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诏:君本帝王》 长安诏:君本帝王 ()欢月兑故事正式上轨道…… 某作者:让你们不给我留言……(默默自己画圈中……)……只有乌鸦飞过…… 某作者看着两对夫妻,笑的哈哈哈哈哈,,,, 某茯苓(揪住自己夫君的袖子):褚腾,大大是不是疯了…… 某腾(斜了一眼):不是一直这样?(反握住自家老婆的手) 某大大:哈哈哈,我要虐你们!!! ……被无视鸟……为毛还莫名感到一阵鄙视…… 某公子(抓着自家老婆的手,无比满足):不虐咱家就好。 某大:还真是欢月兑……就是虐你们!!(龇牙咧嘴) 某卿(一脸黑线):大大,你还想不想最后的结局了,,, 某大大(一愣):你们都欺负我!! 挠墙ing,,,, 褚氏夫妇版 ()把原来的段子放这里: 温情甜蜜版: 1.“我想我这病怕是好不了了的。151+看书网言情内容更新速度比火箭还快,你敢不信么?” 她眼眶微红:“你到底还隐瞒了我什么?” “赠红豆,返相思。入骨之病。” 2.他皱眉,“这些心思都是哪里来的?”说完拽出自己枕头底下的那个香囊,她红了脸,却嘴硬:“喏,这个玩意儿不是传递心意的么?”他唇角扬了扬,“人家都绣鸳鸯,你这是?”她更红了,“雁。情深几许,指教双双交颈死。”他感觉她的身体微微颤抖,抱住她。他看不见她的脸“不要胡思乱想了,阿许。”他想了想,放开她,“不过,你从哪里知晓的?”她表情停了几秒,脸上满是讨好:“话本也是会看的。”殊不知他脸色黑了一大片,就知道这个笨蛋会这样…… 神秘莫测版: 一场宫闱大火,皇后逝。当周边国家趁火打劫时,皇子为何服从于摄政王?摄政王的心思,路人皆知却为何不篡位?叫褚腾的年青人,又会带来什么惊喜?当迷雾重重解开时,是心酸泪水还是哭笑不得? 慕容妇夫版 ()要问为啥是妇夫版不是夫妇版…… 呃,你看他俩这样子噻。友情提示这本书第一更新网站,百度请搜索151+看书网…… (此版为收录版,不定时更) 1.某公子(可怜状):大大,说好的求亲呢…… 某作者:呃。不要在意那些细节,马上…… 某处飘来哀怨的眼神~~~ 某公子(埋头扯新衣服):表酱紫嘛……我的慕容t-t…… 某卿:再娘就给我滚蛋…… 某作者:我是来打酱油的…… 2.某务观(愤怒):怎么可以这样啊(对着小手指)人家的老婆啦…… 某作者:(挥汗)不怪我啊……都进行时了…… 某务观(哀怨的小眼神):那也不能把人家老婆和别人放在一起啊…… ……某腾抱着自家老婆飘过…… 某卿(无奈):你安静一点成不成? 某务观(娇羞):老婆…… 某卿:安静一点! 某务观(星星眼):老婆,你好帅~~~ 某作者:节操神马的,,,都是浮云~~ 3.某务观(惊叹状):他们居然有亲亲…… 某卿(扫视一眼):那又怎样…… 某务观(祈求状):大大……说好的……亲亲呢? 某作者:t^t……不要逼我…… 楔子 一曲说书人,一段往事殇 第五章 身份(下) 第六章 关于爱情 ()一大早,许茯苓起来摆摊,挽起袖子,正在奋力擦桌子时,就看到柳嗣成和褚腾边说边笑地往这边来。言情穿越书更新首发,你只来151+看书网 到了摊前,许茯苓就觉得不对劲了。 昔日大摇大摆、没个正形的柳嗣成,今天却收拾的比往日齐整许多,到了摊前,用手示意:“褚腾书生,你快坐下吧。” 而平日很默默无闻的褚腾,今日却也让来让去,还一个劲儿喊着:“老师,您坐吧。” 许茯苓趴在桌子上看了一会儿,觉得好无趣,站起来摆摆手:“喂喂,我说褚腾书生、柳秀才,你们有聊没有?我看的都好累啊……今天还有生意要做的。” 柳嗣成和褚腾对着看了一眼,相互笑了笑。 最终还是柳嗣成开口:“褚腾书生,我去整理一些事情。不长不短的,今儿你帮我看摊子。” 褚腾开口:“老师放心去吧。” 柳嗣成转身哼着小调,一步一摇就走了。 “老师?”许茯苓耸耸肩膀“也就是一晚上没见你们两人,你们怎么了?居然还成师徒了?!” 褚腾定睛看了看她:“茯苓,昨晚我和老师聊的投机,就决定认作老师了。” “哦~~”许茯苓转身,装作继续擦桌子。她自己低声念叨“茯苓。茯苓。他叫我……茯苓了。” 她又回过头,看着褚腾在写字。 素净的藏蓝色袍子,明明是很普通的姿势,研墨、握笔,写字。 许茯苓只看得到褚腾的侧脸,很干净,眼睛、鼻梁,那双握笔的手修长有力、骨节分明。 她又想起那日说书人嘴里的“易家郎”,她不奢求易家郎,褚腾是自己见过的长的最好看的男子,不日也会进京赶考,这样的人,前途是无限的。她刚刚所听到褚腾一声“茯苓”脸上留着的红色,渐渐褪去,一个人自嘲的笑了笑,去忙自己的生意了。 自从褚腾开始接管书画摊,他的生意就出奇的好。 对待老者,他接待有礼,耳朵不好的老人,说话慢,褚腾会让出座来,细心记下老人的字画要求。对待新人求字,他也自己来写。写出来的对子,因为是褚腾自己想出来的:听着顺口,寓意吉祥,又和别家的不一样,所以大受欢迎。 甚至来求扇面的人也越来越多,虽说是冬天,但是街坊领居听说褚腾不久之后就会走,就纷纷来求扇子。 许茯苓看着他,心里涌起一阵说不出来的情绪。她也想留幅字。 她看着他身边的人群,忽然被一种凄凉席卷。 没有伴随在他身边,不知道他父母是否尚在,不知道有没有兄弟姊妹,甚至,都没有留着一幅字。 他开口叫自己“茯苓”的时候,自己的心是欢欣的,微微颤动着的。是在自己成长的这些年里从来都没有过的感觉。 “褚腾。”她抬起头来,默默地念了念他的名字,眼睛湿漉漉的,呼了口气。 褚腾写完字,仰起头,感觉总有一道炙热的视线看着他,四处找寻,又找不到。 他最后的视线落到了许茯苓身上。 这个姑娘,他在暗处观察了柳嗣成很久。他看了柳嗣成很久,也看了许茯苓很久。 柳嗣成。这个至关重要的人,文学、才识、见识。胆识,都很强。 而他,也见到了许茯苓。 拿着菜刀飞快剁馅儿的女孩子,收到钱会笑的眉飞色舞,冬日里早早出摊,双手冻得红肿。 他早就吃过许茯苓的馄饨。 那种味道,他怎么会忘记呢? 笨笨的看似大大咧咧的女孩子,什么时候成了他心头的挥之不去呢? 许茯苓见褚腾在看她,不好意思地揪揪头发:“褚腾,你在看我?” 褚腾眼眸里的颜色沉了沉:“茯苓,你这‘许氏馄饨’怎么连个招牌都没有呢?” 许茯苓尴尬了:“其实这‘许氏馄饨’是我自己喊的。街坊领居光顾多了,也就都喊起来了。” 褚腾思量,原来是这样,眼睛里闪烁着笑意:“哦~~是这样。 许茯苓低声:“我知道乡亲们给我面子啦……” 褚腾开口:“茯苓,我来给你写幅字。” 许茯苓慌忙捂住嘴,暗自嘀咕:“难道我自个儿又说了?” 褚腾在摆弄纸张时,回头瞧见许茯苓捂着嘴,心生好奇:“你这是干嘛?” “没,没什么。”许茯苓懊恼不已,用脚在地上划拉,抬头就看到褚腾开始写字了。 许茯苓见过柳嗣成写字,在她印象里柳秀才写字是随意的、狂乱的,最好再拿壶小酒,哼个小曲,写字随意。 而褚腾,居然愿意给自己的馄饨摊题字。 虽然自己不懂,可是她看得出他写字的认真。她弯,看着褚腾冻红的双手,想了想,决定还是给他做碗馄饨。 一碗馄饨,添点热汤。入口的暖意,足足可以暖和全身,驱散周身的冷意。 许茯苓捞出锅的时候,看到褚腾正好放下笔。 她叫他:“褚腾书生,你过来尝尝呗。你给我写字,我也无以为报的。” 褚腾摆了摆手:“不用了,这点小忙还是该帮的。” 许茯苓咬咬唇:“馄饨都做出来了,褚腾书生,这是专做给你的。” 褚腾看了看,走了过来,坐在许茯苓的摊子上。 许茯苓喜笑颜开,连忙把馄饨端到桌子上,自己坐在褚腾的对面。 褚腾不习惯有人陪自己这样吃东西,眼睛直直的对着许茯苓:“呃,许姑娘,不对,茯苓,你也那把勺子来吧。” 许茯苓愣了愣,拿过勺子来才吭声:“这,这是要我一起?” 褚腾点点头:“我一个人吃不完的。同样是做生意,喝几口汤暖暖身子也不错。” 许茯苓暗暗怪自己太心急,煮多了馄饨。 又转身取了个碗来,分了一小半馄饨。 “喏~”许茯苓笑的眉眼弯弯“褚腾书生,一定要吃完剩下的。” 褚腾没有说什么,没人知道他的眼眸已经翻滚了好多信息。 柳嗣成踏着雪地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的场景:许茯苓和褚腾在面对面的吃馄饨。二人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柳嗣成就站在那儿,心里翻滚的厉害:许丫头的心思,他倒是明白。只是这褚腾,据他所知,是该有未婚妻的呀!按他当日的说辞,也不是会为儿女私情耽误了自己恢复身份的大业的人啊!既然肯隐忍这么多年,从皇子易子楚化名褚腾,他现在到底在盘算着什么?又在想些什么? 第七章 月夜说心事(上) ()正值早春,杂院里的那棵粗壮的树又开始泛起点点绿色。151+看书网言情内容更新速度比火箭还快,你敢不信么?蓝天上漂浮的云朵浅浅移动,街上的行人都渐渐换了薄些的衣裳。 许茯苓又开始吆喝:“来碗馄饨尝尝吧~~。” 柳嗣成坐在字画摊前,模模胡子,转转眼睛:“许丫头,前阵子那小子给你的字呢?怎么不见你挂起来?” 许茯苓下锅煮馄饨,氤氲起来的热气遮住她的脸,看不清她的表情。听到她声音雀跃:“柳秀才你好小气,认识你这么多年,你都不肯给我写幅字来。好不容易有了,那就放起来呗。” 柳嗣成耸耸肩:“又说我小气……你这个许丫头!” 许茯苓眼睛转了转:“还说褚腾书生呢,今儿怎么不见褚腾啊?” “哦~~”柳嗣成心想,这可是问出来了。“褚腾书生在收拾行装啊,他就要走了。” 许茯苓听了,拿菜刀的手陡然停下“也是,三月期限而已。” “看来这许丫头是舍不得褚腾书生啊,”柳嗣成摇摇头“可惜老朽也要走了。” 许茯苓愣了半晌,没有反应过来:“我怎么没听懂你说什么,柳……柳秀才,”许茯苓脸上的笑容不再了,手也停下了“你,你说什么?柳叔。” 柳嗣成听她开口叫柳叔,心里一阵难过。张嘴时又是嬉笑的表情:“要离开这里,许丫头,你走吗?” 离开这里,去一个未知的地方。柳叔就像自己的爹爹一样,自己漂泊的这些年,也多亏了柳叔。 许茯苓含着眼泪:“走呢,柳叔去哪儿,我就跟哪儿。小气的柳叔,还说要送我出嫁呢。” 柳嗣成扯扯嘴角:“傻妞儿,感情是坑我啊。” 许茯苓吸吸鼻子:“今儿回去我下厨,咱们三个还没吃过什么饭呢。” 褚腾站在柳嗣成的屋子里,静静沉思。 “禇狄,”他开口,声音低沉“下一步的安排都好了吗?” 旁边的年轻人冷冷回答:“主上放心。” 褚腾挥了挥手:“明日启程。” 那个名叫“禇狄”的人,晃一晃身就不见了。紧随而来的,柳嗣成和许茯苓推门而进,柳嗣成眯了眯眼睛,冲褚腾举起手里的酒:“褚腾书生啊,也不知再相聚是什么时候了,来喝口小酒吧。咱们三个还没一起吃过饭呢。” 许茯苓挽起袖子:“我去下厨做两个菜。” 褚腾示意:“老师,你坐。” 柳嗣成倒了两杯酒:“褚腾啊,我知道你是公子,只是我想知道你对许丫头是怎么个心思。” 褚腾本来端着酒杯的手停住,眼眸里什么情绪都没有。他直直看着柳嗣成的眼睛:“老师,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老师,这件事情由我来和茯苓商量。明天早上,我给您答案。” 柳嗣成顿了顿:“若是说寻常的夫婿,我知道你是这天下最好的人选。可是你这人生注定是不平凡的,唉……” 褚腾点了点头:“若是给不起,我知道我该做什么,先生放心。” 分离前的夜晚,月色照耀在地上,如同一层薄薄的霜。 柳嗣成喝了几口酒,就沉沉昏睡过去,被许茯苓摇醒,砸吧砸吧嘴,转身去床上睡觉了。 剩下褚腾和许茯苓,坐在小桌前,褚腾一口一口地吃菜,什么也没说。 许茯苓看着他,眨眨眼:“褚腾书生,你就要走了。嗯啊,走吧,天下哪会有不散的宴席啊?”说完咯咯笑起来。 抓起身旁的酒就喝起来。 褚腾皱皱眉头,伸手夺过来:“茯苓,你怎么还喝酒?” 许茯苓摆摆手,夺下酒壶,拉着褚腾宽大的衣袖,到杂院里的月光下。 许茯苓瞅了瞅,一坐在台阶上。褚腾没明白她想做什么,就感觉袖子被人往下扯。 她的力气使出来的不小,褚腾甚至有种不随她的意思就会被她扯坏袖子的感觉,略觉得无语。就听见她自己嘟囔:“你站太高了,褚腾,你坐下来,我想和你说话。” 褚腾什么也没说,坐了下来。 “褚腾,”许茯苓眼睛闪着亮晶晶的东西“你知道这个大院儿都住过多少人吗?” 褚腾淡淡回答:“不知道。” 许茯苓看着他,笑了:“我来数数。”就低头开始掰手指“东街货郎,南街卖糖人的,还有过卖糖葫芦的……”她像是累了,边数边叹气,“到底住了多少人来着?” 她伸手挠挠发髻:“褚腾,”褚腾看她,却看着她快要哭出来的脸。 “褚腾,怎么办啊?”她带着哭腔,把手凑到他面前“褚腾,褚腾,褚腾……” 褚腾回答:“怎么了?”细看时,才看到她的脸变得特别红,知道她是酒劲儿上来了,松了一大口气,“这傻丫头。” 褚腾说出来才晓得自己说出来了什么,他沉默了好一会儿,就听到许茯苓唠叨:“褚腾,我好笨,我居然数不过来有多少人……” 许茯苓没有哭,只是含着泪的嗓音:“褚腾,你明天就要走了,是吗?” 褚腾开口:“是啊。” 许茯苓摇晃着脑袋:“前几天,阿巧还和我相约去听说书,后来她也去找她娘了。东屋的戏班子也去别的地方了。出门在外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的。” 她感觉褚腾在看她,咯咯笑起来:“褚腾书生,你知道我爹爹和娘亲的故事吗?” 褚腾摇摇头,许茯苓自顾说下去。 “爹爹是十里八方出了名的善良,娘亲那年从家乡跟着大户人家而来,因为遭受虐待体力不支,娘亲晕倒在爹爹的门口,爹爹看了一眼,便决定用全部家财来换取娘亲的自由。” 许茯苓笑笑:“这世上的男子,大多是三妻四妾的,去青楼倌馆寻欢的。却很少有像我爹爹这样子,肯真正娶一位的。” 褚腾没有说话,眼眸在黑暗里闪了闪“娶一个?”他喃喃。 “茯苓,”他轻轻开口唤她。“我宁愿我的娘亲,从来没有遇到过爹爹。” 许茯苓醉眼朦胧:“褚腾书生,你在转呢。” 褚腾眼神泛冷,如同地上的月光。 第八章 月夜说心事(下) ()褚腾看着许茯苓的醉眼,开口:“自小我便认为,我的娘亲,是天底下最聪明、最美丽的人。 第五章 赴宴(上) 第六章 赴宴(中) 第七章 赴宴(下) ()朱红色鎏金门边,一个身影进来。不是所有小说网站都是第一言情首发,搜索151+看书网你就知道了。 身着白色锦织料子,配着如意坊的上好饰带,衣边纹理绣得大气恢弘。阳光躲过屋檐,斜斜照进大厅里。 众人的目光都随着这个年轻人,包含着的,除了嫉妒、羡慕、幸灾乐祸还是什么。 许茯苓无暇顾及。 她是知道他是这样好看的,她放在心尖儿上、心心念念的人。 他送自己的玉佩还在这层层衣裳里挂着,挂在离自己心脏最近的地方。 他应该是这样的,闪闪发光、高高在上。 那位在她身边的英气女子,慕容小姐敢这样反抗婚约,定是爱极了他吧? 她低下头,希望他没有看见自己。 宁务观“啧啧”两声:“好一个英俊好儿郎啊!” 声音洪亮而干脆。他又喃喃:“好一个英俊好儿郎啊。啊哈哈哈!” 他看着桌上的酒水,拿起酒杯。 宁务观举起酒杯,等了半天,也不见这许茯苓有何动静。 “喂。”许茯苓抬起头“公子。” “看来这什么褚公子真真是人中龙凤啊~你也喜欢这样的。” 宁务观把刚才的不快尽数敛去,“倒酒。” 许茯苓端着那手里的镀金雕饰酒壶,直直倒酒。 “喜欢这样的,”她心里自嘲,与慕容将军家的小姐想比,自己何德何能呢? 这玉佩,这自以为鹣鲽情深的美好,不过是一场美梦罢了。 若是如此,为何让我靠在你的肩上? 为什么会跟我说你爹娘的事情? 为什么让我把你的玉佩收好呢? 骗子。 慕容卿和慕容靖笑着对话,期间眼神扫过站在她身旁的褚腾。 台下的人看的分明,那目光中含着的,分明是七分情意两分娇羞。 许茯苓抬头看他,他站在慕容卿面前,真是佳偶天成一般。 “啧啧啧,我都闻到了,好大的醋意。”宁务观说的小声。 许茯苓“哎呀”一声,好多人的目光都看向他们。 宁务观拿起折扇“这丫头,真是丢人的紧。” 许茯苓以为宁务观发现了什么,原来只是虚惊一场。 宁务观品着杯里的酒,一杯一杯,开始还是品,后来就简直是狂饮。 许茯苓不明白,这个公子到底在想什么? 慕容卿带着褚腾直直地冲着宁务观走过来,宁务观再不能坐视不理,神情有点焦灼。 慕容卿果真不是寻常的大家闺秀,她一伸手,一个丫鬟递来一个饮酒的杯子,大小形状都和宁务观所用的无异。 孝国很少有女子和男儿饮酒之器相同的。 许茯苓看着这位慕容小姐,又看看褚腾。 褚腾的眼神只是平淡无奇地扫过她,没有一丝波澜,没有一点情意。 在月下呼出热气的那夜,自己真是醉了?醉的真假不分,幻境和现实都分不清了。 那这枚玉佩,到底算什么? 许茯苓只是伸手给宁无挂和慕容卿的酒杯里,倒了满满的一杯酒。 明知道那个人是不会再在乎自己的了,可还是心甘情愿,余光里的,也只有他。 宁务观端着酒杯,看着对面的那个女子,和她身旁的意中人。 看她微笑举杯,朱唇微启:“宁公子,这位是褚腾。” 宁务观也只是笑了笑,恢复往日的轻佻:“慕容卿真是不辜负往日在外的好名声。” 慕容卿笑笑:“刚才多亏宁公子替我父亲说话了。” 宁务观举起酒杯,示意了站在慕容卿身后的褚腾:“褚公子好福气呢!” 慕容卿也抬起手:“宁公子素日里是极少年风流俊朗的,今日这打扮,好生新鲜呢。小女谢过小王爷的好意了。” 许茯苓站在这三人身旁,却隐隐闻到了空气中的火药味儿。 在慕容卿对着宁务观仰头喝酒的那瞬间,她是分明看到这慕容姑娘的眼里有一抹泪光闪过。 宁务观也与平时不同,好奇怪的两个人! 许茯苓控制住自己想再看褚腾的想法,内心揪成一团。 宁务观喝下酒后,觉得这宴会了然无趣,向慕容将军辞身而去。 他迈出门去,感觉有股灼热的视线在一直看着他,他拍打拍打袍子,很悠闲,恢复了往日的姿态。 “你家公子我,今天有没有很迷人啊?”宁务观坐上马车,笑的夸张。 许茯苓想行礼,被宁务观拦住。“这么行礼就无趣了,啧啧啧~~” “公子今日就是与往日不同。” “再不同,再改成别的模样,也都没有用。”宁务观撩起一缕头发,放在鼻尖闻了闻“这次的味道不如上次的好。你回去把文澜和文溪召回来吧。” 许茯苓点头。 “哦,你还照常,等我吩咐就是。” 许茯苓跟着马车,脖子上用红绳拴着的那枚玉佩,带着自己的温度,灼的自己心口生疼。 这下便是了,跟着柳叔,帮忙寻个好人,这一生就了了。 自己是知道褚腾是有才华的,却万万没想到会被这慕容府的小姐看中。 她眨眨眼睛,殊不知马车里刚才还嬉笑怒骂,好不正经的宁务观一脸愁苦。 “情为何物,情为何物啊!“宁务观扬起唇角,“谁又会想到这仁亲王府的花心少爷宁务观,唯独爱了这慕容府的小姐这些年呢?” 说罢,模了下自己的下巴,瞅了瞅身上的衣服。 “啧啧啧,还真是严肃又难看,还是往日穿的舒适啊~”他笑笑,而眼里的,是一丝挥不去的忧愁。 第八章 进宫(上) ()仁亲王的亲信暗卫的分布没有人知道有多少。151+看书网言情内容更新速度比火箭还快,你敢不信么? 更何况这慕容府的大小姐,居然还公然违抗先皇易萧的长安诏。 宁彬听见这消息的时候,正在啸园浇着还未开的花,这话传说是能在肃穆之色中妖艳盛开的西域曼珠沙华,红色如血。 “老爷,”只见那管事把手叠在一起,行礼,“慕容府悔婚了。” 宁彬听罢,“哦~”来了兴趣,放下手中的壶。 “还有呢?”他看着眼前的曼珠沙华。 “慕容家的家主慕容靖同意了他女儿的请求。宴会上有个年轻人,衣着不凡,恐怕是慕容小姐的心上人。”管事低下头,话语中不含一丝表情。 “很好。好久不出去,竟不知这样热闹了。” 他哈哈笑起来,这啸园都颤动起来。 “把文澜和文溪叫来。”他撷起一朵花,闻闻味道,长长叹了口气“真是娇艳呢。” 文澜和文溪还是一身蓝、一身粉来到啸园。令人奇怪的是,她们并没有行丫头之礼,而是见到宁彬,面无表情,单膝“扑通”一声跪下,不复在外人身旁的柔弱。 宁彬笑起来:“这美人还是笑起来好看,在我儿身旁怎么样啊?” 文澜和文溪低头沉默,文澜先回答:“禀告主上,少爷平日还是喜逛青楼、伶人馆,偶尔也去赌坊。” 宁彬眨着眼睛笑起来,好似和宁务观一个年纪:“你们怎么可以叫我主上呢?” 他扭扭自己手上的玉扳指,脸上突然表情严肃。 不等她们二人回答,转过身来,握住文溪的胳膊:“不愧是双生的姐妹,倒是都爱我那儿子。想早日从我手里摆月兑,就好好听话。”他的手用力,文溪被他抓着的地方生疼,像要撕裂一般。 文澜看着文溪脸渐渐变白,头上开始冒着豆大的汗珠,知道不妙。 “主上,我们一定好好听话,请您放过我妹妹吧。”宁彬一甩手,文溪就躺在了地上。 