃的,却是一直不敢离开一步,即使那道门已经不能锁住他。 老爹在这个地方很有势力,身边的伙伴每次一逃走,他就会害怕,因为老爹不是将他们的尸体扔进来,等尸体要长虫再扔掉,不然就是直接将他们卖到一个恐怖的地方。 恐怖的指什么,他不知道,他只知道,那个地方任何人都不想进去。 弟弟坐在他的身边,一下一下的触碰他背后翻皮的伤口,他无所谓的摇摇头,“楠楠,我不痛的,你先睡觉,嗯?”不等他确定弟弟是不是睡在他边上,他就失去了意识。 听说他也是被拐来的,只是他拐来的时候还在襁褓中,所以什么记忆都没有,等他稍微懂些事的时候,就已经害怕老爹操起家伙,到5岁时就被安排去行乞,当时的他还是有搭档的,可是等那搭档越来越老后,有一天就突然不见了踪影,老爹和他说,那人去发挥他最后的功用去了,他不懂,只是知道以后只有他一个人行乞了。 楠楠是他6岁时来的,小小的,他很喜欢,可是楠楠却因为天生丑陋,连出去行乞的资格都没有,所以在老爹说要带楠楠去恐怖的地方后,他第一次勇敢的站了出来,说每天会拿双份的钱,只要楠楠留下。 一直梦魇着,灰暗的日子,连梦都是灰白,没有任何影像。模糊中感受到双手传来一股剧痛,他呜咽着,可是眼睛却死活睁不开,等醒来的时候,浑身都是黏黏的,手一阵一阵的疼,抬起手才发现,自己的一双手掌已经被人砍了下来。 血都已经凝固,只是伤口上黏着地上的垃圾,看起来很是可怖。 为什么会这样……? 这时老爹走了过来,嘴里咬着一根烟,对一脸茫然的他说:“狗子,别看了,你手被我砍掉了。” “老爹……”他的手……,他突然想到了那已经记不清样子的搭档,那搭档就是残疾人,舌头被割了去,脚趾也少了好多个,只有一双手是完整的,因为搭档最擅长的是吹小笛子,没有手不行。 老爹蹲,将他砍去手掌的手抬了起来,也不觉得可怕,“狗子,你一直都是这些孩子里面最乖巧的,你大概自己心里也清楚,你已经快10岁了,再等一两年就不会有人再扔钱给你了,到时你可怎么办?没了这双手,才会能引起那些人的同情。” 恩,他懂了。 他没有一句怨言,只是拜托老爹可以不这么对待渐渐长大的楠楠,老爹答应了,随后他渐渐的习惯,睡觉时,突然有人将他的腿掰弯,他要做的就是咬着牙受着。 等他11岁时,他已经有些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连楠楠都惧怕他的靠近。 恩,是啊。连他都害怕这样的自己,手上的伤早就痊愈了,没了手掌的手腕有了圆滑的弧度,双腿不能站立,以诡异的形状向外翻着。 后来楠楠被人接走了,去了哪里他不知道,因为那时的他,已经没有其它能让楠楠不走的筹码了。 安安静静的活到了二十多岁,年岁大起来的他也开始当了别人的搭档,他坐在一块木板上,一个小孩会在前面拉着他,他只需要负责嘴巴叼着一片叶子,吹出悦耳的声音,让行人多掏些钱,中午让拉着他的小孩子拿出几毛钱去买两个馒头来,一人一个。 叶子演奏曲子,是老爹唯一教他的东西。 这个繁华的地界,他从没有心情看,也没这个能力看一眼,等他终于想要看,只盼着留点念想的时候,却已经失去了机会,因为他的一双眼睛被老爹的好兄弟挖了去,听说眼睛这玩意儿很是贵,有钱人家很多人抢着。浑浑噩噩的继续着生活,直到老爹命人将他抱走,他不知道老爹想要做什么,不过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事,他安然的接受,也许这一次,他就会解月兑了。 他平躺着,仅剩的痛觉神经告诉他,自己正被人扎针子,想来是老爹说的什么麻醉。 神智已经慢慢的模糊,耳边好像听见老爹对他说:“狗子,你已经老了,再也没有用了,即使我再怎么舍不得,也不能背了这一行的规矩。等你的内脏全都掏出来,你也就解月兑了。” 他隐约明白,那恐怖的地方指的是哪里,还有最后的功用指的是什么。 他这次再也不会醒过来,因为他全身只会剩下一个空壳,只是遗憾,楠楠他是再也看不见了,想来楠楠也不会乐意看到如此的他。 第一章 ()天还完全亮起,就感觉到身边的人蠕动身体,可能是这刚升起的太阳晒在身上太过舒服,让人不想离开暖暖的被窝,不过到最后面,即使再不愿,你也是要起来的。(百度搜索4g中文网更新更快) 蓬头垢面,最多十二三岁的小孩张巴着嘴打哈欠,推了推身边还没起身的人,“瞎子,你今天起得怎么比我还晚?平日里不都是你叫醒我的么?”见身边睡着的人还没有动静,他不耐烦的又推了两下,“瞎子,我告诉你,再不起来,那包子铺门口就没有扔剩的包子了。”别看这是皇城,乞丐一个比一个多,还很多聚成一群,就是所谓的拉帮结派。 他们一般都会派出一个人,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就在各大包子铺蹲点,等包子铺开张,他们就会站在一个角落,盯准看着哪位有善心的人家,拉着一个好兄弟演出好戏,要不就是围住那个人,讨要几文钱,再不济也能在包子铺附近捡捡别人吃剩的。 这瞎子三年前就为了和那帮人抢一个馒头,差点丧了命去,好在贱民贱养,发了好几天的高烧没有吃药居然也能好起来,虽然留有一些不记得事的后遗症,不过怎么也算是幸运了。 小孩摇曳着还是不起身的瞎子,看他还没有反应,直接踹几脚到他上去,这才让那瞎子睁开那双空洞的眼睛。 那眼睛,小孩觉得那大概是瞎子全身上下最好看的了,黑亮黑亮,偏又看不见东西,不需要注意看倒也无碍,但是只要你和他对视一眼,就能发现他的眼睛很空洞,黑如曜石般的眼眸上抹了一层灰。 而瞎子身上除了那双眼睛,也看不清啥了。他们是乞丐,根本不会去打理自己,每天都是灰头土脸的,除了眼睛和牙齿,还能看出什么漂亮的东西? 瑕睁开眼,一如既往的黑暗。 “狗儿,对不起,我睡迟了。”他不知道自己干嘛了,只觉得全身乏力得很,抬起手都有些困难,不过他很清楚,不管身体怎么样,他都是需要起来的,否则今天就要饿着肚子了。 叫狗儿的小孩努了努嘴,即使知道瞎子看不见,他也要摆出个大人有大量的姿态,学着平常看到的公子哥说话的调调,“知道还不赶紧起来,难道还要我拉你不成?”狗儿自小就是随瞎子一起长大的,瞎子比他大两岁,所以常常会照顾他,那次大病过后,就对他更加好了。 “……恩。”瞎子虚弱的回应,对于狗儿的话音中的口气也没有多在意。狗儿他是知道的,生性单纯,做什么说什么,都没有多大恶意,顶多就是觉得有趣玩玩儿。 狗儿拽拉着不时软体的瞎子,黑溜溜的大眼睛朝人群中看去,观察有没有迎面走来的夫人小姐们。 那些夫人小姐们一向是乞丐们最会抢的,因为她们好面子,耳根子软,运气好的话,有可能会赏你几文钱,还有些好吃的。 几文钱可以买好多好的的肉包子,可以买件别人不要的旧棉袄穿穿,等冬天了,就不会冷得原地打颤了。 将瞎子放在固定的位置后,他就直接跑到前面的包子摊蹲点去了。 瞎子自从三年前醒来后就有个怪癖,就是让他寻一个安静的地盘儿,他当时也没多想,就这么随便找了个没有正门铺子的地儿,没想到瞎子居然就在那地盘儿不走了,一呆就是三年,期间不管天气如何,瞎子都会在那,他本来想偷偷带他去其他的地方,让瞎子能多讨要些钱,他也能轻松些,没想到那瞎子倒是认死理,居然靠闻香味,沿途撞着路人,被人辱骂着回到那地方。 自此,狗儿也不再费心了。 瞎子闻着附近包子铺传来的香味,味蕾分泌出一些唾液,他昨天没有讨要到钱,所以已经一天没有吃到饭了,如果今天再没有…… 不过,他对于现在的现状还是很满意的,他心里清楚,这里已经不再是他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在这地方呆了半年后,他才明白,他呆的地方是一个叫做凌国的国都,而不是他从小到大知道的z国。 他看不见,也能隐约知道这里穿的衣服似乎很保守,就他一个乞丐的身份,穿的衣服都是包裹住全身的,狗儿说,如果是达官贵人的话,衣服就会更多层,袖子都是长长的,做事极不方便,不过却是极好看。 而后街上不时听到别人朗着他完全听不懂的诗词,还有讨论凌国的风土人情,他才恍然大悟自己并不像想象中的只是重生了,还穿越了,穿越到了一个老爹口中相似的古代。 老爹常常对他说,如果他生在古代的话,很容易被人抓去当仆人。 老爹口中的古代,似乎是那种身份可以压死人,有背景的世族草菅人命也是常事,而像他这种乞丐,当皇城出现瘟疫时,是最容易被赶出国都,不然就是一把火烧了了事,其实就是说,乞丐是谁都可以踩死的那种,连贱民都不如。 他倒是不在意,因为即使在21世纪的z国,他那条乞丐命一样不值钱。 狗儿是他重生醒来时就在身边的人。狗儿和他说,他叫做瑕,听识字的乞丐说过,他的瑕,取名自瑕疵,因为他生来残疾,所以他的父母就将他扔到了乞丐窝里。 瑕,的确很适合他,只是他不懂,为什么自己重生后,这双被挖走的眼睛回来了却还是看不见任何事物,不过看不到眼前陌生的一切,也不见得是件坏事。 狗儿对那一直冒着热气的肉包子垂涎欲滴,可是两个肉包子就需要一文钱,如果…… 他站了大半天,就没有一个人扔掉手中的包子,饥肠辘辘的看着站在包子铺前,独自一人买包子的小孩子,心里有个想法,却又让他发憷,可是肚子一遍一遍传来的饥饿感,让他想大着胆子试一下。 见老板将五个包子用油纸包起来,准备递给小孩的时候,狗儿觉得自己觉得的机会来了,抿了抿唇,狠了狠,直接冲上前去,夺走那一袋肉包子,一到手也忘记了要逃跑,直接把油纸包打开,拿出一个热乎的包子,猛地啃了一大口,滚烫的馅将他的舌头烫得要命,可他舍不得吐掉来之不易的肉包子,硬是忍着那痛,吞咽了下去,吃到味道后的眼睛晶亮晶亮,准备再咬上一口的时候,耳朵就被人扯了起来,生疼得厉害,包子铺的老板怒极,“你这个小兔崽子,敢抢我包子!你找死!我今天不把你这手给剁了,我就不姓朱了!” 瑕耳尖的听见包子铺老板的谩骂声,他本就不喜欢多管闲事,也就没有多在意,直到听见狗儿的求救声才明白包子铺老板打骂的是狗儿。他头还晕乎乎的,可是也顾不了这么多,模到身后的墙壁,晃了晃身子站起来,手往前面伸去,“请让一让,麻烦请让一让……” 他看不到路,街上现在正是热闹的时候,他莽莽撞撞的走到包子铺那,就免不得撞上一些人,他也习惯了在听见刺耳的尖锐女声后,下一刻就会落在脸颊的一记嘴巴子。 等他模到包子铺的时候,脸已经被打得烫烫的,耳朵努力的辨别狗儿在的方向,在狗儿再一次惨叫后,他赶紧拨开挡着他的人,被不知名的障碍物绊倒在地,他马上爬起来,忙不迭的往扑在又发出惨叫声的狗儿面前。 抱住狗儿,他担心的问:“你没事吧?” 狗儿好像被吓住了,一股脑的只会点头,一时忘记了此时抱住他的人,是一个看不见的瞎子。 国都的人没有这么多的时候闲看,他们都需要为了生计而忙活,所以几乎没有多少人走过来看这场闹剧。 老板一看瑕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就知道这人付不出包子钱,顿时怒起又起,一腿踹在瑕身上,谩骂道:“你们这些小叫花子,敢偷你朱爷爷的包子,不怕被我活活打死吗!?” 瑕咬牙闷哼,没有叫出声。多年来的经验告诉他,别人打你的时候,你千万不能叫出声,不然施虐者就会更加的起兴,相反,你一直没有回应,久而久之,那施虐者就会没了兴趣。 狗儿挂着泪晶看着瑕脸上唯一能看清的眼睛,内疚的小声说:“对不起,瞎子,我忍不住。”说着说着就大哭了起来,耳朵却还能听到包子铺老板一脚接一脚踢在瑕身上的声音,他不知道瑕有没有听到他的道歉,只是看到瑕那常年犯微紫色的唇勾出个美好的弧度,狗儿当时有一瞬间的幻觉,想,瑕的肤色即使和泥浆沟里的颜色无二,也是个很好看的人,比平时街上看见的公子哥儿差不上哪去。 包子铺老板到底是会累的,没了意思就吐了两口浓痰到他们身上,道了声晦气,就回到自己的铺子,重新包了五个包子,热情的递给呆怔着的小孩,“欢迎下次再来啊!” 狗儿模了模瑕,急了泪又一直掉,“瞎子,都怪我贪吃,我下次再饿也不会抢东西了,对不起。” “没事,今天可能要不到钱了,我们回去吧。”瑕知道,现在多说无益。他是饿过的人,能挨住,而狗儿正在长身子的时候,一时撑不住也是常事,他比狗儿大上那么两岁,就多担待些。不要紧,他耐打。 狗儿费力的扶起并不比他体格大多少的瑕,就准备走的时候,就听见一帮小乞丐们捂嘴偷笑,似乎在笑自己的自不量力,“你们——!”刚要抬起的手被瑕扯下,瞎子用他那双无神的眼看着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们回去吧。” 想到瑕身上的伤需要处理,狗儿瞪了眼那群同为乞丐的人,就扶着瑕走了。 第二章 ()瑕被打得有些惨了,所以导致他第二天都起不来,狗儿知道瑕已经两天没有吃过东西了,平时还好,最多身子软一些,可是现在瑕身上还病着…… “瞎子,你等我一下,我出去找些吃的来。(百度搜索4g中文网更新更快)”不等瑕回应他,他就忙着往外跑去了。瑕这次受伤都是因为他,不管怎样,他都要找到食物。 瑕正发热着,没有听见狗儿说的话,思绪朦胧着,好似回到了重生前,楠楠看着他两腿往外翻,一脸惊恐的表情。 ****** 大约八、九个蒙面穿黑色贴身劲服的人挥舞着手上的刀刃,追着前面穿着寻常衣服的几个人。 只见明显落后、一副仆人装扮的男人嚷着他那尖细的嗓子对前面的华服的公子焦急的说道:“公子,你别管奴才,快点跑!” 华服公子回过头来,看一直跟在身边的仆人有危险,对护着他的近卫沉气道:“你带魏晏走,我自会护自己安全。” 不容置喙的口吻,让近卫的要出口的话哽在喉咙里,近卫知晓华服公子的功夫,只是犹豫了一会儿,吩咐后面尾随的三名近卫保护华服公子,自己用轻功连忙赶到落单极后的魏晏那去。 当魏晏双腿悬空的时候,愣了下,“你怎么能来救我,公子要是出了事,我们都担待不起!”担心的望着前面奔走的几人,心里忙一一拜过自己懂的神灵,祈祷自己的主子平安无事。 华服公子看着身后的三名护卫逐个倒下,凛着脸,抽出环绕腰间的软剑,等待敌人的到来。 一拨人在看见华服公子后,领头的人比了个站住的手势,等脚步全部停下来后,快速布成一个阵型,双方都蓄势待发,在对视良久后,武器同时出鞘,而领头人则站在边上,伺机而动。 领头在看着自己手下一个个负伤后,终于静不下心来。 主子和他说了,暂时不需要取这人的命,只需要让这人今天无法回到皇宫,既然这样,牺牲过多的人也就不值了,现在他身上只剩下一种药,是他主子让他带回去的,给谁用不关他的事,他只知道现在必须将伤亡减到最低。 这药除了最主要的功效外,就是被下药者会有一瞬间的疲·软…… 正好合适。 他将胸口的药包拿了出来,洒于自己的随身匕首上,然后眼睛盯准华服公子的下一步动作,待时机成熟,将匕首倏地朝华服公子手臂刺去,华服公子利眼窦地与他对视,即使华服公子手脚敏捷快速的闪过,也终究免不得割到皮肉。 成功了。 领头人看着华服公子软剑蓦地插在地面上,单膝跪地,他知道时机已到,不宜多耽搁,正想过去将那个华服公子绑起来的时候,一阵烟雾冒起,模糊了众人的视线,等眼睛能看清的时候,华服公子已然不见。 “糟了!” “老大,怎么办!?” “回去复命。”解那药效定要一天的时间,这人是赶不回皇宫了,也算完成任务。 “是!”众人应道,迅速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夜临背着全力乏力、一直冒着虚汗的华服公子跑到一处破庙里准备落脚,将华服公子放到柱子前,月兑下自己的外衣扑在脏乱的茅草上后,就把华服公子安置在那。 夜临就是刚刚奉华服公子命令带魏晏走的人,他将魏晏藏于暗处后,就前来寻华服公子,好在赶得及,才保证了公子的安全,他不敢停歇的背着失去神智的华服公子到国都里面,只要到达国都,那些人就嚣张不得。 此时这国都里的破庙是最安全的地方。 华服公子勉强睁开眼睛,雾蒙蒙的看见夜临的样貌,久未燃起谷欠望的身下居然起了反应,他嗤笑一番,本来以为那人的近卫多有本事,没想到竟屑于用这种下三滥的法子。 “夜临。” 夜临剑柄立于地,手搭在剑柄上,单膝跪地,“属下在。” “马上去国都请慕阳封前来,就说本王有请,速速前来。”华服公子维持着最后一丝清醒的神智,交代道。 “公子,只有你一人在这里……?”夜临放心不下,公子贵体要是受到了什么损伤…… “本王命你去!” 听到华服公子的话,夜临即使为难也不能违抗,只能应命。 华服公子等夜临走了后,才敢放肆的将自己的衣裳解开。 那些狗奴才居然敢给他下烈·性·春|·药,等他回到皇宫后,他一个都不会放过!华服公子阴沉着脸,用细长的手指·套·弄自己已经流·出|液|体的前|端。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到夜临请来慕阳封,如果慢了一步,可能他就会冲出破庙,见人当即就上了。 那时,他多年的名誉定会扫落一空。 瑕一直睡在破庙的佛像后,模糊听到说话声,还以为是狗儿回来了,“狗儿,你回来了吗?” 没有人回应他,只能听见一声声的粗·喘·声,他拖着病怏怏的身子,撑着地板坐起身来,晕沉的模着佛像的边缘,虚软无力的一脚在前面探路,就这么走了出来。 凌渊晟,也就是华服公子发觉破庙里有人,急需找到宣·泄口的他,心猿意马的看向那人发出声音的位置,因为情谷欠燃烧得太猛烈,让他视线很模糊,再这么下去,等慕阳封来了,就只能看到他禁谷欠而亡的尸体了。 他别无选择,不管是谁,先解药·性再说! 瑕模着路,遽然鼻尖闻到一股淡淡不刺鼻的味道,还容不得他细想,一股拉力就将他狠狠的压在地面上,头重重的撞击到地面上,好在地上铺有茅草,不然定会出血。 “你不是狗儿!”瑕只来得及说这么一句话,下一刻一具带着滚·烫·热·源的身体就压在他身上,一手捂住他的嘴巴,他害怕的想要推却,没想到那人直接将他仅有的衣服粗鲁的扯去。 衣裳被撕·裂的声音传来,瑕就更加害怕了,他只是一个小小的乞丐,犯不着抢他身上的东西吧? 没多久瑕就感觉到连狗儿捡来给他穿的亵·裤都被人月兑了,上方的粗·喘息声更大了,身后一处羞·耻的地方被人粗·鲁的插}入,猛然的剧痛感,让他呜咽的想要挣月兑,可是那人根本没有给他机会,不等他多反抗,那人就翻过他的身体,一个热·源·顶|在那地方,在他瞪大双眼的同时,带着比他发热时体温还高的东西,一鼓作气就直接捅·了进去,撕裂的地方流出鲜血,润}滑了那紧·致的地方,让那根棍状·形体嚣张的一捅到底。 “唔——!”纵使他已经习惯了疼痛,也受不住这切骨般的痛楚,加上他身上的伤这么多,本就疲惫不堪,还受到这样的对待,一口气没有吸上来就失去了意识。 凌渊晟皱起眉头,他那儿还精神抖擞,这承受之人就先晕了过去,他可没有女干|尸的习惯,再将他的人狠狠的摁于另一边,拇指按住身下之人的人中,免得自己看到一张倒胃口的脸。 这人销|魂的地方倒是不错,够紧,够热! “咳咳!” 很好。 凌渊晟满意的笑了下,摆动腰肢,大幅度的挺进、抽出,耳边一直萦绕着身下之人隐忍的闷·哼声,凌渊晟难得满意·起来。 至少这人的声音可取。 夜临一路上都拉着那懒意洋洋的慕阳封往死里赶,生怕慢一步,自己的主人就会中毒身亡。 慕阳封倒是没多在意,因为他很清楚凌渊晟的性格,未达目的,他就会撑着一口气。 “慕大夫,请你快一些。”夜临面无表情的催促道。 “这不就快到了吗?那破庙我熟悉,急什么。”慕阳封没有说谎,那破庙他是真的熟悉,他几乎每隔几天就会去一次,将伤药放在破庙门口。 破庙里住着一名瞎子,还是有次他不经意发现的,也不怎么,可能是看那瞎子太过可怜,一身血迹斑斑,无银子看诊。而后他就习惯不时就送上一瓶伤药了。 “慕大夫,我家公子命我速速带你前去。”夜临一板一眼的回道,脚步却是丝毫不停歇。 慕阳封被逼着加快脚步,当到达破庙时,他郁闷的看着夜临不再前进的脚步,“你不是说很急吗?怎么杵在这里?”慕阳封边说边往前走,一把推开那紧紧关闭的破庙门。 刹那,他立刻关上。 慕阳封极不自然的问道:“这就是你说的中毒?”面色不虞,森森的说道,“哼,我看他是坐享齐人之福!”连一个乞丐也不放过! 房内传出若有若无的呻|吟,不时传出痛苦的叫声,慕阳封闭上眼,不敢回想自己刚刚看到的。 那被人强迫架在肩上的腿并不干净,他却还可以从那腿上看到一块块淤肿。 夜临撇头不说话。他也不知道自家公子中的是那种难以启齿的毒,可是心里还是暗暗松口气。 假使刚刚他没有听公子的吩咐,可能现在被这么对待的就是自己了,只不过公子清醒后要是看见里面那人的样子……会不会直接杀了灭口? 拿着半个上面还有被人踩过、留有鞋印的包子,狗儿沾沾自喜的回到破庙,一抬头就看见两个陌生的人,下意识先护住自己的半个包子,“你们是谁?!” 这破庙平时根本无人问津,所以他和瞎子都将这里当成了家,陡然看见两个陌生人,他自是怀疑的。 夜临瞬移到狗儿面前,狗儿不及尖叫,就被人捂住了嘴巴,“你——!” 第三章 ()凌渊晟几乎是连续发|泄三次之后才恢复点清明。(思路客.) 当凌渊晟看见压|住的人,身子脏|乱不|堪,一头鸟窝似的头发更是让人倒足了胃口,无奈药性还有没有解除,分神将自己胡乱一扔的衣服拿了过来,盖在那人的头上。 再一次,再一次他就能让慕阳封解掉剩余的药效。 粗|暴的抓住身下人的手臂,准备进行下一轮的进攻,没想到那原本就让人不敢触碰的身体还有一个凸起的图纹。凌渊晟也不知道当时自己是怎么想的,居然也没嫌弃那看不清肤色的皮肤,低头看了过去,只见那人右手臂上方刺有一个字——瑕,看那纹路,似乎是被人用刀一点点刺上去的,所以有些歪歪扭扭。 凌渊晟觉得那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字,也就没放在心上,扣住那人的肩膀,继续那强有力的律|动,用力的撞|击|着,好似希望能这样让这已经昏厥的人直接死去。 血脉|喷|张之后,凌渊晟将自己的粗|壮|拔了出来,嫌恶的看着刚刚容纳他的小地方,血肉模糊一片,白|浊|溅在那人股间周围,脏兮兮的后背上都沾染了一些,再一次提醒他刚刚自己究竟碰了什么人。 用里衣擦拭自己的,“该死。”布料触碰到那刚消退的地方,导致那刚刚发泄完的东西又起了反应,看了眼完全没有醒过来倾向的人。 他是绝对不可能再碰这人一次的! “慕阳封!” 慕阳封在破庙内的声音渐弱后,就提前做好准备,将一颗药丸放到夜临的手上,所以等凌渊晟一叫唤,他直接背着药箱进破庙,夜临黝黑的脸看不出什么,也跟着走了进去,可是门开启瞬间,那扑鼻的腥檀味还是让他有些好奇的望向在自己主子不远处已经晕厥的人,那人后背向上,全身不着一物,因为太过脏乱,看不出身上有什么痕迹,只有股间处提醒着他们,刚刚他受到了怎样的对待。 很明显,他家公子这次宠|幸的人……是一名乞丐。 凌渊晟阴鸷的看着慕阳封漠视他的存在,背着那碍眼的医药箱走到那令人作呕的乞丐面前,小心的用棉擦了擦那人的股间。 狗儿小心翼翼的踩小步进来,跟在慕阳封身后,眼睛不敢看那平白无故出现在破庙里的其他两人。 狗儿是看过瞎子身子的,所以对于瞎子不着寸缕的样子并没有感到多奇怪,他们乞丐时常都会跑到小溪里,肆无忌惮的一起洗澡,对于这些不注重,最重要的是他根本不懂情|事这二字。 瞎子一直流着血,才让狗儿害怕。 瞎子是得罪那公子,才会被打成这样吗?“瞎子,你怎么了?!”瞎子没有回应他,他更加害怕了,连忙将怀里护着的半个包子拿了出来,凑到瞎子鼻子那,“瞎子,你不是饿了吗?我给你带包子来了,你快点醒来吃一点。” “不要吵我,行吗?”他已经忍耐很久了,可是看着小鬼一点都没有消停下的意思,慕阳封脸色顿时阴沉起来。“你想他醒的话就拿点水来,我要给他处理伤口。” 狗儿只是怔了一下,就反应过来,“水……?水……!我知道了,你等会!”包子放在地面上,狗儿急着跑了出去。 水,只要跑半刻钟,就可以拿到水了! 凌渊晟看慕阳封很是谨慎的帮那个恶心的人处理伤口,阴测测的说:“你在做什么?”他身上的毒还没解,慕阳封居然就这么不管了。 慕阳封听到凌渊晟的话,阴阳怪气的回道:“怎么,难道你还要接着再上这人吗?”这乞儿一看就是命不保夕的样子,相反凌渊晟倒是除了有些纵欲过度的模样,再无其他。 慕阳封的话,成功让他喉间一阵不适感传来,凌渊晟瞪向慕阳封,夜临听着对话,也发现不妥了,忙将适才慕阳封给他的药丸拿出来,“公子,是属下一时忘记了,这是慕大夫要给您吃的。” 凌渊晟一把拿过那药丸,就这么吞了下去,眼下他还有重要的事,这帐日后再算! “慕阳,立刻跟本王去皇宫。”至于这人……是他的耻辱!他堂堂皇孙贵胄,居然宠|幸了一个连奴才都不如的乞丐!传扬出去让他如何再立威! 慕阳封不耻的哼笑一声,“请孟王自己去皇宫吧,慕阳封是一名大夫,无法见死不救,再者这人可是立了大功!” “慕阳!”看来,是他太放纵属下了,正事要紧,至于慕阳封,他下次再严惩!“夜临,我们走。” 等宴会一开场,就迟了!他一定要尽快回到皇宫! 慕阳封看着主仆二人匆匆离去的背影,勾起个讥讽的笑容,复又低头看自己的药箱里的瓶瓶罐罐。 这瞎子今天如果没有他来看诊的话,一定必死无疑。高烧不退也就算了,还被人这样——,那儿不清理,等到伤口发炎就能直接要走他一条命。 狗儿用荷叶包了些水回到破庙,“我回来了!”这水足够了吧? 慕阳封气结的看着狗儿带回来最多能洗脸的水,正要发作,就看见狗儿的还湿嗒嗒的直滴水,腰下都是泥垢,再看了看那荷叶,明白这人估计是到荷花池摘得那荷叶。 阴郁的脸有一瞬间的化开,“拿过来吧。” 狗儿高兴的送了过去。 “你背过身去。” 为什么?狗儿觉得很奇怪,却没有说话,老实的背过身去。 慕阳封手里沾了点水,手指就这么刺入那被过分开发,还未完全合上的股间去,好在他今早恰巧修剪了长出来的指甲,所以可以没有顾忌的抠着瞎子的内壁,手指也不是没有感受到瞎子仍旧j□j有度的洞口,加上瞎子正发着高烧,那里的温度更是高得离谱,慕阳封有一刹那晃神的想,适才凌渊晟想必是极其享受的。 清理完瞎子的下|体后,他抠出一点固体的膏状物抹于伤口上,顺带把瞎子身上其余的伤口上也涂了下。 等一切好了后,将自己的外衣月兑了下来,披在赤身衤果体的瞎子身上。 瞎子那一套衣服,是怎么都穿不了了。 “喂,那个谁。”慕阳封嚷着那十分听话,没敢偷看一眼的狗儿。 狗儿闷闷的回道:“我叫狗儿,不叫那个谁。” “恩,狗儿,这人身上的伤我都上了药,我这还有三瓶药也都留在这里,你按时给他涂抹,知道吗?”在钱袋里拿出四十文钱,“你再给他买件衣服回来。”他手头并不宽裕,四十文钱算是他好几天的饭钱了,只怪他平时醉于研究药物,钱都花在那上头去了。 “恩!”狗儿将那四十文钱紧紧揣在自己衣服里。 慕阳封走后,狗儿将那三瓶药拿在手上。 看着药瓶顶端包裹出口的红布上印有一个熟悉却有不懂的字,狗儿才恍然大悟。 原来以前那些药……是这大夫送来的。 狗儿站在一个药铺前,喃喃的说:“瞎子……对不起。”药铺的伙计没有拦住一身乞丐装扮的狗儿,反倒是帮狗儿叫了老板出来。 药铺老板模着自己的两撇胡子,眼睛里闪过一抹精光,“小叫花子,又是那些药?和之前一样,我会给你十文钱。”一只手摊在狗儿面前。 狗儿为难了,“老板,这次的药您再估算估算吧,不一样的,这次是比较好的。”其实狗儿也不知道这药有没有更贵,只是打个马虎眼,希望价格能提点上去。 将药瓶递了个到老板手心上。 药铺老板随意的接过,本来懒散的眼神,在看到手里拿瓶后,倏地眼睛直了起来,连连捋须好几次,才将瓶盖打开,确定药味没错后,他才满意的点头,道:“这药的确比之前的要好一点,那好,我给你二十文,比市价还多上那么两文钱,你且将那药尽数卖给我便可。” 二十文……,狗儿被这数目炸晕了头,他何时见过这么多钱,一瓶二十文,也就是六十文啊!他可以半年不出去乞讨了,还能买件过冬的衣服! “好的,老板给你!”狗儿喜不自胜的将另外两瓶药放到药铺老板手上,老板爽快的让伙计在账房那拿出六十文钱给狗儿。 狗儿殊不知,那药是国都神医慕阳封秘制药,每瓶都可以卖到天价。 药铺老板偷腥似的看着那三瓶药眉开眼笑。 这小叫花子今天是真的送来了好货啊,平日他送来的药虽然也是慕阳封所制,可是最多也只能赚十多两银子,不如自个手上这三瓶,一瓶就可以赚个百八十两! 赚翻了,赚翻了! 走出药铺后,狗儿就马上买了五六个包子,可是即便这样狗儿还是觉得有些不真实。有一天他居然也能揣着属于自己的六十文钱在大街上走,真是不可思议。 转而又想起瞎子身上的伤……,伤药都被他拿去卖了,良心不安下,狗儿就在一个简陋的药铺里买了瓶两文钱的跌打伤药,然后用那大夫给他的四十文钱里拿出二十五文钱买了一件布料低等的衣服,把剩余的十五文钱放在自己怀里。 第八章 ()本来是打算买通宫里检查处子之身的嬷嬷能让花舞浑水模鱼的进宫,没想到……倒是阴差阳错,行了方便。 太宰大人朝那接待女子入宫的嬷嬷看了一眼,咳嗽了两声,嬷嬷悄悄走了过来,带着太宰大人到宫门前去,进入专门用于检查身子的屋子里去。 近卫抱着没有意识的瑕放到椅子上,嬷嬷一手抓住那昏睡没有动静,即使身穿女装也能依稀分辨是男子之身人的下巴,待嬷嬷看见那并不明显的喉结后,陡然松开,看着那盘着坠马髻的头自然的往一边歪扭去,“太宰大人,你之前和奴婢说的可不是这样。女子奴婢尚有办法,男子嘛~”看向一脸泰然的太宰大人,“是不是太强人所难了?!” “嬷嬷,现在可容不得你后悔,人我已经送进来了,怎么处置是你的事,只要甭弄死就成。你可以将他和其他女人一样放于后宫之中,也可以将他安置于脔|宠之间,在此之前只需要在他手臂上做个印记,你我都好做。”不管男女,入宫时都必须做上一个标记。 脸撇过一边,嬷嬷重重呼了口气,再多不愤也只能往心里咽去,她们这些嬷嬷人微言轻,除了奉命,还能做什么挣扎。 当即就挽起那失去意识之人的右手广袖,手触及那人手掌之时,嬷嬷拧了拧眉头,默不作声将那以朱砂为食的小壁虎碾碎入药,而后只需点在手臂上,从此臂上就会留下一个殷红似血的斑点的守宫砂作为印记,“太宰大人可满意了?” “满意,很是满意。嬷嬷,这是你应得的。”太宰大人从袖中拿出一锭金子,放下心离开。 嬷嬷冷着脸看着那太宰大人的背影,“来人!”四名守在门口的宫女走了进来,低着的头一直没有抬起过,“将这人抬到封澜宫!” “是,嬷嬷。”宫女从始至终都没有将自己的疑问问出,因为她们都知道,想在这皇宫安安稳稳的活着,就要管好自己的一张嘴巴,至于为何那一身女子装扮的人要安排进封澜宫,不是她们关心的事情。 封澜宫,自凌国开国以来,便一直是皇帝为宠幸的脔|宠所在之地,与其截然相反的则是昌澜宫,昌澜宫是未受临幸的女子(尚不可算作妃嫔)暂时的安置点。 小喜子是到晌午的时候才知晓,本来他要是去昌澜宫伺候太宰大人举荐的女子,本以为终于有了出头之日,没曾想居然会临时指派来这个没有出头之日的封澜宫。 凌国建国五百年,期间后宫妃嫔无数,可是能数得上有名的妃子却十指可数,那其中愣是没有一个封澜宫出来的人,并不是皇帝不喜男色,而是男子入宫加上被宠幸的时间,待还未大宠之时,身体的柔韧就失去了一大半,失宠随之伴来。 听闻早前先皇倒是有个极宠幸的男子,当时那男子在宫中可谓是连皇后都要忍让三分,可惜,那男子终也是个没命享的,被人指控杀害皇嗣,先皇就算再怎么偏袒,在这事上也不能徇私,服侍男子太监宫女通通被拉出乱棍打死,而那男子的结局则是被拉到大理寺,被廷尉大人当场判处极刑——千刀万剐。 一时间封澜宫当值的人都人人自危,自此之后被分派至封澜宫的太监,几乎都被认定为没有出路,想要被升为大太监赐姓那些都完全属于奢望。 小喜子推开门,“公子好。”懒散的请安,没想到等大半天腰都酸了,也没有人回应他,小心的抬起头,只看见红色的床褥隆起,他不耐的上前,只看到披散在枕头上的后脑勺。小喜子嫌弃的看了眼那晦暗无光的发色,几乎控制不了的想要吐槽。 前些日子也有人送脔|宠进来,哪个不是男生女相,全身白女敕白女敕,发色乌黑油亮? 自己是彻底没希望了,有了这种主子,想指望他被宠幸一次都难! “公子,午时已到,您该起身了。”宫里有个规矩,就是后宫中人必须在午时之前起榻,除非身体不适。 这脔|宠才刚入宫,居然就倒头大睡起来,不怕被教习嬷嬷严惩么?此时正是杀鸡给猴看的时候。 还是没有反应?小喜子顾不上主仆之别,摇了下那人的肩胛,要知道主子受罚,奴仆就要受其三倍之多! 感受到身体被人剧烈的摇晃,瑕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坐起身按了按自己酸疼不已的脖子,“狗儿,狗儿?”那些人有没有将他带回乞丐窝,他不知道,只是迷惘转动着看不见事物的眼瞳,“狗儿……?” 无人回答,手放在腿上,触模到滑腻的布料,此时他才注意到,自己是盖着被子的,怪不得他觉得很暖和。 瑕漾着一抹满足的微笑,全是粗茧的掌心轻轻模上那从未模过的柔滑。 站在貌不出众的新主子面前,却迟迟没有被发现的小喜子心情已经低落到谷底。他伸出一只手,在新主子眼前晃了两下,下一刻被人猛地拽在手心里,那拽住他手腕的手居然比他这奴才的手还要粗糙! 以为要被新主子责骂了,小喜子正想主动认罪的时候,没想到那人居然对他嬉笑着,“狗儿,是你吗?!” 侥幸的心里,再一次回归谷底。 他的新主子,——是个瞎子! 亦是皇宫中最不能容许的缺陷,凌国皇宫向来排挤身有残疾之人,即使是皇子,一旦身体有了缺陷,陛下也会命人立即送出宫,交由一个老嬷嬷在宫外抚养,至今除了那个母族身份显赫的皇太后生下的八皇子,无一例外。 “狗儿?”瑕这才发现了不对劲,狗儿不会这么久都不应他,更没有能力让自己躺在扑着床褥的床上,盖着上好布料的暖被。 “公子,奴才并不知道你所叫唤的狗儿是谁。”小喜子语调恭敬,可是身子并没有做出相应的恭敬动作,因为他已经知道,他的主子只是一名瞎子,瞟了眼那粗糙的皮肤,他想道,还是个出身不高的主子。 这人居然是太尉大人选进来的,真是……不能想象。 公子?他居然唤自己公子!?“不好意思,你大概认错人了,我只是一个乞丐,并不是什么公子。” 好不容易小喜子才接受自己的主子是个瞎子,下一刻就被更大的消息砸的脑袋生晕,乞丐!区区一个比他太监还不如的乞丐,居然入了皇宫! 太宰大人是真的不怕掉脑袋吗?! 小喜子迫使自己镇定下来,他已经不再是刚入宫的太监了,知道现在的形式对谁都不利,他还想活命,当即就隠下自己的震惊,道:“奴才只想和公子您说一句,他日万万不可在人前说你从前的身份,您现在不是乞丐,而是陛下后宫中的一名脔|宠。可以的话,奴才希望您谨记。” 这人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陛下?脔|宠?陛下他是知晓的,无非指的就是新皇,可是脔|宠,他就实在分不清了。 “奴才是安排来照料您的太监,公子唤我小喜子便是。” 木已成舟,多说无益。 瑕已经完全懵了,在漫长的一段时间内,小喜子一直对他输送他不曾了解过的知识,让他终于明白何为脔|宠。 狗儿则对瑕的失踪无所适从,他一直赖以生存的瑕,不见了—— 第九章 ()一无所知的皇宫让瑕整日都处在惧怕之中。小喜子多次警告他,皇宫阴险至极,无法容纳像他这类的人,要想活命,就要好好护住自己,不能乱发善心,最好不要踏出房门一步。他当时很想月兑口而出,“你不用担心,因为我没有乱发善心的资格。”他自己已经朝不保夕了,还谈什么善心? 小喜子没有想到,他一直鄙视的主人居然没有将他的嘱咐当成废话,一个月来连内室都不跨出去,每天就坐在床上,等他端来饭菜了,叫了才算着步子走到桌子那,安静的吃了起来。 印象中,乞丐都是饥不择食的,一有吃的就会大口大口的塞,没想到这个乞丐倒是斯文的主。 小喜子不知道的是,从前的瑕就和他知道的一样,看到吃的都会先塞到嘴巴再说,直到后来老爹最喜欢的弟子在黑脸看着他吃完桌子上的所有食物后,月兑下自己的鞋子,抓住他的头发,迫使他的头仰起来,而后拿起沾着乌泥块的鞋板就这么一直往他的嘴巴拍,拍得他一张嘴都麻木,肿了一星期,后来说句话都疼,那人手拍累了,就用没有穿上鞋子的光脚丫子用力的踩向他刚撑起的肚皮,当时瑕觉得,自己很可能会被戳爆肚皮,然后就此一命呜呼了,奇迹的是,他醒了过来,之后老爹也没有惩罚那人,只是看了眼躺在水泥地板上,已经奄奄一息的他,说:“日后记得,这世上什么东西不能多吃,什么东西要适量吃。” 从老爹的眼神里,他可以找到答案。 身为乞丐,千万不能让自己饱月复,饱月复过一次,就会再也受不了饥饿的滋味,还有便是能抢东西吃算你本事,能不能吃完更是考验的重点。 “饭菜来了。”小喜子将三素一荤一汤的饭菜放在桌子上,不就就听到瑕下床的声音,嘴里默念着步子走过来,坐在椅子上,手模着桌面,待模到筷子后,瑕会很高兴的勾唇笑。 “今天的菜是土豆炒牛肉,滑炒脆藕片,青菜,姜汁鱼片,你要吃什么,我给你夹。” “脆藕片给我夹些,可以么?” 小喜子没有回答他,直接夹了几块脆藕片放到他碗里,听到细微的响声,瑕就往自己的碗里夹起一点饭,等嚼完了才用筷子往碗里轻轻插几下,感受到明显的障碍物后,喜滋滋的夹起那块莲藕片,慢慢的咀嚼着。 看着那几乎没有动过的两盘菜,小喜子一度以为这乞丐是故意的。连续一个月了,凡是有肉的菜,乞丐都不动,他们这些太监却只能忍痛倒掉。 穷过的小喜子十分看不惯。 “土豆炒牛肉不好吃?鱼片不好吃?为什么你都不吃?”小喜子问道。 许是听出小喜子语气中的不悦,瑕放下筷子,抱着歉意的说:“对不起,我从没吃过什么好东西,怕吃了会拉肚子。”之前去那酒楼吃了一点点菜,回去后他就直接上吐下泻,总结就是他这身体苦惯了,不能吃那些精贵的食物。 好东西?牛肉和鱼算什么好东西?! 拉肚子?! 小喜子将一块牛肉夹到他碗里,“我不管你肚子受不受得了,在这皇宫你想永远吃素是不可能的,虽然你没有被临幸的可能,可是不排除有意外的可能,一旦你真的被临幸了又怎么办,陛下找你吃顿饭,难道你还敢半路拉肚子去不成?!”把筷子放回李墨知的手中,“从今天开始,你要慢慢练习怎么食肉。” “……”瑕清楚,小喜子这么说,也无非是为了他好,犹豫了一下,他最终还是拿起了筷子,夹起那块散发着肉香的牛肉。 到晚上的时候,小喜子黑着一张脸从太医那拿了几副药来。封澜宫到底是比不过昌澜宫,基本时候太医都不会过来看诊,除非有正受宠的在这。 魏晏低着头装看不见宠妃林岚的视线,两耳一直关注正在处理繁忙国事的新帝凌渊晟。 林岚使眼色使得眼睛都快抽搐了,见魏晏居然一直没有支应她,她将不满放在心里,手里的补汤拿得手都发酸了,也不敢说一句话。 其余站在一旁的宫女则自然的全程低着头,不敢有任何表示。 凌渊晟看着面前的奏章内容,显露出一点不快来,只见他打手一挥,红色的颜料就洒在奏章上,大小不一的红点沾在白纸黑字上,很是注目,“看来丞相的胞弟做了一件好事啊。”突不其然的说着赞赏话,口吻中却直接显示不满,抬起头看向御座下站得手发抖端着一盅补汤,全身僵硬的对他投以一笑的林岚,头微侧魏晏在的方向,责备魏晏说:“魏晏,岚妃来怎么不提醒朕?”不待魏晏回答,他就向林岚招手道:“岚妃上前说话。” “……是,陛下。”话音一出,林岚直接惊骇了一把,她声若黄莺的嗓音怎么变得如此的干涩、刺耳?!不敢当场变色,她巧笑嫣然的尽量忽略腿部的发麻感,端着那一盅已经要冷掉的补品上御台。 身子自然的偏向凌渊晟身上贴去,比着兰花指将盅盖打开,见汤已经不冒热气,见机发作起来,往魏晏身上看了眼,娇羞的对凌渊晟说:“陛下,这汤都冷掉了,如果不是有人不予通报,汤也不至于冷了去,这可是臣妾亲自煲的汤,白白浪费了。” 凌渊晟听着林岚含沙射影的话,不置一词,舀起一匙冷却的汤,喝上一口,“这汤的确是可惜了,很是美味。”林岚听到这个,不由欢喜起来,“岚妃,魏晏是太监总管,跟在朕身边多年,是最了解朕喜好之人,他清楚什么事需要立即向朕禀报,又有什么事可以搁置着。”林岚挂着的倩笑一时无法维持,生硬的扯了扯唇角,“陛下,臣妾不是这意思……”急忙解释,没曾想那魏晏区区一太监竟敢腾出一只手间隔她与陛下的距离,低头伪装恭顺的说:“岚妃娘娘,如无事请先行回宫,陛下还许多奏章需要查阅。” 陛下在这里,林岚再多不满也不能表现出来,只能端走自己的那盅补汤,“陛下,臣妾告退。” “恩。”凌渊晟头也不抬的应道。对于不识抬举的人,就需要用一些事情让她明白自己到底是什么身份。 林岚走后,魏晏才敢上前,“陛下,太后前些个日子问起了今日朝臣们送进来的女子。” “你怎么回的?” “奴才只对太后说,姜氏一族只献了两名女子。” 姜氏一族在先皇时已经渐渐没落,难得他的母后还想让那株腐烂的大树起死回生,可惜他不会让母后如愿以偿。“母后定是拍疼了腿,如果继承皇位的是朕的八弟,姜氏一族势必会重新崛起,只可惜……那只是如果。”而今凌国的皇帝,是他皇五子,凌渊晟。 太后的锦澜宫里此时正汇集着魏晏所说的姜氏之女。 外貌看起来顶多三十岁的太后坐在凤椅上,喝着惯喝的茉莉花茶,慈眉善目的看着那坐立不安的两名女子,“你们为何不品茶?” 俩女对视了一眼,拘谨的回道:“太后,我们姐妹二人初入宫中,一时看太后的凤颜罔了神,请太后降罪。”说话的女子,容貌比不上身旁的女子,可是贵在会说话,会察言观色,聪颖温婉,是个好苗子。 “今日哀家叫你们二人前来,你们就抛开拘束,唤哀家一声姑姑吧。” “小女惶恐。” “小女惶恐。” 异口同声回道。 “哀家还不知你二人的名字呢,报上一二如何?” 适才会察言观色的女子连忙拉着身旁的女子委身,“小女姜艺语,家姐名唤千雪。” 姜艺语,太后默默将这名字放于心中。 “你们应该知晓,我们姜氏一族已经今非昔比,哀家现在还在,依稀能帮衬一二,日后……可就得靠你们了。” “太后!” 太后见姐妹二人又要委身,百无聊赖的摆手道:“你们不必再行此大礼,等今后荣登后位,再行不迟。” 姜艺语听太后的一番话,将雀跃的心思埋在心底,而她的姐姐则是一脸的茫然,可惜了那张好脸蛋,姜艺语时常想,假如姐姐的脸是自己的,该会多好。 姐姐胸无点墨,却貌美如花。枉费她虽为一介女子,却有一颗远大抱负的心,若可以受到陛下的宠爱,她就可以大展拳脚!没了让人眼前一亮的容颜,在这后宫中就等于输了一半。 太后的这番话,又让她看见了希望。 “小女谢过太后娘娘。” 姐姐姜千雪见妹妹行礼了,忙不迭的跟着行礼,其实她并不明白,后位这种事,太后娘娘还能插得上手? 第十章 ()出了锦澜宫,姜艺语走在前面,不管后面尾随的姜千雪急着追上来的步伐,姜千雪纳闷的问道:“妹妹,你这是生气了?” 姜艺语猛地停下来,姜千雪吓了一跳,拍着自己的胸口,不敢再说半句话,她这妹妹向来强势。(思路客.)父亲母亲偏爱她,让妹妹更是心生嫉妒,她不想让姐妹二人之间产生嫌隙,所以处处忍让,不过她脑袋很简单,不像妹妹一般懂得那些大道理。 “姐姐,难道你看不出太后是有意提拔我俩吗?”姜艺语恨铁不成钢的说,“你表现成这般,让太后怎么想?我们在这皇宫也就只有一个太后姑姑可以攀附了,一旦惹得太后不喜,我们就只能和那些个女人一般,老死于宫中。”姜千雪还好,凭着一张好相貌还有机会,她呢!? “妹妹,我觉得还是别和太后姑姑相接近的好,父亲临别前告诉我,太后和陛下的关系并不好。”姜千雪觉得日后她的夫君是陛下,与陛下不喜的人在一起,也会被跟着讨厌。 “姐姐,什么时候你才可以聪慧点?”至少要和你这张脸匹配。姜艺语冷了冷眸色,甩袖离开。 姜千雪怔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她……真的错了么?母亲从小教导她,女子出嫁应从夫,公婆应孝敬,可两者一旦有冲突时,就要两利相权取其重,两害相权取其轻,太后年岁上了,总是斗不过皇帝的,对于女子而言,丈夫更是天,她这番话有何不对? 太后让身边的女侍唤她八子前来,八子凌祁和新帝凌渊晟是一母同胞兄弟,因凌祁生来就不喜言语,她便多少更加心疼于凌祁,而忽略了凌渊晟,如果凌祁愿意开口的话,如今的帝位是谁坐还不一定呢。 坐在凤椅上小口尝着御厨新研制的千层糕,太后满意的点点头,对身旁的女侍说:“一会儿让御厨再做些,给八王爷带回去寝宫。” “是,太后。” 太后连着吃了三四块千层糕,也没见着刚刚派去的女侍回来,担忧了神色,问道:“怎么还没回来?” “太后,要不奴婢去看看?” “恩。” 品级更高的女侍右手压左手,左手按在自己左胯骨上,双腿并拢屈膝,微低头行礼后,才面色凝重的离开。 女侍不会这么久都不回来,除非……找不到八王爷。 一般时候八王爷都是很安静的在自己的寝宫附近顽耍,除非发闷了,才会乱走一通。 跟在八王爷身后的太监们都小心翼翼的走路,惟恐自己一个脚步声大了,会叨扰到正在绕路走来走去的八王爷。 想来这八王爷也是个奇怪的主,生性恬静,不善言辞,几乎一个月下来说两个字的可能性都没有,所以宫中一时间都传言,陛下一母同胞的兄弟八王爷是个哑巴。不过大多数时候伺候八王爷算是个好差事,一来八王爷那常常得到太后的赏赐,伺候好了太后会另外有赏,再来八王爷只要没有特殊的情况,只会呆在他自己的院落里,一坐就是一天。 凌祁漫无目的的走着,不时绕过一条小道,不时穿过一道拱门,不时走在林荫下,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这宫里憋得他透不过气来。 跟在后面的太监见八王爷走入一个园子,这才着急了起来。要是现在将八王爷拉出来,定是要被责罚一番的。 封澜宫,几乎是被看成禁地的地方,大多数皇孙贵胄都不敢靠近这园子,不是因为这里风水不好,更不是因为这里是陛下豢养男|宠的殿所需要避讳。 男|宠终究也是个男人,也是有谷欠望的,他们相互间会解决身体需要,可是都不会进入最后一步,只因为他们都是习惯被压着的,所以当男人踏入园子,很可能会遇上几个谷欠求不满的强行让你和他野|合,一旦被抓到,玩弄陛下的人,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长得好看些的则会视为是同类,先怒目相视一个,再群攻围上。 “小主子……,要不您先出来?”太监小声的说道。 凌祁早就神游起来,没有注意到太监的说话声,他继续往前走着。 就要绕出园子的时候,太监们松了一口气,没想到凌祁停了下脚步后,直接推开了一扇门,就这么——走了进去!? “王爷……”太监站在那扇门那轻轻的叫唤,“王爷,跟奴才回去吧。” “……”许久,没人应答。 小喜子正拿着筷子的手顿了,措手不及的看着突然闯进来的人。 “小喜子,……有人来了吗?”瑕将心底的害怕隐藏起来,专注的往小喜子的方向看去,不知道的人就发现不了他目不能视物,不过如果那人呆久些,总是会知道点端倪。 “恩。”小喜子盯着突如其来的人回道,“你是谁?” “王爷,午膳时间到了。” 听见门口传来的声音,小喜子怔了。他还以为这名少年是新来封澜宫的,没想到居然会是个王爷。据他所知,宫中现在只有一个八王爷还滞留着,那么……眼前的少年就是传闻中太后最宠的儿子,和他主子一样有残疾的人? 凌祁望着桌子上散发出香味的菜色,肚子适时的叫了两声,他……饿了,早餐也没有吃。 在小喜子目瞪口呆的情况下,凌祁一言不发的坐到餐桌前,盯着那张望着一处方向的瑕。 这人在看什么?凌祁好奇的顺着那人眼神看过去,可是除了一道白墙,他什么都没有看见。凌祁更加郁闷了,伸出手在那人面前晃了两下,不等他继续,小喜子就跑过来,“八王爷,您来这是……?” 小喜子是实在模不清,八王爷怎么会来这个地方! 凌祁手心贴在肚皮上,小喜子愣了愣,直到凌祁拍了两声肚皮,小喜子才貌似明白了意思,问道:“八王爷这是饿了?” 凌祁点了点头,视线却是从未离开那一直噙着一抹笑容的瑕。他并不是没有看过嘴角一直弯起的人,但多数都是带着面具而笑的,在他面前装成和善。亲切,借机接近他的母后和皇兄,可是显少人会像对面这个人一样,笑容没有杂质。 瑕不解的朝小喜子说话的方向看去。八王爷?貌似有点耳熟。 小喜子心里非常不安,八王爷在这呆越久,他主子是瞎子的事情,迟早也会败露,怎么办? 留也不得,哄也不得,进退维谷。 小喜子破罐子破摔,知道这样根本瞒不了多久,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大不了……就丧了这条命去! 再摆上一副碗筷,将筷子递给八王爷,“八王爷请慢用。” 凌祁却没有接过,看了眼小喜子后,就一直盯住门口的方向,小喜子抿了抿唇,知道凌祁的意思是让自己出去后,将筷子放在凌祁的右手边,“八王爷,主子,奴才先行告退。” “小喜子?”瑕有些无措。小喜子不在的话,他根本伪装不了多久。 小喜子狠了狠,头也不回的关上门,一出门倒是吓了一跳,外面居然聚集了十多个太监,全部焦点都聚集在他身上,他能不吓到么? 希望……他那个乞丐主子能安静点。 凌祁观察着对面的人,只见他咬了咬下唇,紧张的右手执筷往一盘碟子里夹去,面上露出个侥幸的笑容。 这人……是看不见的? 第十一章 ()瑕将菜送到嘴巴,耳尖的听见不属于他的口水吞咽声,咬了才方知自己刚刚所夹的是一块肉,小喜子报菜名的时候,貌似有鸡肉?所以说……他吃到鸡肉了吗? 凌祁看着对面的人,脸色古怪的咽下。(思路客.) “你不喜欢吃吗?”瑕问道。 他摇头,那人却好似不知道般没有动静,瑕又重复问了遍,凌祁才相信原来这人真的是瞎子啊。 “这些菜很好吃,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你可以尝尝。” 吃过最好吃的菜,那么怎么是那副表情?瞅了眼那三小叠菜,都是很普通的菜色,这人为什么会说很好吃?他宫里的美味佳肴每个卖相都要比这几道菜好很多。 筷子在敲到桌上很多次后,才夹到了菜,他低下头,将菜慢慢的咽下,思绪再三了才说道:“小喜子说您是八王爷,王爷指的是陛下的兄弟吗?” 本意要试吃一口菜的凌祁听到这话,立刻收回筷子。这人也是想利用他接近皇兄,所以才和他说话,诱惑他吃东西吗? 见对方没有回话,瑕就更加的提心吊胆,静默了一会儿后,还是嗫嚅的开口,“我……,如果……我……看不见,这件……这件事……八王爷能不能帮我……保密?”他想要活着,即使苟延残喘,死掉的瞬间,那感受其实很不好,他很恐惧,而且一旦他的事情被戳穿,小喜子也会有事。 老爹说连累别人的人死后会去十八层地狱,他一直这么相信着,认为因为前世他没有连累谁,所以才能奇迹的重生。 这人……不是抱有目的?凌祁失神的想,却不知道因为他一直没有开口说话,导致对面的瑕更是战战兢兢,全然不知所措。 在瑕担惊受怕的时候,凌祁拿起筷子,一口接一口的吃饭,他是真的饿了。 凌祁吃饱后,将筷子放回桌子上,瞄了眼对面惶惶不安的人,不知怎么的,就开启一年没有说过话的嘴巴,“……我保密。”