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S·M事件簿》 第1章 No.1嗯……灾难的开始(1) no.1 嗯……灾难的开始。(1) 【我的小公主想分到哪个学院?】 深沉,沙哑,阴冷的语调,和平时无异,但她知道他并不只是需要她的回答。【赛拉会听从您的指示。】 他笑了笑,将她抱到自己的腿上,身上的寒气惹的她不由自主的战栗,尽管她努力克制了。【我的小公主变狡猾了,跟谁学坏的?】 【才不是。】她皱了皱眉头,以此表现出她的不满——毕竟她还小不是么?小孩总会被纵容,尤其是这种类似撒娇的反抗。【……您总是对的。】 他抚弄着她的头发,如枯树一般的五指在金发中穿梭,乐此不疲。【赛拉是我的宝贝,所以不管你做什么,也都是对的。】 这是一句赦免。 于是她松了口气,这应该是意味着无论是在哪个学院,他都不会太在意。 但紧接着,他又说了一句让她纠结不已的一句话。 【赛拉,你是个聪明的孩子。】 她纠结了将近一个月,也无法捉摸出这句话的潜在意思。这当然是不在夸她,而是在表达“不要让我失望”这类意思。 …… “赛拉·莫里斯!”麦格教授对着名单大声念了出来。 她紧张地绷紧身子,坐到了高脚凳上。 “噢!矛盾的孩子。”低沉的声音在耳畔低语,“胆小怯弱,我敢保证格兰芬多绝对不适合你。” 她暗暗松了一口气。 “抗拒魔法?这可真是可惜。”分院帽遗憾地说,“你有不错的魔法天赋。看来拉文克劳和你无缘了。” 赛拉顿了顿,然后小声嘀咕,“怎么可能。” “不要质疑我。”分院帽不满地说,“或许赫奇帕奇……噢!!” 它突然发出惊呼声,这让她更加局促不安。 “瞧我发现了什么?!”分院帽不可思议地说,“……梅林!这不可能!” 赛拉的心吊到了嗓子眼,她忐忑不安地等着分院帽继续说下去,可好半响都没有听到动静。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大礼堂里渐渐出现细小的嘀咕声,赛拉感觉到越来越多的视线在往自己身上扎。这让她不自在极了。放在大腿上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 “——斯莱特林!!!” 赛拉发誓,分院帽的声音在这一刻美妙极了! 她欣喜若狂地摘下了帽子,迅速地跑向斯莱特林学院的长桌。 换在之前,只要有新生分进学院都或多或少有些欢迎的举动,而现在面对她的都是些疑惑和不满,这让她止住了冲动的脚步,她低下头扒拉了一下金色的头发,然后默默的坐在那唯一一个空位——在桌角。 她的眼角扫到不远处有个面色不善的斯莱特林男生正盯着她,显露出来的恶意让她不安,果然,见她注意到他,他便起身,准备朝她走来。 她几乎想哀嚎,她就知道分院帽会给她带来些小麻烦——那个该死的帽子! ……………………………………………………………………………………………………………… “那么……宴会开始。”邓布利多的声音响起,原本只有餐具的长桌顿时变的琳琅满目,同样也让那个男生心不甘情不愿的坐下。 她松了口气,偷偷向邓布利多瞄去,正巧和一双狡黠却又苍老的眼睛对上,于是冲他感激地笑了笑,便默默的用餐。 就像其他的斯莱特林一样,动作优雅,充满了贵族那装模作样的味道 于是她不置可否的撇撇嘴,她不明白这些贵族像兔子一样啃东西有什么值得炫耀的,就像她不明白爷爷为什么会花那么多心思来矫正她的言行一样。眼角扫到对面格来芬多张扬肆意的用餐方式,不由得羡慕起来。她也想将盘子里的牛排一口塞进嘴里撕咬,她现在饿疯了! “嗨~你好。” 听到打招呼的声音,她有些受宠若惊的抬起头来,是身边的爆炸头女生,嗯……很潮。她默默的评估了一下,然后露出友善的笑意。“你好。” “我是安妮·威尔顿,你可以叫我安妮。”女生热情的说。 “赛拉·莫里斯。”她腼腆的笑了笑,同时不经意间流露出兴奋——这位可能是她在霍格沃兹交的第一个朋友。“我见过你,在火车上的时候。” “当然,都是一年级新生。我也觉得你很面熟。”安妮挑了挑眉。 安妮其实根本不认识这个不起眼的家伙,可以说一点印象都没有。不过父亲说既然来了霍格沃兹,结交些贵族总是有很多好处的。比如让威尔顿家族将来在她这个唯一继承人手上时可以在外面走的更开些,谁都不会讨厌锦上添花。说不定哪天便能超越马尔福家族。 “刚才怎么回事?”安妮问,“分院帽说了些什么?” 总不可能说在考虑要把她扔进赫奇帕奇吧,赛拉决定把这个纠结的问题掩盖,“它睡着了,应该是太累了。”她在心里默默的对分院帽先生道歉。 安妮笑出声来,“看来历史悠久的东西容易出毛病。今年的新生不算多……对霍格沃兹来说。” 赛拉问:“什么意思?” 她向四周望了望,然后贴近赛拉的耳朵细声说:“去年三强争霸赛的时候,哈利·波特……你知道的,那个‘大难不死的男孩’,他说……那个人回来了!”说道最后,她哆嗦了一下,似乎连这种称谓都让她恐惧。 赛拉先是疑惑,然后猛然瞪大眼睛,“……神秘人?” 安妮点点头,“我们都觉得这不过是场救世主的个人秀罢了,可是邓布利多校长相信他。我爸爸说他老糊涂了。很多人都选择把自己的孩子送去布斯巴顿或者德姆斯特朗,他们认为在那里会得到更好的教育——因为这两个学院的校长比邓布利多校长年轻,不至于糊涂到不辨是非。” 说着,她冲格兰芬多指了指。赛拉顺着方向看去——一个正在沉默用餐的四眼男孩,和周围喧闹的气氛格格不入。 赛拉犹豫了一下,说:“他看上去不像是个骗子。” “得了吧。”安妮翻了个白眼,“不过就是过惯了平淡日子想再惹人注意罢了,天知道他用了什么方式蒙骗了邓布利多校长。如果不是我叔叔……哦,我叔叔是魔法部的,如果不是他告诉我爸爸这件事情会尽快解决,我也会被送去德姆斯特朗学院。” “尽快解决?”她有些没反应过来,老糊涂这种病也会尽快解决么? 安妮不动声色的朝教师席上撇了眼,“看见那个粉红色巨怪没?魔法部副部长。这一年就是解决的‘过渡期’。我叔叔告诉我的,你可不能和别人说。”对于掌握独家情报,她很是得意的晃了晃脑袋。 赛拉将刀叉防止在餐桌上,用纸巾抿了抿嘴,然后低声说:“这么说……那个人没有回来吧。” “当然。”安妮肯定的点点头,又补上了句,“魔法部的消息才是最权威的。” “那就好。”她松了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我可不希望我读书的这几年有什么变故发生,尤其还是这种要人命的变故。” 安妮笑嘻嘻的看着她,随意的扒拉了一下爆炸头,然后向自己的最终目的进军,“你家在哪?或者可以介绍我叔叔和他们一起用餐,绝对会放心你来霍格沃兹。” “当然!”赛拉兴奋的点点头,为交到这样一个热情好心的朋友而开心不已,“放假的时候一起去吧,他们来不了这里。” 她怔住,热情的笑意变的怪异起来,“……什么?” 第2章 No.2嗯……灾难的开始(2) no.2 嗯……灾难的开始。(2) 赛拉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只当她没有听清楚,“他们是普通人,有点排斥魔法……不过这不是问题,魔法真是很神奇的东西,我相信他们会很高兴认识你和你的叔叔,当初我接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起先还以为是谁的恶作剧,幸好学校有派引导人来接我。这儿真不可思议,我一直以为魔法是童话里面才有的东西……” 安妮没有注意到赛拉兴高采烈的说些什么,所有的意识都停留在她第一句话上。 【他们是普通人,但是不排斥魔法。】 普通人?麻瓜? 所有意识回归的时候,伴随而来的时愤怒,震惊还有难堪。安妮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 为什么?为什么斯莱特林会进来麻种? 赛拉的愉悦在冰冷的凉水中冷却,水扑打在脸上并不疼,却让她苍白了脸,她感受到那刺骨的冷意顺着面颊滑入领口,柔顺的金发争先恐后的相拥在一起。她眨了眨眼睛,将碧色的瞳孔中那酸涩的感觉缓和了些,然后茫然的看这安妮。 在列车上的时候,赛拉坐在安静的角落,她一直注意着那个爆炸头女生,她正在向周围的朋友说着什么,脸上的笑容如阳光般肆意,让她羡慕,让她不由自主的跟着笑。即便这种类似傻笑的举动惹来旁边人怪异的眼神,她也毫不在意。 ——这个热情张扬的女生。 ——她在霍格沃兹的第一个朋友。 ——这个一脸厌恶,犹如看见害虫一般的女孩。 “你这个肮脏的泥巴种!!!” 充满恶意的声音撕裂了喧闹的宴会,突如其来的安静让人错愕。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斯莱特林这个小小的桌角。 “看来威尔顿小姐以为霍格沃兹是自家的花园。” 教师席上传来的声音让赛拉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她现在没有办法去区分到底是因为凉水还是因为声音,她拿起餐巾,轻轻地擦拭着脸上的水珠,不发一语。碧绿如翡翠的眼睛一次又一次被她的动作所掩盖。 “这是怎么回事?!”安妮愤愤的指着赛拉,尖锐的声音在大厅里显得格外刺耳,洛丽丝夫人将头往费尔奇怀里不安的挣扎着,以此来表示它受到了惊吓。 “为什么泥巴种会在斯莱特林?!” 这句话点燃了导火线,随之在斯莱特林的餐桌上引起了爆炸。各种议论声此起彼伏。 “她是麻种?” “梅林!!为什么斯莱特林会混进泥巴种?!” “真恶心!会不会是哪里弄错了?” “分院帽老糊涂了吗?还是霍格沃兹真的不行了?” 惊讶的,厌恶的,质疑的,充满恶意的。 纯血不一定能进斯莱特林,但是进斯莱特林的就一定要是纯血——这是自霍格沃兹创立以来的传统,是对纯血贵族的维护,是对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崇敬。分院帽也从没有出过这种错,即使偶尔会混进来几个混血也无伤大雅。 事实上,这个时代的纯血贵族正在衰败,除去顶层的那两三个家族,没有谁能保证自己是百分百的纯血,真在家谱上查的话,还是会发现几个麻种。这些大家都心知肚明,所以他们在维护自己血统的同时,也要防备着某些不坏好意的家族敌对势力来揭伤疤。 而这个时候,斯莱特林进来了一个麻种,一个肮脏可恶的泥巴种。就像出现了一个宣泄口一样,所有的矛头都指向它——即便是混血,也比麻种高贵。越是贬低对方,就越能证明自己。 有踏脚石不踩,就愧对斯莱特林的名号。 ……………………………………………………………………………………………………………… 其他学院的人也议论纷纷,或者这代表有一千多年历史的分院帽出故障了?斯莱特林混进了麻瓜,这比斯内普是个乐于助人冲动无脑的格兰芬多还要令人难以置信。更有些人好奇她之前和分院帽交流了些什么。 议论声渐渐变大了,你一句我一句地讨论着,整个大礼堂变地吵杂无比。 “够了!那么多人欺负一个小女孩!这就是你们所谓的贵族风度?”赫敏突然拍案而起,这让坐在她身边的哈利和罗恩有些措手不及,罗恩想将她扯回来已经来不及了,只得缩回去默默地吃东西。 这些话让很多斯莱特林脸色变得更难看。 “格兰芬多的人少来插嘴,这是我们自己的事情!” “哦哦~这不是格兰杰小姐吗?一个非常出名的……麻种。” “少来了,泥巴种就是泥巴种,跟他们客气什么?” 赫敏的脸涨的通红,她快要气疯了,她努力克制自己,露出一个轻蔑地表情,“我们是巫师,我们有能力出现在霍格沃兹就代表我们和所有巫师没有不同!所以不要把那种侮辱性的词用在我们身上!另外,不要再炫耀你们所谓的纯血,身为寄生虫并不光荣!” 话刚说出来,就引起不少人的喝彩。 也许魔法界是以纯血最为高贵,但无法否认非纯血在这个世界也占了不少位置,“麻种”这个称呼他们能接受,但并不代表“泥巴种”这种辱骂也会被他们接受!渐渐地,有人开始帮赫敏应对斯莱特林的叫嚣,三个学院多少都有人来帮忙。 于是打抱不平的,为自己争气的,乘乱起哄的声音在大礼堂里此起彼伏。 赛拉目瞪口呆的看着这场由个人引发的矛盾演变为学院之间的战争。而她这个原本的焦点早就被丢到太平洋底去了。她心惊胆战的端坐在一边,恨不得钻进桌子底下,让大家永远想不起她这个导火线。 她当然知道麻种在魔法界受到纯血的排斥,和爷爷在一起生活那么久,她并不是对魔法界一无所知。只是没有想到这么严重。 “——肃——静!!!” 饱含威严的声音化作炸弹,将原本噼里啪啦的子弹轰的一干二净。于是世界清静了。 所有人呆愣的望向邓布利多,赛拉也把自己的鸵鸟头抬了起来。他若无其事的清了清喉咙,用缓慢的说:“所有人写一篇五英尺的检讨,字迹工整,不允许用魔法,不允许雷同,否则加倍。” 这样慈祥的笑意让赛拉以为他会说“大家不要吵了,友谊第一”或者“来,吃个糖,握握手”之类的话。结果…… 她顿时面如菜色,五英尺?她的手会断掉! 这句话意味着战争结束,死伤一片。 小动物们哀嚎遍野。 “斯莱特林级长先带莫里斯小姐回她的寝室,其他人继续用餐。”邓布利多刚说完,便看到一个人站起身子,将赛拉带离大厅。于是他愣了愣。今年的级长……是他呀。 麦格见他半天没有坐下,于是问:“邓布利多校长身体不适吗?” “哦……不。”他端坐在椅子上,揉了揉鼻梁,“人老了,记忆变差了,希望不会犯些大错误。” 旁边的斯内普冷哼一声,手上切牛排的动作流畅无比。 …… 赛拉忐忑不安的跟在级长身后。 对于一个十一岁的女孩子来说,这个背影拥有足够的震慑力,他只是走在她的前面而已,却像是将所有的视野都覆盖,让她忽视了周围谈笑风生的画像——这些对她来说本该是新奇的东西。 铂金色的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比她的头发更加耀眼,事实上她很不满意自己的发色,只要再稍微深一些就会变得像黄金——人人都爱却又显得庸俗的东西。 事实证明,在走路的时候千万不要走神,尤其是在移动阶梯上。她只是一个晃神,便落在级长身后几步,而在她想跟在后面踏上平地时,移动阶梯犯病了。于是她眼睁睁的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远。 赛拉对这里极为不熟悉,只得欲哭无泪地向那根救命稻草求救,“对不起,我……” “在那等我。” 声音平稳,带着命令的味道。赛拉想他一定是个善于发号施令的贵族。于是她安静的看着他熟门熟路的在移动阶梯间穿梭,动作优雅,贵族独有的气质……或者应该是他本身独有的气质。 赛拉看着那张赏心悦目却有些苍白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近,她注意到了那双灰蓝色的眼睛,像是看着她,但又像只是看着她这个方向罢了。不管怎样,词穷的赛拉还是用漂亮来形容它们。 打断她发愣的是手心温热的感觉,她这才发现——他牵着她的手。 赛拉迷迷糊糊的跟在他的身后,这个人背影很有安全感,手掌让她觉得安心。对于刚刚遭到打击的她来说,这无疑是吃了一颗起死回生的良药。 爷爷说绅士和坏人最容易让人着迷。而现在让她有些飘飘然的,就是眼前这个绅士。赛拉开心极了,毫无理由的开心,但是她知道是因为眼前这个学长。 他将赛拉带到一幅画像的门口,念出口令后,将她拉了进去。 然后便是突如其来的窒息感。 ——他掐住她的脖子,狠狠地将她按在墙壁上。 赛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强大的推力将飘飘然的感觉毁消失地无影无踪,紧接着是后脑撞上墙壁的阵痛,她忍不住闷哼了一声,仍旧是处在茫然的状态。直到视线最终凝聚在那张苍白的脸上。 轻蔑,厌恶,充满恶意。 就像宴会上其他的斯莱特林一样。 后知后觉,无法压抑的恐惧和慌乱争锋而上,赛拉战栗地挣扎着。那只让她安心的手正掐着她的脖子,力道大得几乎要扭断它。 “泥巴种,给你两个选择。一是自己退学,二是我们帮你退学。” 【在那等我。】 同一个声音,原来会有这么大的区别。 赛拉突然想到了一只在饥饿的时候吸饱血的蚊子,还没有好好体会满足的感觉便被人一巴掌拍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原来有一个bug——把赛拉形说成是麻瓜 = = 现在修改成麻种。 一直在找稍微平和一点不具有那么强烈的侮辱性的形容词 因为后面有的剧情不太适合用泥巴种这个词 和朋友讨论半天才决定为麻种。 暂时就酱了,后面出现的会慢慢改的~ 第3章 No.3嗯……灾难的开始(3) no.3 嗯……灾难的开始。(3) 赛拉已经感觉呼吸困难了,她毫不怀疑会在这里被眼前这个级长给解决掉,回想起安妮和其他斯莱特林的反应,她不由得苦笑——斯莱特林对纯血的执着比她想象的还要深。 她的挣扎对他来说无关痛痒,脖子被掐住,出气都困难了,更何况出口求饶。于是她双手紧紧的握住他的手腕,勉强眯开眼睛,哀求的看着他。 赛拉希望级长能懂得眼神这个词。实在实在不行的话,也要从她苍白的脸色看出她真的撑不住了。如果他还需要跟她交流的话,最好在她昏过去之前松手。 似乎是这样的眼神或者这样的表情使他很满意,他终于大发慈悲的松开手——极尽粗鲁的将她甩在了地上。无论方式是怎样的,至少赛拉可以呼吸了。 喉咙又痛又痒,赛拉大口喘息着,新鲜的空气对她来说仿佛是上个世纪的事情。她浑身无力的依靠在墙壁上,尽量调整一个舒服的姿势让她不会那么费力地支撑自己。等到一切似乎回归正常后,她才意识到级长还没有开尊口。 赛拉顿时松了口气,可是抬头的那一瞬间她呆住了,眼底的感激在准备萌芽的时候就被粉碎了。赛拉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在擦手。 他正在用白净的手巾一遍又一遍的擦拭自己的右手——那只手不仅牵过她,还掐过她的脖子,动作认真仔细,但是一脸厌恶的表情充分表达出他对碰触她的反感。几乎让她错觉自己是不是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染上了什么病毒。赛拉甚至认为他之所以松手是因为无法再忍受与她“肌肤相亲”。 玻璃心碎成一片一片的,赛拉委屈地想哭。她有些想不明白,霍格沃兹和外面的差距就这么大么?在来这个学院以前,爷爷经常把她抱到腿上一声声的叫她小公主,而在这里,她是许多人厌恶的害虫。 赛拉默默地蜷缩着身子,将下巴抵在膝盖上,第一次嫌弃自己的头发不够长,无法将自己完全包裹住——即使它们已经在她的腰际。微微垂下眼帘,金色的睫毛使翡翠若隐若现。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察觉到那个人有新的动静。 他接着光线看了看自己的手,毫不留情的将手巾扔在了地上,抽出魔杖对着右手念了一句“清理一新”后终于满意了,看样子是消毒成功了。正是办完,就轮到一些杂事了,于是灰蓝色的眼珠子瞄向了她。 赛拉顿时紧绷着神经,连忙说:“对不起!” 话刚说完她便后悔了,恨不得抽死自己。这不是明摆着把自己放在对方脚下任君踩踏么?对不起什么?脏了他的手吗? 果然,那人用鼻子哼了声,极尽鄙视。他昂首挺胸的走到沙发边上坐下,慵懒地依靠在背靠上,左脚搁置在右脚上,一只手支着自己的下颚。 这个动作让赛拉想到了爷爷——一种上位者的气势。 ……………………………………………………………………………………………………………… “从霍格沃兹创立以来,斯莱特林从没有进来过麻种。”他上下扫视着赛拉,恶意稍稍消退了些,取而代之的是好奇和疑惑,“我很好奇分院帽和你说了些什么……或者你用了什么方式误导了它。” 赛拉连忙摇摇头,“没有说什么,真的!它只是睡着了!” 他眯起了眼睛,抽出自己的魔杖对准那个在墙角瑟瑟发抖的蠢货,狰狞的笑了笑,“在马尔福家族的人面前说谎……你的确勇气可嘉。” “我没有说谎!”她猛然提高了声调,下意识的从口袋里抽出魔杖对准他,等察觉到自己的举动时,恨不得将它当做筷子往自己嘴里塞——她一个一年级拿出魔杖想卖弄什么? 马尔福级长先是被她的动作惊住,然后被她的反抗激起一阵怒气,“除你武器!”看到她吃痛地收回手后,才讽刺的说:“一个一年级的泥巴种居然敢用魔杖指着我?哼。” 赛拉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终委屈地看着他,“我不是泥巴种。” 她觉得这个人的身份一定很高贵,至少比一般贵族要强上很多。 绝对的自信,绝对的气势,不容许任何人的反抗。 就和爷爷一样。 区别在于一个是嫩葱,一个是老油条,至少在爷爷面前,不会有人像她这样放肆。 级长嗤笑一声,随意的转动了一下手腕,地上的魔杖便飞到了自己手中。 墨黑色的魔杖,表面被打磨的很光滑,十英寸左右,从头到尾是一根直的,毫无任何特点。“这是什么?筷子么?”他鄙视地说。 这话扎扎实实戳到了痛楚,赛拉的小脸顿时变的红彤彤的,当初爷爷看到她的魔杖的时候,也是反问了这么一句。直到看见她快哭出来的表情时才改口说什么独一无二,简单大方。她小声反抗,“不是筷子,是魔杖。” 少爷挑眉,“奥利凡德先生居然还有这种低劣的东西。” 赛拉委屈地说:“才不是什么低劣的东西……梧桐木,九又四分之三英寸,龙鳞,奥利凡德先生说我很幸运,因为这支魔杖脾气很坏,拒绝了很多人。” 意思是在她之前没有人和这支魔杖有契合度,而似乎有很多人都想得到它。马尔福少爷有些惊讶的研究了下它,最后撇撇嘴,有些惋惜的说:“居然选择了你,真可惜。” “我……我会成为一个好主人的!”赛拉局促的说。显然她也有些认同了级长的话。 这话让马尔福回过来神来,他是来驱赶害虫的,而不是和一个泥巴种聊天!于是他轻咳了一声,重新挂上了恶劣的笑容。爸爸说在事情有些失控的时候,一定要将纯血贵族的气势发挥到最大,这样就能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压制他们。“反正你也用不上了。” 赛拉愣住,“为什么?” 显然这个回答让少爷很不开心,脸色变得阴沉,这意味着这个泥巴种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我让你滚出霍格沃兹!” 赛拉恍然大悟,显然忘记了还有这么一个事情,于是她坚定的摇摇头,“不行。”什么事情都能忍都能让,唯独这件事情不行。 少爷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这一刻脑袋有些转不过来。麻瓜,泥巴种,一年级新生,居然这样坚决的反抗马尔福这个姓氏,反抗他这个拥有纯血的级长。他大步走到她的面前,拽住她的胳膊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你·再·说·一·遍!!” 他的手很大,环住整个胳膊都绰绰有余,被攥紧的地方很是生疼,赛拉离他很近,近到足以清晰的闻到他身上的烟草味,近到足以看清楚那双灰蓝色的宝石,近到足以将菱角分明的线条印刻在记忆中。 她感觉脸上有些发烫,左胸里面那个跳动的器官在不安分地乱窜,原本迟钝的脑袋在这一刻正式当机,只得晕晕乎乎地顺着他的问题回答:“我不能离开霍格沃兹。” 马尔福气得有些眩晕,他将魔杖用力的顶在她的额头上,“你信不信我有一千种方法让你在一个月内自己滚蛋!” 额头的刺痛让赛拉回过神来,她皱了皱眉头,“不可能,我绝对不会离开霍格沃兹。” “——赛拉·莫里斯!!!”他怒吼出声。 “可能你的方法很多,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走的。不管你们做什么,就算被当成老鼠,我也会忍耐。因为除了这里我无处可去。”赛拉一边淡淡的说出这些话,一边在心底庆幸没有被美色冲昏脑子。 无论这些人做什么,都绝对比不上爷爷的一句话。 所以她一定不能让爷爷失望。 马尔福愣住,暴躁的情绪瞬间被浇灭。然后他松开手,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刚才的动作让它稍稍向左边偏了一些。而赛拉却因为他没有再次擦手或者使用咒语而感到微微激动。同时也发现这个人在情绪过度的时候会借由其他的事情,让这个过度变地自然,这样就不会显得他阴晴不定,而且变得像个极具内涵的贵族。 同样的事情爷爷也做过,相较而言,马尔福的行为显得很是稚嫩,就像是一种未到家的模仿。 “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马尔福淡淡地说,“斯莱特林的荣耀不能被玷污,如果你要的是收容所的话,可以申请转院。”说到这,他顿了顿,然后再次恶劣的补上一句,“我想赫奇帕奇会很适合你。” 赛拉脆弱的心灵再次被戳的血淋淋的,如果是分院帽还说的过去,现在连一个刚认识的陌生人也觉得她是个废柴吗? 她犹豫了一下,然后摇头。 马尔福的脸色再次变得难看起来,口气不善:“你不要不识好歹!” 赛拉却笑了笑,“谢谢你,但是……我要成为一个斯莱特林。” “你做梦!”马尔福咬牙切齿地说,“一个泥巴种永远不可能是斯莱特林!!你留在这里只会成为我们的污点!!” 赛拉欲言又止,最后抿抿嘴,不再说话。 “……看来交涉失败了。”马尔福冷哼,指着一个极为偏僻的寝室说,“那里暂时属于你,晚上要是抓到四处游荡的学生会被扣分,你应该多感激一下校规,它让你有一个唯一可以躲开我们的地方。当然,如果有谁愿意和你一个寝室的话,就另当别论了,好好祈祷吧。” 说完,他昂首挺胸的向门口走去,正当赛拉要松口气的时候,他又突然回过头。 马尔福高傲的扬起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赛拉,极尽轻蔑,“我是德拉科·马尔福,回家后对着你的麻瓜父母哭诉的时候……你一定会先想到这个名字。” 赛拉呆呆地看着马尔福少爷骄傲的消失在门口。直到确定他不会再出现,便迫不及待地捡起魔杖,逃一般冲进自己的寝室,狠狠的把自己扔在了床上。 过了很久,才平复下来。疲倦的感觉随之而来。今天真的是累坏了。安静的环境让赛拉渐渐产生了困意,她毫不反抗地闭上了眼睛。 绅士和坏人让人着迷。 而一个坏透了的绅士…… 赛拉将枕头紧抱在怀里,歪着脑袋,白皙的皮肤上浮起淡淡的红晕,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 “……爷爷如果见到他,应该会很满意——如果他真的敢杀人的话。” …… 【要是遇到对你有恶意的人,不要多想,示弱,求饶或者逃跑,想尽一切办法让自己忍耐。】 【……为什么?】 【……因为这是解决麻烦的最简单的方法,而且你的性格不适合使用魔杖,莫里斯小姐。】 作者有话要说:  ok~希望没有走形。 骄傲,自信,但还是有些稚嫩。 会在适当是时候表现出绅士,但也会随着心情原形毕露。 懂得震慑人的方式,却又不能好好掌握。 有些坏心眼却又不恶毒。 一个快16岁,还在马尔福家族庇佑下的德拉科 第4章 No.4嗯……某只狗 no.4嗯……某只狗。 对于霍格沃兹的所有学生来说,赛拉·莫斯利是个异类。 她被所有的斯莱特林排斥,因为她是个麻种。 她同样也被另外三个学院的学生排斥,因为她是个斯莱特林。 这觉得是一个足够麻烦的因果关系。 这让赛拉在开学的第一个月过的很糟糕。 她通常会比一般人早到教室,这样会避免一些莫名其妙的碰撞和令人不适的轻蔑和同情,也会在下课的那一瞬间逃一般的离开教室,避免在教授不在的情况下和一年级的小蛇们独处。赛拉认为这些小蛇大部分是被指使的,因为她有几次看见一些高年级在和他们交谈——绝对不可能是在谈论天气。 而在走廊上如果和高年级的斯莱特林碰面时,她会迅速的低下头随便找个分叉口窜进去。托他们的福,赛拉现在对所有的小路小径都掌握了一个大概,不会像最开始那样因为迷路而耽搁时间。 如果遇到针对性的行动时,她也会在察觉的那一瞬间迅速逃离,随便找一个刚下课准备回办公室的教授跟在他们身后——学生毕竟是学生,对教授总会顾忌些。而那些帮助她的教授也是心知肚明的,对她的行为有种默默的支持。 这样提心吊胆地过了一个月,她居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每当看到那些人气急败坏的表情都情不自禁的有些自豪,但在清醒之后总会一遍又一遍的告诫自己,这样东躲西藏没有什么好自豪的。 当然,在找寻帮助目标的时候,也有些教授会被她排除。比如魔法师的宾斯教授,一个有着老年痴呆症的幽灵,不少高年级的学生都不把他放在眼里,因为他根本记不住一个学生的名字,如果赛拉在他面前被人拖走,估计他还会毫无知觉地以为是哪里刮了阵风。 再来就是魔药课的斯内普教授。没有哪个学生敢靠近他,包括蛇院的所有学生。从这方面看来他的确是个很好的护身符,赛拉在懵懂无知的时候试图靠近他,当时还有些诧异为什么会有感受到一些同情的目光,但很快她就知道了。就在她要靠近斯内普教授的时候,他只不过低头看了她一眼,她便在一瞬间出现种要中毒而亡的感觉,当下便毫不犹豫地落荒而逃,只不过那次逃的不是斯莱特林,而是他。 还有一个绝对不能靠近的人——乌姆里奇,黑魔法防御课教授。赛拉曾经在她手上载过大跟头。这个一天到晚装扮成粉红梦幻少女的蟾蜍居然把她直接交给斯莱特林,还很是体贴的说——【看来这位同学迷路了,你们帮她带下路吧。】赛拉到现在都无法忘记那些小蛇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她猛然惨白的脸色。她用了毕生最快的速度,借着下课的人群逃离开来。 等她弄清楚学院当前的形势之后,赛拉才明白乌姆里奇为什么要那么做。 她是魔法部任命的霍格沃兹最高检察官,而魔法部和邓布利多校长是敌对的两股势力,乌姆里奇既然想不顾一切的扳倒邓布利多,仅靠自己是不可能的,魔法部又远水救不了近火——尤其在某个秘密组织活动猖獗的时候。所以她必须在学校拉拢势力,首当其冲的便是贵族满天飞的斯莱特林,真正重要的不是这些毛都没长齐的小蛇,而是他们身后那些有实权的家族。 同样,一些手握大权的纯血家族也希望能从魔法部获得更高的利益,所以多少都会嘱咐自己的蛇崽子们多帮帮忙。 在这种相互勾结的情况下,赛拉这位无足轻重的麻种就算真发生了什么意外也不会有人注意,甚至连牺牲都算不上,不过是个“顺手”罢了。 ……………………………………………………………………………………………………………… 赛拉在用完中餐后,趁蛇群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迅速窜出大礼堂,熟门熟路的来到五楼的一个废弃教室。这是赛拉逃跑时……哦,不,是勘察的时候无意中发现。霍格沃兹创立以来有些课程因为不被需求所以被撤销了,这样就多出了一些空教室,不会有人无聊到跑道这里来,就连知道它们存在的人都很少。在霍格沃兹基本所有学生都是三点一线:教室——大礼堂——寝室,像赛拉这种……咳,这种情况的人绝对稀有。 赛拉坐在一张桌子上,一只腿支在边沿,另一支腿无聊地在半空中晃悠着。她将下巴抵在膝盖上,一边认真专注的对着眼前的书本挥动着手上魔杖,一边将咒语嚼烂在嘴里。 她从来不是个聪明的孩子,甚至可以说是愚笨。对这一点她明白地很透彻。当初爷爷发现她没有一点魔法天分的时候,气地想杀了她。那是赛拉第一次见他生气,将彻骨的畏惧烙印在心底。 一般人需要练习10遍就可以掌握的咒语,她需要练习一百遍才能勉强掌握,天才需要练习10遍的魔咒,她几乎要练习一千遍才能有点起色。笨鸟先飞这种故事对她来说也只是个故事罢了,从来起不到任何作用。 感觉到手臂有些酸痛,赛拉垂头丧气的将魔杖的顶端凑到眼前。飞来咒这种低级地不能再低级的咒语对她来说都有些难了。她甚至怀疑如果三年级接触了那些高级咒语,会不会面临被开除的命运。 爷爷不是不知道她的情况,为什么还要求她来霍格沃兹?紧接着,赛拉摇了摇头——不能对爷爷产生质疑,他的每一个决定一定是对的。 赛拉自暴自弃地躺在了拼接的课桌上,侧卧着身子对着书本重复着枯燥的咒语,手酸了便休息一下,然后继续。每每想放弃的时候,却有种莫名的情绪让她支撑了下来。 突然,空荡的教室里面出现了另类的声音,就像是有人不小心碰到了桌子一样。 赛拉猛地窜起身来,一不小心自己的腰就撞上了桌角,疼地她泪眼汪汪。难道是那些人找到这里来了?她惊恐地朝声音来源处望去。 ——一条黑色的狗。 它正歪着脑袋看着她。 赛拉皱了皱眉头,这是谁的宠物?为什么会在这里?她轻步走到门口,小心翼翼的朝空荡的走廊上望了望,直到确定没有别人才放心的缩回脑袋。 “走失了么?”赛拉喃喃自语着,然后从书包里面拿出橘子,剥开,蹲在它的面前发出啧啧啧的声音,她以前看别人喂狗的时候都是这样。 黑狗似乎被她这样的举动噎住了,然后果断地将头撇开,偏偏赛拉又使个不放弃的主,手跟着它的头移过去。 再撇开,再移,如此你追我赶锲而不舍,黑狗愤愤地张开血盆大口,将她手上的橘子咬地进嘴里,这个过程赛拉根本没有任何退缩,毫不在意可能会被它咬到。 见它吃了橘子,赛拉不可置信地低语出声:“居然会有狗吃橘子。”话刚落地,便得到了一个气愤的眼神。 狗居然会有眼神?赛拉更加吃惊了,应该是大眼睛造成的错觉吧。“你真的是狗吗?叫两声听听。” 它默默地扫了她一眼,扭头就走。 赛拉眼疾手快地拽它的后腿,将它硬生生拖了回来,“先别走,叫两声啊,就是……‘汪汪’这样的。”她无视黑狗的挣扎,兴奋的说,“‘汪汪’……懂么?狗都是这么叫的……你是狗吧。” 结果越说这家伙挣扎的越厉害,两条后腿胡乱蹬着,嘴巴里不停地发出低吼声,足以表现出它的愤怒。 这让赛拉更激动了,愈发肯定它就是狗。再接再厉地折腾它。 最后,它愤然地将头扭过来,凶狠地瞪住赛拉。 “——汪汪!!!” 这声音在空荡的废弃教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于是她愣住了,它也愣住了。 赛拉笑得格外开心,用力一拽将它抱进怀里,虽然它体积不小,但是赛拉觉得这样很好。“你应该是杂交狗吧,不会有人把名贵品种随处乱扔的,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嫌弃你的。以后我收留你……杂交也会出来极品,就像你一样!” 它呆滞住,紧接着疯狂地四腿乱蹬,随之而来的时破罐子破摔一样疯狂地哀嚎:“——汪汪汪汪汪!!!” 这可把赛拉吓坏了,以为自己是弄疼了它,连忙松开手臂。谁知就趁着这个间隙,黑狗狂奔而去,一眨眼就消失在门口。 那背影颇有种苍凉的味道。 赛拉不敢去追,因为她害怕到处乱跑会碰到不该碰到的人。这个时间有个别人应该在找她。 教室里又只剩她一个人了,但她现在的心情格外好,甚至想唱个歌跳个舞——一个月以来,第一次的交谈,即使对方是条狗。她已经好久没有和人说话了,包括在上课的时候,总是默默的坐在最不起眼的角落。就算斯内普教授会毫不留情地对她喷洒毒汁,她也不会给予任何回应,只是沉默地按照他说的话做。 她跟随自己的心情照做了,挥动着魔杖,哼着小曲,在教室里面肆意跳动着。这甚至不能称为是舞蹈,因为她只是毫无规则地在转圈罢了。 第一次发现,原来除了魔咒,她的声音还能用来做别的。 于是太过放松肆意的赛拉,自然而然地没有注意到门口的一片衣角。 作者有话要说:  友情提示:记得这个衣角哦衣角~ 第5章 No.5嗯……某个男生(1) no.5 嗯……某个男生。(1) 就像马尔福级长所预料的那样,不会有人愿意和赛拉一个寝室。但她认为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原因——这个房间在偏僻的角落,显得那么不起眼而又远离人群。除了她以外的斯莱特林都是贵族,每个人都被妥善的安排好,只要其中有人提出任何不满,就能马上得到解决。与赛拉这种随手一指的小房间有明显的差别待遇。 一个人的寝室很冷清,但对赛拉来说这反而是种方便。这让她在半夜偷溜出去的时候减少了许多麻烦。 这个过程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赛拉必须猫着腰,轻手轻脚地从那些熟睡的画像的眼皮底下溜过,如果被发现的话,等待她的便是世界末日。然后,她还得小心翼翼地避开费尔奇先生和跟他形影不离的洛丽丝夫人,那只猫敏锐的可怕,每次看到它的时候赛拉都会小心谨慎的缩在不起眼的角落,屏住呼吸,恨不得变成墙上的画像。 当赛拉又一次攀山越岭来到五楼的空教室时,才完全放松自己。她当然不是故意要违反校规,她的愚笨让她必须抓紧每分每秒来练习白天学过的知识。绝对不能在寝室联系,因为只要一个失误,就可能把房间给烧了。这个教室足够安全和隐蔽,如果意外弄出点小爆炸绝对不会引起注意。 四周漆黑一片,但是这并不妨碍赛拉的练习。那本《标准咒语——初级》已经被她背下来了。当眼睛适应了黑暗后,赛拉扶着墙壁走到一张桌子边上坐了上去,抽出魔杖,按照记忆中的那样挥动着,“荧光闪烁。” 依旧黑漆漆的,没有任何反应,这当然是在她的意料之中,即使这个动作和咒语已经无比熟练了。于是习惯性的重复着。 赛拉的魔法天分糟糕到极点,但是值得庆幸的是魔药课似乎并不需要什么太大的天分。在周围有不少同学的坩埚炸掉后,她充分明白如果再制作魔药过程中出了什么差错,面对的不是失败,而是斯内普教授的毒液。所以在上课的时候她格外小心谨慎,做事情仔细专注是她唯一能拿的出手的优点,只要照着书上面的步骤一点一点来,她也不会犯什么大错误,所谓“死读书,读死书”其实也不是件坏事。 她想到了斯内普教授——他可能是斯莱特林唯一一个没有对她落井下石的人了。训斥她的时候也没有用到泥巴种之类的侮辱性词汇,他的毒液是大面积覆盖的,而她正巧是其中之一罢了。这个情况让赛拉觉得心里暖暖的——对斯内普教授来说,她并不是什么异类。 当然,这并不代表赛拉会蹬鼻子上脸和他套近乎,那需要格兰芬多没脑子的勇气。 其实说到底,对她来说真正有难度的只有魔咒课,变形课和飞行课。其余的都是理论性的东西,死记硬背还是啃得下来的,而黑魔法防御课在乌姆里奇的直到下变成了抽象的……看出课。从开学到现在,赛拉从没有从她那里学到什么这正有用的东西,不过这也让她乐得轻松。 “荧光闪烁!” 赛拉欣喜若狂地等到了奇迹的到来——黑压压的筷子头上闪烁出了淡淡的光晕,就像萤火虫凝聚在一块,漂亮极了。 来之不易的成功再次让她得到了鼓励,她忍不住开心的笑出声来,只要努力有用就好,她可不想留级。 可愉悦的心情也只是一闪而过罢了,静谧的走廊上传来的声音如同一泼冷水浇到赛拉头上。她顿时面如菜色,一瞬间想到了被发现的种种后果,慌忙躲到桌子底下。 ……………………………………………………………………………………………………………… “马尔福,我们这算是违反校规!要是被抓到的话就完了!”一个怯弱的声音说,他喊出的名字让黑暗中的赛拉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那要看被抓到的人到底是谁了。”马尔福不怀好意的笑了笑,“有人说在这里听到练习魔咒的声音。” “但不一定是哈利·波特他们那伙人……”另一个人说。 “半夜三更,废弃的老教室,魔咒。”马尔福冷哼,似乎充满自信,“不是谁都会像他们那样狂妄没脑子!” “可是……” “没有可是!”马尔福因为一而再再而三地被质疑而显得有些恼怒,“我们是得到乌姆里奇教授许可的!就算被抓住了也不会受到惩罚!高尔,如果你再说三道四就滚回你妈妈的怀里去!” 那人慌忙说:“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觉得……万一消息是假的呢?” 马尔福冷淡地说:“无论真假我们都不会吃亏。” 他的话给那几个跟班打了一针强心剂,然后赛拉听到的就是他们顺着走廊一间一间搜索教室的声音。她感觉自己的心都咬跳出来了。 赛拉咬咬牙,猫着腰走到教室门口探出头去——不远处有个人站在教室门口,而其他的人似乎是在里面检查。 她意识到这是个机会。 走廊上很是昏暗,那人手里的荧光闪烁并不足以照射到她所在的地方。于是赛拉小心翼翼地走了出去,贴着墙壁一步一步地向后倒退,眼睛死死地盯住那个人,生怕他心血来潮地朝这边看过来。 赛拉手中紧紧握着魔杖,哪怕她现在并不会什么咒语,也会起到安抚神经的作用。手心冒汗,她现在紧张地要命,屏住呼吸,直到有些窒息的感觉她才会稍微喘口气。 赛拉在心里不断的祈祷着,一边把梅林从头到脚都赞美了一遍,一边默念着瘟神退散,瘟神退散。 于是瘟神给了赛拉一个热烈的拥抱,以此回应她的挂念。 ——就在快到拐角处的时候,她踩到了一块碎玻璃,那种声音在寂静的走廊无比清晰。 赛拉感觉自己的心跳停止了。 “——谁!” 她听到马尔福惊喜的喊出声,毫不犹豫地转身狂奔。随之而来的是那些恶魔们急促的脚步声。 “站住!” “克拉布!看清楚是谁吗?!” “不,太黑了。” “——快,抓住那家伙!” 赛拉发誓她从来没有跑得这么快过,如果这次能有命逃过一劫,她要向费力维教授请教有没有什么能加速的咒语,或者隐身咒……随便什么都好!若是在这个时候被斯莱特林的人抓住……她无法想象会有什么事情在等待她。在被送给乌姆里奇教授处理之前,她可能就会被这几条蛇给整死!最重要的是,这可能会是她被开除的理由! 她根本无法承受爷爷的怒气! 当初马尔福放话要她一个月滚出霍格沃兹,结果她安然无恙地在她眼皮底下自在了这么久,听说他很生气,如果不是被某个秘密组织拖住脚步,马尔福可能会亲自来对付赛拉。 ——要逃!一定要逃!!! 巨大的恐惧袭击着赛拉,她用仅剩的理智删选着逃离路线,她必须把他们甩开后才能回自己的寝室。 她惊慌失措地穿梭在各层地移动阶梯之间。她觉得那些人应该没有追上来,但又怕是自己的错觉,不敢停,只能硬着头皮跑动着。 喉咙有些发苦,脑袋嗡嗡作响。 赛拉迷迷糊糊地想到了以前有一次因为好奇,偷偷溜进爷爷的书房,结果被他当场逮住。爷爷是大多数时候都是宠她的,但是不代表他会容忍她违抗自己的命令。 所以理所当然地,赛拉受到了惩罚。 现在不是一个用来回忆的时间,尤其是不好的回忆。 赛拉蓦然间面无血色,脚下一个踉跄,在阶梯移开的那一瞬间,整个身子向后仰去。突如其来的悬空感让她绝望地瞪大眼睛。 就在她差点惊呼出声的一刹那,右手手腕传来一个力道,让她停止了下坠,也让她的惊恐全部转化为错愕。 整个身子在半空中荡漾了一下,赛拉被那人轻松的拽了上去,她好不容易让自己呼吸变地流畅起来,然后惊魂未定地望着那个人。 四周昏暗一片,看不清楚那人的五官,只能从身形上判断是个高年级的男生。 赛拉看到了那人衣服上的徽章——赫奇帕奇。 “你想在这里休息吗?”他压低嗓子说,“好像有人在找你。” 赛拉猛然打了个哆嗦,仔细一听,发现果然有些细碎交谈的声音,依稀可以从中听到马尔福气愤的低吼。她连忙站起身来,急促地朝救命恩人道了声谢,便准备转身跑开。 “等等。”他叫住赛拉,然后又犹豫了一下才说,“我送你吧,如果被发现的话,我也能帮你挡一下。” 赛拉有些诧异地看着他。 他耸耸肩,“一般来说,被马尔福欺负的人就肯定是好孩子。” 这算是变相地夸奖她吗?赛拉有点不好意思地红了脸,然后点头,小声呢喃:“谢谢。” 他低声笑了笑,宽大的手掌包裹住她小小的手,在黑暗中悠然自在地带路。 这是她第二次和男生牵手,赛拉有些紧张。 作者有话要说: 第6章 No.6嗯……某个男生(2) no.6嗯……某个男生。(2) “我是扎克利·布雷恩。”他轻声说,声音很温柔,很温暖,很好听。“赫奇帕奇六年级。” 赛拉连忙说:“我是……” “我知道,赛拉·莫里斯小姐。”他打断她,“开学那天……你很出名。” 黑暗中她有些不安的抿抿嘴。 像是察觉到了她的情绪,扎克利紧了紧握住她的手,示意她放轻松,“并不是所有人都讨厌斯莱特林,也不是所有人都像斯莱特林那样讨厌麻瓜和……麻种。” 赛拉松了口气。当他们走过一个拐角,马尔福他们的声音才彻底消失,这让她更安心了,于是将心底的疑问问出来,“这么晚……布雷恩先生为什么会在这里?” 扎克利微微惊讶地回过头卡,失笑,“精明的小家伙,好吧……等你到了六年级就知道了。” 她反问:“什么?” “差不多到六年级的时候你才会明白男人和女人深夜幽会的乐趣,尤其在规则的束缚下,会带来不一样的刺激感。”扎克利低声笑了笑。 赛拉先是一愣,紧接着羞红了脸,结结巴巴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当然懂他的意思——简单地说就是夜深人静偷情时刻。 扎克利被她的反应逗乐了,接着说:“本来是个值得回味的夜晚,但是在回去的途中……碰到了一条四处乱窜的小蛇。” 赛拉觉得自己的脸快要烧起来了,恨不得对准自己放一个“清水如泉”。 扎克利叹了口气,“到底还是不忍心啊,只有冒着被扣分的危险来当骑士了。” 她讷讷无语,局促的握紧他的手,好半天才憋出声来,“对不起。” “嗯?有什么表示吗?”扎克利充分表示出了好奇。 赛拉想了想,不在一个学院,也不是一个年级,何况以她现在这样的情况不给别人添麻烦就不错了,更别说能帮上什么忙。好半天才说:“我……我不会把你违反校规的事情说出去的。” 扎克利突然僵住了脸,半晌才无奈地说:“狡猾的小斯莱特林,这算是威胁我同样不要告发你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她慌张的摇头,“我是说……” 他在赛拉音量变得更大之前捂住了她的嘴,微微躬下,身子,在她耳边说:“小声点,会把画像吵醒的!或者你想引来皮皮鬼?” 黑暗中,赛拉第一次看清了扎克利,一个极为英俊帅气的男生,深栗色的头发有点自然卷,就像水中漂浮的海藻一样,棱角分明的五官,深棕色的眼睛温柔地让人觉得安心。手心缠绕着的烟草味覆盖了她的嗅觉,她只得晕晕乎乎地摇头。 扎克利松了口气,继续牵着赛拉向前行走,“好吧好吧,知道你无心的。说说你违反校规的理由吧,就当是交换秘密……不要告诉我你也是在体会‘乐趣’。” 赛拉连忙摇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在废弃教室练习魔咒。” 他愣了愣,然后恍然大悟地点头,“对新生来说魔法这东西是很难掌握,以后就会变得容易了。” 这样的安慰没有让她觉得轻松,反而更加丧气了——她当然知道不像扎克利说的那么容易。否则当初也不会惹得爷爷发怒了。 他又说:“你以后要是有什么疑问可以来找我,说不定能帮到你……赫奇帕奇并没有大家说的那么……不开窍。” 这一瞬间,赛拉突然涌上了浓浓的负罪感——她当初就是因为赫奇帕奇的“不开窍”才会极力排斥这个学院。她和大家一样从心底轻视赫奇帕奇。 这种负罪感让她感到羞耻,所以直到抵达斯莱特林寝室的门口,她都没有再说话。 在一次又一次地向扎克利道谢后,才安心的回到了自己的寝室。对她来说,今晚是个惊魂夜,她想自己以后不会再去五楼地废弃教室了,或者应该找个更安全的地方。 睡着之前,赛拉突然想到了扎克利,心里暖暖的——他是第一个向她伸手的人。 ……………………………………………………………………………………………………………… 就像赛拉所计划的,一连好几个星期她都不敢在夜里四处游荡,当然,她也不敢冒险在自己的寝室鼓捣些什么。安全无恙的代价便是自己的魔咒成绩和变形课的成绩明显下滑。焦急的同时也感到无可奈何。 赛拉不好意思找过扎克利帮忙,她不希望扎克利觉得她是在利用他。所以这段时间他们两个人的交流仅限于“今天吃什么,明天想吃什么”这一层次。而且一个斯莱特林和一个赫奇帕奇走的太近的话,可能会给他带来麻烦……尤其是她这个情况特殊的斯莱特林。 休息日的时候,赛拉溜进了图书馆,找了一个极其不起眼的角落坐下,一边研究着《初学变形指南》,一边抽出魔杖对着膝盖上的火柴念咒。麦格教授让他们把它变成一根针。当初刚接触这门课的时候赛拉很是失望,因为它并不像童话书里的那样随便挥一下就到处是黄金。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火柴还是火柴,但她已经习惯了失败,人的适应力是强大的,失败已经没有办法让她产生任何情绪,就和呼吸一样——前提是没有人在伤疤上踩个两脚。 若是哪天一下就成功了,赛拉说不定还会以为要世界末日了。 “那个……请问你现在有空吗?” 突然出现的声音让她一惊,赛拉连忙抬起头来,也许是脸上的惊慌太过明显,那人也吓了一跳。 他有些局促的说:“我看你很认真不敢打扰,但是……已经两个小时了,我想你应该需要休息一下。” 意思是他眼睁睁看她像个笨蛋一样对着一根火柴自言自语两个小时。这让赛拉很窘迫,但马上意识到他的隐含意思,“你……在等我?” “是的,请问我可以坐这里吗?”他指着赛拉身边的空位。 她点点头。这样客气的态度让赛拉很不习惯,虽然这才是自然的交流,但是被一群斯莱特林鄙视久了后,都有些忘记什么叫正常。 男生坐了下来,似乎是在纠结些什么,一时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赛拉不着痕迹的偷偷扫他几眼。 黑头发,四眼,这个人在霍格沃兹很出名,就连被人群隔离的她都知道他。 总重要的是,她时常听到爷爷提到这个名字。 ——哈利·波特。 他的无意间扫到赛拉面前的那本书,突然间找到了话题,“你正在练习变形术吧,这次的作业是什么?” 赛拉收回视线,应声道:“把火柴变成针。” “哦……成功了吗?” 这次她没有回答,整个人透出郁卒的气息。 这让哈利感到一阵尴尬——就是因为没有成功才会让他的目的拖了两个小时才达到。于是他连忙补救,“没关系,多练两天就可以了,我以前上这个课的时候,花了三天才把甲壳虫变成了纽扣。” 赛拉更加郁卒了,半晌才喃喃说:“我已经用了一个星期了。下次上课的时候如果交不出作业,我可能会得到一个t。” 哈利语塞,落井下石雪上加霜应该就是他这种状况,虽然他不是故意的。好一会才放弃似的耷拉下脑袋。“抱歉,” 哈利觉得自己的计划失败了。 【小天狼星怎么了?这几天他暴跳如雷。】 【上次从霍格沃兹回来就是这个样子,受到的刺激不小。】 【?】 【哦,对了,他一直在念叨什么斯莱特林,似乎有个学生惹到他了。】 【嘿嘿!我知道我知道!是那个斯莱特林的麻瓜……他自己告诉我的。】 【……莫里斯小姐?她怎么了?】 【饶了我吧,我要是告诉你的话布莱克会杀了我的!】 说到底,哈利只是好奇罢了。 哈利是认识赛拉的,现在的霍格沃兹有三个不同的焦点——他,邓布利多,还有这个女孩。相同点是他们三个都不受待见。刚开学的那段时间几乎所有人都在谈论这个斯莱特林的麻种,她拉去了大部分的注意力,让哈利轻松了不少。即使现在也一样。而当他不小心将这种想法说漏嘴的时候,遭到了赫敏的严重鄙视。 听说蛇院的那群家伙整天都在计划着怎么让赛拉离开霍格沃兹,手段不少,但偏偏找不到实施的机会,到现在将近两个月的时间他们都没有抓住她。 哈利几乎想向她请教了——要怎么做才能从众多视线下逃开。 “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赛拉问。 哈利回过神来,“啊……哦……你是不是见过一条黑色的狗?”想来想去,他都觉得某人和赛拉只会以这种方式认识。毕竟这是哈利与赛拉之间唯一的共同话题,同时也不会让他的接近显得那么突兀。 “是的,你怎么知道。” 正在思考怎么引出下一个话题的哈利反射性的回答,“有人告诉我的。” 而等哈利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的时候,傻住了。同样,赛拉也傻住了。 “谁?”赛拉怪异的反问。 “额……”哈利心虚地回答,“皮皮鬼,我和它关系不错。” 赛拉松了口气,“那是条聪明的狗。” “……是的!”他几乎哀嚎地回答,哈利应该庆幸一个一年级新生还不懂得什么是阿尼玛格斯。 她突然眼睛一亮,变得兴奋起来,“下次见到它一定要把它抓起来!杂交出的极品,这不是谁随时都能碰上的!” …… 好吧,哈利想他知道为什么某人在提到她的时候会变得咬牙切齿。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虫子请帮忙~= = 第7章 No.7嗯……某个男生(3) no.7 嗯……某个男生。(3) 这个星期所发生的事情顺利到不可思议,赛拉几乎要以为她得到了梅林的眷顾。 哈利从格兰杰小姐那里借来了一年级做的笔记给她,并且表示如果她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可以随时找他们,当然,不到迫不得已赛拉是不打算麻烦他们的,毕竟那一群人总是忙得晕头转向,她还记得乌姆里奇教授和马尔福一伙人正在寻找某个秘密组织。 不得不承认,格兰杰是个聪明的女生,赛拉甚至怀疑分院帽是不是弄错了,格兰杰绝对更适合去拉文克劳。她的笔记详细精炼,每一条信息都能分析出精粹内容,比赛拉啃书的方式强了不止一百倍。这让她在理论课程上省下了不少时间,而这些时间让她能更充分的练习魔咒和变形咒。这也让她第一次意识到同学爱其实很重要。 而几乎同一时间,扎克利出现在她身边的频率变高了。尤其是在她遇到高年级的斯莱特林挑衅的时候,他就会“很巧”地路过,然后编出各种理由将她带走。这个过程居然没有任何一个人跳出来阻止,让赛拉不禁怀疑扎克利可能是个很有身份的贵族——毕竟能让那群傲慢的人噤声的人不多。 久而久之,骚扰围堵的人变少了,虽然轻蔑鄙视的视线还是那样多,但赛拉完全不在意。 必须得强调,这是赛拉开学以来最幸福的一个星期,她几乎每分每秒都保持着愉悦的心情。这让她就连在课堂中看到那些面目狰狞的小蛇时,都会觉得他们格外可爱。赛拉甚至想,这些人到底有什么可怕的?不过就是些刚破壳的小蛇罢了。 有人撑腰的感觉真是不错,至少她现在不用再低着头到处乱窜了。 这种几乎要让赛拉飘到天上去的愉悦感维持了一个星期,也仅仅是一个星期罢了。 也许扎克利是身份有背景,但他并没有像个格兰芬多似的公开和所有人叫板,或许他还是有顾忌的,毕竟他面对的是斯莱特林的所有贵族。他的帮助只限于人前含糊不清看似巧合的态度,还有很多地方必须得靠赛拉自己——比如斯莱特林的女生寝室。 当那几个人围堵在她房间的门口时,赛拉就悔得肠子都青了——她太得意忘形了,以至于忘记了不应该在错误的时间选择出来。 开门的那一瞬间四根魔杖精准地指着她的脑袋,的确是个让人心惊的……开门红。她们之中赛拉认识两个,一个是五年级的潘西·帕金森,她是级长,还有一个是安妮·威尔顿,据她所知,安妮是一年级女生的头头。 “你应该感到荣幸,马尔福学长要见你。”安妮幸灾乐祸的说。 于是赛拉悲催地意识到,那个忙碌地级长想起她这只害虫了。 那些人将她带往斯莱特林休息室,赛拉就像热狗一样夹在四个人的中间,她紧张地抱紧了怀里的笔记。路过一些画像的时候,他们意思意思地劝说着校园暴力不好之类的话。 当见到那个铂金少爷高傲地坐在长椅上摆弄巫师棋的时候,帕金森自然地走到他身边坐下,低头耳语,赛拉惊奇的发现之前不可一世的她居然有些脸红。他们对面的克拉布和高尔不约而同地将头转到一边,似乎对这个休息室感到好奇。 马尔福少爷的出现就像是个铁锅,狠狠地把她砸到了萝卜坑下面的老鼠洞里面。让她突然想起除了梅林,显得瘟神更加喜欢她。 ……………………………………………………………………………………………………………… 不知道那两个人在说些什么,马尔福似乎并不着急处置她,甚至连个眼神都吝啬给予。赛拉觉得自己被判了死缓,但这并不能让她感到轻松,等待判决的时间是很难熬的。 身边的安妮似乎对马尔福很感兴趣,因为她正在不停地偷瞄他,但当帕金森横睨过来的时候,她又马上低下看了头研究地板上精致的花纹。 赛拉低声说:“你喜欢他是吗?”她决定找个事情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安妮一惊,迅速地瞟了一眼那两人,察觉到他们似乎没有听到才松了口气,然后低声斥责,“你胡说些什么?!” 这回轮到赛拉吃惊了,“你看样子……是喜欢他的。” “不……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近看他。”安妮急促地说。“平时在大礼堂用餐的时候他离得很远。所以有些好奇。” 赛拉当然不行,这个十一岁的小女孩显然是被戳中了心事,然后找尽理由粉饰,因为安妮都没有注意到自己在跟一个令人厌恶的麻种交谈。 “那说明你平时就很注意他。”赛拉说。 安妮腾地一下脸红了,“没……不……我是说……马尔福家族的人很惹人注意,他们不是普通的贵族……对,就是这样。” 赛拉肯定,安妮动了歪心思,但是她的面前一座叫潘西·帕金森的高墙,所以只能望梅止渴。 正当她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安妮却突然爆了个猛料,“布雷恩家族的人也很惹眼。” 赛拉一时没反应过来,然后后知后觉地呢喃出声:“扎克利?” 安妮迟疑地看了她一眼,她没有想到一个泥巴种和布雷恩少爷要好到可以这样称呼,“布雷恩是少数能与马尔福并肩的贵族之一……极少数。” 赛拉震惊了,长大嘴巴不知道该说什么——那个温和低调的扎克利,原来是这么有身份吗? 真是愚蠢的表情。安妮撇撇嘴想着。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攀上这样的大树的。 “我很惊讶,你为什么还会穿着斯莱特林的学院服,泥巴种。” 马尔福冷淡,轻蔑的声音让赛拉猛然抬起头来,战战兢兢地回望着他。 “两个月……”马尔福眯着眼睛打量着赛拉,“毫发无伤,是他们那些人太善良了,还是你比我想象中有脑子?” 帕金森配合得嗤笑一声。 安妮犹豫了一下说:“她很会逃跑,而且……布雷恩先生最近有在帮忙。” 马尔福皱了皱眉,“赫奇帕奇的布雷恩?” “是的。” 马尔福沉下脸色,暂时不语,不知道在思量些什么。 “就算是布雷恩家族的又怎样?”帕金森冷笑,“他不过是个赫奇帕奇罢了。”刚说完,她就发现那个战战兢兢沉默不语的家伙倏地看向她。 一瞬间地毛骨悚然! 帕金森有些不敢置信,但很快那家伙就把头低下来,让她捕捉不到更多的东西。帕金森顿时觉得怒火冲天,尖锐地吼出声,“抬起你的头来!泥巴种!” 这样的行为让马尔福皱眉,有些不满地瞟了她一眼,但她没有发现。 赛拉忐忑地抬起头来,发现帕金森眼睛里的怒火几乎要烧了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见她没有开口的意思,只得小心翼翼地说:“……我不是泥巴种。” 帕金森仔细地观察着,然后恢复之前轻蔑的神情,“布雷恩难道有恋童癖吗?居然还是一个泥巴种。”说着,她整个身子都靠在了马尔福左肩上,嬉笑着说:“你说这家伙有没有魅力让布雷恩堕落成血统背叛者?” 马尔福没有说话,反而高尔和克拉布夸张地笑出声来。 “你不会是认真的吧?这家伙?一只干扁猴子。” “谁都知道布雷恩只喜欢成熟辣妹。” “而这家伙从前到后都是平的,哈哈!” 讽刺的嘲笑声此起彼伏。 就在赛拉窘迫到极点的时候,马尔福开尊口了:“闭嘴。” 一声令下,所有杂音都消失了。赛拉忍不住暗自咋舌——瞧瞧,多气势! “你们都出去。”马尔福说。他紧盯着赛拉,这让她明白出去的人肯定不包括自己。 帕金森呆住,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高尔和克拉布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和安妮他们离开了。 “需要我送你吗?”马尔福似笑非笑地对帕金森说。 她的脸色变幻了一瞬,默不作声地走向门口,在经过赛拉的时候毫不吝啬地给予了一个蔑视的眼神。 关门声响起后,休息室就只有赛拉和马尔福两个人了。 赛拉紧张地抱紧怀里的笔记,只希望在马尔福一个咒语飞过来的时候能挡一挡。 马尔福突然依靠着桌子,一只腿踏上了凳子上,右手随意的耷拉在桌上,整个人变得慵懒随性起来,之前正襟危坐的贵族气息消失地无影无踪,这样的转变让赛拉目瞪口呆。 “过来。”他歪着脑袋朝赛拉勾了勾手指。 赛拉犹豫了一下,向前移动了几步。 显然这不能让少爷满意。“你腿短吗?” 于是赛拉咬紧牙关,大步向前迈进。 但是少爷又不满意了。“太近了,离我远点。” 赛拉愤愤地想,这家伙真难伺候。然后又一点一点向后倒退,直到少爷抬下巴示意才停下来。 “看来我小看了你,莫里斯小姐。”马尔福讽刺地说,左手放置在大腿上无规则地敲打着。“布雷恩……哼,你居然有手段巴结上他。看来分院帽也没有完全糊涂,你却是有点斯莱特林的潜质。” 赛拉感到委屈,她会和布雷恩结识可以说是马尔福一手造成的,完全不是大少爷所猜测的那样,所以说思想复杂很不好,容易把自己给绕进去。 “不是这样的……只是巧合罢了。”她细声说。 马尔福嗤笑,对她的回答毫不犹豫地给予否定。 在他眼里,这个蠢到可以喝水呛死的麻种已经不是那么简单了。不得不承认,他确实小看了她。 作者有话要说: 第8章 No.8嗯……某个男生(4) no.8 嗯……某个男生。(4) 德拉科·马尔福身份尊贵,但并不是娇身惯养,卢修斯和纳西莎在把他当做独子疼爱的同时,也不会忘记把他当做马尔福唯一继承人来培养,宠爱但不溺爱,必要的时候甚至会严厉地训练。 他是聪明狡猾的斯莱特林,他将来会背负起马尔福这个姓氏代替爸爸站在所有人的面前,他代表着他的家族,代表着纯血荣耀。 他并不是个没脑子的大少爷。在牵扯到家族利益的时候不会被自己的荣耀遮住眼睛,马尔福在考虑为了一个泥巴种得罪布雷恩值不值得。 在所有的纯血贵族里面,能与马尔福抗衡的家族一个手都数的过来,其中就有布雷恩家族。两家之间经常合作,不管是在经济上还是政治上。据他所知,扎克利·布雷恩只要一毕业,就会接手家族,到时候两家肯定会有新的合作。如果他在这个时候选择站在布雷恩的对立面,可能会给爸爸造成麻烦。 但是相对的,布雷恩会因为一个泥巴种和马尔福家族有芥蒂吗? 他有些捉摸不透那人的想法。那人应该知道自己是想把赛拉赶出去的,为什么要站到台面上来?就算真的有心维护,在暗地里行动不会更好吗?一个继承人要做神不知鬼不觉地做这些事情,完全不费吹灰之力。 或者应该找个时间交涉一下。 “你和布雷恩在一起的时候都做些什么?”他思量了一下,决定把这个泥巴种作为切入点。 赛拉老实回答:“其实很少有机会和他在一起,一般都是在大礼堂用餐的时候打个招呼,或者……”她偷偷瞄了眼马尔福,“或者帮我解围。” “没别的了?” “只有这样而已。” 打招呼和解围是两个极端的交流方式——至少对布雷恩是这样,如果只是点头之交,他就不会在台面上帮她解围。 马尔福更加想不通了。这让他有些丧气,如果是爸爸的话一定能马上想明白,然后采取适当的措施。他决定要是到圣诞节的时候还无法解决这个问题,就回去向爸爸请教。逞强这种事情只有格兰芬多才会坐。 在那之前得获得些更有用的信息——他快16岁了,早就不是跑回妈妈怀里诉苦的年龄了,他要懂得面对自己的问题,更何况是学校里的鸡毛小事。 马尔福再次将赛拉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 金发碧眼——毫无特色。 身材——清瘦干煸营养不良。 样貌——十一岁还没有完全长开,不过不难看就是了。 家世——不值一提的麻瓜家庭。 性格——胆小怯弱。 他实在无法相信布雷恩是真的看上她了,这家伙连当床伴的资格都没有,除非布雷恩有些不为人知的怪癖。 少爷又不说话了,赛拉被他打量地头皮发麻,绞尽脑汁想要打破这种沉默,或者离开这里。 就在她准备开口的时候,发现马尔福的眼睛突然盯在了某一处,似乎有些错愕。赛拉顺着他的目光低下头——格兰杰小姐的笔记本。 赛拉感觉到不安,借着宽大的袖子将笔记本遮得严严实实。 “把你手上的书给我。”他死死得瞪着赛拉怀里的东西。 目光凶狠,让赛拉忍不住后退了一步,猪都知道他不怀好意。 马尔福沉不住气了,倏地从凳子上跳了起来,大步走到她的面前,狠狠地把笔记从她怀里拽了出来。 上面的名字完全显露了出来——赫敏·格兰杰。 脸上了神色变幻莫测,他深吸了一口,狰狞的笑着说:“莫里斯小姐,你居然还找了救世主那伙人做靠山?!勇气可嘉!” 赛拉结结巴巴地说:“不是!我和他们不熟!真的!!!” “或者说你也加入了那个组织?!”马尔福狠狠将笔记扔在地上,一步一步逼近她。 赛拉恐慌的后退着,直到被他逼地跌坐在凳子上才退无可退,“我……我没有!什么组织?!” “所有人都知道斯莱特林在和乌姆里奇合作!”马尔福用力地擒住她的下颚,逼迫她抬起头来,完全忽视她惊慌失措的神情,“在你没有滚出去之前!你也是一个斯莱特林!!” “不是的!我没有加入什么组织!!我没有说谎!那本笔记是波特先生借我的!”赛拉惊叫出声。 马尔福更加怒了,“是吗?!看来你们交情不错!莫里斯小姐,找靠山也要长点脑子!否则你只会死都更快!” “我……” “泥巴种!你的存在就是污点!你还要给斯莱特林抹黑到什么程度!我早就要你滚出霍格沃兹!” 脑中某根紧绷的弦突然断掉了。 她猛然窜起身子,挣脱了马尔福的束缚,双手紧紧抓住那支手腕,凑到嘴边奋力地咬在上面。 果断,用力,毫不留情。 ……………………………………………………………………………………………………………… 马尔福惨叫出声,疼得他全身发麻,他用尽全力将她推倒在地上,那一瞬间他几乎错觉自己已经被咬下了一快肉。 事实上也差不多了,手腕上被咬的地方血淋淋地一片。 他捂住伤口,不可置信地瞪着赛拉,仿佛她是个怪物,好半天才咆哮出声:“——该死的!你疯了?!” 赛拉缓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薄薄的嘴唇上沾染着鲜红的血迹,慢步走近他。 手腕上的痛觉一下一下刺激着马尔福的感官,他忍不住后退了几步,但是又马上命令自己停下,全身防备地瞪视着她。 赛拉用力揪住他的领子,逼迫他躬身贴近她,十指关节有些泛白。她一瞬不瞬地盯住马尔福,碧色的眼睛里迸发出某种疯狂刺骨的东西。 “我再说一遍——我不是泥巴种,我是斯莱特林。现在是,将来是,以后永远都是!!赛拉·莫里斯这个名字会在七年之后出现在斯莱特林毕业册上,你们谁都抹不去!就算我死了,你们也不能否定我!” 马尔福蓦然脑子一片空白,他呆呆地看着赛拉,就像是从来没有认识过这个家伙。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哪一个环节出错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这种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马尔福感觉自己被人推开了,领口的束缚顿时消失,他看见赛拉正默默地擦拭着唇上的鲜血,他突然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从刚才到现在所发生的事情根本荒谬透顶。 “你疯了……你疯了……你居然弄伤我……我要宰了你!”他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语无伦次,像是在对赛拉说,也像是在对自己说。事实上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些话,他连他现在在想什么都不知道。 赛拉动作一顿,转过身朝门口走去,“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做出一副要杀了我的样子,贵族少爷最爱的显摆方式……幼稚。这是第二次了,没创意。” ——啪。 门被人毫不犹豫地关了。 马尔福觉得门是甩在他脸上的,从心到身都是一阵火辣辣的。 他记得自己给那家伙摆脸色,也记得自己训斥她,然后就是对她发泄怒气,再然后呢? 他应该给她点教训,让她哭着趴着躲进医疗翼,然后自觉地申请退学。 可是……现在是他被咬了。 德拉科迷迷糊糊地坐到椅子上,茫然地盯着手腕上狰狞的伤口。 …… 赛拉绷直脊背,抬头挺胸地朝自己的寝室走去,全身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耳朵上,生怕听见门开的声音,神经紧绷的后遗症就是出现了几次幻听。直到拐进一个岔路口,就像是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样,她无力地扶住墙壁,开始踉跄地跑动起来,到最后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进了自己的房间。 她将房门反锁,把书桌凳子堆积到门口,然后火速窜到自己的被窝里面,瑟瑟发抖。 “我疯了……我疯了……我咬了他……我弄伤他了……”浓厚的哭腔从嘴里泄露出来,还带着浓浓的血腥味。 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她这下是彻底得罪马尔福少爷了。 他会怎样?他会做什么? 他一定会用尽办法将自己赶出霍格沃兹! 到时候爷爷会怎么处置她? 脸上的血色终于褪尽,她绝望得盯着被窝里的一片灰暗,眼前仿佛出现了爷爷发怒的样子。她连忙哆哆嗦嗦地闭上眼睛。 “马尔福那个混蛋!” 作者有话要说: 第9章 No.9嗯……某个转机 no.9 嗯……某个转机。 “听听这句,咳咳……‘自从第一次见到您,我就想把我的心送给您,请原谅我的情不自禁。’” “哈哈!安妮,这家伙真肉麻!” 被点到名字的人羞红了脸,嗔怪地将怀里的枕头丢了过去。“闭嘴吧你。” “还有这个——‘蜜糖,我爱你直到世界末日,我祈求仁慈的你让我爱你。’蜜糖!安妮!哦~我的蜜糖。”伴随着夸张的语气,格外逗笑。 安妮一个翻身扑了上去,和同寝的女生闹成一团。 “你这家伙,收了一个星期的情书都默不作声,怎么现在想起给我们看了?”一个女生点着安妮的脑袋说。 安妮的脸更红了,翻出一张信递给她们,这封信褶皱很多,足以看出它被人翻来覆去地看过很多遍。 “这什么……‘亲爱的安妮·威尔顿小姐,我将会在晚上12点在五楼左边第三间空教室等您,请您给我亲吻您手背的荣幸——在您原谅我的鲁莽之后。’……r.t.d?” 安妮清了清喉咙,有些得意的说:“就是这样,他约我今晚见面。”而她也决定去赴约。 “梅林!12点?你要违反校规吗?” “没办法啊。”安妮无奈地摊开手,“失约不是一个淑女会做的事情。” “难道你已经迷恋上这位r.t.d先生了?” “当……当然不是!”安妮干巴巴地说,“我都没有见过他!” “那你去做什么?” 安妮一时语塞,她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做。之所以将信给她们看,是出于一种炫耀的心理,毕竟她是这群人中第一个收到情书的。而这次的邀请能让她在她们面前站得更稳些罢了,否则会被认为是谁的恶作剧。于是她为了面子胡诌了一句:“我……我是要去告诉他不要自作多情,威尔顿家族不是谁都能高攀的上的!” 室友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嬉笑得戳了戳她的胳膊,“去拒绝还打扮得这么漂亮?现在才10点。” “去吧去吧,我们等你回来,说不定是个英俊多金的白马王子!安妮蜜糖~” 接着又是一阵嬉闹,终于,在安妮又期待又忐忑的心情中12点快到了,于是她去赴约了。 走廊很黑,四处都是熟睡画像,她不敢用荧光闪烁,就怕吵醒它们或者引来那个可恶的哑炮。费了好些功夫才适应了黑暗,即便这样,在应付移动阶梯的时候还是花了些许功夫。 安妮想,等会要是见到那个人一定要狠狠训斥一顿,一个绅士不应该让淑女冒险……不行,那样会显得自己粗鲁,或者应该先好好交谈一下,然后委婉地表示出她不愿意再违反校规,所以以后要是见面的话,可以选择在更恰当的时间……似乎也不行,这样会让那人觉得自己轻浮。 还是看情形来吧,首先要弄清楚他的姓氏,如果是个小家族,那就没有必要顾忌了,如果是个大家族……安妮突然想到了马尔福,又是开心又是失望,是大家族当然好,但再大又怎么样?能比得过马尔福吗? 然后还要考虑什么?对了,样貌!影响美观的一定拒绝,要英俊帅气,要有绅士风度,要稳重……就像马尔福一样。 说不定r.t.d就是个英俊的王子呢? 安妮越想这种可能性越大,没有家世,不会敢邀请她,有家世的也应该不会太难看,但家世显赫的已经有两个人注定被排除了——帕金森的马尔福还有……想到这里她蓦然沉下脸色——那个泥巴种! 不知道这家伙是用上什么手段巴结上布雷恩的! 一个星期前的那次事情让安妮以为莫里斯一定会离开霍格沃兹,但奇怪的是,马尔福似乎没有这个意思?至少这个星期他没有对任何人下指令要做些什么,加上布雷恩越来越明显的维护,斯莱特林现在没什么人会去为难她,即使有也是做做样子罢了——除了帕金森。 安妮很好奇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帕金森只要一提起这个事情就会认定莫里斯肯定使用了什么手段让马尔福产生了和布雷恩一样的念头。安妮也想过这个可能,所以她也很不是滋味——那家伙不过是个泥巴种罢了。 或者应该再观察一段时间,然后再考虑是去结交马尔福还是布雷恩,从难度上来说,布雷恩是比较好结交的,只需要和莫里斯混熟就行了,但如果马尔福不表态的话,她还是没这个胆子去违背他的。 正在纠结要不要改善和莫里斯的关系的时候,一个细碎的声响让安妮猛然惊醒。 ……………………………………………………………………………………………………………… 心脏几乎蹦到了嗓子眼,她倏地回过身,朝那个方向看去——那儿一片漆黑。安妮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处,等待了好一会才都没有察觉到动静。 或许是错觉。她想。 然后继续摸黑朝前走去,但是走不到几步,安妮又停了下来——她感觉到有人在看她,很强烈,让人毛骨悚然,这次绝对不是错觉。 四周漆黑一片,安妮很害怕。 这里除了她之外还有另外一个人。 会不会是那个哑炮?不可能,如果是他的话一定会马上冲上来揪住她。或者是洛丽丝夫人呢?更不可能,哑炮和它的猫几乎形影不离。她忐忑不安的想着,然后朝身后眯了眯眼睛,然后低声说:“是你吗?r.t.d?” 没有人回答她,而那个视线已经存在。 这里是三楼,r.t.d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安妮没办法使用荧光闪烁,她没有带魔杖,它和自己的学院服一起放在自己的寝室里。 安妮开始感到恐慌,颤抖却又很是逞强地说:“是谁?!滚出来!”她不敢大声呼喊,那样会给她带来更多的麻烦。 依旧没有声音,而安妮察觉到那个视线开始充满强烈的恶意,就像被狼人盯住的感觉。就在她绷紧神经的时候,她又听到了一个细碎的声响——很清晰,离她很近。 巨大的恐慌淹没了她,安妮想都不想开始快速地按原路返回,她花了一半的精力来控制自己不要尖叫出声,另一半在帮助她对付移动阶梯。 细碎的声音时近时远,折磨得她几乎疯掉,不管她跑得多快,后面总会有个东西在锲而不舍得缠住她,每当她以为摆脱掉的时候,那个声音又极为清晰地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除了拼命逃跑她想不到别的! 安妮站在走廊边缘上,焦躁不安地等待着移动阶梯归为,就在这时——她听到了脚步声!她惊恐地转过头去,动作急促,以至于身子失去平衡向后倒去。 ——不!她会摔死在这里!! 几乎同一时间,她感觉自己的手臂被人扯住了,在这个时候任何陌生的碰触都是极为可怕的,她再也忍不住要放声尖叫,可是那人却先她一步捂住了她的嘴。 “是我!” 安妮惊魂未定地瞪大眼睛,看清楚了那人——赛拉·莫里斯。 终于,凝聚在眼角的泪水不可抑制地滑落下来。 “安妮?”看到她莫里斯似乎很是惊讶,“你怎么会在这里?!” 安妮死死地拽住她的手臂,就像是抓住了唯一一个救命的浮木,她断断续续地哭泣着,“莫里斯……救我……救我……有人要害我……” 莫里斯被她的反应吓到了,连忙把她带离走廊边缘,靠着墙壁坐下,“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有人……有人邀我出来……”安妮哭哭啼啼地说,恐惧还未完全褪去,她努力控制着自己,将事情的原委说了出来。 莫里斯皱了皱眉头,“不可能,我才从五楼过来不久,那里没有任何人。”话刚说完她又僵住了身子。 “……你在五楼?”安妮喃喃重复着,恐慌渐渐消退,“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声音小点,我们两个都在挑战校规。”莫里斯连忙捂住她的嘴,见她点头,赛拉才垂头丧气的说,“我每天晚上都会去那里练习咒语……我的成绩……不怎么样。” “那你为什么不在自己的房间练习?” 莫里斯愁眉苦脸的说:“算了吧,万一烧了寝室,费洛奇先生会找我麻烦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在课堂上弄出过多少爆炸。”她又忐忑不安地看着安妮,“看在我们两个都是斯莱特林的份上,你不会把这件事情告诉别人吧,我相信你不会希望自己的学院被扣分。” 安妮看着她恳求的表情,这才打消最后的疑虑。想想也不可能,她不过是个泥……麻种罢了,到哪里那种贵族专用的羊皮纸?何况……这个被他们打压得四处逃窜的家伙,不会有这个胆子。她冷静下来,将所有事情从头到尾想了一遍,最后咬牙切齿地说:“一定是那个人的恶作剧!那个该死的家伙!他难道想我死吗?!最好别让我知道他是谁!否则我就让我爸爸打击他的家族!” 看出她恢复精神,莫里斯松了口气,“其实没什么好在意的。如果有一天……你遇到更可怕的事情,见到更可怕的人,你就会意识到,这些人的所作所为,根本就无足轻重,不过是少爷小姐之间的恶作剧罢了。说不定你还能从中找到乐趣。”说着,她顿了顿,“关系到人命的话……霍格沃兹还没有哪个学生有胆量去尝试。” 这样怪异的安慰让安妮忍不住笑出声来,“那我这辈子都不会遇到了,可怕的事和可怕的人都会被我爸爸妈妈挡着,轮不到我操心。你说地对,不会有学生敢杀人,除非他想跟摄魂怪来个热吻。” 莫里斯跟着笑出声来,然后站起身子,顺手把她从地上扶起来,“快回去吧,把那家伙的信都烧掉,你可以想象是烧了那个人的头发。然后就可以有个美梦了。” 安妮拍了拍身上微不可见的细尘,紧紧牵着莫里斯的手,一起回到了寝室,直到莫里斯把她送到了自己寝室门口,两人才分开。 在进门之前,安妮突然说:“我不会告诉别人你的秘密,你也对今晚的事情保密,公平的交易。”毕竟这个事情太狼狈了,她可不想闹得众所周知。 “当然。”赛拉点点头。直到看着安妮关上门才往自己的私人空间走去。打开门的那一刹那,一张夹在门缝里的纸条飘落在地上。 她疑惑得朝四周望了望,然后捡起看了看。 只有一句话。 却让她原本红润的面孔变得苍白如雪。 ——【聪明的公主,做得非常漂亮,请容许我对您忠诚,这将是我的荣幸。】 作者有话要说: 第10章 No.10嗯……某个教授 no.10嗯……某个教授。(2) 【要是遇到对你有恶意的人,不要多想,示弱,求饶或者逃跑,想尽一切办法让自己忍耐。】 【……为什么?】 【……因为按照你的性格来说,这是解决麻烦最简单的方式,莫里斯小姐。】 【如果忍耐不下去了呢?】 【那就找准机会,斩草除根。】 …… 魔药课的教室很阴森,透出的寒气让人不寒而栗,眼睛能扫到的地方都是玻璃瓶罐,里面浸泡着各式各样的标本,奇形怪状。斯内普教授的课总是很安静,配合着这阴冷的坏境,让人不寒而栗。 赛拉魂不守舍地站在坩埚面前,眼底下有着浓浓的黑眼圈,她目无焦距地盯着眼前翻滚着深紫色气泡的魔药,手上时断时续地切割着绿姜草。 “……莫里斯小姐,请说明一下你今天想炸掉教室的原因。” 柔滑低沉的声音充满着讽刺的意味,几乎在赛拉的耳边响起。她被惊醒,慌张地抬起头来——斯内普教授站在她的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高大的体形和阴沉的气息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连忙道歉,然后手忙脚乱地将切好的绿姜草磨成粉。 斯内普冷哼一声,“别让你仅剩的一个优点也消失了。” 赛拉顿了下,然后给了他一个感激的笑容,继续手上的动作。这算是被表扬了吧!在斯内普教授眼里她居然还有优点!真的是鼓励吧!这一刻赛拉觉得身上的压力消退了大半。不过……她那个优点到底是什么? 这样的回应是斯内普始料未及的,他眯了眯眼睛,转身走开。 赛拉把绿姜草的粉末放置在小天平上,按照书上的指示称出适当的重量,她做这些事的时候相当谨慎,一点一点调配着,但这对她来说需要时间,于是她又不由自主地走神了。 那张纸条的主人是谁?知道了什么?或者说……看到了多少?会不会向安妮或者马尔福告发她?那人有什么目的? 一系列的问题让她担惊受怕,这两天她不断地观察身边每一个人,四面楚歌的感觉几乎要把她逼疯了!赛拉有些欲哭无泪,她就知道不该做坏事!被人抓到把柄的感觉真是糟糕透了!更郁闷的是,除了纸条那人就再没有任何动静。 赛拉不断地捉摸那句话的意思,恶作剧和恶意之间的差距是很大的——尤其是看不见的敌人。 再次过来巡视的斯内普看到赛拉又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火气一下就上来了,“莫里斯小姐,在我的课上,你应该庆幸你是斯莱特林,否则你会让你学院在今年垫底!” 被这种指名道姓的训斥扯回神来,赛拉察觉到她犯了个离谱的错误——天枰上的绿姜草粉末多出了不止一倍!如果没有教授提醒而她又迷迷糊糊地将它们倒进去……后果不是她承担的起的! “对不起……教授。”赛拉结结巴巴地道歉。 “晚餐后来找我!”斯内普阴沉着脸说,“现在,出去。” 不敢有任何犹豫,赛拉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急促地远离那一圈低气压。 在经过安妮身边的时候,她迅速往赛拉手心里塞了个纸条。 赛拉投过去一个一个既惊讶又疑惑的眼神,奈何人家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只得作罢。 关上教室门的时候,赛拉看着手中的东西忍不住叹气。纸条纸条又见纸条,天知道她现在有多惧怕这类玩意。可上面的内容立即让她绷紧了神经——【今天,帕金森,躲。】 内容简单,意思明确。紧张的同时也松了口气,至少她会准备准备了。赛拉对安妮的行为感到安心,这代表着她少了个敌人。 在大礼堂用餐的时候,她果然察觉到帕金森不怀好意的目光,她正在和身边的几个女生商量些什么。她吞了口唾沫,立即把视线调开。时不时地看向斯内普,就在他用完餐起身的同一刻赛拉也立即起身,紧跟着他走出大礼堂。 ——这是赛拉第一次用一个名叫斯内普的护身符。 “看来莫里斯小姐对惩罚迫不及待了。”斯内普讽刺地说。 赛拉心虚地垂下头不语。 他微微侧头,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不远处气得跳脚的帕金森,然后冷笑。 ——或者称为催命符更妥当。 ……………………………………………………………………………………………………………… 两人在路上都没有再交谈,一个是不屑,一个是不敢。在斯内普念出口令后,赛拉跟在他身后进了他的办公室。让她放松的是这里并不像魔药教室那样阴森。 斯内普坐到椅子上,似乎不急于和赛拉交谈,只是用审视的眼光将她打量了一番。从第一次上课他就有注意到这个学生,当然,她很出名——斯莱特林第一个麻瓜,但又不仅仅是这样,她是他见过最认真的学生,甚至超过格兰杰,只可惜勤能补拙这种事情在她身上是个空话。她几乎被所有人排挤,可最近的情形似乎有些变化,比如布雷恩和威尔顿,他可没有忽视课上的那个小动作。 胆小,怯弱,愚笨,这些是毋庸置疑的。 但是……又不仅仅是如此,能让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就代表分院帽并没有出故障。 “或者要得到你的解释也需要我来请求。”他冷嘲热讽的说。 赛拉连忙应声:“我……我这几天做了恶梦,所以精神不太好,我保证不会有下次。” 斯内普啧啧了两声,“吐真剂这种东西用在学生身上很浪费,你说是吗?莫里斯小姐。” 她心里猛然一抖,但仍旧死撑了下来:“我很抱歉,教授,只不过发生了一些小事情,是我小题大做了……我以后不会把这种心情带到课堂上来。”——在您的课堂上。赛拉在心里默默地补充了一下。 斯内普冷哼一声,然后慢悠悠地说:“我突然想起,前段时间……发生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赛拉愣了愣,不是叫她来做劳动服务的吗? “德拉科有一天来找我……” 赛拉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听下去。 “他的手腕上几乎被人咬下一块肉。”因为碍于面子不愿意去医疗翼,所以只有来找他这个教父。 德拉科?德拉科·马尔福? 赛拉几乎想哀嚎出声,少爷果然不是个忍气吞声的角色!瞒不住了瞒不住了,她几乎要泪流满面,抱着坦白从宽的侥幸心理,她带着哭腔求饶:“是我做的!我再也不敢了!我去找他道歉!!” 斯内普眯起双眼,“莫里斯小姐比我想象中还要……诚实。” “我……” “也比我想象中……具有攻击性。” 赛拉绞尽脑汁想着说辞,希望这位一向对学生不留情的院长不会因为那个大少爷而让自己转院或者……退学,“我、我发誓我不是故意的,我那会儿一定是被巨怪踩了脑袋,当时我们发生了争执……” “争执?”斯内普挑眉,“是什么样的争执让一只兔子变成了疯犬?” 赛拉呆住,似乎是想起了不愉快但是又不想说的事情,于是她欲言又止了一会儿,才很是委屈地盯着自己的鞋尖,“……他说我是泥巴种……” 黑色的瞳孔猛然收缩。 原本就气温不高的地下室倏地降下好几度,就像来了阵莫名的阴风, 赛拉等了好半天都没有等到斯内普的冷嘲热讽,但是她也敏锐的察觉到气氛的变化,于是选择了默不作声。 “出去。”低哑地声音弥漫在空气里,让人几乎以为是幻听。 所以赛拉反射性的回了句,“什么?” “滚出去!”斯内普突然提高了音量,怒气十足。 赛拉顿时静若寒蝉,慌忙后退出门外,只是在关门的前一刻,斯内普又叫住了她。 “赛拉·莫里斯小姐,”斯内普狰狞地瞪着她,“想要物尽其用的时候记得选好对象!也要选好方式!” 她匆匆应下声来,迫不及待地把门关上。 太可怕了!她忍不住抚上自己的胸口,心脏几乎都蹦出来了!赛拉前思后想都没有觉得自己有说什么让人突然发怒的话来。难道是“泥巴种”?可这是斯莱特林那些学生侮辱她的词,似乎和斯内普没有关系吧。到底是哪里得罪他了? 纠结了半天,赛拉还是把一切归咎在了斯内普自己的身上,谁都知道他脾气不好难伺候。 现在赛拉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注意,帕金森可能还在找她,她得马上回自己的寝室。于是她加快脚步,在空荡荡的走廊上跑动着。 然后在经过斯莱特林休息室的时候被人粗鲁地扯住了。 瘟神大人对她从来没有吝啬过他的拥抱和亲吻。 作者有话要说: 第11章 No.11 no.11 嗯……某个教父。 “哈!抓住你了!小可怜虫!” 一个陌生的男人紧紧地攥住赛拉的手,消瘦苍白的脸上迸发出热烈的神采,让她一眼就能察觉他的不怀好意。 这人当然不可能是学生,也不可能是教授。赛拉不安地问:“你是谁?” 男人的脸色变得更加狰狞,“我是谁?你居然问我是谁?!” 赛拉再三在脑子里回忆着,确定没有见过他,于是试图挣脱他:“这位先生,我想你认错人了。” 男人扭曲地笑着,将她从休息室拽了出去,“不,当然不,我怎么可能认错?我们有个……令人难忘的见面。” “可是……”赛拉小心翼翼地瞄着他,“我确实没有见过你。” “你——”男人正想咆哮,然后突然卡壳了,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似乎想到了某件极为难堪的事情,甩开她的手,暴躁地在赛拉眼前踱步,时不时咬牙切齿地嘀咕着些什么。 “——小天狼星!麦格教授说看到你往这儿走了,怎么不来找……”哈利突然冲了进来,原本急促兴奋的脚步在看清状况的时候蓦然顿住,“我……” 赛拉看着这个救星,露出无奈的神情,“太好了,你们认识,波特,这位先生认错人了,我是真的没有见过他。” “你闭嘴!”小天狼星低声咆哮,然后正了正神色对哈利说,“当然,我正打算去找你,我们要和邓布利多商量些事情。这个小蛇刚刚在向我……问路!对,问路。” 他还不知道哈利其实已经知道内情,所以哈利只得配合地点点头,然后向赛拉介绍:“这是我的教父,也是霍格沃兹的……挂名教授。”意思是不管任何事情混吃混合。 赛拉点点头,然后低声向小天狼星问候,“您好,我是赛拉·莫里斯。” 原本缓和的神色又变地怪异了,他别扭地撇撇嘴,“谁稀罕认识你。” 一旁的哈利对赛拉表示歉意,然后扯了扯小天狼星说,“我们该走了,邓布利多教授应该在等你。” 他犹豫了一下,然后不甘心地瞪了一眼赛拉,就被哈利扯走了。 “你怎么老是得罪人?”这个时候安妮突然冒出来,吓了赛拉一跳。 “你怎么在这?” 安妮白了她一眼,“帕金森气疯了,要不然我也不会磨蹭到这个时候才回来,在门口听到有声音就顺便过来看看。到你房间去说,要是被帕金森的人看见我就有麻烦了。” 赛拉了然,她和安妮的关系的确是缓和了,但是还不至于让她不顾后果的倒贴上来,于是带着她进了自己的房间。安妮一脸嫌弃地打量着,一会唠叨光线不好,一会唠叨房间太小,即便这样,她还是好奇地四处观察着。 “今天……谢谢你。”赛拉说。 “你要谢谢斯内普教授。”安妮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手上把玩着赛拉从普通世界带过来的圆珠笔。“他居然默许你粘在他身边。” 提到这个赛拉又变地垂头丧气起来,“别提了,我被他敢出来了。” 安妮诧异,“你怎么惹他了?”然后又摇摇头,“算了,你总是惹麻烦。” 赛拉委屈,“我这次是真的什么都没做,都准备任人宰割了,怎么可能还敢去惹他?” 安妮说:“其实很正常,没有人能看到他的好脸色……或者马尔福除外。” 这个名字明显让赛拉感到不适,“又关那家伙什么事?” 她诧异地看向赛拉,然后砸吧砸吧嘴,“你现在居然敢对马尔福不敬了,有人撑腰就是不一样。”然后无视她尴尬的神色继续说,“他是马尔福的教父。” 赛拉咋舌,怪不得那家伙的鼻子几乎都要仰的天上去了,看来他肆无忌惮的条件不仅仅是他家的背景,“对了,刚刚那个人是谁?我是说波特的教父。” ……………………………………………………………………………………………………………… 谈论到这个人,安妮有些不自在,“你想知道什么?那家伙的故事几乎能写成一本书……小天狼星布莱克,前年占了好几期《预言家日报》……就是救世主三年级的时候。本来他被关在阿兹卡班,但后来不知道用了什么方式越狱了,那个时候大家都以为他是出卖救世主父母的人。” 赛拉愣了愣,“可是他现在是教授。”……虽然是个挂名的。 “当然是后来平反了啊。”安妮鄙视地看了她一眼,“有人抓到了真凶——小矮星彼得,那个本应该早就死去的叛徒。”说到这里,语气变得兴奋起来,“那家伙会阿尼玛格斯,是只缺了脚趾的老鼠!那一年不知道是谁把他关进笼子里放在了邓布利多校长办公室的门口,上面写着‘真正的叛徒,祝大脚板今后开心。’,署名c。大家都在猜这个人的身份,我敢肯定,他一定是我们学校的某个人。听说布莱克现在还在寻找这个恩人,奈何人家躲得严严实实,压根不见踪影。” 赛拉挑眉——明显是无名英雄的典范。 “本来那只老鼠被关进了阿兹卡班,结果没几天就越狱了,摄魂怪越来越不管用了,照这样下去它们会让阿兹卡班变成游乐园!” “……随便,只要别把霍格沃兹变成它们的游乐园就好。”想象在这个时候充分发挥着,赛拉搓了搓胳臂,连忙窜到安妮身边去。 安妮因为她的动作反射性地想要躲闪,但是又马上止住,若无其事地说:“别多想了,霍格沃兹的防御力是最强的,就连神……”她猛然顿住。 赛拉愣住,然后迟疑地接下她的话,“神秘人?” 安妮的脸色蓦然惨白。 看来她是很畏惧那个连名字都不能说的人,不仅仅是她,除了邓布利多和救世主,谁都不敢呼唤他的名字,就像只要一说出口,那个人就会马上出现在眼前给予一个死咒。一般大家都是怎么称呼他的?赛拉想着,无畏地人叫他伏地魔,恐惧的人叫他神秘人,尊崇的人叫他黑魔王。 “魔法部不是说他没有回来吗?”赛拉问,从开学的时候开始她从没有断过购买《预言家日报》,几乎每一期都有讽刺邓布利多和哈利的报道,连她也几乎要认为这一切不过是他们在作秀。 安妮咬紧牙关,好半晌才蹦出话来:“前几天……爸爸给我寄了信,要我在学校小心,不要到处乱跑,他甚至还说……多接近救世主和邓布利多。” 赛拉有些错愕,她当然还记得当初开学的时候,安妮是怎么讽刺那两个人的,而她的所作所为自然是代表她父亲的意思, “这件事情我不敢和别人说……太可怕了……”安妮颤抖地拽住赛拉的手腕,“爸爸不会随便说这些的,他明明对邓布利多校长不满,你说……那个人是不是真的回来了?” 赛拉质疑了一下,抱住她,轻轻拍着她颤抖的背脊,“我不知道,这不是我们该想的,魔法部和邓布利多都有各自的说辞,谁都可信,也谁都不可信,总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何况……”赛拉突然低声笑了笑,“我们才一年级,那些根本不关我们的事。就算那个人卷土重来了,也是邓布利多和救世主的事情,有他们在,我们只要等待结果就好。我们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在霍格沃兹学好魔法,然后在将来努力帮助自己的家人。” 安妮渐渐安稳了下来,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姿势,联想到对方的身份,连忙将赛拉推开,但在看到赛拉呆滞的神情时,又别别扭扭地牵起她的手,清了清喉咙,傲慢地说:“你说的我当然知道,天塌下来也有他们顶着,我……我是想提醒你,脑子里不要想那么多事情!” 赛拉傻傻地看着她,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弄反了?紧接着失笑握紧她的手,“是是是,我会把那些时间用来认真学习,努力逃跑。” 安妮顿时红了脸,不顾一切地把赛拉按到在床上,掐弄着她的腰,愤愤地作为嘲笑她的惩罚,两个小女生在床上嬉闹着,肆无忌惮,不顾身份,不顾形象。 直到将近门禁时间,两人才气喘吁吁地停下,安妮一边埋怨一边整理了衣服和头发,偷偷摸摸地离开了,对于她的行为赛拉表示很谅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己倒霉没必要把别人拉下来作陪。 之后的日子大家都很轻松,马尔福没有再做动作,每次赛拉在走廊上碰到他的时候都会乖乖地闪到一边去,恨不得把自己塞进墙缝里,帕金森也突然变得老实了,听安妮说是马尔福让她最近收敛些。赛拉有些摸不透那位少爷的想法,当然,她也不稀罕弄清楚。 她和扎克利的来往也变得更勤了,几乎只要一有时间,两个人便会窝在图书馆,赛拉上学的这一年有些倒霉,碰上了霸占着黑魔法防御课位置的乌姆里奇,以至于所有人的这门课程都是摆设。扎克利不一样,他已经六年级了,在乌姆里奇出现之前他都学了不少东西。偶尔会教她一些不一样的黑魔法知识,这绝对比那只粉红蟾蜍高了不止一个层次。 赛拉每次都崇拜地说他将来毕业如果愿意当教授的话一定是个温柔迷人的好教授。这个时候扎克利总会笑得非常开心。 这样近乎两人世界的相处方式让所有人有了猜测,连安妮都会偷偷问她他们之间是不是真有什么,而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解释根本就是多余的,于是赛拉便把安妮介绍给了扎克利——当然,是在他同意之后。再之后,两人世界偶尔变成三人世界。安妮和扎克利相处的很愉快,每当扎克利一笑,安妮的脸就会红成一团,而这个时候就轮到赛拉笑了。 赛拉认为这就是美好时光的开端,她喜欢这种平淡美好的校园生活。 作者有话要说:  天空一声巨响~我家电脑被劈了 = = 只有来网吧了~~ ╮(╯▽╰)╭这真吵 四处都是真三的呐喊声 第12章 No.12 no.12 嗯……某个女生。 人,真的不能太得瑟,否则就会乐极生悲。 赛拉早就知道这个道理,偏偏就不长脑子,她有无数次从梅林跌向瘟神的怀抱的经验,就该在幸福开心的时候做好准备! 她最近实在太顺利了,以至于忘记这个世界“*”从来不少。 临近圣诞节的一个星期天,没有教授,没有书本,赛拉和安妮在扎克利的提议下决定到草坪上晒晒太阳,驱赶一下他们身上的书虫。虽然安妮有点不情愿,但是在扎克利一个明媚春风般的笑意下也迷迷糊糊地答应了。 这个时候的赛拉在扎克利的庇佑下已经敢在大庭广众走动了,为此她还开心了好些日子,而安妮就会在这个时候泼盆冷水,嘲笑她没志气没出息。她当然不会在意,甚至在碰到马尔福和帕金森的时候,只要有扎克利在身边,她也敢抬头挺胸地从他们面前经过。 他们三人坐在一棵大树下面,阳光斑驳地印在他们身上,而左边的长石凳上坐着帕金森,她的腿上躺着懒洋洋地马尔福,高尔和克拉布则老老实实得坐在草地上,似乎在交谈着什么有趣的事情。 这样的情况让安妮和赛拉如坐针毡,赛拉担心的是马尔福会突然发难,她不至于悠哉到忘记自己对那家伙做了些什么,也不会痴心妄想他会大人大量不予计较——真是梅林再世也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而安妮则担心马尔福因为她和他们走的太近而不满,甚至排挤。 “或者……我们换个地方?”赛拉低声说,她已经发现马尔福在假寐的同时会偶尔看向她,面无表情,却让她更加忐忑。 “不用,这里很好。”扎克利淡淡地说,有些无奈地看着赛拉,“你还要在这里呆六年多的时间,不能一直这么逃避下去。” 赛拉欲言又止,她当然知道扎克利是为了她好,所以只能作罢。 可安妮就不一样了,她已经一而再再而三地察觉到帕金森刺眼的目光。其实她真正畏惧的不是帕金森,而是马尔福。斯莱特林谁都知道他们两个人是什么关系,得罪一个就等于得罪两个。她不像赛拉那样不用顾忌家人,也不像布雷恩那样强大地足以保护自己。 “在想什么?脸色都变了。” 她听到带着笑意的声音,然后感觉到一只手在她头上掠过,取下了一片树叶。安妮呆呆地看着布雷恩,突然觉得只要有他在,连马尔福都没有那么可怕了。布雷恩能帮赛拉,自然也能帮她。“不……没什么,这里很好,我很喜欢。” “那么……先说好。”扎克利在她们面前晃动了下手指,“不谈论关于作业的任何事情,我们是出来放松的,不是出来学习的。” 赛拉和安妮老老实实地点点头,由扎克利开了个头,说了些自己经历过的有趣的事情,一开始两个小女生还放不开,过一会儿渐渐地也被带动起来了,但还是尽量压低了声音。 “我父亲给让我相亲的那个女人啊……真的是惨不忍睹,你无法想象那张脸,几乎能让你晚上做噩梦……” “哈哈!我也有过类似的情况!去年参加一个晚宴的时候,妈妈要我去和个男生多认识认识,他是个比我大五岁的胖子,往我面前一站就是一座山,我仰起头看他的时候几乎以为那是个巨怪!” “可怜的安妮,去年你才十岁,要你面对这些真够……可怕的,哈哈!” “——你居然敢嘲笑我!”安妮作势要扑到她身上,“我就不信你没有糗事!” 赛拉居然认真地想了想,“……的确没有。” 安妮立即说:“不可能!快交代!否则晚上有你好看!” 赛拉想扎克利求救,谁知他竟然也露出一副充满兴趣的样子,只得说:“或许……有吧,第一次见爷爷的时候……很紧张,连送茶都做不好,洒了他一身……他有点不高兴……”说着说着,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最后沉默不语。 这明显不是一件开心的事情。安妮发现赛拉的脸色有些发白。 “赛拉,你爷爷是个什么样的人?”扎克利微微皱起眉头问。 她的神情有些恍惚,好半响才把注意力集中,“……爷爷对我很好,很疼我,他们都说从没有见过他这样疼爱一个人……爷爷总是为我考虑很多事情,包括我来霍格沃兹……” 扎克利突然握紧她的双肩,“赛拉,不要说谎,你畏惧他。” 她倏地僵直了背脊,一瞬不瞬地盯住扎克利,“……不,你弄错了,我对爷爷不会有这种情绪。他是我的亲人!我会为他做一切事情!” 扎克利沉默不语地看着她,微蹙的眉头渐渐散开,他松了口气,安抚性地揉揉她的头发,“真是个让人不放心的小家伙。” 赛拉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下来,露出腼腆地笑意,这让原本泛白地脸色恢复了些许红润。 这样的他们在安妮的眼里看来有些刺眼,心中有股酸酸的东西涌上来,她觉得自己被这两个人排除在外了。 ——为什么?凭什么? 安妮突然打开自己的背包翻动着,这样的动作引起了赛拉和扎克利的注意,只见她掏出了一把圆润的糖果,红地太过艳丽,让人有不好的预感,果然,安妮笑嘻嘻的说:“这是从韦斯莱双胞胎那里购买的逃课糖,他们说市面上还没有正式发行,看我的面子才给我的。” 简化一下就是——正在试验阶段,欢迎尝试。 赛拉傻傻地在她和糖果之间看来看去,“然……然后呢?” 安妮调皮地冲她眨了下眼睛,“作为你不会讲故事地惩罚。” 扎克利低笑出声,“当然,不错的注意。” 得到他的认同,安妮之前的阴郁顿时消散,更加起劲了。 赛拉几乎要哀嚎,这种三无产品!他们居然放心让她吃?她当然是不愿意的,只可惜眼前这两个狼狈为奸地家伙只给她两个选择——要么自己吃,要么“喂”她吃。抗议无效,她只有选择屈服。 花费了好些时间观察这些长的都一样的糖果,试图找一颗看上去最无害的,到最后安妮几乎要不耐烦地全部往她嘴里塞,她才慌忙拿了一颗丢进嘴里。 “怎样?什么感觉?”安妮期待地问。 赛拉仔细咀嚼着,“嗯……甜甜的,就是普通糖果的味道……咦?” “怎么了?”扎克利问。 赛拉这会是真呆住了,“好多……安妮,扎克利,你也有好多……这是什么魔术?” 她感觉到自己的头有些晕晕沉沉的,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使劲冲撞着自己的后脑勺。耳边渐渐有吵杂声,和山洞里的回音一样,身子无法控制地向后仰去,她猜测自己可能倒在了草地上,失去意识地前一秒,她所有的视线都被无数个傲慢地马尔福沾满。 ——如果是真的,那这个世界太可怕了。 ……………………………………………………………………………………………………………… “你们真是太胡闹了!什么都敢吃?!如果无聊地话就去吃蟾蜍身上的分泌物,也比什么逃课糖安全!” 赛拉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魔药味,她听到庞弗雷夫人尽量压低的怒吼声。 “韦斯莱家的那两个小家伙!这个月已经给我惹了足够多的麻烦了!呕吐、鼻血什么都有!” “咳……请问赛拉她……” “她没问题!布雷恩!你居然放心让她吃下那玩意!” “不……我没有想到会变成这样,抱歉。请问我可以进去看她吗?” “她现在需要休息!你们都给我出去!!” 关门的声音响起,赛拉感觉到庞费雷夫人正极力放缓自己的脚步,小心地鼓捣着些什么。然后她忍不住□出声,睁开了双眼。 “你醒了?快,把这个喝下去,你会舒服些。”庞弗雷夫人温声说,将一杯黑色的液体塞进她的手里。 闻到那刺鼻难闻的味道,赛拉忍不住瑟缩了一下,然后可怜兮兮地看着庞弗雷夫人,“我……我已经感觉好多了。” “如果你不把她喝下去……庞弗雷夫人会很乐意帮忙。” 赛拉转过头去,看向旁边床位的一个女生——一个漂亮的东方人。 那人玩味地冲她眨眨眼,“相信我,一口灌下去,然后憋气10秒。” 她咬咬牙照做,最后呛出眼泪来,惹的那个女生不由得轻笑,“我说了要憋气10秒。” “好孩子。”庞弗雷夫人满意地点点头,“你们在这里好好休息,我去拿点药。”她走出医疗翼,在关门的前一刻还一脸严肃的说,“听着,不管什么东西,只要是韦斯莱家双胞胎出品的,就绝对不要碰。” “她体贴又很会照顾人,在她的眼里病人就是最大的,连邓布利多校长要在她治疗的时候让步。”旁边的女生说。“最近韦斯莱家的双胞胎让她忙地焦头烂额,所有……情绪有些不好。” 赛拉腼腆地笑了笑,好奇地打量了一下医疗翼的环境,然后老老实实躺进了被窝里,“这是我第一次进这里……我从不生病。” “好运极了。”她说,然后无奈地将额头上的冰包挪开,“我发烧了,很不舒服的感觉,我到现在鼻子都还是堵着的。” “总会好的。”赛拉安慰道,她突然发现了自己的失礼,连忙说,“我……我是赛拉·莫里斯,很荣幸认识你。” “一年级别学地这么老成。”她侧过身来笑嘻嘻地说,“我叫秋·张,是你学姐。” 这时候医疗翼的门突然被人打开了,一个身影迅速地窜了进来,走到秋·张的身边焦急地说,“我听金妮说你生病了!庞弗雷一直不准我进来,她刚刚才走,所以我现在才……你好点了没?” 秋·张浅浅地笑出声来,“你真该把你急躁的性格改一改。” “切……”那人不屑地撇撇嘴,正要说什么,眼睛一转,瞟到了一旁目瞪口呆的赛拉,便猛然瞪大了眼睛。 赛拉咽了咽口水,干笑了几下,“布莱克教授……您好。” 秋·张在一旁打趣地说,“哟~教授,布莱克教授~” 小天狼星有些无奈地耷拉下肩,然后一脸坏笑,“莫里斯小姐,好久不见啊,我们每次见面都令人难忘不是吗?” “你们认识?”秋·张诧异。 “哼,碰到过三次。” “这是第二次见面。” 气氛一下变地诡异起来。赛拉有些茫然,她明显感觉到小天狼星的怒气。 秋·张像是想起了什么,顿时笑眯了眼,“是她?对吧?西里斯……一定是她!” 小天狼星咬牙切齿地说:“把你的眼睛给我睁大了!笑地真不好看!” “难怪……”秋·张开心地说,看向一头雾水的赛拉,“我就说嘛,怪不得我会觉得这个小家伙天真可爱漂亮顺眼极了!” 赛拉羞红了脸,把盖在身上的被子向上扯了扯,遮住自己忍不住上翘的嘴角。 “你是按什么标准来评价一个人的!”小天狼星愤愤地说。 秋·张不理会他,兴味的对赛拉说:“听说你的咒语练习得不是很好?” “哼,哪只是不好!简直是……嗷嗷!!!”小天狼星窜到一边不停地揉搓着自己的胳膊。 赛拉呆呆地回答,“是……是的。” 她挑起眉梢,一只手撑着自己,一只手冲小天狼星勾了勾,看到那人几乎要跳起来喷火,连忙飞速地眨了眨眼睛,顺便抛了个飞吻,于是满意地看着他把火吞了回去,脸通红一片,不情不愿地坐到她身边来。 秋·张眼疾手快地攥住他的手,然后极为开心地对呆滞的赛拉说:“这里有个教授,虽然是挂名的但也有点本事,可以一对一指导你,不收学费任你蹂躏。” “——秋!!!”小天狼星不可置信地惊叫出声。 “闭嘴!”秋·张猛地拧住他的耳朵扯到自己嘴边,压低声音冷冷地说,“一天到晚忙那边的事情,上次来了学校也没有找我!要不是我生病了你会来瞟我?!照这样下去不是你死了别人给你收尸,就是我死了你给我收尸!亲爱的西里斯!不要以为我没脾气!!” “我……” “要你远离邓布利多你不愿意,要你少和你的教子接触你也不愿意,现在要你帮我个小忙你还不愿意?” “……不,我当然愿意,只是……该死的!为什么是这家伙?!她连初级咒语都要练习一个星期!” “……就是因为她对魔法很不在行,能够留住你的时间肯定很长!” “……” 这个时候的秋·张只是一时兴起罢了,当时的她还在为自己的觉得感到欣喜。可是后来……每当她想起这个事情的时候,都会感觉复杂,说不清楚究竟是后悔多些,还是庆幸多些。 赛拉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只是发现原本暴躁的小天狼星渐渐地软化下来,就像一只被驯服地野狗。然后她看到原本变了脸色的秋·张又笑地格外灿烂,“那就这么决定了!一个星期一次的‘特殊服务’,时间我定。为了保证教授您的服务质量,我会在场……您不会为难吧?教!授!” 就在小天狼星愁眉苦脸地要表达些什么的时候,庞弗雷夫人走了进来,怒气腾腾地揪住他教训了一顿,然后扔了出去。 “抱歉。”秋·张说,“我太心急了,应该先问下你的意见。” “不……”赛拉慌忙说,“我很高兴,真的!我的魔咒课和变形课差到了极点……谢谢。” “刚好他这两样很在行,他是个阿尼玛格斯。” 赛拉惊奇的说:“真厉害!是什么?” “啊……”秋·张神秘地冲她眨了眨眼,“秘·密。” 生病都能生出个私人指导教授,这对赛拉来说是个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安妮和扎克利都说人的运气一来,走路都能走到天上去。 让赛拉惊讶的是,小天狼星居然是个很合格的指导教授,她之前还做足了准备被他修理。他很认真地指导她练习魔咒和变形术,刚开始还会被她气地跳脚,后来就是习惯成自然了,严肃,认真,决不马虎,他说他的心里憋了口气,人生第一次做人家的教授,就算是猪也要把它给训导成才,但是之后他便改了口——不需要某个猪成才,只要能接近正常水平就好。这对赛拉来说是个鼓舞,至少布莱克教授没有放弃自己的意思。 对于这一切的发生,秋·张是最高兴的,她当然不会当着赛拉的面做出情侣之间的互动,她只是在布莱克教授要跳脚的时候给予一个微笑,直到他被驯化后才默默地完成自己的作业。赛拉曾经想给他们两人多留点二人空间,但被秋·张制止了,她说只要这个人能活着出现在自己面前就足够了。不知道为什么。赛拉觉得她当时几乎要哭出来。 .她的成绩渐渐有了起色,这让麦格教授和费力维教授在上课的时候多看了她两眼——虽然她到目前为止还是个垫底的。 顺风顺水的日子让时间变得不那么难熬,圣诞节的到来让赛拉惊觉原来她已经在这个魔法的世界生活了这么久。几乎每个人都在准备放假回家的事情,就连赛拉也不例外。她收集了许多魔法小道具,希望能回去给自己的父母看,让他们对魔法不再有偏见。毕竟当时爷爷让她来霍格沃兹的时候,他们两人是坚决反对的。 赛拉和朋友们告别之后便坐上了回家的列车。她在路上一遍又一遍整理着自己的思路,想告诉父母魔法其实并不可怕,有很多有趣的咒语,想告诉他们自己在学校交到了朋友,想告诉他们……自己总有天可以保护他们。 也许要多等几年,但是,总是有希望的。 作者有话要说:  大放血~~ 第13章 No.13 no.13 嗯……马尔福。(1) 当德拉科回到马尔福庄园的时候,兴奋轻松的同时也有些垂头丧气——因为他将会再一次依靠爸爸来解决自己的事情。 “——看看是谁回来了?”纳西莎在他踏进门口的那一刻就迫不及待地将他抱了个满怀,亲昵地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留下了嫣红的印记。 “——妈妈!我已经快16岁了!”德拉科难为情地说,但还是不由自主地回抱住她。 “当然,我敢肯定我比你更清楚。”纳西莎笑道,牵着他的手坐到沙发上,“查查!快去给少爷准备些吃的!一定要丰盛!” 说完就不断地找话题和德拉科调笑。 查查是他们家的家养小精灵,就像所有小精灵一样,忠诚能干。只要有用得到它的地方,它就会比谁都开心。 它的效率也是一等一的,要不了多久餐桌上就准备好了满满一桌的食物,当然,这对于德拉科来说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若真要说有些什么感觉,那就是他终于能从妈妈哄小孩子一样的言行中解脱了出来——那种方式让他很难为情,他一再强调自己的年龄。 坐上餐桌之前,纳西莎还搓揉着他的脸,“看来过得不错,脸上有点肉。”然后又有些伤心的说,“妈妈想你想得都瘦了一圈了。” 这时候卢修斯衣冠楚楚地走了进来,在她的手背上轻吻,“相信我,亲爱的,你的衣服绝对合身。” 于是纳西莎笑得极其优雅,在卢修斯的左脸上狠狠地拧了一圈,娇声说:“亲爱的,那你肯定是出现错觉了,我前天衣柜里的衣服全部换小了一个尺寸。” 这个时候的德拉科会很识趣地把目光撇向别处。 卢修斯轻咳了一声,然后落座在德拉科的对面,极其自然地侧过身子,将右脸对向德拉科,“看来回来的正是时候,我很不希望在小龙回来的第一天就缺席晚餐。” “亲爱的。”纳西莎微倾着头颅,举起手露出殷红艳丽的颜色,“这个颜色漂亮吗?” 卢修斯优雅地勾起嘴角,“当然,你的眼光一向是最好的。” “可是这里不小心被我弄缺了一块。”说着,纳西莎快狠准地把食指上原本饱满圆润的色块剃了一个缺口,“你能帮我去把这个颜色拿来吗?亲爱的。” 德拉科偷偷瞄到爸爸地笑容僵住了,他当然能理解他的反应,不是因为妈妈的举动,而是妈妈的指甲油多到沾满了一个小储物室,颜色全部没有重复的,但是类似颜色的也有不少,比如红色,这是妈妈偏爱的颜色,德拉科记得有一个七层落地柜是专门放红色的,妈妈曾经说过它们每一瓶颜色都不一样。 卢修斯恢复镇定,“只需要一个咒语罢了,我很乐意为你服务。” 这在德拉科看来是垂死挣扎。 果然,纳西莎笑容不改,只是将声音稍稍提高了一个音调。“亲爱的。” 德拉科确定了,爸爸肯定是做了什么惹恼妈妈的事情。考虑到这个圣诞节他会在家里呆几天,便决定为家庭做点贡献,避免悲剧的发生。 但是又不仅仅是这样,妈妈不高兴了,倒霉的自然是爸爸,爸爸不愉快了,遭殃的肯定是他,他不好过了,妈妈就不高兴了。这个恶性循环是德拉科自懂事以来就明白的。爸爸曾经在被妈妈拒之门外的时候教导他——战火要在萌芽的时候就掐灭。 于是德拉科轻轻握住纳西莎的手,学着卢修斯在手背上轻轻落下一个吻:“残缺也是一种美,妈妈,太过完美的东西总是让人缺乏乐趣。” 纳西莎先是错愕,然后便嬉笑出声,这让另外两个人顿时松了口气,“这小嘴甜的,跟你爸爸当年一模一样,他当初就是用这招把我哄到马尔福家来的。” 卢修斯愣了愣,脸色变得有些怪异。德拉科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因为他曾经醉酒时说过——【她当初就是用这种娇气可爱的假象哄着我把她娶了进来。】 ……………………………………………………………………………………………………………… 随着第一场战争的平息,一家人在用餐的时候很是轻松,纳西莎不经意地提一句卢修斯已经一个星期没有回过家,这让卢修斯立即明白回来就险遭迫害的原因,立即解释外加保证。然后就自然而然地演变成两人的甜言蜜语。 德拉科心不在焉地听着,偶尔会在他们的对话中插上几句。他在斟酌怎么把那个泥……麻瓜的事情说出来。关于那件事情他处理的很糟糕。 在放假之前德拉科尝试与布雷恩交涉,试图摸清楚他和莫里斯的关系,奈何每一次交谈,布雷恩就会不知不觉把话题扯开,这代表他的拒绝,所以德拉科也不会再不识趣地打搅,这也让他更加摸不清他的想法——如果真要维护,就该挑明,否则身为斯莱特林的级长不会轻易善罢甘休,但如果是不在意,为什么又不回避地和那个家伙出现在众人视线里? 模棱两可的态度让德拉科有些恼火。 每次遇见那个泥……麻瓜,只要一看到她开心地露出两排白灿灿的牙齿时,手腕上就会隐隐作痛。那次他真的是足够狼狈,不敢去医疗翼,只有去找教父,还好教父没有问缘由,否则他还不知道找什么借口塞唐——他还没有勇气也没有自信能骗过那人。 “看来我们的宝贝有心事。”纳西莎关心的问话让德拉科回神,“在学校发生了什么?” 德拉科迟疑了一下,才老实说:“这个学期,斯莱特林……来了一个麻瓜。” ——哐啷! 德拉科惊住,他看到卢修斯将手中的餐具扔在了桌上,脸色很是不好。纳西莎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只是安抚性地搭在了他的手背上。 “斯莱特林?麻瓜?”卢修斯阴沉着脸重复道。 德拉科感到有些压力,“是的,麻瓜,一年级的女生。” “那么……”卢修斯慢悠悠地说,“告诉我,身为斯莱特林的级长,你做了什么?” “……我试图将她赶出去。”他硬着头皮说。 “试图?”卢修斯明显捕捉到了关键词,“那就是说……圣诞节结束之后她还会出现在霍格沃兹?” 他没有说话,纳西莎也不吭声,餐桌上一片低气压。 “很好。”卢修斯冷笑,“让我来猜猜,是什么让一个马尔福居然对付不了一个麻瓜?很漂亮?你被她迷住了?” 德拉科的脸顿时变得扭曲起来,像是吞了什么恶心的东西。 “看来不是了,这的确是个好消息”卢修斯放缓了语气,“聪明伶俐懂得反过来对付你?” 德拉科感到气氛似乎不是那么沉重了,于是说:“……不。那家伙胆小,怯弱,愚笨,只知道逃跑回避。”他又察觉到手腕上隐隐作痛了,但还是接着说下去,“……很无害。” “——无害?”