宁彬又笑起来,明明笑得那样好看,在她们眼里却是如同地狱修罗。 “让你们做这么简单的事,你们都做不好。从今日起,给你们少爷挑个好姑娘,我这儿子啊,也该成亲了。”宁彬笑得开心,转身就离开了。 等他离开的那秒,文溪一下子瘫坐在地上,文澜迅速托起妹妹。文溪仰着苍白的脸:“姐,我没事。公子他……” 文澜勉强地笑了笑:“公子就是公子,公子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宁彬离开啸园,内心一阵烦躁。 长安诏不是很厉害的吗?易萧,你可以用长安诏为你儿子吊住皇位,却阻碍不了慕容氏悔婚? 他越想越气,聪明如你,分明是拿我开涮!易萧啊易萧,妄你白白聪明一世。 宁彬踏出仁亲王府,坐上自己的轿子。管事看他脸色发白,知道他生气生的极致了,只能小心翼翼地问:“老爷,您这是去?” “皇宫。即刻启程。” “老爷……”管事欲言又止,宁彬笑起来:“很好,朱管事,进府这么些年,你还没干过拦我轿子的事。你想说什么?” 朱管事心里暗暗叫苦,奈何不得不说:“老爷,您没换官服呢。” 宁彬愣了下,瞅了瞅自己身上的衣服,咧开嘴笑,露出森森的白牙。 “今儿我还就不换了。”宁彬放下轿帘,轿夫就抬着往皇宫的方向去了。 站在暗处的柳嗣成看着这一切,他早知道这慕容府是势必会悔婚的。 慕容靖戎马一生,这慕容卿是他的掌上明珠,嫁给皇子在外人眼里必然是亲上加亲的事情。可是据自己的观察来看,这慕容靖实属外表憨厚内心极聪明之辈。他内心有自己的打算。 当年的孝仁皇后去的那场大火,说是皇子毫发无伤。既然无伤,亲族众多,何以让宁氏一族做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仁亲王?若是有伤,那么皇位上的这位,到底是哪个? 没公布的部分长安诏,里面到底写了些什么? 柳嗣成模模胡须,看着宁彬去的方向,对他的行踪猜的**不离十。 迦南柳秀才?他苦笑,这称号是真的好吗? 今日据说在慕容府还出现了一位叫“褚腾”的年轻人,那么,这个年轻人正是自己所认识的那位了?若是自己认得的那位,虽然是步险棋,却也大大地消除了宁彬的疑虑。 有这种谋略,真不愧是皇族易家郎啊! 只是,那许丫头?看来,自己得跟他好好谈谈了。 柳嗣成拉下眼睑,转身离去,却不知道暗处的一双眼睛正看着他。 皇宫 今天侍卫轮值的李四站得无聊,戳戳一起守门的张三:“待会儿换了班,我们去喝酒怎样?”张三模着嘴巴,砸吧砸吧嘴:“还说呢,前几日的酒太香。今日不知太子殿下怎么了,据说还摔东西了呢。” 李四猛地一激灵:“阿弥托福,祸从口出啊!少胡说。” 张三回过神,扇了自己一个巴掌:“呸呸呸,还是李四哥提醒的是。” 二人正说着,就看见一顶华贵的撵娇到了宫门口。 李四行了个礼:“不知是哪位大人,还请出示腰牌。” 只见一双白得细腻,用力却能看清青筋暴起的手,掀起来轿帘,一双眼睛透着杀气。 张三慌忙拉着李四跪下:“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仁亲王爷恕罪!” 李四心里忐忑不安,这位可是有名的“活阎王啊”! 今儿也就奇了,那双手示意,轿子又重新往皇宫里去。 那两个人吓得浑身冷汗,看了看对方,咽口唾沫。 宁彬的脸色渐渐沉下来,他目光转着。轿子就这样到了太子的“东华殿。” 他一路便服,宫人见了纷纷行礼。 他走到门口,只见那门口候着的太监甩着拂尘,颤抖着那细细的嗓子:“仁亲王到!” 宫门被缓缓拉开的那瞬间,一个清冷的声音就传来。 “老师,今儿你怎么就过来了?” 宁彬踏进去,就看见这个人的背影朝向他,身上穿着杏黄色四龙纹袍。转过来,面相带笑,眼神似那死水一般。 宁彬弯起嘴角:“当然是思念您了。殿下。” 第十三章 何时是尽头 ()柳嗣成没有忘记自己来到这仁亲王府是来做什么的。寻找最快更新网站,请百度搜索151+看书网 他日日在这府里瞎转悠,只是奇怪没有仆人来拦着,偌大的园子风声一过,会看见园里那湖泛起的生动水纹,湖里的锦鲤游得畅快,煞是好看。 快夏日了,早荷浅浅而立,含苞待放,尖儿露出那微微的粉色,衬着绿色宽大的荷叶,如果过风,那是相当好看的。 柳嗣成这日就又绕到了这园中最大的亭子,他看着湖里的锦鲤,不知在想些什么。 跟随着宁彬身边的大丫头玉儿,着一身束腰的衣裙,也是那细女敕的粉色,衬得人愈发鲜艳。 柳嗣成看着这玉儿,玉儿看到柳嗣成看她,行了个礼:“柳先生。” 他正好奇这玉儿怎么会知道他的名字,玉儿就开口:“今年的莲,想必是会生的很好呢。主子在啸园等着玉儿奉茶,玉儿就先告退了。” 柳嗣成看着这丫头生的灵敏,平时二人并无交集,以玉儿大丫头的身份,对着门客,是没必要行礼的。虽说自己受着那宁彬的假意恩惠,这大丫头就只凭这个便这样有礼,那也不愧是年纪轻轻就跟随那宁彬许多年了的。 只是,她为何对自己说她的行程? 柳嗣成皱着眉,对着湖水,看着锦鲤在水里翻腾:“啸园,啸园。”他一遍一遍重复着这个园子的名字。 突然间脸色大变,他额头上开始渗出冷汗。 许茯苓今天并没有收到这宁务观的传唤,她也正好乐得清闲。她只是跟着那公子去参加了慕容府的宴会,就被那二人整天当做眼中钉肉中刺,看到她的眼神都是极其哀怨的。 她在园子里转悠,还纳闷这么个园子,扫起来该是怎样的费劲。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对着她。 许茯苓兴奋地一路小跑,提着裙子,她知道管事看见又该说她了,训斥起来就是没完没了。 柳嗣成听到背后声响:“哟,许丫头,你怎么出来了?” 许茯苓到他身边,看看锦鲤在水里游来游去,她的思绪又回到了今日起床的时候。 她身着中衣,被子却很好地盖在身上。她一早起来,脖子酸得很。习惯性模模挂在心口的玉佩,可是今天在那里的,什么都没有。她掀开被子,想喘口气,赤脚跳到地上。 春末的地面,果然还是很冷的。许茯苓坐在镜子旁边,想知道自己昨儿到底做了什么,对了,自己回来之后是怎么着啊?她砸砸脑袋。 昨儿自个儿去参加了那场宴会,糗的可以。她一提这个,就头疼。对了,看见那个人。然后?然后回来,哭了个天昏地暗。然后就真的看见了那人。 等等,真的假的……那自己还说了半天的话,也是真的了?那玉佩,看来是真的换了他。 也罢也罢,许茯苓坐在镜子前,看着自己,各谋前程也好。 想着想着,眼泪又开始从眼睛里流出来,她自爹爹和娘亲去世以后,就很少这样哭了吧。爹爹,是孩儿没用。 她穿上衣服,开始洗漱梳妆。脑子里却总感觉自己忘掉了什么。知道早上出门,走到门边,才看见桌子上,已经完全冷掉的馒头。 不知为何,她的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种奇妙的感觉和一句清冷的声音:“茯苓。等我。” 额头上,似乎有个地方在发烫? 许茯苓模着额头,她不解,是让她等他?什么意思?自己又怎么会好好的睡着呢? 柳嗣成看她看水面入神,却不知在想什么,就戳了戳许茯苓的脑袋:“许丫头,许丫头!” 许茯苓回过神儿来,暗暗责怪自己太入神,就冲着柳嗣成笑:“柳秀才真是,都到这府里了,还欺负我。” 柳嗣成一边打哈哈一边有点疑惑:“许丫头,你告诉柳叔,你可知道这园中的啸园是个何等去处?” 许茯苓低头想了一会儿:“嗯,去过一次。里头摆置是很精致的,好像刚进去,是种花,大片种植的。不过,茯苓不知道。” 柳嗣成皱皱眉:“茯苓啊,唉。只有这些了?还有吗?” 许茯苓转转眼珠子:“这家的主子,喜怒多变的。园子里用红土养着的花,我不知道是什么。但是那园子大多都是暗色。” 柳嗣成点了点头,眼睛看着园里的湖面:“茯苓啊,在这府中处处要小心。” 许茯苓模不透身边的柳秀才在想些什么,但她知道,所有的事情都没有这么简单。 柳叔在建阳,安安乐乐的生存了这么些年。才认得自己的时候,他就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自己摆个书画摊,功名利禄再非目标,不用朝堂的日子,多逍遥! 这话是她自小就听柳叔喝酒的时候讲。莫非,这真的柳叔的雄心壮志? 许茯苓看着柳嗣成的脸色,看向他的目光去处,是一片荷叶。 她小心翼翼地问:“柳叔,你怎么了?” 柳嗣成看着许茯苓,眉毛皱成一团:“你柳叔来这儿,真是馋酒馋的厉害啊……柳叔这去买些回来吧。我只喝一点点就行。” 许茯苓一副了然的表情:“大叔,那你去吧,我还等着那公子随时叫我呢。” 柳嗣成点点头,拍了拍衣服,就往回去的路上撤。 他穿过条条廊桥,终是找到许茯苓看不见了的地方,就近坐在了一条桥上,看着水里的波纹摇晃,在阳光下闪烁,让他闪了神。 他思来想去,这许茯苓知道的,断断不只这些,她不忍开口告诉自己。 可是这被掩埋的一起,迟早会有揭开的一天。那时候,又会怎么样呢? 在柳嗣成看着正午那湖水波光粼粼的时候,一个扫地的小厮不小心碰了柳嗣成的胳膊一下,柳嗣成愣了一下,看着他,却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老师。” 柳嗣成看了一眼,就感觉眼皮跳的厉害,他用手捏住做眼睛,万分滑稽:“你,你怎么在此处啊?” 那小厮在远处看来是在和柳嗣成道歉的样子,近处却是这样的话:“老师,此地不宜久留,别处谈吧。” 柳嗣成摆摆手,说了句:“哪里?” 小厮弯了弯腰,捡起扫把:“城南褚月堂。” 第十四章 谁会更高一筹 ()城南褚月堂?柳嗣成是知道这褚月堂的,他挥了挥衣袖,别了那小厮,就往门口去了。言情穿越书更新首发,你只来151+看书网 管事在暗处看着,转身去了啸园。 往常这时候,日头正高,主子是都会在啸园歇着的。管事稍加犹豫了许久,还是叫出来了玉儿。 谁不知道这玉儿,虽名义上是奉茶的大丫头,实质上的地位可是很高的。谁叫这玉儿生的十分漂亮,容貌妖而不媚,自然而成,会做人肯说话。 管事自知不该管太多,就做了个揖:“玉儿姑娘,主子还睡着呢。” 玉儿福了福身:“是,主子近日心情变得急剧,一会子好一会子不好的。今儿心情少稳当些了,喝了些安神汤,刚刚睡下。” 管事看了看这太阳生的正高的天,想了想:“玉儿姑娘,还是劳您叫主子起来吧。” 玉儿应承下来:“那就请管事先等等吧。“行了个礼,进了啸园。 不一会儿,小丫头就出来请管事:“管事,玉儿姐请您进去。” 管事穿过那片鲜红土壤,守在门口的小厮掀开门帘,管事踏进去,就看到宁彬卧在榻上,闭眼凝神,玉儿站在一旁,端着杯子奉茶。 管事跪下:“主子,奴才有要事禀告。”说完抬眼看了一眼玉儿。 玉儿看着宁彬慢慢把茶端在手上,掀开茶盖,一阵莫名的茶香在这屋子里扩散开来,玉儿拿着盘子,就往门边退。 宁彬品了口茶:“还是玉儿泡的茶合我的心意啊。”他扬起唇角,笑的开心“玉儿,你留下。管事你说便是。” 朱管事惊了一下,从前便知这姑娘是被主子信任的,极其宠幸却硬生生地没有被纳做夫人,他还心生过疑惑。不过现下容不得他自己胡思乱想,他跪在地面,把整理好的情报一丝一毫都不敢隐瞒。 “主子让我打听的事,我已经探出眉目了。您所说的那位褚腾,正是孝国褚月堂的主子。这连带京城总部的不小规模,也正是这几年里迅速展开的新生生意。” 宁彬喝完了茶,玉儿正递着他平日用的帕子。 他听到这里,觉得有趣。挑挑眉毛:“往常老是在朝堂上,听的他们说去褚月堂玩玩。倒是知道他们是开着说书馆的生意,只是怕没这么简单吧?” 朱管事低头继续他的汇报:“这褚月堂背后的老板褚腾真是不可预料,做着说书的生意,同时还做着酒馆茶肆、伶人演唱的地方。” 宁彬正拿着帕子小心翼翼的擦拭着那枚扳指:“那也是了,慕容府若是纳这样的人为夫婿,一手兵权威名,一手生意垄断,商政一家。啧啧啧,这慕容靖何时有这样的脑子了?“ 朱管事汇报完,思量了半天:“主子,我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宁彬露出不耐烦的神情:“朱管事,”他笑的邪魅“很好,你也开始这样讲话了?” 朱管事身子抖了一下:“禀告主子,那前几日进府的柳嗣成,好像是出门往褚月堂的方向去了。他在来京城之前,家里曾收留过一个年轻人。” 宁彬“哦”了一声:“你不用看着那柳嗣成,我自有主张。” 朱管事开口:“主子,褚腾还要派人看着他吗?” 宁彬摇了摇头:“我今日累了,你退下去吧。” 朱管事点点头,悄无声息退了下去。 宁彬把帕子递给玉儿,玉儿刚拿上,宁彬的双眼就直视着玉儿,眼神邪魅,他抓住玉儿的胳膊:“玉儿,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玉儿的脸色不变:“主子的心里不是已经有了主意了吗?” 宁彬看了这玉儿几秒,突然哈哈笑起来:“那务观身边的俩丫头,要是有你一半聪明,我就不会那样罚她们了。” 玉儿也笑了笑:“主子罚她们,是她们的福气。” 宁彬又闭上眼睛歇息:“你这玉儿!”玉儿轻声把屋里的熏香点着,淡淡的却很安神,在屋里散开。 褚月堂 柳嗣成在大街上,像没头的苍蝇,他心里本来存有郁结,在正午时分愈发的烦躁。 他拉住一位大婶,行了个礼:“大婶,在下初到京城,想问您个地方。” 这有着水桶腰的大婶不耐的扭了扭身子:“你问吧。” “呃,您可知这城南褚月堂在什么地方?”柳嗣成虚心求教。 哪知这大婶翻了个白眼给他:“城南褚月堂,你不知道?你开玩笑呢?神经病!” 柳嗣成愣了愣,没想到是这样的反应。他心里强压着火气,又询问了好几个人,都是这样的回答。 柳嗣成觉得自己快喷火了,直到一位在柳树下下棋的老大爷看不下去了。 “城南褚月堂,是褚月堂的总部……”柳嗣成听那老大爷讲了半天,谢过大爷便往这褚月堂走去。 话说这晌午时分,因快到夏天,天气是很热,路上的行人应该是少之又少,自己行走的路上怎么越走人越多呢? 杨柳依依,清风拂过,丝毫挥之不去那热的气息,越往这边,就看到密密麻麻的人。各行各业,各色各类。 直到褚月堂门前,才看清那木色板子上墨色大字,入木三分,写的极有韵味。人很多,却没有拥挤,而是人手一块牌子。 柳嗣成正纳闷那是什么,就看见一个长相俊俏,就是脸上笑容太灿烂了些,甚至让柳嗣成模不着头脑的害怕。 那人停在柳嗣成面前:“柳嗣成柳先生是吧?”他见柳嗣成点点头“您跟我来。” 柳嗣成进了这褚月堂,才发现这里头别有洞天,他一眼就瞅见两边的主子是昂贵的金丝楠木,中间的桌椅板凳的做工无一不讲究,他跟着那年轻人,心里慢慢有了自己的盘算。年轻人领着他,径直到了二楼。 二楼和一楼不同,一楼中间有比地面高出一尺左右,说书先生还是伶人站在上头,对着底下表演,更是形式多样,获得满堂彩。 禇狄把他领到最后一个格子间,行了礼便退下了。 柳嗣成缓缓迈进去,就看见褚腾一身随性的袍子,桌上正放着茶。 褚腾见他进来,拿起茶壶:“老师,您坐。禇狄去拿酒了。” 柳嗣成坐在他的对面:“公子这地方真是不错。” 褚腾笑起来:“还好吧。老师,您近日过得如何?” 他眯起眼睛也笑了。 第十五章 禇楚 ()柳嗣成模模胡须:“老朽在那府中,自是忘不了自己该做些什么的。友情提示这本书第一更新网站,百度请搜索151+看书网” 褚腾看着袅袅升起的茶烟:“先生,大计不远了。” 柳嗣成点点头:“官宦人家是非多,这宁彬还未曾给过我什么活儿。” 褚腾递给柳嗣成一杯新茶:“这茶必须是到了火候再喝,那是最好的,着急不来,我知道。” 柳嗣成往那台上看去,一个伶人戏子,对着背景,咿咿呀呀极有腔调。 时不时甩甩水袖,不知唱的哪个故事,让柳嗣成的心里很不舒服。 柳嗣成叹了口气,褚腾抬起眼来看他:“公子,我有一事来问你。” 褚腾品着杯里的茶,听着柳嗣成的话:“这许丫头,自小跟着我长大,就同老朽的女儿一般。我知公子是成事的人,但是还请公子好好待她。如果不行,就算了吧。” 褚腾没有笑,也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把目光转向了格子间的舞台。 “先生,”他声音低着“我不会害茯苓,行事有数。” 柳嗣成知道这个褚腾能给在自己的最好回答,他扯出一个笑容:“老朽只是叨念,心里也就是这孩子放不下。” 褚腾感觉自己嘴里有大片苦涩化开,苦到喉咙,张不开口。 柳嗣成低声说:“这宁彬和宁府小王爷宁务观的关系,公子,你要留意。” 褚腾“嗯”了一声,眼神没有丝毫变化。 禇狄正端着褚月堂上好的一坛酒,这是主子早就准备好的,非一般钱财可以买到的。 打开来,清香四溢,喝下去那是唇齿留香。 他兴冲冲地端着这坛酒,走到楼上的时候,他掀开薄纱,就看到沉默的主子和柳嗣成站在一起,气氛十分怪异。 他知道这柳嗣成是主子花了好大的功夫请来的,可是这一请,主子自己也摔得不轻。 那姑娘就是再好,好的过这么些年的努力?跟主子这些年,主子都是遇事冷静的,这姑娘,莫非是留不得了? 柳嗣成看到禇狄进来,闻到他手上的那坛酒的味道果真不一般,脸色变得好看了些。 他接过酒,嗅了嗅,笃定地念叨:“这酒,是十里香!” 他的眸子里都是惊喜:“公子,我先去了。” 禇狄看着他的背影,努努嘴,对着褚腾行了个礼。 半天弯腰却没有听到反应,抬起头却发现褚腾直愣愣对着炉上的火苗跳跃。 他直起腰:“主子,这火有啥好看的?” 褚腾没有移开眼神:“禇狄,你还记得原计划是什么吗?” “笼络慕容府,用,慕容靖的兵力和主子的褚月堂。”禇狄挠挠脑袋。 “禇狄,我想改变计划。”禇狄心想,完了完了,主子这是疯了!他看着褚腾,“扑通”一声跪下。 楼下的台子上的伶人正挥着水袖在唱: 情是何物?直教你我两相忘,泪千行。 褚腾总算是回过神来,他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禇狄:“你这是要做什么?” 禇狄就差鼻涕眼泪全都流下来:“还望主人三思啊!”褚腾忍住想要扇他的冲动:“今天禇楚回来,是吧?” 禇狄立马很精神地站起来:“是吗?我这就去准备,主子你怎么不早告诉我……”他一边埋怨一边飞快地冲下楼。 褚腾看着自己手里的茶杯,转了几转,放下去,自己掀开薄纱走了出来。 绕过二楼的格子间,到了一间书房,他推门而进,就看见那女子背对着他,早早坐在茶案前,听到门声响,也没有转身,只是径自喝着茶。 “多日不来,茶又精进了不少嘛。”这女子赞扬道。 褚腾迈着步子坐在茶案,看着这姑娘面上带着紫纱:“没见到禇狄?” 这个姑娘忍住笑:“还敢见他?见他我就不在这里坐着了。” 褚腾只是拿着茶壶,对着这个姑娘的杯里倒茶:“这次回来,又是为了什么呢?” 这个姑娘也没有惧于褚腾的身份,拿起来品了几口,姿态优美、落落大方。 她思虑了几下:“那宁彬近日开始怀疑你了,只是奇怪那柳嗣成。还有,宁彬似有和慕容联姻的打算。”若是旁人在这,一定很惊讶,这等机密之事,居然只是他们的随口一谈。 褚腾扬起嘴角:“看来计划果真没错。” “公子的计划当然没错。禇狄可知道?” 褚腾努努嘴:“不知。” 这紫纱姑娘点点头:“也是,他要是知道起来,那确实得闹一场呢。” 正说这时,那禇狄气喘吁吁地推门进来:“早知道禇楚姐要回来,我还笨的去门口接。”还赌气似的抓抓脑袋。 “看似奸猾,语言忠厚,实质确实骗人的。啧啧啧。”这紫纱姑娘笑了笑“这还真是只有禇狄才会做出来的啊!” 禇狄砸吧砸吧嘴:“禇楚姐刚回来,就在这里。这回来,多会儿会走呢?” “马上。”褚腾笑的一脸无辜,看着禇狄像蔫了的茄子“禇狄,寒霜也会过去的。” “啊?”禇狄一脸茫然。 褚腾和禇楚相视一笑。还是这个叫禇楚的女孩子聪明:“公子,公子少揶揄禇狄,他出去之后,可跟您学坏了不少。” 褚腾没有说话,只是笑起来。 禇楚拉住禇狄,转身对着褚腾:“公子改变计划的事,禇楚无条件服从。” 禇狄“啊”了一声:“禇楚姐,你也疯了不成?主子是被那丫头给迷昏了头脑……禇楚姐你也疯了?!” 禇楚抿住嘴,用眼神探究:“我倒是不知道还有位姑娘。” 褚腾眼神暗下来:“禇楚,你做你的事就好。” 禇楚行了个礼:“谨遵公子吩咐。”她看着禇狄:“这十年一日,我们跟随主子这么多年,禇狄,尤其是你,就更要相信主子了。” 禇狄一脸苦瓜相:“我还不是怕主子头脑发热,做错事么。” 禇楚笑的一脸张扬霸气:“我们这褚月堂里,像你这样单纯的,也确实少了些。”她回头,单跪在地上:“禇楚拜别公子。” 褚腾点点头,就见了禇楚推门而去。只剩禇狄坐在地上嘀咕:“那我,这……哎,禇楚姐,你怎么走了……” 第十六章 落水之灾 ()宁彬喜爱这啸园,是这仁亲王府里人人皆知的秘密。