说完后,他整个人就呆若木鸡。 瑕猛地抬起头,“八王爷,谢谢你。” 翘首盼望的众太监看见凌祁出来了,几乎都要感动得流泪了,八王爷终于出来了!忙上前问道:“王爷,可要回宫了?” 见凌祁点头,太监们才敢呼口气。 女侍见凌祁回来了,急忙带他去太后的锦澜宫,凌祁反复的想到封澜宫的瞎子,以至于太后说了什么,他都没有注意听。 “祁儿?”太后见没有得到儿子的回应,朝女侍的方向瞥了一眼,“祁儿,累了就先回寝宫休息,恩?” 凌祁站起身行了个礼,一言不发的离开,太后也没有多计较,应该说习惯了才是。 “祁儿不对劲,他今天没有离开寝宫过吗?”太后凝重着脸发问。她的祁儿她定要守护好来,否则哪一天被人害去了也不自知。 女侍躬身回道:“回太后,跟在八王爷身边的太监禀报,八王爷今天只是出去走了一圈,没有遇到什么人,想来今天八王爷又烦闷了,太后不必忧虑。” 是吗?太后狐疑的想。 小喜子等八王爷走了有一阵子了,才敢进瑕的屋子,见瑕还坐在餐桌上,气不打一处来,“你还怔在做什么?跟奴才一起去领罪吧。”小喜子想那八王爷没有什么理由不举报。 “他……和我说,不会说出去。”应该算是答应保密了吧?瑕不安的想。 小喜子翻了下眼白,没好气的说:“八王爷难道还会因为和你同病相怜而包庇你吗?”说完后才恍然明白瑕的话里意思,脸色古怪的好像吃到了虫子,问道:“你说八王爷和你说,他不会告诉别人?” “恩。”同病相怜?小喜子这么一说,瑕才陡然想起小喜子与他说过,唯一一个有缺陷还能留在皇宫的人,那个人就是么?可是他明明对自己说话了…… “你确定没有听错吗?!”倘若是真的,那就真的是奇迹了。 八王爷居然不是哑巴?! “恩,小喜子你可以安心了。” 小喜子觉得那乞丐主子真是思想太简单了,一看就是涉世未深。冷着目看着没隔两天又来的八王爷,他是这么想的。 “叩见八王爷。” 被当成透明人……凌祁直接绕过他,走入乞丐主子的屋子里去。 瑕开始还是战战兢兢,后来凌祁来的次数多了,渐渐也放了开来,有的时候凌祁会和他一直呆在屋子里,两人干坐着一天,很少交谈,小喜子也放下心来。 “八王爷,我知道你不喜欢开口说话,可是……可以的话,你可以告诉我,这里的房子长什么样吗?”瑕目无焦距的说,“有一天如果我能离开这里,我想告诉一个人,这里长什么模样。”狗儿知道了一定会高兴得睡不着觉。 “不怎么样,至少……我从来不觉得它美过,很普通。”凌祁思虑了一番后回答。 “……”是吗? 此时要是太后听见凌祁流利的说话,估计会擦眼以为产生了幻觉。至始至终却只有一个瞎子倾听他的话。 一头银黑发穿插其中,其貌不扬、眼神矍铄、显得睿智的当朝宰相芮诚阴着脸走出君臣议事的朝堂。 “啐!”啐了一口痰,虎背熊腰、满脸胡须,像极大老粗的男人阔步前行,愤愤不已的嚷着,不顾及帝皇就在离其不足百米远的地方,“芮丞相,陛下摆明就是针对了你!此处北方霪雨(连绵下雨,阴天为主)不断,造成灾民增多,怎能都怪在您身上!还以为那黄口小儿是迷惑了先皇,才得到的禅位,现在想来,十有j□j是先皇脑袋晕了!我江大虽然只是个骠骑大将军,只懂得带兵打仗,也明白这么浅显的道理!” 芮诚双眉紧蹙的回头看眼渐渐走出的朝堂官员,从他们躲闪的眼神里,他几乎能看见那些人的幸灾乐祸。多年来他辅佐先皇励精图治,得罪了不少同僚,没想到最忠心于他的,竟会是当时随手一救的江大。 “江大,帝皇做什么都是对了,病从口入祸从口出,切记要管管你的坏脾气,被陛下知道,事情可大可小。” 江大急红了脸,“芮丞相,除了你,我江大不怕任何人。这事确是陛下处理不妥当,我这个大老粗都知道,您贵为丞相,在朝上这么被责骂,是会被人耻笑的!”他最受不得别人用那种神色看待芮丞相,芮丞相是他最尊敬的人,他江大能到今天这位置,也全靠芮丞相。 “江大,本相身为朝堂之手,要代替陛下过问天下之事,北方霪雨之祸本相自然要负起大责,陛下做的没错,而你要记得,陛下是你的主子,唯一的主子,你对他不敬,便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芮丞相,陛下这般对你,您为何还要替他说话?” “陛下是君,本相是臣,君臣有道,说了你也不明白。一世像你这般糊涂过日子,或许才是生之大幸。”仰头看向国都灿烂的阳光,想起北方的灾事,仰天长叹。 他本不想卷进这场事情中,现在想来很是困难。 先帝,您既然不属意新帝,为何又要立新帝?为何又要……将自己真正的心意告诉太后?老臣现在是前后难进难出,左右为难啊。 江大见芮丞相那怅然的样子,对陛下的意见更大了。 魏晏端了杯参茶到凌渊晟那,看着满桌的奏章,犹豫了一会儿,问道:“陛下,您今日这般拂芮丞相面子,就不怕……?” “……”凌渊晟自得的一笑。杀一儆百,找当朝丞相不是更有威慑力吗?“近日八王爷有何动静?” “回禀陛下,近卫观察到最近八王爷有些不妥,八王爷平时几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顶多心情烦闷之时会出来走走,无何异常,这段时间却是和平常极为相悖。” “哦?”他倒要看看是怎么个相悖法。 “八王爷近日隔三差五都会去一个地方,一呆就是两个时辰。” “皇宫还有这么一处好地方能留得住朕的皇弟?说来听听,朕很有兴趣。” “回陛下,是……封澜宫。”封澜宫是后宫之一,严格说起来又不能算进去,比较只是个豢养男|宠的地方,低贱无比,但是那些人都算是皇上的,八王爷去那儿,于理不合。 “封澜宫?”凌渊晟想了一遍,想不出那是什么地方,记忆力也没有印象。 魏晏怔了下,半晌才开口,不自然的说:“封澜宫乃是历代皇上豢养男|宠的地方,陛下。”魏晏一时无语,怎么说陛下也是在皇宫长大,居然不知封澜宫是为何处。 “男|宠?”那种地方,他母后居然容许最疼爱的儿子去?哧——,原来他那弟弟竟有龙阳之好。 魏晏看着陛下噙起一抹嗤笑后,突然一副怒颜之色,他虽然好奇,却也不好上前相问。 第十六章 ()夜临收到魏晏的通知后,不顾现在已经是夜幕之色,立刻加快脚程奔向国都一处医所去,一连敲了十多下门,都没有什么动静,他渐渐没了耐心,安静的街道逐渐有人家亮起烛光,夜临想了会,放弃敲门另辟捷径,直接上了屋顶,跨过一个顶格后,清楚记忆着慕阳封的药房位置,取下一块瓦片,眼睛专注的看着屋内的情景,顿时夜临简直杀人的心都有了。(思路客.) 他还以为慕阳封是故意不开门的,没想到居然又连夜捣弄他的药。饶是以冷静出名的夜临也受不了了,直接一连弄起十块瓦片后,屏息运用缩骨功,往那小小的洞跳了下去。 倏地,药房发出响声,慕阳封吓了一跳,还以为是药炉要自爆的前兆,担心受怕的趴在药炉上,手覆在那繁复的花纹上,嘴上叨叨念着:“千万不能爆啊,千万不能爆,佛祖保佑,千万不能爆!” 夜临哑然的看着面前的场景,颇无奈的站在慕阳封身后说:“慕大夫。” 慕阳封自是被吓了一跳,要知道他的药房只有他能进出,平白出现一个人,他不吓死就不错了,这里可全是他的宝贝。蓦地转过身,看到还未转变无奈之色的夜临,他眯起眼,“你怎么会在这?” “夜临奉陛下之命,前来告知慕大夫一句话。” “哦?说来听听。”慕阳封不屑的抬起头,眼高于顶的抱胸说道,他可不怕那所谓的新帝,不仅他们是发小,还因为他救过凌渊晟很多次,凌渊晟也得对他尊重几分,他有这个本钱傲气。 “陛下说慕大夫今夜要不要考虑进宫?” “不去。”慕阳封毫不迟疑的接道,手对着门口指了指,“你从哪里去就,就往哪里走,告诉你家陛下,他别指望我到皇宫给他做免费的大夫,更甭想我帮他研制什么药。” “慕大夫,陛下说您不愿的话,就再和您说一句,”夜临看慕阳封根本就不关心他说什么,也不管这么多,继续说,不管这人到底有没有用耳朵听,“陛下问慕大夫可还记得一个乞丐?” 准备放草药进药炉的手顿住,慕阳封狐疑的转身看向夜临,“那乞丐在皇宫?” 夜临低头,“陛下只转告夜临说这话,至于慕大夫,陛下说了,他永远尊重您的意愿。夜临告退。” 把手里的草药扔回篮子里,拍了拍满是草药粉末的掌心,“走吧。” “慕大夫,请。”陛下让慕大夫去过许多次,可是没有一次成功,没想到这次依靠一个乞丐居然就成了。 可能是因为这邢室里火盆有点多,瑕上身赤衤果却一点都不觉得冷,还有点暖意,想起一会即将到来的痛,“两位大哥,可以拜托你们一件事吗?” “请说。” “可以的话,可否在我嘴里塞一块布?我怕一不注意咬到了舌头。” 二人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看向四周是否有存在他需要的布,可是环伺了一圈后,也只发现角落里有一块由上一个人留下的血书,一张无用的血书。 其中一人走过去,捡起那血书,随意的卷成一团,就塞到瑕的嘴里去。 “哥,可以开始了。” “恩。” 一人执匕首,一人执一把尖锐像刀又不像刀的工具,走到火盆前,将各自的工具在火盆里烧得通红,“哥,你继续。” 拿着匕首的弟弟向瑕走了过去,看了眼瑕灰暗的眼睛,眼珠一动不动,他才相信这人真是一个瞎子。瞎子也好,看不见。在这里受刑罚的人,都没有享受蒙住双眼的待遇。 听哥哥走过来的声音,他缓缓在闭上落刀,先在上方割了条横线,再往右边竖着割去,接着左边,待形成一个冂后,“哥哥。”他哥哥了然的走了过来,用他那烧得通红的刑具在那横竖的交叉点刺进一点,然后狠狠的穿j□j去。 瑕一直都在忍着,即便是他这种受过大痛的人都差点缓不过气来,那既长又尖锐的东西烫得好像被他动到的伤口都烤熟了一般,他几乎能闻到焦肉的味道,如果他快还好,偏偏他无比的慢,一点一点的往下刮去,好在他先叫那人给他塞了块布,否则他此时一定受不住,自己先咬舌自尽了。 “你忍着点吧,我兄弟二人也是为你好,只有烧得火红,才能让你不会血流不止。” 又往那伤处往下割了一分,“唔——!”被铁撩扣住的双手青筋都凸了起来,他想松开那钳制,却没有办法,短短的指甲狠狠陷进肉里,就在他快撑不住的时候,那兄弟二人对视了一眼,弟弟将匕首重新往那冂形的伤口上划上一横,哥哥立马就加快速度,用飞快的速度将那块连肉带皮的‘瑕’字割了下来,那块皮掉在地板上,哥哥将工具扔到一边,捡起那块还有余温的皮肉,皮上虽然沾染了些许血痕,可是翻过一边,那块连着肉的地方却是一滴血都没有,烤得焦焦的。只需要撑过这一步,这人便是活了。哥哥朝弟弟点了个头,弟弟明白过来,将那块塞住瑕嘴巴的布拿了下来,可能是因为那血书沾上了唾液,让那已经变暗色的字变回鲜红。 “哥哥,这人昏迷了。” “陛下没有说怎么处置他,就这么放着吧,先将这块东西递给陛下。” “恩,我去通知魏公公来。” 店铺都开张后,国都又开始了早上的繁华。自从瑕不见以后,狗儿的日子就过得很漫长,只要离开破庙就会被人欺负,好不容易攒下来的一点银子也全部都被抢走了,他试图加入一些乞丐帮派,可是别人都不要他,因为他曾经和瑕在一起…… 今天又是这样,好不容易有个好心人扔给他两文钱,他还没揣在手心上,就被人一把抢走了,几个月的经验让他不敢吭声,只能看着那人带着个嘲笑斜睨了他一眼,将手上的文钱往上抛了抛,摆明是想刺激他。以前的话,他肯定会气不过的冲上去,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再也没有人会挡在他的面前替他挨打了,更不会有人站在他那边了。 瑕……是不是因为这样逃走了?狗儿不禁这么想道。 不,瑕不会。瑕是瞎子,没有他,瑕哪里都去不了。“瑕……,狗儿好想你。”他从来不敢和瑕说,其实他一直都嫉妒着瑕。 瑕和他只相差两岁,可是瑕总是摆出一副哥哥的样子,每次他要做什么,瑕都会阻止,他知道瑕是为了他好,他也就没放在心上,可是为什么每个在破庙住过的乞丐们喜欢的为什么永远都只有瑕那个瞎子呢?所以明知道瑕不喜欢听别人叫他瞎子,他就偏偏要叫,瞎子瞎子叫个不停,将瑕这个名字记在心里,“瞎子。”他心眼小,更自卑,可是一点都不想瑕离开他。 喧闹的大街上不知何时停止了喧哗,路人纷纷靠里面站去,自觉的给中间让路,沉浸在自己念想中的狗儿还站在路中央,全然不知一批人手执缰绳,策马而来,好在那速度并不快,首当其冲的是个身穿黑红相间将服的男人,他戴着银色头盔,带着一身的戾气大喊道:“前方之人让开!” 狗儿的思绪被拉了回来,迷惑的看着全部躲在角落的人们,“怎么……?” 鳌风烈急匆匆的回朝,没想到有人竟这么不识相的挡在路中央,他提醒了也没有一丝动静,只能默默的放慢速度,下马走到那人面前,“本将军在说话,你没听到?”他连夜策马回来,很是疲惫,口气自然不好。 “哈?”狗儿怔神的看着面前英气勃发的男人,“你……”狗儿总觉得这人很眼熟。 鳌风烈眼神冷冽的看着狗儿,“速速让开,本将有急事需回国都军营。”身后的一批人马,都耽误不得。 “啊!我记得了,你是那个带瞎子去上药的人!”心安酒楼那带瞎子走的人,“你知道瞎子去哪里了吗?我找不到他了。”狗儿无助的问道,连平时最害怕的兵士都忘记了怕。 这乞丐是存心惹乱子的?遇到他还好,是其他人的话,估计此时乞丐已经成了肉饼,“本将不认识什么瞎子,劝你快点让开!” 狗儿哭丧着一张脸,默默的低下头,跟那些人一样走在角落里,看着那与他遥不可及的人跨上马,一群人轰轰烈烈的从街道上驰马跑过,带起一点粉尘。硝烟过后,狗儿才晃过神来。 是啊,那人可是将军,还是鳌府大公子,国都的大贵人,怎么可能会记得他们这些乞丐呢? 瑕,你到底在哪里? 在军营里处理完事情后,鳌风烈才得空休息。大口喝着水囊里的泉水,身心舒畅。 脑子里不知怎么就想起上午那挡路的乞丐。 “啊!我记得了,你是那个带瞎子去上药的人!”想起那乞丐说的话,鳌风烈觉得自己更是有问题。他怎么可能会认识那类人。 第十七章 ()慕阳封小心的将棉上的药上到那面积有点大的伤口,乍一看伤口,连他这大夫都觉得触目惊心。 昏迷中的人似乎对这痛隐约知晓,紧紧的闭着牙口,小心翼翼的不让自己发出口申口今,昏迷中还这么自律,看来是真的吓到了。 慕阳封看得心疼。 这乞丐他已经观察一年了,一年并不短,对于他来说,这乞丐可能是唯一一个可以让他保持对制药以外有兴趣的人。 干净的布条慢慢缠绕臂上,逐渐遮掩了火红带焦黑的伤口。包扎好后见乞丐睡得不安稳,慕阳封又找到乞丐身上的内关、神门、安眠、足三里、后溪穴位,一连按了三遍,乞丐的呼吸终于平稳,他才舒了口气,观察乞丐的样貌。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洗干净脸的乞丐。 乞丐因为长时间都需要出去行乞,所以肤色都是黄的,可能是因为在皇宫养了一段日子,白了一点,样貌倒是比他想象中的好很多,很是顺眼,扔出宫外去也算是个能认出来的那种。 慕阳封撑住下巴,也有些昏昏欲睡。昨儿夜里他连夜赶到皇宫,看见晕在椅子上的乞丐身上还被铁撩弄着,连忙吩咐夜临解了,之后就是配药那些七七八八的,忙活到现在,一个晚上没睡,困得要命。 “没想到朕还要靠这乞丐才能将你叫进宫。”凌渊晟不禁有了一点挫败感,越是了解这从小到大的玩伴,他就越搞不清这乞丐是靠什么吸引到玩伴的。 慕阳封本来还混沌的头听到这声音,立刻精神抖擞,习惯的促狭顶嘴道:“我也不知道慕阳封一个小小的大夫能受陛下的抬爱。” “慕阳,你知道朕一直很喜欢你。” 慕阳封嗤笑的回过头,“陛下,别说得这么煽情行么?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会不知道么?你喜欢的只是我的医术,像你这么冷血无情,当这个帝王再合适不过,不得不说先皇昏庸了一辈子,就皇位这件事找对人了。”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慕阳。”凌渊晟踱步走到窗前,看了眼完全失去意识的瑕,“这乞丐到底是哪里吸引你,让你为了他进宫?”凌渊晟将似无意的问。 “陛下,请不要把谁都想得和你一般龌龊。”慕阳封没好脸的说。他对着乞丐充其量就是怜爱,一时的恻隐之心不知什么时候起牵扯不清,就这么简单,没有凌渊晟想的那么多花花肠子。 凌渊晟没有生气,只是落在那昏迷身上之人的眼神很是冷冽。 小太监修养了好几天才能起床。太后的一句话,让跟着八王爷的太监们统统打了板子,一大部分人已经在那场杖刑中当场毙了,如果不是他姐姐买通了行刑的侍卫,他是绝对活不下来的。重新拨来的太监八王爷不熟识,间接让他这个人变成八王爷的贴身太监,他倒是没怎么样,倒是他姐姐担心的的要命。 慢吞吞、一瘸一拐的走到八王爷面前,“王爷,奴才刚刚去问了相熟的,他们说封澜宫的那位受了陛下宠幸,没有事。” 凌祁点点头,示意让太监下去,一个人暗自沉思。 因为瑕是封澜宫第一个受到宠幸的,所以很快消息就传出宫外,不知不觉瑕这个名字在高官圈子里被人所熟识。 简单朴实的丞相府内聚集了十名官员,他们都在等待丞相芮诚的指示。 其中一人弱弱的开口道:“丞相,您说陛下会不会遗传到先帝,……爱男色?”如果真是这样,他们可怎么办?!他们可是一个男宠都没送进去啊!临时抱佛脚不知可行不可行。 “住口,这话是可以随便说出口的吗!?隔墙有耳,一个不小心传到陛下的耳中,你是想害死我们不成!?”站在身旁的人小声的训诫,转而对那一直没有表示,负手于后的芮诚说:“丞相,小女林岚说这消息无误,陛下确是宠幸了封澜宫之人,而且一连三天都没让其离开,情况不妙啊。” 其余几人三缄其口,默不作言。 “老夫……越发不懂陛下的深意了。”芮诚看向那天边晕暗的云彩,语带深沉的说。 和丞相府不一样,太尉府邸倒是有点欢天喜地之感,难得太尉大人买了一堆玉镯回府送给太尉夫人,太尉夫人高兴得合不拢嘴。 拿着那块翠绿的镯子,太尉夫人问道:“夫君,是有什么好事吗?”不然她夫君也不会买饰物送与她。 “夫人,有这么明显吗?”太宰笑着模着自己的脸,“不瞒夫人,今日的确是听到了一些好事。” “夫君可否说来听听?” “前阵子夫君阴差阳错之下,将一名男子送进宫中。”太宰大人笑得前仰后合,太宰夫人就接着那话茬说下去,“夫君,那名男子可是受到陛下恩宠了?” 太宰大人直点头,抬头一看才发现他夫人掩住自己有疤痕的下巴,并没有为他高兴,不由冷下脸,“夫人,你何故板着脸?难道你不为夫君高兴吗?” “夫君,你说是阴差阳错之下才将那名男子送进皇宫的?”太宰点头,太宰夫人继续,“那名男子可是心甘情愿?那名男子你可对他知根究底?大殿官员倘若知道受宠的男子是出自大人之手,又会不会心存忌惮?”一脸问了好几个,太宰大人直接说不出话来,只能一直摇头。 太宰夫人面露忧色,“夫君,且不说那男子的身份是怎样的,妾身认为现在他根基不稳,不知何时就被人给害了,若他是被你送进去的消息走漏,可能会横生枝节,引起其他官员对你有所不满。” 太宰大人知道他夫人的话并非无道理可言,男宠不像女妃,什么时候被弃了也不知道,到时如果那人和他太宰府的命运连在一起,那就不妙了。 “夫人,那你说如何是好?” “夫君,妾身以为……”太宰夫人附耳细语。 “夫人,这样可行?” “夫君可以试一试。” 太宰暗暗思着,觉得夫人的话没有错,提防点总是没错的。 凌渊晟装装样子在寝宫呆了三天,一睡到榻上就可以看到那让人乏味的脸,慕阳封则在一旁对他不予理会。 “你要一直守在这里?” 慕阳封看都不看凌渊晟一眼,“不守在这里,我怎么知道会不会等我再出现的时候,他身上会不会又少一块皮?” “你不可能永远都在他身边。慕阳,充其量他现在也只是一名男宠,你居然为了他肯呆在皇宫,朕真的很好奇。” 脸个眼巴子给凌渊晟他都嫌浪费,“好奇干什么,反正我对你没兴趣就行。” 凌渊晟大度的说:“朕可以和你做个交易,只要你帮我炼那药丸,这人就归你了,你要怎么处理,朕都绝不过问。”凌渊晟兴致盎然,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 慕阳封却想都没想的拒绝,看着那瞎子昏睡三天的脸消瘦下来,他心里也不好受。 “你明明很想带他走,药丸对你来说顶多算是举手之劳,大不了花费一些时间研究,你每日都如此,不是吗?朕劝说了这么多次,你为何就是一直不同意?” “你难道真的不懂吗?”慕阳封无奈的看着凌渊晟,“一直以来我都和你说了多少次答案?是你一直不愿意接受。我不想有一天你后悔。” “朕不会后悔。朕每做一步都是经过前思后想。” 慕阳封撇过脸,“和你说不清楚。你出去吧,我现在不想看见你,眼见心烦。” 再追究下去,自己也讨不了什么好处,“慕阳,朕现在是皇帝,你这般说话,被别人听见可是会落了口舌,下次注意。” “好,陛下,行了吧。”慕阳封翻了个白眼,敷衍的说。 凌渊晟也没多逗留,等他走了,慕阳封才轻轻的开口,“他走了,你可以睁开眼睛了。” 眼皮细微的挣扎过后,那双灰暗的眼睛才缓缓的睁开,“你知道我醒了,为什么……” 慕阳封知道他要说什么,直接打断,“我刚刚看见你额头皱了下,不用担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没想到刚刚自己已经暴露了,瑕有些迥然,“不好意思。” “不用。”慕阳封拿出一直放在身边的药箱,“你的伤口要换药了。” “你是大夫?” “恩,是陛下让我来医治你的,你先坐起身来,我好给你拆下布条。” “恩。”陛下居然会给他找大夫来,看来也不是个很坏的人,臂上的伤……也算是他咎由自取。没有陛下的提醒,他大概永远也不会知道,造成他那次受伤的人是陛下。陛下生气也是情有可原。 又有谁想上一名乞丐呢? 第十八章 ()狗儿一直望着新安酒楼的二楼,一站就站了三刻钟,头仰得累了也舍不敢放松一下,头顶上的烈日就好似要将他活生生给烤熟了,而对于一些贵族而言,这种风和日丽的天气正适合放着一壶茶水,坐在新安酒楼的二楼,享受徐风偶尔吹过带来的清凉感。 鳌风烈忙里偷闲,在自己的茶杯里倒了一杯茶,杯沿抵住唇时,看向对面坐着的人,将茶杯放回桌面,挑眉问道:“丞相大人今天找鳌某来,不会就是为了看鳌某喝茶吧?”如果芮诚没有五十岁,他会怀疑自己太过的有魅力,导致这人看他看得神魂颠倒,好在他自恋不够彻底。 花白了胡子的芮诚丞相正正经经的坐在对面,腰板挺直回道:“鳌将军,老夫就不拐弯抹角了。” “诶,丞相大人可千万别这么客气,不管是官职还是辈分,我都说称一声您,丞相大人千万不要和小辈客气,被他人听见,可是会责备小辈的。” “鳌将军,那老夫就直说了,不知道鳌将军有没有听闻陛下最近的消息?” 鳌风烈喝下一杯茶,笑着再往自己杯里满上茶,“不瞒丞相大人,鳌某虽然和陛下自小一块长大,可是耳朵出了名的不灵光,陛下很多事情鳌某都不怎么清楚,再说宫中之事,鳌某知道来做什么?听丞相大人的意思,陛边可是有了什么流言?” 食指沾了点水,在茶桌上写出一个字,“老夫听闻,最近陛下宠幸了一人,本来后宫之事有轮不到我们这么大臣议论,但现在满朝文武都担心陛下会重蹈先帝覆辙,所以老夫想请鳌将军进宫劝诫陛下。”等话说完了,那桌子上的水渍也干得差不多了。 果然是为了这事。“丞相大人,这方面鳌某就帮不上忙了,鳌某只是个将军,后宫之事鳌某扌臿不上手,也不行趟这浑水,不过丞相大人尽可放心,陛下英明,丞相大人的担心多余了。” 知道了鳌风烈的态度,芮诚就不准备继续游说了,“既然鳌将军这么说,老夫也没有办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老夫还有事,先走一步,鳌将军请慢用。” 鳌风烈从容不迫的站起身,对着那起身准备走的芮诚微微颌首,等芮诚渐渐驼背的身影从视线范围内消失后,他才坐下。 芮诚真是下了一步好棋,居然妄图让他牵扯入其中,如今宫中太后和陛下不合,凑热闹他还怕沾一身腥。 鳌风烈没有注意到斜对面街道上有一个人一直看着他,久久没有移动。 一连十天慕阳封都呆在宫中,可是真正知晓的人却没有几个。 慕阳封心无旁骛的帮瑕换药,至于边角上看着的人,他就完全忽视。特意将瑕的伤口暴露在某人眼前,不经意的往那边瞧上一眼,发现这人一点感觉都没有。 啧啧,果然无情。 凌渊晟对慕阳封的举动不在意,只是在看到那伤口的时候皱了下眉头,不过很快就恢复原样,那伤口……确实有点可怖,看来邢室的人很尽责,想到那张扔给魏晏的人皮,倒是觉得那伤口比那印记好看许多,至少不会提醒自己曾经的侮辱。 “慕阳,不要怪朕没有提醒你,现在已经十天,如果你不准备帮朕,今天就出宫。” “你当我稀罕?”慕阳封极快回嘴道,说出口才想起还有瑕在,他不能这么放肆,轻咳了一下,继续上药。 慕阳封其实多虑了,因为瑕根本没有注意听,手臂伤口虽然结痂了,可每次上药的时候,那伴随的痛楚就会让他没有精力在意周围任何事。 “凌渊晟你想利用他做什么?”慕阳封上药的手停顿,静谧了好久,突然问道。 利用……指他吗?什么意思?瑕不懂。他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可以让人利用的。 凌渊晟抿嘴不语,走到慕阳封身边,“你想知道?”说话的同时,修长的食指刺入那结痂的伤口,脸上却挂着温柔的笑意对着慕阳封说:“就是这么简单。” “你是疯子吧!”慕阳封一把将凌渊晟的手指j□j,推了他一把,然后马上再取出一点绵蘸上药,擦去伤口伴随脓血的伤口,棉絮不时牵扯到翻起的痂,瑕连忙咬住唇瓣,等着那痛楚过去。 “你还好吗?”等他抬起头时,已经看到瑕的唇上留着深深的牙印,立马瞪了眼靠榻而立的凌渊晟。 “恩。” “你先睡会吧。”他帮瑕把被子拉上。 “大夫,可以请你和我单独聊聊吗?”瑕没有什么自信,即使这大夫陪了他十天,他也不确定这人会不会留下来,却没有考虑到合不合适。 慕阳封看了眼没有自觉的凌渊晟,斜目对凌渊晟说:“陛下没听到他说的话吗?他有事要和我单独聊聊,可以吗?” 凌渊晟默很爽快的出门,因为时辰已经到了,一天呆两个时辰,给人假象就成,过了反倒起反效果了。 魏晏听到出门的脚步声,麻利的开了寝殿门,等凌渊晟走出后,他两手相握,低头道:“陛下,适才凌傲宫传来消息,八王爷已经久等了。” 凌渊晟听到这话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朕那八弟终于耐不住了。”不枉费他做了那么多天的戏码。 要让他八弟找他一次,可是十分难的。 凌祁已经前前后后坐了半个时辰了,他有足够的耐心等。 他的皇兄在他不愠不火的等待中慢慢出现。他淡漠的起身,对他皇兄行礼。 “免了,现在没什么人,不用顾忌这些礼节。我们可是一母同胞的兄弟。” 凌祁不以为然,该做的就要做,一点都省不得。这些他还是懂的。 本就不指望凌祁回答他,凌渊晟坐上御座,做了个手势,魏晏立马就搬了一张椅子到一边,“八王爷请入座。” “八弟自皇兄登基以来,可是第一次来找皇兄。”凌祁一直不说话,气氛自然是冷了下来,“八弟,你有话不妨直说,只要是皇兄可以做到的,皇兄都会为你解决。” 凌祁低下头,掰弄自己的手指。过了许久,凌渊晟也没有冷脸,“……皇兄。” 他的八弟,最终还是说话了。盼他弟弟开口一次,可难如登天。 凌渊晟微微湿润了眼眶,慢慢从御座上走了下来,握住凌祁的手,怅然道:“上一次你对皇兄开口的时候是五年前。自此之后你就再也没有和皇兄说一个字。皇兄以为你还在生气,如今你终于肯开口了,皇兄很高兴,八弟。”弯身轻轻拥住年仅十七岁,足足少他四岁的弟弟,“凌祁,皇兄真的很高兴。” 凌祁随凌渊晟抱,等凌渊晟自然而然松开后,他才抬头,目光直视他的皇兄,丝毫没有畏惧,“皇兄……。” “恩?” “那个人……没事?” “那个人?谁?”他当然知道凌祁问的是谁,却偏偏装傻问道。 “封澜宫。”凌祁不知道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带着少年的声音格外的清新,看来这不是凌祁今年第一次开口,凌渊晟若有所思的想。 “哦?八弟说的是最近受皇兄宠爱的瑕?”凌渊晟似猜想的问,“那瑕……皇兄准备封他为公子(男宠低等级),虽然他目不能视,不过皇兄很是喜欢。” 瑕……?原来那人叫瑕…… 皇兄说要封瑕为公子?那么就不会回封澜宫了?那就没有人陪他一起发呆了?那……就没有人再和他一起用膳了? 凌祁沉默的低下头。 “八弟,怎么了?” “没什么,皇兄,我可以去看一下他吗?” “八弟,不是皇兄不让你去,只是你也知道母后,如果她听到你去见他,估计又会惹出一些乱子,他现在还受皇兄的宠爱,皇兄还不想这么早没了这个人,你懂吗?” 知道多说无益,道:“恩,臣弟有事,臣弟告退。” “恩,退下吧。” 魏晏将没有人坐的椅子搬回原处,看着他主子坐在御座上独自发笑,虽然不解也没有表现出来,反倒是他主子先开了口。 “魏晏,朕的八弟五年来第一次找朕,居然是为了一个眼盲男宠,看来这男宠比我想象中,还要有用许多。”看来他可要好好把握住这枚棋子,让其深深的惧怕好,还是……无可自拔的依赖好? 在慕阳封走的第二天,皇宫就下了一道诏书,册封封澜宫的瑕为公子,满朝震惊,可是那被封之人却在云里雾里。 这公子在男宠的嫔位算是末次,并没有好大惊小怪的,可是重点是凌国皇帝即使一直有豢养男宠之习,但近四朝没有一个男宠获得封位,连先皇那满国皆知的男宠都没有。 太宰大人在听到这消息时,不禁又动荡起来,踌躇不定。 第十九章 ()当瑕伤口才好的时候,就收到了谕旨,魏晏带着小喜子来找他,并且带他去新寝宫,知道小喜子没事,他也安了心,听着小喜子说这寝宫是怎么样怎么样的,他也没有具体的影像。 一天下来,小喜子吩咐人做完了打扫才终于闲了下来。瑕觉得还没模清这些变化,小喜子倒是很高兴,没有再对他冷嘲热讽,张口闭口的叫他公子。 “小喜子,公子……究竟是什么?”他隐约觉得这‘公子’可能和他理解的不一样,在民间一些读书人或者官宦家的儿子会尊称为公子,在皇宫……似乎意义并不一样。 小喜子念在瑕刚被册封,也没计较,天渐渐黑了下来,他在羊形铜灯上点火,一边在羊月复那添加了点灯油,一边很痛快的解释,“公子算是男宠踏入嫔位的证明,是最低等级的男嫔,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只不过凌国已经连续两三百年都没有一个男嫔了,你刚受宠幸就有了嫔位,所以按理来说,已经非常不错了!” 何止是不错,简直就是踩了个上好的狗屎运。小喜子心里暗想。想当初他还以为去了封澜宫没有出头之日,没曾想这个乞丐主子居然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爬上了公子的位置,如果能这么一级级的一直往上升,多好啊…… 等封到了‘君’位,他就可以荣升为大太监,可以让魏公公赐姓氏,甭提有多好了。 到了那一天,就等于扬眉吐气了。 小喜子不由的憧憬。 “陛下驾到。”远远就传来声响,小喜子从幻想中清醒过来,咧开嘴,“公子,听见没有?陛下今天来了,你以后就不会随便受欺负了!”正受宠的证明啊!“公子赶紧去迎接陛下吧!” 巴不得将瑕整个人再整理一遍,小喜子喜不自胜的看着宫门处,没有注意到一直呆怔在原地的瑕。 瑕还以为到了这里,就可以不用再面对凌渊晟,可是……已经好了的臂上似乎又泛起顿顿刺痛,在小喜子半拉半就中,他走上前,听见门口有几人前后跨进来的时候,他行了个礼,“瑕叩见陛下。” 凌渊晟握住瑕的双手,在瑕因为害怕而抽出手的时候立刻加重力道,扶着瑕起身,温言道:“起来吧,你身体还没大好。” 在小喜子和一干人等看来,就是陛下很宠爱瑕的场景,也许只有当事者和大太监魏晏知道,那些都只是假象。 肩膀被人陡的搂住,他全身僵硬的顺着搂着他的人走着,经过珠帘时听见珠帘发出的声音,他才反应过来,这是走到床榻的方向。 脚僵硬的很难再跨前一步,感受到侧脸传来温热的气息,那冰冷的声音就这么传入自己的耳朵里,“你若是选择一直这么走路,朕只能忍心将你的双腿打残了,你觉得怎么样?” 忙不迭的回道:“瑕不敢。”帝王言出必行,为了不自讨麻烦,他心里即使多胆颤,也不敢让人看出端倪。 一坐到床榻,他就听见浑厚的嗓音说:“你们都退下吧。” “诺。” 在一阵窸窸窣窣声后,房内才恢复平静。 “朕的公子似乎并不开心啊。” 凌渊晟扣住他的下巴,力道就好像要活生生将那块骨头捏碎一般,“恩——”发出一声闷哼,引来凌渊晟的哼笑。 “朕现在说的,你要给朕好好记着。” 他连忙点头。 “从现在起,你就是朕的公子,在人前你不能违逆朕,要顺从到底,懂吗?” “是,陛下放心。” 等下巴被放开时,他已经没有了痛楚,只有麻木。 “对了,朕忘记和你说了,你是朕封的第一个公子,所以在下月中旬你需要在后宫宴席上表演一个拿手的才艺。想必你不会在那天拿着一个碗来吧?” 才艺?!“陛下,瑕并不会……” “朕不管你会不会,你只需要在那天给朕表演就行,如果被嘲笑一声,让朕的面子无光,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是,瑕领命。”话哽在喉咙中,只能这么回道。 他几乎一晚上都没睡着,紧闭着眼睛,即使心惊胆跳也不敢呼吸太用力,每次只要身边的人翻动一下,他就会提心吊胆一次。等天蒙蒙亮的时候,凌渊晟准备上朝了,他才敢松下那么一口气。 “朕今晚还会来,你做好准备。” 准备?什么准备?他不敢问,只能唯唯诺诺的点头。等魏晏给凌渊晟梳洗穿戴好后,他才敢放松肩膀,眯上这么一会。 想来他当乞丐的时候虽然有上一顿没有下一顿,但好歹不用这么害怕,连睡个觉都要数着时间。 按这情形下去,慕大夫说的话会成真吗? 感觉自己才入睡不久,就被人使劲的摇晃肩膀,很熟悉,就好像回到了破庙时,只要他没醒,狗儿就会这么摇晃他,要是他还不醒,狗儿就会直接踹上他。 “狗儿……” 小喜子气极却没有听出他的呢喃,小身板直接拽拉着瑕坐起来,“公子,你清醒没有,清醒了就给奴才说个准话。” “小喜子?” “可不就是奴才嘛,现在清醒了吧?”从铜盆热水里拿出温热的毛巾,随意的拧了下,“公子,月兑衣服吧。” “月兑衣服?” 看瑕后知后觉的样子,小喜子叹了口气,“你昨晚不是承圣恩了吗?陛下怎么可能会帮你清理身子,快点,水就要不烫了,奴才先给你简单清理清理,一会儿还要去拜见岚妃娘娘宫里请安呢。您刚封成公子,理应去拜见。” 瑕一僵,陛下没碰他的事不能被任何人知道,衣服一月兑,小喜子一定知道。“小喜子,我自己来就好。帕子放到我手上你就可以出去了。” “你一个人怎么清理?后面可是要用水一点一点掏出来的,你连水都不知道在哪里。” “我可以解决,小喜子你先出去。” 小喜子狐疑的看着瑕,瑕毕竟不再是封澜宫没有品位的男宠了,他不能太过于嚣张,既然是他自己坚持要的,自己何苦找不痛快。手里的毛巾已经冷掉了,他将帕子再过了遍水,拧得半干了之后才递到瑕手上。 “公子,奴才告退。您最好快点,再过一个时辰要去岚妃娘娘那请安。” “嗯。” 小喜子出去后,他垮下肩膀。用手上温热的帕子往自己脸上抹去,过了三刻钟后他才唤小喜子进来,让他给自己拿好一套衣服。 小喜子给他穿衣服的时候,他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为什么总联想到狗儿和他说的秘辛八卦。那些富贵人家的夫人都会对妾室很苛刻,皇宫也不会例外吧? “公子,你一会儿记得少说话,岚妃娘娘说什么,都别放在心上,问你问题也不要如实回答,谎过去就好,别傻傻的什么都说了,到时别人在你后背刺伤一把刀,你哭都来不及。” “恩。”正如当时魏公公交代他的,能不说话就不说话。 “昨儿个陛下赏赐了很多衣服来,奴才给你挑了一件蓝色素色衣服,边领是白色的,看起来很有精神了。”小喜子看着自己的杰作,很是满意。“可惜了,陛下昨晚太不知节制了,你是不是一晚上没睡觉,眼眶青黑青黑,腰酸吗?” “哈?”对于小喜子突然蹦出的这么一句话,瑕很是不解。 小喜子无奈的撇过头,将一串配有玉饰的流苏别在瑕的腰上,“好了,我们走吧。” “恩。” 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公子,自然是没有轿子的。一手搭在小喜子手上,不急不忙的往前走着,还好小喜子提前叫醒他了,不然按照他的情况,慢悠悠走绝对不行。 “咦,八王爷!”小喜子小声的囔道,从语气来看,似乎很高兴。不知不觉中,小喜子似乎和八王爷熟悉了一点。“八王爷看到我们了!”没过多久又听见小喜子落寞的声音,“八王爷是想避开我们吗?看到了我们还走。” “算了,先去岚妃娘娘宫里吧。” “恩。”小喜子无精打采的走着。 小喜子就料到那岚妃娘娘不会这么好对付,他们在岚妃娘娘宫门口一连站了两个时辰,腿都软了都还没踩进里面去。 “岚妃娘娘这是在给你下马威。” “没关系,我腿不酸,连累你了。” 这不是重点好吗!?小喜子直接一个白眼,继续在烈阳下暴晒,等候人通知他们进去。 又过了半个时辰,女侍把桌子上的刺绣摆放好,“娘娘,这是内务府刚送过来的,让您挑挑。” 林岚就瞟了一眼,整理整理自己的裙摆,“那新封的公子可还是外面?” “回娘娘,主仆二人一步都没有动过。” “很好,就让他们再好好的等一等。本宫是陛下唯一的妃子,不给点颜色,以后可就不好管教了。” “娘娘说的是。”女侍附和道。 第二十四章 ()苦练了二十七天,瑕总算是能完整的跳出舞步,可是还不娴熟,不过拥月教头说一句不错,足以应付那天的宴席,他脑子里绷紧的那根线终于能松弛一会儿了。 拥月带他到举办宴会的地方,“你到时要记住,从这里到跳舞的中央总共需要一百七八步,步调一定要一样。” “恩。”一百七十八步,他默默记住。 “现在你走一遍给奴婢看看吧。” “好。”闭上那本来就看不见的眼睛,心里默念着步子,“拥月教头,是这个位置吗?” “没错,看来你记得很快。”这公子不是她手底下第一个训练出来的,更不是她看过最勤奋的,但是……却是她教会的第一个瞎子。拥月对于他的表现很满意。一个月的训练,比她想象中的要好上很多。 “看来你已经完全可以应付了,这几天就好好休息,养精蓄锐,奴婢就先回舞乐司了。” “谢谢你,拥月教头。” “公子客气了。” 小喜子用一种眼神送走了拥月,皱着眉头的说:“公子,你是主子,拥月教头这么做都是应该的,你不必对她如此客气。” 瑕笑而不答。 小喜子也懒得再说,“主子,你的舞衣还没有着落,我们是不是应该先去内务府一趟,命他们做一套?”最好做的漂亮得足以迷死人的那种!陛下最近一直不来公子这,导致他都以为陛下喜新厌旧了,好在没有听见最近有谁受宠的消息。 “舞衣?”是拥月说的那种可以让舞蹈显得飘逸的那种衣服吗?按拥月的描述,那种衣裳似乎更适合女子穿着,不适合他吧?“不用了,就穿我平时的衣服吧。” 小喜子原本以为他只是说说而已,直到宴会当天他才恍然大悟的发现,那真不是说说而已! 小喜子凝重的在衣柜中拿出一套白蓝相间的衣裳,沉气的说:“公子,你真准备穿着自己平常的衣服去宴会?” “恩。”普普通通的,也不见得是什么坏事。根据小喜子的描述,他知道自己长得不好看,顶多就是普通加上那么一点,穿上比他还好看的衣服,只会让人想笑吧? 唉声叹气的把那套衣服放在椅子上,一件一件的给瑕穿上,一边似埋怨的道:“好在上次魏公公让内务府的人给你多置了一些衣服,不然你今天铁定要穿着素服去宴会。” 有什么区别吗?瑕没有吭声,等小喜子在叽叽喳喳中给他盘好头发后,他穿上拥月送给他的舞鞋,“小喜子,我们走吧。” 这次的宴会只限于后宫中的人,所以坐在后宫主位上的自然是以太后为尊,接着是唯一封了妃阶的岚妃,其他只是受过宠幸而没有封位的则一律站立着。 岚妃今日可谓是艳压全场,一袭红色纱衣在若隐若现的地方绣上了彩纹,很是夺目,里面配与的白色里裙却是素雅万分,发髻上的朱钗也是异常的引人注目。 走到太后面前盈盈行礼,“岚妃叩见太后娘娘。” “岚妃多礼了。”太后懒得抬目,这个岚妃也是不入她眼的,平日里自持貌美,父亲和丞相有点交情,每日请安都是松松散散的。她那皇儿的眼光,真是越来越属下乘了。 林岚施施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颦了眼身后站着的女人,高高的仰起头,完美的下颚线展露在人前。她为了今天可是煞费苦心,听说男宠那皇上可是好几天没去过了,她总算是能放下心。 今日,她定要那男宠见识见识她的美貌,让他无地自容! 凌渊晟处理完国事,不慌不忙的来到宴会,林岚赶忙行礼,“叩见陛下。”凌渊晟轻点头,坐在自己的龙椅上,没看她一眼,“母后,朕听太医说您近几日身子不大爽利,可是因为天气转凉了?” 太后嗤之以鼻,“不劳皇帝费心,哀家自能照顾好自己身子。” 林岚欢喜的脸有刹那的僵硬,不过马上就用嫣笑掩饰过去。她不能让别人看见自己的失落。 精心打扮又如何?陛下没有放入眼里,那就好比一块普通的布料。 拥月带着舞乐司的乐姬坐在指定的位置后,对上位者施施行礼,命乐姬奏乐,再对暗处的小喜子使了个手势,穿着白蓝相间衣裳,没有佩戴多余首饰的瑕踩着细步缓缓而来,走到中央他向前躬身,而后闭上眼睛,盘腿坐在地上,轻柔的伸起两手,宽大的广袖顺势滑落在肩胛处,露出那并不白皙的肌肤,右手臂上系着一条红色的丝带,随着风飞舞。 凌渊晟端起一杯水酒观望着,他倒是要看看那人能舞出个什么来。 手抬高后缓缓弄出波纹状,一点点的慢慢放下,直到两手变成平行线后,他缓缓的起身,腰不时的有些细微的摆动,两手就好像是会游弋的鱼儿,摆出各式的动作,不出彩,却是有点舍不得移开眼睛的瞩目。身体向前倾,左腿伸出,在众人猝不及防的时候,瑕右腿脚尖点地朝身后渐渐倾倒,凌渊晟这才觉得有趣的坐正,勾起笑意。 一只观察凌渊晟神色的林岚愤恨的看着舞池中央的瑕。 当所有人都以为瑕会顺势摔落地的时候,一个人突然出现在舞池中央,横腰抱住了离地面只剩下半米距离的瑕,乐声骤停,众人反应不一,多数人是捂住了嘴不敢出声,只有后宫主位的太后神色阴郁的恨不得上前扯开两人,林岚没有动静的观察着帝王的神色变化。 瑕脚尖轻点于地面上,似乎对于这情况也觉得很讶异。按照舞步,这个时候他就可以变回站立的姿势,然后继续舞动,怎么会有了变化? “你在做什么?” 这声音虽然很少听,却是很耳熟。 “八王爷?”八王爷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凌渊晟走下亭子,伸手将瑕拉起,“八弟,你这是做什么?你扰了他的献技宴会。” 凌祁没有说话。躲在人群中的小太监着急的红了眼睛。怎么办,怎么办,八王爷怎么会突然冲出去!早知道就不能和八王爷说今天有宴会了! 只是献技?明明这个人要摔倒了…… “八弟有兴趣?可惜了,他现在要休息。”说完凌渊晟沉下脸色,牵着瑕的手到自己龙椅旁,魏晏赶忙将备用的椅子放到龙椅的下方。 “你今天的表演朕很喜欢,朕晚上会到你宫里。” 凌渊晟的话清楚的传到林岚的耳朵里,林岚湿润了眼眶,指月复紧紧的掐住一根手指,不发一语。 太后使了个眼神到还在舞池中央站着的凌祁,可是凌祁一点反应都没有,太后直接起身,“哀家身体略感不适,先回宫了。” “母后可要叫太医来看看?” “无需陛下担心,祁儿,送哀家回宫。”凌祁没有反应,太后只能耐心的走到他面前,“祁儿!” 凌祁这才有了反应,看着太后不说话,太后无奈的重复一遍,“祁儿,送哀家回宫。” 凌祁点点头,走在太后身侧,之后乐声再起,六名舞姬徐徐走了出来,曼妙身姿融汇乐曲,翩翩起舞,被捣乱的宴会恢复正常。 奉阳妓馆一直以来都是凌国国都最热闹的地方,最出名的却莫过于每隔三年就举行一次的花魁盛会。 花舞虽然比其他舞姬比起来年纪显得更大,可是她几乎没有悬念的蝉联了花魁。 奉阳妓馆放出消息,为了感谢大家的抬爱,花舞今日会委身一人,不看价码,只需要合她眼缘便成。一时之间国都的男人蜂拥而至,为的就是有机会得到佳人共枕绵。 鳌风烈听到这个消息,难得起了兴致,一个人去没什么意思,就去了慕阳封的医馆,将研究药物的慕阳封给拖了出来。 “鳌风烈,我和你说几次了,没事甭来找我,你当我话是耳边风吗?!你知道你刚刚差点毁了我药吗!你担当不起!” “我不是怕你闷么,朋友一场,有好事关照着你,你还生起气来了。真是好人没好报。” “我不需要你关照。”一路的斗嘴,慕阳封都没注意到鳌风烈带他去了哪,直到看到人山人海,他才懵了一会,指了指奉阳妓馆的牌匾问道:“这是你要带我来的地方?” “恩,有什么问题吗?好兄弟怕你那憋坏了。如果得到花魁的青睐,你可得感激我。” “你脑袋没事吧?需要我给你扎两针么?我以前就说过了,我喜欢男人,花魁我也硬不起来!”大声的吼了出来,愣是没有人回过头好奇,因为那些人只注意什么时候奉阳妓馆开门。 鳌风烈快速的捂住他的嘴巴,“我知道,可是兄弟这不是担心你吗?你说你喜欢男的,我也没看到你有和男的在一起,每天就是捣弄你的药,难不成你那药还能解决你的人身需要?” “唔唔唔——!”你捂住我,让我怎么回答!慕阳封怒目看着鳌风烈。 鳌风烈看到他的眼神,想到慕阳封的药……后怕了一下,松开了手。 慕阳封咄咄逼人的气势直涨,鳌风烈为难的一点点后退,“我告诉你,我的药解决你的人身需要,简直太简单了,你需要试试吗?我就缺一个试药的对象。” 第二十五章 ()小喜子兴高采烈的给瑕沐浴更衣,换上一件半衤果lu的衣服,在夜幕降临之前给瑕熬了一碗粥,交代瑕一定要吃光,否则就没来吃了。 “为什么?”瑕不解。 “陛下不是说让你侍寝吗?奴才这不就好好给你准备了?听隔壁的公公说事前事后喝碗稀粥比较好,不管对不对,总是没有坏处。”而且他还加了点东西。小喜子偷笑着。 瑕无奈的摇头不语,不想打击小喜子,陛下是不会宠幸他的坏消息。 “不过公子,你手臂上的伤……是哪来的?”这主子很少让他侍候着洗浴,帮主子穿衣服也多数是在主子穿好里衣后,真正看到那伤口还是在主子重复掉入水里的时候发现的。 伤口乍一看,连他这个见过世面的人都觉得有点恐怖,伤口有褶皮也就算了,还一点点的长出了新肉,应该没有伤多久。小喜子其实最纳闷的莫过于那伤口的时间最多不超过两个月,所以应该说那主子应该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受的伤,具体什么时段,他愣是没想到。 陛下看到也不介意吗? “公子,你手臂那伤口老用布缠着也不是办法,不然奴才去问问有什么药可用遮遮这伤口,陛下看了也不会……”骇到。两个字咽在喉咙中。 “不用了。”淡淡的说了一声,舀起一羹匙粥就往嘴里送去。 小喜子本想再劝劝的,想了想还是下次说比较好。 魏晏来的时候就看见瑕吃完了粥,也已经换好了宠幸时要穿的衣服,身旁的小太监看到他连忙低头,问了声好,他颌首,对着那双眼空洞的瑕说:“公子,陛下让奴才来接您去寝宫侍寝。” 小喜子乐了!魏公公的意思是说他主子可以去陛下的寝宫侍寝,而不是来这入寝,看来主子今儿个是让陛下欢喜了,说明他离大太监的路途不远了。 小喜子似乎已经看到了光明的前途,嘴巴咧得越发大了,两眼弯的像月牙,“魏公公,您这是接公子过去的?” “恩。公子随奴才走吧。” “魏公公,公子马上就去!”说完,小喜子就拽起瑕,“公子,你可得好好把握机会,小喜子会等您回来的。” “……” 直到瑕坐在时隔一月的龙榻上,他才相信自己真的又来了这地方,臂上早已痊愈的伤似乎在隐隐作痛,提醒着那天自己受到了怎样的对待。 门被打开声音比起一个人静静等待烛光笼罩身体更加可怕。 瑕先听到的是屋内东西晃动的声音,之后便是一阵浓烈的酒气,他不敢掩住自己的鼻子,暗暗屏息,直到步调不稳的脚步声离他越来越近,将他整个人扑倒在床榻上,“唔——!”头撞得有点晕乎乎,酒味直窜鼻子里,他撇过头,却立刻被钳制住头部。 危险的眸色紧盯着那双无神的双目,“你在害怕朕?” “瑕不敢。” 不敢? 故意用最慢的速度解开腰带,直到身下的人颤抖了几下,他才痛快的将腰带扯出扔到地上,勾起一角就把外面薄薄的纱衣拨到身体两边,露出氵骨月贰、白色的里衣,“你不是说不敢害怕吗?那么现在是干什么?腿/颤抖得这么厉害。” “瑕……不敢。” 还是不敢?那么——,带着玩味的眼神,离开瑕的身体,冷冷的说:“衣服月兑掉。” 瑕闭住双眼坐起身,没有丝毫的犹豫的月兑去自己上身的衣服,月匈前两点朱红让有些酒意的凌渊晟眸色一暗,喑哑的说:“继续。” 瑕听话的继续月兑,最后一条亵/裤也月兑掉后,他直接仰卧在床榻。凌渊晟看他这么顺从的样子,起了点逗弄的心思,冰凉的手指沿着他的额际滑落延至脚踝,而后手就停留在两点朱红处,慢/捏/细/揉,看他只是咬住牙口闷/哼着,凌渊晟眯起眼睛,手下花的力气就更重一分,低头亻申出舌头,轻和快的舌忝/了一下,等那朱红在他的抚弄下扌廷立起来,张口将那朱红纳入牙口,细细的摩}擦,终于听见了瑕隐忍不住的呜/咽声。 见瑕月匈膛不由自主的扌廷起,身体染上了情谷欠泛起的颜色,手没有停止揉|捏,转移到瑕的耳际,冰冷的唇轻轻贴上那小巧的耳垂,“告诉朕,你和太尉有什么关系?” “……瑕……瑕不知道……陛下说的是什么……意思。”迷离的回道,身体好像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只要是被凌渊晟触碰过的地方,就会起一阵颤栗,这种感觉比上次身后被扌臿入异物更加难受,身体好像急需爱扌无般,希望得到更多的扌无模,瑕觉得很羞耻。 他……是怎么了? “不懂?”启唇将那耳垂含着,不时舌忝|舐一番,在瑕呼吸渐长的时候,“太尉送你入宫又是为了什么?只要你说出来,朕会好好的宠爱你,只要……你说出来。” “说……?” “对,只要你说出来。” “瑕不认识什么太尉,进宫好一阵子才知道是他送瑕进来的。”他真的不认识,耳垂陡的钝痛,痛楚让他身体中的骚乱慢慢平息下来,喘着气,“陛下,瑕真的不认识那个太尉大人。” 停留在朱红上的手转移到那默默泣着水珠的软物,凌渊晟指尖轻|刮|敏|感|丁页端,“不认识,那太尉大人会让那舞乐司的教头特地为你编盲舞,会关心你在宫中过得怎样?” 额头冒出细汗,身体颤动得越发强烈,让瑕有一瞬间的恍惚,拥月……是那个太尉大人的人?那个太尉大人又为什么要帮他? “朕那天带你出去,太尉就是想要联络你,可是你的主子好像并不知道你是一个瞎子?”凌渊晟嘲讽道,淡然的取过一条细带,绑住那已经翘/立的软肋,再拿出一盒软膏。 既然如此,就应该相信他不是太尉大人安排进来的啊!瑕想这么回答,可是小月复下聚集的热氵原无法散出,让他只能连连喘|息。 盖子打开就传出一股香味,凌渊晟抠出一点到指月复,“腿|张开。” 眼眶溢出泪水,他仰息着张开双腿,“曲起。”