纳西莎突然惊叫出声,夸张地捂住自己的胸口,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我没有听错吧?!” 卢修斯刚刚松懈下来的眉头重新聚拢,他回忆起了以前某件事情,脸色变地怪异起来,迅速地瞄了一眼自己的妻子,然后故作镇定地举起酒杯,抿了抿里面的红酒。 德拉科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脸上一片茫然。 纳西莎不可思议地说:“无害?你居然会觉得一个斯莱特林是无害的?亲爱的,告诉我你不是认真地!” 德拉科结结巴巴地说:“可是……没有人承认她是斯莱特林,她是一个麻瓜,一定是分院帽出故障了!它需要修理……” “身为马尔福不要有这种侥幸,你先要考虑的不是分院帽,而是她。”卢修斯优雅地转动这自己的酒杯,意味深长地说,“越是显得无害的斯莱特林就越可怕,他们可能胆小可能怯弱也有可能……天真可爱,但绝对不会是无害。” 这样的话语让一旁的纳西莎翘起了嘴角,迅速地在他的手背上掐出了一个印子。然后面不改色的对自己宝贝儿子说:“仔细想想,你遗漏了些什么?” 那家伙差点咬下了他一块肉!但这绝对不能说出来,太狼狈了。 遗漏?应该没有…… 【我不是泥巴种,我是斯莱特林。现在是,将来是,以后永远都是!!赛拉·莫里斯这个名字会在七年之后出现在斯莱特林毕业册上,你们谁都抹不去!就算我死了,你们也不能否定我!】 德拉科突然愣住,那一天他确实被吓到了,他没有想到那家伙会突然发狂,这样狼狈的事情他当然不会没事找事使劲回忆。可是……现在仔细回想,似乎有些怪异——那不像是被逼急的反击,而是…… 他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话来形容,一种感觉一闪而逝,快到让他来不及捕捉,再三尝试后只得放弃。他只得说:“布雷恩和她走得很近,他似乎在维护她。” 纳西莎和卢修斯同时怔住,迅速地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卢修斯谨慎地说:“布雷恩?赫奇帕奇的扎克利·布雷恩?” 德拉科点头,“是的,虽然没有公开和我作对,但维护地很明显。” 卢修斯眯了眯眼睛,修长的手指敲打这桌面,发出清脆地响声,“老布雷恩对纯血的尊崇不亚于任何一个贵族,我不信他会教出一个血统背叛者,更何况……”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猛然顿住,“……那个麻瓜叫什么名字?” 德拉科吓了一跳,“赛拉·莫里斯。” 卢修斯皱了皱眉头,显然他也为这个名字感到陌生,“回霍格沃兹之后……静观其变,先不要有动作,如果看到某些价值……要抓住时机加以利用。” 德拉科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爸爸!那家伙是个麻瓜!难道要让她留在斯莱特林吗?” 卢修斯淡淡地说:“德拉科,我对你很失望。分院帽的事情撇开不谈……那个小布雷恩要刻意接近的人,怎么可能仅仅是个‘无害的’麻瓜那么简单。” 纳西莎但笑不语,她托起红酒抿了抿,指尖有点泛白。 德拉科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此时心里有一团火,但是他必须得听从爸爸的指示——因为他总是对的。这让德拉科感到煎熬。他多想把那个家伙赶出霍格沃兹,还想要在她离开之前,给予她一个令人难忘的回忆——作为那一口的报答!放假前的忍耐不过是为了找到更适当稳重的方法,而不是让她自在逍遥下去! 赛拉·莫里斯。 他把这个名字嚼烂在嘴里,然后感觉到后牙槽一阵酸楚。 作者有话要说:  快了快了~~女主终于快不那么废了~~ 终于快要翻身了。 憋死我了~ - - 第14章 No.14 no.14嗯……马尔福。(2) 一楼大厅到二楼卧室的交接处有个落地镜,看上去历史悠久,散发出檀木的幽香,这是马尔福家族接待客人前最后的准备,它会让自己在最后一刻弥补不足,以最完美的形象面对外人。 可是对卢修斯来说,它的意义远胜于那些场面功夫。 他站在镜子前,微微扬起头,将墨色的领带摆正,然后翻弄了一下原本就平整的领子,扯了扯衣摆,让自己的礼袍显得更加工整——这些是他每晚回房必做的任务。直到确定没有瑕疵的时候,他高傲而又自信地问:“如何?” 镜子顶端的檀木被人雕刻成一个蓄着长须的老人头,它懒洋洋地睁开眼,居高临下的目光每次都会让卢修斯有种被鄙夷的错觉……也可以说不是错觉,因为它的声音的确充满了鄙夷,“千篇一律的打扮,毫无美观可言。” 卢修斯咬紧牙关,克制自己的微笑不要太过僵硬,“真正的巫师会尊崇传统。” “夫人就喜欢新奇的东西。”老人头说,“她的装扮每次都能让人耳目一新,马尔福一家只有她能让我恢复视力。你们两个的差距……哼!” 接着它再一次开始唠叨自己的命运,比如它以前服侍过谁谁谁,又感叹每天必须面对这些大同小异的巫师袍有多难过,自从来了马尔福庄园之后,就鲜少有外人出现在它面前,让它感觉不到外面的潮流,还好有个漂亮的女主人每天来晃荡晃荡,否则即使戳下了自己也不愿意面对任何人。 ——这个老不死的! 卢修斯握了握手中的蛇形手杖,他现在还不能对这家伙做什么——在纳西莎对它失去兴趣之前,他想他应该多花些时间去搜集镜子,因为能让他的女王满意的东西实在太少了。证据就是这个刻薄又好色的老东西已经在马尔福庄园呆了三年了! “你现在只需要做你应该做的事情。”卢修斯压低声音说,他知道他这样会给人一种压力——即使镜子也不例外。 老人头不满地撇撇嘴,然后挑剔地说:“左脚鞋子尖上有一块尘埃,你居然穿着它走进马尔福庄园?右边衣角有两条褶皱……梅林!你该不会两天没有换过衣服了吧!还有你的衣袍,没有发现它向左偏了一点吗?你居然敢就这样出现在我的面前?——噢!你的头发!竟然有一根垂在耳朵上!你确定你今天梳过头吗?!” 卢修斯再一次确定它是个不安分的好色好头,当然不排除他刚刚有惹恼它的因素在内。因为如果是女王的话,衣角有褶皱会被赞美为随性,衣服偏左会说成新创意,头发就算四处散落也会兴奋的说那是性感,最后才会委婉地表明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鞋子看上去好像有些不自然。 他抽出魔杖,满意地察觉到刁钻的老人头噤声,然后对自己的鞋子使用了一个清理一新,“……看来是没问题了。”接着转身朝自己的卧室走去。 当一个人开始回忆过去感叹当年的时候,就代表他已经开始迈向了老年——卢修斯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 纯血家族的传宗接代都是建立在联姻的基础上的,这不但能保证他们的血统纯正,还能给两个家族带来相当可观的利益。 当年的卢修斯也不例外,即使没有自己父亲一天到晚灌输这种思想,他也会用这种方式选择伴侣。 他们相识在一个被人刻意安排的舞会上,那时卢修斯还是马尔福家族的王子,纳西莎是布莱克家族的公主。 王子悠闲自在地游走在贵族之间,羞涩的公主腼腆地站在角落里对他微笑,接着相识,相知,相交。一切都那么顺理成章。他对自己的未婚妻很满意。 娇小,可爱,总是用崇拜爱慕的眼神让他飘飘欲仙,只要有人表达出对王子有一点不慢,公主便会涨红着连和那人争执,虽然每次到最后都是由王子来收尾。无论年轻的卢修斯遇到什么挫折,这位公主都能让他觉得自己是最可靠最让人安心的存在。有这样的一个伴侣,那么传说中的爱情便显得无足轻重了。 甚至结婚后,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都没有变。 公主是什么时候转变成女王的? 卢修斯有些不确定,这样的转变是潜移默化的,极其缓慢,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 直到自己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情妇惨死在翻倒巷,他才猛然惊醒——公主是一个隐藏着獠牙的女王。 那件事情让卢修斯开始把纳西莎·布莱克认定为纳西莎·马尔福。 ……………………………………………………………………………………………………………… 卢修斯面带微笑,优雅地推开门。 ——马尔福家的女主人侧卧在殷红色的床上,红色的绸缎将几个重要的部位遮住,完美的曲线被鲜艳的颜色勾勒出来,她就像是浸泡在血池中的美杜莎。 这让一个星期没进家门的卢修斯感到惊恐——每当女王心血来潮的时候就意味着他会有个惊心动魄的晚上。看来晚餐时德拉科的表现并不足以让女王忘记对自己的惩罚。 迈进房门的步子只有一瞬间的停顿,卢修斯保持着不急不缓的速度走到她的身边,食指勾起一缕头发,低下头来亲吻,“亲爱的,你一直都让我心动。” 纳西莎娇笑出声,翻过身子躺了下来,柔软的绸缎伏贴在身上,让卢修斯错觉那可能只是一层纱,因为他觉得自己已经看到了绸缎下的风景。这让他按耐不住,但他还是有理智的。眼前这位不仅仅是他的妻子,也是马尔福的女王。于是卢修斯只是轻轻地吻上她的眉心,鼻梁,最后才停留在柔软的薄唇上。他的手也只是很老实的环住她的腰身。 “真是喜欢你这种风度。”纳西莎一只手勾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缓缓下移,最后在某个硬挺的地方停住,不轻不重得弹了一下,“尤其是在这个情况下。” ——要忍住。卢修斯再一次告诫自己。“让你满意是我的荣幸。” 纳西莎娇羞地瞥了他一眼,骤然扯过他,将之压倒在床上。 卢修斯为自己能这么快躺倒在床上感到庆幸,当然,一些惯例还是要做的——他的女王期待他反抗。于是他适当性地挣扎了一下。 果然,女王紧紧地按住他的胸膛,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让卢修斯有些遗憾的是,绸缎是缠绕在她身上的,充满诱惑又显得自然,以至于这个姿势并没有让她春光乍泄。他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那片酥白,然后一脸真诚地看着女王,“请容许我明白自己的错误,以便于将来更好的为您服务。” 女王不置可否地耸耸肩,但手上的动作却与她刚才所表示的意思截然相反——她粗暴地拽开他的领结,将衣服向两边撕扯,顿时有几粒精致的黑色扣子坠落在床上。 卢修斯立刻有种功德圆满的感觉。他花了那么长的时间站在那个落地镜面前整理衣服,忍受它的刻薄与挑剔,就是为了能在这一刻让他的女王享受撕扯的快、感。这种成就感让疲惫了一个星期的卢修斯顿时精神抖擞起来,他几乎要克制不住自己狠狠地把她压在身下。 “看来没有在外面乱来。”尖锐的指甲划过他的胸膛,然后掐进左胸上的一点,“还是说做的不留痕迹?” 卢修斯清醒过来,一本正经地说:“请相信我对您的忠诚,亲爱的,没有人能比你更有魅力,我愿意这一生都为你倾倒。”他说了今晚进卧室以来第一句真话。 “我还以为你忘记回马尔福庄园的路了。”纳西莎有些委屈的说,但是手上的力道却丝毫没有减弱,甚至愈演愈烈,她伏趴在他的身上,另一只手摸到某处,不停得打转。 “绝对不会……”这样的双重刺激让卢修斯忍不住吸了口气,他有些按捺不住了,紧紧地环住她。 这样的举动让女王很愉快,于是她不计前嫌地赐予他一个晚上。 这个晚上对于卢修斯来说既愉快又难熬。 他要是动作快了,女王会觉得他没有风度,若是动作缓下来了,女王会觉得他没有力气,若是太过用力,女王嫌弃他不体贴,但要是收回了力量,女王就认为他是不是“不行”了。但如果按照她说的不轻不重不快不慢,卢修斯就会觉得始终停留在某一个点上——马上就可以体会胜利的感觉,但是始终没有办法到达终点。 ——这才是真正的惩罚。 卢修斯勤奋耕耘到半夜,释放的那一瞬间几乎以为自己见到了梅林,整个人都要飘到了天上去,他的女王在这个时候愉悦地赐予一个吻,“记得以后常回家。” 于是他被赦免了。 在卢修斯疲惫地快要睡着的时候,他听到女王的问话,“布雷恩家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狡猾的美杜莎。 卢修斯微微叹了口气,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在她的眉间落下一个吻,“晚安,好好休息。” 你是马尔福的女王,你只需要肆无忌惮地做你喜欢做的事情。 所有挡在你面前的障碍,我会代替你清除。 作者有话要说: 第15章 No.15 no.15嗯……某个杯具。(1) 【我的小公主,我想你一定愿意去霍格沃兹的,是吗?】 她蜷缩在沙发上,宽敞的房间里一片漆黑,将小小的身影吞噬殆尽。 这里是她生活了九年的地方,此时却变得很陌生。她还记得爸爸在这个沙发上不断地把她抛向半空中然后又稳稳地借住,这样的举动让她在感觉惊吓的同时也享受着刺激。每当妈妈从厨房出来看到这种场景,就会拿着锅铲满屋子追着爸爸跑。 眼睛早已适应了黑暗,她茫然地看向餐桌。妈妈的厨艺很棒,每天变着花样来伺候她和爸爸的胃,她是一个标准的家庭主妇,照顾自己,照顾爸爸,照顾这个家。每当爸爸工作一天回来的时候,总会毫不顾忌地给妈妈来个法式激吻,而那时妈妈就会一边脸红一边斥责他当心教坏孩子。 房子的二楼是卧室和书房,卧室只有两间,因为爸爸和妈妈从来不会让外人留宿,自己的房间曾一度被妈妈整理成梦幻少女粉红系,这让她很是别扭,直到自己威胁说要睡沙发才被纠正过来。家里只有爸爸会用的到书房——比如他有些工作需要在家完成,又比如在和妈妈闹矛盾的时候,那里就是他唯一的归宿。 她才刚过了十一岁没有多久,可是现在回忆起这些的时候,觉得这些记忆是很久以前就有的。 sarah,虽然是代表公主的意思,但是她一直对这个名字有些不满。拥有它的人太多了,她想要个更美更动听更特别的名字。每当在街上听到也有人叫这个名字的时候,她就会嘟着嘴瞪着自己身边的爸爸或者妈妈,以此来表达幼稚的愤怒。而这个时候他们总是哄着说回去再想想,然后用个芭比娃娃或者奶糖来让她转移注意力。 第一次魔力暴动的原因,也不过是六岁的时候,因为爸爸在抽烟的时候不小心烫坏了她的娃娃,结果家里所有的玻璃都被震碎了。爸爸妈妈把她锁紧房间,两个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这种被隔离的感觉她感到惊恐,不由自主地嚎啕大哭。他们哄了她一个晚上,第二天用了一个比她还高的大熊娃娃平息她的委屈。 那时的她会生气,会撒娇,会仗着自己年幼无知横行霸道,是一个被宠坏的公主。 黑暗中一片死寂,她看了看自己的行李箱,里面都是一些魔法小玩意。 身子无法抑制地战栗起来,以此宣泄出某些情绪。她倏地将头低下来,死死地咬住自己的手背,不一会儿,疼痛让所有的神经都在叫嚣,伴随而来的是浓郁甜腥的血腥味,粘稠的感觉让喉咙一阵发堵。 被极力压制的啜泣声将寂静激起淡淡的涟漪。 “……爷爷……” ……………………………………………………………………………………………………………… 圣诞假期很快就过去了,所有学生都按照规定时间回到了霍格沃兹。对大多数人来说,这是个愉快的圣诞节。 比如安妮,她的父母精心挑选,在拍卖会上给她买下了一串价值两千五百金加隆的中世纪流传下来的黑色串珠手链。 “听说被那个谁谁谁祝福过,能带来好运。”安妮状似不满地撇撇嘴,却还是抑制不住嘴角微微上扬,她颇有些得意地在赛拉眼前晃了晃手腕上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破石头,难看极了!我宁愿要几件漂亮的礼服。” 从坐到友谊厅开始,安妮就在不停地说着关于手链的事情。赛拉将最后一块糕点塞进嘴巴,含糊不清地说:“心意是最重要的,这说明他们希望你平安。” 安妮翻了个白眼,“算了吧,我看是我和他们之间有代沟了。” 赛拉瞄了一眼她手上的东西,说:“其实不难看,有的时候朴素的东西反而显得高贵。” “这是你们麻瓜世界的理论。”安妮说,“朴素只会降低一个人的档次,是贫穷的象征。” 赛拉觉得,她和这个女孩可能也有点代沟。 这个时候扎克利从门口进来,几乎一眼就找寻到他们所在的位置,然后来到他们身边坐下,“不好意思,来晚了,刚刚才清理好行李。” “没关系,我们也刚刚到。”安妮细声说,这样的话语引来赛拉默默地一眼。“这个假期过得愉快吗?” 扎克利闻言立即变地沮丧起来,“糟糕透顶。” 赛拉有些诧异,咽下嘴里的东西问:“怎么了?” “每天都是相亲相亲相亲。”扎克利随手拿起一粒梅子往嘴里一丢,想要遏制住心里的抱怨,可惜收效甚微,“那些女人身上怪异的香水味!梅林!几乎让我的鼻子失去嗅觉,我宁愿每天对着坩埚,魔药的味道都比那些好闻!” 安妮神色有些黯淡,欲言又止——尽管她在极力保持着脸上的微笑,赛拉却注意到了,只觉得有些怪异,并没有多想。总要有个人把话接下去,于是她说:“嗯……或者有那么一两个特殊的引起你的注意。” 扎克利叹了口气,“的确有一两个稍微正常些的,但是……太小了,才跟你们差不多大,我对发育不完全的小女生完全不敢兴趣。” 随着他的话,安妮的脸色一阵白一阵红,好半晌才小声地说:“我们其实不是很小,快12岁了。” 扎克利有些愕然,然后笑着揉揉她的头发,“你和父亲的想法一样,他认为我至少应该先订婚,毕竟毕业之后我就要接手家族事务了。当然,我完全看不出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 安妮因为他的动作有些脸红,“我不是这个意思……” “赛拉对这些事情不理解,但是安妮你应该明白的。”扎克利说,“以布雷恩这个姓氏做背景,其实父亲不应该那么心急地把我推销出去。” 这样的自信让赛拉有些惊讶,在她眼里扎克利一直是个低调的人,从不会把家族的风光摆到台面上来。 “我希望能在我接手家族之后再考虑其他事情。”他继续说,“等我把布雷恩推上金字塔的顶端之后。” 安妮和赛拉同时震惊于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势。赛拉第一次意识到眼前这个人不是一般意义上的赫奇帕奇,而是布雷恩家族的继承人。她想,这个假期应该发生了些什么事情,以至于他开始有了些转变。 “还有很多时间不是吗?像我这种年轻英俊多金的男人可是个抢手货。”扎克利嬉笑着说。 ……或许只是错觉。他依旧是个温柔却又不正经的赫奇帕奇。 赛拉默默地低下头喝了口饮料。 安妮却因为他的话感到了安心,是的,还有很多时间,这些时间足够她长大,脱离所谓的发育不全。她笑了笑,来用胳膊杵了杵旁边的赛拉,“你呢?圣诞节就没有发生什么值得让你分享的事情?” 赛拉的动作有一瞬间的凝滞,她倏地回过头来,笑地格外开心灿烂,像是回想起了一些美好的记忆,眼睛弯成了好看的月牙型,碧绿的翡翠变地耀眼璀璨。 “当然过得很开心,他们带我去游乐园玩了两天,那是个比魔法世界还要神奇的地方。可惜假期太短了,爸爸说放长假的时候带我去威尼斯!” 安妮渐渐露出渴望的神情,她好奇地询问了一些关于游乐园的事情,赛拉则绘声绘色地描述着,她知道对魔法世界来说,最不可思议的是那些不依靠魔法就能运行的机械。扎克利偶尔会插上几句话,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直到临近晚餐时间,赛拉才满足了安妮的求知欲,在扎克利的帮助下让这位大小姐容许她暂时离开,去一趟盥洗室。 她快步走离人群,直到走进一个拐角处才放缓了脚步。 后背沁着冷汗,冰冷刺骨,窒息的感觉在喉咙处徘徊不去,她急躁地扯了扯领带,试图缓解。她不知道现在自己的脸色是怎样的,只希望没有太难看。赛拉想这会可能是真的要去一样盥洗室了,因为她现在急需要泼一泼冷水让自己冷静下来。 赛拉僵直着背脊缓慢地在走廊上走动着,附近没有人,即使这样她也尽量让自己显得正常些。她现在脑子混乱不堪,就像是有什么在大脑里面撞击,叫嚣。 “你这个……” 身后传来恶意的声音。 心底瞬间翻涌出激烈的情绪,赛拉感觉自己的身体几乎要炸裂。 她毫不犹豫地将袖口里的魔杖滑进手心,冰冷的触感充满了蛊惑。 “——闭嘴!”她猛然转过身子,将魔杖对准那个人。 在看清楚来人的时候,赛拉觉得自己的脑子被巨怪狠狠锤了一下,原本翻滚在心底的东西顿时烟消云散。 她傻傻地看着他,从惊讶到石化。 ——斯内普教授。 他面无表情地俯视着她,却滋生出令人无法喘息的压力。一条细小的黑蛇在他的手中挣扎着,似乎以为自己能摆脱成为魔药材料的悲剧。 “……赛拉·莫里斯。”他的声音很嘶哑,就像喉咙里的血管在摩擦挤压。 她猛然惊醒。 巨大的惊恐淹没了她,也同时让她的四肢恢复知觉。举起魔杖的手没有放下,依旧对准这眼前的人。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她命令自己移动沉重的脚步,一步步向后倒退着,冷汗涔涔。 斯内普注视着她,没有言语,没有动作,就像一个石像。 最后,直到赛拉退到足够安全的距离,才放任自己落荒而逃。 作者有话要说:  ?botid=c96f911b3e35f9e1 用英语哦........ 单词拼错了他不理你的......... 问到敏感问题他也不理你....... 可以锻炼英语的........ 他对狼殿很感兴趣....... 别聊关于哈利的,他会不理你....... v殿的日记哦~~~~ 第16章 No.16 no.16嗯……某个杯具。(2) 星期五。 魔药课。 赛拉抱紧怀里的《魔法药剂与药水》站在教室的门口,咽了咽喉咙,然后小心翼翼地从门缝里面瞄了瞄里面的情况——蛇王还没有来。她在松口气的同时又觉得自己神经兮兮的,毕竟斯内普教授从来没有早到过。 她在安妮诡异的注视下溜进了教室,找了一个比平时更不起眼的角落坐下,支起自己的坩埚,要不了多久,她便看到那个可怕的教授推开门进来了。 他缓步走进教室,衣角扬起漂亮的弧度。赛拉曾经对这个风景着迷过一阵子,甚至傻兮兮地在自己的寝室裹着床单乱转,可现在她完全没有这个心情来欣赏它。 现在的斯内普教授让赛拉觉得毛骨悚然。 她做梦都无法忘记那天他面无表情的样子,几乎会在下一瞬间扑上来把她撕碎。 赛拉心惊胆战地缩在角落里鼓捣着魔药,尽量不要让自己弄出一点动静,就怕某位教授会心血来潮地瞥过来。虽然从上课到现在,那人都没有正眼看过自己,但也因为这样才更觉得恐慌。 赛拉小心翼翼地将材料放进坩埚,按照书上的指示不停的左转右转。她觉得自己不能在这个时候犯任何错误来引起斯内普教授的注意。这让她很是紧张, 事实上从那天开始,赛拉每天都过的心惊胆战。就怕某个时间斯内普教授就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找她算账——一个学生用魔杖指着自己的教授,这足够被千刀万剐了,尤其还是这个霍格沃兹最可怕的蛇王。 怕什么来什么,一边紧张一边分神的后果就是她不小心多转了半圈,于是赛拉眼睁睁地看着坩埚里的魔药渐渐由黑转绿再变成灰色,同时散发出怪异刺鼻的味道。 这让身边的同学投来责怪又鄙视的目光,他捂住鼻子后退了两步,然后不小心撞到了他身后的另一个人——那人正在往坩埚里倒材料,结果被这么一撞,手一个不稳,将小玻璃盘扔了进去…… 理所当然的,火花乍现,轰隆作响。 “该死的!你在做什么!”制造悲剧的小狮子一脸焦黑,怒气腾腾地瞪着撞到他的小蛇。 小蛇有些尴尬,一时说不出话来。 短暂的呆滞过后,赛拉惊恐地发现斯内普已经注意到这里了,于是她连忙低下头来研究书本上的内容。 斯内普冷着脸走过来,寒气直逼在场所有的生物,他看了一眼灾难现场,毫不犹豫地对那头小狮子嘲讽,“你怎么不把你的手直接伸进去?或者你会惊喜的发现连骨头都会融掉!愚蠢至极!格兰芬多扣……” “教授!”小狮子打断他的话,愤愤地指着身边的小蛇,“是他刚才突然撞过来。” 斯内普眯了眯眼,冷冷地瞥向那个人。 他猛的一个寒颤,连忙指着某个缩头乌龟,“是她!” 赛拉倏地感觉到自己的头在被人用眼神射击,她哆哆嗦嗦地抬起头来,尽量露出无辜茫然地表情。 “……打断教授说话,格兰芬多扣5分。”说话的同时,斯内普依旧目不转睛地看着赛拉,这让她倍感压力,所以她毫不犹豫地再次低下头来。 于是,她听到那柔滑低沉的声音说:“莫里斯,晚餐过后,劳动服务。从今天开始……直到这个学期结束。” 赛拉顿时如坠冰窖。 ——这意味着她再也不能躲避他, 终于熬完这堂魔药课,但赛拉走出教室的时候丝毫没有劫后余生的感觉。安妮快步走到她身边,担忧地问:“怎么了?” 赛拉一脸惨白地扯了扯嘴角,“如你所见。” “不……”安妮说,“我是说你是不是惹到他了?这个星期你都很奇怪,是因为斯内普教授吗?” 赛拉愣了愣,“你怎么知道?” 安妮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只要有斯内普教授出现的地方你就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我们……我们两个几乎每天都在一起!你……你怎么什么都不告诉我!!” 赛拉很是诧异地看着安妮,似乎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人,然后她开心地笑出声来,在安妮恼怒之前拉住她的手,“谢谢。” 安妮红着脸,有些不自在地撇过头去,顺便示意性的挣扎了一下,但是她不敢用太大的力,“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之后两人都很有默契地没再提这个事情,谁都没有办法能够避免这场灾难。 在大礼堂用完晚餐之后,赛拉一个人朝斯莱特林院长的办公室走去——神情悲壮地就像是赶赴刑场。她习惯性地将魔杖滑进手心,这个像筷子一样的东西总会给她带来安全感。 即使走得再慢,也总会到达目的地。赛拉在办公室的门口止步,收好魔杖,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心中退缩,恐惧等情绪——在她的印象中,每次只有见爷爷的时候才会这样准备。 但无论怎样,赛拉都不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 【永远不能对身边的任何一个人掉以轻心。】 在那个时候,她无法想象自己毫无防备地背对着斯内普教授的后果。 ——她和他都清楚的知道发生了什么。 ……………………………………………………………………………………………………………… 这是赛拉第二次来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 第一次是被赶出的,她希望这次也有这个运气。 赛拉就像是被人施了石化咒,一动不动地站在办公桌前。她进来的时候甚至没有得到蛇王的一个眼神——他正在批改作业,似乎没有注意到这个地方还有另外一个人。 两个人的呼吸声在死寂的房间里几乎微不可闻,赛拉被这样的气氛压得要喘不过气来,她低下头来凝视着自己的鞋子,几乎想哀求这个人对她喷洒毒汁,随便什么都好,只要打破这种怪异的状况。 ——真是个欠虐的二货! 她在心里狠狠地鄙视自己。 斯内普将最后一份作业批改完后扔到了一边,身子依靠在椅背上,十指交叉搁置在膝盖上,他冷冷地注视着面前这个胆小怯弱的一年级生,他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她身上的恐惧和害怕。 从那天开始他们两个几乎就没怎么碰面,想当然这个人在回避自己……这也是他所希望的——在他还没有想好怎么处理这件事之前。 斯内普想到了这个女孩从开学到现在的事迹,不由得冷笑。 混进斯莱特林的麻瓜? ……可笑至极! 谁还能比她更有资格进入这个学院? 她根本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斯莱特林! 不能轻举妄动,也不能装作若无其事,他觉得自己再一次陷入困境——事实上,他从来没有摆脱过困境。 但是,至少要在事情变得更诡异之前掌握些主动权——这是他目前的决定。 “请容我猜测下……”斯内普缓慢地说,“或者你还没有不顾后果地把事情告诉你的两位挚友。” 精神恍惚地赛拉抬起头来,有些茫然地看着他,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她有些迟疑地反问,“哪一件事情?” ……或者赫奇帕奇更适合她。 斯内普咬牙说:“两件都是!” 赛拉急忙摇头,甚至还带上了肢体动作,“没有,我没有和任何人说!” 他勾起唇角,似笑非笑,“我以为你们是‘无话不谈’的……朋友。” 赛拉的呼吸变地有些急促,她当然听出了这话的讽刺意味,她想要辩驳,但是……她抿着嘴巴,没有说话。 ——一条稚嫩的小蛇。 斯内普暗暗松了口气,“莫里斯小姐,我由衷希望,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那天发生的事情,至少在霍格沃兹这个范围内……如果你还想继续呆在这里的话。” 某个他和她心知肚明的事情。 赛拉愣愣地回味着这句话,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这算是……放过她了?甚至可以说的上是一种维护!复杂的心思在心里流转,放松,惊讶,戒备,还有质疑。 【信任这种东西,如果用错了地方,将会万劫不复。】 赛拉冷静下来,强迫自己直视那双漆黑空洞的眼睛,“您的条件?” “我以为你知道我这么做的理由,所以请收回这种无意义的试探。”斯内普冷笑。“任何一个教授在被学生充满恶意地用魔杖指着的时候,都会给予相当严重的惩罚。” 小心思被戳破,赛拉有些急促地低下头来,好半晌才细声说:“谢谢。” 斯内普怔住,有些复杂地盯着那颗金色的小脑袋,“……另外,在霍格沃兹如果你不想引起不该有的注意的话,最好老老实实地当个普通的一年级生,顺便在说话之前张大眼睛看清楚对象,学会脑子比嘴巴快。这样我和你都会省很多麻烦。” 赛拉窘迫极了,“这次只是失误……” “你不会有那么多机会失误。”斯内普的神情高深莫测,“因为不会每次都是我出现在你身后。” 【请不要犯些不该犯的错误,我并不能每次都能帮你出面,莫里斯小姐。】 她说:“……对不起。” 第17章 No.17 no.17 嗯……某个杯具。(3) 最大的问题解决后,似乎一切都回到了最初的平静。哦……除了每天必须要去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报到之外。劳动服务没有被撤销,但赛拉丝毫不在意,对她来说,只要不被开除,剩下的麻烦基本都不是麻烦。 安妮对她的悠哉感到很不满,她比自己这个当事人还要焦虑,总是担心某天是不是蛇王突发奇想弄出个怪招式来惩罚她,每到这个时候赛拉都会反过来安抚她,扎克利也有着同样的担忧,理由是教授曾经是个食死徒,要自己尽量远离他,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反应最大的就是布莱克教授,当他知道自己的“遭遇”时,气地要喷出火来,如果不是秋·张死命将他镇压下去,他一定会冲进地窖烧了蛇院院长的办公室。赛拉对此感到愧疚,自己似乎在这两人的矛盾上添加了催化剂。 所有人里面最乐观的就是秋·张了——【用不着愧疚,他们两个人不对盘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他们甚至可以为了一块面包把整个餐桌都掀掉。斯内普教授人其实不坏,就是对人不太友善……好吧,我知道这话有些矛盾,但这是事实。如果你有兴趣的话可以深入了解下他……虽然这个过程很艰难。】说这话的时候,秋·张正一脸微笑地将一只脚踩在布莱克教授的腰上,任由他在自己脚下挣扎,丝毫不理会他的哀嚎。 对于秋·张的话赛拉表示认同。 第一次正式进行劳动服务的时候,赛拉傻傻地从头站到尾,每当她想要说什么的时候,斯内普教授都会在她发出声音之前,用一个眼神将之掐断。 第二次去的时候,居然有了个椅子让她坐,对此赛拉很没出息地表示感动。 第三次的时候,凳子旁边多了本识别稀有草药的书,于是她认认真真地啃了好几天。 第n次的时候,斯内普教授突发奇想地提了书上的一个问题,很简单,偏偏赛拉支支吾吾半天都没有回答出来,于是惹来他咬牙切齿的一句【你确定你的智商发育发展到11岁这个阶段了?】这让赛拉原本就不够结实的心脏碎成了一瓣一瓣的。 于是从第n+1次开始,斯内普教授每批改一个作业,都会把在他眼里还算过的去的作业丢给她整理,能让他点头的学生不多,而且赛拉一向崇拜聪明的人,于是在好奇心和求学心的促使下,她都会趁斯内普教授没有注意的时候认真地揣摩这些作业。她时常发现有格兰杰小姐和……马尔福那个家伙的名字。 前者让她羡慕,后者……哼! 当赛拉再次按时来到办公室的时候,发现她和某个“哼”还是挺冤家路窄的。 斯内普教授不在,马尔福正坐在椅子上看书,他们看到彼此的时候都露出惊讶的表情。 “你怎么会在这?” “你怎么会在这?” 两人同时皱了下眉。 “我为什么不能来?” “我每天都来这里!” 两人又同时噎住。不约而同地哼了一声,将头撇开。 接着就是理所当然的沉默。 ……………………………………………………………………………………………………………… 在赛拉的印象当中,这似乎是从她咬了他之后,第一次呆在一起。这当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如果有选择的话,她很想立刻马上离开这里——如果她能承受放教授鸽子的后果的话。 赛拉选了个极好的位置站着,以防她能随时躲开这个家伙的攻击,她可不会忘记自己做过些什么,马尔福不会放过她的。以至于赛拉现在对这个级长已经不是那么害怕了——在事情变地避无可避的地步后,还不如任由它发展下去,反正已经坏到不能再坏了。 于是当斯内普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两个人僵持的场面。 “教……授。”马尔福站起身来,微微躬身以表问候。 斯内普却没有理会他,而是嘲讽地看着赛拉,“把你袖子里面的魔杖收起来,不用那么杞人忧天。” 赛拉红了脸,讷讷地把魔杖塞了回去。 马尔福先是错愕,紧接着愤愤地冲她吼到:“你这个……你脑子里在想什么?!” 赛拉有些疑惑地看向他,丢给他一个“明知故问”的眼神。 他冷哼,“在院长办公室?你脑子被鼻涕虫塞满了吗?” 这个比喻有点恶心,赛拉皱了皱眉头,忍不住嘀咕,“谁知道你会不会突发奇想。”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马尔福咬牙切齿地说,“到目前为止,我似乎没有对你做出任何实质性的攻击行为,反而你……”他立刻住嘴,显然不愿意再提起某个狼狈的事情。 赛拉当然明白他想说什么,牙齿顿时冒出酸痛的感觉,但她没有机会再说些什么,因为斯内普教授发话了。 “马尔福,我远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空闲。”斯内普冷冷的说,“说出你的目的。” 赛拉看到原本气势汹汹的少爷顿时焉了下去,他瞪了她一眼,然后恭敬地对斯内普说:“父亲希望您再调配些上次您给他的药剂,他会以两张中世纪魔药配方作为谢礼。” 斯内普冷哼,贵族擅长的小把戏,那位不过是在找理由让马尔福来和自己接触罢了,提醒自己在霍格沃兹还有一个教子需要他的照顾,“回去转告他,如果他的脑子比鼻涕虫大点的话,就把心思用在该用的地反。我不想浪费时间给他配清醒药剂。” 赛拉有些不明所以,她不明白马尔福和教授的话有什么因果关系,但是她注意到马尔福的耳根开始泛红,这让她感到惊奇,狠狠眨了眨眼,死死地盯住他的耳朵,再三确定不是幻觉之后,忍不住翘起嘴角——她还没胆子在蛇王面前笑出声来。 但显然这样的目光太过明显,惹来了马尔福恶狠狠地一瞪,似乎在说“你给我等着!” 最后,在斯内普的示意下,马尔福离开了办公室,赛拉自觉地走到他身边整理他批改过的作业。 “据我所知,到目前为止一年级还没有教学生任何攻击性咒语。”斯内普突然说。 赛拉愣了愣,脸色变地不自然起来,“是……是的。” “或者那条疯狗在给你做辅导的时候教你了?”他的声音变得很不善,似乎是提到了某个厌恶的人。 赛拉疑惑他对布莱克教授的称呼,但还是快速应声,“不,没有,布莱克教授只是帮我巩固教过的咒语,以便我能快速掌握。” “那看来莫里斯小姐更加不可能根据书本自己掌握咒语了。” 她有些沮丧地低下头。 斯内普蓦然沉下声来,“我很好奇,当你用魔杖指着我的时候……或者在刚才面对马尔福的时候,如果我和他真有什么举动,你用什么咒语?” 赛拉怔住,脸色变得苍白起来。 “漂浮咒?”他冷冷地注视着她。“或者……” 她没有说话,气氛变地凝重起来,这让她感觉窒息,好半晌她才支吾出声,“我没有想过要做什么,我只是……握着魔杖的时候感到安心而已。” 斯内普嗤笑出声,嘲讽的意味表露无遗,“希望如此。” 第18章 No.18 no.18 嗯……某个变故。 太平无忧这类的词语似乎与霍格沃兹绝缘。每一年都有不同程度的灾难降临,尤其在救世主大驾光临之后。 只不过这次似乎有些不太寻常。 ——阿不思·邓布利多校长逃走了。 这是个诡异的事情,在原本平静的学校丢下了一颗炸弹,谁能让当今最伟大的白巫师选择“逃走”?赛拉想起了开学当天帮助她解围的白胡子老人,觉得有些可惜,她觉得这是位慈祥的好校长。 但关于这个事情的善后方式让她觉得晴天霹雳。 赛拉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告示。 ——【兹有多洛雷斯·简·乌姆里奇(高级调查官)接替阿不思·邓布利多出任霍格沃兹魔法学校校长。 以上条例符合《第二十八号教育令》 签名:魔法部部长——康奈利·奥斯瓦尔德·福吉】 赛拉将那个名字分开拆掉然后又合起来,确定自己没有出现任何幻觉后感到了灭顶的忧郁——那个粉红色的自以为娇嫩的老蛤蟆! 请梅林原谅她现在如此侮辱性的用词,因为每次和小天狼星在一起的时候,每当提起这个人,他和秋·张都会用这个来形容乌姆里奇。很显然,名副其实。 她迈着虚浮的步子踩在石头台阶上,晃悠悠地往门厅走去,然后她听到了马尔福的声音,她止住脚步,站在了不远处。 马尔福似乎在刁难几个格兰芬多,她看到了波特和格兰杰也在里面。他们个个都气红了脸,显然马尔福在疯狂抖动着他的孔雀尾巴。他身边的高尔注意到了赛拉,小声在他耳边嘀咕了些什么,这让她有不好的预感,但已经来不及走开了。 “泥……咳,喂,那个谁,过来。”马尔福朝她轻蔑地说,但是嘴角忍不住得意地上翘。 几个人的目光立刻集中到了她身上,赛拉无奈,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她下意识地站在了格兰芬多这几个身边——敌人的敌人就是盟友。 但显然这样的举动让少爷感到不满,他一把拽住她的衣服,用力把她拉到身边来,然后扬起高傲的孔雀头,指着自己长袍上的级长徽章说:“瞪大眼睛看清楚了!” 赛拉不置可否,她从开学第一天就知道马尔福是级长了。 “你给我看仔细了!”马尔福咬牙切齿地说,一把扯下徽章凑到她的眼前。 她这才看清楚,徽章下面有个很小很小,小到不起眼的“i”符号,她不明白这代表了什么,但她难得地做了个明智的决定,如果她不想被马尔福刁难的话——她恍然大悟地点点头,然后一脸崇拜地看着马尔福。 这样的表情让马尔福很满意的同时也很纠结,按照他原本的预想,这家伙应该露出惊怕的样子,然后他会配合得捞几句狠话,但现在…… 他将徽章重新佩戴在胸前,“算你识相。”然后带着克拉布和高尔扬长而去。 就这样?把她叫过来就是为了看他的级长徽章?于是赛拉茫然地问一旁地波特:“那个级长徽章有什么特别的吗?” 几个格兰芬多立刻一脸噎住的表情。 哈利说:“……你刚才不是……我以为你知道。” “那个‘i’有什么特别意义吗?”刚才的马尔福差点从孔雀变身成飞天的火鸡了。 格兰杰忍不住笑出声来,“代表他以后有扣分的权利。” 这回赛拉是真的诧异了,“级长不会有这个权利的!” “还不是乌姆里奇那个老怪物!”韦斯莱说,他打量了一下赛拉,“那家伙绝不会扣自己学院的分。所以你不用担心……” “罗恩!”哈利连忙制止他,冲赛拉歉意地笑了笑,“他没有恶意,刚才我们被马尔福扣了五十分……所以他现在心情有些不好。” 赛拉点头,表示自己不会在意,稍微聊了几句便走开了。她还能听到格兰杰在小声斥责罗恩的失礼,毕竟赛拉从没有做过什么,罗恩嘀咕了句那家伙是个斯莱特林,然后哈利在为她辩解。 其实韦斯莱没有说错,她是个斯莱特林。 ……………………………………………………………………………………………………………… 但显然赛拉放松地太早了,当她,秋·张和布莱克教授再次约在一起的时候,这位火爆的教授丢下了一个炸弹。 “这是最后一次教你。” 赛拉立即被轰地七荤八素眼花缭乱,这下是真的慌了,“怎……怎么了?我有在努力学……我知道我进步慢……” “不是你的问题。”小天狼星安抚性地在她头上拍了拍,“我被开除了。” “开除?”赛拉没有反应过来。她感觉到他身上得意洋洋地情绪,没有人掉了饭碗之后还能像他这样的。 “因为这个愚蠢的!没脑子的!冲动的!格兰芬多今天冲进了乌姆里奇的办公室把她倒吊在走廊上像畜生一样甩了一圈!”秋·张忍无可忍地咆哮出声。 小天狼星立即焉了下来,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可是秋·张还不解气,她大步走到他身边,一脚狠狠地踹在了他的腰上,立刻引起一阵哀嚎,看得赛拉都觉得腰上一股阵痛。 “邓布利多走了你也要跟着走吗?你知不知道忍耐怎么写?!”秋·张拎着小天狼星的领子怒吼,“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表达你的忠心吗?去你妹的忠心!玛丽隔壁的!我……我太阳你全家!!你个傻x!你个二货!你这条蠢狗!懂不懂得用人类的思想思考?!” 赛拉瑟缩了一下,给予教授一个同情的目光——她也是第一次见秋·张这么火爆,看来是真的被气到了。 小天狼星讪笑着,回抱着她,一下一下轻轻拍打她的脊背,“消消气……消消气……邓布利多总会回来的,到时候我也会回来。” “——不一样!”秋·张尖锐地叫出声,狠狠推开他,焦虑地在空教室里来回踱步,“只有一学期……只有这一学期……你哪都不能去……” 小天狼星无奈地叹了口气,上前搂住她,亲吻着她的眼角,安抚道:“我会老老实实呆在……那个地方,放假的时候我们就可以见面了,不会发生什么意外的,我保证会保住自己这条命。” 秋·张脸色依然有些苍白,“不……你不明白……为什么是你!为什么偏偏是你——你这个混蛋!你当初为什么要招惹我!居然在学校里面把妹?你这个没有师德没有道德的恋童变态!” 他苦笑,冲在场的第三个人使了个眼色。 赛拉有些茫然地指了指自己,然后走上前去扯了扯秋·张的衣角,“其实就算不在一个地方也可以保持联络……比如写信之类的。” “对了!”小天狼星突然说,“我可以给你一个双向镜!”他开心的说,然后伸进自己的口袋摸索着。 秋·张的情绪平复下来,她有些鄙视地看着小天狼星,“……你居然对自己的裤子使用无限延伸咒。你是打算永远不换它了吗?” 他嘿嘿笑了两声,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赛拉保证他原本是真的有这个打算的。很快,她看见小天狼星掏出了两面方形的小镜子,很普通,还有些破旧。 “这东西很难才弄到手的,我本来想当做生日礼物送你……”小天狼星激动地说。 秋·张拿着镜子,很宝贝的将它放进背包中,想了想又把它放进自己胸前的口袋里,然后使劲搓揉着小天狼星的脸,“这么重要的东西……为什么现在才给我!不对……你为什么要准备双向镜?就这么不耐烦每个星期来学校看我?” 还没庆幸自己从深渊出来的小天狼星立即又踏进了泥潭,绞尽脑汁哄着秋·张,这次赛拉明智地把头撇开。 于是最后一堂课便成为了三人聊天,小天狼星不断地叮嘱赛拉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找波特帮忙,对此秋·张毫不犹豫的给予否定,说让赛拉直接来找她。 曾经秋·张就在私底下告诉赛拉不要和格兰芬多那个三人组扯上关系,否则会麻烦缠身。赛拉回想了救世主以前的事迹,果断的应允下来。 秋·张对布莱克教授的态度,让赛拉明白——永远不要试图弄清楚女人脑子里在想些什么,那会让事情变得更麻烦。 赛拉有些庆幸自己还小,一想到将来自己可能会变得和秋·张一样,又是惧怕又是羡慕。她认识的女性总有她缺失的东西。 秋·张的强势,安妮的开朗,格兰杰的聪慧。 她原本也有机会拥有这些的,至少其中一样。 袖口里的魔杖滑入手心,食指在顶端轻轻摩挲着。 作者有话要说:  定时发表的~~~ 表因为我不在就bw我~~~ qaq~~ 第19章 No.19 no.19嗯……某个转变。 小天狼星的离开无法避免,所以赛拉的课堂表现出现了滞留也无法避免,值得庆幸的是魔药课的成绩还没有下滑趋势,每天的劳动服务几乎成了赛拉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再废的人生也总要有那么一样成为人生的亮点……即便这个亮点出现的很是勉强。 这段时间整个霍格沃兹都是阴云密布,不仅仅是因为乌姆里奇肆无忌惮地滥用私权,还因为o.w.ls考试的临近,这对于所有五年级生来说相当重要,当然,也因为期末考试的临近,所以赛拉碰见的每个人都是愁云惨淡的,扎克利说这样的气氛每年都会出现,要她尽量放轻松。 赛拉忍不住叹气,以她现在这种高危成绩怎么可能放轻松。她可不想因为成绩不过关而被迫留级,如果被爷爷知道的话……好吧,这也算是一种自我激励方式。 她带着整理好的作业和书籍去图书馆,习惯性的朝角落走去,结果一个抬头就发现了某个绝对不可能出现的人坐在那里——马尔福。 他懒洋洋地坐在椅子上,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一只手按在书本上,另一只手在本子上不断地书写些什么,阳光透过玻璃窗铺洒在铂金色的头发上,几乎让他整个人泛光。 赛拉有一瞬间的晃神,她见过这家伙发怒,傲慢,恶劣等各种面目,唯独没有认真这一样,她几乎以为自己认错了人。但她很快就回神了,小心翼翼地后退,尽量不弄出一点声音引起他的注意。 但显然失败了。 “过来。”马尔福头也不抬地命令到。 赛拉心不甘情不愿地朝他挪动着脚步,坐在他对面。马尔福依旧不急不缓地继续着自己的事情,丝毫没有要搭理她的意思。 ——少爷的怪脾气。 她认命地叹口气,将自己的作业和书本摊开,一点一点纠正自己的错误。从一开始地偶尔分神扫对面一眼到后来完全专注于自己的事情。 两个人都没有互相搭理对方,也没有任何眼神上的交汇。 这是他们第一次和平共处。 专注于某件事情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直到脖颈感到酸痛,赛拉才放下笔,扬起头放松一下,然后她愣住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马尔福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眼睛透过镜片一瞬不瞬的看着赛拉。 见赛拉察觉,丝毫没有回避的意思,反而她觉得有些窘迫。 马尔福摘下眼镜,随意地放在书本上,揉了揉自己的鼻梁,说:“你的勤奋和你的成绩似乎一直在往相反的方向发展。” 他只是在陈述一件实事,没有将任何情绪融在里面,但本身这句话就足够恶毒。赛拉咬牙说:“谢谢你的关心!” 马尔福一愣,然后嘲讽道:“关心?是什么造成了你有这种可怕的错觉?” 这回赛拉噎住了,显然少爷没有理解反话的能力,她有些怜悯地看着马尔福,“我想我们还是不要有任何交流的好。无论年龄和思想上都有代沟。” “你和布雷恩似乎就相处地很好。”马尔福说。 这家伙听人说话只听一半吗?“我不觉得你和扎克利有什么可比性。” 谁知马尔福居然赞同地点点头,“也对,他不过是个赫奇帕奇。” ……这样的对话真的发生在同一个物种之间吗? 赛拉神情有些恍惚,然后决定放弃沟通,毕竟她不想触怒一个有能力把自己赶出霍格沃兹的人。 马尔福见她不再说话,迟疑了一下,问:“你的……家人是不是和布雷恩有什么关系?” 这句话就像是戳到某个禁地,他感觉到她竖起了全身的刺。还没有来得及细想,便被她的声音岔开了神。 “你问这个做什么?” ……………………………………………………………………………………………………………… 马尔福很不以为意地耸耸肩,“好奇罢了,否则无法想象你们两个怎么会搭在一起。” 赛拉犹豫了一瞬,说:“我的父母是普通人,怎么可能会认识魔法界的贵族?” 他皱了皱眉头,似乎是在思量这个答案的可信度,他再次将赛拉打量了一下,实在不觉得她身上会有什么值得布雷恩图谋,最后只得放弃,目的没有达到,他心情有些不好,口气变得不善起来,“收回你身上的刺,谁给你的胆子对我无礼。” 赛拉暗暗松了口气,终于变回正常的交流了,这次真不是她欠虐,是马尔福反常地太诡异了,忍不住猜测他是不是在酝酿什么阴招。她决定抓住机会把话题岔开,“你……在准备o.w.ls考试?” 马尔福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看,稍稍恢复了好心情,“当然。” 赛拉察觉到了他的自信,“很有信心?听说最重要的是魔药课及算数占卜课,如果没有办法通过这两门的话,就不能成为傲罗,以后要是进魔法部的话也会遇到困难。” “看来你也不算是孤陋寡闻。”马尔福傲慢地点点头,“不过你就不用想了,以你这种脑子……能顺利毕业就已经很困难了。” 赛拉的确被打击到了,她垂头丧气的趴在书本上,食指一下一下地卷弄着自己的金发,不再说话。 这让马尔福有些不自在,他以为她至少会辩驳两句,他觉得他刚才的话不算过分,只是说出事实罢了,还没有到让这家伙要死不活的地步,“喂……” “德拉科!” 他皱了皱眉,有些不满地看向奔过来的潘西。 “高尔说你来图书馆了,我简直不敢相信……”潘西搂着他的胳膊兴高采烈地说,但脸色在下一刻就变了,“这个泥巴种怎么会在这里?!” 厌烦的感觉油然而生,他眯起眼睛,没有说话,转而看向赛拉。 赛拉扒拉了一下额前的流海,让它们遮住自己的视线,然后站起身子准备离开。 马尔福感到很不悦,甚至觉得愤怒,他记得上次称她泥巴种的时候得到了反击,为什么现在却选择沉默?“坐下!谁准你走的?!” 赛拉和潘西不由得诧异起来。 “马尔福先生……”赛拉斟酌着自己的用词,“我不觉得我还有留在这里的必要。” 潘西冷哼,“看来你还很清楚,只要一想到周围有的你存在,连空气都变得浑浊起来。” 马尔福顿住,转而有些……期待的看着赛拉。 原谅她无法理解少爷的思考方式,赛拉试探道:“那……我走了?” 他顿时沉下了脸,咬牙切齿得瞪着赛拉,似乎在为她的不争气感到愤怒。“——咬她!” “= =”——赛拉。 “0_0”——潘西。 马尔福不耐烦地说:“快点,你上次不是很来劲吗?” 赛拉涨红了脸,分不清楚是因为气愤还是尴尬,她向帕金森投去求救的目光,但对方还没有从呆滞中解脱出来,只得说:“我……如果你还为上次的事情耿耿于怀,我道歉。” “你……”马尔福倏地窜起身子,愤愤地指着她,“没脑子!胆小鬼!你怎么不在禁林里面刨个坑把自己埋进去?!你的字典里面有反抗这个词吗?该死的……麻瓜!” 劈里啪啦的指责让赛拉感到莫名其妙,她茫然地看着马尔福。 这副蠢样让马尔福气地牙痒痒,“身为斯莱特林!你简直……你居然……你这个蠢货!” 赛拉觉得她要是再不表示些什么的话,眼前的孔雀就会化身火鸡扑上来咬她,虽然还不明白他想要表达什么,但……想着,她露出惭愧的表情,受教地低下头来。好半响才等到马尔福满意地哼声。 “懂了?” 她连忙点头。 马尔福这才平静下来,理了理自己的衣服,狰狞地冲她咧开带着恶意的微笑,“我暂时允许你留在斯莱特林,要是我再看到你任人拿捏不反抗的话……哼!” 说完,他骄傲地转身离开,一旁的帕金森这才回过神来,恶狠狠地看了眼赛拉,收拾起桌上的书本和作业跟了上去。 “——梅林!德拉科!你怎么了?” “……” “……你居然……她是个泥巴种!” “闭嘴!” 呆立了片刻后,赛拉也离开了图书馆。 这样的插曲让她很是不理解,所以要不了多久便被她抛在脑后。她现在可没有那么多的事情去管那些纷争,她只希望有更多的时间去把所有的书都咬了吃了嚼烂在肚子里。每天都忙地天昏地暗,安妮看着她日益加深的黑眼圈感到担忧,几乎一见面都会劝她多休息休息。而扎克利只要一有时间就会来帮她辅导功课,时不时替她消除紧张感。 最放松的就是和秋·张在一起的时候,她们偶尔坐到草地上晒晒太阳,她会拿出双向镜和小天狼星取得联系,三个人一起聊些八卦。秋·张只是个学姐,但总会给赛拉一种长辈的感觉,当她表达出这个想法的时候,秋·张总会感叹些岁月不绕人,披了层萝莉皮也改变不了她是个老油条的事实。 作者有话要说: 第20章 No.20 no.20嗯……某个事件。 好心情是比较出来的,当噩梦般的o.w.ls到来的时候,赛拉看到所有五年级都是一副天塌下来的表情,有些幸灾乐祸地笑了。 ——总会有人比她还要悲剧。 中午在大礼堂用完餐之后,秋·张迅速地把赛拉扯到一边去,对于她的行为安妮感到不满,但也只得作罢。 她们两个在走廊上飞奔,赛拉可以感觉的到秋·张的情绪很糟糕。 “怎么了?”她问。 “双向镜……从今天早上开始就联系不到他了。”秋·张慌乱地说,“那条蠢狗!我早就叮嘱过他一定要随身带着!” 赛拉感到差异,因为小天狼星一直把秋·张的话奉为神语,“或者出了故障,又或者他不知道掉进哪个地缝里去了,现在正在想办法挖出来。” 秋·张的脸色有些苍白,喃喃道:“我不知道……为什么偏偏是今天?” “今天怎么了?”她疑惑道。 “上午的时候麦格教授被送到圣芒戈医院。”她气喘吁吁地说,“就是今天……我只记得这些。” 赛拉没有注意她后面说了什么,只为前面的消息感到惊讶。“麦格教授?她怎么了?” “她没事。”秋·张飞快的说,又扯着她爬了几层楼梯,赛拉感觉身子都要飘起来了,她怀疑秋·张在她身上用了漂浮咒。 “不用着急。”她安抚到,“小天狼星不会出事的,他是个很厉害的家伙……” “——我知道!”秋·张急躁地低吼,“可是过了今天就不一定了!!” 赛拉只得噤声,一切都是那么莫名其妙,比如说秋·张的话,比如说自己为什么会被她扯着跑,但在秋·张解释之前,她只能选择沉默——因为她感觉到那只牵着她的手已经被冷汗浸透。 两个人一路飚到了医疗翼门口,秋·张一脚踹开了紧闭的房门,引起庞弗雷夫人的惊叫。 “——轻点!这里有病人!” “我很抱歉。”秋·张气喘吁吁地说,“请问波特有来过这里吗?” 庞弗雷夫人摇摇头,有些不满地嘀咕着些什么,然后继续调配着手中的鲜蓝色液体。 赛拉感觉到秋·张整个人都松懈了下来,她扶着她走到一张空床坐下,两个人都在平复激烈奔跑后急促的心跳。 但是秋·张的脸色依旧没有好转,她从口袋里掏出方形的双向镜,一次又一次地呼唤着小天狼星的名字,可镜子里面只有她一个人,最后她暴躁的把镜子扔到一边,咬牙切齿道:“蠢狗!疯狗!要是死的话老子会把油烫到他的尸体上!”但紧接着又魂不守舍地重新握着镜子,“不……这家伙连尸体都不会有……” 赛拉不明白秋·张到底在慌些什么,更加不明白这些话的意思,她现在能做到的只是一遍又一遍地轻拍着她的背,清晰地感觉到她的愤怒和慌乱。 秋·张好一会才把注意里移到赛拉的身上,她握紧了赛拉的手,几乎把全部的力量都用在了上面。“我很抱歉……但我不知道该找谁,你知道的,只有你知道……西里斯他答应了我会老老实实呆在那里哪都不会去……他一向都听我的,他不会骗我……” 赛拉点点头。 但这并没有让她感到安心,“他会不会来?已经改变了这么多了……不!他会来的,邓布利多离开了,他一定会来找麦格……” 赛拉迟疑了一下,问了第一个问题,“谁会来?我是说……你在这里等谁?” 秋·张蓦然抓住她的双肩,紧张地说,“我不管说什么做什么你都要帮我!” ……………………………………………………………………………………………………………… 等待是煎熬的,秋·张如坐针毡,不时地跑到走廊上四处张望,这让庞弗雷夫人感到不满,最后两个人都被赶出了医疗翼。秋·张再三向赛拉表示歉意,尽管她已经强调过并没有什么。 当赛拉看见波特奔跑过来的时候,她察觉到秋·张放松了神经,她深吸了一口气,收敛了自己的慌张不安,然后神情自然地冲他打了个招呼,“嗨~” 赛拉觉得她想说的是“嗨你妹”,这是她常挂嘴边的用词。 哈利匆匆冲她们点了点头,表示问候,然后迫不及待地想冲进医疗翼。秋·张眼疾手快地拽住他的胳膊,严肃地说:“少年,怎么了?跟姐姐聊了一聊。” “秋!我现在很急!”哈利焦躁地说。 “当然,所以我不是在帮你吗?”说着,一只手勒住哈利地脖子,用力把他拽离医疗翼门口,不顾他的挣扎拖到某个空教室,用力把他推了进去,等赛拉进来之后才把门关上锁住。 “我要找麦格教授!”哈利气急败坏地说,“我有很重要的事情!” “哦……”秋·张恍然大悟地点点头,然后说,“麦格教授今天上午被送到圣芒戈医院,有什么事情的话你可以找我商量商量。” 哈利为这个消息感到愕然,然后手足无措起来,“她不在……邓布利多也不在……小天狼星要怎么办?” “西里斯?他怎么了?”秋·张诧异地问,一旁的赛拉疑惑地瞟了她一眼。 哈利顿时惊醒,慌张地说:“他被抓走了!伏地魔把他抓走了!” 赛拉的身子蓦然僵住,但另外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 “冷静!”秋·张低吼,直到哈利把注意力集中到她的身上才说,“你怎么知道的?” “我……我梦到的。”哈利说。 秋·张说:“很显然,你没有听我的忠告,也没有听任何人的忠告——你没有在大脑封闭术上下功夫,伏地魔会用任何方式来入侵你的脑子,编造各种东西,你的大脑就像他的老窝一样任他出入!” “——不是!”哈利怒吼,“那不是普通的梦!你知道的!我用它救过罗恩的爸爸!小天狼星现在有危险!我看到他在被伏地魔折磨!就在刚才……” “那是假的!” “可如果不是假的呢?!”哈利喊到,“谁敢用他的命做赌注?” “西里斯昨天晚上还在和我有联系!”秋·张拿出双向镜,“他现在应该躺在床上睡觉!而不是你说的被抓走了!” 哈利眼睛一亮,立马夺过双向镜,呼唤这小天狼星的名字,“为什么没反应?” 秋·张皱了皱眉头,“他肯定没带在身上,你知道他的性格,总是丢三落四……” “有这么巧吗?”哈利说,“就在我梦见他被伏地魔抓走的时候,联系不上了!有这么巧吗?!还是你想说这就是巧合?!” “对!就是巧合!”秋·张大声道。 哈利不可置信地瞪着她,愤怒地说:“你和他……我以为除了我以外你应该是最迫不及待地去救他的!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么漠不关心!” 秋·张被激怒了,大步走到他面前,揪住他的领子,冰冷地说:“我就是因为在乎他才会来制止你!你是他最心爱的教子,你任何冒失的举动都会让他丢了性命!如果你急着去送死我不拦着你,但如果扯上西里斯为你陪葬,我不介意在伏地魔动手之前就先解决你!救世主先生!” 哈利被震住了,显然他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秋·张, “那个……” 怯怯地声音让两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我的小公主……是个听话的乖女孩,所以,不要违背我。】 白皙地脸颊浮起不自然地绯红,赛拉感觉到她自己的心跳声震耳欲聋,身体里的血液急速地流转着,引来了一阵窒息地快、感。她现在很兴奋,带着恐惧地兴奋,就像是第一次偷偷溜进爷爷书房的感觉。她知道她正在做什么,某个念头扎进了脑子里迅速的生根发芽,让她产生了畸形的,不正常的快、感。 “是不是只要波特现在不离开霍格沃兹就可以了?”赛拉听到自己说,“试试咒语,强迫性地把他留下来。” 哈利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震惊地看着赛拉。 “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说,“但我想秋是对的,波特,你现在应该冷静下来……我们会帮你冷静的。” 最后一个音符落地,手中的魔杖已经指着哈利。 她想她是疯了,全身都在为这种疯狂战栗。 哈利反应过来,连忙抽出魔杖,但显然他还是慢了。 “除你武器!”秋·张迅速地击落他手中的魔杖。她现在开心极了,“聪明!赛拉,你是个合格的斯莱特林!” “你们……你们……”哈利气地说不出话来,脸涨地通红,恨不得用眼神在赛拉身上钻出个洞来。 赛拉却没有理会他,只因为秋·张的话腼腆地笑了笑。“我还不会攻击性咒语……还好你反应快。” “合作愉快。”秋·张退到赛拉的身边,笑嘻嘻地揉乱了她的头发,“现在……让我想想,‘昏昏倒地’怎么样?可以让你一觉睡到天亮,运气好的话还可以赶上明天的考……” 这时,门突然被打开了,迎面而来的阴冷的寒气让三个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当看到来人了时候,不约而同地呆住了。 “私下斗殴,格兰芬多扣十分,拉文克劳扣十分,斯莱……莫里斯小姐,我有警告过你不要再用魔杖对准霍格沃兹里的任何一个学生,劳动服务延长到下个学期。” 之后有一种诡异地转变。 赛拉从呆滞变成了惊恐。 秋·张和哈利却在反应过来后立即露出看到救星一样的表情。 后者让斯内普觉得微微愕然,他开始考虑刚才的处罚会不会太轻了,以至于没有人去注意……或者还有一个。 “对了!还有你……我怎么没有想到!快来阻止一下这个头脑发热的救世主!” “斯内普教授!快!快去救小天狼星!他被伏地魔抓走了!” “闭嘴!”斯内普低声呵斥,效果出乎意料地好,冷漠地黑眼睛厌恶地扫了一眼哈利,然后对赛拉说,“现在,莫里斯,离开这里。” 赛拉惶恐地埋着头,疾步离开空教室,再也顾不得身后的纷争。 她肆无忌惮地在走廊上奔跑着,不少画像因为她的举动受到惊扰而显得有些不满,但她丝毫不放在心上,她想要找个地方狂欢,尖叫,直到现在她都无法相信自己做了什么,脸上不正常的绯红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完全褪下去。 “你看上去很开心。” 她蓦然转过身去——是扎克利,他的身后是安妮。 安妮说:“我说秋·张找你,她看上去脸色很差,所以布雷恩有点担心。” 赛拉笑着说:“谢谢。” “发生了什么愉快的事情吗?”扎克利说,走到她身边揉了揉金色的头发。 她耸耸肩,“不,没什么,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情……扎克利,女孩子总有些不能为外人道的小秘密。”说着,她冲安妮眨了眨眼。 安妮顿时羞红了脸,又是忐忑又是期待了看了眼扎克利,然后嗔怒道:“赛拉,你个坏家伙!” 扎克利愕然,好半响才哭笑不得地说:“没良心的小东西。” 第21章 No.21 no.21 嗯……my lord。(1) 一夜之间,天翻地覆。 比如阿不思·邓布利多校长的回归。 比如卢修斯·马尔福锒铛入狱。 比如……那个连名字都不能说的人回来了。 这些消息让原本就动荡不安的魔法界掀起巨浪,不会再有人把救世主的话当做饭后笑谈,相反,对于神秘人所带来的恐慌,邓布利多和救世主仿佛是黑暗中的引导灯,让人不至于陷入绝望之中,心灵上的寄托让大家都不由自主地把目光都集中在他们的身上。 用秋·张的话来说,就差把他们当做佛像每天烧香拜一拜了。对于那天之后发生的事情,赛拉有隐隐有些察觉,但是秋·张并没有对此多说什么,赛拉也不会多加追问。 安妮忧心忡忡地把《预言家日报》放到一边,开始用餐,“马尔福今天没有来上课……也对,他父亲是个被逮捕的食死徒,以后马尔福家族就难熬了。” 没有得到回应,眼睛瞟向身边的赛拉,惊呼:“梅林!你的脸色差极了!生病了吗?” 赛拉像是被惊醒一般,扯了扯嘴角,“可能是昨晚没有睡好。”说完便迅速地将一块肉脯扔进嘴里咀嚼。 见她不想多说,安妮也皱了皱眉头,“不舒服的话就去找庞弗雷夫人看看,今天下午没有课。” 赛拉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她现在如坐针毡,不用抬头都可以感受地到从教授席上传来的若有若无地目光,她不敢去探究,可能是邓布利多校长,可能是布莱克教授,也有可能是斯内普教授……眼角瞥到桌上的《预言家日报》,赛拉的脸色又白了一大截,手中的叉子都有些握不稳了。 一定是有哪里出错了,她想。 赛拉终于熬完了这顿晚餐,在安妮反应过来之前匆忙离开了大礼堂,她现在想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呆会。 迈着虚浮地脚步朝自己的寝室走去,心不在焉地后果是有几次甚至掉下了滑动阶梯,引起了周围不少画像地惊呼,他们都建议她去拜访一下庞弗雷夫人,因为赛拉现在地脸色惨白无比,这她当然知道,她现在连支持走路的力气都寥寥无几。 好不容易来到了斯莱特林公众休息室,赛拉才任由自己瘫坐在沙发上。 周围一片阴冷,天花板上的灯闪烁着渗人的绿光,即便这里有有豪华精致的壁炉也抵挡不了这儿散发出来的寒气。 赛拉茫然地感受着黑暗与冰冷,身子突然无法克制地战栗起来,她缩成一团,将自己使劲往沙发地一角挤,仿佛在借此抵御寒冷,或者逃避恐惧。 铺天盖地地惊恐压地她喘不过气来,四肢上的冷意顺着血管渗进了心脏,沙哑地喘息声从喉咙里泄露出来,想尖叫,想哭喊,即便是一发不可收拾也没有关系,但是这些在惊恐时该有的本能早就被磨灭了。 【要忍耐,莫里斯小姐,你还太小了……】 她知道,即使她长大了,也必须要忍耐——无论什么事情。 【我可怜的小公主,看看萨鲁那家伙把你教成什么样了?他一定是故意的!没关系……那个叛徒已经死了,你会原谅我的粗心大意的,是不是?】 她低声喃语,克制不了颤抖的声线,“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想到会这样!我只是……我只是……” “——昏昏倒地!” ……您会原谅我的,是吧? 阴冷潮湿的草地让赛拉不适地翻了翻身子,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漫天的繁星透过参天大树映入眼帘,她目无焦距地躺在地上,丝毫不去在意自己的处境。 “看来你很喜欢禁林?”嘲讽味十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赛拉眨眨眼睛,猛地起身,透过凌乱的发丝看向前方,迷惑地说:“帕金森?” 她冷笑一声,“还算你长了眼睛。” 昏暗一片,赛拉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但是能察觉的到她的不怀好意,她警惕地朝四周望了望,确定只有对方一个人后,才将袖口里的魔杖滑入掌心,“禁林不是学生该来的地方。” 帕金森嗤笑,“当然,不用你来教我霍格沃兹的校规。” “如果有事情的话……我们可以找别的地方好好说说。” “当然不用。”帕金森说,“只有禁林才能确保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扰……即使这儿只是边缘。” ……………………………………………………………………………………………………………… 赛拉站起身子,装模作样地拍拍身上的杂草。“恐怕我不能奉陪,扎克利约我今晚见面。”她这是在提醒对方自己还是有靠山的。 虽然她一直避免把布雷恩这个姓氏当做挡箭牌,但是……特殊情况特殊方案,做人要懂得随机应变。 赛拉一直知道布雷恩家族对于一般贵族来说意味着什么,和马尔福不相上下的地位总会给人相当的震慑力……今天之前的马尔福。 不由自主地,赛拉想起了她唯一一个认识的马尔福,她这才发现今天没有见到过那个时刻散发出光环的少爷,他总是被人围绕,不管出现在哪里,总是焦点。她不知道卢修斯·马尔福的入狱会给马尔福家族带来怎样的冲击,她对上层贵族的认知仅仅限于他们的身份很高贵,但至少可以肯定,德拉科·马尔福无法安然无恙地呆在霍格沃兹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食死徒——一个罪不可恕的身份,家主的入狱也仅仅是个开端罢了。如果这个时候他们不采取些措施的话,马尔福这个高贵的姓氏将成为过去。 帕金森有些怪异地打量了她一下,好半响才说,“看来你不知道,布雷恩今天一早就请假回家了。”她冷笑,“看来你们的关系还没有好到无话不说。” 她愣住,脸色有些苍白。 “布雷恩过去明里暗里帮你挡掉不少麻烦,否则你以为凭你一个泥巴种能安然无恙到现在?”帕金森冷笑,意味深长地盯着她,“但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赛拉有些紧张,不断地摩挲着指尖的魔杖,“你想怎样?” 似乎是因为没有听到求饶声而显得有些不满,帕金森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然后有些得意洋洋地拍了拍身边的柜子,“你马上就会知道。” 赛拉有不好的预感——虽然她并不知道那个老旧的柜子里面是什么东西,但紧接着她又不住地安慰自己,这里是霍格沃兹,大家都是学生,干不出什么杀人放火抛尸灭口的勾当。她咽了咽口水,目不转睛地盯着帕金森打开柜子。握紧魔杖随时准备奋力一击。 “博格特……很有趣的东西。”帕金森恶意地笑出声来。 最先出现的只是一只手而已,却让她所有思绪都被抽空了,手指有一瞬间的痉挛,像是被人从里面剪断了神经,不由自主地松开了,黑漆漆的魔杖悄无声息地坠落在潮湿的草地上,发出无声的哀鸣。 苍白,如婴儿般柔嫩,毫无血色,甚至有些泛青。 无比熟悉,也无比恐惧。 她屏住呼吸,碧色的瞳孔无意识地收缩,全身的血液凝聚在心脏,等待时机蜂拥而上。 破旧的木柜门被人从里面完全推开,那人居高临下地凝视着她,如蜘蛛一般的手中优雅地托着一根白色的魔杖,精致华丽,泛起淡淡的光辉,像是在恶意地嘲弄着她。 她不由自主地跪在地上,犹如膜拜神祗一般,仰望着他的靠近。 灰黑色地衣袍在夜色中翻滚起来,给人感觉就像摄魂怪的突然临幸,他轻步走到她的身边,阴暗潮湿地草地因为他的到来就像是被震慑一般,服帖地垂在他的脚边。 就像往常一样,他用魔杖挑起她的下颚——不是任何人都有机会碰触到它。 她可以感觉到这根紫杉木做的魔杖散发出的阴冷气息,它的尖端对准了她的喉咙。 这是一个宠溺的动作。 这也是一个致命的动作。 她一瞬不瞬地凝视着他,渐渐地,嘴角浮起淡淡的笑意。 亲昵,充满崇敬,夹杂着一些无法抑制地恐惧——这些是她所习惯的。她知道他喜欢自己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那些单纯的狂热或者单纯的恐惧已经让他有些厌烦。能真正讨他喜欢的人并不对,一个十一岁的孩子能做到这些,对他来说更像是在看一个完美的,会撒娇的傀儡娃娃。 他喜欢傀儡娃娃。 她抚摸上他垂落在身侧的另一只手,毫不理会那冰冷刺骨的触感,将它凑到自己的脸侧,极其自然地在上面落下了一个亲吻。 冰冷的手背,冰冷的唇瓣。 于是一切又是那么的自然,毫无异样。 “我的荣幸……my lord。” 第22章 No.22 no.22 嗯……my lord。(2) 很久以前,赛拉的妈妈给她讲了一个笑话。 一个猎人在森林里面打猎的时候遇到了一只猩猩,射出的第一支箭被猩猩的左手抓住了,第二支箭被猩猩的右手抓住了,但是这个猩猩最后还是死了,因为它太得意忘形,所以在本能的捶胸的时候用箭把自己戳死了。 当时的赛拉笑得很开心,猩猩是个笨蛋,得意忘形的笨蛋。 现在的赛拉同样笑了,她发现自己就像那个笨蛋——来到霍格沃兹的时间太久了,以至于忘记了一些根深蒂固的东西,比如恐惧,比如自己的身份。 得意忘形的笨蛋应该被警告,甚至是惩罚。 赛拉拾起脚边的魔杖,缓缓站起身来,但是始终不能改变她必须仰望他的事实,猩红色的眼睛让她不寒而栗,她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它是假的。但即使这样,颤抖的手臂也无法抬起分毫,对他的恐惧已经成了自己的本能。 萨鲁先生总是教她忍耐,但他自己不够忍耐,所以他死了。后来听虫尾巴说,他是埋伏在黑魔王身边的复仇者——一个可笑的,自不量力的复仇者。在他死的前一天,他还不断地在她耳边唠叨要忍耐要忍耐,后来想想,那些话不是对她说的,而是对他自己说的——他原本想压制自己,不要轻举妄动。 在萨鲁先生当赛拉导师的时候,黑魔王还没有获得一个能自由行动的身体,那个人的防备总是很重,除了懦弱胆小的虫尾巴和绝对忠诚的小巴蒂……对了,还有纳吉尼,就连赛拉也不能轻易接近他,更不要说别人。萨鲁之所以会出现,完全就是因为她需要一个实力不弱的导师罢了——在黑魔王和心腹没有时间也没有兴趣教导小孩子的时候。那时的萨鲁耐心也是极好的,没有任何马脚。 在三强争霸赛之后,黑魔王复活了。 随着食死徒的兴奋而来的,是萨鲁的焦虑。就连赛拉都偶尔能察觉他的不对劲,更不要说其他人了。听虫尾巴说,是卢修斯·马尔福为了迫不及待地表示忠诚,将萨鲁当做了一个踏脚石。赛拉没有见到导师的最后一面,但想当然,他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一个简单的死咒并不能平息黑魔王的愤怒。 不同的是,萨鲁先生所忍耐的是憎恨,赛拉要忍耐的是恐惧。而对于赛拉来说,面对这个人的时候,恐惧是不能忍耐的——谁能压制自己的本能? 它是假的,它只是一只博格特。 赛拉再一次对自己说。 可是她始终无法将魔杖对准他,更不要说做出什么攻击性行为。她现在能做到的,仅仅是控制自己不要再次跪下来。 耳边传来一阵细碎的响声让赛拉微微分散了注意力,这让她松口气,抓住这瞬间的机会将头撇开,逃避那双毛骨悚然的眼睛,看向声音的来源处——帕金森。 “这是谁?”帕金森站在博格特身后好奇地问,她刚刚听到莫里斯低声呢喃了些什么,模糊不已,但她不敢上前,如果让这个怪物注意到她的话,就会变成她所恐惧的东西。 赛拉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看着她,脸上的苍白还没有完全褪去。 见她不理会,帕金森皱了皱眉头,但很快便决定不和她计较——毕竟这个泥巴种刚才的反应取悦了她,效果比想象中好的多,她耸耸肩,向后退了几步,打算饶过赛拉回到自己的寝室,宵禁的时间快到了,她现在极其想念自己的被窝,带着现在这种愉悦的心情一定能做个好梦。她朝赛拉恶劣的笑了笑,“嘿,说不定你更愿意和这家伙独处,希望你有个愉快的,令人难忘的夜晚。身为级长,我这次会宽宏大量地不计较你夜不归宿。” 赛拉的头颅随着帕金森的移动而转动着,她眨了眨眼,这才发觉身上的力气终于回归了,她当然不会傻到再次去看身边的“人”,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在她想到了某些事情的时候。 赛拉抿抿嘴,食指微微敲打了几下魔杖,抬起手臂,将魔杖对准帕金森的背后。 轻轻下压,然后匀速上挑,在抛物线的顶端颤动两下,最后下滑,绕圈,微微前推——无比熟练的动作。 “钻心剜骨。” ………………………………………………………………………………………………………… 熟悉的哀嚎声让赛拉有一瞬间恍惚,这个咒语她曾经练习了无数次——用那个人的俘虏,如果他不满意的话,他会帮助她体验一下。那一段时间耳边都是这种惊恐的,痛苦的声音,赛拉记不得每一个试验品的脸,但是她记得每一个声音,就像在撕扯着声带,竭尽全力地想要将之扯断。 赛拉很快回过神来,现在是晚上,即使在禁林,过大的声响也会引起一些注意。她有些着急了,快步走到瘫软在地上抽搐的帕金森身边捂住她的嘴,慌张地说:“嘘……不要叫。” 冷汗布满了面颊,原本嚣张恶劣的表情荡然无存,疼痛让身体忍不住一下一下地抽搐着,这种深入骨髓的疼痛在一瞬间就钻进了每一根神经,脑袋嗡嗡作响,甚至产生一种耳鸣的状况。她目无焦距地看向赛拉的方向,较弱的身形此时却充满着令人窒息的压迫。 赛拉紧紧地捂住她的嘴,手中的魔杖不忘指着帕金森,她稳下心神,四处张望了一下,但效果不太明显,禁林里面漆黑一片,以至于她的视野里除了漆黑的树影没有办法融进更多,刚才的声响不小,她想她必须要抓紧时间,于是赛拉低声说:“我把手拿开,你只要回答我的问题,不准再叫。” 帕金森模模糊糊的听到了她说的话,但是思维还没有恢复,没有办法去理解她的意思。 见她没有反应,赛拉皱了皱眉头,试探性的把手移开了一些,确定没有哀嚎之后,她松了口气,头发像蜘蛛网一样布满了帕金森充满冷汗的脸,赛拉迟疑了一下,将头发轻轻拨到帕金森的耳根后,动作轻微而又细致,就像在照顾一个精致漂亮的芭比娃娃,“那个东西……我是说那个博格特,你是怎么弄到手的?” 帕金森沙哑的喘息着,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地回荡着她的话语。 没有得到答案,赛拉接着说,怕她没有挺清楚,还微微放大了音量,“谁给你的?谁教你用那个东西来对付我的?” 这会帕金森听明白了,她希望她没有理解错莫里斯的意思——被一个泥巴种这样对待对于贵族来说是种侮辱,原本她应该愤怒,甚至应该反击的。但是……一个会不可饶恕咒的泥巴种就不一样了,尤其还是一个一年级。帕金森不是个没脑子的笨蛋,她懂得事情的严重性,三个不可饶恕咒,这个人会几个?会不会死咒?——这些连七年级都不能掌握的咒语。 “是谁给你的?!”赛拉再次提高了音调,帕金森的无动于衷让她再次慌了神,“外面的人?还是霍格沃兹里面的人?教授?还是学生?哪个学院?哪个年级?那个人还说了什么?……到底是谁!”到最后,发出近乎尖叫的声音。她近乎失控的将魔杖顶住了帕金森的头颅。 赛拉必须弄明白,她必须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加以防备,这次的事情,究竟是那个人自己擅做主张,还是……“他”的意思?这两者有很大的区别,意味着她将面临补救的机会,还是……得意忘形的惩罚。 帕金森微微张开嘴,这个细微的动作让她很是吃力,她现在恨不得晕死过去,但显然钻心咒不具备这么一个善良的效果。但她也无比希望自己现在能够拥有绝对的清醒——因为她不知道这个人会不会在她失去意识的时候给予另外一个不可饶恕咒。 嘶哑的声音从喉咙里面泄露出来,断断续续,完全不成调。 ——她说出了一个名字。 她近乎奢望的祈求莫里斯听清楚她说了什么。于是她缓慢地,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她目不转睛地盯着莫里斯,她探查不到她脸上的情绪——她没有任何表情,也毫无反应,只是冷冷的看着自己的嘴唇,这让帕金森忐忑不安,如果她有足够力气,就会讲那个名字大喊出来。 “够了。”赛拉轻声说,“我知道了。” “我知道了。”她又低声重复了一遍,同时松了口气。她轻轻地笑出声来,在寂静的禁林里显得格外悦耳。 赛拉跪坐在帕金森的身边,两个人一时间沉默无语。 “在霍格沃兹,我总是很怕麻烦。”赛拉突然说,凝视着自己手中不断转动着的魔杖,“我觉得我的耐心足够好。” 帕金森惊恐地听着,她希望她猜错了。 “一年级无法学习攻击性咒语,自己仅会的不能用,动作太大了会惹人怀疑,说不定还会被关进阿兹卡班。”赛拉越说越觉得委屈,“我只是想好好学习,将来能为他做些什么……我很笨,我必须尽快证明自己是有用的……” 帕金森哀求惊恐地看着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向后挪动,但也仅仅是翻了个身罢了。她绝望地哭泣着。 “我很抱歉。”赛拉站起身子,将魔杖对准了近在咫尺的帕金森,这个曾经趾高气昂的贵族小姐现在却像个爬虫一样瘫软在自己脚边,居高临下的感觉总是不差,甚至能带来优越感。“我不能离开这里。”她深吸一口气,回过头去看向那个站立在原处的博格特,腼腆地笑了笑,就像一个期待夸奖的孩子,“我不能让他失望。” “avada……” “——除你武器!” 第23章 No.23 no.23嗯……my lord。(3) 赛拉握着手,尖锐的疼痛并没有引起她太大的注意,她惶恐不安地看着一个身影从不远处的树林里走了出来。 翻滚的黑色袍角让她的瞳孔骤然收缩——斯内普。 他站在那里多久了? 这个面色阴沉的蛇王慢步走到她们面前,地上的帕金森眼睛一亮,用尽力气嘶喊“——救我!” 斯内普面无表情地瞟了她一眼,很快就收回目光,将赛拉死死的印刻在黑色的眼眸中,里面翻滚的东西几乎要迸发出来,让人不寒而栗。赛拉被他地气势逼地后退一步。 这样的行为让斯内普讽刺地哼了哼,嘶嘶的声音撩拨起赛拉全身的恐惧,“连杀人都不怕,你还怕些什么?” ——他应该是全看到了! 这个认知让赛拉崩紧了神经,转而有些敌意地看着他。 “十一岁,不可饶恕咒,赛拉·莫里斯,我该赞扬你是个天才,还是该说你是个……无可救药自大狂妄的蠢货?” 赛拉打了个寒颤,紧紧地咬住自己的下唇,脸色苍白。 “个人比较偏向后者。”斯内普继续冷嘲热讽,“显然你并被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你不仅用魔杖指着一个霍格沃兹的学生,还对她用了钻心咒。如果不是我阻挡及时,就连死咒你都能用上。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光顾阿兹卡班?” 赛拉张了张嘴,轻声为自己辩解,“她……她不能回去,她会把不该说的事情说出去。” “很好!”斯内普怒极反笑,“一个被人整得四处逃窜的……‘麻瓜’,一个胆小怯弱的笨蛋,居然能轻而易举地杀人,果然人不可貌相!我该说……血缘果然是个很奇妙的存在不是吗?它能让某些本性根深蒂固……” “——闭嘴!”赛拉骤然尖声叫到,然后看到眼前阴森可怕的蛇王顿时一副愕然的神情,她想她脑子坏掉了,但是她想要继续说下去。斯内普的无动于衷让她觉得愤怒,她以为……至少他是可以相信的——在萨鲁死了之后。 这是赛拉第二次对这个阴森可怕的院长呵斥,如果第一次是误会,那么这次……好吧,希望他不会让自己永远闭嘴。 “您一直在那里——不是吗?!你原本……你原本可以更早的出来阻止我!或者阻止她!可你什么都没有做!她不怀好意,我也不会善罢甘休!这些你不是都知道吗?!你总不会以为我会哀求或者警告她不要泄露吧!还是说你要为了保护一个学生而对我不利?你这是想背叛‘他’吗?!既然你一开始就选择袖手旁观,就请坚定自己的立场!人总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到最后,她几乎是嘶声怒吼。赛拉起先并不想这样的,但显然她不太会控制自己的情绪。有些东西一旦有了裂痕,就会迅速崩溃。 是的,代价。 她已经付出了她的代价,大家应该都一样,这才公平。 就算没有公平……她也要创造出来! 原本苍白的面颊泛起诡异的绯红,赛拉喘着气,怒视着斯内普。 好半响,斯内普才眯了眯眼睛,这个女孩只说对了一半,他确实是一直隐藏在一边,但不是一开始。 当晚餐过后,赛拉没有按时来劳动服务的时候,斯内普就知道出麻烦了——霍格沃兹的麻烦总是层出不穷。他曾经在赛拉的身上下了一个小小的跟踪咒,但这个咒语只要超过24个小时就会自动消失,以至于他在禁林里面兜兜转转了好些时候,这才在边缘地带发现了他们。 那个时候,赛拉正跪在“他”的面前亲吻着“他”的手背。 就像所有虔诚狂热并充满畏惧的食死徒一样。 可是……也有些不一样。 于是,他选择了在一旁观察。底线是人命——当然,他希望自己永远不会有出面的机会,那意味着一个十一岁的小女孩准备开始杀戮。 可惜…… ……………………………………………………………………………………………………………… “激情洋溢的演讲,不是吗?”斯内普勾起一抹假笑,“的确,代价,你违背主人的代价是就是一只博格特——我希望你还没有忘记你昨天做了什么。” 当然,第一次违抗“他”,那种窒息的,绝望的快感直到现在都会让赛拉全身战栗。 让她恐惧,让她着迷。 “那不关我的事。”赛拉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继续说,“就算没有我的推波助澜事情也一样会发生……伟大的白巫师和救世主一向是与‘他’为敌的,和他们比起来我的存在实在太渺小了。‘他’只是误会了,我会向‘他’解释清楚——我对这一切一无所知,只不过当时正好在场而已。” “不错的计划,没有什么人敢愚弄‘他’。”斯内普嘲讽地说,极其轻蔑地打量了一下赛拉,“但这些必须建立我不会揭穿的基础上,莫里斯小姐,我并不是‘一无所知’。到时候……会怎样?一个摄魂取念,或者一个钻心咒就会让你老老实实地全部招出来。” “那为什么你不向‘他’汇报昨天的事情?”赛拉反问,“你知道的,卢修斯·马尔福被抓了,计划失败了——他的心情绝对不会好。” 斯内普微微收敛了神色,高深莫测地凝视着赛拉,就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人,好一会儿才嘶嘶出声,“我为主人感到欣慰,因为你虽然在魔法上愚笨到了极点,但在处事上,还不至于太糟糕。很高兴你注意到了这一点。但如果你想用这个最为交易就失算了——我有向主人汇报过一些消息,只不过那些是邓布利多泄露出来的错误情报,他并没有那么信任我。为计划的失败我感到遗憾,我也会做好受到惩罚的准备……希望你也有这个觉悟。” “对,‘他’会惩罚我,但是……”赛拉微微倾斜着头颅看着斯内普,“你也会失去‘他’的信任。” 斯内普挑眉,似笑非笑。 “虽然‘他’能毫不犹豫地对我用钻心咒,也能相方设法用些他以为温和的方式来惩罚我。”赛拉说,显然想到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但她控制好了自己的情绪。“但是……‘他’相当宠爱我,‘他’不喜欢任何人为了我的事情在‘他’面前嚼舌根,即使它们都是实事。事后我的惩罚当然不会少……教授,容我真诚地提醒您,三思而后行。” 斯内普眯了眯眼,黑色的眼睛流露出讶异,但他很好的掩饰了下来,“即使你背着‘他’做些小动作?我效忠‘他’的时间可比你长的多了,‘他’可不喜欢有人违背‘他’——动作再小,也是背叛。我相信你以前从未做过类似的事情,不是吗?” 赛拉脸色顿时苍白无比,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的确被点到了致命处。她咽了咽喉咙,低声说:“‘他’不会杀了我,‘他’……一向是纵容我的。”她分不清楚这是在向教授辩解还是在劝说自己,显然起到了不错的效果,她的眼神渐渐变得坚定起来,“我是‘他’唯一的亲人,‘他’既然能让我活到现在,就绝对不会因为微不足道的事情要了我的命!” 在发现自己没有丝毫魔法天赋的时候,那个人确实想杀了她,胆小,怯弱,愚笨,“他”认为自己玷污了“他”的血统。 但她最终还是活了下来,因为她有个保命符——同时也是唯一的存在价值。 赛拉闭起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她已经很好的稳定下来,耳边传来细细碎碎的声音,她低头看去——帕金森正扭动着身子想要爬离这里,见赛拉注意到她,惊恐而又绝望,她的视线不住地在赛拉和斯内普之间来回,恐惧使她全身战栗。 “她都听到了。”赛拉说,她有些恶意地看向斯内普,“你的身份也隐瞒不了了,邓布利多绝对会很开心地请你到阿兹卡班喝杯茶。” 斯内普挑眉,“然后?” “秘密只有封存在死人的嘴巴里才不会被泄露。”她说,俯下、身子拾起地上的魔杖,“如果你还存着对学生的怜悯之心,我不介意帮你动手。” “看上去你很熟练对人下死咒。”他意味深长地说。 赛拉面无表情地转动了下魔杖,“我没有魔法天赋,但是我很勤奋……‘他’只教了我这三个咒语,我必须要学会。” 斯内普当然明白了她的意思,不可饶恕咒这种高深的黑魔法对她来说是需要不断地重复地练习才会有些许效果。“我原本以为你是个漂亮的斯莱特林,但现在……我对你很失望,看来我对你的评价过高了。” “除了杀了她我想不到任何办法。” “那你就老老实实张大你的眼睛看清楚,希望你塞满鼻涕虫的脑袋在这个时候能稍微顺畅些。”他冷哼,抬起手将魔杖对准帕金森,划出几个漂亮的弧度,“——一忘皆空。” 赛拉目瞪口呆地看着帕金森晕倒在地上,惊讶地说不出话来,这种毫无伤亡的解决问题的方式是她从没有碰见过的。 她走到帕金森面前蹲下,用魔杖戳了戳,呆呆地问:“这样就可以了?忘了?”注意到斯内普鄙夷地表情,她依旧没有反应过来,渐渐地,她露出崇拜地神情。 斯内普被这样的表情呛住了,他瞪着赛拉,咬牙切齿地说:“希望你能用你唯一的优点了学会这个咒语,然后用在我身上,以便于我在下次向‘他’汇报的时候不会揭露你!” 赛拉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之前的王八之气顿时烟消云散。 作者有话要说: 第24章 No.24 no.24 嗯……某只生物。(1) 以往的假期总会迎来霍格沃兹学生的热烈欢迎,但从今年开始便不一样了。同学之间的告别总是流露出勉强的味道来,几乎每个都在强颜欢笑。凝重的气氛不仅仅徘徊在魔法学校,就连整个魔法界都像是被摄魂怪侵袭了一样。 直到放假赛拉都没有再见到过扎克利和……马尔福,斯内普教授的劳动服务也暂时取消了,布莱克教授虽然回到了霍格沃兹但并没有继续对赛拉进行课外辅导,他感到很抱歉,表示因为一些私事最近很忙,等下学期开学的时候一切恢复正常,对此秋·张嗤之以鼻,说什么好了伤疤忘了痛。但同样的,这两个人也开始神龙见首不见尾。 几乎所有人都爱上了失踪这个游戏。赛拉对此感到很忧郁,唯一陪伴她的就是安妮,但她最近似乎心情很不好,在神秘人回来之后。连带着赛拉也愉快不起来。每天沉浸在这样的气氛里,赛拉几乎要被压的喘不过气来,天塌下来都可能比这样好点,她恨透了这样的情况。 但无论怎样,赛拉也要为自己打算打算。 她不想在这个假期离开霍格沃兹……确切的说,她不想回家——那里已经没有人了。在“他”召唤她之前,她没有办法和“他”取得联系,对于这一点她感到庆幸,也有些提心吊胆。 这个学期结束的前一天,赛拉再次确定不会有不明信件之后,才真正松了口气。她来到校长办公室门口,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着——对方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白巫师,总不能在他的面前失礼,要显得有教养,要端庄有礼。 她紧张地把脖子上的领带左移右摆,始终找不到对的位置,“嗯……您好,邓布利多校长……或者直接叫校长更为合适?您好,校长……会不会显得太莽撞了?”不能怪她太紧张,她对强者总有种天生的畏惧,“算了!咳咳……您好,校长……” “噢……什么事?” “我想……”她蓦然顿住,猛地抬起头来,碧色的眼睛里惊慌失措。 办公室的门在她晃神的时候开了,房间里面明亮的色系让她觉得有些刺眼,但整整让她说不出话来的,是里面的情况。 邓布利多校长坐在办公桌前看着她,慈祥的目光从半月眼镜下流露出来,“不要紧张,过来尝尝这个。”他对她招招手,然后将面前的一小盘糖果推了推,“柠檬鲜奶糖,味道不错。” 赛拉局促不安地搅动着食指,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步子极轻,就像是害怕不小心踩到一个隐藏的炸弹。她在邓布利多校长的示意下捏起一粒小小的明黄色的果粒,贴着唇瓣将它挤进嘴中,甘甜清爽的味道让她眼睛一亮。 “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莫里斯小姐。”邓布利多问。 赛拉再次紧张起来,结结巴巴地说:“我想……请问……您好,邓布利多先生……不!校长,我想……请问我能不能申请留校。” 说完,她悲哀的发现,私下念叨了许久的用辞被她忘了个精光,她想她的表现差劲极了。 邓布利多将她的话过滤了一遍,“你不想回家?如果可以的话,能否告之我理由?” “是。”赛拉急促的点点头,“我的父母……他们去国外旅游了,我如果回家的话,可能无法很好的照顾自己。而且……我的成绩总是不好,我希望留在霍格沃兹,学校里的东西对我很有帮助。” 梅林保佑,脑子终于恢复正常了。 邓布利多靠在椅背上,认真思量着,这样的举动让赛拉既不安又期待地望着他。 过了好一会,他才说:“我很抱歉,莫里斯小姐。如果是以往我会答应的,这不过是举手之劳,但是……现在魔法界并不安全,和这儿比起来,普通人的世界相对安全些。原谅我没办法答应你的请求。” “等等……”赛拉连忙说,“我保证,绝对不会离开城堡一步!” “但是在假期教授很少会留在这里,仅仅靠霍格沃兹的防御是不够的,我们无法提供你更多的保护。”邓布利多遗憾地说,“你是今年唯一一个申请留校的学生,大家都认为呆在家里更安全。” 赛拉抿紧了双唇,再也找不出任何理由。她知道他说的是事实。所有学生都以为……有白巫师和救世主在的地方,将会得到黑势力的“特别照顾”。但同时,他们又会觉得有这两个人的存在能够挽救这个局面。 拯救者往往与灾星并存。 矛盾又合理的事实。 ……………………………………………………………………………………………………………… 回家对于赛拉来说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她不仅要每天面对一座冷冰冰的空房子,还要随时应付周边邻居的关心和问候。 “莫里斯先生和莫里斯太太还没有回来吗?” “嗯,是的,他们在意大利旅游。” “真是的,放这么一个小孩子在家他们也放心!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就来隔壁找我。” “好的,谢谢。” “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应该很快了……如果他们不打算去别的地方的话。” 夜晚。 赛拉疲惫地坐在秋千上,心不在焉地晃动着自己的身体。这是个废弃的小公园,赛拉记得小时候这里相当热闹。可惜后来在不远处建立了一个游乐场,这里就渐渐没了人气。但对于赛拉来说,这儿便成了自己的专属领地。爸爸和妈妈总会在这里陪她玩一些幼稚的游戏,并装作乐此不疲的样子。 整个假期才过去了一半,但赛拉快要忍不下去了,她极其想念霍格沃兹,能有人和她说话的地方。 或者应该买个宠物。她想。 但她马上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她养不活任何生物,仙人掌都会被她养死,何况还是那种乱蹦乱跳地动物。 可是……如果是生命力顽强点的呢? 晚上的寒意让赛拉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她搓了搓自己的胳膊,决定回去。 就像是梅林和上帝听到了她的心声一样,赛拉在自己的家门口看见了一只小东西。 白色的,小小的一团,缩在角落里面睡觉。 可爱极了。 赛拉屏住呼吸,踮着脚,小心翼翼地靠近它,赛拉认不出它是什么生物,它的尾巴毛茸茸的,很漂亮,但是有点贼眉鼠眼。或许是老鼠中的一类。 赛拉望了望自家的门口,难道这里已经荒废到引来动物杂居了?明明她每天都有好好的打扫!她委屈地撇撇嘴。她伸出食指,轻轻勾了勾它的小耳朵,立即引来轻微的抖动,紧接着,它挪了挪自己的小脑袋瓜,将之更深地埋进尾巴中。 这样的举动挠地赛拉心里痒痒的。 赛拉轻轻地将它抱了起来,不敢用太大的力气,怕它吃痛醒来,也不敢用太小的力气,怕它受惊跑掉。一个动作下来她觉得自已的额头居然在微微冒汗。直到将它稳稳地抱在怀里,赛拉才放心了下来。她腾出一只手打开房门,但因为死死地盯住怀里的东西以至于差点在门口绊住。 她踮着脚偷偷摸摸地走进自己的房间,连灯都不敢开,就像个贼头贼脑的小偷一样,直到将某生物放在床上,她才敢放任自己呼吸,天知道她刚才都快憋死了!她迫不及待地将自己的自己的房门关上,还打了个反锁,然后迅速地将窗户关紧拉上窗帘,她朝四周望了望,以免遗漏了些什么,直到不放心地用衣服将门沿堵住——她知道这样很蠢,但就是克制不住。 察觉到屋子里面太黑了,她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打开台灯,这才跪坐在地毯上,趴在床沿,仔细地看着眼前的小东西。 雪白色的皮毛泛着柔和的光芒,小小的眼睛紧紧地逼着,黑色的鼻头微微有些干燥,旁边的胡须随着它的呼吸一颤一颤的,赛拉记得狗鼻子如果干的话就代表它们生病了,不知道是不是适用于所有的动物身上。小小的耳朵里面隐隐透着肉色,时不时抖动了一下。赛拉伸出食指,用指腹轻轻扫过它的背脊,毛茸茸,滑溜溜,让她心花怒放。 “听说老鼠类的生物生命顽强。”赛拉轻轻说,眼睛弯成了好看的月牙型,“就陪我一个多月。我会好好对你的……想妈妈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相信我,我会努力的,努力让你好好活下去。你要听话……或者不听话都没事,只要你留下来。我会尽最大的努力做个好主人。” 她忍不住笑了笑,然后发现她的笑声就像个老巫婆之后笑地更开心了。 于是睡梦中的某生物打了个哆嗦。 她需要一个活的东西陪着她。 并且能在她手上继续活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25章 No.25 no.25嗯……某只生物。(2) 赛拉是被一阵凄厉的嘶吼声吵醒的。 她有些不满地嘟嘟嘴,迷迷糊糊地呢喃出声:“妈妈,让我再睡会……这闹钟的声音太可怕了……” 突然,她睁开了双眼,碧绿色的眼睛目无焦距地盯着某处。 好一会她才察觉到腰腹下剧烈的蠕动,伴随而来的是持续不断的尖锐的嘶叫声,就像……小动物的声音。 小动物? 赛拉立即被惊醒,猛地翻起身子,结果因为重心不稳一头栽下床去,发出一声让人牙酸的闷响声。鼻子酸溜溜的,眼泪无法抑制地钻了出来,她忍不住哀嚎出声。好一会,赛拉才泪眼汪汪地重新趴上床沿,看着罪魁祸首。 那只白色的一团团的东西叉着腿站立在嫩黄色的床单上,和昨晚乖巧可爱的形象截然相反,它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全身的毛几乎都竖了起来,龇牙咧嘴地瞪着赛拉,眼神极其凶狠,让赛拉明显察觉到它的愤怒。 这是种奇怪的感觉,被一只小东西仇视,赛拉更相信这是错觉。但她还是结结巴巴地说:“很抱歉,我原本是抱着你睡的……但我忘记了自己的睡相很糟糕……对不起。” 它又冲她嘶嘶叫唤了几声,明显气愤未平,跺着脚糟蹋着床单,就像是想象她在它的爪子下一样。 赛拉不乐意了,这家伙不过是只宠物,不能骑到她的头上来,她将来可是要供它吃供它住的!那可是一笔好大的开销,做人……嗯……做那个什么要知道感激! 于是她鼓着脸,想以此增加自己的威慑力,她伸出食指用力地在他的小脑袋瓜上戳了一下,那家伙立即失去平衡,翘着腿倒在床上,像是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般,呆滞地望着她。 赛拉清了清喉咙,一本正经地说,“听着,这一个多月,你要陪着我。吃我的米喝我的水睡我的床住我的房,你要乖乖的,要不然我就把你丢出去喂猫!”见它依旧没有反应,赛拉为自己的震慑力打了个满分,然后她接着说,“只要你乖乖的,我就养着你,养得白白胖胖的,不能随地大小便,不能晚上出来偷东西吃,不能到处乱跑,嗯……暂时就这么多了,对了!还有!对我要和气要礼貌!嗯?听明白了吗?!” 越说赛拉越觉得开心,她会和它好好相处下去的,她有信心让它活下去。赛拉不会嫌弃每天和它睡在一起,她从捡到它的那一刻就决定不会给它布置一个小窝。同样的,赛拉会尽量控制好自己糟糕的睡姿…… 但显然赛拉没有办法再继续去规划些什么,因为她突然看见一道白影一窜而上,几乎遮住了自己整个视野,紧接着鼻尖就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这个小混蛋狠狠的在她的鼻子上咬了一口,尖细的牙齿毫不留情地扎进了半截!!! “——嗷嗷嗷!!!”赛拉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她应该庆幸这是个小家伙,要不然她的鼻子就没了!“放手……松嘴!混蛋!松嘴!!!” 它的尾巴因为赛拉的动作四处摇摆着,在半空中划出好看的弧度,可惜赛拉无福欣赏,这家伙就像发了疯一样死死地咬住她的鼻子,就像恨不得咬下一块吞进独子里,同时还发出嘶嘶噜噜的声音。 赛拉感觉黏糊糊的液体流进了嘴里,浓郁的血腥味让她惊慌极了,她咬咬牙,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只手拽住它的尾巴,用力一扯,狠狠地把它扔带床上。 小家伙在上面弹了起来,翻了好几个跟斗才趴稳了下来。它试图站起来,但显然没有成功,刚才那一下受到的冲击不小,它看上去晕晕乎乎的,用力地摇了几下小脑袋。 ……………………………………………………………………………………………………………… 赛拉捂住自己的鼻子,她痛地哭出声来,泪水和血液一股脑地往嘴里钻,又咸又腥。它们交织在一起,形成了锋利尖锐的箭,狠狠地戳进了心里,那儿早已经千疮百孔,但依旧疼都厉害。就像是被人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一般,里面的东西宣泄而出,一发不可收拾。 赛拉歇斯底里地哭着,或者用哀嚎形容更合适,声音尖锐而嘶哑,她自虐一般撕扯着自己的声带,放任着自己哭下去,甚至觉得声带真的断了也没有关系。 尖叫,嘶喊,撕裂了房间里的空气,让它们变地混乱,然后凝固。 它摇动着尾巴,歪着脑袋看着她,时不时抖动了几下耳朵,过了好一会,它嘶嘶叫了几声,带着恶劣的警告,但没有引来丝毫注意。它转身,准备跳下床去。 显然这个动作在赛拉的视线范围内,她眼疾手快地一把揪住它的尾巴,把它拖了回来。这样的举动再次激怒了它,小家伙愤怒地挣扎着,四肢爪子在她的手背上抓出道道红色的细痕。赛拉当然觉得痛,但坚定地把它拉近自己的怀里。 “嘘……嘘……别吵,别吵。”赛拉抽泣地说,慌乱地抚摸而小家伙的脑袋,试图安抚它,但效果微乎其微——它又开始发出尖锐的嘶叫声了。“别叫了……安静……” 赛拉胡乱的用袖子在脸上擦了擦,发现上面沾满了鲜红色的液体。她抽噎着站起身子走进洗手间,当然,她没有忘记紧紧地抱住怀里的小家伙。 赛拉泪眼朦胧地看着镜子,狠狠地被吓住了——镜子里的人头发乱糟糟的,就像个鸟窝,最凄惨的就是脸上,红色的液体层次不齐的布满整张脸,就像恐怖片里的女鬼。 赛拉手忙脚乱地将怀里的生物塞进了镜子旁的一个挂袋里,虽然里面放了些许报纸和杂志,但也足以容下一个柔软的身体。 “我们以后要好好相处。” 赛拉哽咽的说,因为之前哭得太狠了导致喉咙现在有些发疼,她察觉到自己的声音变了。将小熊印花的蓝色毛巾沾湿后,她对着镜子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尽量避免与伤口碰触。 “希望你身上没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算了,我等会还是去打一针吧。”赛拉委屈的说,“继续我们之前的话题……咳,我是赛拉·莫里斯,这一个月多里会成为你的主人,如果你不安分的话……我不介意你把你锁起来。看过《猫和老鼠》吗?你以后就叫杰瑞,我很喜欢那只老鼠,懂么?杰瑞——以后我叫这个名字你就要回应我。” 赛拉自顾自地说着,丝毫不理会挂袋里面那凄厉的叫声,就像是赛拉对它做了什么惨绝人寰的事情一样,眼角朝那里瞄了一眼,确定布料解释不会被抓破之后安下了心。清理了片刻,直到自己的脸终于能见人后,她提着挂袋从床头柜里面拿了点钱,去了医院。 一个小女孩和一个会叫的挂袋,这样的组合在医院很惹眼。 “打一针应该就没有什么大碍了,如果一个星期内有什么不适一定要再来医院。” “好的,谢谢。” “啧啧,咬地真狠,你养了个性格糟糕地宠物。能给我看看吗?” “啊……好的。” “真漂亮……啊!它可真不和善!” “不是的……它只是比较认生,嗯……对,在外人面前它比较害羞。” “看来你和它也刚认识不久……不过很少看见有人把白鼬作为宠物。” “……白鼬?” “是的,你不知道?” “啊……不!我当然知道!” “好吧,建议你带它去宠物医院做点预防措施,这样会相对安全很多。” “好的,谢谢。” 原来是白鼬。 赛拉在经过书店的时候找了相关的书籍,了解到杰克根本不是什么鼠类,而是老鼠的天敌。爱夜行……这可是不好的习惯,她还打算每天抱着它睡觉呢。饮食的话……只有鱼和浆果她能够接受,希望杰克不会太挑食。 但是……在这些之前,她必须要好好地纠正杰克的坏习惯,比如挠人。 当赛拉把挂袋打开的时候,毫不意外地迎来了恶意的攻击,在叹息的同时,她紧紧地把它按在了地上,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指甲剪,把它四个爪子上的指甲全部消灭。这可真是一个力气活,赛拉就像进行了一场搏斗,弄得汗水淋漓,她几乎要虚脱了。但成果让她很愉快——尤其在爪子再次挠上脸的时候有种痒痒的感觉。 “听着。”赛拉坏笑地在杰克面前摇了摇手中的指甲剪,“如果你敢咬我,我就用它把你的牙都给剪掉!” 小家伙瑟缩了一下,又惊又怒地瞪着赛拉,还带着隐隐地恐惧,好似她手中拿的不是家常用具,而是杀伤力极大的火箭炮。 居然吓着它了。赛拉有些吃惊,也有些满意,“这才乖,我的好杰瑞。” 赛拉将早就准备好的东西拿了出来——那是一根银色的链子,她察觉到杰瑞僵直了身躯后对它安抚地笑了笑,熟练地把它按倒在地,将链子的一头拴在它的左前爪上,用力拽了拽,确定不会脱出之后将另一头系在自己的右手腕上。 小家伙呆滞地看着爪子上的东西,明显一副大脑放空小脑当机的状态。 赛拉站直了身子,发现链子的长度适中,足够他们俩保持适当的距离行走。她开心地将把杰克抱起来凑到嘴边狠狠地亲了一下。举着它在小小的房间里面转圈。 “这样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在你活着的情况下,愿我们形影不离。 作者有话要说: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 第26章 No.26 no.26 嗯……某只生物。(3) 赛拉认为如果要和小杰瑞建立一个友好和平稳定的关系,那需要一个相当艰难的过程。对于她来说,每天都是一个挑战。 “你就不能像别的宠物那样温和点吗?”赛拉一边委屈的撇嘴,按照医嘱在鼻子上涂了一层药膏后再用白色的纱布覆好,到现在都还是很痛,“拖你的福,估计这个假期都得这样过了,希望不会留疤。”只能等开学的时候找庞弗雷夫人帮忙了。 小杰瑞冲她龇了龇牙,然后继续扒弄着手上的链子。 赛拉耸耸肩,将它塞进围裙的口袋里,它又在里面不安分的翻滚着,弄得她肚子痒痒的,走进厨房冲了两杯牛奶后放一边晾着,然后又生涩地煎了两个鸡蛋,端着东西回到了餐桌。 她咬了口煎蛋,味道糟糕极了,这才想起她忘记放盐,至于那发苦的味道就不知道是怎么来的了——至少可以肯定,鸡蛋不是坏的。 赛拉将杰瑞掏出来,环在胸前,以防它挣扎,然后用小勺子挖了一勺牛奶,凑到它的嘴边。它当然是很不配合,身子不停地扭动,四肢胡乱地抓弄着,试图摆脱这种困境——指甲被剪掉了,所以效果甚微。小脑袋瓜不停地左右摇摆,逃避着勺子里面的东西。 时间一长,赛拉有些急了,也有些不耐烦了。她干脆地把它放在了桌子上,用手按住它的脑袋,食指和拇指配合着掐开的嘴巴,将牛奶一点一点地喂进去。毫不意外地再次听到嘶鸣声,正想不去理会,结果它似乎被呛住了,叫声截然而至,身子一下一下地抽动着。 赛拉失措地将它捧进怀里,轻轻拍打它的背部,随手挖了一勺水趁着它张嘴的时候塞了进去,结果它咳地更厉害了,甚至开始翻白眼。这下是真的没办法了,赛拉好声好气地哄着,“乖一点,你得吃些东西,要不然真的会饿死的。” 它扒着她的衣领,好半响才缓过劲来,怒腾腾地瞪视着赛拉,尖锐地吼叫着。 赛拉无奈,“我知道我动作有些粗鲁,但你必须得吃些东西,好吗?吃完我们就去超市买东西,冰箱已经空了。” 说着,她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回了桌子上。 忽略掉链子的话,这也是一种获得自由的状况,它站立在桌子上,四肢大开,尾巴直直地竖着,全身微微颤抖着,摇晃着脑袋冲她疯狂地嘶叫着,却得来她又迷茫又期待地目光。它要被气疯了,然后在赛拉的惊呼声中把桌子上的早餐全部撞翻了,但自己也变地狼狈不堪——有一杯牛奶几乎全撒在了它的身上,那感觉恶心透了。 看来得饿肚子了,赛拉委屈地抿抿嘴,拎着杰瑞在厨房用洗洁精稍稍冲洗了一下,不得不说这柔软的毛茸茸的身子触感好极了。清理完后,赛拉诧异地发现这家伙居然变老实了,没有挣扎,没有嘶吼。她有些不安,抚摸上它的肚子,感觉到起伏后才松了口气。 “你得活着。”赛拉认真地叮嘱了一句。 准备好了一切后,赛拉便抱着小杰瑞出门了。 超市就在离家不远的地方,路上碰见了几个邻居,赛拉有礼貌地逐一问候。当他们看见她怀里地杰瑞后,又充分地显示出爱心,在赛拉心惊胆战地注视下稍稍逗弄了几下。还好它没有突然发疯,只是蜷缩着身子谁都不理。 赛拉选了自己喜欢吃的东西,在结账的时候看见柜台上有几个蝴蝶结——那原本是小女孩头上的装饰品,她突发奇想地看了眼杰瑞,然后顺带把东西买了下来。 然后赛拉又带着它来到了宠物商店。买了动物专用的磨牙棒和猫课动物玩耍用的小球——赛拉总是在想办法讨它开心,希望能改善她和它之间的关系。 接着,赛拉带着杰瑞在附近散步,并兴致勃勃地介绍着周围的环境,可惜唯一的听众并不领情,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予。 ……………………………………………………………………………………………………………… 再次站在家门口的时候,赛拉望着冰冷的屋门,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像以前那样轻轻敲打门——几下轻几下重,就像是欢乐的小调。 在等待的过程中,碧绿色的眼睛里渐渐从期待到暗沉。她感觉到怀里的小家伙似乎有了些动静,低下头来与它对视,好半响才笑笑说:“回家吧。” 熟练地用钥匙打开屋门,穿过冰冷寂静的客厅回到自己的房间,按了下电视机上的开关,脱口秀的声音顿时打破了宁静,也让赛拉微微放松了些。 赛拉从衣柜里面取出自己的睡衣,然后走进浴室,打开水龙头,往浴缸里面倒粉红色的香精和泡泡乳。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意图,杰瑞呆滞地瞪视着她,好一会才有所反应,一边在她怀里挣扎,一边吱吱地嘶叫。 “你刚才还很乖的!”赛拉抱紧它,有些不满地在它的左耳上弹了一下,然后恍然大悟地点点头,“你不喜欢碰水?” 两支细短的前爪扒在赛拉的手臂上,它扬起头来望着她——这似乎是第一次正眼看她,赛拉甚至有种它很认真很严肃的错觉。它断断续续地吱声,并不尖锐,也没有暴躁的味道,更没有露出尖尖的牙齿,看上去并不是在生气。 可惜的是她们之间有个不可逾越的鸿沟——语言。赛拉苦思了许久,她的杰瑞似乎是通人性的,至少它能听懂她的威胁,可是在一般情况下它的态度是极其恶劣的。如果换在别的情况下,赛拉会顺着它的意思,毕竟它少有这么和善的一面。可是…… “你必须得洗澡,”赛拉为难又坚定地说,“要随时保持清洁,以防身上长寄生虫……或者你更希望去宠物医院做预防?” 杰瑞冲她翻了个白眼,然后幸灾乐祸地龇了龇牙,整个身子吊在她手臂上,还摊了摊手,一副随便她的样子。 这可真是个怪家伙。 赛拉嘀咕着,把它放到洗手台上,取下手链挂在挂钩上。便干净利落地把自己扒光了。 她的皮肤又白又水嫩,以前和妈妈洗澡的时候,她总会又是羡慕又是自豪地夸赞自己。小时候惹祸时,爸爸总会掀起她的裙子打算狠狠教训她,可以看到那白白嫩嫩的屁股时又舍不得下手了,就怕自己控制不住力道打成猴子脸。而这个时候妈妈就会帮两个人找台阶下,一边安抚爸爸一边把哭泣的自己抱进怀里哄。 将头发盘起来的时候,眼角扫到一旁盯着她呆滞僵硬,目瞪口呆的小家伙。她疑惑地眨眨眼,在它面前晃了晃手,它便立即回魂了,将头撇到一边去,然后愣了愣,又马上把头撇回来,飞快地扫了一眼,最终将直线定在她的头顶,龇牙咧嘴地嘶嘶着。 赛拉有些不明所以,她还顺着小杰瑞的视线摸了摸头。她拎着它坐进了浴缸里,泡沫顿时将自己淹没,只露出胸口以上的部位。这样的动作似乎让小杰瑞松懈了下来,它这才正眼对上她,用极其挑剔的目光嘲笑她。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赛拉还是愤愤地嘟起嘴,捧着它往水里面涮了涮,当然,她很小心地防止它的头进入水中。但这家伙不知道,像是受惊了一半嘶叫着,细短的小腿乱蹬,同时紧紧地扶着她的手背,生怕被扔进水中。 赛拉忍不住笑出声来,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把它救了上来。身上的毛湿漉漉的,服服帖帖地裹着,还沾着些许泡沫,它闭着眼睛气喘吁吁的,小耳朵时不时地抖动着,样子看上去又狼狈又可爱。 赛拉一手托着它,另一只手伸出食指摸进它的两腿之间,“你是公的还是母的?” 可惜还没有进一步的动作,那厮就猛然睁开双眼,张大嘴巴发出惨烈的嘶鸣声,惊天地泣鬼神,就像是受到了什么极不人道的待遇,它奋力一滚,翘着小腿跌进水中。 ——那噗通声可真干脆。 赛拉极其错愕,以至于有一瞬间的晃神,但她马上反应了过来,慌张地把它捞了上来——小杰瑞呛地很厉害,这下不用赛拉继续它就已经浑身湿透了,也算是为赛拉省了些事情。 “不是叫你老实点吗?”赛拉担忧地拍打着它的小背,“反应这么大做什么?” 小家伙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它愤怒地瞪着赛拉,气地浑身发抖,湿漉漉地眼睛有种泪汪汪的感觉,它断断续续地低叫了几声,露出一口白森森的小尖牙,一口咬在了赛拉的手背上。 赛拉立即吃痛松手,在噗通声传来的那一刻又重复之前的动作——把它捞上来。 有些疼,但没有流血。赛拉虽然松了口气,但也来了些脾气了,她当然不可能真的把这家伙的牙给拔了!甚至怕它像仙人掌一样突然死了,还不敢对它做什么! “不洗了!你这个学不乖的坏东西!”赛拉怒气腾腾的站起身来,跨出浴缸,把它放进洗手池,在喷头下冲干净身上的泡沫后擦干净。 然后她瞪了一眼浑身泡沫的杰瑞,咬咬牙,一把抄起颤抖的小身躯塞进水中来回涮了涮,再对着水龙头冲干净就当是洗完了。 看着它一副快断气的扬起,赛拉的气顿时消了。她穿好睡衣,抱着杰瑞坐到床上。 “杰瑞杰瑞,我的好杰瑞。”赛拉一边用吹风机对着它吹,一边好声好气地说,“别生气了,我知道错了,可你不该咬我……当然,我不是说你错了,我是说,我当时觉得疼才松手的。” 小家伙没有理她,它四肢大开趴在她的大腿上,闭着眼睛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赛拉有些垂头丧气。 吹干了它的毛后,赛拉将今天在超市买的粉红色蝴蝶结系在杰瑞的脖子上。躺下身来盖好被子,然后她亲了亲小杰瑞的鼻尖,轻声说:“对不起,晚安。” 作者有话要说:  于是,哀家远目………… 第27章 No.27 no.27嗯……某只生物。(4) 第二天赛拉醒来的时候,习惯性地往身子下面一捞,毫无意外地把某个小东西给摸了出来放在枕头上——这是他们这段时间的相处经验。 奇怪的是她今天早上没有听到尖锐的嘶鸣声,于是她睁开眼睛,有些疑惑地看去——小杰瑞蜷缩在枕头上一动不动。 