言情穿越书更新首发,你只来151+看书网 这啸园,也不是人人想进就能进的,除了玉儿可以进去打扫、随时侍候,还会有何人会有这样的待遇,即便是那小王爷宁务观,也是万万不行的。 许茯苓想起宁务观,头就隐隐作痛。 “许姐姐,”巧云推门而进,许茯苓念及这个小丫头年纪还尚小,为人倒是纯良,也是很喜欢她。 “许姐姐,今儿少爷还是没有来吩咐你吗?”巧云看看她。 许茯苓回答:“是啊,最近还真是清闲了不少。” “我平日做事的针线房的管事嬷嬷许了我个假,顺便让我看看那园里的花,做个小样儿。若是姐姐没事,就和我一起去吧。”许茯苓看那小丫头的目光里闪闪的期待眼神,笑着点了点头。 许茯苓自问,这整个仁亲王府,她是转过不少的,却独独没有来过此处。 这里的山茶花,遍布整园,细细分布,一朵挨着一朵,开的煞是漂亮。 巧云看着许茯苓看着山茶花发愣,便吃吃地笑起:“姐姐,我头一回来,也被惊到了呢。只是不能常来。”她的神情好似忧伤不已,一眨眼的功夫就换了心情:“姐姐在这里看看就好,若是碰到管事或者管理这片园子的小厮,就说是做小样,没有事情的。” 许茯苓点点头,心情大好:“巧云,你去忙吧。” 巧云挎着篮子,又不放心地看了几眼,还是离开了。 许茯苓看着眼前的山茶花,一朵似清纯却含着别样,一花双色,她不知是自己的见识太浅薄还是这花就这样娇艳,她看得喜欢,就伸出手,慢慢去碰。手模到的花瓣,心生欣喜,却没看见离山茶花不远的地方是个湖。 她还看着那山茶花,就感觉身后有股力,狠狠一推,她就掉进了湖里。 许茯苓在水里扑腾了几下,感觉这还很凉的水往自己的鼻子里和嘴里灌,她的鼻子很酸,张口想咳,嘴里却进了更多的水。她在水里看着这岸上,模糊了的眼睛,看见穿着岸上一双碎花鹅黄软底绸面鞋的一位姑娘。许茯苓不知道是谁,可是分明听见她说:“我不会杀你的。哼~” 许茯苓心里渐渐生了绝望,她想起了柳叔,想起了褚腾,渐渐不再扑腾,直直往水里沉下去。 挎着篮子蹦蹦跳跳的巧云,回了地方却不见了许茯苓。她还真奇怪,笃定许茯苓不会扔她一个人回去。就四处查看,她看着看着,觉着不对,看到园子的湖,“啊呀”,巧云看见了许茯苓。 巧云把手里的篮子一扔,就往湖里跳。 许茯苓只感觉自己做了好长好长的梦,爹爹、娘亲、柳叔、褚腾。他们一下子离自己很近,一下子又很远。 宁务观今天心情还不错,除了每每想起那宴会,会恨得咬牙切齿。 公子最近多变。这是文澜和文溪的统一感觉。在公子的手下伺候了这么多年,她们都知道公子的为人,开心或是不开心,都不用看脸色,看衣服颜色就好。 只是这些日子,公子不大对劲。 早上更衣的时候,明明说着穿点颜色艳丽的衣服,可是还没穿好,就发脾气说衣服款式落伍,要不就是说颜色太艳丽。换了暗些的,公子还没穿上就又开始闹脾气。 可不是?今儿宁务观又坐在了自己的榻子上,唤着文澜和文溪替自己捏胳膊捶腿,把玩着扇子,愈发觉得无趣。 哎~他敲了敲自己脑袋,看了看文溪。把扇子移到文溪的下巴下,笑的邪魅:“我的好文溪,你可知道那许茯苓在何处?” 文溪虽是跟着宁务观很久了的,脸还是如苹果一样红:“公子,那我现在去寻她?” 宁务观看了文澜一眼,见那姑娘和文溪一样探寻的目光,耸耸肩膀:“最近太没乐子了,让她来逗个乐子也不错。” 文溪福了福身,去园子里找许茯苓。她可从未住过和其他下人混在一起的房子,看着这房子,她的嘴角稍微扬了扬。她立在门前,清了清嗓子:“许茯苓,公子喊你。” 刚说完,就有一个小丫头跑了出来,头发已经乱成一团,水还顺着发梢往下流,衣服也是湿透了,对着她弱弱行了个礼:“文姐姐好,许姐姐她刚刚掉湖里了,现在估计去不了公子那里了。” 文溪“哦”了一声,就去回宁务观的话。宁务观正心里想着各种主意来给自己找乐子,却不想听到的,是这番答案。他拉下脸来:“没意思,真是没意思。不行,那也唤她来。” 许茯苓醒来的时候,感觉浑身都没力气,自己旁边只有个小姑娘在低声哭泣。 她伸了伸胳膊,揉揉那小姑娘的头发,开口声音都是沙哑的:“巧云,你哭什么?” 巧云的哭声愈发大起来:“许姐姐,都是我不好,你怪我吧,我不该带你去的。” 许茯苓摇摇头:“没事。”她低头看见巧云脚上的鞋是用蓝色粗布自己做的,很是巧妙。她的心里便明了起来,这明摆着是有人想要看自己笑话! 她笑了笑,看着还在哭着的巧云:“巧云,你小声一点,我现在很累。巧云,刚才可有什么人来么?” 巧云抽抽鼻子:“没有什么人……对了对了,公子身边的文姐姐来找过你。说是公子唤你。” 许茯苓心底一冷,早不来晚不来,这宁务观真是一天生活过的太好了!这府中生活,就像杂院里,没有本事稳住自己的人,也只能受欺!既然他找上门来,那就把他变作靠山吧。 她拉住巧云的手:“姐姐今儿是自己不小心,不怪巧云。你快回去换身衣服吧,也难得你会凫水。” 巧云红着鼻子。回答瓮声瓮气:“姐姐有所不知,我来王府之前,在我家乡,可是伴着水长大的呢!” 许茯苓笑的眉眼弯弯,她喜欢这姑娘:“巧云,我换衣服,去回公子。” 巧云入府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她自然听闻过这公子是什么脾性,就没有说什么,只是迈出门时还看了好几眼自己。 许茯苓皱起眉头,此番落水绝不是偶然。这府上能穿得那样鞋子的丫头必然是少数。她看着梳妆台前镜子里的自己,目光灼灼,脸上有着奇特的红。 低下头,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眼里的泪。她模着心口,苦笑,落在水里,想睡过去。耳边只回想一句“茯苓。等我。” 第二十一章 将门之女 ()“禇狄,既然是场好戏,那我们势必要去看看了。不是所有小说网站都是第一言情首发,搜索151+看书网你就知道了。”褚腾放下书卷,饶有兴趣地把手伸在了书桌下的暗匣里,拿出一块制作良好的面具。禇狄看他若无其事、轻轻松松的样子,只是“唰”地往脸上一戴,面目就变了。 禇狄挠挠脑袋:“我上次戴的那面具真是又丑又重,主上,你这面具做的好哇!不过,晋督看着我,都没认出我来。” 褚腾“嗯”了一声,没有说什么,就要出门去。禇狄看了一眼,连忙在前头带路:“您可是贵客,这边儿请。” 褚腾斜过头看了看禇狄,笑起来,就跟着他来到了位于“痴眸”旁边的格子间“怀亲”。 他们二人在旁边坐定。 禇狄就把位于墙角暗处一个类似屏风的东西稍稍让了让,原来两间房中间的墙很厚,来这儿消遣的人,不少从官从商,对于谈话的私密性很重要,况且这一楼的戏台上还有伶人术士的把戏和说唱,一楼有时候很嘈杂。二楼的房间就安静很多,隔音很强,这也就是褚月堂在朝堂大臣眼中消遣的好地方了。一来二去,褚月堂简直就是一个大型的情报站! 褚腾把面具拿下来,就静静听着“痴眸”的动静。 文澜坐立不安,她还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正犹豫着,就看见一个人进来。 她眼神呆了一下,立刻站起来跪下:“主子,您怎么亲自来了?” 晋督一脸戾气:“文溪传信给我,我自然明白这事情的重要性。慕容家胆敢悔婚!那叫褚腾的小子,还不知道是什么来历。文澜,你是怎么来到这儿的?” 文澜跪在地上,低头回答:“文澜求那小王爷给个恩典,看个花样儿。”晋督笑的丧心病狂:“你和文溪,是看上他了?” “奴婢不敢。”文澜紧接着说“主子,仁亲王有意要去慕容府求亲。” 晋督的心脏猛地一下子收紧,呵呵,果然!不管这个褚腾是不是和宁彬有关系,慕容卿!是断断不可能再属于自己了。 他一下子脸色发紫:“摄政王和慕容将军连亲,这可真是‘亲上加亲’啊!”他手掌里捏着茶杯,看着还跪在地上的文澜,叹了口气,佯装没事的样子,扶起文澜,说话口气暂缓:“文澜,你还要记住谁是你们的主子才好。为了瞒过宁彬,你们又做过什么。” 文澜眼睛蓦地闪过一道畏惧的光,她点点头:“主子,你的大事……” 晋督放开文澜,背过身去,声音低沉:“他回来了。”文澜的脸色一下子苍白起来:“那主子,我们……” 晋督笑了一声:“文澜,切不可轻举妄动。等我吩咐。” 文澜点点头:“谨遵主子命令。”说完就见那晋督破门而出,下楼去了。 褚腾皱着眉头,他看了一眼禇狄,禇狄把那暗处恢复原样,也出门去,转身到了“痴眸”前,敲了敲门,听见一个女声强装着镇定:“是谁?” “小的是掌柜的。” “进来吧。”文澜松了口气,坐回桌前。禇狄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一般“姑娘在这儿用的还好?”文澜站起身来:“多谢掌柜的好意。”禇狄看着文澜,摆摆手:“还多亏姑娘来光顾这儿了。” 文澜福了福身,掏出一小锭银子,放在桌上,就离开了。 禇狄把银子揣在袖子里,跟了出来,看着那个背影。又去了“怀亲”,进门就看见自家主上还在优哉游哉地看那面具。 禇狄站着回忆自己知道的一切:“宁府从开国到现在,府中都无掌事女眷。宁务观,说是宁彬的儿子,经过调查,实属宁彬同辈大哥所出,过继给了宁彬。因他至今都未娶。此事只有很少人知道。至于丫头么,宁务观身边有一对双胞胎很特别,看来这姑娘就是其中之一了。” 褚腾把面具放下,手指在桌子上敲着,一下一下。禇狄不敢怀疑主子,可是他想不明白:“主上,既然他们才是真的主仆。那么,他们为什么会选这里?” “仁亲王生性多疑,但十分刚直,只遵从自己的处事原则。加之,这姑娘来这儿,用的是自己定的格子间?”褚腾漫不经心。 禇狄一下子就明白了:“也就是说,如果宁彬派人来查,也只查得出,有人进过宁务观定的房间,不久就出来了。加上他本身的性格,啧啧啧,这晋督,还真是……” 褚腾扯起唇角:“不错,虽然你还是没禇楚聪明。” 禇狄叹了口气:“和禇楚姐比,主上,你这不是为难我吗?”他沉默下来,重新戴上面具。禇狄明白了他想做什么,两人又转回那书房。 “禇狄,守好褚月堂。”褚腾到书房里,就月兑上的白色衣衫,换了身华贵布料的袍子“最近注意这里,宁彬必定在注意这里。” “属下遵命。”禇狄没有再说什么,他知道这事情的严重性,他模模带在身上的长安佩,沉沉声还是选择退下了。 褚腾微眯着眼睛,就从书房里按出暗道。走向褚月堂的后门,他有事想和慕容卿谈谈。 慕容靖最近很是烦心。他知道女儿的性子,从幼时刚刚知道这先皇定下的婚约,他就经常带女儿入宫,谁知道幼时的玩伴,长大了不再是那样好呢。慕容府世世代代都是忠良之人,这一下,会不会有辱家族名声? 他后来才听女儿说起那褚腾,竟然是褚月堂的老板!他还真是没想到那小子会是这样的家世,长相……嗯,还不错。家世,……嗯,也不错。自己和那小子谈过几次话,就看的出来,那小子绝对不会是池中之物! 商政联姻?他没敢妄想,这宁彬和他同朝为臣这些年,他不是不了解仁亲王的为人,只怕这事情啊,还会有转变。 不过慕容靖死活想不到这宁彬想用谁来阻拦自己,是太子? 不对不对,太子一直深入简出。自己还真纳了闷了,都说“虎父无犬子”,易家,怎么会生那样的儿子呢?控制于仁亲王的爪牙之下,毫无反击能力! 那么,是谁?慕容靖的眼睛转了转,莫不是那打扮如同花蝴蝶一般说的宁家公子吧,我的天!那孩子倒是和他父亲像的紧,可是比女儿家好看怎么破?比自己女儿还有娇弱,怎么破??将门家的女儿啊…… 第二十二章 求亲进行时 ()慕容靖越想心里就越是烦恼,苦思无果,只好坐在自己的老檀木椅子上,命人给他端来一杯最爱的峰山云雾毛尖,自己就开始眯着眼睛冥想。友情提示这本书第一更新网站,百度请搜索151+看书网 他闭着眼,隐隐感觉鼻尖传来一阵清香,可是又不想平时那样的茶。他睁开眼睛一看,可把他吓了一跳。 只见慕容靖刚刚还念叨着的宝贝女儿,正穿着一身这军营里的军服! 袍的长度到了膝下,袖口收紧,一头青丝用簪子绾住,高高竖起,看起来眉目英朗,闪闪发光。这左手还拿着一张弓,右手就把茶稳稳放在掌心。在阳光下,那茶水还冒着氤氲的热气,缓缓上升。 女儿慕容卿站在这茶雾中,眼神如星。慕容靖的心里溢满满满的自豪,可是刚刚稍稍开心点,就又头疼起来:“女儿,你这是打哪儿回来?”说着把茶不着痕迹的从女儿手上端走,看着她手上的茶杯印儿,叹口气:“马上要出阁的闺女了,你怎么还是如此啊?” 说完,就看着茶盏里的茶水,轻轻吹了吹,只是一口,他就品出了不同:比之前的味道更要甘醇,是水的问题?慕容卿看着父亲脸色的变化,一个大跨步,横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父亲喝出不同了吗?” 慕容靖敲了敲女儿的脑袋:“你个鬼灵精,在水上下什么功夫了?” 慕容卿笑起来:“还是父亲了解。这世上,我见过煮茶用花瓣上的露水,雨水或者是存下来的雪水。”慕容靖点点头,她就接着说下去:“这些水看似很精致,实质却不如女儿此番所用……这是,山谷的溪水。“ “喔~~”他又喝了几口“为什么会选溪水呢?” 慕容卿站起来,不好意思地拉下脸:完了完了,只想着拿这个跟父亲邀功了……她红了红脸,吞吞吐吐道:“女儿去山谷里打猎了,那里的猎物不少……”看着慕容靖的颜色如常,就接着说下去:“山谷溪水,因为很少人去,煮水会分明甘甜。” 慕容靖摇摇脑袋:“卿儿,你……” 还没说下文,就见一个灰衣小厮低着头快速跑过来:“禀老爷,有客拜帖来府上。” 慕容靖看了一眼拜帖,给慕容卿看了看,她眼神一凛,把手一挥:“快请!” 慕容靖眼神一动:“卿儿,你可是有自己的打算?”“百年慕容家,卿儿断断不能看慕容府就此毁掉。父亲放心。” 那灰衣小厮弯着腰引着穿着华贵料子的褚腾前来,引到地方,小厮悄然退下。褚腾看着那小厮,还心想着慕容靖的府邸里,这样看来,下人也个个都不简单了。 他看着慕容靖,上次只是匆匆一眼,他做了个揖“伯父”。慕容靖虽然不清楚女儿到底在盘算着什么,但是既然身为下一任家主,便该有家主的觉悟。他笑了笑,和气欢喜的样子分外慈祥。褚腾看着生寒,也愈发笑的盛开,他把目光转向慕容卿:这位慕容家的大小姐,英气十足,但是却要求十分严格,愿意为家族付出一切。 慕容卿看到褚腾,也笑起来,神情都是随意舒适的。她把手一挽,就把弓揽在了怀里:“褚腾,这边请。” 褚腾点点头,向慕容靖示了示意,就随着慕容卿去了偏堂。 慕容卿到了偏堂,挥挥手,那儿的丫鬟小厮就退下去。她站在门口,笑意盈盈:“褚公子这次来,有话要对我说?” “在这里谈?”褚腾看起来风度翩翩。不知道的人若是听到了,还以为是什么深情体己话想慢慢说,却不知他们二人的具体谈话内容里,那样刀光剑影。 慕容卿扭扭手腕:“尽管放心便是,这里是我的地方。” 褚腾“嗯”了一声,看着慕容卿:“小姐心里中意的那人,今日,恐怕就要来求亲了。”慕容卿惊了一下,把身子转过来,沉默了半晌:“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她明眸生光:“褚公子还真是慧眼啊。” “小姐的感情,本来是你自己的事,褚某不该干涉,但涉及合作,不得不说。”褚腾眼眸里闪过一丝精光,他最欣赏的,也正是慕容卿有舍有得,知道孰轻孰重的思考方式。 “褚公子不必夸我。我幼时就和皇子有婚约,小时候还见过几次,长大了反而生疏。本来皇族给慕容府的这些,就不该是慕容一族的所受的。慕容家为了朝廷,到底做了多少事!”慕容卿嘴角泛冷,她站在堂前的阳光里,英姿飒爽。 褚腾看着她,毁掉慕容卿和易子楚的婚约,现在看来是毁掉她和褚腾的,实质上是毁掉自己和慕容卿的婚约。若是在茯苓之前遇到她,倒是个好妻子的人选。目光远大,手握兵权,容貌生得又十分英气,有舍有得。只是,遇到了茯苓。 他问过自己很多遍,什么样的女子没见到过,可偏偏为何对茯苓动了心。 为什么呢?一遍,又一遍。 他只能苦笑,是自己的眼光不好,看上了就看上了,笨笨的样子。他眯起眼睛,他真的,很不喜欢这样精明的女子呢。 “拿来长安诏,毁掉婚约。这样帮慕容府,也是帮我自己。”慕容卿神色潇洒。 灰衣小厮进门来报:“小姐,老爷说有贵客来访,请小姐和褚公子前去。”慕容卿挥挥手,就转眼看着褚腾:“公子还真是料事如神。”褚腾没有说话,只是淡淡一笑,便随着她往前厅去了。 慕容卿走到武器前,站住了脚,她挑了一杆红缨长枪,锋利长杆,银枪头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褚腾看了她一眼,她微微一笑,继续前行。 褚腾笑起来,这慕容卿,还真是有趣。 慕容卿刚到,就看见父亲和一个人说的正好。定睛一看,这人一身暗色长袍,穿着随意却显华贵,只是手上戴着一枚扳指。 慕容靖看到他们二人前来,主动向宁彬介绍:“这是小女慕容卿,旁边的,是世侄褚腾。” 他又转过身来:“这就是当朝仁亲王和小王爷宁务观。” 宁务观一身衣服,虽不似平时的艳丽,也是鲜亮,皮肤细腻洁白,直直闪入了慕容卿的眼里。而他,灼灼着目光,看着慕容卿,他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耳边回响着的,也是“砰砰”。 慕容卿殊不知身后的褚腾,正目光坦然地对着宁彬,而宁彬的嘴角,也上扬起来。 第二十三章 求娶慕容(上) ()慕容靖看见他们就此僵住,脸色也变了变。特么对于151+看书网我只有一句话,更新速度领先其他站n倍,广告少再看向宁彬,见他面色如常,反而唇边带笑地看着褚腾,他就顿时释然了不少。刚刚安顿这宁彬和褚腾坐下,他就看向自己的宝贝闺女,这一看,可把他吓了一跳。 没有换衣服,还是那套衣服,只是手上的弓换做了一把长的红缨枪!那锋利的头儿正闪着诡异的光。 “卿儿,你怎可穿这身衣服来见贵客?”慕容靖有点头冒冷汗,褚腾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他们,眼神转到宁彬的身上,他也是微微一笑,显得知书达理。 “爹爹,女儿刚刚校练回来,就顺手带回来了。”慕容卿说完,双手作揖,整个人一幅精神百倍的样子。再反观那宁务观,一身花衣裳,站在那儿,他看着慕容卿一身军服,英气逼人,倒是一副激动的样子。 “今儿小女在家,我就叫她一起过来了。殊不知,王爷,您此次来所为何事啊?”慕容靖心里有些忐忑。 宁彬看了慕容卿一眼,褚腾只感觉那目光直直看着自己,也抬起头来,一脸好奇的样子。宁彬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却显得十分喜悦的样子,笑起来满屋生辉:“慕容家的小姐,外人都说是出了名的贤惠体贴,今天一见,果然是同外人所传一样,还颇有‘巾帼不让须眉’之势啊!” “哪里哪里。”慕容靖心里已经有了一些打算。“王爷谬赞啦。” 宁彬嘴边的笑容开得更盛,手指在自己的扳指上摩挲:“将军不要见外。犬子今年也到了适婚的年龄,自上次参加宴会之后,对慕容姑娘是日日相思,所以我今日特来叨扰。” 慕容靖“哦”了一声,面色上显露吃惊,褚腾看着这场戏,嘴角浮出一丝笑意,只一瞬,转眼便不见了,似乎那是错觉。 他为难地转过头,看着自己的宝贝闺女,见她没有说话,就抱歉地看着宁彬:“王爷,我这女儿被娇宠惯了。上次宴会公子就问道女儿退婚之后的打算,也正是这样,我才认识这位褚腾世侄的。”宁务观听了这话,只能苦笑,是了,自己哪里会不知道呢?她当着自己的面, 宁彬一副了然的模样:“我道如何,怪犬子太冲动了。只是,将军知道这先皇在长安诏里,对这门婚事如何说?” 慕容靖脸色大变,宁彬接着说下去“慕容氏,退婚然也。须和求婚者,一同受军营之历练,疆场之洗礼,方可退婚。” 慕容靖大口喘气,他看着女儿,慕容卿的脸色还镇定些:“多谢王爷,父亲之前所收到先帝的长安诏里,有提及过。慕容卿愿去军营,驰骋沙场,杀敌报国。” 印在宁彬眸子里的褚腾,脸色也变了变,神色更为恭敬和不舍,对着慕容卿,看的慕容卿是一身冷汗。 他开口:“如果能随她到军营,即便受苦,她也是为了我,这样的好女子,当然该珍惜了。”宁彬开始鼓起掌来:“话说的不错,褚公子和慕容小姐,还真是情意绵长啊!务观,都到这个地步了。你怎么想?” 宁务观眼里的闪亮已经黯淡下去:“‘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务观愿去军营。” 慕容卿听罢,一杆长枪挥动,枪头划过空气,听见一声“嗡~”,就见那枪头正抵在宁务观的喉咙,顿时宁彬、慕容靖和褚腾的目光都汇集到这两个人的身上。 “平日京城人谁不知道这宁公子是出了名的‘身子孱弱’,宁公子,你还是请回吧。”那把银色枪头的光,生生闪了宁务观的眼,把他原本高兴的神色也一并带走,也闪的他胸口一阵沉闷,呼吸起来都是难过。 