听话的曲起腿,感受到自己的后(ps)穴(ps)被|撑|开,带着药膏的手指毫不留情的刺|入,“嗯——嗯!” 原以为会和上次一样,会痛得无可附加,没想到除了开始痛点,后面居然起了一阵酥|麻|感,他不禁忍不住的想要再加上一根,前立耑被捆绑住的地方更是涨得生疼,“陛下……”难耐的开口,没想到声音都变得旖|旎了起来。 凌渊晟无声的笑着,扌由出手指,看着那不漂亮的身子不自觉的磨|蹭着身下的被褥,手想碰触那被绑住的地方,又有仅剩的神智控制,不敢碰触,最后只得双手紧紧的抓住被褥。 将膏体又弄了一点在指月复上,看着指尖残留的血丝,伴着一丝冷酷的笑意,猛地扌臿入|两指,然后被快速的包guo住,这人惟恐他又会退离般的紧紧口及住,让本来只打算套话的凌渊晟都不禁心猿意马,起|了反应。 “现在还来得及。只要你供出太尉的阴谋,朕马上就放了你,要出宫还是要留在这,朕都可以满足你。” “瑕不认识……太尉大人……” “那么,你告诉朕,你一个乞丐是怎么被太傅看上送进宫的来?”说着话将自己的手指扌由了出来。 身体的反应越发强烈,xue口被一根热|杵|抵亻主,“不……不要……”即使他有心理准备,身后急需东西填|满的感觉也让他无法不害怕。 凌渊晟从来不喜欢亏待自己,既然起了反应,就继续下去,反正他继续做事,冷了冷眸色,握着自己的米且大一点点的扌甬进去,有了鱼羊血和膏体的润氵骨,进去没有这么费力。 手指捣弄着瑕没有闭合的嘴巴,听着那一声接一声的闷/哼声,看着瑕氵聿氵夜沿着他的手指/流出,带着一片靡|乱|之|色,凌渊晟将他一条腿架在自己的肩上,在没有任何预兆的情况下猛地刺|入那稚(ps)女敕的地方,挺云力腰板,频率极快的扌童击着,听着瑕哼不成声,更加剧烈的扌由扌臿。神志清醒的看到瑕那被束缚住的米分女敕变勒成了紫色,丁页端吐露的氵夜体越来越少。估计再不解开,那地方就要废了。 凌渊晟不知道当时的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软了心,把那细带解开,还用手帮他释放积存的热氵原,感受到身下的人瞬间瘫软。腰下没有停止律云力,反倒是加快了速度,不让他有休息的时间。 声线中带着情谷欠中的沙哑,终于布上谷欠望中的神色,“告诉朕,你到底是不是太尉派来的。”挺云力的频率倏然停止,任凭那紧(ps)致的地方再怎么缩紧,他也不再动一分。 已经沉溺在谷欠海中的瑕接近崩溃,身后那羞|耻的地方更加的酥|痒,接近崩溃的回道:“不是!不是!” 他连自己怎么进宫的都还未搞清! 第二十六章 ()凌渊晟皱眉,显然对这答案并不满意,瑕则一直难耐的扭动身体,试图再度引起他的谷欠火,凌渊晟心烦的看了眼遗落在角落的盒子,再看了眼浑身纟非红的瑕,问了一句,“你真的不认识什么太尉?” “嗯~,好难受……”瑕现在根本就听不见凌渊晟说什么,只觉得身体像被火烧了一样,已经氵世过一次的青(ps)芽又一次弱弱的翘起,“陛下,请给我……” 果然……药下的太猛了。(百度搜索4g中文网更新更快) 碰了下钅令(ps)口就离开,那瘦弱的身体就猛地扌廷起,然后又瞬间倒了回去,身后的小口更加用力的口及住,凌渊晟倒抽一口气,再不帮他纟予解,估计自己那活儿就得硬生生的夹断了! 蹙起眉,呼出一口气,掌心抹了点瑕身寸出来的浓物,才包(ps)裹|住明显比他小一半多的木主体,渐缓渐快的扌由动起来,耳边听见细微的甜月贰声音,自己同时小幅度的摇动腰,还精神抖擞的巨牛勿毫不客气的再次侵|占。 身体|感(ps)官的刺|激带云力剧烈的颤|栗,脚趾向外最大幅度的蜷缩,浅弱的口申口今着,瑕紧紧抓住身下的床褥,用尽了全部的精神力遏制自己下一步的动作,可是凌渊晟却没准备放过他,在他身体即将受到最强烈的感|官|冲|击时,带着茧的指月复摩|挲了几下稚|女敕下面的双|袋(含蓄用词),让他仅存的理智彻底崩塌,长出不少指甲的十指倏地牢牢攀上身上的宽厚的背脊,在凌渊晟还猝不及防的时候,猛地陷了进去。 看着手上沾到的氵农稠和背上隐隐而来的刺痛,凌渊晟再次拧起眉,拔|出自己的巨大,将刚发氵世出来的瑕翻了个身,毫无预警的整|根|刺|入,没有给瑕习惯的时间,用最快的扌由扌臿完成最原始的律云力,身下的人开始还有点细哼,到了后面就一直是断断续续的,凌渊晟也没在意,直到猛烈的挺云力十多下后,分(ps)身疲软下来后,才发现身下的人没有了动静。 拔出自己的分(ps)身,冷眼看着臀|间缓缓流出伴着血丝的白氵虫,夜间的酒意散去许多,喊道:“魏晏。” 魏晏没有多耽搁,敲了声门就马上推开,夜半的寒风趁机吹了进来,魏晏察觉立刻合上门,不让其他人有窥探的机会。 鼻子没有问题的魏晏闻到一股情谷欠过后的暧昧味道,低下头不往罩着纱幔的龙榻看去,“陛下有何吩咐?” “吩咐人去找个太医来看看,还有准备一桶热水来,给他好好清理清理。” “诺。” 纱幔被掀开,魏晏看了过去,只看凌渊晟的衣服只有些许凌乱,“陛下,您可要先沐浴?” “恩。你不用跟着去了,就呆在这里吧。” “奴才遵旨。” 魏晏开了一个小门,对守夜的太监严声说道:“你去备一桶热水来,还有你去太医院找个太医过来。” “诺,公公。” 魏晏合上门,走到龙榻前,将幔帐掀起一边,只看见瑕背朝上,没有明显的爱|痕,只有月殳间有明显的痕迹。拉过里侧放的锦被盖在瑕的衤果身上,然后轻轻的抱起他,弄成仰卧后才将折叠在一角的被子弄出。 “公公,热水拿来了。” “进来。”放下幔帐,魏晏带着提水进来的四个太监到屏风后,“把水都倒在这浴桶中。” “诺。” 等水倒满后,魏晏捋起长袖,试了下水温,觉得合适了才让那些太监退下,将床上还没有神智的瑕抱下来,慢慢的放入浴桶中,待水溢到腰上,魏晏屈身,把他的半个身子都放在自己的肩头上,一只手困难的亻申到他的臀(ps)瓣处,伴着水流清理他体内的氵虫物,碰到扌斯裂的地方,昏迷中的人会偶尔哼上这么两下,清洗差不多了才将其整个身子放入浴桶,慢慢的擦洗瑕的身体。 如果夜临说的是真的,这人还真有点让魏晏觉得同情了,也许正是因为这人撞见了陛下最为屈辱的时候,才会受到陛下这般的对待吧? 把裹着浴巾的瑕放回龙榻,用一条干净的毛巾给他拭干头发后,太医也刚好赶来,“魏公公,下官奉命来看诊,不知可是陛体有恙?” “不,太医,是陛下新封的公子。” 太医到底是混迹宫中多年的老人,没有讶异,直接掀开被浴巾包|裹住的身体,头探前看那后(ps)庭,而后站直身体,在药箱里拿出一瓶红色的药,“这后(ps)庭裂了,无大碍,陛下给他用了润氵骨的膏体,才没更严重。”把药放在魏晏手里,“魏公公,只要将这药一次六次涂抹到伤口上,期间再配上几幅补血益气的汤药就可以了。” “奴才记住了。” “魏公公,如果可以,最好让陛下用些工具松弛那里,男子毕竟不如女子,比较容易受伤,伤多了总归是不好的。” “奴才知晓了,太医慢走。” 凌渊晟在太医走了半刻钟后才回到寝宫,看龙榻上还躺着的人,对魏晏说道:“魏晏。” “奴才在。” “送他回去。” 其实太医还说了,现在的瑕不宜搬动,但是陛下要,他也没有办法,“诺。”张烙将裹着锦被的瑕抱了起来,“陛下,奴才告退。”得到帝王的允许后,他才抱着瑕出门,命人找来一副担架,将瑕放到上面。 小喜子彻夜守候在门口,眼皮子重复多次的掉下来,靠着顽强的意志力也总算熬到了丑时(01—03点),当前面亮起灯笼的时候,他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没想到睁大眼一看,果然有个提灯的太监朝他走来,身后跟着几个太监,似乎是在抬什么。 他赶忙迎了上去,“各位公公好,请问……?” 提着灯笼的太监说:“魏公公让我等送公子回来。” 一直到冰冷的床榻上睡了个人,一直到那些太监静悄悄的离开,小喜子才晃过神,看着手里的药瓶和药方,“哎——”要说的话都浓缩成了一声叹息。 一大早小喜子就拿了一碗热乎乎的白粥回来,看床上的人还没有醒来的动静,就在一旁静静的等候,直到碗里快没冒热气了,才没办法的摇了摇瑕。 这粥要是冷了,等瑕醒了就不一定能喝上热乎乎的粥了。岚妃已经命令膳食房的人,除了正常三餐之外,其余时间段一律不供应给嫔妃以下的人,摆明就是针对瑕。 “公子?” 瑕疲惫的抬起手,感受到一阵冷意,缩回被子里,模到的是身无寸缕的身体,昨晚的记忆就突然全蹦出来,想到自己居然说出那么方攵荡的话,本就苍白的脸色显得更加惨白。 “水……”喉咙干哑得厉害,小喜子赶忙端来一杯水,扶起瑕喝了下去,“公子,你昨晚……?” “没事,有东西吃吗?我肚子有点饿。” “有,小喜子喂你。” 凌祁站在门口,听着里面的对话,放下心来。原本昨晚按母后的话,他担心了一宿,看来是自己多心了。 国都一大早就很是热闹,一向威风凛凛的鳌大将军居然满大街的跑,身后跟着一名男子,那男子披头散发、衣裳不整,手里还拿着可能是武器的朱红药瓶。 “鳌风烈,你给我站住!” 鳌风烈侧头连忙回道:“慕阳封,你有必要么?兄弟我好心带你去潇洒潇洒,你一大早就喊打喊杀的,你不觉得没良心吗?!”他很庆幸慕阳封不会武功,不然现在自己就是砧板上的人肉了。 “我呸!你偷了我两瓶药,识相就快点把我那药还回来!我就说你怎么连着几天带我去那呢,我告诉你,我慕阳封看不上那女支楼女子,压根就没碰!” “那是你不懂享受,反正那药我已经送人了,你追到我又能怎样?还不如化干戈为玉帛。”说完窜到瓦顶上,看慕阳封插腰气喘吁吁的怒视他,颤悠悠的伸出常年碰触药材的手,指着他,“我告诉你,你今儿要不给我乖乖滚下来给我试药,以后你就甭来找我!” 感受着‘高人一等’的滋味,鳌风烈双手环胸,“慕阳,你看看附近有多少人看着你,做什么都不能毁了神医的招牌啊,是不?” “哼!”慕阳封冷笑,快速的往左右边看去,被他眼神扫射到的人纷纷借故转过头,不敢再多看一眼,“你以为我怕?有本事他们以后甭来找我,我求之不得!我告诉你,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把我那两瓶药拿回来!”那两瓶药花了多少的心血才能提炼出这么一点点,鳌风烈如今居然敢从他身上偷了给人。他就说嘛,这人什么时候对他这么好了,还关心他禁谷欠太久! “慕阳,你别逼我,那人可是一个好官,你那药救了他一命,值!” “你能肯定他一直是好官?有可能那人表面是个好的,背地里什么坏水都不让人看见,我那药呢?!我那药花费了我多少精力,你知道吗?!你一声不吭的就送给了人,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慕阳,我错了还不行吗?你要哪些药材,我一定给你找来,让你再研制,成了吗?” 慕阳封狐疑的看着鳌风烈,“真的?”那些药……可要价不菲,如果鳌风烈肯出面拿的话……指不定自己能多拿一点。 “真的,我还能骗你?我不怕你,也怕你手上的药。” “好,成交!” 第二十七章 ()帝王宠幸男宠而忽略后宫佳丽时,太后的锦澜宫也不太平,平日里本来就不怎么踏及锦澜宫的岚妃直接抱病在床,连了个好几天都没有请安过,太后的传话也直接左耳进右耳出,将太后完全不放在眼里,一时间宫中流言四起,竟有人敢说太后失势,连个妃位的人都敢踏在头上造次。(百度搜索4g中文网更新更快) 太后气极,准备加快自己的计划,唤来自己母族的外甥女姜艺语,寒暄了没一会儿,出去探事的沐荷就匆匆回来。 沐荷凑在太后身边低语,一边站着的姜艺语低头小心的研听,纵然她非常努力的听,也没有听出个所以然来,姜艺语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前几日听闻那男宠又蒙受帝宠,她已经十分担心,恰巧太后招她来,本想煽风点火一番,却一直没有找到时机,现如今有消息,她都听不到,让她如何不气极。 看来她太自信了,以为太后姑姑已经当她是最信任的人了,现在想来可能她的地位还比不过那个叫沐河的侍女。要成就大事,还是得靠自己。姜艺语月复诽道。 “什么!?”太后惊诧喊道。 姜艺语连忙微抬头,看太后气得合不拢嘴、一脸震怒的样子,就知道不是什么有利于自己的消息,暗自思量。 她母亲说得没错,在宫中想要倚仗太后姑姑是没用的。 帝王和太后不合在宫外都传遍了,她原本以为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太后至少还拥有那么点决策力,想来的确是她想得太好了,连个封册后妃都做不到,这太后做来干嘛?怪不得当年连个男宠都斗不过,想到太后不想回望的当年,姜艺语心情顿时好了起来。 太后当年身为皇后,却斗不过一介连封位都没有的男宠,被先帝冷落还不算,不时还要对那男宠低头,当这种窝囊皇后,也只有她这太后姑姑能忍的下来。要不是后来陛下登上皇位,后位指不定也是要掉的,现如今得来不易的太后位置也等于是名存实亡。 “艺语。” 太后鼻孔两侧微微放大,一看就是在忍耐着不发火,自己再留下来免不得就扫到了那些许怒起,“太后姑姑,艺语想起今天姐姐让艺语回去帮忙着绣花……”弄出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太后摆了摆手,就说让她出去,她连忙告退,出了锦澜宫,她才放松下来。 迟早有天,她在后宫不会再惧怕任何人……总有一天!姜艺语自信满满的看着高高的阶梯,想到。 “这艺语是哀家跟前难得懂事的人,哀家还真舍不得弃了她。” “太后,小不忍则乱大谋。” 太后深知沐荷的话有理,“等那瞎子打入了冷宫,哀家一定要让他也享享当年那贱人的下场。” 沐荷低下头,后背直冒寒意,“太后,八王爷那边……?” “不用管他。”说起自己最疼爱的儿子,太后气不打一处来,但是到底是自己的儿子,不服输都不行。“哀家要让他们知道,谁妄图利用后宫,那就和哀家作对,哀家在一个男宠身上跌过一次,就不会有第二次!”一幅上好的刺绣泼染上茶渍,地上躺着支离破碎的杯片,“芮诚就是个明白人,知道什么能做,什么……需要缩回一只脚,才能安保无恙。” 连续几天吃着白粥,让原本干瘦的瑕愣是又瘦了一点,面上颊骨的位置都快没肉了,本来就长得不怎样,再皮包骨头的话……陛下哪还有兴致宠幸? 小喜子有些担心,就向旁人问问怎么才能调理好身子,依依不舍的用自己的月钱买了点温补的药材,每日都给瑕喝上一碗。 按小喜子的话讲,这是为了他日后光明的大太监之路小小的投本,以后会有更大的收获。 “公子,今天天气很好,要不要奴才带你出院子好好走一走?” 瑕有点懒洋洋,“不了,宫里不是没有多少人知道我是瞎子吗?我出去了,一定会传开来,宫里的规矩你比我懂,知道有什么后果,不是吗?” “难道你只能每天呆在这里?是瞎子怎么了?现在陛下宠爱你,量他们也不敢造次。”小喜子难得雄赳赳、趾高气昂的模样,一张小脸竟是得瑟,这一刻的小喜子就和那些侍候受宠妃子时的太监一个样子,“走吧,公子。” 模着手里的玉坠,瑕淡淡的说:“我不受宠了呢?” 准备走的脚步,顿时停住,“哈?公子,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不是你说的吗?不管是妃子还是男宠,总是有一天会失宠,会给后面的人机会。”更何况……他只是表面受宠。“小喜子,你知道慕大夫什么时候还会来皇宫吗?” 小喜子听瑕的话怔了会,挠了挠后脑勺,放开瑕的手,没有了出去溜达的想法,只是茫然的问道:“公子,谁是慕大夫?” “没有……”他忘记了,慕大夫一直是在陛下寝宫照顾他,小喜子没见过。慕大夫当时有说过,只要找到了狗儿,会设法转达他的话给狗儿,如今却一点消息都没有。 “对了,公子,奴才差点忘记了,你还记得拥月教头吧?” 瑕失神了一会儿,想起当时陛下玩弄着他那地方,带着嘲弄的语气说:“不认识,那太尉大人会让那舞乐司的教头特地为你编盲舞,会关心你在宫中过得怎样?”身体好像还能隐隐的想起当时的感觉,他撇过头,心不在焉的回道:“恩。” “公子,那拥月教头被遣出宫了。听碎嘴的人说那拥月教头好像收了谁的好处,被魏晏公公查出来了。” “……是吗?”他终究还是连累了人。 小喜子没有察觉瑕的失落,看着瑕模着那玉坠越发起劲,一把抢过,“公子,这玉坠还是带着好,一不小心遗失了可是大罪。” “恩。” 小喜子将玉坠别回他腰间,此时门传来一点声响,“公子,你可别乱动,奴才去看看。” “恩。” 门外的动静越来越大,连小喜子走近了也不知道,小喜子打开门看到的情景就是门被一个身形比他壮不了多少的人堵着,小喜子踮起脚尖看到上次宴会出了乱子的八王爷站在和他相隔一人的距离,没有声息,很是可怕。 “八王爷,太后吩咐了,您如果再看来找公子,就拉着奴才出去喂狗。”堵住门的小太监苦哈哈着脸,两边不是人。 “……”凌祁没有理会他,只是站着比毅力不发一语,见瑕的门开了,小喜子探出一颗脑袋,他的脸色才好了一点。 “八王爷,您在看什么?”小太监发现了不对,头微微往后看了眼,耳朵就有一股热气,他吓了一跳,猛地跳开,然后看着八王爷从他面前不慌不忙的走了进去。 “你……你是谁!你知道……知道放八王爷进去有什么后果吗?!”小太监牟足了劲想要表现出俯视的样子,可是碍于身高和天生没有威慑力,硬生生变成了‘狐假虎威’。 小喜子撇起嘴,直接哧了声,下一刻猛地关上门。 瑕听见外面的争论,对于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他不确定的问道:“八王爷?” 凌祁站在他面前,摊开他的手心,在他手心上写了几个字,可是看他还一脸茫然表示不解,小喜子努了努嘴,“八王爷,公子不识字。”以前是乞丐就算了,还是个瞎子,能指望学什么字? 瑕牵强的笑出声,“我的确不识字,八王爷。” 小喜子看八王爷欲言又止的模样,就知道自己又得出去了,模了模鼻子就主动开门出去,跟八王爷带来的小太监大眼瞪小眼,然后两看相厌,直接撇头不理会。 房内剩下他们两个人,凌祁才肯开口,“你那天有事?” “那天?” “恩。宴会。”凌祁回道。 身后似乎还能记得那天强烈的冲撞,瑕神色不自然的说:“回八王爷,瑕没事,您不用担心。” “母后说皇兄不是宠爱你,只是想利用你来报复她。”凌祁面无表情的说道,反复模着自己的指骨,显得有些忐忑不安。纵使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担心一个小小的男宠,可是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并不希望这人卷入皇兄和母后之间的纷争。他一个就够了,不需要再拉扯一个人进来。 瑕倒是讶异了。原以为陛下这么对他,都是因为破庙发生的事情引起,没想到还有这层深意,不过他一个乞丐,身无长物更是身份低微,能卷进太后与陛下两人之间的争斗,好似他还赚到了? 瑕无所谓的笑了笑,“八王爷,我们不要说这个了,你可要吃点什么,我让小喜子准备。” 凌祁觉得自己看不透眼前的人,之前接近瑕,完全是因为他是一个默默无闻的男宠。他寂寞了很久,想要留住一个安静的人陪在身边,瑕很适合,因为他是瞎子,不管自己做什么神态,他都看不见,性子也是安静的,不会吵闹。而后因为他的过失,让这人暴露在母后面前,间接让皇兄也注意到了他。 “我不能帮助你离开皇宫,不过我可以给你保证,你失宠以后,会离开这里。” 嘴角的笑容凝固了些许,瑕没有回答,却将这句话牢牢记在心里。 第三十二章 ()从闻到略微潮湿的气味和脚下不怎么平整地面后,他就知道魏公公带着自己到了上次通往宫外的暗道。(思路客.)瑕不禁胡想道,如果自己看得见的话,也许就能记住路段逃跑吧?只可惜不可能。 被搂着肩膀走出暗道,走了一段路后他听见嘲杂的声音,看来去到了街上,凌渊晟带着他继续走,直到闻到一股骚味才停了下来,接着他就听见陌生的声音说要买两匹好马,老板说出了一个价,之后老板高兴的喊人牵两匹好马过来。 宽大的手掌抱住他的右手臂,然后一只手环住他没有几两肉的腰,在他毫无心理准备的时候,将他悬空抱起,“叉开腿。”他闻言忙张开自己的腿,然后就坐在了马鞍上,他着急的蹬着脚镫,惟恐自己动作过大摔了下去,接着衣袂声传来,那人轻轻松松的跃到他身后带来震动,他身形不稳的马上俯□子抱着马的脖子,那人将他拉了起来,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身后传来的热度,“坐马害怕了?” “恩。” 后者愉悦的笑了一声,“夜临,上马。” “诺。”陌生的男声回应道。 这个叫夜临的想必是保护这人的侍卫吧? 凌渊晟做出一个与拥抱差不多的动作,手攥住马的缰绳,不久鞭子声后传来马‘嘶——’的鸣叫,接着他感觉自己微微向后倒了一下后,马快速的跑起来,腰间被人环住,让他想要抱着马脖子的想法抹了去,只能听着耳朵边因快速的跑动传来的风声。 朦胧中他似乎听到有人在后面叫他的名字,他下意识的往后看了去,才倏地想起自己是看不见的,可是他没有拧回头,在那道声音越来越弱,直到再也听不见时,凌渊晟问道:“什么事?” “没有。”也许……只是他听错了。狗儿哪会认出如今的他。 一路上长途跋涉,让从没有骑过马的他两腿间火辣辣的疼痛,臀|瓣也隐隐作痛,咬牙硬撑着,根本不指望凌渊晟会为了他停下。 连续五天五夜后,途中更换了两匹马,他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雨水滴在他身上,伴着寒风异常的阴冷,他瑟缩了一下,缩进凌渊晟的胸膛,马的脚步慢了下来,青石板上传出哒哒的马蹄声。 凌渊晟抱着他下了马,然后没给他一个缓冲的时间,腾空而起,越过一道城墙。 虽然还是凌晨,街道上空无一人,可是从那一排排过去的房屋就能知道这个地方的贫富情况。 “老爷,这就是冀安城。” “冀安城果然富庶。”凌渊晟很是满意自己看到的一切,不枉他出宫来一次。 冀安城?瑕完全不了解,连听也没听过。在国都这么久,有几个富庶的地方人们都会说说,可是这冀安城倒是从没人提起。 “这里的城主常年闭着城门,严禁人进出,每年上交给国库的都是低等城的收入,要不是暗卫混了进去,可能这地方还会将自己的富庶藏个几十年。”想起暗卫回报的消息,夜临只想闷笑。 想不到还会有城主敢隐匿城中的收益。 瑕觉得自己听到了一些不得了的消息,他安静的不开口,当自己听不见。 凌渊晟看着这和国都繁华度不遑多让的小城镇,带有好笑的成分哼笑了一声。 冀安城在十年前的确是一个落后的小城,根据暗卫的回报,这个小城是在十年前一次挖掘中意外发现了金矿,当时的城主知道此时却没有及时上报,擅作主张的命人紧闭城门,让全城的人都开采那地方,在一次又一次的发现金子后,不知道城主用了什么方法,用那些黄金换来了大量的财富,把其中一部分分给了城中的每户居民,为了让他们心甘情愿的付出劳力和封嘴。 十年中累积的财富让这个小城拥有了足以与国都一较高下的能力,如果不是因为秦饯城,凌渊晟还不会想动它,既然这地方可以累积财富,那么他就让它累积,要花钱的时候就能找到好地方拿来用用。 可惜了,秦饯打破了他的计划。 他上位只有短短的半年,如果秦饯城毁在他手上,有心人拿这些来做文章也是属于稀松平常的。 凌渊晟取下腰间的一枚令牌交给夜临,“你明日凭这块令牌进城,到时他是你的男宠,而我就是你的侍从。” “夜临明白。” 再一次腾空而起,瑕已经很自然的环住可以让自己安全降落的脖子,等脚落到地面上,“还不松开?” 他连忙放开,不知所措的站着。 凌渊晟看到他这副顺从的样子,勾起一个意味不明的弧度,然后将那冰冷的小手攥在自己的手心中,“今夜我们只能找一块地方随便住住了。” 凌渊晟扔了一套衣服让他换下有点湿的衣服,后面身上盖了一堆叶子用来保暖后,他才明白凌渊晟说的一块地方和随便住住的含义。 不远处反反复复传来犬吠的声音,他担心的一夜没有睡着,即使他的身心已经在非常疲惫的状态。 听着身边人匀称的呼吸,他还以为那人已经进入熟睡,手从一大片叶子里探出,却在下一刻便另外一只大掌盖住,咬住下唇不敢发出声音,即便身边人已经没有其他的动作,他也不敢再动一分,只能僵硬的维持着这个姿势到天明。 凌渊晟睁开眼睛,尽在咫尺的那张脸还坐着隐忍的表情,眼皮一直颤抖着,下唇也被咬得发白。 凌渊晟觉得很可笑,从不知道有人会愚笨至此,在他睡熟之际他大可抽出自己的手,而这人却害怕得硬是没有动弹,三个时辰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他想估计这人唯一的长处也就是耐力好了。 凌渊晟起身,看着那人躺了一会还是没有起来,蹙眉道:“难道还要朕拉你起来?” 靠着树守了一夜的夜临走了过来,“老爷,属下觉得他大概是全身都僵硬了,只要休息一会便可。” “你换上那身备好的衣服。” “是。”他这次会当一回钦差,钦差就要有钦差的样,最好看起来还要像贪官,这样才能套得狼。 等夜临换好了一身早就准备好的衣服,瑕才慢腾腾的支起身子,每动一□体就会有股|酥|麻感,极不好受。 “老爷,可要让公子也换?” “衣服拿过来。” 貌不惊人的后果就是穿了一身红衣也只能看出弱不禁风,没有一丝男宠的魅气。夜临将瑕的头发悉数放下,三分之一的发丝放在手里,只用几步就绾了个简单的发髻,用瑕的发簪固定好后,将剩余的头发分成三股,分别不一的拨弄到两侧和身后。 “陛下,行了。” “夜临,没想到你有当太监的潜质。”看着那加了一些柔气的瑕,凌渊晟促狭的说道。 “陛下,夜临的手只会执剑,之前承蒙魏公公教了一些,没想到今日能派上用场。” “勾住他的手臂。”凌渊晟对瑕说道,瑕茫然的看向他,“你现在是他的男宠,勾住他的手臂。” 夜临站在瑕的身边,主动让瑕的手勾住自己手臂上。 凌渊晟特意和夜临拉了大概半米远的距离,看着那紧锁的城门,唇角的笑意就越发明显,直到夜临拍着城门。 “城外何人!?”城门内的守门卒大声问道。 “本官是陛下派来的钦差,还不速速开城门!”夜临将不知何时学到的官威发挥得淋漓尽致。 守门卒二人对看了一眼,明显的不信。冀安城多年来从没有外地官员来过,多数是因为这里曾经是凌国出名的穷困之城,没有油水可捞。现如今城中无大事,陛下又怎会派人来这么一个‘蛮荒之地’? “你立刻去通知城主大人。” “恩,你守着。” 夜临再次期间又喊了两次,城门内的兵卒都没有回答,也就继续站着,等着城主出来迎接。 大约过了三刻钟(一刻钟15分)后,城门内的守门卒才大声喊道:“城外之人可还在?!” 夜临中气十足的回道:“你若再不开门,本官定要治你的罪!将陛下的钦差拒于城门口,需要本官和你说要判处何刑吗?!” 大肚便便的城主手放在肚皮上,思量了一会儿,对守门卒摆摆手,“开城门。”拒于城门外也不是办法,若是钦差是真的,到时被参上一本,他的冀安城就无安宁之日了。 夜临微抬头,用睥睨的眼神倨傲的看着渐渐开启的城门,直到看到穿着土黄色城主服的城主,他扬起一个‘也不过如此’的笑容,“想不到一个小小的冀安城能拒本官于城外三刻钟。” 体积庞大的城主带着审视的目光在夜临和瑕之间游移,“你说你是钦差,有何凭据?” 夜临从宽大的衣袖中拿出一枚令牌,朝城主那亮了一下就收回,“看来你就是这冀安城的城主,不知城主看了这个可信?” 城主微微躬身,身后的人就纷纷按其姿态行礼,“冀安城城主胡光见过钦差大人,刚刚多有得罪,请钦差勿见怪。” 夜临不回复胡光,反而低头朝搂住的瑕说道:“委屈你陪着本官来这里了。” 城主了然的发现了钦差大人的喜好。 凌渊晟看着前面所发出的温声细语,微眯双目,露出一抹不明意味的神色。 作者有话要说:留言死了…… 留言死了…… 收藏也死了…… 大家就不能顺手收一下文文么? 第三十三章 ()有了令牌,城主自然是不敢多造次,好声好气的迎着他们三个人进城。 穿着五品官服的官员带着着急的神色让身后穿着花枝招展的女人跟着,“你们倒是快点啊,城主大人怪罪下来,有你们受的!”远看着带着胭脂味的几个人还在沿途照着镜子,不时修整头发上的发饰,一点都没有紧张之感,他只想拉着她们快点跑。 钦差啊!他们这冀安城几十年都没有钦差来过了,要是以前还好,现在可不一样,要是被—— 后果有多严重,他简直不敢想象。 城主眼尾一直扫在那一身耀眼红衣的瑕身上,那人一直侧低着头,以一种依赖姿态靠着钦差大人,盈盈一握的腰肢被钦差大人抱着,城主不禁从那顺眼的下巴联想这人的正脸是如何的美艳。 世间之人谁没有爱美之心?越是有朦胧感的美人,就越会让人觊觎,所以凌渊晟在多次看到那一脸肥肉、眼睛努力睁大才能勉强让人看见一点眼白的城主胡光用一种探究、审视、馋涎的样子看着原本是自己的男宠时,表示很理解,却又在心里暗自不满。 他比谁都清楚走在前面用一身红色布料包裹住的身体并没有他人想象中的美好,反倒是谁看到都会倒胃口的那种,那些几乎累积多年的凸起、凹陷的伤口连触模都让人觉得难以忍受,可是这人既然是他的人,那么他就不允许有人垂涎。 但不得不说这人的背影柔柔弱弱,的确会让人伸起一股保护者姿态。 好像已经感受到自家主子刺目的眼神鄙视,夜临身体僵硬一分,对着那反复用一双色眼打量身边人的城主胡光说:“城主,本官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冀安城应该是一个落后贫瘠的小城,看来是本官误认了,看城中的繁华比之国都都行了。” “钦差大人,有事好商量,互惠互利才是好的,您说呢?”一记利光划过,胡光堆满笑脸,仔细看夜临的神态。 是贪官还好,如果是那些两袖清风的清官,那就不能怪他了。 夜临跟着笑了起来,没有答话。 五品官看到自家城主的身影,立马就兴奋起来,连忙摆手让身后的女人快些,大声疾呼道:“城主大人!” 胡光反身寸性的往那方向看去,然后就看到那自己不招自己待见、却又是自个的小舅子的孔才木带着四个娇荷院的女支风风火火的朝他跑来。笑脸极快的隐没,代替的只有恨铁不成钢的心情。 他的小舅子终于走到他面前,对着他和钦差行了个礼,“下官拜见城主和钦差大人。”一脸的谄媚的低姿态,让城主觉得很没面子。冀安城的人都知道他的小舅子天生狗腿子,没有什么硬骨气,不管对谁都是极尽讨好,绝不会让比他低的官员害怕。 因为他这小舅子,他背地里不知道被人嘲笑了多少回! 夜临好笑的看着面前那鞠了个大躬的五品官,带着不加掩饰的揶揄道:“城主大人,这位是……?” 五品官迫不及待的伸出手握住夜临空闲的左手,满含讨好之意的对他说:“区区不才,城主大人是下官的姐夫,钦差大人唤下官为孔才木便可,孔是挖孔的孔,才木是会成才的木头,非常好记!” 站在后面的凌渊晟忍俊不禁,第一次听见有人这么解说自己的名字,很是有趣! 夜临直接就缩回自己的手,放声大笑,看着身旁城主吃瘪的脸,觉得这俩人异常的有喜感。贴在他胸膛上的瑕听到那自我介绍也不禁勾起唇线。 城主简直有把面前小舅子掐死的冲动,而他小舅子孔才木后面做的事,就更加剧了这股冲动。他一定要告诫自个的小儿子,日后决不能娶有兄弟的女人! 粗眉上下抖动了两下,带着滑稽的笑脸,露出黄黄的牙齿,拉着身后穿着粉衣的女支子到人前,女支子‘花容失色’的用丝巾挡住自己惊讶的口,然后又颇有风韵的放下,羞涩的半抬头,眼角微微勾起,魅意十足的加上一点的腼腆看着夜临。 “钦差大人,这是汐秋,在我们冀安城可是顶顶有名的女女支,卖艺不卖身喔!”将猥琐发挥得淋漓尽致。 卖艺不卖身?看这样子可不像啊…… 夜临看着孔才木这样,有趣的看向城主,城主似有所感的扭过头。 孔才木看着一直趴在钦差大人身上,迟迟没有抬过头的红衣女子,用非常肯定的口吻说:“钦差大人,这四名美女绝对比你身上的好。” “身上?”夜临低头看那始终埋头的瑕,“孔大人,恕本官直言,你这人送的美貌倒是不错,可惜……” “可惜?”孔才木瞬间紧张起来。 夜临轻轻勾起瑕的下巴,让瑕的脸暴露在人前,即使发髻偏女气,样貌却能毫不费力的知道他是个男人。 孔才木顿时两眼月兑眶,揉了好几下眼睛,再看看自己身边的美人,浓郁的可惜之气,他根本没想到那钦差大人的兴趣爱好会如此……悖于伦常。 对于向来只喜欢美女,多年来困在冀安城没有见过外面世面的孔才木而言,这就是悖于伦常,丝毫没有联想到男宠已经成了官商之间用来标榜身份的东西了。 城主就表现出失望了,因为瑕的样子偏离了他的想象,差距还是很大的,低落了一会儿,不禁联想男人的滋味是不是比女人好?不然这钦差大人怎么会要身边那个容貌不算上乘的男宠也不要美女?他萌生了一种试试的想法。 “钦差大人,不如我们去酒肆小坐一会儿,把酒言欢之余再商谈您来冀安城是背有何差事?” “本官正有此意。”夜临很爽快的答道。 “那本城主给你带带路。” “城主请。”夜临弄出谦逊的姿态。 凌渊晟全程低着头,一声不吭的跟在夜临后面,视线一直看向前面红色衣摆之人的脚步。 在到达冀安城里最好的酒楼后,城主再一次的惊讶,因为那钦差大人当着他的面抱起那男宠,脚步稳健的走上楼梯,尾随于后的侍从跟着上了楼。 孔木才不解的神色看向自己的姐夫,只见他的姐夫带着和他一样的疑惑上了楼,他带来的四名女女支则一脸艳羡的看着。 店小二眼尖的看到城主带着几个人上楼,麻利的用肩上披着的帕子擦了擦城主惯坐的椅子,奉迎的对城主说:“城主大人,小的已经给您擦好桌子了,请上座!” 凌渊晟现在是个小小的侍从,自然是站在夜临的背后。 城主很是满意,从袖口拿出一两银子扔到小二那,小二眼尖手快的接住,快速的收到自己的衣服里,等他们都上座后,小二带着巴结十足的神色,“城主,还是按老规矩给您上那几道菜?” “那些菜招待贵客可不行,把你们这的好菜都给本城主端来。” 凌渊晟看他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就觉得好笑,嘴边在无人察觉的时候带着一抹讽意。想来这城主是钱多的没处花了,打赏都是用一两银子,不让他交一点出来,就真是太为难他这么有钱了。 小二拿了三瓶上好的女儿红放在桌子上,为首的女女支汐秋宛如青葱的手扒开酒塞,起身时带着一股馨香,依照主次一一在酒杯中倒上酒,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对着夜临举起杯,柔声说:“汐秋想敬大人一杯,不知大人可赏脸?” “有何不可?”执起酒杯,甘醇的酒就滑入喉咙,将没有剩余酒的酒杯向下翻去,“不知姑娘可满意?” 汐秋嫣笑往自己的酒杯又满上一杯,看着那红衣的男宠,“不知大人身边的人可否接汐秋这杯酒呢?” 瑕顿感无措,不知如何是好,看夜临没有说话,只能笨拙的模着自己面前的桌面,小心的模着酒杯所在的地方,在他人狐疑的目光中,他终于找到酒杯。他不等什么酒桌礼仪,以为只要喝掉自己手上的便好,所以在汐秋的诧异中,他一口气喝完杯中的酒,过后好像没什么感觉,他一直以为酒是酸辣的。 诧异过后,汐秋盈盈的喝完自己手上那杯酒。 城主和夜临在上菜后,边喝酒边聊天。不知什么时候起,肚子和头都难受得要命,肚子传来的饥饿感让他忍着双重痛楚执起筷子,慢慢的将筷子探前,感觉筷子有碰到东西,他试着夹起来,送入口中的时候闻到了一种腥味,才知道自己夹到的可能是珍贵的海鲜,在他册封公子的时候,他就曾有幸的吃到一次,然后不争气的肚子受不了这么珍贵的东西,月复泻了一天。他赶忙将自己口中的东西吐出,混沌的头隐约听到有人走到他身侧,对他说什么话,下一刻头上就被浇了水。 瑕伸出舌头,舌忝了下留在他唇上沾染的水渍,后知后觉的才发现那不是水,是酒。 “公子,你没事吧?汐秋不是故意的,我给你擦擦。” 瑕不知道她是怎么擦的,只知道他软绵绵的身子突然身形不稳,眼看就要倒在地上,可是却并没有理所当然的倒下,头靠在带来舒适的臂弯中,沉沉的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真是要忙死了, 为了再避免晚上踩点更新的情况,所以这章昨天没发,弄到了今天上午。 抱歉的说……orz 各种求花花,求包养作者,求收文—— 第三十四章 ()口干舌燥的吐出舌头,可是已经十分干渴的喉咙并没有得到水源,伴随着剧烈的头痛,瑕撑着头晃了几下头才坐起身,习惯的看着黑黑的视线,软劲的脚踩在地面上,模索着自己的鞋子,可是来回脚丫扫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找到。(百度搜索4g中文网更新更快) 喉咙干得受不了,他没有办法,只能光着脚踩在地面上,现在已经是秋天,脚一接触到冷意,马上下意识的皱眉,而后眉头很快的纾解,脸上泛起一抹苍凉的神情。 他何时开始已经渐渐习惯被人服侍?又是从何时开始变得和普通的公子哥一样养尊处优了?赤脚踩地板他居然觉得难以忍受?曾几何时他一年四季的都穿着那五指都能露出在外的布鞋,在冰冷的京|都度过了接近三十五岁的人生,重生后连双草鞋都没有,后来还是狗儿偷学别人编草鞋的手艺,在找到一堆茅草中反复试验了好几次才编了个不成样子的草鞋。 走到茶桌的途上被个东西绊了下,那东西毫不留情的砸到了他的脚上,他紧抿住唇,不敢喊出声,屈身将脚上类似木头的东西拿到一边,继续往前走。 “你在做什么?”凌渊晟推门进来就看见只穿着里衣的瑕把他坐着的凳子扔到了一边,然后瑕一脸的愕然之色,好像是没想到他会出现一般,惊骇的摆动着两手,嗓子嘶哑的对他说:“瑕不是故意的,瑕不是故意的……”一连说了好几遍,再顾不上自己被砸痛的脚。 凝着脸走过过去,将被推倒的凳子拿了起来,然后就抿着唇一句话都不说,直接架着瑕的手臂向床榻走去。 坐在床榻有点久了,瑕都有些不可置信,他原本以为……会受到责罚的。 凌渊晟拿过一杯水,动作并不温柔的扣住瑕的下巴,把自己手上的杯子往他嘴里送去。 本来有点挣扎的动作在知道是水源后,慢慢变得服从起来,没多久一杯水就见了底。 “陛下……” “在这里不要乱叫,出了马脚我唯你是问。”凌渊晟松开手,将手里的杯子放回原处,朝背后的床榻斜睨了一眼,“你今天不用出门了。”没有瑕回答的资格,凌渊晟直接走出门,将门关了起来。 夜临抱着剑看着,等凌渊晟出来的时候迎了上去,“还不跟上来?”睥睨的看着凌渊晟,夜临这么说道,暗里却过凌渊晟使了个只有对方才理解的眼色。 从自己袖子中拿出一块极重的金子,夜临似感概的惋惜说:“同是陛下的臣子,区别咋就这么大?人家随便一出手就是金块。本官没来这之前,自认为还算可以,到了现在才知道只是九牛一毛。” “大人说笑了。”凌渊晟顺势低头回道,在看见夜临深深呼了口气后才朝自己的寝室走了去,他马上跟上。 “本官的男宠可无事?” “大人放心,公子只是醉倒了。” “恩。” 在对面藏在大柱后面的人再出来的时候,夜临已经将自己的门合上,孔才木笑着走了。 钦差大人贪钱这回事一定让姐夫很高兴,他也就随便甩出个金块,这人居然眼睛都亮了,还是国都的官呢。 寒酸! 夜临关上门后就对着凌渊晟行了个礼,“老爷,属下刚刚得罪了。” “无碍。”都是为了效果,这些是必须的。 夜临听这话才敢起身,然后摆出个为难的纠结神色,“老爷,那个孔才木让属下给他个解释。” “什么解释?” 话差点哽在喉咙,夜临犹豫了许久才继续开口,“老爷忘记中午之时将那孔才木带来的女女支扔到楼下了吗?”没给他一点救活的机会。那汐秋虽然是一个女支女,可是就因为把他的‘男宠’推倒在地,也不至于被…… “老爷,属下觉得这话不合适,可还是想说,”夜临看着那看着其他处的凌渊晟,“——您鲁莽了。” 凌渊晟也知道自己鲁莽了,可是却绝对不会承认。眼角扫了一眼自己的手,对隔了四个时辰前发生的事还是觉得不对劲。在那个卑贱的瑕被那女人推倒的时候,自己居然出手扶住他了,即使在心里自己说再多遍,自己只是扮演着侍从的角色。 “啊,公子没事吧?!” 凌渊晟放下瑕,阴沉着脸不由分说就将那满目假意有‘惊恐之色’的女女支从二楼的窗口处扔了下去。 拍了拍手对夜临低头道:“大人,奴才鲁莽了。” “你做的好,城主大人觉得呢?本官的男宠可不是谁都可以欺凌的,打狗也得看下主人是不是?” 城主青着脸,一旁的孔才木也一脸的忧桑之色,另外三名女女支更是直接捂住嘴,魔怔了。 这场吃饭自然是不欢而散了。后来城主胡光和小舅子孔才木都像他说不能纵容奴才乱杀无辜,还有什么汐秋虽然犯了过错,可是罪不至死。 在他们统一的惋惜后,夜临才知道他们这样的原因。那个汐秋的确是卖艺不卖身的,就是因为这样,这些得不到手的人就更加的垂涎,没想到这还没到手,美人就香消玉殒了。 为了个女女支就和他讨说法,夜临也只能无奈了。 这城主胡光的脑袋真的不灵光啊,让他更加好奇凭这副脑袋是怎么躲过先皇,到了现在还能隐瞒着金矿的事情。 会不会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凌渊晟手放在没有点燃的香炉上,烛火在他的脸上明暗不清,“朕不会让区区一名女支子爬在朕的男宠之上。”即使他不稀罕这人,即使这人的出生比那女支子还低贱,即使这人如今扮演的只是一个钦差大人的男宠。 可是以往的主子只会顾全大局,断不会……为了一个男宠而差点露出了马脚。夜临将自己想要说出的话藏在心里。 另一边赶路的是浩浩荡荡的使臣军队,虽然只有200人,在一起出现时也是颇具震撼。 凌祁看着马匹后的几车粮食,慢下奔跑的速度,一脸若有所思。 “八王爷在想什么?不知可否和草民说说?”紧随其后的慕阳封也跟着慢了下来。 凌祁只是随意的瞥了他一眼,就甩了一鞭子向前面驰去。慕阳封撇了撇嘴角,看着逐渐拉开距离,也忙着挥动自己的马鞭,奋力赶上。 明日便能到达秦饯城,真不知道那和哑巴一样的八王爷这么急是做什么,别看八王爷一天到晚都不吭声,其实慕阳封很清楚,这人和他那皇兄、如今的帝王如出一辙。 不过,这人绝对比那人更加——仁慈。 宋书只是一个文弱书生,骑着马能跑就已经不错,可是看自己已经拉后非常多,他又不得不忍着大腿的伤口,挥起一鞭子。 他从启程的第一天就想和那粮车一起进退,毕竟那地方很轻松,更不用受这份罪。 远在皇宫的太后则在凌祁离开了八天内郁郁不欢,每日几乎阖眼就看见一片血色。刚开始的时候她还能靠着安神茶睡一会儿,到了后面安神茶都失去了效果,沐荷见此也忧虑,太医也束手无策,“心病还需心药医,微臣惭愧。” 沐荷将香炉中带有安眠成分的熏香点燃,“太后,夜已经深了。”所以该躺下了。 太后还带着尾指套的手在烛火中越拉越长,眼睛下留有一串青黑,证明她已经许久没有好好睡过一觉。 “沐荷,哀家的祁儿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奴婢不知。” “是啊,你不知道。”太后似自语的回答,然后突然直起身子,“沐荷,立刻唤皇帝过来,哀家要好好的问一问。” “太后,魏公公前几日就回复您了,说陛下偶染伤寒,正卧床,太医说不能出门。” “哀家就不信了,他的身子还能比哀家还不利索。”太后说完就挣扎着想要起身,沐荷连忙扶住,“太后,太医说您应该好好的休息,您再不能入眠的话……”沐荷欲言又止,“就只能用那东西了。” “哀家断不会用那玩意儿!好了,哀家不去了,扶哀家到内室去。” “诺。” 丞相府一片宁静之色,对比之下太尉府就显得偏暗色了。 太宰夫人小心的端着茶到太宰的位置上,茶盏没事她立马放松了下来。近日来不知道太宰是怎么了,一直都阴阳怪气的,大半个月了也没见得好,她原本以为是朝堂上有些不快,后面才知道并不是。 太宰突然抬起头,让她猝不及防,脸上那块痕迹没来得及遮掩,见太宰嫌恶的转过头,太宰夫人难堪的撇头不语,眼睛慢慢起了雾气。 “夫人,为夫如果到时连累了家里,你不要犹豫,赶紧逃跑。” 湿润着眼眶回过头,哑然的说道:“夫君为何这么说?” “正所谓大难来时各自飞。为夫也就顺口说说,夫人记着便是。” “真的只是说说而已?夫君,妾身希望您老实告与,而不是到了某一天来个晴天霹雳。” 太宰迟迟没有答话,太宰夫人就越发的不安,拧着自己手里攥紧的帕子,不知道如何是好。 “夫君,可是和那日舞姬前来之事有关?” “你别乱猜了,出去吧,为夫想好好静一静。” 敏感的太宰夫人隐约的知道,两者必定有所相关。 作者有话要说:求评…… 无力了 第三十五章 ()夜临这几天尽责的扮演一个贪官的角色,凑上来的孔才木自然而然变成了后面付钱的人,有个冤大头在后面跟着,夜临没有客气的买了些贵的东西,不要白不要。 要说孔才木做着自己习惯做的事情中,唯一有个不满的就是跟在那钦差大人身后的侍从,那侍从一直都是低着头的,对他‘爱理不理’。不对,他可是比那人高级多了,应该是不懂得礼数。他命令侍从提个东西,那人直接充耳不闻,让他一度独自一人提着一堆东西,好在后面他学精了,直接在城主府找来了个几个人分担分担。 不过辛苦还是有代价的。 孔才木笑得就像偷腥的猫溜进城主胡光的书房,将端着茶杯出来的城主夫人吓了一跳。 城主夫人看茶杯没事,才松下神色,看着孔才木直接责备道:“弟弟,你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是如此鲁莽?姐姐和你说几次了,城主书房不是自个家里,一定要先敲门。要是今天里面的人不是我,会有多失礼你不知道吗?不小心得罪了你姐夫的客人,到时姐姐都保不住你。” 对于自个姐姐一向的唠叨,孔才木基本都是左耳进右耳出,看姐姐有点消停了,忙将她拉出来,“姐姐,你再这么多话,姐夫迟早烦了你!冀安城除了姐夫不就我最大了吗?有什么好怕的?” 城主夫人听见这话立马停止要继续说的话,可是又忍不住再说上一句,“你有这个醒悟就好了,我可是听说你对三品官都卑躬屈膝,阿谀奉承。我真不懂你是怎么想的,你姐夫是城主,你和那些人示弱,那些人会怎么想?” 孔才木唯一不怕的就是自己的姐姐,他斜睨了几眼城主夫人,然后直接关上门,扣上门栓。 “对你姐姐好点,要知道你现在能这么衣食无缺,都是靠着你姐姐。”城主胡光打了个哈欠,满脸横肉都跟着颤了遍。 说得好像多心疼姐姐似的,有本事以后不要和我一起逛花楼啊!孔才木暗暗揭了城主的老底,脸上却挂着求赞赏的笑容,喜颜于色的说:“姐夫,你知道我这几天干嘛去了吗?” 城主胡光尾指放在鼻孔处,敷衍的回道:“还能去哪儿?” “姐夫,我去陪钦差大人了!” 鼻孔内壁顿时痛楚传来,等城主把尾指探出来时,就看到指甲缝里有鲜红的血。 “姐夫,你别这么高兴啊!鼻子抠坏了可不了得!”孔才木着急的抓起一片衣角,快速的擦掉城主指甲上的血迹,没想到城主没有夸奖他,反倒是一脸厌嫌的问道:“你这衣裳什么时候洗的?” 孔才木懵了下,郁闷的回答,“上个月,怎么?”说完就想起了自己今天要说的正事,“姐夫,你别扯开话题啊!我告诉你啊,那钦差大人是个贪官!” 肥厚的手指敲击着桌面,带出桌子低沉的响声,“本城主清楚得很,这需要你说?你又干什么傻事了?”陪钦差大人?!亏他想得出来!胡光想自己就该再降他一级!“是清正廉明的你以为会和本城主去吃饭?两袖清风的话,连男宠都养不起!更甭提那男宠还是个瞎子,平时一定需要几个人照顾。”从小细节就能知道的事,孔才木居然要用那么多天试探才得出,真是个人才!岳丈大人取名还真是取对了! 朽木不可雕也! “姐夫……”以为可以讨个功劳,如今在姐夫的眼里就是多此一举。 “滚出去,本城主不想见到你。这几天再给我好好盯着你钦差大人。” “哈?姐夫你不是说多此一举吗?”那怎么还要这样? “不知道他来的目的,我就心里没着落。” 目的不是来收钱的么? 孔才木明显忘记了冀安城在他人眼里是什么城,既然外人都以为冀安城是个贫瘠的小城,那么陛下又怎么会派人来呢? 脑满肠肥的城主觉得,他辛辛苦苦隐藏了十年的秘密会就此揭穿。 他整整放了三间屋子的黄金,到底是不能拱手让人。 凌渊晟进了屋子坐在凳子上,回到了这里夜临自然就恢复成了凌渊晟的暗卫,尽责的站在一边,眼睛看向堆在角落中的一堆东西,“老爷,使臣这个时候应该到达秦饯城第四天了。” “恩。” “秦饯城霪雨许久,怕是多了很多灾民,使臣带去的粮食最多只能维持十天。” 凌渊晟怎么会不明白夜临的意思,此时已经刻不容缓,必须快点在冀安城得到赈灾的银两。 “如果不是国库不充足,老爷怕到时有人趁乱少了军饷,也不至于要对这个冀安城如此仁慈。欺瞒陛下、隐瞒城中富贵之事,按律例将城主全族杀了也不为过,只要一张圣旨,那些钱自然就能到手,又为何需要要与他们虚与委蛇?” 夜临说的的确是对的,只需要他下一道圣旨,那些东西唾手可得,为什么要浪费这么多的时间? “朕要保住这城,就这么简单。”他需要这座富可敌国的城变成他私有的,而不是将城主杀了,然后换上新城主,与朝堂中的人一起瓜分了那些钱。 “夜临不懂。” “你不需要懂。不过时间的确已经不多,朕要加快速度。”凛着脸,凌渊晟利眼扫向夜临,夜临立刻单膝跪地,低沉的嗓音传入他的耳朵,“丑时(凌晨1-3点)的时候去城主房里。” “属下遵命。” 自从被人知道自己是瞎子的事情后,瑕就一步都没有离开过房间,生怕自己受到别人的欺负,更怕自己影响了凌渊晟的计划。 门在刺耳的吱呀声中被推开。 瑕模了下自己还圆着的肚皮,困惑的问道:“应该还没有到用膳的时间?”因为自己看不见,他的语气中尽是不确定。那人没有回答,径直向他走来。瑕还以为是自己判断错了,也就没再说话,等着那人将饭菜放到他面前。 听到东西放置在桌面的声音,他像边缘模去,却没有意想之中的筷子,“没有筷子吗?”那人还是没有回答,他犹豫了一下,手向前探去,准备直接用手抓来吃。 掌心触碰到一阵冰凉、坚硬的东西,最多和他一个手掌大,他模着周围,模到了一个凸起物后,他向下压了下去,放在上面的手掌被弹了开来,让他更加疑惑。 “这是什么?” 那人还是没有回答。瑕放弃了让那人回答的想法,那东西明显是个木盒子,他伸出一只手放了进去,模到一片冰凉软糯。他按压几分,那东西就会反弹几分。从没碰过这种东西的瑕感到很新奇,又往那按了几次,高兴的笑了起来,露出自己后期在宫中刷白的牙齿。 手拿出的时候,他不小心闻到手上传来的香味,香气淡化后就好像是桂花的味道,“这是什么?”满是好奇,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这是他唯一懂的花。在舞乐司那一个月除了水能让他印象深刻,也就只有那拥月栽种的桂花树了。拥月虽然平时不喜言笑,人较为严肃,可是对自己种植的桂花树却尤为的珍爱。 小喜子说那棵桂花树是拥月进宫三年后种的,陪了她三十几年,每次花期的时候,风一吹过就会花瓣纷飞,带着阵阵的香味,而拥月最爱的就是在桂花树下翩翩起舞,小喜子说他看见过,很是美丽,穿着一身粉蓝舞衣的拥月在桂花树下就像一个仙子在跳舞。 