赛拉吓坏了,连忙戳醒它,“是不是生病了?!” 它虚弱的睁开眼,气息奄奄,它看上去是想翻个身不理它,结果自己却不受控制地滚落下了枕头,然后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看样子是生病了,赛拉想可能是昨晚的闹腾让它受凉了。她又伤心又自责,甚至有些绝望——她已经快忘记自己是个宠物杀手了。在她的眼里小杰瑞似乎是死定了。 赛拉小心翼翼地抱起它,哭地稀里哗啦,抽噎着说:“你……你也要死了吗?为什么?” 小杰瑞翻了个白眼,将头扭到另一边去,决心不再看这张气死人的蠢脸。 可这动作在赛拉的眼里便有了另外一个意思——这个可怜的小家伙已经病地翻白眼了。她更加放任自己,大哭出声。 过了一会,赛拉猛地站起身子,抱着它冲出屋子。 “……别死,只有你陪着我了……我带你去看病,你不要死……” 赛拉一边跑一边抽泣,声音断断续续地。她带着它来到了一个宠物医院,兽医说有点发烧,于是赛拉心痛地看着它连叫都没有叫一声,毛茸茸的屁股上便挨了一针。在兽医再三解释它不会死之后赛拉强烈要求买了些药,便带它回去了。 她将它放在床上,用被子盖住小小的身子,将冲好的药剂吹凉,然后想往它嘴里送,可它连生病的时候也不乖——它拒绝吃药。 “好好好,不吃不吃,我放旁边凉着。”赛拉说,本来那兽医也说它已经没事了,这药是她非要买的。“可是如果明天你还不好的话,就必须要吃药。” 于是整整一天,赛拉都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小病患,只要它睡着的时候一蹬被子,她就连忙重新盖好,又或者她将水和食物准备好的时候,只要它看向哪个,赛拉就巴巴地送到它嘴里。它随便一个小小的喷嚏赛拉都会不安好半天。 晚上的时候,赛拉迷迷糊糊地趴在床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杰瑞,“快好起来……我以后再也不欺负你了……” 声音断断续续的,就像是呓语。 这一夜过后,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有些缓和了,至少杰瑞没有再冲她龇牙咧嘴了,只是常常用轻蔑鄙夷地目光打量她——除了在洗澡的时候。 这种进步让赛拉精神一振,有种拨开云雾见明月的感觉。她更加地讨好这个唯一陪伴着她的朋友。 可是人都有种劣根性——贪得无厌。一旦和平的苗头升起,赛拉就期待友好和互助,并且妄想越过量变直接进行质变。 赛拉最近开始羡慕隔壁阿姨和她家的狗。 每每经过她家院子的时候都可以看见他们在玩飞盘游戏——这是赛拉梦寐以求的,她甚至已经计划好用饼干代替飞盘。这样有利于激发宠物的积极性。 赛拉开始买各式各样地饼干,她还是懂的训练的,首先先逐一喂给杰瑞吃,然后偷偷观察。如果它吐出来,那就代表它不喜欢,如果它吃第二片,那么待定,如果它吃第三片,就说明有戏,就这样过了几天,赛拉终于敲定了一个咖啡味的饼干——昨天小杰瑞把一包都吃完了! 赛拉准备好了足够的饼干,坐到小杰瑞的面前引诱它,当它注意到她的时候立即给予一个讨好巴结的笑容,那样子傻透了,杰瑞毫不留情地给了她一个鄙夷的眼神,然后摇着尾巴抬起高傲的下巴将她手中的饼干吃了下去。赛拉乐坏了,紧接着又喂了它许多。 她估摸着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如果它吃饱了今天的努力就白费了,而且指不定明天它就会不再对咖啡饼干感兴趣,到时候又得花时间花心思。 于是赛拉在小杰瑞张嘴的那一刻连忙将饼干抛了出去,距离不近不远,既不会让它懒得跑动,也不会让它低头就吃到。 小杰瑞看了看饼干,然后回头有些疑惑地望着她。 赛拉又丢出去了几片,而它依旧蜷缩在地毯上不予理会,只是尾巴渐渐不动了,它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它。 赛拉期待的回望着它。 这下它明白她的意思了——因为它全身的毛都竖了起来,弓起背冲她嘶叫。这声音赛拉既熟悉又陌生,因为它最近出现的频率实在太低了。 可为什么现在又出现了? 赛拉忍不住瑟缩了一下,不动声色得向后挪了挪,“我……我只是手抖。” 然后它猛地跳了起来,趁她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扑到她胳膊上奋力一咬。 初步建立起来的有些摇摇欲坠的和平关系顿时崩塌。 ……………………………………………………………………………………………………………… 之后的一个星期,赛拉和杰瑞相处地就像是仇人一样——虽然是单方面的。 赛拉几乎要对他们之间的关系绝望了,小杰瑞时常用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的眼神盯着她,晚上睡觉的时候赛拉会时常惊醒,然后就发现它睁大圆溜溜的眼睛一直注视着她,让她毛骨悚然,如果它是个人,赛拉想自己的脑袋可能已经不在脖子上了。有的时候甚至会在赛拉睡觉的时候突然发出尖锐的叫声,直到她被惊醒才会满意地闭上眼睛。 赛拉几乎要被折磨地神经衰弱了,但她仍旧没有产生过丢弃它的念头,所以她依旧垂死挣扎。 “求你了。”赛拉愁眉苦脸地说,“求你别这样,我快扛不下去了。” 小杰瑞悠哉地晒着太阳,时不时摇动它的尾巴,没有看它一眼。 赛拉叹气,她将它抱到怀里,“什么都听你的,你想怎样就怎样可以吗?我以后再也不胡思乱想了。”应该说是对它的顺从不抱希望了。 它这下有反应了,施舍般给了她一个视线,她立即精神抖擞正襟危坐,以表自己的态度严肃认真。它歪着小脑袋瓜想了想,用右爪扒拉了一下脖子上的粉红色蝴蝶结。 “……不想戴这个?”赛拉小心地猜——她希望自己猜错了。 它点头。 于是赛拉纠结了好半响,痛心疾首地将蝴蝶结取了下来,就像是被割掉了一块肉一样。她小声嘀咕:“明明很可爱。” 杰瑞对它的话选择忽略,它又抬起了自己的左爪,冲她扬了扬下巴。 那上边只有一根细细的链子,赛拉顿时明白了它的意思,连忙摇头,“这不行,你会跑的!” 然后她似乎听到了细微的哼声,定睛一看,那小家伙又将头撇开,怎么哄都哄不回来, “对不起。”赛拉愧疚地摸着它的脑袋,“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如果松开你一定会跑掉的……反正你之前也没主人不是吗?就算有我也不会把你还给他……至少在这个假期的时候。在我这里包吃包住有什么不好的?虽然我睡相很糟糕,有的时候有些冲动,可除此之外,我应该对你不错的。还有半个月就开学了,到时候我就放了你,好吗?” 小杰瑞抖了抖耳朵,没有理她。 动之以理没用,那就只有晓之以情。于是赛拉接着说:“我很喜欢你的,你就不能陪陪我吗?这个屋子除了我就只有你了。我也不敢随意出去乱走,那些邻居总是问我爸爸妈妈的事情,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了。一个人在这间房子很害怕。等到我开学,我就把这里留给你,还会给你准备好食物,你不是喜欢吃那个咖啡饼干吗?我会多买些的。窗户我也会打开,虽然有防盗架,但是以你的身形是可以钻出去的,到时候想走想留随便你……希望你走的时候记得把窗户合一下。” 在赛拉忐忑又期待地等待中,小家伙终于有反应了,它从她的怀里跳了下去,走了几步,直到链子绷直了,才怒腾腾地瞪了一眼茫然的赛拉。 她立即反应过来,站着身子跟着它走动着。 他们来到一个紧闭的房门面前。 赛拉呆呆地看着房门,然后又有些疑惑地看着小杰瑞,“怎么了?” 它站直身子,伸出爪子在门上拍了拍。 “你想进去?” 似乎是猜对了,赛拉看见它满意地舔了舔自己的爪子,好似刚才那一下拍地它很疼。 赛拉抿抿嘴,死死地盯着银白色的门把手,上面细致的雕纹几乎刻进了心里,她有些迟疑地将手覆盖在上面,好半响都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心跳渐渐变得急促起来,血液随着心跳渐渐凝聚在一点,窒息的感觉让她脸上的血色渐渐褪去。 她猛地松开手,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大步,就像面前的是一个张开血盆大口的巨怪,赛拉惊慌失措地抱起杰瑞冲向自己的房间,关门反锁。 赛拉悬浮着脚步爬上床钻进被窝,身子无法克制的战栗着,急促的喘息声在寂静的房间里面徘徊,她目无焦距地盯着杰瑞,在它惊讶和疑惑的注视下,扯出一个怪异的,哄劝的笑来。 “听着,我走了之后,这个屋子你哪都可以逛,唯独不能进那个房间?明白吗?永·远不能踏进去一步!” 作者有话要说: 第28章 No.28 no.28嗯……某个房间 随着开学的时间越来越近,赛拉在感觉开心的时候也有些不舍——她就要和她的小杰瑞分开了。 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赛拉难得地没有马上入睡,而是将小杰瑞放在自己的枕头边上,一边用指腹轻轻抚摸着它的背脊,一边自言自语地呢喃:“或许……我可以带你去霍格沃兹。” 小杰瑞眯开了一只眼,在赛拉注意到之前又马上合住了,它甩了甩尾巴,试图避开赛拉的骚扰,可在发现毫无效果之后,撅了撅屁股从枕头上滑下去钻进被窝——当然它很有先见之明地和这个睡相及其糟糕的家伙保持了些距离。 原本一直沉溺在自己思维里的赛拉被它的小动作扯了回来,她撅了撅嘴,伸出爪子将它扒拉了回来,“我在和你说话呢,你怎么能这样!” 小杰瑞冲她龇牙,一爪子拍开她的手,继续闭眼。 赛拉决定不和它计较,继续之前的话题,“我带你去魔法界好不好?那儿是个神奇的地方,巫师们都在那里生活。我是霍格沃兹魔法学校的学生,开学我就是二年级了,虽然离毕业还有很久,但这并不影响我照顾你,在学校是允许学生养宠物的。” 它哼了哼,虽然声音极小但还是被赛拉听到了。 “你不要这样,我在跟你说正经事情呢。”赛拉戳了戳它,它终于不耐烦地张大眼睛瞪着她,于是赛拉满意了。“我的寝室只有我一个人,你不用担心会有别人打扰你,我知道你不合群。我发誓我会好好照顾你的。跟我在一起不愁吃不愁穿有什么不好的?既然你没有主人,我可以代替他照顾你。说实话……你是在我手上活得最久的生物,这是一个好的开始,我觉得我们以后一定能相处愉快。” 说着,赛拉伸出手指手指勾了勾杰瑞的小下巴,指腹传来毛茸茸软绵绵的触感几乎痒到了心坎上去,她愉快了眯起眼睛,顺带在它的鼻尖上亲了亲。 它不为所动地眨了眨眼。 赛拉抿抿嘴,她还是决定坦诚下比较好,“不过……我在霍格沃兹的人缘不怎么样,因为一些小意外。斯莱特林……那儿都是贵族,我在里面是个异类。当然,学校里面也有对我好人的,安妮、扎克利、秋·张、布莱克教授,斯内普教授……也许吧。还有……魔法界最近不太平,不过天塌下来有邓布利多教授和救世主顶着,当然,我觉得就算灾难再大,也不会波及到你身上,你只要随便钻个洞就可以逃过大劫了。”最后一句话又惹来小杰瑞的龇牙,于是她连忙转移话题,“对了,如果你到了霍格沃兹,有两个人得躲得远远的,一个是斯内普教授,他是个魔药教授,我担心他会拿你做实验。还有……马尔福。” 小杰瑞突然抖了抖耳朵,精神抖擞起来,像是听到什么感兴趣的东西。 于是赛拉连忙卖弄起来,毕竟它鲜少主动表现出这类的情绪,“马尔福?当然,魔法界都知道这个姓氏,德拉科·马尔福在整个霍格沃兹都是用鼻孔看人的。他可不像我这么和善,说不定你见到你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你脚踹开。我和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觉得那家伙帅呆了。当然,如果忽略一些小少爷的恶作剧的话。他做的事情总是没品,欺负一个女孩子,简直坏透了!” 她隐隐约约听到了磨牙声,但没有去理会,“你无法想象那家伙有多么的高傲,贵族的优点缺点都集合在他的身上了,彻头彻尾的斯莱特林,一天到晚和救世主唱反调。不过……不知道这次开学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马尔福家出了些麻烦……” 一些致命的麻烦。 她或许也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他应该也不算太坏。”赛拉喃喃自语着,她对那个孔雀一般的马尔福有种愧疚感。习惯性地顺了顺某只的毛,“该说的都说了,我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 小杰瑞看了她一会,像是确定不会再遭到骚扰后,蜷缩着身子闭上了眼睛。 赛拉盖好被子,和它一起进入睡眠。 房子里面另外一扇门紧紧地关着。 ……………………………………………………………………………………………………………… 赛拉是在半夜的时候突然惊醒的。 她做了一个噩梦。 就像深陷地狱沼泽中一般。 脸颊上湿漉漉的,泪水和汗水混合在一起。双手虽然毫无力气,但还是忍不住抽动了几下。身上的冷汗浸透了睡衣,冰冷刺骨,让她瑟瑟发抖,与之相反,心脏就像被火烧了一般,连带着喉咙也又干又咳。视野一片漆黑,它们在无形之中化成了一双手用力地掐住了自己的脖子,窒息的感觉让她的鼻子有些发酸。 身边的小杰瑞不知什么时候醒来了,正迷迷糊糊地看着她,看到它赛拉终于从梦境中脱离出来。 只是梦而已。 她一边又一边地告诉自己。 这种自我催眠似地方式显然没有什么作用,眼睛又酸又疼,里面的液体汹涌而出,止也止不住。她张开嘴巴,沙哑无声地嘶喊溢了出来,又咸又涩的液体与之碰撞,在嘴唇里面徘徊。 它爬起身子来到赛拉的身边,伸出一只爪子推了推她的手臂。 赛拉觉得她应该说些什么,随便什么都好,只要能摆脱这种状况。她试图发声,却只能发出嘶哑的喘息。她颤抖地将杰瑞抱紧在怀里,以此来作为自己的支撑点。冰冷的液体依旧在脸上肆意流淌,她却没有再去控制,哑着嗓子哭泣着。 ——突然! 门外传来一声轻轻的声响,像是有人不小心碰到了桌子。 杰瑞在她的怀里挣扎了一下,拱出一个头来。 赛拉的身子猛然一抖,从床上惊坐起来,她屏住呼吸,好一会,听到了脚步声——这让她在一刹那绷紧了全身的神经。 会不会是“他”派人来找自己? 她扭动了一下僵硬的脖颈,将食指竖在嘴唇上,对着杰瑞轻轻嘘了一声。然后轻轻地掀开被子从床上走下去。冰冷刺骨的地板似乎散发着寒气,将赛拉冻得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她蹑手蹑脚地走进自己的浴室,关上门反锁。 就像是在一瞬间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气一样,赛拉贴着墙壁滑倒在地。她剧烈地喘息了几下,大脑这才开始重新运作起来。 会不会是那个人? 想到这种可能赛拉无法克制地颤抖起来。她现在还没有做好准备见“他”——她现在根本就不想见“他”!! 极大地恐慌淹没了赛拉,她往墙角缩了缩,即使已经退无可退。怀里轻微的挣扎让赛拉微微回过神来,她颤抖着手抚摸着它,惨白着脸低声说:“没事的……没事,我会保护你的,不要怕……” 这话更像是自言自语,连赛拉自己都分不清是说给谁听的,只得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 它很安分地被她抱着,黑暗中,它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 一阵开门声——她的房门被打开了。 赛拉几乎要尖叫出声,冰冷无力的手死死地捂住嘴唇,她瞪大眼睛看着黑暗中紧锁的门,极度恐惧这最后一个屏障也被人从外面打开。 不一会儿,关门的声音响起了,她听到外面寂静一片,不像是有人进来的样子。可她依旧不敢动弹。 以前也有过类似的事情。 她躲在柜子里面不敢出来见那个人,那个时候她已经确认周围没有人了,可是在出去的那一瞬间却被那人抱了起来, 【我的小公主,耐性还是不够好。】 逃跑的小老鼠自然受到了惩罚。 会不会是“他”? “他”是不是还在外面? 这次“他”想做什么? 被抓到了会怎么样? 赛拉在惊恐中胡思乱想着,心底有个极小的声音在提醒自己——快停下!要冷静! 或许不是“他”…… ……也有可能是虫尾巴。 而在下一刻,赛拉的脑子顿时被抽空了。 ——惊恐地哀嚎声骤然撕裂的寂静。 陌生的声音里充斥着被惊吓的恐惧。 紧接着就是噼里啪啦的声响,似乎是被人在慌乱之中撞倒了不少东西。 像是想到了什么,瞳孔猛然收缩,只是一瞬间地停顿,血液便在身体里恢复流淌,四肢恢复了运作。 恐惧在一刹那便抽离了,随之而来的是惊慌和……狠辣。 赛拉猛然站起身子,粗鲁地将手链拽了下来,在手腕上留下了红痕。她将小杰瑞放在地上,在快速冲出浴室重新将门关紧后,她从抽屉里拿出魔杖,飞快地奔出房间。 眼睛早已经适应了黑暗。 ——那个一直紧闭的门现在大敞着。 赛拉咬紧牙关,风一般跑过那个房间直冲屋外,像是在追赶些什么,也像是在逃避什么的追赶。 可是依旧晚了一步,那个不速之客早已经逃之夭夭。 这个时候大家都在睡觉,就连出租车都没有,马路上几盏路灯在黑夜的压迫下苟延残喘。四周寂静一片,连个鬼影都没有。 赛拉举起手中的魔杖不住地向四周张望,熟悉的咒语已经徘徊在嘴边了,可是好半响都没有发现目标。她剧烈地喘息着,忍不住低咒一声。 ——这里已经不能再住下去了。 赛拉平定下自己的呼吸,最后愤恨地向四周望了望才重新回到自己的屋子。 她听到了小杰瑞挠门的声音。 她打开灯,客厅里面狼藉一片,桌上装饰用的花瓶已经摔碎在上了,那是妈妈极为喜欢的。茶几上原本的烟灰缸已经不见踪影,看来那个小偷是个识货的家伙,爸爸当初买下这个限量版的镶钻烟灰缸花了不少钱——虽然他从不抽烟。 她的目光最终还是落在那个敞开的房门上。 她缓慢地向它靠近,和之前的速度完全是天壤之别。每一个步子都踩在了自己的心坎上,使之鲜血淋漓。 赛拉一支手扶着门沿,头颅微微倾斜,使之靠在门上,指腹不断地摩挲着魔杖,她面无表情地看着房间里的一切,碧绿色的眼睛茫然一片,脸色早已经惨白的不像样子。 最后,目光凝聚在床上的两具尸体上。 ——他们已经腐烂地不像样子了,整个房间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恶臭味,无数的蛆虫在尸体的身上和周围的床单上翻滚着,隐隐透出凝固着深红液体的骨头。他们身上的衣服有些凌乱,但足以从露出来的地方看出他们全身上下都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五官更是模糊不清,只能隐约知道那是头颅。 ——不是梦。 他们已经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qaq~ 深夜码得这一张,想象的场景好可怕呀好可怕。 尤其我家电脑上的dvd驱动坏了,时不时地弹出来再收回去再弹出来。 呜呜~~~ 求安慰~求抚摸~ 第29章 No.29 no.29嗯……离开。 赛拉还记得圣诞节假期回来的时候他们看上去还算好,刚死没有多久,只是四肢僵硬罢了。两个人就像断了线的傀儡娃娃一般扭曲着四肢趴在客厅的地板上。她当初可是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把他们挪到了他们自己的房间。 她记得妈妈爱漂亮,每次出门的时候都回给自己化个妆,这个行为时常引来爸爸的不满,妻子的高回头率让啤酒肚的丈夫灌了一肚子醋,而这个时候妈妈总会得意洋洋得告诉赛拉男人就要这么吊着才不会出去乱来。 所以赛拉在最后还帮妈妈化了点妆——其实也只是擦了点粉,涂了口红罢了,让死灰色的面孔显得稍微有精神些。看上去像活着一样。至于爸爸,她只能稍稍整理了下他的衣服,爸爸总是在妈妈面前尽量把自己打扮有风度的绅士,以表啤酒肚其实是有内涵的。 可是,现在…… 化了妆的脸已经被蛆虫爬满,高高翘起的啤酒肚已经凹凸不齐,腥臭味弥漫了整个房间,让赛拉的胃隐隐抽搐,酸酸的液体瞬间冲到喉头。 她克制自己干呕地冲动,轻轻走进房间,就像是怕惊扰了床上熟睡的两个人,可越是靠近,就越能看清他们地样子。战栗在一瞬间布遍全身,她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一步。 死寂的房间里几乎能听到蛆虫蠕动的声音。 突然,赛拉就像发了疯一般,将触手可及的落地镜推到,碧绿地眼睛随着破碎的声响支离破碎。她大口的喘息着,任由腐臭的空气钻进肺里面。 ——她要记住这个味道,一辈子都要记地清清楚楚! 赛拉狠狠地咬了下嘴唇,瞬间腥味弥漫,也让她稍稍清醒了一些。她扫视了一遍房间,然后迅速地走向梳妆台,将上面所有的东西都扫落在地上,啪啦作响。其中还有一个夹着全家福相片的照片,破碎的玻璃将上面的三个人隔离开来。可赛拉甚至看都没有看它一眼,继续自己的行为。 她肆意破坏着,然后借此肆意发泄着。 但她现在很冷静,她清楚地计划着一切。 接着,她缓缓地靠近床头柜,将抽屉打来,将里面的首饰和金钱全部取了出来,随意地塞进了准备好的塑料带里面。当一切都布置地差不多了,赛拉才强迫自己的眼睛转向床上的两具尸体。 “……原谅我。”她颤抖着说。 赛拉紧紧地揪住高大男子地衣领,将他拽到了地上——她第一发现原来他这么轻,以前无论用多大的力气都没有办法让他挪动一步。然后又用同一种方式将另一个娇小的尸体拖到了门边。 那些蠕动的东西随着她的动作有一些爬上了她的手,软软的,黏黏的,在她的心脏上狠狠地扎了又扎,她惊恐地将它们从手背上拍开,用力地在墙壁上擦了擦,直到皮肤有些刺痛才罢休。 终于布置完之后,赛拉气喘吁吁地靠在门边休息了一会,碧绿的眼睛暗沉一片,冷汗让金发凌乱地黏在双颊上。 或许那个小偷已经报警了,她的动作必须要快。 整个房间被她弄地凌乱不堪,就像是经过了一场激烈地打斗。 入室的强盗,被发现,杀人,毁尸灭迹。 赛拉不知道这样能不能瞒过警察,暂时的也好。希望那些警察的办事能力不会像电影里演地那么神奇。 想到这里,赛拉冲进杂货间,将一个黑色的桶子拖了出来,拧开盖子便能够嗅到刺鼻的汽油味,她想用魔杖使个漂浮咒,但这显然不是一个明智的举动,所以她只能倾斜着桶子,缓慢地拖动着,任由里面的液体倾泻出来。 先是自己的房间,再是他们的房间,最后才是客厅。 她留下最后一点汽油,让它在地上画出一条扭曲的线,一直拖到门口。 赛拉站在冰冷的防盗门外,最后看了一眼这个黑漆漆的房子——它现在就像个废弃的鬼屋一样。 片刻之后,她按了几下打火机,蹲下、身子,闪烁的火焰在门沿上轻轻一碰。 一瞬间,火舌将房子吞噬,灼热的火焰将冰冷的空气撕裂。 ……………………………………………………………………………………………………………… 翡翠一般的眼睛被冲天的烈火染成了猩红色。 她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景色。 她甚至有些怀疑这是不是梦,一觉醒来什么都还没有变。 可最后,她还是将这幅尖锐刺眼的画面印刻在了心底。 这儿承载了她所有幸福的回忆。 这儿是她的家。 她在这里面度过了九年,印象里,每次生日的时候,爸爸都会买很多东西把家里装扮的花里胡哨的,然后联合妈妈给她一个又一个的惊喜,他们有的时候会把自己装扮成大熊,有的时候是两只火鸡……他们会唱唱跳跳地给她表演,所以比起圣诞节,她更喜欢自己的生日。 在家的每一天,妈妈总会在落地镜前面把她打扮的漂漂亮亮,变着花样老鼓捣自己的头发,如果不是自己怕疼,早就连耳洞都打上去了,爸爸常常责怪地说不能养成小孩子臭美的习惯,这样的女孩长大后脾气会很糟糕,可是他也会在一堆不同颜色的蝴蝶中纠结哪一个才适合女儿今天的造型。 然后这两夫妻就会带着自己刻意在外面走动一圈,碰到邻居就会不动声色地把羞涩的自己往前面推一推,直到人家发出赞美才会心满意足地去“偶遇”下一个邻居。时间久了,周围的人都清楚地直到了这两个人的目的,偶尔闲着的时候,都会在门口等着他们来搭讪。每个人都爱捏捏她的脸摸摸她的头,妈妈在骄傲的同时也会偷偷抱怨头发又乱了,左脸有些偏红之类的话。 当然,偶尔也会发生一些不开心的事情。 比如她在八岁的时候,抢了一个小女孩的音乐盒——她很喜欢那东西,听说是小女孩的爸爸在意大利出差的时候给她带回来的。精致漂亮的面具娃娃在玻璃上跳舞,透过那层玻璃可以从里面看到齿轮的运转,伴随而来的是悦耳的音乐。赛拉想要极了,偏偏那东西是独一无二的,所以即便爸爸把精品店里所有的音乐盒都买回家她都不满意。那段时间几乎天天吵天天闹,爸爸和妈妈又是头疼又是无奈。 娇身冠养的小公主总以为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应该是她的,终于有一天,她按捺不住了,在那个小女孩再一次炫耀的时候将音乐盒抢了过来,甚至还动手打人了。 那一次爸爸气坏了,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打了她,赛拉哭叫着向妈妈求救,可是她居然也狠狠地训斥了赛拉一顿。音乐盒最后还是还了回去,他们还带着自己上门赔罪道歉。 赛拉又是伤心又是委屈,明明就应该是她的东西——因为她喜欢,所以就是她的。可结果又是挨打又是挨骂……她觉得世界末日都要来了。 可一个星期后,世界末日没有来,圣诞老人来了。 茶几上堆满了礼品盒,她惊喜极了,在爸爸妈妈微笑中一个一个地拆开它们,足足有二十多个音乐盒,每一个都比小女孩的精致漂亮——这些都是爸爸专门飞去意大利给她买回来的。她迫不及待地把所有的音乐盒都开启,然后狠狠地亲了一下爸爸——他是无所不能的圣诞老人。 【我们家的宝贝公主,只有独一无二的,最好的才配得上。】 烟雾渐渐从里面弥漫了出来,她忍不住咳嗽了几下,正当她回过神来想要关门的时候,尖锐的嘶叫声让赛拉猛然一惊。 ——杰瑞还在浴室里面! 赛拉惊慌失措地在门口来回踱步,最后咬咬牙,扭开庭院里面的水龙头将自己全身打湿,捂着鼻子冲了进去。 呛人的烟雾还是让赛拉忍不住咳嗽,眯起的眼睛被刺得通红,入眼一片火红让她很难看清楚东西,高温不断地舔舐着自己的皮肤,让她难受极了。直到冲进自己的房间打开浴室门,才看见那只在地上四处乱窜的白鼬。 赛拉一把抱住它,不敢耽误片刻,按照原路冲出了屋子。 小家伙似乎受到了惊吓,它惊慌不安地缩着身子,使劲往赛拉的怀里拱,如果换在平时赛拉肯定会感动,可现在她没心思去注意这些,赛拉带着它疯狂地奔跑着,就怕有人会注意到动静打开窗户的时候看见她。 直到他们来到那个废弃的小公园。 赛拉缩着身子坐在滑梯上,白皙的小脸被熏黑了,睡衣也凌乱不堪地耷拉在身上,金色的头发被烧地层次不齐,最短的甚至只到脖颈——现在的她看上去狼狈极了。 “你还好吗?”赛拉勾了勾小杰瑞的下巴,它被她保护地很好,虽然看上去脏兮兮的,但至少没有哪里秃了一块。 小杰瑞一动不动地蜷缩在她怀里,看上去惊魂未定,好一会才发出微弱的嘶叫声。 “不要生气了,至少你还活着不是吗?”赛拉笑了笑,“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它抬头看着她,没有动静,只是抖了抖耳朵,似乎在纠结什么。 赛拉淡淡地勾起唇角,过了一会,那微乎其微的笑意泯灭了,她喃喃自语,“……什么都没了。” 被烧光了。 被她亲手毁了。 湿润的液体争先恐后地钻出眼角,怎么止也止不住,好一会,赛拉低声抽泣。这儿很安静,即便自己刻意压制都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声音,所以她放弃了,任由自己歇斯底里地哀嚎。 嘶吼,尖叫。 她肆无忌惮地发泄着,每一次喘息都在极力挤压自己的肺部,全身的血液在急速流淌着,使得原本苍白的面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被撕扯的声带发出尖锐的疼痛,悲恸的情绪占满了自己的心脏,那儿几乎要被涨破了。 她想用剪刀把自己的声带剪短,好让它不这么疼,她想用利剑把自己的心脏戳破,好让自己更加肆意宣泄。 公主还没有长大,可是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还给我……总有一天……” 沙哑的声音在唇间齿隙流转了一瞬,然后在空气中烟消云散。 作者有话要说:  在看原著的时候,感触最深的就是——没有纯粹的好人,也没有纯粹的坏人。 原著里面除了炮灰之外,几乎所有人都处在灰色地带。 所以我是按照这个理解写下去的。 所以……偶尔会把自己纠结进去~~哎~~ 人物刻画神马的~最难把握啦啦啦啦啦!!!! 嗷嗷嗷嗷!掀桌!砸键盘!!! 第30章 No.30 no.30嗯……某个庄园。 那一晚赛拉带着小杰瑞睡在废弃公园里面一个破旧的游乐设施里面,两个狼狈不堪的小家伙相互依偎着。 第二天刚醒来的时候,赛拉有一瞬间的恍惚,但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因为饥饿感让她不得不考虑吃饭的问题。 “饿了吗?”赛拉托着小杰瑞的手轻轻晃动了一下。 它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醒的,一双圆溜溜的眼睛从赛拉注意到的时候就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再忍忍。”她说。 昨晚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现在外面一定是闹哄哄的,那些好心的邻居在发现她失踪之后肯定会让警察帮忙找她,赛拉现在除了这里哪都不敢去。就怕一个不小心被逮住了。天知道赛拉现在有多想好好大吃一顿,然后带着杰瑞洗个泡泡浴,如果有个软绵绵的大床供她休息就更好了——她现在一身酸痛极了,就像是被卡车碾过去了一般。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等晚上来临,趁着大家入睡偷偷摸摸地离开这里。 看着它身上灰不溜秋的皮毛,又扫了一眼自身的情况,赛拉忍不住笑了笑,“我们两个现在就像街上的土狗。” 这下它回过神来,冲她龇了下牙,然后撇开小脑袋。 “我很抱歉。”赛拉的手指绕弄着它的尾巴,好半响,她才发现那条束缚的链子不见踪影——小杰瑞现在可以离开她自由行动了。赛拉惊讶地看着它,“你没有偷溜?” 过了一会,杰瑞才抬起高傲的下巴,一边摇尾巴一边轻蔑地看着她。还顺带着一种“感激我吧”的意思。 赛拉顿时笑地极为灿烂,“我就知道你懂得感恩,总算没有白养你,杰瑞杰瑞我的好杰瑞。” 它呆滞了一下,然后伸出后爪愤愤地蹬了她一下。 她没有在意,期待地看着它,“房子没了,如果留下你我会很不放心,又没有其他的人照顾你……我带你去霍格沃兹好不好?” 赛拉甚至将他们将来的日子都规划好了,她打算把自己的寝室好好布置一下,因为它看上去实在太简陋了,安妮每次来观光的时候都恨不得把所有装饰用的东西往里面扔,可总被她拒绝了。如果将来要和杰瑞在那里过日子,总得让它舒坦才好——这个久的相处,足以让赛拉摸清它的生活习性,比如洁癖,比如挑食,比如爱享受。她还计划着每天怎么样才能从大礼堂偷偷带食物回去给它喂食,等它吃饱了之后要带它去那里溜达一圈。 可蓝图还没有勾勒好,便被一个声音击碎了。 “看来你们在这里过得很愉快,哼!” 声音很是熟悉,嘶嘶哑哑的,很是低沉。最重要的是那冷嘲热讽的语气。 嗯…… 嗯? 赛拉震惊地瞪大眼睛,缓缓转动着脖子,里面的骨头就像是生锈了一般发出丝丝拉拉的声响,最终她还是看向那人。 眨眨眼,再眨眨眼。哦……不是幻觉。 “斯……斯内普教授。”赛拉结结巴巴地低喃,满脸的不可置信。 为什么又是他?! 为什么总是他?! 蛇王居高临下地瞄着她,讽刺地哼了哼,“堪比巨怪的形象,丢尽霍格沃兹的脸。” 利剑戳进赛拉脆弱的小心肝,她猛然一个哆嗦,又是庆幸又是惶恐的看着他。庆幸现在有个人可能会帮助她,恐慌这个人或许接到命令来“请”她去某个地方,两种复杂的情绪不断地纠结着,让她很是忐忑。 突然,杰瑞窜出了她的怀抱,在她来不及制止的时候奔向了散发着冷气的蛇王——她几乎绝望地以为他会张开血盆大口把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吞下去。 令人吃惊的是,斯内普居然弯下他高傲的背脊,俯身将杰瑞抱了起来,冰冷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下。 “杰瑞……是您的宠物?”赛拉不可思议地说。 斯内普讶异地挑起眉梢,看了一眼埋头磨牙的某只,然后叹了口气,“收起你那副蠢样。” 这话不知道是对谁说的,但明显让两个家伙顿时正襟危坐。 赛拉觉得自己的心被活生生挖了一块肉下来,那个陪伴她这么久的伙伴就要离开了,她又是哀求又是伤心的看着杰瑞,期待它重新回到自己的怀抱,可那家伙在对上视线的一瞬间便一副噎住的表情——这个没良心的东西!她愤愤地想。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你们似乎相处地很愉快。”斯内普似笑非笑地说,“嗯?杰瑞,是吗?” 它立即抬起头,惊悚地望着斯内普,只见他抬起手,将魔杖对准它,赛拉和它同时受到了惊吓。 “你要做什么?!” 它惊恐地缩在斯内普的手掌中,不住地摇头。 “……好吧。”他无所谓地抿抿嘴,然后打量了一下惊魂未定地赛拉,“容我猜测,你现在无家可归?” 赛拉点头,紧张地盯着杰瑞,她猜测杰瑞就是因为受不了某个教授的虐待才逃了出来,想到这个可能她很是心疼。 “那么……过来。” 她迟疑了一下,只能在高压中向斯内普靠近。 他将杰瑞扔进口袋,不耐烦地大步上前,拎住赛拉的领子。 紧接着,赛拉感觉到自己的肚脐被什么东西勾住,整个人都在被几双无形的手肆意揉搓,那感觉难受极了。 索性持续的时间并不久,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入目的是一座富丽堂皇,大到令人咋舌的庄园。 哦哦……传说中的“幻影移行”。 ……………………………………………………………………………………………………………… 斯内普给予她一个“没见过世面”的眼神,然后走上前去敲门。 门开了,一个美丽尊贵的女人迫不及待地从里面冲了出来,她的神色有些慌张有些喜悦,身后还站着一个保持抬手动作的小精灵。 “噢——西弗勒斯!你终于来了。”女人惊喜地说,转而期待地看着他,“你无法想象等待有多煎熬!” 斯内普不动声色地微微侧了侧身子,让那个躲在他身后的小女孩出现在众人眼前。女人惊异地看着赛拉,很快收敛好自己的情绪,展露出端庄高傲的气势,“这位是……” “我的学生——赛拉·莫里斯。”斯内普说,他满意地看到纳西莎眯了眯眼,聪明的女人总是能明白一些隐晦的暗示,然后掏出口袋里面不断挣扎的某只往她的方向一丢。 纳西莎连忙接住那个灰不溜秋的一小团东西,很是心疼地看着狼狈不堪的它,“——梅林在上!我的宝贝,你受了多大的苦?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它站起身子,轻轻地在她的面颊上落下一个吻。赛拉既羡慕又失落的垂下头——她还没有享受过这种高等待遇,很明显这个美丽的女人才是杰瑞的真正主人,一个疼它宠它的主人。 “马尔福家的待客之道就是让客人站在门口?”斯内普凉凉地说,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身旁的小女孩,明显地察觉到她瞬间的僵硬。 “失礼了。”纳西莎笑着说,侧开身子请斯内普进去,然后对一旁局促不安的赛拉说,“你也进来坐坐吧。” 赛拉勉强地笑了笑,紧紧地跟随在斯内普身后,里面极尽奢华的装饰让赛拉的头皮有些发麻,因为这些与她身上的打扮天壤之别。 她抬头看到大厅里面的一张巨大的油画,裱进金色的画框中,挂在墙上——马尔福家的全家福,一个是刚刚出现的女人,一个是留着长发的高傲的成熟男人,还有一个……德拉科·马尔福。 他们之间的关系不言而喻。 虽然每个人都挂着标准的贵族微笑,但可以从他们之间查探到一种朦胧模糊的东西——足以表现出幸福的东西。 “查查,带莫里斯小姐去清理一下。”纳西莎说。 大眼睛的小精灵带着局促地赛拉往楼上走去,消失在众人的视野。 纳西莎带着斯内普来到了书房,将白鼬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而斯内普则甩动着魔杖在房间里面施下了几个咒语。等到一切准备好后,纳西莎迫不及待地将自己的魔杖直指它,一道蓝白色的光瞬间打入它的身体。 它突然散发出炫目的闪光,毛茸茸的尾巴消失了,四肢渐渐伸长,白鼬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少年。 德拉科有些茫然地看着自己的双手,然后试探性地挪了挪脚——天知道他已经有多久没有正常地用双脚走路了。 可还没有来得及好好熟练下四肢,便被一个柔软的身体抱了个满怀,他竭尽全力在没有向后倾倒。 “小龙……我的小龙!”纳西莎激动地亲吻着他的面颊,“这段时间我担心极了!”心爱的儿子在危险的局势中一个人逃到麻瓜世界,她几乎每天都在担惊受怕。 “——妈妈!我……我身上很脏。”德拉科红着脸说,但他也同样回抱着纳西莎,颤抖的胳膊紧紧地将消瘦的身体箍住。他多怕自己某一天会收到噩耗,他的恐慌只有他自己知道。 “当然。”纳西莎一点一点地用手指擦拭着他脸上的灰渍,心疼地说,“麻瓜的世界对你来说太陌生了,你一定吃了很多苦。” 德拉科的身子有一瞬间的僵硬,漂亮的五官稍稍扭曲了一下,但他很快勾起了嘴角,一边把纳西莎稍稍凌乱的头发挽到耳后,一边淡笑着说:“不……我是说,其实还好。” 纳西莎揪心极了,因为她敏锐地察觉到儿子的不自然,捧在手心的小龙历尽磨难懂事了,这种被迫的成长该有多疼?“对于目前来说……活着就可以了。” 母子重聚的场面很是温馨,可惜在场多了一个不分时间不分场合喜欢喷洒毒液的某人。 “很好,令人感动的场面。”斯内普悠闲自得地抿了口咖啡,“或者你们还需要开个宴会庆祝一下?那容我告辞了。” 一句话将两个人浇了个透心凉。 纳西莎恋恋不舍的松开儿子,整理了一下身上略微凌乱的衣服,埋怨地说:“西弗勒斯,你该改改这个坏毛病。” 斯内普挑眉,“哦?正是有这个坏毛病的我把你家亲爱的‘小龙’送到外面躲避,再把他带了回来。” 纳西莎妖娆地一笑,“也是你亲爱的‘小龙’,你是他的教父。”当初她的一举一动都在魔法部的监控下,可能某一天那些人就会突发奇想地把她关进阿兹卡班,那段时间除了西弗勒斯没有别的人可以信任。 他冷哼,“还是这么牙尖嘴利。” “委婉的赞美。我接受了。” 德拉科讪讪地看着妈妈和教父之间的交流,然后找了个适当的机会插画,“这次非常感谢您,教父。” 斯内普将注意力转移到他的身上,像是头一次察觉有这个人的存在,回想到某件事情,他假笑了一下,“我当初只是把你丢到麻瓜的世界,我很好奇,你怎么会想到去找莫里斯?” 更重要的是,他有没有察觉到什么? 德拉科的脸顿时一阵扭曲,这下他是真的克制不住了。为什么?!还能为什么?!他这辈子只认识两个麻瓜,一个是救世主的跟屁虫,一个就是她,还能有别的更好的选择吗?难道真要不依靠任何人去翻臭水沟? 那家伙胆小怯弱任人拿捏随意揉搓,只要不惹毛她就像只无害的兔子,怎么样也比另一个选择好上百倍。 可结果呢?可结果呢!!! “我只是……咳,她比较合适。怎么样也是个斯莱特林。”德拉科抽了抽嘴角,压低声音说。 看来是没有了,斯内普点点头,“见过她的父母了?” 德拉科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但还是回答到:“不,没有。似乎是出去旅游了……” 说着,他皱了皱眉头。在整理思路的时候一些模糊的疑点浮出水面。 莫里斯的生活习惯有些奇怪,不出门的时候,除了用餐时间她基本只会呆在自己的房间,不能进去的房间,半夜的哭叫,突如其来的大火……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对劲,他联想上圣诞节和爸爸的谈话。 “教父。”他说,“莫里斯……真的只是普通的麻瓜?” 深不可测的黑瞳变地暗沉,斯内普淡淡地说:“当然。” 就在这个时候,纳西莎却突然插话,“我想我们不应该浪费时间纠结在一个麻瓜身上,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不是吗?”虽是这么说,她却晦暗不明地扫了一眼斯内普。 德拉科顿时收敛了神色,恭敬地站直了身子。 斯内普则是随意地将杯子搁置在一旁,“我以为你早忘了。” 纳西莎冷笑,“我以为你更加迫不及待。” “互利而已。谁都不亏。”斯内普不置可否的抿了下嘴,“那么……‘牢不可破咒’?” “万无一失的做法,不是吗?”纳西莎说。 斯内普假笑一下,“合作愉快。” “这样说真是太伤人心了。”她说,“应该说是互相帮助,我们的交情可没有那么肤浅。” 德拉科在一旁默默地翻了一个白眼。 “小子,注意点。” 他连忙摆正神情,在和自己的教父互相握住手的时候,才严肃起来。 纳西莎抽出自己的魔杖,在施咒前又轻笑着说,“顺便帮我转告邓布利多……合作愉快。” 作者有话要说:  人兽终于完了,后面是温馨(?)的人人了。 话说……有谁看的出我当初打算写个偶尔沉重的搞笑吐槽带些轻喜剧风格的正剧? 尼玛!是什么把苦逼的我苦逼的脑子搅乱了?掀桌! ps:下一章要整出个小龙视角= = 第31章 No.31 no.31嗯……某只小龙。 德拉科听着落地镜委婉地挑剔,一次又一次地整理身上的着装。 虽然足够委婉但是任谁都不喜欢自己被不断地挑毛病,怪不得爸爸常常说它是老不死的。家里和镜子结怨最大的就是爸爸,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和面镜子过不去——可每一次他都能很好地控制自己不去打碎它。 直到这老家伙说他左耳根的头发超出规范一点点,德拉科才不耐烦地转身上楼。身后还断断续续地传来什么没有人说话好寂寞的抱怨声——它只是块镜子!它懂什么? 德拉科是第一呆在没有爸爸的马尔福庄园。印象中每一次回来都会见到他,要么是早就在家等着,一边喝咖啡一边随意地瞄一眼刚踏进家门的自己,要么是匆匆赶回来,然后在他们见面的前一刻打理好自己,做出一副“真巧”的样子。德拉科一直都知道,一次两次是巧合,但每一次都这样……妈妈曾经不屑地说这种做法又老套又矫情又没品。 可现在,那个本该重复老套剧本的人进了阿兹卡班监狱——他原本可以不用进去的。但德拉科也只知道这些了,妈妈即便喝醉了也很难撬开她的嘴巴。 他是马尔福家族的唯一继承人,可却得不到应有的信任。 身边每一个都在对他遮遮掩掩,明明他已经长大了。 德拉科不甘心的撇撇嘴——他总会找到机会证明自己的。在那之前,总要妥善地处理一些麻烦来证明自己的独立。 他高傲的下巴勾起食指,轻轻敲门——听查查说这家伙清理好自己就倒床睡觉了,真是失礼。 等了等,没人回应。于是继续敲,继续没人理。 如果不是贵族风度德拉科几乎想破门而入! 他绷紧了腮帮子,持续不断地轻巧着门,忽略掉过高的频率,这看上去是个非常优雅贵气的动作。 “……谁?” 看来不用破门而入去确定里面的家伙是不是断气了。德拉科冷冷地说:“是我,莫里斯……小姐。” 就在德拉科的耐性到达临界点的时候,门才被人打开了一点点,从里面探出一个头发凌乱的金色脑袋。 她的眼睛红红的,充满了血丝,不知是因为没有睡好还是因为又躲起来偷偷哭了,谁知道呢?这个胆小的家伙总是遮遮掩掩的。 “这儿是马尔福庄园,我不认为以我的身份要被客人当贼一样防备着。”德拉科沉着脸说,原本他是想保持自己的礼仪的,可是在某些事情发生后……怎么也没有办法对她和颜悦色!他更想把她变成某种生物使劲往水盆里面“仔细地”涮一涮! 她有些惊慌有些疑惑地看着他,连忙退后请他进去,然后有些局促不安地看着自己走进房间四处打量着——那样子可怜兮兮的,这让德拉科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去他的扬眉吐气! 这种下意识的想法让德拉科在心里忍不住粗鲁地低咒,他清了清喉咙,挑起眉角说:“很庆幸你没有损坏些什么,这儿的每一样东西都价值可观。”轻蔑鄙夷地态度和委婉的嘲讽让他在心里忍不住竖起了拇指,他曾经看爸爸对其他人做类似的事情时,那神韵真的是赞极了。 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说:“我只是睡了一会……没有做别的。” “‘一会’?”他夸张地重复,“你该不会以为现在正好是用餐时间吧?” 她怯怯地瞄了他一眼,然后飞快地地下头,“我……我很抱歉。” 梅林在上,这种感觉棒极了! 德拉科飘飘然地想,他忍不住勾起了嘴角,察觉到她疑惑地目光后立即收敛了神色,继续做出鄙夷的表情。有一个喜欢用鼻孔看人的爸爸和一个喜欢喷洒毒液的教父,在这两人的教育下德拉科还是得了些真传的。 总有一天,他也要像他们一样,用眼神就能让敌人发抖! 当然,除了眼前的家伙,她实在是没有挑战性。 比如现在。 “……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瞧,她甚至不敢抬头看他。 ……………………………………………………………………………………………………………… “让客人饿肚子会被人笑掉大牙。”德拉科淡淡地说,抽出了自己的魔杖对准了她……身后的椅子,然后将它变成了桌子。他承认他是故意的,也毫不掩饰,因为房间里本来就有一张桌子,这家伙那一瞬间的紧绷让他极为爽快。 “查查,给她准备一点食物。” 那口气似乎是在表示给宠物喂食,可德拉科愤愤地发现她居然没有反应。他就知道不能指望愚笨的蠢货能够理解更深层次的东西。 这只家养小精灵几乎每次都能让每一个马尔福满意,比那个背信忘义的什么波比好多了。它立即准备了满满一桌的食物,然后抽出椅子,尊敬地躬身。 她傻站在一边,震惊地看着满桌的食物,似乎是在思量“一点”的含义。 没见识的家伙,难不成她以为所谓的食物都是咸得发苦的蛋炒饭和淡地向开水一样的白菜汤? “或者……你想我亲自请你坐下?”他讽刺地说。 她回过神来,连忙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还微笑着对查查说了声谢谢。 查查立即受宠若惊的瞪大眼睛,两眼汪汪——印象中它确实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对它道谢。 “出去!”德拉科呵斥到,它立即消失在房间,但在同一时间,他察觉到了她的不满——她皱了下眉头,“快点填饱你的肚子!” 说着,他坐在椅子上,优雅地将餐巾挂在自己的胸前。 “你也没吃东西吗?”她依葫芦画瓢地学着他,然后疑惑地问。 德拉科露出阴森的白牙,咬牙切齿地说:“难道你想我站在一旁看你吃吗?!” 晚餐的时候他吃得饱饱的,妈妈甚至没有责怪他吃像略显粗鲁,天知道他有多久没有吃过正常的食物了。可是马尔福家族的礼仪又告诉他不能留客人用餐,因为这会让他们感觉尴尬——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 她局促地低下头,很是拘谨地小口小口的用餐,就像只兔子。 “难以下咽吗?”德拉科不满地说。 她连忙摇头,“很好吃!”就像是在证明自己说的话,她立即吞下一块牛排,结果噎地满脸通红,德拉科翻了个白眼,然后将水递给她。 “……谢谢。”她缓过来之后说。 诚心道谢的话那之前的迟疑是怎么回事?!德拉科怒瞪了她一眼,可明显她无法理解他的意思,回以一个迷惑的眼神。 可很快德拉科就就恨不得亲自把一整盘牛排塞进她的嘴里。 “那个……杰瑞,我是说……那只白鼬,它叫什么?” 当时德拉科正在喝水,听到这话的时候立即把嘴里的东西喷了出来,几乎将所有的食物都糟蹋了,最重要的是,他被呛得该死! 她一脸惊讶地看着他,又看了看桌上满目琳琅的食物,纠结了许久,才默默地喝了口果汁,以此表示自己吃饱了。 德拉还没有完全缓过劲来,怒气冲冲地问:“你……你什么意思?!”他满脸通红,不知道是因为呛的,还是为自己不雅的行为尴尬,又或者是……嗯,咳咳。 她茫然地说:“杰瑞……哦,这是它暂居我家的时候我给它取的名字,马尔福夫人应该是用别的称呼,我没别的意思。” 称呼? 德拉科,小马尔福,小龙,宝贝,亲爱的,不管哪一个都比一只老鼠的名字强!!! “——关你什么事?!”德拉科满面狰狞地低吼,一副恨不得冲上去撕了她的表情,天知道他每次回想起一些事情的时候都恨不得将她抽筋拔骨千刀万剐! 她的神色黯淡了下来,德拉科很少见到她失落的时候。 “……我很喜欢它,我只是问问而已。” 原本就没有褪去的粉红色蔓延到了耳后根,灼热的温度几乎将整个脸都要烧焦了,德拉科几乎闻到了烧糊地味道——就像在她家的时候每次从厨房里面传出的味道。他有点庆幸她现在正在低下头绞弄着十指,如果这狼狈样子被发现了……德拉科发誓,会马上给她一个“一忘皆空”! 右手微微握拳抵在鼻子下端,似乎在以此遮掩什么,他低声咳了咳,假装淡定地说:“很多人都喜欢。” “……我知道。”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她情不自禁地笑了笑,“它很可爱。” 然后她开始絮絮叨叨一些某只的事情。 “虽然有些挑食。”——不,是你做的东西难以下咽! “尤其是煎蛋,它每次都只咬一小口。”——那是因为煎蛋里面有蛋壳而且味道又酸又苦! “脾气也很糟糕。”——你被人当狗一样拴住脖子试试?! “还很讨厌洗澡。”——……咳咳。 “但还是很可爱。”她以这句话最为结尾,笑得很是灿烂,那样子很……嗯,顺眼。“对了,它是公的吧?虽然每次都躲着,但我有一次偷偷看见它翘起腿……” 德拉科立即回过神来,在她说出更加……的话之前气势汹汹地打断她,“——闭嘴!” 梅林在上,他现在的牙很痒!如果不会进阿兹卡班的话他非常愿意给予她一个钻心咒!该死的麻瓜!该死的!!! 他现在是掐死她呢?还是掐死她呢?又或者是掐死她呢?! “你永远也不可能再见到它!——永远!!”德拉科怒瞪着她,勾起恶劣而又狰狞的嘴角。 他看见她原本红润的脸顿时变得惨白无比,眼中滑过某种激烈的情绪,但还没有等他去探究就迅速地泯灭了,她无力地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抿了抿唇瓣,没有再说话。 这让德拉科有些……怪异的感觉,他甚至有些期待地想要她问些什么,可好半响都没有看到那张干燥苍白地嘴唇有张启的意思。他有些忐忑地咬了咬下唇。 “……我的意思是……它去度假了,不……是我们后天就要回学校了……嗯……是在我们开学的时候它正好去度假了……”他低声支支吾吾地说。 “……度假?”她茫然地重复了一遍。 梅林在上!瞧他说了些什么蠢话! 德拉科顿时炸毛了,龇牙咧嘴地冲她吼了句:“就是这样!”然后迅速起身,沉重的椅子随着他的动作居然摇摆了两下。虽然德拉科察觉到她的错愕,但是他现在是没有办法再留在这里多说什么。 他几乎是落荒而逃地冲回了自己的房间。好一会才发现自己的行为完全偏离了贵族的风度,他叫来了查查,让它去招待她,以此来稍稍弥补下自己的失误。 当房间里再次剩下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德拉科坐在床上,急躁地扯了扯自己的领带,脸色一阵红一阵青一阵白。 最后,他愤愤地咒骂出声:“——那个蠢货!”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翘起腿……不用解释了吧 - - ps:哀家想玩仙剑五,但是哀家也想码字。 第32章 No.32 no.32嗯……开学。 “德拉科,不要愧对你的姓氏。” 这是纳西莎第一次冷眼盯着德拉科,那样的眼神根本就不像一个母亲该有的,仿佛德拉科如果有一点退缩的念头就会被撕裂——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母亲是个隐藏着獠牙的狼人,只不过,这是头次在自己面前展示。 少了爸爸的马尔福现在岌岌可危,魔法部对他食死徒的身份咬着不放,那些杂鱼一般的旁支虎视眈眈——那些一年到头都谄媚而又卑微的马屁精现在个个都变成了贪婪的土狗! 这对于德拉科来说是耻辱,是无法容忍的。 “纳西莎,你能指望一个从小被娇身冠养的大少爷做些什么?”斯内普优雅地抿了口红酒嘲讽地说。 极度地不甘心让德拉科顿时涨红了脸,“教父!您知道的!我没有!” “这样就沉不住气。”斯内普冷哼,“马尔福的未来真令人担忧。” 纳西莎毫不在意地说:“一个孩子,不能要求太严格。”她安抚地朝德拉科眨了眨眼,充分表示自己的理解。 可这种明褒暗贬地话让德拉科的胃隐隐抽搐,顿时没了胃口,满桌的食物在他眼里碍眼极了,手中紧紧握着银叉,恨不得能徒手将它掰弯。 压断最后一根神经的是某个人的低笑声,德拉科猛然抬起头来,一脸愤愤地瞪着身边的家伙。 她的脸顿时僵硬了,连忙低下头来砸吧砸吧进食。可一点都不像贵族小姐,反而像个埋着头偷吃的鸵鸟。 德拉科的脸一阵青一阵红一阵绿,灿烂地就像霓虹灯,他正要说些什么,却被妈妈打断了。 “小龙,这就是你曾经提到过的莫里斯小姐吧。”她微笑着说。 在外人面前被唤出这个称呼的德拉科有些不自在,但他还是回答到,“是的。” 那家伙诧异地扫了他一眼,然后腼腆地冲妈妈笑了笑,“您好。” “不用这么拘谨,在这里你可以随意些。”妈妈热情地说,此举引来了教父嘲讽地冷哼。 他在后面加上了句:“如果你想被扫地出门的话。” 教父说的是实话,妈妈其实很不喜欢别人在她的面前随意,她认为那种行为是在忽略她的存在,德拉科私下认为这种怪癖是被爸爸惯出来的。 可现在,很多人对马尔福都很随意。 德拉科无法想象自己不在的那段时候,最尊贵最高傲的母亲是如何在那些肮脏的土狗之间周旋的,他忍不住心疼——即便妈妈没有表现出丝毫异样。 那家伙有些疑惑地将视线在妈妈和教父之间来回,好一会才琢磨出其中的意味来,变得更加拘谨了,德拉科觉得她甚至想找块东西把自己的脸遮住。 德拉科注意到妈妈眯了眯眼,于是连忙在餐桌下偷偷踩了她一下,她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弹了起来,让桌沿的杯子摇摇欲坠,德拉科立即伸手想去挽救,可惜还是晚了一步,果汁洒在了他的衣袖上和她的裙子上。 她惊呆的样子看起来蠢极了,餐桌上一片寂静,妈妈和斯内普惊讶的样子让德拉科懊恼极了,他恨不得剁下自己的手! “……好吧。”妈妈沉默了一会,重新挂上完美的笑意,这让德拉科毛骨悚然,“我希望在你们清理干净自己后,还能敢得上通往霍格沃兹的列车。” 教父一双深不可测的黑瞳不断地在他和那家伙之间来回,最后在她的身上定格,德拉科能感觉到她瞬间僵直了背脊。 最后,他慢腾腾地用餐巾擦拭了一下嘴巴,站起身子走向壁炉,丢下一句,“莫里斯,希望你还没有忘记自己的劳动服务——如果你不想持续到下个学期的话。”便消失了。 她顿时一脸天塌下来的表情,德拉科觉得她是真的忘记了。 这场午餐结束地极为不愉快,连德拉科都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如果妈妈和教父没有注意到餐桌下的小动作的话,在他们的眼里德拉科不过是极为有绅士风度地去帮那家伙档了下麻烦——还没有成功。 他一脸茫然地看着妈妈叫来了查查,然后吩咐它带自己回房清洗,而妈妈则亲自领着那家伙离开——梅林作证,马尔福家的女主人从没有这么热情过,这绝对不是个正常的现象,更不是一个好的预兆。 当德拉科迷迷糊糊地清理好自己,迷迷糊糊地准备好开学要用的东西,再迷迷糊糊地出现在客厅的时候,终于见到了那家伙——就像一个战战兢兢的兔子,嗯……顺眼极了的兔子,看来妈妈是花了许多心思装扮她。 可她的表现很奇怪,她几乎是感激流涕地迎接德拉科的到来。 妈妈到底做了什么? 德拉科看向旁边笑得格外温柔的妈妈,以眼神来表达自己的疑惑。 她笑了笑,让德拉科觉得脖子后面汗毛竖了起来,连忙将视线撇开。 ……………………………………………………………………………………………………………… 与往常一样,妈妈没有送德拉科去车站,但是这次的原因要多上许多,毕竟德拉科已经耽误了她几天的时间了,她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忙。 与往常不一样的是,这次回学校身边多了一个跟屁虫。 因为大火的原因,她的头发被烧得参差不齐,索性剪成了短发,比德拉科的头发没长上多少。没有了头发地掩盖,她看起来更加单薄,如果把脸蛋一遮,她的性别就显得有些模糊不清。德拉科记得潘西像她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像个有韵味的女人了。 一个马尔福和一个麻瓜的组合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异样的眼光扎在他们的身上。换在以前从不会有人这样肆无忌惮地打量自己,德拉科沉者脸想。而身边的她则不安地低下头,寸步不离地更在他的身后,仿佛这样就可以消除自己的存在。 “看,是马尔福,他爸爸进了阿兹卡班。” “嘘……小声点,他看过来了。” “那有什么关系?谁都知道他爸爸是无恶不作的食死徒。” “马尔福家已经没落到跟一个麻瓜来往了,嘁。” 异样地愤怒在心中翻滚,这些人凭什么这样议论马尔福?他们怎么敢?他们怎么敢!德拉科现在恨不得冲上去狠狠地在他们脸上挥上一拳,可是他很好的克制住自己,过了一会,他察觉到了身边的那个家伙愧疚不安地偷看着自己。 一看就知道她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连累了他,她甚至在不动声色地拉开与自己的距离。 “跟上。”德拉科低声说,然后满意地看到她再次把自己藏在自己的身后,他带着她进入了一个独立的车间,拉上门之后随意地坐了下来,抬起下巴示意她坐在自己对面。 “不关你的事。”德拉科不屑地说,“所以收起你那副蠢样。” 她快速地瞄了他一眼,然后把视线停在了窗户上,仿佛那里有什么值得女孩子欣赏雕花。“你现在的情况很麻烦,我以为……” 德拉科皱了皱眉头,但很快反应过来,他狰狞地瞪着她,阴森地说:“所以就连你也想避开我?!” 那语气仿佛是只要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就会冲上去撕裂她。 她很是诧异地将视线转移到他的身上,然后被他的表情吓到了,连忙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现在已经很多麻烦了,如果再和我这个……麻瓜扯上关系,可能对你……很不好。” 德拉科缓和了自己的神情,那家伙也随着他放松了自己,瞧,就算马尔福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也总会将一些人压制住。他清了清喉咙,淡淡地说:“我的事情我自己会有决定,你就做好你自己该做的事情就足够了。” 她疑惑地眨眨眼,仿佛在为“该做的事情”感到疑惑。 德拉科不耐烦地说:“就像你说的,你不过是个麻瓜,少把自己看得那么重要,马尔福还没有轮到你来影响。” 她愣了愣,又是委屈又是失落地低下头来。 看到她的样子,德拉科有些心软,过了一会才斟酌着说:“事情没有你想得那么严重,不过是那些家伙夸大其实罢了。” 可能是安抚地味道太过明显,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这个敏感的女孩却在他要爆发之前及时地露出笑意来,这让德拉科十分眼熟,因为在假期的时候,这家伙就是用这种笑容来讨好他的。 她傻兮兮地说:“那……那就好。” “还有,不要让我再看到你被人压地抬不头来……除了我。” 她有些迟疑,但在德拉科一个瞪眼地动作下立即点点头。 按照今天的情况看来,那些自以为是的家伙以为她是自己的什么人,如果她再被欺负,就等于是在向马尔福挑衅。 如果换在以前,他想要护着的人只需要一个吩咐罢了。 德拉科的眼神渐渐变得阴森起来,他微微偏过头去,斜着眼睛轻蔑而又鄙夷地看着车间外来往的人群,食指悠哉地一下一下敲打着膝盖。 到时候,他会让他们付出代价。他会让这些人后悔当初的所作所为。 爸爸的牺牲从黑魔王手中换来了暂时的自由,但伴随而来的,也是暂时的耻辱,这个古老而又尊贵的家族从没有像今天这样被人轻视。而将来,就由他把马尔福重新推上魔法界的顶端!一个不依靠任何势力就能让人们敬畏的存在! 他冷笑,“过段时间他们就会知道,马尔福是他们永远该仰望的姓氏!” 作者有话要说:  嗯……昨天第二次开车出去~结果把人家车撞了。 那个人说看我是女的就算了 车头前面被刮花了,不知道能不能用黑色的指甲油盖住 被爸爸发现就完了 - - 第33章 No.33 no.33嗯……新的学期。 当赛拉安全抵达霍格沃兹的时候,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皮还在身上,天知道哪些异样的眼光差点把自己刺地千疮百孔,马尔福少爷对她的情形嗤之以鼻。 可能就像少爷所说的,事情没有那么严重,因为在来的路上,除了其他学院的人一些明目张胆的议论,没有一个斯莱特林对马尔福……“不敬”,他们没有刻意地疏远,也没有肆无忌惮的亲近,毕竟贵族还是最清楚马尔福的情况的。 在见到潘西·帕金森的时候赛拉忍不住绷紧了神经,她察觉到马尔福疑惑的目光后,趁着帕金森缠着他的时候连忙窜进了大礼堂,走到冲她招手的安妮身边坐下。 “见到你真开心。”安妮高兴地说,“我昨天刚从法国回来,那儿好玩极了!我真希望假期能够再延长一个月,对了,我还给你带了纪念品。” 说着,她递给了赛拉一个小巧精致的饰品盒,赛拉开心地道谢,“我倒是希望能够早些开学,这样就能够早点见到你了。” 安妮得意洋洋地晃了晃脑袋,然后打量了她一下,“怎么把头发剪了?你现在就像一个营养不良地毛头小子。” 赛拉笑着说:“那么希望学校不会把我分到男生寝室。” 安妮捏了捏她的脸,眼睛“随意”地一瞟,然后红着脸兴高采烈地冲赫奇帕奇的长桌晃了晃手。赛拉随着她的目光看去,那边扎克利正对着她们笑。 赛拉回以腼腆的一笑,见他做出“老规矩”的口型后点点头。 所谓老规矩就是晚餐结束后,在友谊厅见面——他们三个人通常都是在那里集合,然后密谋将要做的事情。 开学的感觉真好,赛拉忍不住想,如果忽略掉伴随而来的课程的话,这儿有安妮,有扎克利,有布莱克教授,有秋·张,他们都在赛拉触手可及的地方,仿佛一回头就能看见他们,这让她觉得心里暖暖的。 接下来就是每年都会有的分院仪式,看着原本是人类的他们被一个一个划分成不同种类的小动物,赛拉忍不住感叹自己也成了其他人的学姐。 希望这个学期能够太平,赛拉偷偷看了一眼格兰芬多的长桌,救世主正在那里热烈欢迎新来的学生,然后她发现这个希望微乎其微,但愿多拜拜菩萨能让她愿望成真——这是上学期考试之前秋·张告诉她的方式。 “喂,马尔福在看你!”安妮用手肘碰了她一下。 赛拉莫名其妙地看过去,然后接收到少爷吃人的视线,忍不住哆嗦了一下,马尔福看了看救世主,又瞪了瞪她。她像鸡啄米一般点点头,然后逃避他的瞪视。 “怎么回事?”安妮担忧地问,“听说你们一起来的学校。” 赛拉有些心虚地说:“啊……是的,碰巧遇见的。” 对于这个答案安妮很不满,她本来想像以前那样扯扯她的头发,但遗憾地发现这家伙已经把头发剪了,只得竖起手指戳了戳她的腰,“我是在担心你知不知道?!马尔福先生现在在阿兹卡班喝茶呢!你居然在这个当口和马尔福表示亲近,你会招惹麻烦的!” 赛拉却没有注意她说的话,而是感动地挽住她的手,“安妮,安妮,我的好安妮!” 这个别扭的小斯莱特林红着脸意思意思地挣扎了一下,“这么多人看着呢!笨蛋!” 因为赛拉的举动,安妮没有再追究下去,但并不代表她会作罢,宴会结束的时候她会联合布雷恩一起开导他。 分院仪式结束后,那顶破旧的帽子被送了下去,然后邓布利多校长像去年那样站出来说话了。 “祝大家晚上好。”他慈祥地微笑着,身上依旧穿着不分场合的恶趣味睡袍。 赛拉在他张开双臂的时候注意到了他的右手——焦黑干枯,就像枯萎地老树枝。显然不只她一个人注意到这个,安妮和许多人都发出惊呼声,然后忍不住议论纷纷。 邓布利多校长安抚了一句,用袖子将受伤的手遮掩住,然后神情自若地叮嘱着学生这学期该注意的事情,比如不允许学生携带韦斯莱双胞胎出产的笑话商品。这让赛拉感到遗憾,她多想买些东西以表对他们的崇拜——因为他们上学期用了不少方式恶整了乌姆里奇那只老蛤蟆。 接着,邓布利多校长又介绍了一个新的人物——斯拉格霍恩教授,重点不是他光秃秃的脑袋,而是他所担任的职位——魔药课教师。 就像所有人一样,赛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为什么魔药课要换教授?难道斯内普教授被开除了?!她错愕的看向蛇王,却发现他神情自若,还和其他教师一样双手鼓掌欢迎新教授的到来,赛拉察觉他现在的心情格外好,这让她有不好的预感。 果然…… “与此同时,斯内普教授,”邓布利多校长接着说,他的音量即使在杂乱的议论声中仍然洪亮,“将担任黑魔法防御课的教师。” 赛拉震惊地张大嘴巴,连邓布利多教授又说了什么都没有注意到,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地回放着他说的话,嗡嗡作响。她回想了一下上一学期自己在黑魔法防御课上学的东西,然后发现自己除了死记硬背的情景其他居然什么都不记得,她当然不会以为斯内普教授的教学方式会跟那位老蛤蟆一样。说不定还会像魔咒课一样让学生不断地练习咒语。这样的话……那赛拉的这门课程就完了! 如果爷爷知道自己这般不学无术…… 她开始想念乌姆里奇教授了。 ……………………………………………………………………………………………………………… 宴会结束后,赛拉浑浑噩噩地和安妮从大礼堂走往友谊厅,路上好几次差点撞上人,到最后安妮只得搀扶着她安全抵达目的地。 扎克利来的时候,对赛拉这副天塌下来的样子感到惊讶,向安妮问到:“她怎么了?” 安妮耸耸肩,“知道斯内普教授担任黑魔法防御课的时候就是这么一副样子,也难怪了,她的魔法天赋……你知道的。” 扎克利立即表示理解,很是同情地给赛拉递了杯水,“想开点。” 赛拉郁卒地看着他,“一般人是这样安慰人的吗?” “难道欺骗你说黑魔法防御课很容易吗?”安妮无奈地说,“别傻了!” 她欲哭无泪地垂下头来,抿了抿水。 “而且,那是斯内普教授……你知道这个名字代表什么吗?”安妮接着打击她。 “别再吓她了。”扎克利笑着说,然后摸了摸金色的碎发,为手感没有以前好而皱了下眉,“你也可以往好的方面想,听说斯拉格霍恩教授是个很和蔼的人,他对学生似乎很宽容。” “斯内普教授也对你很宽容。”安妮补上了句,“看在你是个斯莱特林的份上。” “……我的劳动服务延续到了这个学期。”赛拉闷闷地说,为自己的悲惨命运感到郁闷。 “嗯?可那是上学期……”安妮诧异地说,然后她忍无可忍地翻了个白眼,“你又怎么惹他了?!” “……我不小心毁了他的珍藏。” 扎克利说:“算了算了,总不会变得再糟糕了。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和安妮会帮你的,你要做的就是不要再撩拨斯内普的底线了。” 那语气就像在叫一个小孩子别再胡闹一样,梅林作证,赛拉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就已经变成这样了。 花了好一番功夫才完成了开导工作,安妮决定在宵禁之前解决主要问题。她向扎克利说明了情况。 他紧紧蹙着眉头,严肃地看着赛拉,直到她觉得不自在才开口,“马尔福家现在是少了个中心,但并不意味着这个家族从此会一蹶不振,相反,现在还有马尔福夫人在支撑着,她可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在魔法部正式与她翻脸之前,马尔福依旧是贵族。” 见赛拉依旧一副茫然的样子,安妮咬牙切齿的说:“可是这些情况只有贵族才知道,我们都有自己的消息来源,并不代表所有人都了解。你现在接近马尔福会有麻烦。” “我没有刻意接近他。”赛拉辩解到,“真的只是碰巧。” “我们相信你。”扎克利连忙说,“安妮的意思是,某些人可能不敢对马尔福做什么,但是敢针对你,你是……麻瓜,斯莱特林里面的麻瓜,如果马尔福不愿意站出来维护你,他们会在你身上寻找驾临在马尔福之上的感觉——一种自欺欺人的错觉,你知道的,马尔福的少爷在其他学院的口碑并不好。这样你的麻烦会接踵而来。” 赛拉渐渐皱起眉头,沉默不语。说实话,如果不是因为杰瑞的原因,她可能根本不会和马尔福少爷扯上关系,他们之间并没有很深的交情,甚至还交恶过,他掐着她的脖子威胁她,她咬了他一口。 她现在不断地在杰瑞和麻烦之间徘徊。 友谊厅里只有他们三个人,赛拉不开口,安妮和扎克利只有等着她想答案,给她足够的时间去考虑。 以至于突如其来的声音显得格外响亮。 “那我就在霍格沃兹的大门上挂个横幅,向所有人表明赛拉·莫里斯是我的人。” 阴森低沉的声音让赛拉的心跳漏了一拍,她倏然望向那个双手抱臂,倾斜着身子倚靠在门口的人。他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灰蓝色的眼睛里冰冷一片。 她震惊地瞪大眼睛看向他,仿佛是第一次认识这个人,心底有什么东西猛然窜了出来,让十指传来尖锐的疼痛,几乎让她窒息。 “布雷恩,谁给你的胆子插手马尔福的事情。”他冷冷地说,却还是目不转睛地看着赛拉。 扎克利回过神来,脸上挂起贵族特有的笑意——高傲而又客气,“我只是在关心我的朋友。而且……她姓莫里斯。” 安妮的目光不住地在马尔福和扎克利身上来回,遇到这种情况她有些失措,只得默不作声地等待事情的结束。 他讥讽地勾起嘴角,没有理会扎克利,而是冲赛拉点了点下巴,“过来。” 赛拉呆呆地站了起来,毫无知觉地挪动着自己的双脚,就像被施了夺魂咒一般,耳边模模糊糊地传来扎克利地低唤声,她选择了忽略。 他牵住她的手,冰冷地神色似乎有些缓和,这才正眼看了一眼扎克利,带着毫不掩饰地敌意,“我希望不会有下次。” “原谅我不敢保证。”扎克利微笑着说。 他冷哼,毫不犹豫地带着赛拉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第34章 No.34 no.34嗯……新的灾难。(1) 他走地很快,赛拉几乎要小跑才能跟上他的速度,她却毫不抱怨,只是愣愣地看着两个人交握的手,就像去年开学的那一天一样,温暖而有力的大手紧紧地裹着自己,让赛拉觉得熟悉,她几乎错觉能从他的手掌中感受到脉搏跳动的声音。 于是她不由自主地收紧了手——就像是在死死地拽住什么。 他念出口令,拉着她走进斯莱特林休息室,这儿一年四季都显得阴森,尤其在没人的时候,和禁林不相上下,刚刚蹋了进来,他便一个转身将赛拉狠狠地按在墙边,右手扣着她的脖子,灰蓝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让人足以察觉到里面的愤怒。 ——这也是熟悉的场景。 不知道是因为背部的疼痛还是因为他眼中的寒意,赛拉终于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又是惊慌又是疑惑地回视着他。 “怎……怎么了?”谢天谢地,这次的力道没有让她窒息,只起到了束缚的作用。 他扭曲地咧开嘴笑了笑,“怎么了?你问我?” 赛拉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战战兢兢地说:“……对不起。”不管怎样,先道歉再说。 谁知少爷反应更大了,他凑近了她,以至于赛拉能清晰得看到灰蓝色的眼睛里愤怒的火焰,它们几乎要喷了出来,他像是受到了什么侮辱一般,狠狠地低吼出声:“——很好!很好!!赛拉·莫里斯!” 赛拉难得地脑袋里转了弯,她当然不会认为这句话是真的在赞美她,可是她刚刚明明道歉了,按照少爷的性格,不是应该用鼻孔蔑视她然后说什么算她识相之类的话吗?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赛拉忍不住向后仰了仰。 这个动作似乎让少爷误以为是挣扎,施加了手上的力道,他狰狞地说:“就在这里!掐死你算了!你这个……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事情严重了!赛拉猛然一个激灵,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双手突然掐在了少爷的脖子上,“——那就一起死!” 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憋着嗓子说:“放手!” “你先放!”她闭着眼睛说,怕一睁眼就被少爷吓地松手。 “——你!!”他愤怒地低吼出声,恨不得拧断她的脖子。 就这么僵持了一会,两个人的脸越憋越红,虽然他们的力道都不大,但时间一久总是很难受的。 赛拉忍无可忍,小脸已经涨得通红,“就算……就算要掐死我,总要给个理由!要不然我就变成皮皮鬼整天缠着你!” 少爷扭曲的脸突然凝固住,好一会,就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红,他松开手瞪着她说:“还不快松开!” 赛拉连忙照做,她摸了摸脖子,似乎在帮自己顺气。 “遇到什么就先道歉求饶,没点出息。”马尔福冷哼,理了理身上的衣服,赛拉在发现他没有用手巾擦手后感到诧异。 她委屈地撇撇嘴,“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用不着每次都先动手吧。” “你总是能让人产生掐死你的冲动。” “可我没有主动招惹你!从没有!” 他森冷地打量了她一会,那目光就像是在看什么憎恶的东西。“那时候……为什么不回答。” 赛拉先是有些疑惑,然后尴尬地讪笑了一下,“啊……你都听到了?” 他龇牙咧嘴地笑了,这让赛拉有些毛骨悚然,“算我走运。” 赛拉抿了抿嘴,她如果真的说自己在考虑和他断绝来往的话,估计这位大少爷会立马撕了她,于是她一边斟酌着用词,一边慢吞吞地说:“我……我当时也没有想要说什么,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结果你就突然出现了。” 他的脸色缓和了一下,但还是眉头紧蹙,“这种事情想都不用想,你就不应该听他们乱说,他们懂什么?一个个自以为是的家伙。” 这回轮到赛拉皱眉了,“他们也是为了我好。”见到他又开始沉下了脸,于是急忙改口,“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话说回来……这样的对话是怎么形成的?赛拉自认为他们两个之间还没有熟到这个地步吧,安妮和扎克利是她的朋友,那他是什么?冲顶就是个级长……皮相不错的级长。赛拉看着少爷愤愤的脸色,突然有种荒谬感。这家伙不是特别爱欺负她吗? 但是想到他在友谊厅说的话……赛拉不由自主地红了脸,她心虚地低下头,就像做了什么坏事。 他深吸了一口气,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脑袋瓜,“以后在学校给我抬头挺胸走路,听到没有!” 赛拉应声点头。 可这种畏畏缩缩,软硬都怕的态度让他更来气了,于是怒斥。“给我抬起头来说话!” 就像执行命令的玩偶,赛拉立即挺胸抬头,正儿八经地直视他。 他却一副被吓到的样子,忍不住后退了一步,白皙的耳根泛起了嫩嫩的粉色,在赛拉看清楚之前,又立马伸出大手把金色的脑袋往下一按,“谁准你这样看我的!” 得,真难伺候。赛拉暗暗翻了翻白眼。 好一会,他才轻轻咳了几声,重新扬起下巴,轻蔑地扫了她一眼,正想说什么,这时外面传来细细碎碎地说笑声,应该是有几个斯莱特林学生回来了,他不满地抿了抿嘴,小声对赛拉说:“下次再说!” 赛拉还没有表示出自己的疑问,就见他溜远了。 ……………………………………………………………………………………………………………… 晚上的时候,安妮偷偷摸进赛拉的寝室,一个劲地追问她和马尔福少爷是怎么回事,赛拉只得无奈得一遍又一遍地重申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这让安妮很不满,她似乎是认定了他们之间有什么。 【天啊!你都没感觉吗?!他在友谊厅说的那句话,真的是帅呆了!你的字典字面有白马王子这个词吗?没良心的家伙……还有,你们走之后扎克利气得脸都黑了,他好像是认为马尔福践踏了他的面子,这我当然能理解,恐怕以后他们之间的关系会很糟糕。】 安妮似乎比她还要兴奋,她完全忘记了劝道赛拉远离马尔福的事情,在她看来,一个麻瓜能攀上一个纯血贵族,那可是天大的荣幸,尤其这个贵族还对她表现出了那么点意思。赛拉对此连忙否认。马尔福只差把自己埋进坑里面踩了,难道说有意思的表现就是要掐死人吗?安妮听了之后麻木地拍了拍她的肩,说绝对不要指望笨蛋能够开窍。 经过安妮一晚上的碎碎念之后,原本没有动什么心思的赛拉只要一想到某个人就有些面赤耳红,这个年龄的小女孩多少都有些不安分,一边告诉自己不可能,一边侥幸地想万一是真的呢?她现在才十二岁,应该是属于早恋的范畴,可是按照安妮的话来说,她们已经十二岁了,她寝室里的一个女孩甚至已经订婚了。 不得不说,赛拉的小心思有些蠢蠢欲动起来——那家伙只要不皱眉不生气不欺负人不那么高傲,还算是不错的,至少他那张脸就很不错。 怀着这样的心思,之后的几天只要一在大礼堂碰或者走廊上碰见马尔福,赛拉都会忍不住多瞄几眼,他喜欢在用餐的时候先吃些西兰花,比如他在吃完之后习惯性地伸出手按一按喉咙,比如他看一个人的时候,总喜欢翘着下巴…… 但让赛拉最为注意的,就是他现在大多时间都是一个人。赛拉记得上个学期的马尔福总是众星拱月地出现在人们面前,和现在形成强烈的对比。 “嘿,你眼睛往哪里瞟呢?”安妮戏谑地捏捏她的脸。 赛拉连忙回过头来,她刚才一直在看坐在长椅上的马尔福,他正在和身边的帕金森说些什么,“没……没什么。”然后神情自若地和安妮走在长廊上。 安妮挑了挑眉,一副“你不说我都知道”的表情,“刚才的魔药课,斯拉格霍恩教授人不错吧。” 赛拉开心地说:“当然,他脾气好极了。” 和斯内普教授比起来,斯拉格霍恩教授堪比救世主,至少上他的课不会有人哆嗦,他总是和蔼地对待每一个学生,即便是赛拉差点把兽尾刺放进坩埚,他也只是和颜悦色地告诉自己这样会引起爆炸。他就和邓布利多校长一样慈祥地对待每一位学生,或者人老了都会很喜欢孩子,可当赛拉想到了斯内普教授白发苍苍地对她露出慈祥的微笑时,忍不住哆嗦了。 “明天就是黑魔法防御课了。”安妮忧心忡忡地说,“我们上一个学期都没有学到东西,希望斯内普教授不会以为我们多少会些什么。” 赛拉的脸都青了,“但你总不能奢望他会手把手地教我们怎么念咒怎么挥动魔杖,他是教授,不是幼儿园老师。” “什么是‘幼儿园老师’?” “……穿着圣诞老人的衣服在小孩子面前一边跳舞一边变出礼物的教授。”赛拉为这个比喻感到恐怖,她紧张地看了看周围,就怕某个话题人物突然出现。 连带着安妮也紧张兮兮地四处张望了会,才责怪地说:“别这么吓人!要是传到他耳朵里,我绝对会把你推出去扛的,到时候你可别怪我不讲义气。” “他不会知道的,相信我。”赛拉脸色有些发白,故作镇定地说。 “……这几天在斯内普教授那里的劳动服务怎么样?”安妮说,这个时候他们刚刚走进图书室。 赛拉随手从书架上拿了一本足够当砖头的书后,和安妮坐在了角落里面,她为自己总是钻到这么不引人注意的地方表达了下不满后还是坐了下来。 “还是和以前一样。”赛拉说,“他改作业,然后我帮他整理。” “学到了点什么没有?”安妮问。 赛拉四处张望了一下,然后抽出自己的魔杖,对着旁边的水杯低声念:“——除你武器!” 水杯毫无动静,连点水纹都没有。赛拉忧郁地叹了口气,“就是这样,前天晚上劳动服务的时候我他让我试试这个咒语,昨天晚上我练了一晚上,如果今天晚上还是这样的话,他可能会把鼻涕虫塞进我嘴里——他昨天就有这个冲动了。” 安妮鄙夷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悄悄抽出自己的魔杖——她的魔杖是深绿色的,上面镶嵌着蓝色的宝石,和赛拉分不清头尾的筷子不是一个档次的,这让赛拉更加忧郁了。 “——除你武器!”只是一眨眼,水杯便飞了出去,掉在地上发出破碎的哀鸣,这立即引来平斯夫人恼怒的低吼声,两人急忙道歉,然后安妮用了一个“清理一新”把犯罪现场收拾干净。 “真厉害。”赛拉感叹到。 安妮得意地晃晃脑袋,“我爸爸教我的,他还教我了一些其他攻击性咒语。” 赛拉疑惑地问:“教你这些做什么?你爸爸想转行做教授?还是说让你在霍格沃兹多欺负同学?” 安妮瞪了她一眼,“你的想象力能不能用在占卜课上?特里劳妮教授肯定会高兴。” 赛拉表现出虚心受教的样子。 她压低声音,紧张的样子传染了赛拉,让她不由自主地跟着紧张起来,“魔法界现在不太平,如果真的有什么意外,他希望我至少有呼救的时间。” 赛拉说:“你爸爸得罪……‘那个人’了?” “当然不是!只是以防万一罢了!”安妮惊恐地说,然后又皱了皱眉头,“这个假期他总是神神秘秘的,就连去法国旅游都是他敢我和妈妈去的,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平时明明恨不得把我栓在他身边。” 赛拉松了口气,“不管怎么样,只要你们家没事就好。” 希望威尔顿先生能安安分分做他的贵族的,不要成为“他”的靶子。 这时候,寂静地角落里面窜出来一个人影,让两个小女孩差点惊叫出声——这样的效果让马尔福很满意。 他摆出级长的架子,说:“鬼鬼祟祟地缩在这里干什么?” 赛拉有些气急败坏地说:“你不能总是这样吓人!” 安妮的表情由惊吓转成惊讶,很显然她没有想到赛拉居然敢这样和马尔福说话。 马尔福坏笑,“命令我?凭你?” 赛拉愤愤地瞪着他,死活憋不出一句话来。 马尔福想说什么,转眼看了一眼旁边的安妮,挑眉。 安妮立即精神抖擞起来,连忙向他问好,用手肘子不动声色地戳了戳赛拉,引起她的主意后给予一个暧昧不明地笑意,然后借口自己还有事情绕过马尔福溜走了。 于是少爷满意了,他悠闲地坐在赛拉地身边,眼睛左瞄右瞄,一时找不出话题来,最后装模作样地撸了撸衣袖。“就你这脑子还来图书室?” 奚落的话语让赛拉觉得他不可理喻极了,明明她什么都没有做,她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马尔福不置可否地撇撇嘴,然后随意地伸出食指稍稍把赛拉面前的书翻了几页,“《黑魔法防御理念》……你在看这个?上面的字你都认识吗?” 后牙槽一阵酸痛,赛拉咬牙将说夺过来,“马尔福,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似乎是个艰难的问题,马尔福思量了许久,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他扫了一眼赛拉气鼓鼓的样子,心情莫名地愉悦起来,“就是不想让你好过。” 赛拉觉得自己的指甲痒痒的,恨不得抓花这样得意洋洋的脸,她深吸一口气,咬牙说:“我现在很不好过,你开心了吗?” “还不错。” “愉悦你可真是我的荣幸。”赛拉低声说,然后抱着沉甸甸的书绕过马尔福离开。 马尔福也不阻止,只是说:“这个学期……不要到处乱跑,另外,不要再让我看见你和那个赫奇帕奇有接触,要不然你就完了,懂吗?” 赛拉顿了顿身子,没有回答,很快便离开了图书室。 马尔福摩挲着手指,眼睛望向窗外,神色变得严肃而又疲惫。 作者有话要说:  我被诅咒了 - - 游戏玩到一半程序出错。 码字码到一半突然停电。 于是悲催的我半夜看文找灵感~ ——[猎人]那个便秘的黑发男人 再于是……你们看了就知道 第35章 No.35 no.35嗯……新的灾难。(2) 整整一夜,赛拉都睡得很不踏实,梦里的斯内普教授变成了拿着斧头的圣诞老人不停地追赶她。她几乎是蹬着腿掉下床的,头顶传来的闷痛终于让她惊醒,之后便不敢再入睡,带着被判了为期几个小时的死缓的心情,赛拉终于熬到了天亮。 她收拾好课本并一再确定没有任何遗漏之后,才神情恍惚地来到了黑魔法防御课的教师,安妮被她浓厚的黑眼圈吓了一挑。 但她很快就表现出廉价的同情心,“不用这么紧张,你从去年的后半学期开始就天天和他见面,应该对他很熟悉了。” “如果你觉得荣幸的话,我很乐意在斯内普教授面前提一提你对他的崇拜。”赛拉揉了揉眼睛,企图除去酸涩的感觉,强烈的困意让她忍不住哈欠连连,“昨天的劳动服务糟糕透了,我用弃械咒只能让杯子晃一晃,他恨不得把我的魔杖给掰断。” “断了就断了,不就是一根筷子吗?我再送你一根就是了。”安妮爽快地说。 即便是忽略掉那些幸灾乐祸的意味,赛拉也觉得很不是滋味,她做了个鬼脸,“你走着瞧,总有一天会用魔杖把你弄趴在地上!” “噢!”安妮装模作样地瑟缩了一下,“拭目以待。” 赛拉愤愤地往桌上一扑,用下巴摩擦了一下袖子,低声说:“我眯一会,教授来了叫我。”可还没有等她合上眼,便悲催地听到了开门声——这个时候教室已经坐满了。 “他已经来了。”安妮幸灾乐祸地说。 赛拉只能重新坐好,并调整了一下姿势,看上去就像一个期待老师来上课的好学生。 斯内普教授拿着一本足够当凶器的书本走进教室,高傲的下巴微微扬起,完美地给人一种藐视的感觉,一向紧绷地面颊现在很是放松,赛拉猜测他现在的心情肯定格外好。 他慢步走到讲台上,赛拉趁着他背对自己的时候偷偷打了哈欠,然后重新坐正。他微微转动着眼珠扫视了一眼在场的学生——这次依旧是斯莱特林和格兰芬芳一起上课。 “很好,看来没有人在假期发生意外,以至于你们能四肢健全地坐在这里。有人要庆祝吗?” 这种带着诅咒意味的开场白让在场所有人都打了个哆嗦,即使自欺欺人都无法忽略斯内普话中遗憾的意味。赛拉能肯定他现在的心情很好,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一句玩笑,可双方的理解能力明显差了一大截——代沟不仅仅是由年龄引起的。魔药课换成了温馨的肯德基爷爷,让小动物们受宠若惊,可还没有来得及仔细回味春天便被黑魔法防御课拉进了冰窖。 冰冷阴暗的教室里鸦雀无声。 “看来是没有了。”等了一会,斯内普遗憾地说,然后随手将书本往桌上一扔,闷响声又引来小动物们一阵哆嗦,好几个没定力地都惊恐地看着他,“我想不需要再重新自我介绍了,那么忽略掉废话,直接进入主题——在我的课上,除了你们的脑子和魔杖什么都不要带,尤其是这本书,它只会让你们从蠢货变成废物——还是无可救药的那种。更不要让我看见笔记本,被攻击的时候敌人可不会给你足够的时间去翻它,懂了吗?” 最后略微上扬的语调让五颜六色的小脑袋不约而同地猛点。 “看来一年的时间足够让一些蠢货升级为笨蛋。”斯内普满意地说,随即假笑地看向某一点,“除了个别人……已经退化成了废物。” 众人的视线立即随着斯内普集中到某一点——赛拉正长大嘴巴打哈欠,一下子引来这么多注意让她受惊地瞪大眼睛,下巴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咔嚓声,伴随而来的是浓浓的酸痛。 ——下巴脱臼了。 安妮见她还没有把嘴闭上,慌忙在桌下踩了一下她的脚。赛拉哀嚎一声,眼睛顿时红了一圈,一只手托着下颚,一只手对着那儿猛指。 这样滑稽的样子让不少人都想笑出声来,可还是理智地憋住了。他们现在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斯内普的眼角狠狠抽动了一下,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赛拉。过了一会,在赛拉又是惊怕又是哀求的目光中抽出自己的魔杖,对准她挥动了一下。 下巴就像是被一拳打中了一样,赛拉被迫扬起头来,半响,她愣愣地摸了摸,虽然还是很酸痛,但至少确定还是在脸上的。可还没有来得及庆幸,便被某股扎人的视线刺得一激灵。 赛拉立即有种世界末日的感觉,哆哆嗦嗦地低头坐好。 ……………………………………………………………………………………………………………… 赛拉觉得自己是个罪人,因为她的关系导致斯内普教授原本一丝丝好心情都消失无踪,现在一直在散发着凉飕飕的冷气,旁边的几个斯莱特林会时不时地丢过来一个责怪地眼神。 “我想你需要点事情让你打起精神。”斯内普冷笑,“莫里斯,拿起你的魔杖,过来。” 在安妮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中赛拉来到了斯内普身边,然后将袖口的魔杖划入掌心——她看见他的脸色变得更冷了。一般学生都会把魔杖放在口袋里,斯内普教授总是再三讽刺她不要养成这种做好准备随时害人的习惯。 “看来莫里斯小姐很缺乏安全感。”斯内普冷嘲热讽地说,引起了一阵哄笑。“最基本的防御咒语是什么?” 赛拉想了想,回到:“盔甲护身。” “看来反应并不是太迟钝,卡伦,你上来。” 那个格兰芬多的男生先是一阵诧异,然后硬着头皮站到了赛拉的对面。赛拉知道他,他的成绩不怎么样,在魔药课上和变形课上让格兰芬多扣了不少分——他们两个不相上下。 “莫里斯来施一个简单的弃械咒。”斯内普站到一边靠着讲台说,“卡伦防御。” 于是两个人在他的示意下迅速地挥动魔杖,可是赛拉的动作明显比卡伦快一些——她在他咒语只念到一半的时候便击中了卡伦拿着魔杖的手,只可惜效果甚微,卡伦回过神来便重新握紧了它,然后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格兰芬多扣两分,卡伦,你应该庆幸对方是莫里斯,不至于让你丢更大的脸。”他假笑着说。 话虽如此,可长耳朵的人都知道他是在讽刺赛拉。赛拉很是不甘心的咬着唇,她的反应很快,只是咒语不熟练而已,如果……如果是她所熟练的,她一定不会输! 这样想着,赛拉握紧了手中的魔杖。 比如死咒…… “把你的魔杖收起来!” 突然的怒斥声让赛拉猛然惊醒,她看到斯内普教授冷着脸瞪视着她,阴冷的怒气让赛拉僵直了身子,然后老老实实地照他的话做。 “你们两个,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 于是赛拉和那个格兰芬多便如临大赦地逃了回去。 “这个防御咒在任何情况下都是有效的,关键在于你们想活下去的决心……尤其在面对‘某些人’的时候。”说到这,斯内普森冷地瞄了一眼赛拉。“我希望你们在遇到一些人为的‘意外’时,用它来帮助你们粗短的小腿多跑两步——前提是腿还在你们身上。” 这些话勾起了一些不好的记忆,小动物们都惨白了脸。 这一节课过得极为难熬,赛拉知道斯内普教授其实是在提醒大家当前的局势而已,毕竟所有人都过惯了悠哉的日子,可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在针对自己。而在晚餐后赛拉再一次去进行劳动服务的时候,这个猜测得到了肯定。 “上一学年的时候,我以为你只是为了自保而不得不做那样的选择。”斯内普坐在椅子上,目无焦距地看着手中的茶杯,“看来这是个天大的误会。” 赛拉局促不安地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只是普通的上课。”斯内普讽刺的说,“所以你用不着炫耀你的‘本事’,我相信整个霍格沃兹都没有哪个学生能比你更加熟练不可饶恕咒。” 胸口里有什么东西在沸腾,几乎灼伤了她,可她却渐渐地冷静下来,淡淡地说:“不是炫耀,是事实。在真正的战斗中,防御咒的作用微乎其微。” 斯内普将视线集中到她的身上,显然在为这种无形的反抗感到诧异。 “连我都有自信能将这些人微薄的防御给打碎,除非他们能够让防御永不消失,要不然总能找到机会。” “瞧瞧,你是在否定这些流传千年的咒语?”斯内普不置可否地说,“不要轻视任何一个咒语,有的时候一个小小的漂浮咒都可以让你一命呜呼。” “不,我真正想问的是,”赛拉微倾着头颅直视斯内普,“你今天所教的这些,到底是在误导他们,还是……维护他们?” 斯内普眯了眯眼睛,讽刺到:“你以什么身份在这里质疑我?难道说你已经能够代表‘他’了?” 赛拉摇头,接着说:“不,我只是在提醒你,不要模糊了自己的身份。” “看来不能指望你的脑子能够稍微扩大点容量。”斯内普冷笑着说。 赛拉为他的话感到疑惑,她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接着赛拉仔细地回想了一下开学到现在,和斯内普教授在一起时所发生的事,不一会,便有了一个难以置信的猜测。 ——他是在提醒自己,面对敌人,并不是只有杀人这一个方式。 这是一个惊恐的猜测,斯内普教授可不是那种会告诉你“好孩子不要杀人”的慈祥园丁,这让赛拉更加摸不透他的想法。 “那么……”赛拉试探地问到,“弃械咒才是最优先的选择吗?” 斯内普露出一个欣慰的表情,那样子就像是看到堵塞的厕所突然被疏通了一样,他假笑了一下,说:“昏倒咒也可以,但我很遗憾的告诉你,以你的天分,要掌握这个咒语估计……或者你可以碰碰运气。”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赛拉自动忽略了其他的话——所谓死猪不怕开水烫就是这样的。她决定要认真学习这两个咒语,因为这能够保证她不会进阿兹卡班喝茶。 每次都是这样。 为了保证什么,而必须要去做什么。 赛拉有些厌烦了。 作者有话要说:  温馨提示:这章很重要 - - ps:本来想默默地酝酿一章番外人兽——是真正意义上的人兽 = = 先不考虑挂牌不挂牌的问题,关键是白鼬这体积……那啥太小了,顶啥用啊!! 所以悲催地胎死腹中了 = = 第36章 No.36 no.36 嗯……霍格莫德。(1) 赛拉觉得现在的日子就像是在玩一款砍怪升级的单机游戏,而她就是个悲剧的bug。其他人练习咒语可以使技能获得100+的熟练度,而她只有10+。以至于每天晚上都是被斯内普教授扔出办公室的,明明是他要求自己劳动服务的,可总是一副“你在浪费我时间”的表情——赛拉相信如果教授可以用暴力教导学生的话,他绝对会把自己往死里踹。 黑魔法防御课比赛拉想象中的要难上许多,比起乌姆里奇要他们死记硬背的理论知识,斯内普教授更加注重实践,赛拉悲催地发现上一学年记下来的东西是白费了。 秋·张总是安慰她不要太心急,但她自己也说虽然严师出高徒,但是斯内普教授这样的也不是谁都承担的起的。 “你很努力了,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布莱克教授摸摸她的脑袋说,然后小声嘀咕了句什么头发太短没感觉之类的话。 秋·张笑眯眯地在赛拉的额头上弹了一下,“不过只有努力也不够的,脑子要开窍,我曾经听斯内普对邓布利多说过有个极为蠢钝的学生,除了你我想不到任何人。” 赛拉垂头丧气地说:“昨天晚上他快要气地脸都僵了,我觉得总有天他会爆发。” “那是你的错觉。”小天狼星肯定地说,“他的脸一向都是僵的,你应该往好的方面想,比如他正好那一天便秘。” 赛拉突然觉得不对劲了,以往布莱克教授肯定会脱口大骂说鼻涕精怎么怎么样,然后让自己不要理会他,毕竟这些话是他的口头禅。她偷偷瞄了一眼秋·张。 她立即领会,笑着摸了摸小天狼星的脸蛋,他讨好地亲了亲她的手背,“这个假期他们两个关系好了些,至少没有一见面就互掐了。” 赛拉了然地点点头,但她还是觉得秋·张的“开导”占大部分。现在总共有两位教授一起辅导她,再不争点气可就人神共愤了。 “对了,波特生气了吗?我是说……那件事情。”赛拉不好意思地说。 “当然不会。如果不是你们阻止了他,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他打算找机会向你道歉。”他顿了顿,然后气愤地说,“克利切那个家伙……哦,就是我的家养小精灵,它居然把我的双向镜给砸碎了!明明就是故意的!” “行了,早就要你对它和善点。”秋·张安抚到,“事情解决了就好。” 赛拉听了,欲言又止,她想要清楚地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最后只是抿抿嘴巴,然后收拾好自己的课本对他们说:“那我先走了,下个星期……” “照旧。”布莱克教授点点头。 赛拉从空教室出来后便往斯莱特林学生寝室走去,要说开学唯一的好消息便是现在已经没有人专门针对她了,可能是扎克利在中间调解,也有可能是……马尔福。想到后者赛拉便是一阵头痛,于是干脆删除了这个可能,不管怎样,没有麻烦总是好的。 “赛拉!” 熟悉的叫唤声让她回过头来——是扎克利。她开心地对他打招呼。他们三个人似乎有一个多星期都没有好好聚聚了,毕竟扎克利已经七年极了,他有很多事情要忙,比如考试,比如接手家族事务,赛拉不止一次看到他在用餐的时候,猫头鹰给他投递厚厚的文件,他不止一次抱怨没办法踏实地吃上一顿饭。 “你去哪了?我找遍了都找不到你。”扎克利无奈地说,“真想逮个斯莱特林让他带我进地窖。” “最好不要,斯莱特林的人很不喜欢外人进去。”赛拉开玩笑地说,“到时候发生什么我可帮不了你……不过安妮就不一定了。” “没良心的家伙。”这话扎克利不止一次对她说过,早就有免疫力了。 “下个周末有空吗?”扎克利问,看到赛拉犹豫地点点头,接着说:“带上安妮,我们三个一起去霍格莫德逛逛,我总要在毕业之前尽到做学长的责任。” 赛拉露出渴望地神情来,她当然想去那里见识见识,可不一会就露出不满的神色,“你明知道三年级才能……” “不,我当然知道。”扎克利打断他,他依旧一副兴冲冲的样子,“那很容易解决,韦斯莱双胞胎的增龄剂就可以搞定。” 赛拉渐渐看到了希望,“可是还需要监护人的签名才行……我父母他们去旅游了,我想我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联系不上他们。” “别那么死板。”扎克利无所谓地说,自信满满的样子像是把所有的事情都计划好了,“我带着你们两个混出去,谁会怀疑我?谁敢怀疑我?不会有人发现的。” 于是乌云消散阳光灿烂,赛拉笑得开心极了,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亲昵地搂住他的胳膊左右摇晃,“学长的责任就是带着我们挑战校规,扎克利,你这个坏蛋。” “你的嘴巴快咧到耳根了。”扎克利刮了刮他的鼻子。 ……………………………………………………………………………………………………………… 如果事情就这么发展下去,说不定赛拉还会叫上安妮然后和扎克利去草坪上晒晒太阳,然后好好密谋下到了霍格莫德要做些什么。赛拉几乎闻到了蜂蜜公爵店里的糖果香味,这让她忍不住咽了咽喉咙。 可惜的是……突然出现了一个不速之客。 赛拉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到底是冤家路窄还是阴魂不散? 最让她莫名其妙的是,为什么马尔福居然一脸恨不得扒了她的皮的表情,他们才刚刚碰面! 但马尔福很快就端正了神色,慢步走到他们面前来,微微扬起头,依旧保持着不可一世的样子,“布雷恩,你这是在怂恿我们学院的学生违反校规。” 赛拉不安地抿抿嘴,失落的感觉悠然而生,有这个少爷在中间插一手,霍格莫德之行估计就要泡汤了——可是为什么这家伙总要和她过不去?! 扎克利微笑着说:“在事情发生之前,你也可以猜测这不过是个玩笑。” 赛拉听了面露喜色,比起一口否定,这个答案更精妙。马尔福是斯莱特林的级长,他可不会纠自己学院的人的小辫子,何况他可没那么多功夫守着她——马尔福最近总是神秘兮兮的。 可就在自己暗暗欣喜的当口,她突然瞄了一眼马尔福——灰蓝色的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扛了下来。 “怎么?赫奇帕奇多少年没有拿到学院杯了?所以把歪脑筋动到斯莱特林上来了?”马尔福口气不善地说,“如果她被抓住的话,可不只是扣分这么简单,说不定还会被开除。学校有严令规定不允许三年级以下的学生去霍格莫德。” “就算要动心思也是对格兰芬多。”扎克利淡淡地说,明显地讽刺意味让马尔福沉下了脸,“另外,我可不记得我有说过一定会带她去,不是说了吗?一句玩笑而已。” “最好如此。”马尔福森冷地说,然后高傲地对赛拉招招手,示意她过来。 赛拉反射性地后退一步,于是宽敞的走廊蓦然席卷了一股低气压。 扎克利叹了一口气,然后将赛拉扯到自己身后,对马尔福说:“她还有事。” 马尔福对着赛拉笑得格外温和,“如果现在不过来,我就要你每天都‘有事’。” 红果果的威胁让赛拉撅了撅嘴,她心不甘情不愿地扯了扯扎克利的袖口说:“算了,你先走吧。” 扎克利皱眉,最后在赛拉轻微的摇头下才作罢,叮嘱了一句有什么事来赫奇帕奇找他,才不放心地走人。 扎克利一消失在拐角处,马尔福就变脸了,精致的五官微微扭曲,足以表达出他的怒气,在赛拉的印象中,这家伙在别人的面前总是高傲地显示自己是个贵族,去年在救世主他们面前还会不顾身份地去撩拨,可从开学到现在,赛拉发现他对周围的人及其冷漠……或者反过来说也不一定。 他紧紧攥着她的手腕,大步离开了走廊,被他握住的地方出奇地又疼又烫,赛拉吃痛挣扎着。 马尔福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生气了,似乎除了这个家伙,在霍格沃兹谁都没有办法撩拨起他的怒火。明明有警告过她不要再接近那个赫奇帕奇!他现在想大声斥责她是没带脑子还是没长耳朵,为什么就是不听他的!恨不得剖开她的大脑把自己的命令塞进去!再或者对她施个一忘皆空让她忘记扎克利·布雷恩这个人! 前往斯莱特林学生寝室还有一段路,这些时间也足以让马尔福冷静了下来——她和那个赫奇帕奇是朋友,交情足够深,深到连他都发现莫里斯对那个人很是依赖。 这样就有些麻烦了……至少不是自己几句话几声怒吼就可以解决的了的——对这家伙来说自己还是个外人。 想到这里马尔福忍不住冷笑——是个连她左腰侧有个痣都知道的“外人”。他突然很好奇,如果这个家伙知道事实的真相会怎么样?可很快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他们两个还指不定谁更抬不起头来。 思绪一被岔开,马尔福的怒气就渐渐褪掉了,他收回了手上的力道,却还是不允许她挣脱自己,于是她变老实了,他放缓脚步走下台阶,昏暗的灯光将两人的影子印刻在墙壁上,时不时地连在一起——这让马尔福心情更好了。 算了,跟个无知的笨蛋计较什么? 他决定改变政策,一定要让这家伙知道谁才是值得依靠的。 “明天就是周末,我带你去霍格莫德。”马尔福轻轻地说,“记得穿漂亮点。” 回应他的是几乎凝固的呼吸声。 于是他无声地笑了笑。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请教一下大家这个文的不足之处。 有哪里你们不喜欢的讨厌的厌烦的都吐出来吧~ 随便什么都好,越毒越好! 嗷嗷嗷嗷!!有鞭挞才会有前进! 姑娘们!!我们都要解脱啊啊啊!!! 第37章 No.37 no.37 嗯……霍格莫德。(2) “我明天去霍格莫德。”赛拉说。 “——噗!”于是正在喝水的安妮。 “和马尔福。”赛拉接着说。 “——哐啷。”于是杯子掉地上了。 赛拉默默地看了一眼地上尸体有些心疼,然后在安妮呆滞的目光中用了一个清理一新,效果很好。 安妮张大嘴巴,她有许多疑问,比如怎么通过校规那道关卡,比如这个结果是经过怎样的过程敲定的,但她又觉得这些问题是多余的——对方是马尔福,这就足够了。 她拿出手绢擦了擦嘴巴,以优雅的动作来掩饰之前的失态,然后神情自若地说:“然后呢?” 赛拉淡定地说:“然后?没然后。” 安妮咬牙,“那你把我挖来你的寝室做什么?!” “不做什么。”赛拉恍惚地说,“我就是想和你说说。” 安妮这下终于看出这家伙不在状态了,她坏笑,“紧张了?” “不紧张。”赛拉认真地想了想,“就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比如他的邀请。 比如自己的答应。 她到现在都不清楚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似乎从刚认识马尔福开始,事情就朝着诡异的方向发展。他们两个的关系时好时坏,随之而来的感觉也很……让人纠结。 安妮翻了个白眼,这个不开窍的东西,“总之,明天出去的时候穿得漂亮些。” 赛拉诧异地说:“他也这样说。” “当然。”安妮理所当然地耸耸肩,“他可是马尔福,那么多人看着呢,要是带个丑不拉几的干煸猴子出去,面子上会过不去的。” 赛拉委屈地撇撇嘴,她觉得那句话就是在形容她。“你的话让我很受伤。” “嘿,我只是开个玩笑,你可不要对号入座。”安妮坏笑着说,连忙把话题岔开,“祝你明天好运。” 那一天晚上赛拉像往常一样睡得很安稳,一点都没为某件事情感到紧张或者焦虑。第二天早上一切照旧,她本想就穿着学院袍去的,但是想到马尔福和安妮的叮嘱,还是从衣柜里面取出了一条白色的裙子往身上一套,在将翘起的短发扑点水梳理了一下便出门了。 对赛拉来说这也算是“打扮”了一下了,她对自己的形象很满意。希望今天愉快,毕竟这是第一次去霍格莫德,意义非凡,如果有相机的话赛拉很想到时候留个纪念。 很快赛拉便在约定的地点见到了马尔福——他今天穿地很正式,就像一个成熟有味道的绅士一样,那样子很迷人。 可这位绅士见到她的第一眼便咬着牙瞪大了眼睛,赛拉知道他这是生气的前兆。 果然,他低吼出声,“你就穿成这样?” 赛拉觉得很受伤,她不满地回嘴:“我觉得很好。” “麻瓜……可悲的审美观。”马尔福鄙视地看着她,“你这样就像个得了白化病的猴子。” “……”赛拉默默地看了他一眼,“既然这样我就不去了。” 说完,她转身准备按照原路回去。 “你给我站住!”见她没有理会自己,马尔福气得脸都青了,一把从后面拎住她的领子扯了回来——她没有比兔崽子重多少。“算了!等会再给你买身像样的!” 赛拉这才转过身来面对他,这才发现他的眼睛下有一层淡淡地黑眼圈,“我们两个不能每次见面都是这样……至少今天能不能和平些?”她以商量的口气说,并打定主意,如果他不答应的话……那就算了,毕竟赛拉很期待这次霍格莫德之行。 谁知道马尔福居然很认真地考虑了她的话,然后点点头,从口袋里面拿出一小瓶墨绿色的药剂递给她,“喝下去。” 赛拉很是怀疑这瓶颜色诡异的东西,但如果拒绝的话等于肯定又会引来怒气,于是扭开盖子一口闷了下去,那种甜到令人发指的味道可把她恶心透了,喝完就忍不住干呕了几下。 马尔福幸灾乐祸地看着她,正想要打击几句,但很快便闭上了嘴。 她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摸摸头发和脸,疑惑地说:“没什么变化。” “又不是复方汤剂。”马尔福说,“一种模糊五官的药剂,就算被人看见也认不出你,可比什么增龄剂管用多了。” “你从哪弄来的?”赛拉好奇地问。 他顿时得意洋洋地扬起下巴,“我昨晚上做的。”然后不留痕迹地看了她一眼,似乎在等待些什么。 赛拉心里猛然一抖——不知道现在吐出来会怎么样,她刚刚喝下了一个学生做的三无产品,现在只能希望马尔福的魔药成绩很好。 “哦,真厉害。”赛拉近乎祈祷地说。 ……………………………………………………………………………………………………………… 周末的霍格莫德很是热闹,很多学生都在这儿闲逛,他们不再穿着单调的学院袍,各个都把自己打扮地很惹眼,赛拉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衣着有多么……寒酸。 几乎每个人在看到赛拉和马尔福的时候都会露出惊讶的表情,投在她身上的目光都充满了好奇和探究,这让她有些不安地低下头,紧张地握住马尔福的手跟在他身后。但这样的情绪很快就消失了,赛拉在发现几个眼熟的人都没有认出她后便放松了自己。 赛拉对这里充满了新奇感,就像她小时候第一次去游乐园,那时候她坐在爸爸宽广的肩膀上手里拿着米奇气球欢呼。 他们去的第一个商店就是成衣店,那个老板本来想根据赛拉的样貌给予相应的意见,可在发现自己怎么也看不清楚赛拉的脸之后,便朝马尔福露出一个了然的笑意。 “不要紧张,我会保守秘密的。”他说,“祝你们周末愉快。” 马尔福轻咳了一声,以此来消褪刚才的紧张,他选了一条艳红色的百褶裙递给赛拉。 这样扎眼的颜色让赛拉忍不住退却,“这颜色太……鲜艳了。” “穿上它。”马尔福坚定地说,顿了顿,又小声地补充,“相信我。” 赛拉迟疑了一会,最终还是听从了他的意见,换上了百褶裙,她很是拘谨地从更衣室里面走了出来,双手紧紧地抱住胳膊——这个颜色让她很不安。 与她相反,马尔福却感到很满意。见她一直绷紧了身子也不说什么,握住她的小手,带着她去了蜂蜜公爵。 赛拉一进门便被铺天盖地的糖果味缠绕住了——淡淡的甜味让人感觉清新。 “这儿的糖果很出名。”马尔福带着她走了进去,里面的人很多,但他很体贴地为赛拉挡住了碰撞,让她感觉不到拥挤,“但并不是什么东西都能吃的,想要什么得先给我看看。” 赛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她觉得没有一个孩子会拒绝这个奇妙的地方。于是她迫不及待地四处张望,挣扎了一会才决定从左边开始。 “这个是比比多味豆,是这儿最受欢迎的糖果之一,吃这个可要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它可能会是惊喜,也可能会是灾难。” “……这东西的味道不错,正常范围类。” “如果你还想继续在霍格莫德玩下去的话就不要碰这个,它可不像名字那么无害,这东西会在你嘴里冒烟。” “这种糖你可以多买一些,它也算是蜂蜜公爵最受欢迎的糖果之一了。” 他的声音很低,似乎怕有人注意到他,但每当赛拉对某种糖果感兴趣的时候,他都会不厌其烦地解说,告诉她哪些该买哪些不能碰。赛拉第一次觉得他的声音很好听,给她暖洋洋的感觉。 久而久之,赛拉就再没有把注意力放在了衣服上,她被新奇的东西迷花了眼,直到马尔福提醒她如果再不离开的话,可能会错过一些更有趣的东西,于是赛拉便恋恋不舍地抱着一堆糖果离开了——马尔福本来打算给将它们扔进一个施了延伸咒的小袋子了,但赛拉拒绝了吗,她喜欢这种捧着宝贝的感觉。 之后赛拉被带进了佐料笑话店,里面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让赛拉兴奋不已,遗憾的是马尔福坚决不允许她在这里买任何东西。 “你一个二年级生把这个带进城堡做什么?”马尔福一本正经地说,“想在教授们的眼皮底下造反吗?” 赛拉觉得他是怕自己拿这些对付他,但也只能点点头,之后便是赛拉带着马尔福在霍格莫德乱逛,几乎每个商店赛拉都会进去窜一窜,而马尔福在这个时候也表现出极高的绅士风度,不厌其烦地跟着她东奔西跑,甚至还会在她感到疑惑的时候主动帮她解惑。 在经过一个异常热闹的房子时,赛拉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好奇地往自己张望。 “三把扫帚酒吧,黄油啤酒的味道很不错。”马尔福在她身边说。 赛拉露出渴望的神情,可还没有向前走一步,便被他制止了。 “这不是你该去的地方。”马尔福低声笑了笑,“等你再长大些。” 过了一会,他又低声喃喃:“或许……也不用等太久,明年应该就可以了……十三岁足够大了。” 逛了许久,赛拉觉得有些累了,于是马尔福又带着她来到了一个寂静的小公园,这儿里喧闹的中心不远,却格外安逸。 他们两个坐在长凳上,赛拉迫不及待地翻弄着今天的战利品,还拆开了一包糖果,往嘴里丢了一粒,那种沁人的酸甜味让她心里痒痒的,于是她享受的眯起了眼。 回味过来后,她把糖果递给了马尔福,“你也尝尝。” 虽然知道一个年满十六岁的绅士不应该幼稚地吃这种小女生才爱的东西,但马尔福还是吃了一粒,不得不说这味道很让人舒服,但他还是没有露出和她一样的表情。 赛拉觉得今天过得愉快极了,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开心了,而带给她这些的人就是一向和他不搭调的马尔福。今天的事情对两个人的关系有极大的缓和,印象中这是他们两个唯一一次这般和平的相处,远远超出了她所预料的。 她看着他轻轻的咀嚼着糖果,喉头缓慢地上下滑动着。 然后,鬼使神差的。 她在他的左脸颊上亲了一下。 她能感觉到在她靠近的时候马尔福瞬间屏住了呼吸,他本来有足够的时间避开的。 她低声说:“谢谢。” 嫩粉色渐渐袭上了他的耳朵,他呆呆地咧嘴笑了笑,很是开心,又有些得意的味道在里面,可不一会他又收敛了神色,假装神情自若地站了起来,“我去买点喝的,你在这里等我。” 不等赛拉回应,他便匆匆离开了。 赛拉望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忍不住眯眼笑出声来。 ……德拉科·马尔福。 作者有话要说: 第38章 No.38 no.38 嗯……霍格莫德。(3) 德拉科看着眼花缭乱的奶茶名称,很是不耐烦,他已经选了很久了!那家伙喜欢什么口味的?总不可能还要现在回去问问吧!? “需要什么建议吗?”老板友好地说。“您喜欢什么口味?” “不是我。”他不耐烦地说,他怎么可能会喝这种贫民才喜欢的东西?“……是个女孩子。” 老板暧昧地笑了笑,“女朋友吗?你很体贴。” 德拉科现在的表情就像是被什么打中了脸一样,咬牙切齿地说:“不是!” 可老板却对这样的否定至若耳闻,一副“我都知道了所以你不要觉得不好意思”的表情,最后在他的热情推荐下德拉科买了一杯草莓味的泡泡奶茶。 味道很好,而且喝进去之后会随着嘴巴的呼气出现透明的小泡泡。 德拉科握着奶茶往回走,他刚才真想把手里的东西往那个老板脸上摔,包括现在。如果不是他控制好了自己的力道,奶茶早就报废了。 在拐角处的时候,德拉科停下脚步,微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让心里的怒气沉了下去,重新挂上完美地微笑后,他才继续前行。 可在下一刻,笑容就凝固了——长椅上空无一人,只有一堆五颜六色的糖果袋在上面孤零零地躺着。 德拉科皱了皱眉头,他向四周张望了一下,没有看到她的身影。于是走了过去将掉落在地上的一包糖果拾起。 那家伙去哪了?在霍格莫德她人生地不熟的,能往哪里瞎窜? 这个总是能引起麻烦的家伙! 德拉科无奈地叹口气,逛了一天,他也有些疲惫了,那家伙休想指望他去找人!于是他爽快的坐了下来。 说不定她迷路了。德拉科恶劣地想,不过如果她长了点脑子知道问路的话,就很快能回到这里——霍格莫德只有这么一个小公园。 德拉科悠哉地拆了一包五颜六色的糖果,捏着一颗往嘴里丢,甜腻的味道让他皱起眉头,不知道为什么女孩子总喜欢吃这种东西。他看了一眼身边的奶茶,想喝的心思很快就下去了——他可真不想再跑一趟,尤其不想看见老板那张欠揍的脸。 随着时间的推移,德拉科渐渐沉下了脸。他现在憋了一肚子火,脑子里转悠着各种念头——比如她真的没长脑子不知道问路,比如她已经逛得忘记她的存在了,比如她现在正站在某个角落看他的笑话!不管是哪种都会让人火冒三丈。他瞪着眼睛向身后往了往,视线总会在适合隐藏人的地方停留许久,在确定没有任何异样后,他更加愤怒了。 从没有人敢让马尔福这样有过这样的等待! 德拉科绷紧了腮帮子,但还是放松身子依在靠背上,右手放在膝盖上一下一下敲打着,借此让自己冷静下来。左手渐渐地握成拳,青色的纹路在白皙的手背上显得有些狰狞,眼角瞟到身侧的奶茶,原本里面乱窜的小泡泡已经沉淀了下来,他猛然挥手,将之打翻在地。 就在这个时候,耳边传来细小的动静,德拉科阴着脸看着艳红色的身影渐渐靠近,胸膛里沸腾的怒火凝聚在一点,随时准备迸发,他冷声问:“去哪了。” 