他垂下眸子:“慕容卿,你真是……” 宁彬的神色明显多了一丝有趣,但他还是佯装恼怒:“务观,都到这个地步了,你还要怎样?”慕容靖的脸色也十分尴尬:“卿儿,做事三思啊……” 褚腾的目光坦然,看着这两个人。他知道慕容卿在想什么,面对自己心里的人,不能爱,还要刀剑相对。 如果说,这世上什么最残忍。我想并不是有口不能言,还说着伤害你的话。 慕容卿的面色如常,她对着宁彬说道:“我敬王爷也是武将出身,还请恕罪。要怪,就怪小女无礼吧,还望您不要怪我爹爹。” 宁彬手揉揉眉头:“将军家的女子,果真非同凡响!”慕容靖表情无奈地附和着笑笑。 “说吧,那你想怎样?”宁务观的脸上露出一丝悲怆的表情。 慕容卿收回长枪:“你和我比一场,为了公平起见,你只要拿着武器,不被我击落,就算你赢。” 宁务观苦笑一声:“慕容卿,你真是看得起我。” 慕容卿的眼神投向褚腾,褚腾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 宁彬的手离开那扳指,对着慕容靖:“犬子太倔了……”摇摇头,说完就叹口气:“将军府里可有什么好景观和好去处?务观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慕容靖连连道歉:“都是我太骄纵女儿了。王爷请随我来。”慕容靖临走时,宁彬经过褚腾的身边,只是轻轻地说了一句:“发未变白,故人不归来。”他们一走,褚腾看着宁彬的背影,陷入沉思。 发未变白,故人不归来?褚腾反复念着这句话,看来这仁亲王,是在怀疑自己了。 他把目光看向宁务观,他脖子里真的有一记浅浅的红印。 慕容卿强忍住话语里的关心:“宁公子,你确定要比吗?”宁务观含着痛意的眼神更甚:“卿儿,你与这位褚公子,不是还没有定下婚约吗?” 褚腾突然明白这宁彬到底在乐什么。是有趣。这样的爱情,他是觉得有趣。任凭自己的儿子,被慕容卿怎样欺负和折磨,都是得不到。他竟然用这种方法,来告诉宁务观这样残忍的道理! 成,便是好事,败了,也是好事。 褚腾问起慕容卿:“慕容,不然我来。”慕容卿回头看看他,摇了摇头:“我来。” “你们,需要这样羞辱我吗?”宁务观的眸子昏暗无光,面目悲戚,含着委屈“卿儿。我不会放弃。” 第二十四章 求娶慕容(下) ()慕容卿见她爹爹和仁亲王都离开了,看着面前的宁务观,突然也起了好奇心:“你说你不会放弃我?那,就来证明给我看。寻找最快更新网站,请百度搜索151+看书网” 她把那把红缨枪放在身后,看了一眼褚腾,褚腾就跟着她。眸子暗淡的宁务观也打起精神来:“卿儿,等等我。” 褚腾和慕容卿并行起来,两个人站在一起,虽然是一个华服,看起来翩翩公子,另一个,一身军服,清风吹过,两人言笑晏晏,笑颜如花。 宁务观轻轻“哼”起来,不就是人长得比较高?可是皮肤没有我白啊。样貌嘛,也太书生气了一点,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嘛。弱不禁风的样子,切~~~ 褚腾回头看了一眼宁务观,眸子闪过一丝不快。对,上次见到这宁务观,就是在宴会上,他带着茯苓。 想到这里,他眸子暗了暗,一股郁闷的气突然包裹了他。他回头看了一眼宁务观,突然扬起嘴角,慢慢靠近慕容卿,一边走一边悄悄对着慕容卿说话:“真的要比武?” 慕容卿笑的眉眼弯弯:“当然要比啦。” 宁务观在他们身后不远的地方紧随着,看着他们欢笑的样子,心中生了嫉妒的意思,气的脸蛋红红的。他在背后一直叫着:“卿儿。卿儿。卿儿。” 慕容卿当然听得到宁务观的叫声,她也回头看了宁务观一眼,只是更加靠近褚腾:“我这样子辛苦,博幸福哪有这样容易的事?!” 褚腾扬扬眉毛,笑起来:“美人的恩宠,也真是不是普通人所承受得起。难怪古人云:‘最难消受美人恩’。” 慕容卿和褚腾的心情莫名都好起来,宁务观嘟着嘴巴,一脸不服气地跑过来,站在慕容卿的另一边,瞪大眼睛:“卿儿。卿儿。卿儿。” 慕容卿一脸无奈:“闭嘴。”褚腾在旁边一脸坦然,丝毫没有变化。 宁务观的脸色变了变,委屈起来:“不行不行,我就是要叫你卿儿!!!” 慕容卿领他到了自己家的校场。她伸手解开了背后的披风,拿起自己的那杆红缨枪,对着宁务观说:“来,你挑一个吧,拿一个称手的兵器。” 宁务观目瞪口呆:“你们府里……为什么会有校场??” “慕容家世世代代出英雄豪杰。”褚腾站在他身旁解释“别的侯门小姐爱琴棋书画,爱红妆。慕容家世世代代培养皇后,这根基非同一般。慕容家的女儿,几乎没有不会武的。只是慕容卿小姐不同,她不爱红妆爱武妆。别人喜欢刺绣女红,慕容小姐独独在自己十岁生辰的时候,问父亲要了府里的地方,划作校场。” 宁务观不服气地看着他,腮帮子鼓得高高的:“我才不要听你说。卿儿。” 慕容卿点点头,目光里都是满满的赞赏:“褚公子所说的一点不差。” 宁务观耷拉下脑袋,在一排兵器前转悠,他左看看右看看,这里的兵器大多都长而且难掌握,在和手接触的那部分,已经被深深磨掉了颜色。宁务观看看那个站的英姿飒爽的女子,看看这排武器,心里猛然抽痛。 别的女子都是深闺所养,你却和这些东西相伴,既然你爱,我一定追随。 宁务观看过来看过去,他还是看上了放在一旁的弓。慕容卿看着他,心里叹了口气,褚腾看了她一眼,知道她的心思。 慕容卿眼眸里的情绪说不清道不明,她竖起那杆红色长樱枪,太阳照耀下,她整个人都沐浴在光里,熠熠生辉。 “你拿着弓,我们怎么比?”慕容卿一脸无奈。 “你自己说了啊,我和你比一场,为了公平起见,我只要拿着武器,不被你击落,就算我赢。”宁务观一脸淘气。 慕容卿和褚腾对视一眼,慕容卿眉目间的英气更加逼人:“好。那就这样。”说完眼神如鹰,目光紧紧盯着宁务观手里的那把弓。 她一挥那把红缨枪,擦着的空气呼呼作响,她朝前一指,犹如蛟龙之姿,拿着红缨枪的慕容卿,就不似往日的随性。宁务观头皮发麻,他傻傻地愣在原地,眼睁睁看着那杆枪又停留在自己的面前。 他顺着红缨枪看去,就见那慕容卿一副临场对敌的严肃之色。他下意识地把那弓一手,掩耳不及迅雷之势地抱进了自己的怀里。 慕容卿愣在了当场:“你,你这是做什么?”宁务观抿着嘴唇,面色早已经发白:“你说的啊。”他说完,就咧开嘴笑了,洁白整齐的牙齿闪了慕容卿的眼睛。 “我?” “对啊。我没有违反你说的话。再来啊。”宁务观笑的开心。 慕容卿的胜负欲上来了,她恨眼前这人对她这样认真。她拿起那杆红缨枪,舞起来,面色庄重严肃:“宁务观,你把这弓拿出来!” 宁务观笑的一脸无辜:“我不要。” “宁务观,你拿出来!”宁务观不为所动,还是站在那里。 慕容卿直戳着宁务观胸口而来,宁务观听见“呼呼”的声音在耳边,他睁开眼,见慕容卿把那红缨枪抛到空中,颠了个个儿,她伸手去够,揽月之势,转过头来,用手一抬,就见那木头像长了眼睛一般,冲着宁务观而来,就听见沉闷的一声“砰”。 宁务观被红缨枪击中,“咚”地一声倒在地上,慕容卿眼里的杀气愈发浓重“宁务观,你把那弓拿出来。” 宁务观抱着弓站起来,平日打理整齐的头发也沾上了灰,连出门特地挑选了很久的衣裳都脏了。他唯一不变的姿势,还是抱着那张弓,他站起来的那刻,还是看看自己怀里的弓,笑起来。 慕容卿看到他白净的脸上都沾着灰,心里觉得好笑,可是看着那弓,更加生气:“宁务观,放开。” 宁务观笑容痞痞地:“卿儿。卿儿。卿儿。我不放。” 慕容卿不忍再打下去,她把手里的红缨枪使劲扔在了地上,没有看宁务观一眼,转身拉着在看热闹的褚腾:“褚公子,我们走。” 宁务观直愣愣地还抱着那张弓在原地,看着那两个人离开。 “卿儿,那么,这样你是同意我和你一起去军营了?”他反应过来,高兴极了。 慕容卿转过头:“去了能不能待下去,还是另一回事!还有,不要叫我卿儿!!” 宁务观弱弱的:“哦……“见慕容卿又往前走,“卿儿。卿儿。卿儿。” 慕容卿的背影明显僵了一下:“闭嘴,真的很难听。” 宁务观带着沾着灰的脸,捋了捋自己的头发,对着阳光,笑的一脸灿烂。 第二十九章 出发 ()“久住深巷才远扬,嗜酒渐行闻酒香。不是所有小说网站都是第一言情首发,搜索151+看书网你就知道了。”许茯苓的眼里浮起水雾,朦朦胧胧的,柳叔,不要担心我。 宁务观没多会儿,就进门来。他看着许茯苓还在自己园里,就目不斜视地从她身旁穿过,疲累般的坐下,没有看她。许茯苓眨了眨眼睛,那水雾就褪去了。 宁务观眼睛一直闭着:“许茯苓,你现在回去收拾行装吧,一会儿就出发了。” 许茯苓“啊”了一下,就出了门,匆匆往园外跑去,却不想“哎呦”一声撞到了个人,她由于惯性直直地反弹回去,就“昸”地一声坐到了地上。 “对不起,对不起……”她还着急,又往前跑,走是要走的,只是这之前,要给柳叔打声招呼的。柳嗣成正奇怪呢,这丫头再风风火火的,也不至于像今天这样啊。他正奇怪,就一把拉住这小姑娘,那小姑娘面色焦急,想要发火的样子,一看拉住自己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着急找的柳叔啊? 她的脸委屈的缩成一团,眼睛红红的就要哭出来,柳嗣成一副“怕了你的表情,”他模模许茯苓的发髻:“许姑娘都这么大了,哭个什么劲儿啊……” 许茯苓鼻子通红:“柳叔,宁公子要带我去军营?” “军营?”柳嗣成眉头皱了皱,脸上的笑容丝毫为减:“傻姑娘,这说明工资看得你啊,好好珍惜。本朝是允许女子进军的,不过太苦了。听说,除了慕容家的姑娘,还没有哪家姑娘真的去了呢。” 许茯苓转了转眼珠,自己擦掉泪:“柳叔……那你……”柳嗣成模模胡须:“你柳叔只要有美酒,什么都不会是问题的~~”见许茯苓点点头,情绪好多了的样子,就松口气:“傻姑娘,你是下人,不必去了练武的。不要太勉强自己,刀棍无眼的。”柳嗣成也把头转到许茯苓看不见的后头,不经意地用手抹了抹眼睛。 许茯苓也安慰道:“柳叔不用担心我的,我特别会耍赖皮啊~缠着他们不上战场就是了……” 柳嗣成想了想,从袖子里掏出了个小玩意儿,红线吊着的,底下缝了个小小的护身符。许茯苓鄙夷:“柳叔什么时候还存着这个玩意儿了?” 柳嗣成清了清嗓子:“你爹娘给我的,你要贴身带着啊。” 许茯苓接过那个护身符,仔仔细细地看了看,表情认真:“谢谢柳叔。”她说完就把那个小玩意儿挂在了脖子里,放到了贴身的衣裳里。 柳嗣成看着她戴上:“快去收拾齐整吧。”许茯苓没说什么,就走了,她想回头,可是不能,可是她知道她不能。就含着泪,一步一步,坚定地往那个方向去了。 柳嗣成看着许茯苓的背影越来越远,才回过头,发现刚刚在他们身边的假石旁边的衣角,也已经不见了。 他悄悄扬起唇:“管事,也没那么闲么……茯苓,要收好护身符。” 许茯苓知道如果到了军营,自己的东西也用不了多少。简单的拾掇了下,就到了宁务观的园子里。 快要下午,天气有点发凉了,云霞渲染来了一片片的瑰红色,漂亮的惊心动魄。倒映在园子的湖水里,在荷叶的绿色还有湖里的锦鲤游动,颜色也在闪动。 许茯苓看着水里的自己,看着陌生而熟悉的脸庞,面色坚毅下来。她一转头,就正好看到了文溪。 距离的近了,皮肤还是吹弹可破,只是神情惆怅着的美人,看起来实在是美好,可是饶恕许茯苓实在没颗欣赏的心。她也皱起眉头来:“你是?” 那美人抬起眼睛,看了她一眼,那双眼睛水汪汪的,柔情似水,看的她头晕目眩。微启朱唇:“我是……文溪。” 许茯苓点点头,她向来分不清楚这两个人的区别,不过有什么关系呢?文溪还是没有舒展开眉头里的忧愁:“听说……公子要带你走?” 许茯苓的怒气顿时不打一处来,月复诽到,这真是看着我好欺负了?有一次,还有第二次?! 文溪看着她,涨红了脸:“姑娘……不要见怪。我是伺候少爷多少年了的,公子自幼就没吃过苦。他睡不得很粗糙的地方,衣裳喜欢的大都是京城最流行的款式……” 许茯苓看着她的嘴唇上下碰撞,心里唉声叹气,这个公子哪里好了?怎能让这般的好姑娘如此牵挂在心肠? 文澜说完,福了福身,抬起头看许茯苓时,双眼已经含满了泪光,嗓音哽咽:“那就……劳烦姑娘照顾公子了。”她没有等许茯苓开口,就移着步子,离开了。 许茯苓愣在原地,她长长叹了口气,就看见巧云冲她的方向跑来,红嘟嘟的脸蛋儿都有些汗,她跑到许茯苓身边,弯着腰大口喘气:“……许……许姐姐,我……我一回来就听嬷嬷说你要走了?”许茯苓开口:“是啊,巧云。”巧云拉着她的手,从自己袖子里拿出一把精致的小刀:“爹爹原来会打这个,做的可好呢。许姐姐,你留着它防身吧。”许茯苓知道她一片心意,就笑着留下了。 她嘱咐着巧云赶快回去歇着,自己就去了园子里。见宁务观也是一脸落寞地看着夕阳。马上就要出发了,府里的下人各司其职,他这个少爷身份……呵……有什么意义呢? 宁务观见许茯苓来,就挥手让小厮把东西抬出门,冲许茯苓说了句:“马上出发。” 许茯苓拿着自己的包袱,暗自想着,这是要去军营了?孝国的军营女子,只有慕容家,那么现在,自己也就要去了?她知道褚腾也会在那里。她随着宁务观上了马车,看见宁务观一身淡雅颜色的衣衫,没有表情地躺着修整。她有些疑惑了,这真的是宁务观?平日里嘻笑不正经的公子? 马车的行驶提醒了他们行走,响动的,只有马车轮子转悠的声音,仿佛一声沉重的叹息。 第三十章 探路 第三十一章 惩处 ()军营里的夜晚格外寂静,只有巡逻的兵士踏着整齐的脚步声,来来回回。特么对于151+看书网我只有一句话,更新速度领先其他站n倍,广告少 许茯苓躺在帐篷里,她晚上原本睡得很香甜,可是今天,太多的东西需要她自己来消化,按年龄,她也是该守在爹娘跟前静静等待出阁的女子。而现在,她却是躺在军营里,在自己身边的,是慕容府尊贵的大小姐慕容卿。 短短几瞬,沧海桑田。 “来军营里,前几日都是不习惯的。”慕容卿淡淡的声音飘来,“我劝你还是尽早歇息吧,不然明天就会犯困。军营里,是不会把你看做女儿身的。” 许茯苓没有说话,她尽管不知道这慕容卿为什么会对自己说这些,但她直接感觉到,慕容卿对于自己,并没有恶意。想到这里,她安下心来。在爹爹和娘亲离世之后,她哭过闹过,可是唯一变化的,只有乡邻同情的目光渐渐变成不耐和厌烦。她的目光一凛,强迫自己闭上了眼睛,慢慢沉入梦中。 而在另一边,褚腾和宁务观所在的帐子里,男子众多的军营,他们二人自然是不会因为身份不同而受到优待,若是开了先例,那也就不是慕容家享誉几朝的慕容军了。 褚腾自从篝火旁回来,显然是已经适应了的,早早睡下。这可让宁务观纳闷不已,住这么个破地方,有什么高兴的,看起来那么开心。他赌气似的,草席做床,他哪里吃过这个苦哟?他不想输给褚腾,还是早早跟着褚腾睡下,抱着那套军服。 他怀里抱着军服,想着递给他军服的那双手,笑的甜蜜,这是卿儿亲手递给我的~~瞥了瞥褚腾身上的军服,他“切~~”了一声,脸上露出一副不屑的神情,行啊行,你身上的衣服也是卿儿递的,那又有什么了不起。卿儿,卿儿,他念着这个名字也去见周公了。 天色渐渐开始发亮,慢慢显出淡蓝色。慕容卿睁开了眼,却意外地看见了许茯苓已经起来,坐在她身边了。她尴尬了下脸色:“想不到……许姑娘竟然起的这样早。”许茯苓摇摇脑袋:“以前在街巷的时候,早就习惯了的。”她的眼神温和,看着慕容卿:“慕容姑娘,军中就我们这两个女子,我们还是不要这样相称的好。” 慕容卿的眼睛也闪了闪,有抹不开的笑意:“茯苓,我们出去吧。”等待她们二人收拾完,去营中吃早饭的时候,已经看到褚腾吃完,站在营帐外。 许茯苓看了看慕容卿,没有看褚腾一眼,就直直进了营帐。 褚腾的眼底划过一抹痛色,没有说话。慕容卿站定在他身旁,低声说道:“不知这茯苓是何来历,想来也不是简单之人,若是一心为国,也定会是好的将士。”她说完,想了想,觉得这个评价不够中肯,补充了一句“不,不是,或许是好的将军。” 褚腾没有说话,只是“嗯”了一声,慕容卿才觉得不对劲:“他呢?” 刚问完,褚腾就笑起来,指指营帐:“那里。” 慕容卿的火气“哗”地一下子燃起来,脸上都看不出来什么情绪,挥了挥手,跑来一个小卒,对她做了个揖:“少将军。” 慕容卿笑起来:“饭后击鼓。”那人一声“得令”就跑开了这里。 许茯苓是吃不下多少东西的,她拿着馒头,坐着吞咽的动作,一下又一下,脑子放空。 刚刚咽完,就听见击鼓的声音,她定睛下来,就看见四周为数不多的兵卒都急忙跑了出去,她知道这是某种信号,也跟着出去了。 慕容卿站在高台上,面目严肃,看着底下的将士虽然着急,却跑的迅速,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就站成了队列。 她拿着令旗,声音大气,传播回荡在在军营之中:“点将。” 褚腾是早知道宁务观还没来的,而许茯苓此时,也张望着,暗自嘀咕,难不成这大少爷就又睡过头了?这么吵,他该睡的多好…… 慕容卿看过副将手里的名单,面色一沉:“带众将士先行习武。” “遵令。”慕容军不愧是训练有素,直接下令开始准备训练。 慕容卿穿着军服,走的飞快,常年的军营生活让她的性格早已不似寻常女子,本来面目白皙的她,也因日光的训练,渐渐露出小麦色,这样一来,更添英气。 大帐里的宁务观还在熟睡,这里睡觉,好多将士都因白天的劳累打呼噜,磨牙,说梦话就更是大有人在。 宁务观搂着一身军服,到了天快亮的时候,才慢慢睡着。可是刚刚睡着,就被人戳啊戳,他眯开一条小缝儿来看,这褚腾,真是讨厌,叫什么叫。他转了身,又睡过去。 卿儿正穿着身女装在自己面前呢,低着头含笑,那样子真是美极了。他一直在看,终于忍不住了,想伸手去抓,不想一伸出手去,就听到慕容卿急躁的声音:“宁务观!” 他摇了摇头,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慕容卿,用手拽了拽慕容卿的脸蛋儿:“好卿儿,刚刚还穿着女装,现在……”他打了个大大的呵欠“你怎么又穿回了军服呢?”他挠挠脑袋,作势就又要睡下去。 慕容卿的火气是愈烧愈旺,她一把掀开宁务观身上的被子,见宁务观抱着身军服,便扔了背角,从随身带来的剑鞘里,抽出那把莫言剑。 抽出来那刹那,刀锋滑破空气,引出声长长的嘶鸣,剑身在颤抖着,向主人昭示着饮血的渴望。慕容卿就把那把慕容家百年相传的莫言剑,直直指向了宁务观的喉咙。 宁务观这时才反应了一点,他自知刚才是做梦,现在懵懂般的伸了个懒腰,揉揉眼睛。他没想到一睁眼,眼前的人,居然是自己朝思暮想的慕容卿!他看着慕容卿,眉眼间写满了笑:“卿儿。” “宁务观,你闭嘴!”慕容卿的脸色煞白,宁务观这才看见她拿着剑指着自己,他也笑了起来:“上一次是枪,这一次,是剑了。” 情深,我对你的情,到底,算是什么呢? 慕容卿看见他的脸发白,猛地收回剑,放进剑鞘,过程没有一丝犹豫。她转过身去,大步迈前,到了帐前,才停下:“宁务观,你起来。今天起迟,起来惩戒。”说完,就走了出去,整个过程中,没有回过一次头,没有一点犹豫。 第三十二章 军营 ()宁务观白着一张脸,看着慕容卿带着那支莫言剑,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第三十七章 不过是开始 ()褚腾牵着许茯苓,来到了山洞口,还能听见瀑布奔涌磅礴的水落的声音。 第三十八章 摄政王之谋 ()褚腾无视了正在无聊的宁务观,一个人走在林子里,手一挥,一只白色信鸽落在他手上,只见取出的那张薄薄的纸条上用端正的小楷写着“宁氏郎,愁千肠,言尽无所殇。友情提示这本书第一更新网站,百度请搜索151+看书网”若是寻常人见了这信鸽,拦了这字条,不知道的,以为是哪个官宦人家的小姐,又开始思念这公子宁务观了。纸条却捏在褚腾的手里。他面无表情,看了一眼,便用火信子轻轻烧了,不留余烟,没有灰烬。他的拳头握紧,宁彬,果真是坐不住了。 柳嗣成自从许丫头去了军营以后,他就在等待宁彬的指令。宁务观带着许茯苓去军营的主意,他不知道和宁彬有没有关系,但许茯苓在军营,总好过在这仁亲王府里。府里的生活,在宁彬的爪牙之下,在军营里,好歹有褚公子还会多照顾她些。他越想越发愁,近些日子甚至夜不能寐,许丫头,唉。他安慰自己,有多危险,就有多安全。 他穿戴整齐,却坐在小案旁饮酒,十几年的息香酒,也无法让他安神下来。他暗自笑道:“郁孤之人,酒,也便无趣了。”他倒在小盅里,一口倒入喉咙里,火辣辣的感觉从上面烧下去烧在肚子里暖洋洋的。柳嗣成意犹未尽,却又拿出一个小盅来,把两杯酒盅斟满,啧啧两声:“来者都是客,您还不现身吗?” 未支起来的小窗被风吹的忽闪忽闪作响,屋内的烛火也一下明一下暗,悠悠的在风中竟然灭了。寒冷月光照进屋内,也照亮了小案旁伫立的一个黑影! 一眨眼之间,屋内的烛火竟又亮了起来,那人一掀袍子,坐在了柳嗣成的对面。