那人依旧没有回答。瑕听见脚步声,没多久门就被打开又关上。他知道,那人是走了。 瑕失落失色一晃而过,然后又乐此不疲的来回按压几次,手快酸了才合上盖。 夜临开门就看见瑕站在桌子上,噙着一抹柔和的笑容,手放在一个精致的盒子上。他走了过去,看着盒子的纹理,“公子,这是什么?”夜临觉得这盒子有点熟悉,好像是在哪里见过。 “不知道,有人拿进来的。”瑕浅笑的回道。 “属下可否看一看?” 瑕其实是不舍的,这东西他很喜欢,可是夜临说想看看,他也不知道怎么拒绝,“……恩。”手掌从盒子上撤开。 夜临打开盒子,灵敏的鼻子就闻到一股香味窜了出来。盒子里的东西并不是什么精贵的东西,价值可能还比不上这盒子,只是一块糕点,一块属于冀安城最贵的糕点。 糕点通体为透明,最出名的莫过于你捧着这糕点时,糕点会柔软的适应你手掌的曲度,你按压时又会反弹,不留痕迹,等你入口时偏偏又顺滑无比,香味残留唇齿间。它的制作非常难,据说制作一批就要花费三天的时间,所以每天都有规定卖出的数量,价值一两银子一块。 这家店最公道的莫过于它一直都是那价格,不管配方期间改了多少次,多么供不应求。 “这是碧珀糕,是冀安城最出名的糕点。” 脸陡的红了起来。瑕想过这东西的各种可能性,却独独没有想到那是一块糕点。想到刚刚自己在那人面前做了这么久的蠢事,脸更加的红。 “公子可以试试,平时这一块都需要靠关系才能买到。”夜临想起今天孔才木利用职务便利,在那一条长龙的注视下光明正大的插队,拿了一块说给他品尝,并且大力推荐,怕他拿着不方便,孔才木还特地在最近的首饰店里买了个专门放置小饰物的盒子,里面垫上油纸,将碧珀糕放到盒子里。 如果自己没有记错的话,似乎就是这个盒子?然后他好像顺手交给了自己的‘侍从’?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坐车看到一辆婚车掉到果园去了,高高朝上在公路上, 新娘和婚车里的站在上面不知道如何是好。 囧。 第四十章 ()换好衣服后,让魏晏在自己唇上再加上一层颜色,看起来更显病后的虚弱。(思路客.) “陛下,可以了。”魏晏看向幔帘后的床榻,“陛下,要不要先将公子送回去?” 凌渊晟朝那看了一眼,那人的病刚好,路上又一直奔波,“不用了。” “诺。” 姜艺语站在一旁,看着凌渊晟的脸痴迷着,想着这人日后就会是她的,就无来由的一阵窃喜。 这并不是她第一次见到陛下,前些日子册封那男宠的宴会她获得太后的准许,在边缘偷偷的瞧上了一眼。 陛下俊朗的外貌让她心迷神怡,想再相遇,却没了机会。 对比妹妹的心花怒放,姜千雪就显得平静很多,自陛下到锦澜宫后,她就一直低着头,不敢抬头看上一眼。 手握拳挡住嘴边的几声咳嗽,压着嗓子对一旁的太医问道:“太后病了有一阵了,怎么一直未能痊愈?” “陛下,其实太后的郁结在心,积郁成疾,臣也只能给太后开几副安神的药。”其实安神的药都已经失去了药用,可是这句话是绝对不能说出口的。一条命在皇宫就要倍加珍惜,前车之鉴更要好好吸收。 沐荷走出一步,“回禀陛下,奴婢可否和陛下单独说几句话?” 这人他还是认得到的,在母后身边呆了好一段日子的女侍,也是个忠心耿耿的人。 “你们全部退下。” “诺。” 姜艺语依依不舍的被姜千雪拉走,偌大的锦澜宫快速的空了下来,魏晏守在凌渊晟身边,看着那沐荷委□子,“陛下,其实太后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安睡过了,太后的心思陛下想必也是清楚的,奴婢只是一个女侍,本不该话多,可是太后再这么下去,身体受不住。陛下,请让八王爷回宫吧。” 低微无力的发出几声咳嗽,“朕会考虑考虑,你好好服侍太后。”手搭在魏晏手上,“魏晏,回宫。” “诺。” 一直等到陛下出了锦澜宫,沐荷才起身看向那一直陷入昏迷的太后,“太后,您在等等。” 回到凌傲宫凌渊晟才一改虚弱的样子,“魏晏,秦饯现在形势如何?” “回禀陛下,前几天粮食已经运送至秦饯城,所以暂时没有什么大问题,雨中途断过两天。” “拟旨,即刻让八王爷凌祁回宫,秦饯城暂时交由宋书和慕阳。” “是。” 凌渊晟坐在御座批阅奏折,将边上一叠全部关于秦饯的折子放在自己面前,一张张的打开,眉头越皱越深。 秦饯,这座城他一点都不想舍弃。 夜半时,整个国都都陷入了静谧之中,连看守城门的兵卒都抱着自己的武器靠着墙壁睡去了,可就是在这个时候,城门被人用力的敲击着,不敢停歇的用力敲击城门。 守门的两个兵卒幽幽转醒,两人睡眼朦胧的对视了一会儿,手搓揉了下眼睛,“哥,你有听见什么声音么?” 打了个哈欠,“你也听见了?” “开城门!快点开城门!!” “哥,真的有人!”兵卒赶紧站起,头整了整自己歪掉的帽子,“哥,快起来。” 身为哥哥的兵卒整了下衣冠,懒洋洋的问道:“城外何人喧哗?” “我们是派往秦饯的使臣,要马上进宫禀报,还不快点开城门!” 秦饯使臣?两兄弟对视了一眼,忙将城门打开,只看见夜色之中有两人牵着马站在城门口,一脸的焦急,在看见城门开了以后就立刻上马,策马冲了进去。 魏晏原本是守在凌傲宫外的,可是一个守宫门的侍卫对他说了几句话后,他就急匆匆的拿起一盏灯赶去宫门。回来时身后跟着两人,步伐极快的往凌渊晟的寝宫走去,不时往身后看看是否有人看见。 走到陛下寝宫门口,魏晏对着小太监说:“开门。”待门打开后,对着身后的两人点了下头,就提灯进去,那两人则安分的留在原地,低着头不让人在黑夜中看清他们的容貌。 将灯挂在一处,魏晏拉开幔帐,“陛下,陛下?” 睡了一整天的瑕听到声音就已经有点醒意,支起身子听着有些熟悉的声音,不确定的问道:“魏公公吗?” “是的,公子。可以的话麻烦公子帮奴才叫醒陛下。” 回到皇宫了?瑕后知后觉的想到。 “陛下?陛下在哪里?” “就在您身边,您模模就能碰到。” 听着魏晏的话,他果然碰到了一具温热的身体,在他犹豫间,魏晏又说道:“晚上陛下喝了一碗安神茶,所以没有这么容易醒来,麻烦公子推动几下。” 瑕照着魏晏的话做,没多久就感觉被褥里的人动了下,有了醒的趋势,他手无措的停在半空中,随着一阵蠕动的声音,身边的人带着黯哑的嗓子说道:“何事?” “陛下,有急报要禀告,请陛下移驾主殿。” 凌渊晟凝眉,扫了眼身边还不知所措的人,掀开锦被随便套了件衣裳,对着那还没有清醒的瑕冷言说:“继续睡。” 出门,凌厉的目光扫向那低着头的两人,似乎已经有所知晓的凌渊晟面色在黑暗中阴沉起来。 “随朕来。” “诺。” 坐在御座,凌渊晟自然的将手放在腿上,“你们是负责保护八王爷的暗卫,没有朕的允许,居然敢擅自回国都?” 听着陛下的责问,暗卫单膝跪地,“回陛下,八王爷命属下等向您禀告,秦饯城发瘟疫了,慕大夫一人不足够应付,希望陛下可以多派几名御医前去秦饯。” 即使凌渊晟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却不想秦饯这么快就爆发了瘟疫,就在他将圣旨拟好的时候。 魏晏也发现事情不妥。 秦饯发瘟疫不是一件小事,宫里很快就会流传开来,如果被太后宫里的知道可就不妙了。 “八王爷可无恙?”凌渊晟低沉的嗓音中有一丝别人听不出的紧张。 “回禀陛下,属下出来时秦饯只是小范围的爆发瘟疫,现在属下等不敢确定。” 手深深的陷入皮肉里,“御医朕会派去几个到秦饯,你们即刻赶回秦饯带八王爷回宫,不得有误!” “诺!”两人马上起身,准备连夜赶回秦饯。 魏晏将门合上,对着御座上神色不明的陛下屈身道:“陛下。” “等消息传开后,传令宫中不得议论此事,违者斩立决!” “诺。” 沉默了许久,让魏晏几乎以为陛下要走的时候,“让夜临前来。” “是。” 隔日,深夜闯入的事还是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导致秦饯城爆发瘟疫的消息整整提前了几天被众人所知。 大臣们纷纷拟好折子,上奏即刻封城,防止瘟疫流出,这一次他们没有请示过丞相芮诚,直接递上了折子。因为他们都清楚,丞相芮诚一定会反对,就好比先皇在世时,当时的一个小城爆发了瘟疫,丞相就主张拍御医前去,不理他们的劝诫,执意如此,最终连着派去的御医都死在了那里,因为当时封城得太晚,连累附近的城镇都受到了灾殃,瘟疫扩散,差点一发不可收拾,最后先皇只能下令封了那几个城镇,屠杀所以得了瘟疫的民众,暂时没有得病的就关在一边。 凌渊晟带着阴冷的笑容看着御台上堆得如山满的奏折,难得看到丞相芮诚像受到了孤立一般,此时满朝文武也只有一个丞相没有递交折子了。 “陛下,臣请下令即刻封城,如果事态严重,尽可效仿先皇。” 凌渊晟拿起一张折子,俯视出列说话的官员,“朕需要你们教朕怎么做吗?现在秦饯城的具体消息还未传来,你们这是准备做什么?” 丞相芮诚一双眼睛定定的看着出列的官员,在听见凌渊晟的话后出列,“陛下,臣以为封城之事要三思。贸然封城只会让秦饯百姓不安,戚大人,现在应该还没到效仿先皇的地步,您严重了。” 面面相觑一番,一时间堂上无语,丞相的语气依旧很明显,现在谁要是支持封城,就是和丞相扯了脸。 戚大人不改初衷,“陛下,丞相大人当年也是主张不封城,后果却是让先皇不得不屠杀八万百姓,陛下,前车可鉴啊!” “戚大人,刚刚朕说得很明白,封城之事等秦饯城传来具体的消息再决议。” 不容置喙的话让戚大人只能灰头土脸的回到原位。 “陛下,现在当务之急是即刻派遣御医前去秦饯城,和慕大夫一起研制瘟疫的解决之法。” “丞相此话有理,魏晏,传令太医院,即刻派遣几名最好的太医到秦饯。” “诺。” “退朝吧。” 大臣们渐渐散去,只有丞相还留在原地,看着那已经空空的御座若有所思。 秦饯城的形势远远没有这么乐观,城主颓废的趴在桌面上,因为想不到解决之法,他已经很久没有沐浴更衣了,每天都处在焦虑的状态,让他整个人显得萎靡不振。 门被人打开,城主头都没抬起,只是低声说:“八王爷,秦饯城迟早会落得封城的下场,您还是尽快随陛下的人回宫吧。” “你会离开?”凌祁冷漠的回问道。 “不,不会。”他是秦饯城的城主,不管秦饯发现了什么,他都不会离开。他是城主,更是从小在秦饯长大的其中一个百姓。 “那么,本王也不会。” 作者有话要说:六点的时候准备码字, 然后闭眼想了想剧情,睁开眼的时候已经快八点半了…… 第四十一章 ()不知道上天是不是开始眷顾了秦饯,长达半年的霪雨居然渐渐消停,刚开始大家本来以为这又是和过去一样,不过是空欢喜一场,过了几天依旧会阴雨连绵不断,但是过了七八天依旧太阳高照,人们才渐渐放宽了心,可依旧还有不少人每天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窗户看一看外面的天气。 只可惜虽然霪雨消停,瘟疫却还在蔓延,而且是以极快的速度蔓延,在让所有人不知所措的情况下。 秦饯城主在半月间苍老许多,派来秦饯的三人也已经连续熬夜很久。 凌祁推开药房门,脚才刚跨进屋子一步,就被人急忙喊住。 “马上出去!我炼药的时候不喜欢有外人在场!”慕阳封双眼紧盯着面前的药炉,双眼倒映着烛光,脸色极其不好。 一进城的时候,这场瘟疫他就早早料想到了,本来想爆发就爆发了,到时他实在研制不出药就逃跑了事,反正凌渊晟也不敢对他怎么样。 可是——,秦饯这次每家每户都至少有一个人得了瘟疫,到现在已经发现五百个人得了瘟疫,他狠不下这心。 而那瘟疫……他没有把握能研制出药。 凌祁不管慕阳封的话,还是走了进来,看到慕阳封一脸凝重的看着面前的药炉,问道:“你有多少把握?” 慕阳封扭头不理会,心里却暗暗的问自己,有多少把握。他虽然自小学医,很多人都将他奉为神医,可是他还是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的。 这次的瘟疫,他一点把握都没有。短短时间内这瘟疫的感染速度超出了他的预料。 “王爷有按草民说的做吗?” “恩,本王已经将得了瘟疫的五百人安置到一个僻静的地方,他们的家人都有人监视着,有人感染了瘟疫可以马上送至那地方。” “王爷,不瞒你说,草民并没有把握。”慕阳封低落的小声说道,他很少低头服软,“他们的病如果是像鼠疫那些,我可能还有根治之法,可是这么久以来,草民每日诊治,至今却连病因都还不清楚。暂时我只能开一点清热解毒的药给他们吃,希望能缓解一点。” “这病……真的这么难?” “是。实话和您说了吧,我把脉的时候,只知道他们得了同一种病,却根本不知是为何病,即使我翻遍了典籍,还是一无所获。”口吻中带着他从未有过的无奈感和挫败感。 凌祁将自己的忧虑掩下,“皇兄已经派来五名太医协助你,还有运来各种药材。” “恩。” 走出药炉后,凌祁抬头看了眼天空,蔚蓝蔚蓝的,温暖的阳光晒在他身上,但只要你一出街上去,没了霪雨的秦饯和之前比起来更加凄凉,随处可以看到为亲人哭泣的百姓,让人不由的恍惚,这真是是之前的秦饯城吗? 魏晏从暗卫手上接过一封信笺,“八王爷真是这么说的?” “是的,魏公公。” 魏晏不露神色,“你们先回去,继续保护八王爷,不得出一丝差错。” “是。” 魏晏将信笺放在自己的怀中,到凌傲宫遣散所有宫人后,才将信笺放在凌渊晟的面前,“陛下,这是八王爷给您的。” 凌渊晟默不作声,将手里的笔放回原位,阴沉着脸撕掉信笺的封口。信里只有短短的三行字,却让凌渊晟的脸色直接黑到谷底,拿着信的手直接拍在御台上。 魏晏闭上眼,不去听那足以让人心颤的声音。他明白陛下为何如此生气,从那两名暗卫的话中他基本能猜到信里的内容。 “他们呢?” “奴才已经让他们先回去保护八王爷了。” “立刻再下一道密旨,让八王爷速速回宫。” 魏晏几不可见的垮了下肩膀,“陛下,八王爷让暗卫转达一句话给您,您交托的事情他一定会做好了才回宫,请陛下不要多加干涉。” “看来他一点都不在乎母后,为难母后心心念念着八弟了。”阴阳怪气的说完后,凌渊晟又恢复成不言苟笑的样子,“魏晏,倘若消息传到太后耳朵里,你知道会怎样。” “回陛下,奴才清楚怎么做,锦澜宫从现在开始,女侍和太监不得离开一步。” “恩。” “你先退下,朕要好好静一静。” “诺。” 魏晏走后,凌渊晟将那信重新拿起。 信上只有寥寥几笔, 五百人得了瘟疫,到后面凌祁能独善其身? 端着洗脸水出来的小喜子觉得自己一定是眼花了,否则怎么会看见服侍陛下半个月之久的主子回来了?边走边掐了下自己的脸蛋,“啊,好疼——!”小喜子忙用手掌搓揉自己的脸颊,然后带着犹豫走到主子面前,手搭在他的肩上,“公子?” “恩。”瑕淡淡的回应,没有多说话。张烙带他回来后就只交代他不能和任何人说他这段时间出宫了,而是都呆在陛下的寝宫照顾陛下。他不怎么会说谎,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少说话。 “公子,你怎么瘦了?奴才还以为你会胖着回来呢,毕竟陛下那的膳食好很多。” “我又吃不了好的。”瑕无奈的回答。 一阵寒暄完后,陛下派来教他识字的李大人带着五张刻板到了瑕的寝宫。 “公子,臣是奉陛下的旨意来的,以后臣会在这里为您授课。” 瑕迟钝的点点头。 一个上午他只学会了那几张刻板上的字,还有了解其基本的意思,下午的时候李大人却没有带来新的刻板,而是以闲聊的方式和他说起了最近发生的事情。 “公子可知道最近发生了什么大事?” 瑕摇摇头,他很少能听到这些东西,加上他出宫沿路一直在赶路,哪能听到什么消息,而且他对那些本来也不敢兴趣。 李大人早知道瑕的反应,所以没有等瑕回答就自顾自的答道:“最近属最大的要是秦饯城爆发瘟疫之事。” 秦饯?瑕觉得这地方的名字的很熟悉,可是一时间有想不起来。“李大人,秦饯发生瘟疫?” “是的,正如陛下料想的一样,使臣们没去多久就爆发了瘟疫,听宫外的人说,秦饯城感染瘟疫的百姓至少这个数。”比出五根手指,发现没人回应后他才想起来这位主子是看不见的,默默的将手垂下,“秦饯得瘟疫的人数多达五百人。” 使臣?瑕有些恍然大悟的回道:“李大人说的可是八王爷去的秦饯城?” “是的。现在满朝文武大部分人都主张封城从长计议,只有丞相不同意,丞相认为如果事情还未了解清楚就贸贸然的封城,会造成恐慌,不知公子怎么想?” 失神中的瑕是在小喜子撞了下胳膊后才一副恍然大悟状,“李大人问我?” “恩,公子认为谁的方法才是正确的?您就随便说说,臣还未站好位,所以多听听意见。” 瑕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李大人,我连字都不会……”潜话就是你怎么会问我这些深奥的问题呢? “公子随便说说就好。”李大人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看着那困惑不已的人反复模着自己在桌上刻的字,突然抬头问他,道:“李大人,为什么那些人会主张封城呢?” 李大人愣了下,然后很快的回道:“是这样的,以前凌国爆发瘟疫的话,都会采取封城’这个办法,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不让瘟疫传到其他的城镇。更重要的是长久以来瘟疫都没有被彻底治好过,所以很大程度上,百姓都明白,一旦封城,你只能等死或者被下令屠杀。” “如果这样的话,我觉得丞相做的才是对的。” “哦?”李大人有些出乎意料的看着瑕,“公子为何这么说?” 瑕浅然的笑起来,“没有,只是联想到了一些事物。李大人说了,一旦封城,秦饯的百姓就会陷入低迷和绝望中,因为等待他们的只有死亡,将退路完全封死。可是如果城没有封,他们还可以有勇气对抗病魔,谁也不能肯定会有奇迹出现。城门可以多派些兵卒守着,当瘟疫真的无法控制的时候,封城也来得及,不是吗?” 瑕的意思很表面,深入的地方却是一个重点都没说到,可是李大人却觉得这番话浅显易懂,也是可行之法。 “公子说的不错。”他大概明白怎么做了。 深夜的时候,丞相府里迎来一位客人,老丞相亲自出门迎接。只见丞相难得带上和蔼的笑颜,握住那人的手,“李大人,老夫一直在等你。” “丞相大人自谦了,下官何德何能能让丞相大人等着。” “客套话就不多说了,李大人就陪老夫喝一杯酒,如何?” 李大人笑着点头,“下官只能恭敬不如从命。” 酒过三巡,两人脸上都浮上一抹绯色,可是眼睛却还是精明的。只见李大人端着一杯酒站起来,对着丞相说:“丞相大人,下官敬你一杯酒。” “李大人这么说了,那么老夫也就不客气了。请。”两人同时饮下一杯酒后,相视一笑。“不知李大人今日来,可是要回复老夫日前说的话?” “丞相大人果然有一双利眼,什么都逃不过您的眼睛。”笑着的嘴巴恢复平整的弧度,“丞相大人,明日早朝下官会站在您那一边,不过下官人微言轻,可能并没有多大的用处,只望您不嫌弃。” 听到李大人的话,丞相的笑容越扯越大,“李大人真是谦虚,您一个人足以顶十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买衣服去啦~ 今年的衣服正的好贵,快破产了有木有! 第四十二章 ()三日后,从秦饯城传来消息,让原本有点暂缓的局面再一次爆发。(思路客.)对于今日满朝文武又开始递交折子,凌渊晟表现得丝毫不意外,不过李大人的出现,还是和丞相大人站在一起,就发人深思了。 李大人,姓李名崇,是先帝的忘年好友,在受器重之时,曾经很多人猜测他与先帝间的关系,后面在李崇成亲后这种谣言才慢慢淡了下来,之后仕途平坦,一路扶摇直上,权利更是一度逼近丞相,当所有人都以为他会拉丞相下马的时候,他又出人意料的辞去身上肩负的三个职位,才刚到不惑之年(注:古代指四十岁)便与先帝说要告老还乡,先帝无奈的苦心劝解,最后封他为帝师,终将他继续留于国都,只可惜,他当时服侍的是二皇子而不是他孟王,现今的帝王。 李崇已经足足五年没有上过朝,再上朝之际居然和昔日敌手丞相芮诚站在了同一阵线,怪不得能让朝中之人纷纷猜疑,频频探头看了。 有了李崇,丞相芮诚提出的建议凌渊晟顺水推舟的同意,其他官员碍于李崇的身份,没有再多争执,只能各自郁闷而走。 李崇虽然当帝师五年,不再拥有权利地位,可是在民间的名声却是极高,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芮诚很清楚他们的忌惮,所以才会一直拉拢李崇站在自己的一边。 “陛下,丞相大人是怎么拉拢李大人的?”魏晏百思不得其解,虽然李大人一向不与人交恶,可是也从没见他和谁好过。 “朕对这个不感兴趣,只要知道朕现在和丞相的意见一样就行了。李崇出现算是一个助力,少了许多麻烦。”让他省了些事。 “奴才明白了。” 那些大臣似乎都忘记了,陛下怎么会轻易下令封城,秦饯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怎么说也是有二十多万人的城,如果封城,那么对于凌国来说就是一大耗损,再加上里面还有陛下在乎的两个人。 “陛下,岚妃娘娘宫里派人来禀告,说岚妃身体不适,希望陛下可以过去看望看望。” “岚妃?”凌渊晟有一瞬间的想不起这个人,在魏晏的一个提醒下,他才想起那个曾经被人宠爱过的女人,给他印象最深的莫过于那女人妖艳的容貌和本身格格不入的天真骄纵。“丞相挑中这女人,却忘记给她一颗好用的脑袋。”凌渊晟耐人寻味的笑了起来,“如果登上帝位的是朕的二哥,也许……这女人就刚好对胃口了,可惜上位的是朕。” 所以,那女人最后的命运只能孤老在宫中。 “奴才让人去岚妃宫里说说。” “不用了,就让她这么等着。”原本准备回凌傲宫,在毫无预警之下路峰一转往另外一个方向而去,魏晏顿了步子,而后又连忙跟了上去。 果不其然,陛下在那公子的殿所前停下,小喜子惊喜的抬头,眼角弯弯的行礼,却看到魏晏使了个眼色,不敢出声就默默的站在一边边角。 凌渊晟站在瑕的书房前,透过高高撑起的窗户看见向来不讨喜的瑕一块一块的模着手里的刻板,浅笑着告诉李崇这个字是什么意思,猜错了就会认真的听李崇讲解。 不知不觉他居然站着足足有三刻钟,回神后觉得不可思议的勾起自嘲,转身正准备走,本来一派严谨的教学被打破,李崇居然大声笑了起来,“公子,下官觉得你挺可惜的,短短时间内已经学会了这么多字,可见您天资聪颖,如果这双眼能视物,下官敢断言他日您会成为陛下的贤内助。您虽然识字不多,可是心很透明,可以看见别人所看不见的。下官今日参加早朝了,和丞相一起,陛下也已经同意下官与丞相的建议,秦饯暂时不会封城,如果不是公子的话,下官不会这么快下决定。” 凌渊晟侧头,凌厉的看向屋内李崇满意的看着自己的‘徒弟’笑着,而‘徒弟’瑕则难以为颜的将手放在自己的脸颊,“李大人,瑕还是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的,您其实心里早已有了答案,不管瑕说什么,您今日都会这么做。” 他对于李崇的话表示惊讶,伴随的还有一丝不屑。李崇居然认为这个人可以辅佐他?可笑。一个乞丐出身的瞎子,如果不是冀安城发生了一些事情,现在的瑕已经被他打入冷宫。 小喜子看见帝王没有进屋,只是外面站了好一会儿,而后挂着让人不解的神情离开,魏公公跟在他后面。艳羡的看着魏公公身上的袍子,两眼泛着光芒,何时自己也能穿上那身袍子,当上大太监? 希望似乎很渺茫,现在公子没事是因为极少人知道他是瞎子,可是一旦爬上了高位,这个秘密就会变成公开,然后他的梦想又会落空。 魏晏不知道陛下到底在窗外听到了什么,只知道陛下坐在御座上后,就一直带着讥讽的神情,在批阅了半叠折子后,又突然开口,“魏晏。” “奴才在。” “李崇,”嗤笑出声,“居然说那个瞎子如果眼睛有用的话,他日必会成为朕的左右手,你觉得呢?”语气中有着深深的讽意,“李崇,终究是要老了。” 魏晏没有说话,他更清楚陛下并不需要他的回答,多数时候他更需要负责倾听。不过他还是有点意外的,没想到那李崇对那人的评价如此的高,李崇不会轻易夸一个人,纵使是他曾经的嫡子二皇子也没有夸奖过,所以不管事实究竟如何,那人得到了李崇的肯定,就已经算很不错。 小喜子给瑕布好菜,将筷子放到瑕面前,看到瑕习惯的模了下那位置,那好筷子了才说:“公子,陛下今天来过。” 夹菜的手有一瞬间的停滞,在浅笑后,瑕淡淡的说道:“可能是路过吧。” “不是的,公子。陛下在您书房外站了好一会儿才走。” “是吗?”瑕对于陛下是否来过没有多大的想法,细嚼慢咽的吃着,在小喜子唉声叹气了许久后,他放下筷子,咬了咬下唇,空洞的眼睛直视前方,“小喜子,或许你有听见八王爷的消息吗?”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想问,可是又怕会不好,所以一直忍着没问。 小喜子心直口快的回道:“秦饯城不是爆发瘟疫了吗?八王爷是使臣,能落得什么好处?”说完才猛地捂住自己的嘴巴,神经兮兮的往门口看去,知道没人了才重新看向瑕,“公子,你关心这个干什么,该不会你想八王爷了吧?” “有问题吗?”八王爷对他来说是朋友,想一个朋友很奇怪吗?八王爷虽然平时不爱说话,更不爱搭理人,可是他知道,八王爷其实蛮好的,对他也很好。 “没,没有……”小喜子连忙回道,然后手忙脚乱的收拾起桌上的碗筷,“公子,你吃饱了奴才就撤下去了。” 瑕双手放在胸前,一脸的木讷,“恩。”敏感的察觉到小喜子的态度,他默默的将这个疑问放在心里,因为即使他问出口了,小喜子也不会回答他。 鳌风烈连夜进宫,表情有些慌乱,凌渊晟原本准备临幸昌澜宫的女子,还未看到一个满意的,就被鳌风烈到来的消息搅黄了。 穿着便服坐在御座上,威严却半分未减,“鳌将军,你连夜来找朕是所谓何事?”此时的鳌风烈应该在办他交代的事情。 “陛下,臣想要自荐去秦饯城,望陛下准许。”鳌风烈的样子颇有一撞南墙不回头的架势,非常坚定的直视俯视他的凌渊晟,“陛下,您知道的,慕阳向来霸道惯了,臣怕他惹祸,所以想要去秦饯城监督他。” 凌渊晟饶有兴味的看着鳌风烈,“风烈,朕比你更明白慕阳的性子,他知道在什么地方该怎么做,所以你就不必担心了。” “陛下,臣还是想去秦饯城一趟,亲眼确认确认。”鳌风烈不改初衷。天知道他今天晚上回到鳌家才听到秦饯城爆发瘟疫的消息,心乱如麻之下,他匆匆骑上刚在马厩吃上草、疲惫不堪的爱马到皇宫,凉风吹过让他的脑袋稍稍清醒了一点,可是却没有返回鳌家,而是依旧做原本想做的。 “好,朕可以答应你,不过你要帮朕完成一件事。” 在凌渊晟的允许下,鳌风烈风风火火的赶回了鳌家,拿了一些干粮和银票就骑上爱马,连夜赶去秦饯城。 魏晏在鳌风烈走后,慢慢的走到中央,“陛下,要不奴才去选一名女子来侍寝?” “不用了,让那人来侍寝。” 那人?公子瑕? 魏晏自认为很了解陛下,可是在公子瑕的问题上,他却很是不清楚,他唯一能肯定的就是,之前的陛下对公子瑕非常排斥,扶他上位无非也是为了让别人针对他,引开一些视线,好让陛下实施计划,可是陛下自从在冀安城回宫后,就好像发生了一点的变化,虽然还是对公子瑕曾经的身份嗤之以鼻,可是却不像以前这么的排斥。 “诺。” “魏晏。”喊住转身的魏晏,在魏晏回身之后,“让内务府准备一块玉珏。” 魏晏表示不解,陛下这是要封谁了?一点头绪都没有的魏晏躬身,“陛下说的是……?” “他的玉佩落在了冀安城。”凌渊晟简短的解释,魏晏一点就通,慢慢退下。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君网络出现问题,基友君代发~ 第四十三章 ()在身上的人慢慢没有了动作后,瑕才敢起身,这一动差点让他叫出声来,身后的地方一如既往的在情|事过后带来难以启齿的痛楚,他连忙咬住自己的手侧,倒抽了一口气后等刺痛感减轻了才松口,手小心的触碰盖在身上的锦被上,确定落手处没有触碰到那人,他才敢支起身体,颤抖无力的双腿小心翼翼的跨过,一只腿成功踏在安全处后,他才继而又抬起一条腿,股|间一阵湿|腻,他清楚的感受到臀|瓣|间又流出一些还未冷却的滑|腻|黏|物,脸上红了一分,却不敢耽误,动作不敢缓下来,在那只脚终于踩在空位上,他还来不及松一口气,上好的绸缎就让他不可预知的向后摔去,头重重的磕于地面,带来一阵重响。 没有陷入睡眠而选择闭眼假意沉睡的凌渊晟睁开眼,懒洋洋的支起身子看瑕不着一物的身体倒在地上,忍住刺痛模了自己的后脑,手掌上沾满了血。看着那人只是晃了晃头,就准备爬起来,手肘和腿相应的磕伤,让他起身的样子变得尤为滑稽。 倘若是之前的凌渊晟,他会很冷漠的看着那人拖着那身体离开,不加理会。 凌渊晟赤身下床,抱起还在地上模着散落衣服的瑕,在一声惊呼后,凌渊晟皱起眉,“闭嘴。”瑕马上闭上嘴巴,不敢再出声,“魏晏,宣太医!” 魏晏刚已经听到了一些动静,但是没有命令,他不敢冒然进去,所以只能两耳紧紧关注屋内的情况,在凌渊晟发话后,他立刻推开门,对一旁的太监说:“去找个太医来。”合上门,瞥了眼地上凌乱的衣物,还有一小滩血迹,往床上看去,也只看到陛下给那人盖上被子,只露出个半颗脑袋。 “陛下?” “太医叫了吗?”凌渊晟按住那惶惶不安的瑕,“没有朕的命令不准动。” “回陛下,奴才已经吩咐人去了,太医一会儿就来。” 太医带着药箱前来,瑕听凌渊晟的话,俯卧身子,方便让太医看伤口,“陛下,这伤口有些深。” “不必和朕说,你包扎就好。” 本还想继续说的太医适时的住口,“诺。”默默的拿出药和包扎用的东西,“公子,烦请您起身,下官好给您包扎伤口。” 瑕作势就要起身,可是想到锦被下的自己|一|丝|不|挂,动作僵硬,知道凌渊晟说了句:“就这么包扎。” 这是瑕第一次想要感谢这个人。 太医走时,凌渊晟命他留下一瓶伤药,让魏晏给他身上的其他伤上药。 “陛下,秦饯发来急件,可要先看看?” 瑕不自觉的竖起耳朵,希望可以听到一些关于秦饯的事。 凌渊晟看那没有遮掩之意的人,“说。” 魏晏瞥了一眼瑕,听到凌渊晟说的,他没有多说,只是默默摊开信,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后才拣出重要的看,“秦饯三日内瘟疫者多了三百人,未得治便死之人有两百二十一人,秦饯城城主被确诊感染瘟疫。” 那么,秦饯如今总共有八百人得了瘟疫,按这个速度下去,秦饯不出五天就必须封城。 瑕暗暗吓了跳,不知道那人数的概念,却也知道那是很多很多,连城主都得了瘟疫,那么八王爷……还会安然无恙吗? “让暗卫现在开始每天三次给朕禀报!” 事情已经不容乐观! 明明自己在温暖无比的被子中,为什么却感受了阵阵寒意,两百多人死去是什么样子,他没有看过,却感到莫名的伤感和恐惧,就仿佛自己也是其中一个。 一匹疲惫的马慢下步子,慢慢的朝城门口那被一堆兵卒围堵的秦饯城走去,兵卒们早已注意到那匹马和马匹上的主人,站直了身体,将自己的长矛笔直立于地,等马靠近后,为首的那人一副逼视的模样,粗声说:“来者何人?秦饯城现在禁止外人进入。” 多天没有梳理的头发变得凌乱不堪,油腻的发丝上还夹杂着灰尘,唇上干得起皮,张口啊了一声也是粗哑无比,在兵卒怪异注视下,那人一手掐住自己的喉咙,‘啊啊啊’了几声,片刻后冻成紫色的手从怀里拿出一块将令,“本、本,咳咳……本将是鳌大将军,奉陛下的命令前来协助使臣!” 兵卒认真的看了看了将令,确定无误才敢放行,顺便给了他一条白帕,“将军,请戴上这个。我们进城也得戴上这个。” 鳌风烈眼神复杂的接过那条白帕,当着兵卒的面系在脸上,鼻子很是难受,不过也只是皱了皱眉,没有多耽误就牵着马进城。 沿路遇见的人都是低泣的,漠视他的存在,没有办法,他只能自个找到城主府,亮出了身份,城主府的人自然是勤快的迎接他,可是一听见慕阳封此时不在城主府,他就马上起来,离开好不容易才能休息休息的地方。 按着那人的描述,鳌风烈在一个偏僻的地方找到了慕阳封。 他看了眼四周,很明显这是个落败的村落,房子都是陈旧,和他刚入城时看到的房子格格不入,要进村落就必须越过一个围住整个村子的栅栏,每隔三米处就有一个兵卒把手。 他无奈的亮出自己的将令,进了那栅栏后,鳌风烈就看见那穿着一身白衣,整张脸几乎被包裹住的慕阳封。鳌风烈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自己可以仅凭一双露在人前的眼睛就知道那是慕阳封。 撇去多余的情绪,慕阳封走了过去,明明只是几步之遥,他却觉得脚下的步子很重,几乎每踩一步,他就会莫名的心颤一分,在他就快走到慕阳封面前时,只见慕阳封往后退了一步,套着白布的手扶着额头,眼皮不自觉的眨了几下。 怔神了一会儿,还未让他明白,就看见慕阳封向后倒去,心差点被吓停了,没有思索,他即刻冲上去,护住了已经快接近地面的人。 “慕阳,你没事吧?慕阳?”拍了拍和他一样系着白布的慕阳封的脸,急的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紧紧抱着慕阳封,继续拍着慕阳封,手掌用的力气一次比一次大。 “谁?” 身后传来一声冷漠的声音,鳌风烈急红的眼睛往后看了去,只见那人和慕阳封一样的装扮,“你快来看看他,快啊!” 那人眼带寒光,一瞬间鳌风烈认为那眼神极像一个人,只见那人蹲了下来,摘去手上套着的白布,露出白皙纤长的手,他将慕阳封的手放在自己的膝上,鳌风烈暴躁的想要甩开那手,可也知道这人是想查看慕阳封的状态,也就忍了下来。 “送他回城主府。”那人冷着眸色对他说,鳌风烈本就心高气傲,不过即使心里多想送这人两刀,也知道这人说的话是对的。 长久混迹沙场的眼睛扫向那人一眼后,就抱起慕阳封,将他抱回城主府。 那人尾随于后,回到城主府揭下面上的白布后,他看到了那人的样貌,没想到那人居然是陛下的八弟。他和陛下从小一起长大,对陛下一母同胞的弟弟也有耳闻,可是真人却是极少见的。 “没想到居然会是你,八王爷。” “本王认识你,鳌风烈,与慕阳封一样是皇兄的好友。”凌祁并没有因为鳌风烈是皇兄的朋友就好了脸色,淡淡的看了一眼鳌风烈此时‘风尘仆仆’的样子,自顾自走到城主府。 鳌风烈跟着凌祁到了慕阳封的房间,将他放在床上,床头边上还有几瓶药,他拿起一瓶,无奈的笑道:“果然是慕阳,哪都少不了一瓶药。”随后对凌祁说道:“你怎么还不去请太医来?慕阳要是感染了瘟疫怎么办?!你担当得起么?还有城主怎么也不来看看?什么城主啊这是,还有我可是将军,奉命前来的大将军城主怎么说也该出来拜见!” 一连窜说了一堆,凌祁只回以一抹低讽的笑容。鳌风烈微眯起眼,就是这样的神色,和当今的陛下如出一辙,两人的相貌虽然并不是很相似,却让人有一种是同一个人的感觉。 “他只是累到了,并不需要请太医来。”太医非常忙,可不是能浪费在这无谓琐事的人,简单的药理他还是懂一些的。“至于城主,你如果想见,本王可以带你去。” 鳌风烈隐隐觉得这句话有什么问题,可是又想不出哪里不对劲,也就不语了,帮慕阳封解下脸上繁复的白布,露出了惨白的脸,鳌风烈突然涌现了一股心疼。 这人……瘦了好多。 鳌风烈的心疼并没有维持多久,因为过了还没一个时辰慕阳封就醒了过来,他还未开口就被慕阳封踹了一脚,在混乱间慕阳封一脸诧异的他,后知后觉的问:“你是鳌风烈?” “不是我还有谁会抱你回来!” “你确定你不是野人?” 鳌风烈气结,在后面照了照水中的自己,他才明白慕阳封不认得他的原因,再后来更是清楚了八王爷凌祁给人奇怪的话。 ——城主得了瘟疫,还怎么来拜见他这个堂堂大将军?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如果有不对,希望读者见谅,因为我一直不在状态。 下午无意间看到发的讣告,知道了言情作者‘清歌一片’出了车祸,已经去了另一个地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同为作者的原因,一个下午都处于阴郁中,即使我没有看过这位作者的文,更加不认识对方,却还是感到心疼。 本来要准备出去吃晚饭,因为看到一个消息,导致晚饭至今没有心情吃。 原因是一个红袖的作者‘三月暮雪’在微博发了一条消息,现贴出原话不知道这人是在什么样的心情下说出这个的,我只想说虽然你删除了微博,证据却留了下来。之后白莲花的发出一个所谓的道歉,实际却是贴出一个所谓清歌的qq真身,表示清歌的确是抄袭了她的文章,随后迎来一片骂声,所谓的qq聊天记录也被很清楚的表明是精分或者基友合作伪造的。 不管怎么说,死者为大,清歌刚逝世,你这么说话,是真的不怕吗? 我的力量不大,只能在这里声援清歌,希望清歌在另外一个世界看不到这人的所作所为,更加希望你的亲人不要看到,也希望可以做出官方表态,证明清歌的清白。 第四十八章 ()太后眼睛泛红的看着近在眼前的凌祁,冰凉的手抚上凌祁的脸上,“祁儿,你瘦了,母后就知道你在秦饯受的苦一定很多。(思路客.)” 凌祁将太后的手从自己脸上剥下,双手握住那冷透的手,“母后,我不可能永远呆在皇宫。” 母后护犊满朝上下谁人不知?而就是因为如此,他才在宫中备受争议。当初先帝传位一事,也因为母后的一番作为让他一段时间内根本不敢出宫门半步,但他很清楚,母后是全心全意为了他。 太后却好似没有听到这话,只是瞥了眼一旁干站着的凌渊晟后,直接拖着凌祁离开,在经过凌渊晟身侧时,凌祁无意撞见凌渊晟的一记冷笑。那笑容很熟悉,如同当年一样,只是如今的他再也不会担惊受怕大半月。 太后再一次让凌渊晟在臣子面前受辱,众人不禁低头不敢看帝王此刻的神色,只有丞相芮诚和前来的李崇全程看着那帝王噙着笑意,眼睛却是冰冷一片。 除了皇后,其他内眷是不被允许出宫迎接使臣回朝的。帝王没有立后,唯一的妃子也已经香消玉殒,更是没有出去的希望,瑕也只能安安分分的拿着李大人给他的刻板一个人慢慢的学习,不理会另外一个地方的纷纷扰扰。 今日的侍女和太监多数被派至锦澜宫为八王爷接风洗尘,小喜子说不会有人送饭,所以就自己前去御膳房领午膳去了。 推开门,小心的踏出去,寻着一股淡淡的幽香走了去,在踩到一定步子的时候,他停下脚步,弯□鼻子晦暗的眼睛闭上,轻轻吸了一下,就闻到了花香,就是不知道是什么花,不过很是好闻。 “你是……?” 乍一听到脆若银铃的声音,没有丝毫准备的他无措的往前走了一步,可是没想到那位置有个障碍物,在没有预料的情况下,脚踝崴了下,身体猛地一旁倒去,他连忙抱住自己的头,接二连三的刺痛后,脸被花枝割伤,隔着衣服的身体也被刺得有些疼,“呲——”,皱眉的碰了脸颊受伤的位置,刚接触到那就有一阵刺刺的痛感,看来没有流血也破皮了。 “你没事吧?怎么这么不小心?我拉你起来吧。” 还不等他婉拒,那人已经拉住他的手,在他完全懵的情况下拉他起来。那只手就和当初那个女子一样很暖和,和他常年冰冷的手完全不一样,让人容易想要眷恋起那温度。上次他奢侈的留恋了一会儿,代价便是和狗儿分开,到了这个毫无所知的皇宫…… 将那手扯离自己,略显疏离的说:“我没事。” “你是谁?看你的衣服不像是太监,难道你是封澜宫的?” 封澜宫?他以前的确是封澜宫里的。点点头,听着那人继续说道:“封澜宫似乎不能随便出来,现在太后那有宴会,如果被人发现就不好办了,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不必……”还没等他说话,那人已经拉着他的手臂走了起来,被扭到的地方传来阵阵痛感,咬住下唇,愣是没有喊出一声痛。 也许是他走路的姿势太过明显,那人停下步子,“你脚扭到了吗?” “恩。”还以为那人会就此放过他,没曾想那人只是‘哦’了声就继续往前走,脚步没有慢下来,继续咬住牙口忍着。 原以为可以这么蒙混过关,可是在他第四次绊倒到,那人终于狐疑的说:“你……是不是……看不见?”口气中满满的不确定,他本来想直接交代了,那人却又开始自答道:“我会帮你保密的,不过你刚刚怎么会出现在哪里?是随侍的太监带你去的吗?” “恩。”除了恩,他不知道还可以回答什么。 “好吧,我带你回去,来,跨步,好,就这么直直走。” 在大概饶了几次路后,他听见那人呼出一口气,高兴的说道:“好了,到封澜宫了,我不知道你在哪个地方住,按皇宫的规矩我也不能进去,所以只能陪你走到这里了。”不放心的声音继续说:“不然我陪你在这等你那随侍的太监?你那脚也得找太医弄弄。” “不,用了,你先回去吧。我会在这么等,刚刚谢谢你了。”他急忙回道,听这人不再坚持才松了一口气。 “那我先走了,我还要去太后那呢。” “恩,谢谢。” 在那人走后,他才完全放松下来。手模了模渐渐肿起的脚踝,叹了口气不知道如何是好。肚子空落落的,这才想起小喜子。 小喜子回来没看到他,也不知道会不会担心。 提着食盒回来的小喜子看着那打开的门先是疑惑,走了进去才慌了起来,忙将食盒放在桌上,寻找瑕的踪迹,可是一连来来回回在院子里叫了好几次也没有人回应,坐在地上,脑袋呈放空状态。 ——公子不见了?! 下一刻想着这事情是否需要找陛下禀报,让陛下派人寻找,可是……小喜子往锦澜宫的方向看去,此时即使他禀告了,陛下也不会有所行动吧? 在凌渊晟端起一杯酒后,凌祁和大臣们也相继站起来,和鳌风烈挨着坐的慕阳封看着手里端着的清澈水酒有些犹豫,可还是选择喝了下去。 鳌风烈拿起一壶酒就往慕阳封的空杯里倒,慕阳封直接给了个眼刀,鳌风烈垮下肩膀,“我刚刚让女侍唤的茶,好心给你斟上,没想到你却是这个眼神,看来你是不需要了。” 听到这话,慕阳封一把抢过,眼高于顶的说:“不要以为我会感激你。”往自己杯里盗满了一杯他才放松下来。让他喝几杯还好,看了鳌风烈一眼,想道一喝多指不定又便宜了这人。 他还记恨着上回鳌风烈偷偷拿走他的药。 饮完杯中酒,凌渊晟看了眼坐在他右侧下方的凌祁,“八弟,这次皇兄想要敬你一杯。” 大臣们互相饮酒,没有注意到上方两人的动静。 凌祁默默的拿起杯子,身边的女侍及时给他满上酒,他站起身无声的朝凌渊晟举起杯,点了个头就一口喝下杯中的美酒。 凌渊晟露出个低讽的神情,跟着一口喝下酒,酒杯重重的放于桌面,因吵闹并几个人注意到,只有一旁站着的魏晏清楚,而后就听见凌渊晟叹息道:“你还是不想与皇兄说话。” 八王爷目视台下的歌舞没有回答,让人不清楚他到底是听到还是没听到。 瑕不知道应不应该庆幸此时宫中大部分的人都聚集在了锦澜宫,不然……他此时的模样估计他想怎么隐瞒都难。 皱眉抓住一个门柱,没有受伤的右脚往前跳一步,在连续几次成功后,他习惯的下一刻重重单膝磕在地面,这不是第一次,只是这次右腿磕的比较严重了些,似乎连站起都变得困难。 不时经过的女侍会从他身边走过,却是一句话都没有,留下的只有女子身上的馨香,太监在他身边走过也顶多投来一些好奇的目光,他看不见,可是那种感觉却很强烈。 坐在梯上,抱住自己的右腿,等着那痛意慢慢散去,“小喜子……”眼睛聚满眼眶,他闭上眼的瞬间,泪水被挤压出,染上脸颊。 埋头到膝盖间,第一次任性的想要不起来,就在这里等人来。 小喜子焦急的找了附近的殿宇,可是都一无所获,就在泄气的想要寻求陛下的帮助,不管陛下是否会去找的时候,两个女侍结伴从他身侧走过,“刚刚那人不知道是封澜宫的哪个人,腿都要摔断了吧?我家姑娘说了,现在男宠很危险,陛下最近都宠爱男宠了,回头我要好好和姑娘说说,有个男宠脸上有伤口,姑娘可以少一个对手。” 腿摔断?小喜子当时觉得自己的脑袋一定是被驴踢了,才会认为那女侍口中描述的人是他家公子,他近乎疯狂的冲到那两人面前,急切的问她们是在哪里看到那人的,得到答案后,他用了最快的速度跑到那地方,在没看到那所谓的男宠后,他气馁的站在那,过了好一会儿才唉声叹气的离开,在拐道的时候听见附近有一叫声,他猛地回头。 刚刚那是公子的声音?! 他连忙往回跑,前后左右都看了一遍后,他看向一个方向。那方向是通往冷宫的地方,平时很少会有人去,公子会在那里? 他狐疑的走了过去,靠近了就能看见一个人的背影,那人伏在门柱边上,姿势奇怪的往前走一步,身上的衣裳布上了一些灰尘。 那衣裳是公子的没错,还是他亲自拿出来的,“公子?” 那人陡的停下脚步,“小喜子?” 小喜子什么都顾不上,直接冲上前抱住那瘦弱的后背,“公子,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你知道奴才有多担心你吗?要是你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小喜子经历了这个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对这个主子用了真心,开始怕他哪一天露馅了,被陛下弃之,而不是自己大太监的前途会就此毁灭。之前的他很是看低这人,认为这人的身份比他还低贱,但他入宫了,就算是不济的男宠,好歹是在宫里,身份再低终归也是个身份,一点点的嫉妒让他对瑕不假辞色。 是什么时候起,他变了? 作者有话要说:恩,大年三十恭祝大家新春好运到,学业事业均高升~╭(╯3╰)╮ 第四十九章 ()带着瑕到床榻上坐着,本来打算将那食盒里的菜拿出来,没想到一揭开食盒就看见冷透的菜,上面都已经结油,已经不能吃了。 “公子,你在这等一下,奴才先去弄点东西。” “恩。” 等小喜子菜拿回来的时候,就只看见倒在床上沉沉睡去的瑕。叹了口气,他将瑕的身子摆正了,给他盖好被子。 用温热的帕子擦干净瑕有些脏的脸,在几个小伤口那稍稍略过后才拿出上次太医留下的膏状药物,凉凉的药抹在瑕脸上,瑕似有所感的颤抖了一分,而后又沉沉睡去。 小喜子心细的看见瑕轻皱眉头,一手覆在肚子上。 宴席接近散去后,魏晏看着那已经有些醉意的帝王,低头附耳问道:“陛下,可要回宫?” “送朕去瑕公子那。”说完凌渊晟晃了晃身子,一手撑在椅子上,魏晏小心的搀扶着,带着醉意的对没有看他一眼的太后说道:“母后,朕醉了就不陪您了,让八弟好好的和你聊聊天,您身子刚好,正是要修养的时候。” 太后十分不给面子的嘲笑出声,“陛下如果真这么担心哀家的身子,也不会在哀家卧床的时候只来看过哀家那么一次。陛下要先回去就先回去吧,哀家和八王爷还想再留会。” 凌渊晟带着醉意颌首,脚步不稳的往前踩了两步,差点踩空,魏晏很是镇定的扶稳了,“陛下,小心、小心。”一旁小声的告知凌渊晟,可是凌渊晟似乎已经被酒意糊了思绪,愣是在下一刻又重蹈覆辙。 大臣们面面相看,之后相继的移开眼,不对那歪斜的身子投去目光。 陛下的窘态可不是谁都可以看的。 丞相亲自倒了杯酒给李崇,“李大人,在宴席上不喝酒可不是我们君子所为。” “丞相,李某好歹也是教人授课的先生,君子所为可不是用在这里的。”李崇调侃的回了句,可是在话音落的瞬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和丞相相视一笑。他一直都不喜欢丞相,但从某一方面来说,丞相的一些观念和他一样,所以即使他们以前是敌对的关系,也能拢合在一起。 丞相喝完自己杯中的酒后,看向再下个位置的太宰心事重重的坐在那喝闷酒,拿起面前的一壶酒就走到太宰面前,倒酒的碎音传来,太尉仰首随意的看了眼,待看清人他倏地站起身,恭敬的对丞相屈身,右手附于左手上握拳,“丞相大人……?”待酒满上后,太宰一脸讶异样,婉言道:“丞相大人不可、不可,应该是下官先给您满上,刚刚一时失神,忘了这应有的礼数,丞相大人切勿见怪。”暗自将自己的猜疑放在心中,堆满了表情看着丞相。 丞相婉推太尉的手,“太宰真是客气了,你我二人只差一品,如果太宰大人再多加把劲,日后这丞相的位置就是太宰你的囊中之物。” 堆满笑意的脸维持着仅剩余一点点的笑意,越发僵硬起来,却又只能继续陪着笑,“丞相大人这是哪的话,下官不是很清楚。下官就算再怎么想也不敢觊觎您的位置不是?” “太尉大人,”丞相敛去脸上多余的笑意,一旁独自斟酒的李崇往这看了一眼,而后百无聊赖的转过头,“你送了个好棋子,比本官好的不止一倍,至少你的棋子没有打入冷宫。”没等太尉回话,丞相就笑着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一连倒了三杯酒下肚,不时与身边的李崇说笑着。 太尉执着杯子的手一连几次战栗着,好半晌才将其放回桌面上,猛吞咽口水,僵直了背脊,脸色铁青的看向丞相。 ——事情还是走漏了风声。 在凌渊晟离席后,太后的神情好了很多,至少没有再紧绷着。 倦态丛生的往空了的主位看去,心生惆怅。以前她对帝王是愧疚的,可是不知道如何表达,加上帝王从来都不会像凌祁一向惹人疼,她久而久之最先想到的就是帝王的孟王身份,而不是她的长子身份。后来看见那已经变成帝王的儿子,她就会想到没能成功升到帝位而屈居王爷之位的儿子,她为小儿子筹划了这么多年,最终受益的却是长子,气不过所以总是忍不住对其恶言相向,在无没看见的时候又会心生愧疚。 强颜欢笑的看向凌祁,“祁儿,我们母子喝一杯吧。” 凌祁没有注意到太后的异样,思绪跑到了另外一个地方,以至于太后的话语重复了三遍他都没反应。 身边的小太监看见自家姐姐沐荷的眼神,忙低下头提醒八王爷,只见八王爷茫然的朝太后看去,“母后?” 太后手中的酒杯好像重如千斤,在一个尴尬的笑容后,她小酌了一口,没想到没过多久手里的酒杯酒杯别人夺走。 “身体不宜。” 简单的话,却可以让太后感受到那阵阵的暖意,噙着泪光看着凌祁笑出声来,“恩,母后不喝,母后不喝。” 坐上御撵,秋末的凉风肆无忌惮的吹过,凌渊晟饶有兴致的伸出手,落叶飘落在他掌间,下一刻又被风吹落于地。清明的眼睛少了醉酒后的迷离,“魏晏,你看到八王爷的眼神了吗?” “回陛下,奴才没有注意。” 一片落叶又吹在他掌心,在风还来不及吹落的时候,凌渊晟突然单手握拳,将叶子禁锢于掌心,“那个人比朕想象中还要有用。”摊开手任由风将掌心已经变形的叶子吹走,阴鸷的看着那空落的手掌,“总有一天……凌祁会明白朕。” “陛下,是否还要去瑕公子那?” “去。” “诺。” 魏晏示意抬轿的人停下,待看到御撵落地才用尖细的嗓子喊道:“陛下驾到!” 努了两下嘴巴,小喜子抹去嘴角留下的口水,梦里正香甜,突然听到一声‘陛下驾到’的叫声,他猛地惊醒,瞪圆了眼睛,用最快的速度冲到门边,透过门洞看见外面站着的人,难以置信的掐了掐自己的脸,清楚传达的痛意让他更加惧怕。 冲到床榻方向,瑕一点都没有动静,还沉沉的睡着,脸上的几个小伤还肿了起来,小喜子越发不平静。 这个时候陛下怎么会来,他本来想这几天陛下不回来,不知不觉的那伤口就可以结痂,到时好忽悠过去,可现在……要是让陛下知道公子乱跑,不知道会怎样…… 小喜子不由担心,听着门外又传来叫喊,两手狠狠的交握一下后,狠了狠用被子盖住瑕的脸,自己匆匆的出去开门。 