莫里斯愣住,呆呆地看着他。 “我说过,”德拉科压着怒气说,“让你在这里等我。” 她回过神来,看了看地上倾倒的奶茶,然后局促不安地走到他身边坐下,“我很抱歉……我本来只是想去买点东西的,没有想到会迷路。” 德拉科冷哼一声,“那你有没有长脑子?还是你那张嘴只知道吃?不懂问路吗?” “我害怕被人发现……”莫里斯细声说,她迟疑了一下,试探性地伸出手,见他没有反应,才握住了他的手,“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了。” ……………………………………………………………………………………………………………… 她的手冰凉,就像是刚从冰窖里出来似的,德拉科一惊,这才发现她的脸色差得惊人,惨白一片,额角甚至还冒着虚汗,“你怎么了?” 她怔住,勉强地笑了笑,“没什么事,有点头晕,休息一会就好。” 德拉科皱了皱眉头,对她的说法表示怀疑,他思量了一下,问:“是不是被人发现了?” “不,没有。”她疲惫地摇摇头。 他说:“我们现在就回去,你应该去找庞弗雷夫人看看。” “不用。”她淡淡地说,完全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 一会敷衍一会拒绝,这让德拉科有些恼怒,他怒腾腾地瞪着莫里斯——这个不识好歹的家伙!一天的好气氛就被她这么破坏了!“——随便你!” 接着,她蜷缩起身子,将头枕在了德拉科的大腿上,躺了下来,闭上眼睛小声说:“真的没事,让我好好休息下……拜托了。” 毛茸茸的触感让德拉科僵住了身子,他呆呆地看着她的侧脸,圆润的眼睛紧紧地闭着,浅金色的睫毛一下一下颤动着。 德拉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僵硬着身子当她的枕头。小心翼翼地调整好姿势,让自己不那么难受。他轻轻地呼吸着,生怕惊扰了她似的。 她的头发很短,但并不显得毛躁,他还是觉得她长头发的样子比较顺眼。 她的耳朵小巧又精致,轮廓线很完美,圆润的耳珠上没有耳洞,所以从来不会像潘西一样恨不得把圣诞树挂在上面。 她的身体很瘦小,这么缩成一团,就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兔子。 她的…… 这是德拉科第一次这么用心地看一个人。 就在他以为莫里斯睡着的时候,她却突然说话了。声音很小,但足以让他惊醒。 “我是不是把这次的霍格莫德之行搞砸了?” 他连忙把目光移开——虽然知道她并没有睁开眼睛,“很庆幸你还有点自知之明。”话虽这么说,但口气并不是很恶劣。 “对不起。”她说,“下次不会了。” “你还想有下次?” 她僵住了身子,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德拉科清了清喉咙,目无焦距地看着一边的绿草从,“我的意思是……那瓶模糊五官的药剂很难做,光材料就很难搜集……下一次就不一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而且不能每次都用这一招,很容易就会被拆穿……”他顿了顿,又恶声恶气地加了句,“你以为校规是摆着好看的吗?笨蛋!” 她突然睁开双眼,翻过身子仰视着德拉科,碧绿色的眼睛里充满着期待,小心翼翼地说:“或者……可以试试复方汤剂?” “那么你想变成谁?”德拉科挑起眉梢问,“你能保证那个人当天绝对不会来霍格莫德?就算保证了,那么如果被认识的人看到怎么办?” 德拉科幸灾乐祸地看着她黯淡地垂下眼睛,然后得意地扬起下巴,“这些事情交给我就可以了,你乱出什么馊主意?” 只是一瞬间的怔住,她便开心地笑了出来,毛茸茸的头发刺进了布料,扎地他痒到了心里去。 其实今天也不是那么糟糕,德拉科想。 “马尔福,我们以后不要吵架了好不好?”她轻轻地说,“我们的关系其实不用变得那么坏。” 德拉科在她的额头上弹了一下,恶狠狠地说:“用不着你教我怎么做!” 她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被他不耐烦地打断了,“好好休息,别啰嗦。” 于是她再次闭上了眼睛,至于是不是真的睡着了,德拉科就不得而知了。 之后两个人再没有任何交流,也没有再去逛逛,等到时间差不多的时候,霍格莫德的学生渐渐少了,德拉科便带着她返回了霍格沃兹城堡。 他走在前面牵着她的手,留给她一个宽大有力的背影。德拉科记得爸爸说过,强大的背影能让女人有安全感,更容易让她们产生遐想——虽然这家伙还不算是女人。一个扁平的小丫头,麻瓜研究课上他曾经见过一个叫搓衣板的东西,德拉科觉得那玩意都比她有曲线。 还得再养养。 德拉科很有风度地把她送回了角落里的寝室,在进房间之前,莫里斯小声地说:“谢谢你,今天过地很愉快。” 他不置可否的点点头,直到她把门关上,才一边扯弄着自己的领带,一边往寝室走去。在经过拐角处的时候,一个声音让他顿时僵住了身子。 “约会愉快吗?德拉科。” 沙哑低沉的声音很是森冷,德拉科连领带都来不及整理便慌张地行了一个不算标准的礼,“教……教父。” 他阴沉着脸,在昏暗的光线中显得格外可怕,黑色地眼珠微微转动便将德拉科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当我发现我的办公室里少了一支蛇尾草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知道口令的,除了几个教授,就只有你了。” 德拉科的冷汗顿时布满全身,他结结巴巴地说:“不……我是说……请听我解释……” “刚刚那位女士穿得很漂亮。”斯内普置若罔闻地打断他,“可惜我居然认不出她的脸,这很荒谬不是吗?斯莱特林居然有我不认识的学生。” “当……当然。”德拉科被低沉的语调压得快要说不出话来。 “让我猜猜……”他挑起眉梢,“潘西·帕金森?或者……赛拉·莫里斯。” 说到后面一个名字的时候,他骤然加重了语气,这让德拉科惊得差点跳起来,他只得硬着头皮点点头。 斯内普重重地冷哼,“带一个二年级生去霍格莫德,你就那么肯定不会有人处罚你?仗着什么?我?还是马尔福这个姓氏?” 最后一句疑问狠狠地刺痛了德拉科,他握紧了拳头,恭敬地行了个礼,“我很抱歉,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并保证绝对不会有下次。” “你知道这并不是重点。”斯内普嘶嘶出声,“我可不记得你和她有这么好的关系,还是说你暂居她家的时候,培养出了感情?” 德拉科连忙摇头,斯内普在他出声之前又接着说:“那么……这是纳西莎的意思?” 德拉科猛然抬起头来,震惊地看着他,“您……您怎么知道?” “看来我是猜对了。”斯内普不置可否地说。 他想了想,然后试探性地问了句:“请问……您反对吗?” 斯内普夸张地抿了下嘴,“反对什么?看来她并不想我知道这件事,你应该知道你母亲的性格,她决定的事情,从来不允许别人插手。” 这话让德拉科很是忐忑,他完全摸不清教父的想法,正在纠结要说什么的时候,教父从他身边走了过去,意味深长地说:“希望你分得清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谎言。” 德拉科谨慎地点头,直到黑色的袍角消失在长廊才松了口气。 冷汗已经把里面的衬衣都浸透了,德拉科干脆地一把扯下领带回到了自己的寝室,并直接冲进的洗漱间,狠狠地将水往脸上猛扑。 【德拉科,接近那个女孩……不管用什么手段。】 他倾斜着身子,双手支撑在墙上,面无表情地瞪视着镜子里面那张略显狼狈的面孔。 【希望你分的清什么事真实,什么是谎言。】 德拉科想到了那只冰冷的小手——他从来不敢用力,就怕一不小心给捏碎了。 他猛然闭上双眼。 “冷静点,她只是个麻瓜。” 作者有话要说:  祝母亲大人生日快乐~~~ 第39章 No.39 no.39 嗯……霍格莫德。(4) 马尔福走了之后,静谧的小花园就只剩下赛拉一个人了,享受了之前的热闹,赛拉有些不太适应突如其来的安静,于是她努力让自己仔细回味发生过的事情。 她蜷缩着身子靠在长椅上,将下巴搁置在膝盖上,一边想一边傻笑。 赛拉很是期待地望着马尔福离开的方向,她甚至有些后悔为什么自己没有跟上去,这样就不会错过更多的东西。 然后,她看见一个身影在自己的视线里一晃而过。 瞳孔骤然收缩,开心兴奋的感觉就像受到刺激的含羞草一样瞬间收拢,血液在这一刻凝固了起来,让她不由得全身僵硬。 ——是他! 赛拉有一瞬间的愣神,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她很快反应过来,猛然从长椅上跳了下来,向喧闹的人群奔去。 不管有没有认错,还是得要去确定一下。赛拉想,毕竟据她所知,那个人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来往的人群几乎将赛拉淹没,没有马尔福的带领,她就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人群中朝某个方向奔走。 “喂!没长眼睛吗?!” “走路小心点!乱窜什么?!” “该死的!我的东西都掉地上了!” …… 赛拉磕磕绊绊地在人群中前行,没有时间去顾及这些,咒骂声对她来说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她现在除了自己的心跳,听不到任何声音,只是瞪大一双眼睛慌乱地向四周搜索着,不敢遗漏任何一个角落。 无比熟悉的身影,只是一个转头的动作赛拉便将目光锁定了那个人,这下她确定自己没有认错人了。 他披着黑色的斗篷,帽檐盖住了大半张脸,这样的行头在霍格莫德很常见,马尔福说总会有那么些看起来很神秘的巫师喜欢来这儿晃悠一下,遇到这样的人,一定不要随意接近。 赛拉放缓了自己的脚步,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沿着不起眼的边沿一点一点向前走动,她适当地保持了距离,也不敢一直盯着他看——他总是疑神疑鬼的。直到确定那人不会在回头的一瞬间就注意到自己这个跟踪者,才渐渐平稳下自己的心跳——它之前已经跳到了喉咙眼了。调整好自己的呼吸后,她神情自若,就像一个普通的前来霍格莫德游玩的学生。 两个人都很是谨慎,既不随意,也不会因为太诡异的举止而吸引人的目光,他们两个人都怕引起不该有的注意。 可渐渐的,赛拉发现情况不妙了——他正在远离闹市,这样的话赛拉很快就无法借着熙攘的人群来隐藏自己。她有些懊恼地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红色百褶裙,这个扎眼的颜色迟早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她有些不甘心地看了眼那个人,咬咬牙,还是决定继续跟下去。 只是好奇罢了,被发现也无所谓。赛拉这么对自己说。 她现在已经无法停止了,比起知道那个人来出现在霍格莫德的目的,赛拉更想知道自己会做些什么,兴奋的感觉油然而生,激地她十指微微战栗。 赛拉开始拉开和那人的距离,借着周围民房来隐藏自己。最后,她看见那人进了一个破旧的酒吧,然后坐在了窗边,她抓紧时间猫着腰,绕了一大个圈子跑了过去,刚蹲下不久,就有个人坐到了那人的对面。 ……………………………………………………………………………………………………………… “你迟到了。”他细声说,却没有不满地味道在里面,“你不该这么无视主人的命令。” “轮不到你对我指手画脚。”另一个人讽刺地说,“没人跟着你吧。” “当然,我一路上足够小心了,一直到了霍格莫德才变回来。”极力压低的声音却显得有些尖锐,让人很不愉快。 “行了,别浪费我的时间。”另一人嗤笑了一声,对他的说法不置可否,“主人要你传达什么?” 赛拉顿时绷紧了神经,屏住呼吸,生怕露听了一个字。 “主人交给了马尔福一个任务。”他缓慢地说,一字一句咬地极为清晰,赛拉几乎能想象他死死盯着对方的样子。 “如果我的记忆没出错的话……马尔福现在在阿兹卡班。” “不……是小马尔福。” “……”另一个人沉默了一会,似乎很是诧异,“那个毛头小子?他能做什么?” “那你得去亲自问主人。”他幸灾乐祸地说,赛拉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他”很不喜欢有人质疑他的决定,除非允许,否则其他人连表示疑惑的资格都没有。 “好吧,或者那小子真有让人刮目相看的本事。” “那可不一定,自从那个计划失败后,主人对马尔福的表现很不满,所以把惩罚转移到那个娇生惯养的小少爷身上,如果这次成功,便是将功赎罪,如果失败……马尔福家就要彻底倒了。”他的声调微微抬高,似乎在为自己的猜测洋洋自得。 “……你可真有本事。”那人冷笑,“居然能揣测出黑魔王的想法。” 这句话让他倒抽了一口凉气,发出尖锐细小的惊呼,他肯定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恐慌地说:“不……当然不,我是说……” “不要再浪费我的时间!我还有生意要做!店里的那几个帮手可能会把我的宝贝低价卖出去,或者把某些垃圾高价回收!把你的肉剁碎了卖出去都弥补不了我的损失!” “注意你态度!”他生气地说,“我一个咒语就能让你永远不用担心这些事情!” 那人似乎被恐吓住了,一时没有说话,只是用鼻子哼了哼。 过一会,他得意地说:“那个消失柜,到时候得借用一下——就在你的店里借用。” 于是又是一个细声的惊呼,“我还要做生意!如果被发现我在配合你们……” “这些话对我说没有用,我不过是传达主人的命令。” “……我可以把柜子送给你们。”他挣扎地说。 “当然,我也很赞同你这个决定。”他敷衍地说,“或者我该带你去见见主人,他会很乐意和你好好谈谈——如果他心情好的话。” 最终,另一个人还是答应了,然后用斗篷把自己裹地严严实实的,匆匆离开了。 赛拉猜到那个人是谁了——翻倒巷的博金先生。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发现了一个秘密。 她决定回城堡的时候再静下心来好好想想,可正当她小心翼翼地后退时,脑袋不小心撞到了窗户,发出了清晰的声响。 “——谁?!”他就像被烧着尾巴的猫一样窜跳了起来,惊恐地怒吼着。 赛拉迅速地将魔杖滑入掌心,歹毒地念头油然而生,但紧接着,她又将魔杖收了回去。神情自若地站起身来,微笑着直视他,“是我。” 他惊疑不定地看着赛拉,手中的魔杖精准地指着她的额头。 赛拉叹了口气,“别用魔杖指着我,爷爷会生气的。” 他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莫里斯小姐?!”但很快反应了过来,厉声说:“不,你不是她,她才二年级,不可能会出现在霍格莫德!” “偷偷溜出来玩的。”赛拉无奈地耸耸肩,“一种模糊五官的药剂,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弄到手的。” 他依旧没有消除自己的怀疑,细细地打量着赛拉。 赛拉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然后慢慢地拿出自己的魔杖,让自己看上去不显得有攻击性。“这么简陋的魔杖可不是人人都有的,你当初可没少安慰我。” 他仔细地研究着赛拉的魔杖,这才相信了她,惶恐地放下自己的手,迟疑了一会,说:“我们要找个安全的地方说话。” 显然有了赛拉这个前车之鉴,他变得更加谨慎了,他把赛拉带进了酒吧。赛拉察觉到柜台上的老板朝他们皱了皱眉,正当赛拉以为他会出言阻止的时候,他又把头扭开了——一个高瘦的老头子,赛拉觉得他有些面熟,以至于多看了他两眼。 “猪头酒吧没有那么多名堂。”身边的人说,然后带着他来到楼上的一个小隔间,关上门,施了个静音咒才重新放松下来。 “……那么,莫里斯小姐。”他眯眼看着赛拉,“你是跟踪我来这的吗?” “我一开始以为认错人了。”赛拉间接承认,“我很庆幸跟上了你,毕竟我们有很久没有见面了。” 他笑了笑,却没有被她岔开话题,“那么……你偷听我们讲话?” 赛拉撅撅嘴,“本来是想给你个惊喜的,可谁知……我可没有勇气在那个时候插话。” 他选择沉默,赛拉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疑虑,于是委屈地走上前去,握住他拿着魔杖的手对准了自己的脑袋,“真不放心的话对我施遗忘咒吧!”说着,闭上眼睛,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这下他慌了——从没有人敢用魔杖指着她,那位大人甚至不允许他们对她说话大声,就连那个狼人在她的面前都要尽量地收敛自己——它已经有过一次教训了。 “不是……” ——就是这一瞬间! 赛拉猛然滑出魔杖,精准地对着他的腹部,“——钻心剜骨!” 他顿时爬倒在地上,发出尖锐的哀嚎声,浑身止不住地抽搐着,微眯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慌和震惊。 赛拉迅速地将他的魔杖踢到一边,然后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轻轻笑了笑,“我知道滋味不好受,可你应该习惯了才对。” “……莫……莫里斯小姐……” 她依旧抬着自己的手,魔杖的顶端分毫不差地对准他的心脏,轻声说,“来,告诉我,他的计划。” 他哆嗦成一团,“不……不能说……” “可我现在很想知道。”赛拉无奈地说。 “你……想背叛主人?!”他语不成调地说,不可置信地看着赛拉。 赛拉蓦然苍白了脸,好半响才僵硬地笑了笑,“不要说得这么难听,我只是……好奇罢了。” “你疯了!你居然想背叛他!!”他低吼出声,突然往前扑去,双手狠狠地攥住她的脚踝。 赛拉厌恶地皱起眉头,再次把钻心咒施加到他的身上。无视他痛到扭曲的面孔,说:“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我没有太多的时间在这里陪你耗着。”马尔福现在应该在找她,她必须尽快回去。 “不……我什么都不知道……”他颤抖地抱住自己的头。“不要问我……主人……主人会杀了我……”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可你现在不说的话,我会马上杀了你。” “不……莫里斯小姐!”他惊呼,哀求地想要靠近她,却始终被魔杖指着,只能卑微地跪在原处,“求求您!莫里斯小姐!” “说出来,我就放你走,但你不能回去,你应该知道他的脾气。最好逃到麻瓜世界去避一避,在那儿你会安全很多……我会帮你找落脚处。”赛拉漠然地说。 他扭曲着脸挣扎了许久,直到赛拉露出不耐烦的表情才惶恐出声,“主人命令小马尔福……杀死邓布利多。” 赛拉震惊地瞪大眼睛,好半响才反应过来,不可置信喃喃:“不可能!他一个人绝对无法完成这个任务!” “当然,”他细声说,“所以会有人帮助他的。” “你是说食死徒?他们连霍格沃兹的大门都进不去!”赛拉恼怒地说,“不要试图欺骗我!” “不敢!我说的全部都是实话!”他惊惶地尖叫,“博金那里有个消失柜,另外一个就在霍格沃兹!他们以这个作为运输工具!” 赛拉皱紧眉头,在他正要起身的时候再次给予钻心咒——她不喜欢自己在思考的时候被人打扰。 “——我就知道这些!!”他凄厉地叫了起来,缩在脏兮兮地地板上滚弄着。 “全部?”赛拉问。“另外一个消失柜藏在霍格沃兹的哪个地方?” “这我不知道!马尔福才是这个计划的执行人……我是说小马尔福,”他连忙说,“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了!绝对没有半句谎言……莫里斯小姐,请您相信我对您的忠诚!“ 赛拉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她能从他的身上清晰地感受到哀求和恐惧,他的全身都在战栗。在来霍格沃兹之前,赛拉和他的关系不错,这么久没有见,他的样子几乎没有变化。如果换在另一个时间相聚的话,赛拉愿意好好和他叙旧。 真可惜。 赛拉遗憾地想。 “……我很抱歉。”赛拉听到自己说,这真是个令人厌恶的声音。 他呆滞了片刻,然后惊恐地向后爬动了几下,“不……您承诺过我的……只要我说出来你就会放过我的!” 钝痛的感觉从深处迸发出来,赛拉发出干涩的声音:“他也承诺过我,只要我去霍格沃兹,他就会放过他们……他明明答应我的!”最后,她凄厉地尖叫着,颤抖的声线像是在刻意压制些什么。 那人瑟缩了一下,“莫里斯夫人想带你逃跑……可这不关我的事,是主人亲自动的手!我……我有在旁边求情……” “——avada kedavra!” 绿色的光芒没入他的胸口,求饶的话语截然而止,就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他瘫软在地上,五官依旧惊恐地扭曲着。 赛拉愣愣地看了他一会,转过身去把破旧的窗帘布用力扯了下来,裹在自己身上,然后借着镜子看看自己的脸——药效还没有消失。 她镇定地走了出去,再一次感受到了酒吧老板的视线,但她这次没有去探究,而是迫不及待地离开了猪头酒吧。 一路上,赛拉神情恍惚地挪动着毫无知觉的脚。 赛拉发出微弱的呼吸,就像一个频临死亡地绝症患者,彻骨的寒冷将她的四肢都冻僵了,可下一刻,她又急促地喘息着,说不上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兴奋。 ——她杀了一个食死徒! 她低下头来,恍惚地看着自己的魔杖——它已经杀了很多人了,每次握住它睡觉的时候,赛拉都会幻觉自己听到了哀鸣。 “别怕……”赛拉喃喃自语地说,“别怕……没事的……反正,已经不会更糟了……” 【您不能让她去霍格沃兹!您到底想要做什么!】 【你能够站在这里和我说话,已经是我最大的容忍了,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不……我能帮你做更多是事情……她还只是个孩子……】 【你背叛了我,你现在应该庆幸你还活着,而不是对我提要求。】 【再给我一次机会……求求您……】 【或者应该让她自己来说说……赛拉,我的小公主,你愿意听从我的安排吗?】 白色的魔杖精准地对着跪在地上哭泣的女人。 【当然。】 【乖孩子,你放假的时候可以随时来看看他们……如果没有收到我的命令的话。】 赛拉顺着原路走了回去,直到冲进喧闹的人群才把斗篷解了下来,仔细地理了理自己伸长的衣服,这才来到了小公园。 ——他正坐在长椅上,脸色很差,脚边有一杯倾倒的粉红色奶茶。 【主人交给了马尔福一个任务……小马尔福。】 她贪婪而又绝望地注视着他。 “您不能每次都这样。”赛拉一边向他靠近,一边低声自言自语,“总要……总要付出些什么才对。” 她需要抓住这个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看了哈7 剧情那叫一个凄厉那叫一个惨烈~ 教授那一段是从头哭到尾,尤其是他抱着莉莉尸体哭的时候~我在一边也呜呜地哭 现在想起都好想哭~~~呜呜~~~ 心灵受创严重~ 第40章 No.40 no.40 嗯……圣诞晚会。(1) 当安妮兴致勃勃地拿着一张华丽的邀请函在赛拉面前晃来晃去的时候,她正在准备魔药课的论文,死活挤不出三英存的内容让赛拉又是焦虑又是郁卒,所以只是敷衍地说了些很好很不错恭喜祝你愉快之类的话。 这让安妮很不满,她使劲推了推赛拉,直到她正儿八经地注意到自己的时候,再次兴奋地说:“我被邀请去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圣诞晚会了!” 第三遍。赛拉无奈地放下羽毛笔,决定好好捧捧这个女孩,否则自己的论文根本没有办法继续下去,“恭喜,一定要穿地漂亮些,你得加油挽回自己的形象。毕竟你之前在他的课上引起了一个小爆炸。” 安妮气鼓鼓地瞪了她一眼,“你就是没句好话!” “梅林作证!我绝对是真心诚意地祝福你!”赛拉笑着戳了戳她的面颊,“能被他亲自邀请可是很荣幸的。” “当然!”安妮本想骄傲地晃晃脑袋,可在下一刻又小心翼翼地看着赛拉。她当然知道赛拉没有得到邀请函,“你不用放在心上,听说这次只有一些有身份的或者成绩优异的人受到邀请。”说完她就想咬下自己的舌头,这不是摆明在说赛拉没身份又愚笨吗?于是她支支吾吾地想补救,却死活挤不出一句话来——梅林!谁来帮帮她! 赛拉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于是装模作样地捂住自己的胸口,做出一副难受的样子,“噢!你这样说我很受伤!” 安妮鄙视地扫了她一眼,决定不和她计较,正想说什么的时候,马尔福冒了出来,于是赛拉的脸顿时僵硬住了。 马尔福面无表情地看着赛拉,很是无奈得遮住自己的眼睛,“这儿是斯莱特林休息室,随时都有人进来,你就不能注意下自己的形象吗?” 赛拉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尖,干笑着说:“好巧。” “你应该说幸好是我才对。”马尔福干巴巴地说。 安妮贼兮兮看着他们,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开心地说:“对了!马尔福先生应该也有邀请函吧,你们可以一起去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圣诞晚会。” 马尔福怔住,然后很快沉下了脸色,凶狠地瞪着安妮手上的邀请函,一副像扑上去撕碎的样子。 两个小女生被惊住了,安妮清楚地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她求救似地看向赛拉。 赛拉皱了皱眉头,不动声色地朝她小幅度地挥挥手,示意她先离开,安妮顿时如临大赦,一溜烟钻回了自己的寝室。 马尔福深吸了一口气,即便是收敛了神色,脸上依旧是阴沉一片,他在赛拉的身边坐了下来,沉默不语。 赛拉偷偷瞄了瞄他,最后叹了一口气,将自己的论文往他面前推了推,“帮帮忙吧,这篇论文我纠结很久了。” 马尔福心不在焉地看了一眼,“斯内普教授的论文最好你自己单独完成,你什么水平他是知道的,不要动歪脑筋。” 赛拉不甘心地撇撇嘴,“可你也知道我是什么水平。” 他叹了口气,突然问:“最近没有和那个赫奇帕奇来往吧。” 赛拉连忙说:“扎克利今年就毕业了,他最近在准备考试n.e.w.ts考试,所以很少找我们。” 自从霍格莫德之行后,赛拉和马尔福的关系好了很多,赛拉真心觉得他其实也没有那么糟糕,和某些人比起来,他以前那些恶劣的行为不过是高傲少爷的恶作剧罢了——她从来都是这么认为的。虽然有的时候还是会恶言恶语,但在赛拉示弱的时候又会马上把话题岔开,出乎意料地有绅士风度。 有一次赛拉从飞行扫帚上摔下来晕倒后,在医疗翼睁开眼睛第一个看到的就是他,他一脸怒气地斥责自己——【清楚自己什么水平就不要飞那么高!如果不是霍琦夫人动作快,这次骨折的就不是你的手,而是你的脖子!】作为病患的赛拉可怜兮兮地哄了他好久才作罢,住院的那几天,他总会带着二年级的书本坐在自己旁边帮自己讲解,以便她不会落下自己的课程。 庞弗雷夫人总会一边偷偷朝赛拉丢一个揶揄的眼神,一边在快到宵禁的时候严肃地把他赶他出去。 期间斯内普教授也来了一次,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然后丢下一个意味深长的假笑,扬袍而去,这让赛拉很是不安。 最让赛拉觉得头痛的是,马尔福总是阻挠她和扎克利的来往,而赛拉总是会想尽办法敷衍过去。有时只要一帮扎克利说些好话,他不是炸毛就是冷目以对。久而久之她也只能接受这两个人不合的事实。 马尔福冷哼,“所以还是有来往,是吧。” 这种逼迫的态度让赛拉感到不满,扎克利不是不知道她和马尔福之间的来往,却在赛拉投去小心翼翼地眼光后,很是随意地摸摸她的脑袋——【我能理解,他可能误会了我和你之间的关系,不过如果他欺负你……记得来找我。】 “你不能因为你和他有矛盾就牵扯到我!再说了,扎克利也没有惹到你,他也从来没有在我面前说过你什么,你就不能……” “——闭嘴!”他低吼着打断她的话,让赛拉一惊,“总之在这件事情上你必须听我的!他是个贵族!你要记清楚你的身份!” 双眼微微一颤,赛拉冷静地看着他,说:“当然,我很清楚我的身份。” 他眼神闪烁了一下,面色讪讪,好半响才握住她的手,欲言又止,然后将头撇了过去,不再有任何表示。 赛拉站起身来,拉扯了一下身上微皱的衣服,将资料和论文抱进怀里,淡淡地说:“我想先回去休息一下。”说完,不等他有反应便转身离开。 身后没有任何声响。 但她知道他在看自己。 回到自己的寝室后,赛拉一把将东西泄愤似地摔在地上,然后狠狠地往床上一扑。 腐尸的味道在鼻尖下徘徊,让她的胸口发堵。她紧紧握住拳头,脸色有些发白。 那之后,赛拉都会有意无意地回避马尔福,每每在走廊上遇见的时候都会连忙低下头来走进别的岔路。 赛拉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她应该和他打好关系,从而探到另外一个消失柜在哪。不清楚时间已经够糟糕的了,对她来说现在分秒必争。可是每当她控制好自己的心情,见到他的那一瞬间就会把自己准备好的话语忘个精光——其实不仅仅是因为那天的小矛盾,而是些别的东西在作祟,一些让赛拉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折磨着她。 ##### 与之相反,某个少爷却在想办法找她说话,一次两次可以当作没看见,每次都是转头就走……怎么样都会发现那家伙是故意的!他憋了一肚子火!妈妈交给他的任务被他搞砸了!这意味着如果到圣诞假期的时候还没有半点进展的话,那麻烦就大了!妈妈的冷嘲热讽每每都能把自己戳成马蜂窝。 可他又想到了那张苍白的脸,心脏的某个角落被狠狠地戳了一下。于是暗自撇嘴——这家伙气起来可真难哄。 “……德拉科·马尔福!” 怒斥声让他猛然回过神来,有些失措地看着一脸不悦地教父。 “不要这么严厉,西弗勒斯。”邓布利多笑着说,“或许他最近遇到了点麻烦。” “麻烦?”斯内普冷哼,“不过是一些花花肠子。” 他涨红了脸,支支唔唔地说,“我很抱歉。” “把你那点小心思收起来!在你还没有确定你将来能活着享受某些事情的时候!”斯内普斥责到,“长了耳朵的话就回答我!你那里进行地怎样了!” 他连忙端正神色,一本正经地说:“消失柜只差最后几个步骤,随时都能够修理好。” “很庆幸你在一心二用的时候还能做好自己的分内事。”斯内普假笑了一下,这让他再次陷入尴尬中。 邓布利多了然地点点头,“不用给他太大压力,时间并不是很紧迫。他有足够的时间去做自己的事情。”他忍不住感叹年轻真好,说不定一转眼这些孩子就到了看着自家娃娃乱蹦跶的年龄。 斯内普讽刺地翻翻眼,这家伙都要去和梅林下棋了还说时间不紧迫?他决定不和这只老蜜蜂进行无意义地对话,“什么时候动手?” 邓布利多随意地将一只糖果丢进了嘴里,白花花的眉毛顿时拧成了一团,“不用着急,我还想再过一个愉快的圣诞节,这次得抽空去德国探望一个老朋友。” 然后给他留下一堆烂摊子!斯内普愤愤地想。“可我现在很迫不及待地想给你个死咒!” “要有耐心,西弗勒斯。”邓布利多眨眨眼说。 他偷偷打量着这位老人,枯焦的右手犹如狰狞散开的树枝,被袖子掩盖的部分说不定更加严重。这个风光了半个世纪的白巫师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他曾经强大到连神秘人都惧怕他。 于是他扪心自问,会不会有一天,自己也会设计自己的死亡。 有没有那个决心? 有没有那个勇气? 答案是否定的,不得不说,格兰芬多最大的缺点也是唯一的优点,比如这位校长,比如波特,而他是一个斯莱特林,只会想尽办法让自己活下去,不止如此,还会不择手段地让自己活得更好!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这个过渡章修改了四次了~= = 第41章 No.41 no.41 嗯……圣诞晚会。(2) 德拉科一把拽住赛拉的手腕,得意地笑着,“终于逮着你了!”这个比老鼠还会乱钻的家伙! 他的突然出现让赛拉差点惊叫出声,她有些不安地想要挣脱,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只得小声对他说:“你做什么?!”这儿是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门口,她可不敢大声喧哗。 德拉科挑眉,空闲出来的那只手摸了摸赛拉毛茸茸的小脑袋,“气够了没有?一天到晚四处乱钻,你就不累吗?” 被戳穿的尴尬让赛拉红了脸,她挣扎了一下,于是小声嘀咕:“本来就是你不对。” 德拉科不置可否地撇撇嘴,决定不再把话题围绕在这上面,“明天晚上你有空吧。” 明晚有斯拉格霍恩教授办的圣诞晚会,不少学生和教授都会应邀参加,而对于赛拉这种没有邀请函的人来说,时间自然就空了下来。赛拉本想利用这些时间好好收拾下东西,毕竟之后就是圣诞假期了,房子没了,赛拉必须得想办法让自己有个落脚处,初步计划是在破釜酒吧。 可是……赛拉小心翼翼地看了眼他——他也没有邀请函。从那天他的脸色就可以看出来。换在以前,有谁敢这样忽略马尔福家族?难道一个支柱地崩坍就意味着一个家族的衰败吗?对于这位高高在上的少爷来说,这次的事情一定是个不小的刺激。 赛拉犹豫了一下,轻轻点头——她并不喜欢在别人的伤口上撒盐。何况她现在必须讨好眼前这个人。 于是德拉科清了清喉咙,“那明天晚上我来接你。”他不动声色地瞄了她一眼。 如果没有实质性的冲突,赛拉当然不会拒绝这个邀请,“我们去哪?” 德拉科暗暗松了口气,他原本准备了一大把地说辞来让她答应自己,没有想到会这么顺利,任务总算有进展了。“你到时候就知道了……不要又穿地那么寒酸,知道吗?”他瞪着她。 可还没等赛拉有反应,办公室的门便被打开了——某个教授高深莫测地看着他们,直到两个人毛骨悚然才冷笑着说:“看来你们两个精力充沛而且闲过头了。那么……明天晚上,劳动服务。” ——晴天霹雳! 德拉科呆滞地瞪大眼睛,严重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 赛拉结结巴巴地说:“斯……斯内普教授,可是你明天不是要去参加斯拉格霍恩教授的晚会吗?”就在刚才!就在她出办公室前一刻,他明明告诉自己明天晚上的劳动服务取消的! 斯内普假笑了一下,说:“作为教授,我当然要给予某些有时间没事做的学生一些帮助。” “——教父!”德拉科惊叫。 “我说过,在城堡里面,我只是你的教授。”斯内普淡淡地说。 如果换在平时,赛拉肯定会感叹他的铁面无私,可现在……她偷偷地给少爷递了个眼色,示意他想想办法。 德拉科却不再做无谓的挣扎,他暗自咬牙——看来那些花都白准备了!过了明晚它们就会烂在土里!这几天的努力全部白费了!而且还莫名其妙地要劳动服务。他狠狠瞪了眼赛拉——这个扫把星! 赛拉愣了愣,气急败坏地瞪了回去! 斯内普挑眉一哼,“不要迟到。”说罢,极有气势地摔上了门。 “——都是你害的!” “——你这个蠢货!” ……………………………………………………………………………………………………… 第二天欢乐愉快的气氛包围了这个霍格沃兹城堡,这让不幸处在阴暗角落的赛拉很是郁卒,尤其是看到安妮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去圣诞晚会的时候,她眼红极了。所以在办公室门口见到德拉科的时候,赛拉气得后牙槽一阵痒痒。 与之相反,德拉科却没有什么反应,他淡淡地扫了一眼赛拉,然后念出口令,一眼就看到了端坐在办公桌前的斯内普。 “进来。”他懒洋洋地说。 赛拉垂头丧气地走了进去,这个时候安妮和扎克利应该在享受美味的食物。 “看来你很有意见。”斯内普慢悠悠地说。 这让赛拉缩了缩脖子,在德拉科鄙视的目光中连忙摇头。 斯内普假笑了一下,“那还楞在那里做什么?要我请你们吗?” 赛拉和德拉科立即来到他的身边,一起整理斯内普批改好的作业,赛拉的动作要慢上许多,因为她还是像往常一样,习惯性地研究这些学生的作业。 安静的办公室里除了纸页的声音再没有其他杂声,三个人很是默契的没有将一句话。 德拉科先是有些不耐地看着赛拉,然后从自家教父的态度中摸出了点苗头,有些意外原来这个家伙所谓的劳动服务就是吸取知识。他还从来不知道有谁有这种优待。他有些走神地想——这个家伙到底有什么值得妈妈和教父另眼相待?就连扎克利…… 他是不是忽略了些什么? 这个认知让德拉科忍不住皱眉,于是在脑子里将他还有印象的事情从头到位翻了一遍。 这时候,壁炉里面传出声响,让三个人不约而同地停下了动作。 “西弗勒斯,来我办公室一趟。”苍老而又严肃的声音传来。 这个老不死的总把他当家养小精灵呼来唤去!斯内普气急败坏地把手中的羽毛笔摔在桌上,然后恶狠狠地瞪着他们,“老老实实呆在这里,不要动任何东西!”说罢,便怒气冲冲地走了出去,重重的脚步声让人错觉他其实在把地板当某个笑呵呵的校长来踩。 原本习惯了安静的赛拉这时却有些不自在起来,她偷偷瞄了一眼身边的人,发现他居然也在看自己,于是尴尬地笑了笑。过了一会,她说:“其实这样也不错。” “……嗯。”德拉科心不在焉地应声。 他的反应让赛拉有些忐忑,只要一想到自己的计划会功亏一篑就很是懊恼,她已经后悔自己没有对这位少爷和颜悦色了,“那个……其实今晚并不重要,或者我们可以另外定个时间,比如圣诞假期的时候我们可以……”说着说着,她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并不是谁都像她一样在圣诞节的时候无家可归。 德拉科愣住,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他抿了抿嘴,说:“……圣诞节,你到我家去吧,我会给你一个不错的圣诞节。”无关怜悯,只是因为妈妈的交给自己的任务。他这么对自己说。 赛拉倏地抬起头来,很是惊异地望着他,一时忘了回答。 “就这么定了。”德拉科淡淡地说,然后摸了摸自己的口袋,犹豫了一会,拿出了一样东西递到她的面前,“给你。” 那是一个精致漂亮的发冠。 本来按照德拉科的计划,他们现在应该在黑湖,德拉科在那儿种了许多夜光花,还施了个定时开放的咒语,算算时间,这个时候它们正好开放。虽然要不了多久它们就会凋谢,但有那一瞬间的气氛就足够了。女孩子都喜欢这玩意,越是俗套越是浪漫,德拉科对此嗤之以鼻。他能想象到这个小姑娘感动的样子,然后抓住时机送上礼物,再然后…… 年代久远的发冠安静地躺在手中,就连德拉科第一次见到它的时候都忍不住感叹,他可是翻了许多东西,才发现这么个宝贝。用来讨女孩子欢心足够了。可现在,他就这么随手一递把它给了别人。 这原本是个完美无缺的计划,如果没有出现意外的话。 德拉科忍不住叹气。教父和妈妈很少对着干,仅有的几次也是爸爸夹在中间当调和剂,可现在……还真是两边不讨好。 赛拉没有接过发冠,只是怔怔地看着他。 德拉科皱了皱眉头,他有些摸不清她的想法,没有惊喜,没有感激。这家伙可真难伺候。于是他体贴的将发冠放在她的头上——如果她还是长发的时候,倒有些公主的模样,可现在这一头毛茸茸的短碎,怎么也显得不伦不类。他违心地说:“很漂亮,就像个小公主。” 赛拉身子一颤,像是受了什么惊吓似的像后退了一步,她连忙低下头来,以掩饰脸上不正常的红晕。“你是说……圣诞节……” 德拉科等了一会依旧没有听到下文,于是说:“对,去马尔福庄园,我妈妈很喜欢你,我想她会很高兴再见到你的。何况……”他连忙顿住,然后硬生生地转了个弯,“你应该有空吧,如果家里那边不放心的话,我可以请妈妈写信过去。” “不用!”赛拉连忙摆手,她红着脸开心地笑了笑,为不用在破釜酒吧过圣诞节而感到开心,他的形象在赛拉的心中顿时高了好几个档次,变得跟巨人一样。 可还没等德拉科得意起来,赛拉一句话便狠狠地在他的脑袋上砸了一下。 “那个……杰瑞回来了吗?我是说那只白鼬……” 德拉科倒抽一口冷气,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住,一张脸憋得通红——这家伙怎么还记得那玩意?! 他的反应让赛拉忍不住皱眉,她突然想起每次在他面前提起杰瑞的时候,他总会有出乎意料的反应。她有不好的预感。 “它去远亲家了!还没有回来!”德拉科突然大声说,紧接着捂着额头将头扭到一边去。 这让赛拉更加疑惑,她发现他的耳根红红的。正待她想要继续追问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了,两个人立即抬头挺胸站好。 斯内普沉着脸看着他们,目光最后定在赛拉头顶上的东西,冷嗤一声,“真是一会都不能安分下来。” 于是两个人暗自互相递了个眼色,偷笑不语。 第42章 No.42 no.42 嗯……圣诞假期。(1) 放假的时候,赛拉跟着德拉科再一次来到了马尔福庄园。左脚刚踏进屋子,迎接赛拉的就是个大到令人窒息的软绵绵的…… 纳西莎紧紧的搂着赛拉,笑得极为灿烂,一边下巴不停地磨蹭着赛拉的头顶,一边激动地说:“哎呀!怎么这么早就到了?我都没有好好打扮一下来迎接我们的客人,这实在是太失礼了,希望你不要介意!” 德拉科在一边看着她鲜亮明艳的装扮和精致漂亮的妆容,选择了沉默。 最后,当赛拉脱离纳西莎怀抱的时候,脑袋有些发晕,飘飘忽忽地被带进了房子里面,查查早就准备了丰盛的午餐等待客人和主人的入座,赛拉细酌了几口果汁才让自己反应过来。 她对着纳西莎腼腆地笑了笑,“马尔福夫人,谢谢您这次愿意收留我。” “不要这么客气。”纳西莎笑眯眯地说,“德拉科在学校没有欺负你吧。” “当然没有!”赛拉连忙说,“他对我很好,还帮了我很多忙!” “那就好。”纳西莎满意地点头。 德拉科在一旁偷偷松了口气。 “你的行李查查已经带到你的房间了,还是上次那个。”纳西莎说,“毕竟对你来说不是完全陌生,希望你在这里呆得不会那么拘谨。” 之后,纳西莎用行动来证明自己并非在说客套话。作为马尔福的女主人,纳西莎很是热情地款待这个小客人,用完晚餐后,她给赛拉换了一套华丽漂亮的明黄色长裙,说自己想再生一个漂亮可爱的小女儿,就像赛拉这样的。她变着花样装扮着赛拉,并且乐此不疲,原本毛茸茸的短发在她的手中便得极为柔顺——纳西莎并没有用魔杖,她喜欢并且享受着打扮赛拉这件事情。 于是当赛拉再一次出现在德拉科面前的时候,他呆愣了一下,然后连忙撇过头去,支支吾吾地说果然包装才是最重要的,对此,纳西莎在赛拉没有注意的时候狠狠地踩上了德拉科的脚背——尖细的高跟鞋威慑力很大。 “你可以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纳西莎轻轻亲吻着赛拉的额头说。 很久很久很久以后,当赛拉和纳西莎坐在花园一边喝咖啡一边享受日光浴的时候,赛拉默默地看了她一会,低声说:“妈妈,那个时候……您是故意的吧。” 纳西莎笑眯眯地抿了口咖啡,感叹到:“当然,你那个时候笨透的样子可比现在可爱多了……有的孩子真是越长大越不讨喜啊。” 赛拉气得牙齿一阵酸痛,她冷哼,“有的女人也是越老越不讨喜。” 之后,两个女人相互挥动着魔杖最后把花园给炸掉了,卢修斯说这是同类相斥,然后和德拉科一起修复花园,直到晚餐的时候才出现在餐桌上,而那个时候,两个女人又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似的谈天说地。 可现在,还没有变成女人的赛拉却因为纳西莎的举动而感动,这位尊贵的马尔福夫人让赛拉想到了自己的妈妈,久违的感觉让赛拉心里暖洋洋的,一边享受着纳西莎的照顾,一边忐忑不安——这就像是偷来的幸福,比泡沫还要脆弱。圣诞节一结束,一切就会恢复原样。 这儿不是她的家,这个人也不是她的妈妈。 快到晚餐的时候,纳西莎突然收到了魔法部的来信——那个时候她正在想办法劝赛拉打耳洞,看到信的时候她蓦然间沉了脸色,但注意到赛拉受惊的样子时又收敛了一些,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你应该知道,我先生他……所以到现在总会有这样那样的麻烦。我想我晚上不能陪你用餐了,噢!留下客人可真是不礼貌!” 赛拉连忙摇头,“这没什么,您可不能因为我耽误正事!” 纳西莎为她的懂事感到高兴,然后回更衣室换了一套端庄严肃的巫师袍之后,迫不及待地消失在壁炉里面,当然,走之前她还不忘嘱咐德拉科要好好招待客人。 ……………………………………………………………………………………………………………… 纳西莎走了之后,赛拉这才注意到了身边的德拉科——这是从进马尔福庄园到现在第一次正眼看他,之前赛拉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纳西莎的身上。 他的脸色看上去很怪异,眉头不自然地扭曲着。 “你怎么了?”赛拉问。 德拉科神情恍惚地看了看赛拉,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直到赛拉再次重复,才说:“没什么。” 他明明是看着赛拉这个方向的,可是眼睛却不知道漂移到了哪个地方,这让赛拉感到疑惑。 德拉科轻飘飘地走到餐桌边上,灌了一大杯香槟之后才渐渐冷静下来,他轻轻地咳了两声,在为自己的发言做准备,“我妈妈一向这么……热情,我希望你没有被她吓到。” 可是现在受到惊吓的是德拉科自己,刚刚那个像是过度服用欢欣剂的女人到底是谁?那个连自己穿衣服都依赖魔法而刚才却不厌其烦地装扮别人的女人到底是谁?天知道德拉科多么想甩几个现形咒在她的身上,可是只要一有这个念头,他就会立即得到一个毛骨悚然的视线——这让德拉科确定她是真的。 赛拉开心地说:“当然不,马尔福夫人很好,善良又热情,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德拉科的脸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于是他又给自己灌了一杯香槟。 接着便是一个沉默的晚餐。兴奋渐渐褪去,赛拉为这样怪异的气氛感到不安,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什么了。可是晚上散步的时候,德拉科又很主动的带着赛拉去花园里面闲逛,表现地极为绅士,这让赛拉更是摸不透他的想法。 直到深夜,纳西莎都还没有回来,赛拉本想在大厅里等她回来的,毕竟她现在只是一个客人,该有的礼仪还是必须要有的。 德拉科劝她回房休息,因为他已经注意到赛拉的眼皮子在打架了,“她今晚可能不会回来了。这很常见。” 赛拉坚持要在这里等,她想要更加亲近这位马尔福夫人。两个人坐在沙发上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可即便这样,赛拉最终还是忍不住困意枕着德拉科的肩膀睡着了。 德拉科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抱起赛拉往她的房间走去,路过那个老不死的镜子时还刻意警告它不要出声,他们两个人现在的形象都不怎么样。 德拉科轻轻将赛拉放在床上,再帮她盖上了被子。 她平稳地呼吸着,金色的睫毛一颤一颤的,整个人下意识地缩成了一团——德拉科闭着眼睛都能描绘出她睡着的样子,那可是极为熟悉的。他几乎了解赛拉所有的生活习惯,比如喜欢咬勺子,比如有的时候睡眠质量很差,常常会半夜惊醒,比如会突然自己一个人傻兮兮地笑个半天,比如有的时候会对着空荡的房间发呆…… 他静静地看着她,然后无声地笑了笑。 俯下身子,轻轻地在她的鼻尖上落下了一个吻。 ——晚安,笨蛋。 作者有话要说: 第43章 No.43 no.43 嗯……圣诞假期。(2) 虽然是在圣诞假期,但是前来拜访马尔福家的人并不多,赛拉当然知道是什么原因,但她以为事情过去了这么久,有的东西也应该淡化下来了。安妮曾经说过,魔法部的人死咬着马尔福家族不放,就连一些外人也等着机会瓜分这一些肥肉。 纳西莎这几天很是忙碌,有的时候很晚才回来,带着一脸疲惫,有的时候甚至彻夜不归,她虽然是个体贴的妈妈,但又不会过度保护自己的儿子,几乎每天都会单独找德拉科谈话,把现在的情况全部告诉他。 “我只希望你能了解,现在并不是高枕无忧的时候。”纳西莎揉着眉心说,“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需要做的事情,家里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你只要做好你分内的事情就足够了——那并不是一件轻松的活,如果被发现……” 德拉科心疼地走到她身边,轻轻揉捏着她的肩膀,“我知道,妈妈,我会谨慎的。等事情结束之后,爸爸就可以从阿兹卡班出来了,到时候你们可以把担子放下来好好出去放松放松。” 纳西莎沉默了一会,淡淡地说:“他已经出来了。” 德拉科震惊地停下了动作,“……什么时候?” “没多久。邓布利多私下放他出来了,现在在阿兹卡班的是个替死鬼。”纳西莎说。“所以你不用分心去担心他的事情。” 邓布利多放爸爸出来了?可他去做什么了?这件事情还有谁知道?最重要的是,会不会被那个人察觉? 一系列的问题搅乱了德拉科的思绪,他有些急躁地来回踱步,纳西莎再一次感叹他还不够稳重。 “爸爸现在在哪?”德拉科担心地问。 纳西莎冷笑了一声,“不知道,邓布利多似乎给了他一个任务,除了他们没有任何人知道……或许西弗勒斯可能清楚点情况,毕竟他是邓布利多最信任的人。”卢修斯从阿兹卡班出来之后,只和纳西莎匆匆见了一面,对自己要做的事情三缄其口,但纳西莎知道那一定很危险——从以前就是这样,越是重要越是危险的事情卢修斯就绝对不会告诉纳西莎。 “可教父什么都没有告诉我!”德拉科焦躁地说。 纳西莎安抚地握住他的手,“这并不代表他们不信任你,只是那件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德拉科渐渐平静了下来,垂头丧气地说:“不管怎样,只要爸爸不在那个鬼地方就好。” 纳西莎眯了眯眼睛。如果会随时丢掉性命的话,还不如呆在阿兹卡班等待时机。“你和她这几天相处地怎么样?我留给了你们不少时间。” 德拉科顿时一副被噎住的表情,他的耳根有些泛红,支支吾吾地说了句还不错,这让纳西莎感到诧异,她有个不好的预感,“……你喜欢她了?” “不!当然不!”德拉科大声说,眼睛直视着纳西莎,以此来证明自己说的是实话。 好吧,现在是确定了!纳西莎现在恨不得撕了卢修斯那张乌鸦嘴!但她很好地掩饰了自己地想法,故作好奇地说:“为什么?她并没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 德拉科挣扎了一会,然后只能无力地放弃抵抗,“不知道。”当德拉科自己意识到这件类似噩耗的事实时,连他自己都无法接受——那家伙简直一无是处!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纳西莎又问。 “不知道。”只是等到自己察觉的时候,他就已经在注意那家伙了。德拉科曾经把和她相处的事情从头到尾翻了一遍,依旧找不出哪儿有不对劲。 看来是认真的了! 纳西莎头疼地□了一声,她急促地给自己灌了一杯红酒,然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慎密地思量了一下自己掌握到的一点信息,就像往常一样,得到了一个荒谬的结论。她冷静地问:“如果,她和家族利益相冲突的话,你会怎样?” 纳西莎当然知道他的个性,马尔福从小的教育让他不会像一些没有责任感的毛头小子一样只顾私人感情,她只是好奇,他会怎么做。 软磨硬泡?还是先斩后奏? “是因为她是麻瓜吗?”德拉科忐忑地说,他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个,但他觉得这个事情可以先放一放,毕竟她现在才12岁。而且以后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变化,说不定这种朦胧的情绪有一天会像它来的时候一样,突然消失——但这种侥幸微乎其微,德拉科了解自己。 纳西莎摇头,“除此之外。” 这让德拉科很是意外,毕竟她的身上除了麻瓜这一点,似乎没有别的冲突了。德拉科这才认真考虑起她的话来。渐渐的,他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了。 分院帽,布雷恩,教父,妈妈。 太多的巧合让德拉科不得不怀疑起赛拉身上有些秘密,一些能让注意到她的人不得不盯着她的秘密。一个荒谬的猜测一闪而过,他震惊地喃喃低语,“她不是麻瓜?” 纳西莎眯了眯眼睛,然后摩挲着自己的指腹,说:“不,她就是个麻瓜。” 如果德拉科真的喜欢她的话,她就只能是个麻瓜。 德拉科疑惑地看着纳西莎,但很快便释然了,既然教父和妈妈都这么说了,应该是些别的矛盾了。 “那么,回答我。”纳西莎又说。 “如果麻瓜这个身份没有问题的话……”德拉科试探性地看了一眼纳西莎,咬咬牙,说,“那我就把冲突的根源给抹去——不择手段。” 纳西莎挑起眉梢,显然对这个答案感到意外,她意料中的答案应该是一些更缓和更稳重的做法。过了一会,她勾起嘴角笑出声来,在德拉科的额头上轻轻一吻,“你是个合格的斯莱特林。” 希望你能说到做到,那个根源可不是轻易能够抹去的。 如果失败了…… 家族利益至上。 ……………………………………………………………………………………………………………… 下午赛拉就要和德拉科一起回霍格沃兹了,比起德拉科,赛拉更加舍不得离开马尔福庄园,不仅仅是因为这个美妙的圣诞节,还有热情大方的马尔福夫人。在这儿她度过了一个美妙的圣诞节,她几乎忘记了自己是个客人。 在赛拉收拾行李的时候,纳西莎冲了进来,对着赛拉的箱子施了一个无限延伸咒,然后把准备好的衣服和饰品一股脑地全部塞了进去,赛拉很不好意思,可拒绝的话还没有说出口,便被纳西莎一句期待暑假的见面岔开了神,这对她来说无疑是个惊喜,以至于见到突然出现的斯内普时,赛拉还在乐滋滋地傻笑,直到一旁的德拉科戳了戳她才反应过来,对上冰冷的视线后连忙低下头来。 斯内普微眯着眼睛,一脸的高深莫测,“……她怎么会在这?” 德拉科琢磨不出他的意思,刚想回答便被纳西莎抢先了一步。 “我邀请她来做客。”纳西莎理所当然地说,“有什么不妥吗?”她刻意地加重了后面那句,然后死死地盯着斯内普,想从他的脸上找出蛛丝马迹。 “……不,很好。”斯内普淡淡地说,嘴角勾起一个细微的弧度,却没有讽刺的味道。这让没有任何收获的纳西莎有些吃惊——或者也算有点收获,因为她看的出来斯内普并没有反对。这并不是什么令人高兴的事情,因为意味着有些东西更加脱离掌控了。于是纳西莎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赛拉。 “莫里斯小姐,圣诞节过得愉快吗?”斯内普似笑非笑地说。 赛拉绷紧了神经,面对斯内普的时候她总是很紧张,他看自己的样子让赛拉错觉他其实什么都知道,“当……当然。” “恭喜。”斯内普假笑着说,然后对纳西莎说,“我想我们需要谈谈。” 纳西莎没有丝毫犹豫地应下,以此亲吻了德拉科和赛拉的额头,嘱咐了一下要乖乖地在霍格沃兹学习后,便送两个人出门了。 赛拉和德拉科走了之后,斯内普悠闲地坐在沙发上,查查将早就泡好的茶放在桌上退了下去。 “你不该轻举妄动。”斯内普说。 “你更不应该对我们有所隐瞒。”纳西莎说,“不会有人喜欢被动。” 斯内普挑眉,“猜到了?” 纳西莎顿时苍白了脸,有些不稳地握住杯子,恼怒地说,“——你想瞒到什么时候?!” “冷静点,我当初只是希望你们不会做多余的事情。谁也承担不起风险。”斯内普缓慢地说,悠闲的态度和纳西莎截然相反。 “邓布利多知道吗?” 这个名字让斯内普蓦然沉下了脸,“我告诉他了……前段时间。” “……”纳西莎收敛了神色,沉声问,“他打算做什么?” “不知道。”斯内普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不过我和他都很期待……她会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留言留不上~~回复就是菊花转!!!我戳我戳! 第44章 No.44 no.44 嗯……某个深夜。(1) 回到霍格沃兹城堡后,一切又步上了正轨。 学校里的气氛虽然没有那么紧张了,但学生总有些不自在。大家都希望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能够早点结束。但同时,谁也不敢站出来说一句打到那个人的口号。所有人的注意力依旧集中在邓布利多和救世主的身上。 赛拉最近变得很奇怪,连她自己都察觉到了,更不要说每天和她在一起的安妮了。她变得有些暴躁,每看到一个人的时候都会有种莫名的憎恨感涌上来,那个时候她要花极大的力气才能克制自己不抽出自己的魔杖。她感到不安,安妮不止一次陪她去找庞弗雷夫人,可依旧没有检查出任何问题。 最后只能把问题归咎于她没有休息好,因为赛拉每天都在城堡里面游荡到半夜才寝室睡觉。 羊皮纸上尽是凌乱的单词和符号,涂改的痕迹很是明显,足以显示出写它们的人有多么伤脑筋。赛拉咬着羽毛笔,视线不断地在“德拉科”和“消失柜”之间来回。这段时间她每晚都会出去转悠,对她来说要躲避费尔奇和画像易如反掌,毕竟她一年级的时候可没少干这种事情。然后赛拉想到了和扎克利的第一次见面,忍不住笑了笑——那次实在是太狼狈了。 可即便行动上没有太大的阻力,赛拉依旧没有找到那个所谓的消失柜——她已经找了很多个废弃的空教室了。 赛拉放下笔揉了揉自己眼睛,以缓和那种酸涩的感觉。 他到底把东西放在哪里了?到底霍格沃兹有什么地方可以保证绝对不会被人发现,又能方便他随时找到? 赛拉当然不会傻到去问德拉科,就连试探的话都不敢提出一点点,露出马脚的后果绝对不是赛拉能够承担地起的。赛拉从没有在德拉科的身上发现什么异样的情绪,他似乎一点都不着急,这让赛拉觉得他对自己的任务已经十拿九稳了。现在很多人有一种畸形地乐观态度——他们有白巫师,有救世主,有魔法部,就算那个人真的会做什么,也有这些高个给顶住。赛拉忍不住冷笑——真正能够起到作用的,只有邓布利多。 如果这个人死了,谁还能保证绝对的胜利? 现在事情毫无进展,这让赛拉很焦躁。可她依旧沉的住气,赛拉的耐性一向比别人好。 赛拉犹豫了一下,从学院袍的口袋里拿出发冠把它捧在手中,出神地看着它。 假期结束后的一天,当他们见面的时候,德拉科对于赛拉没有戴上发冠很不满,嘴上说着这能让她看起来不那么笨,但总有种“我送给你的东西你怎么能不当做宝贝”的感觉。赛拉认为戴着它会使自己像个招摇过市的暴发户,俗气又别扭。所以讨价还价后,德拉科允许赛拉放在口袋。 为什么偏偏是他? 赛拉轻咬着下唇,有些头疼地皱起眉头。酸涩的感觉从心底蔓延了上来,就像魔鬼王一样紧紧地缠住了她的喉咙——她无法想象,如果有一天,他知道了自己接近他的目的,会有什么后果? 赛拉小心翼翼地吻了一下发冠上的宝石,冰冷的触感透过唇瓣渗进了血液。 然后她将发冠重新放进口袋,起身朝门外走去——她并没有放弃,只希望这种漫无目的的寻找有一点点成果。 夜晚的城堡很是静谧,她只需堤防费尔奇和洛丽丝夫人,至于画像,只要不弄出太大动静是不会醒过来的。 赛拉来到八楼一个废弃的空教室里面,用了一个荧光闪烁,能让自己稍稍看得清楚些。这儿布满了灰尘,还有闷闷地霉味,足以显示出它被放弃了多久。她用袖子捂着鼻子,掂着脚走了进去。 课桌和椅子凌乱得堆在墙边上,教室里空出了一大片,一眼就能看清所有的东西,所以讲桌旁边的一个咖啡色的柜子格外显眼。 赛拉眼睛一亮,急促地走了过去,并拢的手指轻轻摸了上去,立刻沾染了厚厚的灰尘,足以证明它已经很久没被人碰过了。她顿时黯淡了神色,但开始不放弃地将柜子打开,里面的放置着凌乱的书本,上面布满了霉菌。 赛拉已经不记得她发现过多少这样的柜子了,一而再再而三的失败让她忍不住沮丧起来。她甚至有想过“消失柜”这个东西是不是有别的形态,而它因为某些特殊的用处而被人冠上这个名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范围更加大了——这是个糟糕到极点的假设。 赛拉有些疲惫的揉揉自己的鼻梁,从假期结束后,她就没有好好睡过觉。麦格教授和斯内普教授每次都会在她偷偷打哈欠的时候给予一个凌厉的目光。安妮不止一次把她拉去医疗翼,庞弗雷夫人一边唠叨应该好好注意休息,一边给她灌下苦到极点的魔药——而那个时候她都会忍住不把魔药摔在地上。 她甩甩头,想要挣脱困意,然后向旁边的教室摸索过去,她早就不去计算是第几间了,只是在估计着时间差不多的时候,才准备回寝室。 在走廊上等待移动阶梯的时候,赛拉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 突然,身后传来极小地细碎的响声。 赛拉受惊地屏住呼吸,猛然回过头去,瞪大眼睛看着黑漆漆的走廊——那个没有人,可她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谁在那?”赛拉小声地问,谨慎地扫视着能看到的地方。 ……………………………………………………………………………………………………………… 她等了一会,没有人回答,那种让她不安的感觉又涌了上来,就像失去禁锢的野兽一样四处撞击着她的身体,她握紧手中的魔杖。 就在这时,一阵□声从赛拉的对面传来,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就像从撕裂的空间里面图软钻出来似的。赛拉绷紧神经,直到他缓缓走进,才看清楚他的脸。 “……波特?”赛拉愕然地看着他。 “嗨,莫里斯。”哈利勉强地笑了笑。 “你怎么会在这?”惊讶过后,赛拉警惕起来,“……你跟踪我。” 赛拉注意到他的左手挽着一个斗篷,猜测他估计就是靠这个隐藏自己的,手中还拿着一张羊皮纸。 见赛拉盯着自己的东西看,哈利连忙把手放在身后,然后尴尬地说,“我不是故意的,只是碰巧。” “是吧。”虽然这么说,但是赛拉明显不相信他的说辞,证明就是手中的魔杖还直直地对着他,“那么回答我,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明明就是我想问的……”哈利低声喃喃,“我只是有点事情要做。” 哈利没有说谎,他在活点地图上看到德拉科的名字在八楼出现,于是当机立断地披着隐形衣跟了过来,谁知道他的名字会突然消失,而就在这时赛拉·莫里斯的名字会突然在地图上出现……哈利有一瞬间以为她和德拉科是一伙的,因为他们两个最近都是鬼鬼祟祟的。于是暗暗跟着她。事实上,哈利最近常常在深夜里看到她的名字,基本不会再同一个地方重复出现,直到刚才,哈利才确定与其说赛拉和德拉科正在合伙做什么,不如说赛拉正在单独地找些东西。 哈利被她怀疑的目光看得很不自在,他咧开嘴想要表达一个善意的笑,可发现这很难做到——额头上的伤疤一直在疼,从刚才接近她的时候开始。这种疼痛让哈利很是莫名其妙,甚至出现了模糊不清的幻听,心情降到了最低点,他忍不住按住自己的额头,低咒到:“——该死的!” 赛拉一阵愕然,然后细细打量着哈利——他的脸色有些苍白,看上去精神很不好。于是她问:“你不舒服?” “……是有一点。”哈利苦笑着说。该死的不止一点! 赛拉本来想建议他去找庞弗雷夫人帮忙,但在想到更重要的事时,便决定晚点再提,“或者……我们可以相互保住秘密,保证今天晚上不会把看到对方的事情告诉第三个人,怎么样?”潜台词就是,一个倒霉了,另一个也别想好过。 他是救世主,不能杀。赛拉这么告诉自己,握住魔杖的右手在衣袖里面微微颤动。 “当然……我是说,这个主意不错……”哈利支支吾吾地应声。 赛拉松了口气,连忙说:“那我先走了,你……晚点去找庞弗雷夫人帮忙吧。”虽然他看上去很不好,但如果赛拉陪着他去医疗翼的话,要怎么解释他们夜不归宿的情况? 哈利敷衍地点头。扶着墙壁闭上眼睛,想要等待疼痛褪去。 “——你们两个在这里做什么?!” 阴森的低吼声惊地两人同时打了个寒颤。 熟悉的声音让赛拉有不好的预感。她僵硬着身子扭头看去——一个怒气腾腾的绅士。 “……马尔福?”哈利呆呆说。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回复的说~再次菊花转~~ 嗯…… 第45章 No.45 no.45嗯……某个深夜。(2) 德拉科快步走了过来,一把将赛拉扯了过来,让她远离哈利,那架势像是在表达哈利是什么病毒感染体。然后对着赛拉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你可真有本事让人……惊讶!” 明显的讽刺让赛拉僵住了身子,她尴尬地抽了抽嘴角,眼睛不断地在德拉科的鼻子上漂移,“啊……真巧,你怎么会在这?” 德拉科被她的问话噎住,绷紧了下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眼角扫到站在一旁的哈利,立即微眯着眼睛,用下巴指着他,“你怎么会在这?” 哈利一阵愕然,他心虚了一会,然后硬着头皮反击,“你又怎么会在这里?” 对着死对头德拉科可没什么好态度,他轻蔑地将他从头到尾扫了一遍,高傲地哼了哼,“我在做的事情可不是你这种大脑容量的人可以理解的,况且,谁给你的资格质问我?” 哈利气得鼻子都歪了,咬牙把头疼的感觉给忍了下去,愤愤地说:“像你这种半夜不回寝室在外面鬼鬼祟祟的人更没有资格质问我!” 赛拉缩在一边默默地想,其实他们三个都是鬼鬼祟祟的家伙。 德拉科挑了挑眉,“难道你是光明正大的夜游?别告诉我你有麦格教授或者邓布利多校长的批条。” 哈利这下就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明明都是违反校规,为什么对方就能压到自己的头上?只要一想到这个他就更气愤了,狠狠地瞪了一眼德拉科,然后转身离开。 赛拉暗暗叹气,救世主的道行还是太浅了,耳边的冷哼声让她回过神来,赛拉讨好地扯了扯德拉科的衣角。“我们回去吧。” 德拉科一把拍开她的爪子,正准备质问的时候,却见到哈利急促地跑了回来,他低声说:“快走!费尔奇刚才听到动静往这边来了!” 德拉科顿时变了脸色,夜游被抓到的话可是要扣50分的!何况现在有两个斯莱特林在场,他当机立断地拉住赛拉往楼下走去——如果换在平时的话,有求必应屋是个不错地躲藏地点,可是如果费尔奇知道有学生不在寝室,寻找未果后肯定会闹出动静,他们现在必须找个方便走动的临时点躲一下,等到费尔奇不在附近的时候抓紧时间回去。 赛拉走在德拉科身后,回头望了望跟在后面的哈利——他刚才应该可以一个人离开的,为什么又要返回来? 哈利注意到她的目光,有些无奈地说:“如果不是因为我的话,你现在应该已经回寝室了。” 当然,这只是一半,另外一半是因为小天狼星很照顾赛拉,作为教子,总不能见死不救才对。 三个人钻进一个空教室躲了起来,德拉科轻轻地关上门后,这才松了口气。他面色不善地对赛拉说:“你以为校规是摆着好看的吗?你是个斯莱特林,怎么能像个格兰芬多一样没脑子?” 一旁的哈利听到这话顿时炸毛,“别忘记你现在也是违反校规!” “闭嘴!波特!这不关你的事!”德拉科低吼,他刻意压低了自己的音量,转而对赛拉说,“你疯了吗?要是被人发现你半夜三更和这个大名鼎鼎的格兰芬多在一起,知道会有多糟糕的传言吗?现在大家都以为我们……”他突然顿住,不再说下去,依旧沉着脸。 一旁的哈利咬牙切齿地说。“不要把我说成害虫一样!” 德拉科立即反击,“难道不是吗?谁和你扯上关系都没好事。” 沉默了好一会的赛拉再次扯了扯德拉科的衣角,见他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才勉强地笑了笑,“我和波特没什么。”天知道,她要花多大的力气才能让自己如此心平气和的讲话——她现在很烦! 德拉科缓和了神色,轻蔑地哼了哼:“我当然知道。波特?就凭他?”除去救世主的名号,他有什么能比得过自己? “喂!马尔福!你够了!”哈利低吼,恨不得上去掐住他的脖子,以免他蹦出更难听的话来。 德拉科不理会他,而是似笑非笑地看着赛拉,说:“现在,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 赛拉挣扎着集中精神,然后模糊不清地说:“我在教室里面练习魔咒,你知道的,我成绩并不……” “赛拉·莫里斯!”德拉科愤愤地打断她,“不要侮辱我的智商!这套把戏不管用!” 每当德拉科连名带姓这样叫赛拉的时候就以为着他真的气到了,赛拉再一次陷入了困境,她突然有种厌倦的情绪,似乎现在发生的这一切都无聊到让人忍不住憎恶,于是低下头敷衍地说:“我说的是实话。” 德拉科狠狠地吸了一口气,这种被当做外人瞒住的感觉让他很是不满,他觉得自己的信任被辜负了!德拉科想到了圣诞节的时候和妈妈的谈话,而现在赛拉的反应就像直接在他的脸上打了一拳——这家伙根本不稀罕自己对她好! 德拉科伸出手,狠狠地擒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愤怒地对上那双碧绿的眼睛。 哈利连忙冲了过去,将赛拉扯到身后,“马尔福!这就是你的贵族教养?” “你给我滚开!”德拉科怒吼。 “她没有说谎!我看到她在教室里面练习魔咒的!”哈利急切地说。 “少来了!你知道什么?别给我来这一套!什么时候你的博爱精神普及到了斯莱特林身上?” “马尔福!你最好收敛起你的态度!否则我会让你后悔!” “哈!了不起!那你试试看啊!” “——够了!” 赛拉忍无可忍地低吼,瞪着两个已经抽出魔杖的男生——他们也不可思议的瞪着眼睛。赛拉觉得现在很烦闷,吵杂的声音一直在耳边徘徊不去,她咬着牙,狠狠地甩了甩头。可效果显然不大。 她暴躁地冲过去,一把夺过他们的魔杖狠狠地摔在地上,“你们能不能安静点!非要把费尔奇引过来才开心吗?!” 德拉科愕然地张着嘴巴,呆呆地看着地上的魔杖——它已经布满灰尘。德拉科是了解她的,只要不触及到她的底线——比如泥巴种这个词,她是不会炸毛的。可是现在……又是为了什么? “莫里斯……”哈利冷静下来说。 “——给我闭嘴!”赛拉尖叫着用魔杖指着他。 几乎在同一时间,哈利苍白着脸,捂住自己的头。 德拉科猛然回过神来,惊疑不定地看着赛拉,“……你怎么了?” “我说了!给我闭嘴!”赛拉狠狠地说,负面的情绪几乎涨到了极点,她大口喘息着。有什么东西在心底翻滚,让她又是恐慌又是兴奋,如果真的迸发出来…… 赛拉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几步,像是突然发现自己原来能走动似地,迅速地冲出了教室。身后传来德拉科和哈利的叫唤声。 “等等!你现在不能出去!” “该死的!回来!费尔奇可能还在外面!” 是的!是的!她当然知道!可她不在乎! 赛拉咬牙想着——那不过是个哑炮!她一个咒语就能让他永远地站不起来!想想吧!会有多少学生会因此感激她?用不着再看到那张凶狠丑陋的脸! 眼睛早就适应了黑暗,她肆无忌惮地胡乱冲撞着,时不时拐进一个小小的路口,那两个人早就被甩在了身后,赛拉一边跑一边四处张望着,她在期待遇见那个哑炮,她从没有发现自己如此地憎恨他! 就像是梅林听到了她的请求似的,她终于在不远处看到了昏暗的灯光,还听到了细细的猫叫声。 赛拉欣喜若狂地瞪大眼睛,不自然的红晕浮在面颊上。赛拉把内心的憎恨全部集中到了他的身上——没有人不讨厌这个丑陋的哑炮。她蓦然停下脚步,挥动着自己的魔杖,发出沙哑的声音,就像是蛇在耳边吐着信子,“——avada kedavra!” 阴冷的绿色光束从魔杖的顶端迸发了出去,精准地朝那个背对着自己的身影飞去。 ——去死吧。 可几乎在同一时间,一束白色的光芒擦过赛拉的头发,然后在费尔奇的身后竖立起一个白色的屏障,绿色的刚立即被冲散。 功亏一篑的感觉让赛拉异常愤怒,她转过身去,瞳孔猛然收缩。 ——邓布利多。 他皱着眉头,肃穆地看着赛拉,平时温和慈祥的表情荡然无存。 “哦!邓布利多校长!我正在抓……哈!逮着你了!”费尔奇兴奋地叫唤着。 赛拉觉得全身的暖意在这一刻都被抽离了,恐惧和憎恨不断地折磨着她,她先是忍不住退后了一步,然后强迫自己停下来,举起魔杖对准这位伟大的白巫师。 邓布利多无奈地叹了口气,“我想你现在需要冷静,莫里斯。” 在失去意识的同一时间,赛拉听到了德拉科的惊呼声。 作者有话要说:  尼玛感激淋涕有木有啊! 终于能够更新了有木有啊! 姐第一篇长评就是这一章的一半很纠结有木有啊! 嗷嗷嗷嗷!!! 第46章 No.46 no.46嗯……某个深夜。(3) 斯内普怒气冲冲地走在走廊上——任谁在半夜三更被人从被窝里面挖起来都不会有好心情,不用照镜子他都知道自己的脸有多么的狰狞。斯内普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把整整一锅的魔药全部都灌进那只嗜甜的老不死的嘴里!他相当期待看着那张布满皱纹的脸拧成一团。 他粗鲁地推开了医疗翼的大门,大步走了进去。 “你就不能顾忌一下这里的病人吗?!”庞弗雷夫人惊怒道。 斯内普敷衍地点了一下头——仅仅是个问候的礼仪罢了,并不代表他赞同她的话。斯内普一向不觉得霍格沃兹里面胡蹦乱跳的小巨怪能脆弱到哪去,他箭步走到邓布利多的身边,沉着脸,咬牙切齿的说:“哦!好极了!在白天累死累活地帮你教导那些脑子里面塞满鼻涕虫的蠢货后,连晚上睡觉的时间你都不愿意给我吗?你在考虑给我加薪的同时我宁愿双倍返还给你以换取安稳的睡眠!” 蛇王的怒火让站在病床边上的德拉科和哈利战战兢兢的,屏了气不敢吭声,只是低下头研究着自己的鞋子——这恐怕是他们第一次如此和平的相处,就连上课都没有这样过。 邓布利多不在意地笑着,就像是一个看着小孩子胡闹任性的长者,这样的目光让斯内普更加火大了!他撩起自己的长袍,迅速地坐在椅子上,掏出怀表看了看时间,嘶嘶地说“看来我明天早上必须喝一剂醒神药水——为了明天能够正常上课我必须要花2个小时来熬制它!希望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说完,斯内普抬起下巴,示意他快点吭声。 邓布利多扒拉了一下自己的胡须,看向身边的德拉科和哈利,和蔼地说:“你们现在应该回去休息了。” 哈利有些错愕,“可是……” “当然,至于违反校规的处罚,晚点会找你们的。”邓布利多说。 这下哈利不敢再说什么了,行了个礼便匆匆走了出去。德拉科却在这会迟疑了,他有些担心地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赛拉,然后祈求地看向斯内普,可在发现对方压根没有搭理他的意思时,只得说了句晚安,然后走了出去。 “你们最好快点解决!”庞弗雷夫人不满地说,出去的时候顺便关上了门。 于是整个医疗翼就只剩下三个人了——其中一个不省人事。 ……………………………………………………………………………………………………………… 邓布利多这时却并不急于开口,而是指着桌子上的茶水说:“西弗勒斯,你现在应该喝点东西来提提神,我特意加了柠檬。” “我现在很清醒——非常清醒!”斯内普低吼到,黑色的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不要让我觉得你在浪费你仅剩下的生命!如果你觉得活够了的话!我不介意把计划提前!事实上——我非常地迫不及待!现在——我给你五分钟……” “赛拉想杀了费尔奇。”邓布利多突然说,温和的声音就像是在谈论今天的草莓果酱味道很好。 斯内普的声音截然而止,他有些错愕的看了眼床上皱紧眉头脸色苍白的人——他实在想不到什么理由能让这个一心想呆在霍格沃兹的女孩做出这类举动。过了一会,斯内普沉默地喝了口柠檬水,清了清喉咙,然后干巴巴地说:“好吧,那么先忽略掉时间的问题……怎么回事?” 邓布利多叹了口气,有些疲惫的取下眼镜,一边轻轻揉弄着鼻梁一边说:“哈利晚上的时候突然出去了,很晚都没有回去,所以罗恩有些担心,他联系上了我……” 斯内普不耐烦地打断,“谁都知道大名鼎鼎的救世主喜欢夜游!有足够的时间不代表你可以肆意浪费!省去你的小故事!” “要有耐心,西弗勒斯。”邓布利多装似无奈地说,然后在斯内普扎人的目光下慢腾腾地抿了口茶,“人老了,总喜欢找人说说话。” 斯内普深深吸了口气,想把怒火给忍下去,这个老不死的总是喜欢撩拨他的神经,认真的话就上当了——去他的忍耐!!“我最后警告你一次,不要浪费……” “——噢!对!当然了,时间,时间总是宝贵的。”邓布利多了然的点点头,“哈利可能是跟着德拉科出来的,你知道,德拉科今天晚上正好有些……事情要做,然后正巧他们三个都碰上了。” 一个晚上有两个斯莱特林在外面夜游,这对他们的院长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如果今天晚上发现他们的不是邓布利多,那么将会无法避免地让斯莱特林少一大堆宝石。斯内普冷静下来,破罐子破摔似地陪着这个老油条耗时间——或者这正是这个老家伙所希望的。“费尔奇发现了吗?” “没有。”在发现斯内普变脸之前,邓布利多又补上了句,“他并不知道赛拉意图攻击他,我让他先走了,今晚的事情不会有任何人受到惩罚。” 斯内普缓和了下神色,慢腾腾地说:“那么,她为什么会在外面夜游?” “哈利和德拉科都说她不过是在某个空教室练习魔咒。”邓布利多说。 “那么,就一定是谎言。”斯内普冷笑。 他们会抓住每个机会给对方下绊子,不管多少年,依旧改不了这个幼稚的坏毛病。所以,能让他们两个说辞一致的,就一定是谎言。 “这个可以暂且放到一边。”邓布利多说,然后神色突然变地严肃起来,这让斯内普也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背脊,邓布利多小心翼翼地从袍子上的口袋里拿出一样东西,轻轻放在桌子上。 那是一个漂亮精致的发冠。 斯内普有种不好的预感,他狠狠地抽了下眼角,过了一会,他咬咬牙,涩声说:“你不要告诉我这是……” “是的。”邓布利多轻声说,“已经失踪了很久的东西。不得不说,伏地魔有的时候真的很让人出乎意料。” 斯内普因为那个名字僵直了身子,袖子下的拳头紧紧地握着,“莫里斯身上找到的?” “对,就放在口袋里。” “她怎么会有这个?” “不知道,她似乎随身带着它有一段时间了……影响不小。”邓布利多说,他忍不住叹息,“她心底的憎恨可能比我们预料地要多上许多……她甚至克制不住自己去杀人。” 斯内普沉默了一下,然后讽刺地勾起嘴角,“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这个弱点足以让你能够掌握她,利用她。”就像当年。 邓布利多没有说话,他疲惫地捂住眼睛,张开嘴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然后抿抿嘴,将原本的话语咽了下去。放下手的那一瞬间,他重新挂上了和蔼的笑意,他抽出魔杖,对准桌上的玻璃杯轻轻转动,不一会,桌上便同时存在了两个一模一样的发冠。他将真品放回了自己的口袋,拿着另外一个走到赛拉的身边,轻轻地放在她的床头。然后小心翼翼地帮她捏了捏被子。 斯内普静静地看着他的举动。 “她是个可爱的孩子不是吗?”邓布利多用手背轻轻抚过赛拉的脸颊,“……她只是个孩子。” “当然,一个会杀人的孩子。”斯内普回过神来,讽刺着说,“又聪明又可爱不是吗?” 邓布利多对他的话置若罔闻,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柔和地笑了笑,“我有注意过她……她其实很有天赋,只是……太过抗拒魔法。西弗勒斯,你应该发现了才对。” “那又怎样?”斯内普挑眉,“她这辈子都不可能正常地使用魔法。” 邓布利多叹息,“等到事情结束之后,或许应该帮她找个抚养人……如果她还愿意留在魔法界的话,不能再麻烦亚瑟和莫丽了。上次我有找过阿不福思,可他甚至连理都没理……” 于是斯内普就在一边听他唠唠叨叨找谁合适,他一口气例出了好多名字,却又在下一刻立即推翻,越听斯内普就越觉得……不太对劲。一个可怕的想法让斯内普当机立断地组织邓布利多说下去,他沉着脸说:“——做梦!你想都别想!” 邓布利多乐呵呵地笑着,伸出食指勾弄着自己的胡子,“看来你和我想到一起去了,很不错的注意不是吗?” “糟糕透顶!”斯内普嘶嘶地说,气势汹汹地瞪了一眼床上正睡得安稳的女孩——也许是目光太过扎人,她不安地皱了皱眉头,“不要有个阿猫阿狗就想着往我这里塞!我这儿不是宠物收容所!” 邓布利多为此深表遗憾,“看来又要去麻烦别人了。” “在那之前,你得考虑战争之后还有多少人会活下来!”斯内普冷冷地说,“甚至是……她还能不能活下来去享受你的安排。” 邓布利多低头看着那个毛茸茸的小脑袋,目光柔和而又真诚,“会变好的……” 他坚信,并从未动摇过。 作者有话要说: 第47章 No.47 no.47嗯……前奏。(1) 【妈妈,我不喜欢这个。】她嘟起嘴吧,对着镜子拽了拽头顶粉红色蝴蝶结。 正在衣柜里面翻弄衣服的女人回头看了一眼,然后继续手中的工作,敷衍地问了句【怎么啦?宝贝。】 她有些不满自己的意见被忽略了,【这看上去傻透了!】 女人终于拿出了一件粉色的裙子,面露喜悦,然后踮着脚踩在空地上朝她走了过去——地上已经布满了各式各样的衣服,她笑嘻嘻地说【相信妈妈的眼光,宝贝!这让你看上去很可爱。】 【——不要!】她任性地说,索性一把拽下头顶的东西,金色的头发披散了下来,她满意地对镜子摇头晃脑,【这样才对。】 女人看上去很委屈,一边给她套上裙子一边嘀咕【孩子越大越不可爱,翅膀还没有硬就学会打击妈妈了。这个蝴蝶结我刚刚可是给你扎了半个小时!】 她吐吐舌尖,在女人的脸上亲了亲,【妈妈,我虽然只有九岁但不代表我没有正常的审美。你有的时候……需要听取些意见。】 【噢!你这个小坏蛋!你就是在说我审美不正常吗?】女人愤愤地瞪着眼睛,作势地挽起袖子,准备扑上去。 她迅速地从她身边窜了过去,一溜烟跑到楼下,见到正在看电视的男人后立即扑了上去,小小的身子在啤酒肚上还弹了两下。 男人痛苦地扭曲了脸,一把住她,【噢!宝贝,这是肚子,不要把它想成你的蹦蹦床!】 她可怜兮兮地搂住男人的脖子,【妈妈打我!】 这个时候女人刚刚从楼上走了下来,听到这话不乐意了,【小谎话精!我还没碰你呢!】 男人笑了笑,然后低头在她的耳边悄悄说【你应该说她准备打你。】 【不要以为我听不到!】 于是她和男人同时缩了缩脖子。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三个人同时收敛了,准备以端正的形象迎接客人,她去开门的时候,女人还扒拉了一下她的头发,嘀咕应该戴上蝴蝶结。 出现在门外的是一个她从来没有见过的男人,他穿着古怪的着装——没有人会在炎热的夏季在脖子上围条围巾,穿着冬靴。所以她看呆了。 男人局促地咳了咳,然后礼貌地询问出声【请问您是赛拉·莫里斯小姐吗?】 她呆呆地点点头。 男人松了口气,嘀咕了一句终于找到了。 男人温和地笑了笑,【我是您的引导者,你可以叫我萨鲁。】 …… 赛拉猛然睁开眼睛,而在下一刻刺眼的阳光透过窗户扎进她的眼里,她忍不住用被子蒙住自己的头,这才放松了下来。 脑袋里的神经像是在被什么撕扯着,发出绵绵不绝的疼痛,赛拉缩在被子里面,用手不住地揉弄着太阳穴。 这可真是个糟糕透顶的梦。赛拉想。 “你给我起来!” 赛拉愣住,那个咬牙切齿的声音在脑子里面来回逛了几圈之后,赛拉才后知后觉地掀开被子扭头看去,呆呆地说:“……马尔福?” 德拉科的脸已经黑得很彻底了,任谁好心好意来探望结果却被忽略都不会有好心情,他握紧手中的糖果,很是为自己不值——天知道他是用了多大的忍耐才没把这个小女孩的东西给丢掉。 赛拉随着他的动作瞄到了他的手上,有些惊讶地说:“给我的?” 德拉科噎住,然后愤愤地把东西扔进她的怀里,“吃了!” “……哦。”不明所以的赛拉打开袋子,然后丢了一颗放进嘴里,清淡的甜味顿时让她舒服了许多,她眯着眼享受着。 德拉科撇撇嘴,稍稍缓和了自己的神色,然后一本正经地说:“昨天晚上的事情没有被追究……你和邓布利多校长说了什么?” 赛拉愣住,瞬间脸色灰白,她惊恐失措地出声:“……我和邓布利多校长见过?” ……………………………………………………………………………………………………………… 为什么她会不知道?! 赛拉努力回想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两个人在争吵,自己似乎很气愤,现在回想起来,赛拉觉得极不可思议,她从未那么……那么的暴躁过。之后她跑出了教室,可……再然后呢? 她似乎……晕了过去? 为什么? 她什么时候见过邓布利多校长? 她毫无知觉地抚上自己的头,那儿还有些隐隐作痛,她可能被抹去了记忆!只要一想到这个可能赛拉就觉得恐慌,瞳孔猛然收缩。 昨天晚上她做了什么? 德拉科微不可察的颤动了一下睫毛,食指轻轻敲打着膝盖,然后疑惑地说:“昨天晚上你晕倒了,我和波特送你来了医疗翼,之后邓布利多校长就来了……” “之后呢?!”赛拉忍不住问。 德拉科想了想,说:“斯内普教授也来了,他们让我和波特回去。我以为你应该是醒了之后解释了什么才对,要不然不可能什么惩罚都没有。” “不……没有……”赛拉呆呆地说,声音很轻。 德拉科为所谓的耸耸间,“那应该是斯内普教授在说了什么,要知道如果追究起来的话,我们两个会让斯莱特林扣一百分。” 想到斯内普当时也在,赛拉微微松了口气——至少有他在的话,应该没什么。但是心中的疑虑还是没有完全褪去。 之后赛拉心不在焉地和德拉科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话。 ——或许心不在焉的不仅仅是她。 德拉科昨晚找到赛拉的时候,邓布利多校长正在对赛拉施昏倒咒。德拉科几乎笃定在他到来之前一定有发生什么重要的事情,重要到邓布利多校长要抹去赛拉的记忆。他忍不住细细观察着赛拉——她引起的注意似乎多了一点。可德拉科又想不通为什么。她只是个麻瓜——既然妈妈和教父都这么说,那就一定没错。 或者那个哑炮知道些什么。 德拉科皱了皱眉头,他是极不喜欢跟那家伙打交道的。可现在除了他德拉科想不到任何办法——他是绝不会奢望自己的教父和校长会好心替他解答的,既然他们选择不告诉自己的话。 最后微微叮嘱了一下,德拉科才在庞弗雷夫人的逼迫下离开医疗翼。他绕了好几个弯子才找到正在给洛丽丝夫人顺毛的费尔奇。 德拉科故意清了清喉咙,成功地引起了他的注意,“昨天晚上……莫里斯和校长之间发生了什么?” 费尔奇懒洋洋地抬眼,对这个落魄的贵族说:“你应该庆幸的是没有让自己的学院蒙羞,而不是在意这些琐碎的事情。” 德拉科气地沉下了脸,他就知道这个家伙是多么惹人讨厌,如果换在以前,被如此轻视的德拉科一定会恼羞成怒然后放几句狠话,可现在他决定把这些不快先放到一边,解决重要的事情,“我知道谁私藏了双胞胎制作的东西,用这个消息交换如何?” 费尔奇顿时两眼放光,手上突然加重的动作惹来了洛丽丝夫人尖细的叫声,他连忙安抚了一下才说:“他们什么都没有说,邓布利多校长一个无声咒那个泥巴种就倒下了。之后他就让我离开——他可真是老糊涂了,居然开始包庇学生!” 德拉科因为那个羞辱性的称呼感到愤怒,可很快便被另外一个事情给引开了注意力——费尔奇可能在撒谎。但是……他又不像是在说谎,他恨不得每个学生都倒霉。 或许他也被抹去了一小段记忆。 这个可能让德拉科的心沉了下去,那个喜欢闯祸的倒霉精到底做了些什么?最重要的是,还有没有办法补救? 德拉科低咒一声,然后转身离开。 “嘿!你可不能就这么走了!到底是谁藏了那些违禁物品!” “哈利·波特。” 或许吧。德拉科幸灾乐祸地想,总该给那家伙找点麻烦来惩罚他昨晚是自己的不敬。 就在德拉科离开医疗翼之后,那儿又迎来了另外一个访客。 “梅林在上!”庞弗雷夫人愤怒极了,“你们就不能让一个孩子好好休息一下吗?” “前提是她不会给我惹麻烦。”斯内普说着,快步走到赛拉的床边坐下。阴森森的眼睛上下扫视了一遍赛拉,赛拉觉得被注视到的地方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最后,斯内普的视线落在了赛拉怀里的糖果上。 赛拉很不自在地将糖果放到一边,然后不安地抿抿嘴,说:“斯内普教授……我有些疑问。” 斯内普挑眉,抬起下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我是不是……”赛拉低声说,就怕引起了庞弗雷夫人的注意,“我是不是被抹去了记忆?” 斯内普懒洋洋地说:“哦?是什么让你有这样的错觉?” “不是错觉!”赛拉急促地说,然后将德拉科说的话和自己的感觉以及猜测说了出来。 听完之后,斯内普了然地点点头,“原来你是为没有让斯莱特林学院扣分而感到不安。” “不!我不是这个意……” “听着!”斯内普突然说,带着极明显的怒气和讽刺,“收起你那些无聊的幻想!没有任何惩罚是因为我在中间花了不少力气周旋。如果你的脑子没有缺氧的话,就该知道收敛自己的行为!如果再有下次!属于你那50分就算你再花3年都补不回来!” 赛拉胆怯地缩了缩脖子,“……我很抱歉。”这样的低气压可不是谁都能承受地住的,“我只是……有点担心,我怕我做了什么引起他的怀疑。” “那么……你以为你会做些什么?”斯内普低声问。 赛拉僵住了身子,她苍白着脸说:“……我不知道。” 斯内普沉默着看着她,若有所思,然后嘶嘶出声,就像是蛇信子的声音,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后天晚上,好好呆在你的寝室。” 隐藏在被子底下的双手蓦然收紧,圆润的指甲刺进手心,激起背脊上的神经一阵战栗。 赛拉乖巧地点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第48章 No.48 no.48嗯……前奏。(2) 赛拉清楚的记得那一晚的感受——虽然她并不明白自己当时为什么会失控,可是仅仅过了一个晚上,一切又恢复了原样。在松口气的同时,一种遗憾的情绪埋在心底生根发芽。 ——肆无忌惮。 这种感觉美妙极了,赛拉神情恍惚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它们在微微颤抖,十指尖端似乎凝聚了许多血液,异常沉重。她蓦然握紧了双手,将左手食指第二个关节抵在牙齿上,些许疼痛让她的脑子清醒了过来。 “怎么了?”安妮嘴里咀嚼着食物含糊不清地说,“是不是身体还没有好?” 赛拉抿抿嘴,握住刀叉熟练地将盘子里的牛排切成一块块,却没有把它们吃掉的意思,“不,已经没事了。” “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变地这么体弱多病了。”安妮担心地说,“你不觉得这一学年你进医疗翼的次数太多了吗?” 赛拉苦着脸说:“我真诚地希望不会再去光顾那里,要知道庞弗雷夫人给的药剂大多数都苦极了。” “好吧,我也希望。”安妮装模作样地帮她祷告,在惹来一记白眼的时候又笑嘻嘻地说,“这次放假,你有空吗?” 赛拉想了想,点头。 “那就和我一起吧。”安妮开心地说,“我爸爸计划这次去法国旅游,我希望身边能有个朋友陪着,总是和大人在一起无趣极了!” 如果换在以前,赛拉肯定会兴高采烈地应下来,可现在,她可没心情去想些什么旅游的事情,于是她敷衍地说:“再说吧。” 这个答案让安妮不满地哼了哼。 赛拉不动声色的朝教室席上望去,邓布利多校长像往常一样用着晚餐,时不时朝身边的麦格教授说上一两句话,一切都是那么正常,可他并不清楚自己将要面临什么。明天晚上的时候,那个最尊贵的位置可能会空缺下来。 赛拉并不是没有想过要把在霍格莫德听到的对话告诉邓布利多校长,可是这样的话并不能给她带来更多的利益,一个小小的恩情换取最伟大的白巫师的性命并不划算——说不定他们还会认为这是一个霍格沃兹的学生应该做的。更何况,赛拉并不是只想帮助他们而已。 机会只有一次,赛拉必须让它发挥最大的作用。 那个人的计划就要开始了,可是赛拉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寻找消失柜。这让她感到焦虑。或许只能通过告密的方式让邓布利多把庇佑的羽翼遮盖在她的身上——如此浅薄的回报让赛拉感到很不甘心。于是她用仅剩的时间来思考有没有其他的办法。 这个时候,邓布利多朝赛拉看了过来,突如其来的对视让赛拉感到不安,也感到心虚,他朝她友善地一笑,赛拉立即局促的低下头来。 再等等。赛拉告诉自己,不是还有一天的时间吗?她再一次决定把告密这个粗陋的计划安排到最后。 ……………………………………………………………………………………………………………… 赛拉浑浑噩噩地吃完东西,中途不管安妮说什么她都支支吾吾的敷衍了过去,这样的态度让安妮感到又气愤又委屈,红着眼睛跑开了。赛拉在回过神后感到愧疚,想等到事情结束后找她道歉,然后死皮赖脸地跟着她去法国——安妮是很容易哄的。 即便是世界末日快要到来,赛拉的劳动服务依旧是要继续。她第一次觉得这是在浪费时间,可她还是老老实实地按时来到地窖。她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面对斯内普,不能让他察觉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抱着这样的想法,赛拉念出口令进了办公室,让她意外的是斯内普并不在,而德拉科正坐在椅凳上看书。 听到动静,德拉科仅仅是懒洋洋地抬了一下眼,以表示知道有这么个人出现了,便把注意力重新放在膝盖上的书本上。“教授晚上有事,你随意吧。” 赛拉老老实实地找了椅子坐下,也学着德拉科的样子抱着书本。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沉默,赛拉忍不住偷偷打量着德拉科——紧绷的下颚泄露了他的紧张,原本就有些苍白的脸颊现在没有丝毫血色,膝盖上的书本从赛拉进来到现在都没有翻动过,足以显示出他正在走神。 赛拉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出声,“……你看上去精神很不好。” 德拉科露出被惊醒的神色来,他有些不在状态地看着赛拉,好半响才回过神来。德拉科合上书本,疲惫地往后靠了靠,调整了一个相对舒服的姿势后,沙哑地说:“有点。” 赛拉肯定他是在为明晚的事情在紧张不安。 她不明白,这个艰难到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为什么会教到德拉科的手中?赛拉甚至怀疑他是否真的敢动手杀人——那滋味并不好受,赛拉杀的第一个人是个用来给她练习魔咒的俘虏,不知道名字,不知道身份的女人,但她永远记得自己使用死咒第一个成功的情景——阴森幽冷的绿光,残破的傀儡娃娃。 只是一句话,一个摆动魔杖的动作就可以夺取一个性命。 可是“他”却因为自己杀了一个人而感到满意。 赛拉控制好自己的呼吸,装作不经意地问:“怎么了?” 这个问题把心底的事情勾了出来,德拉科再一次感到了令人惊恐的失措和紧张,它们就像轰动着棒子的巨怪,冲击着他的思维,无数的杂音在脑子里面嘶叫,注意到那双碧绿的眼睛正在探究自己,德拉科连忙聚集精神掩饰自己的失常,有些恼怒地说:“不关你的事!” 即便是意料之中的答案,赛拉也还是觉得有些失望。 看到她黯淡了神色,德拉科顿时感到泄气,她只是关心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不要把不相关的情绪牵扯到这个容易受惊的兔子身上。德拉科这么告诫自己,然后清了清喉咙,再次引起她的注意,他端正了神色,严肃地说:“明天晚上老老实实呆在寝室,一定不要再出来乱跑。” 虽然是第二次听到这样的话,可赛拉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猫爪子狠狠地挠了一下,发出尖锐的疼痛。 赛拉无法想象,如果他的任务失败的话,要面对什么? “他”会把他当做弃子——对于失败者那位大人从不留情,何况这已经是马尔福家第二次失败了,假设德拉科侥幸在白巫师的手上活下来,也避免不了黑魔王的惩罚——那往往比死亡更加可怕。退一万步讲,就算德拉科最终还是活了下来,将要面对的就是马尔福家族彻底的崩溃——黑魔王和白巫师都不会再容下这个姓氏。说不定到时候德拉科还会被送进阿兹卡班。 可不管怎样,在赛拉的眼里,他必须失败。 赛拉目无焦距地看着德拉科,既坚定又茫然。 德拉科被她看得浑身发毛,可在他想要说什么的时候,赛拉立即眨了眨眼睛,疑惑地说:“为什么?” 德拉科不满地皱了皱眉头,说:“总之你听我的就是了。”过了一会,他软下了态度,淡淡地说:“不相关的事情你不要多问,反正我不会害你。” ……可是我会害你。 冷酷地声音在脑海里一闪而逝,隐藏在袖口里的拳头紧紧地握着,赛拉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然后无力地说:“我只是……有些担心。” 猫语一般的声音让德拉科略略放松了神经,沉重的心情不再那么令人窒息,“放心,会没事的。”他顿了顿,然后喃喃出声,“……我会做好的。” 赛拉有一瞬间的晃神,她呆呆地望着德拉科,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原本暗沉的绿色眼睛突然明亮了起来。 她想要活下去,和在乎的人一起。 肆无忌惮的活下去。 能够正大光明的以赛拉·莫里斯这个名字行走在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不会再被人干涉,不会再被人……毁灭。 这原本就该是属于她的生活。 所以不管怎么样,阿不思·邓布利多必须要活着——他是“他”唯一忌惮的人。 她渴望那个没有战争的年代到来。 作者有话要说:  迟来的更新~~很抱歉~ - - 然后~希望这章之后~赛拉的形象不会一落千丈~ - - 默默祈祷 第49章 No.49 no.49嗯……塔楼。(1) 当德拉科在走廊上来回走动三遍的时候,一个精致的小门终于浮现了出来。他一脸苍白的看着它,心跳声化成锤子一下一下敲打着他的耳膜,背脊上的冷汗已经浸透了衬衣,黏糊糊的触感让他有些不适。他紧张地扯松了自己的领带,以缓解窒息的感觉。 德拉科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背叛那位大人需要的不仅仅是勇气,他可不像救世主那样本着世界和平的目的去和神秘人抗争。德拉科的目的从来就只有一个——在保全家族的基础上把马尔福重新推到顶端。原本就不太容易的事情一扯上神秘人就显得令人恐惧。 如果不是马尔福在神秘人眼中的地位已经和弃子没两样的话,德拉科当然不会愿意冒这个险。他会做个漂亮的投机者,战争结束之后无论哪边赢了,都不会让马尔福蒙受太大损失——就像爸爸以前做的那样。 可现在……背叛神秘人所收到的报酬已经远远高于忠诚——尤其是那些报酬里面还包括了马尔福家族的一切。 不仅仅是因为诱人,更是因为他们需要存活。 想到这里,德拉科的坚定地咬咬牙,用力推开了门。走进脏乱的有求必应屋,熟悉地来到消失柜面前,毫不犹豫地打开,之后便退到一边,恭敬地低下头。 最先出现的是卡罗兄妹,然后是德拉科不认识的大块头,可最后一个出来的人却让德拉科立即僵住了身子——狼人格雷伯克。 “噢!你就不能把东西藏在干净点的地方吗?”卡罗捂着鼻子,作势扇弄着空气中微不可见的灰尘,即便她身上的黑袍早就显得不那么干净。 德拉科没有理会她,他震惊地看着格雷伯克,一时说不出话来。 格雷伯克注意到他的目光,狰狞一笑,露出尖锐的牙齿,“你看上去有些不满,马尔福家的小崽子。” 德拉科连忙收敛了神色,将视线移到自己的脚尖,支支吾吾地说:“不……只是有些意外……” “别浪费时间了。”大块头不耐烦地说,“快点行动!主人讨厌磨蹭——他可是在等我们的好消息。” “我可真是期待把那个老家伙头从脖子上咬下来。”格雷伯克兴奋地喘气,不自主地舔了舔自己的牙齿。 “真是恶趣味。”卡罗笑嘻嘻地说,“不过我非常赞同。” 德拉科做出兴奋又恐慌的样子,引来了他们的嗤笑,然后便带着他们走出有求必应屋。 黑魔标记悬挂在半空,狰狞的骷髅嘴里吐出一条蛇,绿色的光芒照亮了夜空。 它的出现仅仅是一个陷阱,却马上就要成真。 在经过拐角处的时候,德拉科蓦然停下了脚步,他僵住身子,死死地盯着敞开门的盥洗室。原本正在兴奋地讨论着怎么处理邓布利多尸体的食死徒们也停下了,向他投去不耐的目光。 德拉科深吸一口气,苍白的面颊上现在死灰一片——梅林作证!他现在绝对不是在演戏!他抽动着嘴角说:“我……我有点紧张,能不能……” “瞧瞧这没用的小崽子,就和他父亲一样没用。”格雷伯克嘲笑地说。 卡罗鄙夷地哼了哼,“快滚进去。” 德拉科慌张地点头,然后立即钻进了男生盥洗室——他多希望自己刚才只是出现了错觉。 可惜在看到那个金晃晃的小脑袋的时候,德拉科倒抽了一口冷气,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原本应该听自己话老老实实在寝室睡觉的女孩。 他在最短的时间内反应过来,紧紧地攥住她的胳膊,大步把她拖进了小隔间——她没有挣扎,也没有吃痛叫唤,但德拉科并不为此感到庆幸,他现在就要气疯了!关上门后,他抽出魔杖连着施了三个静音咒才稍稍停歇。 德拉科狠狠擒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狰狞着脸,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低吼:“赛拉·莫里斯!你到底有没有长耳朵?!” 赛拉的胳膊和下颚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可她不敢惊呼,因为德拉科的怒气已经快把她戳成筛子了!她惊慌失措地说:“我看到天空有那个标记……我有些担心,所以出来看看。” 德拉科紧绷着下巴,后牙槽一阵酸痛,他拼命克制自己不要把这个软绵绵的小家伙揉成一团塞进厕所藏起来,“——出来看看?!你能做什么?!你脖子上的东西难道只是个摆设吗?!” 赛拉被吓地一阵哆嗦,结结巴巴地说:“我很抱歉,可是他们……你……我是说……他们看上去很不友善……” “不友善?其中一个人能把你的骨头嚼碎了吞下去!”德拉科怒吼,在发现自己音量过大的时候又及时压了下去,“我真想现在就掐死你!至少还有个全尸!” “可是……”赛拉战战兢兢地抬眼看着他,“你为什么会和他们在一起?” 这话就像冰冷刺骨的冷水,将德拉科从头淋到尾,不仅浇灭了怒火,还让他彻底地清醒过来,他松开自己的禁锢,低声说:“等会,至少十分钟,你再出去,然后乖乖地钻进被窝里好好睡觉。” 赛拉难受地揉了一会下巴,然后轻轻攥住他的衣角,很是不安地说:“你呢?你怎么办?会不会出事?会不会有危险?” 德拉科愣住,冰冷的神色缓和了下来,他俯下身子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过了一会,又意犹未尽地在她的鼻尖上亲了亲,“听话,明天再找你算账。” ……………………………………………………………………………………………………………… 德拉科从盥洗室走出来之后,毫不意外地受到了食死徒们的又一次嘲讽。 “我以为你吓得躲在里面不敢出来了。”卡罗不怀好意地冷哼。 “够耽误时间了,快走。”格雷伯克说。 德拉科极其顺从的点点头,不敢有任何迟疑,便带着他们往塔楼走。 “不用这么紧张。”女人讽刺地说,“你不过是走个过场,真正有危险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插手。” “噢?阿莱克托,这点程度你就把它归为‘危险的事情’?”格雷伯克不怀好意地说。 “不要把那个老家伙想得那么无能。”大块头冷冷地说。 “你也知道他已经老了!”格雷伯克说,“那把老骨头现在还能顶什么用?我一根手指都能在他的身上钻出个窟窿出来。” “这个方法不错。”卡罗兄妹对此表示赞同。“你到时候尽可以试试” 这个想法显然让格雷伯克兴奋了起来,他嗤嗤呼着气,转眼残酷地盯着德拉科,冷笑一声,“小崽子,你应该感到庆幸,主人只要你做最后一步就可以了。要不然凭你一个人什么都做不好。” “嘿!马尔福家的小少爷。”卡罗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拿出自己的魔杖随意地绕弄着自己的头发,“要不要我帮你温习一下死咒?你可千万别把它和漂浮咒混为一谈了。” “哈!说不定他会让那老不死的飘到外面摔死!” “在那之前他得先学会握紧自己的魔杖!” 德拉科紧紧握着拳头,可即便他无法再忍受这样的羞辱时,也仅仅是低声说:“……我会做到的。” 一脸凶相的卡罗兴味地笑了笑,大步上前拦着他的肩膀,“瞧瞧你都紧张成什么样了?是被施了石化咒吗?放松些。”然后他装腔作势地朝自己的同伴说,“瞧你们把这个娇嫩嫩的小少爷吓成什么样子了?马尔福从阿兹卡班出来后可是会心疼的。” “前提是那家伙还能保持清醒。” 德拉科涨红着脸,紧紧抿着嘴唇,一语不发地继续前行。任他们再说些什么难听的话也不给予回应。可当他们刚上塔楼的时候,几个警卫从中途冒了出来,双方都立即进入战斗状态,各种颜色的魔咒在漆黑的走廊来回窜动。 德拉科听到卡罗兄妹不断地嘲笑这些只会使用普通攻击魔咒的警卫,听到大块头冷酷地朝他们射出死咒,听到狼人格雷伯克兴奋地咆哮声……他绷紧神经朝警卫们进行攻击。 “噢!昏昏倒地?这个时候你还用这种小把戏?” “我就知道他不顶用!” “你快上去!别让邓老头发现不对劲跑了!” 德拉科连忙按照他们的指示,从他们中间窜了过去——运气好极了,没有一个警卫朝他攻击。 他扯松脖子上的领带,喘着气朝塔顶飞奔,吵闹的战斗声渐渐离他远去,四周就像是被人施了静音咒一样,他下意识的把精力全部集中在一层层楼梯上。一个踉跄差点让他栽了下去, 这是他第一次跑这么快,也是第一次这么不要命地狂奔,当被黑魔标记染绿的天空出现在视野的时候,他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他的肺就要炸了! 可在下一瞬间,他看到了那个倚靠在墙边上的老人。他的手中拿着魔杖,正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 他没有任何犹豫,朝对方挥动魔杖,“——除你武器!” 光束击中邓布利多的手,魔杖立即从他的手中滑落了下来。 他有些惊讶地看着德拉科,然后挑眉,湛蓝色的眼睛弯成了好看的月牙型。 作者有话要说: 第50章 No.50 no.50 嗯……塔楼。(2) “晚上好,嗯……德拉科。”邓布利多笑眯眯地说,看上去他的心情似乎很好。 德拉科警觉地朝四周望了望,在确定这儿只有他们两个人后,才将注意力放到邓布利多身上——他的脸色极其惨白,身子无力地靠在墙壁上,“邓布利多校长,您看上去很不好。” “当然,人老了,总有一些小毛病。”邓布利多悠哉地说,伸出焦黑干枯的右手扒拉了一下胡子,然后放松自己贴着墙壁坐了下来——他没有一点意图去捡掉落在不远处的魔杖。 德拉科立即使用飞来咒将邓布利多的魔杖拿到手中,可他依然没有放松自己,邓布利多那幅悠然自得的样子让德拉科忐忑起来,“你在算计什么?!” “噢!你想多了。”邓布利多诚恳地说,“如你所见,我现在只不过是毫无反抗能力的老头子……还带着重病。” 可看上去悠哉过头了! 这跟他原本想象的不一样!德拉科几乎要笃定邓布利多还留有什么后招,他再次谨慎地朝四周张望,可这时候邓布利多的话让他重新把注意力凝聚在他的身上。 “能在这里看到你确实令我……惊讶。”邓布利多说,就像是发现一个好学生在考试时做小动作的老师,“或者我们应该换个地方谈谈,我的办公室里正巧还有些果子露饮料,我想你会喜欢的。” 德拉科的眼角跳动了一下,他现在极其厌恶这种失控的感觉,这会给他带来恐慌和不确定。他咬牙说,“希望过了今晚你还有命去享受!” 邓布利多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梢,“为什么不呢?” “看来得让你明白现在的情况!校长先生!”德拉科咬牙切齿地说,天知道他现在已经焦躁到了极点,“——钻心剜骨!” 光芒没入老人的身体,他蓦然睁大了眼睛,紧绷的身子微微颤抖,破碎的□声从嘴里泄露了出来,好一会,他虚弱地喘气,断断续续地说:“嗯……这滋味可真不好受,那么,你想表达什么?” 他的痛苦让德拉科紧绷的神经微微放松了下来,他把急躁不安的情绪压了下去,稍稍抬起下巴,微眯着眼睛,看上去就像一个运筹帷幄的掌控者,“看来我们现在有共同话题了,不是吗?” “当然,如果这是你所希望的。”邓布利多轻轻说,“不过你的方式似乎有些……粗鲁,不可饶恕咒会让你被学校开除,甚至进阿兹卡班。” 德拉科冷笑,“只要你死了就不会有人知道。” 邓布利多遗憾地叹了口气,小声地嘀咕了句什么,然后说:“所以……你现在要杀了我吗?” 这个话题让德拉科集中了全部的精神,他深吸了一口气,冷漠地说:“这就是黑魔王交给我的任务,没有人能够违逆他。” 邓布利多看了看悬挂在夜空上的黑魔标记,无奈地摇摇头,“不得不说,这太不稳重了,你只是一个学生。” “收起你的轻视。”德拉科恶狠狠地说,“有人支持我,他们就在下面,只不过暂时被你的警卫给缠住了。” 好吧,前提是那些真的只是普通的警卫。邓布利多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可按照现在的情况,你随时都能完成你的任务,不一定非要等他们上来。” 德拉科诡异地勾起唇角,微微倾斜着头颅,卷动着舌尖,轻声说:“……可我想让你活下去。” 原本轻松的神色沉淀了下去,邓布利多这次认真地凝视着德拉科,湛蓝色的眼睛犀利地刺在他的脸上,缓慢地说:“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你要背叛伏地魔?” 血色完全从脸上褪去,这个名字让德拉科有一瞬间的瑟缩,无力的手指差点将魔杖松开,但在下一刻,他又紧紧地将它攥紧在手中,他坚定地看着那双充满睿智的蓝色眼睛,“这不关你的事。” 邓布利多沉默地看着他,让人无法探究他在想些什么。 “我给你机会活下去。”德拉科冷冷地说,“但是你总要付出些什么来交换。” 邓布利多眯了眯眼睛,低声笑了笑,虚弱的身子让他忍不住咳了几下,过了一会,他微笑着朝德拉科随意地挥了一下手,“那么……洗耳恭听。” 喉咙里面像是被人塞了一团棉花,德拉科紧张地咽了咽喉咙,脑子里的东西疯狂地转动着,“把……我的父亲从阿兹卡班放出来。” 邓布利多有些讶异地看着他,半响才说:“我相信不会只有这个条件。” “结束后……战争结束后,你要把马尔福家和……那个人的关系给撇开。”德拉科继续说。“并且保证绝对不会在任何一个马尔福身上动歪脑筋。” “……后面这种说法有点让人伤心。”邓布利多笑着,然后有些苦恼地说,“不过这可真是有些困难,卢修斯是个食死徒,人尽皆知。” “但并不是完全不可能。”德拉科肯定地说,“不要在这个时候戏弄我,多的是办法让……我父亲洗脱罪名,比如告诉所有人他是你的间谍。” 邓布利多有些怪异地将德拉科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然后意味深长地说:“聪明的孩子。” 德拉科没有理会他的赞赏,甚至有些不自在,事实上从刚见到邓布利多的时候开始,他就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可是时间紧迫,他没有办法浪费时间去追究。他控制好自己的呼吸,尽量不露出任何异样,看上去冷静极了——即便他的心脏几乎要从嗓子里面蹦了出来。“最后……等到一切结束后,你要给赛拉·莫里斯一个新的身份,一个绝对不会让任何人起疑的新身份。” 他有些懊恼的发现,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声音格外沙哑,声带就像是起了锈一般。 ——这个才是真正的,唯一的目的。 ……………………………………………………………………………………………………………… 一个新的身份代表着一个人的重生,将会与过去的一切断得干干净净,并且永无后顾之忧。 “这个要求听上去有些……奇怪。”邓布利多缓慢地说,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德拉科,“赛拉·莫里斯?我记得她是个麻瓜。” “当然。”德拉科有些急促地说。 “可是为什么会牵扯到她?”邓布利多问,“你觉得,什么理由让她需要换一个身份?她现在难道有什么不妥吗?” 德拉科有种喘不过气地感觉,他艰难地瞪大眼睛,目无焦距地看着邓布利多,“理由什么的并不重要,你只需要应下来就足够了……并且保证,绝对不会以任何方式去探究一切关于她的事情。” 邓布利多怜悯地看着他,欲言又止,一些话语在喉咙里面徘徊着,又渐渐沉淀了下去,他猛然闭上双眼,不再看那双充满孤注一掷和……期待的眼睛,淡淡地说:“这个交易并不公平。” 德拉科回过神来,有些恶劣地笑了笑,“不,很公平,不要忽略了你活下去的价值。” “……可事实上,我并不是那么害怕死亡。”邓布利多冷漠地说。 德拉科错愕地瞪着他,转而暴躁地低吼:“可是你的死亡会带来战争!会有更多人成为你的陪葬品!” “战争无法避免。”他说,“但是一定会有人去结束它。” “——那个人只可能是你!只有你能将他打败!”恐慌的情绪将他淹没,他已经无法再克制自己。 “你高估了我的本事,也高估了我的价值。”邓布利多说,依旧没有看他,“我的生命并不算什么。所以你得到的报酬远远高于我付出的代价。” “——不!!!”德拉科失控地尖叫,大大步走到邓布利多身边蹲下,狠狠地揪住他的领子,怒吼,“不要告诉我你把希望全部放在了救世主身上!他算什么!?他有什么本事?!他根本不知道那个人的可怕!黑魔王只要动动手指就能把他当蚂蚁一样捏死!你这是在拿所有人的性命赌一场必输的赌局!” “那么你呢?你又在赌什么?你把希望都放在我身上,就那么肯定我会赢?”邓布利多仍旧没有理会他。 “——因为——他只忌惮你——邓布利多!”愤恨的话从牙缝里面钻了出来,同时也充满了恐慌和失措,“你必须活下来!然后把那个人推进地狱!” 如树枝一般干枯地手轻轻握住了德拉科的手腕,邓布利多蓦然睁开眼睛,湛蓝色的眼睛几乎要将他穿透,“那么做个交易吧。” 他愣住,呆呆地看着老人。 “你的条件,我全部答应,并且会尽最大的努力让赛拉·莫里斯活下来,让她能够正常地生老病死。”不知什么时候,邓布利多的另外一只手上已经握住了魔杖,将之对准两个人相交的手,“而你,以你的灵魂起誓,你会付出你的忠诚,对我,对霍格沃兹,对哈利·波特……永远。” 他无力地跪在地上,目无焦距地看着邓布利多,冰冷的眼泪溢出眼角,滑过惨白的面颊渗进嘴角——苦涩,令人痛苦,犹如致命的毒药。 “……我以灵魂起誓。” 火舌从魔杖的顶端喷射出来,把绿色的光芒驱散,将两个人的脸映地通红,它缠绕在相握的两只手上,像一条狰狞的毒蛇。 邓布利多看着他,苍白无力地扯动了一下嘴角,却什么都没有说。“赛拉……” 她神情恍惚地望着邓布利多,涣散的视线渐渐集中起来,脸色灰白一片,“……你知道……你知道是我,你也知道我是谁,是什么身份……对吗?”赛拉撕扯着被剪刀剪得支离破碎的声带发出沙哑的声音,从轻轻碰撞的嘴唇里泄露出来。 邓布利多疲惫地靠在墙角,好一会,他才缓缓点头。 