烛火照耀下,那人面色如玉,在烛火映照下越发白的厉害,他笑的妖媚,扭动自己手上的那枚玉扳指:“不愧是当年的迦南柳秀才。”柳嗣成摆出酒盅,一副邀请的模样:“息香酒,请王爷小酌一杯。” 宁彬笑的和善:“很好。”他拿起那杯酒,对月而视,酒光盈盈,息香酒贵在采料之南,来自突兆国边境的特产息香花。闻起来清冽,饮下去口齿生津。月复中生暖,更神奇之处,还有安神之疗效。 柳嗣成看着他举起杯子来,他也抬起手来,一饮而尽。饮下去时,就感觉有一双犹如毒蛇吐信时般的眸子,在自己身旁。他喝完,一脸醉态,瞪着眼睛佯装醉了强行清醒的样子。他拍拍脸,笑起来:“饮酒这些年了,还是抵不过这息香啊。” 宁彬笑的生暖:“府中息香多的是。先生不愿在外置宅,也不愿做个小官,唯独爱酒。这个,我还是可以给够的。”柳嗣成摆摆手:“王爷对谁好,我自然是知道的。” 宁彬没有说话,倒是唇边还带着笑意,一口喝尽,罢了还是从衣服里掏出块帕子,擦擦唇。他凝视着柳嗣成,一个字一个字开始说出来:“柳先生可知我孝国之命脉?”柳嗣成醉眼惺忪,口中还是作答:“知道的。”张口就吟《录奇簿》的句子:“言(盐)之繁荣,龙腾首,商之兴。”宁彬扬扬眉毛,笑起来:“先生的《录奇簿》,我可是喜爱的紧,收藏在书房呢。” 柳嗣成顿了顿,作揖道:“不过是年轻时荒唐之作罢了。”他摆了摆手,一副惭愧的模样。宁彬的声音本就轻柔,在暗夜,如同鬼魅魍魉对着人心有别样的蛊惑“想劳先生之才,为我做一件事。” 柳嗣成侧耳倾听,就听见他没料到的条件扑面而来“先生向来不喜政治。不管此事是否成功,做了之后,便隐居了吧。一座小园,三两仆从,养花栽树,岂不乐哉?” 柳嗣成眼神定住,不知望向这黑夜里的哪处。就听见那声音带着迷惑的味道:“再为茯苓姑娘觅得一个寻常人家的耗夫婿,几人过生活,岂不似神仙般?”他的目光渐渐凝成一个焦点,明亮耀眼,慢慢伸出手来,用酒坛又倒了一杯息香给宁彬,自己也倒了一杯,举起来,目光灼灼。 宁彬翘起唇,一边举起杯来,等着他的下文。“王爷信任,怎会有负?”柳嗣成说的话,让宁彬笑的更盛,碰了一下他的酒盅,声音脆响如皇宫里奏乐的编钟。两人相视,一仰头,喝了下去。 宁彬起身,黑色绸缎外衣在夜里愈发肃穆,风又起。他只袖子一甩,便落下一张雪白纸张的字条,留下一句不知情绪的:“先生慢饮。”烛火跳跃间,柳嗣成的面前一凉,面前的宁彬就不见了。 柳嗣成拿起坛子,把为数不多的息香酒饮下,半滴未剩。他打着酒嗝,伸手把那雪白纸片攥过来,一点点打开,对着烛火,看着纸上的文字,倒吸了一口凉气。竟然,是这样的事!他的唇边漾开笑容,无限扩大,用火焰烧了这纸,看着火舌卷着吞噬,化了黑色渣滓,风吹过,什么都不剩。 他离了这案子,脚步虚浮,模索到床边,和衣而卧。今夜,怕是有个好眠了吧? 室里跳跃浮动的火焰之影,投射在墙上,不停闪烁,像黑夜里的一只妖魅,令人生寒。 第三十九章 男人的友谊 ()褚腾自林子里回来,面色如常。 第四十章 雪杀刀 第四十五章 掌击 第四十六章 怎么舍得和你分离 ()已经进夏,褚狄得了他公子的信,就早早在慕容将军府外等候。特么对于151+看书网我只有一句话,更新速度领先其他站n倍,广告少他不知道公子究竟是遇见了什么事,才会给他发那一道长安令。 他还记得以前公子对自己说,长安一出,世上恐怕再无长安。 褚狄看着慕容将军府门外的动静,守在给公子首先准备好的马车旁,东瞅瞅西看看。这次,他谨慎起见,戴了褚楚闲时做来玩的面具。 从褚月堂出来,他就知道身后有人一直跟随,心里暗暗着急。好我的公子啊,究竟是遇见了什么样的事。 褚狄刚到,掀起了马车的帘子,就感觉到一阵风飘过,旁人还没看清这马车里坐的是谁,就合上了帘子。 褚狄看向马车,就听见自己公子那声可以结冰的寒冷命令:“褚狄。去褚月堂。” 褚狄得令,知道不能多问,可刚才,公子那样,分明就是怀里抱着一个人。他驾着马车,独自想着,难道是那慕容姑娘?嘿嘿。如果真是如此,甚好啊。 许茯苓是在周身一片暖洋洋的氛围中醒过来的,她挣了挣眼睛,好似幻觉般眨了眨眼。 四周不知用的什么毛皮,看上去暖和舒适,在这小格子的中央,是一个不大不小的精致做工的暖炉。她眯眯眼睛,这镂空雕纹的手艺,自己在哪里见过呢?她想啊想,对啊,就是…… “是上杭的手炉世家。”一声男子的声音从许茯苓的上方传来,她这才发现自己躺着的位置不对。 她恍然发现……自己这不是正躺在褚腾的怀里?她惊诧起来,想要挣扎着起来。 闭着眼睛休息的褚腾仿佛早已洞悉了她的心思一般,抬起手来,把她身上盖着的软丝蚕被掖了掖,眼睛都没睁开,继续说下去:“你现在先休息。不要多想。” 许茯苓红着一张脸,又躺下:“你,你这样子……”“现在知道害羞了?”褚腾稍稍动了动身子,睁开一只眼睛,把脸瞅准许茯苓,目光中没有情绪。 许茯苓叫他看的不自在,脸越发的红了,涨着脸,吞吞吐吐:“宁务观不能动手……不然说书的就可以讲”她突然止住了嘴,没有声音了。 褚腾好奇起来,把眼睛都睁开:“说书?”他想起来上次许茯苓说的话本,表情高深莫测起来:“说来听听。” 许茯苓明显是被自己挖的坑苦哈哈起来,哭丧张脸,认命似的说下去:“额……将军府与仁亲王府不得不说的故事……” 褚腾扬了扬眉毛:“那么在乎宁务观?”许茯苓很是纳闷他那一身突然来的戾气从何而来,自顾说下去:“没有啊。”她小声怯懦道:“你是断然不能出手的。”褚腾不明白:“怎么?” 许茯苓抬起眼睛来,目光中亮晶晶的情绪:“我,我可不能让慕容府看上你……” 褚腾苦笑,原来这傻丫头,肯被慕容靖打那几掌,为的不是什么,而是为了自己啊。 褚腾捏了捏许茯苓的手,又把眼睛闭起来没有一点表情,把许茯苓的手拉起来,自己的手包住她的手。 许茯苓的眼睫毛闪了闪,唇边抹不去的笑意一点一点绽开,怎么也抹不去。 她舍不得动动手。她的手自幼就时常冰凉,而现在,这手,就被褚腾,握在了他的手里。他手里的温度,仿佛可以一直暖着手,驱散一点点严寒,一点点疼痛…… 嗯。没错。是疼痛。 慕容靖的霹雳掌法果真是名不虚传,自己开始还没什么,可是现在,身体好似翻滚撕裂般难受。她觉得自己被慕容靖打过的地方,开始发烫,烫的自己开始脸色慢慢苍白,慢慢无力。 褚腾知道怀里的那傻丫头开心,可是他知道她有多难过。如果慕容靖的掌法真有那么好挨过来,那他,肯定就不是慕容靖了。 火。 许茯苓开始微笑,她想着自己终于看见了褚腾梦里的火。可是,她看到的,没有褚腾。 冰冷和燥热两股气息在她身体里交汇,她的身体好似浸泡在什么地方,一边发抖一边热的开始出汗。 许茯苓的眼前,是满天遍地的草地,她闭上眼睛,觉得自己闻到了青草发出了香味。是下过雨吗?她甚至闻到了土地的味道。远处那绑着好多小辫子的姑娘赶着一群牛羊,坐在蓝天下,等待着风吹过。 她皱了皱眉,这是哪里?她用力的回想,想听谁提起过。对了,是柳叔。对了……自己,自己所看到的,是突兆国! 褚腾见马车到了褚月堂,天色正暗,他用袍子一裹,就抱着许茯苓进了褚月堂。褚狄在旁边站着,心里还唠叨着,公子何时这样快了?看看被风掀起的那角,眉毛却跳了跳。苍天呐……公子怀里的那姑娘,莫不是卖馄饨的许姑娘?他咬了咬牙,还是牵走了马车。 公子和褚楚姐上次特意吩咐自己,计划有变。嗯,那就是计划有变。这长安佩,还是早日还给许姑娘的好。 褚腾念许茯苓好不容易睡着,没有打扰她,把她直接抱进了自己暗处的书房里,这里幽静不容易被打扰。他刚把许茯苓抱到榻子旁,一点一点放下,就发觉了不对。 他拧着眉毛,把许茯苓的头也慢慢放下,就看见她白了脸色,额头上的,都是豆大的汗珠。他急忙把手搭在了许茯苓的腕间,想看看她的脉相,却感受到了有什么不对。 脉相看似平稳,却危机四伏。有两股不知何处来的真气,正在许茯苓的身上四处游走,双方目前势均力敌,可是一旦平衡打破,许茯苓就会特别生不如死。 褚腾的眉毛划不开,皱成了一团,谁能告诉他,许茯苓身上的真气,究竟从何而来。他终于知道了,为什么许茯苓可以这么短的时间,居然可以有资格加入雪杀。 他眼里闪过一丝情绪,小心翼翼地把许茯苓抱进怀里。 许茯苓慢慢睁开眼睛,笑起来:“怎么抱的这么紧?”褚腾的笑容霸气,说的话严肃:“现在嫌弃起来了。今天冲动的时候,在做什么?” 许茯苓笑的更灿烂,趁着一张脸,更显得楚楚可怜。反手抱住褚腾,没有说话。 第四十七章 聘礼 ()许茯苓不知道她被褚腾放在了什么地方,只知道自己被褚腾护着的愈发像个没有出阁的姑娘,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身中衣,散着青丝。特么对于151+看书网我只有一句话,更新速度领先其他站n倍,广告少 此方许茯苓刚念叨褚腾,这边褚腾就走了进来。他一身月白色袍子,用同样颜色的簪子绾进发间,衬得他墨色的发越发得深邃。许茯苓听到门声响动,眉眼弯弯对着褚腾。褚腾见她眸子里印着的是自己,本来被事物缠身的他,也稍稍展开的皱着的眉,笑起来:“起来了?” 许茯苓点点头:“嗯。”她把身子趴到窗户边,她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褚腾的这所书房,真是不一样的所在。从这书房唯一的那扇窗看出去,是浅浅低头的含羞柳树,不似她刚刚来到这里时候的喧闹。 褚腾弯起嘴唇来,眼睛里的是许茯苓,微风吹拂,她青丝飘起,衬着唇边的笑意,宛如一副刚刚从画卷里走出来的人!他心软起来,走过去的时候,顺手拿了件披风,走过去,一抬手,就给许茯苓盖在了身上。 许茯苓兴高采烈起来,眉眼生动,转过身来,揪住他的袖子:“褚腾褚腾,你……带我去外边转转?好不好?” 褚腾看着难得任性的她,却提不起一点心思来反驳。点点头:“好啊。” 夏季的天,晴朗无云,离晌午还有些时间,褚腾就带着许茯苓从褚月堂后门出来。许茯苓一身淡鹅黄色紧织软缎子的裙装,头发散下来,用一根红色软绳扎着,此外再无装饰。 褚腾一路牵着许茯苓,许茯苓一路走着,心尖儿蹦哒着的欢饮,她的目光一直落在两个人牵着的手上。手晃啊晃,许茯苓的心也晃啊晃。 “夫人,买个糖葫芦吧。”一个扎着小辫儿的小姑娘在招呼,许茯苓看看东边,又看看西边,最后指了指自己,对着那小姑娘:“你说的,是我?”那小姑娘头点的跟拨浪鼓似的,回答的声音也甜甜的:“公子这样拉着你,不是夫人,是什么啊?夫人莫要羞啊。” 许茯苓的脸果真又开始泛红,她想把手挣开,就暗暗使劲,却死活拿不出来。抬起头来,是褚腾戏谑的目光打量着她:“买一个吧。夫人。”许茯苓又气又羞,一张脸上颜色变换无数,唇边的笑意也抹不去。 卖糖葫芦的小姑娘眨巴着大眼睛,亮晶晶的:“夫人真是漂亮。”褚腾也笑起来,许茯苓的脸色突然变得坦然,把目光移向褚腾,拉拉他的袖子:“夫君真小气……还让娘子掏银子吗?” 褚腾扬了扬眉毛,从袖子里拿出点碎银子,拿了两根糖葫芦,双双递到许茯苓的面前。见那卖糖葫芦的小姑娘眨巴着眼睛看他,他笑起来:“我家娘子太凶,要宠着点才好。” 许茯苓的脸一下子变黑,劈手夺过褚腾手里的两根糖葫芦,径直往前走。那小姑娘眨巴着眼睛,愣在原地,嘴里喃喃着:“果真是……好凶的娘子啊!” 褚腾追上许茯苓,看她张着嘴巴,把糖葫芦往进塞,褚腾皱了皱眉头,示意,把一根糖葫芦拿出来,往自己嘴里喂,一边往前走着。 走了一会儿,才发现许茯苓愣在原地,嘴里还含着那根糖葫芦。褚腾又走回去,看着她,把那糖葫芦一口咬下去。糖浆包裹着的山楂,带着酸甜,席卷了自己的味蕾。 许茯苓说话也结结巴巴起来:“你,你你你……你居然……”褚腾一脸坦荡,做了个好夫君的模样:“娘子的糖葫芦,也比寻常的好吃啊。” 许茯苓切了一声,也捧着糖葫芦吃。嗯……是好吃,甜甜的。 褚腾正走着,突然看见了一个身影闪过去,他开口:“茯苓。你去前边的茶馆儿歇着吧,我去看看前边。”他要走的时候,还捏了捏许茯苓的手,许茯苓微笑起来:“我不乱走。你放心吧。” 许茯苓第一次仔细端详着这个地方,天子脚下的城,果真繁华。她走进了茶馆,敛起裙摆,一脸乖巧。却不想有双眼睛在暗处紧紧盯着她。 许茯苓叫了碗馄饨,要了两把小勺,静静等着褚腾。一个人影刚迈进来,就愣住了:“许丫头?” 许茯苓惊了一下,蓦地站起来:“柳叔?” 柳嗣成倒是没有太惊讶,面色没有什么变化,模了模胡须,一脸高深莫测:“当然了。我可是许丫头的柳叔。”他坐下,看看碗里的小勺,心里就了然这许丫头不是一个人来的。 他目光黯然,自己想必大限已到,许丫头有人照顾,可是,不得不做大的打算。 许茯苓不明白柳叔为什么会这么深沉,她嘻笑着:“柳叔柳叔。我加入雪杀了。”柳嗣成点头:“嗯嗯。许丫头,我送你那玉佩,你可还带在身上?” 许茯苓不明白他的用意,还是点点头:“在身上。”柳嗣成顿了顿:“许丫头,你千万记得,要是柳叔有天出了什么事。你要拿着这个,去突兆国。” “去那儿?”许茯苓更加不解了“去那儿做什么?” 柳嗣成叹了口气:“替我寻一位故人。” 许茯苓缩缩脑袋,弱弱回答:“哦……”柳嗣成表情严肃:“许丫头你记得,如果真有那天,一个人去。不许让任何人知道。” 许茯苓看着他对着自己那么严肃,也正色起来:“柳叔。我记得了。”柳嗣成站起来:“我回去了。”他回过身,冲许茯苓眨了眨眼:“嘘……就你一个人知道哦。”许茯苓不明所以,还是点点头。 直到褚腾回来,她还在发愣。刚才的,是幻觉,还是真的?她拍拍自己脸,就听见一个声音来自她对面:“夫人这是做什么?” 许茯苓挣开眼睛,看着褚腾。褚腾的脸色不改,只是自己的右手从背后伸出来,握成个拳头,一点一点张开。许茯苓大睁着眼睛,看着他手里那个羊脂白玉材质的簪子,垂下几缕轻巧镂空的流苏。和他头上戴着的,同属一宗。 褚腾看着她,慢慢笑出来:“给夫人的聘礼,夫人可不要嫌弃啊。” 第四十八章 灾祸 ()许茯苓傻了,:“你说什么?”褚腾拉过把她手拉过去,把簪子放上去,再把她把手握起来。言情穿越书更新首发,你只来151+看书网 “收好。”褚腾慢慢扬起唇:“点了馄饨?”许茯苓的目光落在馄饨上,点了点头,声音柔软:“我想尝尝。”她把勺子拿起来,把一把递给褚腾,自己拿起另一把来,尝起来。 等他们从这个茶馆里一起走出来的时候,刚过晌午,天气炎热起来,树上蛰伏了许久的蝉也开始一遍一遍聒噪起来。 褚腾出来的时候,看到了一辆马车,他的眉皱了皱,就看到马车旁站着的人鞠躬:“公子。” “这个时候,你该在堂里才是。”褚腾面无表情,用一边身子挡住了许茯苓,替她遮去了不少阳光,置身在阴影里。褚忧终于明白了褚狄临走时候的话,知道自己此番是来对了。他垂下眉眼,面无表情:“公子。是褚楚姐回来了。另外,”他侧身,对着褚腾的耳朵不知说了什么。 许茯苓看着褚腾轻轻点了下头,转过身来对着她,面目冷然,眼眸里闪着深邃的光:“茯苓。你坐车马车,让褚忧带着你去宅子那边。”回过身,被他称作褚忧的年轻人抱了抱拳:“公子放心。褚忧去了。” 许茯苓微笑起来,踮起脚,在他脸上轻轻吻了一下,小声说道:“你快去吧。放心好了。”说完一边很大度地往马车那边走,走到马车的帘子旁,她猛的转过身,褚腾已经不在原地站着。许茯苓嘲弄地咧起嘴角:“切……真是没情调。” “许姑娘。”褚忧说话声没有起伏,显得突兀寒冷“公子有事去忙。你放心坐马车就是了。”许茯苓没在意他说话,只是她头上的那根簪子随着自己的步伐摇晃,晃出温柔的弧度。她掀开帘子,自己坐进去马车的时候,就听见一声冷冷的:“姑娘真是好福气,公子连簪子都送了。”许茯苓自顾高兴起来,也没有思量太多,只是奇怪马车里还焚着小小的香炉,她嗅了嗅:“已经夏天了,为何还焚香?” 褚忧倒是没有奇怪许茯苓会问这样的问题,回答道:“知道姑娘坐车,特意焚来驱赶蚊虫的。”许茯苓摇晃着脑袋,意识渐渐有点模糊,她上下眼皮开始打架,努力睁着眼睛,最后却还是闭上了。 褚忧听她没了声响,又轻轻问了问:“许姑娘可还好?”得不到她的回答,就自己掀开门帘来看,就看见了在马车上陷入沉睡的许茯苓。他的眼底迅速划过一丝笑意:褚楚姐真是料事如神。他把帘子放下,表情如常。 许姑娘呐,我们都不会让公子准备了十年的大计,就此毁于一旦。为了这大计,公子付出了太多。为了大计,为了公子,生命又算什么? 褚忧想罢,突然快马加鞭起来,朝着别的方向而去。 褚腾还没回到褚月堂,就听见有百姓议论:褚月堂的掌柜还是换了,啧啧啧,这褚月堂还真是寸土寸金的好地方。褚腾想起了褚忧对自己所说的话,听着百姓的议论。褚月堂素来纪律制度严明,有人受伤自然会有人顶替。 他们说换掌柜的,也只有一个可能。褚狄,非死即伤。 褚腾快步走进自己的书房,果然看到那个纤细身影,一身紫色衣衫站立着。听到响声:“公子回来了?”褚腾没有说话,只是大步迈上去。 褚楚的眼圈泛红,她却生生逼退,原本好听的声音犹如地狱鬼魅一般:“我只是出去执行命令。不过短短几月,褚狄,为何成了这个模样?”褚腾看着躺在榻子上的褚狄,满身的刀伤,干了的血迹和还没干的血迹交织。原来俊朗的面孔也因为血和尘土交织,看不清原本的模样。他伸出手,慢慢查看着褚腾的伤口。 褚腾收回手,探了探褚狄的鼻息。褚楚咬牙切齿的声音在这安静的房里不寒而栗,和大堂里咿呀唱腔的戏子合着,让人悲怆,她开口:“褚狄被雪杀的人弄回来的时候,就是这样了。褚月堂会医术的人都来看过,褚狄他”她一下子抑制不住自己嗓子里的哭腔“他去了。” 褚腾的嗓子低着,仿佛生怕惊动了榻子上的那个已经没有气息的褚狄。“是被暗影的人所伤。” 满面悲怆的褚楚猛然抬起了头,“暗影?”“嗯。”褚腾的声音还是低着:“宁彬手下的王牌暗影。有神出鬼没之称,堪比当时的显王之师。我们平时和他们无冤无仇,褚狄到底从哪里招致来的杀身之祸?褚楚,我去查。” 褚楚克制住巨大的悲伤,她从小与褚狄情同姐弟,她不过出去几个月,褚狄就这样。她声音颤抖:“褚腾,你告诉我,褚狄出去的时候,你在哪里?” 褚腾沉默着,突然发现有什么不对。他唤人过来,低声吩咐着把褚忧带过来。他的眸子黯淡,却埋藏着即将蕴发起来的危机。 “公子。”一个人低头进来,没敢抬起头来看他一眼:“褚忧不在堂里。” “不在?”褚腾的眼神似乎有种杀人的冲动,他慢慢握紧了拳头。 褚楚哈哈大笑起来,笑的上气不接下气:“褚腾,你好狠的心啊。公子啊公子。”她说罢,跪下,发丝挡住了她的表情“公子,褚楚不敢对公子有任何怨言。只求公子,找到杀害褚狄的奸贼,报仇雪恨!” 她起身,除了面纱下一张脸雪白,连眼眶都没有泛红,就毅然决然地走了出去。褚楚知道,自己不能,也不可以哭泣,甚至,连悲伤都不可以挂在脸上。 褚腾坐在褚狄的身旁,看着那张脸,发现他头上所带的簪子,是褚月堂的物簪子。顾名思义,可以放着些小东西。 他伸出手来,慢慢拿下来,果然发现了字条和长安佩。 褚腾握住了长安佩,展开字条。唇角扬起,杀褚狄劫走许茯苓? 宁彬,你果然还是出手了。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还要怎样。他拂袖而去,字条缓缓从他手上落下,飘到地上。 只见那字条上写着“公子安好,我把玉佩还给许姑娘,切不可生我气啊。另外,有些事,想对你说,想必你会很高兴的。褚狄。” 原来是张没有让信鸽发出的字条。 第五十二章 来者到底是谁 ()天还很早,褚腾却已经起身。友情提示这本书第一更新网站,百度请搜索151+看书网他睡不着,茯苓回来,只说自己醒着的时候就已经在宁府了,至于怎么到的、何时到的,而原本奉命护送她的褚忧怎么样,她一概不知。 褚腾想着昨天回来,把小丫头巧云交给了褚仲安置,就给许茯苓安排了卧房,好让她好好休息。顺道把长安佩又一次交到了她手中,亏她还“哎呀”一声,努努嘴:“拿回去的东西,我不要了。” 褚腾哭笑不得,刮刮她的鼻子:“拿着。”许茯苓偏着头,嘿嘿笑起来:“好啊,那我就先给你保管着了。”说罢扬起脑袋来“什么时候要回去,我就给你。” 褚腾“哦”了一声,神色自然“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这些心思都是哪里来的?”说完拽出自己枕头底下的那个香囊。许茯苓立刻红了脸,却嘴硬:“喏,这个玩意儿不是传递心意的么?” 褚腾唇角扬了扬,“人家都绣鸳鸯,你这是?”许茯苓的脸更红了,“雁啊。不是说情深几许,指教双双交颈死的吗?”他感觉她的身体微微颤抖,一把抱住她。他看不见她的脸“不要胡思乱想了,阿许。”他想了想,放开她,“不过,你从哪里知晓的?”她表情停了几秒,脸上满是讨好:“话本也是会看的。”殊不知他脸色黑了一大片,就知道这个笨蛋会这样…… 褚腾开口:“哦~话本。那你什么时候放在这里的?” 