张惶的打开门,上前直接一个跪地,“奴才该死,见驾来迟!” 魏晏看向打开的门,“瑕公子为何没来接驾?” “公……公子说头很晕,要好好休息休息,没想到睡得太沉,奴才不忍心叫醒公子,所以……” 凌渊晟摆了摆手,走出御撵对小喜子说了声‘起吧’就往里屋走去。 魏晏快速跟上,小喜子也连忙跟上。 凌渊晟进了里屋就看见一团鼓起的锦被,怀疑的瞥了眼后面小喜子慌张的神色。 这个人睡觉从不会捂住自己的头。 跨前一步,小喜子就紧张一分,却也知道这回估计是躲不过了,在全身剧烈颤抖中看着陛下掀开被子的一角,不等陛下开口,他就直接跪下,头重重磕于地面,“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瑕沉睡的脸上写满了疲惫,因为仰睡整张脸的伤痕很是明显,抚上瑕的侧脸,在模到那伤口时,瑕下意识的皱眉,“怎么回事?”对于小喜子一直磕头请罪也没有醒来的瑕,凌渊晟问道。 小喜子的花花肠子再多也没这个胆子在帝王身上显露出来,只能如实交代。 魏晏俯视小喜子说出前因后果,往陛下脸上瞧了一眼,发现陛下并没有露出多大的责难,只是手还停留在瑕的脸上,“没有朕的允许,不得让他出宫门一步,”小喜子瑟瑟发抖得如同一颗随风飘零的柳树,他还铭记着当时陛下的神色,“不仅让他出去了,还让人看见了他,你说朕该如何?” 大力的弯腰磕头,“奴才该死,求陛下网开一面!” “魏晏,拖他下去重打十大板,再派两个人看守这里,朕高估了这太监。”睥睨姿态的看着头还磕着的小喜子,对没有动作的魏晏剐了一眼,“还不拖下去?” “诺。”魏晏拉起小喜子,朝凌渊晟行了个礼后才走出去,将小喜子交给行刑的人时,他对那额头淤青的小喜子说:“一个太监就做好本分,分清主次,在没有把握前你就不该将他独自一人留在那里,饿着了也要知道先要做哪个。” 泪水在眼眶内打滚,却没有滴下来,魏晏只听见他几乎没有正视过的太监喃喃自语般的说:“奴才明白的。”语气里有着说不出的辗转,末的在行刑人拿着廷杖来时才听见那太监小声啜泣着,让他略反感,准备转身离去后只听见那人说:“公子一直有胃心痛,太医说不能饿着。” 回头看了眼,只见太监嘴里被塞了口布,廷杖已经落在那太监股上,他能听见的只有一声声被堵住的闷哼。 看着瑕安好的睡容,凌渊晟双眼渐渐迷离,将瑕抱到里侧,自己则躺在外侧。虽然他的思维很清醒,可还是有些醉意的,偏头看向瑕的脸,“念在你之前,朕会放过这一次。”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读者误买看过章节,所以以防万一先扔一章上来,下午发两章。 春节期间编编半夜就给我开通了v文,所以给误买的读者香兮木樨与雪晨5送了红包补偿( ̄▽ ̄") 在这里再次说一句对不起,新年还让大家纠结了一番 第五十章 ()他仿佛看见了远方的楠楠在向他招手,泪水在眼眶里打滚,楠楠还是和记忆中的一样,手里永远抱着一个脏兮兮的蓝色小玩偶,身上穿着早已看不出颜色的衣裳,赤着脚丫朝他笑得十分开心。(百度搜索4g中文网更新更快) “楠楠……”呢喃出口,好似只要大声了一点,惊扰了对方就会消失,就像老爹说的,做梦就是个奢侈事,能梦就好好的珍惜。 “我好想你,楠楠。”泪水从滑出眼睑,他连忙拭去,“楠楠不喜欢哥哥哭,是吗?”扯出一个给哭还要难看的笑容,弯起的眼睛里有着怀念和悲伤,“哥哥真的好想回到小时候,如果可以……哥哥会带你一起走,再也不怕老爹。”所以……你可以回来吗? 小孩没有听见,只是茫然的望着他,手里拿着的小玩偶不知何时起染上了血色,蓝色的玩偶被血色所掩盖,接着小孩迷惘的低下头,小鹿似的眼睛布上了惊恐,他抖着双手,手中的玩偶掉落于地。 “楠楠!” 嘴巴张开又合上,好像在说什么话,可任凭他多想听,也只能看见那张合的嘴巴,没有声音。 一时晃了神,他下意识的往前走了几步,“楠楠……”小孩向后退了两步,在他注视中茫然的脸带上了一抹疯狂的神色,桀桀桀的笑出声,在他困惑时,桀桀声停止,小孩又换上了一脸的冷酷,骨碌碌的大眼睛怪异的看了他身后,在他毫无预想的时候消失。 “楠楠!”他着急的伸出手,试图抓住小孩,可是什么都没有。 梦最终还是会醒。 失神的盯着自己的两手,空空如也。 感觉有人看着他,他回头看去,只看见一个对他完全陌生的人穿着他没有见过的衣裳款式,这人很是贵气,就是冷漠了些,启唇对那人说:“你是谁?” 那人没有回答,之后他便陷入了黑暗,一个他习惯的黑暗。 凌渊晟蹙紧了眉头,不耐的对太医说:“他的脚踝扭伤了。” “陛下,需要先叫公子起来嘛?”太医探头看了一眼还在沉睡的人,问道。 “无需。”睡梦中治疗也好过清醒的神经兮兮等待那痛楚。 太医拿出一罐药油,将药油倒在自己手上,等互相搓热后,往那已经肿起的脚踝上适度的按摩。 凌渊晟看着瑕的神情,见瑕有了清醒的迹象,对太医道:“加快。” “诺。”继续按摩了两下,在凌渊晟的注视下他用力的按住脚踝周围的一个部位,听见那公子倏地惊醒,压住那条准备抽走的腿,指月复的力气加重。 在瑕要惊叫出声前,凌渊晟取过一旁放的帕子,扣住他的下颌,将帕子塞入他的嘴巴,“忍着。” 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让那张平凡的脸变得有些楚楚动人,凌渊晟看得心烦,随手拿了个东西就往他脸上擦,“忍着,太医在给你按摩消肿。” 按摩?还在梦境中没有缓神,隔了许久他才想起自己扭伤了……他原本还以为这是陛下折磨他的新花样。 按摩好后,太医用干净的帕子擦干净剩余的药油,接过一旁侍者递来捣碎的药草,将其覆在肿起的位置上,再用棉布慢慢的缠上。 “陛下,已经好了,明日臣再来按摩敷药一次,好好的修养几天便可。” 取下瑕口中的布,对还未离开的太医说:“退下吧。” “诺,臣告退。” 瑕模上裹着厚厚棉布的脚踝,不知如何开口。他不知道为什么凌渊晟会出现在这里,也不敢问,只能怔怔的。 “可有人知道你的身份?” 摇摇头,“只有一个女子与瑕接触过,她还以为瑕是封澜宫的人。” “女子?”这宫中最不缺的就是女子,说等于没说。拍了两下手,“来人。” 瑕有些疑惑,然后没过多久就听到门被开启的声音,手袖飘动的声音传来,接着就是两声脆耳的男声,与小喜子尖细的男声有些相似。 “奴才小引子叩见陛下,叩见公子。” “奴才小得子叩见陛下,叩见公子。” 两人异口同声让瑕有些发懵,搞不清当前的状况。小引子、小得子? “以后他们就是服侍你的人。” “瑕有……人服侍的。”小喜子三字差点就月兑口而出。 “这俩人是另外拨给你的,你现在是宫中唯一有封位的人,多些人伺候还不好?” 身边的人站起身,“朕先回宫,明日太医给你看诊时再来。” “诺。”瑕说道。 赶回来的魏晏弯身等着凌渊晟从身边走过才直起身子跟上。 “小喜子呢?” 小引子上前一步,笑盈盈的道:“回公子,小喜子出了一些差错,被魏公公责罚十大板,近日可能不能在公子跟前侍候,所以这几日都是奴才二人随侍。” 十大板?!出了差错……可是因为他? “带我去找小喜子。” “魏公公吩咐奴才们不得让公子出门一步,太医交代了,这伤都好好养着,最近最好不要下地。” 真的是因为这原因吗?手抚上月复部,一阵一阵的纠痛,眉头越拧越紧,“可以帮我去御膳房那些东西吃吗?”抽着气问道,额头很快就集了一些汗珠。 太监因为吃饭不定时的原因,多多少少都明白瑕的痛意是源于什么,小引子朝一边的小得子使了个眼色,“公子稍等,奴才这便去。” 小得子会意的去御膳房取来一些熟食。 一连三天他都没有下过床,每次他有这个举动,小引子和小得子就会前来阻止,搬出魏公公的话愣是让他不敢动一下。 “小喜子好了吗?” “回公子,那位公公估计还要修养个四、五天。” “恩。”被衾拉高盖住自己的脸,他才敢露出一丝落寞。 手里捧着个小盒子,姜艺语在沐荷通报后进去锦澜宫。 太后醒来后,她跑锦澜宫的次数就越发的频繁,只不过最近太后对她的态度和以往相对比,差了不少。瞥了眼在前方走的沐荷,想着是不是这人和太后说了什么,毕竟这人是太后最亲近的女侍。 脚步较快了些,她将腰上的佩饰取下,用一张温良的脸对沐荷浅笑,贤良有礼的冲沐荷说:“你叫沐荷是吗?” “诺。”沐荷疏离的回答。 嘴角的笑意僵了僵,缓了缓神色,将手里的佩饰塞到沐荷手上,“平时照顾太后一定很累吧?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请收下。太后的身子就请你多多照看着。” 沐荷看了眼手里的佩饰,“姜小姐多礼了,沐荷只是个女侍,照顾太后是分内之事。”将佩饰还给姜艺语,看着姜艺语难看的脸色还要维持着笑容,心中嗤笑一过,“无功不受禄,这是奴婢进宫时教导嬷嬷千叮咛万嘱咐的话。” 呵,软硬不吃。 姜艺语默默记住沐荷,想着日后她变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后,会如何处置这个眼高于顶、不将她放在眼里的女侍。 将佩饰挂回腰间,进里屋后就看见一脸疲惫神态的太后,献礼似的将手里小盒子放在太后面前,“姑姑,这是艺语让人宫外寻的药,听说养身子的人吃了这个会好很多,可这药难得,好不容易才辗转到艺语这。” 太后怏怏的看了那盒子一眼后就移开目光,“你有心了。沐荷,给哀家收起来。” “诺。” 看着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东西竟然被无视,姜艺语暗自咬牙,明面上却笑得更加嫣然,“姑姑,您是有事心烦吗?”见太后的目光终于落在自己身上,姜艺语表现出一副更加忧心的模样,“艺语是您的亲侄女,有些话尽可和艺语说,艺语绝不会说出去。” “秦饯城……”太后缓缓吐出三字,姜艺语眼皮一跳,对于秦饯她可是很清楚的,幼时母亲大人每年都会带她和姐姐去那,秦饯城发瘟疫的事她也知道,不过这事情已经解决了,那么太后还忧心什么? “姑姑,秦饯城怎么了?” “没有,只是一个认识的人在那瘟疫中死去了,心生惆怅,艺语不必放在心上。” “姑姑……”担心的看着太后,试图缓解太后的情绪,转移话题的说道:“姑姑,听说秦饯城的瘟疫,功劳最大的八王爷和一个民间神医,艺语听别人说八王爷现在在民间的名声很是好呢。”她知道太后最疼爱的儿子不是帝王而是小儿子凌祁,所以说八王爷的好话一定是事半功倍的。 长长的清银掐丝烧蓝嵌翡翠碧玺指套扣在案上,“艺语,你知道哀家的忌讳是什么吗?” “太后姑姑……?” “哀家最不喜后宫中人插手与她无关的事。” “艺语懂了,姑姑勿生气。” 细长的眼尾看向姜艺语,“不管是什么,你都能一点就透,心思缜密哀家很是喜欢,不过在该做不该做这点上,你姐姐胜你许多。” 姜千雪?!什么时候起太后姑姑会说起她那姐姐了?姜艺语凭着直觉觉得日后她的姐姐一定会成为她的阻碍。 不!她不允许! “在后宫想要站住脚跟必须戴不同的面具,这些你都做得很好。”可惜有一个她便已足够。 “姑姑……” 掌心撑着头,太后闭上眼,“好了,你退下吧,哀家想休息会。” “诺。”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赶死了有木有! 还有一章尽量下午发( ̄△ ̄;) 第五十一章 ()在得到太医批准后,瑕才能下床,那时已经过了半月有余,可是小喜子却一直没有出现。(思路客.) “小引子,带我去找小喜子。”也许是他这次的语气比较坚定,小引子没有多阻拦,就说带他去找小喜子。 走了一小段路就到了,瑕暗自记住步程,听见小喜子惊讶的声音传来,他对小引子说:“你可以先出去吗?” “诺。” 小喜子扶着半边腰,他几乎是以急切的心态下床的,免不得身后的伤疼了一分。倒抽一口气,慢慢走至瑕面前,不敢让面前人察觉他的心情,用着欢快的声音说:“公子,你脚没事了吧?” “已经好了。”瑕回道,手伸前触了一分,小喜子连忙后退一步,“公子,我这脸好几天没洗了,脏。”瑕看着笑了笑,“小喜子,这是太医给我的药,你敷在伤口上会快点好。” 小喜子接过那瓶药,神情有些复杂。其实他的伤并不是太重,只不过太监比不得主子,没人给他医治,更不会有人拿什么伤药给他的,伤口一直这么置着,一步步恶化,才会到现在也只好了一点。 “公子……”小喜子语带凝噎,让瑕以为他怎么了,他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忙摆手说:“公子,奴才没事,您先回去吧,奴才过几天就来服侍您。” “好。” 瑕怕自己真打扰到小喜子休息,所以不敢多逗留,小引子带他会房间后,他恹了下来,脸上长痂的地方有点痒,他想都别想的就直接挠了挠,力气大了点,一块小痂掉了下来。 小引子有些不悦,看了小得子一眼,见对方会意的去拿东西,他才说:“公子,您脸上的痂不能再抠了,太医说这样会留下疤痕。” “好。”瑕有些压抑的回道,心里越发的怀念起小喜子,如果是小喜子伺候他,不会这么有压迫感吧? 小得子将手里的药盒递给小引子,“公子,请您坐下,奴才要给您换药。”小引子拿着药盒说道,待瑕坐下后,打开盒子,里面透明的晶状药膏透出一股金盏花的香味,小引子不是很喜欢,下意识的拧了眉,挖了一块在自己的指月复,涂在瑕脸上的小痂上。 将药盒合上,接过小得子拿来的帕子,将挖了药膏的手指反复擦了擦,“魏公公说陛下这两天可能会来,希望公子您脸上的伤可以快些好。”所以他开始一天要碰五次那药膏。小引子嫌恶的看着那药盒说。 “……恩。” “时间不早了,公子此时应该午睡。” 瑕很是听话的月兑下靴子,躺在床上,小引子给他盖好被衾后就带着小得子离开。 这半月来他几乎就像楠楠常年拿在手中的女圭女圭,小引子说什么他就做什么,同样是太监,小引子给人的感觉却很不一样,似乎习惯发号施令,那个小得子一天最多说话不超过十句,基本时间都是辅助小引子的。 小引子关上门,对上小得子恭敬的一张脸,冷脸说:“你好好守住这,我要去找陛下。” “诺。” 小引子还没走多久,小得子就遇到了一个大难题。他不是小引子,没有这么大的气魄,只能守在原地,模仿小引子面无表情的样子,希望自己能加点不能忽视的感觉,可是成效貌似不高? “让开。” 小得子直视那冷漠的眼睛,一板一眼的说:“陛下吩咐这段时间谁都不能靠近这里。” “让开,本王不会再说第三遍。” 小得子依旧直视着那眼睛,可是心里越发的发虚,他不是小引子,有魏公公在后面罩着,他只是一个小太监,可是他还是知道现在必须听谁的话,“八王爷,请您离开,否则奴才会如实禀告陛下。” 凌祁略感烦躁,本来回宫的这段时间他就很烦躁,特别是拦住了李崇也没有打听出什么消息,让他更加的不悦,此时这个小太监居然还敢拦着他,比瑕之前的太监小喜子更加不识趣。 还未等他开口,跟随他的小太监就挺出身,气焰高涨的对那太监说:“你什么身份,王爷是什么身份,你居然敢以下欺上,是谁给你这个胆子。我告诉你,只要我们王爷和太后说一句你的不是,你信不信明天你就会出现在乱葬岗?”接收到来自自家主子不甚明显的赞赏眼神,小太监挺直了腰板,眼睛逼视着那还守着门不动的小得子。 果然姐姐没有说错,护主的太监才容易被另眼相看,可是他现在脚下发虚怎么办? 秉承着输人不输阵的架势,小太监眼神锐利的看着小得子,“还不开门!” 小得子脸上难看的看着那主仆二人,躬身道:“八王爷,奴才也是遵命行事,如果您得到陛下的准许,奴才定一句话都不敢说。” “你——!”小太监还想说什么,就被主子拦了下来,“王爷?” “走。”凌祁就抛下一个简短的话离开,小太监忙不迭的跟上。 小得子抹了抹没有汗珠的额头,躲过了一劫。 小太监跟在凌祁的后面,一直在犹豫那句话当说不当说,没想到凌祁居然主动开口说话,“去凌傲宫。”这还是主子第一次主动和他说话,太感人了!姐姐说的话,果然没错! 等到了凌傲宫,小太监才稍稍清醒了一些,“王爷,您这是……?” 凌祁没有回答,只是直接走上前,对守在门口的魏晏说:“本王有事要找陛下。” “八王爷请在此稍候,奴才去通报陛下。”敲了两声门,魏晏打开一扇门走了进去,在关上门时警惕的往身后看了眼,大殿中央小引子站在那与凌渊晟说着话,听见他的脚步声,小引子回过身,对着魏晏说道:“魏公公。” 魏晏走上前,“陛下,八王爷在门外。” 小引子明白魏晏话中的意思,环顾了大殿,直接冲到了一个隐僻的地方,“陛下,可要召见八王爷?” “宣。”凌渊晟慵懒的说道。 “诺。” 凌祁进来时就看到自个皇兄单手扶额,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等他走到跟前,才伸了一个懒腰,懒洋洋的说:“八弟有事找朕?” 凌祁行了个礼,屈身说:“皇兄,皇弟有个不情之请。” “哦?八弟可以说说看。”凌渊晟端正了身子。 “皇弟想提前建府。” 凌渊晟转动食指上的翡翠指戒,眼微微往上一抬,“提前建府这件事你可有与母后商量,别届时母后又来怪罪于朕。” “皇兄不是一直希望凌祁早日出宫吗?凌祁如皇兄所愿,有何不好?母后跟前凌祁自会解释。”见凌渊晟的表情没有松动,他又道:“凌祁出宫后不会讨要一职,只希望做个安乐王爷。” “八弟,当年朕与母后的话你果然听见了,所以才会这么多年将自己扮成一个和哑巴无异的王爷,还未成年就有如此城府,不愧是朕的皇弟。”凌渊晟站起身,缓步走下阶梯,直到走到凌祁面前,他才伸出手搭在凌祁的肩上,“你知道朕不会让你被埋没。朕当年的话只是气气母后,你懂吗?” 气?所以才会说让他活不到成年之时吗? “如果朕真的要对你不利,当年二皇兄要对你下手时,朕不会冒险救出你,导致提前和二皇兄摊牌抗衡。”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他就会落于二皇兄之手。 救?所以才会在他昏迷的时候让太医配出一个可以永远让人沉睡的药? “朕只是不想你介入皇兄与母后的恩怨之间。” “皇兄,凌祁不想多说,如果您真的疼凌祁,就请批准凌祁提前出宫建府。” 凌祁终究是不信。凌渊晟背过身,冷漠道:“朕可以准许你提前建府,但有个条件,你需要坐上一个位置,至于什么位置,朕日后会与你说。”为了让凌祁重新开口说话,他一步一步的铺路,现在是时候了。 “诺。” 魏晏是在凌祁出去后不久才回到大殿的,小引子早就离开,他弯身道:“陛下,刚刚八王爷去找过瑕公子,太监没让八王爷进去。” “恩。”凌渊晟兴致缺缺的回道,“魏晏,他不信朕。” “……” “也许,他至今还认为朕做这些都是为了将他置于死地。”不仅是凌祁,还有他的父皇也是这么认为,所以才会在退位前以皇位做出交易,在有生之年护得凌祁安康。“朕在他们眼里,就是这样的人。”冷血无情,连胞弟都会残害。 “退下吧,让夜临告诉鳌风烈,计划开始。” 魏晏一直低着头,“诺。” 太宰府连续好多天没有开门,连上朝都抱恙说不去,让一些有心人猜疑,也只有太宰夫人知道,太宰大人是真的病了。 将喝完的汤药放在边上,问前来的大夫道:“大夫,我夫君如何?你说他没大碍,可是我家夫君已经病了半月有余。”默默垂泪,心疼的看着那神志不清的太宰。 将搭脉的手撤离,年老的大夫不解的回道:“太宰夫人,老夫行医三十七年,断症无数,绝不会有错,可是太宰大人迟迟未醒就引人深思了。老夫如今只能再开些补药。” “大夫,你这是什么意思?是说我家夫君是故意装病不起吗?”柔弱的妇人倏地性格变得锐利,“大夫不用开药了,来人,送客。” “夫君,这大夫是庸医,我们不理会便是。妾身不会让你这么躺下去,明日妾身会再请有名的大夫来看你。”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终于好了! 话说迟了,抱歉……默默退下去。 各种求作收求评求收文 第五十六章 ()昏暗的天气总是容易让人心情发郁,阴冷的寒风除了让人感受到寒冷,更多的却是衬着人心里拔凉拔凉。(思路客.) 宫墙一脚下,淡粉的衣袖下一只纤细的手将脸颊上一时懦弱而流湿意重重拭去,瞪大的双眼充着血,愤恨的注视着关紧大门的锦澜宫。一点、一点的吞咽着心里一波接一波的恨意,紧攥着导致手背上青筋凸起的手紧握着黑色的卷轴,仿佛可以透过那道宫墙听到里面的欢声笑语、和乐融融,眯起眼眺望,刺耳非常。 白净的指甲一点一点的抠着柱子上褐色的漆,露出了褐色漆之下的原色,逐渐加重手力,不长的指甲受不住的渐渐往上翻去。即使指甲外翻露出红红的肉染上了原木,木屑深深刺入她指月复也没有停止‘自虐’的举动,此时她心中的愤怒早已让她感受不到手上的疼楚,只有那浓得化不开的怨恨。 凭什么? 凭什么? 为了可以一展抱负,她入宫后千方百计的讨好太后姑姑,认为终于希望在眼前的时候,她满怀着希翼的心情,却又被太后姑姑一手击于墙根!?让她不禁联想到了小时的情景,明明过去了这么多年,每每想起来却还像隔日之事。 幼时当她开始习字时便跟着先生学习男子才会看的书籍,而她的姐姐却只顾着顽耍,累了就掏出女子的书籍。可是即使这样,她再如何努力,父亲和母亲的眼里也只看得见那容貌秀丽的姐姐,即使姐姐才疏学浅,只会研读一本《女诫》,目光却从不肯施舍一些到她身上。 “姐姐,为什么你要一次次的阻挡在我面前?为什么?”平日端庄的姿态在此刻极为扭曲,中等的面容在此刻让人产生一种无法正视的表情。 她只想让姜家恢复以前的荣耀,为什么那些人不肯给她机会? “啊~”尾音上翘着,阴狠的眼眸布上一抹阴霾,一副自嘲的模样看着那宫墙。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都是因为这张‘差强人意’的脸。很早以前她就明白,一张艳丽的容貌有多重要,没有令人心悦的容貌,那么你得到的永远都是这样的结果。只能一贯的被忽视!用持续留着红色鲜液的手指触上自己的淡粉的唇上,来回扫了几下,直到唇被抹得红艳。 魏晏瞥到宫墙的一角有个女子站在那,露出个了然于心的神态,便继续目视前方。 其实宫墙内的情形并没有如此的好,如果公子瑕不在的话。 瑕被帝王安排坐在身边,因为他双眼不能视,所以凌渊晟一直给他夹着菜,他闷头吃着,没有注意自己吃的到底是什么,只是埋着头,就怕离他不远的太后发出阴测测的笑声。 一阵铃声传来,“千雪可以敬公子一杯吗?”他手足无措的回了声“啊?”,接着就听见身旁之人浅笑的声音,即使听不出什么,心里也像被一直拉着。他记得这脆耳的女声,是那日带他出去,导致他迷路的女子。没想到她竟会出现在这里。 太后对笑脸盈盈的姜千雪投以一个不悦的眼神,似乎是在说姜千雪这番举动是自贬身价,姜千雪回以一笑,看着坐在对面的陛下满上一杯酒,将酒杯塞到瑕手上,“这是朕刚册封的雪妃,本应是你先敬酒,现在想来既然雪妃先敬酒了,你就先回酒吧,一会再回敬。” 瑕哪敢说什么,只能站起身,微微屈下腰身,“瑕这便喝。”他不懂得什么理解,直接一口气将那酒尽数喝下,才喝完喉咙就火辣辣的疼,强忍着,泛红的眼眶却还是显了出来,“公子好酒量。”说完姜千雪只是小喝一口,吐出舌头猛扇着唇,“不好意思,让陛下见笑了。” 凌渊晟没有表态,反倒是将迟迟没有坐下的瑕拉坐在椅子上,“怎么样,难受?” “有……有一点。” 姜千雪看着对面两人的互动,再看看太后忍着怒气不发的样子,吐了个舌头自顾自的端起酒杯再小啜了一口。 她对那人并不反感,更多的好奇,但是她心里比谁都清楚,她与那陛下的男宠没什么两样,都是太后和陛下之间的工具,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陛下会同意太后的建议,在没有看过她的情况下直接纳她为妃。 思绪一下子就跑到了还在昌澜宫的妹妹。妹妹定是很生气吧?她还记得妹妹看到她接旨时的样子,让她几乎不敢回想。 原以为会无无碌碌的呆在宫中老死,现在想来却是命里有时终需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本分不由人。 “真是可惜了。”太后突然不怒反笑,姜千雪不自觉的就放下酒杯,“陛下这么宠爱你,”对着一脸迷茫的瑕说道,“可是你身为一介男子,不能为陛下繁衍后代,不然哀家也不用操心陛下子嗣的问题。” “……”瑕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两手紧扣,突然冰冷的手盖在他的手背上,“今日朕会宠幸雪妃,他身体不太好,母后宫中太闷了,朕先带他回宫。” 瑕顿时安心,他总觉得再呆在这里,太后会对他做什么,出了锦澜宫后按着不怎么舒服的肚子,一路上都被陛下拉着走,常常一时不慎摔在地上,陛下就会慢下脚步,他很清楚,陛下这是不悦了。 “你在皇宫呆了这么久,难道没有一点还手之力?日后不管谁说什么,你反驳便是。”脸颊传来一股温热的吐息,接着就听见陛下不显亲昵的说:“你的身后站的是朕,朕可以让你光明正大的皇宫立足,相应的你也要给朕好好直起身子。往后你只要对朕一人低头,懂吗?” 瑕不懂。 光明正大?是说他以后可以堂堂正正的踏出那宫中,不再怕别人的流言蜚语,更加不用害怕别人知道他是瞎子后,会被如何对待吗? 三天后他便明白了,皇宫内无一人不知道他是瞎子,小喜子不知是喜是愁的常常对他叹气,只说日后他再也不必每天呆在这个殿所,只是那时候更多人议论的是刚册封的雪妃连续三天受到恩宠,风头一时无两,大有赶超以前的岚妃之势,猜测他很快便会失宠。 在其他人的一堆所以然后的猜测下,陛下命人在他殿所宣旨,让在场的人一头雾水,搞不清如今的事态,原本以为的失宠并不是结束。 ——他晋封了。从公子瑕变成了君子瑕,一个几乎可以和妃子相等的封位。 从魏晏手上接过晋封的圣旨,他都还在处于晕晕乎乎的状态,小引子和小得子似乎早就知道,所以并没有多惊讶,小喜子则是高兴的拿过圣旨看了大半天,而后尴尬的笑了笑,说看不懂上面的字。 他唯一清楚的便是,他从公子变成了君子,不再是那个可以轻易打发的男宠身份,只要一日未立后,那么他和那雪妃就是除却太后,后宫中最大的存在。 魏晏让身后端着衣物的太监上前,说这是他以后穿的衣服。如果说之前他的衣服都属于好的话,那么如今穿在他身上的便真是极好的了。即便是他这种什么都不懂的人,模上那衣缎也能感受出来。听小喜子说这是一件长至拖地的玄色宽袖云锦衣,整面绣着鸟纹图案,衣领、袖口处均用红色的丝线勾勒祥云线条,配有一条红色朱红镶玉腰带。 魏晏将他身上带着的玉珏取回,换上了一块羊脂白玉卧蚕纹玉环别于腰间,同样于一个隐秘处刻有他的封号,对他贺喜道:“恭喜君子。” 瑕捧着那表示他身份的玉环,实在不知喜从何来。 “公子,呸呸呸,”小喜子忙打了几下嘴巴,喜不自胜的对他说:“是君子才对!奴才本来还以为有了雪妃,君子的日子会更难受,没想到陛下终究还是念着君子的。” 也许是听久了公子,让他对于君子的封号觉得很是怪异。 小喜子迫不及待的给他换上了那套衣裳,在给他戴上束冠后,一旁满意的得意出声,小引子抬高了眉梢,“君子这身衣裳甚是好看。”不知为何,瑕总觉得小引子的话并非是夸奖,有些歧义,语气更像是说锦衣比人更出色。 他看不见,所以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只能听着小喜子的话点头。 小喜子喜滋滋的给瑕整理好衣裳上的褶皱,门被人推开,他往门口方向看去,只见一身粉侍服的女子站在那,对他咧着嘴灿烂的笑着,走到他家君子面前就直接行礼道:“叩见公子,奴婢是雪妃娘娘宫里的。雪妃娘娘想问公子可有空到听雨宫相见?” 不等瑕说话,小喜子就站起身,不善的盯着那女侍,语气不佳的说:“公子刚刚晋封成君子了。” 女侍连忙屈身歉意道:“君子恕罪,奴婢还没有得到消息,才会说错了话,请君子不要怪罪。” 小喜子总觉得有点不对劲,明明这丫头这么谦逊的样子,为什么他还是觉得这人在瞧不起他家君子? “回去告诉雪妃,我一会儿便来。”瑕微仰头道。 小引子看着瑕想要变成高高在上的模样,最后却变成仰头皱眉。果然这人端不起什么架子,陛下的话都白说了。 等女侍走后,瑕才猛地放松,软身坐在椅子上,“日后你能怎么摆架子就怎么摆架子,什么事朕都会帮你担着,懂了吗?”简单的一句话对他来说却是如此的难。 ……他可能这辈子都学不会。 作者有话要说:额……晚上喝醉了…… 迷迷糊糊的码字,所以用了很长的时间,更新晚了,千万别打…… 还有谢谢读者大珠小珠的地雷╭(╯3╰)╮ 睡觉去,大家晚安 第五十九章 ()应约前去听雨宫,走到一半听到一声闷雷,瑕脚步顿了顿,小喜子连忙告诉他说要回去拿雨具,没多久小引子就代替小喜子走在他身边,低垂着眉眼,主动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袖摆处,继续往前走。(思路客.) 沿路他故意放慢步子,希望可以等小喜子一起来,可是小喜子却迟迟未来,小引子淡漠的提醒道:“君子,不要说奴才多嘴。您晋封当日雪妃便唤你去,可能心思并不单纯。现在您这样,只会让雪妃一会儿有借口说您藐视她,所以你确定还要用这样的速度?” “我知道了。”心中对小引子的存在非常清楚,小喜子也不止一次提醒他,不过他觉得小引子暂时不会做什么对他不利的事,况且小引子的这番话连他都真的有道理。 小引子望了眼昏暗的天空,默默的加快脚步,才踩入听雨宫顿时地上就被雨水打湿,倾盆大雨的声音让瑕原本就不安的心更加的纷乱。 迎面而来的女侍屈身行礼,“叩见君子,雪妃娘娘命奴婢带您过去。” “恩。”小引子往前走一步,他随即跟上,没想到女侍居然停下脚步,对他再次施施行礼道:“君子,雪妃娘娘只说带您一人前去。”所以……小引子不能跟着去?似乎是看见了他的顾虑,女侍又往下说:“奴婢会带您进去。” 明明是一句简单的话,若是平时的他也就答应了,脑海一瞬间想到陛下和他说的话,改而弃衣袖紧紧攥着小引子的手腕,“不必了,身边没有人,我不习惯。小引子,走吧。” 或许是他脸上难得有了不容置喙的神色,小引子欣慰的笑了笑,他却不知道,只听见小引子回声“诺”后便不理那还未起身的女侍往前走去。 带着困惑起身,侍女看着略过她走过的主仆,心里越来越感到疑惑。这个男宠好似并不像流传说的那样懦弱不堪。 即使一身装扮得多雍容华贵,举手投足间姜千雪也远远达不到一个皇妃拥有的气度,这几日一直一副无所谓的神态,做什么都是兴致缺缺,让人以为她难以亲近。 她身边连个说话的女侍都没有,最让人郁闷的莫过于她说要渐渐今日陛下晋封的‘君子’,一个足已和她抗衡的封位男宠后,女侍一张脸上写满了明白的去了,然后回来后高兴的和她说那男宠宫中的情况,大有贬低之样,顿时让她不郁。 这几日她一直让妹妹来这里坐下,可是得到的答复都是一些让人神伤的话,姜千雪就不免有些唉声叹气,走到门口靠着门柱,耸拉的眼皮往两边看了去,在看到一抹清瘦的身影,无神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娘娘,请回到位置上,不然一会儿会被那男宠所轻视。”年纪稍大的女侍垂首提醒道,脸上虽看不出什么,但也是知道她很是无奈。被太后派到这里来的第一天她便知道,这娘娘也是个不按牌里出牌的人。 “……”看了眼女侍严谨的模样,姜千雪叹了声气,默默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悄悄用期待的脸看着门口。 女侍赶在小引子之前到达,屈身比划了下,“娘娘就在里面,君子请进。” “君子,跨入这道门就到了。”小引子垂着眉眼说道。 瑕了然的点头,“恩,你跟我进去。” 小引子脸上露出一记满意的神态,向上弯着唇角道:“诺。” 只有这样的姿态,才能让别人尊重其本人。 女侍似乎还想说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又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进屋后,感受到屋中的暖度,瑕才知道雪妃娘娘的确是被陛下宠着,他的殿中只有在寝室处才有这样的温度。 “瑕见过雪妃娘娘。” 两手戴着佩饰相叠在腿上,“君子有礼了,在品级上你和本宫的品级无二,自当不必如此。” “诺。”瑕清冷着脸,唯有天生上翘的唇角让人觉得他是在笑着,因为眼睛没有弯起,更像是敷衍的笑。 弄着蔻丹的长指往一旁扇动了下,眼睛向身边的女侍扫了一眼,“本宫要与君子聊聊,你们都退下吧。” “诺。”还以为姜千雪要给那瑕一个下马威,女侍欣慰的委□子回道。 小引子难得担心的看着瑕,在人渐渐退离后,他也只能退下,一出门就看到湿着身子,脸上全是水珠的小喜子喘着气,“公子进去了?” “是君子。”小引子矫正道,然后才点点头,“雪妃娘娘说要和君子单独说说话。” 门被关上后,雪妃一直没有说话,瑕也只能一直干站着,直到佩饰碰撞中发出脆耳的声音,瑕注意的听着轻轻的脚步声,直到淡不可闻的香味传入鼻间,没过多久他的手被人突然牵住,然后不由分说的牵着走。 故意蹙紧了眉间,一脸不悦的模样,“雪妃娘娘,瑕不明白你这是做什么?” “这么生分做什么,你又不是和我第一次见面。” 这种欢快、平易近人的语气与之前目中无人、高不可攀的语气完全不一样,让瑕本来摆高姿态的模样有些不知所措,只能被动的跟着。 雪妃拉他坐在椅子上,接近半刻钟时间都没有说一句话,让瑕全身的寒毛都起了来,他仿佛感觉到雪妃正撑着下巴,一直盯着他脸的模样。 没有冷意的指月复从他的眉梢慢慢滑落到下巴,带着好奇的目光,幽幽的道:“这张脸……不怎么样。”至少比起她来,不怎么样。一直以为陛下的男宠有一张雌雄难辨的脸,所以才能让岚妃那种美人都为之嫉妒,还因为嫉妒落得打入冷宫的下场。 她曾经好奇了很久,就是因为想象过于美好,才会在封澜宫以外的地方看见男宠都误以为是偷跑出来的,现在想来很傻啊! 他没见过自己的脸,可是在小喜子的描述中也能明白,的确不怎么样,将那逗留在脸颊上的扯下,“让雪妃娘娘失望了。” 姜千雪撇嘴,若有所思的看了看瑕,“我觉得你很了不起,能在陛□边呆这么久。”只是三天和陛下相处,她就觉得各种喘不过气,“宫里传的话你听听就好,那些人都喜欢夸大其词。你心现在肯定不舒服,我偷偷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陛下只有在我册封的第一夜宠幸了我。”高亮的声音转成落寞,“如果我没有主动要求,陛下也许连碰都不会碰。”低落的看着那瑕没有任何变化的脸,可是瑕知道说出这番话并不容易。 “你应该也知道吧?太后是我父亲的妹妹,所以算是我在这宫里唯一的依傍,不过我并不想巴着太后姑姑。太后姑姑和陛下的隔阂凌国百姓有谁不知?我也不想趟这浑水,现在这样也是逼不得已。”抚上自己的月复部,“我的母族已经没落,我需要让它重新站起来,不求恢复以前的辉煌,只盼着父亲不再受人白眼。” “……”瑕并不在乎谁受宠,其实这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只想能可以好好护住自己的这条命。听着那清凉的女声渐渐带上了他不懂的情绪,还有自嘲的话语,让她不禁对这人摆不起架子。 事实是他也不知道面无表情算不算摆架子。 反复模着自己的月复部,“陛下再宠幸我的机会很低,所以我必须把握住唯一的机会。如果我能怀上陛下的孩子,即使到时只是个公主,母族也能在人前抬起头来。” 瑕不知道她为何要与自己说这些,小喜子说的场景更是一个都没有出现。他最明白的一点就是这人……情绪跳跃很大,从下一刻就带着他‘瞻仰’她的刺绣就能看出。 “你模了好久了,知道我绣的是什么了吗?”姜千雪雀跃的看着瑕,问道。 瑕将手放下,“我什么都看不见。”所以即使模清了纹路,也不知道是什么。连花都是靠小喜子的说法想象的。 姜千雪垮下肩,“这是我这两日绣的,陛下来我这的时候我一句话都不敢说,只能绣些东西打发时间。” “……” 姜千雪萎靡了一会,立刻又精神抖擞起来,拉着他的手往绣绷上模,鼻间萦绕着她身上的淡香,没有与女子这般靠近过,脸上泛起两抹红晕,听着那好听的声音说:“我绣的的一只笼子里的小鸟,你模这里,这里是鸟的头,它的嘴巴不长……”并不软糯的声音却似乎很容易让人陷进去,听着她的描述和手上的触感,让他对那只鸟有了点真实的想象,“若是你喜欢,我送给你可好?可是不能让别人看见。” 瑕没有回答,只是姜千雪已经将那修好的笼中鸟从绣绷中取下,“你藏好来,不过收下了这东西,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了。” 朋友?他可以和这人成为朋友?他没有回答,所以姜千雪就当他是默认了。 在他走前,她特地交代道,在人前他们一定要疏离,原因是为什么,他就不清楚了。 糊里糊涂的就拥有了一个朋友,瑕直到睡下了也没想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拥月将一百两放在丞相面前,看着丞相逗弄着鹦鹉,没有看她一眼,她忍住心中的胆怯,“太宰大人装病一事已经曝露,拥月办事不利,自当将银两原封不动的奉还丞相,请丞相不要多怪罪拥月。” 将逗弄鹦鹉的棍子放到桌子上,丞相芮诚喝了口刚刚沏上的茶,“这茶刚沏好的时候其实是最好喝的,一旦冷下来,茶中的苦涩就会让人直接皱眉。老夫即以将银子给你,就绝不会收回。” 看着桌子上的银两,再想丞相话中的意思,拥月低头道:“丞相,拥月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你是个明白人,在宫中这么多年想必也不是白混的,今儿个这银子你就领过去,记住,老夫从不会拿回已经给出的银子。” “诺。” 作者有话要说:囧,为毛我码着字就睡着了, 这是半夜才能再睡的节奏! 感冒着,所以昨天没更新,揉眼状,大家都睡觉了吧, 唔,晚安。 还有谢谢贝贝投的地雷,抱住扑倒 第六十章 ()泪眼婆娑的太后看着凌祁跪在地上,一阵心疼,连忙让身旁的沐荷扶凌祁起身,却被凌祁直接拒绝。(豆豆小说阅读网.doudouxs./) “母后,凌祁这次是来拜别母后的,只希望母后不要多怪罪于凌祁。”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祁儿,母后怎么待你,你难道都不知道吗?”精致的绣帕抹去脸上的泪痕,“母后只想你在宫中多陪伴一阵,你却不肯。” 太后的话让凌祁不自然的低首,“母后,凌祁要提前出宫,其中的原因您比谁都清楚,不是吗?”抬头,噙着似笑非笑的面容回道。 抹着泪的太后看到那抹似笑的面容,觉得很是不真实。 到底有多久了?到底有……多久没有看到祁儿笑的样子了?似乎祁儿十岁以后就几乎没有笑过,别说笑,连话都几乎不出口了,当时让她惊慌失措,一度认为是自己的错,所以之后加倍的补偿于祁儿。 “祁儿……”带着迷惘的语调,让太后目光都开始迷离,似乎眼前站着的是当年仅仅十岁的祁儿,那张一贯天真的小脸,用一派正经的腔调说:“母后,皇兄真的这么讨厌祁儿吗?” 或许,祁儿出宫会比较快乐吧? 太后微微弯下腰,模着凌祁脸上的轮廓,眼睛噙着泪水,吸了吸鼻子,没有一丝开玩笑意味的说:“祁儿,母后随你出宫吧。没有你,母后在这宫里一刻都呆不住。” 凌祁偏过头,“母后,您还是对皇兄好点吧,只有皇兄能照顾好你的身体。太医说了,现在您身子用的药都是稀缺的,凌祁如今还没有这个能力好好照顾您,等凌祁有这个能力时,凌祁一定带您出宫。” “真的吗?”语带希翼的问道,但太后自己也清楚,自己说的话是多么不现实。皇帝才登位不足一年,若是她出宫,必定引人非议,即使皇帝亲口说可以让她出宫。 “嗯。过些日子王府置顿好了,凌祁会请母后来看看,凌祁以后也会多多进宫,你不用担心。” “好好好。”一连说了好几句,饱含欣慰的笑容在一个人的眼里却尤为刺眼。 魏晏看着里屋的情况,低声对凌渊晟说:“陛下,可要进去?” “不必了。”别人母子情深,可轮不到他这外人。“回宫。” “诺。”魏晏望了望前面还握手惜别的两人,静悄悄的跟随凌渊晟的脚步离开。 没有接到陛下让他回去的消息,瑕只能继续道凌傲宫的内室学习。一早上小引子说的几句话让他有些害怕,却又没有解决之法。 李崇看瑕一直重复模着自己的手背,有些坐立不安的模样,担心的瞧了眼被桌子遮掩的地方,问道:“君子可是身体不舒服?” “啊?”瑕懵了下,然后立刻回道:“没有,先生误会了。” 如果瑕看得见的话,就能看见李崇看他的眼神越来越暧昧,而后假意咳嗽了几声,继续讲解手里的书本。 瑕咬了咬下唇,拿不定主意,终于在过几刻钟后开口道:“先生,陛下生气的话,我可以怎么做?” 李崇讶异的看着瑕,良久才放下书,“君子,这句话其实应该问您自己,论谁在陛□边呆的久,那还得是您。”不过不知道是怎么个惹怒法。李崇不禁好奇的想。 “我……我不知道。”他丝毫没有头绪。“先生觉得最好的方法是什么?” 看来这君子真的是完全一点想法都没有。李崇无奈的摇摇头,“君子何不想想怎样才能让陛下高兴呢?只要陛下高兴起来了,那么君子之前犯的错自然是可以免除一点了。” “是吗?”可是怎么才能让陛下高兴?他没有问出口,因为他知道这是李大人都解答不出来的问题。 李崇还准备接着往下说的时候,内室的门被人打开,他回头望了过去,发现正是刚刚瑕问的正主儿。 他屈身行礼,“臣叩见陛下。” 听到李崇的话,瑕顿时慌神,连忙起身,也许是过于紧张了,他不小心撞到了桌角,吃痛的皱眉不敢发出声音,赶忙行礼道:“叩见陛下。” 凌渊晟看了眼李崇,“你们都退下。” “诺。”李崇很识趣的应道,很快的离开这‘是非之地’。 魏晏自是听话的离开,将门关上,对那还没走的李大人投以一个疑问,只见那李大人忍着笑意,对他使了个暧昧的眼色,揶揄的说道:“陛下这是真的喜欢那君子呐~。” 魏晏冷冰冰的回道:“李大人想多了。”在听到李崇伴着那含糊不明的笑声离去后,魏晏看着那扇已经关得紧紧的大门,若有所思。 凌渊晟冷然的看着那不知如何是好的瑕,“过来。” 瑕紧张的深呼吸,手都不由的颤抖,辩寻着声音走到帝王的面前,向前的脚似乎踩到了帝王,他马上收回脚,一脸害怕的样子,不知道下一步该要怎么做。 猛退几步的瑕让凌渊晟更加的不悦,“朕让你过来。” “瑕……瑕……” 话没有说完成,手臂就被人猛地一拉过,惊惶的脸色微褪,之后脖颈间的呼吸让他僵硬得不敢动作,想到昨晚的暴怒。 “就这样,朕想要好好的靠下。”抱着怀里并不温暖的身体,凌渊晟说道。 “……” 一靠就靠了半个时辰,让瑕全身都有些僵硬了,都还不敢动一分,还好没过多久估计是陛下自己都受不住了,拉着他往一边走去,然后抱着他躺在足以容纳两个人的躺椅上。 均匀的呼吸声传来,让瑕都渐渐有些想睡的念头,明明连午膳都没还没有用。 到瑕宫中没有找到人的凌祁匆匆走到凌傲宫,却发现凌傲宫紧闭着大门,魏晏守在门口,他上前漠然的问着魏晏,道:“君子瑕可在这?” “回八王爷,君子瑕确在里面。” 得到了答案,凌祁也不多废话,“让开。” 魏晏走到门前,身边站着的太监也跟着走到门前,“对不住了八王爷。陛下有令,这几日没有陛下的允许,谁都不允许见君子瑕。” 蹙眉,紧闭的大门似乎打定主意将他阻隔在外。皇兄真是越来越让人看不透了,他只是想要道个别,难道这都不能允许? “让开,本王只是道别。” “八王爷,奴才也只是奉命行事。” 盯着魏晏的眼神加了点讽刺,“好一个奉命行事,好一个奉命行事!既然如此,本王也不多费唇舌。劳烦魏公公和君子瑕说句,本王已经出宫。”甩袖正准备离去,就听到身后的魏晏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传达到他耳朵,“八王爷,一样是道别,为何您就没有这心思和陛下道道别?陛下怎么说都是八王爷的皇兄,不是吗?” 噙着一抹空洞的笑,凌祁没有回答,快步离去。 魏晏看着那越发远的身影,即使他明白里面的人并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怜,可是心里也不由有了那想法。 太后和八王爷从来都未关心过陛下,一个只是一味的怨怼,另一个就是一直的误会着。 “何时才能到个头啊——” 身边的小太监看着魏晏感叹的说道,不解的对视了一眼。 被晒黑一圈的鳌风烈风风火火的从城外回来,几乎马不停蹄的就赶到了慕阳封家中,寒冬刚至,他身上还继续穿着热夏穿的盔甲,脸上掩不住兴奋的神色,大力的连续敲了好几声门,听到里面的回应声,嘴角露出笑意,在军队中习惯板着脸的脸颊笑得有些不自然,“狗儿,你去开门!” 听到慕阳封说的话,鳌风烈有些困惑,而后没多久他就得到了所谓的解答。 敌视的目光看着那瘦小得他可以一拳撂倒的男人脸上一片迷茫之色,大半天才开口问他,“你是……鳌将军?” “你认识本将军?”逼视的眼神以压迫的状态看着那瘦弱男人,没想到那人非但不害怕,反倒是喜意满满的望着他,乐不可支的用力点头,而后模了模后脑勺,憨憨的样子让他突然感觉似有相识,“鳌将军自然不记得草民这个小人物,前些日子草民还是个乞丐,是慕大夫带我回来的。” “乞丐?”他可不记得慕阳封有乐施于人的癖好。唇边伴着一记讽刺的笑容,鳌风烈一把推开那人,径直的走进屋子,很是熟门熟路的找到慕阳封的药房。 闷热的药房内,在炼炉前忙东忙西的人身上只穿了薄薄的衣裳,看到他的身影,很是难得的看了他一眼,随后敷衍道:“你来啦,自己找地方坐。” 鳌风烈没有听他的话,反而是语气极严肃的问道:“那人是谁?” 没有察觉到鳌风烈口吻中的一丝危险意味,“你说狗儿啊?”把手里的药材又扔了几样下去,“他是我捡回来的。” “捡回来?我可是和你一起长大的,从没有见过你这么好心过。” 鳌风烈带刺的话语让慕阳封也不耐了起来,语气很冲的说:“一起长大又如何?不了解就是不了解,你把自己当成我的谁了?我捡一个人还不需要和你报备。” 上前擒住慕阳封继续撒药的手,慕阳封怒目相对的瞪着他,“鳌风烈,你发什么疯!这位药再不放下去,我这药就全毁了!我已经整整三天没睡,你一定要我在这个时候功亏一篑吗?!” “那我呢?我等你这么多年,你可有想过我?!” 作者有话要说:肚子难受了一天,明明姨妈没到访…… 泪奔求安慰 话说《佞后》这文名不好么? 基友有吐槽,一个说生僻,一个说俗。 可是又无比契合新文,纠结 第六十一章 ()丝毫不知道八王爷走的消息,瑕就依旧和前些日子一样,带着隐藏在心底的恐惧,战战兢兢跟在帝王身边。(百度搜索4g中文网更新更快) 这就几天帝王的举动,让他越发不明白帝王最近到底是怎么回事。每天只是单纯的抱着他,有时一个晚上都不开口说一句,有时又会在他没有任何防备的时候,突然将某些东西打落,让他平白多了一些惶然。 魏晏将午膳摆在凌傲宫的内室,让其余人退下,只剩小引子留在瑕身边,“君子,陛下还未用午膳。” 拿起筷子的手缓缓放下,这几天和魏公公多接触了些,让他明白魏公公很多话里的意思。 魏晏默默的行了个礼,退出内室。 小引子将碗筷放回原位,“君子,可饿了?”不等瑕说话,小引子就拿出一块糕点放到瑕手上,“这是奴才去御膳房的时候顺手拿来的糕点,君子先吃一块垫垫肚子吧。”没有感情的声调却让瑕觉得有些异样的感动,“奴才只是被小喜子缠得有些烦了。” 听着小引子不像解释的解释,瑕莞尔勾唇。咬了一小块糕点,甜腻的味道却让他十分喜欢。 小引子看着那张极易满足的脸,不由好奇的想,是不是就是这样的性情,才会让小喜子那种小太监为之跟随?即使知道这人帮助自己的机会少之又少? 不同于内室的温馨,凌渊晟看似冷静的面孔其实内心已经浮躁。现在事情已经越来越紧急,已经容不得那人拒绝了。 “魏晏,他还未进宫吗?” 魏晏委身,“回陛下,慕大夫说他一定会进宫。”但是不确定会何时进宫。魏晏默默将这句话吞在心中。 听到魏晏的话,凌渊晟露出个自嘲的面容,“朕从未逼过他,可没想到他竟是这么待朕?真不知道到时鳌风烈是不是也会如此对待朕。”语气中难得抹上了一抹怅然,在下一刻又恢复成那看不出神色的脸,“那好,今日朕便在这里等他。”他倒是要看看慕阳封进宫的时辰是何时! “……”魏晏无言。如果是之前的慕阳封,他可以很肯定的告诉陛下,慕阳封绝对不会变成陛下想的那样。他魏晏也是和陛下、慕阳封、鳌风烈三人一起长大的,自然是知道无论如何,他们都不会背叛这位帝王。 但—— 秦饯城一事还是让慕阳封心里埋下了猜忌的种子,而鳌风烈一直便爱慕慕阳封…… 这些他明白,陛下自己更是明白。 阳光很是刺眼,在冬日里,这阳光让所有人都喜欢,守职的太监都舒服的站在太阳底下。魏晏毫无感觉,反复的往大殿内看去,心里的石头迟迟没有落下。 “魏公公,小匀子看您一直往里面看去,可是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小匀子马上去换。”站在魏晏身边的小太监带着一点难掩的讨好意味问道,只可惜魏晏却连一个眼色都没分给他。努了努嘴垮下肩,站直了身体就听到魏晏传来一句幽幽的话语,“大太监的位置不是你这种人可以觊觎的。你们这些小太监要做的事只有一个,关心和担心都只能为了你们的主子。” 小匀子愣在原地,根本不明白魏晏说这番话的目的。 在小匀子的错愕眼神中,魏晏走进大殿,谨慎的关注大殿门,看着那御案上埋头批阅奏折的帝王身上仿若可以看见埋在内心那深沉的怒火。 “陛下,已经未时了,您该用膳了。”(未时指13-15点之间)离早膳时间太久,在这么等下去也不是办法。 但是主位上的人并没有回答他。 既然如此,也只能找其他地方入手。 魏晏敛了敛神色,轻着步子走到内室。 一进内室就先听见一阵难耐的声音,接着看见瑕躺在贵妃椅上,脸已经发白,额上冒着虚汗,小引子正在给他按揉着肚子,一边冷淡中略带急切的问道:“君子,肚子可舒服点了?实在不行奴才就唤个太医来吧。” 额上的细汗将落下的发丝沾湿,瑕咬着下唇摇摇头,速度很慢,就仿佛那摇一次头,就需要耗费他巨大的精神力一般,不出奇的小脸不由让人生起一丝怜意,“不……不行……唔……”启唇的时候魏晏才看见那苍白的唇上染着暗红。 “可是……?”小引子带着不安的问道。 小引子是魏晏一手带出来的,没有谁可以比不上魏晏更了解这个人。在他的调|教下,这人从一个保身的小太监(没有阉割的太监)变成暗卫再到真正的小太监,一颗心冷到了什么地步只有魏晏最明白不过,在知道最好的兄弟是二皇子的卧底后。 魏晏还记得当时在小引子阉割时,自己说的话。 “这就是你愚蠢的代价。