赛拉颓然地闭上眼睛,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知道想说什么,脑袋里面空白一片。隐隐有些事情在心底旋转,可往往到了嘴边的时候都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她深吸一口起,冷静地说:“下面有4个食死徒,其中一个是狼人,你的警卫坚持不了多久。” “前提是他们只是普通的警卫。”邓布利多笑了笑,吃力地撑起自己的身子,可一个手滑便重新坐倒在地上,他无奈地说:“我很抱歉,能否给我点帮助?” 赛拉犹豫了一会,直到确定这个老人是真的虚弱到了极点,才扶住他的胳膊帮他站立起来——她能感受到对方的重量全部压在了自己的身上。 “幸亏德拉科是个高大有力的孩子。”邓布利多庆幸地笑着,“他现在在哪?” 这个名字让赛拉有一瞬间的出神,“在盥洗室,我对他用了昏倒咒。” “然后把他的衣服扒光了?”这个可能性让邓布利多愉悦地放松了神情。 赛拉顿住,支支吾吾地说:“我有对我的衣服试过放大咒,可是……” “好吧……希望他不会感冒。” 她犹豫了一会,然后说:“能不能抹去他的记忆?否则他会对我起疑。” 邓布利多顿了顿,说:“当然,还要做一些适当的修改。” 赛拉松了口气,“现在怎么办?楼下……”她突然顿住,这时候才发现楼下原本的打斗声早就消失了,没有任何动静。 “看来已经结束了。”邓布利多笑着说。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身影突然窜上了塔楼,让赛拉蓦然紧绷了身子,她迅速地将魔杖对准那人,正准备念出咒语的时候,一只枯焦的手将她的魔杖压了下来。 “放松,赛拉。”邓布利多安抚到,“西弗勒斯是自己人。” 这话让斯内普不屑地冷哼。 赛拉震惊地看着斯内普,“可他明明是……” “那只是表面。”邓布利多说,然后对斯内普露出遗憾地笑意,“我很抱歉,西弗勒斯,计划有些变动。” “这可真是让我失望,我还为你准备好了悼词。”斯内普冷嘲热讽地说,但他并没有露出意外地神色,转而看向顶着德拉科皮子的赛拉,将她从都到脚扫视了一遍,不置可否地撇撇嘴,“复方汤剂?不错的主意,我猜测……你应该给他留了条短裤。” 赛拉蓦然红了脸,尴尬地说不出话来,好半响才憋出细小的声音,“留了……” 斯内普哼了哼,然后幸灾乐祸地对邓布利多说:“格雷伯克跑了。” “噢,是吗?这可真是个坏消息。”邓布利多配合地皱起眉头。 这样刻意的举动让原本准备看他为难的斯内普再次沉下了脸。“因为你的心血来潮,马尔福的任务失败了——再一次。我并不认为这一次黑魔王会轻易平息怒气。”说这话的时候,他讽刺地看了看赛拉。 赛拉蓦然苍白了脸,却引来了斯内普的冷笑。 “我以为你知道对那位大人来说任务失败意味着什么,所以把你无聊的愧疚收起来。”斯内普冷冷地说。 “不……”赛拉艰难出声,“我有办法的……” “不要吓唬一个孩子,西弗勒斯。”邓布利多说。 “你的所作所为也没有高到哪去。”斯内普说,“——再一次,我是不是该说一声恭喜?”邓布利多沉默了一会,虚弱地咳了几下,才说:“德拉科的任务并不算失败,可这得晚点才能商量。”说着,他将赛拉轻轻推开,“去把德拉科送到医疗翼,在他清醒之前西弗勒斯会过去一趟的。” 赛拉应下,将邓布利多搀扶到了斯内普身边,直到他像吞了鼻涕虫一样厌恶地接过邓布利多,这才匆匆下了塔楼。 作者有话要说:  求评 = = 求建议 = = 第51章 No.51 no.51嗯……秘密。 赛拉在经过楼梯的时候,那儿已经被破坏地惨不忍睹了,到处都是碎石和沾满了灰尘的鲜血,墙壁上还有许多野兽抓挠的痕迹——这一切足以证明当时的战斗有多激烈。 赛拉匆匆来到盥洗室,在门口的时候就猛然放轻了脚步,她屏住呼吸,踮着脚尖走了进去,倾斜着身子打开隔间的门,小心翼翼地从门缝里看了进去——德拉科正依靠在墙边平稳的呼吸着,微微凌乱的头发垂落在额头上,稍稍遮盖了眼睛。 修长的腿微微曲起,脚尖顶在墙角,他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消瘦,相反,他看上去很结实。肩膀宽厚,双臂上的肌肉勾勒出漂亮的弧线,光洁的身体在昏暗得灯光下散发着柔和的光,线条柔和而有力,苍白中透着光泽,如阿多尼斯的雕像一般,张弛之间带着力量与妖媚的吸引力。 赛拉感觉自己的脸几乎要烧了起来,不用照镜子都知道它红得有多厉害,她连忙把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裹到他的身上。 ——就像斯内普所说的,赛拉仅仅只留了一条底裤给德拉科。 (娘之插入:表问我内裤上有木有叮当猫 = = ) 赛拉试着对德拉科用一个漂浮咒,可遗憾得发现男生和上课用的羽毛完全是两回事,她只能趁着复方汤剂的药效还没有褪去的时候把德拉科抱了起来——虽然说不上轻松,但也并没有费多大的力气。 在经过盥洗室的镜子时,赛拉看到了他们现在的样子——德拉科抱着德拉科。这可真让人不自在。她纠结了一瞬,快步从镜子面前冲了过去,并用最快的速度向医疗翼奔跑。 走廊上没有人,但赛拉并没有因此感到庆幸。 即便是黑魔标记出现在空中,城堡里依旧没有人出来走动。而且之前食死徒闹出那么大的动静,至少会引起一些教授的注意。 今晚的霍格沃兹安静地有些可怕,有些怪异。 赛拉隐隐察觉这应该和邓布利多校长有关。 当庞弗雷夫人打开门看到眼前的情景时,顿时迷茫了,看样子就像以为自己还没有睡醒。 赛拉顶着德拉科的脸有些不好意思地细声说:“我很抱歉这个时候来打扰您……” 庞弗雷夫人蓦然睁大眼睛,就像被铁锅狠狠地在后脑勺上砸了一下,“你是?” “我是莫里斯。”赛拉说,“邓布利多校长让我先过来。” 庞弗雷夫人连忙退后几步,让他们进来。赛拉将德拉科放置到了床上,并细心地给他盖好被子,这才放松地挥了挥手臂,以舒缓酸痛的感觉。她望窗外望了望——夜空上繁星满布,可就在赛拉进来的前一瞬还发现黑魔标记悬挂在空中,虽然已经快要消散了。 “马尔福怎么了?”庞弗雷夫人一边对着病床上的德拉科丢了几个探测魔咒,一边转头问……好吧,这可真是不自在。 复方汤剂很常见,但是当一个鼻子都要仰到天上去的人突然变得温和有礼还带点腼腆的时候,即便知道那是假的也没有办法马上消除心理障碍。 赛拉怕她的动作惊醒了德拉科,连忙制止她,“不是什么大问题,斯内普教授马上就会来看看。” “不是大问题还让斯内普过来?”庞弗雷夫人质疑到,然后她看到了赛拉欲言又止的样子,只得无奈地叹气,“他们又在鼓捣些什么?至少应该保障学生的安全。” 赛拉不知道该接什么话,还是选择把话题岔开,“能不能帮我配一副恢复的药剂?我想先换回自己的衣服。” 庞弗雷夫人应下,在叮嘱赛拉不要大声喧哗后立即走开了。 ……………………………………………………………………………………………………………… 事实上赛拉是故意把庞弗雷夫人支开的,她算过时间,只有几分钟便要恢复了。于是赛拉抱着自己的衣服走到一个屏障后面,果然要不了多久身子便开始慢慢缩水,原本合身的裤子利落地滑落在地,衬衣盖过了自己的大腿,松松垮垮地耷拉在身上,她迅速地换上自己的衣服,然后将属于德拉科的东西都折叠好,这才重新坐到了德拉科的身边。 他还没有醒,眉头微蹙,可睡得也还算安稳。赛拉伸出手指在他的眉间轻轻揉了揉,然后探进被子里面握住了他的手,轻轻摩挲上手掌上的薄茧——他的手很凉,赛拉有些担心是不是把他藏在盥洗室的时候让他着凉了。 “我很抱歉。”赛拉轻轻说。 就像是装满沙子的布袋被人剪了一个小口子,里面的东西不可抑制地泄露了出来,怎么止也止不住。 “……对不起。”赛拉喃喃自语地说,捧着德拉科的手凑到嘴边,轻轻往上面呵气,试图驱散冰冷。“邓布利多不能死……至少现在不能,如果救世主的本事和他的名声成正比的话,我也不会冒险。” 指尖泛起尖锐的疼痛,化作尖锐的冰针,连绵不断地刺向赛拉的心脏,让她被迫稍稍绷紧了身子,她苍白无力地笑了笑,“我没有想过要害你……他答应我会把马尔福先生放出来,也答应我会在战后保住马尔福家族。算作补偿怎么样?就算你任务失败那个人也不会杀了你……我保证。而且经过这件事情之后,那个人不会再重用你,这样就避免你更接近他。”说着,她顿了顿,随即讽刺闭上眼睛,“其实我真的坏透了,关于你家的那两个条件更多的是为了能掩饰我自己的目的,我怕他发现我是个冒牌货——可他还是发现了。我似乎弄巧成拙了……我现在就像一条拴了链子的狗一样——再一次。” 赛拉疲惫地俯身趴在床沿,枕在德拉科的手心上,目无焦距地看着前方的某点,“人只要一贪心就会遭报应,我最初只敢偶尔耍耍性子而已……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如果背叛的对象不是那个人,他一定会表扬我——他很不喜欢我这种怯弱怕事的性格。被他知道的话,肯定会杀了我,对他来说血缘这种东西根本就不算什么……” 脑袋越来越乱,她几乎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也不记得自己已经说了什么,只是语无伦次地倾泻出一直压抑着的东西。 头痛欲裂,赛拉紧紧地握住他的手,过了一会,背脊无法克制地颤抖起来,心底的寒冷就像海啸一般将她埋没,溺水带来的窒息感让她无声地喘息着,喉咙像是被施了恶咒又痛又涨,与之相反,她的眼睛一直都是干涩的。 “我只是……想拿回原本属于我的东西,然后活在一个没有他的世界。”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沙哑出声,有些意外残破不堪的声带居然还能扯出些音调来。 她渐渐冷静下来,淡淡地凝视着床上的人,低声呢喃:“如果……如果将来我还活着……我们……” 她慢慢地俯下、身子,轻轻闭上眼睛,金色的刘海扫过额头,最终垂落在他的睫毛上,相互交织。 唇上传来柔软的触感。 就像她小时候轻抿棉花糖的感觉。 有些冰冷,也有些温暖。 分不清楚到底是谁在传递自己的温度。 “秘密……” 绝对……不能让你发现。 作者有话要说:  这次要是炸不出霸王,我就…… 【奸笑】 第52章 No.52 no.52 嘶哑怪异的腔调,再熟悉不过的蛇语。 斯内普在过去从来不知道有赛拉这个人的存在,或许是因为“他”不信任自己,所以他只能选择静观其变。 斯内普把邓布利多扔在了斯莱特林办公室的椅子上,粗鲁的行为引来了邓布利多的抱怨:“噢!轻点,对待老人要温和些。” 斯内普一边迅速地配置魔药,一边冷笑着说:“不错的手段,你早就料到她会有所行动?” 邓布利多调整出一个舒服的姿势,仰躺在椅子上,急促地喘息了一会才轻声说:“不,我原本以为她会偷偷告诉我,可直到昨天她都没有来找过我。我几乎要认为她在霍格莫德的所作所为只是一时冲动。” “一个漂亮的斯莱特林——懂得利用时机为自己谋取最大的利益。”斯内普讽刺地说,“只可惜找错了对象。” “她很有勇气,毕竟不是谁都敢公然背叛伏地魔。”邓布利多笑了笑。 这个令人恐惧的名字让正在往坩埚里面放甲雀尾巴的斯内普手一抖,如果不是他反应及时,这锅魔药就报废了,他恼怒地说:“如果你还想要命的话——就管好你的嘴巴!” 邓布利多乐呵呵地笑着,足以表明他现在心情愉快,“你不知道她当时有多可爱,明明已经紧张地不行了,却还是硬着头皮和我谈判,每当楼下传来芬里尔的嘶叫声时,她都会变脸色。” “你这是在炫耀自己是如何戏耍一个赌上性命的孩子吗?”斯内普冷嘲热讽地说。 邓布利多愣了愣,然后黯淡了神色,苦笑着摇摇头,“我一开始只是好奇罢了……她的行为让人惊讶,我只是在想……如果……”他望着前方,叹息着把剩下的话语转变为沉默。垂暮的老人瞬间变地更加苍老。 好半响没有等到后话,斯内普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迅速地看了一眼正在发呆的老人,然后沉着脸嘶嘶地说:“快死了?那我就不用浪费时间配置魔药了。” “噢,那可不行。”邓布利多眨了眨眼睛,“我现在还不能死。” “秋·张试图劝阻你自寻死路——当然,我们都知道她是为了那条蠢狗,可你一意孤行。”斯内普冰冷地说,“而你现在却用残留的时间骗取了另一个人的忠诚。” “原本这个计划就有两面性,谁都不能保证没有意外发生,防患于未然总是好的。”邓布利多说。“她是最紧接伏地魔的人。我和赛拉的契约是一道锁,可以防范伏地魔从她身上获得任何消息——谁都不能保证他不会对赛拉起疑。” “所以她的利用价值最大?我只想知道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斯内普懒懒地抬眼,直视着邓布利多,“现在的局势很有利,不是吗?我,卢修斯,莫里斯在黑魔王那边玩命,而秋·张……我相信你从她那里得到了不少消息。” 说着,斯内普将制作好的药剂递给老人,邓布利多喝下去后灰白的脸色稍稍好了些,他淡淡地问:“我还有多少时间?” “两个月,最多三个月。”斯内普快速地说,冷漠地看了一眼邓布利多,然后迅速地垂下眼睛。 邓布利多沉思了一会,然后撸起自己的左袖,这个胳膊都露了出来——像是被烧过的焦黑僵硬的树枝,似乎轻轻一碰就会化成粉末。他机械地动了动手指,感慨地说:“时间足够了。” 斯内普眯了眯眼,突然觉得莫名的烦躁,瞬间就沉下了脸,“我去医疗翼看看,你没事的话就快点离开这里。” 说完,他急步离开了办公室,不再去理会身后苍老平静的声音。 “西弗勒斯,其实你知道该怎么做,一定要抓好时机。” 这让他更加得心烦了。 ……………………………………………………………………………………………………………… 斯内普打开门的动静并不算太小,让原本迷迷糊糊趴在床沿上打盹的赛拉蓦然惊醒,她呆呆地看着斯内普,为他的突然出现感到意外和疑惑。 斯内普斜眼瞄了她一下,嘶嘶说:“你该不会以为他会亲自过来吧。” 赛拉讪讪地收回目光。 “走开,别碍手碍脚的。”斯内普说,他现在的心情恶劣到了极点。 赛拉连忙起身,走到一边去给他腾出了位置。然后看着他抽出魔杖对着德拉科挥动了一下,白色的光束立即没入他的身体。接着斯内普就收回魔杖准备转身离开。 赛拉连忙扯住他的衣角,“这样……就行了?” “莫里斯小姐!”斯内普咬牙说,“我想像你这种脑子永远不用试图去了解无声咒。” 赛拉噎住,斯内普阴沉地几乎要挤出墨水的脸色让她不由自主地收回了爪子,过了一会,赛拉发现他还没有走,便抬起头来,正好与那双黑色的眼睛对上。 见她注意到自己,斯内普收回了目光,冷笑一声,“我很好奇,你有没有想过那个人对德拉科的惩罚——在他失败之后。” 赛拉微微低下头,看着床上安稳熟睡着的德拉科,轻声说:“他会很生气,我知道。但他并不会杀了马尔福。” 斯内普挑眉,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我可不认为他会突然……大发慈悲。” 她说:“卢修斯·马尔福入狱,他现在是唯一的继承人,留着他比杀了他的用处更大。何况……我并不认为他会让一个十几岁的少爷来杀死邓布利多校长——这真是荒谬可笑。”她顿了顿,看向斯内普,平静地问,“你应该知道些什么才对。” 斯内普沉默了一会,假笑道:“看来你脖子上的东西并不完全是摆设,德拉科唯一的用途就是把食死徒给送进来……” “然后由你们杀了邓布利多。”赛拉接着说,“可是他没有想到……你会是叛徒。” “错了,莫里斯小姐。”斯内普在最后两个字上加重了音调,“真正扰乱他计划的是你。” 赛拉的眼角跳了一下,然后冰冷地看着斯内普。“你到底是哪边的人。” 斯内普对这样的眼神不以为然,相反,他还感到了鲜少的愉悦——之前浮躁的情绪微微缓和了下来。他撇撇嘴,说:“猜猜看。” “那个人从来不会把不信任的人留在身边。”赛拉冷冷地说,“可是邓布利多校长却信任你……你到底在背叛谁。” “你只要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足够了。”斯内普说,“不要越界。”说完,他不再理会赛拉,离开了医疗翼。 赛拉握紧双手看着斯内普的袍角消失在门口,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了轻微的□声,赛拉一惊,连忙看向身后的病床。 德拉科微微皱了下眉头,然后睁开眼睛,目无焦距地看着天花板,似乎是察觉到身边有人,他转过头去看向赛拉,即便有所动作,他看上去也还是迷迷糊糊的。 赛拉的心几乎要吊到了嗓子眼了,她绷紧身子,紧张地瞪着他。 德拉科眨了眨眼,好一会才反应了过来,有些莫名其妙地说:“莫里斯?” 赛拉变得更加紧张了,就怕他一张嘴就问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在这里之类的话,可她现在只能硬着头皮站在这里,死死地盯住他的嘴唇。而当它们开始轻轻碰撞的时候,赛拉蓦然握紧了拳头。 没有得到回应,德拉科皱了皱眉头,他按住了有些胀痛的额头,低咒道:“该死的波特……下次绝对不会再放过他!” 赛拉愣住,有些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但很快就回过神来——这应该是斯内普做的手脚。 过了一会,德拉科坐起身来,一把抓过床头的衬衣往身上一套,慢条斯理地系上扣子,打好领结,正准备起身穿裤子的时候,他听下了动作,然后对赛拉挑了挑眉梢,“还看?” 赛拉立即会过意来,连忙转身。身后传来细碎的声响,那是布料摩挲的声音。可不一会,身后就没了动静,赛拉琢磨不准他是不是已经穿好了,可始终没有听到任何提示。 “你怎么会在这里?” 沙哑的声音让赛拉蓦然惊醒,她深吸了一口气,她背对着他,然后小心翼翼地说:“我来找庞弗雷夫人拿点东西。” 他沉默了一下,然后说:“转过来。” 赛拉按照他所说的做了。 德拉科正坐在床边上,已经穿地工工整整,他微微扬起身子,双手撑在被子上,歪着脑袋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赛拉被他盯地毛骨悚然,正想找借口离开的时候,他对她仰了仰下巴,“过来。” 于是赛拉磨磨蹭蹭地挪了过去。 德拉科像是不耐烦了似的,猛地坐起身来,一把拽住她的手腕,把她扯了过来,双手环过她的腰身,按住她僵硬的背脊,狠狠往怀里塞。 诡异的沉默在他们之间徘徊,过了一会,德拉科叹了口气,环在她腰上的手轻轻捏了捏,淡淡地说:“太瘦了。” 赛拉僵直了身子,动都不敢动一下,整个人就像个木头——这是他们第一次这么亲近的接触。 德拉科又将头埋进她的脖子,嘴唇轻轻的印在她的皮肤上,平静地说:“这次放假也去马尔福庄园吧,我想妈妈会很高兴。” 他说话的时候,赛拉感觉到温热的气息扑洒在颈侧,柔软的嘴唇在上面不停滑动,偶尔随着音调,湿润的舌尖会轻轻地点在皮肤上,激起层层涟漪。 赛拉有一种轻飘飘地感觉。机械又茫然的动了动嘴巴,声带微微颤动,发出了简短的音调,可她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 他微微颤动着肩膀,低声笑了出来,将她搂地更紧了。“赛拉……” 这样的轻声呢喃让赛拉不可抑制地闭上了眼睛,她缓缓地伸出手,轻轻抱住他。 汹涌的愧疚感将她淹没,溺水的感觉让她的鼻子酸酸的,近乎绝望。 她无声地道歉,然后坚定地握紧拳头。 秘密……秘密…… 绝对不能被发现! 作者有话要说:  胸帝们,bw是个不好的习惯啊~胸弟们 ~偶尔冒个泡泡填补一下我的blx吧胸弟们~~ 看我一脸血啊胸弟们~~~ 第53章 No.53 no.53 嗯……平静。 《预言家日报》报道了阿不思·邓布利多重病住院的消息,这个消息在霍格沃兹引起了很大的轰动——毕竟这个校长昨天晚餐的时候还毫无异样地出现在众人视线里面。那个名叫丽塔·斯基特的记者用生动的语言将邓布利多校长一生的事迹给绘声绘色地写了出来,并且充分表达出一种悲痛的情绪——就像哀悼词一样。 中午在大礼堂用餐的时候,赛拉看见哈利愤愤地把《预言家日报》揉成一团放在地上踩。就像感应到什么似的,哈利往她这边看了过来,只是稍稍停顿就马上把视线转开了。 不少人都对此议论纷纷,有人说邓布利多是得了老年病,毕竟再厉害的英雄也避免不了岁月的侵蚀,有人说他是遭到了神秘人的袭击,也有人说这不过是个障眼法,用来模糊神秘人的视线……众说纷纭,始终没有人肯定。 霍格沃兹再一次被乌云所笼罩——最伟大的白巫师如果真的倒下了,那么谁来对抗崛起的黑魔王? 可很快,这片乌云便降下了冰雹。 ——西弗勒斯·斯内普接任校长职位。 原本吵杂的大礼堂出现了一瞬间地寂静,紧接着便是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斯莱特林爆发出响亮地欢呼声,而格兰芬多的每一个学生都面如菜色,纳威·隆巴顿几乎晕厥地瘫坐在长凳上,一脸呆滞。 赫敏呆呆地看着斯内普,然后又呆呆地看向哈利,“……怎么回事?” 哈利看上去比她还要吃惊,从刚才麦格教授公布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就犹如脸上被打了一拳。“我不知道。”他扭头看向罗恩,“……你看上去一点都不吃惊。” “啊……伙计。”罗恩茫茫然地说,“今天天气真不怎么样。” 赫敏翻了个白眼,“别理他……昨天晚上你和邓布利多校长去做什么了?” 哈利顿时收敛了神色,“晚点说,这儿人多。”然后他朝四周看了看,装作不经意一般瞟了一眼赛拉,然后又看向德拉科——他神色如常地切割着自己桌上的牛排。 赫敏随着他的视线看去,古怪地抿了一下嘴,“我发现你已经看过去很多次了——我并不认为他现在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 哈利收回目光,狠狠地灌下了一杯果汁,“……或许吧。” 斯内普以一种慵懒地腔调表达了几句自己担任霍格沃兹校长的感想便坐回了教室席上坐中间的位置。 “……你的尾巴就要翘到天上去了!”小天狼星压低声音说,狠狠地将叉子戳在了牛排上——他很少来大礼堂用餐,一般都会带着秋·张到某个角落开小灶,可他现在宁愿不出现在这里。 斯内普甚至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予,抿了一口红酒,懒洋洋地说:“我的阿尼玛格斯可不是一条狗。” 于是小天狼星一个没控制好力道,把盘子戳成了两半,他咬牙切齿地说:“……你好样的!” “谢谢。”斯内普扭头给了个诚恳到极点的假笑,在小天狼星发作之前,又压低声音淡淡地说,“昨晚秋·张和邓布利多说了什么?”他昨晚从医疗翼回地窖办公室的时候,秋·张也在那儿,而看到自己出现就立即停止了交谈。 小天狼星顿时就像一条落水狗一样低下了头,他闷闷不乐地转动着手中的餐刀,“我不知道,她什么都不和我说。” 斯内普皱了皱眉头,随即不再理会他,自顾自地用餐。 小天狼星抬眼往拉文克劳的长桌看去——他亲爱的小女朋友正紧蹙着眉头,心不在焉地看着《预言家日报》。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和邓布利多之间就有了秘密,而他无论从谁身上下手都死活挖不出一句话来。昨晚送邓布利多去圣芒戈医院之后,邓布利多只要求秋·张一个人留了下来,而他和斯内普都被赶了出去。莱姆斯总说要给对方私人空间,可并不代表自己乐意被人瞒在谷里。 ……………………………………………………………………………………………………………… 午餐结束后,考虑到下午没有课,赛拉和安妮便叫上了扎克利一起到友谊厅聚聚——扎克利已经七年级了,随着这个学年的即将结束,他不得不面对噩梦一般的n.e.w.ts。以至于没办法像以前那天天天碰面。 “你毕业之后打算做什么?”安妮给每人递了一个香草果——只要他们三个聚在一起的时候,这些准备都是由她来做的。 扎克利咬了一口香草果,一边咀嚼一边含糊不清地说:“先接手家里的事务,然后……我应该会进魔法部。” 安妮想了想,说:“也对,在魔法部能更方便巩固家族利益。” “鬼灵精怪,你才二年级。”扎克利笑着在她的额头上弹了一下,“这只是一半,另一半么……作为一个男人,总要有些野心。” 赛拉挑起眉梢,“你想当魔法部长?” “臭丫头,你那是什么表情。”扎克利佯装不满,然后信心十足地扬了扬下巴,“总有天我会站在那个位置——凭我自己的本事。” 赛拉和安妮相视而笑。然后安妮问赛拉,“你毕业之后想做什么?” 嘴角有一瞬间地僵硬,但还是很快地反应过来,赛拉苦恼地想了想,说:“还没有想那么远……不是还有五年吗?” 等到她能活到那个时候再说吧。 “你呢?”赛拉反问。 安妮愣住,然后羞嗒嗒地瞄了一眼扎克利,在察觉到赛拉打趣的目光后立即给予一个凶狠的眼神,然后一本正经地说:“我也想进魔法部。”说着,她有悄悄看了看扎克利。 扎克利挑起眉梢,摸摸她的脑袋,“不错,想当女强人?或许我该考虑提前帮你铺路。” 安妮傻兮兮地笑起来,面颊上浮起淡淡的殷红。然后问赛拉:“上次不是跟你说暑假来我家作客吗?考虑地怎么样了?” 赛拉这才想起还有这么回事,连忙上去挽住她的胳膊说:“当然,我很乐意,我几乎迫不及待地想要去美国玩了。” 安妮在她的胳膊上狠狠掐了一下,咬牙切齿地说:“是法国。” 一旁的扎克利乐地笑出声来,窘迫的赛拉嗔怒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讨好地对安妮说:“口误口误。” 随着考试地临近,让原本就被乌云压得抬不起头来的霍格沃兹城堡遇到了强烈的西伯利亚寒流。 n.e.w.ts和o.w.ls的考试时间是错开的,但这无疑加长了寒流地影响时间,几乎每一天都能听到五年级生和七年级生的哀嚎,安妮感叹现在她们才二年级,不用面对这种悲壮的战场。赛拉的课后辅导也因此取消了——小天狼星要帮秋·张辅导。赛拉不止一次错觉世界末日就要来了——但唯一值得欣慰的是,斯内普最近很忙碌,以至于把劳动服务暂停了下来。 临近放假的时候,赛拉和安妮都不停地在讨论去法国的相关事宜,安妮甚至把自己想要买的东西列在了三英尺的羊皮纸上,每当她们交谈几句,安妮都会突发奇想地又在上面加了几笔。 “这是我第一次和朋友出去玩。” 当赛拉看见安妮用羊皮纸遮住绯红的脸蛋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甜到了极点。两个傻兮兮的小女生一边计划一边笑弯了眼。 轻咳声引起了她们的注意,赛拉扭头看去,德拉科双手插在口袋里,站在她们身后。 安妮笑了笑,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小声对赛拉说:“这儿是图书室,别弄出太大的动静。” 赛拉红着脸瞪了她一下,然后看着她离开图书室。 德拉科坐到她的身边,看向安妮离开的方向,然后说:“最近没有和赫奇帕奇的那个布雷恩来往吧。” 赛拉心虚地抿抿嘴,小声地说:“他最近很忙。” 德拉科缓和了神情,说:“这几天收拾好东西。” “怎么了?”赛拉问。 他挑眉看着她,“不是说好到马尔福庄园过暑假吗?” “说好?”赛拉愣住呆呆地问,“什么时候?” 德拉科沉下了脸,冷笑地看着她。 赛拉蓦然回神,她自然而然地想到了那个晚上,顿时有种如临大敌地感觉。她小心翼翼地回视德拉科,想到了安妮笑成月牙型的眼睛,然后小声但又坚决地说:“……我很抱歉,但是我和安妮要去法国旅游……就在这个暑假。” 德拉科的脸黑到了极点,他咬牙切齿地瞪着赛拉,而赛拉在他张嘴之前,连忙凑过去,讨好地拽了拽他的衣袖,这个动作让德拉科眯了眯眼睛,她笑嘻嘻地说:“我会给你买好多礼物,而且安妮又不会在那边过完整整一个暑假,只要一回来我就马上找你。” 德拉科冷笑一声,却没有挣脱她的手,过了一会,他用另外一只手捏了捏赛拉的脸颊,假笑着说:“你想都不要想,放假那一天我会来接你。” 赛拉苦下了脸,为难地说:“可我和安妮约好了。” “可你也和我约好了。”德拉科不置可否地说,看到她愁眉苦脸的样子,心情好极了。 “那是因为……”赛拉突然顿时,无法抑制地红了脸。 他翘起嘴角,看上去有些不怀好意,“因为什么?” 察觉到他有捉弄地意图,赛拉瞪了他一眼,然后冲他做了个鬼脸,趁着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溜烟跑了——过大的脚步声还引来了平斯夫人的斥责。 当所有考试结束的时候,霍格沃兹城堡终于迎来了曙光,放肆的欢呼声在城堡的每一个角落回荡。当然,绝对不包括赛拉这个角落。 赛拉和安妮约好了起床时间后,便回到了自己的寝室——她已经打定主意要和安妮一起去法国了,虽然她也已经能想象到德拉科的脸会黑成什么样子。 “重色轻友可不是什么好品德。”赛拉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喃喃自语,过了一会,她停下了动作,她打算写一封诚恳地道歉信给德拉科。 于是赛拉立即放下手中的东西,转身走到书桌边上。然后她发现了一个原本不存在的东西在咖啡色的桌面上静静地躺着。 ——一封没有署名的信件。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hishangshi。hupojin123。1105194406的地雷~~ 摸摸~抱抱~蹭蹭~~ (ps:原谅我现在才想起~~ = =) 第54章 No.54 no.54嗯……那个人。(1) 清晨的霍格沃兹城堡还很安静,即便有不少人在为假期的到来而兴奋,也不会在大清早就出来闹腾。 赛拉提着一个小小的行李箱,轻轻把寝室门关上便走开了。在经过安妮寝室的时候,她停下了脚步,然后将一个信封从门沿里塞了进去,小声地说:“我很抱歉,下次我们再一起去法国……其实我比较喜欢埃及。” 她已经可以想象安妮看到信后暴跳如雷的样子了,或者还会气得哭出来——希望开学见面的时候安妮不会给自己一拳。赛拉无奈地笑了笑,然后头也不会地消失在走廊。 赛拉一个人走进禁林,按照自己的记忆来到了上次帕金森恶作剧的地方——这儿是边缘地带,一般不会有怪异的生物乱窜。 阴冷潮湿的气息让赛拉皱了皱眉头,参天大树将微弱的光线彻底地阻拦在外面,将这儿隔离成另一个空间。赛拉眯着眼睛四处张望着,不一会就在一棵树下发现了一个漂亮的金色杯子。 她的呼吸顿了顿,然后命令自己向那儿移动,赛拉低头看了一会杯子,恐惧渐渐遍布全身,无法抑制地颤栗起来,她恐慌地向后退却了一小步,结果一个踉跄跌倒在地。双手无力地按支撑着自己,她死死地盯着那个杯子。十指按在潮湿的草地上,那些叶子仿佛都化成了刀刃,将指头割地鲜血淋淋,尖锐的疼痛伴随着铺天盖地的恐惧钻进了血液,让它们在不断地哀嚎,不断地叫嚣。 她忍不住发出一声细小地哽咽,微微前倾着身子,缓缓伸出自己颤抖不安的右手,最终,指尖还是碰触到了那冰冷的金属。 就像坠入巨大了漩涡一样,她用最后的力气把掌下的一片草给粗暴地扯断,身体便被强制性地吸了进去。五脏六腑不断地被挤压,然后便是令人恐慌的失重感。 在落地的前一刻,身体突然停止下坠,赛拉抿了抿嘴巴,然后调整姿势站直了身子,在看到那个给予帮助的人时,她眯了眯眼睛,“虫尾巴?” 他的双手缩在胸前,带着皮手套的右手握着魔杖,小小的眼睛里露出兴奋,耸动了一下老鼠一般的鼻子,然后激动地大喊:“噢!莫里斯小姐!再次见到您……很愉快。” 赛拉歪头看了他一会,然后整理了一下身上凌乱的衣服,她向四周望了望,在第一时间就看到了不远处的里德尔老宅,进霍格沃兹之前的那两年,她一直住在这里。 心跳突然停顿了一拍,四肢冰冷,赛拉抿了抿嘴巴,淡淡地问:“主人呢?” “还没有回来,但主人要我一直在这儿等着您。”虫尾巴谄媚地说,“您来得可真早。” 赛拉又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向那栋即便在早晨也显得阴森的房子走去,虫尾巴不急不缓地跟在他的身后,即便是这样也带着老鼠般鬼祟的味道。 “有谁在这?”赛拉问。 虫尾巴愣了愣,但很快便反应了过来,发出细小尖锐的声音,“没几个……不过他们很快就回来。” 赛拉再次回头看着他——这次将他从头到脚观察了一遍,那目光恨不得把虫尾巴的皮给扯下来,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颜色。 虫尾巴被看得哆嗦了一下,唯唯诺诺地说:“噢……莫里斯小姐。” 赛拉想了想,对他表达一个友好又善意的微笑,便推门走了进去。 看到这熟悉的摆设时,赛拉有一瞬间的恍惚,就像是她从来没有离开过一样。她见证了它最破旧最不堪的时候,也见证了它恢复生机的时候。 沙发上和餐桌边上零零散散地坐了几个人,随着开门的声音,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了到了赛拉的身上。 ……………………………………………………………………………………………………………… “这个黄毛丫头是谁?”一个面容憔悴的女人发出娇滴滴地如婴儿般的声音,“纳吉尼的食物?” 这话引起了一阵哄笑。 “够它塞牙缝吗?”一个长相狰狞的男人说。 “注意你的用词,是‘她’。”女人幸灾乐祸地提醒着,然后看到男人瞬间惨白了脸——谁都知道纳吉尼是那个人的宝贝。 她的声音让赛拉战栗了一下,转而小声问虫尾巴,“她是谁?” “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虫尾巴恭敬地回答。 被念出全名的女人发出一声沙哑的怒吼。 “噢!不!”虫尾巴惊呼,制止了她抽出魔杖的举动,然后哆哆嗦嗦地说,“不要对她无礼。” 贝拉特里克斯的动作微微停顿,然后转头对一个大块头说:“麦克尼尔,她是谁?”——麦克尼尔是当初没有被关进阿兹卡班的人之一。 麦克尼尔摇头,“没见过。” 贝拉特里克斯不满地看向虫尾巴,“你在卖弄些什么?” “噢!我可不敢!”虫尾巴惶恐地摇摆着双手,“但见过莫里斯小姐的只有我和小巴蒂。”——而另外一个人已经被摄魂怪给予了一个亲吻。 这个熟悉的名字让赛拉皱起了眉头——那个常常针对她的巴蒂·克劳奇。当初可没少挑她的毛病,即便那个人惩罚他,也没让他有所改变——在这点上,虫尾巴明显识趣很多。 那个时候萨鲁还活着,当然,小巴蒂也还活着,生活在这幢房子里的只有五个人……哦,算上纳吉尼的话就是六个。 赛拉几乎每天都和萨鲁在一起,很少有碰见那个人——以至于在好脾气的萨鲁眼皮下她敢肆无忌惮地偷懒——比如在上课的时候睡觉,或者在中途让萨鲁变出一些有趣的东西。在当时的她看来,巫师和魔术师是同义词。 可这并不代表那个人不知道自己每天在做什么。除了萨鲁每天遮遮掩掩的汇报,还有小巴蒂和虫尾巴的……碎嘴。赛拉觉得那个人在重获身体之后,决定亲自管教她的原因肯定少不了他们两个的“功劳”。短短两个月,就把她所有的毛病都纠正了过来。 小巴蒂出事之后没几天,萨鲁也死了,以至于赛拉的身边只有虫尾巴这一个可以稍稍交流的对象。她不得不和他友好相处。 赛拉扯了扯虫尾巴的衣角,得来他的注意后,有些拘谨地说:“我想先休息一会……我的房间收拾好了吗?” “当然!”虫尾巴谄媚地说,然后在一片寂静中带领赛拉上楼。 赛拉听见那个声音让人不适的女人在叨唠猜测她的身份。 那个人还是没有承认自己,可比起以前,她现在至少能出现在食死徒面前了。 他们走到了最里面的那个房间——赛拉以前也是住这儿。虫尾巴推开门后,便不再往前一步,关门的时候,他神秘兮兮地说:“主人给你留了一样好东西。” 房间里很干净,也很简单,除了一些必备的家具再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早晨的阳光从窗户外面窜了进来,让这儿看上去稍稍有些暖意,也让她从头至尾都冰冷的四肢稍稍恢复了点知觉。 赛拉一眼就看到了那个陌生的东西——一面差点顶到天花板的镜子。她来到床边,将自己的行李放下,这才走到了镜子面前。 ——它的出现地很诡异,据她所知,那个人从来不喜欢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 “erised?”赛拉踮起脚,仰着头,眯起眼睛才模模糊糊地看到顶端显示的名字,她想了想,然后低声呢喃,“……desire?” 最后,赛拉将目光放到了光滑的镜面上。 瞳孔骤然收缩,血液在一瞬间冰冻了起来,原本就冰冷的四肢在这一刻完全僵硬,就像坏死了一样。心脏猛烈而又急促地跳动着,一下一下锤击着她的耳膜,震耳欲聋,隐隐作痛。 她瞪大了眼睛——里面充满了惊慌和恐惧,猛然回过头去,可背后什么都没有。她这才明白这面镜子的意义。脖子就像生了锈一般,极不灵活地转动了回来,她屏住呼吸,死死地盯住镜子。 赛拉忍不住后退了几步,可在下一刻,就像受到了什么蛊惑一般,极其缓慢地往前挪动,似乎脚踝上被束缚了沉重的铁球。冰冷的手指触摸到了镜面,最后整个手掌都贴在了上面,辨别不清那冰冷刺骨的温度到底是由哪一方传来的。 这是内心最深处的渴望。 可也让人绝望。 她就这么一直看着,仿佛一辈子都没有办法把目光从上面移开。她可以感觉到无数地声音在身体里,在脑子里不断地叫嚣,疯狂地撕扯着她的神经。 她屏住呼吸,贪婪而又专注地看着它。 不知道过了多久,传来一个细碎的声响——那是门把手被人转动的声音。 赛拉模模糊糊察觉到了,可没有给予任何注意,她根本就不敢把目光移开,就怕一不小心就会失去它。 “看到了什么?我的小公主。” 深沉,沙哑,阴冷的语调,让人不寒而栗。 赛拉茫然地朝身后看去,涣散的视线渐渐集中起来——只是一瞬间,这个世界变得死寂,毫无生机。 然后她腼腆地笑了笑,带着敬畏,带着恐惧,带着亲昵——就像以前那样。 作者有话要说:  求建议 - - 求鞭挞 - - 求不卡文 - - 求v大性格 - - 求不崩- - 我要求我要求我要求求求求求 第55章 No.55[倒] no.55嗯……那个人。(2) 猩红色的眼睛里看不任何情绪,只是微微弯起的眼角能证明他现在心情不差。他轻步走了进来,来到赛拉的身边。 赛拉仰望着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在碰触的前一刻,她试探地望了他一眼——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这才允许自己碰触到他的左手。 苍白,冰冷,薄膜一般的皮肤让里面的血管清晰地显现了出来。 赛拉轻轻在他的手背上落下了一个吻,然后微微抿起嘴角,开心地笑了笑。 他沙哑地笑出声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赛拉,然后摸了摸她毛茸茸的短发,“头发剪了。” 虽然没有感觉到不悦的情绪,但是赛拉依旧被无形的东西压地几乎抬不起头来,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然后祈求地看着他,细声说:“只是意外……我发誓我会留长的。” 他没有回应,而是转眼看向了镜子,渐渐露出了愉悦地笑意,“你看到了什么?” 赛拉愣了愣,然后再次专心致志地看着镜面里面所显现出的景象,两颊上染起了淡淡的红晕,小声却又兴奋地说:“我成了无所不能的巫师,能够用魔杖做我想做的事情,身边围了好多服从我的人……这真是美妙极了!” 他挑起眼角,似笑非笑地看着赛拉,“不错的渴望……可听说你在霍格沃兹的成绩不怎么样。” 赛拉的脸色有些发白,然后委屈地握紧他的手,“我已经很努力了……至少我魔药成绩不错。” “可还不够。”他淡淡地说,微眯着眼睛看着镜子,探究不出任何情绪,他沉默了一会,然后低声说,“迫不及待的心情很让人恼怒,对吗?” 赛拉迟疑了一下,微不可察地点点头。 “喜欢它吗?”他问。 赛拉看着镜子,犹豫挣扎了许久,才摇摇头,接着有些惊慌地偷看了他一眼——正好和那双猩红的眼睛对上,这让她蓦然僵住了身子。 他并没有生气,而是牵着她的手走到床边坐下,蜘蛛一般的手指在金色的头发中间穿插,淡淡地问,“理由。” 被他碰触的地方带来了刺骨的寒冷,让赛拉毛骨悚然,她硬着头皮说:“……那是假的,可太过美好的东西会让人迷失,我不希望将来一天到晚对着一面镜子傻笑。” 梅林保佑,希望她没有揣测错他的心思。 他沉默了一会,然后低声笑了笑,“聪明的孩子。”这让赛拉暗暗松了口气,可下一刻她又被刺得慌张起来,“你在霍格沃兹学到了什么?就只有这点小聪明吗?” 赛拉蓦然惨白了脸,她惊恐地抬起头来望着他,张口想要辩解些什么。 他懒洋洋地卷动着她的头发,用一种毫不在意的语气说:“我原本以为你会被分到赫奇帕奇,你可真让我意外。” 赛拉僵直了身子,她琢磨不出这话的意思,到底是满意还是不悦?她语无伦次地说:“我……分院帽本来想要把我分到赫奇帕奇的……可它似乎发现了什么……我不知道……我以为您会喜欢我进斯莱特林……” “赛拉。”他低声打断她,就像被按了暂停键,她立即闭嘴,“你让我很失望。” 恐惧顿时将她淹没,瘦弱的身子无法抑制地战栗起来,喉咙里面就像堵了一团小小的棉花,让她几乎窒息,好半响,她呜咽出声:“对不起……原谅我……原谅我……” 他置若罔闻,沙哑的声音稍稍沉了下来,“瞧瞧你在斯莱特林都学到了些什么?像只老鼠一样逃窜。” “不……”赛拉近乎哀求地说,“他们以为我只是麻瓜……在霍格沃兹不能用不可饶恕咒……所以我……” “我不需要理由。”他冰冷地说,“事情的结果足以证明一切。胆小,怯弱,无能……萨鲁成功地把你培养成了一个废物。” ——他生气了。 最后一根神经被压断,赛拉再也忍不住小声抽泣着,她跪在了地上,紧紧握住他的手,将头放在他的膝盖上,哽咽出声,“我没有……我没有……求求您,我只是需要时间,我发誓……我会成为一个完美的斯莱特林,求求您……” 他面无表情地俯视着赛拉,任由她哭泣,甚至趁着这个时候来观察她。好半响,他无声地笑了笑,然后把赛拉从地上抱了起来,搂在了怀里,一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笑着说:“哭什么,吓坏了?” 赛拉拽住他的袖子,一下一下抽泣着。 “我知道那是萨鲁的责任,错不在你。”他说,“相信我,如果还有一次选择的机会,我绝对不会让他死地那么轻松。” 赛拉又瑟缩了一下,将脸埋进了他的胸膛,小声嘀咕,“您吓坏我了……我以为您生我气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一下又一下轻轻抚摸着她的背脊,就像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兔子,抽泣地声音渐渐消失,她的呼吸变得平稳起来,最终静静地缩在他的怀里睡着了。 他低头看着赛拉,轻轻地在毛茸茸地头发上吻了一下,猩红地眼睛里冰冷一片,“……是有点。” 可现在看来……并不算太糟糕。 ##### 【我是您的引导者,你可以叫我萨鲁。】。 她呆呆地看着男人,并为他的话感到莫名其妙。 【宝贝,是谁?】女人见她站在门口一动不动,于是问。 男人露出惊喜地表情,然后推开门大步走了进去,看见女人,很是恭敬地鞠了鞠身子——就像个中世纪绅士,然后打量着沙发上的男人,说【罗森·康狄纳先生,你的所作所为,让那位大人很生气。】 女人像是被冰冻住了一般,僵住了身子,然后在下一刻惊恐地尖叫出声。 另一个男人快步走到她的身边,将她用力搂在自己的怀里,恐惧而又愤怒地对这个不速之客吼到【——滚出去!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赛拉!快过来!】 她惊慌失措地来到了女人身边,女人泣不成声地抱起自己,然后歇斯底里地尖叫【——滚出去!你这个疯子!】 男人皱了皱眉头,视线不断地在他们之间来回,最后定在了她的身上,轻笑着说【期待下次的见面。】 他走了之后,一直温馨的房子就像坠入了冰窖一般。女人的哭泣,男人的安抚。她懵懂无知地站在一边,虽然心慌,但是无能为力。 【为什么……为什么……他不是死了吗?!!】 …… 赛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她揉了揉胀痛的眼睛。 房间里的那面镜子消失了,这让赛拉松了口气,可同时又有些失落。赛拉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随便地扒拉了一下头发便走出了房门。 阴暗的走廊有些渗人,赛拉看到楼下的大厅只有虫尾巴一个人坐在那里,其他人已经不在了。 “主人呢?”她问。 虫尾巴连忙站直了身子,一溜烟跑到她的身边来,驼着背尽量和她保持平视,“莫里斯小姐!您起来了!我正想给你去准备点吃的……噢!您的眼睛怎么了?!”他瞪大圆溜溜的眼睛,一副又担心又吃惊的模样。 赛拉往后退了一步,和他保持距离,她叹了一口气,说:“我不想重复我的问题。” 虫尾巴立即道歉,然后指着一个房门说:“主人说您要是醒来了就去那儿找他。” 赛拉顺着方向看了过去——那儿是书房。住在这里的两年,她只进去过一次,得到的教训令人难忘。她僵着嘴角说:“你确定是那?” “当然!当然!”虫尾巴惊呼,“我可从来不会忘记主人的指示,就在书房。” 赛拉纠结了一会,慢步走了过去,她仔细听了听,并没有任何声音从里面传来,然后轻轻将门推开了一条缝,被里面的情景吓了一条——原本坐在大厅里面的食死徒全部都围在了这里面,随着她开门的动作,一道道渗人的目光刺在了她的脸上。 赛拉缩了缩脖子,正想关门的时候,听到他说:“赛拉,进来。” 于是没有任何迟疑,她推开门进去——那些目光让她头皮发麻。 他轻而易举地将她抱了起来,搂在了自己怀里,赛拉在这时候听到了微乎其微的抽气声,但它们很快便消散了,让人几乎以为是错觉。 “睡得好吗?”他问,“我想你并没有对这儿太陌生。” 赛拉点点头,她迅速地扫了一眼周围的食死徒,然后老老实实地缩坐在他的怀里。一旁的贝拉特里克斯瞪大了眼睛,这让她看上去更加憔悴狰狞。 书房里面寂静一片,那些人气都不敢喘一下。 赛拉有些捉摸不透他的想法——他以前从来不准自己出现在这些场合,每次只要有食死徒来找他,赛拉都会缩回自己的房间。而现在……为什么?这是不是代表他愿意承认自己了?可是为什么不向这些人说明她是谁? “你们出去。”他淡淡地命令着。 “那邓布利多……”高尔似乎想继续说什么,可在他向他看去的时候,立即噤声,冷汗涔涔地低下了头,然后慢慢朝门的方向倒退,其他食死徒也紧跟在其后,贝拉特里克斯在关门的时候,最后看了一眼那个缩在主人怀里的小丫头。 关门声让赛拉放松了神经,松懈地靠在他的怀里。 “紧张什么?”他笑着说,“他们都得听你的。” 赛拉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碧绿地眼睛里面绽放出惊喜的光芒,“您是说……” “不,还不到时候。”他说,看着赛拉失落地耷拉下脑袋,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一吻,“可至少他们不敢再在你面前放肆了。早上的事情我听虫尾巴说了,你来得比我预料地时间还要早,有些事情我在走的时候忘记交代了,希望没有给你带来太糟糕的见面礼。” 赛拉想了想,小声说:“他们以为我是纳吉尼的口粮……她最近是不是没有吃好?” 他说:“那你等她回来的时候问问,它现在应该在外面觅食。” “好吧,希望她不会变胖……她总是喜欢缠着我。”赛拉小声嘀咕。 他愉悦地笑了笑,身子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细长地手指在把手上轻轻敲打着,声音在宁静的书房里显得格外响亮,一下一下敲进了赛拉的心里。 “想要什么?我想我可以弥补一下自己失误。”他说,“一样东西,或者……一个问题。” 赛拉再一次僵住了身子,她相信他察觉到了,可依旧无法克制地不安地扭动了一□子, 毫无生气的尸体,腐尸的臭味,可怕的蛆虫……漫天的大火。 【莫里斯夫人想带你逃跑……可这不关我的事,是主人亲自动的手!我……我有在旁边求情……】。 她挣扎着咬住嘴唇,那儿传来的钝痛让她清醒了过来,她咽了咽喉咙,说:“不……这其实没什么……” 他看着赛拉,嘴角的笑意渐渐沉了下去,最后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察觉到异样的赛拉忍不住哆嗦了一下,然后诚惶诚恐地低下了脑袋,死死地攥住自己的衣角。 “……是吗?这可真是遗憾。”沉默了许久后,他冰冷地说。 赛拉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下了多么严重的错误——与其说是允许,不如说他是在命令她提出那个问题。她惊慌失措地弥补错误,“其实……” “一些小聪明……嗯?”他冷冷地笑着,微眯着眼睛,盯着赛拉,“两年是个很长的时间段……长到让你有一些不该有的……错觉?” “——不!”赛拉惊恐地喊出声,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后,连忙压低了声音,“我是说……我没有……那些并不重要,不是吗?” 他似笑非笑地挑起眼角,露出感兴趣地神色,“继续。” “……他们一定是哪里惹恼了您……不管怎样,您总是对的。”赛拉说。 “所以你不能再让我失望了。”他轻轻抚摸着赛拉的脸颊,“对我来说,你唯一,仅有的优点就是忠诚……懂我的意思吗?赛拉。” 赛拉握住他的手,似乎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闭上了眼睛,就像一个虔诚祷告的信徒,“我明白,永远的忠诚,我发誓。” 她突然想起了那天在塔楼上和邓布利多签订的契约——现在看来是多么的荒谬可笑。 这一种本能的恐惧。 深入骨髓,融入血液。 作者有话要说:崩了吗?没崩吧……是不是崩了? orz~~ 其实我想得很多,奈何表达无能 赛拉对他的感情很复杂,极端的恐惧,极端的憎恨,但同时也有一种极端的信任。 相对来说,他对赛拉的感情就简单多了——番外的时候会全部拎出来。 第56章 No.56 no.56 嗯……那个人。(3) 冰冷刺人的感觉让睡眠中的赛拉不适地皱了皱眉头,身上压了个沉甸甸的东西,带来窒息感。她低吟一声,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最先映入瞳孔的是一口尖利的牙齿,上面还沾染着些许猩红色。 寒意渗进了骨子里,让赛拉猛然惊醒,她倒抽了一口冷气,惊慌失措地大喊:‘——纳吉尼!!’ 阴寒到让人毛骨悚然的嘶嘶声。 它闭上嘴巴,凑到赛拉面前碰触她的鼻尖,时不时地往外面吐着蛇信子,‘还是没点长进,胆小如鼠。’ 赛拉松了口气,她看了看窗外刺眼的阳光,有些气急败坏地说:‘你就不能用温和点的方式叫人起床吗!?’ 它从赛拉的身上滑了下来,身上的鳞片在赛拉的胳膊上刮起一阵激灵,‘可这几天的教训你总是记不住,你在霍格沃兹也是这样赖床?’ 赛拉从床上下来,一边换衣服一边愤愤地说:‘这是放假!我需要放松需要休息!’说完,她赤脚冲进浴室刷牙,带着满口白花花的泡沫,她接着说:‘你知道你有多重吗?应该节食了!亲爱的纳吉尼,否则你再也不能随时缠在主人的身上!’ 它游动着身子来到赛拉的脚边,灵活地缠在了她的脚踝上,无视她的抱怨说:‘不要把你的小身子板和他做比较。’ 赛拉委屈地撇撇嘴,将翘起地头发梳理好后,她对着镜子再一次整理自己,它吐着蛇信子攀着她的小腿往上爬,最后紧紧地将她缠住,冰冷黏腻的温度让赛拉不适地皱了皱眉头。 它贴着她的脸,对着镜子里的赛拉说:‘主人今天心情不怎么样,注意点。’ 赛拉点点头,亲昵地在它的头颅上蹭了一下,‘谢谢。’ 当赛拉来到楼下大厅的时候,那里空无一人,她随意地从餐桌上拿了个面包含在嘴里,然后扑腾着脚丫子来到书房门前,轻轻地叩了叩。 不一会,门就开了,但赛拉却没有立即走进去。 书房里面只有两个人,他和…… “斯内普教授?!”赛拉呆呆地眨眨眼。 斯内普面无表情地对她点了点头,然后便不再理会。 就在赛拉还没有反应过来地时候,他对她招招手,于是她乖巧地走了过去,习惯性地坐在他的腿上。然后小心翼翼地探究了一下他的脸色——他看上去是不怎么愉快,于是她的目光不断地在他和斯内普身上徘徊,露出疑惑地表情。 “看来你知道西弗勒斯的身份。”他淡淡地说,然后顺了顺赛拉的头发。 赛拉点点头,“斯内普教授在学校帮了我许多忙。” “可我听说他只是每天让你进行劳动服务而已。”他说。 赛拉的脸红了红,“……我有借机会学习。”然后她将自己和斯内普相处时发生的一些印象深刻的事情讲了出来——虽然并不算有趣。 在讲到走廊上她用魔杖指着斯内普的时候,他笑着对斯内普说:“蛇佬腔……你是依据这个推断的?” 斯内普诚惶诚恐地低下头,恭敬地说:“是的,但因为没有收到主人明确的指示,所以……” “聪明的仆人。”他说,“希望赛拉没有给斯莱特林抹黑。” 这话让赛拉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反观斯内普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说。”他淡淡地说。 斯内普犹豫了一会,然后开口:“其实……有些误会让莫里斯小姐在斯莱特林的处境有些糟糕,他们都以为她是……麻瓜。” 他懒洋洋地笑了笑,“西弗勒斯,你需要明白什么是本分。” 斯内普顿时僵住了身子,再不说一句话。 他似乎对斯内普的反应感到很满意,“不用紧张,适当的越界也可以表明你的忠心。” 赛拉疑惑地看着斯内普,虽然不太明白什么意思,但看到斯内普松懈的肩膀时,就觉得应该不会有什么麻烦了。 这时候,他伸出食指,点了点赛拉的额头,“听说你和马尔福家的小少爷走得很近?” 赛拉的呼吸窒了窒,她小心翼翼地探究他的脸色——似乎并没有不悦的迹象,这才拘谨地说:“他……他人不错。” 他挑起眉梢,“仅此而已?” 赛拉的脸噗地一下红透了,这样的表现足够证明了些什么。她连忙低下头来——以此来掩饰眼中的惊恐。 他眯了眯眼睛,沉思了一会才慢腾腾地开口:“那小子……还不错。” 赛拉惊喜地抬起头来,可在看到那双冰冷的猩红时,瞬间凝固了神色。 他冷哼一声,蓦然沉下了声调,让原本沙哑的声音更显得阴沉,“但也仅仅是‘不错’罢了。” 赛拉惊慌失措地拽住他的衣袖,可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便被他打断。 “出去。”他说。 赛拉恐慌地站回到了地面,脑袋有一瞬间的眩晕,然后漂浮着步子离开了书房。关上门的那一瞬间,身子无法克制地颤抖着。 ##### 细长地食指一下一下敲击着桌面,过了一会,他对斯内普说:“把那个小兔崽子带过来——马上。” 没有任何迟疑,斯内普恭敬地退出了书房,眼角瞄到那个扶着墙壁走在走廊上的女孩,他皱了皱眉头,然后离开了房子,直到走出范围才使用幻影移形。 任何一个食死徒的办事效率都是相当迅速的,因为他们谁也不能承担黑魔王的怒气。可即便这样,也没有办法压制纳西莎心里的恐慌,惨白的脸让斯内普有些不耐烦,连安抚都没有,冲上去提着德拉科的领子便消失了。 当德拉科看到不远处那座阴森森的房子时,原本惨白的脸已经完全青了,他深呼吸努力想让自己平静下来,可在不知不觉间演变成了惊恐的喘息,他惶恐不安地看着斯内普,“是不是计划败露了?!” 即便当初接受那个命令的时候,也只是透过其他食死徒的传话,所以这是德拉科第一次被传唤去见那个人。德拉科预想过很多次见面的方式见面的场景,并为此做了充分的准备——他有信心能做一个成功的马尔福。可在这一刻,一切都成了散沙。他极度讨厌该死的意外!这让他几乎六神无主。 斯内普摇摇头,可还没有等德拉科松口气,他说:“他喜怒不定,你自己看着办。” 他并没有给德拉科太多时间缓冲刺激,当他们走进里德尔老宅之后,斯内普在虫尾巴的惊呼声中把德拉科拎到了书房门口,在进去的那一瞬间,他瞟到了走廊拐角处的那个瘦小的身影。 德拉科咬紧牙关,硬着头皮走了进去,在看清那个人之前,局促却又不失恭敬地鞠了□子,“能见到您是我的荣幸,尊敬的主人。”他懊恼地发现自己的声音太过低沉嘶哑,就像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样,事实上,掩藏在巫师袍下的双手正颤抖着。 寂静的气氛有些诡异,过了好一会,德拉科听到轻轻叩击桌面的声音,莫名的,他觉得毛骨悚然,每一个声响都从他的头皮上生生刮过。 “抬起头来。” 冰冷,残酷,犹如坠入冰窖。 德拉科按照命令站直了身子,可在对上那双猩红的眼睛时,身体无法自抑地瑟缩了一下。 ——那是一种已经沉淀下来的疯狂。 额头上冒出细汗,德拉科知道自己的脸色现在有多糟糕,几乎要狼狈地跪在地上。 可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想到了爸爸,妈妈和教父,想到了马尔福家,想到了……很多,这些足够重新支撑起他的背脊。藏在袖子里的双手蓦然收紧,尖锐的刺痛从掌心传来,几乎在同一时间,德拉科站直了身子。 德拉科毕恭毕敬地站在原地,微微向下倾斜着头颅,以表对对方的尊敬与问候,完美的礼仪。 ——作为一个马尔福,站着,活着。 他有些诧异地挑起眉角,带着些许玩味,似笑非笑地看着德拉科,“或者并没有那么糟糕,卢修斯的栽培方式不错。” 德拉科微微垂下眼帘,尽量避免和他的对视——这样就不会显得他有多莽撞。“谢谢您的夸奖。” 他用一种挑剔的目光将德拉科从头看到脚,慢腾腾地说:“卢修斯的事情,我感到很遗憾,不过你不用担心,总有一天我会把他放出来。” “感激不尽。”德拉科连忙说,“马尔福家族一定会像以前一样,誓死效忠您。” “可你们的效忠并没有带来多大的利益。”他漫不经心地说,“卢修斯的任务失败了,而你……虽然并不完全失败,但对我来说——你没有成功。” 德拉科诚惶诚恐地说:“请您原谅……” “噢……德拉科,不用这么紧张。”他满不在乎地晃了晃手,蜘蛛般的手指划在半空中,几乎将之撕裂,“我并没有要惩罚你。” 德拉科连忙表示感激。 “我在想……”他作势沉思了一下,“或许不该对一个孩子这么严厉,你说是吗?西弗勒斯?”他对站在门口的斯内普说。 “您的决定永远是正确的。”斯内普恭敬地说。 他愉悦地笑了笑,对德拉科说:“那么……再给你一个任务,德拉科,很简单,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 从书房退出来后,德拉科的四肢这才恢复了些许温度,这才惊觉他的背脊已经被冷汗浸透。他有些不适地扯了扯自己的领带,轻呼一口气,这才疾步跟上斯内普。 在走出里德尔老宅的那一瞬间,德拉科不经意地朝楼上瞄去——角落里,一个黑色的影子一晃而过。 这时候从一旁冲出的虫尾巴引起他的注意,这样谄媚又丑陋的脸让德拉科皱了皱眉头,随即迅速地把门关上——几乎把虫尾巴的鼻子夹住。 斯内普和德拉科回到了马尔福庄园后,纳西莎踉跄地冲了上来,紧紧地抱住德拉科。 “感谢梅林!你还活着!”纳西莎颤抖着声音,几乎将全身的力气都压在了他的身上。 德拉科亲吻着她的脸颊,心疼地看着她惨白的脸色和微微泛起血丝的眼睛,低声安抚到:“没事了,妈妈。” 作者有话要说: 第57章 No.57 no.57 嗯……那个人。(4) 女人歇斯底里地哭泣着,男人在一旁不住地安抚,即便他的脸色已经变成了灰白色。 【罗森……怎么办!】女人崩溃地依靠在男人怀里,惊恐地喃喃自语,【……他不会放过我们的。】 男人苦笑,只是紧紧地抱住女人。 她茫然无助地站在一边,在她的印象中,这个家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失常过——这让她感到恐惧,她哽咽着问【爸爸,妈妈……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女人将她搂紧怀里,眼中渐渐燃起了些许希望,她抽噎着说【罗森,我们逃跑吧……马上!现在就走!】 男人沉默了一下,走进卧室,出来的时候他的手里拿着一根精致漂亮的木棍,上面还点缀着蓝色的宝石,他撸起了自己的袖子,然后用棍子对着光洁的左臂轻轻一挥,一个狰狞可怕的纹身立即显现了出来——阴森的骷髅里吐出了一条扭曲的蛇。 那是她第一次看到这个标记,凝重的气氛并没有让她为这个会动的纹身而感到好奇。 女人看到这个的时候惊恐地呻吟了一声。 【他并没有召唤他的仆人。】男人苍白着脸说,【可以猜测他并没有完全……复活。】 女人呆滞地看着那个标记,【是的……是的……所以我们有足够的时间逃跑。】 【艾维,冷静点!】男人握住女人的肩膀,沉声说,【我们不能走,也根本走不掉,不管走到哪里他都会找到我们的。】 【……那要怎么办?!】女人绝望地问。 【他这是在给我们机会——一个活下去的机会。】男人说,【否则今天我们就已经死了……你比我更了解他不是吗?】 【——谁会了解那个疯子!】女人尖声大喊。 男人连忙安抚地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亲,一下一下抚摸着她颤抖的背脊,【冷静下来,艾维,冷静下来仔细想想,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女人大口喘息了一会,渐渐地平静了下来,即便脸色依旧苍白,但似乎不那么慌乱了,她紧紧皱着眉头,沉思许久,接着,蓦然将目光集中在了她的身上,男人顺着女人的目光看了过来。 两个人近乎绝望地眼神让她失措。 【……赛拉……】 “赛拉,”冷酷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该起来了。” 赛拉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到那张毫无血色的面孔时,嘟了嘟嘴巴,小声说:“让我再睡一会吧,都快要开学了。” 他低声笑了笑,发出绕口的嘶嘶声:‘或者你更喜欢纳吉尼叫你起来的方式。’ 赛拉猛然睁大眼睛,扑腾一下从床上翻了起来,脚绊在被子上面,身子失去平衡,不受控制地向床下倒去。 他眼疾手快地抓住赛拉的胳膊,避免了她的后脑勺亲吻地面,“不能总是这样马虎大意。” “您也不能总是用她来吓我。”赛拉委屈地撇撇嘴,然后凑上去亲了亲他的面颊,“早安。” 他顺了顺那头翘起的金发,“快收拾收拾。” 赛拉拿着衣服走进浴室,换好后,一边刷牙一边探出脑袋问:“是不是要去哪?” “刷牙的时候不要说话。”他淡淡地说。 于是那个小脑袋缩了回去,好半响才衣冠整齐地走了出来。他起身牵着赛拉的小手走了出去,来到大厅的时候赛拉被那阵仗吓了一跳——长长的餐桌边上坐了七八个人,从放假到现在,赛拉很少看见食死徒聚在一起。 一见到他,立即站起身子恭敬地躬身。 有几个人赛拉是这几天稍稍照了个面的,不是魔法界的上层贵族,就是在魔法部占据要职。但有两个是她所熟悉的。 斯内普和……纳西莎。 ##### 赛拉感觉自己的心跳蓦然收紧,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看了眼纳西莎——她并没有朝自己多瞄一眼。这让赛拉忐忑不安地僵住了身子,脑子里各种胡乱的猜想横冲直撞,可当思绪定格在那个少爷可能会在今天之后知道自己是黑魔王身边的人后,鼻子上无法抑制地涌上了一股酸意。 直到他带着赛拉坐上主位的时候,她都没有从那种几乎让人窒息的沉默中解脱出来。 “不舒服?”他问,然后用手背触碰赛拉的额头。 冰冷的触感刺醒了赛拉,她立即摇摇头。 除了纳西莎和斯内普,其他都若有若无地将好奇的目光投向赛拉——即便这段时间有碰到这个女孩,可依旧不知道她的身份。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对黑魔王来说是特殊的。 “你认识纳西莎?”他低声问——赛拉之前一直在看她。 赛拉点点头,“圣诞节的时候,马尔福邀请我去马尔福庄园作客,夫人对我很好。” 他了然地点点头,说:“希望我的小公主没有在你的庄园捣乱,纳西莎。” “莫里斯小姐很讨人喜欢。”纳西莎恭敬地说,依旧没有朝赛拉的方向看一眼。 他愉悦地笑了笑,懒洋洋地靠在了椅背上,低声在赛拉耳边说:“等会要好好表现。”然后在她还没有完全理解这句话的时候,扬声道:“虫尾巴,把人带上来。” 原本没有在场的虫尾巴立即从大厅的另一边出现了,他驼着背,手中极其粗鲁地拖着一个血淋淋的身影。 他挥动了一下魔杖,那个人悬浮在了半空中,最终停留在长桌上方。 赛拉在看清楚那个人的脸时,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窒息的感觉死死地掐住她的喉咙,让她产生一瞬间的眩晕。 ——西里斯·布莱克。 “知道他是谁吗?”他淡淡地问。 赛拉僵硬地点点头。 “有人说你在霍格沃兹和他走得很近。”他冷酷地笑了笑,“他是凤凰社的人。” 赛拉惊恐地望着他,“我不知道……我以为他只是普通的教授!他平时只帮我辅导课程,再没有别的接触……” “别着急,我当然相信你不会背叛我。”他安抚地揉了揉她的头发,“可有些事情总不是一句话就能解决的,我现在需要你亲手去做……懂我的意思吗?” 赛拉绝望地挣扎着:“我……我在学校外面不能使用魔法……” “这并不是问题。”他将手中那根白色的魔杖送进她的手里,然后推了推她的背,迫使她向前走了一步,微笑着说,“希望你还没有忘记我教给你的东西。” 当然不会。 整整两个月被关在地下室,不停地练习那三个不可饶恕咒。 几乎能刺穿耳膜的哀嚎声,一具具冰冷僵硬的尸体…… 赛拉紧紧握着手上的魔杖,精致的纹理几乎要扎穿手掌。她呆滞地看着那个悬浮在半空的小天狼星——全身都是血,无法猜测他是受了多么严重的伤,只有略微起伏的胸膛还能证明他还是个活人。些许还未凝固的血液滴落在了长桌上,溅起一朵朵艳红的花朵。 关于小天狼星的记忆在这一刻变地模糊不清,似乎很多,但似乎都很淡,她无法分辨——她的脑子现在已经很混乱不堪了。赛拉突然想到秋·张,想到了小天狼星在帮她辅导的时候,会趁着秋·张不注意地时候,偷偷上去亲一亲,那时候秋·张便会红着脸做出一副嫌弃的样子,一边狠狠擦拭一边冷笑被狗啃了。 如果小天狼星死了,秋·张会伤心。 可如果小天狼星是死在赛拉的手里,秋·张会怎么样? 赛拉不敢去看斯内普,怕露出马脚,也不敢去哀求那个人——他的命令从来不允许任何人违抗。所以她只能绝望地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小天狼星。 原本正处于昏迷状态的小天狼星突然呻吟了一下,痛苦地扭曲着脸,缓缓睁开眼睛,目无焦距看着前方,剧痛让他渐渐地凝聚了视线,最终,他看到了赛拉。 恐惧,痛苦,绝望,哀求,还有……希望。 他泪流满面地看着赛拉,张开嘴巴无助地发出沙哑的声调——他的舌头已经被剪掉了。他在向赛拉求救。 几乎在同一时间,冰冷的四肢有了些许温度,原本掐在脖子上的手蓦然消失了,赛拉渐渐找回了正常的呼吸频率。 他不是小天狼星。 这是个试探。 赛拉肯定。 她暗暗松了口气,然后坚定地挺直背脊,将手中的魔杖挥出了一个熟悉的弧度,冷酷的声音从相互碰撞的唇瓣中溢了出来。 “——avada kedavra!” 森冷的绿色光束穿透了那个人的身体,就像一只断了翅膀的鸟一般猛然坠落在长桌上,发出闷响声,四肢怪异地扭曲着,再没有一丝动作。 赛拉垂下了手,她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灾难过后的幸存者。她狠狠地吁了口气,闭上眼睛平静下狂跳的心脏,然后转身…… “咦?”不知道是谁发出诧异地声音。 赛拉停下了进行一半的动作,微微转头看了过去。 男人的身形渐渐缩小,脸上不断地起伏,像是有什么东西想要从里面钻出来。最终恢复到了原本的样子。 赛拉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些变化,直到它们停止都没有任何反应。 ——安妮。 她的喉咙仿佛在被一把生满铁锈的锯子不断地切割,脑袋里一片空白,赛拉完全想不起关于她的任何回忆,甚至有一瞬间在质疑自己是否真的认识这个人。可十指泛起的尖锐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全身战栗,她只能无力地承受着它们的碾压。 赛拉觉得自己被人劈成了两半,一半在凄厉地哀嚎,一半在冷静的旁观。 不能表现得不在意,否则他会觉得自己学会了伪装。 【你好,我是安妮·威尔顿。】 【——肮脏的泥巴种!】 【笨蛋!】 【……赛拉。】 不能质问不能抱怨,否则他会认为自己已经有异心。 【扎克利总是把我当小孩子。】 【你可真是笨死了,我来帮你。】 【到了法国,我们一定要先去看看那座著名的铁塔。】 【明天早点起来,我爸爸会在车站接我们。】 这是一个试探。 【赛拉,我们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冰冷的液体从眼角溢了出来,滑过脸颊,几乎把光洁的皮肤狠狠地切开一个口子。 她颤动了一下肩膀,无力地向后踉跄了几步,然后小声地抽泣着,回头看着他,委屈地哽咽出声:“……您吓坏我了。” 就像一个失去玩偶的公主。 他满意地笑了笑,足以显示他现在的心情有多好,“我的小公主,你果然是我的宝贝。” 然后将她抱进怀里,一下一下抚摸着她的背脊,以作安抚。 赛拉乖巧地将头依靠在他的胸膛,聆听着他的心跳。 “……老威尔顿……凤凰社……处理掉……” 声音陆陆续续地钻进耳朵,赛拉觉得自己的耳朵可能有些问题了,或者说她现在拒绝听到任何东西,她微微转动着眼珠子,面无表情地看向斯内普,和那双漆黑空洞的眼睛对上。 求求你们……求求你们…… 谁来……杀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v让赛拉动手其实包含了很多意义 当出现的是小天狼星的时候。 比如让赛拉证明自己没有和凤凰社有瓜葛 比如在食死徒面前确立赛拉的地位 而当安妮出现的时候 就像赛拉所清楚的,这也是一个试探 看看两年的时间有没有让她有些许改变 还给在座的几个处于徘徊状态的食死徒警告 …… 安妮是我唯一一个为了让之死亡而设定的角色。 从她出现开始我就一直在考虑怎么让她死(难道木有人发现安妮最近常常出现咩) 她算是本文中唯一一个正常的角色 一个12岁的被家人宠坏的女孩,任性却不会起真正意义上的坏心思,会为家人自豪,会拿出得意的东西来炫耀,偶尔会嫉妒会闹脾气但要不了多久就会把烦恼忘掉,没有经历什么所以很好哄很好骗。 有梦想,有家人,有朋友,有喜欢的人 …… 其实赛拉最后所表达的包含着憎恨和哀求 谁了杀了他=谁来救救我 …… 【ps:心痛求安慰,胸弟们,是时候出来冒个泡透透气了,水深,憋太久不好哇】 第58章 No.58 no.58 嗯……那个人。(5) ——深夜。 他坐在床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把玩着手中魔杖,微微皱着眉头看向窗外,隐藏在迷雾中的月亮让他的心情愈发不爽快起来。 ‘……纳吉尼。’他发出怪异扭曲的嘶嘶声。 原本蜷缩在地毯上的巨大蟒蛇睁开了眼,滑动着身子爬上床,最终在他的身边停下,‘怎么了?我的主人。’ 他伸出手,顺着它的头颅轻轻地抚摸着,并没有说话,懒洋洋地依靠在枕头上,闭着眼睛沉思不语。 它老老实实地在一边没有吭声。 过了好一会,他叹了一口气,然后从床上坐了起来,顺手把一旁的黑色衣袍捞起来随意地披在身上,一边系着腰带一边走出了房间。 它犹豫了一下,没有跟上去。 ——她并没有成熟到能够忍耐一切。 他走在寂静的走廊上,没有发出任何声响,昏暗的灯光让他的身体晕染着森冷的光晕。最终在拐角处的一个房间门口停了下来。 微不可闻的啜泣声从门的里面传了出来,断断续续,却能够清楚感觉到它们正在被极力地压抑着,可能是咬着被角,也有可能是咬着嘴唇。 他看着门上的精致雕花出了会神,猩红的瞳孔在黑暗中变得暗沉,就像沉寂到海底的红色宝石。 好半响,他轻轻推开门。 床上的被子拱起了一大块,闷闷地哭泣声从里面泄露出来,精准地钻进他的耳朵里。他眯了眯眼睛,轻步来到床边,拉开被子。 毛茸茸的金色脑袋微微扬起,泪水覆盖了整张小脸,双颊通红,分不清是哭的还是闷的。赛拉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圆润的眼睛已经肿地不像样子了,抽咽着嗓子没有说话。 他再次叹气,把赛拉从被窝里面捞了出来,然后躺在床上,将她搂在怀里,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 于是眼泪再次一发不可收拾,赛拉紧紧拽着他胸前的衣服,嘤嘤地哭泣声渐渐变成哀嚎,整个人都被悲伤和痛苦淹没,让她几乎窒息。 他闭上眼睛,没有说话,机械地持续着手上的动作。 漆黑的房间被悲伤占满。 不知道过了多久,哭声渐渐低了下去,赛拉一边抽噎一边断断续续地说:“安妮……其实我和她的关系……一开始并不好……” “……” “刚开始在斯莱特林的日子并不好过……所以我需要有个能……帮助我的人。”赛拉抽着鼻子说,“我给一个男生施了个夺魂咒……让他给安妮写情书……约了晚上见面……我躲在暗处吓唬她……然后再出面帮助她……” “……” “那之后我们的关系才稍稍缓和……”赛拉说,“她一直不知道是我做的。但我知道……一开始她是为了扎克利才接近我……可您不是说过吗?只有结果才是最重要的……我们后来是真的成为了好朋友……” 他轻轻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在听。 赛拉语无伦次地将了许多关于安妮的事情,开心的,不开心的,越说越难受,但偏偏没有办法停止。 “……我们本来约好了去法国玩,计划好了买什么,看什么。”赛拉说。 他眯开了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赛拉扬起头来,毫不退却地直视他,“为什么偏偏是安妮?” 空气似乎凝固了起来,淡淡的寒意渗入骨髓——赛拉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他稍稍缓和了神色,沉默了一会,低声说:“威尔顿在帮凤凰社做事,作为纯血贵族,这个家族的影响力并不算小,我需要给那些态度暧昧的人一个警告。” 赛拉的呼吸窒了窒,艰难地问:“您可以用各种方法去处理掉他们,可……为什么偏偏要让我动手?” 他面无表情地打量着她,“……你不是知道答案吗?现在问出来,你想听到什么?确定?否定?不要做一些多余的事情。” “能不能……能不能……”赛拉无声地哭泣着,卑微地祈求他,“不要再这样对我了,求求您了……我会听话的……” 他沉默着在她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然后把她的小脑袋轻轻按进怀里。 “睡吧。” 第二天赛拉醒来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了,说不上是庆幸还是失落。 轻轻的叩门声响起,在赛拉应声后,虫尾巴走了进来。 “什么事?”赛拉一边揉着肿胀的眼睛,一边问。 虫尾巴先是恭敬地躬了□子,然后说:“主人一早就出去了,他吩咐我送莫里斯小姐去马尔福庄园。” 赛拉愣了愣,“主人有交代什么吗?” “只有这些。” 赛拉皱了皱眉头,然后疲惫地挥了一下手,示意虫尾巴出去。 梳洗完后,赛拉整理好自己的行李,便和虫尾巴走出了里德尔老宅,直到出了限制范围才停了下来,在消失的前一瞬间,赛拉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那幢阴森的房子。 ##### 落地处是离马尔福庄园不远的一片小树林,赛拉猜测是因为马尔福庄园也下了某些限制,导致他们不能直接抵达那里。 虫尾巴再一次帮助赛拉安全落地,赛拉整理了一下稍显林乱的衣服,抬头的时候发现虫尾巴正在出神地朝某个方向张望,于是她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豪华壮观的马尔福庄园。 “很漂亮吧。”赛拉说。 虫尾巴回过神来,连忙附和地说:“当然。” 赛拉笑了笑,呆呆地望着庄园,“你知道德拉科·马尔福吗?” 虫尾巴愣住,然后点头,“你是说马尔福家的小少爷?当然知道。” “你说他会不会已经知道了我和那位大人的有关系?”赛拉喃喃地说,似乎在自言自语,“马尔福夫人昨天也在,她肯定已经告诉他了……我一直在骗他。” 虫尾巴犹豫了会,说:“莫里斯小姐其实不用担心这个,昨天主人有示意不准任何人向外透漏关于您的事情……主人的命令一向没人能够违抗。” 赛拉有些讶异,紧接着开心地笑了笑,“一起进去坐坐吗?” 虫尾巴摇头,于是赛拉又提议让他再送自己走一段,等到开学说不定又要一年不能见面了,他只得和她继续前行。走在路上,赛拉会时不时找些话题来打破沉默。 “我记得你以前很看不起我,”赛拉笑嘻嘻地说,“胆小怯弱,一天到晚只知道哭,然后念叨着要回家要回家,你和小巴蒂总是在主人面前高我状挑我小毛病,只有萨鲁会维护我。” 虫尾巴干巴巴地笑了笑,没有接话。 “后来主人给了你和小巴蒂一人一个钻心咒,你才老实起来。”赛拉说,“应该是那个时候开始把我放在眼里的吧,之后就对我……嗯……开始讨好我了,你一向擅长这个。只要不和主人扯上关系,你总会拉我一把。为什么一开始总看我不顺眼?” 虫尾巴谄媚地搓了搓手,“不不不,天大的误会,我对您一直忠诚,梅林作证。” 赛拉似笑非笑地瞄了他一眼,然后不经意地说:“对了,上次我和马尔福偷偷跑去霍格莫德玩,我看到你了。” 虫尾巴皱了皱眉头,蜷缩着身子,刻意压低了声音,“哦……哦,主人有任务交代给我。” 赛拉置若罔闻,“然后我跟在你的后面,你和翻倒巷的博金先生似乎在商量些什么,在猪头酒吧。” 他蓦然停住了脚步。 几乎在同一时间,赛拉转过身来面对他,将早就隐藏在袖口的魔杖划入掌心,精确无误地对准他,歪着脑袋,轻声问,“怎么了?” 他瞪大眼睛看着她,缩着脑袋,仿佛这样就可以不被魔杖指着,“噢!莫里斯小姐!您怎么了?” “你不是虫尾巴。”赛拉冰冷地说。 “——天大的误会!”他尖锐地大喊,“您怎么能这样怀疑您忠诚的仆人!” 赛拉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说:“我来猜猜,让你伪装成虫尾巴的人也许告诉你他本人已经死了,然后给了你一些他的头发。可他应该没有告诉你是谁杀了虫尾巴——或者连他也不知道。我一直在想,究竟谁能够这么久都不会露出马脚潜伏在他的身边……要了解他,也要了解虫尾巴,当然,后者显然没什么难度。想来想去就只有食死徒了,可没人有胆量背叛他……所以,告诉我,你是谁。” “我……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他哆哆嗦嗦地说,然后趁着赛拉不注意,猛地抽出自己的魔杖。 “——钻心剜骨!” 他发出凄厉的哀嚎声,瞬间跪倒在地,魔杖也滚落到了一边。 “我亲手杀了他。”赛拉冰冷地说,“最后问你一次——你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拉里gn的提醒 【如果虫尾巴已经死了,那么他的头发就没有用了 否则小巴蒂也不用把穆迪关箱子里了】 这里有个bug,目前还没有想到办法解决,如果改了的话,后面有一个剧情继续不下去~~orz 目前……请暂时忽略吧 第59章 No.59 no.59 嗯……德拉科。(1) 过了一会,虫尾巴坐在草地上,懒洋洋地依靠着树干,丝毫不畏惧赛拉的魔杖,似笑非笑地说:“的确,复方汤剂可不是什么美味的东西。” 赛拉眯了眯眼睛,“回答我的问题。” 他站起身来,将肩膀上的落叶轻轻扫去,“我比较好奇,答案对你来说有什么意义?” 赛拉没有回答,她紧了紧手中的魔杖,一瞬不瞬地盯住他。赛拉印象中的虫尾巴一向是欺软怕硬的小人,而眼前这个不知道是谁的家伙,却能顶着这样皮自然地流露出……一种气势,让她感觉极为熟悉。 他挺直了背脊,用下巴朝赛拉的方向点了点,“你让我很惊讶……居然是你杀了虫尾巴,要知道我一直以为是凤凰社下的手。”而某个老家伙也是这么误导他的!想到这儿,他的脸色沉了下来。 “你的目的。”赛拉冷冷地说。 “你原本有无数的机会在主人面前揭发我,可你却选择沉默。”他对她的问题置若罔闻,“容我猜测……你是选择背叛他吗?” 赛拉的神情变得僵硬起来,有些不自然地咽了咽喉咙,下一刻,她恼羞成怒地说:“不要岔开话题!你的命现在在我手上!我只要在他面前说一句话就能让你……” “——这应该是我该说的话。”他蓦然打断她,淡淡地说,“如果让主人知道是你杀了虫尾巴……你说结果会怎样?” 赛拉忍不住往后退却了一步,脸色苍白。这跟她预想的不同,她猜测这家伙应该是与那个人为敌的,合作也好,交易也行,她可以利用这个把柄为自己谋取更多的利益。想想看吧,一个潜伏在暗处的同盟,那该多有价值?她甚至已经想好了用什么来交换对方的诚意! 可是……如果对方完全没有合作的意思呢?——之前这并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明明她的利用价值也很大! 他淡漠地看着赛拉挣扎的样子,然后低声笑了笑,说:“我想,你会守住自己的嘴巴,而我也愿意保守这个秘密。” 仅此而已?赛拉很不甘心地咬住嘴唇,死死地盯着他,几乎要在他的身上扎出个洞来。 “不要太贪心了。”他毫不在意地耸耸肩,从口袋里面拿出了一个金加隆,扔到了她的脚边,然后捡起地上的魔杖,在幻影移形之前,他说:“记住这个教训——赌命的时候先掂量一下手中的筹码,看看是否高过对方的。” 树林里面只剩下了赛拉一个人,眼睛微微转动,那枚金加隆在碧绿的草地上闪闪发光,似乎是在嘲弄她,她愤愤地在上面狠狠地踩了几脚,扭头就走。 可过了一会,赛拉又转身走了回来,再次在金加隆上踩了一下后,捡起就朝马尔福庄园奔跑。 看着这个富丽堂皇的大门,赛拉觉得自己的脖子上被压了一块砖头,胸膛左边的器官在急促地跳动着,呼吸也极为紊乱。 她手忙脚乱地整理身上的衣服,好半响才轻轻叩门。 是查查来开的门,见到赛拉似乎极为惊讶。赛拉对它友好地笑了笑,查查立即受宠若惊地对她躬下了身子,这时候,淡漠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让赛拉顿时屏住了呼吸。 “是谁?” 赛拉小心翼翼地把头探了进去,露出一个勉强的微笑。 纳西莎正在喝茶,在看到这张脸的那一刹那,杯子和托盘便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但她也只是失神了一瞬,便很快地反应过来,优雅地将手里的东西放到一边,然后慢步走到门边上,亲自将她迎了进来。 赛拉有些局促地坐到沙发上,不动声色的张望了一番,直到确定那位少爷不在,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松懈了一点。 “您怎么来了?”纳西莎淡然地问,然后对查查使了个眼色,它立即退下。 这样的称呼让赛拉有些不安。她又偷偷瞄了一眼纳西莎,可没有办法从中探究出任何东西,泄气地说:“主人让我到您这里来,一直到开学。” 纳西莎沉默了一会,然后唤来了查查,命令它给赛拉收拾一下房间。接着又给赛拉倒了一杯茶,便不再说话。 印象中那个热情大方的马尔福夫人变得模糊起来,赛拉很是失落,“其实……其实……可以不用这样的,并没有太大的改变不是吗?” 纳西莎微微挑起了眉梢,微笑着说:“莫里斯小姐,我不懂您的意思。” 喉咙里面卡了一块软软的棉花,赛拉难受地低下头来,放在双腿上的手紧紧地握着,她咽了咽喉咙,企图摆脱这种困境,“马尔福夫人,您有没有告诉他……那天的事情?” 纳西莎的视线落在赛拉握紧的双手上,微微眯了下眼睛,嘴角勾起微不可察的笑意,作势抿了口茶,然后淡淡地说:“没有,那个人的命令从来没有人敢违抗。” 赛拉松了一口气,僵直的背脊恢复了些许知觉,“……谢谢。” 纳西莎疏离地点点头。 接着,两个人便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中,谁都没有再开口打破平静。 女孩如坐针毡,时不时地摆弄一下手指。 女人则是在嘴角勾起的那一瞬间,极其自然地抿茶。 于是很久之后,变成女人的女孩再次看到这套熟悉的茶具时,愤愤地把它们全部摔了个粉碎。 “真不知道感恩。”纳西莎随意地用了一个恢复如初,爱惜地抚摸着上面精致的花纹,“它可是帮助你冠上马尔福姓氏的大功臣。” 她冷笑,二话不说抽出魔杖将它们击地粉碎。 于是纳西莎再次恢复如初。 再击碎,再再恢复…… 晚上,当两个马尔福家的男人回来的时候,屋子里面漫天飞舞着杯子盘子,于是一人扯住一个脱离战场。 ##### 诡异的沉默被突然从壁炉里面出来的德拉科打破,可这并不代表它的结束,反而还激起了不小的涟漪。 德拉科还没有来得及拍打巫师袍上的灰尘,抬眼便看到了傻愣愣坐在沙发上的赛拉,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 在看到他的那一刻,赛拉便开心的咧开了嘴。蜜糖一般的滋味在心底渐渐扩散开来,让她全身都暖暖的。 德拉科呆呆地将视线撇向纳西莎,在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后,他又呆呆地看向赛拉,有些茫然地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是我邀请她来作客。”纳西莎淡淡地说,对赛拉感激的视线给予忽视。 德拉科眨了眨眼睛,似乎松了一口气。他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随手将报纸扔在了桌上,然后扯松了自己的领带,在纳西莎的脸颊上轻轻一吻,以表慰问。 “累坏了吧,我让查查今天晚上多准备一些调理的食物。”纳西莎笑着说。 “不用了,吃不下什么东西。”德拉科说,然后看着赛拉,他皱了皱眉头,“你一放假去哪了?” 赛拉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爸爸妈妈从国外回来了,所以我就回家了……不过前天他们就又走了,这次是去埃及。” “……是吗?”德拉科眯了眯眼,“你似乎走得很急,我那天早上去接你的时候,看到威尔顿在你的寝室门口气得哭了。” 赛拉的嘴角僵住,淡淡得凉意窜到背脊,她勉强得勾起嘴角,“我开学的时候会和她解释的。” 德拉科愣住,好半响才叹了一口气,对纳西莎说:“妈妈,我可以带她先回房间吗?有些事情……” “当然。”纳西莎意味深长得笑了笑。 德拉科拿起桌上的报纸,然后一把拽着赛拉的手腕大步离开。赛拉跟在他的身后一路小跑,他的力道并不算大,可也容不得人家挣脱——这让赛拉有些心慌。德拉科打开房门,顺手把她扔了进去,赛拉踉跄一下,差点摔倒在地,站稳了身子后,就见他坐在床上对她勾勾手指。 赛拉走到他身边坐下,忐忑地说:“我知道你很生气,可我当时走得太急了,我在信上有让安妮转告你的……” 德拉科打断她,将手中的《预言家日报》摊开递给她,淡淡地说:“自己看。” 赛拉迟疑地接过来,在看清上面的报道时,瞳孔猛然收缩,脸色变得惨白起来,十指微微颤动,无力地握着报纸,仿佛它有千金重。 德拉科犹豫了一下,忧心忡忡地观察着赛拉的脸色,说:“就在前天,威尔顿家的人全死了,天空上有黑魔标记,应该是……那个人做的。我今天去参加了他们的葬礼。你的朋友……安妮·威尔顿目前失踪,都猜测她还活着,现在魔法部正在找她。” 赛拉没有说话,死死地盯着照片上弥漫着冲天大火的房子。 “前几天……扎克利·布雷恩正式接手布雷恩家族,我去参加了晚宴,当时有看到安妮·威尔顿出现……或许她逃过……”德拉科蓦然噤声。 那双碧绿色的眼睛正一瞬不瞬的盯着他,里面的东西让人毛骨悚然。德拉科突然想到了在斯莱特林休息室的时候,赛拉咬他的那一口,然后感觉自己的手突然隐隐作痛。 “她死了。”赛拉淡淡地说。 德拉科的呼吸窒了窒,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赛拉闭上了眼睛,用力攥住手中的报纸,圆润的指甲将报纸报纸穿透,照片中的大火传来炽热的温度,几乎将手心烧焦。 “——她死了!”赛拉重复到。冰冷无力的声音从苍白的唇瓣里流溢出来,像是濒临死亡的独角兽最后的呻吟。 德拉科顿时面无血色,呆呆地看着她,嘴唇无力地张开,沙哑地喘息声从喉咙里泄露出来,在唇间齿隙绕转,最后泯灭在空气中。 他低下头来,亲吻她的额头,渐渐下移,在鼻间上点了点,最后才落在了她冰冷苍白的嘴唇上。 似乎并不满足于这样的碰触,他伸出手来按住她的后脑勺,强迫她抬起头来,舌尖挑开紧抿着的唇瓣,探了进去。 温热的气息在她和他之间徘徊,流连忘返。 【那么……再给你一个任务,德拉科,很简单,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我保证一定让您满意。】 【把威尔顿家的那个小姑娘带过来。】 他闭上眼睛,绝望地吞噬着她。 第60章 No.60 no.60嗯……德拉科。(2) 德拉科轻吻着她,微微眯开双眼,他对上了那双碧绿色的瞳仁——赛拉正错愕的瞪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上去像一只受惊的兔子。 锁链崩断的声音在心底响起,有什么东西挣脱了禁锢钻了出来,并迅速地扩散着,就像毒品一样,令人恐慌,也令人上瘾。 右手从脑后滑向脸颊,柔软的头发穿插在指缝间,毛茸茸的触感在掌心微微挠动,几乎痒到了心里去。德拉科抬起另一只手,指尖轻轻点在她的眉毛上,顺着眼角滑向下颚,指尖温柔地摩挲着她柔软的下唇,然后渐渐下移,整个手掌都覆盖在她的脖子上,温热柔嫩的触感却让他升起了用力收紧的冲动——而他也这么做了。 赛拉难受地皱起眉头,忍不住扭开头,向后退缩了一下。 这个动作扯断了最后一根紧绷的弦,心底的野兽疯狂地叫嚣着,张开血盆大口,将残存的理智吞噬殆尽。 德拉科骤然用力,掐着她的脖子,把她狠狠地按在了床上。翻转过身子整个人都压在了她的身上。 “——德拉科!?”赛拉惊慌失措地大喊。 (螃蟹爬过)。 他贪婪地凝视着她。 马上,就能够得到她了。 这个念头在德拉科的脑海中根深蒂固,让他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好半响,说:“可能有点疼,但我很期待听到你的声音。” 赛拉浑身战栗地望着他,即便是脸色发白,也没再流露出一丝恐惧。可是被禁锢地双手却紧紧地握着——承担了她的一切。 突然,轻轻地敲门声响起,德拉科蓦然抬起头来,凶狠地瞪视着那扇华丽精致的房门。 “……闹够了,就滚出来。” 纳西莎冰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德拉科的呼吸窒了窒,他不甘心地握紧拳头。当视线再次回到赛拉身上的时候,发现她已经闭上了眼睛,并且身子也没有那么僵硬了。 德拉科眯了眯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翻身离开那具稚嫩温暖的身体。他捂住眼睛,紧紧抿着嘴巴。没过多久,他迅速地穿好自己的裤子,捞起一旁的衣服胡乱地往身上套。 他犹豫了一下,没有松开禁锢她的领带,将被子盖在了她的身上,最后亲了亲她的眼角,转身离开。 在开门的那一瞬间,德拉科对上了纳西莎冰冷的视线,紧接着,便是响亮了巴掌声。 纳西莎微微扬起下巴,眯着眼睛看着他,冷笑一声,“这就是一个马尔福的教养……哼。”说完便扬长而去。 德拉科捂住自己的左脸,腥甜的血腥味在嘴里徘徊四溢——那一下的力道极重,她从来没有对他下这么重的手,好一会,他都感觉到自己的耳朵在嗡嗡作响。 他回过头来,愣愣地看向赛拉。 第61章 No.61 no.61 嗯……德拉科。(3) 他是一个狡猾的斯莱特林。 …… 【——昏昏倒地!】 德拉科·马尔福很不喜欢事情失去控制的感觉,那会给他带啦一大堆麻烦。 当怀里那个胆小无害的小家伙在拥抱时给自己一个昏倒咒的那一刻,说不清楚是因为咒语还是因为刺激太大,德拉科脑袋懵了。 可能是因为妈妈给了他一个减弱黑魔法伤害的戒指,可能是在今夜的时候他喝了一点福灵剂,也有可能是因为她的昏倒咒并不熟练,德拉科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只是昏昏沉沉地倒了下来,整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了她的身上。 她吃力地向后踉跄了一小步,如果不是盥洗室隔间的空间太小,他们两个都会摔到地上。 如果身体还有行动力的话,德拉科应该会愤怒地跳起来质问她,可现在,他觉得自己的脑袋被鼻涕虫的黏液给塞满了,怎么样都转动不起来。 德拉科能感觉的到她很紧张,因为她的呼吸很急促,扶着他的手正在疯狂地战栗着。她小心翼翼地把德拉科的衣服都脱了下来,哦,至少留了一条短裤。然后便是细细碎碎地衣服摩擦的声音,德拉科猜测她应该在脱她的衣服——换在平时,这种类似投怀送抱的行为会让德拉科心怀怒放。 可现在……他正要去完成那个人给他的任务!这可不是亲密的时候,一不小心会连命都没了!德拉科终于回过神来,气愤和焦急在心窝里不断流转,如果可以的话,他一定会揪住她的领子大声质问。 她到底在做些什么?! 当头皮传来微微刺痛的时候,德拉科终于知道她想做什么了——有什么会需要用到头发?答案不言而喻。 德拉科这才紧张了起来,可费劲力气也只能让手指微微颤动一下。他现在就像一个膨胀过度的气球。 【相信我。】她凑到德拉科的耳边低声说,【我不会害你的,我会成功的。】 低沉沙哑的声音微微发抖,将紧张的情绪展露无疑。 唇角传来柔软的触感后,他听到了开门声。 【我以为你吓得躲在里面不敢出来了。】 【够耽误时间了,快走。】 脚步声渐渐远去,德拉科的心跳也随之渐渐平稳下来——至少他能够冷静地思考了。那些家伙可是食死徒,难不成她以为被拆穿了只会得到一句“斯莱特林扣五十分”吗?当然,这并不代表他能理清楚她这么做的理由,不管怎么样,眼见为实。 时间对于现在的德拉科来说非常地难熬,急躁让他没有办法去估算到底过去了多久,可能几个小时,也有可能几分钟,当他能够动弹的时候,便像个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刚想冲出盥洗室的时候,他透过镜子看到了自己的模样……好吧,至少还留了一条底裤!他愤愤地拾起她丢在一边的衣服系在了腰上,光脚跑了出去。 ——德拉科发誓,他这辈子从没有这么狼狈过! 他径直往黑魔标记下的塔楼冲去,在听到激烈地打斗声后,他迅速地停下了脚步躲在拐角处,狼人的嘶叫声和魔咒的声音在深夜的城堡里格外刺耳可没有引来任何一个人。德拉科知道这是在邓布利多的计划内——该死的计划! 德拉科隐匿在暗处,迅速地钻进了地道,虽然绕了远路。但并不妨碍他到达目的地。可最先进入视线的不是她,而是…… 【——马尔福?!】哈利震惊地看着他——或者是他如此狼狈的样子。 德拉科连忙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他们听不到的。】哈利呆呆地说,好一会才回到状态里来,他连忙扬起头看向站在塔楼对峙的那两个人——邓布利多和…… ##### 【两个马尔福,很有趣吧。】德拉科沉着脸,阴霾地望向那两个人。 哈利干巴巴地抿了抿嘴,然后脱下自己的外套递给德拉科。德拉科鄙夷地瞄了一眼,一脸嫌弃地接了过来,往身上披着,【格兰芬多的臭味。】 哈利愤愤地瞪了他一眼,然后低声问:“那么……那个人是谁?” 德拉科没有说话。 【这不关你的事。我给你机会活下去,但是你总要付出些什么来交换。】 【把……我的父亲从阿兹卡班放出来。】 【结束后……战争结束后,你要把马尔福家和……那个人的关系给撇开。】 【最后……等到一切结束后,你要给赛拉·莫里斯一个新的身份,一个绝对不会让任何人起疑的新身份。】 他冷冷地看着她。 冷静,狡猾,懂得遮掩真正的目的,懂得为自己谋求最大的利益。 德拉科第一次承认自己看走眼了,任谁都没有办法把一只无害的兔子和一条阴冷的毒蛇联系在一起,他回忆起妈妈说的话,一个斯莱特林从来不会无害。 愤怒的情绪在胸腔里面流转,德拉科在一瞬间就计划了各种歹毒的方式来报复她的戏耍,可最后,只有一个念头占据了脑子——她背叛了黑魔王。 背叛——这个词用地很诡异,她不过一个麻瓜,麻瓜在那个人眼里就像蝼蚁一般。 可是现在……再贴切不过了。 【一个马尔福什么时候开始这么不注意形象了?】 阴冷地嘶嘶声让德拉科和哈利同时一惊,连忙回过头去,一个身影从暗处走了出来。 【——教父!】 【——斯内普!】 斯内普懒洋洋地瞄了一眼哈利,【格兰芬多扣十分,对教授不敬。】 哈利立即一副吞了鼻涕虫的样子,扭曲着脸瞪视着他。 斯内普走到德拉科的身边,看向顶着德拉科壳子的那个人,淡淡地说【令人惊讶,不是吗?】 德拉科立即明白了斯内普知道她的身份其实并不简单,他抿了抿嘴,【她是谁?】 【并不难猜。】斯内普说。 德拉科愣住,一个荒谬的猜测让他僵住了身子。 【你的条件,我全部答应,并且会尽最大的努力让赛拉·莫里斯活下来,让她能够正常地生老病死。而你,以你的灵魂起誓,你会付出你的忠诚,对我,对霍格沃兹,对哈利·波特……永远。】 【……我以灵魂起誓。】 德拉科呆呆地看着她,从未像现在这样专注地注视一个人——一个熟悉却又陌生的人。 【勇敢的波特先生,如果你不想再制造麻烦的话,现在就回你的寝室。而你……】斯内普掀起眼皮,懒洋洋地将德拉科从头到脚扫了一遍,最后目光落在了他的脚丫上,【记得好好处理。】 哈利又是愤怒又是莫名其妙地看着斯内普离开,德拉科犹豫了一下,扯□上的格兰芬多学院袍丢给哈利,然后大步离开,按照原路回到了盥洗室,缩进隔间里面。 他有些疲惫地坐在地上,不停地揉捏着自己的鼻梁——他现在的情况糟糕偷了,根本没有办法集中精神去思考任何一件事情。直到听见脚步声,他才装模作样地靠在墙上。 德拉科能感受到她的视线,以及是如何小心翼翼地将他抱往医疗翼。然后装作昏迷地聆听她自言自语一般的倾诉。 原本的怒气已经完全消褪了下来,心里空空的,紧接着,茫然又涌了上来,这让他有一些恼怒——一切都是因她而起! 他原本计划好在战争结束之后,如何让她名正言顺地冠上马尔福姓氏——这并不是一时冲动,他清楚自己想要些什么。有的时候甚至会忧虑她是否能承担地起来自这个家族的压力。 可现在? 一只胆小怯弱的兔子转眼就变成了一条拥有致命剧毒的蛇。 或许他现在应该考虑,这个家族能不能承担地起她的身份所带来的压力。 德拉科想到了妈妈,妈妈或许不知道她的身份,所以才会让他接近她,德拉科想要把这个事情汇报给妈妈,可这只是一瞬间地念头罢了。他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答案很简单,他不想。 这让他更加纠结了。 这时候,斯内普出现在了医疗翼,知道他目的的德拉科在感觉到她没有在身边后,眯开眼后,不动声色地扯了扯斯内普的衣角,示意他不要洗掉自己的记忆。 斯内普随意地挥动了一下魔杖,没有任何感觉的德拉科松了一口气,然后重新闭上眼睛,偷听他们的对话。 【我很好奇,你有没有想过那个人对德拉科的惩罚——在他失败之后。】 很好,这个问题也是他想问的。 【卢修斯·马尔福入狱,他现在是唯一的继承人,留着他比杀了他的用处更大。何况……我并不认为他会让一个十几岁的少爷来杀死邓布利多校长——这真是荒谬可笑。】 很好,他被小瞧了。 不管怎样,她并没有分析错,任务失败只能代表德拉科不是一个合格的食死徒,并不代表马尔福不会给那位大人带来利益。所有人都知道,德拉科·马尔福是家族的唯一继承人。 斯内普走了之后,他选择了一个适当地时机“醒”过来。假装被修改了记忆,装模作样地说了几句,她丝毫没有怀疑。 她对自己心怀愧疚,这对德拉科很有利,这让他的心情稍稍好了一些——事情并没有完全脱离掌控。 德拉科将她搂进怀里,这个瘦弱的身子让他错觉几乎一折就断——她哪里来的勇气去背叛那个人? 【这次放假也去马尔福庄园吧,我想妈妈会很高兴。】 他故意将唇瓣贴在了她的脖颈上——希望那个早熟的威尔顿没有告诉这家伙什么叫做勾引。 一只会变身的兔子,也只是兔子罢了。 好好瞒着你的小秘密,在我想到处理办法之前。 第62章 No.62 no.62 嗯……德拉科。(4) 他是一个卑鄙的斯莱特林。 …… 【那么……再给你一个任务,德拉科,很简单,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我保证一定让您满意。】 【把威尔顿家的那个小姑娘带过来。】 觥筹交错的晚宴,所有人都在庆祝扎克利·布雷恩正式接受家族事业。 德拉科拿着香槟站在角落里——这个位置虽然不起眼,但是能够清楚地观察大厅里面的每一个人,他一眼就看到了安妮·威尔顿。 她正在和周围几个朋友聊天,但可以看出她心不在焉,因为她会时不时地偷瞄正在应酬的扎克利·布雷恩。 德拉科下意识地用指腹摩挲着光滑的酒杯。 【你看上心情不怎样。】扎克利走到他身边低声说,不时向朝他看过来的人给予微笑。 【不,】德拉科淡淡地说,【只是有些累。】 【我也是。】扎克利笑了笑,随意地抿了一口香槟后,他朝安妮地方向扬了扬下巴,【我发现你观察安妮很久了。】 德拉科不置可否地耸耸肩,【这也说明你观察了我很久。】 扎克利不在意地笑了笑,【你确实有些地方值得我多看你两眼。】 【荣幸之至。】德拉科皮笑肉不笑地说,【比如?】 【你知道的。】扎克利说,【赛拉挺喜欢你的。】 德拉科眯了眯眼,正想说什么的时候,一个侍者来到了扎克利的身边,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扎克利脸色微变,然后对德拉科说,【先告辞一下。】 两人示意地碰了一下酒杯,扎克利便匆匆离去。 德拉科的视线重新凝聚在了安妮身上,选了一个好时机便走上去邀请她跳舞,时不时地搭上两句话,不让气氛那么尴尬。 【赛拉有找过你吗?】安妮小声问。 【不,没有。】德拉科说。 安妮看上去有些失落,【她一直没有和我联系。】 德拉科淡淡说,【或许家里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他想到了那晚在里德尔老宅里,那个隐藏在角落里的小小的身影。 紧接着,安妮愤愤地说,【可她不应该这么突然地放我鸽子!甚至连原因都没有和我说,那封简单的信能说明什么?】 【至少她还和你打了招呼。】从一定程度上来说,这也算是安慰了吧。 安妮愣住,干巴巴地笑了笑,看上去有些局促,然后小声嘀咕,【这次休想我再轻易地原谅她!不要以为我每次都那么好哄!】 【听上去她似乎成功了很多次。】德拉科笑着说。 安妮的脸红了红,【那家伙狡猾极了,每次做错什么,我都还没有说话她就赶紧补救……那样子傻透了。可这次真的太过分了,她明明知道我有多期待这次的旅行。】 【或者你可以计划一下去埃及旅行,到时候她会全部听你的。】 德拉科借口和安妮出去透透气,晚会上这么多人不会有人注意到他们, 把她击昏后交给事先在外面等待的食死徒,然后便安然无恙地回去。 事情进行的很顺利。 ##### 一个12岁的小女孩,威尔顿家的公主,赛拉的好朋友,骄纵任性,但并不恶毒,从某一方面来说,相当地容易……哄骗。这或许就是赛拉选择她的原因——可时间长了,真的和假的混合在一起,真相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她们是真正的朋友,严格算起来,赛拉只有安妮这一个好朋友。意识到这一点,德拉科觉得自己的胃在抽痛。从妈妈口中得知,老威尔顿暗地里做了不少针对黑魔王的事情,那次所谓的法国之旅也不过是让安妮去外面避难罢了。德拉科猜测黑魔王开始行动了,可是为什么要抓安妮? 很快,便发生了一件大事——威尔顿家族的人全死了,冲天的大火上方是那个阴冷的黑魔标记。 之后的几天,德拉科都陷入了一个怪异的,混乱的思绪里。可他偏偏理不出头绪,一切都是那么的莫名其妙,让他不由得有些浮躁。 直到斯内普出现在马尔福庄园。 当看见他从壁炉里面走出来的时候,德拉科就像看到救命的稻草一样,连忙从沙发上蹦了起来,拘谨不安地望着他。 斯内普弹了弹肩膀上的灰尘,懒洋洋地瞄了他一眼,【收起你那副可怜兮兮地表情。】 德拉科呆呆地看着斯内普坐到了沙发上,悠哉地抿了一口查查刚准备好的茶,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怎么样了?】 斯内普兴味地盯着茶杯里漂浮着的茶叶,说,【他对你很满意。】 【您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德拉科急躁地说,【我是说安妮!】 在最后一个音节落地的瞬间斯内普便回答,【死了……她杀的。】 德拉科的呼吸窒了窒,一瞬间脸色变得极为惨白,他有些无力地坐倒在沙发上。茫然地盯着前方。 原本潜伏在心底的东西突然间迸发了出来,将他的耳朵冲击地嗡嗡作响。巨大地负罪感化成无形的手紧紧地掐住他的脖子——这是他第一次和人命扯上关系。 可渐渐的,脑海里被另外一个声音所占据。 ——如果……如果被她知道,是他把安妮交到那个人的手中,会怎么样? 【纳西莎呢?】斯内普问。 【妈妈出去了。】德拉科迷迷糊糊地回答。 斯内普皱了皱眉头,冷声说,【你现在的样子是在向所有人知道你做了亏心事。】 德拉科闭上眼睛,调整好自己的呼吸后,才轻声说,【抱歉。】 【希望明天的葬礼你不要出现任何差错。】 【我会的。】 就像他所承诺的,德拉科出席了威尔顿家的葬礼,没有露出任何不寻常的地方,可当他回到马尔福庄园的时候,他的伪装就像玻璃一样不堪一击。 那个意料之外的人出现了。 德拉科的第一反应就是她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妈妈的回答让他松了口气。他必须做些什么说些什么,可是又怕赛拉控制不住自己,在妈妈面前露出马脚。于是选择和她单独相处。 他使了一个卑鄙的伎俩。 【前几天……扎克利·布雷恩正式接手布雷恩家族,我去参加了晚宴,当时有看到安妮·威尔顿出现……】 这句话是事实,可当这两个名字同时出现的时候,会给人一种……错觉。 德拉科在故意误导她。 当接受到那让人毛骨悚然,充满愤恨的视线时,德拉科从未像现在这样庆幸自己的所作所为。可随之而来的,便是铺天盖地的恐慌与失措。 …… 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刺激着他的神经,德拉科漂浮着脚步,走到了床边上,低头看着那张布满泪痕的脸,感觉到他的靠近,娇小的身体再次无法克制地颤抖起来。 德拉科有些疲惫地叹了一口气,将禁锢着她双手的领带解开,抱着她坐起身来,轻轻抚摸她战栗的背脊,“没事了……没事了……” 赛拉靠在他的肩膀上,闭上眼睛小声地抽泣着,沙哑的嗓子就像生锈了的废铁在不断地摩擦。 “我很抱歉,不会再这样了……”德拉科吻着她的额头轻声说。 哭泣声渐渐弱了下去,除了断断续续的抽噎声,寂静的房间里再没有别的声音。 德拉科低声笑了笑,将魔杖滑进自己的掌心,然后在赛拉苍白湿润的嘴唇上点了点,喃喃低语,“你一定要瞒着你的秘密,永远永远不能让我知道,带着你的愧疚,永远依附我,永远依附马尔福家族。我也一定会瞒着我的秘密,永远永远不会让你知道,绝不给你任何机会来背叛我,仇视我。这是公平的交易,对吗?” 原本微微战栗的身躯蓦然僵住,赛拉惊恐而又绝望地看着他,发出一声无意义地呻吟声。颤抖地说:“你知道了……是你把安妮……” “——一忘皆空。” …… 刺眼地阳光穿透了玻璃窗,然后扎在赛拉的眼皮上。她有些不适地皱了皱眉头,心不甘情不愿地睁开了眼睛,可当她正想懒洋洋地撑个懒腰的时候,身后似乎有些什么妨碍了她。于是赛拉迷茫地扭头看去——蓦然间睁大了眼睛。 她惊呼一声,翻了个身子,结果一头栽到了床下。 被杂音打扰了睡眠,德拉科皱了皱眉头,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就迷迷糊糊地说,“你起床的动静就不能小点吗?” “——德拉科!!”赛拉惊恐地尖叫,“你怎么会在我的床上!!!” 德拉科泄气似地睁开眼睛,看到她狼狈的样子,不置可否地撇撇嘴,“容我提醒,这里是我家,这儿的每一张床都是我的床。” 赛拉涨红了脸,说不上是气得还是羞得,瞪圆了眼睛,一时说不出话来。 德拉科叹气,一把把她从地板上捞了起来,放在床上,“你拉着我哭了一晚上,还要我解释地更清楚吗?” 赛拉愣住,低下头来支支吾吾地说:“……我很抱歉……可是你也不能……” “好吧。”德拉科抿了抿嘴,“看来我做了多余的事情……狼心狗肺。” “我不是这个意思……”赛拉有些急促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垂头丧气地耷拉下脑袋,盯着辈子上的图案说,“……好吧,谢谢你。” 德拉科歪着脑袋,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过了一会,他轻笑出声,凑过去,在她的嘴角亲吻了一下,“早安。” 第63章 No.63[倒] no.63 嗯……邓布利多。(1) 马尔福庄园最近的气氛怪怪的。 比如纳西莎对赛拉重新显现出了相当的热情,赛拉摸不清楚纳西莎的想法,就像纳西莎所说的,她并没有告诉德拉科关于她的事情,所以这让赛拉在觉得受宠若惊的同时还感到了有些……诡异。 赛拉趁德拉科不在马尔福庄园的时候私下试探过纳西莎。 【如果你自信能瞒一辈子,那就试试吧。】 这样模棱两可的答案让赛拉有种被拆穿的窘迫感——纳西莎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揣着这样卑劣的小心思,每次见到德拉科的时候,都会有种被压地喘不过气的感觉。 赛拉捧着淡蓝色的奶茶,含着吸管小口小口的抿着,时不时地偷偷瞄一眼身边的德拉科——在家里的时候德拉科总是显得很随意,铂金色的头发凌乱地散落在额际,简单的衬衣松垮地耷拉在身上,懒散地扣了两粒扣子。他现在正在专注地看着手中砖头似的书本——这样子很令人着迷。 赛拉不动声色地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心情微微有些沉重。德拉科对她好极了,而这一切都是她用谎言换来的。她不知道还能瞒多久,可是一想到被拆穿的后果就是一阵恐慌。 依靠在旁边的德拉科眨眨眼,合上手中的书本,一本正经地看着赛拉,“怎么不接着看了?” 嘴里的奶茶还没有完全咽下去,赛拉就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地呛住了,上气不接下气地咳嗽着,五颜六色的泡泡从嘴巴里和鼻子里飘了出来,原本有些苍白的小脸顿时变得绯红。 德拉科悠闲地伸出手,将半空中的泡泡逐个点破,有种终于达到目的的满足感——这杯奶茶是他专门绕到霍格莫德买回来了。 直到赛拉好不容易喘过气来,德拉科都没有稍稍表达一下关心,更谈不上照顾了。赛拉怒腾腾地瞪着她说:“——你太过分了!” 德拉科不置可否地撇撇嘴,从赛拉的手中接过奶茶吸了几口,才慢腾腾地说:“你活该。”刚才的样子应该很帅才对,爸爸曾经说过专注的男人最有魅力。可她居然没看多久就恍神了,白白浪费他的心思。 赛拉龇牙咧嘴地跳了起来,一把夺过他膝盖上的书本,作势要往他的脑门上拍。德拉科眼疾手快地握住她的手腕,将砖头似的书本放到了一边,然后把她扯回到沙发上,强迫她靠着自己,一下一下顺着她的背脊说:“改掉这个坏毛病,一个巫师应该习惯用魔杖解决问题。” 赛拉磨着牙说:“或者你应该考虑去当一个教授!” “可那并不能给我带来多大的利益。”德拉科用一种严肃的口吻说,然后他顿了顿,皱起眉头,“你难道认为我只有这点能力?” 赛拉转了转眼珠子,说:“你这是在质疑斯内普教授吗?”然后她立即察觉到德拉科的身子微微僵住,暗自窃喜。 过了一会,德拉科恼羞成怒地说:“不要以为妈妈喜欢你,你就可以爬到我的头上来!” 赛拉的嘴角僵住,“……如果你有办法劝说马尔福夫人让我换衣服的频率变得正常一点,我想我一定会听你的。” 德拉科看了看她身上的茶色小洋装。了然地点点头,“你应该多学学妈妈的品味,不要总是那么寒酸。” 赛拉气急,借着姿势,伸出手来拧住他的胳膊,狠狠地转了大半圈,德拉科疼得抽了口冷气,连忙挣扎着跳了起来,一边揉着痛处一边低吼,“你总是记不住要控制力道!” 赛拉吐吐舌尖,讨好地笑了笑,挽着他的胳膊在那块红肿的地方吹气。 这个时候,纳西莎从壁炉里面走了出来,两个人连忙分开,正正经经的站直身子。看到这情景,纳西莎挑起眉梢,笑眯眯地说:“看来我回来的不是时候。” 赛拉缩了缩脖子,暗自扯了扯德拉科的衣角,示意他解决麻烦,德拉科悄悄拍开他的爪子,然后对着纳西莎僵硬地笑了笑,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纳西莎选择忽视他们之间的小动作,“收拾下,你们等会去圣芒戈医院,然后直接回霍格沃兹就行了。” 德拉科愣住,“圣芒戈?去那做什么?” 纳西莎冷哼,露出阴森森的白牙笑着说:“探病。” 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或者说让自己看上去忽视了那个突然僵住身子的赛拉。 ##### 即便采取了相对的措施,也没有办法完全掩盖圣芒戈医院里面浓郁的魔药气息。走廊上时不时地能听到充满痛苦的哀嚎声和哭泣声,赛拉和德拉科直接来到了一个加护病房,赛拉在看到病床上那个人的时候,蓦然惨白了脸,一旁的德拉科也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邓布利多躺在床上,白色的病患服松垮地包裹着他干瘦如柴的身子,他的右半张脸已经毁掉了,像他的右手一样呈现出一种畸形的焦黑状,它们就像可怕的病毒一样从邓布利多的右手蔓延到了脸上,这让他看上去好像整个人在烈火中滚了一圈——难以想象这个人居然还活着。 赛拉紧紧地盯着他的胸口,试图察觉到些许起伏,来证明这个老人还没有死。 似乎是察觉到有人,邓布利多眯开了他的左眼,看了门口的三人一会,扯出一个虚弱的微笑,“很抱歉不能给你们准备一些糖果,医生禁止我再吃这些。” 赛拉呆呆地看着他,发现他的右脸已经完全坏死了,无法像左脸一样做出任何表情来,这让他看上去异常诡异。 德拉科最先反应过来,牵着赛拉的手,带着她来到病床边上,欲言又止,好半响才说:“您看上去很……糟糕。” “是有点。”邓布利多看着德拉科说,“我以为你们至少会带点甜品过来,魔药的味道糟糕极了。” 德拉科沉默了一会,不动声色地瞄了一眼旁边脸色发白的赛拉,叹了一口气,“蜂蜜公爵的是吗?我现在去给您带来点。” 邓布利多这才看上去有点精神,“记得不要被发现了。” 德拉科离开后,病房里面陷入了诡异的宁静。 赛拉茫然地看着他,好半响才说:“怎么回事?” 邓布利多有些吃力地握住她的手,冰冷刺骨的温度刺地赛拉一个激灵,“被蛊惑的带价而已。” “……你是不是快死了?”赛拉低声问。 他愣住,看着赛拉,选择了沉默。 赛拉死死地盯住他,可无论她在心里怎么乞求,邓布利多都没有给予一个否定的答案。她的心渐渐沉了下去,“……你欺骗我!”她狠狠握住他的手,恨不得把它碾碎。喉咙里面被人恶意的塞进了一个生锈的铁块,吐露出来的气息散发着令人反胃的血腥味。“你那个时候就知道你活不了多久!你欺骗我和你订下契约!” 邓布利多闭上眼睛,“赛拉……听我说……” “——你根本就不打算履行你的承诺!!!”赛拉愤怒而又绝望地打断他,尖叫到。 “冷静下来,赛拉。”邓布利多轻声说,回握住她的手,带丝安抚的味道,“我没有欺骗你,那个契约是公平的。” “公平?”赛拉狠狠地甩开他的手,“让我猜猜,即便是你死了,契约依旧有效,我如果不想死的话必须得像条狗一样栓在救世主身边!而你?一个死人还能够承担什么?这就是你说的公平?!” 邓布利多叹了口气,吃力地支撑起身子,坐立了起来,他从枕头下面拿出了他的魔杖,完好但却只剩下一层皮的左手在上面轻轻抚摸,笑着说:“它的性格很糟糕,只认同强者……所以它现在有些不听我的话了。” 