许茯苓低下头对对手指:“这个……上次我们出去之前啊。”她陷入回忆,慢慢说出来“绣了几个晚上呢。”褚腾的心里又泛起一股说不出的滋味,伸出手揉了揉许茯苓的脑袋,许茯苓憋红了一张脸看他,他收起戏谑的神色,哄她喝下安神汤,慢慢睡去了。 褚腾隐隐觉得哪里不对,他走出门去,悄悄换来褚仲,轻声对他交代着:“屋里的姑娘,他务必要看好,今天之内一定不可以迈出房门。”褚仲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好在他性子忠厚,忠心。 褚月堂的生意,今日真是好得不得了。 要定位子的房,早就安置好了,大堂不用定位子的地方,也慢慢来了些人,百姓居少,倒是四方客商居多。商贾交易,不是映月楼便是褚月堂,奇就奇在两个地方的名字里都有月。 一个是青楼,寻乐子,不过跟褚月堂的乐子比不得,褚月堂的伶人戏子甚至说书先生不是嗓子好就是一技之长夺人注意。映月楼不然,那里的姑娘身段嗓音无不出众。 褚腾眼睁睁看着褚仲把所有的事务交给了褚狐——一个以心眼儿多洞察力强出众的褚家人,而他自己,则是老老实实地守在许茯苓的门前,等着她醒过来。 褚狐低声跟自家公子问问好,就守着大堂去了,邀客人进门、嬉笑,打诨插科,有模有样。褚腾在二楼静静等着楼下的变化。 褚狐不愧有着“狐狸”之称,不一会儿就发现了不大对。他拉住公子,低声禀告:“公子,气氛不对。”褚腾示意他说下去:“今天来的商贾,不看戏本,就随便一曲,喝酒作乐也透露出阵阵杀气,即使体重很庞大,步伐轻浮,足足看出了他们之中武艺高强之人不在少数。”褚腾模了模下巴,抬抬手让他去忙。 他听见自己身后的门“吱”地一声开了,是睡得半醒的许茯苓,揉揉眼睛,发现自己面前竖了座大山似的人,她问:“是谁?褚腾呢?”褚仲看了看她,没有说话,继续守在门边。许茯苓努努嘴:“切~~我没空跟你闹,快说,褚腾呢?”褚仲瞅了她一眼:“我家公子在忙,请小姐回房去吧。” 许茯苓“哦~~”了一声,点点头,转身回去了。褚腾知道今天的事关重大,一时的大意都要不得,也无暇理会她,就隐在暗处,等待着他所守着的人的到来。 来了,来了,在快将近晌午的时候,一个穿着藏青色袍子用金丝线绣着祥云图案的人,后头跟着几个小厮就迈入门来,褚腾定睛看去,是柳嗣成!他踏着楼梯,面目没有什么神情,倒是褚狐一路引着他,有说有笑,就往宁府早就定好的“魂归”而去。 褚腾眯了眯眼,终于,来了! 不一会儿,一个穿着孝国最传统服侍的不起眼的人,也低眉顺目的进来,左瞅瞅右看看,好半天,才战战兢兢地拉住了褚狐的衣服,哆嗦着不知在褚狐的耳边说了些什么,就被他带着上了二楼,往定好的房间而去。 咦,不偏不倚,真的是往“魂归”去了。 褚狐从“魂归”里出来,往褚腾的方向走去。他拜了拜:“公子,刚才那位先进去的客人,唤您进去呢。”褚腾觉得心里猛然跳动起来,对着褚狐:“狐狸,你知道哪里不对了?” 褚狐想了想:“咱们派出去的雪杀,一个都没有回来,也没有人说是这位就是柳先生。”他倒吸了一口凉气:“我刚刚进去,就发现先进去的那位先生和后来进去的两位,仿佛,是不相识的样子,两个人干坐着,一句话也没说。还有奇怪之处。”他顿了顿“公子,我问他要什么茶,他只说‘叫你掌柜的出来’。我自称是褚月堂掌柜的,他连连摇头呢。执意说着‘叫你掌柜的出来’。” 褚腾的脑子里有一个念头闪过,他的表情开始慢慢崩塌,稳住褚狐,自己就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褚仲站着的房门口。他询问的目光看着褚仲,褚仲点点头:“公子放心吧,姑娘没有走出来过。” 褚腾还是不大放心,示意他起来,猛地使力推开了门,只见房里的窗户大开着,床上空无一人,褚腾的拳慢慢捏紧。褚仲不可思议地走进来:“怎么,怎么可能呢……”他走向窗户,看了看底下对着的湖水:“公子,我……”褚腾示意他噤声,转身大踏步就往“魂归”而去。 他到了“魂归”门口,深吸一口气,“砰”地推开了门,后进去的那个人哆哆嗦嗦起来,显得焦虑不安,先进去的那个人头都没有抬起来,只是冷笑出声“褚公子,别来无恙啊。” 第五十三章 惊天骗局 ()褚腾的眼眸闪了闪,定下心神,也笑出声来,做了个揖:“真是,别来无恙啊。寻找最快更新网站,请百度搜索151+看书网”他背过身去,看着茶炉子上的火烧得正旺,盯着出神,却说着一个陌生的名字:“映月。” 那个低着头的柳嗣成却耸动着肩膀,哈哈笑出声来。抬起眼睛,往日柳嗣成的容貌下,此时正发出一阵悦耳的银铃般的女声,她语气妖媚勾魂:“啧啧啧,褚公子,还真是无情呢。”她看着褚腾,看他背过身的背影,目光冰冷如水。 褚腾没有力气同她说些胡话,趁着屋子静谧的时候,从袖子里“铮”地抽出一条随身的短剑来,直直指着那柳嗣成的下巴。被换做映月的那个女子,也不害怕,只是目光挑衅地看着他,一边伸出自己的芊芊玉手模着自己下巴,一点一点,不知道从脸上撕下什么东西来。 不一会儿,就看着那张薄薄的柳嗣成的模样面具被撕了下来,而现在在面前的,是一个穿着男子衣衫却顶着一张美艳皮囊的笑的正乖巧的女子。她捏着那张面皮把玩,知道褚腾的剑正抵着她的喉咙。映月抬起眼来,语气哀怨:“还不知道奴家花了多久,用了多少财力才能来看褚公子呢。”说完还掏出块帕子,装模作样地拭了拭眼泪。 褚腾把剑收回来:“映月楼什么时候和仁亲王站在一起了?”映月端起面前的茶,扬了扬唇,指了指躲在角落里还在瑟瑟发抖的那个人,语气倒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你不关心一下那个人到底想跟你说什么吗?” 褚腾的气场剧增,睥睨而视:“你说。”那个人的腿剧烈抖动:“公子……公子,小人只是受人之托传个话儿,他还给了我好些银两。”他哆嗦着嘴唇“是给公子说,‘后院起火,小心聪明反被聪明误。’” 褚腾听罢,转身而去,映月一把拉住他的袖子,“跟我来,不然你找不到地方的。” 褚腾随着映月果真来到了映月楼,映月楼对着朝廷官员设了字号上房,好模仿褚月堂。他们两个人一进门,就看到了一个穿着云锦、姿态美艳的姑娘迎了上来,拉着映月的袖子:“姐姐。出事了。” 褚腾的眉毛跳了跳,那个姑娘看了看褚腾,映月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摇摇头:“不碍事。”那个姑娘咽了口口水,说话倒是很简练:“二楼的‘魂归’房,出事了!” 褚腾没有听完,他在听见“魂归”的时候,就知道大事不好。但愿,但愿不是自己所想才好啊。 他一侧身,就混在客人之中,往二楼而去,顺着字号一个一个看不过去,见一个门口用金叶子围了个“魂归”模样的房名,他推门而入,瞳孔就猛地收缩起来。 映月并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她只是前几日收到仁亲王宁彬的指示,才会去褚月堂,她当然知道有好戏看,还是褚腾的。既然可以看这位褚公子的好戏,何乐而不为呢?她正和自己的聊芜姑娘说话,说罢一转身,褚腾就不见了。 映月知道她去了哪里,就也往二楼而去。 她在踏进去屋子的时候,也愣住了。映月楼是青楼,往日客人为了几个姑娘花魁大打出手、非死即伤的时候,有仁亲王府做靠山,当然没有人敢来闹事,外面对这种事也只能传一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风流艳名了。映月楼处理事情的速度极快,不声不响的就打扫完了。来这儿的客人非富即贵,对这些事情睁只眼闭只眼,本来嘛,出来就是寻欢作乐的,何必要闹得自己不愉快? 今天的映月楼也是,处理的很快,只是打扫的下人到了,可是没有一个人能动。 或者说,敢动。 映月的呼吸都放慢起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含着铁锈的血腥味儿,在地上的,是打碎了一地的茶碗茶杯,骨碟酒盅,夹杂着息香酒的香气,活活合成了一种迷幻却冷酷的味道。 而这屋子中央,坐着一个姑娘,披头散发、怀里还抱着个人的样子。 映月把目光转向褚腾,他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褚腾慢慢走过去,站在他们的周边,蹲下来,看着披头散发的许茯苓。 许茯苓的目光涣散,仿佛是痴了,没有哭、没有闹,只是抱着怀里那个人一直在晃。褚腾不禁动容了,他把手搭在许茯苓的肩膀上,轻轻唤她:“阿许,阿许。”许茯苓的目光游移,寻找着声音的来源,渐渐看向了褚腾。她披头散发,本就白皙的皮肤在这时,泛出一股死气,白森森地让人从脚底开始冒出一股寒意。 许茯苓痴傻似的笑出声来:“你,你是谁?”褚腾没有发声,只是模了模她的脑袋,语气轻轻:“我是褚腾。阿许,阿许,是我不好,我来晚了。“ 许茯苓好似听见了谁名字似的,开始闭上眼睛,流出眼泪:“褚腾。褚腾。真好,真好,你……你来了。”说罢,就直直往后边倒去,幸亏褚腾眼疾手快,把她抱在了怀里,再看向她一直牢牢抱着不放手的那人,他皱起眉头,果然让他猜对了。 怀里那个穿着华贵,面容慈祥的,不是柳嗣成,又是谁? 他拉住一个人低声问着,映月使了使眼色,那人才把知道的慢慢道来:“公子,小姐,这位客人是仁亲王府今日来突然安置的,说是一定要“魂归”房。他来了一会儿,就有个穿着华贵、不是本地口音的客人进来,指明要来“魂归”房找人。”另一个也开了口:“刚刚进来要打扫的时候,看地上碎了的东西,是这个姑娘破窗而入,那两个人正从背后说话,姑娘就从背后掏了刀子刺进去了……” 褚腾只觉得自己心被拉扯着,果然,还是自己不好。 他把许茯苓打横着抱在怀里、站起来,就往门外去,他路过映月的身边,说了句:“映月姑娘稍等,大概宁府会来收尸。” 褚腾抱着许茯苓,看着她苍白的脸色,手上不禁加重了力气。许茯苓在他怀里闭着眼睛:“褚腾。褚腾,这一切,都是场骗局……褚腾,你带我,回去。” 第五十四章 宁彬阴谋 ()褚腾把许茯苓往怀里拢了拢,抬起头来目光漠然:“今日劳烦映月姑娘了。特么对于151+看书网我只有一句话,更新速度领先其他站n倍,广告少”说罢,就往门外而去。映月直接挡在门口,她当然看见了褚腾可以杀人的冰冷目光,一时语塞:“呃,要不,我去准备马车。”褚腾看了看怀里的许茯苓:“不必。”说着就抱着许茯苓侧身而去。 留着映月站在原地,眼神玩味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许茯苓躲在褚腾的怀里,眼前闪过的都是柳嗣成吃痛地一声闷哼,然后倒在地上的场景。她开始瑟瑟发抖,流出眼泪。 褚腾感觉怀里的许茯苓在发抖,眼神黯了黯,就加快了步伐,一闪身,进了个小院儿。 这院子外观看起来和附近其他的房子没什么不同,可进去一看才发现,果真是不一样的。里面的装饰,活月兑月兑是一个褚月堂书房的一样模样! 当然这一切,许茯苓是不会知道的。 褚腾把她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床上,拉开被子盖好,才看到她刚刚哭过的脸上布满泪痕。褚腾叹了口气,就伸出手想擦许茯苓的脸,低头想了想,决定自己先去打盆水再说。 褚腾刚刚起身,他的手就被一只冰凉的手给抓住了,他看过去,是许茯苓半睁着眼睛,像是大病初愈一般虚弱:“褚腾,褚腾,你不要走。”褚腾握了握她的手:“我不走。”他的眸子里,映着的是许茯苓虚弱的样子,心里一阵难过。他用了用力,慢慢说来:“阿许,我不走,我拿块帕子来给你擦脸” 许茯苓摇摇头:“不,你不要走,我有事情给你说。” 褚腾坐在她身旁,听着她缓缓开口:“褚腾,这一切,是一场骗局。” 褚腾继续听下去,许茯苓把目光转向了他:“褚腾……”她声音干涩沙哑,艰难地吞吐着下面的话:“褚腾,你告诉我,你究竟是谁?”褚腾皱了皱眉头,想说些什么,就见许茯苓摆了摆手,说下去:“你从一开始昏倒在我的摊子面前。就有目的,对不对?” 褚腾无言以对,他知道许茯苓会问这个,可是为何偏偏是现在?他苦笑,只是目光坚定:“阿许,你不信我?” 许茯苓真的是丧失了所有的力气一般,虚弱无力地说着:“我去了仁亲王府……认得了宁务观,还学了武艺,多好的事!”她脸上的表情悲戚,语气嘲讽“最后,我竟然用这身好武艺,杀了我的柳叔!” 褚腾握住她的手:“阿许,你告诉我,你究竟还知道了什么?” 许茯苓斜眼看他,褚腾愣了一下,竟然在她眼中泛起了一股死气,那是多么绝望冰冷的眼神!她倒是正色起来:“还知道了……宁彬是小人。” 许茯苓累极了:“我知道柳叔是到他府里替你做事情的。可是我不知道究竟是怎样的事,会让他每每难过,都想去找息香酒。柳叔不贪权势,你和宁彬都应该知道。”她说得停了下来,喘了几口气。 “我那日……在宁府醒来的时候,就很奇怪。不过宁府布置向来奇怪,我进去许久,都模不透府里的小厮究竟是何时打扫庭院的。所以我躺在地上,没被人发现自然不奇怪,奇怪的是你让褚家人送我,我怎么着就不该是在啸园里醒的。”许茯苓语气变得自责,懊悔不已。“所以我看到、听到了那日的事情。” 褚腾看她情绪起伏,就想给她倒杯茶水。许茯苓看出他的意图,不放他的手,回忆着:“那日柳叔和宁彬都在,嗯,那个玉儿也在。”她眯着眼睛,表情专注,只是脸色苍白地说着“柳叔开始不知道在看幅什么画,后来弄掉了宁彬书桌上的画,很严重的样子,就是那个玉儿捡起来的。后来他们议事,我听着混乱,还很晕的样子。后来柳叔先出去,剩下那个玉儿和宁彬的时候,宁彬就闲扯,问那玉儿映月楼如何如何。听不到玉儿具体回答什么,就是知道她还说了褚月堂。” 褚腾知道自己太自信了,正丧气,就听见了不一样的一点东西。 “我卖过馄饨就清楚,孝国最贵的就是盐。可惜盐这一行在本国,都是和突兆国做生意。所以只有几家大点的盐行才会和突兆国那些人合作,普通人,恨也恨死了。”许茯苓的嘴角弧度嘲讽。 褚腾知道些真相了,就试探着说下去:“最近孝国有私盐的流入。” 许茯苓看着他,苦笑:“私盐不仅卖得贵,还是赚百姓的血汗钱。当朝太子根本就不管朝政,由着仁亲王胡来,宁家的外戚什么的,无一不是靠这个发财。多可恨啊!” 褚腾接下来说:“那么,今日谈判的,应该是孝国的私盐盐商和私自贩盐来这里卖的突兆国盐商了。” 许茯苓的眼睛红肿:“我不知道为什么柳叔会在那里啊!为什么,为什么。”她情绪开始激动起来:“不是宁彬自己,不是什么盐商,为什么,为什么是我柳叔。”她开始亢奋起来,顺势就要甩开褚腾的手。 褚腾的手一闪,飞快点了许茯苓的睡穴,刚刚还吵闹兴奋的她就开始陷入了沉沉的睡眠。只可惜在梦里都过得不好,表情痛苦地撕心裂肺喊着:“柳叔,柳叔!” 褚腾静坐在她的床边,看着从暗处走出来的一个人影,他头都没有抬起来:“狐狸,你有什么见解?”褚狐行了个礼:“公子,宁府用故意暴露的信息告诉了我们,反而用别的来吸引了许姑娘的视线,在我们觉得一切准备就绪的时候,偏偏他们临时换了地方,去了许姑娘知道的映月楼。许姑娘性子耿直,以为谈判的真实盐商和突兆国商人在说话,破窗而入,直接就杀了姑娘。另外,”他顿了顿,欲言又止。 褚腾示意他说,褚狐就接着开口:“如果许姑娘没有刺杀,那么绝对会有人来杀姑娘。” 褚腾缓缓吐了一口浊气,问的问题奇怪:“褚狐,多久了?” 褚狐恭敬地立在他旁边:“公子,十一年四个月了。” 褚腾笑起来,目光阴冷:“那么,就开始吧。” 第五十五章 访客是故人 ()许茯苓睡得正渐渐安定下来的时候,一个小厮迈着步伐小跑过来,褚腾看着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招手把他唤出来。151+看书网言情内容更新速度比火箭还快,你敢不信么?小厮鞠着躬低声对他说:“公子,宁家又来人了。”褚腾眼神没有波动,只是冷眼看他,他冷汗慢慢滴下:“公子,是一男一女,去的是之前仁亲王府宁公子定的那间‘痴眸’。” 褚腾知道来着是谁,挥手让他下去,就叫了声:“狐狸。” 褚狐不知道从哪儿出来的,垂手而立:“公子。”褚腾也不看他,只是自己说着:“狐狸,恐怕现在边关快起战事了吧。即使柳嗣成已死,那么存活下来而溜走,或者说,被宁彬放走的突兆国商人,还在。”褚狐等着自家公子说下去,却再没有后话,那话消散在风里。 慕容卿站在“痴眸”的房前,看的定神,脚步声走在心上也听的分明。脚步声停在自己身旁,她转过身去看,还没有说话,宁务观一声“好久不见。” 慕容卿生生地抑制住自己内心的情绪翻涌,分别已经有些时日了,她始终忘不了当天许茯苓为了顾全大局,不惜用自己的身体来对父亲的掌法,她是知道父亲霹雳掌法的厉害的。她忘不了褚腾怀抱许茯苓时候的眼神冰冷,语气冷漠淡然。她忘不了宁务观面色如常、转身时候的背影忧伤。她,慕容府家的大小姐,第一次明白,也许退婚没那么容易。 褚腾也过来了,表情冷然,就连语气都是冰冷的:“好久不见。” 慕容卿用询问的目光看着褚腾,褚腾点了点头,先走了进去。宁务观让慕容卿先进去,他则在门口左右目光流转了片刻,也进去了。 慕容卿是直性子的人,一进去就急急忙忙,可是开口的时候又犹豫起来:“褚腾……那天你们走了之后,茯苓没事吧?柳嗣成的事情,我听说了。茯苓她没事吧?”褚腾抬起眼睛来:“已经过去了,无碍。”他看了眼宁务观,宁务观的眼神正在那扇桃花扇底下四处转悠,见他看自己,耸了耸肩:“休怪我无情哈,许姑娘命数所定,逝者已逝,得好好活着啊。” 慕容卿怒目而视,也不说话,就想上手来掐他。宁务观知道现在不适合打闹,也活活受下来了,他“嘶”地出声,慕容卿放手之后,拼命揉啊揉自己的胳膊。 褚腾还是冷眼:“你们来,就是为了这个?” 宁务观见慕容卿还想开口说什么,就用扇子轻轻一抬,堵住了慕容卿的嘴,先说出来:“边境,战事要起了。”慕容卿见宁务观不似平时的嬉笑态度,也愣了愣,就听他说。令他们意外的是,他们没有想到褚腾的表情如常。也是,身份如此,可是,这个人,到底在想什么? 褚腾的眉毛扬了扬,终于主动开口:“你们跟我来。” 慕容卿和宁务观对视着相互看了一眼,知道他们没有反对的权利,就一起说:“好。”褚腾也不废话,起身就往自己的书房方向去。 慕容卿瞪着好奇的目光,经过一间间装饰精美的房子,就见褚腾的身形一转,就进了个很不起眼的房子,她踏进去的时候才发现,真是别有冬天。褚腾“嘘”了一声,自己就进去,他们紧跟而后。 进来却是一番意外的情景。 一个散着青丝的女子,坐在布满重重帷幔之间的宽大床中央,身穿着中衣。上次坏了现在已经钉好的窗户,射进来寂静的光,勾勒出一个寂寞孤独的身形。 褚腾这回没有皱眉,修长的手指把身上的外衣月兑下来,掀开那些帷帐,慢慢把衣服盖在了许茯苓的身上。许茯苓微微寒冷的身体感受到了热度,不用回头来看,而是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你回来了。” 褚腾扶着她的胳膊,语气温柔:“要下来吗?有人来了。”许茯苓回头,轻轻把唇贴了一下褚腾的脸上:“嗯。你扶我。”褚腾看她这个样子,心里如同揪着一般,也不说话,扶着她下来。许茯苓一抬头,就看到了瞠目结舌的宁务观和慕容卿。 褚腾看着他们有些吃惊的目光,语气毫不客气:“二位,现在可以说了。”慕容卿知道自己刚才多有冒犯,就清了清嗓子:“公子既然问,我便说了。自我孝国开国一来,突兆国就始终怀揣着狼子野心,对我国国土垂涎三尺。前几日的谈判失败……”她头脑简单,就直直说了出来,许茯苓屏着呼吸来听这事,手指渐渐发白。 宁务观扯了扯她的袖子,她才惊觉起来,脸色尴尬。宁务观接下去说:“简单来说,就是突兆国想来钻空子牟取暴力,结果被你给搅浑了……突兆国近几年也积攒了不少的兵力,他们确实也自认为忍耐了很久了。” 慕容卿的表情也沉重起来:“所以,孝国和突兆国,马上就要开战了。”她一脸懊悔的样子“上次因为我的疏忽,被那位‘太子’的仁心所害,‘雪杀’留下来了,可是慕容军……折在了我手里,慕容军家的几代人的心血,都完了。“她越说越没有了力气,最后干脆开始萎靡不振。 褚腾看了看许茯苓,点了点头,许茯苓轻声笑出来,衬着她那苍白的脸颊,倒是有一种蛊惑人心的魅惑美感。许茯苓小心翼翼地从脖子里摘下个红绳,隐隐看见是垂下来个玉佩的样子。她握住玉佩,伸出手来,把玉佩给慕容卿和宁务观给他们看。 慕容卿不明白,可是这宁务观就好像明白了什么,疑惑不已:“莫非,这个就是传说中的‘长安佩’?”许茯苓转过眼,看身旁的褚腾,褚腾知道她的意思,把手放在她的手上,两个人的手缠绕成一种亲密的姿势,慢慢把她的手合上。 “这是长安佩。可是,两位这个身份,我也不隐瞒,我不会把这个交出去,这个号动全京城兵力的长安佩,我想留给阿许。”说完,抬起眼来。许茯苓也看着他,目光里的,是满满的信任和情意。 第六十章 战事起 ()许茯苓转了转眼珠:“映月,雪杀现在有多少人?” 映月听见她的语气不可置否,又不好回绝,就耸耸肩:“雪杀有多少人,是个秘密,我们最开始的鼻祖始于著名的澹台家族,这个,你晓得吧?” 许茯苓知道了她的意思,也不再细问下去,只是心里好似被蚂蚁啃食过一般,细痒酥麻。寻找最快更新网站,请百度搜索151+看书网她独自喃喃着:“丹宗川汇。”呵,丹宗川汇是吗,只要我许茯苓存活一天,你们就好好地准备下地狱去吧! 映月仿佛看出她心中所想,知道有些事情自己啰嗦不得,所以把一些事情告诉她:“刺客最忌讳的,便是在自己所要完成任务的事里,掺杂个人的感情。否则,杀不掉目标,反而会很麻烦。” 许茯苓的眼睛直对着她,什么情绪都没有。她抬起头来看着这静谧的林子,看着时不时有飞鸟振着翅膀,扑棱着飞过去,从林间泻下来的大片阳光也被底下伸出来的树枝给遮挡,反而给本就幽静让人生寒的林子更加添了一分诡异。 映月弄不懂这个许茯苓到底在想些什么,看着她没有表情的反应反而不寒而栗起来。公子,不也经常是这样子的吗?她嫌自己想的太多了,就冷哼起来,只要任务完成即可,刺客之中,又有多少人不是亡命之徒呢? 军营 慕容卿看了看帐篷外一切正常,就命人不准打扰,她转过身对着褚腾:“现在,情况不大妙啊。” 褚腾扬扬眉毛,自己走到桌边开始看那布阵图。 慕容卿满怀担忧:“现在两军对战,战火一触即发。战况,就是这样了。” 宁务观知道褚腾对这方面也有所涉猎,自己也凑上去看那布阵图,左看看右看看,甚至还歪过身子来看。慕容卿心里烦躁的很,可是也只能这样憋在心里,等着他们的回答。 褚腾看了半晌,声线沉着:“慕容,说出你现在知道的战况。” 慕容卿缓缓吐出一口气,稳了稳心神:“现在,突兆国近几年兵强马壮,另外还招兵买马,边境肥沃,所以粮草不是个问题。”她看着分布图,抬起手指着一块地方“我们所在的,就是这里,天韵城。” 宁务观不明白起来:“卿儿,我有一件事不明白啊。” 慕容卿没想到他也在仔细听着,还是回答了他:“你说。” 宁务观啧啧几声,拿出自己的桃花扇,点了点布阵图上的几个地方:“这里,嗯,还有这里,明明很薄弱,虽然周边的守卫很严。为什么这里,没有人呢?” 慕容卿叹口气:“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她还没说完,就听见褚腾说了她接下来的话:“突兆悬崖。” 宁务观立即“哦”出声来,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是那地方。”他说完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就细细推敲起来:“还真的有那地方?” 褚腾和慕容卿一起点头。 不同的是,慕容卿的脸越来越愁苦起来,干脆所有五官聚集起来。她自说自话起来:“双方正面对战,我军势必会处于下风。慕容军上次在山林吃了大亏,还模不清来人的底细。如果是这次他们的精兵,那我军,就危险了。” 她皱起眉毛,摇摇头:“不对,突兆国还有骑兵。我慕容军的铁甲军也不是吃素的,用铁甲阵杀伤力太强,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用啊。” 想到这里,就听见一声淡漠清冷的声音:“这次突兆国的将军,是丹宗川汇?” 慕容卿看了看布阵图,条件反射般的回答出来:“是啊。” 宁务观眨眨眼:“卿儿,我看说书和话本,里头的将军都会看他们绝招的。”说完呲着牙笑的灿烂。 慕容卿早就收起了刚才的小女儿姿态,专心致志地看着布阵图,眉头慢慢皱起来。 “据爹爹说过的经验,在他和丹宗川汇对阵的时候,发现他性子急,所以手下的将士和军队也都以速战速决闻名,手段狠辣。” 宁务观别过脸去,拿着桃花扇抵着下巴,一双桃花眼眼波流转:“那么你们谁会奇门异阵吗?” 褚腾回答道:“嗯,丹宗川汇有勇无谋,多亏身边有能人相助。现在他离子虚相距遥远,身边也仅仅只有他的军师了。” 宁务观啧啧几声:“那也不对啊。我们这里,没有人会这些啊。” 一直沉默的褚腾突然说话了:“不,我会。你们尽管对付军队,剩下的交给我。还有,让雪杀的人解决掉那碍眼的军师吧。” 慕容卿看他眼眸深邃,知道他有了自己的打算,点点头,决定按照他所说的去做。 他们并不知道的是,在这个命令刚刚下达之时,在密林的深处,映月已经收到消息。 映月抬起头来,看着一只苍鹰在飞过去的时候,准备扑向地上早已瞄准的猎物。他掏出怀里的蝴蝶镖嘴角扬起。这镖上沾染的可是外界十分珍贵的毒物—蛇鸠,之所以起这个名字并不是上面汇聚的,只有蛇毒,而是五种剧毒之物,形似蝴蝶,杀机重重。纵然是顶天立地的七尺男儿,也受不住蝴蝶镖的一击。 她瞄准那只鹰,对了,就在那鹰准备向下俯冲的时候,她神情高度集中,在暗色掩护着的林子,那镖就从她的食指和中指间飞出,打着旋儿,呈螺旋状飞出,不以肉眼的速度,片刻之间,那镖就深深插入了那鹰的身上,只听那鹰一声尖利地嘶叫,就倒在了地上。 映月微笑起来,走路婀娜别致,背影柔美,眼中却充斥着看到血的兴奋光芒。她走近了,从怀中掏出自己的“冷月”这是她的雪杀刀的专属称呼。她用力刺下去,就一下,那鹰的脖子就开始往外不停地冒血。 映月蹲下来,随手一翻,就发现了一张小小的字条:“杀军师,除丹宗。” 她目光一凛,知道这任务势必只有许茯苓去了,她没有叹息,作为一个杀手,这是必经之路。能不能回来,全看造化了。 丹宗川汇呵,你这次,恐怕是遇到劲敌了。公子,你可知道你心尖儿上的人,要往哪里去? 这场战役,也不过才刚刚开始。 第六十一章 对战 第六十二章 刺杀 ()远处的一处较高点,站着两个人,一个红裙一个白衣。不是所有小说网站都是第一言情首发,搜索151+看书网你就知道了。 红裙女子见天变色,对着那个白衣女子说道:“嗯,好了。事情进行得差不多了,该你出场了。” 白衣女子轻轻点了点头,朝着远处的方向望了望:“我去。” 突兆军营 丹宗川汇知道这次来到边疆的,只是孝国的部分军队,何况主子的细作报来消息说,慕容军的一部分精英已经在他们的大本营完蛋了。他想来想去,自己还是不安心,迈出了军帐外。 他低头沉思,那个新上场的年轻人究竟是什么来历?回到军帐里的时候,尽管有心理准备,却还是被惊了一跳。箭头上带着钩子,射进去还想拔出来,除非生生地拔下来一块肉啊!竟然如此狠毒! 丹宗川汇思来想去,觉得就算计谋抵不过,也该有人回来报信说说战况啊。他越想越不对,五万军队,虽然不是全部军队,也该有人回来了。他不安起来,连忙叫人去打探。 天上霞云通红,如血一般鲜艳,晕染开一大片,太阳也被这霞给包裹下来。 他正看得入神,就见一个小兵跌跌撞撞得跑过来:“将军,将军,不好了,不好了!” 丹宗川汇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怎么了?这么慌张?” “咱们的人……全军覆没了。”小兵抖得跟筛糠似的,生怕丹宗川汇会一巴掌拍过来,丹宗川汇呆了半晌,眉头舒展开来。挥手让他下去,自己就又回到这帐篷里,想提笔给自己主子写封战况。 夜逐渐降临下来,笼罩着天色,慢慢变暗,军营里点着的火苗一点一点窜动,偶尔有风吹过,才跳跃起来。 在这时,一个黑影“唰”地过去,留下的,只有火苗噼里啪啦地燃烧着柴火的声音。 丹宗川汇正握着笔来书写些什么,是的,孝国太子,他绝对没有看错,是孝国的太子来了。那个失踪了十几年被别人取代位置的皇子,回来了。他写得起劲,突然皱起了眉头,脖子很凉呐。 他低下头来看去,横在自己脖子上的,不是一把匕首又是什么? 丹宗川汇觉得好笑起来,就听见那个声音不动声色:“丹宗将军,近些日子过得还好吗?”他模不透这个刺客的身份,想杀他的人多了去了。 他回答道:“你来这里,不是为了问我这个吧?”他又看过去,拿着匕首的手白皙女敕滑,是个女子! 他稳下心神:“好好一个姑娘,拿一把妆刀就想杀我?” 拿着匕首的那个人把脑袋从暗处伸出来,俨然就是许茯苓!她伏在丹宗川汇的耳边,声音如同鬼魅:“你记得柳嗣成吗?” 丹宗川汇冷哼:“不过是个出卖自己国家的利益的人,有什么好说的?” 许茯苓的心里还是扭曲,拿着匕首的手开始用力,丹宗川汇感觉到了一丝疼痛:“小姑娘,你杀过人没有啊?我们军师会来寻我的。” 许茯苓没有回答他:“那个草包?我一刀就刺死了。”她说着把匕首从丹宗川汇的脖子上拿开,目光嗜血:“可是怎么办呢?我不想给你一个痛快。” 丹宗川汇知道背后这个姑娘掺杂情感了,仇恨让她红了眼睛,他还刺激许茯苓:“我当然知道你的刀法厉害。不然,柳嗣成怎么会一刀毙命呢?” 许茯苓听了这句话,浑身开始发抖起来,有些癫狂:“我要,我要杀了你!” 丹宗川汇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她的手腕,用力往前一甩,许茯苓就摔了出去,她闷哼一声,却恢复了清明的意识,知道刚才自己犯了大忌。 丹宗川汇见她头发散乱,摔在地上还能立刻跪起来,用凶狠的眼神盯着自己,心里不由得生出欣赏之意。 许茯苓喘了几口气,就拿起雪杀刀站起来,看着他肩上有伤,就猛地往过刺,丹宗川汇用脚一踢,想不到许茯苓早就躲开,手挽了回来。他见不妙就往下斜躺过去,许茯苓弯腰再刺。打斗之间,许茯苓一直挂在脖子里的护身符就在红绳上摇晃,从衣衫里掉出来。 丹宗川汇心里还念叨着女儿家就是麻烦,连刺杀都还带着个小玩意儿。 他躲闪之间,牢记主子交代说抓人要抓住活的,所以没下杀手。躲避之间,不曾想到这丫头更加出手狠烈,目光更加阴狠起来。丹宗川汇突然头疼起来,许茯苓瞪大了眼睛,就冲他伤口刺去。 这回轮到丹宗川汇一声闷哼,他直接吐出一口血来,这丫头居然用内力!许茯苓把自己的唇愣是咬出来了一点血印,见他也被自己刺伤,高兴起来。 许茯苓听见背后有脚步声,等待着那人对自己发动攻击,而许茯苓的手也加大了力气,丹宗川汇的黄金软甲也被血开始浸染,他拍出掌来,使劲发力,背后那人也攻击她。许茯苓红着眼抽出刀来,转身再刺。不想那人却巧妙躲过,伸手一点。许茯苓就软软地倒在了那个人的怀里。 丹宗川汇早就看见了这个人,目光敬佩:“主子。” 子虚看着自己一身白袍里,有这么个脏脏的头发凌乱的丑丫头,皱了皱眉头:“我还以为映月楼和雪杀会派什么人来,就这么个丫头?” 丹宗川汇无言以为,说话也轻声细语起来:“主子,咱们的人……” 子虚不想听他的话,直接越过他,就伸手拿起了桌上的那封信:“先锋,全军覆没。” 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丹宗川汇觉得无形压力起来。 子虚面无表情,只是一个闪身,就到了他面前,伸出左手,捏住他的下巴,使劲往上翻:“没有下毒。”说完就握住他的脖子,用力,知道丹宗川汇的脸变成了酱紫色,才放开。 丹宗川汇看着即使快速行走、可是令怀里的许茯苓依然安详沉睡的主子,觉得一阵恶寒从脚下缓缓升起来。 子虚吹了吹自己的手,表情冰冷:“你没有看到她脖子上的护身符?”丹宗川汇不明白他的意思,子虚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我要把她带到都城去。撤兵,告诉孝国人,我把她带走了。” 丹宗川汇照做,毫无怨言。 孝**营 一大早突兆国的军队就撤兵了,整个军营上上下下都高兴的庆祝,这样轻松就打了胜仗。 只有褚腾阴着脸色,问映月许茯苓在哪里。慕容卿紧张的握住宁务观的双手,映月昂着头:“刺杀丹宗川汇。” 褚腾的眼神迅速闪过一丝杀意,可是迅速熄灭下来。只是捏着手里的纸条,捏的变形。 子虚? 茯苓,你等我来寻你,陪你看戏读话本,过你想过的日子,等我。 第二卷完 第六十三章 突兆遇故人 ()睁开眼睛,头顶上的悬挂着的是一抹浅蓝色绸缎的帷幔,许茯苓皱着眉头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地方。友情提示这本书第一更新网站,百度请搜索151+看书网 她把头扭过去,觉得自己脖颈酸疼,几乎是一瞬间本能的,许茯苓就翻身而起,滚到了床底下。她的目光充满了严肃,脑海里才慢慢恢复了当天的记忆:刺杀、挥刀,丹宗川汇变色的脸,流血的胳膊,最后的记忆……许茯苓龇牙咧嘴,完蛋了完蛋了,还断片呢? 她没有时间再思考,她看了看这房间里的摆设:清一色的冷色,很宽敞,房门是雕花木的,看起来非富即贵。许茯苓想不明白,如果是想做人质或者用刑,难道不应该是把自己关到牢房里吗? 许茯苓看了看房门和床对着的方向,是一大片的帷帐。 随着风吹起来,帷帐轻轻扬起来,一起一落之间,送进来含着一点点别致的沁人心脾的味道。许茯苓轻轻嗅了嗅,就迈开步子,迅速轻快地往那个方向而去。 没错,是合着荷花的清新味道。是水!潺潺活水,就必然可以找到出口,找到出口就可以出去了。不管这是哪里,一定是离开才为上计。 她咬了咬嘴唇,就加快了速度,到了荷花池边。正在她观察地形的时候,门“嘎吱”一声响了,许茯苓变了脸色,一转脸就“扑通”一声跳进了荷花池。 子虚当然听见了响声,他端着一个檀木制作的繁复花纹的托盘,走路不紧不慢,到了花池边,也自己席地而坐,把托盘放在跟前,看着上头放置的一碗白粥和一小碟突兆特有的零嘴儿花提。子虚看着安静如镜子的荷花池,捡起一颗花提放在嘴里,酸甜可口。 他的声调没有起伏:“这个荷花池是没有出口的,想闷死的话,尽管试一试。”说罢,他看着园中的荷花池,面目没有表情变化。 突然,荷花池中一个人“哗”地冒出头来,喷出不少水来。许茯苓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脑门上,脸上和衣服上都是水珠,她看着这个在自己面前吃东西的人,明白这个人不是好惹的。 知道自己想做什么,没有阻止,也没有发表任何意见,由着自己去做,然后知难而退。 子虚看见了许茯苓正在看他,就悠闲地起身,指着地上的木头地板说着:“这地板天天有人来擦,荷花池不深,但是也不浅。你要上来吗?还是继续享受?” 许茯苓搞不懂这个人说的是正话还是反话,就看见子虚背过身,竟然,走掉了。 她还愣在荷花池里,虽说已经夏天,气候也开始热起来,但是突兆和孝国的气候还是有些区别,浑身是水的许茯苓被风吹过,感觉到了一阵阵的冷意。她想上去。不管结果到底是什么,先上去。 子虚走过来,拿着一件宽大的外衣搭在臂弯,他伸出另一只胳膊来。看着许茯苓的眸子也平淡无波:“现在。决定好了吗?” 许茯苓不明白他为什么对答案那么执着,瞪着眼睛看他:“我要上去。”说着把手搭在了子虚伸出来的手上,子虚一用力,许茯苓腾空而起,连带起来的水花扑向了木地板上,子虚只是漠然地把手里的外衣盖在了许茯苓的身上。 许茯苓站在了他身边,看着这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人的一系列的动作,愈发不明白起来。 子虚仿佛看出了她的疑问,做完盖衣服的动作,就转过身去,一身淡青色的衣衫衬得他整个人淡漠。 “待会儿会有侍女来伺候你沐浴,不该问的不要问,该知道答案自然就会知道。”说着他就往前走去,走了几步顿了顿“不要妄图杀我,那是白白浪费力气而已。” 许茯苓怔了一下,面色不甘。褚腾,我会想办法回去的。 子虚的话果然没错,他才出门,就有三个侍女进门,都是头垂的很低。两个放置好了衣物,添好了水,伸手试了试水温,也是声音没有波澜起伏,例行公事一般:“小姐,可以了。”慢慢退出去,关好了房门。 许茯苓艰难地看着另一个姑娘在自己身旁要替自己更衣,就心里别扭,摆了摆手,示意她要自己来。那个姑娘退在一旁,也没有表情和话语。 许茯苓转了心思,既来之则安之,如果不能活着,那还不如多杀几个人来的实在。看看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她褪了衣裳,迈进水里,那个姑娘又上来想帮她洗身上。许茯苓囧了囧,才发现这个姑娘的侧脸有点眼熟,刚刚她们三个人进门的时候都是低着头,还没有发现,现在看来,这个姑娘莫不是当初她在仁亲王府里,处的最要好的小丫头巧云吗? 她拦住了拿着布子的手,轻声试探着唤道:“巧云?”巧云愣了愣,瞅着她的脸,好一会儿,才红着脸哭出来:“茯苓姐?” 许茯苓堵住她的嘴:“你怎么会在突兆啊?” 巧云扁扁嘴巴,左右看了看:“我也不太知道……原来我被公子,啊,也就是茯苓姐的夫婿,安排在了褚仲大哥的手下做事,后来有天出去买东西,就看见几个黑衣人从墙上跳下来,长着黑色的大口袋,‘哗’得一下,就罩住我了。” 许茯苓看可爱的巧云丫头苦恼的样子,听着她说下去:“醒着的时候,我就在这里了。听她们说这是突兆,是子虚的府邸。我只需要好好呆着就行,开始啊,我也不相信,后来就说是给一个被子虚主子带回来的小姐做事,就打发我来了。” 许茯苓“嗯”了一声,脑子里却在不停地转动,大费周章,就只是为了从孝国抓回来一个丫头?处心积虑这么久,到底是想做什么?她越想越不对劲,但还是强压下心里的不快。 穿上她们准备的同样淡青色的裙装,自己坐在铜镜前,等着巧云帮自己梳头。她用袖子盖过了刚才趁巧云不注意的时候,悄悄藏起来的雪杀。 巧云梳发髻的动作很熟练,又很精致,翻转起来的手和胳膊简直如同在耍杂技,不一会儿,便成了一个十字髻。许茯苓看着镜子里陌生而又梳洗的脸庞,她慢慢笑起来,上次见到这个发髻还是宴会上的慕容卿,落落大方。 她缓缓开口,声音冰冷:“巧云,真是好看。”巧云也看看镜子里的许茯苓:“姐姐生的好看,当然好看。” 许茯苓弯起唇角,握紧了手里的雪杀,忽然起身,把雪杀送到了巧云的脖子里:“姐姐?”她语气冰冷:“真的把我当做你姐姐,你就不会瞒着我了吧。说,你处心积虑这么久,到底有什么阴谋?” 第六十八章 南柯 ()昌平二十年腊月 天灰蒙蒙的一片,风呼呼的挂起来,刚刚打开门,就可以瞅见天上的灰暗。151+看书网言情内容更新速度比火箭还快,你敢不信么?风吹进脖子里,冷了一片,只好揪揪领子。可是大街上好像别人约好了似的,每家每户都有人探出头来,甚至拉拉自己的衣裳,交头接耳,今天,有大事要发生了! 自从前几个月突兆国和孝国一场混战,结果没想到是只有先锋军的孝国赢了。全国上下的气氛笼罩在一片伤心和郁闷中,皇后独孤氏知道兵败,反而恼羞成怒,幸亏此时,在民间寄养的南柯公主回来了,阻止住了她。真是百姓的大救星! 天开始落起白茫茫的雪花,碎碎的,一片一片挨着落下,不一会儿就在地上盖了层薄薄的雪。 许茯苓看着纸窗外的雪花开始慢慢急骤起来,她突然想起了三月里飞着的柳絮,一片片,被风席卷着,四处飘散。 她原本以为想不起了的,可是一场雪,就想起了去年的这个时候,柳叔看到雪的时候的兴奋,还专门买了价钱贵的息香来庆祝,自己也高兴的做了两个小菜。 子虚掀开帘子,就看着许茯苓在窗前发呆,他看了看屋子中间的炉子,烧得正暖,稍稍放下心来,清了清嗓子开口:“南柯,待会儿该入宫了,你可准备好了?” 许茯苓愣了半天神儿,才明白他是叫自己。苦笑了一下:“嗯,准备好了。”回答完就转身看着子虚。 子虚看着眼前的人,不禁加大了背在自己背后的手的力气,面色毫无变化。眼前的这个女子,哪里还是自己当时所见的人呢? 当时的她,只是作为一个刺客,一身黑衣服勾勒出清瘦的身形,嘴唇总是抿着。现在眼前这个姑娘,眸子清澈却像是一潭幽深的湖泊,看不到底。一身大红色,头上的步摇闪着金光,整个人落落大方,一看便知道是大家闺秀,休养良好。 子虚伸出手来,看着面前的许茯苓:“公主,我们该出发了。” 许茯苓也不再臆想,看了看伸在自己眼前的手,把手轻轻地放上去,唇边扬起弧度,显得娇艳可人:“多谢子虚。我们即刻启程。” 踏出门的时候,站在门口好一会儿的巧云连忙迎上去,把手里的狐裘披风给她披上去,嘴里还嘟囔着:“公主穿这些,不冷吗?怎么这么不晓得照顾自己?” 许茯苓盯着她好了好半晌,终于笑出来,连眼底都是笑意:“都跟着我这么些日子了,怎么还这么拘谨啊?” 巧云刚刚还笑得开心的脸一下子垮下来:“我怕……公主……”她的眼睛扫到许茯苓身后那个清俊的身影,连忙把话刹住闸,有些委屈地说道:“公主,公主再不要我。”