你想为他隐瞒,还想帮他离开宫廷,他虽然表面答应你,可实是为找一个好机会杀了你。如果不是夜临有事回去,你现在已经成为一具尸体。” 月复部被人穿了一剑的小引子捂住伤口,问道:“他……呢?”倔强的脸上没有一丝的弱意。 “你认为他会有什么下场,那便是什么下场。当年是我亲自选的你,让你继续作为一个男人在宫中活着,可惜——你浪费了我的一片好意。”魏晏觉得当时的自己一定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会亲手阉割这个被自己保下来的人。 回忆慢慢回笼,魏晏一贯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打破,他清了清神色,走到那主仆二人面前,小引子这才发现他,连忙低头道:“魏公公。” 瑕已经无法正常说话,只是一味的紧闭着眼睛,蜷缩起身子,口中尽是一阵一阵的粗喘。 “这是怎么一回事?” “君子有胃心病,太医说三餐一定要照常吃,否则……”小引子没有继续往下说,可是魏晏已经很明白。 身为陛下最贴身的太监,一些简单的病理他是略懂一二的。 “立刻传太医前来。” 小引子立刻回道,然后没有一刻逗留,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太医院。 瑕因为剧痛而扭曲的脸,一看就知道已经痛了很久。魏晏模了下桌子上的茶水,发现水已经冰凉,立刻到正殿,朝凌渊晟屈了□子,“陛下,奴才要失礼一次了。” 凌渊晟抬起头,看着一向冷静处事的魏晏将他的桌上的茶杯拿走,那是不久前魏晏给他添的水。 “怎么回事?” 魏晏却没有回答他,因为魏晏在拿着杯盏后,没有停留一刻就走了。凌渊晟放下手里的玉玺,看着魏晏消失的地方,带着一点他自己都未理清的情绪,走离主位,顺着魏晏消失的方向走进内室。 走进内室,入眼即是那一桌没有动过的膳食,拧了拧眉,往里走去才看到平时基本是他用来休息一会儿的贵妃椅上的一人蜷缩着身子,嘴里唔咽声不停,似乎是在极力遏制自己发出声音,魏晏扶起他,让他喝下茶盏里的水,身形不稳让水洒出不少,可是那瘦得没有多少肉的手五指弯曲,从那骨骼凸起凌渊晟能看出,这人很用力的扣住魏晏拿着杯盏的手,迫切一般的饮着。 “这是怎么回事?”他走进了一些,问道。 魏晏将已经空了的茶盏放在一旁,用帕子将瑕的下巴擦干净后,才扭头对凌渊晟说:“正如陛下所看见的,君子瑕正在发病,奴才想要缓解一点他的痛苦,喝点温热的水好些。希望陛下不要怪罪于奴才。” “何病?” “胃心病。”夹杂着瑕唔咽声,魏晏继续说道:“许是君子瑕以前的身份,让他长期用膳时间不准时。” 以前三餐不济的身份,竟然变成了不能饿一顿?这是娇生惯养的原因?凌渊晟原本以为自己这么想的时候会带着嗤笑,可是——没有。 “他没有用膳。”肯定的话语。 “诺。都是奴才的错。” 凌渊晟没有详问于魏晏,知道小引子带着太医前来,太医看到凌渊晟,就想行礼却被凌渊晟当即制止,“先看他。” “诺。” 不敢迟一步,将自己的脉枕拿出,凝神静气了好一会儿,“陛下,臣早已告知君子身边的奴才,吩咐三餐一定要定时,可是……这次来势凶猛,臣只能先用一些药缓解一部分痛楚,君子醒来后必须马上用膳,迟不得。” “恩。” 小引子请来的这位太医是一直有参与诊治瑕的太医,所以自然是知道瑕的身体情况,来的时候就先拿了几副药备用,就怕时间赶不上,事实证明,赶巧了。 “来,这副药你先拿去煎。” “诺。”小引子接过药包,对陛下行礼告退后,直接抱着药包跑走。 瞥了眼还在口申口今的人,“魏晏,你带着太医出去吧。” 魏晏没有迟疑的回道:“诺。” 走出内室,太医自言自语的说:“看来这君子是真的很受宠。”在太医看来,宫中最近的流言不实,好在他没有尽信,否则他之前要是对医治君子的态度如同对以往失宠的人一样,那么今日这颗脑袋就不保了。 “太医,这些话您心里明白便好。”魏晏走在前面,若无其事的说道。 太医明白的点点头,“魏公公说的是。”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今晚元宵节,先祝大家元宵节和情人节快乐~ 晚上更新晚了,某颜去看龙灯了说,好热闹~为了拍摄全程,手指冻僵有木有! 唔,,所以9点多才回来……_(:3」∠)_ 第六十七章 ()门重重的被关起,瑕甚至还能听见门被锁住的声音,脆耳的金属声音传入他的耳朵,他带着不解的神态,手贴在双耳,眉头耸拉着。(百度搜索4g中文网更新更快) 门上一大串的锁链让小引子觉得刺目,指甲陷于掌心,好似唯有这样他才会控制住自己想要扯落锁链的想法。 “魏公公,小引子不懂君子做错了什么。” 魏晏将钥匙放到自己的袖子里,“我也不明白,到底君子是怎么待你,才会让你短短时间内有了维护的心思。” “小引子没有。”话一落,肩上多了点重量,然后就听见魏晏尖细的嗓音低声说:“有没有你自己清楚。你切记,你要服从的只有陛下。” “……小引子不曾忘记。” 魏晏没有再回话,只是对那两个太监说:“你们看好,里面不管有什么动静都不能开这扇门,什么时候君子说话了,就来请示我。” “诺。” “小引子,你跟我走。” 小引子知道魏晏这是要调离他,皱眉道:“魏公公,我不会再做让你担心的事。” 魏晏看了眼那锁住的门,“所以你要呆在这里?” 小引子正想点头,看魏晏明显不赞同的目光,只能低头,“小引子不敢。”眼露担心的看着拿到门,还有外面已经黑下来的天色,心狠了狠跟着魏晏离开。 小引子回到休息,看到小喜子在门口张头盼望的样子,无趣的躺在床榻,枕着两手,听着小喜子的自言自语,“君子今天也没有回来吗?”都已经小半个月了,难道就此在陛下寝宫住下去了?虽然这样很好,但也需要将他带去啊! 小引子面无表情的翻了个白眼,“别等了,君子被关起来了,不可能回来。” 小喜子听这话,直接发愣,以为自己听错了。 关起来? “你给我说清楚,什么是关起来了!是说君子?不可能啊!君子这么受陛下的宠爱,陛下怎么会……”一惊一乍后变得有些语气不足。 “伴君如伴虎,你不知道?” 是的,小喜子知道。他不是那些刚刚进宫的太监,他自然是明白陛下喜怒不定,一个不顺心把你打入冷宫的,先帝那些皆是如此。 “君子……被关在哪里了?” “不关你的事,你也别打听了,多知道对你没好处。” 小喜子有了些怒气,拉高了嗓门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么?不说就不说,明儿个我自己打听去。”嚷完了自己却很清楚,他根本打听不到,因为君子住在陛下的寝宫是个保密的事情,他要是出去问的话,出了什么事就都是找他。 小得子翻了个身,眼睛都没有睁开,难得开口的说:“洗洗睡吧你们。杞人自忧之。” 小喜子没再说话。 小喜子这边睡不得觉,瑕也是如此,模到床沿爬了上去,才抬起一只腿,肚子就一阵一阵的疼,他紧紧的捂住,希望可以缓解一些,猛吸了几口气后,他才敢抬起另一只腿,扯起被子的瞬间模到那薄薄的厚度,他有一刹那的迟疑,然后马上将被子盖子自己身上,还是感受到刺骨的冷意,他索性头也钻进里面去。 肚子一直的隐隐作痛,让他根本睡不着觉,还有越发冷的温度让他瑟瑟发抖蜷缩在一块儿,希望固定一些暖意。到半夜的时候,他的眼皮已经不受控制的落下来,可每当他想睡过去的时候,全身就会连续打好几个冷颤,空月复的感觉更加强烈。 瑕不禁自嘲。 他这是被养娇气了?以前的他再冷也守得住,比衣服厚不了多少的被子他也盖了很多年,在最冷、最饿的时候他也可以到了半夜睡过去,现在却是觉得比死还难受了? 抓住被子的一角,塞到自己的大腿底下,却还是感觉凉风阵阵的吹到被窝里。 是没有关上窗户么?瑟缩的伸出一只手,清楚的感受到风吹来。是吧?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风? 有一阵风吹来,他有些受不住,想了想干脆裹着被子下了床榻,光着脚绊倒了椅子,异常的疼,他揉了揉伤处,继续走,依着风吹来的方向找寻地方。 磕磕碰碰了小半天后,他终于找到了一个空隙,手往外伸了伸,空间似乎还很大。 直到很多年后,瑕都觉得当时的自己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才会一时鬼迷心窍。 他模到桌子那,拿了一个空杯,算着脚步走回窗台,将杯子丢掷在窗外稍远的地方,许是外面守门的太监都睡着了,以至于这些声响没有人注意。确定窗台跳下去不会出什么问题,他才敢小心翼翼的爬出去,赤着的脚安全踩到地面上了,他立马开心了起来。 避开刚刚丢掷杯子的方向,他慢慢的走着。闻着花香,他觉得自己应该到了花园,昨日才下雪,脚上沾满了还带着湿意的泥土。 整齐的步伐声音传来,他连忙蹲□,碰着这些足以盖住他的花枝,他才松口气。 等人走了,他才敢起身。被饿着的肚子又传来一阵阵痛感,脑海中传来一些想法,本来还在犹豫,空落落带着隐隐阵痛的肚子却已经让他放弃了思考。手模着似乎是花骨朵的东西,一点点的塞到嘴巴里,他不敢吃太急,只因为太医说过,吃得越快,饥饿感就更加强烈。 那花骨朵很是苦涩,还带着他说不出的怪味,平时他闻的菊花那些都很香,不知道他现在吃的是什么,反正不是什么好闻的。 可能是花的味道实在是令人反胃,在摘下第八朵的时候,他已经实在吃不下去,冷风吹过,居然让他突然有睡意。不受控制阖上的眼睛,抵不住那困意,合着被子倒在潮湿的泥土上,在进入深睡眠的时候,梦到了和楠楠在一起的快乐日子,一夜的好梦。 昨晚瑕走了之后,凌渊晟也没什么胃口,早早就撤了膳食。还没睁开眼睛,手就往身边模去,却发现那里空空的没有暖意。 魏晏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凌渊晟的手放在一边,出神的没有动作,摆了个手势,让身后的女侍和太监不要出声,他踱步走去,小声的凑前说:“陛下,该早起了。” 凌渊晟直接一声不吭的坐起,“梳洗更衣。”魏晏先给凌渊晟梳洗,在更衣的时候,似无意的说:“对了,奴才刚刚路上碰到了太医,太医给了奴才一味药,说是新研制出来,对胃心痛的人效果比较好。” 被这么无意的提醒,凌渊晟才想起来,昨夜那个被他关到偏殿的人晚饭没有吃。皱眉的想起那日无意撞见那人病痛发作的痛苦模样,“他求饶了吗?” “回陛下,还没有传来消息。”偏殿离主殿就百米的路程,要问很方便。 “朕上朝的时候你不必跟着了。” 魏晏听这话,很快明白了凌渊晟的意思,“诺。” 摆好了几样小菜和一碗粥到桌子上,陛下早上原本喜欢吃饭,可是却好端端的换成了粥,别人会以为陛下之是改了口味,魏晏却是一清二楚的。一碗粥只是被舀动了几次,拿起的筷子也是夹起菜好几次,却都没有入口,直到冷峻不郁的帝王说“撤了。”,他不慌不忙的回答,“诺。” 等凌渊晟面色阴郁的上朝后,魏晏瞧了眼没有动过的膳食,和一旁的太监说:“撤了。” 君子瑕,那曾经的乞丐,这是快飞上枝头了,只要……没有出什么岔子的话。魏晏心里默想。 悠悠的走到偏殿,让守门的太监走开,他掏出钥匙开启那铁锁,铁链的声音甚是刺耳,魏晏很是不喜欢,没一会便将铁链递到太监手上,他往前一推,刺目的阳光和寒风让魏晏下意识的挡住眼睛。 他昨日竟忘记了关上窗户?他居然会因为君子瑕是个瞎子就小瞧了,不知道昨夜这么冷,那人受不受得住。 走进去往床榻的方位看了去,发现床榻上连个人影都没有,这才觉得不对,环视了一间没有多少障碍物的房子,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尖细的嗓子对着门外的太监嚷道:“都给我滚进来。” 两个太监相互看了一眼,也知道事情不对劲了,提着胆子走了进来,二话不说直接跪地,一把眼泪的说:“魏公公饶命,魏公公饶命。” “君子不见了,你们都不知道,要是君子出了什么事,我可以直接告诉你们,这可不是你再阉了的问题!”知道现在对那两人撒气也没用,魏晏别过眼,看着那打开的窗户,说:“你们立刻出去找君子,君子应该走不远。” 看来要找一些侍卫来找,到时君子住在陛下那的事情也瞒不住了。 因为已经清晨,一些女侍和太监都起来做事,三名女侍经过花园的时候,不小心看到花丛内有显眼的突起,似乎是什么衣料。 “我们上去看看吧。” “恩。” 三人一起上前,发现那突起的衣料是被子,面面相觑了一会,一个比较胆大的女侍走了进去,快速的揭开那被子,另外两人立即害怕的捂住自己的眼睛,直到那胆大的女侍惊讶的说:“这是谁啊?不会死了吧?” 第六十八章 ()侍女把手中拿的东西放在地上,蹲□凑前了些,手往那晕过去的人鼻子探了下,虽然呼吸很弱,但至少可以证明这人没死,“喂,这人没死呢!” “没死就好,吓死我们了。(凤舞文学网)看到死人很晦气的。”站在一旁的女侍说道,身边的人跟着点头,“是啊,会衰好几天的,不过这人是谁?怎么会在花圃中?”难不成是受了罚的太监?好像也不对。女侍探前看了一眼,那人的头发凌乱的遮住了半张脸,薄薄的被子盖在身上,一动不动的的确很像死人。 “蓝琴,你看看他穿的衣服是不是太监的?” 胆大的蓝琴点了头,掀开那不如冷宫里放置的被子,露出被子下的衣服,“唔,好像不是太监的衣服。这人不会冷么?穿这么少的衣服。”蓝琴单手放在下巴纳闷,自言自语的说话,“你说他不是太监,会不会是……封澜宫的男宠?” 站在花圃外的两名女侍对看一眼,互相摇头,“蓝琴,你就别猜了,直接叫侍卫来吧,别一不小心就惹火上身,平白受了罪。” 胆大的女侍觉得那女侍说得没错,“那你们在这看着,我去叫个侍卫过来。” “好。” 魏晏站在凌傲宫外,看着陛下没有多大兴致的听大臣上报,心里有些觉得不妥。必须在陛下下朝前找到君子,否则……谁也不会好过吧? 穿着侍卫服的人神色匆匆的跑来,眼看就要冲到大殿里了,魏晏连忙拦住,将侍卫拉到一边。 凌渊晟看到此时本不应该在凌傲宫的魏晏带着侍卫走,微眯的看向殿外,手指不由在腿上敲击,在朝堂更加的走心。 “什么事让你连规矩都不懂守了?凌傲宫是谁都可以乱闯的吗?要是陛下责怪下来,你还想不想活了?”魏晏原本心情就不佳,语气不由加重了很多,严峻的压力下,让侍卫害怕起来。 “魏公公,奴才是有事禀报于陛下。” “不管是谁,进凌傲宫都需要经过我的批准。”放下侍卫的领子,“说,是什么事?”心里却在想那派出去的人有没有找到君子瑕。 侍卫看了看附近,觉得那些人离很远才敢说话,“魏公公,奴才在花园貌似发现了一个人。奴才只见过一两次,所以有些不确定。” “谁?”不确定还敢冒然充入大殿,那就是找死。魏晏心里冷笑。 侍卫拧了拧眉头,“似乎是君子。”这位在宫中被赋予了很多神秘色彩的人,因为几乎足不出户,所以没多少人认识,身边的奴才倒是比主人还比较惹眼,他也只是远远看过两眼。侍女拉他去的时候,看到那张脸他还很不确定,可是一想到这人有可能是,抱着赌一把的心情,他就跑来了,毕竟君子可是陛下现在最宠的人,只要那个人真的是,那么……他就有机会升了! 功利上脑,被魏公公带走,侍卫才有些冷静下来,想着假使那人只是一个封澜宫的男宠,而不是君子瑕,那么他擅闯大殿,还真是一件了不得的事情!还有君子出现在那好像也不对劲…… 七想八想下来,冷汗直接脑门滴了颗,双眼焦距定格的时候就看到魏公公逼视的看着他,平常尖细的嗓音在此刻变得有些让人起寒颤,“立刻带我去。” “诺!” 魏晏督促着那侍卫在前面跑,他在后面卖力的跟,一点都不敢迟疑。分神抬头看了眼天色,沉了沉心思。 侍卫跑过去的时候,还守着的三名侍女连忙抱怨的说:“你可回来了,这人脸都紫了,再这么呆下去,我们可保不定你回来的时候他还活不活!” 侍卫朝后看了眼,发现魏晏还没跟上,“你们快走,这人我会搞定。” 三人听侍卫带着摒弃的话语,火不从一处来,可是身份却比不得侍卫,“稀罕!”胆大的侍女带着挑衅的话音说道,带着其余两名侍女跺脚甩脸就走。 “人在哪!”魏晏喘着气跑到侍卫面前,瞧侍卫指向花圃内,他看了过去,显眼的薄被让魏晏心一沉,直接穿过花圃,掀开被子的一角,看着那乱发下遮掩的脸,还有地上撒落的花瓣,“你先走吧,这里我会处理。” “魏公公,那这人可是……?” “你想活命就缝起那嘴巴,惹了祸子别怪我没提醒你。能走的时候就赶紧走。” 那这是白忙活了?侍卫原地纠结了很久,想了下事情的轻重,只能重重的叹出鼻息,转身走人。 魏晏忙抱起那气息低落的人,看了看周边的环境,不禁想要抽一口气。他又高估了君子瑕了,用那捱不得饿的身子走,能走多远,却万万没想到只是窗外隐秘拐角处。 如果不是那侍卫,等他的人发现的时候,真不确定手里的这人会不会已经僵硬了。 不敢迟疑抱着瑕走,沿路避过一些侍卫,等安全的到陛下的寝宫,看小匀子带着疑问的走过来,看着魏晏怀里的一坨,问道:“公公,您这是……?” “立刻宣太医前来,不能让别人知道。” 小匀子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在魏晏瞪了一眼后才拔腿跑了起来。 魏晏命人立刻煮开水,自己则立刻抱来几床被子盖在瑕身上,眼见瑕快被被子埋没了,魏晏却有些心安。 这人天生没有荣华命。 小引子到陛下寝宫的时候,发现平时十多个守着的殿所,如今却只剩下五六个人,心里疑惑了一会儿,看向另外一边。 那是昨夜关着瑕的偏殿。 不知道君子瑕有没有撑过去。君子瑕喜欢把什么都放在心里,即使他跟在这人身边有一月了,却还是搞不清这人心里的想法,连那个跟在他身边半年多的小喜子也是如此。 小引子只知道这人很喜欢让自己适应一个环境,即使发现自己格格不入,他也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融入。 那胃心病发作的时候,据太医说的发作时间,很明显,他已经独自隐忍很久了,直到再也受不住了,才闷哼出声。 小引子正想往偏殿的方向而去,就看见一名太监抬了桶水,还有名太监手上拿着铜盆,脸上均是匆忙的模样。 思绪还没有得出正确的想法,脚就已经往那个方向走去。 走在后面的太监正要关上门,见他上前,停住手上的动作,拿着铜盆一脸警惕的看着他,“你来这里做什么?” “你这么紧张做什么?”小引子笑着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谁,这些日子我可都在这。” 看太监的神色有异,小引子直接跨步上前,太监连忙嚷道:“魏公公吩咐了,没有他的指示,其余人不得擅入。” “让他进来吧。”魏晏的声音传来,原本言之凿凿的太监带着窘态的往一边走去。 小引子没有停留,直接往寝室内走去。 入眼即是那高高隆起的锦被,床榻边有些干枯的黑发垂落下来,才让人相信里面是睡着一个人,而不是放被子。 “魏公公?” 魏晏没有理他,只是让那刚刚那拿铜盆的人过去,让人将热水倒进去,滚烫的水,魏晏竟没有丝毫的迟疑,带着帕子探入水中,拧干后探进锦被中。 小引子上前,往上方一看,即使心里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却还是不敢相信在层层锦被下的人一张脸冻得紫红,平日苍白的唇也是紫红紫红的,紧闭着眼睛,让人不禁怀疑……这人是不是已经死了。 “魏公公……” 魏晏没有回答他,专注的擦拭着锦被中赤衤果的身体,重复擦了两三遍后,小匀子带着太医进来。 太医不敢慢一步,小跑上前,见那被子外露出的头,看见病人的模样叹了口气。 果然是这人。 看来这人也是个不安生的。 魏晏钻出锦被,将瑕的一只手拿出,“太医,请。” 小引子站在魏晏身边,小声的问道:“魏公公,怎么回事?” “你不需要了解,现在你能在这里,已经是我给你恩典。过些日子我会将你调去雪妃娘娘那,你做好准备吧。” 小引子咬紧牙关,心里想的反驳却通通不能出口。 太医蹙眉问道:“君子可是吃了什么?” 魏晏想起刚刚看到的花瓣,“可能是食了盆栽里的夹竹桃。” 太医听到魏晏的话,瞬间心里觉得很奇妙。一个和妃子级别无二的男宠,怎么会吃到花瓣? “怪不得了。好在君子没有多吃,否则老夫只能束手无策,不过事情还是难办。君子因为误食夹竹桃导致昏厥,同时胃心病加剧,也不知何时才能清醒。不过现在昏睡也有好处,毕竟醒了那痛苦可不是常人能受得了的。加上冻伤,要养好一阵子了。” 简而言之就是只要一个不小心,这君子还能不能醒来都是一个问题,醒来后身体也受不得罪了。 “奴才明白了,太医先写下方子,奴才一会让人去取药。” 太医走后,小引子低垂着头,“魏公公,君子关在偏殿,怎么会误食夹竹桃?” “你们这好君子,趁人不注意的时候爬出窗子出去了,估计是路上饿得不行在刚栽育的花圃内采摘花朵来填填肚子。” “叩见陛下!”门口守卫的太监齐声道,魏晏连忙想月复稿。 作者有话要说:某颜昨天没更,是真的累死了,昨天找工作,踩着八公分的跟鞋从八点走到下午五点,然后没有怎么休息过,今天直接起不来有木有!昨天还是姨妈高峰期,更加累人。 下次一定要穿平底鞋!唔,活晚夹竹桃不管是枝叶还是枝,全身上下都是有毒的。百度搜或,,更新更快 第六十九章 ()凌渊晟刚踩进寝宫就看到魏晏拘谨的站在床榻,那层层叠高的被衾引起他的注意,“叩见陛下。(凤舞文学网)”屋内的人齐声喊道,凌渊晟却没有多加理会,直接走了过去。 入眼的是唯一没有被被衾盖住的小脸,站在一边的人不禁为那昏睡的人捏把汗,觉得这人此时连喘口气都难。 “这是怎么一回事?”凌渊晟没记错的话,现在这人应该在偏殿,怎么会这副样子出现?“魏晏。” “奴才在。”魏晏低首回道,“回陛下,奴才去偏殿见君子的时候就发现君子晕倒在床榻。奴才已经唤来太医看过君子,太医说君子只是胃心痛发作,导致了昏厥,因为发作时间太久了,所以醒来的时辰不好拿捏,这段时间还需要好好养养身子。”魏晏适当的隐去瑕误食夹竹桃的事。 小引子低下的头尽是不解为什么魏晏要隐瞒。 凌渊晟没有说话,心里却是有一丝疑虑的,就比如早朝时辰看见魏晏带着一名侍卫走。 指尖触上那带着冷意的脸颊,问道:“魏晏,他的脸怎么回事?” “陛下,您只说带君子是偏殿,而偏殿常年没有住人,也没有一些御寒的物品,现在又是寒冬,所以……” 这倒变成他的错了?凌渊晟想。 “你们都退下吧,魏晏留下。”看着被被衾压着的人,凌渊晟说道。 “诺。” 小引子随着一拨人离开,边走边想着魏公公刚刚的做法,还是没有理出个头绪。 魏晏等人全部退离之后,突然跪在凌渊晟面前,“陛下,奴才有罪。” 凌渊晟手探进那层层锦被下,“何罪之有?”触及那还依旧冰冷的肌肤,心情莫名的梗着,不禁摩挲好几下,感觉这人的皮肤比起上月,似乎滑了许多,只可惜许多的伤口覆在上面。 “奴才刚刚隐瞒了陛下,当然有罪。” 凌渊晟不在意的摆摆手,道:“先起来吧。你做事一定有自己的原因。”就是因为很了解这个一直跟在他身边长大的人,所以他才会让那些人撤下,等魏晏自己坦白。 “陛下,其实君子这是中毒了。”魏晏指着瑕那犯紫的唇,“奴才一早去找君子,发现君子并不在偏殿,窗子大开着,所以奴才就猜测君子是不是跑出去了,不敢多声张,便让几个信得过的太监小心的搜寻。” 凌渊晟想起早上的情景,“今早那侍卫,就是发现他的人?” 果然是被看见了,魏晏点点头,“奴才看见君子的时候发现君子身边有夹竹桃的花瓣,想来君子出去可能是因为胃心痛发作,受不住……想用花瓣填填肚子。太医说好在君子没有吃太多,否则……就不是昏厥这么简单了。” 凌渊晟看着那张没有多少生命迹象的脸,将瑕身上多余的被子掀开,只留下两铺被子,默默月兑下自己的衣服,抱住那冰冷的身体,“太医还说了什么?” 魏晏看着陛下的举动,有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带着惊诧眼神说:“陛下……”说完方觉自己有了不好的举动,吞了两口口水,“太医说夹竹桃的毒性有点重,加上胃心痛和冻了太久,君子会不会醒来,他也不确定,还有醒来之后也必须好好养着,断不可再这样经历一次了。” 魏晏看着那相依的两人,继续道:“陛下,奴才已经让那侍卫闭嘴,所以君子在陛下寝宫的事没有暴露。” “恩,朕知道了。”双目紧紧的盯着那近在咫尺的脸,他发现这张脸已经不像以往那般让他觉得丑陋,不止如此,此时心头还漫上一股心疼,这是从未有过的,“魏晏,朕……是不是不能再将这人留在身边?” 魏晏也觉得这样的陛下很是陌生,但是……他喜欢这样的陛下,“陛下,奴才以为君子留在陛下的身边很好。”这样陛下也许就不会这么冷情,不会只一心扑在凌国,只扑在抓二皇子的事上。 凌渊晟没有回答他,只是默默的将那那窄小的腰往自己的位置贴近了一些,“魏晏,宣慕阳来。” “诺。” 慕阳封打发暗卫,没有这个打算进宫。他最近心情很是不好,和鳌风烈闹僵了不说,陛下也不想多见,可是一听来人说陛下是请他进去看病人的,他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那双目无法视物的人,当下便拿起药箱,跟着来的暗卫进宫。 慕阳封带着狐疑走进凌渊晟的寝宫,在他看来上次那人住在这里是为了营造一个假象,这次也在这寝宫,就有些问题了。别告诉我那多疑的皇帝还要营造什么假象给太后看。 “慕大夫请进,陛下在里面等候。” “恩。” 背着药箱,看着床榻边上放的鞋子,他屈身行礼道:“慕阳封叩见陛下。” “你先过来看他吧。” 慕阳封走上前,先是看到凌渊晟侧身背对着他,而后才看见那脸色极为不妥的瑕,大概清楚怎么一回事,当即就冷了神色,“陛下的癖好让草民越来越不解了,把一个人三天两头折磨了,等有事了又让人治好他。”嗤笑了一声,“草民认为这命还是不救的好,也许他还会感激我呢。” 凌渊晟没有多加理会慕阳封的放肆,“慕阳,朕不想和你多费唇舌,先看看他,事后你要的药材朕会让魏晏给你送去。” 慕阳封凑近一看,发现凌渊晟的目光一直只看着那脸色极为不好的瑕,半带揶揄的说:“一向冷心冷清的陛下是怎么了?难不成终于对这人有了心思?” 凌渊晟只是扫了他一个眼神,慕阳封觉得无趣也就不再往下说了,冲着凌渊晟说:“可以请陛下挪挪吗?你在这里让草民怎么诊治?” 听言,凌渊晟抱着那盈盈一握的腰身,翻了□让两人位置调换了下,没有让瑕赤衤果的身子暴露在慕阳封面前,将瑕的一只手臂弄出被子外,“好了。” 慕阳封也没有多耽搁,打开自己的药箱,静静的把脉,半晌皱眉的问道:“他误食了什么?” “夹竹桃。” 眼带不屑的说:“陛下,草民觉得你这么对待这人,还真不如让他死了容易。”收回脉枕,慕阳封不掩饰他的讥讽之意,“如果草民没有出手,五日后他必死无疑,陛下可信?即使草民救活他了,他日陛下再来一次断粮什么的,他这条命也差不多到头了。”那么,明知道这人活不了多久,还要他浪费这精力救活这人做什么? “救他。” 慕阳封看凌渊晟的样子,没有再拒绝,“我救他可以,但是陛下要答应我带走一个人。” 凌渊晟皱了皱眉,“除了他,谁都可以。” “那好,这是陛下答应的,您记得就好。”慕阳封不多废话,直接开了药方,“这里还有一张方子是给他补身子的,现在草民可以走了吗?” “慢。” 慕阳封回头不解的看着凌渊晟,只听到凌渊晟轻口说了一句话,良久,僵硬的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朕的二皇兄,——回来了。” 慕阳封往后退了一步,手连忙撑住身后的桌子。 “朕想告诉你,要是你想摆月兑他,那么就马上给朕制出那味药,否则……即使身为你的朋友,朕也不会出手相助。”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他们都不会这么容易放过他!慕阳封压下暂时慌乱的心神,“……我会考虑考虑,草民今日身体不适,先行出宫了。” 凌渊晟看着慕阳封踉踉跄跄的出去,暗下眸子。 看来那味药,有希望了—— 身边的人微张着唇,凌渊晟凑耳贴上,只听见那微弱的唇音只是一直重复两个字,“楠楠……” 呵,楠楠?这名字可不陌生啊。 眼睛带着狠意,单手掐住那没有意识的人,“你怎么可以——”屈辱,躺在他身边,身为他的君子,心里想的念的都是那个‘楠楠’,不可原谅! 眼白布上血丝,看着掌下的人渐渐变得呼吸困难,说不出话来,神情变得更加的疯狂,魏晏一推开门就看到这样的情况,连忙上前制止,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那呈爪状的手从瑕的脖子抽离,一边喘着气,“陛……陛下,这是怎么一回事?” 那双弥漫阴戾的眼睛让魏晏有了一丝的害怕,但又觉得这神态似曾相识,似乎是先帝传位于陛下密探的那天,当时陛下出来的时候也是这副神情,却远远没有现在这般骇人,“陛下……?” 阴狠的眼睛低头看着那呼吸恢复平稳的人,脖子上的红印让他噙起一抹暴戾的阴凉笑意,“他一直在叫别人的名字,朕想要他闭嘴,朕要他闭嘴!” 魏晏感觉自己错了,陛下对这人已经不仅仅是喜欢了。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陛下竟会变成了如此?他从未料想过有了在意之人的陛下,会失去了一向引以为傲的自控。 也许……这是连陛下都不知道的吧? “陛下,可能是您误会了君子,何不等君子醒来后问问呢?” “问?”凌渊晟一点都不认为这个人会坦白的和他说,心口就好像要爆炸了一般,急需找一个发氵世点,如果杀了这人…… 见凌渊晟又升起了杀意,魏晏将那人连同被子抱起,“陛下,现在您还不冷静,所以君子奴才先带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去。”不等凌渊晟的同意,魏晏就直接跑了出去。 “魏晏——!” 作者有话要说:唔,我的记性总是很差。百度搜或,,更新更快在这里谢谢贝贝送的地雷,>3<狂亲一把。 第七十章 ()魏晏抱着瑕回到瑕的寝宫,已经回来的小引子看见魏晏匆匆的进门,手里还抱着一团被子,似有所想立刻关上门,小喜子正叠着衣服,抬头看都不看的问道:“你怎么这么快回来?看到君子了么?” 没一会儿,还叠着衣服的小喜子被人推到一边,叠好的衣服也被人粗鲁的扫落于地。(凤舞文学网) 第七十六章 第七十七七十八章 ()第七十七章 寝宫的烛光亮了起来,过后才稍事休息的凌渊晟几乎在下一刻便警戒起来,锦被盖住那身上还留有印痕的身子,凝眉看着窗子,直到一个黑色的身影闪了进来。(凤舞文学网) 那人动作行云流水,一点都不拖沓,一踏地就翻身到他的床前,右手撑在自己跪着的右膝上,没有蒙着脸可以清楚的看出他脸上的晦暗,“陛下。” “什么事?”夜临连夜到他寝宫必定是有万分着急的事,这让凌渊晟都不禁提了提心胆。 头瞥向一旁,夜临脸上有些愧对,“陛下,那人太医说快不行了,是不是要加快速度,否则那人死了……” 那人?瞬间想起记忆中那个一直带着白色雪兰花耳扣的女子,“实在不行就让慕阳进宫诊治。”凌渊晟低头看向里侧沉睡过去的瑕,沉气说道。 “陛下,慕大夫那里属下没有把握。”况且太医说,那身子即使是神医也救不回来了,原本就是病入膏肓,一条命都是用千年人参吊了几个月,却已经到了极限。 “慕阳那朕会解决,先让太医先开一些药吊吊气,其余的以后再说。” “诺。”夜临没有再多话,将头低得更下后,才起身沿着刚刚来时的痕迹消失。 双瞳倒映着烛光,看向已经在寝宫门角落站着的人,凌渊晟说:“魏晏,你也过去看了?” “回陛下,是的。”所以他才明白那人的情况的确很不好,随时有断气的可能。 一事未平一事又起,太后身体夜里突然变得很是诡异,就好像是突然大病突至,让太医院的人纷纷抓头、翻医书,这事没过多久,朝堂也引得开始纷纷猜测起来。 魏晏凑在凌渊晟的耳边细声说,凌渊晟脸色骤变,看向堂下始终低着头的凌祁,拧眉直接甩袖离开,魏晏则负责善后,向朝中的官员解释为何陛下会匆匆离开朝堂。 “各位大人请先回去吧。”魏晏躬身说道,声音响彻大殿。 那些官员虽然不信魏晏的说辞,但也不敢公然质疑,只因为魏晏是凌渊晟身边近侍,陛下最信任的太监。 身为御史大夫的凌祁低着头,看着身边的一双双脚都逐渐从他身边离开,而他却没有动一分,直到丞相芮诚带着一丝考究的眼神落在他身上,而后又转身离开,整个大殿只剩下他和魏晏的时候,他才缓缓抬起头,“怎么回事?”声音不大,却足以在空旷的大殿上留下回音。 魏晏低下头,“八王爷先到锦澜宫吧,太后病危。” 眼皮不受控制的细微颤抖着,让原本烦躁的性子变得更加烦躁,两指用力的按着自己的指骨,看着一个一个太医摇着头离开,让阴沉的脸逐渐变成冷硬。 穿着不华丽、繁复宫服的姜千雪姗姗而来,一手下意识的护住自己微凸的肚子,即使心里害怕着,也大着胆子走到凌渊晟的身边,柔声说:“陛下,太后的病可严重?” 理所当然的,姜千雪没有听到凌渊晟的回答,只能默默的颌首,然后重新挂上担忧,走向在床前守候的沐荷身边,“太后怎样了?前些日子太后的精神不太好,可也不至于突然变得这么严重,是怎么回事?”看太医的阵仗,姜千雪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这次太后是真的病得很严重,估计比上次还严重。 沐荷眼下都是青黑的,看得出她已经好几日没有休息过了,只见沐荷摇摇头,眉宇间尽是担虑,“回雪妃娘娘,奴婢也不清楚。昨日入寝时太后还好好的,直到夜半时分太后被惊醒了一次,然后就变成了这样。” “……”姜千雪不怎么相信沐荷的这段说辞,即使她明白这沐荷是太后的心月复。惊醒,那么顶多就做了个噩梦,哪至于被吓成这样,直接昏迷不醒了,让太医们都束手无策。 眼尾瞥向还在散发戾气的陛下,姜千雪忧心的模着自己的肚子,深深的不安着。不知是不是自己杞人忧天,她总感觉有一双无形的手正准备侵袭她,届时她就会如同床上那正在昏迷的太后一样。 沐荷看着太后惨白的脸,心里越发的凌乱。 她确实隐瞒了一部分,可是她没有这个自信可以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说太后被惊醒的原因是因为太后梦见了那个男宠,那个太后恨了一辈子的男宠。 她很清楚的记得自己刚入宫就跟着当时还是皇后的太后,所以很多事情她都比较清楚,在那男宠死后,她更是成为了太后最相信的人。 这件事很多人都不知道。 许多人都认为太后恨那男宠的原因是因为他占据了先皇的宠爱,先皇更是因为宠幸那男宠,让太后处处受男宠的压制,面子上过不去,可其实不然。 这事情除了她没有其他人知道,太后最恨那男宠的原因是因为那男宠爱着陛下,即使太后伸出手想要靠近,那男宠也总是带着嘲讽的眼神看向太后,其后便是连余光都不想给予。 太后进宫的时候也是逼不得已,当时的她认为先皇是她的丈夫,那么必定要全心全意爱着先皇,可是先皇却一直视若无睹。在太后生下陛下后,先皇更是不想踏入太后的寝宫,然后便是那男宠被人送进封澜宫,太后受到的冷落就变本加厉。 本是要去给那男宠一个下马威,却没曾想让太后第一次明白什么叫做春心初动。 那男宠并没有后人所说的妖媚,相反,男宠的容貌很是翩翩君子,令人有股清新月兑凡之感,但是他的笑容只有看见先皇的时候才会绽放。 太后将那一抹少女的情愫藏在心底,不敢让别人发现,直到那男宠恃宠而骄,对太后一味的无视或讽刺后,那股懵懂的爱意渐渐变成了恨意。 她至今还记得当时那男宠是怎么说太后的,“即使我不委于陛□下,亦不会看上你。”那声嗤笑连她这个局外人都觉得刺耳。 心高气傲的太后自然受不得这一而再再而三的耻辱,联合其他人布了一个局,让先皇只能无奈的将男宠送到御史台,原先和太后联盟的人自然是没有给那男宠留下退路,最后男宠迎来的是腰斩极刑。 当所有人都认为太后在当日会笑得睡不着觉的时候,沐荷是最清楚的,连续半月夜半时候太后都是伴着泪水度过的,之后的太后就只能更加的恨着男宠,恨着那封澜宫,因为每每看到他们,都会再次提醒她,她曾经心动过的人在她的指使下,被腰斩而死。 太后已经好几年没有梦到过那男宠了,昨夜里不知为何会再次梦见,噩梦中的太后张着嘴巴惊恐的大叫着,她紧紧的压制才没有让太后伤害到自己,只是当太后平静之时,那脸色就是死灰色的,全身冒着冷汗,让人看了十分害怕。 凌祁跟着魏晏到锦澜宫,才一走进去就发现锦澜宫的压抑气氛,心里不禁起了一丝害怕。 看着太医起身对皇兄摇摇头,他更加的没底。母后的身体不好他清楚,可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突然。这个一直疼爱他的人要去了么? “皇兄,母后……” 听着凌祁喑哑的声音,凌渊晟冷声说:“她不会有事。”他也不允许太后有事。只要再熬过三个月,再熬三个月,就可以了…… “魏晏!” 魏晏上前一步,“奴才在。” “立刻派夜临去国都找慕阳进宫,让他无论如何都要将慕阳带进宫!” “诺。” 还在寝宫练习书法的瑕听着小喜子喘着气跑进来,粗鲁的坐在椅子上,迫不及待的倒了一杯茶,快速喝了下去,放下手中的毛笔,“小喜子,出了什么事吗?你好像很着急。” 小喜子听到这话缓过神,连忙起身跑到瑕身边,拉着瑕的一只手便跑了出去,不管瑕大声的问话。 跑了很久后,瑕觉得自己都已经虚月兑无力的时候,小喜子停了下来,粗重的喘气声根本没有说话的空闲,直到自己的手被另外一双冰冷的手牵着,“你在这里休息,君子我会照顾。” 小引子? “小引子,你们这是做什么?” “君子,奴才只能和您说,太后快不行了。您身为君子,这个时候理应陪在陛下的身边,才不会落人口舌。” 瑕听到这话却停下脚步,他还记得太后说要拔他的舌头,还记得太后恨是厌恶男宠,还记得……太后更讨厌他,如果他出现了,太后一定会更不好吧? 那么……他还是不去了。 似乎看出瑕的挣扎,小引子继续说:“君子,太后现在昏迷着,您只要去就行了,之后就说身体抱恙回来便可。雪妃娘娘早就去了,您已经慢了很多。” “我……” “别说了,君子先随奴才进锦澜宫吧。一会儿你呆在陛□边就好。” 既然小引子这么说了,那么应当是没问题了吧?心里还踌躇着,小引子直接拽着他进去,他能感受到很多人看着他的视线,吞了好几次口水,手暗暗握住好几次才消除了一些紧张感。 小引子带着瑕走到陛□边,看陛下的脸色不好,他也只能躬身将君子的手放在陛下的手腕上,“陛下,君子很担心太后,所以让奴才带他来。” “恩。”凌渊晟简短的回答,默默让身边的人的手环住自己的手臂,之后便是一言不发。 凌祁只是瞥了眼那挨着的俩人,不说一语,握住太后带着冷意的柔荑,心暗暗沉下。 大约过了四刻钟,头发略微凌乱的慕阳封出现在人前,手上什么东西都没有,眼里写着自己不清楚状况。 第七十八章 慕阳封脸色不好的坐在床榻边,本想发作的脾气看到凌渊晟和凌祁的脸色后,才稍稍减弱,板着脸沉气把脉,脉象有些奇怪,唯一清楚的便是血气上升,似乎是受到刺激所致,还有一部分慕阳封猜测有可能是这次发病,将太后的陈年旧疾一并引发出来,导致脉象都参合在一起,他只能屏息,闭上眼慢慢的感受脉搏的变动,全场的人不约而同的跟着屏息,就怕打扰到这个号称是神医的人。 缓缓睁开眼,眼睛里一派清明,凌渊晟知道慕阳封已经有结果了,“如何?” 凌祁全神贯注的看着慕阳封,连瑕都不禁耳朵努力的听着,之后就听见慕阳封略显疲惫的说:“倘若草民没猜错的话,太后这次昏迷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受刺激过度,导致身体负荷不住,引发了以前的顽疾。”太后的身体原本就不是很好,这次只是一起发作了而已,“而且草民没有诊断错的话,太后在生陛下或者八王爷的时候有过大出血,只是还没到血崩。” 凌祁点点头,“是,是生本王的时候。” “那便是了,当时太后的身体就已经受了很大的伤害,正所谓病来如山倒,一直没有调养好,一次性全部发泄出来,后果很严重。草民不想欺瞒于陛下、八王爷,也许你们都有发觉,太后这些日子急速衰老,这种情形原本就不正常,草民斗胆说一句,即使草民用尽了方法,也最多只能撑住太后两月的命。” 两月,那么步调一定要提前了。 “恩,你开药方吧。慕阳,明日进宫一趟,朕有事吩咐你。” 慕阳封隐隐明白凌渊晟找他的原因,不甘不愿的回道:“诺。” 凌祁握住太后的手,看着那紧闭双目的太后,心中一阵酸楚。他怪过母后为何要偏心于他,让他与皇兄永远都存着嫌隙,却不知道母后为了他受了多少苦。 “对不起,母后……” 沐荷一旁湿了眼眶,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哭声传出。她守护多年的主子终究是要到了尽头。 “朕还有事要处理,八弟,你这几日就留在宫中陪伴母后吧。”转身,牵着他手的瑕随即一起转身,“相信母后只想你陪在她身边。”眼白处带着红丝,凌渊晟冷声说道,带着瑕离开锦澜宫。 慕阳封看着那消失的身影,再看着那埋头不语的凌祁,叹了一声,不知为何竟然可怜起了幼时的玩伴,如今的陛下凌渊晟。 凌渊晟没有回凌傲宫,而是直接带着瑕回到寝宫,将那没有准备的瑕扔到床上,倾身俯于瑕的上方,一手手钳制着瑕的双手,毫无怜惜的咬上瑕的唇,直到闻到血腥味,他才开始捻|转那湿|热的内腔,一手匆忙的将瑕身上的衣裳月兑落,随意的扔于地上,直到肿|胀埋于那处令人堪忧暂时忘却一切的臀|间。 瑕一直没有说话,不知为什么,此时的他就觉得不能说话,只要安安静静的被摆布,那人总是会冷静下来。 发泄完后,凌渊晟没有将那自己的男|物拔出,紧紧拥着瑕的身体,脸贴在瑕的后背。 瑕并不舒服,可还是乖巧的配合。 原以为没有任何感情的帝王……现在想来却并非如此。 陛下其实很爱太后吧? “朕要你一直留在朕身边。” 本以为已经睡去的人突然说出这话,让瑕不明所以,没过多久,陛下又继续说:“留在朕的身边,不管是谁,朕都不允许你动摇。” 腰被人用力的钳制着,好像一定要他说出那个‘好’,身后的人幽幽说:“朕只问你这一次,愿不愿意留在朕身边。” 相继的无语似乎惹怒了某人,瑕咬住唇不让嘶痛出声,肩的一角被人狠狠咬住,就好像下一刻那块肉就会被人咬下嚼碎。 “说!” 额上渐渐凝聚出细汗,瑕蹙眉的回道:“诺。”可是那人似乎还是不满意,没有松口,直到他说出一个‘好’字。 肩上火辣辣的疼,身后的人用那湿|滑的舌|头|舌忝|着他的伤处,肩上也许是有伤口了,否则怎么会舌忝一次就带来刺痛? “朕很满意。”说完埋在臀|间的巨|物又开始变大,开始在他体内横冲直撞起来,带出他的小小口申口今。 慕阳封疲惫的出宫,看到夜临站在一个人身边,脸直接板了起来,没有好气的说:“你来做什么?” 站在夜临身边的正是鳌风烈,只见鳌风烈脸上又带着熟悉的胡渣,笑嘻嘻的走过来,仿佛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当然是接我的慕大夫啊!” 那笑很是刺眼,让人不想再多看一分,而慕阳封就真的这么做了,直接扭头离开,直到那人拦住他,依旧是笑嘻嘻的看着他,“慕慕,慕阳,小封你就原谅我吧,我下次再也不吃这种醋了,好么?”眼睛眨着频繁,让慕阳封有挖掉的冲动。 见慕阳封还是不想理他,鳌风烈也开始有些失意,没有追上去,夜临走了过来,小声的说:“节哀,鳌将军。” 节哀?很适合他。鳌风烈有一瞬间这么觉得。 “还不滚过来!”慕阳封没好气的回头喊道,看到那那原本是失意样子的鳌风烈下一刻就好像复活的蟑螂一般,灿烂着笑容对夜临说了一句话后冲他跑了来,在他没有防备的时候一把抱住他,连续转了好几圈,他忍无可忍的直接踹了两脚,鳌风烈才吃痛的放下他。 慕阳封双手扌臿腰,没好气的说:“别给你一点颜色你就给我开染房!马上去给我找雪莲来!” “是是是,明天我一定给你找,现在就先让我陪你回去吧。你是不知道最近国都有多乱,最近我就被那些事烦死了,不过有我在身边,你完全不需要害怕!”拍着胸口,鳌风烈信誓旦旦的说道。 “滚!” 夜临看着那边走边吵闹的两人,眉间有一丝忧虑。 慕大夫如果知道那人回来了,还会这样和鳌将军嬉嬉闹闹吗? 芮诚带着幼孙芮升坐在宅子里饮酒,石桌上放着一张白纸,一旁喝着茶,颇显老城的幼孙好奇的看着那张白纸,在思量许久后终于开口,“爷爷,这是什么?” “升儿好奇?”芮诚慈祥的笑着说,看着幼孙迫不及待的连续点好几个头,他失声一笑,“要爷爷告诉你吗?” “要!” 芮诚倒一杯酒到自己的酒杯中,然后在露出幼孙哑然神色后,一杯酒直接倒于白纸上,没过多久,那张原本是白纸的纸张上面出现了四行字,幼孙小心翼翼的拿起,就怕弄烂了纸张,童声朗道:“太后病危,经慕阳封诊治还有两月余命,八王爷守于皇宫,狱中太尉死前在墙上刻有两字,隐约可见‘奉君’二字。” 芮升不解的看向自己的爷爷,“爷爷,升儿不懂上面写的意思。” 芮诚喝下一杯酒,模着芮升的头说:“很简单,这是爷爷的探子,说的是我们凌国最有权势的女人只能活两个月了,他的儿子守在她身边,而后面的……升儿还不必懂。” 最有权势的女人? “升儿,往后爷爷会一点点的教你,爷爷一把岁数了,随时都会去,为了你不受别人欺负,必须用这些东西保住你,让你安然无恙的活着。”那双睿智的眼睛留着沉痛,“爷爷绝不会让你和你父亲一样——” 英年早逝。 “爷爷,你会一直陪着升儿的,升儿答应过你,会早点娶个媳妇儿,让您抱上曾孙。管家说了,要是爷爷抱上曾孙,一定会增寿十年。”只不过他不明白为什么娶媳妇儿一定要长大才能娶? “升儿疼爷爷,爷爷清楚得很。爷爷会为升儿筹划好一切。”一个足已让他孙儿坐在他位置的筹划。 他守候了这么多年的皇室,他的孙儿必定也会守护下去。 散落这头发,让那一头的白发黑发更加的清晰,那人手负于身后,面无表情的看着那躺在乱葬岗上的一具尸体,身边的人走了过来,“主子,我们先走吧。这地方阴气重,不宜多留。” “你们可会后悔?就和这人一样。” “主子,我等就算死了也会依旧跟随!太宰这人虽然后悔了,但还是没有这个本事背叛您!” 那人嗤笑的说:“他不是没这个本事,是没这个机会。”看着那尸体,那人目光渐冷,“他原本还想指着我升官发财,坐上芮诚的位置,没想到……”这人是死有余辜,妇人之仁的后果就要自己承担,听他的话马上杀了那女人,岂会沦落到这般地步,连个草席裹身的后事都没有。 “李崇那可有消息?” “主子,李崇一直避而不见。” 唇角勾起的弧度让人有些犯冷,“告诉他,要是不投靠于我,那么就不要怪我不念旧情。” “是!” 他已经给过那些人机会了,要是那些人自己都不珍惜,那么也就别怪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狗血了, 嘿嘿,偶尔洒洒狗血吧~ 百度搜或,,更新更快后》会点进去吗?话说大家看到文名《俊这很重要,关系到下篇文的文名,求解答 第七十九章 ()连续好几天太后的病情都没有好转,虽然陛下表面看不出什么,可是瑕觉得陛下也是不安的,害怕太后离开。(凤舞文学网) 几日来,他和陛下都维持着一个情况,在陛下批阅奏章时,他就坐在仅次于御座之下的位置,魏公公怕他无聊还搬来了一张桌子放到他面前,教了他一种类似于鸟的折纸后,就让他慢慢的折,还说只要折到一定的量,会有祈福的作用。 拿起刚刚折好的玩意儿,朝陛下的方向望去,他虽然看不见也是明白自己折的一定难看,可至少是他一个一个折出来的,这个心意……如果陛下拿去太后身边,太后的病就会好吧? 如果前世他也知道这个折纸的意义就好了。 眉宇间带着落寞。听力甚好的听见陛下从椅子上起身,他连忙转回身,因为太过紧张,耳朵和脸颊都火辣辣起来。 陛下并没有走到他的位置,而是从他身边拿走了一样东西,是什么东西他就不清楚了。 魏公公身上的檀香传来,他知道魏公公是走到陛□边了,似乎他们都在一起研究着什么,他没有多关注,又开始折起新的折纸。 魏晏看着画轴上容易给人震撼的画,一圈的水沿着山脉疾驰流下,中间被池水淹没的地方有一处暗影,即使看过好几次,魏晏却还是搞不清那上面的东西。 看着陛下的手摩挲着其中一处,“魏晏,让夜临那边加紧速度,朕要在两个月后看见这个地方。” 余光扫了眼还摊开的画,魏晏回道:“诺。” 手上折着的动作顿了下,然后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折下去。 凌渊晟收起画轴放回原地,正要回御台的时候看到瑕桌上已经开始堆积很多折纸,带着有趣的目光走了过去,随手拿起一只,“你做这些干什么?” 瑕茫然的说:“魏公公说这些鸟有祈福的意思,做越多越好,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所以就打算就打算多做些,过些日子陛下可以一起拿去锦澜宫,到时太后的身体可能就好了。” 某种闪过某种心思,凌渊晟收回心神,把手里的折纸放回原处,“不必折了,明日陪朕去沐德寺就成了。” “沐德寺?” “沐德寺的方丈很有名,让他弄个平安符可比你这些有用。好了,陪朕出去走走吧,一直批奏章眼睛有些累了。” “诺。” 瑕一直拉着凌渊晟的手袖走路,沿路听到很多人的碎碎语,发现可能是因为自己敢抓住陛下的手袖才引来别人的闲言碎语,他抿了抿唇默默松开,按着平行线往前走,一边很是注意的听着周围的声响,让自己可以及时的跟上别人的脚步。 “为何放开?”上方的人这么对他说,在他还未反应过来时,自己的手已经被紧紧牵住,“下次没有朕的命令,不准放开。”凌渊晟目视前方冷冽的说,脸上闪过略微的不自然。 “诺。” 在另一边亭子上站着的人脸上没有嫉妒,更没有恨意,只有怅然。模着自己的肚子,内心的想法也渐渐消散不见,直到身边的女侍用酸酸的语气说:“雪妃娘娘,那君子是不是故意来气您的?他一定是知道您每日都会在这亭子,才会故意做这么一出。平日里看他好像还是挺安分守己的人,现在想来……安分守己的人怎么可以做到君子的位置?先皇最得宠的男宠都没有封位。” “本宫不许你乱说。”语气很是严厉,向来没有脾气的雪妃娘娘也难得一副要生气的模样,女侍低下头不敢再多话,只听到雪妃娘娘幽幽的说:“那人不是这样的人,而且他也算本宫的朋友,没有他的话……”视线留在抚模着肚子的手,“如果不是他,本宫不会怀有这个孩子。”不是他的话,陛下当时根本不会宠幸她第二次,那么这孩子也绝对不会有。 “娘娘……”女侍很是不解主子的话,但却明白以后再也不能在娘娘面前说那人的坏话了。 被牵着走了许久,等到的时候瑕才知道原来自己一家家到了锦澜宫。他没想到陛下会带他到锦澜宫。 好像有人正朝他走来,不久就听见熟悉的声音说:“叩见皇兄。” 八王爷凌祁?瑕后知后觉的想起,太后身体一直没好转的迹象,所以八王爷这几日都逗留在皇宫,还是陛下说的。 “起来吧。” 凌祁的脸色很是不好,身上的衣裳也好像有两天没换了,这让凌渊晟皱了皱眉,“八弟,你先去梳洗梳洗吧,母后这里朕会照看着。” 凌祁摇摇头,“母后不醒,臣弟就不会离开。” 凌渊晟无声的笑着,“你在怕朕?”瑕知道这话是对着八王爷说的,心里也暗暗的想八王爷也怕陛下吗?他以为亲兄弟会和他与楠楠一样相互依靠,可是好像并非如此。瑕没有听到八王爷的回答,之后就听见陛下又说:“不管是为私还是为公,朕都不会让母后现在就去了,所以你不必担心。”声音里带着瑕非常习惯的冰冷,也许是因为这话不是对着他说的,所以他没有以往的害怕的心思,反倒是听出了陛下的失望。 陛下失望是因为八王爷……不相信他么?还有八王爷怀疑陛下会害了太后? “八王爷,陛下只是想看看太后,没有其他的意思。” 当瑕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凌渊晟颇感讶异的看着瑕,凌祁也不例外,而后凌祁带着无奈笑了笑,“没想到你会说出这种话,本王从没想过。”带着这句话,凌祁从他们身边走过,在离开的刹那,说话时勾起的唇角收敛了起来,面无表情。 瑕愣在原处。 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一种明显带着维护的话语,那瞬间似乎忘记了自己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男宠,一个曾经是乞丐身份的人。 “跟朕上前。”凌渊晟控制不住的拉升唇部线条,牵着那还发愣的人朝太后床榻走去,一直守在床边的沐荷自觉的往一旁走去。 牵着的手终于被放开,瑕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听着陛下的低语,“母后,朕知道你不想看见朕,不过朕还是想提醒你一句,”之后的声音瑕没有听清,因为声音实在是太小声了,而旁边的沐荷却看得清清楚楚,陛下是在说:“你不是想要姜家复辟吗?如果你这么薨了,那么雪妃肚子里的孩子很快就会因为意外而没了,你懂了吗?所以……你可要快些好起来。” 沐荷害怕的往后退了一步,陛下锋利的眼神刺向她,她不敢多露出马脚,只能小心的敛去多余的害怕神色,变得冷静,似乎什么都不知道一般。 “你是太后身边最信任的人,是吗?”凌渊晟朝沐荷说道。 “诺。”沐荷底气不足的回道。 “如果太后出了什么事,到时朕会成全你。” 成全——?是让她跟随太后去的意思吗?脚底朝上直发冷。 “……诺。” 一直在药房捣弄药的慕阳封不知道门外的人一直窥探着,只是全神贯注的弄着,偶尔停下想起前些天去皇宫时,那高高在上的人说的话,让他直接有骂人的冲动。 那日他怎么就答应了那人!制出那味药并不困难,只需要死一点人而已,可是……后果却是连他都不想看到的。 真的值得吗?他日陛下真的不会后悔? 鳌风烈进来的时候就看见狗儿偷偷模模的趴在墙上,没有轻点力的将狗儿拽起,凛气说:“你在这干什么?” 狗儿被吓得够呛,嘴巴都说不出话来,外面的动静让慕阳封注意到,直接拿着手里的药材就往外跑,一开门就看见鳌风烈将狗儿扔到了墙上,没有缚鸡之力的狗儿狼狈的掉在地板上,痛苦的口申口今着,揉着受疼的位置。 “怎么回事?” 鳌风烈嗤笑道:“没什么,就是一来就看见一个乞丐在门外偷偷模模、鬼鬼祟祟。慕阳,你确定还要将他留在这里?” 慕阳封看向那还在揉受伤位置的狗儿,平日里他最厌恶的就是有人偷窥他的东西,不免阴沉的问:“你想做什么?”好吃好住的给他,他还有什么不满足?慕阳封想道。 “慕大夫……我只是想叫你吃饭,又怕打扰到你,所以就趴在门口听听状况,真的没有其他的意思,你信我!”狗儿不顾身上的疼痛,连忙跪在地上,眼泪毫不吝啬的留下,给人很是凄楚的感觉。 慕阳封没有相信狗儿的说辞,却表现出一副懒得理的态度,对鳌风烈说:“喂,你听到了?他没有恶意,下次你在动手前能不能先问问?虽然我不指望你的脑袋有多聪明,至少嘴巴问问是可以的,不要每次动不动就动手,以为自己是大将军就了不起了?” “你信他这套说辞?还怪我!?”鳌风烈吼着,手怒指地上跪着的狗儿,一脸的不可置信看着慕阳封,“慕阳封,以后他要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就别怪我当初没提醒你!”说完便甩门离去。 慕阳封幽深的看着那大开的门,隔了一会儿才看向地上跪着的狗儿,“还不起来做什么呢,我饿死了,摆碗筷去。” 作者有话要说:哇卡卡卡 某颜周一就要去上班咯~ 终于不用每天出去了! 百度搜或,,更新更快c3、、还有谢谢贝贝的地雷,厂丙兑后》好,(被逼成俊》这文名有木有更好?新文名字被吐槽得厉害,基友都说比俊_(:3乙_ 第八十章 ()瑕撑着头醒来,这个时辰他本来还可以睡会,可是想到陛下下朝后就要带他去沐德寺,他觉得还是有必要早起的。(凤舞文学网) 陛下等人会烦躁,到时遭殃的还是他。 小引子拿来更换的衣裳,看到瑕起来就连忙让人端来洗漱的水,“君子,今日奴才拿了一件白底暗纹的衣服,出宫穿着会比较好。” “很多人知道吗?”连小引子都知道…… “恩。这次陛下是去给太后祈福的,不需要隐秘行事,再过半时辰陛下估计就下朝了,奴才先给您换好衣服吧。” “恩。” 洗漱完,更完衣后,小引子为他盘发。 这次盘发的时间比以往都要长,小引子的手更是没有中途停顿过。好奇的往头上模去,还未模到什么具体的,就被人扫落,之后就听到小引子有些不愉的声音对他说:“君子,这头发奴才还在盘着,您可不要弄乱了。” 聚精会神的勾起一缕发丝,轻轻绾到一边,而后用一支银色的小簪子固定,一点点的勾弄着,等弄出个极好的弧度,小引子满意的看了看,拿起一支男人戴的银色流苏步摇插在右边发髻上。 看着铜镜中人的状态,小引子又拿起一个胭脂盒,指月复沾上一点,以按压的手法将其一点点弄到那略显苍白的唇上,直到唇上有一抹殷红他才满意的放下。 蹲□往上看那张画出轮廓的脸配上发饰,明显添了一些出尘意味的瑕,小引子很是感概的说:“还以为这手艺是白学的,看来还是有用的。” 瑕分神的说:“什么?”多余的发丝均匀的放在两侧和脑后,头上的重量和以往的轻便也不一样,让瑕总是不由自主的在意起来。 “君子,小引子第一次发现您还是长得不错的。”只不过在皇宫中比较不显眼。这样典雅、月兑俗的装扮出去才不会被那些碎嘴的人说闲话,怎么说君子也是陛下唯一的男宠,难得坐上高妃位的男宠。 “……是吗?”瑕不自然的回道,还不等小引子回答,小喜子就推开门,一向的大嗓门直接堵在喉咙,颤巍巍的走过来,满脸的不可置信,末地咬了下自己的手,“啊,好疼!” “小喜子?” “是真的?”小喜子眨巴着眼睛,看着面前那和以往明显不一样的瑕,呆怔的说:“君子,你变得好漂亮。”不过还是偏属有气质的那种。啧啧,现在的君子有谁能想到他曾是一个大街上的乞丐,一个凌国最为低微的贱民。 瑕莞尔一笑,“谢谢。” 可惜的目光跟随着瑕,小喜子惋惜的看着瑕,好看又如何,这双眼睛也看不见,不管他们怎么说,君子也不知道自己长成什么样子。 小引子抿着嘴,却没有控制住那上翘的弧度,将代表瑕身份的玉饰挂在瑕腰间,他拍了拍手掌,“好了,君子,等会稀粥来了您就先用,陛下大概也快退朝了。” “恩,小引子……” “奴才在。” “让人多准备一碗吧。”瑕声量渐小的说。 小引子笑而不语,“诺。” 小喜子来回往这一来一往的两人身上看去,等小引子出去后,自己也跟着跑出去,拦截住小引子的脚步,没有意外的看到小引子不快的神色,他壮了壮胆子,昂着下巴说:“你刚刚这么笑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笑话我家君子?” “可能你忘了,如今君子也是我的主子,你认为我会笑话他?倒是你……这么冲动,他日可别连累了君子。”脸上没有开玩笑的神色,凛色不理会小喜子直接往御膳房的方向走去。 小喜子不解的杵在原地。 君子似乎……更相信这个小引子?这个手艺多,还有点架子的小引子,难道以后会抢走他大太监的位置? 小喜子不由的担心。 退了朝,凌渊晟就直接回寝宫换了一套便服,整理好衣领后才出发到瑕的寝宫。跨入门就看到瑕坐在椅上,面前放着两碗还冒着一点热气的粥,似乎是听到他来的动静,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凌渊晟很是错愕。这也许是第一次看到这人对他笑,本来上朝听到不郁的事,心情不舒爽,在看到这抹笑容后,拨开云雾瞬间好了很多。 偏头,凌渊晟低下的头后的眼神没有人可以看见,可是身后的魏晏虽不能说完全知晓,却能明白一二。 后知后觉的陛下啊。 没有了声响,瑕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带着不确定的说:“陛下吗?” 守在一旁的小引子凑耳上前,“是的,君子。”小引子没有看见那已经抬头的凌渊晟明显不悦的看着他。 “嗯。”凌渊晟淡淡的回道,自然的走到瑕身边,“给朕准备的?”不等瑕回答,就舀起一匙粥往自己嘴里送去,也许是心情好的原因,凌渊晟觉得今日的粥很是香甜,想着过些日子是不是要打赏御膳房。 魏晏看凌渊晟的样子,无奈的摇摇头,朝瑕说:“君子请用膳吧,马车已经备好,一会儿奴才和小引子会跟随左右,君子可以放宽心。” “嗯。” 站在一旁被忽略的小喜子皱起一张脸想着,凭什么小引子可以陪着陛下和君子去祈福?明明一直服侍君子的是他,而不是这个‘半路出家’的小引子! 怀疑的目光游转在魏晏和小引子身上,小喜子大胆的猜想,他们两人的关系是不是非比寻常。 用完膳,凌渊晟拉着瑕的手一起离开,魏晏在前面带路,直到走到宫门前小引子才看到那很是醒目的銮驾,还有銮驾旁大约一百个侍卫的偌大队伍。 魏晏躬身说:“陛下、君子。”在他说话的同时,轿夫包括侍卫全都单膝跪地,小引子和魏晏一样躬□子,等着陛下和君子上銮驾。 “陛下……?”很是整齐跪下的声音,让瑕有些惊愕,不知如何是好,凌渊晟却只是牵着他的手继续往一边走去,然后在他毫无想法的时候整个抱起他,他连忙抱住凌渊晟的脖子,看不见的眼瞳转动着,然后他感觉自己坐在一个舒适的椅子上,软软的,很是舒服,他没有做过这么软的坐垫,不禁往一旁模了模。 凌渊晟看他一脸好奇的样子,无声的笑着,抓住那还在模来模去的两手,跟着做了下去,“去沐德寺大概要一个半时辰,路途也写颠簸,感觉不舒服就靠在朕腿上睡睡吧。” 瑕有些受宠若惊,点了点头。 正如凌渊晟说的一样,去往沐德寺的路不是很平坦,一直摇摇晃晃,让本来就没有睡饱的瑕酝酿了许多的睡意,撑了几刻钟,终于还是受不住,不知不觉的倒在凌渊晟的腿上沉沉睡去,一手抓住那腿,显得很安心。 将落在瑕脸上的流苏拨至一边,凌渊晟挽起一笑。看着那银色的流苏,想到今早看到瑕的第一眼,那一直颇平凡的脸在那些饰物的点缀下,终于有了其他的感觉,带着些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凌渊晟不否认,当这人冲他笑起来的时候,他是有一刹那的迷离,一种被蛊惑的迷离。 眼睛落在那有些嫣红的唇,身体突然躁动起来。他对这个人的忄生趣一直很大,他是知道的,连魏晏都清楚。 魏晏看着近在眼前的寺门牌匾,做了个手势,轿夫和相随的侍卫都停下步伐,“陛下,沐德寺到了。” 凌渊晟颌首,轻轻的摇动瑕的身子,“到沐德寺了,起来吧。” 睡了有一段时间,瑕也睡得差不多了,隐约听见凌渊晟的话,他不敢迟疑,马上起身,“陛下,到了吗?” 看到这人难得的急躁,凌渊晟点头道:“走吧,随朕进去。” “诺。” 在瑕下銮驾后,小引子上前给他整了整路上弄乱的头发,“君子,好了。” “魏晏,沐德寺是佛门净地,带着几个人进去就好。” “诺。”魏晏选了五个侍卫中拔尖的几个人跟随进寺。 沐德寺的方丈早已等着,身后跟着几个沙尼,对凌渊晟和瑕躬身道:“叩见陛下。” “方丈请起,今日朕是来为太后祈福,方丈无须多礼。” “是。” 那方丈并不如外人所传的一般,已经年近古稀,反倒是很年轻,魏晏粗略估计这方丈最多也就顶多三十岁上下,不过给人很是沉稳、凡事寻寻顿进的感觉。 方丈自起身后就一直直勾勾的看着跟在陛□边的君子瑕,让魏晏对这人的态度保留了许多。 “方丈,恕奴才无礼,这是陛下的君子,似乎您盯了许久,于理不合啊。”魏晏脸笑肉不笑的说道。 听到这话,小引子不善的目光也投射在一副老成姿态的方丈身上。 “公公误会了,只是老衲略懂一些相面之术,君子的面相颇让老衲惊讶,所以不禁多看了几眼。” “哦?”凌渊晟很是有兴致的问道:“那么方丈看朕的君子这么久,可能告诉朕看到了什么?” 方丈屈身,“陛下,老衲不敢诳语,真说出口怕开罪了二位。” “但说无妨,朕恕你无罪。”凌渊晟慷慨的说,却没有注意到一边忧心忡忡的瑕,直到方丈开口后,瑕绷紧的脸彻底塌了。 脸上带着沉重,方丈凝气道:“君子的面相乃是三世为乞之命,生生无荣华,世世无父无母、无妻无子之相。” 百度搜或,,更新更快尔…作者有话要说:抠鼻表一直看文的银能不能顺便收藏作者专栏什_的…? 第八十六章 ()在魏晏不知道的情况下,凌渊晟夜半再次醒来。(凤舞文学网) 第八十七章 第八十八章 第八十九章 ()除夕到来的时候,就与宫中往年的惯例一样,官员必须全部出席宫中的晚宴,直到晚宴结束后,才可以各自回家守岁。(凤舞文学网) 要是和以前一样,身为凌国最尊贵的女人,宴会事宜必须都由太后亲力亲为,而今年因为太后身体不适,故没有精力弄这些,连晚宴都无法参加,八王爷凌祁担心太后,所以也不出席晚宴,逗留锦澜宫照顾太后。 这一担子自然而然的落在了作为此时宫中唯一带有品级的雪妃身上,雪妃怀有龙种,所以多数的事情交由太后身边的女侍沐荷打理。 直到宴席开场后,姜千雪很快就成为了全城瞩目的对象。不仅是因为她出色的外貌,更是因为她是如今唯一一个可以出席宴会的妃子,她被理所当然安排在醒目的位置。 坐在她坐的椅子上,俯视众人艳羡、满意的目光,姜千雪却没有高兴的神色。她知道,他们最高兴的不是因为今日她坐在这里,而是那个一直挡着众人前进的人再也不会站在帝王身边。 有一瞬间她更希望坐在这里的是那个人,那人……比她有资格。若不是那人,她也不可能怀上龙种。混沌间她想,若是那人还在,或许他会坐在比她更高的位置。 若有所思的看着上方举着酒杯人的侧脸,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此时的陛下很不开心,很不开心,还有在她入座的那刹那,上方投来森冷的目光,让她有种害怕得想要跪下的冲动。 姜千雪的失神,凌渊晟都看在眼里,手执樽杯慵懒的对着姜千雪说:“你是不是应该表示一下,朕的爱妃?” 与平日对她的神色不一样,或许其他人应该很高兴,偏偏姜千雪却觉得如坐针毡。 微低头,“陛下,臣妾现在不宜饮酒,望陛下谅解。” 凌渊晟没有咄咄逼人,仰头独自饮下一杯,然后对于殿下之人的敬酒来者不拒。 “娘娘,是否要劝劝陛下?”身边的女侍贴近的问道。 劝?自讨没趣吗? “不必。” 姜千雪大概的估算了估算时间,觉得差不多才起身,对着凌渊晟盈盈行礼,“陛下,臣妾有些昏眩,想离席走走。” “恩。”凌渊晟喝下一杯酒,视线没有落在姜千雪身上,毫无没有挽留的回道。 得到了允许,姜千雪就不再逗留,对着殿下的大臣们微微颌首后才离席。 即使走了好大一段路,姜千雪还是可以听到宴会上的曲乐声,揉了揉自己的眉间,感觉自己的下月复有微微坠感,不适的对身边的女侍说:“扶本宫到那亭子休息休息。” “诺。” 女侍才刚搀住她,就被人直接拨开,女侍还以为是谁这么胆大包天,带着薄怒往一边看去,然后只看见一个长相普通的女子对她笑着。 姜千雪拧起眉间,往回看去,看着站在身后的女子,不掩惊讶的说:“是你?” 对于姜千雪生疏的样子,身后人并没有在意,而是弯起眉眼,“姐姐近日可好?”似乎完全忘记了她俩之间的嫌隙。 姜千雪觉得她这妹妹似乎变了,她的妹妹虽然一直想法很多,但是很多时候都能从脸上看出一些信息来,而现在这个站在自己面前的人,虽然还是一样的容貌,却让人觉得深沉。 浅笑着,“艺语,你最近还好吗?” 手掩住自己的鼻尖,让人看不到她的细微表情,没过多久就变回那个笑不露齿、大家闺秀的模样,“好,怎么会不好呢?每天一个人吃一个人住的,哪像姐姐身边有这么多人伺候,麻烦得很。” 女侍低着头,却没有掩饰自己好奇的神色。姜千雪看在眼里,对着侍女说:“本宫有事要与她说,你先退下吧。” 女侍虽然不舍得离开,却也没有借口,只能委身,马上便离开。 “我以为你不会再见我。” 姜艺语一直都带着笑意,“娘娘终究是我的姐姐,我岂会不见娘娘呢?不过有段日子没见了,娘娘丰盈了很多,想来是小皇子心疼娘娘。” 语带笑意的话并没有让姜千雪放松下来,只是觉得自己越发看不懂自己的妹妹,她至今还记得自己妹妹最想要的是什么。 姜千雪淡淡的说:“妹妹别乱说,这孩子也许是个公主也不一定。” “是吗?” 闲聊了一会儿,姜千雪觉得自己身体越发的不适,所以想着让姜艺语先回去,“我出来的时间长了,现在要回大殿了,明日你来听雨宫见我可好?” 姜艺语也没有其他意见,很痛快的说:“那妹妹就不打扰姐姐了,需要妹妹叫您的女侍过来吗?” “恩。” 姜千雪坐在石椅上,看着自己的女侍拍着胸口回来,然后看到她坐在那连忙着急的跑过来,“娘娘,您没事吧?” “没,没事。” “那就好。”女侍扶着姜千雪起身,“娘娘,那真是您的妹妹吗?”语气中满满的怀疑。 “当然是。” “那娘娘还是多注意注意您妹妹吧,奴婢总觉得……”女侍不知道这句话好不好说出口,难不成要告诉娘娘,您的妹妹刚刚拿钱贿赂她?可能抱有其他的目的,随时对您不利?估计娘娘也不会相信吧? 将女侍苦恼的样子都收入眼底,姜千雪站起身,似不在意的说:“有些话放在心里就好。” 女侍听到姜千雪的话,连忙闭上嘴巴,止住了要说出口的话。 回到宴席上,姜千雪望着那一直饮酒的帝王,想着姜艺语和她说的话,“姐姐,现在您怀有龙种,陛下一定是照顾不来,您说妹妹为您分担分担,可还好?我是您妹妹,我们姐妹共侍一夫也不会出现后宫争宠的事情,您觉得可不错?” 陡的一声巨响,姜千雪抬头看去。 夜空被特制的烟花点缀,好看非常,让人觉得异常炫目,现场的气氛也得到彻底的晕染,殿下的人纷纷起身,冲上方的陛下举杯,让她觉得自己是个局外人,格格不入。 当烟火再一次响声响起的时候,宫外的人也纷纷戴上喜气,看着那点燃夜空的灿烂烟火。 大街上很是热闹,但是有一小处地方也是没人肯靠近的,因为那地方有两个乞丐坐在那,一些人总觉得乞丐身上会有虱子,跳到自己身上就不好了,所以都尽可能的不靠近。 “狗子,听到那声音没有?你也是的,平时就一声不吭,这么大好的日子也不抬头看看,我告诉你,那东西可漂亮了,每次爆开的时候,就似乎要把眼睛闪瞎了一样。”老乞丐望着夜空的烟火,对身边的人说道。 瑕听言抬起了头,听着老乞丐的描述,想起前世过年时会绽放的烟花和炮仗,不知老乞丐说的可是与当时他看到的一样? 瑕听到身边的老乞丐突然站起身,没多久就听见他说着吉利的话,还有银子扔到老乞丐碗里的声音,老乞丐激动的又连说了好几次吉利的话。 瑕想,那人许是拿了很多碎银给老乞丐。 鳌风烈看着手里牵着的人抽离自己的手,失神了一会儿,连忙往后看去,脑中绷紧的那根线才松弛了下来。 那人没有被别人抓走,而是站在熙熙攘攘的位置,双眼盯着刚刚扔了些银子给乞丐的……身边乞丐? 那人坐在地上,与其他的乞丐没有什么不一样,头发一团一团乱糟糟,遮住了他的脸,加上他还一直低着头,更是让人辨识不清。 鳌风烈实在看不出那人有什么值得慕阳封注意的。 难道——慕阳封还要带个乞丐回去和那狗儿作伴?这么一想,鳌风烈就赶快到慕阳封身边站着,盯着那没有反应的乞丐,“慕阳,你看什么?” 慕阳封凝着神色,半天都没有说话,在鳌风烈又要开口的时候,主动牵起鳌风烈的手,不发一语的离开。 “你刚刚怎么回事?”鳌风烈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偏偏慕阳封抿着唇,嘴巴闭得死紧,让他又不禁的回过头,看着那个被人群淹没,已经看不见的乞丐。 “那个乞丐吸引了你的视线,那就一定有原因。”收起惯常的笑脸,严肃的神色让人不禁也让人收起了开玩笑的念头,沉声说:“慕阳。” 慕阳封原本是不准备说什么的,可是瞅鳌风烈的架势,誓有他不说不罢休的架势,妥协的皱眉道:“没什么,只是觉得那人……很眼熟。” 很眼熟?鳌风烈觉得自己被耍了。对于一个连脸都看不清的人,能怎么看出个所以然来? 不加掩饰的怀疑目光让慕阳封觉得不悦,“爱信不信。”抛下这么一句,就直接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对于追上来嬉皮笑脸的鳌风烈,一直没再给好脸色。 老乞丐兴奋样还未缓和,拿出碗里的银子就伸到身边人面前,“狗子,看到没有?这可是一两银子!今天真是发财了,好久没有看见这么慷慨的人了。”要是其他的乞丐,老乞丐定是藏着掖着也不敢显露一分,但是身边的人不一样,老乞丐知道这人绝对不会动什么歪脑筋。 可是狗子却没什么反应,只是抱着自己的膝盖,偏头看向另外一边。 “对了,陛下今日没有派粮食倒是可惜了,不过听说过两日可能会有,到时你可记得跟着老爹去,可别走丢了。”没人回话,老乞丐也没有一点不高兴,一是习惯了,二是手上这大财。 作者有话要说:唔,到底是谁第一个发现瑕,并且带他走呢? 第九十五章 ()凉风微微吹过,温煦的暖阳投注在那坐在秋千上的人。(凤舞文学网)那人瘦得连手骨都突显出来的两手抓住悬挂的绳子,很是悠然的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头微微往上仰,享受着太阳的洗礼,光线的折身寸下,让他原本苍白的脸变得更加的不真实。 他身上裹着件白色狐皮大氅,让他看起来身子很是单薄。一个小太监站在他的一边,手上端着一盘水果,嘴里直打哈欠,眼睛微眯着,仿佛会在下一刻睡过去。 安静的走过去,见那人闭着眼睛,就静静的立在一旁,没有出生打扰,等小太监懒洋洋的看见他的时候,凌祁制止住小太监的行礼,上前动作略焦急的捂住小太监惊喝声。小太监情绪慢慢安定下来后,凌祁才松开捂住他的手。 小太监注意到八王爷从刚刚起就一直看着那秋千上的人,眼睛都没怎么眨,也许是八王爷的目光太过专注,让小太监不知为何,心底起了一丝不安。 他的姐姐告诉他,上位者一旦坠入情网,身为他们身边的太监、女侍,会是最容易发现的,只因为他们是离上位者最近的人。 小太监不明白如今面前人的眼神是不是处于这样的情况,不过小太监还是在心里偷偷留一个心眼。 在秋千上晃悠着的人即使现在呆在王府,但终不是长久之策,因为这人曾经的身份。小太监担心的想。 秋千晃动的弧度渐渐慢了下来,只见坐在秋千上的人轻轻的睁开眼睛,无神的双眼看着前方,过了很久才动了□子,那还未好全的腿点地后,让他不由的皱起眉头,接着双臂就被人从抓住固定身体。 瑕颇感讶异的侧头,不确定的问:“八王爷?” “恩。” 之后瑕还没从困惑中反应过来,身体随后就悬空起来,他害怕的环住对方脖子,突然想起这一情景异常的类似曾经发生过的,原本呆怔的神色变成了惨白。 凌祁注意到瑕的神色变化,心里暗自猜想瑕是想起了什么,然后下一刻抱着瑕坐在椅子上。 这一亲密的举动让瑕能清楚的闻到来自八王爷身上的味道,和陛□上的龙涎香不一样,那味道很淡,淡到几乎让人注意不到。 八王爷还未放开他,瑕问:“八王爷?” “嗯?”凌祁不感有异,很是自然的松开自己的手,坐在瑕身边,剥了一块橘子给瑕吃,瑕顿了下,却还是张唇吃了。凌祁满意的笑了笑,继而又剥了一块,看着瑕一块一块的吃,很快手上只剩下果皮,凌祁敏锐的注意到瑕顿时放松的模样。 “一直呆在府中,你可会闷?” 瑕摇摇头,“我习惯了。”长期呆在一个地方,已经让他十分的习惯。 没过多久,冰凉的手就被人握紧,瑕听见八王爷凌祁带着淡然的口吻说:“随本王出去玩玩,如何?” 这句话虽然有征求他意见的感觉,但其实却并没有给他拒绝的时间,八王爷抛下一句“你不能这么出去。”话后,瑕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又再次整个悬空,沿路被人抱着,直到八王爷进了一道门,他闻到一股馨香,才明白自己回到了屋子。 之后陆陆续续有人踏入屋子,瑕呆坐在椅子上,任由他们动来动去。 过了大概接近半个时辰的时间,瑕才终于跨出房子,随后就听见掌声,还有来自八王爷凌祁没有保留的夸赞。 “没想到你女装可以这么出色。” 女装?瑕窘迫的提了提裙子,后知后觉的明白刚刚给他装扮的人竟将他化妆成女子? “……” 凌祁走上前,握住瑕的手,似解释的说:“你的事情并没有过去多久,虽然你很少走动,可是本王还是担心有人认出你来。穿一身女装出去方便许多。”想到属于帝王的暗卫,凌祁说。 他懂的,“恩,王爷并不需要和瑕解释,瑕知道你是为了瑕好。”抬头,笑意漫上唇角。 凌祁看着那与自己对视的双眼,有刹那间的失神。或许这是无意,可是依旧让凌祁有了一丝的幻觉,好似这人真的看得到一般,而这双眼正注视着自己。 手不禁控制的向前伸去,直到身边的小太监假意的咳嗽一声,才收回了手,“走吧。” “嗯。” 一路上瑕并没有引来多少的注意,只因为即使换上了女装没有多少违和感,不引人注意的容貌也是重点。 瑕不适的提了提了裙子,很快就被八王爷提示,他无奈只能收回手。 瑕只闻到一股甜丝丝的味道,然后就听见八王爷说:“你试试看好不好吃。” 张开唇伸出小巧的舌头,很快就感觉碰触到一个软丝丝的东西,他轻轻咬了上去,除了那甜甜的味道外,还有发现那软糯的东西沾到了自己的鼻尖,轻轻的,就好像棉袄中的棉花一样,轻薄轻薄的。 “这……是什么?”很是新奇的感受。 看瑕脸上那好奇有喜欢的神色,凌祁难得笑出声来,“再吃一口,不然一会风吹来了就没有了。” 听凌祁这么说,瑕生怕浪费了这么好吃的东西,便接过手,一口接一口的咬着,直到自己已经吃不下为止。 凌祁注意到瑕的表情,“给本王吧。”可是却看到瑕摇摇头,说:“我喜欢这个……”脸上尽是不舍。 所以舍不得扔掉?这么随处可见的东西却让这人如此的珍惜,凌祁无来由的心疼起来,下一刻却还是将瑕手上拿着只剩半个的东西拿走,“回去的时候再买一个给你。要是你喜欢,本王以后可以随时带回来给你吃。” “不,不用这么麻烦的。好吃的东西吃太多次,会失去那种喜欢的。我想要记住那味道。” …… 越和这人接触,自己就越发的想要怜惜起这人。凌祁隐隐觉得自己不该这样,却又无可奈何,心底肯定的声音更加的薄弱。当他反应过来时,自己的手已经覆在瑕的侧脸,“如果失去了那种喜欢,本王可以为你找到新的代替物。” 下一刻,那脸偏过另外一边,瑕没有说话,凌祁也只能收回手,然后装成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带着瑕继续逛了起来。 凌祁没有注意到街道上的某一角,有一个人穿着普通衣服的人紧紧注视着他们。 一连三天呆在皇宫的慕阳封心无旁骛的给一脸天真之色的曦琉擦拭唇角,转身就看见凌渊晟站在他身后,脸上的神色瞬间变得不好。 凌渊晟没有注意,双目只关注那床榻上,神色没有一丝变化的曦琉。 “朕准备明日引那人前来,你今夜便出宫吧。” 慕阳封直接冷哼了一声,自嘲道:“陛下如此急功近利,若是到时那人提出条件要陛下交出草民,不知陛下到时会如何选择呢?是不是和曦琉一样,将草民献给他?” 听慕阳封带着讽刺的话语,凌渊晟蹙起眉头,“你知道朕不会,更何况他也不会找你。只要曦琉没有事,你就很安全。若是你担心,朕也可以安置你到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 挂着嘲讽,慕阳封不屑的说:“不必了,草民更喜欢自由自在。躲了这么多年,草民也不想再躲了。”理亏的那人,他只是报复报复,凭什么到头来躲的人会是他? 再次不欢而散,凌渊晟也没有放在心上。慕阳封向来口是心非,既然他不愿明面接受自己的保护,那么他就派人暗自保护,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都不会让慕阳封有事。 回到凌傲宫,将那幅混在众多画卷里的画轴拿出,摩擦着上面的景色,凌渊晟眼底满是势在必得。 “陛下。” 凌渊晟默默的收起画卷,将其放回原位,“何事?” “回陛下,暗卫今日搜寻君子时,意外发现八王爷。” “哦?凌祁不是不喜欢出街?” 魏晏低首道:“暗卫还说八王爷身边有个女子,看两人很是亲密。暗卫怕被王爷发现,所以并没有继续跟下去,所以没有看到是哪家的闺秀。” 凌渊晟好奇心被拽了起来,最开始凌渊晟还以为凌祁有断袖之癖,现在想来或许是他想多了,凌祁对那人只是可怜。不过凌渊晟也没想到凌祁这么快就有了意中人,“让暗卫好好查查,若是正当人家的女子,朕便赐婚。” 太后的时间不长了,虽然凌渊晟不是什么孝子,可是但凡自己能做到的,也会尽可能做到,不让太后走得不安心。 “诺。” 凌渊晟摊开一张折子的时候想,要是将那个棘手的人搞定了,可以去凌祁府上看看。 “魏晏,那地方进行得如何?” “回陛下,暗卫已经锁定了三个地方,觉得那三个地方最有可疑。如若可以取得另外一张画轴,就可以确定具体方位了。” 另外一张画轴啊~ 勾起一边唇角,“魏晏,让人在宫外传播消息,就说朕最近有了新宠,听闻那人单名一个‘琉’,朕要明日国都都能听到这消息。” 凌渊晟相信,凌瑢珩绝对在国都藏匿、 现在已经轮到他反击了。 瑢珩啊瑢珩,你能接下朕的大招吗?朕就不信你当真没有爱过曦琉! 若是爱了,应该见不得心爱之人躺于他人身下吧? 作者有话要说:唔,这章迟了点,不要介意。 又在半途睡着了,_(:3∠)_ 第九十六章 ()忙里偷闲,一个隐蔽在世人目光下的庭院中,一名男子手执花洒很是悠闲的浇灌着花草,从后面看去颇有风流之意。(凤舞文学网)风吹过,花枝晃动了几下,此时就能在他脸上看到满意的神色。 “若是你们能长得更加茂盛就好了,这样才能将她送回到我身边。”男人看着紫色的花丛自言自语道。 一人匆匆的跑到男人跟前,二话不说直接跪下,神色绷紧,似乎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男人继续给花浇水,无起无落的说:“这么慌张做什么?”老神在在的样子就是因为料定了自己在这个地方,谁都找不到。 “主子,刚刚属下在外面听到一个消息。” 听下属这么说来,看来是一个了不得的大事,男人微挑眉,“哦?” 呼出一口气,那人略带沉重的说:“主子,皇帝要纳妃子了。” 拿着花洒的手终于放了下来,或许是因为自己的下属的话隐隐透出一个会让自己震惊的答案,语气也有了严肃的口吻,“谁?” “属下也不是很清楚,就是街上的人说那新的妃嫔单名琉,属下怕是……” 即使话音及时止住,但是想表达的意思一个没落。他只看见自己的主子蹲□,看着那随风飘摆的紫色花朵,眸色温柔得很,下一刻却又变得刺骨,花骨朵被折断于地。 “凌渊晟,她果然在你手里……”脸上的温柔还未散去,可是唇角却已换上残酷,“我倒是要看看你要如何。”侧头对还对在地上的属下说:“命人传递消息到宫中,就说我凌瑢珩会在陛下封妃大典上亲自到场祝贺,只望陛下不会介意我曾经先皇属意的太子殿下。” “主子,我们还没有部署好,这样好吗?”属下犹豫的问道。现在时机还未成熟,贸然暴露自己…… “不必多说,就按我说的做。”除了他,没有人可以碰曦琉一下! 蹲□,对着那继续摇摆的紫色花朵,凌瑢珩目光化水,“琉儿,等我。很快,很快我就可以接你回来,你可要好好的等我,背叛我们的人,我也不会放过,你觉得呢?” 很快,一封信就出现在凌渊晟的御台上。 看到那轻易就神不知鬼不觉到自己御台上的信,凌渊晟觉得自己的皇权受到考验,眸子危险的眯了下,后就听见魏晏低声说:“陛下,奴才会解决皇宫所有细作。” 拿起那封薄薄的信,“不必,朕还不至于怕了他。”说完便撕开信封的一角,很快就看完了信的内容,自得的说:“鱼儿上钩了。” 这个消息让凌渊晟很是满意,眼里尽是考量该如何对待凌瑢珩。就是因为那人,他才会赐死那人,若不是凌瑢珩,那人绝对不会失去下落! 瞅了眼外面的天色,魏晏道:“陛下,可要去见锦澜宫?” 太后的日子不多,不管是出于孝心还是做做样子,陛下都会每天去一次锦澜宫。 “恩。” 到锦澜宫的时候,没有意外的看到自己新封的语妃也在锦澜宫,姜艺语行礼,“起。”之后就连个目光都没有放在她身上。 姜艺语看到自己被忽略得彻底,即使心里愤愤难平,脸上也依旧带着柔意,永远都没有脾气不就是那男宠的手段吗?这些怎么说都是女子用得好,姜艺语想,用不了多久,她就可以代替那个男宠,成为陛下最宠爱的妃子。 姜艺语不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人一直当她是一个玩具,一个暂时可以娱乐自己的玩具。 凌渊晟坐在太后床边,一句话都没说,姜艺语适时走到跟前,柔声说:“陛下,太后这一整天都是这个状态,估计醒来还需要一小段时间。陛下国事繁忙,还是让臣妾来照料吧。”说着便倾身上前,身体故意往凌渊晟身边凑去,假意给太后擦拭脸颊。 凌渊晟没有受影响,直接起身,对于姜艺语自动请缨没有拒绝,“那就辛苦语妃了。本来这事是要雪妃做的,但如今她身怀六甲,待她诞下龙子,语妃就可以轻松下来了。” 擦拭的动作窦地一停,眼底尽是惊诧。对于陛下的话不知道作何反应,最后她还是对凌渊晟巧声一笑,“那是应该的,姐姐比臣妾先伺候陛下,自然应当姐姐主事。臣妾志不在此,比起这个,臣妾更希望陪伴在陛□边。”说着身体就缓缓往一边靠去,可是却落了空,失意的看着那已经走到门口的人,头都不回的说:“好好照看太后。” 即使心中再不甘,也只能委身行礼,道:“诺。”眉宇间弥漫着散不去的失落。要是其他人看到定是会心生怜惜,可惜那冷情的陛下却连头都不回一眼,连带陛□边的太监也总是不待见她。别以为她没有注意到,那个叫魏晏的老太监总是当她不存在,根本没有将她放在眼里,就好似知道她如何不堪一般! 恨恨的看着床榻上没有意识的人,姜艺语怒气更甚。假使当时太后没有临时改变主意,如今怀上龙种的便是她,她何必去模仿一个低贱的男宠! 被恨意指使,当听到女侍沐荷的惊叫声,她才恍然醒悟的看着自己正掐着太后脖子,柔意未褪的脸上尽是狰狞之色。 姜艺语淡定的直起身子,两手搭在月复部,“你去哪儿了,怎么去这么久,若是太后在此期间出了什么事,本宫倒是要看看你要如何谢罪!” 沐荷好笑的看着面前上演的贼喊捉贼,等姜艺语表演完,她才走上前,端着太后要喝的汤药,“语妃娘娘可否移下位置?” 姜艺语移到一边,一边想着这女侍虽然不讨喜,但至少懂得事理,知道什么话可以说出口,什么话只能烂肚子里。 “本宫乏了,你好好照看太后。” “诺。”求之不得! 暗卫很快便将发生的事情禀告给凌渊晟。模着画上的景物,凌渊晟只是不在意的说:“魏晏啊。” “奴才在。” “有些人不守规矩。这宫中最大的管事太监是你,你是不是应当提醒提醒?太后纵使下一刻就咽气,也不是谁想碰就碰的。” 魏晏明白了,这位新上位的语妃是碰到了陛下的逆鳞。意图谋害太后,她就算有九条命,也是不够砍的。 凌渊晟看着画上其中一个小的几不可见的景物,说:“适当的警告警告便可。她还有用处。” “诺。” 过了一会儿,“魏晏,朕要知道这里是哪里。”指着一处几乎如墨点的地方,凌渊晟说。 魏晏上前看了看,“诺。” 只是不知道对于陛下而言,是找到君子瑕更重要,还是找到这处地方更加重要。魏晏一时间想到了暗卫的回复,踌躇着不知如何是好。 要是说私心,魏晏是希望那个人永远都不要回来的。 太医懒懒的走来,边走边打着哈欠,对着那晒太阳的瑕说:“玉公子,你今日可练习走路了?你那伤养的差不多了,该走走了。” “走?”瑕下意识的问道,然后摇摇头,接着就听到太医怒咋咋的说:“下官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您必须下地了,你竟然没有做?” 瑕继续摇摇头,“我不知道。”脸上有一丝的不好意思,然后太医无奈的说:“看来又是八王爷搞的鬼。”也只有本尊不在,太医才敢这么说话。 八王爷?瑕想到前两日八王爷似乎有问他腿还会不会痛,然后听到他的回答后,八王爷只说没事。 瑕从秋千上下来,脚尖点地带着钝痛,可是他还是选择继续往下走,没多久太医又不悦的说:“玉公子,你可得悠着点,下官只是让你走一走,没有让你不要命的走!” 脸上顿时红透,“对……对不起……,我误解了。” 太医看到那人纯真的模样,不禁怀疑起这所谓的玉公子是否是传说中受尽陛下宠爱的君子瑕。要说一个皇宫出来还能保持这样的单纯,要不是天生的,那就是蠢! 太医撇撇嘴,认命的走过去,准备扶着瑕走几圈,后来就看见那双眼不能视物的人眼看就要摔在了地上,他吓得几乎动弹不得,好在一个人及时出现,抱住了那人。 呼~! “怎么样,身体有没有事,腿有没有弄到?”刚回来就看到如此惊险的一幕,凌祁一颗心都还在提着,听到瑕说没事后,凌祁马上看向太医。 见八王爷那‘凶神恶煞’的目光,太医也只能模模鼻子,不敢再多说什么。 扶起瑕,“本王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凌祁皱起好看的眉。 瑕不好意思的别过脸,“我想试着走一走,问了太医,太医也说这样对伤口好。” “……”凌祁一下就听出了瑕这是维护太医,但也没有多责怪太医,为了瑕的腿能早点痊愈,的确是要早点下地,可是他一直担心,所以才会这么拖着,“本王扶着你,慢慢的走。” 很快,瑕的额头就布满了细汗,凌祁知道这人是很痛的,可就是为了不想他知道,一直忍着,想着前两日带瑕出街的时候,这人也是这样,忍着痛走着,回去后愣是不敢再下地走一下,所以他才会不准瑕最近再下地走路。 作者有话要说:好感人!在重复刷新一个小时后……成功通过手机更文了! 痛哭流涕,好多作者刷了一个晚上都更不了,集体被虐屎 话说姜艺语似乎忘记了自己都还没被宠幸,所以所谓皇帝的宠爱不着边际╮( ̄▽ ̄")╭ 第九十七章 ()“啪——!”原本就不小的声音在大空间中无限放大,女侍捂着脸下一刻又被人狠狠推倒与地上,一直脸挂温柔之色的语妃就放佛变了一个人,脸上尽是疯狂的神色,被扇得头还懵懵的女侍不敢再看那张怒容,容着语妃将器皿砸在她身上,然后迎接器皿转而掷在地上发出脆耳的声音。(凤舞文学网)冰@火!中文 女侍不敢发出叫声,只能双手护住头,不让器皿砸在自己头上。 终于,等东西扔的差不多了,语妃也消停了下来,女侍试探的往上看了一眼,只见语妃又变回大家印象中的那样,从容的坐在椅子上,拿起一杯茶就喝了起来,若不是语妃的发饰有些凌乱,女侍就几乎会认为刚刚带着这么恐怖样子发怒的是另外一个人。 “你去收拾收拾吧。”姜艺语看着满地的狼藉,浅语道,没多久看到女侍起来,身上还有略微的颤抖,手脚麻利的收拾好一地的杂乱,让她这颗纷乱的心舒气了不少。 杯盏中还能看见茶叶碧绿沉浸在杯底,几片叶子漂浮在水面上,让姜艺语觉得刺目,觉得这些飘起来的茶叶和那阉人一样在嘲笑她,想也没想就将杯盏扔于那还在收拾的女侍身上,听到女侍的大叫,姜艺语利眼扫视,看女侍憋着不敢再说话,姜艺语这才双手交叉叠放在腿上,“下次记住了,本宫不喜欢喝这茶。” 女侍躲闪那令人害怕的目光,小声说:“诺。” 姜艺语愤恨的想道昨日她煲了补身的药膳,看见那阉人在,她也客客气气叫了他一声‘魏公公’,可是那人居然不为所动,看了她端着的东西,直接说陛下已经休息,任何人都不能进入。姜艺语当时也忍着没有生气,可那阉人竟然还得寸进尺! “娘娘,奴才说这话可能不太合适,但是奴才还是想要提醒您一句,凡事要三思而后行,若是被人抓了什么把柄就不好了。宫中就这么大,一有什么事,传得比什么都快。就算娘娘不想着自己,也得想想您的母族,若是让您母族发现您想要……这样真的好吗?” 想要……,想要什么?姜艺语狐疑的想道,然后忽然盯着自己的双手,失了神,难不成是锦澜宫的沐荷向陛下告了状? 很快,姜艺语就推翻了这个想法。 那女侍不敢,只要她还想留着这条命。再说若是陛下知晓,岂会有机会让那阉人说她?这时她早该被马上打入冷宫了。 那么,那阉人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想来想去还是没有个头绪,坐在这里只会越想越多,还不如出去走走,或许去看看她的姐姐是个很好的选择。 姐姐怀孕已有七月,她这妹妹不时时探望,可是会落人口舌的。 温和的走到女侍面前,“玲儿,你去换套衣服吧,这衣服都湿透了,下次要小心点,若是烫伤了就不好处理了,毕竟宫中的太医可不会为宫婢看病。” “诺……诺。”女侍不敢再多逗留,连忙退了下去。 当姜艺语到听雨宫的时候,太医正在给姜千雪号脉,姜千雪看见她只是微微点了个头,她则很自觉的坐在一边,看着太医号脉,等太医收回脉枕,她上前问道:“太医,本宫姐姐肚中的胎儿可是安好?” 太医听言看向姜千雪,等姜千雪点头了,太医才弯身道:“回语妃娘娘,雪妃娘娘胎盘不是很稳,最近要多加注意。” “哦?那就希望太医多多费心,毕竟这是陛下的第一个孩子,若是生下来是龙子,那么身份就更加金贵了。” “诺。” 看着太医离去的背影,姜艺语收回目光,嫣然的笑道:“姐姐,最近妹妹没有来看您,您可会责怪妹妹?” 姜千雪乏得很,眼睛睁开都难,所以只是微眯着眼,回道:“没事。” 姜艺语话题一直围绕在龙子身上,让姜千雪越发的不想再周旋,有一句没一句的答着,直到姜艺语委屈的低下头,低诉道:“姐姐,陛下……陛下可是已经不近了?” 流光暗转,姜千雪疲惫的睁开眼,“你这是什么话,在宫中这些话可不能乱说。你向来比姐姐懂事,母亲也将希望寄托在你身上。”越渐老成的口吻说道。 姜艺语脸上尽是窘态,半晌有些难以启齿的说:“不瞒姐姐,妹妹已经封位半月有余,可是陛下……一次都未宠幸妹妹,若不是陛下嫌妹妹貌丑,便是已经不近。”观察了下姜千雪的神色,她继续道:“所以妹妹才会厚着脸皮问姐姐,不知道陛下宠幸您时,可有尽力而为……”脸刹红,“或……或只是匆匆了事?” 这大胆的言论,饶是姜千雪也不禁脸红了起来,“你就别想这么多了,现在你有了封位,陛下总是会宠幸的,不必担心太多。” “话虽如此,但妹妹与姐姐不同,姐姐怀有龙种,而妹妹……”失落的看着姜千雪突起的肚子,语带羡慕的说:“妹妹只怕没有姐姐这个福气。” “……”姜千雪隐隐觉得姜艺语在带着她绕弯子,想要得到一个她的什么承诺,留了个心眼不再说话。 姜艺语见姜千雪没有顺着她的话往下说,脸色这才不好起来,想要再说什么,就听见姜千雪懒洋洋的开口道:“陛下要纳新妃了,你早做准备。” “什么?!”惊诧的看着姜千雪,可是怎么看姜千雪都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姐姐,您可是有听到什么消息?”姜艺语这才想起来,虽然最近她帮忙主事后宫事物,可是怀有龙种的姐姐却怎么都高她一等,那么隐秘的消息是不会传到她耳朵去的,她姐姐就不同了。 所以……陛下是真的要再册封妃子,在刚纳她为妃半月后? 姜艺语此时的脸色要多难看就多难看。 在凌祁听到凌渊晟在时隔半月后又即将册封妃子后,神色有异,想着在自己府中休养的人,猜测着自己皇兄的用意。 “凌祁,最近丞相那派系又充实起来了,你挑几个人打压打压,不能让丞相再坐大。”说完话,凌渊晟才发现凌祁根本就没注意听他的话,一顾的跑神,想起前些日子暗卫的禀报,凌渊晟语带揶揄,“看来朕的八弟也开始有了牵挂的人。” 倏地听到凌渊晟说的话,凌祁有一瞬间的慌乱,不敢多露出端倪的反问道:“臣弟不明白皇兄的意思。” 看凌祁还有隐瞒的意思,凌渊晟脸上的笑意就越发的大,“皇兄都知道了。” 心蓦地停了一拍,然后就听到他的皇兄说:“听闻你最近有了心仪的女子?” 女子?突然想起之前将扮成女装的瑕带到街上的情景,“皇兄误会了。”凌祁这才放下心,淡然的回道。 凌祁不想多说,凌渊晟也不逼着,“凌祁,皇兄知道你还不是很相信皇兄,但是你终究是朕的胞弟,要是有心仪的人,皇兄希望你能告诉皇兄,皇兄会亲自为你赐婚。” 赐婚?凌祁自动联想瑕穿着一身嫁衣的样子,而后又觉得荒谬。瑕的身份注定了他们只能是朋友,他凌祁唯一的朋友,不夹杂私情的朋友,他不会出格。 “皇兄想多了。” “你说怎么便是怎么吧。” 凌祁满月复心事的离开,合上殿门后,凌渊晟敛下笑意,对魏晏说:“让暗卫好好查查那女子的来历。” “诺。” 他的弟弟值得配上最好的女子,凌渊晟想。 恍惚的离开宫,回到府上脸上的愁色也没有散去多少,直到看见那穿着素色衣裳的男子庭院的一片草地上躺着闭目养神,这才好了不少。 小心的走到男子身边,就怕自己吵了那人的安静,而后慢慢的侧躺在男子身边,看着男子的侧颜,竟然不禁痴迷了起来。这张平凡的脸,竟让他有了想要永远看下去的冲动。 心里满是挣扎,一贯冷漠的神情都布上了散不去的阴霾,当那一直闭着眼的人猛地睁开眼时,凌祁被吓了一跳,后才想起来这人看不见。 “八王爷?” “恩,本王回来了。” 瑕坐起身,敏感的说:“八王爷有心事?”无来由的,瑕觉得八王爷有心事。 “没有。”凌祁低哑着声回道,无奈的看瑕不信的神色,说:“皇兄要立妃子了,你可会心里不快?”凌祁没有告诉瑕,其实这已经半月内第二个要册封的妃子了。 妃子?瑕迷离的回神想,好似又想起陛下与他说希望可以让他抚养雪妃娘娘生下的孩子时的情景,居然有刹那的失落,似乎不知不觉中,他有了某些情感,可是又被他的迟钝一次次掩盖了过去。 不过,或许这是好事。 要是彻底明白了,也许自己就不会在这么安然的留在王爷府了吧?到时即使继续沦为乞丐,他也不会到王爷府。他会害怕,害怕陛下发现他没死。 “你介意。”凌祁轻轻道出瑕不肯道出的事实,“等皇兄册封妃子后,本王先安置你去另外一个地方吧。”到时他的王爷府也会不再安全。 连八王爷……都嫌弃他了么?瑕低头沮丧的想到。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好多人倒戈到八王爷那,导致某颜自己也倒回去看了几章, 很无耻的发现我→_→居然也觉得八王爷好好,但是还是认为霸气外露的攻更适合瑕。 唔,前两天读者梅落冰心送了颗雷,忘记感谢了,╭(╯3╰)╮谢谢冰心的说~ 第九十八章 ()朝中的官员都觉得帝王果然无情。(凤舞文学网) 最宠爱的男宠死了才顶多两月,可这会已经要册封第三个妃子了,但是他们又暗暗窃喜,因为自己早前献进去的美女终于有了出头的希望,不会和之前一样,完全一概扑灭。 可是……那新册封的妃子似乎比那姜氏姐妹受宠更多?因为帝王没有专门因为册封那姐妹而设宴。 很快,大家明白了,假如自己拥有这般绝世无双的美女,设宴六日不嫌多,只是……这容貌出色的美女很是眼熟,似乎在哪儿见到过? 只见那女子轻点朱唇,发髻也是恰到好处,没有越等级盘比雪妃更加精致的发髻,简单又看着舒心,但单凭那张脸就已经让全部人都将目光锁在她身上。 就是这新册封的妃子眼里只能看得见陛下? “爱妃,饮杯酒如何?” 身穿黑底朱红喜服的曦琉点点头,没有说话,笑着一饮而尽,可是却没有人看见那黑亮的眼睛是空洞的,没有夹带任何喜意,她所做的一切都只是木然的听从,眼睑下泛着淡淡的黑意。 殿上几人各种表情都有,其中最为丰富的要数语妃,她虽然一直带着笑意,但是已经不发一语的连续饮下五六杯酒,而已经怀胎七月的雪妃则在一旁喝着清水,看不出什么。 热闹的景象突然安静下来,几个人突然出现在大殿上,走在最前面的男人头发简单的盘着,用一根白色玉簪固定,身上穿的衣服款式也是那种随处可见的,偏就是那张与当今陛下有着四分相似的脸让所有人都不禁正襟危坐。 芮诚看着二皇子凌瑢珩出现在人前,居然没有多少惊讶,芮诚很明白这二皇子一直心高气傲,皇位没有夺成功,反倒是让那个没有正眼瞧过的凌渊晟坐了去,这口气憋不了多久。 芮诚投了个看戏的眼神看向隔了好几个位置坐着的李崇,看李崇严肃的样子此时都觉得煞是好笑。 一个是曾经唯一的弟子,一个是现如今服侍的主子,当两人同时出现在大殿,即使李崇再怎么看开,脸色都不会好到哪去。 潜逃在外,身负造反罪名,曾经先帝最属意的太子人选,一朝忍不住而做错事的二皇子凌瑢珩。 朝堂当中不乏当年的二皇子党,可现在时过境迁,已经没有多少人希望还被扯进去,只能默默的低下头,不敢再多发出声音。 “陛下纳新妃,怎么不通知我这个皇兄?” 凌瑢珩看着殿上最为亮眼的人,冷厉的目光稍稍收敛了一点,他伸出手,朝那人说:“琉儿,我回来了。” 凌渊晟感觉到那已经呆木的人听到凌瑢珩的声音后,弱不可见的晃动下眼眸。看来那药没有完全的泯灭她的神经,所以那药只能算是个半成品! 没有得到印象中的回应,凌瑢珩也没有生气,伸出的手没有收回,继续柔声叫唤,“琉儿。” 官员们面对这样的场面,只能面面相觑。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动刀枪吗?然后他们可以起身义愤填膺的斥责逆贼,可现在的发展似乎有些奇怪? 在曦琉眼神出现一丝变化时,一直关注她的凌渊晟马上握住她的手,双眼与她对视,“你的主人只有朕,你的主人只有朕,那人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原本松动的心眸再次闭合,双眼又恢复了原本的无情。 “凌渊晟,你做了什么?”凌瑢珩目光不善的盯着凌渊晟。 凌渊晟挑眉,“朕?朕能做什么,就是与朕的爱妃说说话,难不成这皇兄都要管?不,朕错了。皇兄现在可是叛逆,一个假死的叛逆。”话落的瞬间,大殿上的人都被一群侍卫包围住,“凌瑢珩,朕很佩服你敢只带几个人来,可惜朕不会留情。” 新仇旧恨,不报不快! “陛下难道以为我会一点准备都没有?”凌瑢珩悠闲的说着,往其中几个席位看去,却发现那些人一点动静都没有,凌瑢珩马上就明白了,这些人都是凌渊晟派来假意投靠他的人!他真是大意了! 还好,他还有准备。在怀中拿出一张被折叠好的纸,“难道陛下就不好奇我手上这东西是什么?” 眼睛微眯,凌渊晟当然知道,那便是他要找的第二张画轴,没想到凌瑢珩竟然将那画裁剪了下来。 凌瑢珩:“不如我们做一个交易?虽然我不喜欢陛下,但是也知道你说一不二,至少——”在大庭广众之下必要说一不二。 