赛拉没有接话,咬着牙齿瞪视他,那样子恨不得立即给他一个死咒。 邓布利多又把视线凝聚在赛拉的身上,那只蔚蓝的眼睛极为清澈,让他看上去一点都不像一个垂死的老人,“契约是公平的,我所承诺的事情已经安排好了,只剩下最后一样,可是由于时间上的问题……我想我没有办法亲自去完成了。” 赛拉冷笑,“你的意思是说,马尔福家的事情全部安排好了,唯独我自己被撇下了?” “换个身份并不难,可是谁能保证伏地魔不会察觉?”邓布利多心平气和地说,“他对你的关注……比我想象中要多。” “这不是你违背契约的理由!”赛拉说,“你同样可以暗地里安排好我的事情,等战争结束之后让救世主公布出来!他应该是你最信任的人!” 邓布利多摇摇头,“同样,谁也不能保证他那个时候还活着。” 赛拉愣住,他说的没错,可如果知道秘密的人多了起来,暴露的几率也会随之变大。何况,邓布利多相信的人,不代表她也能相信。除了那个人的死敌——哈利·波特。 赛拉疲惫地捂住脸,蹲下、身子,嘴角勾起讽刺的弧度,“你们这些人……总是喜欢把人往死里逼。” 邓布利多凝视着手中的魔杖——它陪伴了他一辈子,他却始终没有办法像一般巫师那样喜爱自己的魔杖。 他失去了太多东西。 “……有的时候……魔法会带来意想不到的结果。相信我,赛拉,契约是公平的。” 赛拉麻木地闭上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来张图调节一下气氛 - - 第64章 No.64嗯……保护 no.64 嗯……保护 没多久,德拉科便回到了病房里,手中还带着一堆蜂蜜公爵的特产。 邓布利多开心极了,这让他显得有些精神起来,他拆开一个袋子,将一个糖果丢进嘴里,口齿不清地说:“这味道我可是想念极了!你可真是个好孩子,德拉科。” 德拉科礼貌地回以一笑,有一句没一句地和邓布利多说话,赛拉则坐在一旁,沉默不语,偶尔邓布利多把话题扯到她的身上,她才会心不在焉地回上两句。 气氛渐渐缓和起来,至少表面上看来没有什么不妥。 中途护士来给邓布利多送了一瓶咖啡色的魔药,在她进门的那一刻,邓布利多眼疾手快地将吃了一半的糖果丢到了赛拉手里。 护士将魔药递给他之后,带着怀疑的目光看着赛拉手中的东西。 邓布利多一口将魔药吞了下去,五官纠结到了一块去,德拉科立即递了一杯水给他,他喝了之后,这才低声抱怨,“我真希望你们能改善一下味道。” 护士恭敬的点点头,在离开病房之前,对赛拉说:“病人不能吃这些东西。” 德拉科立即接到:“当然,我们知道。这是她自己吃的。” 她走了之后,邓布利多又迅速从赛拉的手中把糖果夺了回来,“你们可不能听她的,‘不准吃甜食’?不得不说,这实在是太不合理!每天都是苦得要命的药剂,总要一些东西来缓和一下。” 赛拉犹豫了一下,说:“听医生的话,或者能让你……稍微好起来。” 邓布利多愣了愣,然后笑着说:“当然,我是个合格的病患,这是第一次。” 这时候,病房的门再次被人打开了。 刚往嘴里丢了一颗糖果的邓布利多本想照旧,可是手一抖,五颜六色的糖果立即散落在了病床上,于是人赃并获。 “——你!居然在吃这些东西?!”秋·张愤愤地瞪着邓布利多,身后还跟着小天狼星和哈利。 秋·张大步冲了过来,一把将被单上的糖果全部扫到了地上。 小天狼星叹了口气,“医生再三叮嘱,你不能再吃甜食了。” 邓布利多惋惜地看着地板上滚动的糖果,“你们这是在虐待一个病人的味蕾。” “校长,这是在为您身体着想。”哈利无奈地说。 邓布利多耸耸肩,对赛拉说:“你看到了吧,这的确是第一次。” 赛拉忍不住笑了笑,沉重的心情这才有些缓和。 “马尔福?!你这家伙怎么会……嗷!!”小天狼星揉着自己的胳膊跳到一边去。 秋·张当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对德拉科礼貌地微笑,然后转头捏了捏赛拉的脸,“好久不见,怎么都没有长点肉?脸色看上去也不怎么样。” 赛拉腼腆地笑了笑,“好久不见。” 秋·张的目光在德拉科和赛拉之间来回流转了几圈,然后对赛拉暧昧地眨眨眼,“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赛拉当然明白她的意思,她的脸稍稍红了红,然后小声说:“来探望邓布利多校长。” “是前校长。”邓布利多在一旁小声补充,除了哈利给他一个注意的眼神之外,其他人都没点表示。 秋·张竖起自己的食指,冲着赛拉摇晃,“注意关键词,非得要我说清楚吗?我说的是‘你们’怎么在一块。” 赛拉愣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或者说,不知道什么样的答案才让德拉科满意,于是她看向德拉科,决定把这个问题丢给他。 接收到信号,德拉科挑起眉梢,然后露出一个坏笑——这让赛拉有不好的预感,“她现在住我家。” 小天狼星和哈利不约而同地张大嘴巴,秋·张戏谑地吹了个口哨,上前一步勾住赛拉的脖子,坏坏地说:“不错,同居?有前途。” 赛拉涨红了脸,结结巴巴地想要解释,“不是!不是这样的!”可面对她的依旧是石化的两个人和秋·张的玩味,她只得恼羞成怒地瞪着德拉科。 德拉科不置可否的耸耸肩,无辜的样子让人咬牙,“是你让我说的。” “你这是在扭曲事实!”赛拉大喊。 一个护士从门缝里面探进一个头来,斥责他们声音太大,那样子和庞弗雷夫人有得一比。 德拉科丢给赛拉一个鄙视的眼神,然后对在一旁笑呵呵的邓布利多说:“我们先告辞了,否则赶不上回霍格沃兹的列车。” 邓布利多心情愉快地挥挥手,“路上小心。” 直到赛拉和德拉科离开加护病房,那两个石化的人依旧没有反应过来。可是在走廊上的时候,突然传来小天狼星暴跳如雷的怒吼。 “那家伙居然饥不择食到对一个孩子下手!!!” 听到这话的德拉科脸黑了下来,于是赛拉的心情微微好了些。 ##### 在霍格沃兹列车上的时候,德拉科和赛拉再一次吸引了众人的目光,比起赛拉的不自在,德拉科明显要从容许多,他们来到了隔间,关上门后才把异样的目光隔离在了外面。 赛拉本想坐在德拉科对面的位置,可德拉科却自热地坐在了赛拉的身边,“坐过去点。” 赛拉有些疑惑,但还是紧紧靠在了窗户边上。 德拉科懒洋洋地躺□子,曲起腿将脚尖顶在了另一端,然后将头枕在赛拉的大腿上,稍稍挪动了□子,调整出一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说:“快到了叫我。” 赛拉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这个姿势让赛拉想到了潘西——她以前不只一次看到德拉科这样靠在潘西的腿上,赛拉不乐意了,装模作样地抱怨到:“你的头太重了。” “反正压不扁,那就不用着急。”德拉科懒洋洋地说。 就不能指望这家伙说出些什么好话!赛拉用鼻子哼了哼,“当然,要不然帕金森的腿早就扁了。” 德拉科掀起眼皮,笑眯眯地看了她一眼,抬起手在她毛茸茸的头发上摸了摸,就像在顺一只炸了毛的猫,“别闹了,让我好好休息会。” 赛拉看到他又闭上眼睛后,偷偷摸摸地对他做了个鬼脸,然后扭头看向窗外不断穿梭的景色,依靠在靠背上,过了好一会,她又低头看着德拉科。他睡着了,胸口平稳地起伏着。于是轻轻掳起他的左袖——手臂上没有任何痕迹,这让赛拉松了一口气。 爸爸妈妈死了,萨鲁死了,安妮也死了,可至少还德拉科不是吗?他是德拉科·马尔福,不会那么轻易地死去。魔法部目前还揪不住马尔福家的小辫子,卢修斯·马尔福呆在阿兹卡班是很安全的,只要他能熬到战争结束就行了,而德拉科……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就是个食死徒,可是没有被标记就意味着一切还有翻转的余地,如果邓布利多没有欺骗她,那么无论结局怎样,马尔福家族绝对能够自保。 只要那个人死了,一切就不是问题。 可是只要一想到这个,赛拉的呼吸窒了窒。 她和他是彼此唯一的亲人。 一开始仅仅是害怕罢了,有谁不怕一个天天逼着自己杀人的黑魔王?何况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恐惧的种子就已经埋下。 可是……可是…… 门在这个时候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了,动作极为粗鲁,发出哐啷的声响。 赛拉蓦然回过神来,原本正在睡觉的德拉科也不满地掀开眼皮子。 潘西就像一只发狂的狮子狗一样怒气腾腾地瞪着他们,剧烈起伏的胸膛足以显示出她的怒气,她的身后还跟着另外一个斯莱特林女生。 “注意你的家教,帕金森。”德拉科淡淡地说。 这个称呼让潘西的脸扭曲了一下,她恶狠狠地看向赛拉,“你整整一个假期逃避我就是为了守住这个泥巴种?!” 赛拉抬眼瞄了她一下,然后看向窗外,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德拉科皱了皱眉头,看向赛拉,可惜这个角度没有办法让他观察到她的神色。这让德拉科不悦起来,他没好气地对潘西说:“逃避?不要太自以为是了,你还没有那个资格。我以为我表达的很清楚了——我拒绝和你来往。” 潘西气疯了,她愤怒地捶了一下门,引起了身后其他人的注意,不少好奇的目光投了过来,可她并不在乎,潘西大声咆哮:“别忘记你家现在的情况!我爸爸现在在魔法部身居要职!!!” 德拉科顿时沉下了脸,阴霾地看着潘西,绷紧下颚,极力控制自己不失态。 “丢人现眼。” 冰冷嘲讽的声音让德拉科愣住,他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赛拉。 潘西张大嘴巴,震惊的样子看上去蠢透了。 赛拉面无表情地斜晲着潘西,将她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就像在看一个过期的食物,“我很怀疑,这副泼妇样是否就是帕金森家的培育成果。当一个人被说成没家教的时候,就应该把自己的家谱好好研究一下,看看害虫是从哪里开始的。” 潘西气得直哆嗦,她抽出自己的魔杖对准赛拉,“——你这个肮脏不堪的泥巴种!!!” 几乎在同一时间,德拉科迅速地坐起身子,也将魔杖对准她,“——除你武器!” 魔杖立即被击飞,潘西吃痛地缩回后,惊惧又愤恨地扭曲着脸。 赛拉将已经滑入掌心的魔杖收了回去,淡淡地说:“肮脏?谁给你的勇气用它来形容我?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可怜虫。” 潘西尖叫着扑上来,恨不得将她撕碎。身后的女生立即扯住她,在她的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潘西停下动作,剧烈地喘息着,她挣脱了女生的手,凶狠地对赛拉说:“威尔顿家族的人死光了,布雷恩已经离开霍格沃兹,马尔福……哼!我看谁还能护着你!!!” 赛拉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没有说话,好半响,嘴角才勾起怪异的弧度。直到她消失在门口,才收回自己的目光,注视着窗外的景色。 德拉科侧过身来,双手环住她的腰身,将头埋进她的肩膀,重新闭上眼睛,好半响,才轻轻说:“我会保护你的。” 第65章 No.65嗯……金加隆 no.65嗯……金加隆 开学的气氛并不那么欢快,但是新生的到来还是多少让大家的心情不那么沉重,《预言家日报》几乎每天都在报道食死徒的事情,那个人的动作开始大了起来,不过这也有可能是在试探邓布利多——看看他是否真如传闻中那样病重。不少学生也是这么猜测的,他们都希望这不过是邓布利多蓄势待发的前奏。 赛拉注意到哈利和他的两个朋友都没有出现在学校,秋·张的说法是他们都去拯救世界了。赛拉对此不置可否,不过救世主有了实质上的行动至少是件好事。说到秋·张,她也已经毕业了,可当赛拉问她准备做什么的时候,她总是把话题岔开。 赛拉现在已经三年级了,可她有时会错觉自己又回到了一年级。现在在这个城堡里面,她熟悉的人寥寥无几,除了死了的和走了的,只剩下德拉科、斯内普和偶尔才会出现一次的小天狼星。她这才惊觉自己的世界有多么的狭隘。 短短一个假期,赛拉似乎再次变得一无所有。她有些不适应这种孤立无援地状态,安妮不会再半夜爬到她的寝室折腾她的衣柜,扎克利也不会再跟在她们的身后处理麻烦。原本很寻常的事情都蒸发不见了。 如果硬要扯出件好事的话,那就是斯内普……校长终于大发慈悲终止了赛拉有着悠久历史的劳动服务。或许是他太繁忙了,可具体忙活些什么,就不太容易推测出来了,因为现在这个时机,两边的人都很忙。 赛拉到现在都还没有办法完全相信斯内普,她始终不明白为什么邓布利多会那么毫不保留地将信任完全交给这个身上印有标记的食死徒,同样,斯内普又有什么理由效忠于邓布利多?或许等下次去圣芒戈医院的时候,赛拉可以好好问问下邓布利多。 赛拉有些呆愣地看着坐在身边,认真看书的德拉科——他的鼻子上架了一副无框眼镜,左手在厚厚的书本点着,右手握着羽毛笔在羊皮纸上迅速地书写。修长的手指关节分明,给人莫名的安全感。 “你的注意力应该放在你面前的论文上。”德拉科头也不抬地说,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 赛拉回过神来,暗暗翻了一个白眼,“又来了,你是不是多长了只眼睛?怎么总能发现?” “你已经半个小时没有动静了。”德拉科理所当然地说,“如果你能保证麦格教授的作业能够完成的话,我不介意你继续看下去。” 赛拉拿起笔,用羽毛的那一段不断扫弄着自己的下巴,苦恼思考该怎么动笔。 德拉科瞄了她一眼,然后摘下鼻梁上的眼镜,“怎么了?最近看你连吃饭都心不在焉,你就不怕噎住?” 赛拉撇撇嘴,自动忽略了最后一句,“如果你能帮我写作业的话,我会开心很多。” 德拉科挑起眉,把自己的书本推到一边,又把赛拉的论文拿了过来,稍稍思量了一下便流利地动笔。 赛拉目瞪口呆,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结结巴巴地说:“你来真的……” “当然,不过是有条件的。”德拉科说。 赛拉立即收敛了自己的蠢样,眯着眼说:“条件?你开始可没有提这回事。” 德拉科抬起头来,对她笑了笑,说:“明天晚上出来,我在休息室等你。” “你这是在怂恿我违反校规。”赛拉不满地说。 “我是级长,你怕什么?”德拉科无所谓地耸耸肩。 赛拉在嘀咕了一句滥用私权后,弯起嘴角点点头。 既然没事做,赛拉索性趴在桌子上,弯着脑袋,正大光明地注视着他,“我原来在想我们第一次遇见的时候。” 德拉科的笔顿了一下,“你现在是要对你的恩人加恋人算旧账吗?” 赛拉抿着嘴笑了笑,“不,我是觉得你变化很大。” “好吧,嗯……希望是往好的方向变化。”德拉科说。 “当然。”赛拉说。 德拉科笑了笑,然后眯着眼睛,低声说:“……我也觉得你变化很大。” 赛拉有些诧异,“比如?” “你在火车上损潘西的样子有趣极了,但这对我来说是个惊喜。”德拉科轻快地说,“希望她没有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为难你。” 就像潘西所说的,赛拉现在在霍格沃兹的保护罩就只有德拉科了,她有办法让赛拉不好过,但在外人看来,这是马尔福和帕金森的较量,因为不少斯莱特林都知道帕金森家族正打算恶意收购马尔福家名下的产业,而那位大名鼎鼎的马尔福夫人也不是省油的灯。 这两人的所作所为在其它斯莱特林的眼里更像是家族间的敌对。所以大多人都采取观望的态度,帮腔的人倒是极少。 德拉科在解释这些的时候,还恶意嘲讽——【帕金森家的掌权者老糊涂了,凭他那张嘴能吞得下些什么?】 之后,俩个人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这对他们两个来说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以前那些争锋相对现在想起来是那么的……不可思议。 德拉科洋洋洒洒写了满满一张羊皮纸后,赛拉刚想接过来,他却连忙把论文抽了回去,然后伸长脖子,将自己的脸颊凑到了赛拉面前,赛拉别扭地眼珠子乱转。 德拉科得意洋洋地说:“瞧瞧,我都送上门来了,你只要撅下嘴就行了。” “不懂得矜持地家伙。”赛拉没好气地说,她想了想,露出一个极为得意的坏笑。她突然探出舌尖,在德拉科的脸上舔了一下,趁着他愣住的当,一把夺过羊皮纸,溜之大吉。“走的时候记得帮我把书带回去。” 身后传来德拉科的咆哮声和平斯夫人的怒吼声,赛拉笑地开心极了。 ##### 晚餐的时候,赛拉一直在躲避德拉科吃人的目光,在大礼堂用餐的时候,她悄悄地朝他瞄了一眼,就看见他正一边瞪着自己一边把西兰花咬下去半截,赛拉保证德拉科正把它想象成自己的脑袋,赛拉干巴巴地冲他露出一个讨好的笑意,然后默默地低下头来。 “我无法想象,你居然还笑地出来。”一个冰冷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赛拉转头看去。 一个栗色头发的女生正在用一种充满敌意地目光看着她,赛拉知道这个人,丝特芬妮·本森——是安妮的室友。 赛拉的嘴角僵住。 “你连威尔顿家的葬礼都没有参加。”丝特芬妮冷冷地说,右手的叉子狠狠地戳穿牛排,和盘子碰撞出尖锐的声响,“尸体烧糊的味道隔着棺材都能清晰地闻到,人烤糊的味道你闻过吗?” 她没有回答,依旧垂着自己的头。 于是丝特芬妮又说:“他们说没有找到安妮,你觉得她现在是死是活?” 赛拉的脸愈发苍白,双手微微颤抖地放下餐具,然后低下头来,死死地揪住自己的衣角。 “我觉得她死了,黑魔王从来不留任何活口。”丝特芬妮似乎很满意赛拉地样子,她恶意地笑了笑,“这样才对。” 她紧紧抿着嘴唇,极力压抑着什么。丝特芬妮冷笑一声,起身离开。 长桌另一端的德拉科皱起了眉头——他一直在注视着赛拉,虽然听不到她们在说些什么,可是从赛拉愈发惨白的脸可以猜测出并不是什么好内容。 那个女孩好像是本森家的,具体叫什么他不记得了,可印象中她并没有和潘西走到一块去,那她们之间能有什么瓜葛? 还没有等德拉科细想,一阵扑扇翅膀的声音便从身后传来,他刚抬起头来,便看到一头褐色的猫头鹰在半空滑翔而过,最后落到了赛拉的面前——这让德拉科的眉头皱地更紧了。 赛拉拆开信,面无表情地扫了一遍上面简短的内容,目光最后定格在了署名处。 过了一会,她蓦然将手中的信揉成一团,深吸了一口气,渐渐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后,才离开了长桌。 她迅速地缩回了自己的寝室,一头栽到床上,疲惫地闭上眼睛。 口袋里面突然传来一阵灼热的感觉,赛拉连忙翻过身来,从里面掏出那个烫手的金加隆。这让赛拉很是意外——这是它第一次有反应。 【用魔杖写。】 命令的态度让赛拉撇撇嘴,抽出自己的魔杖,用握笔的姿势小心翼翼地在金加隆上写字,尖端划过金色的表面,立即显现出橙红色的印记。 他的字迹没有多余的花哨,但却显得精致华丽,比较下来,赛拉的自己就像狗啃地一样。 【干嘛?】赛拉决定用这话来表达自己对他的不满。 过了好一会,就在赛拉以为对方不会回答的时候,上面才浮现出话语。 【你家在哪,你自己的家。】 赛拉蓦然僵住了身子,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字迹不显出颤抖的痕迹,【理由。】 这次对方回答地很迅速,【任务。】 【他要你去那做什么?】赛拉快速地写到。 【找东西。】过了一会,又显现出一排字,【不要再浪费我的时间。】 赛拉心不甘情不愿地迅速地写下地址,犹豫了一下,然后又补充到,【你找不到任何东西,那里已经被烧光了。警察早就处理好现场了。】 【你做的?】 赛拉咬咬牙,决定避而不答,【你要找什么?或许我知道。】 【魔杖。】 赛拉愣住,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好一会才说,【我可以告诉你,但事情办完之后,你必须告诉我那个人要魔杖做什么。】 【说。】 【花园,门口右边数第二棵树,向南走三步,爸爸的在里面,再向东走两步,就是妈妈的。这些是虫尾巴不知道的,你记得掩饰。】 在赛拉写完这一段话后没多久,对方就回答,【不要主动联系我。】 然后金加隆迅速地冷却了下来,原本橙红色的痕迹立即消失不见。 赛拉却没有因为他高傲的态度而炸毛,她小心翼翼地将金加隆放进口袋,就像是对待一个价值连城的珍宝,又或者是……能够治疗绝症的药剂。 她躺在床上,反复思考能够人需要用魔杖做什么,可是始终未果,越来越多的猜测显得无比荒谬,她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闭上眼睛,废了好一翻功夫清楚杂念后,才进入睡眠。 第66章 No.66嗯……约会 上了一天的课,赛拉钻回寝室准备小眯了一会,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可离宵禁还有点时间。褪去了一天的疲惫后,赛拉精神奕奕地穿好身上的衣服,然后对着镜子视察自己的形象。金色的头发已经稍稍没过了肩膀,赛拉想了想,抽出魔杖对自己的头发低声念咒语,可当它们被束起来后,留出来的那点发尾就像稻草一样翘起。她对着镜子皱了皱眉头,然后稍稍挥动了一下魔杖,头发便分开向两边扎起。 看着镜子里面的那副蠢样,赛拉忍无可忍地打了个哆嗦,连忙收起魔杖,十指慌乱地扒拉着头发,这种不长不短地状况非常恼人。直到头发再次变回原样,手上的动作才停歇下来。 赛拉有些负气地撇撇嘴,估摸了一下时间,这才从寝室出去,偷偷摸摸地来到了斯莱特林休息室。 德拉科坐在沙发上,神情看起来很自然,可是他的手指却在不住地敲打自己的膝盖,听到动静,他站起身,回过头来,这才露出不耐地神情,“迟到一分钟。” “小气。”虽是这么说,赛拉却笑呵呵地跑到了他的身边,乖巧地挽住他的胳膊。 德拉科挑起眉。一个绅士应该提早到约定地点——德拉科已经在这里等了快半个小时了,这说明他比绅士还要绅士,不过这可不能说出来,他才不屑于这种刻意讨赏的态度,而且……他更不想看到这家伙得瑟起来的模样。 德拉科拉住赛拉的手,带着她离开了休息室,在走廊上绕转了好一会,然后拐进一个转角处的时候,轻轻挪开了一个偌大的花瓶,旁边立即显现出一个足以让成年男人通过的密道。 “霍格沃兹居然还有这东西!”赛拉吃惊地说。 “嘘——小声点!那个哑炮现在应该在巡逻。”德拉科压低声音说,牵着她走了进去。 四周一片漆黑,所以德拉科拿出魔杖,熟练地使用了一个“荧光闪烁”,带领赛拉稳步前行。 他们一前一后地走着,倒也不显得拥挤,可是窄小的空间带来一种闷闷的感觉,寂静的通道里面,他们两人的脚步声和呼吸声显得格外清晰。 德拉科的身体将那些许微弱的光几乎完全遮住,赛拉的视线里只有他庞大的背影,可她却没有感到任何不安,相反,还有种莫名的安全感。她紧了紧握住他的手,感受着温暖的温度。 这个动作让德拉科顿了顿身子,轻声问:“怎么了?” “一年级的时候,你也是这么牵着我的。”赛拉感叹到。“虽然心情不同,但是感觉还是一样。” 德拉科想了想,好一会才从记忆里面挖出当时的情景,于是问:“什么感觉?” “很安心。”赛拉笑着说。“虽然后来发生的事情很糟糕……严格意义上来说,那是我第一次牵男生的手。” “以后你说话只要说一半就够了,你的补充总是会给人泼一盆冷水。”德拉科装似不满地说。 赛拉忍不住笑出声来,在发觉自己的声音也许过大的时候,又稍稍克制了一下,“我觉得我们两个现在像偷、情。” 这回德拉科是真地黑脸了,他咬牙说:“你就不能用些好的形容词吗?” “我觉得没问题。”赛拉笑嘻嘻地说,“刺激极了。” “从这就可以看出你并不安分。”德拉科闷闷地说。 “应该是从我答应你出来夜游地时候就可以看出。”赛拉得意地说。 德拉科哼了哼,就这点事情就得瑟起来,想当初他一年级的时候就敢去禁林了——不过原因并不光彩。“这得庆幸一下,否则今晚你就不会出来了。” “当然。”赛拉蹬鼻子上脸地说,又在他表现出不悦之前,连忙问,“这是要去哪里?” 精明的家伙。德拉科又哼了哼,“跟着就是了。” 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地搭话,又走了没多久,德拉科带着赛拉一个大跨步,视野骤然开阔起来。 赛拉迫不及待地四处张望,除了缓和那种闷闷的感觉,还带了些好奇心。月亮和漫天繁星并没有办法让赛拉把所有的东西都瞅地一清二楚,何况不远处还有一片树林阻碍了她的视线……嗯?树林? 赛拉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禁林?”她呆呆地说,求助一般望向身边的德拉科。 月光下,德拉科咧嘴笑了笑,露出阴森闪亮的白牙,“当然。” ##### 德拉科几乎是半拽半拉地把赛拉拖进禁林的,尤其当他么跨过边缘地带,往深处走去的时候。 赛拉弓起身子保持着无用的挣扎,小声呻吟,“你疯了?这里很危险!我们回去吧!”她不敢放出太大的声音,就怕引来未知而又危险的生物。 德拉科似乎打定注意了,一语不发地前行,后来嫌赛拉太过折腾,干脆地把她横抱了起来,大步往前走着。“你不是喜欢刺激吗?在禁林‘偷、情’,满意吗?” 赛拉绝望地闭嘴,将脸埋进他的胸膛,任命地闭上眼睛,随便他左绕右拐。 不一会,德拉科便停下了脚步,看着在怀里缩成一团的赛拉,好笑地说:“行了,再危险的地方也总会有个安全地带,这里不会出现任何危险的生物,我都来过好几次了,相信我。” 金色的睫毛微微颤动,赛拉这才睁开眼睛,傻傻地看了一会面前小型湖泊后,挣扎着从德拉科地怀里跳了下来,愤愤地说:“这种事情你应该早点说!” 德拉科无辜地摊开手,“我以为你知道,这是常识。” “德拉科!禁林可和常识扯不上任何关系!”赛拉气急败坏地说,伸出脚想要踩他一脚,却被他敏捷地躲过。 “行了行了,我这不过是为了给你惊喜。”德拉科用哄孩子的语气说。 赛拉当然听出来了,正想发作,就见德拉科抽出了自己的魔杖,对着草地轻轻一挥,绿色的草迅速生长着,并自然地缠绕在一起,最后编制成了一个漂亮精致地椅子。 德拉科托起赛拉的手,把她带到椅子边上坐下,然后极为绅士地亲吻了一下她的手背,“我的公主,这是送给你的礼物。” 赛拉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德拉科便径直走到了湖边上——他们现在的距离不算太近,但至少能够清晰地看见彼此。 德拉科面对着赛拉,完美地行了一个躬身礼,然后笔直地站着,微微撸了下自己袖子,便抬起了自己的双手,握着魔杖的右手要稍稍高一些——他现在就像是一个大剧院里的指挥家。 德拉科先是微微颤抖了一下魔杖,赛拉看见他的嘴唇在小幅度地张合,虽然听不到声音,但可以猜测他是在念魔咒。紧接着,魔杖在半空中划出怪异的形状。 几乎在同一瞬间,原本绿油油地草地里突然生长出了花苞,随着德拉科的下一个动作,花苞以他的脚下为起点迅速地绽放,就想多米诺骨牌似的,赛拉呆呆地看着它们在视野里面不断地扩散,然后迅速地朝自己涌来,在惊呼声中,它们已经在蔓延到了脚边,很快,就连椅子也都被覆盖。 夜空下显得稍微暗沉的草地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散发着萤火虫一般光亮的蒲公英。赛拉忍不住从椅子上摘下了一朵,对着它轻轻吹了口气,细小的绒球便迅速扩散到了空中,随着夜风缓慢地飘动。 就在这个时候,德拉科稍微侧了侧身子,转动了一下手腕。 原本平淡无波的湖水就像喷泉一样迸发出来,直冲半空,紧接着,它们就像被打上了霓虹灯,散发出微弱却炫目的色彩,过了一会,它们在德拉科的动作下,就像是细线一样交织在一起,缓慢地朝赛拉靠近。 丝丝水气扑在了赛拉的脸上,带来温和沁人的凉意。它们在椅子的周围落在,想藤蔓一样相互交织相互交缠,最后形成了一个略微透明,带点雾气的小房子,将赛拉笼罩住。赛拉可以从中辨别出门和窗户,一张小桌子,两个小凳子,一个小型的双人床……还有一个婴儿床。 这时,德拉科将魔杖朝赛拉的方向轻轻挥动,一个银白色的东西从魔杖的顶端流转了出来,渐渐成型,跳进了赛拉的怀里,没有实体,但是赛拉能够清楚地感受它——这只可爱的白鼬正缩着身子摇动尾巴。 赛拉痴迷地看着这一切——这是一个家。 她原本拥有又失去的东西。 心里的某一处蓦然变地无比柔软,仿佛一戳就破,又仿佛无比坚韧。胸膛里那个跳动的器官被填地满满的,几乎要承受不住里面的东西,一点一点向外面溢了出来,渗入血管中,和炙热的血液融合在一起,迅速地在全身蔓延开来。 德拉科温和地看着她,再一次低声念出咒语,挥动魔杖。 原本生长在草地上的蒲公英全部漂浮到了半空中,随着夜风四处晃动,无数绒球飘散开来,照亮了森林。 赛拉捂住嘴巴,眼睛弯成了好看的月牙形,笑着哭了出来。 她蓦然站起身子,怀里的白鼬像是受惊了一般像一旁跳去,可是她却没有去在意。 她朝着德拉科奔跑,那个温柔的身影渐渐占据了整个视野,他还在低声念着魔咒,可能身后又有了些什么变化,可赛拉没有去注意——她已经得到地够多了。 赛拉迫不及待地撞进德拉科的怀里,双手紧紧地抱住他。小声地抽泣着,她想要说些什么,什么都好,可是哽咽的喉咙把杂乱无章的话语全部堵住了,她感觉到宽大温暖的手掌正在不住地轻轻拍打她的后背,几乎所有的情绪都随着他的动作宣泄而出,于是她渐渐开始嚎啕大哭,再也不愿意去尝试说话。 疼痛和希望将她紧紧地缠住,一种感激的情绪又化成魔鬼网将她的心脏禁锢。 它们就像是菟丝子一样,强势又脆弱地依附着她。 德拉科亲吻了她的额头,沉默着感受胸口温热湿润的感觉。“总有一天会给你的,一定。” 作者有话要说:tat~~~求tx~求摸~ 第67章 No.67嗯……施予者 神奇而又美好的魔法已经消失了。 他们两个躺在湖边的草地上,头顶着头,仰望着满天繁星。 赛拉会时不时抬起爪子凑到德拉科的头顶摸一摸,这时德拉科就会利落干脆地狠狠在她手背上拍一下,如此周而复始。 “我希望房子再大点。”赛拉说,因为之前的宣泄,她的声音有些嘶哑,眼睛红肿,还泛着淡淡的湿意。 “马尔福庄园足够大了。”德拉科轻声说。“——你的手!” 赛拉笑了笑,核桃眼顿时眯成了一条线,“床还要再大些,我将来还会长高的——一定。” “反正不会有我高就对了。”德拉科淡淡地说,困意不断地冲击他,之前消耗了大量的魔法——那片刻的浪漫几乎把他的精力都抽光了,讨好女生也不是一件容易的活,有的时候甚至不是用金加隆就能解决的。于是德拉科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没有听清楚其中隐晦意思的赛拉只是不在意地撇撇嘴,“我还想要短一点的桌子,一家人用餐应该拥挤点才对,马尔福庄园的餐桌太长了。” “那你应该和妈妈商量,那桌子是她在意大利订购的。”德拉科砸吧了一下嘴说。 “我还有好多想要做的事情,”赛拉喃喃地说,“可是没有什么计划,每一样都那么迫不及待地想要完成。” 德拉科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在心里琢磨着,如果那家伙的爪子再伸过来就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 “对了,我们可以先带着杰瑞一起去旅行。”赛拉开心地说,为自己的计划感到格外满意。 德拉科一个激灵,蓦然睁大了眼睛,原本的瞌睡顿时烟消云散——所谓的“杰瑞”永远是他不能触碰的底线,他黑下了脸,努力控制自己不要恶声恶气,“我不喜欢毛茸茸的生物。” “说谎。”赛拉肯定地说,“你的守护神就是一只白鼬。” 德拉科的脸更黑了,可相反,他的面颊却泛起一股滚烫的温度,于是黑红相间。他咬牙说:“别无选择,所有的守护神都是动物形态。” “可为什么偏偏……” “这不过是碰巧!懂么?”德拉科坚定地说,“等你也学会这个咒语的时候就知道了。” 赛拉将信将疑地眨眨眼,决定等有时间将关于呼神护卫的书籍仔细查阅一遍。赛拉转溜了一下眼珠,突然翻过身来,将下巴点在德拉科柔顺的头发上,看着那双灰蓝色的眼睛说:“你觉得……我的守护神会是什么样的?” 看样子劫难是暂时过去了,德拉科松懈了神经,淡淡地说:“不知道,兔子?” 赛拉想了想,不满地摇摇头,“不,我要凶猛一点的,威武一点的。” 德拉科嗤笑一声,“就你这脑子还想学这么高级的魔法?”先把昏倒咒练熟练再说吧。想到这个家伙的魔法水平,德拉科就忍不住一阵头痛。 原本的期盼被这么一句轻视的话语给击地粉碎,赛拉恼怒地张开嘴巴,不轻不重得咬在了他的鼻子上。 德拉科倒抽了一口气,连忙翻转过身子坐了起来,赛拉因为他的动作身体无法克制倾倒在草地上。德拉科却没有扶起她,一手撑在身后一手捂住鼻子,眉毛拧成一团,怒腾腾地低吼,“你就不能轻点吗?!” 赛拉呸呸了两声,将嘴里的草屑吐了出来,然后迅速地朝他扑了过去。 德拉科一个措手不及,被赛拉扑倒在地上,错愕瞪大眼睛,看着身上这只胆大包天的兔子。 赛拉趴在他的身上,低下头来,摇着脑袋用自己的鼻子磨蹭他的鼻尖,两个人的呼吸相互喷洒在对方的脸颊上,嘴唇上也时不时传来温热的感觉,像是碰到了,又像是没有碰到。 德拉科微微眯着眼睛,探出舌尖在赛拉的薄唇上轻轻掠过,感觉到赛拉突然停下动作后,他伸出一只手来按在赛拉的脖颈上,扬起头来轻啄着她的嘴唇,然后加深了这个吻。 他们在禁林里面度过了一个晚上。 可惜的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德拉科在期间多少有点蠢蠢欲动的小心思,可只要一闭上眼睛,那些杂乱的念头就被轻而易举地抹掉了,连他自己都很不可思议,几乎以为那天发生的事情不过是错觉——毕竟他从未那么……暴躁过。 ##### 早上醒来的时候,赛拉一开始搞不清楚状况,有些迷茫地看着眼前的级长胸章,直到感受到身下柔软的草地和那个将她搂进怀里的胳膊才回过神来。赛拉叹了口气——现在可不是夜游那么简单了,她一夜未归。不过有个斯莱特林级长陪着她一起受罚,也算回本了。想到这儿,她开心的笑了笑。 “傻笑什么?既然醒了就起来。” 赛拉抬眼瞄了德拉科一下——他看上去精神不错,应该醒来好一会了。赛拉坐起身来撑了个懒腰。 德拉科仰躺在草地上,一边吸这气一边艰难地活动着自己的胳膊——他几乎以为他的手已经废掉了,于是没好气地低咒:“该死的!早就没有知觉了!” 赛拉笑了笑,帮忙轻轻捏按着他的胳膊,“你其实可以叫醒我。” “你以为我没有试过吗?”德拉科不轻不重地说,“你的睡相可真差,如果你敢流口水的话,我一定会立即把你踹开。” 赛拉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坏心眼地狠狠戳一下,在德拉科发出哀嚎声的同时便乐呵呵地蹦跶开了。“我才不会流口水!” 德拉科扭曲着脸低吼:“——你这个狼心狗肺地家伙!” 她不置可否地撇撇嘴,然后掏出自己的怀表,在看到时间的那一刻,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在看清楚上面显示的时间后,顿时面如菜色,喃喃道:“完了……” 德拉科挑眉,坏笑道:“怎么了?”他总是一副乐意看她倒霉的样子。 赛拉这个时候没有和他计较,一副天塌下来的表情,欲哭无泪地说:“今天早上有……黑魔法防御课……现在迟到半节课了。” 德拉科愣了愣,嘴角的坏笑立即僵住,脑子里面某个黑漆漆的形象逐渐显现了出来,他咽了咽喉咙,呆呆地说:“……斯内普教授?” “……死定了。”赛拉微弱地呻吟着。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哆嗦了一下,赛拉踉跄着身子站了起来,德拉科也一跃而起,他们连身上的杂草都没来得及拍去便直冲冲地往霍格沃兹城堡的方向奔跑。等到爬上那一层层楼梯后,他们都已经喘地上气不接下气了,他们看上去狼狈极了。 过了拐角处便是黑魔法防御课的教室。德拉科拉着赛拉靠在墙上,迅速地帮她整理凌乱的头发,“如果被追究起来,你要是敢把我供出来就死定了,知道吗?”最重要的交代完后,他又叮嘱了赛拉下课回去后一定要刷牙洗脸换衣服之类的话。 赛拉手忙脚乱地拍打着身上的杂草,太过慌张以至于忘记了可以用魔杖来清理,“我知道……可我要用什么理由?” “睡过头了。”德拉科镇定地说,“这本就是事实。” “是吗……看来挺舒服的。” 赛拉白了德拉科一眼,愤愤地说:“舒服什么?你应该早点叫我……” ——声音截然而止。 赛拉惊恐地看着德拉科呆呆地望向她的身后,她如坠冰窖,感觉丝丝冷气从背脊窜了上来,仿佛背后有条剧毒蟒蛇正在虎视眈眈。 “接着说。” 如毒蛇一般的嘶嘶人,让人不寒而栗。 赛拉哆嗦了一下,脖颈处就像是生了锈似的,一点一点扭过头去,直到那黑色的袍角侵入视线,她才绝望地抬起头来—— 斯内普正面无表情地俯视着她。 赛拉缩了缩脖子,转过身去,不动声色地往德拉科那边靠了靠,稍稍犹豫了一下,又悄悄后退了一步——这种把他当做挡箭牌的举动自然引来了德拉科鄙视又不满的瞪视。 两个人僵直了身子老老实实地站着,就像等候发落的罪犯。 斯内普瞄了一眼地上绿油油地草屑,冷哼一声——赛拉顿时觉得头皮发麻。 “救世主暂时消停了,你们就迫不及待地挑战校规……”斯内普慢悠悠地说,“霍格沃兹真是人才辈出。” 德拉科咽了咽喉咙,不敢吱声,更何况赛拉。 “夜不归宿,旷课。”斯内普说,“你们确定自己真的是斯莱特林吗……你先回答,莫里斯小姐。” 赛拉局促地抿了抿嘴巴,硬着头皮小声说:“……我很抱歉,我保证绝对不会有下次,并愿意接受任何处罚。” “如此诚恳的态度,可喜可贺。”斯内普假笑了一下,“看来你很怀念被惩罚的日子,如你所愿,从明天开始,恢复你的劳动服务。” 赛拉痛苦地想要仰天长啸,可最终还是乖巧地点点头。 接着,斯内普便让赛拉回教室——她在拐角处的时候还悄悄看了一下德拉科,表示自己的担心。 于是走廊上只剩下斯内普和德拉科了,气氛更加阴沉。 “那么你有什么要说的,马尔福先生。”斯内普冰冷地说。 德拉科在心里哀嚎了一声——教父只有在发怒的时候才会这样称呼自己,他失落地摇摇头。 斯内普突然冷哼一声,“我记得我和你说过,‘希望你分得清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谎言’。” 德拉科愣住,“是,我铭记于心。” “可也仅此而已罢了。”斯内普冷冷地说,“我以为你知道她的身份后,多少会长点脑子。” 德拉科有种被拆穿心思的窘迫,他局促地说:“可是……她已经和邓布利多……订立契约了。” “契约?”斯内普讽刺地勾起唇角,“契约也防不住人心——他们是彼此唯一的亲人,你觉得呢?” 话虽这么说,斯内普却在不懂声色地探究着德拉科。他回想到了在里德尔老宅里面,第一次见到赛拉和黑魔王相处的情景——她亲昵又敬畏的神情绝对不是靠伪装就可以表现出来的。可是安妮·威尔顿死的那一刻,那种刻骨的仇恨和哀求也绝对不是假的。 那个人对她来说,不仅仅是仇人,也是亲人。 这两种矛盾地情绪相互倾轧着对方,最后残留下来的是哪一种……很难猜测。 德拉科愣愣地望着斯内普,隐藏在袖口下的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他抿了抿嘴巴,低声说:“不,她绝对不会违背契约。” 斯内普挑眉,没有说话。 德拉科深吸了一口气,坚定地看着那双暗沉的黑色眼睛,冷声道:“那个人夺走了什么,我就给她什么,总有一天,我在她的意识里会完完全全地地站在比那个人更高的地方。如果她到了不得不选择的地步……掠夺者和施予者……她一向是个聪明的女孩,同时……也很贪心。所以不管那个人的结局最后如何,她只能依附我。” 斯内普讶异地看着德拉科,显然这样的答案让他始料未及。 记得当初第一次见到德拉科的时候,他还只是襁褓里的孩子。卢修斯得意地在斯内普的耳边笑了整整一天,在斯内普给了他一个烈火皱烧了他半边袍子之后,卢修斯都没有任何恼怒地迹象——那估计是卢修斯这辈子最蠢的样子了。而那个仿佛一用力就能掰成两段的孩子从火着了地那一刻起一边在纳西莎的怀里吐口水,一边嚎啕大哭。 可现在,那个孩子却坚强地扛起一切,面对阴谋,制造阴谋。 斯内普高深莫测地笑了笑,说:“那你可得好好瞒住你的小秘密。” 心里传来一阵钝痛,德拉科瞬间苍白了脸。 斯内普忍不住叹息——还不够稳重。 作者有话要说:忧愁地叹口气——怎样才能炸出bw? 给个建议吧~qaq ps:澈石君,真相君哇。 第68章 No.68嗯……糖果和兔子(1) 女人惨白着脸,颤抖着双手帮她整理身上的衣服,【赛拉,等会要听话……知道吗?】 她被女人紧张又恐惧的情绪所感染,小心翼翼地点点头。 【不要出声……如果那个人没有要你回答,你就一定不要说话,懂吗?】女人心神不稳地继续说到,【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能哭,不能闹。一定要记住妈妈说的话。】 【我会的,妈妈。】她似懂非懂地说。 女人呆呆地盯着她,突然痛苦地哽咽了一声,眼眶顿时就红了,冲动地抱紧她,【赛拉……如果他……如果……你……】女人没有继续说下去,泣不成声。 鼻子上涌来一股酸意,她茫然失措地僵住身子。 这个时候,传来一阵细小地敲门声,男人打开门走了进来,惨白着脸说,【……他来了。】 女人蓦然捂住嘴巴,绝望地把哀嚎声阻隔在身体里面。 …… 一大早就被烫醒可不是什么好滋味——尤其是受害者正在做噩梦的时候。 赛拉沙哑地喘着气,身上的冷汗刺地她一个激灵,她恼怒地把睡衣口袋里面的金加隆给掏出来扔到被子上,然后轻轻捞起衣服——肚子的左边那一块已经被烫红了。 赛拉愤愤地瞪了一眼罪魁祸首——仿佛那个人就是眼前这个金加隆。她从枕头底下拿出魔杖,在金加隆上狠狠戳了几下以表内心的不满。 可等了好一会,上面还没有显现出橙红色的印记。赛拉开始估摸着那人是不是被自己的无礼给气住了,于是小心翼翼地在金加隆上写到,【不用这么小心眼吧,今天周末,我本来想好好休息一下的。】 半响,那个人才回话,【……看来你很悠闲。】 赛拉讪讪地笑了笑,自己刚才说的话的确有些讨打——人家在玩命,自己却在睡觉。【你没有暴露吧。】赛拉连忙把话题岔开,同时诚恳地表达对对方的关怀。 一个字母一闪而逝,似乎是那个人原本想要说什么,但又马上改口了,【没有。】 赛拉松了口气,犹豫了一下,又写到,【上次的事情怎么样了?他拿魔杖做什么?】 可是赛拉等了好半响,金加隆上都没有任何魔法反应。她有些急了,【——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否则下次别想我再帮你什么!】 那人慢吞吞地回答,【帮?我们不过是互利互惠。】 赛拉咬牙,就在她想要写些什么的时候,金加隆又浮现出一排字。 【魔杖找到之后就给他了,他并没说什么,也没有用它们来做任何事情——至少在我所观察的范围里。】 【……就这样?】赛拉有些不敢相信。 【仅此而已。】他果断地回答。 赛拉皱了皱眉头,她暂且相信他的说辞。可紧接着又陷入了另一个疑惑里——那个人要爸爸妈妈的魔杖有什么用? 他从来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情,而通常包涵意义的事情肯定酝酿着阴谋。 【交易完成,记得不要主动联系我。】 在赛拉发愣的空当里,这句话一闪而逝,紧接着金加隆迅速地黯淡了下来,看上去平凡无异。 赛拉苦思了许久都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只得暂时放弃。她看了一下时间,从床上起来穿好衣服,将金加隆放在口袋里面——她必须得随身带着它,因为说不定可以从那家伙的嘴里得到些有用的情报。在梳洗完之后,这才走出寝室—— 今天还有个约定正在等着她去完成。 ##### 赛拉现在已经是三年级了,不用再偷偷摸摸地偷溜去霍格莫德。虽然没有办法弄到监护人的签名许可,但是只要校长同意的话,偶尔开个后门也行。所以赛拉在昨天晚上进行劳动服务的时候,以良好的表现加诚恳的态度从斯内普校长大人那里拿到了签名许可。如果除去斯内普那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假笑的话,一切进行地也还算顺利。 另外,赛拉是瞒着德拉科出来的,她借口说自己身体有些不舒服,想在寝室里面歇着,否则今天就是他们两个来霍格莫德了。 赛拉兴冲冲地在人群里面快步行走着,不一会就来到了三把扫帚酒吧。出现在门口的那一刻,赛拉便看到了扎克利正坐在角落里面冲她招手。 赛拉顿时笑地灿烂极了,迫不及待地冲了过去,一屁股坐在扎克利的身边,给了他一个热情的拥抱,“我都以为你把我忘记了!” “头发长长了。”扎克利开心地摸摸她的脑袋,“抱歉,刚接手家族所以事情有点多,一时忙不过来。” 赛拉乐呵呵地傻笑,丝毫不介意地说:“当然,我能理解!” “事实上我这次还是偷跑出来的,估计家里那几个老家伙快要气疯了。”扎克利眨眨眼说,顺手扯开了自己的领带,然后拿起杯子把里面的黄油啤酒一口灌了下去。然后发现赛拉正在盯着啤酒看,于是摇摇手指说,“还不是时候,等你再长大点才能碰这个。” “就一点点。”赛拉嘴馋地说,“听说味道很不错。” “没商量。” 赛拉不甘心地撇撇嘴,然后别扭地扬起下巴,“那么希望你回去之后不会有太大麻烦……就算有了你也得认命地扛下来。不管怎么说,来探望我还是重要些的。” 扎克利哑然失笑,“没良心地小家伙,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这么记仇?” 赛拉得意地晃晃脑袋,“除非你给我点杯啤酒。” “不行。”扎克利断然否决,然后无奈地摇摇头,“你可真是越来越不好伺候了……说吧,是谁把你惯坏了?” 赛拉的脸红了红,有些窘迫地拿起一旁绿色的果汁抿了抿。 扎克利意味深长地说,“让我猜猜……马尔福家的小少爷?” 赛拉作势瞪了他一眼,正想咽下果汁的时候,突然被呛住了,剧烈地咳嗽起来—— 口袋里面那个金加隆传来炙热的温度! 扎克利以为她是被惊住了,连忙轻轻拍打她的背部。 好半响,赛拉才喘过气来,讪讪地笑了笑,表示自己没事。 扎克利不再逗她,随意地耸耸肩,“你们两个的事情并不算秘密,马尔福时常带着你到处晃悠,连我在晚宴的时候多少都能听到点风声。”随即他皱了皱眉头,有些担忧地说,“那些闲言碎语很多。他是纯血,你是……在霍格沃兹一定会有些麻烦送上门来,你没事吧?” “还好,他很体贴,而其他人也还算识趣。”赛拉不在乎地说,可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她抿了抿嘴,“帕金森……就只有潘西·帕金森动作大了点。” 那滚烫的金加隆正在一下一下刺激她的皮肤,她费了好大的劲才让自己看上去自然些。 扎克利回忆了一下印象中的这个名字,失笑道:“帕金森应该算是例外吧,嗯?毕竟她和马尔福家的小少爷之前不是有些什么吗?” 赛拉砸吧地两下嘴巴,不满地说:“针对就是针对,哪里有什么‘例外’。” “看来你也不怎么喜欢她。”扎克利说。“她对你做了些什么?” 赛拉愣了愣,抿了一口果汁后,淡淡地说:“也没怎么,就是她身上没有任何东西值得我喜欢。” 这回换成扎克利愣住了——他们认识了两年,扎克利是头一次见到赛拉这么不喜欢一个人,甚至可以说的上是厌恶。这很奇怪,因为按照赛拉的性格来说,她是一个很容易就讨好的女孩子,有的时候甚至是给她一个糖果都能轻易接近她。扎克利这才把潘西·帕金森的事情放到了心上。他安抚地摸了摸赛拉的脑袋,“不用担心,我会帮你处理好的。” 赛拉想了想,摇头,“算了,你已经毕业了,又那么忙,不能总是麻烦你……德拉科会帮我处理的。” 扎克利应付似地点点头,然后开始关心她学习方面的事情,两个人似乎总是有说不完的话题,开心的,郁卒的,愤怒的,无奈的,相互诉说着自己最近发生的好事和坏事,但同时,他们不约而同地保持着默契——谁都没有提那个死去的人的名字。仿佛一旦从他们两人中的任何一个口中吐露出这个名字,有什么东西就会像雪崩一样迅速崩塌溃散。 这样的假象被两人努力地维持着,就像在堆造一个摇摇欲坠的高塔。 赛拉时不时地会晃神,她稍稍调整了一下姿势,让金加隆不至于把她的皮肤给烧穿——赛拉不止一次抱怨这种联系方式太过霸道。可即便隔着衣服隔着距离,她都能够清晰感受到那滚烫灼热的温度。她想要找个理由暂时走开,可是难保不会引起怀疑——如果没有必要,她不想赌命。赛拉现在只能硬着头皮和扎克利说话,第一次觉得时间这么难熬。 [——砰!!!] 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像是踹门的声音,原本热热闹闹地酒吧顿时静了下来,所有人不约而同望向门口肇事者,包括扎克利和赛拉—— 就像被一个榔头砸中了脑袋,赛拉顿时眼冒金星,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人。 反应过来后,她惊慌失措地地想要找个桌子钻下去,可偏偏被那双愤怒地灰蓝色眼睛钉地不敢动弹。 扎克利在呆愣了过后,忍不住发出噗嗤声,赛拉立即惊恐地看了他一眼,他立即收敛了神色,做了一个抱歉的手势,然后颤抖地抿着嘴,装模作样地拿起啤酒杯挡住自己的脸。 下一秒,整个酒吧爆发出了震耳欲聋地大笑声。 扎克利再也忍不住,捶着桌子发出乐滋滋地笑声。 ——德拉科左手提着一大袋五颜六色的糖果,袋子上还印了蜂蜜公爵的商标,右手抱着一个半人身高的白色的长耳朵兔娃娃。 如果忽略掉那张黑得犹如锅底的脸色的话,德拉科现在的确就像个童心未泯的邻家哥哥。 这个时候,就算给赛拉天大的胆子都不敢笑出来,她只得僵着脸,对他露出一个怪异扭曲的表情——看上去勉强能辨别地出是在表达“哟!好巧”之类的意思。然后看到他冷冷地勾起嘴角——即便环境吵杂,他们之间又隔了那么些距离,赛拉都能感觉到他用鼻子哼了哼。 德拉科眯了眯眼睛,扬起下巴,拎着糖果和兔子,优雅地迈着步子朝赛拉这边走来,直到她面前才停下脚步,居高临下地蔑视着眼皮子低下的家伙,露出一个很是绅士的微笑—— “真巧。”他友好而又温和地说。 赛拉忍不住一个激灵,顿时觉得毛骨悚然,一脸惊恐地仰视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晚上,夜黑风高。 哀家和室友宅在寝室里面看步步顺便讨论剧情 哀家脚痒温油地踹了一下柜子…… 于是柜子晃了饮水机晃了玻璃窗响了门也动了 哀家正纳闷踹一下的威力怎么这么大的时候外面突然有人大喊地震 …… 于是室友连忙头也不回得跑出去了 于是哀家一个人在寝室换衣服拿手机拿钥匙最后关门 于是哀家跑得时候整个楼层都是开着门的里面木有人的像是在拍鬼片 于是跑到楼下一看,各种内衣各种睡衣各种轻纱各种短裤 = = 室友说哀家要钱不要命,天知道哀家只是在想万一房子没塌里面的东西被偷了怎么办啊 ~~tat~~~ 最后地最后哀家磕着瓜子追了步步第二集的一点尾巴,就酱。 (弱弱地ps:明天请假,周一一天课,省教育局来监察,不能逃课orz~) 第69章 No.69嗯……糖果和兔子(2)+婚后小番外 “真巧。”德拉科友好而又温和地对扎克利说。 “是有点。”扎克利含笑道。 赛拉缩着脑袋默不作声。 德拉科面不改色地坐在扎克利地对面,优雅地将糖果和娃娃放在脚边上——那动作仿佛是在摆置什么华丽的器具。他冲着服务员抬了抬手,点了一杯黄油啤酒后,转过头来对着赛拉宠溺又温柔地笑了笑——露出一口阴森森的白牙,“亲爱的宝贝,坐过来。” 赛拉一脸惊悚地瞪大眼睛,身上的鸡皮疙瘩[——噌!]地一下全部都起来了,她僵住身子,像是被施了夺魂咒一般晕晕乎乎地走了过去,直到屁股已经落在了凳子上都没有着地的感觉。 德拉科无奈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不是让你在门口等着吗?怎么这么没有耐心?” 等着?什么等着?赛拉茫然地张大嘴巴,可当隐藏在桌下的手背上传来一阵拧痛时,赛拉立即回过神来,连忙说:“啊……哦……我有点等不及了,你知道的……” “我当然知道,也很理解。”德拉科体贴地说,又对赛拉投去宠溺的目光——这让赛拉忍不住在心里发出一阵哀嚎,“毕竟你们两个这么长时间没有见面了。” 这时候,服务员走过来在德拉科面前放下黄油啤酒便走开了。 “谢谢你的理解。”扎克利适时地说,拿起啤酒对德拉科友好地举了举杯子。 德拉科意思下地抿了一口,然后淡淡地说:“我记得上次见你的时候是在魔法部,那个时候你还忙地不可开交,怎么这个时候就突然有空了?” 扎克利不在意地抿了一下嘴,说:“麻烦事情多了,总要找个机会出来放松一下。” 德拉科假笑了一下,说:“这么不务正业……看来布雷恩家前途堪忧。” “也不见得。”扎克利镇定地说,“至少我暂时还不会有心思去……”他突然顿住,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只要能应付自如就好。”德拉科不在乎地说,“说起来……听说布雷恩家族最近不怎么太平,似乎有些人旁支对如此年轻的掌权者心有不服。” “闲言碎语而已。”扎克利说。 “不管怎样还是小心点。”德拉科说,“光我这个外人所知道的,就有不少虎视眈眈的豺狼,比如……你那个叔叔。” 扎克利眯了眯眼睛,脸色微微沉了下来,不客气地说:“既然是外人,就不要太过越界了。” 德拉科像是这才察觉到不妥似的,露出抱歉的笑意,“是我失礼了。” 扎克利的嘴角勾起讽刺的弧度,但很快消褪了下去,露出担忧地神情,“对了,我前几天在魔法部碰见了马尔福夫人,她的脸色似乎很不好。” 德拉科的脸色僵了僵,阴霾地盯着他。 于是他接着说:“魔法部最近又在向马尔福家施压了,这次的动作稍稍大了些……不过你放心,我当时刚好在,‘顺便’帮了马尔福夫人一把,所以没有发生什么大事。” 话音落地,德拉科蓦然收敛了神色,冷笑着看向他。扎克利则神情自若地与他对视。 赛拉敏锐地嗅了嗅鼻子,她怎么闻到了一股烧焦的味道?不动声色地在他们两人身上来回瞄了两眼,赛拉默默地低下头来轻啄果汁。脑子里面一直在纠结到底是找个话题还是就此保持沉默。 在她的印象里面,这两个人似乎总不对盘,没有理由,没有目的。用秋·张的话来说,就是天生的八字相克。她虽然没有听明白这两个人的对话,但总还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胡思乱想了好一番后,赛拉突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口袋里的金加隆已经冷却下来。错过了一次联络的机会,她只得无奈地叹气。 “……赛拉。”德拉科骤然沉声道。 被冷不防点到名字的家伙呛了一下,憋着嗓子看向他。 “以后不要再随便乱收一些‘来历不明’的信件。”德拉科淡淡地说,“小心某些人在上面施加了黑魔法。” 赛拉眨了眨眼,好半响才反应过来他是在指那天在大礼堂用餐的时候她收到的信,有些讶异德拉科怎么知道那封信是扎克利写的。但仅剩的一点小聪明还让赛拉知道这个时候不该问这种东西让德拉科下不了台。赛拉垂头丧气地偷偷看了眼扎克利,发现他也正好看向自己,并不动声色的点点头,赛拉微微松了一口气,投以一个抱歉的眼神,这才回答:“知道了。” 看到两个人“互动”的德拉科倏地黑了脸,他蓦然站起身来,一把拽起身边的兔娃娃耳朵,不轻不重地往赛拉的怀里扔去,不顾赛拉险些摔倒在地,他又提起那一大袋糖果,冰冷地说:“走了。”话音落地,他便径自转身走开。 赛拉有些委屈地抱着娃娃,下巴抵在软绵绵的兔脑袋上——这东西正好到她的肩膀,但是她要稍稍往上抱一点才不会让它的脚落地。她有些为难地看着德拉科的背影,挣扎了好一番才对扎克利说:“抱歉……他可能今天心情有点不好。” “没事。”扎克利不在意地笑了笑,前倾着身子揉了揉赛拉的脑袋,“回学校后记得多花点功夫在学习上。” 意思是不要只顾着谈恋爱。听懂言外之意的赛拉红着脸点点头,然后小心翼翼地试探到:“那么……下次见?” 扎克利犹豫了一下,看到赛拉黯淡了神色后,连忙说:“别乱想,只是下次见面可能要等很久……偷溜毕竟不能太勤快了,逼得那些老家伙跳脚可不是什么好事。” “——赛拉·莫里斯!!!” 压抑的低吼声让还没有露出喜悦神色的赛拉瑟缩了一下,匆匆对扎克利道别后,便朝德拉科跑去。 德拉科沉着脸,不耐烦地拽住赛拉的胳膊,大步离开。 看着他们离去,扎克利悠闲地喝了一口啤酒,这才露出无奈的神色,呢喃道:“没良心的小家伙。” ##### 德拉科粗鲁地拽着赛拉的胳膊大步前行,赛拉不得不小跑才能跟上他的速度。周围不时有路人投来好奇或者戏谑的目光,可两个人都没有去在乎这些——一个人正在极力压抑怒气,一个人除了集中精神跑路根本没办法去注意别的。 不用跑到前面去看他的脸色,赛拉都能感受到他的怒气——被攥住的那一支胳膊早就泛起尖锐的疼痛,他的另外一只手紧紧握成拳头,手背上的青筋狰狞地暴露出来。 也难怪他这么生气。赛拉想,虽然她和扎克利之间并没有什么,但因为自己撒谎瞒着德拉科和他见面,怎么看也透露着一股偷、情的味道。自知理亏,所以赛拉表现地格外老实温顺。 直到远离了人群,赛拉这才小声说:“我胳膊很疼……你能不能不要总是像这样动用暴力?” 德拉科倏地停住了脚步,他转过身来,阴霾的脸色毫不保留地表达出一种暴戾的气息,嘴唇紧抿着,微微有些泛白——在赛拉的印象里,这是第一次见到德拉科如此愤怒的样子。 在松开手的那一刻,德拉科狠狠地把一大袋子糖摔在了地上,五颜六色的糖果袋顿时散落一地,有些许糖果还从破裂的袋子里面滚落了出来,这让原本单调的石子路顿时变地五彩斑斓起来——不过现在谁都没有心思去欣赏这些。 德拉科狠狠瞪着赛拉,紧咬着腮帮子,伸出右手来朝赛拉的脑门上用力戳了戳,一时居然没有说话。胸膛剧烈地起伏着,鼻翼也在时不时地扇动,几乎错觉会从里面喷出活来。 赛拉猜测他可能正在组织语言,于是趁着这个机会,露出可怜兮兮地表情,一边揉着额头一边诚恳地说:“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德拉科瞬间一副被噎住的表情,苍白的脸蛋变地无比绯红,在深吸了一口气后,他蓦然扯着嗓门,咆哮大喊:“——赛拉·莫里斯!!!你给我适可而止!!!!” 赛拉觉得自己的头发被一股莫名的风吹地飘了起来,她默默地扒拉一下发丝,等耳朵里的嗡嗡声褪去后,淡定地发出一个简单的音节——“哦。” 如此敷衍的态度让德拉科气得几乎要抓狂,右手五指紧紧地绷着,他颤抖着声线,低声说:“谁给你的胆子……这样戏弄我!!!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撕了你!!!”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赛拉头痛地叹了一口气,她恋恋不舍地把兔娃娃放到地上,然后握住德拉科的爪子,扑拉地摸着他的手背,用顺毛的口吻道:“冷静点,德拉科,能听我好好解释吗?” 德拉科绷紧腮帮子,牙齿依旧咬地咯吱作响。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原本无比杂乱的思绪渐渐褪去,德拉科缓缓冷静下来,他眨了几下眼睛,几乎要把人戳穿的视线这才有所缓和。他这才发现赛拉的动作,猛地收回手,嫌弃似地在衣服上擦了几下,讽刺地说:“解释?需要解释什么?” 察觉到顺毛成功,赛拉悄悄松了口气,重新挂上乖巧温顺地表情,诚恳地说:“喏……我知道我说谎不对,可是我和扎克利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总要叙叙旧不行吗?” 一提到“说谎”这个词,德拉科再次炸毛了,“你是没长脑子还是没长耳朵?我告诉你很多遍,不要和他来往!” “我知道我知道。”赛拉好声好气地说,“我不明白你们两个之间有什么过节,但总不能牵扯我身上啊,夹在中间很为难,朋友和恋人……这么庸俗的选择题难道你参与体会一把?” “所以你就可以戏弄我?”德拉科似乎一门心思就钻在这个问题上,冷嘲热讽地说,“身体不舒服?要呆在寝室休息?什么时候你的寝室变成了三把扫帚酒吧?” “梅林作证,我这次真的是诚心悔过!”赛拉指着天说,“你就不要总纠结在这个问题上了,说谎是我不对,可我要是说扎克利约了我今天出来见面,你会答应吗?” “——做梦!”德拉科咬牙切齿地说。 “这不就对了?”赛拉说。 “少在我面前使些小聪明。”德拉科冷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思,不就是为下次见面做好铺垫?”看到赛拉心虚地缩了缩脖子,他的脸又黑了下来,“你想都不要想!有本事你就好好瞒着,没本事的话就不要撩拨我的底线!再让我发现一次,信不信我马上撕了你?!” “不要说地这么严重……真搞不懂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同为贵族应该会好好相处才对,这样才能给家族带来更多利益。”赛拉莫名其妙地说,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她蓦然呆滞了一下,直到察觉到德拉科不耐烦的目光后,才呆呆地说,“喂……不会是我想的那么狗血吧……你该不是以为扎克利对我……” 德拉科愣了愣,厌恶地撇撇嘴巴,极尽鄙夷地将赛拉从头到脚扫了一遍,“少往脸上贴金,你以为谁都像我这样瞎了眼一样看上你?还争风吃醋?疯了吧你?瞧你干扁的身子,要什么没什么,前平后扁,脸蛋都还没张开,谁给你的自信?” 每一次每一句都砸在了赛拉自认幼小的心灵上,她的脸从红到青,再从青到黑,碧绿色的眼睛里几乎要喷出活来。赛拉怒不可遏地低吼:“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戳瞎你的眼?!” 看到她生气,德拉科的心情这才由阴转晴,有些得意地挑起眉角,装模作样地砸吧了一下嘴巴,发出一个音节——“嘁。” 赛拉凶狠地做出一个戳眼的动作,最后,她决定不和这个混账东西一般见识,装模作样地扬起自己的下巴,“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在逃避什么?” 德拉科白了她一眼,然后不冷不热地说:“马尔福和布雷恩的地位不相上下,可马尔福家是经过几百年的洗礼,一点一点累积才有今天的地位。而布雷恩家却是在短短一百年就崛起,他们家是出了名的卑鄙阴险,从祖父辈开始,就一直在明里暗里地使些手段,私下做些肮脏龌龊的交易。尤其是老布雷恩,他的手段可不是一般地狠辣,布雷恩有今天他可是出了一大半的功劳。我就不相信了——这样的一个家族会培养出一个温润无害的赫奇帕奇。” 听了这番话,赛拉皱了皱眉头,一时沉默不语,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总之离他远点不会有害处的。”德拉科说。 赛拉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 德拉科这才松了口气,她能听进去劝告总是好的,至于行动方面,以后看得紧一些也不会有机会耍什么花招。他看了看满地的糖果袋子,头疼地揉了揉眉角,“走吧,该回学校了。” 赛拉回过神来,点了点头,然后蹲□子,拾取地上五颜六色的袋子。 “你干什么?”德拉科惊讶极了。 赛拉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收拾啊,快来帮忙,站着做什么?” 德拉科不可思议地说:“都掉地上了!” “是袋子掉地上了——别露出那么嫌弃的表情,谁要你之前耍帅。”赛拉白了他一眼,一本正经地说,“再说了,这是你专门给我买的吧,浪费人家心意是可耻的!” 德拉科瞪了她好半响,最终认命地叹了口气,从口袋里面拿出手巾扎成袋子的形状,挥动着魔杖对着它念了句咒语,然后放到赛拉面前,“扔进去……这么多你没办法都捧回去。” 赛拉开心地笑了笑,一边扔一边说:“怎么突然想起给我买这个?” “你不是‘生病’了吗?我以为你会去找庞弗雷夫人看看。”德拉科说,“总要些东西来缓和下苦味。” 哪壶不开提哪壶。赛拉干巴巴地笑了笑,虽然没有看出他有哪里不对劲,但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决定转移话题,“哦……我是说这个兔娃娃,可爱极了。” 德拉科有些不自在地瞄了那东西一眼,像是无法忍受一般,瞬间就收回了视线,假装淡定地说:“哦……路过的时候碰巧看到的,就顺手了。” 赛拉挑起眉角,“这么大一个东西……你能有多顺手?” 德拉科瞪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闭嘴!” 赛拉吐了吐舌尖,讨好地笑了笑,然后掳起袖子,看着胳膊上一圈淤青,抱怨地说:“你这次可真的有点过分了,下次这么粗鲁的话,我可就反击了。” 德拉科看着淤青,皱了皱眉头,懊恼的神色一闪而逝,但很快便不在意地撇撇嘴,“我真后悔没有掐在你的脖子上。” 赛拉龇牙咧嘴地说:“你走着瞧,我说到做到。” 他们将没有破裂的糖果袋子收拾好后,德拉科将手巾随意地放在口袋里,两个人正准备走的时候,赛拉又说:“背我回去吧。” “少得寸进尺。”德拉科冷哼。 赛拉挑起眉角,没有说话。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站了好半响,德拉科愤愤地哼了哼,背过身去蹲下来。 赛拉得意地笑了笑,刚想扑上去,看着身边的兔娃娃又迟疑了,德拉科正露出不耐烦地神情,她便说:“娃娃怎么办?” “——扔了!”德拉科没好气地说。 赛拉没理他,思量了一会便想出了个好主意——她背着娃娃扑到了德拉科的背上,将兔子耳朵绕在了德拉科的脖子前系了一个结,开心地说:“好了!” 德拉科呆滞了一下,整张脸变得五颜六色起来,他咬牙切齿地说:“等会要是被人看见你就死定了!” 话音落地,他便倏地站起身来,埋着头拐进了一个林荫小道。而她笑地开心极了。 于是德拉科背着赛拉,赛拉背着兔子,在寂静的小路上迅速前行。 快到霍格沃兹的时候,德拉科就迫不及待地把赛拉扔了下来,那表情就像是嫌弃一个害虫一样,赛拉无所谓地撇撇嘴,抱着兔子往学校里面走去——德拉科是誓死绝对不再碰那玩意一下。虽然他一直臭着脸,但还是耐着性子将赛拉送到了寝室门口,把装这糖果的手巾递给她,赛拉踮起脚在他的嘴角亲了亲,发现他脸色稍稍缓和了后,这才道别关门。 赛拉把那兔娃娃放在了床上,顺了顺它的耳朵——由于她之前的行为,兔耳朵显得有些皱皱的。德拉科说这是没有施加魔法效果的娃娃,所以不用担心它会突然做些什么或者说些什么来吓人。 想到今天发生的事情,赛拉扑倒兔娃娃在床上打了几个滚,开心地傻笑着,紧接着,她又惊呼一声,连忙从口袋里面摸出了金加隆——冷却的温度让赛拉有些失望,带着忐忑的心情将东西握在手心。 “……希望不会错过什么重要的事情才好。”赛拉自言自语地呢喃。 ——瞬间!!! 右手突然泛起一阵尖锐的疼痛,赛拉冷不防地发出一声哀嚎,吃痛地把袖子挽了起来——赤金色的纹路在手臂上不断地流转,闪烁着耀眼的光芒,细看才发现那些都是古老的魔咒。就像开了个口子,剧痛突然源源不断地从魔咒的地方涌了出来,似乎有个铁榔头正在不断地锤击,又似乎是有什么东西迫不及待地想要从手臂里面钻出来。 赛拉无力地翻滚到地上,弓起身子,死死地握住自己的右手臂——光芒四溢,看上去几乎以为它会四分五裂地炸开。涔涔冷汗从额头上滑落到鼻尖,滴落在地面上溅开来。赛拉恐惧地瞪大眼睛,目无焦距地看着它,恐惧瞬间填满了内心。 她再也无法压抑,惊恐地尖叫出声。 …… ###婚后小番外——妻奴。 ### 德拉科坐在椅子上,右手把玩着羽毛笔,左手无聊地撑着下巴,时不时在眼前的羊皮纸上写个两笔,明显看得出是心不在焉。 一个戴着眼镜,神情严肃地男人笔直地站立在他的身边,胸前漂浮着一个厚厚的本子,“明天早上八点要会见法律执行司司长,商定新刑法初步拟定的相关事宜。十点要去事故灾害司视察。十点半要和体育运动司司长商定魁地奇友谊赛的相关事宜。十一点半之后您有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下午一点半要会见德国魔法部部长……部长,您有在听吗?” 德拉科淡淡地嗯了一声,又在纸上画了两笔。 男人眯了眯眼,上前一步,看清楚羊皮纸上的内容,额头顿时暴起青筋,沉声道:“——部长!!!” 纸上画了一个小小的女孩,短发刚刚没过肩膀,正在用怯生生地眼神东看西瞄。 德拉科冲他摆了摆手,“出去吧,有事明天说。” 男人板着脸看了他一会,躬了躬身子,然后离开了办公室。 房间里面只剩下他一个人,德拉科放下了笔,拿着羊皮纸,看着上面的女孩,惆怅地叹了口气。 ——他的太太,想当初是个胆小怯弱任人拿捏的小萝莉一枚。 德拉科已经半个月没有和他的太太见面了——她和布莱克夫人一起到麻瓜世界去旅行了,现在不知道正在哪个地方肆意快活。而他……每天回去只能面对一个偌大的马尔福庄园,一个不敢吱声的家养小精灵,一对不停秀恩爱的老夫老妻,还有一个……人小鬼大的兔崽子! 想到那个是自己儿子的生物,德拉科磨了磨牙,可当视线再次集中在羊皮纸上的时候,他又瞬间软了下来。 他的太太肯定是想念他的,临走的时候还用麻瓜相机给他照了一张相,贴在了行李箱里面。虽然她的原话是——【为了辟邪。】但有的事情只要注重结果就好了。 “怎么还不回来?”德拉科不满地低声呢喃。 他决定,如果明天还不回来的话,他就亲自去逮人。至于布莱克家的那个女人,以后还是少让太太和她来往的好——如果他做得了主的话,凡事总要尽力不是? 这时,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德拉科抬眼看去,随意地将羊皮纸放在抽屉里面,然后懒洋洋地瞄着来人,说:“我记得今天没有你的预约,怀特小姐。” 怀特不在意地笑了笑,扭着腰走到他的身边,将一只手抚在了他的肩膀上,凑到他耳边说:“别这么严肃,德拉科,昨晚宴会的时候我们不是玩地很随意吗?” ——她脸上的妆容极为艳丽,看得出是费了好一番心思。 德拉科挑起眉角,客气疏离地说:“别说这种让人误会的话,我昨晚可是早早就离开了。” “那不过是那个赫敏·韦斯莱‘不小心’把酒倒在了你的身上,否则……我保证你能有个更愉快的夜晚。”怀特笑嘻嘻地说。 德拉科回想起昨晚,忍不住笑了笑——他也是第一次觉得那个韦斯莱夫人非常顺眼。 【卖你一个人情,记得好好考虑一下我新提出的几个麻瓜保护条例。】 交易成功,但是通不通过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德拉科眨了眨眼睛,将眼底的厌恶掩饰了下去——这个女人是怀特家的掌上千金,而爸爸和老怀特还有点交情,总要给对方留点面子。他露出了自己的婚戒,“谢谢你的好意,不过……如你所见。” “你是说马尔福夫人?”怀特故作惊讶地说,“很抱歉……我都忘记有这么个人了。” 德拉科眯着眼,嘴角依旧勾起完美的弧度, 看他似乎没有什么表示,怀特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我记得你们结婚后,马尔福夫人就很少出现在公众场合,除了一些重大的晚会,基本都见不到她的人影。人前人后也没有关于她的消息……看样子,真如传闻所说——你们两个似乎出了些不小的问题。” 德拉科闭上眼睛,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隐藏才袖口的手一下一下摩挲着魔杖。 怀特得意地笑了笑,转身坐在了德拉科的腿上,双手勾住他的脖子,亲昵地说:“我比她更有资格冠上马尔福这个姓氏。” 德拉科睁开眼睛,有些无奈地看着她,心里默默地对老怀特说了声抱歉,然后将魔杖滑入掌心。 ——砰! 壁炉传来一声闷响,但由于被怀特遮住了视线,德拉科没有办法看到是谁来了,还没有等他提问,就听到一个天籁般的声音——瞬间将他打进地狱。 “……部长大人真是艳福不浅。” ##### 就像被马蜂扎到了屁股,德拉科倏地跳了起来,腿上的女人尖叫着瞬间滚落到了地上,他愣愣地看着那个刚从壁炉里面垮出来的人。 金色的卷发散落在腰际,简单的白色衬衣,深蓝色的牛仔裤,脚上还踩着靴子。中性的打扮却时时透露出一股韵味来。 赛拉抱着胳膊,微微抬起下巴,亲昵地对他露出温顺又腼腆地笑意:“看样子我来得不是时候。” 德拉科猛然一个激灵,暗暗吸了一口冷气,根据他以往的经验,这个时候不要着急说话,更不要着急解释,一切交给她自由发挥。于是他淡定地向旁跨了一步,远离怀特。 “——你是谁!”地上的女人爬了起来,气急败坏地尖叫。 赛拉似笑非笑地瞄向她,用一种挑剔地目光将她扫了一遍,慢悠悠地说:“这就是你的品味?那胸一看就知道是硬挤出来的,脱光了躺下来就是个平的,难道你突然换口味了?” 德拉科默默地瞄了一眼赛拉——他的太太满了15岁后,发育地非常快,也非常……好。以前的扁平身材早就消失了。 怀特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正要狂怒地咆哮出声,突然身体无法动弹,连声音也发不出——德拉科眼疾手快地给她丢了个咒语。 赛拉没有把德拉科的举动放在心上,而是歪着脑袋笑眯眯地说:“如果这是招妓的话,就要注意卫生,别染上了什么怪病,还有,钱一定要给多点,别让人以为你在这方面还吝啬。如果是包养情妇的话,那就记得把事情处理好了,别让她闹到家里来。新闻社那边你记得打好招呼,别被人捅到了台面上,要不然大家都丢脸。最后,我是不会和你离婚的,马尔福夫人这个称谓永远只能是我的。万一你和她有了孩子,那真不好意思,野种只能是一辈子的野种。” 说完,她静静地看着德拉科,虽然表面上很平淡,但眼底似乎有什么正在翻滚。 德拉科知道自己被允许可以出声了,他清了清喉咙,简短地说:“冥想盆?还是吐真剂?” 赛拉冷眼看着他,没有说话。 德拉科认真想了想,说:“我个人偏向用冥想盆……对了,明天上午我没什么事,可以带着小崽……带着斯科皮一起出去走走。” “都不用。”赛拉冷笑了一声,大步走了过去,顶着鼻尖和他对视——穿着高跟鞋的她和德拉科差不多高,赛拉突然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这个方法最直接。” 她趁着德拉科还没有反应过来,一把抓住他的下、身。 德拉科闷哼一声,呆掉了。 ——他的太太,如今是个可以随意拿捏别人的御姐。 赛拉轻声呢喃,像是恋人间的私语一般,“软的……很好。”她眯起眼睛,满意地笑了笑。然后转身走向了壁炉,使用飞路粉离开。 德拉科呆愣地站在原处,好一会才回过神来,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不管怎样,危机解除总还是好的。他对着怀特使了个遗忘咒之后,把她丢给了秘书,让他好好“照顾”一下再送回去,这才跨进壁炉。 第一眼见到的就是那个小兔崽子——他正在装模作样地看书。看到德拉科回来,他便抬头说:“妈妈刚才看上去心情很好……你是不是又惹她生气了?” 这个逻辑听着很诡异,可是用在赛拉身上就再正常不过了。 德拉科优雅地拍掉了身上的灰尘,“她回房了?” 斯科皮点点头,然后说:“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看你的书,少管大人的事。”德拉科端起做父亲的架子,一本正经地说。 斯科皮丢给他一个鄙视的眼神,“有本事你今天晚上不要和我挤床睡。” 德拉科愤愤地把自己的外套朝他扔了过去,那家伙机灵地躲开,一边上楼一边说:“还有,挠门的声音小一点。” ——这个小兔崽子! 德拉科扯开了领带,来到自己的房门前,以往的经验教训告诉自己,无论门有没有缩,都不能试图在没经过同意之前走进去。 ——于是他开始挠门。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后,里面那位终于开了尊口,然后又签订了一些不平等条约,德拉科终于获得了进门的权利——前提是他洗干净自己身上那股狐骚味之后。 【马尔福家的男人只要能搞定自己的老婆,那么在外面就无敌了。】 ——这句是爸爸的原话,但德拉科一直都以此为目标。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星期一准备去上课的时候,被告之是中秋节放假 = = 我就是那个宅到没有时间观念的货~ 但是由于之前请了假,所以小偷懒了一天。 希望这肥肥地一章能够补偿~~ (ps:有花否?有评否?【泪眼看着你们~) (ps:如果有错别字请大家多多包涵一下,顺便帮我捉捉虫。) 第70章 No.70嗯……逝者 血管和青筋相互交织在一起,被光滑薄嫩的皮肤所覆盖,只先露出朦胧的颜色。他就像个襁褓中的婴儿,被一个贼头数目的男人抱在怀里,可这依旧无法减弱他所带来的战栗感。萨鲁恭敬地站在他们身边,地上还盘旋着一只巨蟒。 他微微眯开眼睛,那双猩红的眼瞳一瞬不瞬地看着赛拉——只是这单单的注视便让赛拉惊恐绝望地几乎要跪下来。 女人用力地拽住她的胳膊,一步一步坚定地前行着,直到走到那个人的面前才停下脚步,男人则卑微地跪了下来,颤声道,【……主人。】 他没有施舍给男人一个眼神,依旧看着她,【……这就是我的小公主?】 冰冷,嘶哑,让人不寒而栗的声调。 她瑟缩了一下,胳膊上隐隐作痛,但始终记得女人的话,抿着嘴不敢出声。 宽敞的客厅里面虽然有六个人,但却死寂一片。 【名字。】他淡淡地说。 她感觉到女人微微把她往前推了推,于是咽了咽喉咙,细声说,【赛拉……赛拉·莫里斯。】 空气瞬间凝固了起来,冰冷渗入骨髓。 女人拽着她猛然跪了下来,膝盖和地板发出闷响声。她偷偷看了一眼身边的男人——他的脸色已经惨白一片。 嘲讽地哼笑声突然响起,他意味不明地说,【罗森·康狄纳,你居然冠上了麻瓜的姓氏……你的家族会为你感到羞耻。】 男人颤抖着身子,紧紧地抿着嘴唇,没有说话。 他阴冷地瞄了男人一眼,然后将注意力放在了女人的身上,缓缓发出诡异的嘶嘶声,‘艾维,抬起头来。’ 女人的背脊剧烈地颤抖了一下,艰难地望向他,在对上视线的那一瞬间,她惊恐地收缩了一下瞳孔。 青白的嘴唇勾起微妙的弧度,他淡淡地说,‘纳吉尼,去好好问候下你的小主人。’ 女人惨白着脸,恐惧地看着那条蟒蛇蜿蜒向自己爬来。 ‘——走开!’她猛然站起身来,用娇小的身体将跪着的女人护在身后,恐惧让她不由自主地颤抖着,但却僵着身子不肯退缩。 男人和女人倏地倒抽了一口冷气,一旁的萨鲁也屏住了呼吸,随即微微诧异地挑起眉角。 蟒蛇吐了吐舌信子,懒洋洋地扭过头去,‘你的后代……忍心?’ 沉默了片刻后,他突然沙哑地笑出声来,却带着些异样的尖锐,让人不寒而栗。【艾维……有一个好女儿。】 女人猛地将她扯进怀里紧紧地保住,几乎将全身地力气都施加到了她的身上,惊惧地说,【求您……求您放过她……】 【当然……】他缓缓地说,【萨鲁,带上我的小公主,回去。】 萨鲁顺从地躬了□,然后忽略了女人的反抗和尖叫,把她从女人的怀里扯了出来。 【放开她!!】男人倏地站起身来,抽出魔杖迅速地朝萨鲁挥去。 似乎一切都在预料之中,萨鲁几乎在同一时间也抽出自己的魔杖,【——钻心剜骨!】 光芒没入男人的身体,尖锐的哀嚎声渗进了她的骨血里——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是她第一次见到魔法。 如此邪恶,如此让人惊恐的邪恶魔法。 【你要是动一下……就得承担得起后果。】他冰冷地说。 只一句话就制止了女人抽出魔杖的动作,死死地咬住自己的下唇,无力地跪倒在地。 【……走。】 话音落地,她感觉到自己的肚脐像是被钩子勾住,在那令人呕吐的眩晕感来到之前,她听到了女人绝望地哭泣声和……男人虚弱地呢喃她的名字。 ##### 赛拉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神情有些恍惚,虚弱的喘息从干涩的喉咙里面泄露出来,视线渐渐凝聚,她无力地转过头去,看向自己的右手——它在微微颤动,赛拉几乎感觉不到这只手还生长在自己的身体上。剧烈的疼痛和赤金色的纹路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光洁的手臂看上去没有任何异样。 赛拉出神地看了它一会,然后艰难地翻转过身子,额头上的冷汗浸湿了金色的头发,它们凝结成一缕一缕黏在面颊上。 好不容易站起身来,赛拉扬起头颅,微眯着眼睛,直到眩晕的感觉消褪才命令自己有所行动——她迈着踉跄的步子走出了寝室。 扶着墙壁,她缓慢却坚定地前行,碧绿色的眼睛暗沉一片,平淡无波的脸上没有丝毫情绪流露出来。 赛拉来到了校长办公室门口,抬起能够动弹的左手,在石门上轻叩。 不一会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一个漆黑的身影就像侵略者一样闯进了赛拉的视线。 斯内普微眯着眼睛,居高临下地看着赛拉,在发现她面色惨白的时候,斯内普皱了皱眉头,很快就将注意力放在了赛拉微微颤动的右手上。 “发生什么事了?”赛拉面无表情地问,她的声音很是嘶哑。 斯内普没有说话,而是把赛拉带进了办公室,让她坐在椅子上,转身从玻璃柜里取出了一个墨蓝色的药剂,递给赛拉,“喝了。” 赛拉顺从地接过来,毫不迟疑地喝下。右手逐渐恢复了直觉,她又等了一会,那渗入骨髓的寒意才从身体里面褪去。赛拉淡淡地说:“回答我的问题。” 斯内普坐在她的对面,十指交叉搁置在膝盖上,嘶嘶出声,“你应该知道了不是吗?契约给你提了个醒。” 赛拉的脸色蓦然惨白,双手无意识地握紧,她咽了咽喉咙,似乎有一把针正在声带上不停地扎弄。“他死了……邓布利多死了,对吗?” 斯内普冷静地看着她,没有任何异样,好半响,他淡淡地说:“对。” 空气在一瞬凝固了起来。 赛拉愣愣地看着他,脑袋一片空白,可奇怪的是,她觉得自己现在冷静极了。明明是个很突然的消息,可她觉得自己似乎是早就知道了,所以才会没有任何反应。可是……为什么又觉得自己的心底空空的?胸膛里面的器官仿佛有一个巨大的黑洞,狰狞而又迅速地扩散开来,发出凄厉的嘶吼声。 她突然想到那个半张脸已经枯死的老人,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他还在对自己温和地微笑——让人安心。 【相信我,赛拉,契约是公平的。】 赛拉诡异地勾起嘴角,充满着讽刺的意味,也充满了……绝望,“他让我相信他……相信一个死人。” ——那个骗子。 斯内普感觉自己的手指突然僵住,他说:“那个人的信用……总是会划分成两个极端。” 赛拉歪着脑袋想了想,然后低声笑了出来,“‘那个人’?你是指谁?主人?还是伟大的白巫师?从某一方面来说,他们出奇地相像。” 斯内普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 “谁下得手?”赛拉问。 “……他。”斯内普回答。 赛拉冷笑一声,微微扬起下巴,朝斯内普点了点,“我记得这个时候他应该在圣芒戈,他的医护病房的防御魔法相当牢固。” 斯内普挑起眉角,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赛拉冷冷地看着他,“你出卖他。” 像是听到了什么极为荒谬的结论,斯内普讽刺地勾起嘴角,“……从某一方面来说,可以这么理解。” 隐藏在袖子里面的手不住地摩挲着魔杖的顶端,赛拉没有说话,只是有些出神地望着斯内普。 “收起你的小动作。”斯内普毫不在意地说,“我以为你是个聪明的女孩,不会做这种……” “这是计划的一部分,对吗?”赛拉突然问。 她再次回忆起最后一次和邓布利多见面的场景——一个迟暮的失败者是不会有那种淡然又自信的模样。于是她开始猜测……他是不是在最大化地利用自己的死亡? 斯内普有些诧异,然后意味深长地说:“无可奉告。” 赛拉轻轻笑了笑,然后站起身来,朝斯内普恭敬地点了点头,“抱歉……打搅了。”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校长办公室。 …… 第二天的《预言家日报》引起了整个魔法世界的轰动—— 阿不思·邓布利多死亡,尸体被悬挂在魔法部最高塔楼的顶端——他的头上悬挂着令人战栗的黑魔标记。 整个霍格沃兹就像炸开了锅一样变地无比吵闹,有的惊叫,有的哭泣,但更多的是恐惧。所有人都在谈论这个伟大的白巫师的死亡,以及神秘人的完全崛起。 黑色的气压将城堡所笼盖,甚至比摄魂怪的侵袭还要让人绝望。 赛拉表现地就像个冷眼旁观的局外人一样,安静地坐在属于自己的位置用餐,仿佛这是无比平常的一天。 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似的,她抬起头来—— 德拉科正隔着长桌望向她。 赛拉露出浅淡的笑容。 第71章 No.71嗯……他 【西弗勒斯,其实你知道该怎么做,一定要抓好时机。】 黑色的身影几乎融进了黑暗中,他站在病床前面,借着月光,居高临下地看着床上的人——一个频临死亡的老人,他的半边身体已经和枯树没有区别的了。原本慈祥平和的面孔现在却变得无比狰狞诡异。 随着时间的推移,黑色的眼睛中原本的憎恨和厌恶渐渐消褪,反而多了些复杂的东西。 床上的人有了点动静,他又立即收敛了神色。 邓布利多皱了皱眉头,缓缓睁开眼睛,有些呆滞地看着前方,好半响才勉强集中了视线,他虚弱地喘了一口气,轻轻说:“……西弗勒斯?” 斯内普微微眯了下眼睛,没有说话。 邓布利多做出一个微笑的表情,但显得很诡异,他说:“时机来了,对吗?” 斯内普轻轻应声,“……嗯。” 邓布利多笑出声来,可不一会就忍不住地轻咳,斯内普就静静地站立在一旁,双手自然地垂落下来,淡漠地看着他。 好半响,邓布利多才平稳住呼吸,他艰难地从枕头下拿出了魔杖,微笑着说:“我几乎可以想象地到它的经历……希望伏地魔挖我的坟墓的时候,不要弄碎我的头骨。” 似乎是因为这个名字的出现,斯内普这才有了点反应,他绷紧下颚冷哼一声,“他迟早会发现魔杖真正的主人不是你。” “但是他也绝不会猜到是谁。”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邓布利多轻快地说,“只要是他亲自动手的话。” 听到这话,斯内普就忍不住冷哼,原本的计划里,这老家伙是想让他动手的,那么……是不是也料到了自己也有可能被那个人亲手杀死——为了一根传说中的魔杖?他没好气地说:“人都死了,就别管那么多。” 邓布利多不在意地笑了笑,“也对。” 就在这个时候,病房的门被人轻轻打开,秋·张走了进来,她和斯内普淡淡地对视了一眼,微微点头示意,然后看向邓布利多,说:“凤凰社的人都支开了……西里斯可能察觉到了些什么。” “狗鼻子。”斯内普冷哼。 邓布利多笑着说:“我能想象出他的反应。” 秋·张耸耸肩,“所以我把他打晕了,扔在地下室。”她一向喜欢用拳头解决事情,挥魔杖什么的太麻烦了。 邓布利多沉思了一下,说:“等他醒来后……如果有必要,就告诉他。” 秋·张迟疑了一下,摇摇头,说:“那家伙神经太粗,如果让他知道斯内普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叛徒……他可能会露出马脚。” “相信我,我和他不会有和平共处的一天。”斯内普讽刺地说,“永远。” “不要说得那么肯定,凡事总会出现意外。”邓布利多轻松地说,他顿了顿,露出感叹地神情,“不过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 斯内普没有反驳他,只是嘲讽地勾起嘴角。 秋·张有些复杂地看着老人,但很快就把视线转移开来,看向柜子上的淡蓝色花束,“……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偏离了轨道,以后我是帮不上什么忙了。以我这种小角色的能力,是没有办法去救任何人的,到时候那几个人的生死我不会插手。” “如你所说,既然偏离了,那就有无数的可能。”邓布利多淡然地说。“而且在你所知道的故事里,并没有赛拉这个人,说不定从更久之前,事情已经有了变化。” 想到这个人,秋·张有些不自然地抿抿嘴——他们之间的羁绊是从医疗翼开始的,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不知道会不会再次去结识这个女孩。“她只是一个孩子,就算和你有了契约,在战争来临的时候,她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但无论怎样,她至少能够活下去。”邓布利多说。 “你确定?”斯内普冷笑着说,“如果那个人知道了契约的事情,恐怕会毫不犹豫地杀了她。” 邓布利多摇摇头,温和地笑了笑,“不要太过忽略血缘的羁绊……何况除非那孩子亲口说出来,否则伏地魔不会知道的。” 某个名字让斯内普黑了脸——他开始怀疑这老头子是故意的了!他抽出自己的魔杖,上前一步扯过邓布利多的胳膊,冷声说:“最后给你一次就会说句遗言。” 邓布利多想了想,说:“我希望我的坟墓里面有一些蜂蜜公爵的特产……当然,记得做些措施,否则容易引起虫蚁的觊觎。” 秋·张无奈地笑了笑,斯内普则是彻底地黑下了脸,咬下切齿地瞪了他一眼,然后两个人便消失在病房里面。 ##### 斯内普带着邓布利多来到了里德尔老宅外的空地上——那儿已经围满了食死徒,看到他们出现,没有任何人发出一丝声响,大多数人都被面具严严实实地遮住脸,也探究不出什么神情。 那个人则是神情自若地站立在人群中间,就像一个胜利在握的上位者。 他松开了手,邓布利多摇晃了一□子才站稳。斯内普慢步走到那个人的身边,恭敬地单膝跪下,“很抱歉,让您久等了。” 他沙哑地笑了笑,阴冷的笑声在皮肤上刮起了一阵战栗,他俯身将斯内普扶了起来,然后轻轻拍打他的肩膀,“西弗勒斯……你果然是我最忠诚的仆人。” 一旁的贝拉特里克斯不甘心地抿抿嘴。 “好久不见,汤姆。” 听到这个声音,他收敛了神色,斯内普微低着头,退到了一旁和虫尾巴站了一起。 他转而看向邓布利多——一个半边身体都成了烧焦的枯树的老头子。他故作惊讶地挑起眉梢,“瞧瞧……这个虚弱又丑陋的家伙是谁?” 嗤笑声顿时响起。 贝拉特里克斯发出婴儿办尖细的笑声,“只看另外半边……似乎有点像邓布利多那个老头子。” 邓布利多神情自若地说:“眼神不错。” 他懒洋洋地迈着步子,走到了邓布利多的身边,似笑非笑地将他打量了一圈,停在他的身后,附他的耳边低声说:“想不到你居然没有抵挡地住魂器的蛊惑,滋味不好受吧。” 邓布利多耸耸肩,“是有点……不过至少毁掉了一个魂器,也算划得来。” 他森冷地哼了一声,说:“我很好奇,你当时看到了什么?” 邓布利多愣了愣,露出温和的笑意,充满了怀念,“很美好的东西……恐怕是你穷极一生也没有办法理解的。” 他并未动怒,此时的他变得极为有耐心,轻蔑地看着这个任他处置的废物,“又是你那套可笑的理论?瞧瞧它给你带来了什么?”说着,他用魔杖的顶端掠过邓布利多焦黑的右脸。 邓布利多微微侧开了身子,温和地说:“我记得我教过你,不要只注重表面。可惜……”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他叹了口气,有些怜悯地看着他。 他顿时沉下了脸,转身走到邓布利多的对面,“虫尾巴,把你魔杖给他!” 虫尾巴微微惊讶地抬起头来,但很快便将头埋了下去,迅速地走上前去,将魔杖递到邓布利多面前,可对方却没有理会,于是他有些局促不安地看向自己的主人。 他冷哼一声,“——魂魄出窍。” 虽然意志力仍算坚定,但虚弱的身子无法抵挡魔咒的侵蚀,邓布利多只得被迫拿起了魔杖,露出无奈地神情。 完成任务,虫尾巴迅速地退回原处。 看到邓布利多如此狼狈虚弱的样子,他缓和了神色,解除了魔咒的控制,“那么来证明一下,表面是否真的没那么重要。”说着,他示威性地甩出几个咒语,击在了邓布利多的脚边,企图逼迫他有所行动,可无论动静多大,邓布利多依旧神情自若地站立在原处,只是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耐心渐渐消褪,他最终恼怒地将一个钻心咒击在了邓布利多身上,看着他苍白着脸发出闷哼,魔杖也从手中坠落到地上,这才露出快意地笑容。 贝拉特里克斯率先发出猖狂的欢呼声,紧接着,一些嘲讽的耻笑声从食死徒们中间传开,虫尾巴低着头,看不出神情,而斯内普则是抿着嘴,淡漠地看着这一切。 邓布利多勉强支撑起身子,虚弱地调整好呼吸,好半响才无奈地说:“那么,汤姆,你现在又是想证明什么?” 他眯了眯眼睛,淡然地说:“瞧瞧你现在的样子,邓布利多,你连魔杖都握不稳。力量代表一切,也能得到一切,所有人都会臣服于我,魔法界的一切总有一天会全部都是我的,你脚下踩着的这个世界,也将会属于我。我还有证明的必要吗?我会在永生的道路上比谁走得都要远,有无尽的时间来让我去实现我的野心,而你……阿不思·邓布利多,过了今晚,你不过是滋润土壤的肥料。充其量……只会成为历史上简单的一句话。” 话音落地,空地上一片寂静,几乎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贝拉特里克斯用一种狂热的眼神注视着他,诡异地弯起嘴角,带着些疯狂的味道——这就是她誓死追随的人。 邓布利多无奈地摇摇头,“我无法理解永生有什么乐趣,即便你真的能得到永生,那又怎样?你会眼睁睁地看着你身边熟悉的人生老病死,最终只会留下你一个人。”他扫了一眼周围的食死徒,“这些所谓效忠你还有恐惧你的人总有一天都会死去,到时候你还剩下些什么?” 他嘲讽地勾起嘴角,用蔑视的神情看着邓布利多,“目光短浅。既然能永生,那就意味着我在无尽的时间里将会获得更多的东西,而我的后代将会见证这一切。” 就在这时,不知谁惊呼了一声,“后代?” 他斜眼看了过去,那人立即跪了下来,哆嗦地不敢说话。 贝拉特里克斯呆滞了一瞬,最先映入脑海的便是那个胆怯的女孩,想到他的态度和那几天的言行,愈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紧接着,疯狂的嫉妒和恐慌淹没了她——为什么他从来没有提过?是不是因为自己不值得信任?这样的猜想让贝拉特里克斯瞬间苍白了脸,绝望地看着他。 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他回过头来,只一个简单的对视,贝拉特里克斯便平静了下来,微微松了口气。 邓布利多想了想,和善地笑了笑,“她是个聪明的孩子,有着不错的魔法天赋,可惜……” 他不在意地挑挑眉,“那又怎样?该学的都已经学会,这就足够了。”当初让那孩子进霍格沃兹,也只是想锻炼一下她,毕竟他不会花那么多时间去亲自教导她。虽然没有多大效果,但也没什么大碍。对他来说,那孩子只要有足够的忠诚就行了。想到这儿,他微微眯了下眼睛。 像是猜测到他在想什么似的,邓布利多说:“血缘的羁绊虽然很深,但并不是那么牢不可破……汤姆,有的时候不要太过肆意妄为了,她是只是个孩子。” 像是被戳到某一个界限,他沉下了脸色,阴霾地看着邓布利多,猩红色的眼睛里面翻滚着怒气和暴戾,他冰冷地说:“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插手!” 邓布利多错愕地看着他,对他的反应感到了极为惊讶,好半响,他露出了然的表情,欣慰地笑了笑。 他绷紧下颚,死死地盯着邓布利多,胜券在握的那种惬意的心情消失了,转而涌上来的是一些让人莫名烦躁的东西,他蓦然抬起握着魔杖的手,顶端精准地对准老人,“到此为止了。” 邓布利多淡然地看着他,左眼弯成了好看的月牙形,苍老的皱纹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柔和,蔚蓝色的眼睛里面一如往常地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avada kedavra!” 绿色的光芒从魔杖的顶端迸发出来,代表了无限生机的颜色没入老人瘦弱的身躯里,就像是间断了线的玩偶一般,他蓦然坠倒在草地上。 一切截然而止。 他漠然地看着那个没有生机的尸体,原本应该有的胜利的喜悦却茫然无踪,他想到了那个孩子——胆小怯弱,却乖巧懂事。 他冷声说:“西弗勒斯,过两天,把她带来。” 作者有话要说:很抱歉这个时候才更新,之前也没有来得及通知 前两天都在医院照顾朋友,所以没有时间碰电脑。 orz~~ 两天没有回来,世界变地天翻地覆。 盗文的妞哇~手下留情哇~此文已经够冷的了~表摧残我这个幼苗了 为数不多的留言就是瓦的动力,再盗……我就会从宝马x5变成二手奥拓了 - - 第72章 No.72嗯……LordVoldemor 他想要一个后代。 这个想法来得很突然,也只是一闪而过罢了。但是他偏偏揪住了它的尾巴,鬼使神差地去做了。 他并没有和身边任何人提过这个念头,而是私下挑选对象,在好一番删选之后,他点中了一个德国纯血家族的掌上明珠——是什么姓氏他早就忘记了,唯一记得的是这个家族因为一些原因虽然不太有势,但却有着纯正的血统。 他对此觉得很满意,这样如果将来有什么变化,方便抹去他们的存在。 那个时候,他的势力还没有完全渗透进德国,所以他隐藏了自己真正的身份,冠上了马尔福的姓氏,作为一个学者接近了这个家族,轻易获得了那个女人的注视。 伪装这种事情一向是他最拿手的,在霍格沃兹的那几年,他得到了不少人的赞美和信任——当然,除了某个老头子。 女人是个标准的贵族少女,骄傲却不任性,性格天真开朗,非常容易到手——他对此很满意。要不了多久他们便成为让周围人羡慕的情侣。那时,女孩便会嬉笑着把他拉到身后,警告自己的朋友不能觊觎他。 一个温和有礼的贵族来做上门女婿,对方自然不会拒绝,但是秉着低调的原则,他们只是举办了一个小型的婚礼,为了不让对方起疑,他把阿布拉克萨斯从英国叫了过来——也只是通知了这一个人罢了,他并不想让这件事情弄得人尽皆知。 得知自己是来参加他的婚宴,阿布拉克萨斯足足呆滞了好几天,直到婚礼正式举行的时候,他警告性地瞄了他一眼,阿布拉克萨斯这才把嘴巴闭上,神情飘忽不定地游走在人群中。 马尔福家慷慨地献上了一份大礼,女人的父亲乐地合不拢嘴,更是把他奉为上上宾。 婚姻生活平淡而又乏味,索性他不用一直呆在这里,常常会以家族事业为理由,一年里一大半的时间都呆在英国。 阿布拉克萨斯是个忠诚仆人,他当然知道要管好自己嘴巴,从德国回来了之后,无论人前人后,他都再没有提过这个事情。 但是来回的奔波让他开始有些不耐烦了,开始考虑计划要不要停止下来,毕竟那不过是一闪而逝的念头罢了,现在看来,完全没有意义。可当他的耐心快要到尽头的时候,女人怀孕了。 不得不说,他对这个孩子还是比较期待的,于是他将大部分的事情都交给了布莱克和马尔福,老老实实地停留在德国。看着女人渐渐大起来的肚子,他有一种微妙的感觉,几乎迫不及待地想要剖开女人的肚子把里面的东西取出来。当他无意中透漏出这个想法的时候,女人只当他是急切于想要当父亲而说的玩笑话,女人的母亲则是在一边笑着将怀孕的知识大概阐述了一下。于是他不得不等待十个月。 年底的时候,孩子出生了,是个女孩,他们一家人考虑了好几天才给孩子取名为艾维。 看到那只皱巴巴的东西时,他很失望——辛辛苦苦地策划了这么久,结果却得到了这么一个丑陋的玩意。这让他觉得自己是在浪费时间。当他对阿布拉克萨斯说到这个想法的时候,对方第一次表示不认同,建议他再留他们一段时间。 于是他随便扯了个原因,开始长期留在英国。加上和某个老头子开始了真正意义上的较量,他逐渐忘了德国的人和事。直到五年后,阿布拉克萨斯随意地提了一句,他才想起,自己好像还有个女儿。 好歹之前也花费了那么大的功夫,总要瞅上两眼。抱着这样的心思,他再次来到了德国,等待他的却是一栋荒废了许久的房子。 于是他知道,由于这几年自己的动静太大,这一家知道了他的身份。当然,或许那老不死的也在其中参合了一下,反正每次有不顺意的事情发生,那家伙总是脱不了干系。 ##### 找到他们并没有花费太长的时间,保密人是女人的好友,虽然可靠,但也有弱点——比如亲人。 他是在法国的一个小乡村里找到他们的。 当时女人正坐在椅子上看书,一个胖嘟嘟的小孩子则是坐在地毯上摆弄着玩具。他站在窗户边上看了许久——这孩子似乎有点可爱,于是他又觉得以前的心思也不算白费了。 女人一个抬头的动作便看见了他,紧接着便是凄厉地尖叫声,引来了女人的父亲和母亲。孩子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哭叫了起来。 于是面对他的便是五颜六色的咒语。不一会,他就将女人的父母给杀了,女人则是趴在地上绝望地哭泣着。他有些头疼地叹了口气,顺手也将女人给解决了。 绕过尸体,他俯身将孩子抱了起来——她已经呆滞地说不出话来,脸色苍白,一副被吓坏了的样子。 这是他和艾维的第一次见面,的确不怎么愉快。 可那又怎样? 他把整个村庄头烧毁后,带着孩子回到了英国。 艾维总是哭叫着,而他自然没有闲工夫去理会一个闹腾的孩子,随手把她丢到了康狄纳家,偶尔才会去看一次。 艾维年龄虽然小,但却本能地对他有着恐惧感,他们见面的时候,她总是躲在罗森·康狄纳的身后,红着眼睛露出一个脑袋。 刚开始的时候,他还觉得有点意思,时不时地会逗弄两下,可时间一长,新鲜感便过去了——艾维依旧一副恐惧害怕的样子。 于是他不再去探望她,老康狄纳虽然不知道艾维的身份,但毕竟是自己亲自带来的人,他自然不会敷衍,一定会让艾维吃好睡好。 之后的几年,他们两个人都没有再见面。这次他没有忘记自己的女儿,因为阿布拉克萨斯总是会时不时从老康狄纳嘴里套出一两句消息,加以修饰一番后,再转告给他。 出现频率最高的是罗森·康狄纳这个名字。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可他对那小子很不满意——憨憨傻傻的。于是他把目光扭向了阿布拉克萨斯,他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似的,连忙干巴巴地说卢修斯的年龄还小,这几个孩子的年龄都还小之类的话。从那之后,阿布拉克萨斯再没有提过关于艾维的事情,他的耳边也清净了许多。久而久之,他再次将这个孩子抛在了脑后。 当老康狄纳冷汗涔涔地将霍格沃兹的信件送到他手上的时候,看着上面千篇一律的言辞和唯独会出现变动的收新人名称的时候,他一度没有反应过来,好半响才想起自己居然还有个女儿。 那孩子已经十一岁了,想起当初那一闪而逝的念头,他现在觉得很是不可思议。他召见了艾维——看样子她在康狄纳家过得很滋润,脸色很好,与刚出生时那只干巴巴的丑陋生物完全相反,十一岁的小姑娘脸蛋还没有张看,但可以看出将来肯定会有一副漂亮的面孔。 她局促不安地低着头,双手不停地搅动着自己的衣角,看上去显得很紧张,恐惧的情绪表露无疑——过了这么久,她还是这个毛病,这让他有些厌烦。 可当他命令她抬起头来的时候,他才惊觉这个孩子已经十一岁了,至少能够明白事理了—— 那双碧绿色的眼睛中有着他极为熟悉的东西——憎恨。 看来她完全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他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把纳吉尼唤了出来,看到她突然僵住的身子,他兴味地挑起眉角——艾维是个蛇佬腔。 冲着这一点,她就有活下去的理由。他一向不在乎憎恨这类的情绪,尤其对方只不过是个孩子。何况,当恐惧和憎恨并存的时候,往往前者更有分量。 果然,要不了几句话,艾维便冷汗淋漓脸色苍白——这让他很满意。 之后考虑了几天,他决定不让艾维去霍格沃兹上学。一是考虑到她的名字可能会引起注意,他并不想让外人知道她的存在,二是因为憎恨是颗种子,要是被那老不死的发现后加以利用,到时候说不定会带来什么麻烦。于是他再次把艾维丢回了康狄纳家当个寄生虫。 也许是艾维的憎恨让他再次有了新鲜感,所以偶尔他也会去康狄纳家坐坐。 随着时间的流逝,艾维也有了不小的变化——比如她已经能将那份憎恨掩盖下去。技术很好,但是憎恨这种东西,就像个拔不掉的毒瘤,根深蒂固,绝对不可能消失,反而会愈发猛烈。 只要自己不出现在她的视线里,艾维就是个平常的贵族小姐,会怒会笑。但是两个人的视线对上的那一瞬间,她便安静地像个娃娃,僵硬着身子站在一边。 他发现她和罗森·康狄纳走得很近……应该说太过亲近了。罗森毕业了之后,直接进了魔法部工作,并接手家族的所有事宜——包括成为食死徒。这小子比他印象中稳重了许多,交代给他的任务也能很好的完成。 渐渐的,他也随便这两个人折腾了。 可惜的是,罗森并不能重用,因为艾维这个隐患。 不过他并不在意,他的身边从来不缺能干的人。 又过了几年,阿布拉克萨斯死于龙疣病毒,这让他有些感慨——他们两个也算得上是朋友了。或许将来再不会有人像他那样在自己面前这么随意。 卢修斯在阿布拉克萨斯死之前就成为了食死徒,他接手了马尔福家族,办事能力丝毫不逊于他的父亲,他和布莱克家的一个公主似乎有些什么,这两个家族都是对他极为效忠的,他自然乐见其成。不过布莱克家出了个污点——他们家族出现了族谱上第一个格兰芬多,为此贝拉特里克斯时常被人揶揄。 西弗勒斯是卢修斯在一个晚会上专门为他引荐的,他之前就听说过这个名字,毕竟西弗勒斯是罕见的魔药天才,如果不是他有个愚蠢的母亲……所以当时他并没有太过看重这个人。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混血却用自己的能力,自己的一切向他表达了狂热的忠诚,他也就有意无意地忽略掉了他的血统。 之后,便有了一个致命的转折点。 【那个将消灭黑魔头的人接近了,出生于曾经三次击败他的家庭……出生于第七个月结束的时候……黑魔头将标记他为其劲敌,但他将拥有黑魔头没有的力量……而其中之一必须死于另一个之手因为其中一个生存的时候另一个就无法生存……那个拥有消灭黑魔头的力量的人出生于七月之末……】 当西弗勒斯把这个预言告诉他的时候,他觉得无比地荒谬可笑——连那个所谓的最伟大的白巫师都斗不过他,又怎么会轮到了一个襁褓中的孩子? 艾维应该也听说了这件事情,毕竟预言在食死徒中间传得沸沸扬扬。于是那些原本已经沉淀下来的憎恨再次浮出水面,她开始背地里寻找所谓的希望。 可这一切在他眼里不过是无谓的闹剧。 但在卢修斯·马尔福和纳西莎·布莱克的婚宴上,他才意识到笑话变成了麻烦。 表面上,所有的食死徒都对这个预言嗤之以鼻,但是私下里,人心渐渐动摇。 如果再不做些什么的话,恐怕麻烦会接踵而来。在那之前,他必须掌握主动权。 艾维一向是个聪明的孩子,在所有人都未察觉的时候,她凭着自己的能力锁定了两个人——纳威·隆巴顿和哈利·波特。这为他省去了不少时间。 贝拉特里克斯积极地表示她愿意分担其中一个,对此,他表示没有必要——所谓预言,当然要靠他自己攻破。让他意外的是,西弗勒斯却是来向他求情的——波特夫人,一个泥巴种。他虽然不悦,但看在这几年他尽心尽力的份上,也象征性地应了下来,只要那个泥巴种不碍事,便留下她的命。 詹姆斯·波特有一帮好朋友,可他却识人不清——虫尾巴的存在将会让他在死后都会懊恼自己对他的信任。 当他“拜访”他们的住处时,波特正在给他的宝贝儿子泡牛奶,而那个红发女人则一旁悠闲地看书。 凤凰社的人自然不会太过迟钝,他出现的那一瞬间,波特就拿出了自己魔杖,一边大喊让女人带着孩子快走一边对他扔魔咒。波特的身手不错,可也仅仅是不错罢了。 杀了波特之后,他径自走到了楼上,看着惊恐绝望的女人,他想到了西弗勒斯的哀求,于是他给女人机会——只要留下孩子,随便她逃跑。 可惜的是对方并不承情,在挥动魔杖的那一刻,他便迅速地将索命咒击入了她的身体。 一个为了孩子不要命的女人。 他觉得有些匪夷所思,转而看向了婴儿床上的小男孩。 ——再一次念出了索命咒。 作者有话要说:新鲜出炉,睡觉去了 - - 求虎摸~~求顺毛~~~~~ (ps:起来后会继续修改前文,所以看过这一章后如若还看到更新提示一律忽略掉。 有重大剧情变故的会注明。) 第73章 No.73嗯……葬礼 只是一个晚上,霍格沃兹里像是被摄魂怪袭击了一般,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中。原本闹腾腾的大礼堂现在却无比寂静,气氛非常压抑,时不时会有一些悲伤的低语声激起涟漪。 “时间差不多了,”麦格教授说,沉重地看着学生们,布满皱纹的脸上隐隐有些泪痕,“请跟着你们的院长到场地上去,格兰芬多的同学跟我来。” 平常一向闹腾的学生现在却无比安静地迈着步子,谁都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弄出些许动静。 赛拉埋没在人群中,抬眼便看见了站在斯莱特林队伍最前面的斯内普,依旧是平时的着装,只有他似乎没什么变化。他的身边站着斯拉格霍恩,精致华丽的鲜绿色长袍和斯内普形成了鲜明对比。 由于年级的关系,德拉科和赛拉没有机会站在一起,赛拉在后面只能看到他高大的背影,就像大树一般,让人安心——一个让人安心的食死徒。 想到那个人,赛拉的心沉了下去,顿时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全身就像是被魔鬼网缠住似的,源源不断的无力感涌了上来,随之还来的还有莫名的暴躁——她想要歇斯底里的挣扎,就算死了也没有关系。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所有的一切,都和那个人脱不了关系? 她所遭受的灾难都是那个人一手造成的,感觉身边每个人都被他所影响,她现在努力去做的也是为了那个人。 她现在的世界,完全就是以那个人为轴心在转动。 她感觉自己就要被那个人给吞噬了。 血缘的羁绊,仇恨的羁绊,每当她在记忆里面搜索的任何一件事情,都是和他有关。 比如来霍格沃兹。 比如接近德拉科。 比如自己努力学习魔法。 比如和邓布利多结成契约。 比如…… 每一个人,每一件事都有那个人的影子存在,这让她感到无比的恐慌。 不知不觉,赛拉跟随着大家的脚步来到了湖边,她坐在了椅子上,看着中间的那张大理石桌子,赛拉突然有种荒谬的感觉。 葬礼上来了许多人,大多数是赛拉不认识的,她只能从中间挑出几个稍稍眼熟的——破釜酒吧的老板汤姆,那时她刚进霍格沃兹,在破釜酒吧稍稍停留了一会,这个老板表现得相当热情,应该说他对每个人都很热情。 对角巷的摩金夫人,赛拉记得她总是欢天喜地的接待每一个客人给他们制作合身的衣服,可是现在整个人都弥漫着悲痛的气息。 还有猪头酒吧的那个老板,第一次去霍格莫德的时候赛拉觉得他很令人熟悉,可因为自己当时杀死了虫尾巴,注意力并没有放在他的身上,现在仔细看一看,这才发现他和邓布利多长地有些像。只是稍稍犹豫了一下,她便猜测自己多心了——留着胡子的老人基本每一个的感觉都很像。 还有乌姆里奇,但是赛拉的目光只在她身上顿了一瞬便挑了过去。 城堡里的幽灵漂浮在半空中,阳光下的他们显得格外虚幻。1 赛拉还注意到了许久没有出现的哈利,他的身边坐着罗恩和赫敏,还有一个红头发的女孩。哈利的脸色格外苍白,却没有表现出太大的伤痛,他沉默不语地盯着大理石长桌,身边的人似乎在低声说什么,他却没有理会。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似的,哈利抬起头来,看向赛拉。 视线相交的那一瞬间,赛拉从他的眼里看到了茫然失措,就像自己一样。 好一会,哈利才回过神来,朝她点了点头,赛拉抿抿嘴,轻轻颔首后便把视线收了回来。盯着自己放置在膝盖上的双手发愣。 “怎么了?” 赛拉有些茫然地转过头去,这才发现德拉科坐在她的身边,她勉强集中起精神,摇摇头,可过了一会,她又点点头。 德拉科皱了皱眉头,握起她的一只手——冰冷的温度让他的眉头蹙得更紧了。德拉科把她的手凑到嘴边,一边呵气一边轻轻搓动。赛拉愣愣地看着他认真仔细的举动,他微微下垂着眼帘,睫毛将眼睛半遮半掩,灰蓝色的眼瞳里面渗出了柔和了光芒。 指尖微微回暖,变得不那么僵硬了,原本挺直的背脊在这一刻松懈了下来。赛拉收回了自己的手,低声说:“没什么。” 德拉科见她缓和了神色,微微放下心来。他当然知道邓布利多的死亡对赛拉来说意味着什么。德拉科转而瞄了一眼哈利——希望这个救世主不会愧对他的名号,可作为一个马尔福,不能将希望投掷在一个外人身上。他想他必须更加努力地做些什么才对。想到这儿,他望向了斯内普,这才发现他的注意力似乎一直都在他们这边,德拉科抿抿嘴,朝斯内普坚定地扬起头颅。 斯内普眯了眯眼,嘴角勾起微不可察的弧度。 他有需要他保护的家族,也有想要保护的人,所以无论怎样,他都必须坚定地站在最前端。 ##### 柔和的音乐渐渐响起,几乎所有人都在寻找音乐的来处,当人们的脑袋不再肆意转动的时候,赛拉随着他们的视线看向了湖里——一支人鱼在唱歌2。同样是异类的语言,人鱼的就比蛇类的要好听得多,想到后者,赛拉的胃里涌起了些许不适——虽然她分不清楚人和蛇的语言有什么不同,但每当自己和纳吉尼用后者来交谈的时候,萨鲁都会露出惊惧又厌恶的表情。 这时,海格沿着过道往中间走着,他泪流满面地抱着一个被紫色天鹅绒包裹着的东西,庞大的身体因为要承受悲痛显得有些摇摇欲坠,周围不少人都向他投去怪异地目光。 赛拉知道紫色天鹅绒里面是什么。 直到海格把遗体小心翼翼地放在大理石长桌上3,赛拉的视线便再也离不开那上面。 悼词断断续续地在耳边徘徊,赛拉没有听进去一个字。 右手臂传来隐隐疼痛,赛拉知道这是错觉,可却没有办法抑制。 她那时想,以后总有机会慢慢补上来的,契约牵动着她,也牵动了邓布利多,他不会执意违反。 可是现在…… 邓布利多死了。 契约被人单方面的截断,可她依旧要按照契约继续做下去,活下去。这样的不公平,赛拉却没有不甘心的感觉,毕竟按照邓布利多在圣芒戈医院的说辞来看,只有关于她的那一条没有实现,而马尔福家的事情几乎都办妥了。 现在看来,她并没有吃太大的亏。 只是……她和那个人要怎么办? 赛拉再一次质问自己,她有什么本事,有什么能力,又有什么资格和那个人作对? 答案让赛拉绝望和疑惑。 他会在逼迫她学习黑魔法后承受不住心理阴影发烧的时候,无微不至地照顾她,哄着她。 但是他也亲手杀了她的父母。 他会在有时间的时候,把她抱在怀里,叫上纳吉尼一起出去散步,只要她稍稍流露出一丝喜欢的情绪,在下一刻,他便会送到她的手上来。把她当公主一样宠着,只要关于她的任何事情,他都会自己亲自做。 但是这样一个宠着她的人,却让她杀死了安妮。 他会在她哭泣无助的时候陪伴在她的身边,也不允许小巴蒂和虫尾巴,甚至任何食死徒对她不敬。他就像一座大山一样,把所有的灾难和困难都为她挡住。 但是她至今为止所承受的一切,也是他带来的。 …… 思绪渐渐变得混乱不堪,一把生了锈的锯子在不断地切割着她的喉咙,带来尖锐刺骨的疼痛,微弱的喘息声从里面露了出来。 这是一条绝路,可从九岁开始,她就一直在这条绝路上行走,更可怕的是,它似乎看不到尽头。 不会有人会习惯绝望,但凡出现一丝萤火虫般的希望,她就会拼死地去抓住,然后再一次坠入沼泽,如此反复。可现在,邓布利多死了,还有谁能帮她? 魔法部?被那个人渗透是迟早的事情,先不说她一个学生有没有机会接触到他们,现在在里面做事的人,有几个是敢站出来坚定地反对那个人的?而且因为身份的原因,她没有办法去信任里面任何一个人。 救世主?传说中的英雄,刚出生没有多久就击败了那个人,唯一一个在中了索命咒之后活下来的人。可能是巧合,可能是幸运,哈利的存在是个奇迹,他似乎是被命运所眷顾的,可是谁能够保证这种眷顾能够一直存在? 赛拉绞尽脑汁在脑海里找寻着合适的合作人选——斯内普,布莱克……可是越想,心底就越是空荡。 最终,她绝望地发现—— 她现在只有自己了。 明明是炎热的夏季,赛拉却感觉无比的冰冷,手指不自然的弯曲着,指尖紧紧地扣在膝盖上。无力的感觉从指间泛了上来,她就像一个饥饿的乞丐,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去了。心尖在不断地颤动,冰冷的血液窜进四肢里,将整个身体的温度都给覆盖住,尖锐的疼痛从胸膛里的那个器官涌了出来,就像被荆棘缠绕,让她的身体都忍不住微微战栗。