许茯苓摇摇头,笑起来,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子虚,说道:“看这丫头,倒弄得我不像主子了。” 许茯苓正了正脖子里的护身符,抬眼看了看子虚,看见了面前的马车。 高大的马在白色雪地上站着,鼻子喷着白色的气,浑身毛色偏红,竟然挑不出一丝的杂毛来。许茯苓走一步路,脑袋上的步摇和配饰就来回摇晃,她踏上马车,坐了进去。 子虚看了她一眼,翻身而上一匹马。若不是子虚一身月牙白的衣衫,许茯苓都有一种自己要出嫁的幻觉来。 她轻轻笑出声来,可惜这次,笑容没有抵到眼底,就消失不见了。 她想起了前几日和子虚的对话。 “独孤皇后生性狠毒,眼光厉害。”子虚说着,正在剥着橘子皮的许茯苓歪着头脸色带笑,话语确实毒辣:“比起你呢?” 子虚的脸色没变,又沉思起来,半晌抬头:“也许,还是我厉害些吧。” 许茯苓笑起来:“真是一点也不谦虚。” 子虚难得的模了模鼻子,正色道:“没有。我说的是实话。” 许茯苓把一瓣月牙儿似的橘子递过去,另一只手拿起丢在了自己的嘴里:“切~~无趣。” 她嚼着嚼着,眼里开始泛泪,子虚递过去一块帕子:“你调养许久,手和礼仪都无碍了。” 许茯苓把手举起来,看了看,这一双手真是细腻,显得不真实了些。在阳光下盈盈如玉,甚至都会显出透明的感觉,看起来确实是养尊处优、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户人家的小姐。至于礼仪,那些繁杂的礼仪,她早就听柳叔说过。柳叔教过的人,自然不能说难! 她眨眨眼睛:“那你答应我的事呢?” 子虚知道她是指丹宗川汇,他看过去:“你准备何时杀他?” 许茯苓看着自己的精致指尖儿出神,端起来吹了吹:“既然你说那皇后那么厉害,让她看看怎么样?” 子虚一向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突然显出了一丝奇怪的神情:“下马威?” 许茯苓难得从他口中听到这个词,想了好一会儿,耸耸肩:“也没有,我就是想让她看看。” 子虚恢复了认真的表情,稍稍蹙眉:“如果当着独孤氏的面,起码说要抑制住她背后的家族。她不笨,自然猜得到是你想示威给她看,她一向注重血缘纯正,必定会在你回来之前的身世上下功夫……” 他正说着,却冷不丁的没有防备面前出现的一张脸,波澜不惊的脸居然露出了惊奇的表情。 许茯苓也皱着眉:“你好厉害,这样就想了这么多。” 子虚了然她还有话说,也不吭声,只是看着她。许茯苓露出一张脸来,眸子深不可测:“我只是好奇。子虚,你为什么帮我?” 子虚看着她起身,怀里揣着个手炉,回了一句:“凉了让人换下来。” 看着她目光闪烁,他一点愧色也没有,当然也不是他人会轻易猜测的旖旎的意图。 子虚站起来,拍了拍衣衫,语气也冷下来:“信便是信。在突兆,还没有人会质疑我的意图。南柯,你逾矩了。” 许茯苓的脸“唰”地一下子白下来,她剥橘子的动作停下来,汁水溅出一条橙色的弧线。她深吸一口气,继续剥起来,笑着回答:“公子所言极是,南柯,谨记在心。” 子虚松了一口气:“我一般不会与你这样说话,可是这里,是突兆。你要记得,你在这里是为了什么。”说罢,就走了出去。 许茯苓一个人在屋子里,剥皮的手突然落了下来,橘子在地上滚了几圈。她看着自己还有些颤抖的手,苦笑了声:南柯,南柯。 第六十九章 独孤皇后 ()“陛下在外寄养的南柯公主回来了!” “公主?南柯公主?” 百姓在大街上的薄雪上跪成一片,交头接耳地纷纷传送着自己知道的小道儿消息。友情提示这本书第一更新网站,百度请搜索151+看书网想在公主的马车驶到自己跟前的时候,瞅一稠公主的身影,马车过去,看看公主的背影。那也是无上光荣的啊! 对于整个突兆国来说,这是天下百姓人人高兴的大事,公主回归,代表着多年的党派和外戚战争终于可以停下,那么,为了庆贺回归,会轻徭薄赋吧,想想就是很激动。 就在突兆百姓恨不得冲天上放鞭炮的时候,有一个人,差点恨得咬碎了牙齿。 独孤皇后眼线布满全城,一直以来,她坚定地认为那个废物皇帝不会有什么作为了,既然没有继承人,一切可以慢慢来。她却在大早就收到了子虚的书信。不,那就是宣告! 她看着铜镜,镜子里的女人依然美貌。她越看越恨,摔碎了自己平日里最珍贵的玉物匣。那匣子是子虚送进宫里的,所以一直放在梳妆台上,不是身边的贴身宫女都没有资格来擦拭。她看着地上那个已经成了几片碎片的铜镜,脸愈发狰狞起来。 小喜子拿着跟拂尘在殿外记得转悠了好多圈,自己都数不过来,转身过来过去,焦急的不成样子。他嘴里一直念叨着:“怎么办,怎么办,今天子虚公子亲自入宫,陛下,陛下已经在隆盛宫等候多时了,皇后娘娘怎么还不出来呢?”他一边走一边觉得头大,拿着拂尘甩来甩去。 “小喜子,本宫给你的俸禄太少?”小喜子闻这声脸色一边,连忙换了一张笑脸,迎上去,笑的真是比花还要娇艳:“娘娘这话儿哪说的啊?”他弯下腰来,把手抬高,独孤皇后皮笑肉不笑地斜了他一眼,把手懒懒散散地放了上去。 他们在前边走着,后头跟着一对面目表情麻木的丫鬟们,明明都穿着一身粉色的宫装,可是死气沉沉。小喜子感受着这位皇后娘娘的阴晴不定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讨好似的:“娘娘,您慢些。”“娘娘,您小心台阶。” 独孤皇后的脸色才稍稍好看些,她抬起头看着御花园被漫天遍地的雪覆盖着,心里一种莫名其妙的火给占据着,她停下来,看着园里微微盛开的红梅,忽然笑起来:“小喜子。” 小喜子心里划过一丝不安,还是提高了八度来应:“娘娘吩咐。” “今儿我就在这赏梅了。”独孤皇后的笑容里写着骄傲和不可一世。小喜子心里暗暗叫苦,他低声吩咐了一下,就立马有人准备火炉、炭火和披风,还搬来了一把虎皮铺着的椅子。 小喜子派人看着,自己跟皇后娘娘请示了一下,就悄悄往隆盛宫传个话儿。 他刚刚迈入隆盛宫,就看见了坐在了塌子上的皇帝陛下心不在焉地一直盯着门口,他悄悄进去,刚磕了个头,就听见一声尖刺响亮的声音:“子虚公子到,公主殿下到。” 小喜子头还在地上埋着,心里在盘算着到底是那个处所的太监,这么没有分寸,喊得怎么可以这么尖利刺耳、声音还这么不稳当。他自顾想了一下,就呆愣住,公主殿下?公主?什么时候有公主了?他把头稍稍抬起,就看见一个大红色的裙角闪进了宫里。 行走步子娉婷有姿态,往上看去,直直让人发愣! 就见这个女子一身大红色腾云图案裙子,外头披着一条相同颜色的披风,衬得本就白皙的皮肤愈发的肤如凝脂,脸蛋儿不知道是冻得还是怎样,没擦胭脂反而透出红色,不显突兀更显得娇女敕。五官组合在一起,不是多么惊人的美貌,但是透着一股灵气,一双眼睛闪烁的光彩更甚。头上戴着的黄金步摇,本是俗物,看起来却成了娇憨可爱。 原本坐在塌子上的皇帝陛下,一下子“腾”地站了起来,颤抖着双手,连声音都堵在了喉咙中间,说不出半句话。 那女子轻易脚步,来到了皇帝陛下的面前,行了个礼,嘴里说着:“爹爹,南柯回来了。” 独孤信做了一辈子皇帝,年少就在这寒冷的皇宫里生活,四周不是算计便是阴谋,就连表妹,也不过是联姻而亲上加亲所做的工具罢了。虽然最后做了皇后,可是丧失的,是一家子的人伦幸福,子孙绕膝,喊着“父皇”的日子,独孤信根本不敢祈求。 他想开口说话,声音就带着了哭腔,他觉得失态也尴尬地站着。 许茯苓拜了拜,起身。回头看着子虚的表情,嗯,没有出言讽刺,那就是没有出错了。 子虚也只是做了个揖:“陛下,安好吗?” 独孤信叹了口气,坐在了榻子上:“寡人甚好。子虚贤侄不必挂怀。” 许茯苓捕捉到了字眼,不必?这位皇帝爹爹,说话还真是好客气。 她把疑惑的目光隐藏了些,看着地上的小喜子。小喜子的膝盖都在打颤,等着他的皇帝陛下给个恩典让他起来。 子虚离她不远,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皇帝这才想起来,就挥挥手:“你有何事啊?小喜子?” 小喜子恨不得一口吞掉舌头:“娘娘,娘娘还在御花园……”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好像蚊子哼哼“赏梅呢。” “赏梅?”独孤信气的脸色发白,恨得拍了下塌子。子虚就开口道:“陛下何须动气?既然入了冬,南柯又是头一回入宫,陛下何不让她一起看看?” 独孤信看着面前的宝贝女儿,失而复得的掌上明珠,眼睛里闪着光:“来人呐。派人准备一下,朕要带着朕的南柯公主,去御花园。”他说完,踢了一脚还跪着的小喜子:“告诉那贱妇,寡人这就去了。” 许茯苓的面色如常,她只是目光一扫,就看了一圈儿。隆盛宫没有其他的人,她不明白,不是说她的生母南贵妃也还在世吗? 子虚在她侧边,小声说着:“你的母妃在宫外的寒山寺,她修行很多年了。” 许茯苓把目光收回来。子虚看了一眼独孤信,冷冷说着:“而皇上和皇后的关系,早就成了这样。” 独孤信知道他们在说话,也把头扭过来,看着女儿和南妃八分相似的容貌,心里不禁感慨万千。他瞅着这一对璧人在说话,心里开心正欢,若是女儿能和公子在一起,是百利而无一害啊! 第七十章 演奏 ()天似乎晴了些。特么对于151+看书网我只有一句话,更新速度领先其他站n倍,广告少 独孤皇后半躺在椅子上,在宫里坐的久了自然是怕冷怕的紧,她看着慢慢变白的天空,她叹了口气,天色中她最不喜欢灰色。偏偏那个贱人南妃,装什么,每天自恃清高,说什么最爱天空悲愁。她看着往下打着旋儿飘落的雪花儿,心里突然安稳下来,几日没睡好的她,缓缓地就要迈入了甜美的梦乡。 突然,一阵小跑声落在了她的耳朵里,她皱着眉头,想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奴才,什么主子都敢冲撞了。她蹙眉睁开了眼睛,眼前的不是别人正是那小喜子。 小喜子正哆嗦的跪在她的椅子前,独孤皇后手里抱着个手炉,看他的眼神都奇怪:“本宫只是让你去隆盛宫禀告一声陛下,你为何这么慌张?” 小喜子大着胆子,想着伸脖子是一刀缩着脖子也是一刀,一咬牙说了出来:“娘娘,南柯公主回来了。” 独孤皇后果然睁大了眼睛,可是她仅仅打了个呵欠:“还有吗?” 小喜子愣了愣:“陛下他们正在往这边而来。”独孤皇后的声音非同一般的柔软:“这必然和子虚公子有关,是不是?” 小喜子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独孤皇后浅笑一声:“小喜子,你也学的油滑了!”她说完,就又闭上了双眼,不理会脑袋两边突突跳动的太阳穴。 果然,不一会儿,就有声音高声喊着:“公子到,公主殿下到,陛下到!” 独孤皇后半睁着眼睛,看着那个自己并不熟悉的身影,一个有致的轮廓映入了眼眶,她眯了眯眼睛,才看清许茯苓的容貌。如果不是顾及身为一国之母的教养,她真想朝地上狠狠地啐上一口,这模样,不就是当年那贱人入宫的时候模样吗?她气的牙根都在发痒,真是贱人! 她的脸上拂去了不快,好似一切都还很云淡风轻。 许茯苓刚刚才看见独孤信对她的态度,她很想看这个恶名昭彰的女人究竟是怎样。真正看到才发现,妆扮浓密,浑身散发着也一种沉沉的叹息的样子,看起来很是憔悴。 许茯苓马上笑起来,福了福身:“南柯参见母后。” 独孤皇后把眼睛睁开。手拉住许茯苓的双手,来回摩挲:“公主的手果真是很细女敕啊,年轻就是好。” 许茯苓若是小白兔性格的,自然会被她所骗。她笑看着独孤皇后,敛起心思,笑意盈盈:“母后,南柯回来了。” 独孤信把眉毛一皱,声音沉下来:“柯儿,在那里做什么?快过来。” 许茯苓回头看他,不经意间用目光擦过了子虚,见他抱着胳膊,和天地白色融为一体的样子,就知道子虚不会管这件事。那么说,是习以为常了吗? 许茯苓摆摆手,撒娇似的走到了独孤信的身旁:“父皇莫要生气,母后也是看我回来高兴的。” 子虚闻声,也开口说道:“陛下一家,其乐融融。天下万民之幸也。” 独孤信见子虚也这么说,收起了脸上不好看的神色,也开始把脸色放缓:“那就一起来赏梅吧。” 许茯苓歪着脑袋,自己也顺势坐在了躺椅上,看着御花园的红梅盛开,实在是别有一番景致。 独孤皇后眯着眼睛,声音严肃起来:“柯儿,在民间许久,你都做着什么样的事?是什么样的人家养着你?” 许茯苓心里松了万分的气,她清浅的笑起来:“是迦南柳秀才,柳嗣成抚养我长大的。之前,是托付给了一对恩爱夫妇,家境不贫困,倒使得女儿懂得了好些的道理。” 独孤皇后没有继续问下去,她看了好一会儿,就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拍拍手,一对蒙着轻纱的红衣女子队伍低着头出现。领头的那个歌姬,杏面粉腮,她看着皇后身边的那个女子身上的红色裙装,还是愣了愣,轻启朱唇:“皇后娘娘,现在开始吗?” 独孤皇后不着痕迹地点点头,背后就有一半丝竹之声响起,那对红衣女子也缓缓起舞,云袖挥动之间,美人面色娇艳,实在是养眼的很。 许茯苓看向子虚,她喃喃道:“真是那番的无欲无求吗?我倒要看看。” 她看着独孤皇后,等待着她对自己的下步刁难。果不其然,没安静多会儿,独孤皇后就伸出手来,揉揉自己的太阳穴,慵懒的说着:“现在宫里的人真是被养的没规没矩。”她把头转向了许茯苓,笑的仁慈可亲,衬着她的暗色妆容,显得更为憔悴:“柯儿,你可会演奏个什么来?” 许茯苓点点头,站起来对着在地上跪着的小喜子吩咐了一些什么,小喜子就退了下去 小喜子不一会儿就回来了,他怀里抱着的,正是那子虚珍藏多年的碧海瑶琴!许茯苓对着皇帝说着:“今儿就借着子虚公子的琴,用来为母后和父皇助兴吧。” 只见她抱着琴坐下来,对着面前的琴伸出芊芊玉指。来回拨动琴弦,一种不一样的感受立即席卷了众人:开始只是低吟,再后来就开始渐入佳境。琴声不是成曲而是现场所做,合着还在飘落的雪花,赫然是一幅静止的画卷。 子虚竟然露出了一丝微笑,他抽出自己的玉笛说道:“天时地利人和,子虚今天也送上一曲。” 他转动玉笛,站在雪地里,一阵清冽的声音从玉笛里飞出来,在天空上方盘旋。开始和琴声似乎在一较高低,可是此时两种声音渐渐合为一种,听的人浑身愉悦、别有种滋味。 许茯苓等到一曲演奏完毕,站起来冲着子虚说着:“公子的笛子,怕是没有几个人能比过了。” 子虚不知道还想说出什么来,忽然就纵身而前。众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有子虚看的到,许茯苓冲着他绽放出一抹笑容之后就倒下去。子虚加快脚步一揽胳膊把她抱在了怀里,面色开始阴沉下来。 独孤皇后也惊了一下,当然只是一刹那,就很快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第七十一章 试探 ()那个龙袍上绣着金丝的男人,平时软弱无能的皇上却白了脸,惊慌失措地站起来,对着子虚的方向,失声喊道:“快,快,来人呐。(凤舞文学网)不是所有小说网站都是第一言情首发,搜索151+看书网你就知道了。御医,御医!” 子虚把手搭在了她的手腕上,神色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平静,他半蹲在地上,怀里的女子面色苍白,气息较弱,唇齿似乎有一阵的张启,子虚知道她是想说话,就把耳朵靠近许茯苓。许茯苓的脸轻轻转过去,正好唇贴过他的脸,慢慢擦过去。 子虚的心里不似寻常,好像有一片羽毛轻轻地拂过,有点痒痒的,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有一股热气吹向他的耳朵,一阵声音好似蚊子哼哼着:“子虚,独孤皇后是故意的。事情有变,你会支持我的吧?” 子虚把她和自己隔开,认真的看了她半晌,看见她冲自己眨了眨眼睛,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 许茯苓的脸白着,子虚抱起她,转过来,看着皇帝,她累极了的样子使劲微笑:“父皇,孩儿始料未及,吓到了父皇……父皇,柯儿知错了。” 子虚看着许茯苓,看她到底能说出什么来。 那皇帝心疼的脸都变了颜色,这个从小就在民间寄养着的公主,怕皇后毒害她,还真是一点父亲该做的事情都没有做到。他摆摆手:“柯儿不要瞎说。好好照看自己身子。”他拉下一张脸来:“御膳房,御医!以后南柯公主的饮食和我要做成一样的。” 许茯苓看着这个皇帝的表现,知道他是打心底里疼惜自己,就用余光瞥了一眼独孤皇后,看见她脸色阴晴不定。这就阴晴不定了?还有后头的呢。 许茯苓揪了揪子虚的袖子,让子虚放下自己来,子虚看了她一眼,照做无妨。 许茯苓想起了之前做这个动作,还守着馄饨摊子,伺候着自己的柳叔,而褚腾,也在自己的身边。真的是,时光静好,可惜啊,只道寻常。 她站起来“扑通”一声,不知道是脚软还是故意地跪在了独孤皇后的脚边,把独孤皇后活活吓了一跳,她看着独孤皇后惊了一下的神色,俯子,红色的衣裙平摊在地上,风吹过,吹起了一丝的裙角,地面那么凉。 独孤信的眸子突然收缩了一下:“柯儿,你这是做什么?” 皇后也伸出手来,这回她是真心纳闷儿,南柯这是要做什么?!只有跪在地上的许茯苓,才感觉得到自己翘起一边的嘴角,很快降下来:“母后,母后,你要为儿臣做主啊!” 不是女儿,而是用了儿臣。 子虚了然起来,他许久没有遇见过这样有趣的人了,他站在许茯苓身旁,看着眼前所谓的独孤皇后。 独孤皇后纳闷起来:如果是真受了委屈,以她在子虚身边的位置,可以说整个突兆国没有敢得罪她的人。再说,她谁不能求?她那好父皇不也是最佳人选吗?她有种不祥的预感,还是紧了紧身上的披风,递出手来,笑的盛大雍容:“柯儿,你起来。有什么事情就跟母后说。” 许茯苓抬起头来,所有人的心都是一紧,大眼睛里噙着的都是泪水,却死咬着嘴唇不肯落下,颤抖着嘴唇,甚至变了声音:“母后。”她被子虚搀起来,顺势又倒了一下,差点栽倒在地上。子虚的胳膊用力,轻声问她:“还好吗?” 许茯苓点点头,接着说下去:“母后,你知道女儿被寄养的是哪家吗?” 独孤皇后的表情高深莫测起来:“柯儿,怎么?” “母后。”许茯苓泣不成声“当年养育儿臣的那家人因为灾祸死了。后来柳嗣成养着儿臣,一直到去年。柳嗣成对儿臣而言,犹如父亲一般。” 独孤信看着自己的南柯公主,在雪地里的样子好似当年让人怜爱的南妃,他着急地嚷道:“柯儿这么在乎这个柳嗣成,就让他进宫来。封他个爵位亲王的,赐他土地。” 许茯苓的脸一下子浮上了绝望,她拂袖拭了拭泪水:“儿臣无用。”她泣泪涟涟:“抚养儿臣长大的柳嗣成。死了!” 独孤皇后问道:“怎么会?” 许茯苓掩面说着:“当时有人冒充突兆国的盐商,诱使官府缉拿,柳叔忠君爱国,也怕我受委屈,本想替官府做事,想不到中计被人杀了。” 独孤信一下子暴跳如雷,拍着自己身边的椅子,怒吼着:“太过分了!那个冒充我国盐商的人,究竟是谁?” 独孤皇后拉了拉独孤信的袖子,轻声说道:“陛下。”却不料被一把甩开:“妒妇!当年你赶走了良妃,今天我儿这样求你,你还想百般阻挠?” 独孤皇后的手愣在半空,听了他的话,甩了甩袖子,语气不善起来:“怎么?皇上是要管这件事了?” 子虚看着事情的发展太戏剧,他静静看着,也看了许茯苓一眼,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他的手拂了拂刚才她的唇碰过的地方,若有所思。 许茯苓的表情随着孤独皇后的话一下子变得意味深长起来,好啊,果真是忍不住了。 她看着独孤信,欲说还休说着:“父皇,你和母后不必为了此事……争吵。” 独孤皇后一下子安静下来,一双眼睛冒火:“争吵?柯儿怎么这样说?”她的眼睛扫过子虚,看着他的眼睛,有一丝不安和心虚,大声说着:“这样多的奴才在身旁,堂堂一国之母,哪有反悔的道理?柯儿,你说来就是,母后一定替你惩治了这个奸人!” 许茯苓在帕子底下隐藏了自己想露出的微笑,面色悲戚:“母后,怕是……不用了。” 独孤皇后看着独孤信在自己身旁的表情,更加火大:“我儿不必这样,说出来就是。” 许茯苓叹了口气:“母后,那人,是丹宗川汇。” 听到这个名字,在场很多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甚至有人惊呼道:“居然……是丹宗将军!” 许茯苓压制住自己饶有兴趣的目光,看着独孤皇后的脸色五彩缤纷,不禁痛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