官员们都暗自讨论那二皇子拿了什么做要挟,芮诚眼冒精光的看着,眼里有一闪而过的欣喜。 那东西果然在二皇子手上! “哦?什么交易?”问是这么问,但是凌渊晟早就知道那人会提出什么条件。不怕死的进宫,还不就是为了带曦琉走? 没有意外的,凌瑢珩说出了凌渊晟知道的答案。 凌瑢珩看着凌渊晟低头对曦琉说什么,心里极力的忍着,直到凌渊晟大声的问:“琉妃,你可愿与这人离开?” 凌瑢珩满意的看着曦琉点头,等曦琉慢慢的走下来时,他笑了开来,重新伸出手,直到……那双冰冷无比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 皱起眉头,那双手非常冷,如同——死人! 下一刻凌瑢珩感觉自己的胸膛被一个冰冷的物体刺入,那双刚刚还放在他手上的柔荑正手执匕首,而那根匕首的尖端没入他的胸膛。 背叛!这人也背叛了自己! 凌瑢珩呲目欲裂的看着那无措之色的曦琉,却只看见曦琉双眼惊骇的看着自己满是血腥的手,退离了几步,唇瓣张开着,却是一句话都没说。 “为什么!” “……”启唇想要说什么,声音却好像失去了一般,凌瑢珩就这么看她双眼噙泪,眼带绝望的看着他。 胸口的钝痛,让他的意识渐渐迷离,后来迷迷糊糊中只看见那背叛他的曦琉全身迅速的干瘪,双手掐着自己的脖子,嘴里发出一阵如兽的嘶吟,一抹鲜血顺着唇角流出,好像再也止不住一般,那具身子渐渐软了下来,倒在地上,凹陷的眼窝双眼失去了光度,茫然的看着他,“瑢珩……我终于……还是见到了你。” 若不是胸膛上的匕首,或许凌瑢珩会更相信这人的话,只可惜…… 手试图抓住他,却被凌瑢珩冷漠的甩开,曦琉却是笑着,很幸福的笑着,“我……从未怪你……将我一人留在宫中……若是有来生,我曦琉也愿意再和你一起,即使会遭受同样的痛苦。能在临死前看你一眼,真是……真是太好了……”那双眼就这么闭上了,让凌瑢珩觉得这人是装的,上一刻还狠狠刺穿他胸膛的人,下一刻不复容华,面如枯槁说着一堆让他无措的话。 将匕首狠狠拔去,身后的下属连忙扶住,凌瑢珩却不让他们帮忙,捂住一直淌着鲜血的胸口,朝前走了几步,直到走到那已经没有气息之人的身边,蹲□眼睛满是不可置信,半晌双目死死盯着曦琉,哑声吼道:“怎么回事,我问你怎么回事!” “将那东西给我,你可以将她带走,你若活着我也不会再追究。” 凌瑢珩好似没有听到这话,眼带疯狂之色,“是凌阳!是凌阳干的!”除了那个人他想不到,“好,你要这东西对不对?将凌阳交给我!将凌阳交给我!只要他到我手上,我一定会给你!” 凌阳也就是慕阳封,从五年前发生一件事后,他便改名换姓换得了暂时的安宁。 “你已经别无选择,凌瑢珩。”他想要得到那画,但不代表为了那画,他会牺牲凌阳。曦琉他可以牺牲,凌阳却是绝对不行的。 满朝文武不敢插足,只能安静的呆在原位,捂上耳朵,闭上眼睛,不敢听不敢看,李崇料想到了结局,也不忍再看下去,只能默默的捂住自己的耳朵,闭上自己的眼睛。 上殿坐着的姜千雪早已掩住自己的双目,只有姜艺语满意的看着那已经死去的女人。 凌瑢珩阴冷的一笑,拿起那张画,“你要是不将凌阳交给我,我便撕了这东西!” 凌渊晟满脸的不在意,下一刻看见凌瑢珩倒于地上,身后的属下刚上前就被人狠狠的割破喉咙而死。凌渊晟这才从位置上起身,慢慢的走下来,冷眼看着那脸上发黑的凌瑢珩,“没有十足的把握,你认为朕会让你进宫?你做事向来操之过急,不想后果。” “我……我要杀了你!” “这句话朕原封不动的奉还给你,要不是你,那个人不会从朕身边离开,要不是你,曦琉也根本不必死。一切都是你的错。” 凌渊晟蹲□,对着那无力爬起的凌瑢珩,冷声的一句接一句的说着。 “知道曦琉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 “你将身种剧毒的她独自留在皇宫,要不是朕及时发现她已经身亡,对了,她当时还怀了你孩子,你可知?为了这孩子,她只敢解去一部分的毒药,但是很可惜,孩子终究没有保住,而她也一直受病痛所苦,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为了见你她即使想死,也每次都遏制住那心思,每每她发病就会发狂的抠着全身的皮肤,经历一次又一次的惨痛,却丝毫不后悔。要不是凌阳,你想再见到她都难。”还嫌不够,凌渊晟继续道:“你知道她刚刚怎么会向你刺一刀吗?为了延缓她的生命,凌阳研制了一颗药,可以让她变成活死人,只会听从命令行事。” “你毁了她,凭什么还责备她?凌瑢珩,你可知最没有资格责备她的就是你?她可是为了见你最后一眼,心甘情愿吃下那颗药的。” “别说了,别说了,我让你别说了!”凌瑢珩发狂的想要杀了凌渊晟,可是奈何身上一丝力气都没有,到了最后心死,惨笑道:“凌渊晟,我输了,这画我给你,希望你可以将我和曦琉埋在一起。” 到头来,他什么都失去了,最爱的女人,最想要得到的皇位,什么都没了,最大的遗憾是没有将那凌阳杀死! 看着地上躺着的两具尸体,凌渊晟转身回到大殿,宣布散去宴席。 作者有话要说:哎,关于凌瑢珩和慕阳封的恩怨,后面会说的, 求留言,求点击作者名进入作者专栏,点击收藏此作者~ 发了半小时,终于上来了 第一百零五章 ()瑕回到皇宫后就再也没有见到八王爷,原本他还以为八王爷至少会到皇宫找找他,可是并没有,而陛下则彻底定居在他的瀚宇宫。(凤舞文学网)冰@火!中文 陛下虽然每夜都和他在一起,可是回宫这么多天,陛下却是没有动他一次。到夜晚的时候,陛下会命小喜子端来一盆的热水,一言不发的热敷他的腿,起初他是害怕的,总觉得陛下这么做是另有原因,到了后来也就渐渐放开了,因为他很清楚,自己已经再也没有什么利用价值,顶多……就是再死一遍罢了。 即使他拒绝,陛下也不会理会吧?瑕想。 睁开疲惫万分的眼睛,沿着身边人的手臂模到手背,瑕能清楚的模到两排深深的牙印,上面还有一点点硬块,想来当时是出血了吧? 昨夜下大暴雨,他那受伤的腿痛得厉害,刚开始他还能控制控制,随着后来痛楚加剧,他只能模糊的感受到有人抱住他的身体,可是成效并不大,到了后面瑕弃械投降,将全部的力道发泄出来,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拳打脚踢,钳制他的身体却一刻都没有离开过,到了最后瑕只记得自己狠狠的咬上那只原本想要阻止他咬自己的手。 要是之前的陛下,想必会直接将他扔在一旁吧? 一直睡眠浅的凌渊晟几乎在第一时间内就发现了在自己身上作乱的手,二话不说直接出其不意的反身将瑕压在身下,“醒了?”声音中还有刚睡醒后的沙哑,吐息在瑕的脸颊,让瑕下意识的撇过头,凌渊晟眸色一深,不再言语,很久后瑕才慢慢回道:“恩。” “可饿了?不饿的话就再陪朕睡会。”凌渊晟是真的累了,瑕昨夜一直闹腾到接近子时,现在才过了一个时辰,纵使凌渊晟习惯了睡眠少的日子,才一个时辰的休息也是让他接受不来的,更何况这还是初春。 瑕摇头晃脑的样子取悦了凌渊晟,低笑声过后,凌渊晟低头,冰冷的唇贴在瑕的额头上,瑕怔楞。 这几乎是这么多天来唯一一个算得上亲密的举动。 最后凌渊晟也没有拉着瑕继续睡个回笼觉,魏晏不加思索的推开门,力道十分大,让凌渊晟直接睁开凌厉的双目,不怒自威的说:“出了什么事?!”深知魏晏的为人处事,知道魏晏这样必定是有原因,凌渊晟并没有生气。 魏晏跪在地上做了个上身伏地的动作,这在凌国代表着极其庄重的行礼,魏晏两掌贴于地面,然后在朝上摊开,“陛下,锦澜宫传来消息,太后病危!” “——!” 瑕能感受到握住他手的主人蓦地握紧他的手,还有那不明显的颤意。 瑕一直以为这个人不会害怕任何事,身为帝王陛下也有不惧怕的能力。 凌渊晟神态表面没有什么变化,可是从他匆忙的披了件衣服,急匆匆的给瑕穿了几件厚实的衣服后,就拉瑕疾步走的情况可以看出,他其实是担忧的,或许是更加害怕那个没有给自己一点快乐回忆的母后……自此离去。 凌渊晟到锦澜宫的时候刚好看见骑马进来,一脸惶恐未定的凌祁。 凌祁看了一眼瑕,然后马上从马上跳下,直接冲到内殿去。 床上昏睡了接近一个月没怎么苏醒过的人此时正睁着眼,双眼铮亮的看向门口,直到凌祁推开门出现在她的眼帘,她才艰难的扯动唇,“祁儿……” 如此欣喜的声音,除了那虚弱的气音,其他根本不像一个即将行将就木的人。凌渊晟停住脚步,拦住瑕停驻在原地。 “陛下?” 凌渊晟知道瑕的困惑,可是却没有动一分,听着里面对话的声音,抿紧了唇,越来越觉得自己是多余的,即使下一刻那人就要薨了…… 瑕吃痛的感受到一直抓着他手腕的人想要传递的信息,不知怎么居然不怕陛下的震怒,开口道:“陛下,我们该进去了。” 音量并不小,太后原本欣慰看着凌祁的脸凝固了一会儿。这段时间的昏迷,让她原本只有一点点皱纹的面颊已经扩散到爬满一张脸,缓缓的转动自己僵硬的脖颈,望向那门口,启唇道:“陛下?” 明白太后的想法,凌祁拍了拍太后的手,抚慰的道:“母后,儿臣让皇兄进来。” “恩。” 凌祁将那双苍老的手放在锦被上,然后直接走向凌渊晟所在的位置,视线有一刹那的停留在两人紧握的双手,之后又不着痕迹的移开目光,“皇兄,母后在等你。” “……恩。”凌渊晟隔了一会儿才回道,正准备往里走去,凌祁却将他拦了下来,凌目看向凌祁,凌祁低头道:“皇兄将他留在这里吧。” 凌渊晟下意识的视线投注在身边人那,后才想起凌祁这番话的含义。 太后不待见男宠,大限将至,瑕此时出现的确不好。 偏头对瑕说:“你先回宫,朕……很快回来。” 瑕理解的点点头,凌渊晟默默的松开紧握的手,走进内殿,瑕没有很快反应过来,直到魏晏低声对他说:“君子,奴才送您回去吧。” “恩。” 瑕回去后一直没有睡回去,也没有吃小喜子端来的稀粥,直到过了一个半时辰后,皇宫响起了三声悠扬的钟响,随后跟着的就是痛哭声。 是的,痛哭声。 太后是后宫之首,全天下最为尊贵的女人,逝去后,后宫之人均要痛哭涕下,所以一时间宫中都充斥着哭着,源源不断,一声接一声,让瑕的心情也跟着低沉了下来。 “君子,您先吃点东西吧,一会儿可能就没什么时间吃了。”小喜子拿着一碗粥,皱着脸说。 是的,一会儿真的没什么时间吃了,君子身为陛下的后妃之一,必须陪着陛下守灵柩,直到太后出殡。到时吃饭就真的成了困难,加上君子用膳的时间也要到了,若是没吃,定是会痛起来,太医这时候可没时间赶过来。 “恩。” 瑕悬着心思吃掉一碗粥后,小引子进来告诉他要去锦澜宫。 接近锦澜宫,那哭声震耳欲聋,瑕下意识的想要捂住耳朵,“君子,雪嫔来了。”听到小引子的话,瑕不解的抬起头。 雪嫔? 小引子知道瑕的困惑,适时的解惑,“君子,雪妃已经降为嫔。” 小引子这么一说,他才想起来,是的,那女子已经由妃位降为嫔。 刚生产完没几天,姜千雪是不能见风的,碰上太后薨逝,她不可能不来,没有办法,她只能将全身裹得严严实实。 姜千雪因怀孕而胖起的身子还没恢复,一块布条遮挡住她的半张脸,抵住寒风的侵袭,眼眶湿润,满是红丝,一看就知道刚刚已经哭过。只见她偌大裘衣下还有个凸起,是被同样裹得严实的小皇子抱在怀中。 抱着小皇子,姜千雪屈身行礼,“雪嫔叩见君子。” 这是时隔三个月后姜千雪第一次见着瑕,可是身份上却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他们平起平坐,如今她只是区区居于嫔位,比起瑕君子位生生矮了一截,按照宫中的规矩必须行礼,只是她此时并没有这个时间与瑕再多加寒暄。 姜千雪是伤心的,因为前段时间她的母族已经尽数离去,而太后是她仅剩的母族人,如今又薨逝了,就说明以后她只能和自己的儿子相依为命。 “起……起。”瑕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想着凌渊晟让人起身的话,局促的回道。 “君子,如果没事,我们可否先进殿?” 瑕这才想起,对于雪嫔而言,太后的薨逝对她的意义非同一般,“恩,你不用顾忌我。” “雪嫔在这里谢谢君子。” 小引子带着瑕走到凌渊晟的身边。 凌渊晟已经换好了丧服,跪坐在太后床榻前,一动不动好似僵硬了一样,身后跪着的是八王爷凌祁,两人均没有哭出声,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作为如今妃位最高的瑕自然而然的被安排跪坐在凌渊晟身边,而嫔位的雪嫔只能屈下位,抱着自己怀中的小皇子,小声的啜泣着,不敢太大声,好似只要声音大了点,陛下就会发现她的存在,还有怀中的小皇子。 瑕想,他是怨陛下的。怨陛下在他有了其他情感的时候突然赐他一杯毒酒,虽然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活过来,但不管怎么说,他心底是怨的。他也怨陛下将他从八王爷府中接回皇宫,原本他可以彻底月兑离皇宫…… 当陛下的手搭在他腿上的时候不再有其他动作的时候,他又觉得自己是心疼陛下的,因为他总觉得此时的陛下……需要安慰。 太后薨逝,凌国上下哀悼一片,罢朝七日,于五日后送往皇陵安葬。 整整五日,凌渊晟没有开口说一句话,一声不吭的拉着瑕一直陪在自己的身边,凌祁主动请求送太后的灵柩去皇陵,凌渊晟同意了,只因为凌渊晟觉得比起他,太后应该更希望自己最疼爱的小儿子送自己最后一程。 长长的送葬队伍远去,凌渊晟的眼眶才闪现了一丝湿意,从始至终都没有放开瑕的手。 回到寝宫,一直没有好好休息过的凌渊晟带着瑕躺到床榻。躺好后,瑕感觉到陛下将头靠在自己的腿上,慢慢的瑕居然感觉到自己的腿上有了一些湿意。 瑕是觉得不可置信的,他印象中的帝王好像从来不知道泪水是何物,所以此时只是他的错觉吧? “她后悔了。” 瑕没有说话,静静的听着。 “她后悔没有好好的对朕。可笑是吗?回光返照了就说后悔,对朕愧疚,很好笑是吗?” “……” “她……死了。以后朕即使怨恨她,也再也不能看见她了。” “她后悔了,却再也没有机会补偿朕,她说这是惩罚。” “朕觉得即便她没有薨,也不会对朕好几分,长久的疏远不会一朝一夕没有,所以她只是想找一个借口让朕不恨她,这样她才能不带着太多的愧疚离开。” “朕没有回答她任何话,朕心狠,所以你要记得,千万别指望你背叛朕后,朕会原谅你。到时……朕会杀了你,亲自。” 语调一直平平稳稳,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好似凌渊晟只是在说与自己无关的话,平静的陈述一个简单的话语。 作者有话要说:又解决掉了一个,╮( ̄▽ ̄")╭我居然感觉到了惆怅 话说昨晚打雷,所以没有更新,沉默,以后如果我没有更新,都会在最新留言那写的,九点前没有写不更的话,就说明有更新,基本不会不更就是了╭(╯3╰)╮ 周末会补更昨天的一章 第一百零六章 ()太后薨逝的七日后凌渊晟准时上朝,或许是因为凌渊晟与平常无二的神态,让朝下的人纷纷接头交耳,待退朝后只能道一句“自古帝王皆冷情”,再想下不辞辛劳护送灵柩去皇陵的八王爷,很快就分出了区别。(凤舞文学网) 八王爷虽然平日里得罪了不少人,可撇开这一点来说,八王爷的孝心赢得很多人的好感,街头巷尾总是会让人忍不住夸赞了两句。随即迎来更大的争议是陛下将太后居住的锦澜宫封闭,禁止任何人出入,然后大家又很快就联想起陛下和太后水火不相容的关系,不由的唏嘘。 魏晏带着瑕到锦澜宫,手上拿着一盘糕点,“君子,一会儿您进去……尽可能让陛下吃几块点心。” 瑕接过魏晏手上的糕点,“……我尽力。”长长的睫毛映射出阴影,魏晏说陛下从昨晚起就没有用什么膳食,用膳时他看不到,但是魏晏既然这么说,那么便是真的。 门‘咯吱’的关上后,瑕小心的往前走着,尝试性的想要记起之前陛下和魏晏带他来锦澜宫的步法,可是成效并不大,所以他只能小心小心再小心,尽量不让手上的糕点出现任何问题。 尽管他再谨慎,还是不小心摔在了地上,瑕懊恼的捶着自己的腿,若不是那腿突然痉挛了一下,也不会…… 一直宽厚有力的手拉起他,拍干净他的掌心,“你怎么来了这里?”凌渊晟还记得,自己下令不允许任何踏入锦澜宫,魏晏竟敢私自带瑕来,真是越来越大胆了。 随意的看了眼撒落在地上的糕点,凌渊晟拉着瑕走出锦澜宫,只是在出门时对着门边守候的魏晏俯视冷声说:“清理好里面。” “诺。”低下的头,脸颊上有着掩饰不了的失望,心里感概道:哎,他高看了君子瑕。 凌渊晟带着瑕到凌傲宫,命人将门全部关闭,然后在瑕没有任何准备的时候,拉着他上阶到御台,一手将御台上的奏章全部推倒在地上,然后急不可耐的抱着瑕躺倒在足足有一张床大的御台上,扯着瑕宽大的腰带,在瑕抓住他的手后,染上谷欠色的眼睛凌厉的盯着瑕,只见瑕咬着下唇,双目紧闭,神情隐忍,“你不愿?”声音中还有谷欠望上来时的沙哑,刚刚急切的动作却是停了下来,身下早已支起的帐篷也没有理会,“若是你不愿,朕不会勉强你。” “……”咬着下唇没有变化动作,整个身子也如柳絮一般颤动。瑕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只能继续这样。 手抚上瑕的侧脸,“朕带你回宫,是想通了,想要真心的待你,你不背叛朕,那么……朕会一直这样待你如斯,不会再伤害你,更不会让任何害及你。”用指月复轻轻的摩挲着,“做朕的邙君mang同‘盲’音,一直陪在朕身边,好吗?” 乍听到这话,瑕睁大了双眼,满是不可置信,不止是因为陛下语出惊人,更是因为陛下那接近请求的话语,他从未想过陛下会……如此的对他说话。 邙君邙:mang,一个与皇后位阶齐名的男后位,瑕总觉得陛下是……开玩笑。 他一个乞丐能当上这君子已经被满朝文武所诟病,若是做了邙君,或许就轮到全天下表示反对了吧? 陛下没有立后,如今太后又薨逝,君子位的他已经成为了后宫等级最高的妃子,若是再被封为邙君,那么就说明……他地位将与皇后无二,从而他也失去了离开皇宫的最后可能。 “朕想要你永远留在身边,永远……永远……” 右耳一直接收到近乎呢喃的话语,一遍又一遍,如同拥有蛊惑的能力,当瑕出神许久,凌渊晟的手已经在他身上游移,探进衣领,抚上那淡色的凸起玉粒时,他竟月兑口而出—— “好……” 抚模着玉粒的手一顿,凌渊晟低头无声的一笑,“朕……谢谢你,这是朕第一次说感谢。” 这一次凌渊晟是真的想要将他彻底的留在身边。 在太后薨逝后,想要将瑕永远留在身边的感觉就越发的强烈。 在瑕还迷离的时候,他珍惜般的低头浅浅勾吻,撩起瑕衣角到腰上,缓缓月兑去瑕的亵裤,将那两条细长的腿放在自己的肩上,手指在瑕的嘴里搅动两下,沾上透明的津|液后,就探进了身|下的幽|穴,慢慢的耐心开扩,等松|软了一些,低头吻住瑕,一番侵袭后,一抹银|丝被他牵引带出,有股婬|色的味道。 凌渊晟眸间谷欠色加深,随即加上一指进行扩|充,瑕只是发出低低的喘|息声音,让凌渊晟觉得远远不够,空出一只手,揉|捏着瑕胸|前的凸起,然后在思量了一会儿后,不再犹豫的低头,将瑕的不大的分|身纳入口中,惊讶声过后就是几乎无法忍耐的细微口申口今。 对于凌渊晟说,这样帮人抚|慰,身为帝王的他是如何都忍受不了的,但是他很清楚这样带来的快感会有多强烈。 此时的他需要瑕迷上这种感觉,他要用尽一切的方法,将这人连心带身的完全都交给自己。 仿着抽扌臿的动作容纳瑕的分|身,不时手固定那已经颤巍巍挺|起的地方,灵巧的舌头往两个鼓起的地方来回舌忝动,从下往上,无一不顾及到。 “不……不要……”受不了这么强烈的刺激,更是记得现在这样为他做的人身份是如何尊贵,瑕想要推开那埋在他两|腿|间吞|吐的凌渊晟,下一刻却又被那快速的抽|动弄得意乱神迷,他不自觉的挺|起|腰|臀,然后身体的每个地方都传递着因快感过强而起的痉挛,脑中更是失去任何想法,直到他的分|身身寸出浓|液|疲软下来,两手向上摊着,完全无力,很快他感受到自己的臀间被一个热|杵|顶|住,然后一点一点的,试探性的挤进去,“唔——!”很疼,很疼,但是比起饿肚子和下雨天腿上的剧痛,那疼忍受起来一点都不难。 “很痛?” “……恩。”瑕闷哼道。 听到瑕的回答,凌渊晟皱眉,权衡轻重后将已经进入一点的粗|大拿出,即使那根一直叫嚣着要进入的东西胀的发疼,顶端圆头的地方也吐出了一点液|体。 “……?”原本准备冲进体内的粗|大并没有粗暴的进入,而是退出,让瑕有些无措,然后听到凌渊晟忍耐的申吟,脸通红,他知道陛下已经受不住了,“进……进来吧。”说出后,瑕都有些震惊,他不知道自己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凌渊晟一听这话,不想给瑕后悔的时间,双眼通红的盯着那已经做好扩充,并且刚刚自己已经进去一点的褶皱处,身下更是热|火|难|耐。 既然瑕没有拒绝,那么—— 急需发泄,握着自己的热|杵,凌渊晟再一次盯住那褶皱处,一点一点的挺|进,看到瑕痛苦的样子后,他有一刹那的准备抽离,然后下一刻又猛然的刺入,不给瑕知道痛的时间,快速的抽扌臿,再一次用力的挺|进,达到某一个伸出时,瑕再也抑制不住的叫出声。 凌渊晟明了的勾起唇,眼尾带着邪肆,再次用力的挺|入,一声接一声的喘|息和口申口今,让他变得更加亢|奋,在这个刺激下,瑕精巧的女敕芽再次起来,凌渊晟一手捧住瑕的后脑,让其和自己热吻,一手握住瑕的下|身,身下卖力的抽|送。 再一次身寸出后,瑕已经完全没有了力气,可是身上的人还是渴求着,没有一丝慢下,“不……不要了,受……受……不住了,陛下……” 回应他的就是更加粗暴的撞击,“你离开后,朕没有碰一个人。” 瑕失神的想到小喜子说的,在他离开后,陛下封了两个妃子,没有碰过……可能吗?可是陛下似乎从没有骗过他,也……从不需要骗他。 注意到瑕的失神,凌渊晟再次摆动腰,记住瑕的敏感点,手一寸一寸的抚模,不时勾划到腿|根,那时瑕的身体就会颤栗,很是有趣。 瑕已经不记得陛下到底索取了他的身体几次,最后的印象就是陛下将他抱在那雕刻着壁画的墙上,从后面进入他的身体,一次又一次,不管他如何的求饶。 最后只是迷迷糊糊的听到,陛下和他低语,好像是……你的……朕会……看? 醒来后,身体没有明显的什么黏腻感,想来是清洗过身子了,联想起早上的颠鸾倒凤,脸上又冒起了一股热意。 抬起一只手都觉得费力,身后那地方估计肿起来了,动一下痛得很,全身的骨头更是要散架了一般,“小……”暗哑的几乎说不出话来,他自暴自弃的放下手,继续瘫软在床上。 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脸上有着惊喜,可是很快这种惊喜就被打破,一个人狠狠的扑在他身上,“主子,怎么办,怎么办!?”声音中很是焦急。 ——小喜子。 出了……什么事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望天—— 这或许是我写得最好的肉了,检查了接近一个小时,不满意我也没办法了,肉渣废在此…… 满意的就请点击作者名,进入作者专栏,点击上方的收藏此作者吧,这个是对我的一种肯定~ 还有谢谢贝贝和梅落冰心的地雷╭(╯3╰)╮ 难得的福利,求不会锁,求不举报( ̄▽ ̄") 第一百零七章 ()小喜子扑在瑕身上,两手触及瑕赤衤果的手臂,想到早上陛下走时的交代,小喜子忙离开,跪在地上低下头,视线愣是不敢再瞄瑕一眼,只能小心的喘着气,等着心情平复。(凤舞文学网) “出了什么事?” 瑕开口询问,小喜子这才想起自己原本是要说什么要紧事的,张唇后又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嘴巴来回张合好几次,小喜子困窘的低下头,掰弄着自己的手指,“君子……就是那个……唔,怎么说……”怎么说来着?! 小引子跨进门就看到那场面,脸色顿时有些阴沉,“我刚刚不是和你说了,我会通知君子。你这么莽撞,君子会被你吓到。”偏偏小喜子听完一股脑的跑到君子那,这是要邀功? 要是平常的时候,小喜子定是要与小引子争论一番的,可现在小引子说的是事实,他的确不知道怎么开口,求助的目光通通投向小引子。 “小引子,出了什么事?”小喜子如此的惊慌,想必不会是什么小事。 想起早上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小引子的脸色也不是很好,“君子,雪嫔娘娘的小皇子被人抱走了。” 瑕的心蓦地一顿,想起了之前陛下对他说的话,应该……不是这样吧?瑕直接在心里否定,眉头紧锁,没有说话。 “君子,雪嫔娘娘第一时间赶来瀚宇宫,可能很快就到了。”小引子调整一下思绪,说下一点,“陛下下朝,也正往瀚宇宫而来,奴才觉得您现在最好马上更衣梳洗,才是上策。” 小喜子一旁拼命的点头,热烈的看着瑕,可惜瑕看不见,小喜子看了下小引子的眼色,马上主动的拿来瑕今日要穿的衣服,快速的给没有言语的瑕更衣。 头发那些才刚刚梳好,很快门外守卫的侍卫就大声的叫道:“雪嫔娘娘到。” “君子,雪嫔娘娘来了,您千万得稳住啊!”雪嫔即使降位了,但是她至少有个长皇子做后盾,君子只有一个一个比她高的妃位,小喜子担忧的想。小引子则没有再多加提醒。 姜千雪几乎是用跑的方式进瀚宇宫,衣裳有些歪斜,想来是来的路上有人阻拦过,头上更是凌乱不堪,插在发髻上的发饰有些快要掉落,有些则已经在跑的过程中跌落,牵扯出发髻中的头发,配上姜千雪张皇、夸张的神态,颇有给人一种已经接近疯了的感觉。 姜千雪一进来就搜寻着自己的目标,看到刚从椅子上起身的瑕,眼睛直接迸射出光芒,不顾及从小到大学习的礼节,飞快的跑到瑕面前,然后再众人的惊讶目光中,抱住瑕的腿。 这雪嫔……真是疯了不成?在场的很多人,包括小喜子在内都是这样觉得的。 “雪嫔……?”瑕不解的问,然后只感觉自己的腿被姜千雪抱得更紧,“雪嫔,你先起来吧。” 姜千雪一连摇晃了好几次头,脸贴在瑕的腿上,小声的哽咽着,“求……求君子将我的孩子还给我,我在这里求君子了。” 如今姜千雪只是一个区区的嫔,已经不能再自称自己为本宫,短短一年的时间,她经历了大起大落,满门被处死,心里已经疮痍百孔,一门心思都放在还不足一月大的大皇子身上,最在乎的人出现了问题,这些小细节自然就不在意了。 小引子带着不解的目光看向瑕,发现瑕和他一样,都是茫然不知的模样,想来这雪嫔娘娘是认定了自己的孩子被君子抱走了。 小喜子不像小引子一样忍得住气,冲上前不顾尊卑之分,硬是想要将姜千雪抱住瑕腿上的手掰离,甚至月兑口而出,“雪嫔娘娘,奴才劝您还是尽快放手,一会儿陛下就来了,到时您就不好解释现在的情况了吧?” 小喜子这话没有一点掺假,要是凌渊晟来的时候看到这样的情况,的确会红了眼,更何况还男女有别,雪嫔自己不顾及,他们家君子还要注意呢。 姜千雪却没有放松一分,“君子,我求你,现在我只有这么一个孩子了,我求那你救救他,我求你!” 瑕已经被搞晕了,不明白姜千雪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一下说让他还孩子给她,一下又让他救她孩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就睡晚了些,怎么感觉天都好像要变了? 瑕为难的说:“雪嫔,我不懂你的意思。长皇子不在我这里,可能是被乳母抱去玩了?不然你再找找?” “君子可以请他们都退下吗?”姜千雪哽咽着问瑕,等瑕答应后,小喜子不甘不愿的合上门,对着小引子嘀咕道:“小引子,你说这雪嫔娘娘是不是这出现了问题?”手比划了几下脑袋瓜子。 “你如果不想死,就马上把那手放好。”小引子冷淡的回道。 小喜子悻悻的放下手,不禁又好奇的贴着门,希望能听到什么,可是里面却一直静悄悄的,好像里面的人什么都没做。 小喜子努了努嘴,自暴自弃的站在小引子身边。 瑕拉起姜千雪,“雪嫔,我真的不知道长皇子的下落。” 眼睛一直都是湿湿的,顺着眼尾急速的跌落,姜千雪无力的跪倒在地上,“我的墨儿,我的墨儿……我的墨儿……” 低泣的声音一下又一下的撞击到瑕的心上,让他无法不在意,只能蹲□,手触碰姜千雪的凌乱的头上,“长皇子不会有事的,雪嫔可以放宽心。” 两手环绕住他放在她头上的手,“君子,我求你……救救我的墨儿。” “雪嫔,我真的不懂你话中的意思。”长皇子不是不见吗?为什么姜千雪一直让他救长皇子? 姜千雪单手放在肚子上,“墨儿不足月就诞下,都是我的错,不是公主也是我的错,可是念在墨儿还小的份上,我想求君子去找陛下,帮我的墨儿求求情。” 陛下?这件事是……陛下做的吗?瑕失神的想,随后自己的手被人紧紧的攥着,就好似这人将他当成了一块救生的浮木。 “陛下将墨儿抱走了,所以我想求你去见陛下,救救我的墨儿。” 送走了姜千雪后,瑕浑浑噩噩了一会儿,小引子走到他跟前,“陛下原本是要来瀚宇宫,可不知为何临时改了道,又折返回凌傲宫。” “小引子,陛下……是陛下抱走了长皇子吗?” 想起刚刚侍卫们的小声讨论,小引子答道:“……诺。” 瑕的心压抑得难受,身上的酸痛也让他没有多少心情,但一想到姜千雪的话,他就止不住的浑身颤栗。 陛下真会如此心狠吗?找了无数次理由反驳,可是瑕却深深的明白,陛下的确狠,对太后如此是因为多年的隔阂,还有心中多年的企盼,而那长皇子才出生不足一月,陛下会如何,谁都不清楚。 “陛下曾对我说过,要是我生下的小公主,只要我本本分分,那么就可以守着小公主在宫中风平浪静的活下去,如果是皇子……”刚刚还梨花带雨的姜千雪是这么对他说的。 “小引子,带我去凌傲宫。”左右思着一番后,瑕说。 “诺。” 凌傲宫内,凌渊晟和往常一样批阅折子,魏晏却一反常态,手里抱着一个女乃女圭女圭,手环住那小的好像动一下就会窒息的婴孩,满脸的紧张。 即使是丞相刁难魏晏,魏晏都可以带着最标准的笑容解决,就算是自己最恨的鳌风烈,他也不会出位太多,可是让他抱一个小孩,那真的压力太大了!陛下这是要逼疯他吗? 要是此时安睡的小孩突然哭闹起来,保不定就会被魏晏潜意识的扔在地上。 “陛下……”魏晏受不住了,连续三刻钟他的手臂都维持着高度紧绷,早就酸的没有知觉,现在还要担心受怕的看着小孩会不会醒来,太折磨人了! 凌渊晟终于在魏晏难得的期盼中抬起头,可惜凌渊晟只是瞥了一眼,就继续批阅桌上的奏折,“魏晏,让人泡杯茶。” 魏晏很是暴躁,不知道如何是好,带着低气压走到一个小太监面前,“没有听到陛下的话吗?” “是,是,是。”小太监一连说了好几个是,不敢多逗留,连忙离开,一打开大殿门就看见如今宫中最受宠的人站在他面前,“叩见君子!” 魏晏不知怎么的,竟然听到瑕来的消息有些如释重负。 让他做什么都行,就是千万别再让他抱小孩了! 凌渊晟也抬起来头,脸上绽放一个让人感觉诧异的笑颜,放下手里的毛笔,走下台阶加快速度到瑕面前,直到将瑕的双手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你来了,身体会不会不舒服?”昨夜他索求得狠了,没想到瑕还能这么快就出来。 凌渊晟眯起眼,打量着瑕。 瑕摇摇头,然后低下头,想着该怎么开口询问,还不等他想出,响亮的婴孩哭声响彻整个殿堂,“陛下……?”没想到长皇子真的在凌傲宫,“陛下,是长皇子吗?” “恩。”凌渊晟很痛快的回道,在看见瑕的神色后,“可是身体不舒服?朕宣太医看看。” 没想到瑕直接跪了下来,“陛下,瑕想求陛下不要伤害长皇子。” “你想多了,朕怎么会伤害他呢,他可是朕的第一个孩子,也可能是最后一个。” 语带双关,瑕却一点都没注意到,只是微微错愕,随即感受到陛下走远,很快又走到他面前,蹲身下来,鼻尖闻到一股女乃味,僵硬的被陛下摆出个姿势后,一个温软的东西塞入他的怀中,“这将会是你的孩子,朕与你的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唔,没人猜对的说~ 话说“沉默”,你的留言被吞了,然后一去不复返了, 我还回复了有木有! ps:我应该没记错吧?貌似是沉默的留言?暴躁无比的…… 今日有事不双更,改到明天 第一百零八章 ()白|浊沿着瑕的唇角滑落,顺着脖颈到锁骨,另有一种糜色之感,凌渊晟眸色深了深,却还明白自己不能在继续了,拿起瑕的一件外衣擦拭掉瑕身上的污浊,“可有受伤?” 瑕说不出话来,仿佛喉间仍有那粗大进出,难受的要命,在陛下给他随意的穿上两件后,殿外传来婴孩的哭声,提醒着瑕,自己要做什么。(凤舞文学网) “陛下,长皇子……” “做朕的邙君,到时朕就将他还给雪嫔,嗯?”刚刚发泄,凌渊晟显得很是餍足,轻舌忝瑕的唇角,“嗯?” 瑕眨巴了几下眼睛,“真……真的吗?” “嗯。” 瑕最终都没有个准确的答话,凌渊晟却觉得自己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心旷神怡的送瑕回瀚宇宫后,他便马上命人开始草拟圣旨,与封赐妃子不一样,君位与皇后册封前夕都必须昭告天下。 这个人——再也没有人可以抢走。 凌祁,即使你是朕最爱的弟弟,朕也不容许你抢走他。 凌渊晟准备册封瑕君位的消息没有瞒过丞相芮诚。 丞相府向来安静,只因芮诚不喜欢让朝中的人道自己府上,扰了学习的孙子。只见芮诚虽已老迈却眼无混浊,逗弄着笼中的鹦鹉,久久不语,管家站立在一边等着吩咐。 丞相让他侍候在身边,那么就必定是有事,他只需要耐心等候便可。很快管家就收到了丞相的话。 “马上去各位大人的府上,让他们速速到国都密楼,有事相商。” “诺。” 作为大臣们秘密议事的地方,向来喜欢反其道而行,所以芮诚没有挑选静无人烟的地方,而是将密楼建在坐落于国都的中心,一直以来以繁华为主的地段。 开始的时候没有多少人同意,但是丞相的话驾临在他们的意愿之上,也就不甘不愿的接受了。 慢慢的他们发现了好处。 不知什么时候起,很多人都以为这个地方是大臣们喜欢寻欢作乐的地方,不会想太多,更是想不到结党营私的根据地出现在这里。 虽然已经很晚了,大臣们要不就是睡在家中正妻、小妾那,那不就是睡在豢养的男宠那,但一听见丞相芮诚急召见,就纷纷爬起身,快速的换好一身得体的衣裳,面色微沉重的前往密楼。 短短半个时辰,密楼就聚集了大约三十个人左右,只要你细细的看下就能知道,在场穿着便服的人均是朝中三品以上的官员,他们齐齐弯身,“丞相大人。” “不用多礼,老夫老了,不能久站,各位不要介意。”说完芮诚就坐在主位上,手自然的搭在扶手上,俯览着那些弯身的人,“今日召集各位来是有事相商。” “丞相大可直说。” 芮诚开诚布公的说:“不知大人们可能接受一介乞丐出身的男宠,成为与母仪天下的皇后平起平坐的君呢?” 君,不是君子,男宠最高位阶,几百年来没有一个男宠登上过那位置,众人纷纷咋舌,互看的眼里满是不相信。那个乞丐出身的男宠能回到皇宫已经算是奇事,若是当上了堂堂的‘君’,陛下就太过分了些,难道是要与天下人作对? “丞相……陛下不至于吧?” 以前他们以为那男宠长有一张倾国倾城的容貌,后来看到那人样子都是失望,再后来他们以为那男宠床上定是很有技巧,才会将陛下迷得神魂颠倒,可是得到的消息又并非如此。 难不成陛下还真的喜欢上那个貌不惊人,技不压人的男宠?不会吧? 在凌国,君和君子的最大区别就是君子可以打入冷宫,然后就老死于宫中,而君封位时必须膝下有子。这‘子’不用想也知道是必须过继的,有了皇子傍身,打入冷宫都能有个依傍,他日新帝登基可以跟随自己的‘子’出宫,颐养天年。 而此时皇宫只有一个长皇子,陛下应该不会将长皇子过继到那乞丐那吧?即便那长皇子的母妃已经失势。 “陛下已经草拟诏书,本官没有估计错误的话,不出两日这诏书便会颁布,当然先出来的必定是过继皇子诏书。”最后一句说完的时候,芮诚的眼神散发出危险的光芒。 他芮诚守着凌国皇族这么多年,断不会让一介乞子登上那尊贵的位置! 隔日过继诏书果然颁布,引起轩然大波,宫外的人没几个会联想到封‘君’一事,可这事却让那些抱有怀疑的人彻底相信了丞相的话。 陛下昏庸啊! 从接到手里的这道旨意,瑕就一直浑浑噩噩的,小喜子高兴的抱着长皇子,很有好奇的逗弄着,“君子,君子,长皇子好可爱,您说长皇子是雪嫔生的,想来过个几年会长得很出众吧?”小喜子掩不住喜意的说道,粗神经的他没有注意瑕的茫然和小引子的不郁。 “君子,陛下是准备如何?”小引子问。他想到了一种可能,却无法确定。陛下不会冒然的作此决断,就算他看出陛下对君子是有些情愫的,但他觉得应该还不至于到达那种可能。 加上君子曾经的身份在朝中是个公开的秘密,那些人绝对不会赞成,如今他更搞不清的是陛下的用意。 “……”瑕没有回答小引子,自己心里也烦乱得很,听着小喜子逗弄长皇子的声音,想到另一边的雪嫔可能在哭泣,他就静不下心。 陛下最终还是选择一意孤行。 小喜子扮着鬼脸惹得长皇子咯吱咯吱笑,“长皇子,原来你喜欢这样的啊。”说完又做了个鬼脸,逗得长皇子咯咯笑后,小喜子打算再接再厉,后就看见眼帘出现个白衣女子,头发没有梳整,脸上一副欲哭的模样,小喜子不由自主的护住怀里的孩子。 原本怀孕胖起的身子快速的瘦回去,而且比起往常更加的骨瘦如柴,粉红的指甲也变得苍白,向前伸向小喜子,想要触碰小喜子怀中的长皇子,“我的墨儿……” 瑕脸色一白,顿时不知道如何是好,他应该要如何和雪嫔解释? “雪嫔,我……” 姜千雪感激的看着瑕,面上的愁苦扫去,“谢谢你,君子。” 小引子看得出,这雪嫔没有口不对心。君子抢走了她的孩子,居然还得到了感谢?小引子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短路,模不着边。 小喜子也愣住了,傻傻的看着姜千雪。 “陛下已经说了,墨儿过继在君子的名下,但是会继续交由我抚养,可以继续抚养墨儿,我已经别无所求了。” 瑕愣住,正想说什么的时候,一名女侍拿来一盅药汤。 这是他每日要喝的药。 “墨儿,我的墨儿。” 听着雪嫔心满意足的声音,瑕也笑了开来,从小引子手上接过碗,一口气喝了下去,喝完后口中多出一种异样的苦味,皱紧了眉。 “君子,怎么了?” 瑕却安抚的笑了笑,不在意的说:“没有,就是觉得这药和平常有点不一样,可能是我多心了。” 小引子听到这话却上了心,带有逼迫感的眼睛看向那守在一旁的女侍身上,可是女侍神态无异,将碗凑到鼻尖闻了几下,皱了一会眉后,苦恼的想了一会,后神色大变,着急的冲门口的小喜子说:“立刻宣太医!” 小喜子不明所以,瑕也一样,瑕站起正想问小引子原因时,腿一软,整个人倒下地。 “君子!” “快去宣太医!”小引子怒喊道。 “哦,哦!!”小喜子这才慌乱不已,忙跑去太医院。 姜千雪也吓了一跳,不禁紧抱着自己的孩子,面带慌张连声对那正抱起瑕的小引子说:“不关我的事,真的不关我的事!” 小引子没有理会她,连忙抱着那已经昏迷过去的瑕,大声对外面守卫的侍卫说:“将这女侍压起来!还有快去禀告陛下!” 侍卫冲进来的时候,女侍已经倒在地上,脸色发黑,唇瓣泛紫,殿中只有雪嫔抱着长皇子,惊骇之色未褪,“不,不是我!” 侍卫默默将女侍的尸体搬走,而后将姜千雪关在瀚宇宫的偏殿,打算等陛下来的时候发落。 “陛下,臣认为现在辑城应当……” 凌渊晟不耐烦的听着负责管理税务的官员各项禀告,手撑着头懒洋洋的等着官员禀告完毕。 忽然殿外传来声响,凌渊晟注意力分了一些过去,很快大殿的门被推开,魏晏一脸的着急之色,“陛下,君子出事!” 一掌拍于扶手上,带来响彻整个殿所的声音,本来在禀告近况的官员吓得不知道说什么,抖索着不敢看那震怒的陛下一眼。 凌渊晟面色阴郁的看着床上恍如睡着一般的人,“太医,朕要你马上让他醒!” 凌渊晟是害怕的,害怕这个人会离开自己。他高看了自己,以为自己可以轻松护得这人安全,可是—— 他自负了! 太医顿感压力,“陛下,若是臣没有诊断错,君子是中毒了,所中之毒名为七日眠,中此毒者会陷入深眠,不能吃不能喝,直到七日后睡死过去。”说简单点就是七日后这人就活不了了。 “朕要你让他马上醒来!”凌渊晟平静的说出,可是太医却觉得他这话更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不禁哀叹,可能自己的命就交代在这了。 那解药和没有,有什么区别?! 作者有话要说:唔,实在码不出肉了,qaq我自己都看不下去,看来我以后还是做拉灯党吧, _(:3∠)_求留言,求收作者, 双更结束! 第一百一十三章 ()凌渊晟将奏折办到寝宫靠近床榻的一脚,总是会分神的往瑕的方向看去,即使他已经吩咐小引子时刻观看瑕,却还是不放心。(凤舞文学网) 凌渊晟第七次看过来,小引子默默地叹息,只能不多嘴的继续站在一旁,等凌渊晟问他的时候,他再回答。 “他还是没有动静吗?身子还是一动不动?” “回陛下,是的。”小引子屈身回道。随即就看见陛下又埋头批阅起来。 午膳用过,凌渊晟和衣躺在瑕的身旁,刚阖上眼睛,就听见外面有些吵闹。至今还没有人敢在他休息的地方吵闹,想了下时间,看来是凌祁说的人到了。 小引子诧异的看着凌渊晟起身,“陛下?” “出去看看。” “诺。” 凌渊晟将幔帘放下,掩住床榻,坐在临时办公的桌子前,很快小引子回来,“陛下,魏公公带了个人回宫,说要交由您过目。” “恩,你先退下吧。” “诺。”小引子很识趣,毕竟他只是个顶班的,现在魏公公回来自然就没他的事。陛下这句话就是让他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 小引子是没有意见的,只是可惜……不能再守着那昏睡的人。 魏晏脸色极其不好,偏偏跟在后面的人很是不收敛,现在他是陛下要看的贵客,魏晏也只能忍着。 “请,陛下在里面等你。” 百事通听到这话马上停止耍弄嘴皮子,挺直了背脊,抬头挺胸的跨入门,如果忽略他身上那几乎算得上乞丐装的扮相,活月兑月兑一个贵公子模样。 魏晏看他一副装模作样,只是心里低讽,脸上看不出什么。 百事通扫了眼整个屋子,看到所谓的陛下正笑吟吟的看着他,他收起自己的打量,视线就往那放下帷幔的床榻上再小小的瞄了眼,然后慢吞吞的行礼道:“草民百事通叩见陛下。” “起。”凌渊晟有趣的看着百事通的装扮,“你就是八王爷信中提到的人?” 百事通一听这话立刻又抬起自己高傲的下颚,得体的回道:“是的,陛下。”八王爷可是请他来皇宫的,还说会以最高的礼遇相待,想到这个,百事通心中很自然就升起了一股被需要的感觉。 当时继承父亲的职业成为百事通,百事通是不愿意的,虽然百事通在民间饭碗很稳,但是总的说起来没什么人会尊重你。一手交钱一手提供消息,你能做的也就这么多。可现在不同,半路遇见八王爷,人家客客气气的待他,还给了他路费,让他赶来京城,百事通得到了被需要的感觉,也就没有守住父亲说的教条,终身不能踏入国都。 “不知道陛下要问草民什么,草民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钱啊,钱啊!有钱他就可以买几套新衣服,还可以住最贵的酒楼,还能去喝花酒!想到这些,百事通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 凌渊晟敛气脸上的笑意,脸色微沉,“七日眠要如何才能解开。” “哈?”百事通好像没有预料,“陛下,这可违反了规则。八王爷只说让草民提供几个民间善调理的人给陛下,可没……” 凌渊晟猛地站起身,眼中迸发出让百事通为之萎靡的威慑,“既然你是百事通,不难知晓朕问这事的原因吧?” 百事通虽然是个话唠,却也知道眼前这人不是可以随意忽悠的,下意识的往那幔帘处瞧上一眼,“如果草民没有猜错的话,是陛下最宠爱的君子中毒,所中之毒正是七日眠。” 即使凌渊晟没有回答他,他也知道自己没说错。他百事通的外号不是白唬来的。 凌渊晟走了出来,“既然你知道,那么自然是懂一些朕的脾性。朕和八王爷不同,若是一个不痛快,可能……你今天不止一百两黄金拿不到,还会送上一条命。” 如果现在有一捆绳子放在百事通面前,估计他会考虑要不要直接上吊。他不想脑袋和身体分家啊! “七日眠,江南鲁家第二十五代族人所制出,当年七日眠出来时,鲁家也不知道会有人肯花足足够他们五辈子用的钱来买,之后利益熏心,直到招惹了杀身之祸后,鲁家的族人就带着那秘方隐藏起来,不再对外公布自己的真实身份。”看了眼没有说话的陛下,从那一点点的神色,百事通可以看出,陛下对于他的话并不满意,只能无声的在心中仰天长叹,“传闻七日眠无解,陛下若是要寻求破解之法,只能找到鲁氏一族。” 不过鲁氏一族已经隐匿这么久,皇帝的手再长也不可能在三天之内找到,所以那君子还是必死无疑。 “你最好别告诉朕,没有方法在三天内引出鲁氏后人。” 百事通直接瞪大了眼睛,陛下是不是太看得起他了!他是百事通,不是万事通啊! 都怪自己贪图那点银子,还有那点虚的尊重,现在是不说是死,说了也不确定会不会死。 “国都的情况草民不清楚,但是传闻……”百事通也就犹豫了一下,“传闻鲁家人都爱画如命。”见凌渊晟又不说话,百事通想反正说也说了,不如再多赚点钱跑路,“陛下,草民再卖给您一个消息,不知您可愿加点银子?” “若是朕满意,自然不会亏待你。” “草民无意间得知,丞相大人府上丢失了一副颜真辛的画作,虽然并非价值连城,但对于爱画如命的人来说,就是无价之宝。” 爱画如命的鲁氏,丢失画作的丞相,真是……诡异的融合,各取所需。可惜他们不该动他的人。 凌渊晟唇角勾起个冰冷的笑意,让百事通不禁抖了两下。他会让那些人知道,惹怒他的下场! “七日眠的酬劳朕会另外给你,现在你是不是要将你手上的名单给朕?” 百事通不敢拖延,马上从腰间拿出一张纸,里面写着大大小小的养身方子,“八王爷所要打听的人有些根本不会入宫,所以草民已经将能用上的方子抄了下来,请陛下过目。”恭敬万分的屈身将纸递出。 凌渊晟取过,随意看了几个方子,觉得没有问题,“还有一事。” 百事通直接垮下脸,这是要逼死他么?! 当百事通从寝殿出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完全焉了,再没有心情和魏晏开玩笑,,只是默默的用死鱼眼看着魏晏,“麻烦公公尽快送我出宫,尽快!” 魏晏得体的点头,然后迎接百事通的就是足足走到晚上才出了宫墙,哭丧着脸看如此暗的天色,他伸出食指颤抖的指着魏晏,“你这个阉人是故意的么?想我夜宿街头?” “本公公只负责带你出来,不过想来本公公也没有这么多时间和你耗了,你最好快点找一个地方落脚,否则明日若是本公公找不到地~,那么一大笔的黄金就没了主人。” 魏晏说完就转身离开,听着身后的咒骂,脸上的愉悦越发的深。 将药方拿给魏晏,让他找人重新抄一份工整的,然后好好的保管,之后便是从库房拿出一副比颜真辛画作更加有名的画作,让夜临在国都慢慢的散去消息,“魏晏,让夜临好好的盯着,只要怀疑是鲁家人,就都给朕抓出来,务必这两日找出!” “诺。” 瑕不知道情况,继续的做着梦。 此时的他正站在太阳底下暴晒,一手不敢停歇的拿着砖块,在别人铺上一层厚度适中的水泥时,他负责将砖块弄在水泥上,一块接一块的叠着,额上的汗如雨珠,没有停顿的一直往下滴,全身腻得厉害。 他要加快速度,这样才能快点赶完工程。 他还要去医院看母亲,母亲前些日子被查出得到肺痨,医生也说了已经活不了多久,母亲哭着说不去医院,不想拖累他,但是他还是坚持。 他宁愿自己累点,也不想母亲自己在家里等死,去医院治疗,至少还有一丝希望。 “狗子,你快点,这工程三个月后要交,我们这慢下来,到时工头到时会找我们。” “恩!” 直到晚上7点他们才停下,瑕没有跟他们一起去聚餐,憨憨的笑着说:“吴哥,我要赶去医院就不去了。” 与他要好的人看到工头有些不高兴,忙凑上说:“吴哥,这小子一顶一的孝顺,他妈妈生病一直住院,他每天忙完了就赶去照料他妈妈。” 吴哥心里这才好了些,“恩,那你去吧。” “谢谢吴哥!”连声感谢后,瑕马上到工地的一个水龙头那洗干净自己的脸和手脚,然后换了身干净,跑去医院。 到了七楼,瑕看着手里还打包的东西,想着这是妈妈最喜欢吃的饺子,看到会高兴吧?然后就看着他妈妈的主治医生带着几个护士极快的跑着,往他妈妈的病房一样的方向跑去,瑕顿时慌乱起来,也跟着跑了起来,再也顾不上打包的饺子会不会洒出。 妈妈的病房此时很安静,安静的只能听到仪器滴滴滴的声音,还有医生一次又一次做电击的沉闷声音,瑕瞪圆着眼,不敢打扰医生,即使看到那个坐在地上,衣服很是时尚的人,也没敢上前询问,直到医生摇摇头,对他说:“太晚了,准备后事吧。” 护士收拾好东西就离开了病房,此时手上提着的饺子好像如同万斤重,让他走动的力气都失去。 楠楠走了过来,向来桀骜不驯的脸也终于有了愧疚,“我只是告诉她你为了她的病每天去工地累得半死……” “真的只有说这些吗?没有说不要拖累我,要死就早点死吗?”瑕死死的盯着楠楠的眼睛,带着恨意的说。 “我……”我只是看不惯你这么累,有错?这句话楠楠不敢说出口。 “我后悔了,早知今日,我不会带着你回到我家,更不会知道你假如黑社会后,还没和你断绝关系。你走吧,以后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楠楠皱眉,“你有一天做过我哥哥吗?我要冰淇淋的时候,别人的哥哥都会给他买,你呢?只会用一杯冰水打发我。我要找朋友玩,你总是管七管八,别人的哥哥不跟着一起去玩,也会好声好气的说话……”他说了很多,就仿佛要将埋在心里15年的苦水吐出来,却没有看到瑕的唇抿得越来越紧。 瑕觉得楠楠已经完全失去了他记忆中的样子,失神的看着床上那已经没有生息的妈妈,说:“你走吧,以后……我再也不会管你,更不会再见你。” 梦境,第一次令他如此的想要月兑离,彻底的月兑离。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有事,所以迟了点, 在这里希望沉默考试顺利的说~ 还有谢谢梅落冰心的地雷(__) 第一百一十四章 ()一直到第六天,夜临才找到鲁家人的一点蛛丝马迹,敏锐的往拐角处看了一眼,然后夜临继续刚刚的表演,声泪俱下的表示要将祖传的画拿出来卖,只要那人可以出五百两黄金。(凤舞文学网) 第一百一十五章 ()`p`wxc`p``p`wxc`p`丞相看着御史台前前后后将他的府邸翻了个遍,却没有别人意想中的愤怒,反倒是一脸平静,拉着自己的幼孙闲聊。(凤舞文学网) 第一百一十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