鼻尖酸酸涩涩的,喉咙里面也愈发疼痛,一根锁链将它紧紧地缠住,勒出了淡淡地苦味。 手背上突然传来炙热的温度,那只宽大修长的手紧紧地攥住她的手,几乎要把它捏碎,传来的真实的疼痛让赛拉回过神来。 “有我在。” 简简单单的一个短句,却被低沉的声音谱奏出了沁人心扉的咏叹调,让赛拉蓦然僵住了身子。 喉咙上那根冰冷的锁链突然松开了,几乎所有的东西都一拥而上,直直地窜进赛拉的脑中,原本一直在苦苦支撑的东西一瞬间便崩溃了。炙热的泪水从眼眶中溢了出来,几乎烫伤了冰冷的脸颊。 赛拉低下头,没有看他,朦胧中只看到那宽大有力的手。她捂住自己的眼睛,似乎想要掩盖住自己如此狼狈的样子,又像是想把泪水全部堵住,可是它们还是争先恐后地钻进了指缝,还有些许从手掌与脸颊的缝隙中滑落了下来,渗入唇角,咸苦的味道在唇间齿隙中绕转。肩膀不住地颤动,她极力压制着一些躁动的东西。 苍白的唇瓣微微颤动,她死死地抿住。她想要说些什么,什么都好,可是她又怕自己一张嘴就会哭出来。 这种被救赎的感觉让她几乎崩溃。 好一会,她发出浓重的鼻音。 “……嗯。” 耳边突然传来几个人的尖叫声,似乎发生了什么,有的人还说了马人之类的词汇。但是赛拉没有去看,一直维持着先前的姿势,一动不动,直到葬礼完毕。 人群渐渐疏散,德拉科环过她瘦弱的身体,握住她的肩膀,以一种保护者的姿态,带着赛拉一点一点向城堡里面走动。 直到德拉科将赛拉送到寝室门口,两个人都默契地没有说一句话。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赛拉已经恢复了平静,只是依旧垂着头,留海将红肿的眼睛遮盖住。就在她犹豫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德拉科在她的额头上轻吻了一下。 “好好睡一觉。”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 赛拉松了口气,转身关上了门,然后躺上床,闭上眼睛。她的样子看上去很疲惫,可出乎意料的,她感觉自己轻松了不少。她想好好睡一觉,让所有的烦恼都暂时消失。 可仿佛梅林总是在和她作对,口袋里面传来滚烫的温度。 赛拉皱了皱眉头,将金加隆拿了出来,用魔杖在上面点了点。上次这个人呼唤她的时候,应该就是要告诉她关于邓布利多的事情。可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赛拉想,如果这个人追究起来的话,她就把金加隆丢到床底下去——她现在只想好好休息。 可上面一闪而逝的话语却让赛拉的身体被恶咒击中一般突然僵住—— 【他要见你。】 等到赛拉回过神来的时候,金加隆已经恢复成原样。她后知后觉地从床上跳了起来,迅速地冲向门口,可在握住冰冷的门把手的那一刻,一切动作都截然而止。 她还能找谁? 惊慌的神色渐渐沉淀了下来,赛拉颓然地回到床上躺着,又过了一会,她从口袋里面摸出了德拉科送她的发冠,想到他说的那句话,赛拉微微放松了下来,然后在发冠中间的宝石上亲吻了一下,抱着身边的长耳朵兔娃娃进入睡眠。 作者有话要说:1.标记的地方引自原著,为了剧情稍稍改动。 2.v的番外下晚些放,目前咱还在纠结中。 3......拍抓吧~拍下抓吧~~tat 第74章 No.74嗯……四年 霍格沃兹里面所有的课程都暂停了,葬礼完毕后的第二天就有不少学生想要回家,离开这个人心惶惶的地方,于是纷纷写信给自己的家人。第三天的时候,不少家长联名要求带自己的孩子离开学校。可是斯内普却将他们的要求一一驳回,在第四天就顶着压力立即恢复了课程。这引来了不少学生的怨言,可是谁都不敢到他的面前去抗议,包括斯莱特林。 可也是因为他这样的举动,赛拉才对他微微放下了点心——霍格沃兹的防御壁垒是魔法界最强的,学生只有呆在这里才最安全。就是不知道斯内普在那个人的面前会给出什么样的说法。 小天狼星“拜访”的时候,赛拉和德拉科正缩在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里面,偶尔来往的几个人都会看他们几眼,但因为他们两人的事情早就公开,也没有太过关注。 看到他,两个人都显得很意外。 小天狼星瞪大眼睛,眼白上面尽是血丝,一闯入斯莱特林休息室就盯在了德拉科的身上。几乎是同一时间,秋·张出现在他的时候,匆匆朝赛拉点了点头。 “——那家伙在哪里?!”小天狼星愤怒地大吼,朝德拉科扑了上来,揪出他的领子。 秋·张就像是早有准备似的,连忙上前环住小天狼星的腰,屈膝顶了一下他的膝盖,小天狼星身子顿时失去平衡,趁着这个机会,秋·张把他往后拖了拖,和德拉科保持了距离。 “西里斯!冷静点!!”秋·张在他挣扎之前厉声说。 赛拉被惊住,连忙问:“怎么了?” 小天狼星僵住身子,死死地抿住嘴,双手握成拳头,愤怒地瞪着德拉科,连头发都几乎要竖了起来。 意外的神色一闪而逝,德拉科皱起了眉头,他不动声色地看了下秋·张,对方只是瞄了他一眼便转开了实现,微不可察地摇摇头。 德拉科扯了扯自己的领子,淡淡地说:“那家伙……谁?” “你不要装傻!”小天狼星咬牙说,“——斯内普!那个该死叛徒——在哪?!” 德拉科顿时沉下了脸来,高傲地挑起自己的下巴朝小天狼星点了点,冷声道:“叛徒?注意你的用词。” 虽然知道教父做的事情是必须隐瞒下来的,但德拉科还是忍不住恼怒。 赛拉眯了眯眼睛,明智地保持沉默——尽量让他们不注意她的存在。 在小天狼星身后的秋·张无奈地叹了口气。那件事情在邓布利多的受益下,只有她、德拉科、斯内普才真正知道内情,只有这样,才能确保那个人不会察觉到任何不对劲。西里斯的反应是在预料之中,以他这种冲动的个性,可以在那个人的眼线下演一场货真价实的好戏。 “他辜负了我们对他的信任!”小天狼星怒吼,“是他出卖了邓布利多!” 德拉科皱了一下眉头,迅速地瞄了一眼赛拉,厉声说:“这又关我什么事!?” 注意到他举动的秋·张立即了然——赛拉不知道德拉科在和凤凰社合作。于是暗暗拧了一下小天狼星的腰。 小天狼星愣住,有些顾忌地看了眼赛拉,深吸了一口气,低声说:“你只要告诉我,他在哪里。” 德拉科暗暗松了口气,“不知道,你应该去校长办公室找他。” 这让赛拉有些失望,她原本以为能够听到更多的消息。“或者魔药放置室,他经常在那里。” “我把整个城堡都快翻了一遍!”小天狼星压着怒气说,“他不在!” “那你就等明天午餐的时候。”德拉科淡淡地说,“用不着这么迫不及待。” 小天狼星咯吱咯吱咬着牙,一副恨不得立马把某个人宰掉的样子,秋·张不只一次说他最缺少的就是耐心。 秋·张忍不住笑了笑——西里斯确实是刚刚才知道这个事情,否则早就发作了。她在他耳边低声哄道:“好了好了,有事情明天再说吧。” 小天狼星板着脸,不予回应。 秋·张的嘴角僵了一下,紧接着,又笑得更加灿烂了,手指揪住腰间的软肉,狠狠揪了一圈,听到他倒抽一口冷气,温柔地问:“怎么了?亲·爱·的?” 之后,小天狼星心不甘情不愿地被秋·张拖走了。 赛拉有些羡慕地看着秋·张的背影。 ##### 他们走了之后,德拉科和赛拉便再次继续之前的事情——补课。 可是被之前的事情一打岔,赛拉的心思就怎么也集中不起来了,时不时就盯着书本上的字母走神。 金加隆上面的话赛拉仔细考虑过,在城堡里面,唯一能够把她带到那个人面前的只有斯内普,只是他这两天没有提,赛拉也保持沉默,只是这种提心吊胆,等待判刑的感觉很让人难受。 “怎么又走神了?”德拉科不满地用羽毛笔刮了一下赛拉的鼻子。 赛拉回过神来,朝他吐了吐舌尖,然后作出全神贯注的样子盯着书本。 此时,他们正缩在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里面,偶尔来往的几个人都会看他们几眼,但因为他们两人的事情早就公开,也没有太过关注。 德拉科叹了口气,无奈地说:“我过了今年就要毕业了,之后不可能专门来霍格沃兹辅导你,就你那成绩……再不努力点,说不定就要留级了。” 赛拉抿抿嘴,她现在一门心思都扑在自己的小命上,哪还有空去管学习?“留级就留级。”说完,就把面前的书本推开,扑到了桌子上。 德拉科挑起眉梢,为她不在意的样子感到惊讶,在他的印象里,赛拉最在意的就是关于学习的事情。而她现在懒散的模样让德拉科感到不满,他一本正经地说:“等我走了之后,你还有四年要呆在霍格沃兹,你要是再这样下去,肯定会再拖上几年。” 赛拉无力地叹气,心不在焉地应声:“到时候再说吧。”还有四年……谁知道这四年会发生什么事情?说不定要不了多久,霍格沃兹就名存实亡了。邓布利多一死,那个人最大的阻碍也消失了,最近肯定会有所行动。 德拉科沉下了脸,为她的不上进不争气,隐隐地怒气涌了上来,可一把现在的局势和她的反应联想在一起,就了然了。如果可以的话,德拉科很想告诉赛拉——那些事情她不用担心,一切交给他就行了。邓布利多虽然死了,但他之前所有的安排都在正常运作,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德拉科缓和下神色,清了清喉咙,然后用不轻不重的力道揪住她的耳朵,把她的脑袋瓜子从桌面上提了起来。 赛拉嘶着冷气,正想扭过头来咬他的手,就听到他说—— “四年很长,不能够再拖了。早点结婚大家就少些麻烦。” 赛拉愣住,脸上倏地就红了,就像刷上了一层辣椒油,火辣辣的。忘记了他现在的举动,赛拉呆呆地咧开嘴,一副要笑不笑的样子,“什……什么麻烦?” 德拉科一本正经地想了想,说:“比如我不用去参加那种相亲类型的晚会,又比如……”看着赛拉期待地样子,他突然坏笑了一下,“又比如可以收留你这个糟糕透顶又笨又呆没人要的家伙,为马尔福家积点德。” 赛拉明显噎了一下,眨了眨眼睛,猛然扭过头来,快狠准地咬上了德拉科的手臂。 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德拉科吃痛地惊呼出声,一把按在赛拉的脑门上把她推开,然后连忙收回了手——看着上面惨不忍睹的牙印,他怒腾腾地瞪着赛拉低吼:“你怎么总是没轻没重的?!听不出这是玩笑吗?” “你生什么气?我这不也是和你在开玩笑吗?”赛拉露出一口阴森森地白牙,说,“更何况,你应该被我咬习惯了才对。” 他们之间的羁绊,严格来说,就是从咬与被咬的关系发展起来的。 德拉科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被噎地说不出话来。 两人就这么僵持了一会,赛拉扑哧笑了出来,于是德拉科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她连忙上前搂住他的胳膊,脑袋在他的怀里蹭了蹭,然后踮起脚来,轻吻了一下他的嘴角,笑眯眯地不说话。 德拉科先是愣了愣,然后皮笑肉不笑地说:“真有能耐。”他想起了最后一次见安妮的时候,她说赛拉的哄人功夫是一流的。 赛拉有些得意地耸了两下眉毛。 补课的事情谁都没有心情再继续下去了,两人到城堡的草地上散了会步,德拉科便送赛拉回去了。 第二天一早,赛拉手忙脚乱地整理好自己后,便朝教室奔去。 就在拐角处时,她差点撞到了人,那人微微侧过身子就避开了她。 赛拉松了口气,只看到那漆黑的衣袍就知道了是谁。要是真撞到了,说不定会被射几根冷箭。 赛拉说:“西里斯·布莱克找你,他以为你是叛徒。”这话带着些幸灾乐祸的意味。 斯内普听出来了,他冷冰冰地笑了笑,说:“那个人找你,他似乎怀疑你……是叛徒。” 赛拉僵住身子,全身的血液倏地被冰冻起来。脸色也变地极为惨白。她下意识地摸上自己的右手臂——那儿有她和邓布利多的契约。她颤抖着嘴唇,几次尝试出声都没有成功。 “邓布利多死之前在他面前撩拨了几句。”斯内普说。 赛拉猛然抬起投来,狠狠地瞪着他。 斯内普没有在意,嘶嘶出声:“只有这样,他才不会真正怀疑你。顶多是试探,不要慌了手脚。” 安妮死时的样子浮了上来,赛拉死死咬住嘴唇,没有说话。只是手指不自然地死攥着自己的衣角。 “明晚。”斯内普低声说。 赛拉只是一瞬间地晃神,便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出去~请假一天~qaq~ 然后就是~~文已经写了这么多了~~ 有木有大家觉得剧情不合理或者bug又或者写得不好的地方? 我改~~! 第75章 No.75嗯……最后 德拉科在黑魔法防御课结束的时候就迅速地收拾东西——等会还要给那个小家伙辅导课程。这对一个无比忙碌的七年级生来说,无疑是加剧了压力。德拉科有些疲惫地叹了口气,只希望她能够争点气就好了。 学生们零零散散地离开教室,德拉科这才注意到格兰芬多三人组没有出现在课堂里面。想当初,他和他们可是时时刻刻都争锋相对的,而现在却根本意识不到他们的存在,这样的转变让德拉科有些难堪地捂住嘴巴,忍不住翻了下白眼——他想起了以前的事情,自己的所作所为让他恨不得马上给那些知晓实情的人来个遗忘咒! 可几乎整个霍格沃兹的人都是见证者,除去教授,学生里面还有不少已经毕业了!于是只能把自己的小计划给掐掉了。德拉科又在思量——他有没有在赛拉面前做出什么出丑丢人的事情,这样一想,整张脸就黑了下来。 对了——他怎么可能会忘记那个一人一“宠”的暑假? 应该最先从她那里下手!德拉科咬牙切齿地想。 可现在让德拉科冲到赛拉面前给了遗忘咒,他隐隐还是有些舍不得的——他已经做过一次这种事情了……就当是补偿吧。 希望哪天她走在外面遭雷劈然后正好少了那么段记忆……德拉科郁卒地想。 “德拉科。” 他停下脚步,有些诧异地回过头去,很快便收敛了神色,注意到教室只有他们两人后就恭敬地说:“教父。” 黑色的眼睛懒洋洋地瞄向他,只是犹豫了一瞬,斯内普就淡淡地说:“抓紧时间。” “什么?”德拉科有些不明所以。 斯内普皱了皱眉头,有些不耐烦起来——这原本就不是他该涉足的事情。“他要见她……今晚。” 德拉科愣住,紧接着惨白了脸,呼吸像是被人掐断了似的,始终没有办法从喉咙里面出来,就在那里不上不下的卡着。好半响,他咽了咽喉咙,低声说:“为什么这么突然?那个人对她起疑心了?” 斯内普轻轻应声。 德拉科握紧双手,指甲深深地陷入手掌中,强迫自己驱散惊惧的情绪,可说出来的话却泄露了自己的心情,他小心翼翼地问:“她会没事的,对吗?” “那就要看她会不会……演。那个人绝对容不下任何背叛,尤其是她。如果露出了什么马脚……”斯内普说,“你应该知道后果。” “她很聪明。”德拉科抿了抿嘴,劝慰的声音就像是在对自己说话。“瞒了这么久,没有理由会突然暴露。” 斯内普眯了下眼睛,嘶嘶地说:“可无论怎样……她应该是回不来了。” 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以那个人的做事风格来说,如果不会夺取性命,那么也不会放任。 斯内普自己也琢磨不清那个人会怎么处理赛拉,不过至少可以肯定她不会死……可是有的时候,死亡也是一种恩典。 德拉科深吸了一口气,朝斯内普匆匆躬了□子,“谢谢。”说完便迫不及待地离开了。 他走在走廊上,速度越来越快,最终演变为奔跑。大步跨上楼梯的时候,他感觉到自己撞倒了不少人,那些咒骂声在看清楚是他的时候就立即噤声了,他似乎还听到了潘西的声音,不过很快便被他甩在脑后。 下课后明明是最吵杂的时间,可是他耳朵里面听不进任何声音,只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和沙哑的喘息声,脑袋里面空空荡荡地一片,又似乎被许多杂乱的东西塞满了—— 直到他看见站在人群里的赛拉,倏然停下脚步。 她身边不少人都看向了他,她自然也顺着视线看来—— 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形,她笑得极为开心,嘴唇轻轻碰撞—— 德拉科。 他想起了那个在葬礼上哭得泣不成声的女孩,指尖就像是被针扎了一样,泛起尖锐地疼痛。 他从没有像现在这样鄙夷痛恨自己的无能。 ##### 德拉科的出现让赛拉有些意外,因为原本的约定是在午餐之后。她走到德拉科的面前,说:“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过了一会,没有得到回应,赛拉有些奇怪,发现德拉科只是愣愣地看着自己,明显一副出神到天际的样子,于是伸出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德拉科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似的,猛然向后退了一步,愣愣地看着赛拉,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他闭上眼睛,抿了抿嘴,然后专注地看着她,小心翼翼地说:“下午……逃课吧。” 这样的语气就像在面对一个易碎地陶瓷娃娃。 赛拉怔怔地望着他德拉科,毫无意识地点点头。等到德拉科握住她的手在走廊上狂奔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答应了他。 下午是麦格教授的变形课,她是出了名地严厉。跳进了自己挖得坑,赛拉有些懊恼,可她很快就释然了——在她确定自己能活下去之前,让那些无所谓的东西都见鬼去吧! 她不知道德拉科为什么会突然这样,但是只要是他所想的,所要的,赛拉就会全心全意地去满足他。 他施加在她手上的力道很大,引起些许疼痛,可同时却被一种被人死死攥在手心里的安全感所覆盖。赛拉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一年级时他们刚碰面的情景——一样修长有力的手,一样宽大稳心的背影。 这是一个值得她信任一辈子的人。 德拉科带着赛拉来到了魁地奇赛场,两个人停下的时候都不由自主地喘着气。 赛场今天格外冷清,望眼看去只有他们两个人在这里。 “我对这个可没什么兴趣。”赛拉皱着眉头说。她的飞行课成绩是最糟糕的了,和魔法天赋什么的没有关系,只是她很惧怕那种在高处的感觉。有一次,她一个控制不住飞到了高处,往下一看就有一种想栽下去的感觉。 “我知道。”德拉科笑了笑,“在这等我。” 说着,他就径自离开了,回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一把扫帚。 德拉科的样子看上去很匆忙,先前的奔跑让他的头发和衣服显得有些凌乱——他一直是个很注意形象的人。赛拉伸手扯开他的领带,又重新束好,“这么急做什么?我们有一下午的……” 她蓦然噤声——他们也仅仅只有一下午的时间罢了。即便知道那个人不会杀了她,可是未知的事情可能会带来更可怕的结果。 德拉科装作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跨坐在扫帚上,朝赛拉扬了扬下巴,“坐上来。” 赛拉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妥协了,刚坐稳,就听到他说:“抱紧了。” 最后一个音节落地,扫帚便倏然冲到了半空。 “——啊啊啊!!!!” 赛拉下意识地惊叫出声,扯着喉咙撕心裂肺地大喊,还一个措手不及差点甩了下去。她只能用力地环住德拉科的腰,死死地攥住他的衣服。 “行了,别叫了。睁开眼睛看看。” 充满笑意的声音让赛拉渐渐闭上了嘴,心惊胆战地眯开眼睛——霍格沃兹就在她的脚下,这个宏大壮观城堡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清晰地展现在她的眼前。赛拉能看到从没有涉足过的格兰芬多塔楼,还看到了城堡最顶端的天文塔……它们现在都变成了精致又巨大的模型,每个棱角都清晰可见。 震撼过后,那种眩晕到想要栽下去的感觉又涌了上来。赛拉缩了缩脖子,扭过头来,将脸用力抵在德拉科的背部,带着哭腔,愤愤地说:“……王八蛋!你吓死我了!!!”刚才要不是是她反应及时,肯定会掉下去! 像是没有听到她的咒骂,德拉科笑得更开心了,慢腾腾地在城堡上方转悠着,“不要怕,我不会让你摔下去的。” “可我刚刚就差点!”赛拉咬牙说。 “相信我……好好看看吧,我可是冒着被霍奇夫人责骂的危险带你上来的。”德拉科说,“而且以后说不定就没有这个机会了……我是说我马上就要毕业了。” 她才不稀罕这个机会呢!虽然这么想,但赛拉还是扭过头来,将脸颊紧紧贴着德拉科,眯开眼睛望着脚下的景色——这是她第一次飞这么高。 “漂亮吗?” 她点点头。 德拉科眯了眯眼睛,嘴角地笑意淹没下去,他低声说:“它会一直这样保持下去。” 她会在这里安安全全地度过四年。 他们的孩子也会在这里呆够七年。 永远都不会发生任何意外,任何转变。 他们是有将来的。 还没等赛拉来的及说什么,德拉科突然前倾了身子——这让赛拉有不好的预感。 果然,在下一刻,扫帚就垂直朝地面冲去。 失重的感觉顿时从脚尖窜了上来,整个身体都飘了起来,仿佛下一刻就会粉碎在空气中,带来一种频临死亡的感觉。 赛拉瞪大眼睛,肆无忌惮地呐喊,仿佛要把声带硬生生扯断——与其说是恐惧,不如说是在宣泄。她想把所有的烦恼和痛苦全部从身体里面掏出来,随着她的声音消散在空气里。 蓝天、白云、草地、城堡成漩涡状在她的眼睛里面不断地翻滚,就像调色盘里的颜色一样混合在一起。风硬生生地刮着脸颊,带来一点刺痛,头发也张牙舞爪地飘动着,时不时地摔打在脸上。 她眼睁睁地看着地面离自己越来越近,如果真的撞上去肯定会变成肉泥。赛拉知道应该制止德拉科,可是嘴唇好几次碰撞都没有发出像样的调子。她只能任由草地在自己的视线里越来越清晰。 就在她以为死定了的那一瞬间,身子猛然一个翻转,天旋地转的感觉刺得她一阵眼花—— 扫帚停了下来。 耳边还残留着风声,胸膛里的那个器官发出震耳欲聋的扑通声,一下一下敲击着耳膜,呼吸也变得极为不顺畅,就像一个被掐着脖颈的鸭子,只能发出沙哑的喘息声。 明明应该是恐惧的,可是赛拉的脸上却浮起明显的红晕。感觉到自己的脚尖能够碰到地面,赛拉使尽全身残留的力气跳下了扫帚,脚一软便跌倒在地上,她也不着急起身,而是躺在草地上,目无焦距地盯着天空。 德拉科将扫帚放到一边,坐在赛拉的身旁,轻轻地把她搂了起来,让赛拉倚靠在自己怀里。伸出手将金色的刘海挽到而后,低声说:“感觉好吗?”德拉科已经很久没有碰过这玩意了——可能是因为那位救世主,也有可能因为沉重的事情太多,让他没有办法再去注意这些娱乐。 视线凝聚起来,赛拉发现天空变成了一双灰蓝色的眼睛,这才有些惊魂未定的感觉。她有气无力地说:“我差点以为自己要死了。” “所以我才很喜欢这种感觉……没有比死亡更可怕的东西了。”德拉科轻声说,低下头来,在赛拉的额头上点了点。 赛拉愣了愣,然后闭上了眼睛,整个人懒洋洋地在德拉科怀里肆意放松。 的确,只有死亡才是最可怕的——那个人既然不会杀她,其他的又算地了什么? “我请了几天假,今晚就要走了。” “去哪?” “……回家。” 那个给了她噩梦的“家”。 作者有话要说:so~最后的平静~~~终于要到战争的时候了。 咩哈哈哈~~~~ 第76章 No.76嗯……他&她(1) 深夜—— 斯内普把赛拉带到校长办公室的壁炉面前,赛拉从他手上接过飞路粉,有些出神地看着壁炉,她记得上次从霍格沃兹去那个人那里的时候,还是偷偷摸摸用得门钥匙,而现在却可以这么正大光明地连通飞路网了。她喃喃低语:“邓布利多才死了几天……魔法部已经……” 她记得福吉下台后,就是斯克林杰担任魔法部部长一职。他虽然常常与邓布利多意见相左,但是却全心全意对付黑巫师……估计那个人也没有几天好活了。 “不管你心里想些什么,记得守好自己的嘴巴,不要忘记契约的牵制。”斯内普冷声说。 赛拉点点头,问:“地点?” 斯内普挑起眉角,假笑了一下,说:“马尔福庄园,我相信你念得清楚。” 赛拉的呼吸窒了窒,然后走进壁炉里面,将飞路粉撒了出去。 “——马尔福庄园。” 绿色的火光侵蚀了整个视野,等它们全部消散的时候,赛拉看到大厅里面奢华的布置,突然感觉到心里空空的——明明这里应该是她很熟悉的。 “莫里斯小姐。” 赛拉像是惊醒了一般,突然转过头去——虫尾巴正站在壁炉的旁边。 “怎么又是你?”赛拉冷笑了一下,顿了顿,又说,“你怎么还没死?” 虫尾巴冰冷地瞄了她一眼,然后干巴巴地笑了笑。 就在赛拉为他的反应感到奇怪的时候,怪异阴冷的嘶嘶声突然传进耳朵,让她蓦然绷紧了神经。 ‘这个可怜虫怎么惹到你了?’青黑色的巨蟒从虫尾巴的身后钻了出来。 赛拉笑了笑,转而有些埋怨地说:‘每次来第一眼看到的都是他,都有些厌烦了。’ ‘也就只有他最闲,能够站在这里等你那么久。’它嘶嘶说。 自从那个人复活后,完全没有虫尾巴派得上用场的时候。所有的食死徒里,只有虫尾巴最没权没势,要不是他当初在那个人困难时给予过帮助,恐怕早就不会留他的性命了。几乎所有的食死徒都不屑理会虫尾巴,那个人也是。但也正是因为这样,这个假扮的人才能够安然无恙这么久。只要是他有心,完全可以探查到自己的需要的情报,同时又不会惹人注意。 赛拉不置可否地耸耸肩,走到一边给自己倒了杯水喝,‘小题大做,能有多久?’ 它游走到她的脚边,顺着脚踝一路上攀,最后在她的脖子上饶了一圈,注意着力道,不会勒得她不舒服。冰凉阴冷的蛇鳞在皮肤上刮起了一阵战栗,它凑到她的耳边嘶嘶说:‘邓布利多死的那天晚上,主人吩咐斯内普过两天就把你带来。你迟到了几天,这家伙就在这里等了几天。’ 赛拉的动作顿了顿,碧绿色的眼睛蓦然暗沉了下去,她眨眨眼,一瞬间就掩去自己的异常,转而打量了一下在旁边默不作声地虫尾巴,说:‘他是不是哪里惹主人生气了?’ ‘要是真的生气,就不仅仅是这样了……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 ‘也对……看来他在这里确实太闲了。’赛拉吐了吐舌尖,又问,‘你呢?你怎么也在这里?’ 它把脑袋耷拉在赛拉的肩膀上,‘主人吩咐我在这里等你。’ 赛拉舔了舔有些苍白的嘴唇,正想再给自己倒杯水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它缠得不能活动手,于是埋怨地说:‘快下来,我都没办法动了。’ 它懒洋洋地从赛拉地身上绕了下来,尾巴还恶作剧地缠着赛拉的脚踝。 ‘你是不是长胖了?’赛拉突然问。 它向后缩了缩脑袋,猛然张开血盆大口,朝她扑了过去。 赛拉惊呼一声,脸色被吓得极为惨白,手中的茶杯从手中坠落,整个人踉跄地朝地上跌坐下去。 “你怎么一出现就这么闹腾?” 虫尾巴连忙朝赛拉的方向躬下了身子,谄媚地笑着:“主人。” ##### 他和纳西莎从楼梯上走了下来,两个人都看向赛拉。 赛拉僵了僵身子,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然后局促地站直了身子,讷讷地说:“纳吉尼欺负我。” 它懒洋洋地在地毯上盘了一圈,不予答话。 他笑了笑,冲赛拉招招手,赛拉便迫不及待地朝他跑了过去,拽住他的袖子亲昵地笑。 “脸色这么差。”细长犹如蜘蛛般的手抚摸着赛拉的脸颊,猩红色的瞳孔里探究不出任何情绪,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意。 赛拉委屈地瘪瘪嘴,细声说:“还不就是纳吉尼,她刚刚差点咬我。” 撒娇抱怨的语气,可是只有她知道自己的背脊已经被冷汗浸湿了,刺骨的寒冷一下一下戳着她的神经,强迫自己保持冷静。 他宠溺地摸摸她的脑袋,然后对纳西莎使了个眼色,她恭敬地行了个礼,便沉默地走开了,虫尾巴犹豫了一下,也跟着退了下去。 “给你准备了点吃的。”说着,他牵着赛拉小手慢步走到了长桌边上。 查查捧着五颜六色的糕点,哆哆嗦嗦地把东西放在了赛拉的面前之后,连忙走出餐厅。 赛拉嘴馋地咽了咽口水,看到他轻轻点头后,这才握起精致的银勺,开始小口小口品尝。看到它在桌上盘旋成一团,盯着自己的食物看,赛拉又撅起嘴,把糕点往自己的方向移了移,冲着它做了个鬼脸。 这样的行为引来了他愉悦地低笑,赛拉的脸红了红,像是故意要转开他的注意力似的,低声说:“才刚开学没多久……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他一只手撑着自己的脸颊,另一只手绕弄着赛拉刚没过肩膀的头发,没有回答赛拉的问题,而是懒洋洋地说:“你以后不用去霍格沃兹了。” “哐啷”一声,勺子从手中滑落,和瓷盘碰撞出清脆的声响,赛拉蓦然惨白了脸,恐慌地看着他,“是不是……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他眯了眯眼睛,将眼底的猩红稍稍遮掩了一下,沉默了一会后,他用轻描淡写地语气说:“不用慌张,也不要质疑我的决定。” 赛拉瑟缩了一下,惊慌的神色渐渐平定下来,她只是露出一个委屈的神色,然后低下头来。脑子里却在疯狂的思索着他这么做的理由——他是不是起疑心了?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可即便是心里这样的慌张,她也能很好得忍耐下去——她的耐心一向是最好的。 “舍不得霍格沃兹?”他问,“还是……” 后面那一句省略的话赛拉当然知道是什么。 ——是的,我不想见到您,我想您永远地消失。 嘴里含着的清甜的味道顿时散发出刻骨铭心的血腥味。 她咽了咽喉咙,故意曲解他没有说出来的话,红着脸说:“您不能总这样打趣我。”说着,拿起一边的果汁抿了抿,将那令人反胃的味道压了下去。 他挑了挑眉角,“舍不得马尔福家的那个小子?” 像是被戳穿了心思似的,赛拉突然呛住,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它嗤笑了一声,把头扭了过去,对她如此狼狈的样子极为不屑。 他伸出手来,在赛拉的背脊上轻轻拍打着。“那就让德拉科来这里陪你。” 赛拉猛然一惊,咽了咽喉咙,连忙说:“不用不用!他……他这是最后一年呆在霍格沃兹,不能在这个时候耽误他。” “这么为他着想?”他反问。 赛拉腼腆地笑了笑,“他很好,也有很棒的能力,我觉得您应该会对他满意的。” 他回忆起了那个男孩,第一印象的确不错。尤其当他面不改色地将威尔顿家的小姑娘教到他手上的时候……他突然无比期待,如果他的小公主知道了这件事,会是什么态度? 不过……要让她自己一点一点挖掘出来,那样才有意思。 他理解赛拉的心思——唯一的朋友死去,必须要有人来承担这个罪。 不能是他,那就必须是那个中间者。 这种青涩到不堪一击的感情,会在几秒之内破碎? “我的确很满意。”他意味深长地说。 赛拉开心地笑了笑,又别扭地说:“其实……他也不是那么好,有点爱欺负人。” “如果等他知道你是谁,他就会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他淡淡地说。 赛拉转了转眼睛,说:“他暂时还不会知道的……我不打算告诉他。” 他眯眼打量了赛拉一下,说:“你是怕他知道你的身份?” 赛拉愣住,小心翼翼地歪着脑袋看着他,察觉到他并没有生气后,才松了口气,斟酌了许久才说:“一半吧……现在这样挺好的,总觉得要是被他知道的话,会有什么东西变得不一样了。” 他低声笑了笑,在她的额头上点了点:“一个孩子哪来的这么多心思。” 赛拉吐了吐舌尖,讨好得握住他的手指,傻笑着不说话。 小小的,软软的手掌将他的手指包裹住,嫩白和青灰的色调交织在一起。 【血缘的羁绊虽然很深,但并不是那么牢不可破……汤姆,有的时候不要太过肆意妄为了,她是只是个孩子。】 他渐渐沉下了脸,冷笑一声,突然站起来,俯身将赛拉抱进怀里,转身走出餐厅,在拐进了一个角落后,他用魔杖对着一个空白的相框挥动了一下,一条地道便显现了出来—— 阴森的黑洞就像毒蛇张开的嘴,里面弥漫着让人恐惧的毒液。 赛拉屏住呼吸,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身子——这让她想起了在里德尔老宅里练习不可饶恕咒的地下室。 他拍了拍赛拉的背脊,走了两步后,他下令让它离开,然后慢步走下阶梯。 赛拉僵硬地靠在他的怀里,挽住他的脖颈,目无焦距地盯着那一层层黑色大理石阶梯。 这条狭窄的地道仿佛通向地狱,永远不知道尽头,绝望凄厉的嘶吼声若有若无地钻进耳朵,刺得全身的血液都在疯狂地叫嚣。 这只是错觉,赛拉告诉自己。 冷汗浸湿了额头,她不安地扭动了一□子,颤抖着想要说什么,可最后化成了轻微的呜咽声。 “哈利·波特……”他低声说,“你知道他在哪吗?” 赛拉摇摇头,艰难地说:“这个学期他都没有来上课,只在邓布利多的葬礼上看到过他一次,后来又不见了。” 他沉默了一下,又问:“你还有和西里斯·布莱克来往吗?” 赛拉连忙否认,“不……没有!从那次……我就没有再接近他了。” 他满意地点点头。 前方出现了昏暗的灯光,让赛拉不由自主地吁了口气,可随着他们离那儿越来越进,若有若无的血腥味钻进了鼻子,让她又绷紧了神经。 他们走进了房间,视野变得明亮起来。 赛拉眯开了眼——这儿是个宽敞的杂物间,却被打理得很干净,东西杂多却不显得凌乱。赛拉瞠目结舌地看着那些华丽昂贵的东西堆成的小山。 “纳西莎有个坏毛病。”他笑着说,“喜新厌旧。” 赛拉回过神来,嗅了嗅鼻子——那浓郁的血腥清晰的在鼻子下面绕转。 他把她放了下来,猩红的眼睛注视着她,仿佛要把她一层层剖开。 正当赛拉局促不安的时候,他宠溺的在她的头发上揉了揉。 “我的小公主,不要让我失望。” 说着,他牵起她的手,绕过了遮住视线的小山,最终停了下来。 ——满目的猩红刺伤了赛拉的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咩哈哈~ 第77章 No.77嗯……他&她(2) 深栗色的头发有点自然卷,就像水中漂浮的海藻一样,可现在它们都被鲜血凝结成尖锐的荆棘刺,将惨白的脸切成一块一块的。白色的衬衣被鲜血扎染出炫目的图案,被冷汗浸湿紧紧地贴在身上。他瘫软地侧躺在黑色的大理石地板上,周围布满了深色的血渍,微微起伏的胸膛证明他还活着,从紧闭的眼睛看来他在昏迷中。 赛拉几乎窒息地看着扎克利,脑海中一片混乱,冰冷的地板将她的脚尖几乎冻僵,那种刺骨的寒冷攀上了背脊渗入进去,顿时将她的五脏六腑都给冻成冰块。 身子微微前倾,可是在下一刻又顿住。 赛拉茫然地望向身边的他—— 他面无表情地和她对视,充斥着血腥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情绪。 苍白的嘴唇张了张,最后颤抖地合拢。 眼泪在一瞬间就溢出了眼眶,撕裂了脸颊。 她无声地哭泣着,哀求地看着他。 空气凝滞起来,每一次呼吸都格外艰难,逼得人陷入绝境。 他最先转移了视线,眯着眼睛看向躺在地上没有意识的扎克利,低声命令:“叫醒他。” 赛拉吸了吸鼻子,沉默地用袖子擦去迷糊了视线的眼泪,然后向扎克利所在的地方走了一步。 “用我教你的方法。” 邓布利多死了,魔法部早就被他安插了不少人在里面,自然不会有人追究她使用魔法的罪名。 一句话让赛拉的鼻子又酸了起来,她深吸了一口气,将堵在喉咙里面的酸涩咽了下去,顺从地抽出自己的魔杖,对准扎克利,然后闭着眼睛,转过头去,哽咽地说:“——钻心剜骨。” 沙哑的哀嚎声钻进了耳朵,赛拉死死地咬住牙齿,肩膀微微颤动。直到声音停止,她才敢睁开眼睛——扎克利瞪大眼睛,目无焦距地看着前方,一下一下抽搐着身子,模样显得格外狼狈。 赛拉忍不住后退,却被他扯住了胳膊——力道不大,但不容人反抗,她只能僵在原地。 虚弱低沉的喘息声断断续续地从干裂的嘴唇中溢了出来,扎克利渐渐凝聚了视线,“……赛……拉?” 是赛拉无比熟悉的声音——平时总是用温柔的声调叫唤她的名字,而现在却变得残破不堪。 这个人前人后总是风光的男生。 这个在她最艰难的时候总是给予帮助的男生。 这个在安妮死后,她唯一的,仅剩的朋友。 他现在鲜血淋淋地躺在她的面前,死神的镰刀正架在他的脖子上。 赛拉再也忍不住,捂住自己的嘴,闷闷地哭泣出声。 扎克利看着她,指尖无力地颤动了一下。 “杀了他。” 赛拉蓦然僵住身子,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缓缓转动着脖颈,对上那双血色的眼睛。 一条毒蟒张开血盆大口,凶狠地在她的心脏上咬了一个口子。 赛拉发出绝望地呜咽声,无助地望向扎克利。可是他不能像以前一样帮她解决麻烦了。她只能把希望投注在另外一个人的身上—— 赛拉缓缓跪在地上,卑微地扬起头来,泣不成声地哀求:“求求您……安妮已经死了……只剩下扎克利……” 【为什么偏偏是安妮?】 【为什么偏偏要让我动手?】 【能不能……能不能……不要再这样对我了,求求您了……我会听话的……】 “求求您……求求您……” 她泪流满面,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哀求着,双手无力地拽住他的袍角。“我是不是又犯错了?我可以改……我可以接受任何惩罚……求您不要这样对我……” 寂静的地下室里被绝望的哭泣声充斥着。 一丝若有若无的叹息声融入了进来。 他蹲下、身子,轻轻抱住了赛拉,温柔地在她的背脊上抚弄着,颤抖的肩膀渐渐被安抚了下来。然后他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这样宠溺的行为只有在他心情好的时候才会出现,代表着他的纵容。 碧绿色的眼睛中瞬间燃起了希望。 “赛拉,你要听话,知道吗?”他将她扶了起来,随手弹了弹她膝盖上不存在的灰尘,又宠溺地顺了顺金色的头发,然后把赛拉往前轻轻推了推,“杀了他。” ——碧绿的希望蓦然支离破碎。 “能不能……”赛拉低着头,艰难地发出声音,“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 他瞄了赛拉一眼,意味深长地勾起嘴角,“虽然在魔法上面你有一些障碍,可是你一向是个机灵的孩子,加上在霍格沃兹长了些小聪明……那就猜猜看吧。” “我不知道。”赛拉咽了咽喉咙,窒息感这才稍稍缓和,“布雷恩家族的利用价值并不低于马尔福,这个家族的旁支很多,在经济和政治领域涉及很广,影响力也很大。” 他懒洋洋地说:“……继续。” “他比德拉科更有价值。”赛拉肯定地说,“扎克利已经是布雷恩家的掌权者了,虽然他的年龄目前没有办法服众,但以他的能力来看,并不需要等多久。到时候会全心全意地效忠于你。” “有利用价值,并不代表有活下去的价值。”他说。 赛拉咬了咬嘴唇,接着说:“赫奇帕奇并不完全都是呆子,扎克利很聪明……他是不是做错了什么,让您生气了?” 他笑了笑,说:“他的确犯下了一个错误。” 赛拉心里一凉,小心翼翼地问,“是和威尔顿家一样的错误吗?” 如果可以……如果还有挽回的余地…… 他沉默了一下,冰冷地看着扎克利,冷笑着说:“一个赫奇帕奇最不该犯的错误。” ##### 这句话就等于判了死刑,绝对没有回旋的余地。 赛拉呆滞地望着他,直到最后一丝光芒从眼中泯灭,她才转过头去看向扎克利,向前走了一步,背对着他。 扎克利瘫躺在地上,侧着脑袋朝她看过来,猩红的液体让他的脸显得模糊不堪,只是那双眼睛却一瞬不瞬地盯着赛拉,可又像是仅仅看着她这个方向而已,苍白干裂的嘴唇微微张启,些许血液渗入了嘴角,将他想要说的话掩盖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扎克利抿抿嘴,闭上眼睛。 赛拉麻木地举起自己的魔杖,那一句最邪恶的咒语绕转在唇间齿隙,只要一张嘴就会无比流畅地吐露出来。 她回忆起在霍格沃兹的那棵大树下,三个人无比开心地谈天说地——安妮会害羞地找扎克利搭话,扎克利会时不时抱怨家族安排的相亲,而赛拉则是傻乎乎地听着他们说自己的事情。 天气冷的时候,他们的阵地转移到图书室,然后顶着被平斯夫人教训的压力在那里说悄悄话——他们很少去斯莱特林休息室,那儿总是人来人往的,就算有两个家族的宝贝护着,也避免不了一些鄙夷的目光。扎克利总是很认真地帮赛拉复习学过的内容,而安妮则一边抱怨她笨,一边帮她纠正作业上错误。 这些事情都变得很遥远了。 充满欢声笑语的三个人现在却变地残破不堪,血淋淋的,散发着恶臭。 扎克利的面孔和安妮死时的样子渐渐重合在一起——一个荒谬却合理的念头在脑中一闪而逝,赛拉蓦然僵住了身子。 这个人……是谁? 会不会又是一个服下复方汤剂的试验品? 如果他不是扎克利,那又会是谁? 一连串的人名在脑海里流转,每想到一个,赛拉的脸色就会愈发苍白。 灰蓝色的眼睛猛然撞进了赛拉的脑海里,她几乎就要窒息了。 这个猜测突然让她感到无比恐慌,脸色一片灰白。 原本坚定地握稳魔杖的手颤抖起来,再也没有办法对准目标。 蜘蛛般青白的手轻轻搭在她的肩膀上,却差点让她跪倒在地上。冰冷的温度渗透了衣服,让她全身的血液都凝固起来。 【我的小公主,不要让我失望。】 瞳孔猛然收缩,赛拉瞪大了眼睛盯着地上的扎克利。 嘴角突然弯起诡异的弧度。 几乎在同一时间,眼泪再次溢满。 赛拉缓缓放下了魔杖,哽咽着说:“可是……扎克利不是您的人吗?为什么不能宽恕他一次?” 扎克利突然睁开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她,那目光几乎要将她刺穿。 泪水模糊了视线,她眨了眨眼,泪水流淌过脸颊,眼前的场景变得清晰起来。 ——碧绿色的眼睛里冰冷一片。 低沉地笑声在耳边响起,他将赛拉抱了起来,亲昵地在她的额头上轻吻了一下,“赛拉,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赛拉将脑袋靠在了他的肩膀上,故作茫然地问:“……什么?” “那并不重要。”他说,心情愉悦地顺了顺金色的头发,他现在开上去非常开心。“来,告诉我,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赛拉微微松懈下来,轻吁了一口气,说:“一年级的时候,我想您应该不会舍得让我一个人去面对陌生的环境,身边找来找去,也就只有扎克利比较符合条件了。” 身份,地位,都能证明他是个完美的食死徒。 “那为什么不问我?”含着笑意的声调就像在逗弄一个得了奖的孩子。 赛拉委屈地瘪瘪嘴,“我当然想,可是……您的决定永远都是对的,不需要理由。何况扎克利在霍格沃兹相当于是我的护盾,这就足够了,等你想告诉我的时候,自然会说。我怕您不高兴,所以就没有问您。” 他大声笑了起来,斜睨着扎克利,说:“她是个聪明的孩子,对吧?” 扎克利虚弱地点点头,艰难地翻过身子,恭敬又卑微地跪在地上。 赛拉小心翼翼地扯了扯他的衣服,说:“我不知道扎克利是不是犯了什么错,您能原谅他这一次吗……就一次。” “当然。”他笑着说。“原本就是不值一提的事情。” “谢谢……主人。”扎克利垂下头,艰难地出声。 目的达成了,结果也让他感到很满意,于是他抱着赛拉转身离开,“早点休息,明天想要吃什么?” “反正您总会帮我安排最好的。” “这次你可以自己选择。” “烤肉。” “……不行。” “……哼。” 赛拉将脑袋搭在他的肩膀上,一瞬不瞬地看着跪在原处的扎克利。 像是察觉到什么似的,扎克利抬起头来,面无表情地对上这双冰冷的眼睛。 赛拉微微扬起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犹如一个裁决者。 这是一个试探。 如果她不杀了扎克利,那他就会对她违抗命令感到不满——毕竟以前的她是绝对服从他的。到时候怀疑的种子就会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后果不是她承担得起的。 可如果她顺着他表面的意思杀了扎克利,他或许会更加不高兴——这个纯血贵族的利用价值很大,为了一个小小的试探丢掉性命,得不偿失。更何况,他也不一定会真的让事情发展到那个地步。 安妮死时的样子一直在她的脑海里面徘徊不去。 只有赛拉自己才知道,刚才她是多么地想把邪恶的索命咒击进这个人的身体里面。 她轻轻摩挲着袖子里的魔杖。 ——还会有机会的。 …… 温暖的阳光下,那坐在草地上打闹玩笑的三个人…… 已经被撕成了碎片,烧成了粉末。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这个若隐若现了27w的粽子被扒开了。 话说扎克利也是个苦逼的娃啊。 被小龙那家伙陷害背上了黑锅。 第78章 No.78嗯……他&她(3) 赛拉静静地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床上熟睡的扎克利,指尖一直在摩挲着魔杖。 月光穿过窗户洒在扎克利的身上,显得他的脸色更加苍白。 赛拉眯了眯眼睛,身子前倾,趴在了床边上,伸出一只手想要将扎克利额前的刘海抚开。 在碰触到的前一刻,原本正在熟睡的扎克利突然睁开了眼睛,一把握住赛拉的手腕。 赛拉懒洋洋地眨了下眼,“我还以为你会装得更久一点。” 扎克利无辜地笑了笑,沙哑地说:“如果你把魔杖收回去的话。”他发觉到自己的声音有些不对劲,轻咳了几下。 那只快要碰触到他额头的手中握着半截魔杖,另外一半则还隐藏在袖子里面。 赛拉不承认也不否认地耸耸肩,收回了手,从一旁取过杯子递给他。 扎克利接了过来,一口喝了下去。 “早知道我就在里面下毒了。”赛拉淡淡地说。 “现在后悔也不晚。”扎克利笑了笑,支撑起身子,坐了起来。这个动作扯动了伤口,让他装模作样地嘶了口气,看着身上的绷带,他抱怨到,“居然用麻瓜的处理方式……” “不会有人有功夫给你疗伤。”赛拉从他手中接过空杯子,捧在手中摩挲,说,“他们都以为你是真的惹恼主人了。” 扎克利不置可否地耸耸肩,“你帮我包扎的?” 赛拉不轻不重地应了声。 扎克利愉快地笑出声来,伸出手来,习惯性的想要去揉弄她的头发。 赛拉猛然挥开他的手,力道大得在他的手背上留下了红印。 小小的房间里面死寂一片,两人轻微的呼吸声静静地流淌。 过了好一会,赛拉深吸一口气,厌恶地看着扎克利,冷声说:“有意思吗?” 扎克利的样子看上去有些意外,他看着自己发红的手背,缓缓将手放了下来,叹了口气,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赛拉恶意地勾起唇角,说:“如果我说一开始呢?” 扎克利愣了愣,“我应该没有露出什么马脚。” “当然……我也差点就要忽略了。”赛拉冰冷地说,“是你把我在空教室练习魔咒的事情告诉德拉科的,还让他以为是哈利在那儿,然后你趁着这个机会,顺其自然地接近我。” 【要看被抓到的人到底是谁了,有人说在这里听到练习魔咒的声音。】1 【我是扎克利·布雷恩。赫奇帕奇六年级。】 如果不是德拉科的那句话,她想她永远不会联想到这个层面来。 她到现在都还记得那只在深夜里面相握的手——宽大,温暖。 扎克利挑起眉角,“为什么会以为是我做的?” 赛拉冷哼了一下,说:“那时并没有想到主人会在霍格沃兹安插一个人来……照顾我。何况……有谁会去怀疑一个帮助自己的人?直到那个纸条的出现。” 【聪明的公主,做得非常漂亮,请容许我对您忠诚,这将是我的荣幸。】2 “我当时只是想提醒你不用在霍格沃兹表现地那么狼狈。”扎克利说,“何况这两件事情并没有相通点,你就没有想过是巧合?” “所以我也仅仅是怀疑罢了。安妮是我用了手段才接近我的,其他斯莱特林见到我都是一副厌恶的样子,唯一的可能就是你了——排除掉我的身份,我有什么能耐让一个身世显赫的赫奇帕奇另眼相看?”说到这,赛拉嘲讽地笑了笑,“还成为了朋友。” 扎克利皱了下眉头,“有时候起、点在哪里并不重要。” 那时候,他们三个人只要一有时间就会形影不离,一起聚餐,一起玩,一起学习。赛拉的成绩在三个人中是吊车尾的,安妮和扎克利都会想尽办法把她提上来,安妮的个性是最不安分的,她闯祸的时候都是赛拉和扎克利给她在后面收尾,而扎克利……就是在安妮和赛拉一起捣蛋的时候像座山一样挡在她们的面前。 谁能说这样的友情绝对都是假的? “少伪善了!”赛拉恶狠狠地说,“你把博格特交给潘西·帕金森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把我当朋友?!” 【谁给你的?谁教你用那个东西来对付我的?】 【布雷恩……扎克利·布雷恩……】3 “就事论事。”扎克利说,“主人的计划被破坏了,你敢保证和你绝对没有关系吗?”4 赛拉咬了咬唇,没有说话。 “必须要有人提醒你注意自己的身份——这是主人给我下的命令。我……”扎克利顿了顿,接着说,“我和你是朋友,我也愿意为你挡下所有的麻烦,可是你别忘记了,就算布雷恩这个姓氏再怎么尊贵,它的头上也压着一个人!” 【扎克利,你要记住,无论布雷恩这个姓氏有多尊贵,你也永远要记住有个人可以轻易地毁掉它……不要犯和那个男人一样的错误。】 赛拉握紧拳头,有些挣扎地看着他。 看她这样子,扎克利松了口气,握住她的手,不轻不重地把它掰开,用指腹轻轻摩挲着手掌上的月牙印,轻声说:“之前骗了你是我不对,我知道你不会再信任我,可我们两个人认识了那么久,几乎每天都在一起,你仔细想想,我有没有害过你?” 赛拉几乎动摇了。 除了蓄意接近还有博格特的那个事件,他的确没有伤害过她。 何况这两件事情都是在那个人的命令下才会有的。 赛拉记得自己有一次发烧的时候,扎克利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在深夜里偷偷摸到了医疗翼,两个人一边吃一边聊的时候都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第二天被庞弗雷夫人抓了个正着,害得赫奇帕奇扣了五十分。 这类让赛拉感动的事情数不胜数,大多都看在了安妮的眼里,她时不时都会为此郁闷上一段时间…… ……安妮…… ——啪!!! ——赛拉狠狠地在扎克利的脸上甩了个巴掌! 在这一刻,那些朦胧的记忆终于被撕裂。 血肉模糊 “这一巴掌,是我替安妮给你的。” ##### 扎克利愣住,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那火辣辣的疼痛传进心底,他才蓦然惊觉。 就在这时,赛拉又是一个巴掌想要甩下来,扎克利狠狠攥住她的手腕,用力把她扯进了怀里,将她的双手禁锢在身后,恼怒地低吼:“——你发什么疯?!” “——那么安妮呢?!”赛拉突然尖声质问,憎恨地盯着他,“你敢说你从来没有害过她吗?!” 这种恨不得把对方千刀万剐的眼神让扎克利的呼吸窒了窒,他喃喃地重复,“……安妮?” 强烈的愤怒和恨意让赛拉全身都在战栗,她死死地盯着扎克利,嘶叫出声:“——你把安妮交到他手上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她会死?!有没有想过她会死在我的手上?!” 前一句让扎克利感到迷惑,可后一句却让他蓦然僵住了身子。 “——她那么喜欢你!”赛拉颤抖地说,眼泪无法抑制地蔓延了出来,模糊了视线,“你说的话安妮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你们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你有没有告诉她——她死定了!?那样的话她还会跟你走吗?!” 他们说得最后一句话是什么? 他们做得最后一件事是什么? 安妮当时是什么心情? 应该是开心的吧。 然后被自己喜欢的人亲手推下地狱。 【真想尽快长大,然后就可以嫁给他了。】 【前几天……扎克利·布雷恩正式接手布雷恩家族,我去参加了晚宴,当时有看到安妮·威尔顿出现……】 布雷恩家族的继承晚宴上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不可能有人把安妮强行带走,唯一的解释就是她是自愿离开的——一个她熟悉的,信任的人带她离开的。 扎克利愣愣地看着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来帮她擦拭眼泪——就像以前一样。他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是想要说什么。 赛拉像是毫无知觉似的,哑着嗓子说:“你和安妮也认识了很久,就没有一点不忍心吗?你是现在是布雷恩家族的掌权者,就算为她求一下情又怎么样?顶多就是被惩罚一下而已。”说到这,赛拉顿了顿,咬着牙狠声说,“亲自送她去死的感觉怎么样?愧疚?还是无所谓?对你来说,她只是你接近我时的附带品,对吧?!” 话音落地,赛拉张开嘴,狠狠地咬在了扎克利的手上。 带着她全部的憎恨——对那个人的,对扎克利的,还有对自己的。 安妮的死,他们三个谁都脱不了关系。 腥甜的味道顺着舌蕾蔓延看来,让赛拉的胃一下一下抽搐着。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扎克利闷哼了一声,他终于回过神来,皱了皱眉头,沙哑地说:“赛拉,不是我……” ——门突然被打开了。 贝拉特里克斯走了进来,看到眼前地场景露出惊讶地表情,然后捂着嘴,用婴儿般稚嫩的声音说:“这是怎么了?布雷恩少爷惹恼我们的小公主了?” 赛拉蓦然松口,正好扎克利也松开了禁锢,于是她往后退了两步,朝地上吐了一口血沫,随意地用手背擦了擦嘴,冷嘲热讽地说:“布莱克家虽然没落了,但我以为它至少能够让人有最基本的修养。” 贝拉特里克斯的脸色顿时变地难看起来,扭曲着五官,魔杖已经举到半空了,可突然想起了赛拉的身份,又不甘心地放了下来。 “什么事?”赛拉冷声问。 “主人在等你。” 赛拉愣了愣,又瞄了一眼默不作声的扎克利,然后果断地转身离开。 直到关门声响了,扎克利都还在愣愣地盯着手上血淋淋的伤口出神。 安妮死了——这他是知道的,威尔顿家已经被烧成了灰,那个人不可能再留下活口。 可是为什么赛拉会一口咬定是他把安妮交出去的? 对赛拉来说,可以是任何人,但是绝对不能是扎克利。 原本他的身份顶多会让她防备,事后补救一下就行了,并不太影响他们之间的关系。可是这个罪名一加上,那他就成了背叛者。 可是……说到底,安妮的死他是有责任的,毕竟他每个星期向那个人汇报关于赛拉的事情,其中必然会牵扯到安妮,不用细想都知道她们两个关系很好。 扎克利有些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然后倒了杯水,浇洗着自己的伤口。 他最后一次见到安妮是在继承晚宴上,到场的食死徒很多。他翻动着自己脑海里的名字,可乍看上去每一个人都是有可能的——毕竟大家都效忠黑魔王…… 突然,扎克利的身体僵住——他想到了一个人。 原本紧紧抿着的嘴巴弯成一个诡异的弧度。 对了……早就该想到——是他! 认识赛拉的人里面,只有他参加了当天的晚宴,只有他会为了自己把这件事情推到他的头上来,也只有他的话,才会让赛拉深信不疑。 扎克利猛然将手里的杯子摔到地上,裂成一片一片的,清脆的破碎声刺进了耳膜。 阴霾的脸色让人不寒而栗,苍白的嘴唇轻轻碰撞,他咬出了一个让他厌恶的名字。 “——德拉科·马尔福。” 作者有话要说:这篇码了改改了删删了码码了改改了删……如此循环了4次 - - 感觉还是有点……总之大家给你意见吧~要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说出来~我再改! 1第五章……胸弟!你还记得角落里面那个衣角吗~~(皇上!你还记得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吗?) 2第九章,应该都还记得那个纸条吧 - - 3第21章,那个博格特~ 4第20章,赛拉帮秋·张留下哈利,然后扎克利出场了。 …… 小龙把安妮交到v的手上~ 但是他诱导赛拉让她以为是扎克利做的 威尔顿家v是迟早会处理的~但是安妮却不一定非要是那种死法~ 当时在霍格沃兹知道赛拉和安妮关系又在为v做事的只有教授和扎克利 前者是老邓的人,后者……于是这孩子倒霉地背了黑锅 但严格说起来他还是有责任的,毕竟是他让v知道有了安妮这个人的存在~于是安妮就有了那种死法 - - 所以这倒霉孩子无论解释或者不解释,结果都差不了多少~ 关键还得看他要不要拉一个垫背的(不过个人认为,以他在赛拉心中的信誉程度,说了等于没说。) …… ps:如果扎克利不是粽子,那么赛拉和他有无限可能哦~~ 如果小龙不把那事推到扎克利身上,那么两个人的关系是绝对不会破裂的,毕竟友情还是真的~ 第79章 No.79嗯……他&她(4) 【扎克利,你要记住,无论布雷恩这个姓氏有多尊贵,你也永远要记住有个人可以轻易地毁掉它……不要犯和那个男人一样的错误。】 扎克利当然知道父亲口中的那个男人是谁——萨鲁·布雷恩,他的叔叔,一个早就被家族除名的男人。 布雷恩家的人一向忌讳提起这个名字,对他们来说,这就是个耻辱。 可再怎么样也封不住外人的口——对他们来说,这个男人可是出名的很。 扎克利听说这个男人是很受扎克利的祖父宠爱的,在霍格沃兹读书的时候,为斯莱特林,也为学校争了不少光,认识他的人都会把他捧起来。可能也是因为这种光环,他的个性很是放浪不羁,做的事说的话常常让身边的哭笑不得,或许唯一的好处就是避免了兄弟相争这类的事情发生。最后祖父把布雷恩家族交到父亲手上,这个结果可一点都不让人感到意外。 祖父死了之后,他虽然悲伤了一段时间,但很快就恢复过来了,不过这至少可以证明他并不是没心没肺的人。当父亲为了家族的事情忙地焦头烂额的时候,他却在外面游手好闲沾花惹草败家败得没完没了,常常可以看到父亲黑着脸给他在后面收拾烂摊子,怎么训斥都纠不正他的个性。 一岁时候的记忆扎克利已经记不得了,可那个男人死了之后,父亲有一次在喝醉酒,痛心疾首地说【他很喜欢你,当初还说要带着你出去见识一下,可笑……一岁的孩子分得清男人女人有什么区别吗?】 说完,父亲就沉默地哭了。 夜路走多了总会碰鬼。 在逍遥了好一段时间后,这个混世魔王栽跟头了,如果换在平时,家族所有人肯定会拍手称快。可问题是…… 那个女人是哑炮,而且是个妓、女。 而他要娶她。 这事情引起了轩然大波,任何一个纯血贵族都无法让这样的女人玷污家谱。就像以前一样,他决定的事情谁都改变不了,只顾着自己,肆意妄为。 即便是没有亲眼见到,扎克利都能想象地出当时闹地有多么严重。 最后男人被家族除名了,和女人一起在魔法界消失了。从那之后,萨鲁·布雷恩这个名字就成了家族的耻辱。 说到底,扎克利从小被严厉地教导,和这个叔叔脱不了关系。不过即便他是个赫奇帕奇,也知道身为布雷恩唯一继承人的责任。 塞德里克有一次怜悯地攀住他的胳膊,露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噢!叔叔!你害得我好惨啊!】 扎克利是他身边唯一清楚地知道这件事的人,毕竟他们是好兄弟,习惯于相互吐苦水相互踩踏——可这不意味着不会炸毛,于是他说,【再惨也惨不过你——那女人还没追到手?】 于是塞德里克这会真的成了苦瓜脸,【别提了,被人捷足先得了……情敌很强大,只有撤退。】 【谁?】 塞德里克装模作样地看了看周围,小声说,【布莱克教授……我看到他们两个在接吻。】他顿了顿,又蹦出了句脏话。 扎克利幸灾乐祸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决定踩踏事件到此为止,以免发生血光之灾,于是说,【等会去投名字的时候站稳点,我给你拍照留念。】说着,他晃了晃手中的相机。 谁知塞德里克反而皱起了眉头,正当他感到奇怪的时候,说,【刚才秋·张找了我。】 扎克利想了想,所谓“刚才”就是在塞德里克去盥洗室的时候。【她在男生厕所堵着你?】 塞德里克脸红了一下,恼怒地说,【这不是重点!】 他耸耸肩,【你继续。】 【她让我别参加三强争霸赛……】塞德里克说,【如果我还爱惜自己的小命的话。】 扎克利失笑,【你被吓唬住了?】 【你要是看到她当时的表情就不会这么说了。】塞德里克叹了口气。 【谁都知道这个比赛就是赌命的,不过我相信你的实力。】扎克利翻了翻白眼,【兄弟,别告诉我你现在改变主意了。】 【当然不会!】塞德里克坚定地说。 【你是怎么回答的?】 【我还没有说话,穆迪教授就出现了,然后她就跑了,】塞德里克耸耸肩,然后说,【话说回来,你怎么不参加?】 这回轮到扎克利愁眉苦脸了,【老头子严令不准我参与。】 角色对换,塞德里克幸灾乐祸地拍拍肩膀,然后迫不及待地把他拽到了火焰杯旁边,当着他的面,把纸条放在火焰杯的上端,张扬肆意地笑着,【哥们,把我照帅点,然后挂在你房间的天花板上当英雄崇拜吧!】 扎克利冷笑一声,按下快门,只照了他的手和火焰杯,之后相片洗出来,两个人死磕了好一会。 直到塞德里克冒险从火龙手上抢到金蛋,他们还是谁都没有把秋·张的话放到心上。 ##### 圣诞晚会后,扎克利便回家了。 正当他和父亲讨论关于火焰杯选了四位勇士的事情时,来了一个意料之外的访客。 ——萨鲁·布雷恩。 父亲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依旧冷着脸,两个人不像是久别重逢的兄弟,可也比仇人好上了那么点。 他和扎克利想象中的完全不是同一个人——不苟言笑,毫无生机。 然后扎克利注意到了另外一个人——一个金发的小女孩埋着头站在他的身后,整个人也是死气沉沉的。 父亲没有开口,他当然不会自作主张,这就是继承人和掌权人的区别。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谁都没有开口。 最后还是父亲让他带着小客人先去客房。 扎克利朝传说中的叔叔恭敬地点了点头,刚想去牵小客人的手时,她却往后瑟缩了一下。 【她很怕生。】叔叔低声说,然后摸摸她的脑袋,温和地说,【赛拉,你先去休息吧……放心,不会再让你练习咒语了。】 【你给我适可而止!】父亲突然怒吼。 叔叔愣了愣,似笑非笑地说,【你以为她是谁?】 父亲皱了皱眉,正想要说什么,突然抿紧嘴巴,脸色变地很糟糕,好半响,他恭敬地朝女孩躬了□子——即便她看不到。 之后扎克利带着女孩离开。 她没有抬头说一句话,扎克利牵着她冰冷的手缓步前行,停在一个房间门口,他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女孩就迅速地甩开他的手,打开门,然后就毫不留情地把门关紧了。速度快得让扎克利怀疑自己是不是什么带菌物种。 之后的几天,扎克利只见过那个女孩一次,是他在路过书房的时候,看见叔叔把她抱在膝盖上,手中还拿着故事书,他看上去很温和,而她却始终面无表情地盯着房间里的某处角落里看。让扎克利想到了有一段时间在低年级女生之间流行的娃娃。 平时用餐的时候,也是叔叔把家养小精灵专门准备的食物带进房间,似乎除了他,其他人都没有办法接近,而父亲却对此毫无意见,于是扎克利猜测这女孩应该是身份尊贵。平时也很少见到叔叔,基本他和父亲不会在同一个场合出现。 圣诞节很快就过去了,扎克利回学校的那一天,像以前一样找父亲道别。转悠了好一会才在花园里面找到他……嗯?还有那个男人。两个人似乎在争吵。 【我知道你有什么念头!快给我打消!】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给我听着!那个人可不是你能够扳倒的!】 【哼……那可不一定。】 【萨鲁,你冷静点!要是失败你就死定了!还会拖累整个家族!那个女人已经死了那么久,该过去的早就过去了。】 【你放心,反正我早就被除名了,就算要算账也不会找上布雷恩,更何况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支持者……我这次只是想来见你一下,明天就走。】 说完,男人上前抱住父亲,低声说了什么,然后转身离开,留下父亲一个人愣愣地站在原处,好久都没有动弹一下。 扎克利犹豫了一下,故意弄出了点动静,看到父亲重新挺直背脊后才走了出来,简单地说了几句告别的话就离开了——他装作没有看到父亲微红的眼睛。 回到学校后,就继续开始了三强……哼,四强勇士争霸赛。 当第二项任务里,塞德里克把他从水里捞出来,等他清醒后得意洋洋地说,【嘿,兄弟,你可是我最重要的人,感动吧?】 在弄清楚事情原委后,扎克利第一反应就是把他重新踹进水里看着他胡乱扑腾,【你在下面憋上一个小时试试!我也会让你感动一下!】 眼角突然瞄到旁边的那个东方女孩——她正用一种怪异的目光看着水中的塞德里克,扎克利很不喜欢那种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绝症患者。于是他走过去冷声说,【既然你有男朋友了,就少来招惹他。】 她愣了愣,苦笑了一下,正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她的突然僵住了身子,盯着他的身后看,于是低下头,匆匆说了句,【——不要去碰奖杯。】便离开了。 扎克利回过头来,他的身后站着穆迪教授,那只渗人的眼珠子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背影。那样子有些诡异——就像盯着猎物准备扑上去咬杀似的……这很奇怪。 等到塞德里克爬上来后,裹着毛毯问,【她刚才说什么了?】 扎克利心不在焉地将原话复述了一遍,塞德里克皱了皱眉头,嘀咕了一句莫名其妙然后走开了。 第三项任务举行的时候,扎克利和迪戈里夫妇坐在一起,他们三个一边猜测迷宫里面是什么,一边商量塞德里克拿到奖杯后应该带他去哪里庆祝。等待是煎熬的,但是三个人此时都极为激动,似乎就认定塞德里克·迪戈里一定会是冠军了——他有这个本事。扎克利摸了摸口袋里的怀表——这是塞德里克纠缠了他三年都没有弄到手的东西,这回可算是便宜他了。 当塞德里克和哈利·波特同时出现的时候,欢呼声响起,迪戈里先生迫不及待地冲下观众太,可跑到一半,尖叫声响彻夜空—— 【——他死了!】 【——塞德里克·迪戈里!死了!!】 脑子里面有什么东西轰隆一声炸开了,扎克利感觉自己的耳朵在嗡嗡作响,伴随着周围的尖叫声嘶喊声更加吵杂了,眼前也是白茫茫地一片。 胸口的剧痛让他回过神来,猛然窜下了观众席,粗鲁地扒开周围的人,大声怒吼让他们滚开。 最终,他看到了那个僵硬地躺在草地上,一动不动的塞德里克——他的脸上还残留着惊讶的神情,就像下一刻就会窜起来对他怒骂,【我们可是哥们!你少吓唬我!】 迪戈里夫妇从他身边冲了过来,扑到尸体身上,悲痛地哭喊。 周围围满了人,扎克利感觉自己都快要窒息了。 【奖杯……门钥匙……】 瞳孔猛然收缩,扎克利僵住身子,蓦然向四周张望,疯狂地从人群中寻找着什么,不一会,他就看到了站在人群中的秋·张——她死死地捂住嘴巴,泪流满面。 他好不容易才命令自己挪动脚步,可还没有走几步,便看到布莱克把她带走了。 他愣愣地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又回过头来看向哭泣的迪戈里夫妇,从这个角度看来,他们把那具尸体拦得严严实实的。 扎克利突然意识到一个荒谬可笑,可也无比可怕的事实—— 塞德里克死了。 ##### 之后发生了很多事情,比如说救世主“造谣”神秘人回来了,比如邓布利多听取了救世主的言论,又比如……可这些和他没有关系,一放假他就回家了,几乎一个假期都把自己锁在家里,连葬礼都没有去参加。对此父亲并没有表示出不满、 看着精致的怀表和那张握着纸条的照片,扎克利始终没有办法相信那个人就这么死了。思绪始终在怀疑和认定中徘徊。这是他第二次直接面对死亡,第一次是祖父死的时候,那是他还小,并不记得很多。可是……塞德里克,他们两个人是出了名的好兄弟好哥们,在霍格沃兹几乎每天都在一起,就连放假都会时不时到对方家窜门……怎么就突然消失了? 莫名其妙的思绪让扎克利的脑袋混乱不堪,所以当父亲破门而入的时候,他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 【整理好自己!快!快点!】父亲厉声命令到,脸色发白,充满了恐慌。然后冲到衣柜面前,挑了一套巫师袍扔到他的怀里。 扎克利将怀表和照片放到床上,一边换衣服一边淡淡地问,【怎么了?】 父亲疾步在房间里走了几圈,时不时地掏出怀表看时间,直到他换好衣服才停了下来。死死地盯着他,好半响才深吸一口气,慢慢撸起自己左袖——【他回来了。】 扎克利倒抽了一口冷气,瞪大眼睛看着那个狰狞的黑魔标记。 【懂了?】父亲冷声问。 他愣愣地点点头。 父亲一把拽住他的手,疾步冲出了房间,【除非被问起,否则不要说话……无论他做了什么,你都得忍着扛着,绝对不能有任何举动,明白了吗?】 走到了庄园外面的小树林里面,父亲抽出魔杖,迫不及待地带他幻影移形。 眩晕和呕吐感消失后,父亲已经扯着他来到了一个破旧的老宅面前,父亲惶恐不安地站在门口,颤抖地整理着身上的衣着,然后轻轻叩门。 扎克利绷紧神经,站在了一边。 开门的是个长相有些像老鼠的男人,他用幸灾乐祸的目光看了一眼父亲,然后侧身让他们走了进来。 扎克利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坐在正中间的男人——那双猩红色充满暴戾和血腥的眼睛让人不寒而栗,只一眼就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父亲走上前去,单膝跪在他面前,虔诚地亲吻他的袍角。扎克利也跟着跪在一边。 他眯了眯眼睛,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好一会才说,【杰登,告诉你一个遗憾的消息。】 父亲垂着头,没有说话。 他对一个女人摆了一下手,女人立即发出尖锐的笑声,然后朝房间的角落挥动着魔杖,一具尸体飘浮了出来,移动到父亲的身边时,她立即收回魔杖,怪叫声和尸体落地的声音同时响起。 ——萨鲁。 【真是不幸,对吗?杰登。】他懒洋洋地说。 父亲僵着身子,发出干涩的声音,【如果……如果他惹您不高兴了,那么他就是死有余辜。】 【不高兴?】他微微上扬了音调,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确实有点……他差点就杀了我,为了一个肮脏的杂种。】最后一个音节落地,已经有了隐隐的怒气。 父亲哆嗦了一下,连忙说,【他的确该死。】 他冷笑一声,说【他可是你唯一的弟弟。】 【——不!】父亲惊恐地否认,他深吸了两口气,说,【布雷恩家绝对没有这个人,他早就从家谱上出名了。】 他兴味地挑起眼角,一时没有说话,那个长地像老鼠一样的男人驼着身子,谄媚地说,【确实是这样,布雷恩家的这个丑闻有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 零零散散地哄笑声响起。 他眯了眯眼睛,【出去。】 那些穿着黑色斗篷的人就像是被施了夺魂咒一样,立即离开。 偌大的客厅就只剩下他们三个人了。 他抽出魔杖,蓦然间将钻心咒击入了父亲的身体里,凄厉的哀嚎声立即响起,。 【你应该庆幸,他选对了时间。】他冰冷地说,【在布雷恩家族还有点价值的时候。】 父亲颤抖地说,【求您……求您宽恕布雷恩。】 他嗤笑一声,【杰登,你是不是以为仗着布雷恩家族的那点势力,就可以在我面前提要求了?】 父亲惨白着脸,卑微地跪在地上说,【不……我只是不想因为无关紧要的人丧失为您效忠的资格。】 这个答案让他很满意,他把弄着自己的魔杖,最后用顶端指着扎克利,说【包括他?】 这根魔杖随时都能击出索命咒,扎克利绷紧身子,脑中牢牢记住父亲的话,不敢做声,不敢动弹。 【布雷恩,永远对您忠诚。】父亲坚定地说。 作者有话要说:卡文卡得无比销、魂的我终于剧情顺好了~ 话说文设这东西真的会把人逼成苦逼的~qaq ps:萨鲁是赛拉的那个导师,应该都还没有忘记吧~ 第80章 No.80嗯……他&她(5) 赛拉·莫里斯——是扎克利私下被赋予的第一个任务。 当在开学的分院仪式上看见那个金发的小女孩时,扎克利一眼就认出了她。 她没有再像之前那样对身边的人有些畏惧,虽然看上去胆小怯弱,可是在面对周围人的敌对时,她都可以坦然面对,那样子就像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的确,被那个人教导过的人,又怎么会把这些人的恶作剧放在眼里? 她一点都不像那个人的后代,魔法天赋出奇地差,扎克利经常看到她一个人躲在空教室里面偷偷练习,时常为了一个简单到极点的咒语愁眉苦脸半天,好不容易成功的时候又会兴高采烈到极点,很容易满足。 扎克利始终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去接近她,意识到时间不能再拖了之后,扎克利只能将空教室里有人练习魔咒的事情婉转地透漏给德拉科·马尔福——这事情很容易误导马尔福联想到了救世主。 看着那个小小的人影缩在角落的同时他也在一旁等待机会,正当他打算在她被抓后挺身而出的时候,她却逃跑了。要不是他对自己用了忽略咒紧紧地跟在她身后,恐怕也会像马尔福他们那样被甩地老远。 眼看就要到斯莱特林地窖了,要是错过了这次,不知道又要拖上多久。于是扎克利对着她的脚施了个无声的障碍咒,在她差点跌落下去的那一瞬间,他迅速撤掉了身上的忽略咒,连忙“救”了她——完美的邂逅。 她没有认出他,就像个正常的小女孩一样,惊魂未定的同时怯生生地表达谢意。通常来说,容易满足的人也意味着容易被哄骗。 开了头之后,后面的事情就好办多了。扎克利不动声色地慢慢接近她,这样不会显得很突兀,免得被她怀疑。毕竟他的任务是暗中……“照顾”她。从一开始的打招呼,到后来偶尔交谈,再到适当地帮她解围,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 那时候扎克利是从心底轻视她的——胆小怯弱,总是一副无害到任人拿捏的样子。布雷恩效忠的是那个人,并不意味着会承认这个无用的小公主。 可当扎克利无意中发现身边有个赫奇帕奇被施了夺魂咒的时候,原本的看法就彻底推翻了,他甚至怀疑那天晚上胆小羞涩的模样都是假象。如果不是那个赫奇帕奇有了未婚妻,扎克利也不会发现这个异常,这恐怕就是赛拉唯一的失误了。 她和安妮那天晚上的一言一行都被他看在眼里,第一次意识到——她是那个人的后代,又怎么可能胆小无害? 从那时开始,赛拉·莫里斯这个人才正式被他所承认。 之后,他和赛拉还有安妮逐渐成为了朋友。圣诞节过后,斯莱特林里面刻意针对赛拉的恶作剧少了很多,这让扎克利有些琢磨不透马尔福的想法,是他的意思?还是马尔福家族的意思?这两者有很大的区别。要不了多久,这件事情就这么淡化下来了,扎克利也自然而然不再去注意这些。 和赛拉相反,安妮任性幼稚,这才是个正常的贵族小姐。不过……表面上看来,安妮是个标准的小蛇,可是赛拉却是个彻头彻尾的斯莱特林,而这一切都被她有意无意地掩盖了下去。在他们三个人的相处模式里面,赛拉是最没有用最让人操心的。但扎克利却再也不会对她掉以轻心。 等到扎克利注意到的时候,赛拉已经和西里斯·布莱克走得很近了,观察了好几次,发现他们只是单纯补习——也对,布莱克不可能知道赛拉的身份。 再一次听到秋·张这个名字,是从安妮口中说出来的。扎克利说不清心底是什么滋味,从那之后他和秋·张就再也没有碰过面,两个人都有意无意地去避开对方。 之后……那位大人的计划失败了,哈利·波特没有去神秘事务司,参与计划的卢修斯·马尔福和另外几个食死徒被捕。原本这不算什么,可事情一和秋·张联系起来,就显得有些诡异。 可更让扎克利觉得诡异的,却是赛拉的表现——她是不是参与了进去? 只是犹豫了一下,扎克利把自己的猜测婉转地禀告了那个人——他每个星期都要汇报一次。可是那个人的处置轻微地让他觉得不可思议。 博格特,仅此而已。 扎克利第一次意识到赛拉对那个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 再一次开学之后,扎克利注意到马尔福家的小少爷和赛拉之间有了明显的变化,那种暧昧的东西是他不愿意见到的。 扎克利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偏偏是马尔福?他们之前的关系差到了极点,怎么样也轮不到那个家伙。那感觉就像是……被人强行夺走了什么似的。走廊上的对峙让他意识到某种微妙的变化正在像病毒一样扩散。 果然,相处时间久了,真的和假的,已经混淆不清了。 当他正打算在霍格莫德买点东西给她的时候,无意中碰到了马尔福,他的身边跟着一个看不清面孔的女孩,但那身形却让扎克利一眼就认出是了她。 鬼使神差地,扎克利对自己施了个忽略咒,默默地跟在他们身后。不得不说,马尔福还是有哄女孩子的本事的,自从卢修斯·马尔福入狱,他明显成熟了很多。她笑得很开心,而这一切原本应该是自己带给她的……如果不是被那家伙阻挠的话。 她亲了一下他的脸颊,这一切都被靠在墙边的扎克利看得一清二楚。马尔福走了之后,原本笑地无比惬意的女孩看着某个方向,突然变了脸色,迅速地离开。没有任何犹豫,他跟了上去。 她蹲在墙角偷听虫尾巴和博金先生的对话,扎克利知道最近有个大计划,可是却对她的行为感到疑惑。被发现之后,她和虫尾巴进了猪头酒吧里面,扎克利在外面等了许久,才看到她出来——就像是在逃跑似的。 于是他溜进了猪头酒吧,看到地上那具冰冷的尸体时,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楼梯传来细碎的响声,他躲到了一边,看着那个猪头酒吧的老板从虫尾巴的身上拔了几簇头发,然后毁尸灭迹。 他浑浑噩噩地回到了霍格沃兹。 ——这是明目张胆的背叛。 如果被那个人知道,那么…… 布雷恩家族里已经出过一个背叛者,如果不是当时的时机,那么他们没一个人能活到现在。与其说扎克利是效忠于那个人,不如说他效忠的是自己的家族。 他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不将这事情禀报给那个人。不仅仅是他有信心将这件事情瞒下去,毕业之后,他会接替父亲成为掌权者,他有足够的时间来弥补这个小小的……“失误”。 在继承晚宴上,父亲把位子交给他的时候,语重心长地说,【不管任何时候,不管结局怎样,一定要保全布雷恩。】 他们效忠于家族,这点从未改变。 那段时间扎克利忙得不可开交,黑魔王也没有特意召见他,食死徒那边有什么行动,他都没时间参与进去。所以当威尔顿家族出事的时候,他很是震惊。《预言家日报》声称安妮·威尔顿失踪,可他知道,她死了。 那个总是在自己面前红着脸的女孩死了。紧接着,扎克利又想到了赛拉——她现在又会是什么反应? 当初玩得那么要好的三个人,一个成为逝者,一个是食死徒,如果赛拉知道的话,会怎么样? 困境让他感到无比疲惫。他想见她。 扎克利约她到霍格莫德见面,她的头发长长了,除此之外,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似乎一点都没有被安妮的死亡所影响。难得的相聚被破坏了。当马尔福出现的瞬间,她的样子看上去……很开心。 而扎克利只是漠然地看着这一切——时间还很多,中间肯定会发生什么变故,不是吗? 邓布利多死了之后,黑魔王召见了所有人。扎克利在那儿看到了一个原本应该死去的人——虫尾巴。可是就算知道这个人是假的,他也不能说出来。后来,黑魔王让其他人退了下去,开始他询问关于赛拉的事情,只是简单的问赛拉在霍格沃兹有没有表现地不寻常的地方,他都斟酌着回答了。可是不知道哪里露出了马脚,或者说正巧碰上他心情不好——他对他用了摄魂取念。 虫尾巴的死被他知道了。 这是扎克利第一次见到他发怒,那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怒气全部施压在了他的身上。钻心咒让他根本没有办法集中精神说一句话,像是有无数把剪刀在他的身上不停地绞动。 失去意识的前一刻,他最后的念头是——那个人会怎么处置她? 清醒了之后,他再一次见到了赛拉——她还活着。 他成了试探她的工具。这就意味着,黑魔王暂时不会要她的命。 【可是……扎克利不是您的人吗?为什么不能宽恕他一次?”】 那样嘲讽冰冷的眼神,就像是上位者蔑视一个任人宰割的叛徒。 扎克利蓦然察觉——她是真的想借这个机会杀了他。或许是因为考虑到这次是个试探,所以只能罢手。 他突然想到了霍格沃兹树荫地下,那个被他刮了一下就脸红的女孩。 ##### “布雷恩家已经出了两个叛徒了。”他闭着眼睛,懒洋洋地说,蜘蛛爪一般的十指相互交叉着,搁置在书桌上。 冷汗瞬间浸透了衣服,扎克利僵硬着身子站在原地,低着头,不敢说话。 “告诉我,你在依仗什么?”他低声问。 扎克利咽了咽喉咙,哑着嗓子说:“请您给我一次机会,我能够证明……那次只是一时的失误。”他的背后是一个家族,如果眼前的这个人真的要处置的话,恐怕布雷恩将会成为《预言家日报》的头条。 “失误?”他睁开眼睛,猩红的眼瞳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冰冷一片。“德拉科就没有这种失误。” 扎克利握紧双手,连忙跪了下来,冷汗涔涔。那天晚上,他允诺赛拉让他活下来,可这并不意味着他会就此作罢。 他沉默了一下,突然低声笑了笑,说:“赛拉是个可爱的孩子,对吗?” 扎克利硬着头皮,点点头。 书房里面死寂一片,这种沉默让扎克利觉得煎熬。 好半响,他冰冷地说:“你说我要怎么处置他?” 他? 扎克利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虫尾巴,犹豫了一下,说:“或者……可以暂时先放着。” 他挑起眉角,似乎有了点兴趣,“……继续。” 这意味着宽恕。 但也意味着布雷恩家不会再有第三次机会。 令人窒息的感觉终于褪去,扎克利深吸一口气,说:“可以反过来利用找到他身后的人。如果是魔法部,那就借着这个机会揪出来,如果是凤凰社……” 轻轻地敲门声突然响起,扎克利立即将接下来的话咽了下去。 他挥了下魔杖,门轻轻打开,从外面探进来一个金色的小脑袋。 赛拉笑着朝扎克利点点头,然后乖巧地走到了他的身边。 他宠溺地把她抱进怀里,随意地把金色的头发绕在她的耳后,“怎么了?” 赛拉吐了吐舌尖,“我给纳吉尼喂了点东西……她躲起来不理我了。” 他低声笑了笑,然后对扎克利说:“你先出去。” 扎克利恭敬地躬了□子,退出了书房。 ——没有再看她一眼。 作者有话要说:重申一次~~ 我是亲妈亲妈亲妈~~看我额头的防伪标签!是经过315验证的!!! …………………………………… 所以将来无论发生什么,也请记得我现在说的话~~~orz~~ 第81章 No.81嗯……他&她(6) 从那之后,赛拉和扎克利虽然处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状况,却再也没有任何交流,在同一条走廊遇见的时候,也都是无视对方,擦肩而过。赛拉对此并不在意,反而因为不用再在扎克利面前装作若无其事而感到轻松。 “我以为你们两个人的关系很好。”喝下午茶的时候,纳西莎淡淡地说。 这是一个难得清静的下午,那个人和其他食死徒都不在马尔福庄园,应该是重要的行动——很少有事情值得他亲自动手。对只能呆在马尔福庄园的赛拉来说,只要等待就可以了。 赛拉懒洋洋地躺在躺椅上,温室里面清淡的香味让她很舒服,“那是以前。” 纳西莎沉默了一下,看着不远处淡紫色的花丛,突然意味深长地勾起嘴角,“这么容不下欺骗?” 赛拉有些出神地仰视着玻璃天窗外的蓝天,喃喃地说:“也许吧。”如果没有牵扯到安妮的性命,她想她是不在乎扎克利的行为的,毕竟没有几个人会违抗那个人的命令。 “那你对另一个人的欺骗呢?”纳西莎突然说。 赛拉僵住身子——她当然知道纳西莎暗指什么。果然,一转过头去就看到纳西莎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她眯了眯眼睛,低声说:“您不会告诉他的,对吗?”当初那个热情善良的马尔福夫人完全是个假象,为什么她没有早点看清这个女人的真面目?想到以前被她耍得团团转的情景,赛拉忍不住一阵气闷。 “他迟早会知道。”纳西莎说,“如果你想冠上马尔福的姓氏的话。” 迟早?不,她永远不会让德拉科知道——只要那个人倒台,她的身份就永远不会被揭穿。想到这,赛拉坚定地抿抿嘴,“我自己会看着办的,你最好不要插手。” 纳西莎笑了笑,丝毫不在乎赛拉命令的语气,眯着眼睛抿了一口花茶。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当初德拉科会接近赛拉,也是因为她的命令。可惜弄假成真——不知道这算是幸还是不幸。而同一时间,赛拉又在为自己的身份不断地编制谎言……这两个人陷进了一个怪异的恶性循环,不约而同地相互欺瞒遮掩,相互粉饰太平。 纳西莎当然不打算插手,作为旁观者,她可是乐在其中。 小小的波澜被安抚了下来,赛拉有些困倦地闭上眼睛,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传来模模糊糊地交谈声,让赛拉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直到有人轻轻摇动她的胳膊,她才睁开了眼睛—— 虫尾巴正恭敬地站在她的身边。 赛拉顿时清醒了,“什么事?” “主人回来了。”虫尾巴说。 赛拉疲惫地皱了皱眉头,但仍旧没有任何迟疑地站了起来,走出温室。 纳西莎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并没有马上跟上去,而是似笑非笑地看着虫尾巴,让刚刚抬起脚的他又缩了回来。 纳西莎用一种鄙夷的眼神将他从头到脚扫了一遍,“知道你顶着这张脸的时候,我觉得我从今以后都吃不下任何东西。” 他的目光闪烁了一下,然后干巴巴地笑了笑。 纳西莎翻了个白眼,低声说:“我无时无刻都想撕了你这张脸!” 他反射性地摸上自己肥嘟嘟地脸。 纳西莎似乎还想说什么,最后却冷笑一声,“你最好能够活下去。”说着,裙摆低下的高跟鞋狠狠地踏在了他的脚尖,看到他疼地倒抽了一口冷气却没有缩回自己的脚,心情稍稍缓和了一下,便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 ##### 还没有到大厅,赛拉听到了撕心裂肺的哀嚎声,激得她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又往前走了几步,就闻到了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她对这些都是极其熟悉的,无论是作为旁观者,还是作为罪魁祸首。 赛拉捂住嘴巴,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便面色如常地来到了大厅——猩红的液体将地毯渲染出浓郁到令人窒息的颜色,一个人瘫软地趴在地上,浑身上下都被鲜血布满,而他却神情自若地坐在沙发上,手中悠闲地把玩着魔杖,他的身后还站着几个食死徒——扎克利也在。 看到赛拉出现,他笑了笑,冲她招手,赛拉踮着脚绕过地上的人走到他身边,还没有等他有所行动,就迫不及待地跳到沙发上,缩到他的怀里。这个动作不小心压到了巨蟒的尾巴,它立即张开血盆大口,朝赛拉表示自己的愤怒。 赛拉不以为是地对它做了个鬼脸。这时候,纳西莎和虫尾巴也跟了出来,站在他的身后。 “胆子越来越大了。”他轻笑着说。这句话带着些只有他知道的意味。 赛拉吐了吐舌尖,“您指的是纳吉尼,还是这脏兮兮地一块?”说着,她嫌弃似的指了指地上。 他笑着扒拉了一下赛拉的头发,然后对地上的人说:“斯克林杰,还不打算说吗?” 这个名字让赛拉神色一凛——鲁弗斯·斯克林杰,魔法部部长。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斯克林杰艰难地扬起头来,他的左眼已经空凹了下去,似乎被人硬生生地把眼球挖了出来,而右眼也被鲜血模糊了视线,他虽然看不清楚,但朝着他的方向吐了口血沫,以表示自己的鄙夷和不屑。 他看上去并没有动怒,淡淡地问:“这就是你的答案?” 斯克兰杰沙哑地冷哼了一声。 他轻轻挥动了一下魔杖,橙色的光束立即击入斯克兰杰的右臂,几乎在同一时间,右手就像脆弱不堪的水袋一样炸裂了,鲜血和肉沫随着凄厉的惨叫声四处溅开——他现在只剩下左腿还完好无缺了。 不少食死徒兴奋地笑出声来。 赛拉咽了咽喉咙,将那种不适的感觉吞了回去。 “只要你说出哈利·波特在哪里,你就可以继续做你的魔法部部长。”他沙哑地说,“当然,你的家人也可以安然无恙。” 斯克兰杰抬起头来,愤恨地盯着他,“你……已经杀了……他们。” 贝拉特里克斯细声笑了笑,说:“可你的妻子还活着,她的肚子里还有你的孩子,只要你把哈利·波特的所在地说出来,就可以和她一起等待孩子的出世——如果你不会傻到自杀的话。” 斯克兰杰似乎有所动容,但很快就闭上眼睛。 他不悦地眯了眯眼睛,口气变地冰冷起来,“斯克兰杰,我的时间和耐心有限。” 斯克兰杰置若罔闻。 他皱起眉头,将赛拉抱到一旁,然后起身走到了斯克兰杰的身边半蹲下来,一把抓起他的头发,迫使他们的视线相交,他一脸厌恶地说:“我一直在避免这样做——进入一个人的思想,那感觉令人作呕……摄魂取念!” 过了一会,他冷笑一声,对着正在嘲讽他的斯克兰杰说:“完美的大脑封闭术,可是……你不想看看你的孩子吗?我很乐意帮你剖开斯克兰杰夫人的肚子,帮你看看是儿子还是女儿。” 这一刻,斯克兰杰的防卫终于动摇了,几乎在同一时间,他再一次使用了摄魂取念…… 一场热闹的婚礼。 一个暗处的偷窥者。 【秋,我们不能袖手旁观。】 【我没有让你袖手旁观!我只是说避开战争,我们可以做些别的,不一定非要冲到最前面去斗争!】 【可是你说过会有很多人死亡!那些人都是我们的朋友!卢平、唐克斯、弗雷德……】 【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 【秋,我的意思是……你看,原本我不是早就该死了的吗?可是你避免了我的死亡,想一想,只要努力些的话,说不定他们也……】 【西里斯,你懂不懂我在说什么?就算我知道未来发生的事情又怎么样?这是战争!战争!!我没有开金手指!我也没有什么四巨头穿越大神庇佑或者给一些作弊道具!连让我出现在这个世界的家伙是亲妈还是后妈都不知道!所有的事情全部脱离了原来的轨道,我根本不明白到最后的赢家到底是谁……会不会还是……】 就在这一瞬间,所有的情景全部断掉了,他抽出自己的思绪——斯克兰杰自杀了。 他愤怒地低吼一声,将尸体的脑袋狠狠地扔回了地上,用力甩动魔杖,这个尸体便化为了灰烬。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极度的怒火几乎要从胸腔里面迸发出来。“——把他的妻子处理掉!扔到霍格沃兹门口!!!” 大厅里面死寂一片,所有人惊若寒蝉,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好半响,他背对着他们,含着怒气冰冷地说:“霍格沃兹里面……有没有一个叫秋的东方女孩。” 赛拉顿时僵住了身子,正想要说什么的时候,肩膀被人用力地按住了——扎克利警告似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说:“是,秋·张。” 他沉默了一下,再次出声的时候,情绪已经平静了下来,“虫尾巴,你去把她带来。麦克尼尔,诺特,你们两个也去。” 这个命令显然让所有人感到意外。 虫尾巴战战兢兢地不知道该说什么。 但贝拉特里克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对着惊愕不已的虫尾巴说:“嘿,老鼠,你终于派上了用场。”所有人都知道他的阿尼玛格斯是什么,而这最适合用来做些暗地里的勾当。 一切安排妥当,他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门外,其他人也先后散去,只剩下扎克利和赛拉留在原地。 赛拉狠狠挣开扎克利的碰触,怒气腾腾地看着他,“你非要这么急于表示忠心吗?!” 这是两个人在这段时间里第一次交流,只可惜内容并不让人感到愉快。 扎克利有些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很快便把视线转移开来,淡淡地说:“这个时候,不管主人做什么,你最好不要有异议。”什么意思?赛拉愣了愣,然后愤愤地说:“少虚张声势!” 说完,赛拉从沙发上跳了下来,迅速地窜上了楼。 扎克利看着她的背影,有些疲惫地坐了下来,将整个身子陷入了柔软的沙发里面,“……这个笨蛋……一定要小心啊……” 虽然只是巧合,但这是一个没有漏洞的计划,不会打草惊蛇,虫尾巴……恐怕是不会活着回来了。而她还是有机会的——只要不再踩踏那个人的底线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祝大家国庆快乐! 中午还有事情结果熬夜码文的人伤不起啊~ 好歹虎摸哀家一下吧~~tat 第82章 No.82嗯……他&她(7) 赛拉焦躁地在房间里面来回踱步,脑子里面一片混乱。 从那个人下命令要抓秋·张已经过了好几天了,虫尾巴和麦克尼尔还有诺特一直没有回来,更不要说有秋·张的影子了。事情在赛拉不清楚的情况下有了变化,而她却无能为力,这种等待对赛拉来说是煎熬的。 她仔细思量了一下自己在秋·张面前有没有表现出不寻常的地方,直到确定自己表现得像个普通的霍格沃兹学生才安下心来。紧接着,担忧的情绪又慢慢浮了出来。 秋·张这个女生一直是赛拉所羡慕的存在,她的个性和强势让赛拉不由自主地想要亲近——对于一个没有恶意地热心帮助自己的人,赛拉是很喜欢她的。印象中的秋·张仅仅是一个霍格沃兹的普通学生罢了——如果排除她和西里斯·布莱克的关系……可是,西里斯·布莱克是凤凰社的人,这是不是意味着秋·张本身也不会太简单? 赛拉绞尽脑汁回想和秋·张相处时发生的事情,想要从中间揪出一些蛛丝马迹,可想来想去,印象最深的就是她和小天狼星在相处时发生的事情。那段时间他们经常私下补课——这是赛拉鲜少觉得快乐的记忆。 是不是秋·张手中握有对那个人来说很重要的东西?或者秋·张才是知道哈利·波特所在地的关键人物?但这些也仅仅是赛拉毫无根据的猜测而已——思绪烦乱到让她根本没有心情冷静下来好好思考。 突然,急躁的脚步停了下来,赛拉呆呆地站在房间里,目无焦距地盯着前方——她想到了一年级时,她和秋·张一起在空教室阻止哈利去“救”小天狼星的行为。当时的她一门心思都沉溺在第一次违抗那个人的喜悦中,所以没有太过注意这些,可现在想来…… 为什么她会尽全力阻止小天狼星离开霍格沃兹? 为什么她会知道哈利会去医疗翼? 为什么她会那么肯定小天狼星没有危险? 为什么她会清楚哈利想要去“救”小天狼星? ……这一切就像是……早就知道会发生某些事情似的…… 这个猜测让赛拉猛然一惊。 特里劳妮和费伦泽同为霍格沃兹的占卜学教授,但两者的教育方式却有着天壤之别,后者明显比前者要靠谱地多,也比较容易让人接受。在赛拉的眼里,特里劳妮就是个虚有其名的教师,经常在课堂上危言耸听,记得乌姆里奇将她赶出霍格沃兹之前,她还曾预言赛拉将一生都陷入黑暗的恐惧中。赛拉有好长一段时间都战战兢兢地,直到她发现几乎所有人都被她预言不幸时才松了口气,从那之后她就对特里劳妮没有一丝好感,后来她开始决心背叛那个人后,她就更对当日的预言和这个教授感到厌恶 在赛拉的印象里面,那个人极少关注预言方面的事情,他信奉的是力量决定结局。 可如果秋·张拥有比特里劳妮和费伦泽更加真实更加让人信服的预言能力的话……有那么的确有必要让那个人不得不关注她。 赛拉下意识地抚摸上自己的右臂,她还记得自己和邓布利多的契约——永远的忠诚。可具体涉及多大的范围,赛拉并不清楚。如果虫尾巴到时候真的把秋·张带来了,赛拉又没有在不暴露自己的情况下把她救出去,这算不算触及到了契约?如果算的话,她真的会冒着生命危险不顾一切吗? 她想到了那个人冰冷的猩红色眼睛,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为自己再一次陷入困境感到恐慌——可她什么时候摆脱过困境? 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虫尾巴足够精明,能够把这个信息传递给凤凰社,毕竟“预言“这个筹码不管对那一边来说都是件利器…… 脑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快得让赛拉抓不到尾巴,心底隐隐有些不祥的感觉。 ##### “在想什么?心不在焉的。” 赛拉眨了眨眼,视线渐渐聚拢,对上那双猩红色的眼睛,有些沮丧地说:“我已经很久没有回霍格沃兹了,功课肯定落下了一大截。” 他们正在绿意盎然的温室里面懒洋洋地晒太阳,宽大的躺椅足以容纳两人——赛拉正懒懒地躺在他的胳膊上。 他笑着将手上的书本翻了一页,用一种似笑非笑地口吻说:“你应该知道你的魔法天赋,去不去无所谓。” 赛拉沮丧得叹了口气,说:“可至少还能学点东西……我想将来能够不拖你后腿。” 她没有说谎——不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最初,在他还没有用那种方式强迫她学不可饶恕咒之前,她对他的确带着最真实最亲昵的敬畏,可之后,就仅仅剩下畏惧了。 这一切都在长时间的灾难和怨恨中变质了——爸爸、妈妈、安妮,对他来说只不过死了几个人罢了,可对她而言……却是致命的伤口。这三个人的名字只要在脑子里面转一转,就能让她被无形的刀刃刮得体无完肤。赛拉不止一次想过,如果他们没有死的话,她是会心甘情愿跟随他的。 “赛拉……”他沉默了一会,轻声说,“你只需要做你喜欢的事情就足够了。” 这话带着从未有过的宠溺的意味,阳光下,猩红的眼睛不在充满血腥,而是泛起轻柔的涟漪。 喜欢的事情?赛拉有些迷茫——她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讨好他报复他而做的,又有什么是喜欢的?但紧接着,赛拉的心微微一紧,有些琢磨不透他的想法。如果这句话不是表面的意思,那么是不是代表他察觉到了什么?想到这,赛拉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僵了一瞬。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他回过神来,眼里的红色沉淀下来,再次变得冰冷。他用一种轻描淡写地口吻随意地说:“我记得你以前和虫尾巴、小巴蒂的关系不错。” 赛拉眯了眯眼,然后干巴巴地咧开嘴,抱怨地说:“在你下命令之前,他们两个总是变着花样折腾我。” 他低声笑了笑,沙哑地说:“在你眼里,虫尾巴是什么样的家伙?” 赛拉惊讶了一瞬,想了想才说:“可有可无的窝囊废。” “这个评价真是恶毒……不过也足够贴切。”他顿了顿,略有些感叹地喃喃,“……所以我才会忽视了这么久。”让那家伙破坏了那么多好事。 不好的感觉涌了上来,赛拉迟疑了一瞬,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 他闭上眼睛,指尖轻轻敲打着书的封面,发出的轻响声一下一下叩进赛拉的心里,让她提心吊胆的。过了好一会,他才说:“现在的虫尾巴,是假的。” 瞳孔骤然收缩,心脏顿了一瞬后猛然爆发,震地双耳嗡嗡作响,让赛拉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脖颈处像是生了锈一般,她缓缓地扬起头来——看见他正神情自然地闭着眼睛。赛拉微微收敛了神色,让自己的表情不那么僵硬,然后干涩地说:“假的?” 感觉到赛拉的目光,他勾起嘴角,沙哑地说:“复方汤剂……应该是邓布利多死之前安插在我身边的棋子。” 赛拉斟酌了一会,说:“就像……当初的小巴蒂那样吗?” 他低声笑了笑,轻轻扒拉了一下她的头发,“对。” 赛拉咽了咽喉咙,尽量把紧张的情绪压下去,“您知道假扮虫尾巴的是谁吗?” 他摇头,“我对那个没有兴趣……倒是有些期待能够反过来得到什么。” 赛拉有些失望,“您打算怎么处置这个人?” 他像是胜券在握一般,愉悦地笑出声来,“已经正在处置了。” 赛拉愣了愣——“虫尾巴”不是去抓秋·张了吗? 似乎察觉到她的疑问,他缓缓地说:“他破坏了我不少事情,总要有些回报才对。这次的任务成功最好,他和霍格沃兹的那个女孩都会再次回到这里,要是失败的话,麦克尼尔和诺特就会把他带回来——不过是时间和数量的问题而已。” 所以麦克尼尔和诺特的任务不是协助去抓秋·张,而是看住“虫尾巴”。 以虫尾巴的身份地位而言,如果计划失败了,这个人绝对不会宽容处置的…… 所以他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立即暴露身份可能还有一丝机会逃走,要么回来把赛拉拖下水一起死。 这个人……完全就是把人逼上了绝路。 意识到这些,赛拉顿时冷汗涔涔,惊疑不定地瞪着眼前的黑色衣袍,她有些绝望地闭上眼睛,轻声问:“您会杀了他吗?”即使希望很渺小,她还是奢望他会直接杀了这个假扮虫尾巴的人的,如果真要抓住那家伙的话,恐怕几个咒语就会把自己暴露出来。 他冰冷地嗤笑一声,故作讶异地说:“杀了他?我可没有邓布利多那么仁慈。那家伙恐怕脑子里面装了不少东西。”他顿了顿,终于眯开了眼睛,仰往着玻璃顶外蔚蓝的天空,又缓缓地说:“赛拉……没有用的人唯一的价值就是忠诚了。” 赛拉僵硬地应了一声,她所有的心思都定在他决定不杀“虫尾巴”的那句话上——那家伙脑子里的确装了不少东西,关于凤凰社的,关于她的!算算时间,他们已经离开了好几天了,不知道任务进行到哪个环节,会不会现在就在回来的路上? 如果“虫尾巴”真的把她暴露出来……赛拉惊恐地闭上了眼睛,脑子里不断地重复着自己被惩罚地鲜血淋漓的样子。而袖子里,指尖正在不断地摩挲着魔杖的顶端,那枚用来联络的金加隆则在自己的口袋里面静静地躺着。 赛拉咬咬牙,不动声色得一点一点将手靠近金加隆——让这个暗地里的小动作不会引人注意。心脏几乎要蹦出嗓子眼,连带着她的呼吸也略微急促了起来。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当指尖终于传来冰冷的触感时,赛拉更加觉得紧张了——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在他的眼皮底下!可要是在这个时候突然走开又怕他起疑,她没有别的办法。求生的欲、望和频死的恐惧在天枰上不断摇摆,最终倾向了前者。 赛拉微微颤抖着睫毛,转动着异常紧绷的右手,将魔杖滑出袖口,按照自己的记忆在金加隆周围绕了一圈,感觉的上面传来灼热的温度后,在它的表面上小幅度地画弄,最后以轻轻一点收尾。 几乎在同一时间,温室里面的气温骤然降低,一种可怕到令人生惧的气氛流转在这个绿意盎然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分界线的前半部分,解释了赛拉其实是个自私的人。 秋之前对她并不差,但秋的情况和安妮不同,在赛拉的心里她并没有重要到要为了她豁出性命的地步 毕竟赛拉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活下去。 分界线的后半部分……v殿其实给过赛拉机会的。 【你只需要做你喜欢的事情就足够了】——这是v殿至今为止对赛拉最用心的时候 【没有用的人唯一的价值就是忠诚了】——这是警告 棒子和糖果并存,v殿还是花了心思想要扭转赛拉背叛的局势的。但是按照v殿的性格来说,这是他所能做的最大的限度了。 嗯……总之这娃子倒霉了- - ps:我……我是罪人……orz~~这个时候才更~tat~ 第83章 No.83嗯……他&她(8) 当头皮上传来一阵撕扯的疼痛时,赛拉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身体被人强迫性地甩了出去,紧接着就是令人恐慌的失重感和眩晕感。连惊叫声都来不及发出,赛拉就被人硬生生地扔在了略微潮湿的草地上,连手中的魔杖也滑落到一边。 赛拉失神了一瞬后便被后背的疼痛扯回了思绪,她呆呆地看着他—— 猩红色的眼睛里没有透露出一丝情绪,却隐隐翻滚着一些令人毛骨悚然的东西。他缓缓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带来让赛拉几乎窒息地压迫感。 “是不是我太纵容你了?”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却还是流露出无法抑制的冰冷。 赛拉瑟缩了一下,咽了咽喉咙,颤抖地说:“我……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做错’?”他似笑非笑地眨了一下眼睛,“我的小公主……背叛可不仅仅是‘做错’那么简单了。” 赛拉的呼吸窒了一瞬,紧接着又牵强地扯了一下嘴角,努力做出疑惑又无辜的样子,“背叛?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他慢步走近赛拉,就像一个蓄势待发想要撕咬猎物的猛兽,随着他的靠近,赛拉连呼吸就都变地艰难起来,紧紧拽住绿草地双手无法抑制地颤抖起来。 他眯着眼睛俯视着赛拉,异样的沉默让赛拉的心越来越慌乱,可当他有所动静的时候,赛拉却连呼吸都没有办法维持了—— 他将一个东西随意扔在了她的脚边——阳光下,一枚金加隆闪烁着刺眼又渗人的光芒,上面浮现出歪歪扭扭的橙红色单词。 ——逃。 异样的沉默蔓延开来,仿佛是灾难的前奏,温室里的气温变得冰冷无比,让人忍不住战栗。 赛拉骤然面色灰白,莫大的惊恐覆盖了她整个身体,所有的血液都在这一瞬间凝固了起来,耳边只残留着震耳欲聋地心跳声,胸膛里的那个器官剧烈地跳动着,仿佛要破膛而出。可即便是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光,双手还是莫名地支撑着身体,十指已经扎进泥土里面,指尖渗出淡淡地猩红色,疼痛让她清醒地在绝望和恐惧中徘徊。 “需要我把另外一个找出来吗?”他淡淡地问,不等她回答,就干净利落地挥动了一下魔杖——这个动作让赛拉惊恐地呻吟了一声,察觉到钻心咒没有降临后,她这才发现口袋里面的东西已经飞了出去。 诱惑人心的金加隆静静地躺在那只青白薄嫩,隐隐透出血管的手中。 赛拉神情空白地望着它。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然后将金加隆扔到一边,可赛拉却仍旧目无焦距地盯着原处。 好一会,他才说:“现在……你还是认为自己仅仅是‘做错’了吗?” 赛拉猛然一个哆嗦,瞬间回过神来,可随之而来的就是那无法抑制地颤抖。她无力地翻转过身子,以一种极其卑微的姿态跪在草地上,连望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只是闭上眼睛低下头来。 他微微垂下眼,冷眼看着这个正在战栗的小身躯,那种渗入骨髓的恐惧清晰地传递给他,金色的头发垂落在肩膀上,露出轻轻一折就会断裂地脖颈——他蓦然收紧了手中的魔杖,冷声命令到:“站起来。” 赛拉突然剧烈地颤抖了一下,睁开眼睛,目无焦距地盯着眼前地绿草。她舔了舔毫无血色的嘴唇,急促地喘息了几下,发出破碎地声音:“求您……求您原谅我……”声带似乎被一把无形的剪刀剪得支离破碎,她下意识地哀求着。 指尖点了点魔杖,他缓缓起手来,将魔杖的顶端对准赛拉,轻轻下压,然后匀速上挑,在抛物线的顶端颤动两下,最后下滑,绕圈,微微前推。 ——这是他教她的第一个咒语。 在里德尔老宅的地下室里面,他把这个幼小的身体抱在怀里,握住她冰凉的小手,将她手中的魔杖对准面前战败的俘虏轻轻挥动。 “——钻心剜骨。” ##### 赛拉发出撕心裂肺地哀嚎声,狼狈地滚倒在草地上,瞳孔无意识地收缩着,原本就苍白无比的面孔变得死灰,透明的液体顿时就从眼角里漫了出来,渗进嘴中,让极力撕扯的声带发出渗人的刺痛。 “站起来。”他冰冷地说,“不要让我再重复。” 身体不断地抽搐着,赛拉哽咽地支撑起身子,可双手却无力地一滑又顿时倒在了地上。 “——钻心剜骨。” 浑身地知觉都在这一刻抽离了,赛拉近乎休克地瘫躺在地上,毫无意识地瞪大眼睛——视线一片模糊,剧痛深入骨髓让浑身每一个细胞每一根神经都在疯狂地嘶吼着,她用仅剩的力气撕心裂肺地尖叫出声:“——爷爷!爷爷!——原谅我!——求求您……原谅我!!!” 自从小时候她第一次在他手上体会到钻心咒的感觉后,她就变得极为乖巧懂事,可她却再也没有这样称呼过他。 他的呼吸顿了顿,下一刻又再次恢复了冰冷无情地神色,仿佛面前不过是一只奢望存活的蝼蚁,等到她的身体不再剧烈地抽搐时才冷声说:“你从一开始就知道现在的这个是假的……在霍格莫德的时候你杀了虫尾巴。” 赛拉沙哑地喘息着,艰难地点点头。 “理由。”他转动着魔杖说。 赛拉哽咽地回答,“他们死了……”她永远忘不了圣诞节回去的时候,等待她的不是爸爸妈妈的圣诞礼物,而是漫天地腐尸味,也永远忘不了那吞噬夜空的大火。 明白她的意思后,他冷哼一声,“所以你用虫尾巴偿命?” 察觉到他的讽刺和不悦,赛拉瑟缩了一下,颤声说:“我只是……我当时只是一时冲动。” “你看见了这个冒牌货却保持沉默,反而还和他串通起来。”他瞄了一眼金加隆,嘲讽地笑了笑,“这也是一时冲动?” 赛拉惊恐地望向他,可在对上那一双冰冷刺骨的眼睛时又连忙低下头来,“……我只是……”她现在的思绪变得极为混乱,绞尽脑汁也拼凑不出为自己辩解的句子——这原本就是事实。 他走到她的面前,蹲下、身来,用魔杖的顶端挑起赛拉的下颚,强迫她对上自己的视线,“我说过,我不喜欢进入别人的脑子。” 赛拉惊恐地瞪大眼睛,想到自己过去所做过的……尤其是和邓布利多签订契约——不!绝对不能让他知道!赛拉强忍住退缩地动作,惊慌失措地说:“是他威胁我!他知道是我杀了虫尾巴!” 他眯了眯眼睛,“继续说。” “可我没有告诉他关于您的任何事情!”赛拉急忙说,“我和他毫无关系!” 他沉默了一会,冷哼出声:“你怎么不说你中了夺魂咒?” 赛拉顿时僵住了身子,再次恐惧地颤抖起来——他不信!他不信她的说辞! “或者你在霍格沃兹和邓布利多有什么交易——那老头子是知道你的身份的,他也一定会有所行动,他或者允诺你帮你除掉我,为了给艾维和罗森……还有那个威尔顿家的小女孩报仇。”他用一种轻描淡写的口吻说,“你知道这个假扮‘虫尾巴’的家伙是凤凰社的人,所以才会帮助他隐瞒身份,帮助他逃跑。” 赛拉不停地摇头,拼命地否定着。 “他确实是逃跑了。”他冷声一声,“但是受重伤逃跑的时候不小心掉下了你们联络用的金加隆,这对你来说,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不……不是的……”赛拉无力地说,“不是您想得这样!” “……你想我死……对吗?”他低声说,像是在喃喃自语,可是视线始终聚集在赛拉苍白的嘴唇上。 赛拉的呼吸窒了窒,像是听到了什么让她极为惊恐的话,她蓦然尖叫出声:“——不!!!”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样子,生冷的目光似乎要在她的脸上扎出个洞来。 ——她和艾维一样,想要他死。 一股异样的情绪从心底蔓延开来,他有些疲惫地闭上眼睛,“赛拉,我……” 他骤然顿住,脑中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就像是他的头颅被人硬生生地劈开了两半似的——他极为熟悉的疼痛。魔杖掉落在地上,他死死地闭上眼睛,痛苦地抱住脑袋,低吼声不知是在宣泄疼痛还是愤怒。 赛拉错愕地看着他异常的样子,好一会才回过神来,连忙上前扶住他的手臂,结结巴巴道:“您……您怎么了?!” 他极为粗鲁地甩开她的手,赛拉重心不稳地摔倒在地上。 “又是一个……哈利·波特!!!”他咬牙切齿地低吼出这个名字,仿佛要把它的主人嚼碎在嘴里,那种恨不得让人粉身碎骨的愤恨令人战栗不已。 赛拉呆呆地看了他一会,像是突然察觉到什么似的,她忍不住向后退缩了一下——不能继续留在这里,他已经认定她背叛他了,留下来的话……最好的结局就是一个索命咒,最坏的话……到时候连死亡都是她的奢望。 这两者都是赛拉不愿意得到的,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逃离他,活下去。 就在赛拉退缩的那一瞬间,他蓦然睁开了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眼神极为凶狠可怕。 赛拉全身都紧绷了起来,倒抽了一口冷气,反射性地往后退了几步。 他迅速将身子向前倾去,一把拽住她的手腕,两个人都失重地倒在地上。 渗入骨髓的恐惧和突如其来的袭击让赛拉蓦然惊叫出声,剧烈地挣扎起来。 “逃?”他愤怒地低吼,手臂用力地抵在她的脖子上让她无法动弹,另一只手重新握住自己的魔杖,对准赛拉的左脸,看着那双惊慌失措的碧绿色眼睛,他狰狞地笑出声来,“赛拉,你是我的后代,你的身体里面始终流着我的血液……你想怎么逃?想逃到哪里?” 不知道是因为他的举动还是因为他这句话,赛拉蓦然停下了挣扎,因为窒息感让她的脑子里涌上眩晕的感觉,苍白的嘴唇相互碰撞,似乎想要说什么,却因为抵在脖子上的手臂而无法说出一句话来,只得沙哑地喘息着。 他说得没错,无论走到哪里,无论他们两个人是生是死,始终改变不了他们是血亲的事实这是一辈子的羁绊,一辈子的束缚,也是一辈子的诅咒。 ——她永远没有办法逃开。 赛拉呆呆地看着他,恐惧渐渐褪去,紧接着而来的,却是彻骨的绝望。 她破坏他的计划,和邓布利多订立契约,帮助“虫尾巴”隐瞒身份,还有…… 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之前像金字塔一样坚定的目的瞬间摇摇欲坠起来。 “一而再,再而三……”他低声说,“我给过你很多机会,也最大程度地纵容你,可你却仗着这些来踩踏我的底线。赛拉,我说过,对我来说,没有用的人唯一的价值就是忠诚。可瞧瞧,你现在还剩下什么?” “所以呢?”赛拉低声呢喃,“你要杀了我吗?” 他愣了一瞬,然后眯了眯眼睛,说:“不,当然不会。”似乎是想到了有趣的事情,他又笑了起来,然后对着赛拉的左脸挥动着魔杖,青蓝色的光芒没入她的脸—— 仿佛无数只虫蚁在脸上有规律的攀爬啃食,剧烈地刺痛让赛拉忍不住捂住了脸,等了好半响,疼痛渐渐退去,她才松开手—— 原本白皙的左脸上。 一个青黑色的骷髅头正狰狞地张开嘴,从里面攀爬出一条扭曲的蛇。 作者有话要说:阿弥陀佛,我是亲妈~嗯! 【顶锅盖逃! 第84章 No.84嗯……他&她(9) 当卢修斯微微恢复了点意识的时候,伤痕累累的身体就在同一时间发出了抗议,那刺骨的痛觉争先恐后地钻进了神经里面,让他一个激灵就彻底地清醒过来,忍不住抽了口冷气,额头上瞬间就布满了冷汗,他喘了好一会才缓过劲来,然后低咒了一声——即便他之前还在感叹自己居然还活着。 “值得庆幸,蟑螂一样的生命力。” 硬邦邦的声音让卢修斯彻底松懈了下来,他闭着眼睛说:“这可真是令人恶心的夸奖,西弗勒斯。”他的声音很沙哑,喉咙里面又疼又燥,他现在恨不得灌下一大壶茶水。 斯内普哼了哼,将手中的绿油油的一罐魔药递了过去,“喝了它。” 卢修斯眯开了眼睛,面无表情地盯着眼前的东西半响,然后很是自然地移开了视线,这才注意到房间里面还有卢平和唐克斯,他挑起眉梢,说:“这可真是稀客。” 见到斯内普有把魔药扔到垃圾桶里的冲动,唐克斯连忙上前把东西接了过来,一边把里面的海藻色的液体倒进杯子里,一边说:“这里是凤凰社的分部,你昏迷了一个星期了。” “她的意思是——你才是‘客’。”斯内普没好气地说,然后转身坐到了椅子上。 “西弗勒斯,不要曲解尼法朵拉的意思。”卢平无奈地笑了笑,然后对卢修斯说,“她是在担心你,没有恶意。” 卢修斯不置可否地眨了下眼,看到唐克斯把那杯东西递过来后,惨白的脸色又变得微妙起来。 “虽然味道不怎么样,但是对你的伤势有好处。”唐克斯说,“你要相信西弗勒斯的魔药水平。” “当然……当然……就是因为知道。”卢修斯低声咕哝了一句,然后接过药剂一口灌了下去——诡异的味道渗进舌蕾,让他几乎要呕吐出来,可是碍于形象问题,他只能僵着脸,把那感觉给憋了下去,同时喉咙里和身体上难受的感觉却极大程度缓和了。 斯内普幸灾乐祸地勾起嘴角。 这时唐克斯又给他递了杯水,他闷不做声,以一种优雅地姿态喝了下去,和之前灌魔药的样子截然相反。 “死性不改。”斯内普冷哼了一声,“这次算你走运,要不是你提前发现了不对劲,现在你已经死无全尸了。” 毕竟谁都没有想到那个人会突然发难——这个计划斯内普完全不知情,可能是因为他还不被信任,也有可能是那个人不信任任何人……至少这次是这样的。 卢修斯客气地笑了笑,然后转过头去看向窗外的蓝天白云——事实上,他是在透过那一点点反射看自己的脸。卢修斯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自己的真实模样了。 像是察觉到他的举动似的,斯内普慢悠悠地说:“果然……你还是这个样子比较养眼。” 唐克斯和卢平低声笑了出来。 斯内普的话让卢修斯想到了自己在今天之前的形象,原本上翘的嘴角顿时僵住——他发誓,那绝对是他最为不堪的一段过去。卢修斯干巴巴地笑了笑,“谢谢夸奖。” 这时候卢平适当的把话题岔开,“秋没事了,这次非常感谢你。” “这要感谢的话……正主在哪里?”卢修斯淡淡地说。 “在凤凰社总部。”唐克斯回答,“她现在不能离开那里一步,很抱歉。” “那么……”卢修斯支撑起身子,淡金色的长发垂落在肩膀上,他微微扬起下巴,眯着眼睛说,“你们会用什么来表示你们的‘抱歉’?以及……又用什么来交换我脑子里的情报?” 前者微不足道,后者才是至关重要的砝码。这是一个交易,能够给双方都带来极大利益的交易。 斯内普挑起眉梢,身体懒洋洋地倚靠在椅背上,静静地旁观。 卢平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羊皮纸,然后在卢修斯面前摊开——上面罗列了满满一张的条约,右下角签署了八个凤凰社人员的名字,但更加吸引卢修斯目光的却是羊皮纸周边密密麻麻的咒文。 “不可违逆的契约咒语。”卢平说,“不可销毁,在契约达成后不可修改。可以作为战争结束后为你澄清身份的证据,当然,还可以保证我们双方都会严格按照上面的的条约执行。” “这是一个古老的咒语。”唐克斯说,“我想不会有愿意去尝试违背契约的后果。” 卢修斯收敛起神色,将所有的条约细细研究了一遍,又谨慎地思考了许久——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些条约很公平,除去马尔福家有一些金钱上的损失之外,的确没有别的损失。最大程度地保证了双方的利益。他轻轻弹了一下羊皮纸的右下角,说:“再加一条。” 卢平露出惊讶的神色——契约上的所有条约都是他们研究了许久才罗列出来的。“请说。” “凤凰社要保证德拉科·马尔福的存活。”卢修斯低声说,“一定。” 这就意味着德拉科·马尔福要是有什么意外,签署契约的八个凤凰社人员全部都要会死去。 唐克斯皱了皱眉头,“这不可能,以德拉科·马尔福现在的情况来说,要是他一不小心暴露了自己,那个人肯定会杀了他。况且在战争到来的时候,任何意外都有可能发生……” “那你们就不能允许这种意外的发生。”卢修斯心平气和地说,“我知道凤凰社的人为了胜利已经做好了牺牲的觉悟,可是我和德拉科不是凤凰社的人,我们要保证的只不过是利益。” 卢平皱紧眉头,在来这里之前,同伴已经把所有的决定权交到他的手上。事实上,不管卢修斯提出什么条件,他们都是会答应的,可没有预料之中的金钱和权力上的条件,而是……但那又有什么办法呢?卢修斯的情报至关重要。卢平疲惫地叹了口气,说:“在德拉科·马尔福不暴露自己的情况下,我们一定保证他的存活,怎么样?” 卢修斯满意的点点头——提条件的时候一定要得寸进尺让对方有讨价还价的余地,这样才能达到真正的目的。 卢平挥动魔杖在羊皮纸上加了条约,卢修斯才在上面写下了自己的名字,赤红色的咒文顺着笔尖绕上了他的手腕,然后渐渐消失。 卢平将羊皮纸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然后说:“如果可以的话,希望您能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我想您需要一个保密人,请问……” “当然。”这也是为了他的性命着想,卢修斯扭头看向斯内普,突然笑地极为灿烂,“我的挚友,你今天看起来真是善良。” 斯内普假笑了一下,露出一排阴森森的白牙,“仅仅是你的错觉而已。” 卢修斯顿时收敛了神色,面无表情地盯了他一会,“就这么决定了。” 斯内普冷哼一声,沉下了脸来。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卢修斯突然皱了下眉头,“我的衣服呢?”他现在身上缠的都是绷带。 唐克斯将原本穿在虫尾巴身上的破旧的衣袍递给了他——上面还沾染了许多血渍。卢修斯连忙翻动着口袋,一遍又一遍,脸色越来越差。 “怎么了?”唐克斯问。 好一会,卢修斯才停下了毫无意义的举动,沉着脸看向斯内普,“金加隆……我和她的联络器不见了。” 斯内普瞬间绷紧了下颚。 ##### 今年的圣诞节延续着和去年一样的压抑气氛,甚至还要让人感到不安——黑魔王的动作最近变得极其明目张胆,仿佛邓布利多死了之后就再也没有让他忌惮的存在了。当德拉科在《预言家日报》上面看见詹弗斯·斯克林杰死亡和皮尔斯·辛克尼斯担任魔法部部长的消息时,除了惊讶之外还有一丝疑惑——这种急功近利的做法并不像黑魔王的作风,至少教父曾经说过,那个人偏向把一切事情全部计划好了之后再付诸行动,而这一切在事发之前完全没有任何预兆或者部署。 德拉科将衣袍和一些常用的物件井井有条地放进施了咒语的小皮箱里,突然想起那个金发的小丫头在清理衣物的时候总是把东西一股脑地往里塞,他就忍不住笑了笑——赛拉在生活方面总是比较懒散,以前她住在马尔福庄园的时候,仅仅几天都能把房间里面弄地乱七八糟,不知道怎么养成的习惯。可笑着笑着,上翘的嘴角就僵住了,德拉科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然后加快了速度,很快便把东西全部清理好,盖上小皮箱便有些匆忙地离开了寝室,踏上了霍格沃兹的特快列车。 她还活着——放假的前一天,德拉科去找斯内普的时候得到了这个让人安心的消息。可还没等他完全松口气,斯内普一句话又让德拉科提心吊胆起来—— 【我这段时间没有见到过她,可能她已经暴露自己了。如果真是这样……活着并不意味着是好消息。】 暴露?德拉科无法想象她面临了什么——黑魔王的惩罚不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能够承受的起的,可比较其他同龄人来说,她已经承受了许多足够沉重的东西。 正当德拉科望着窗外穿梭的风景出神时,耳边突然传来吵杂的声音,他皱了皱眉头,扭过头去,看见潘西正气势汹汹地冲过来后,插在口袋里的手紧紧地握住了魔杖,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 可能是他的神色流露出了些什么,潘西到他前方不远处的时候突然止步,一副想要上前狠狠揪住他的领子却又不敢的样子,潘西愤怒地瞪大眼睛,在德拉科眼里原本还算看得过去的脸变得极为狰狞,她涨红了脸大吼出声:“你做了什么?!你对帕金森家做了什么?!” 咆哮声引来了列车上不少人的围观,所有人都把视线集中在了这两个人身上。 德拉科懒洋洋地撑住自己的下颚,玩味地笑了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帕金森怎么了?” 潘西顿时红了眼,“你少装糊涂!爸爸好心好意帮你,结果你居然……居然吞掉了一半的帕金森家的产业!” 帮?德拉科忍不住冷笑。当初老帕金森找他合作,看上去的确是在帮助他,可要不是他察觉到了条约中一个微不足道的漏洞,恐怕马尔福家现在已经成了人家的附属品了!可也正因为这个漏洞,他先下手为强,利用这个双面刃反咬了那老家伙一口。德拉科极为无辜地耸耸肩,“我什么都没有做,那一半可是帕金森先生自愿给予我的‘帮助’。”事实上,他还是觉得有些遗憾的——他做的还不够好,如果是爸爸的话,一定会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把整个帕金森家都给吞掉。 “你这个狼心狗肺的混蛋!”潘西再也忍不住,抽出了自己的魔杖。 几乎在同一时间,德拉科对着她施了一个弃械咒。看着她狼狈的缩着手,一脸惊怒的瞪她,德拉科不耐烦地沉下了脸,“回去告诉那个老家伙,不要太小瞧人了。这次算他走运,下次……哼,如果他还有这个资本制造‘下次’的话。” 趁着说话的空当,列车已经停下来了。德拉科提着自己的行李,慢悠悠地走了过去,在经过潘西身边的时候,他停下了脚步,空出的那只手擒住她的下颚,居高临下地蔑视着她,“还有,想要上我的床,最好掂量掂量自己什么身份。” 一些看热闹的男生玩味的吹起了口哨——谁都知道潘西·帕金森前天企图对德拉科用迷情剂,可惜她找错了送货人——嘴馋的高尔偷偷把东西吃了。之后高尔追着潘西到处跑可闹出了不少笑话。 潘西的脸已经红得发紫了,她恼羞成怒地说:“那个泥巴种又是什么身份?!” 德拉科面无表情地盯了她一会,突然低声笑了出来,然后微微躬下、身来,在她的耳边说:“将来……如果你不想活了,可以再问我这个问题。” 湿润的唇瓣在张合间轻轻碰触了几下潘西的耳垂,最后一个声符落地,德拉科将她甩开,头也不回的走了。 德拉科倒是希望那丫头会有想要爬上他的床的心思……可是考虑到她干煸的身子,又考虑到年龄的问题,再考虑到现在的时局,德拉科在心里啧了一声——还得再养养,还得再忍忍。 很久之后,德拉科不止一次质疑当初的这个想法——到底是谁在忍,谁在养? 作者有话要说:快了快了快了…… 我马上就回学校了,到时候就可以正常更新鸟tat~ 将来炖肉奉上还包邮哦亲 咳咳~ 第85章 No.85嗯……他&她(10) 当德拉科风尘仆仆地回到马尔福庄园的时候,纳西莎开门就给了他一个极为热情的拥抱。 “圣诞快乐,我的小龙。”纳西莎看上去极为开心。 “圣诞快乐。”德拉科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面颊,看到纳西莎似乎瘦了许多,脸色也有些苍白,便问:“是身体不舒服吗?” 纳西莎笑着摇摇头。 德拉科松了口气,然后把查查唤了出来,将小皮箱丢它。查查在接过东西后,犹豫了一下,然后扯了扯德拉科的衣角,小声说:“夫人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吃东西了。” “查查,做你自己的事情去。”纳西莎不悦地说,然后便牵着德拉科的手进屋,来到的小茶几边上坐下,将巧克力色的甜点往德拉科的面前推了推,“一早就给你准备好的,先填填肚子。” 德拉科皱了皱眉头,心不在焉地舀了一勺甜点,可还没有凑到嘴边就放了下来,一本正经地看着纳西莎,低声问:“妈妈,到底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纳西莎看了他一会,端起面前的茶杯和托盘,草草地抿了一口后,牵强地扯起嘴角,“是有些麻烦。” 德拉科抿抿嘴,小心翼翼地从纳西莎手中接过杯子放了下来,然后握住纳西莎的手——她的手冰冷一片,手心还微微渗出些许汗来,他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他的手极为温暖,传递过来的温度让纳西莎微微稳下了心神,深吸了一口气后,她突然站起身来,拽着德拉科的手往楼上冲去。 楼梯间的老镜子在兴奋地问好后发现没有人理会它,又低声抱怨着已经好久不敢说话了,居然还没有人理之类的话。 德拉科发现纳西莎的步子有些不稳,那只握住自己的手施加了很大的力道,微不可察的颤抖着。 在德拉科的印象中,纳西莎的形象总是……很有个性的。挺直背脊,微微扬起头颅,用下巴点着除了马尔福家外的每一个人,高傲又尊贵,仿佛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让她低下头来,总是一副胸有成竹,屹立不倒的模样。 纳西莎带着德拉科来到了书房,刚一进去就反手把门锁住,拿出魔杖对着四周甩了好几个无声咒语,她又向四周看了看,然后冲到落地窗前把窗帘给拉上。 房间里堆满了书,却不显得拥挤,窗台上面摆了几盆盆栽,为枯燥的书房增加了些许生气。 再一次确定不会被人窥视或者偷听后,纳西莎放松了原本紧绷的神经,一只手无力地撑着书桌,另一只手捂住自己的眼睛,苍白的嘴唇紧紧地抿着。 德拉科也变得有些紧张起来,他屏住呼吸等待纳西莎说些什么,可是过了许久依旧是令人不安的沉默。他犹豫了一会,轻步来到了纳西莎的身边,小心翼翼地将一只手搭在了纳西莎的肩膀上,“……妈妈?”他发现自己低沉沙哑的声音在此时却显得格外的刺耳。 纳西莎蓦然震了一□子,缓缓抬起头来,怔怔地盯着德拉科,却又仿佛在透过他看着另外一个人,过了好一会,她抬起手,紧紧地攥住德拉科的胳膊,轻轻碰撞着苍白的嘴唇,低声说:“出事了……他可能出事了……” 现在的她却像一头受了伤的野兽,痛苦,不安,同时也露出了獠牙,充满了攻击性。 他?德拉科愣住,回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同时也蓦然苍白了脸,“……爸爸?” 马尔福家现任的当家是很奇妙的存在,外面都在传言卢修斯有个凶悍的夫人——即便纳西莎在外人面前总是给他留足了面子,像个安分守己的贤内助。但除了斯内普,德拉科也是唯一知道内情的人,表面上看来,卢修斯对她百依百顺,甚至有讨好的嫌疑,可实质上,马尔福家的最终决策人始终卢修斯。 在德拉科眼里,与其说卢修斯惧内,不如说他是在把纳西莎往天上宠,就像是在给一个瘾君子投喂毒品一样。这一点,他们两个人似乎都心知肚明。这么多年过来了,身份的界限或许早已经模糊不清。可一旦发生了什么事情,两人就会不约而同地停止这种模式。自从卢修斯出事之后,纳西莎表现地很是冷静,在应对各种麻烦时也得心应手,可身为儿子的德拉科就是知道——她并没有那么镇定。 “邓布利多死之前,交给了他一个任务。”提到这个名字,纳西莎的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她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让她看上去能够冷静地叙述完这件事情,“假扮成虫尾巴呆在黑魔王的身边。” 德拉科的呼吸窒了窒——他当然清楚这个任务的危险性,黑魔王才不会像邓布利多那样发现内奸之后交给魔法部处理。德拉科能想象地到虫尾巴在食死徒之间的地位——卑微、渺小、无能,如果假扮这个人的话确实不会引起注意,更何况爸爸是明白黑魔王平时的喜好的。“真的虫尾巴呢?” “不知道。”纳西莎眯了一下眼,迅速地回答,还没有等德拉科察觉到什么时,她又立即说,“不过已经确认死了。” 德拉科将她的话连起来理了一边,小心翼翼地猜测到:“……被他发现了?”他的心底已经有了答案,却依旧死死地盯着她,心底一个渺小的声音在拼命地否定。 纳西莎点点头,将那个人让“虫尾巴”去抓秋·张的事情说了一遍——当然,刻意减去了赛拉的名字。 听到最后,德拉科的脸色已经是灰白一片,他咽了咽喉咙,将窒息的感觉咽了下去,喃喃地说:“死了?” 纳西莎蓦然收紧了手,食指深深地陷入德拉科的衣袍里,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紧紧抿着嘴,瞪大眼睛看着德拉科——眼中流转的东西格外渗人可怕。 胳膊上的痛觉让德拉科回过神来,同时他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他深吸了一口气,让慌乱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教父呢?他或许知道什么。” 像是松了口气,纳西莎缓和了神色,有些疲惫地收回了手,“我没有找他,最近碰面的时候也没有问……黑魔王最近的心情很糟糕,他没有追究‘虫尾巴’的真实身份,马尔福家暂时是保住了,可每一个人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眼皮子低下。我担心他起疑,不敢有任何举动。” “教父……有没有给过暗示?”德拉科说。 纳西莎摇头,“西弗勒斯来的时候仅仅是向黑魔王汇报消息,我们两个只有在走廊上偶尔碰到过一两次。” 德拉科突然愣住,“那个人这段时间在马尔福庄园?”那是不是意味着……赛拉也在这里? “已经走了。”纳西莎说,“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他必须要亲自处理……你在《预言家日报》上应该看到过一些。” 德拉科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将话题扯了回来,“开学的时候,我会单独问问教父。”看到纳西莎有反对的意思,德拉科又说,“放心,我在霍格沃兹,那里身份特别的只有我和教父,不会被黑魔王发现不对劲的。”不会起疑就意味着他不会面对钻心咒和摄魂取念。 纳西莎犹豫了许久,才答应了下来,并且再三叮嘱一定要用心观察斯内普的脸色,发现一点不对劲就立即闭嘴。 # # # # # 将纳西莎送回了房间后,德拉科立即叫来了查查。 “这段时间赛拉是不是在这里?”德拉科问。 像是听到了一个令人极为惊恐的名字,查查立即捂住了嘴巴,一个劲地猛摇头。 德拉科皱了一下眉头,“说!” 查查连忙跪了下来,脑袋不停地撞向大理石地板,发出闷响声,“查查不能说!查查不能说!” 德拉科愣住,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瞳孔猛然收缩,他粗鲁地拽气查查的胳膊,一脸凶狠地盯着它,“……你知道了?那么妈妈也知道了?” 明白他的意思,查查瑟缩了一下,怯怯地点了点头。 德拉科的呼吸窒了窒,一瞬间便慌了手脚——妈妈知道赛拉的身份了!他们现在可是在和那个人为敌,如果出了一点问题那一切就完了,更何况,就算将来胜利了,也是尽量撇清和那个人的关系的,妈妈会不会认为赛拉的身份是个阻碍?对了……还有爸爸,他伪装成虫尾巴潜伏在那个人的身边,应该也是知道了。他最想要掩盖的秘密已经曝光了,德拉科突然觉得所有的事情都变得无比麻烦,让他想要处理都无从下手。他能怎么办?难道对爸爸妈妈也施个遗忘咒吗?那简直是疯了!他深吸了一口气,冷声问:“是妈妈命令你不许说的?” 查查哆嗦着身子,颤声说:“不……是莫里斯小姐。” 德拉科怔了怔,所有的烦恼都在这一刻暂时抛开了,“她还在这里?”见查查迟疑地不敢回答,德拉科耐不住性子,低声厉呵,“你别忘记谁才是你的主人!” 查查被吓住了,咬咬牙,带着哭腔说:“在!莫里斯小姐现在在房间里面。” 得到答案,德拉科终于放手,“管好你的嘴巴,什么都不许说,明白吗?” 看到查查点头,德拉科转身就离开了。 刚才妈妈对赛拉的身份只字不提,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出于赛拉或者那个人的命令,还是……看来只能找个机会试探妈妈的口风了。 德拉科疾步来到了赛拉常住的客房前,他停下脚步,细心地整理好自己的衣服,让它显得不那么凌乱。好一会,他稳定好呼吸,抬起手来轻轻叩门。 里面没有传来任何声响,德拉科疑惑了一会,又轻轻叩了叩,用极为自然地声音说:“赛拉,在里面吗?” 瞬间传来杯子摔到地上发出的破碎声,德拉科在门外几乎能听见那局促不安的脚步声。“赛拉?” “——别进来!!!” 惊恐到极点的惊叫声,仿佛门外站的是一头吃人的猛兽。 这让德拉科想要开门的动作顿住。他抿抿嘴,强迫自己放下了手,垂落在身侧紧紧地握成拳头。他呆立在原处出神地看着眼前精致华丽的房门——它似乎将他和她的世界撕成了两半,谁也不允许对方向前踏出一步。 令人窒息的死寂让德拉科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灰蓝色的眼睛里充满了阴霾。有那么一瞬间,德拉科几乎想把这扇门狠狠踹开,然后冲进去告诉她——他是知道一切的,她的小秘密在他的眼里根本就不算什么。把她的伪装全部撕裂,仿佛这样才能安抚下自己心底的不安和慌乱。 可过了许久,德拉科依旧僵着身子,一动不动。 ——那是她赌上自己的性命才掩盖下来的秘密。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够将它彻底地隐藏在黑暗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他看着那个金色的小脑袋从门缝里面小心翼翼地探了出来——她的左脸上裹了几层白色的纱布,上面还浸染着鲜红的血迹。 他感觉到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德拉科眨了眨眼,无奈地看着她,有些责怪地说:“你在里面鼓捣些什么?这么不能见人?” 赛拉忍不住往后瑟缩了一下,低下头来,小声说:“……刚刚才起床。” “睡到这个时候?”德拉科问,见到赛拉点头,他露出不耐烦地表情,不顾赛拉的阻止,推门而入。 房间阴暗一片,德拉科走过去将窗帘拉开,阳光顿时侵蚀了整个房间。他看到床边的地板上有一堆破碎的玻璃,但他只是瞄了一眼就若无其事地转开视线。他懒洋洋地坐到床上,“妈妈说你在这里……你不是回家了吗?”说着,他拍了拍身边的空处,示意她过来。 赛拉愣了愣,慢吞吞地移了过去,坐到他的身边——用右脸对着他。“本来想回学校的,可是正好是圣诞假期,想着你会回来,就干脆在这里等你了。” 两个人都在不断堆砌着谎言,努力让它从摇摇欲坠的高楼变成坚固的金字塔。 德拉科满意地笑了笑,揉揉她的脑袋,说:“圣诞节……你爸爸妈妈又留下你一个人出去度假了?” “……这次是去法国。”像是不想要再继续这个话题似的,赛拉问,“霍格沃兹那边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吧?” “能有什么?”德拉科反问。 “我是说……我已经旷课很久了,落下一大堆功课。”赛拉说。 “你可不能指望霍格沃兹会取消考试。”德拉科笑着说,”不过你是请假,教授们都是知道的,这你不用担心。等你回学校了,我把我以前的笔记给你。“ 赛拉似乎还想要问什么,但她抿抿嘴,若无其事地笑了一下,”那就好。“然后再次低下头来,绞弄着自己的手指。 德拉科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她一会,最终叹了口气,轻轻捏住她的下巴,却用不容人拒绝的力气让赛拉正面对着他——碧绿色的右眼先是一片茫然,可渐渐地,又充满了惊慌。德拉科轻轻抚摸着她左脸上的绷带,指尖在有血迹的地方停顿了下来,随着他的动作,赛拉的身子愈发僵硬,紧绷着下巴,瞪大眼睛目无焦距地看着他。 ”不解释一下吗?“德拉科轻声问,“这是怎么回事?” 赛拉瞬间回过神来,往后缩了缩脖子,却没有办法摆脱的他的手。她只能硬着头皮说:“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了下来。” 德拉科在心里冷笑了一声,他眯了眯眼睛,戏谑地笑了笑,说:“原本就长得不怎么样,要是毁容了怎么办?”说着,他挑起绷带的一角,想要将它彻底掀开。 赛拉倒抽了一口冷气,猛然打开了德拉科的手,使出浑身的力气将他推开,他一个措手不及便被她推下了床,一屁股栽倒了地上。 德拉科刚想恼怒地斥责她,可刚一抬头,那一点点火苗就顿时被掐灭了—— 她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左脸,碧绿色的眼睛里充满了惊恐、哀求和……凶狠,像一只被人踩到伤处的猛兽,哀嚎的同时也亮出了尖锐的獠牙。 德拉科有种感觉,如果他再做出同样的举动,会被她撕碎也说不定。 赛拉呆呆地看了他一会,像是突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似的,她有些局促不安地站起来,连忙走到德拉科的身边,小心翼翼地说:“对不起……你没事吧?” 德拉科抿抿嘴,一脸无可奈何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站起身来,作势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没好气地说:“担心你居然还被这样对待,真是好心没好报。” 赛拉干巴巴地笑了笑,讨好摇摇他的胳膊,又帮着他整理了一下有些歪斜的领带,说:“没什么事的,过几天就好了。” 德拉科转了转眼睛,“治愈咒我也是比较擅长的,实在不行也可以找妈妈看看。” 赛拉无奈地说:“真的没关系,我自己已经处理好了。” “就你那魔法水平?”德拉科鄙夷地打量了她一下,看到赛拉讪笑着低下头,他哼了哼,“随便你,到时候真毁容了可别后悔。” 碧绿色的眼睛黯淡了一瞬,赛拉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在赛拉没有注意的时候,德拉科垂在身侧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圆润的指甲扎进手心,那种淡淡的疼痛蔓延到了全身。 什么时候,这一切才能结束?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把握了尺度,不虐吧~~这回我可真的没有虐啊tat 话说好想结束战争啊~新婚之夜………………远目~ 第86章 No.86嗯……他&她(11) 阳光穿透落地窗洒在了床上,原本正在睡梦中的赛拉皱了皱眉头,拉扯了一下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脑袋。可过了一会,她又眯着眼睛掀开了被子,从床边随手拿了件衣服便往身上套,懒洋洋地穿着拖鞋走进盥洗室里面——今天是圣诞节,昨晚上德拉科专门叮嘱她一定要早点起来的。 可她现在不想见任何人,尤其是他。 赛拉在刷完牙后,面无表情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左脸上的绷带将原本白皙的脸分成了两半。 赛拉永远不会忘记,当她的脸上被标记上这个记号后,那个人像对待一个格外珍惜的玻璃娃娃一样抱起她,来到了众人的面前。所有食死徒都不可置信地倒抽了一口冷气。 惊讶、错愕……还有羡慕。 而他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不需要任何语言就宣告了她的地位——对他来说,她是特殊的。 那个疯狂的女人——贝拉特里克斯用一种疯狂的目光盯着她,赛拉一眼就看出她是在嫉妒。 从那一天开始,对所有食死徒来说,赛拉·莫里斯是仅次于黑魔王的存在。 她在人群中看到了斯内普和马尔福夫人,可这两个人除了一开始的注意之后就再也没向她投去一个目光——赛拉没有从他们中得到一丝希望,那种彻骨的绝望让赛拉几乎窒息。 可在宣告了赛拉的地位之后,那个人却再也没有搭理过她。任由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除了定时来送食物的查查之外,她再也没有见过任何人。如果他想见她,普通的一扇门是拦不住他的,可即便同在一个屋檐下,他们两个人却被分离到了两个世界。 血脉,标记……她永远也挣脱不了这条令人恐惧和憎恶的羁绊。 第一个见的是纳吉尼,她是来告诉赛拉他们要离开了,算是一种告别。那个人的意思似乎是让赛拉老老实实呆在马尔福庄园的。赛拉没有心情去揣摩他的想法——这些都已经无所谓了。 第二个见的是纳西莎,她是来告诉赛拉德拉科圣诞节的时候会回来。于是原本死寂一片的心底顿时浮起了涟漪——她再一次尝到了惊恐的滋味。 之后的几天,赛拉用尽方法想要去除脸上的黑魔标记,马尔福夫人给了她复方汤剂和模糊五官的药剂,她也尝试把自己的脸弄地血肉模糊,可无论哪一种方式,那个狰狞的骷髅和蛇依旧在左脸上猖狂地浮动着,无比清晰。 马尔福夫人治愈好赛拉脸上的伤口后,她再次把自己关进了房间,并暗示她和查查不要透漏自己在马尔福庄园的事情。 当德拉科来敲门的时候,赛拉失手打碎的茶杯,看着地上的碎片,她突然想到了一个可以暂时应付过去的方法——她把把床单的一角撕了下来,使用变形术让它成为纱布的模样,又划破自己的胳膊在上面滴了些鲜血,最后缠在了脸上。 不管怎样,总算瞒过去了。 赛拉对着镜子叹了口气,随手将绷带扯了下来,然后迅速地洗了把脸,连镜子都没有看便再次把纱布缠了上去。 一切打理好了之后,赛拉走出了房间,她已经错过了早茶,不能再错过午餐了,否则德拉科会抓着她念叨好一阵子——圣诞节她可不想弄出些什么扫兴的事情。 走到楼梯间的老镜子前,赛拉顿了顿身子,扭头对着上方的那个紧闭着眼的老人头说:“我今天看上去怎么样?” 它似乎哆嗦了一下,两边的胡子不安地颤抖着,它过了好一会才眯开了眼睛,原本灰蒙蒙的镜面顿时变得格外清晰,还泛起梦幻色的光亮来,它极其谄媚地说:“噢!莫里斯小姐,您今天漂亮极了!” 赛拉歪着脑袋笑了笑,说:“你确定?” “当然!当然!”它的脸皱成了一团,不知是在哭还是在笑,他迟疑了一会,又小心翼翼地说:“只不过……您的头发似乎有点……噢!听说现在流行凌乱美。” 赛拉一本正经地对着镜子扒拉了一下头发,“现在呢?” “好极了!完美!”老人头连忙说。 她微笑着看着老人头,轻松地说:“好好做你的镜子,管好自己的嘴巴,明白吗?否则我就砸碎你。” 镜面顿时黯淡了下来,得到了老人头再三许诺后,赛拉这才满意地离开。 刚踏进大厅的时候,赛拉顿时被惊住了——偌大的房子里面漂浮着数不清的小圣诞树,还有拉着雪橇的小鹿,它们还在低声吟唱着圣诞歌,天花板被人施了魔法,浮现出深蓝色一望无际的夜空,漫天的繁星在拼组成各种图案,细心看的话还能认出各种星座,大厅的正中间是一棵参天的大圣诞树。而最引人注意的,却是那个骑着扫帚漂浮在半空中,挥动着魔杖布置饰品的德拉科。 ##### 德拉科转眼就看到了正目瞪口呆盯着自己的赛拉,他得意地勾起嘴角——这可是他一大早就开始布置的,为的就是给某个人一个惊喜。德拉科扬起头来,轻轻咳了一下,然后故意板起脸不满地说:“睡到这个时候,你还能再懒一点吗?” 赛拉呆呆地看着他头上的圣诞帽和……一身大红色的圣诞衣服,和印象中某个传说中的人物有了重合,于是她突然问:“胡子呢?” 德拉科愣了愣,顿时黑了脸——累了一上午得到的就是这个?! 他熟练地驾驭着扫帚冲她飞了过来,赛拉惊叫着抱着头顿下、身,德拉科便从她的头顶滑过。他落地后将扫帚扔带了一边,气势汹汹地瞪着她。 赛拉终于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她干巴巴地笑了笑,“我的意思是……” “是什么?还能是什么?!”德拉科咬牙切齿地说,一把扯下自己头顶地帽子,狠狠砸进她的怀里。 赛拉作势瑟缩了一下,连忙把帽子往头上一戴,讨好地挽着他的胳膊,咧开嘴傻兮兮地笑着说:“圣诞快乐。” 德拉科哼了哼,斜睨着她,“一觉睡起来就能享受成果的人能不快乐吗?” 赛拉吐了吐舌尖,向四周张望了一番后,用惊喜又崇拜的眼神看着德拉科,赞叹到:“真是漂亮,都是你布置的?”梅林作证,她说的可都是真话,绝对不是为了岔开某个人的话题。 德拉科顺着她的视线扭头将房里的布置看了看,露出得意洋洋地表情,转而挑起眉角,有些戏谑地看着赛拉说:“你总算还有点脑子。” 一语双关,这话要是赛拉把它完全理解为褒义,那她脖子上的东西就算是白长了。见德拉科有作罢的意思,赛拉连忙说:“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你别想偷懒。”德拉科说,指着地上的一堆东西,“把这些挂上去,希望的你漂浮咒不会太糟糕。” 赛拉看着圣诞树——上方已经布置地差不多了,下方却几乎是空荡荡地一片。看来这块是专门留给她的。她拿出自己的魔杖,对着一个偌大的水晶球使用咒语,尝试了几次它才摇摇欲坠地漂了起来,又花费了好长时间,再经过四五次失败后,它终于安稳地挂在了圣诞树上。 赛拉一脸惊喜,用一种期待表扬的目光看向身边的人—— 德拉科抚着自己的额头,不可置信地说:“这就是一个三年级生的漂浮咒水平?” 赛拉垂头丧气地耷拉下了脑袋,却不甘心地嘟着嘴巴说:“我这个学期可没怎么上课,连魔杖都没有碰几下,否则我能做得更好。” 德拉科眯开了一只眼,看着她的模样,顿时觉得心里痒痒的。他突然低下头来,在赛拉的脸颊上亲了一口,然后又啄了啄她的嘴角。 一阵错愕过后,赛拉瞬间红了脸,她偷偷瞟了一眼德拉科,看见他正在意犹未尽地咂巴着嘴巴,脸烧得更加厉害了。 察觉到她的目光,德拉科想了想,突然露出一口阴森闪亮的白牙——这让赛拉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德拉科在下一瞬间就把赛拉扑倒在沙发上面,压住她的身子不允许她挣扎动弹,看着她绯红的脸颊,德拉科凑到她的耳边,低声说:“十四岁了吧……” 赛拉顿时僵住了身子,正想说什么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的左胸传来一阵压迫感——一只宽大的手正在上面轻轻揉捏。她的脑子立即一片空白。 德拉科啧了一声,“这是什么?你每天都有正常地吃东西吗?” 这算什么?这算什么!被人……那个什么了还嫌货不好?! 身为雌性动物的自尊悄悄地浮了出来,赛拉冲他龇牙咧嘴地说:“拿开你的咸猪手!”这是妈妈每次在爸爸“偷袭”之后的口头禅。 虽然不明白这话的意思,但德拉科知道它不是什么好词,可又拉不下脸来问,于是他按照自己的猜测,做出一副不屑的样子,说:“我都不嫌弃你了,你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赛拉一听就乐不可支地笑了,“抱怨?这可的确是抱怨。嗯?你的咸猪手。”可笑到一半她就笑不出来了——德拉科突然收紧了手,动作粗鲁极了,引起赛拉的一声惊呼。 德拉科眯着眼睛,嘴角微微翘起,“莫里斯小姐,你现在似乎悠闲地很。” 赛拉呆呆地看着他,那双灰蓝色的眼睛里一片暗沉,让心底刚刚萌芽的东西顿时长成了参天大树。 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 德拉科一开始只是想闹着玩罢了,毕竟以他们两个人的关系,还有什么不能做的?如果赛拉的年龄再大一些,说不定已经什么都做成了。霍格沃兹并不缺少偷尝禁果的学生,深夜的时候,那一个个空教室就是幽会的最佳场所。学校也曾经对此做出了一系列的相当严厉的政策,可始终没办法完全禁止。毕竟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这让学校里的教授疼痛了许久。 原本只是一个玩笑,可问题是,曾经有那么一次,他并不是以玩笑的心思做出这类事情的——被他隐藏在心底的记忆浮了出来。 德拉科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那个在自己身下惊恐地尖叫着的赛拉,掌心对那柔滑温暖的身体还保留着原本应该极为深刻可却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变得模糊的触感。 那晚就像现在——他也是这样压住她的,他还记得自己是怎么把她扔在床上,撕了她的衣服,差点将她占为己有。 不是一个好的记忆,此时却在心底生根发芽,不停地蛊惑着他。 德拉科情不自禁地低下头来,轻轻吻上她的嘴唇,细细地舔、舐着,就像在品尝一块美味润口的糕点。他的手也不再满足于现状,探进衣服里面,摩挲着她的腰身——掌心传来温热柔软的触感,它们化成一把钥匙将封尘的记忆全部打开。然后又顺着身体的曲线渐渐上移,最后覆盖住她的左胸。 他能感受到她的颤抖和不安,她的双手正抵在他的胸膛上,作出抵抗的动作。 耳边隐隐约约传来了尖叫声和哭泣声,但德拉科知道那只不过是幻觉——他闭上眼睛享受着这内心深处的记忆。 黑暗,尖叫,眼泪,还有绝望的绿色翡翠。 他蓦然停下了所有的动作,眯开了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赛拉——她的眼角有隐隐的湿意,嘴唇紧紧地抿着,有些发白,即便被绷带遮住了半边脸,也能清晰地透露出她的恐惧。他咽了咽喉咙,沙哑地问:“为什么不拒绝?” 赛拉眨了眨眼睛,有些迷茫地看着他,“拒绝?” “这样。”德拉科不轻不重地收拢了一下手,然后绕到她的身后抵住她的腰,微微用力,按向了自己。果然,他看见赛拉的变得更加苍白,“你不是不喜欢吗?为什么不拒绝?” 赛拉即便是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但至少也见过,毕竟她有段时间可是霍格沃兹空教室的常客,总会有那么一两次被她撞个正着。在这方面,安妮比她要懂地多了,两个小女生在讲悄悄话的时候,有几次都把话题扯到了这方面。她明白德拉科正在做什么,也知道他想要的不仅仅是这些。 不仅仅是不喜欢,赛拉其实是很害怕的。却不是因为德拉科的举动,也不是因为对陌生事物的恐惧,而是因为……她的未来。她背叛了那个人,说不定哪天就会死,所以她不明白自己和德拉科在一起有什么意义。 享受恋爱?不,这一切都是她用谎言换来的,每说一句话都要仔细斟酌用心考虑,生怕会一时大意圆不了自己以前说过的谎话。然后被揭穿,再然后……她无法想象到时候德拉科会用什么样的眼神看她。这种心惊胆战的感觉和享受完全扯不上边。 可矛盾的是,所有的这一切,为的就是和德拉科在一起,饮鸩止渴。 赛拉觉得自己陷入了恶性循环,并且没有办法摆脱。 她欺骗了那个人、德拉科、安妮、还有扎克利,身边四处都充斥着谎言,还有什么是真实的? 德拉科刚才所做的,在她看来,是最真实的,没有谎言,没有欺骗,只是单纯的侵蚀和掠夺。 赛拉抿抿嘴,原本抵在他胸口的手环住了他的脖子,她深吸了一口气,尽量稳下自己的声音,说:“如果你喜欢……如果这是你想要的……你可以继续。” 坚定的话语清晰地传进德拉科的耳朵,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呆呆地看着赛拉,再一次确认她认真的态度后,德拉科泄气地耷拉下脑袋,无可奈何地说:“你才14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怎么可以说得这么肯定?”就像一个大石头,硬生生把他脑子里的那些歪念头全部砸了个粉碎。 “我知道。”赛拉认真地说。 德拉科愣住,不轻不重地在她的脖子上咬了一口,凶狠地瞪着她,“你怎么知道?” 赛拉的脸红了红,不知道是因为他的问话还是因为他的动作,“以前夜游时,在空教室里碰到过几次。” 德拉科松了口气,嘴角勾起恶劣地弧度,“你看到了什么?看仔细了吗?” 赛拉想了想,一本正经地说:“太黑了,只看到个大概,他们在课桌上,那个男生的动作……” “赛拉·莫里斯!”德拉科立即打断她,狠狠地剜了她一眼,“你这时候怎么不知道脸红了?”其实他算是小题大做了,斯莱特林那些高年级的男生女生偶尔在一起聊天的时候,也会扯上些这种事情,可德拉科就是没办法容忍赛拉对这些……习以为常。 赛拉不以为是地说:“我和安妮偶尔也会讨论这些,早就过了那种脸红心跳的阶段了。”毕竟事不关己,单单只是谈论的话,赛拉并不觉得有什么。 德拉科冷笑一声,手又开始不老实起来,在赛拉的衣服里面轻佻地游走,看着她越来越红的脸蛋,他总算满意了,“如果我对你做这些呢?脱了你的衣服,把你压在床上……或者你更喜欢在桌子上?然后像你看到的那样,在你的身上对你肆意妄为……你会怎样?”说到最后,德拉科把自己也带入了进去——他又想到了那个晚上,并且将之后的事情也都预想了一遍,然后他郁闷的发现自己的身体起反应了。 而随着他的话语,赛拉不由自主地把自己在空教室里面看到的那两个人按上了她和德拉科的脸……她还记得那个女生发出的呻吟声,还有男生喘着粗气的声音,还有他们之间的动作……这种邪恶的联想让赛拉窘迫极了,可越是想要清楚,它们就变地越清晰。 原本都只是开玩笑的两个人这下都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了。 就在这时,大厅的壁炉传来闷响声。赛拉和德拉科僵住身子,呆呆地扭过头去—— 斯内普和纳西莎停留着拍打灰尘的举动,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过了一会,斯内普假笑了一下,凉飕飕地说:“圣诞愉快。” 第87章 No.87嗯……他&她(12) 那几乎是窘迫到了极点的状况。 直到赛拉和德拉科整理好衣服坐到餐桌边上的时候,都低着头不敢吱声,只是默默地重复着切割牛扒再扔到嘴里的动作,小心翼翼的,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纳西莎和斯内普也诡异地保持沉默,他们四个人就连最普通的眼神交流都没有。 这可真是一个糟糕的圣诞节——赛拉在心底默默地鉴定着。不知道是因为肚子真的塞饱了,还是因为受不了这诡异的气氛,赛拉小心翼翼地放下刀叉,捧起一旁的香槟色果汁抿了抿,碧绿色的眼睛在对面的两个人身上迅速的转溜了一圈,最后落在了坐在她身旁的德拉科身上——他的耳根子到现在还在泛红,估计从小到大,他都从没遇上这么窘迫尴尬的事情。想到了之前他对自己做的事情,赛拉对他的现状保持着幸灾乐祸的态度。 像是察觉到了不怎么友善的目光,德拉科手上的动作稍稍顿了顿,作势拿起手边的红酒杯,装作不经意地往边上瞄了一眼——然后凶狠地一瞪。 赛拉一个措手不及,被咽到一半的果汁呛住,忍不住咳了出来。 原本诡异的气氛被打破,德拉科顿时松了口气,他趁着这个机会连忙对纳西莎说:“妈妈,今天在魔法部那些人没有为难您吧?”说完,他有些紧张地看着她,生怕她会把这个好不容易缓和的气氛给打回原形。 纳西莎懒洋洋地抬眼扫了他一下,一眼就看出他的想法,若无其事地笑了笑,“那倒没有……说到底,你也帮了不小的忙。” 德拉科愣了愣,随即了然,“您是指帕金森家的事情?” “当然。”纳西莎说,赞赏地点点头,“做得漂亮。” 赛拉对他们的说话内容一无所知,只能选择沉默,但她看到德拉科的脸上露出兴奋的表情来,也为他感到开心。 而完全知晓内情的斯内普却在这个时候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纳西莎,挑起了眉梢。 “如果不是时间那么仓促,我想我能做得更好。”德拉科清了清喉咙,却还是压不住被纳西莎赞扬的喜悦,可在下一刻就被冷水泼了个透心凉。 “不过你下手会不会太狠了些?毕竟你以前和潘西……”纳西莎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在一旁默不作声的赛拉,突然极为和善地笑了笑,“可是有那么一点‘交情’。” 斯内普立即露出一个“这才对”的表情,心情看上去很不错,他扭头看向了赛拉。 诡异的视线和话语同时刺进了赛拉的脑子,拇指不停地摩挲着玻璃杯,她眨了眨眼睛,歪着脑袋看着身边的德拉科,那样子极为无辜和茫然。 德拉科扭头对上碧绿色的眼睛,顿时僵住身子,好半响才扯了扯嘴角,干巴巴地说:“既然老帕金森不顾和马尔福家那么久的交情,我也没有必要手下留情,而且就一半的财产,对他们家来说也算不上什么。”他在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纳西莎和斯内普同时挑起了眉角,可既然点了火,自然会有人凑上来扇风。 德拉科和潘西的那点事情赛拉多少是知道的,以前在霍格沃兹的时候,赛拉经常看见他们亲密的举动,毕竟德拉科在城堡里从来不避讳。在赛拉的印象里,似乎除了潘西,他身边没有别的女生转悠了。她想起第一次见到潘西就是在斯莱特林休息室,那个女生亲昵地把手搂在了德拉科的脖子上,可后来每当回忆起的时候,她都会忽略掉这个人,只觉得那一天也是一切的开端——她和德拉科,还有她和安妮。 赛拉对德拉科的说辞不置可否地抿抿嘴,她看了眼纳西莎——她笑得格外温柔和蔼善解人意,像是就在等待赛拉的目光似的,她立即小幅度地点了下头。赛拉了然,扭头就问德拉科:“你和潘西·帕金森发展到哪个地步了?” 一口气噎在嗓子里不上不下,德拉科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死死盯着赛拉——金色的脑袋微微倾斜,她似乎只是纯粹地好奇罢了。有那么一瞬间,德拉科的脑子里闪过了一个微妙又诡异的想法,可很快就消失了,让德拉科理不清它到底是什么,只是心底隐隐觉得有些怪异。 直到新婚之夜,德拉科才弄明白那是什么——不好的预感,也是他一辈子最精准的预感。如果当时的时间能够容许他的脑袋再多转几个弯,那或许……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德拉科轻咳了一声,灰蓝色的眼睛飘到了赛拉的鼻子上面,面无表情地盯了一会,忽然站起身来,朝桌子对面的纳西莎和斯内普躬了□子,“抱歉,我先离开一下。”说完不等他们回答,一把拽过赛拉的胳膊就离开了。 餐厅里面就剩下两个人了,可谁都没有开口打破平静。 好半响,斯内普低声说:“做好准备,时机快到了。” 纳西莎僵了僵身子,开口想要问些什么,最终却抿抿嘴,将在喉咙眼里徘徊了许久的话语又吞了下去,只是微不可察地点点头。 赛拉被他连拖带拽,几乎是飘着到达德拉科的房间的——印象里,这似乎是她第一次进他的房间。她小幅度地转悠着脑袋,用一只眼睛打量着房间里的装饰。 简单,明了,这让她有些意外,她原本以为按照德拉科那种……性格应该会把自己的房间弄地极其华丽。耳边传来门被狠狠摔上的声音,这才让赛拉微微收敛了心思。 德拉科紧绷着下颚,大步走到赛拉的面前来,伸出手指用力戳弄着她的额头,狠狠地说:“你胆子现在可真是不小!嗯?以为有妈妈在你后面给你撑腰就可以无法无天了?别忘了我才是他的儿子!” 可马尔福夫人很乐意拆你的台。赛拉在心里默默地想,然后低声说:“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德拉科手上的动作立即停住,他底气不足地哼了哼,“这种问题无论从表面上还是从实质上都没有任何意义,何况你才14岁,懂什么?” 话说到这个地步,赛拉自己也琢磨出了一些答案,碧绿色的眼睛暗沉一片,但她眨了眨眼,很快将那一丝异样给掩盖了过去,只是没好气地说:“你的眼光可真差劲。” 德拉科恶劣地哼了一声,将赛拉从头到脚扫了一遍,“我的眼光的确不怎么样。” 赛拉愣了愣,一脚踩在德拉科的鞋尖上,吃痛的惊呼声让赛拉还不解气,又狠狠瞪了他一眼,“你给我走着瞧!”说完扭头就想离开。 德拉科眼疾手快地拽住她的手腕,龇牙咧嘴地说:“喂!这次放假可没几天!” 赛拉停下了脚步,好半响才叹了口气,磨磨蹭蹭地扶着德拉科坐到了床上。 德拉科脱了鞋袜,看到自己红肿的脚趾头,没好气地说:“你怎么总是没轻没重的?” 赛拉装模作样地露出愧疚的神情。 “收起你那一套,早就不管用了!”德拉科说,抽出自己的魔杖对着脚施了个咒语,抬眼就看到赛拉正在用心地注意他的举动,“别看了,你学不会的。” 赛拉撇撇嘴,刚一扭头就看见了床边上的落地镜,清晰地映出了他们两人的身影——也包括那个将她的脸撕成两半的白色绷带。 注意到她的视线,德拉科说:“它没有魔法效果,我不太喜欢有个东西在我的房间里面一天到晚叽叽喳喳。” 她倏地将视线转移开来,目无焦距地看向窗外,垂落在身侧的手不自然地握成拳头。她想到了那天在温室里的时候,那个人突如其来的异样,于是有意无意地问:“对了,你这段时间在学校有没有见到哈利·波特?”她离开霍格沃兹太久了,只能趁着这个机会从他的口中套出些消息。 德拉科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瞬,他不动声色地看向落地镜,透过它打量着赛拉脸上的白色绷带,原本轻松温和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却用一种不在乎的口吻说:“没有,邓布利多的葬礼结束后他就再没有出现在霍格沃兹……你问他做什么?” 【又是一个……哈利·波特……】 赛拉猜测那位救世主或者正在做某件事情——能够让那个人感到惊慌和愤恨还有……恐惧的事情。赛拉对此很是好奇,如果能够知道内情,或者她也能够…… 突然,一双猩红的眼睛钻进了脑子里,她无法抑制地打了个冷颤,根深蒂固的恐惧从心底蔓延了上来——每当想起温室里面发生的事情,她就有种被压制得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她几乎要溺死在这种没有边际的恐惧中,而唯一的救命稻草就是爸爸妈妈和安妮的死亡,还有……赛拉深吸了一口气,心不在焉地说:“没什么,只是好奇那个救世主会在现在这样的局势里起到什么作用罢了。” “那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 略微尖锐的语气让赛拉愣了愣,有些莫名其妙地抬起头来,对上那双灰蓝色的眼睛——他似乎是在生气,为什么? 德拉科眨了眨眼,立即露出厌恶的表情,“别提那家伙的名字。” 有那么一瞬间,德拉科对彼此这种无止尽的遮掩和谎言感到暴躁——为什么这家伙就不能信任他一次?邓布利多死了之后她不是没有任何人可以信任和依靠了吗?这样的话为什么不尝试在他的身上投注一些筹码?可一想到了安妮·威尔顿的死亡,先前的念头又被他小心翼翼地压了下去——不能打破,至少不能由他先打破。 赛拉这才想起德拉科和哈利的关系似乎很糟糕,于是笑了笑,“你毕业之后打算做什么?”原本只是为了岔开话题扯出的话却让赛拉愣了一瞬,眼睛不由自主地瞄向德拉科的左臂——那儿被衣袖遮得严严实实的。 德拉科松了口气,没有注意到她的目光,随意地躺倒在床上,双手叠在脑勺后面,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说:“先接手家族。”战争结束后,肯定会遗留不少麻烦,那可有一阵子好忙的。 “我以为你会想进魔法部。”赛拉说。 “那是迟早的事情。”德拉科说,“你呢?” 赛拉沉默了一下,淡淡地说:“离我毕业还早呢。” 如果……如果她能够活下去的话,她想离开这个世界。 这个让她憎恶到极点的魔法世界。 ##### 排除掉某个极为窘迫的事件,这个圣诞节赛拉还是过得很愉快的,假期的最后一天,德拉科和纳西莎要外出参加一个晚宴,本来德拉科是想带赛拉出席的,可她以脸上有伤不方便见人为理由拒绝了,最后偌大的马尔福庄园只剩下了赛拉一个人……对了,还有查查。 自从查查知道赛拉和那个人有关后,出于心底的畏惧,除非赛拉呼唤,否则它绝不会出现在她的面前,偶尔因为德拉科和纳西莎的原因出现了,也不敢抬头看她一眼。 赛拉一个人站在装饰极为华丽的大厅,突然有种空荡荡的感觉,安静的环境却让她感到了沉甸甸的死寂。客厅的后面就是令人心旷神怡的温室,可赛拉再也不想踏进那里一步。赛拉本来想回房间睡一下的,一觉醒来说不定德拉科就正好回来了,可躺在床上半天也没有成功地进入睡梦中。她又回到了客厅,手刚刚碰触到大门,就想起了纳西莎的话——【他下令不允许你踏出这里一步。】 最后,赛拉有些疲惫的坐在沙发上,缩着身子,将下巴抵在膝盖上,歪着脑袋呆滞地看着紧闭的大门,脑子里面一片空白,所有地思绪都凝聚在了某一个不知名的角落里。 所以当贝拉特里克斯从壁炉里面跨出来的时候,赛拉还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看见她茫然的样子,贝拉特里克斯冷哼了一声,“莫里斯小姐,认不出我来了吗?” 赛拉的呼吸滞了一瞬,瞳孔猛然收缩,将所有的注意力都凝聚在眼前这个女人身上,又仿佛是在透过她看着某个黑色的身影,十指传来冰冷刺骨的感觉,蔓延到了身体的深处,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就像被一条狰狞的蟒蛇给缠得死死的。好半响,她咽了咽喉咙,将恐慌压了下去,残留着摇摇欲坠的戒备,沙哑地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贝拉特里克斯懒洋洋地把玩着手中的魔杖,打量着她左脸上的绷带,冷哼出声:“谁给你的胆子将它遮住?要是主人知道的话……好运并不会总伴随你。” 赛拉愣了愣,说:“你知道了。”从她对自己的态度来看,可以肯定她是知道内情了。 “我是主人最忠诚的仆人,他当然会信任我。”说到这,贝拉特里克斯沉下了脸,其实主人并没有告诉她关于赛拉的事情,只要和赛拉有关的所有的一切都被他归类到了私事里面,当然容不得其他人干涉一丝一毫。是她自己从“虫尾巴”背叛这条线索里面暗暗揣测出来的。贝拉特里克斯厉声说,“你应该庆幸你还活着,而不是想办法在你的小情人面前遮遮掩掩。” 赛拉渐渐冷静了下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突然冷笑一声,“我还活着并不意味着我一定要像个蝼蚁,相反,还足以证明……我的地位比你们重要的多。” 鄙夷的态度瞬间消褪,贝拉特里克斯的脸色变得极差,低声吼到:“你不要得寸进尺!”的确,她是她所知道的唯一一个存活下来的叛徒,而这原本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是这家伙打破了原则! “——既然我还活着!我的地位!我的身份就不容许任何人来挑衅!”赛拉蓦然提高了声调,微微扬起下巴,微眯的眼睛里充满了冰冷的蔑视,“那么又是谁给你的胆子用这种态度来跟我说话!你以为你是谁?还是说你自认为能够代表谁?!” 在贝拉特里克斯的眼里,有那么一瞬间,眼前的小女孩和那个黑色的身影重叠了起来,紧接着她就感觉到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屏住呼吸,死死地盯着赛拉。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尖锐的指甲扎进掌心里,疼痛却没有办法让她讲出一句话来。 “不管我做错了什么,能够责骂我,处置我的,只有那个人!”脱口而出的话语让赛拉愣住,她似乎比谁都要吃惊,渐渐地,苍白的嘴唇勾起诡异的弧度,充满了自嘲和悲哀。 原来……她一直都知道…… 无论她做什么,那个人都不会杀了她。 所以即便她已经恐惧到了极点,也会肆无忌惮的去背叛。 失败了也没有关系,反正只要活着,就可以等待下次机会。 憎恨,恐惧,信任,依赖——它们渗透血液,将她所有的一切都支撑起来。 赛拉轻声笑了笑,抬起手来,缓缓地揭开脸上的绷带——狰狞的黑魔标记在脸上肆意地浮动。指尖按照记忆在蛇的脑袋上轻轻摩挲。 “我和你们有本质上的区别,你们谁也别妄想跨过这个界限。”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看着她打开华丽的大门,贝拉特里克斯终于回过神来,“站住!主人不允许你离开马尔福庄园!” 可回答她的却是干净利落的关门声。贝拉特里克斯咬咬牙——她这次是偷偷过来的,只是想警告这家伙安分些,可如果被主人知道……她打了个冷颤。随着一阵绿色的火光,她消失在壁炉里。 外面还下着小雪。 赛拉缓步走在树林间,雪地上面留了一长串小小的脚印,她的速度极为缓慢,时不时地停下脚步向四周张望,似乎是在等待什么。她已经出来好一段时间了,身上已经落满了雪花,金色的头发也被零零散散覆盖着白色。过了一会,她加快脚上的动作,在树林里面肆意奔跑。不知道过了多久,赛拉觉得自己已经精疲力尽了,只得停了下来,双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地喘息着,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不知是因为之前的奔跑还是因为……莫名的期待。她又一次违抗了他的命令,可那又怎样? 她眯着眼睛左右张望——入眼的依旧是白茫茫的一片。原本耀眼地碧绿色眼睛渐渐黯淡了下来,先前因为运动而出了一阵热汗,好不容易暖和了一点的身子渐渐地感到了刺骨的寒冷。 “纳西莎应该告诉过你,不准离开马尔福庄园一步。” 冰冷沙哑的声音没有一丝情绪起伏。 赛拉蓦然转过身去,呆呆地看着他——黑色的袍子几乎将这漫天的白雪撕裂,他面无表情地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猩红色的眼睛里一片漠然。 剧烈的心跳突然平静下来,赛拉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朝着他的方向走了几步,见他没有反应,她趁着这个机会稍稍加快了速度,挪到他的身边.然后一边观察着他的脸上,一边抬起了自己的手……最后,她终于拽住了他的衣角——就像以前那样。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雪地里面弥漫着令人舒适的安宁。 因为毫无计划的外出,赛拉只穿了一件不算厚的鹅黄色毛衣,冷风争先恐后地钻了进去,在皮肤上刮起一阵阵寒意。小脸冻地通红,赛拉冷不防地打了个喷嚏。她不敢抬头看他,只是揉了揉鼻子,小声嘀咕:“……好冷。”说完,她胆怯地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他依旧没有一丝表情,只是用那双充满血腥味的眼睛注视着她,无波无澜。她缩了缩脖子,又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角,重复道:“好冷。”这次她微微提高了音量,确保他能够清晰地听见。 赛拉等待了许久,可他依然是毫无反应,她抿着苍白的嘴唇,有些失落……或者更多的是惶恐不安。她渐渐松开了手。 几乎在同一时间,手腕上传来了凶猛的力道,几乎要把她的骨头给捏碎。 他的掌心很冰冷,一点都不像德拉科充满了热度,将她身上残留的温暖摧毁殆尽。 赛拉没有挣扎,只是呆呆地看着他的手——苍白,如婴儿般柔嫩,毫无血色,甚至有些泛青,青色的血管在手背上清晰可见。 紧接着,手腕的疼痛加剧,娇小的身体腾空而起,眨眼的功夫,她便落入了一个充满寒意的怀里。 赛拉蜷缩着身子,金色的小脑袋紧紧地贴着他的胸口,聆听着他微不可闻的心跳声。 雪花落了他一身,这时候已经渐渐晕开,只残留着刺骨的湿意,让她的脸颊更加冰冷。紧抿着的嘴唇缓缓上挑,形成了表示愉悦的弧度。 他没有用幻影移行,只是紧紧地抱着她缓缓前行,有意无意地踩上了她来时留下的小脚印,抹去它们存在的痕迹。 宽大的身体为她挡住了大部分的冷风,赛拉感觉自己的四肢渐渐变得不再那么僵硬了。 “圣诞快乐。”她的声音很轻,一瞬间就消散在了空气中。 他的脚步顿了一瞬,但很快就恢复了过来。过了一会,他说:“见到那个马尔福家的小少爷了?” 赛拉点点头,半响,迟疑地问:“您不满意他吗?”卢修斯·马尔福是个食死徒,虽然现在已经入狱了,但是现在由德拉科代替父亲效忠于他。赛拉曾经在里德尔老宅里见过德拉科,这次圣诞假期的时候,赛拉有次趁着德拉科睡着的时候,偷偷掳上他的袖子——左臂上光洁一片。德拉科和扎克利只不过相差一岁,可赛拉上次见到扎克利的时候,他已经被标记了。 “是有点。”他淡淡地说,然后感觉到怀里的女孩顿时僵住了身子。 “他是不是做错了什么?”赛拉小心翼翼地问。 他想了想,若有所思地瞄了一眼怀里的金色脑袋,“一个不大不小的事情,本来无足轻重,可我不喜欢。”而他不喜欢的事情,就一定是错的。 赛拉紧张地揪住他胸前的衣袍,“能不能……能不能给他一次机会?他是个很优秀的人,可能现在还不是很成熟,但将来一定能够帮上您的。” “看来你对他的评价很高。”他用一种轻描淡写地口吻说,“背叛,还有这些无聊的小心思……这几年你在霍格沃兹就学到了这些?” 这意味着他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赛拉绷紧了神经,缩着身子不敢再吱声。 一切重归平静,他对此很满意。 他抱着她回到了马尔福庄园,开门的时候正好碰见查查在打扫卫生,见他们出现,它忍不住惊恐的叫了一声,然后又连忙捂住嘴巴。 他很厌恶这种异类,于是赛拉连忙呵斥:“滚。” 查查一个哆嗦就消失了,而赛拉则引来了他似笑非笑地一瞥。 在经过楼梯间的时候,那面唠叨的老镜子紧紧地闭上眼睛,镜面也是灰蒙蒙地一片,它看上去想要装作没有魔法效应,可微微颤抖的胡子却让它露了底细。 终于来到了房间,他将她扔到床上,可轻微的力道却和这个动作产生了矛盾。他对着旁边的凳子挥动了一下魔杖把它变成一把椅子,然后悠闲地坐在上面,一手支着自己的下颚,另一只上放在自己的膝盖上把玩着魔杖,注意到她身上还是湿漉漉的一片后,又对着她施了个干燥咒语,这才闭上眼睛假寐。 赛拉给自己盖好被子,将身体缩成了一团,侧身面对着他,眼珠子晃了半天,最终定格在他手中的东西上,微微惊讶地说:“您的魔杖……” 他眯开了眼睛,露出胜利者一般的笑意,“你应该很熟悉才对。” 赛拉犹豫了一下,说:“这是邓布利多的?” “过去是的。”他淡淡地说,却流露出一些得意的情绪。 他从来不做没有目的的事情,赛拉对这根魔杖为什么会在他的手里感到好奇,可到嘴边的疑问却被她连续三个喷嚏给弄得烟消云散。 看着赛拉通红的鼻子,他前倾了身子,揉弄着她金色的头发,动作充满了宠溺的味道,“做事情毫无计划,也不花心思在提高魔法上,胆小怯弱,你就凭这些来背叛我?” 一句话就让赛拉蓦然惨白了脸,脸色比原来在雪地里受冻时还要糟糕,她战战兢兢地不敢吭声。 他低声笑了笑,说:“不过你也不算一无是处……至少分院帽把你分进了斯莱特林,你多少还是长了点毒牙的,这可是一件值得欣慰的事情。” 赛拉缩了缩脖子,用被子遮住自己的半边脸,只露出一双充满恐惧的眼睛。 他却在下一刻将被子扯了下去,冰凉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脸上的黑魔标记,低声说:“是什么让你变得这么不安分?” 赛拉僵了僵身子,闭上眼睛掩饰自己的不甘心。 她拼了性命所作的一切,在他的眼里也仅仅是不安分而已——一个孩子微不足道的恶作剧。 这或许才是他没有杀她的理由。 “让我来猜猜……”他缓缓地说,“阿不思·邓布利多的离间和蛊惑?还是……艾维、罗森、安妮的死亡?”说到后面三个名字的时候,猩红色的眼睛变得暗沉一片,几乎要把眼前的小家伙给绞碎在里面。 他一直都知道他做过些什么,也一直清楚那些事情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或许从他逼她学不可饶恕咒……又或者从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为她所谓的“背叛”埋下了隐患。之后发生的只是将他们之间那些原本模糊的东西给挑明罢了。 赛拉蓦然睁开了眼睛,碧绿色的眼睛直直地扎在他的脸上——这是她第一次这样无所畏惧的看着他。“为什么……您为什么要杀了妈妈和爸爸?” “从虫尾巴口中知道的?”他说,“那你也应该知道理由。” “他们只是想带我走而已!”赛拉微微提高了音量,埋藏在内心深处已经布满灰尘的匣子突然破碎,“但那并没有构成背叛不是吗?!更何况妈妈是您的女儿!我做了……做了这些事情您都能原谅我!为什么不可以再给她一次机会!?” 他并没有因为她的质问而感到不悦,可原本悠闲的脸色却渐渐沉淀了下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你们是不同的……赛拉,你要知道……只有你是特殊的。” 赛拉觉得自己的胸口被人狠狠捶了一下,她几乎窒息地望着他,脸上不停浮动着的黑魔标记让她的面孔显得有些模糊,她咽了咽喉咙,呢喃出声:“可是……可是妈妈是您的……” “赛拉。”他打断她,目光变得森冷起来,“艾维想带你走——所以她没有理由继续活下去。” 赛拉目无焦距的看着他,她觉得自己被撕成了两半,分别被截然相反的两种情绪给占据,鼻子涌来一阵酸酸的感觉,她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可喉咙里却像被塞了一团湿湿的棉花,让她只能艰难地发出一声呜咽。 过了好一会,暴戾的神色渐渐从他的眼底褪去,伸手帮她扯了扯被角,“好好睡一下。” 脑子里空白一片,赛拉下意识地按照他的命令闭上眼睛,耳边隐隐传来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紧接着,她感觉到自己的额头被人轻轻吻了一下。 冰冷的触感让心脏的尖端微微刺痛。 ##### 赛拉已经很久没有睡地这么安稳了,她最近极其少眠,更不要说拥有一个安心的午觉。睁开眼睛的那一刻,最先印刻进脑海里的就是那几乎撕裂空气的黑色衣袍——他正倚在椅子上,似乎是睡着了,胸膛轻微地起伏着,交叉的十指随性地摆在腹前,看上去毫无防备。夕阳透过落地窗洒进房间里,暗红色的光辉在他的身上晕染开来,产生一种布满鲜血的错觉——这让赛拉猛然瞪大了眼睛,原本还残留着的困意顿时烟消云散。 她屏住呼吸,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碧绿色的眼睛里流转着惊恐。 赛拉突然想到了在厄里斯魔镜里看到的场景——他满身鲜血的躺倒在地上,全身僵硬,一动不动,而她却带着一种胜者般的微笑站在他的旁边。 这对于当时的她来说是极其具有冲击力的,她为自己大逆不道的渴望感到畏惧和惊恐,可同时也充满了渴望和兴奋,就像是掩藏在最心底的小秘密被人硬生生拽了出来。 可现在呢? 当仇人和亲人混在一起的时候,往往能够让人的感情变得更加复杂,时时刻刻都在折磨、叫嚣…… 赛拉露出困惑的表情,如果可以的话,她想再看一眼厄里斯魔镜——或许它能够帮自己指明方向。 就在这个时候,轻轻的叩门声响起了。 赛拉的思绪凝固了一瞬,紧接着,蜷缩在被窝里的身子僵住了。 “赛拉,你在里面吗?” ——德拉科!!! 赛拉惊恐地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他微微皱了下眉头,缓缓睁开了双眼,猩红色的眼瞳淡漠地注视着她。 诡异的沉默在两人间蔓延开来。 等了一会,外面的人摆了摆门把手,发现门是锁着的后,又说:“赛拉,开门。” 他斜睨了一下房门,转而又把注意力放在了赛拉的身上。 赛拉咽了咽喉咙,细声呜咽:“求求您……求求您……”苍白的脸上恐惧与哀求相互交织。 敲门声再次响起,这次微微加大了力道。 “我有事,你最好快点开门。”德拉科的声音带了些不耐烦。 他思量了一会,突然低声问,“你在怕什么?” 赛拉的呼吸滞了滞,断断续续地说:“不……我是说……还不是时候……” “可他迟早会知道。”他顿了顿,又说,“只要他还活着。” 模棱两可的话让赛拉倒抽了一口冷气,“不……马尔福家的利用价值很大……您不能……” 他愣了愣,显然对赛拉的话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门外的德拉科突然急促地敲了几下门,有些焦急地说:“赛拉?你怎么了?” 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他突然玩味地勾起嘴角。 赛拉感觉到自己全身的血液都被抽离了,四肢冰冷无力,剧烈的心跳声一下一下敲打着耳膜,让她头晕目眩。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传来一阵巨响,德拉科握着魔杖冲了进来,他一眼就看到了缩在床上,面无血色的赛拉——她正绝望地望着自己。 见到她似乎安然无恙,德拉科松了口气,紧接着又皱起了眉头,没好气的说:“你怎么不开门?” 赛拉愣住,呆呆地看着他,一时脑子没有转过弯来。 见她没有说话,德拉科收起了魔杖,径直走到床边上,狠狠地在她的脑门上弹了一下,赛拉立即吃痛地捂住额头。 “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德拉科咬牙切齿地说,“你就不能吭一声吗?!” 赛拉揉着额头,脸色突然变得怪异起来,她微微瞥过头去,看向床边的椅子——他一脸悠哉地坐在那里,手中把玩着魔杖,有些兴味地看着身边的德拉科。 德拉科顺着赛拉的目光看去,“这里什么时候多了把椅子?” 赛拉立即反应了过来,干巴巴地说:“你怎么就回来了?我还以为要等到晚上。” “不放心你一个人在这里。”德拉科的身上还穿着礼服,他随手扯下了领带,扔到边上,想要坐到椅子上。 赛拉顿时觉得自己的心跳到了嗓子眼,连忙扯住他,“坐……坐床上来吧……舒服些……” 他挑起眉梢,懒洋洋地坐倒在床上,姿势很是随意,毫无贵族风度。他咂巴了下嘴,说:“别以为这样就能掩盖你的错误。” 赛拉艰难地笑了笑,极力控制自己不去往旁边看,免得引起怀疑,她低声喃喃:“我……我只是有些不舒服……刚刚你闯进来的时候才醒。” 德拉科哼了哼,断定她的回答属于敷衍,可脸刚沉下来没多久,他又心不甘情不愿地伸出手贴上赛拉的额头,他愣了愣,突然诧异出声:“你还真的发烧了?!” 只是一瞬间的惊讶,赛拉就连忙配合地露出虚弱的表情,“头昏昏沉沉的,我都睡了一天了。” 眼角瞄到椅子上的那个人,他突然前倾着身子,趁着德拉科收回手的时候,将手放在了她的额头上,冰冷的触感让她打了个激灵,顿时收敛了神色。 “刚刚怎么不告诉我。”他淡淡地问。 “那你怎么不让查查拿些药来?”德拉科担心地问。 赛拉觉得自己被两块千斤巨石压地喘不过气来,她埋着头不敢看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人一眼,双手隐藏在被窝里面狠狠地搅动着,她抿了抿苍白的嘴唇,支支吾吾地说:“我原本以为……以为睡一觉就没事了……” “……哼。”他冷冷地瞄了眼德拉科。 “哼!”德拉科不满地看了眼赛拉。 两眼发黑,头晕目眩,赛拉多希望自己能够突然晕死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不知道现在道歉有木有用 一回学校就拖欠了好多作业 五十张动画一直在赶,寝室11点还断电,呜呜 然后赶作业的时候陆陆续续码了这些,希望不会让大家失望 然后……今天24号,要去云南考察了tat 你们……你们不会忘记我吧 第88章 No.88嗯……他&她(13) 赛拉发誓她这辈子从来没有处在这种诡异的状况里——有点想哭,可又有点想笑。她怯怯地垂着头,隐藏在被窝下的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圆润的指甲几乎要把掌心给刺穿,僵硬的身体一阵热一阵冷,让她忍不住战栗,眩晕的感觉涌了上来,带起一阵令人作呕的不适感。 看到她的脸色极差,德拉科皱了皱眉头,轻轻扶着她的肩膀,让她顺着他的动作躺了下来,然后又细心地给她盖好被子,轻轻在她的鼻梁上刮了一下,说:“你应该吃点药。” 看见德拉科体贴亲昵的小动作,坐在椅子上的他抬起了眉角,又轻轻哼了哼,沙哑地说:“这小子……手脚不老实。” 赛拉哆嗦了一下,微不可察地讷讷出声:“他只是在担心我。” 德拉科顿了顿身子,灰蓝色的眼睛突然暗沉了一瞬,然后又若无其事地说:“一个人在唠叨些什么?” “我是说……你不用担心。”赛拉干巴巴地说。 德拉科无奈地叹了口气,说:“你很少生病的,不能就这么放着不管。” 这话让赛拉有了不好的预感,果然,下一刻就听到他大声呼唤查查的名字,原本摇摇欲坠的心脏顿时提到嗓子眼来,她瞪大眼睛,急忙拽住德拉科的袖子,“不用不用……只要睡一会就好了!”她又趁着扭头的动作偷偷瞄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他——他并没有表露出不悦,却用一种高深莫测的神情打量着德拉科。这让赛拉的心更加没有底了。 “病人就应该有病人的样子,少自作主张,给我老实躺着!”德拉科一本正经地说,把她的手塞回了被窝里。不一会,轻轻地叩门声响起,德拉科淡淡地说:“进来。” 赛拉眼睁睁地看着精致华丽的房门缓缓打开,就像是被按下了缓慢键一样。查查会有什么反应?她费尽心思所隐瞒的一切会不会被戳穿?心里的预想让她感到了绝望,连出声哀求的力气都没有。剧烈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冲击着耳膜,四肢极度冰冷,根本没有办法动弹。 “别怕。” 低沉沙哑的声音就像利剑一样,破开了一切杂音钻进了脑子里,瞬间就把所有的恐惧和不安给安抚了下来。 紧绷的肩膀放松了下来,赛拉呆呆的看向他——夕阳让黑色衣袍变得更加深沉,仿佛上面凝固了鲜血,猩红的眼睛淡淡地看着自己,没有流露出任何情绪,却让她觉得无比安心。 这就是她唯一的亲人——身染浓郁的死气,同时给予她最坚固的肩膀。 查查从门外走了进来,头都没有抬就先朝着他们的方向鞠了个躬。 “她发烧了,你去熬制一些药来。”德拉科用命令的口吻说。“记得放些可可草。”既可以减少苦味,又不会影响药性。 “是。”查查一边应声一边抬起头来,然后突然僵住了身子,怪异的大眼睛死死地瞪住赛拉,同时嘴里发出一声无法抑制地惊呼声。 它应该是看不到他的,可这又是什么反应?赛拉觉得莫名其妙,求助似的看向他,得到的却是一个似笑非笑地表情。 ##### “乱叫什么?快滚!”德拉科突然厉声道。 查查战战兢兢地收回视线,像是得了特赦令似的,迫不及待地冲出了房间,关门的力道都没有掌控好,发出极为粗鲁的声响。 几乎同一时间,他低声笑了出来,那样子似乎是看到了什么极为有趣又极为满意的东西,猩红色的眼睛里泛起莫名的光辉——看得赛拉胆战心惊。 房间里再一次安静下来,空气似乎是凝固了,赛拉为这样的气氛感到不安,她清了清喉咙,伸出手来拽住德拉科袖角,说:“你这么凶做什么?查查又没有犯错。” 德拉科深吸了一口气,扭过头来瞄了她一眼,然后再一次把她冰凉的小手塞回被窝里,淡淡地说:“这家伙越来越没有规矩了。” “像这种异类还是处理掉比较好。”他淡淡地说。 赛拉掩饰性地咳嗽了一声,绿色的眼睛在天花板上四处转悠,说:“查查……还是很可爱的。” “把你那怪异的审美观收起来。”德拉科不满地说,整个人懒洋洋地坐在床上,领带略微凌乱地挂再脖子上,从赛拉的这个角度看去,可以从他领口的缝隙里看见那白皙漂亮的锁骨。 赛拉吐了吐舌尖,细声说:“过早离开宴会没事吗?或许可以抓住不错的机会。” 听到这话,德拉科微微沉下了脸来,显然是想起了不愉快的事情。看到他的脸色,赛拉虽然担心,但还是闭紧了嘴巴。 过了好一会,德拉科突然有些烦躁地啧了一声,冷声说:“扎克利·布雷恩在给我使绊子,和本森家族的合作计划失败了。” 吞了帕金森家的一半产业,马尔福家现在也有了一些谈判的筹码,他费尽心思才让本森在今晚签订合作条约——赔钱是赔得多了一些,可换个角度来看,可以让马尔福家暂时脱离这种被人逼迫的困境,也对马尔福家在将来的政治地位有很大的利益。可是……这些却被扎克利·布雷恩的一杯酒和几句谈话毁之殆尽,本森的临时变卦让他所有的努力和准备都成了泡沫! 他感受到的不仅仅是挫折,还有扎克利·布雷恩针对他所给予的羞辱。 即便被当成一个被人怜悯被人鄙夷的失败者,他还是保持完美的礼仪,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微笑,可是握着高脚杯的手在颤抖,只要微微使劲就能将它们捏成碎片。 【跳梁小丑。】 扭头就看到潘西·帕金森恶毒的笑容,他稳下了心神,冷笑着说,【老帕金森已经瘫在了病床上,你居然还有心思来参加宴会?】 她的脸顿时扭曲了,那样子恨不得立即扑上来用尖锐的指甲划破自己的脸——如果周围没有这么多人的话,他想她会这么做的,【德拉科·马尔福!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我以此为豪。】他微笑着说,顺带着还冲她举了下杯子,【或许你回去后应该考虑下换身衣服,谁知道那老家伙什么时候就突然断气了。】梅林在上,请原谅他身为一个贵族却吐露出如此恶毒的语言,实在是这个女人正好撞在了枪口上,他没有办法克制自己放过这么好的一个机会。 潘西·帕金森脸上那一层厚厚的粉几乎就要裂开了,张大嘴巴似乎想要咆哮,可遗憾的是她居然能够忍下来,【你不要太得意忘形了,不过是少了点钱罢了,只要爸爸的病好了,他有的是办法让你们家在魔法部抬不起头来。】 他不置可否地耸耸肩,【但愿那时候他的嘴巴还能清楚的讲话。】 她被他气走了之后,他又茫然地站在宴会的角落里,看着那些偶尔经过自己身边的贵族施予或同情或讽刺地表情时,浓郁的不甘和愤恨让他几乎想怒吼出声——只差一点点!只差一点点就可以把失去的重新夺回来!只差一点点就可以和这些人站在同样的高度!扭曲的愤怒在心里膨胀、翻滚,几乎要把他的身体硬生生撕成两半。 那个女人虽然没脑子,但还是能看清楚当时的局势。马尔福家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靠着战争翻身……可那又要等到什么时候?战争必须要快点开始! 一个小小的身影钻进了脑子,安抚了焦躁不安的情绪,原本紧绷的嘴角渐渐缓和了下来,他叹了口气,心不在焉地抿了一口酒。 战争也必要快点结束。 他有些疲惫地揉弄着自己的鼻梁——这些事情总是压在他的头上,恨不得连做梦的时间都占据。 【你先回去。】 他回过神来,微微抬眼就看见了身旁的妈妈——她的嘴唇涂上了最为鲜艳的口红,可是他能够想象到隐藏在下面的苍白。毕竟他们之前已经稳操胜券了,突如其来的失败让一切回到了原点。这段时间,妈妈比他更要累,毕竟魔法部的事情都只能由她一个人扛下来。想到这里,他充满了愧疚,他还不够强大。【……对不起,妈妈。】 她愣了愣,不在意地微笑了一下,微眯的眼睛里透出淡淡地冷芒,【德拉科,记住你现在的感觉,你欠的可以忽视掉,但欠你的,将来要让他们千倍偿还。】 彷徨的感觉渐渐沉淀了下来,他微微扬起头颅,将下颚点着不远处正在和人闲聊的扎克利·布雷恩,微眯着眼睛,带着与生俱来的高傲,薄唇上挑起一个轻蔑的弧度。 总有一天,他会把这些人踩在脚下。 “扎克利?”赛拉惊讶地说,随即皱了下眉头,她所认识的扎克利并不会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更何况他们两个还效忠于同一个人,可那个人是不会容许自己的仆人内斗的。而本森这个姓氏也让赛拉感到熟悉,她很快就想起来了,丝特芬妮·本森——安妮的室友兼好友,想不到她家也不容小觑。赛拉扭过头去偷偷瞄了一眼他,把心底的疑问暂时压了下去,转而问德拉科:“你是不是哪里惹到他了?” 德拉科的身子蓦然僵住,原本掩藏在身体里面的隐忍和不甘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汹涌的负罪感,让他无法抑制地慌乱了起来,而这一切却被那张毫无波澜的面孔给掩饰地一干二净。 【你做了什么,大家心知肚明,你该不会以为我会任由你利用吧?这仅仅是一点小回报罢了……德拉科·马尔福,我要是你的话,就会时时刻刻祈祷自己的谎言不会被拆穿。】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嘿嘿嘿 还有人记得我咩?【泪目 如果有的话……胸弟们能否吱一声? 第89章 No.89嗯……他&她(14) 安妮的那件事情,或许会成为德拉科一辈子的死穴,他将为布下此无尽的谎言。 可是那又怎样?她也在时时刻刻欺骗自己。严格算起来,他们两个互不相欠。 这是一个卑鄙的念头,可更加让他觉得卑鄙的是,自己居然因为它而感到了少许轻松。 过了许久,德拉科意识到自己必须要说些什么了,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让自己回忆起以前的表情,然后扯动僵硬的嘴角,冷冷地说:“我和他一向不和。” 一旁的他挑起了眉角,淡淡地说:“那孩子并不是什么小心眼的人。” 赛拉愣住,微微点了下头,她对这些贵族之间的事情了解得很少,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无论是德拉科还是那个人都有意无意地把她从那个圈子隔离出去。她清了清喉咙,一本正经地对德拉科说:“扎克利并不是什么小心眼的人。” 德拉科啧了一声,说:“难道你就觉得我是个小心眼的家伙?” “或许是有点。”他说,或者就冲着某个人居心不良,他就没办法对这个马尔福家的小崽子有什么好印象。 赛拉没有办法为德拉科辩驳,事实上,她也有点赞同了,得到德拉科的瞪视后连忙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以前在霍格沃兹的时候你们两个又不是同一个年级,加上他去年就毕业了,你们就更加不可能有什么交集了。这样的话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矛盾才对。”如果忽略掉两人是同一个主人这件事情的话。 德拉科语塞,精明的脑子变得有点混乱——他在考虑说什么样的谎才能掩盖过去,如果能够让她再也不提这个事情那就更好了。“家族之间一旦牵扯到了利益,就什么都可能发生。”好半响他才镇定地出声。 “布雷恩和马尔福并没有什么冲突,但是私下……说不定。”他懒洋洋地说。 “赛拉觉得他现在的心情肯定很好,因为他从来不曾像现在这样……一一为她解惑。可这莫名其妙的状况却让她又是疑惑又是忐忑。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情绪,他轻轻笑出声来,猩红色的眼睛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德拉科的侧脸,看着他额角微微沁出来的冷汗,他意味深长地说:“一个名副其实的马尔福。”话音落地,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原本平淡无波的眼底突然凝聚起充满压迫感的冷意。 然后,他看见眼前这个小马尔福垂落在身边的手蓦然收紧成拳头,死死地攥住自己的衣角,可他依旧面色如常地看着床上的小病患。 ——果然。 “明天就要回霍格沃兹了,你的东西让查查帮你收拾就可以了,缺的东西到时候再去对角巷买一些……”德拉科突然说,低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一定要准备件漂亮的礼服,我今年就毕业了,毕业晚会上我可不希望我的舞伴因为穿着朴素被人笑话,当然,你如果敢穿斯莱特利学院袍的话,那就走着瞧吧。等会喝了药之后好好睡一觉,要不然在列车上有你受的……” 赛拉错愕地看着急速碰撞的嘴唇——德拉科很少这么絮絮叨叨,一开始的惊讶渐渐平缓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浓重的失落感。“德拉科,我不会去霍格沃兹的。” 说这话的时候,她偷偷看了一眼这个事情的决定者——他一只手懒洋洋地撑住脸颊,从她的角度看不清楚他脸上表情,不过她明白他是不会改变主意的。 德拉科突然停了下来,很是错愕地看着赛拉,好半响才呆呆地出声:“……什么?” 赛拉深吸了一口气,收敛起神色,漠然地盯着被子上的某一朵印花轻声说:“我不想再去霍格沃兹了。” 掩盖在被子下的手攥成了拳头,心脏上压了一块沉甸甸的东西,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她咽了咽喉咙,将里面涩涩的感觉吞了下去,静静地等到他的反应。 她这些天已经想好了应对的答案,为的就是现在——如果他问为什么的话,她就会说不适合呆在霍格沃兹,妈妈过段时间会帮她办理休学手续。如果他问她会去哪里的话,她就会回答跟着爸爸妈妈出去旅游一段时间,然后在加拿大的一所私立学校上学,如果……如果他不希望她走的话,她只能装作没有听到…… 可无论答案是什么,事实只有一个——她要听从那个人的命令,老老实实地呆在他指定地某个地方。 等了许久,房间里面只有呼吸声不断徘徊,厚重、压抑。 德拉科歪着脑袋,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会,然后倾过身子,朝着赛拉的脸伸出右手,修长的手指扫过她的左脸,最后覆盖上光洁的额头。 也因为他的动作,让赛拉发现了一个惊恐地事实——她没有缠上绷带!身体颤抖了一瞬,她感觉自己的温度瞬间被抽离了,可奇怪的是,她没有办法感受到德拉科掌心的温度,记忆中暖暖的感觉也变得模糊了起来,只有淡淡的烟草味在提醒自己眼前的人的确是他。 他的手掌很大,遮住了大部分的视野,长长的睫毛随着眨眼睛的动作轻轻扫弄着他的掌心,赛拉只能看见他微抿的薄唇还有棱角分明的下颚。稍一转移视线,坐在椅子上的那个人正保持着规律,缓慢地用细长的食指敲击着膝盖。 只是一瞬间,原本僵直的身子就放松了下来——不用怕,不用担心,有他在,他会帮她处理好一切的。 “我去帮你拿药过来。”德拉科淡淡地说。 这样的回答让赛拉措手不及,可还没有等赛拉回过神来,他就站了起来,小心翼翼地绕过椅子,走向房门。 “……德拉科!” 她轻轻的呼唤声和利落的关门声一起响起。 赛拉愣愣地盯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心里空荡荡的,仿佛被关在外面的是她自己。过了一会,她像是突然惊醒了似的,一手捂上自己的左脸,用一种充满希望和哀求的眼神看向他。 他懒洋洋地瞥了赛拉一眼,随即挥动了一下魔杖,不远处的茶几上精致漂亮的茶壶和杯子平稳得飘过来,落在他的手上,他给自己倒了杯红茶,然后悠闲地抿了一口。 见他没有说话的意思,赛拉犹豫了许久,怯怯地出声:“爷爷……” “你也就只会在有求于我的时候叫出这个称呼。”他随意地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冷声说,“我的小公主,你要明白……并不是每次都能奏效。” 赛拉缩了缩脖子,细声说:“我没有……您……有没有把标记……” “你觉得呢?”他反问。 赛拉艰难地抿抿嘴,茫然、害怕在苍白的脸上流转,最后停留在了坚定上,“我相信您。” 他感觉自己的呼吸紊乱了一瞬,缓慢地眯开了眼,半遮半掩,一些莫名的东西从猩红的眼睛里渗了出来,视线最终在她的左脸上凝聚了起来。 “……好孩子。” ##### 关上门的那一瞬间,德拉科感觉自己肺里的空气都被抽光了,他瞪大眼睛,目无焦距的看着空无一人的走廊,不知道什么时候,贴身的那件衬衣已经被冷汗浸透了,刺骨的寒意在皮肤上流转徘徊,激起一阵战栗,所有的知觉都在这一刻争先恐后地钻回了身体。他躬□子,双手撑在膝盖上,开始大口地喘息着。棱角分明的面孔惨无人色,冷汗从额头上滑落了下来,滴落在暗红色的地毯上,立即晕染开来。 他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右手,就在刚刚,他还用它扫过她的左脸——那个狰狞可怕的黑魔标记。他早该想到的……为什么之前他居然会可笑地认为她是真的不小心弄伤了脸? ——那个费尽心思想要逃离的女孩被打上了永不背叛的烙印! 没有求助,没有绝望,她似乎全部都接受了,可又好像在拒绝所有的东西。 她是不是放弃了?可是他不会放弃,既然已经选定了立场就容不得他有一丝退缩——所以他才能够让自己在黑魔王面前演一场好戏! 这是一场豪赌,输了的话,黑魔王或许当场就会杀了他,可是……他活着从这个令人窒息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过了好一会,德拉科扶着墙壁,迈着虚浮的步子缓缓移动,在下楼梯的时候脚下一个踉跄,险些宰了下去。他呆呆地看着一层层的阶梯,一股眩晕觉涌了上来,他猛地咬住自己的下唇,右手紧握成拳,狠狠地捶在墙壁上,生疼的感觉和原本的不适感混合在了一起,但足以让他的脑子稍稍清醒了过来。 眼角瞥到楼梯间的那面老镜子,德拉科微眯下眼,然后挺直背脊,一步一步坚定地走下楼梯,在经过它的时候,冷声说:“仅此一次……以后要管住自己嘴巴。” 老人头嘴边的长须颤抖了一下,整面镜子变地更加灰蒙蒙了,“……是……”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德拉科不再施予一个眼神,迅速地离开了楼梯间。 他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根据赛拉反应来看,扎克利·布雷恩的插手应该不是黑魔王的意思,同时也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在赛拉这件事情上,他和他达成了共识,因为他让他活了下来。 可也知道了一件意外的事情——赛拉不可能离开黑魔王的身边。 苍白的脸瞬间就沉了下来,德拉科阴霾地瞪着自己的右手。 第90章 No.90嗯……他&她(15) 她的丈夫下落不明,她的孩子想要撑起一个家族心有余而力不足,马尔福家从来没有陷入过这种窘迫的困境。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最大的努力拖延时间。 ——直到战争开始,直到战争结束。 当纳西莎从壁炉里面跨出来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沙发上发愣地德拉科。视线相交的那一瞬间他就迫不及待地跳了起来,仿佛早就为这一刻做好了足够的准备,紧接着又瞪大眼睛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纳西莎朝四周张望了一番——这儿只有他们两个人,还要小心什么?她有些意外地看向德拉科,随即挑起了眉梢,轻步走到他的身边,高跟鞋没有发出一丝声响——这儿是马尔福庄园,可她居然像个贼似的蹑手蹑脚,这可不是什么好滋味。 直到两人的距离足以让纳西莎看清德拉科——光洁的额头上沁着冷汗,泛白的嘴唇紧紧地抿着,棱角分明的面孔毫无血色。 她的小龙已经长大了,即便她现在穿着高跟鞋,也只是到他的肩膀而已,可这样一个坚强宽大的身躯此时却因为极度紧绷而微微颤抖。 纳西莎再一次将视线凝聚在那双灰蓝色的眼睛上,那里有茫然和坚定,两种相矛盾的东西同时存在,这就让纳西莎不明白他的想法了。她收敛了神色,轻轻握住他的手,传来一阵几乎从骨子里透露出来的寒冷。 这是她的孩子,原本一直在马尔福羽翼下无忧无虑的孩子,即便是现在也应该在她的庇佑下安然无恙的孩子。 “发生什么事了?”纳西莎刻意压低声音,仍旧流露出浓浓的担忧。在这一刻她褪去了马尔福夫人的称号,只是一个为孩子焦虑的母亲。 德拉科的整个身子震了一下,纳西莎的一个问话就像锤子一样狠狠地敲在他的身上,他惊慌失措地盯着她,似乎是现在才发觉她的存在。苍白的嘴唇微微颤动,“妈妈……”声带紧绷到了极限,充满惊慌和恐惧。 纳西莎等了一会,却没有再听到声音,于是牵着他坐回到沙发上,用力地握住他的手,“怎么了?”她轻声问。 德拉科咽了咽喉咙,小心谨慎地朝楼梯处看了看,又抽出魔杖在他们的周围布下了一个静音咒,然后沙哑地说:“他在这。” 纳西莎蓦然灰白了脸,下意识地收紧了手,尖锐的指甲扎进了德拉科的肉里,鲜红色的指甲油产生一种染上鲜血的错觉。过了许久,纳西莎意识到手上的动作,她深吸了一口气,故作镇定地把额前的一缕头发挽到了耳后,微微颤抖的胳膊却泄露出了她此时的不安——只有她知道这个动作有多么艰难和沉重。她不能慌了手脚,至少要让她的孩子在她身上找到可以依靠的感觉。她不停地对自己说,渐渐地稳定好情绪,脑子里面细细地过滤着德拉科给予的信息,“只有他?” “是的,只有他。”德拉科回答地很是急促,像是溺水的人抓到了救命稻草。 直到这一刻纳西莎才微微松了口气,如果跟着黑魔王来的还有那些食死徒那就意味着有人要倒霉了,最糟糕的情况就是马尔福家遭殃,她冷静地说:“不用担心,他还没有发现我们背叛……”她皱了皱眉头,归根到底,他们效忠的一直是自己的家族,从卢修斯这一代开始,他们都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对黑魔王忠诚,又怎么说得上是背叛?于是她改口说:“他还没有发现我们的动作,德拉科,你要冷静下来,绝对不能让他发现任何异样,否则一个摄魂取念就能让我们功亏一篑。” “我知道……我知道……”德拉科有些恍惚地低语,“妈妈……我可能惹他不高兴了。” 惹黑魔王不高兴可不是什么小事情,纳西莎的心又提了起来,“你做了什么?!” 苍白的脸上闪过犹豫和挣扎,德拉科似乎想要说什么,他想要把所有的心事说出来,妈妈可以帮他分担,帮他处理,即便是什么办法都没有,她也是个极为可靠信任的倾诉对象——或许只有梅林和他自己才知道,心底的秘密有多么沉重,每天每夜都压地他喘不过气来,尤其是现在一不小心就会丢了性命。几句话而已,说出来就能轻松许多,德拉科有种错觉,仿佛那些话一说出口,他就会完全脱离这种逼死人的困境。 可最终他只是抿抿嘴,低声而又迅速地说:“妈妈,我会处理好的。”他想到了今天宴会的时候,他在她体贴地允许下逃离了,却完全没有想过……她一个女人是怎样在那些讽刺和怜悯中挺直背脊的?被逼到困境的不仅仅是他,可他却理所当然地享受了鲜血淋漓的羽翼。 纳西莎愣住,她原本已经做足了准备帮他想办法,可现在……怎么可能?他是她的孩子!有哪个母亲愿意让自己的孩子独自面对危险!“你是在高估自己还是在低估黑魔王?凭你?你又凭什么能在他的眼皮底下活蹦乱跳?真出了什么事情……你最好的结局就是一辈子呆在圣芒戈!”即便是声音有些发冷,却依旧掩盖不住她的焦虑。 德拉科愣愣地看着纳西莎,原本慌乱不安的心渐渐平定下来,他轻轻搂过她的肩膀,将下巴点在她的肩胛骨上,“妈妈,放心,他是不会杀了我的。”是的,他还有保命符,比如赛拉,比如马尔福这个姓氏。德拉科突然有些后悔刚在在纳西莎面前表现出惶恐和不安了,这只会给他的母亲带来更多的烦恼,带着浓浓地愧疚,他轻轻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了一个吻。“我爱你,妈妈,所以我不会死的。” ##### 可纳西莎却觉得浑身冰冷,她不记得德拉科是怎么把她送回卧室的,关门的时候他还说了些什么,可能是晚安,也有可能是放心。她浑浑噩噩地坐在床沿上,目无焦距的盯着黑暗中的某一点发愣,直到空气中的寒意侵蚀了身体,她才惊醒过来。 纳西莎站起身子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突然厉声道:“查查!给我出来!”是了,平常一进家门的时候它都会给她准备好热茶,今天却消失的无影无踪——它一定是知道些什么。 空气扭曲了一瞬,一阵轻响打破了房间的平静,查查战战兢兢地站在门口处,背部紧紧地贴在房门上,这样子让纳西莎更加肯定了猜测。 “黑魔王来了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纳西莎冷声问。 查查猛然哆嗦了一下,支支吾吾地说:“查查……查查不知道。”它对那个人有着极端的恐惧,所以即便没有得到命令,它也不敢吐露。 纳西莎眯了下眼睛,黑暗中原本精致漂亮的脸显得格外的阴霾,“别忘记谁才是你的主人!谁才是你真正该效忠的人!如果做不到的话就滚出马尔福庄园!” 查查突然跪倒在地上,膝盖发出一阵闷响声,可很快就被它不停地用脑袋撞击地面的声音给盖过去,它发出一阵尖细的哭泣声:“求您原谅我!夫人!” 纳西莎不耐烦地挥挥手,“回答我的问题。” 查查停下了动作,瑟缩了一阵,哽咽着说:“莱斯特兰奇夫人来了一趟,然后莫里斯小姐就冲了出去,可回来的时候是……是那位大人带着她回来的……” 纳西莎的身子僵了僵,然后狠声道:“接着说!” “查查很害怕,躲了起来,然后听到了少爷的呼唤,少爷命令查查给莫里斯小姐熬制魔药……”它颤抖地说,“查查看见莫里斯小姐脸上的标记了!可怕极了!可少爷把查查赶了出来!” “……他呢?”纳西莎问,带着小心翼翼地味道。 查查惊恐地叫了一声,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哆哆嗦嗦地说:“查查没有见到那位大人……可是查查知道他在的!那把椅子上坐了一个查查看不见的人!” “我是问你他现在在哪!” “查查不知道!”它惊恐地说,“少爷让查查给莫里斯小姐送了药……可是查查看不见那位大人!” 是看不见,而不是没看见。纳西莎觉得一股眩晕感涌了上来,她忍不住往后踉跄了几步,跌倒在床上——黑魔王隐藏了自己,却没有隐藏赛拉脸上的黑魔标记,更糟糕的是,他极有可能明白德拉科知晓他的存在!他有什么目的?他想要做什么?德拉科当时又是怎么应对的?无数种猜测在脑袋里面肆意飞转,可一想到德拉科差点因此丢了性命,原本埋在心底的恐惧瞬间突破了临界点。 那个可怕到连名字都不能说的人说不定现在还在这座庄园里面,而且随时可能让马尔福家成为历史上的一笔! “卢修斯……”纳西莎捂着脸喃喃低语,肩膀微微颤动着,消瘦的身体几乎要融进黑暗里。 过了许久,她缓缓放下手,面无表情地瞄了一眼匍匐在地上一声不吭的查查,说:“我出去一趟,如果有人找我……就说我去找本森了。” 查查当然明白她的意思,于是又忍不住一个哆嗦,却还是说:“是,夫人。” 纳西莎疾步拿过衣架上的黑斗篷披在了身上,走到华丽的梳妆镜面前,抽出魔杖挥动了一下,它立即分成了两半,里面的黑色壁炉显现了出来。她往里面撒了一把飞路粉。 “蜘蛛尾巷23号。” 这个世界上有无数个怕死的人,可绝不会有一个怕死的母亲,至少她纳西莎马尔福绝不! 谁也别想毁了她的家!谁也别想伤害她的孩子! 耀眼的绿色火光侵蚀了视野,眩晕感褪去后,纳西莎跨出壁炉,她的面前是正在用魔杖指着她的斯内普,“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纳西莎神色如常地说,熟练地绕过他坐在沙发上,手边堆了许多厚厚的书本,她拿起一本随意地翻弄着。 斯内普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一系列的动作,过了好一会才走过去一把拿过她手上的书本扔回原处,嘶嘶地说:“深更半夜闯进别人的家,这就是马尔福家的教养?你应该庆幸你身上刺鼻的香水味,否则就会好好体验一把恶咒的滋味。” 纳西莎对他的话不置可否,她四处张望了一番,这个有些阴森森的房子还是一点都没有变,过多的书籍和魔法类物品堆在了一起,虽然可以看出它们的主人有好好整理一番,可一个男人能有多细心?左边贴墙的架子上还摆着一些瓶瓶罐罐,里面装着稀奇古怪的魔药材料。“你这儿应该有个女人,至少她会让你的房子变得不那么像个鬼屋。” 出乎意料的,纳西莎看见斯内普诡异地僵了下脸,然后听到他不怎么和善地说:“并不是每个女人都像你这样挑三拣四。”这话有些怪异,纳西莎挑起了眉角,可还没有说话就又听他说:“你和卢修斯一个模样——总是在重点之前说一些废话来做铺垫,纳西莎,我再给你一分钟的时间,如果你不能给我给个足以说服我牺牲睡眠时间的理由,飞路粉在壁炉左边,你自便。” “你的耐性变差了。”纳西莎说。 斯内普哼了一声,眯着眼睛等待着。 纳西莎向后仰了仰,整个身体都陷进了沙发里,软绵绵的感觉激起了一身的疲惫,她把查查的话重新组织了一遍,用一种轻描淡写地口吻说了出来,顺带了表达了自己的猜测,最后总结了一句:“他们三个人的关系足够让人头疼了。”互相欺瞒,同时又互相帮忙遮掩,最后居然形成了一种诡异的默契。 “就这样?”斯内普冷冰冰地说,可以看出他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了,“大半夜,一个母亲的诉苦,仅此而已?” 纳西莎眯了下眼睛,看了他好半响,说:“你是不是早就清楚德拉科知道赛拉的身份。” 极为肯定的语气,斯内普淡淡地说:“显而易见。” 纳西莎语塞,然后冷笑,“你可真是个称职的好教父。” “时间到了,不送。”说着,斯内普转身就要离开房间。 “西弗勒斯。”纳西莎在他刚踏上楼梯的时候才叫住他,“他在哪?” 斯内普顿下顿身子,扭过头来冰冷地看着她,“我现在开始怀疑……在我眼前的是会不会是个冒牌货。”如果他将卢修斯的所在地说出来,那么赤胆忠心咒就会失效,凭这卢修斯身上的标记,黑魔王要找到他轻而易举。 纳西莎的脸白了白,似乎还想要说什么,可最后只是不甘心地咬住下唇——她还是只能一个人继续撑下去。 经过片刻的沉默后,斯内普又走到她的面前来,懒洋洋地坐□,“说,你想要做什么。” 这一刻,纳西莎终于放缓了神色——她就知道他一定会帮她的。苍白的嘴唇渐渐恢复了血色,上挑成一个高傲的弧度,她挺直背脊,微微仰起下巴,冷声说:“我要挑起战争。” 这个答案让斯内普有些意外,他最开始猜测她是想要将德拉科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在黑魔王的眼皮底下。沉默了一会后,他讽刺地说:“作为一个马尔福,你把贪婪的本性发挥的淋漓尽致。”她要的不仅仅是德拉科和卢修斯安然无恙,更是要借着推动战争掌握主动权,这比原来等待战争开始要好得多了。 “贪婪是有代价的。”纳西莎淡淡地说,“如果失败的话无论是黑魔王还是凤凰社都不会放过我,可我不想再等下去了,谁能保证这个过程中不会有任何意外?西弗勒斯,我们已经熬了足够长的时间了,不能总是听人摆布。他们这种无聊的试探不知道持续到什么时候。”她停了一会,见斯内普面无表情,也没有吱声,于是接着说,“想想看吧,由我们挑起战争,这会给我们带来多大的好处?你也能最大程度地帮那位小救世主保障自己的性命。”她的声音压地很低,带了丝蛊惑的意味。 斯内普这会挑起了眉梢,似笑非笑地盯着纳西莎,黑色的眼睛里流转着暗沉的光辉,“你似乎把前景想得太好了一些,容我提醒你,黑魔王可不是任人戏弄的糊涂虫。更何况,你并不能保证能够成功,如果失败了,你有什么本事承担后果?” “并不一定要本人出面。”纳西莎微微垂下了眼,“那就要看棋子是谁了。” 斯内普微微起了些兴趣,说:“洗耳恭听。” 她抿了抿嘴,挺直的背脊变得僵硬了起来。 【姐姐……】 【怎么了?亲爱的。】 【得了吧,茜茜,他在叫我呢!嗨,亲爱的西里斯,怎么了?】 【贝拉特里克斯!你走开……嗨,宝贝,我知道你有事找我帮忙,说吧,我绝对能够帮上你。】 【……呃……我找的是安多米达,打扰了。】 【等等,别走……噢!茜茜这都怪你!】 【怪你!你这个……】 【姐姐……们。】 【怎么了?亲爱的。】【嗯?宝贝。】 【别忘了妈妈叮嘱的,如果你们再乱使用咒语的话,就没收你们的魔杖。】 【……你这个幸灾乐祸的臭小子!】 【等到明年你进霍格沃兹的时候,看我怎么收拾你!】 “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和……西里斯·布莱克。” 纳西莎·布莱克的两个亲人。 可是……她现在是纳西莎·马尔福。 她不能再失去更多了…… ##### 将纳西莎送回房间后,德拉科也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刚才在那个房间里面度过的几分钟要比他在外面奔波一整天还要令人疲惫。他现在迫切的需要安静的环境和一张柔软的床。脑袋挨上枕头没多久,德拉科就睡着了。 这个觉睡得极不安稳,鲜血和尖叫充斥了整个梦境,无数的尸体无数的亡魂,它们化成荆棘将他死死缠住,他感觉自己的身子都要被碾碎了,这样清晰的痛楚未免太过真实了些,直到窒息感逼得他脑子缺氧,他才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一条面目狰狞的蟒蛇正缠绕着他的身体,冲他张开血盆大口,刺鼻的血腥味填满了整个嗅觉。 德拉科蓦然睁大了眼睛,倒抽了一口冷气,差点惊呼出声——他在第一时间认出了这条爬虫。于是他极为困难地咽了咽喉咙,微微撇过头去,朝窗边那抹黑色的身影露出一个艰难地笑容,“……主人。” 他眨了眨眼,略微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然后淡淡地说:“我以为还要再等会。” 德拉科不知道他出现在这里多久了,可他从那声叹气中知道,如果再不趁着他改变主意之前说点什么的话,恐怕就会被纳吉尼吞下去。德拉科绷紧身子,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扯动嘴角,“如果……如果纳吉尼饿了的话,我很乐意让查查帮……她准备些食物。” “哼,一个马尔福。”他有些讽刺地说,然后发出一阵让德拉科心底发寒的嘶嘶声,原本束缚着自己的爬虫顿了一下,心不甘情不愿地从德拉科身上慢吞吞地游了下来,滑腻腻的蛇鳞恶意地刮弄他的脖子,德拉科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它对自己的敌意。 爬虫落到地上的那一瞬间,它冲着德拉科嘶嘶地叫了几声,然后看了眼自己的主人就游动着身子离开了房间。 德拉科觉得它在表达“应该动作快点早些吃了你”之类的意思,看来自己在它眼里很不受待见,可谁在乎呢?没有给自己平定心跳的时间,德拉科连忙从床上跳了起来,用一种极其恭敬的姿态跪在他的面前。 德拉科不敢吭声,他可能猜到他是为什么出现在这儿了——还能为了什么?他是不会杀他的,毕竟他允许自己从赛拉的房间走了出来。德拉科一遍又一遍地安抚自己急促的心跳,可惜效果甚微,因为紧贴着地面的手还是在微微颤抖。他可以感觉到那刺人的目光狠狠地扎在自己的背上,如果它们可以化成利器的话,恐怕德拉科早已经千疮百孔了。 这种属于裁决者的压迫感还不是十七岁的他可以承受得住的。德拉科埋着头,一丝不甘心从恐惧感中冒了出来。 “怎么发现的。”他淡淡地问。 这让被诡异的沉默压得几乎窒息的德拉科微微喘了口气,如实回答:“镜子……楼梯间的那面镜子说您在……我以为您并不想让我知道您的存在。”至少在赛拉的面前。 他冷笑了一声,又问:“你早就知道了?” 德拉科的肩膀无法控制地颤抖了一下,他绞尽脑汁斟酌着要说出口的话,避免一个不慎就引来怀疑,“是……是的,主人,在霍格沃兹的时候……我发现她是个蛇佬腔,之后曾在里德尔老宅见到过她一次。”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充满敬畏,这就能证明他没有胆子在他面前说谎——谁都清楚黑魔王精通摄魂取念。 几乎在同一时间,德拉科的身子突然腾空而起,让他有一瞬间想起了魁地奇比赛的时候,自己骑着扫帚冲刺的感觉。他被狠狠地甩了出去,把落地窗撞地四分五裂,残破的玻璃折射着月光,让黑漆漆的房间稍微有了些光亮,身子在半空中停顿了一瞬,德拉科第一次以这种形式从外面看自己的房间,就在他以为自己会被抛出马尔福庄园摔个粉碎的时候,他又被一个强劲的力道用力地扯了回来,就像是一个任人摆弄的娃娃,背脊狠狠的撞在了墙壁上,剧烈的疼痛击退了脸上最后一丝血色。德拉科的四肢被无形的东西束缚住,像是一个被钉在墙上的殉道者,他发出一声细微的呻吟,艰难地凝聚自己的视线,对上一双翻滚着鲜血的眼睛。 他缓慢地走近德拉科,脚下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可每一步都用力地踩在了德拉科的心上,似乎要把他的心脏给狠狠碾碎。额头上的鲜血顺着弧度滑落下来,模糊了视线,德拉科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可即便这样他也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杀意和……怒气。莫名的,心底涌上来的一阵不易察觉的快意。 ——并不是什么都在你的掌控范围内。 ##### 房间被施了个静音咒,否则这么大的声响早就引人过来了,最重要的是……可能会吵醒某个熟睡的小公主。 他的小公主……费劲心思隐藏自己的秘密。 恐惧、哀求、还有……【我相信您。】 手中的老魔杖精准地对着德拉科,他能够察觉到他身上透露出来的恐惧,可它们却再一次掀起了心底的怒气——在那个房间的时候,他故意没有隐藏赛拉脸上的黑魔标记,为的就是能摧毁她和这个马尔福家的小崽子之间的假象,当然,如果能够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就更好了。可是……他自始至终都神色如常地和她交谈,在自己的眼皮低下演了一场好戏! “睁开眼,告诉我,马尔福家的小崽子,谁给你的勇气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他逼近那双灰蓝色的眼睛,压低嗓子冰冷地说。 德拉科惊恐地瞪大眼睛——为现在正在面对的,也为等会可能要面对的。摄魂取念?还是钻心咒?又或者……四肢百骸都被寒冷侵蚀,即便是僵硬到极点也没有办法压制住战栗,他颤抖地说:“不……我没有!主人,请相信我对您的忠诚……” “收起从你父亲学来的那套!”他嘶嘶地说,“回答我的问题!” 父亲……这个词让德拉科的脑子微微清醒了下来,他忍着痛,深吸一口气,用一种慌张的口吻说:“主人!我以我的性命起誓——我绝不是刻意的!赛拉不想我知道!她几乎每时每刻都为瞒住这个秘密而烦恼!您……您当时也看到了!赛拉有多害怕我知道……真相!”他没有说谎,任谁在那时看到她绝望的样子,都会忍不住动容。 他眯了眯眼睛,如蜘蛛关节般可怕的手指细细地摩挲着德拉科的脸,“一个自以为是的马尔福,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能够代替我为她做决定?” 指腹碰触的每一处都传来刺骨的寒冷,德拉科不知道这只手究竟会戳瞎他的眼睛,还是扼住他的脖子……当然,他更没有忽略他的魔杖,“我以为……我以为这是您默许了的!所以才没有掩饰标记!”看到赛拉脸上的黑魔标记的那一刻,德拉科的脑子就懵掉了,这是试探?可又要试探什么?他捉摸不透黑魔王的想法,最后只能顾着赛拉的反应来走一步算一步。可之后冷静一想,如果当时的他揭穿了事实,那么下场肯定要比现在糟糕得多。 ——赛拉没事了,那么身为演员的他就要倒霉了,毕竟黑魔王似乎想要看到些更精彩的东西,可如果赛拉难过了,那么黑魔王就不乐意了,当场一个索命咒都是极有可能的。 进退都不讨好,只能选较轻的一个了。 “你以为?”他讽刺地笑了笑,“你或者还‘以为’你能够抓住这个机会和我——达成协议?自认为抓住我的软肋?让我猜猜……你想让我看在赛拉的份上拉你一把,和本森家签订协议,对吗?马尔福。” 没有任何伪装,德拉科这次是真的瑟缩了一下。 “我一向赞赏马尔福家利益之上的观念,可在物尽其用的时候也要看清楚对方是谁,德拉科。”说着,他缓缓松开了手,同时也收回了魔杖。 德拉科从墙壁上滑落了下来,趁着这个机会一把擦去了脸上的鲜血,重新跪在了他的面前。德拉科感觉到黑魔王似乎突然心情变好了——这不正常,德拉科原以为他会生气,毕竟骄傲如他肯定不允许被任何人利用、算计。可还没有来得及细细琢磨他的反应,就听他突然说—— “德拉科,你觉得……如果赛拉知道你利用她最大的秘密去夺取利益,会怎样?”像是想到了什么,他低声笑了出来,“我的小公主可不是什么善良伟大的圣人。” 德拉科蓦然僵住身子,全身的血液似乎都被抽离了,脑子里突然闪过她的隐忍,害怕,痛苦,小心翼翼,还有绝望。 ——不能被她知道!绝不! 喉咙里被一块硬铁塞地死死的,德拉科沙哑地喘息了一会,始终没有办法把想要说的话组织到一块去,随便说些什么都好,必须!他抬起头来,再一次对上那双猩红色的眼睛。 ——突然,他愣住了。 原本在脑子里缠绕成一团的疑惑散开,变得井井有条起来。 德拉科猜测他可能知道为什么这个人隐藏了自己的存在却没有掩盖赛拉脸上的标记,而现在又为什么会突然放过他,或者……也可以解释之前为什么会把安妮的任务交他的手上。 一个荒谬到极点的猜测,如果不是时间和对象不合适的话,德拉科不介意把它当做一个笑话来看待。 德拉科突然想到了扎克利·布雷恩。 当他知道他是个被赋予监视任务的食死徒时,会迫不及待地想要在赛拉面前拆穿他,以此来摧毁他们之间的羁绊。 当他把安妮的事情成功地推到布雷恩身上的时候,除了轻松,还有些莫名的优越感,就像一个夺回宝贝的胜利者。 他想,他和黑魔王在某一方面,或许有共鸣。 意识到这一点,德拉科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他坐在地上,呆呆地仰望着他。 见德拉科半天没有吱声,他愉悦地挑起眉角——果然只是两个小孩子的游戏罢了。他居高临下的打量了德拉科一会,仿佛他只不过是个比蝼蚁稍微高等些的生物。他俯下、身,搀住德拉科的胳膊肘将他扶了起来,力道不大却不容拒绝。 德拉科也毫无反抗地顺着他的动作站直了身子,似乎有无数只蜜蜂在脑子里面四处乱窜,杂乱的嗡嗡声引得他一阵头晕眼花——可能吗?他眼前的人可是黑魔王啊…… “德拉科,你和扎克利那孩子的私怨得快点解决。”他心平气和地说。“毕竟赛拉和他关系不错。”至少表面看来是这样的。 如果不是身上的痛觉在不停地刺激德拉科的神经,他或许真会以为这个人是个关心晚辈的长者。德拉科低下了头颅,尽量避免和他的眼神接触,“当然……我是说……一切听从您的安排,主人。” “不用这么拘谨。”他带着笑意说,伸出手来弹了弹德拉科肩膀上的灰尘,忽视他短暂的瑟缩,“我常听西弗勒斯说你是个聪明的孩子,能够得到他肯定的人不多。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你都是个值得倚重的仆人。” 德拉科干巴巴地扯了下嘴角,重复着爸爸经常挂在嘴边的话,“能为您效劳是我的荣幸。” “不过比起扎克利,你的为人处事还不太成熟,你要学得东西还很多。”说着,嘴角挑起嘲讽的弧度,他冷冷地看着眼下这颗铂金色的脑袋,“少把时间浪费在……一些无聊的事情上,你还没那个资格,懂吗?” 德拉科绷直了身子,硬邦邦地点点头——被这个人摔了捧捧了摔,感觉比飞天扫帚失控还要让人煎熬。 “既然她生病了,你明天早上走的时候就不用过来道别了。”他又恢复了轻描淡写的语调。 “是。”德拉科毫不犹豫地回答。他死死地盯着地板,视线范围内的那抹黑袍渐渐向门口移动,然后就是干净利落地关门声。 过了好半响,德拉科才抬起头来,盯了紧闭的房门好半响,确定它不会再被人从外面打开后才松了口气。 他转身走进浴室,看到镜子里面那张惨不忍睹的脸时,忍不住啧了一声,挥动着魔杖,轻声念着咒语,脸上的伤口便渐渐愈合,最后只浮现了一些红肿。 他将睡袍脱下,转过身来——背部一块青一块紫的,将原本白皙的皮肤破坏地彻底。德拉科有些头疼地叹了口气。 脚刚踏进浴缸,里面就溢满了热水。他懒洋洋地斜躺在里面,灰蓝色的眼睛茫然地盯着那些雾气,它们不停地变幻着形状,偶尔居然能够勾勒出他所熟悉的东西,比如…… 德拉科蓦然闭上了眼睛,刻意下滑身子,将头也没入了水中。 温热的水拂过脸颊,将原本凝固在脸上的鲜血化开,铂金色的头发在水中轻轻地摇曳,德拉科眯开了眼,灰蓝色的眼睛里冰冷一片。 ——没资格的人是谁还说不定呢。 ——再忍忍。 ——战争,战争,战争…… ……赛拉…… 【战……咳,毕业之后你有什么是最想做的?】 【……没什么想法。】 【喂!别敷衍我!】 【我没有……好吧,我想想……离开这儿,去旅游。】 【啧……就这样?】 【你别一副嫌弃的表情!我是认真的!】 【果然还是高估你了,你就不能有些充满挑战充满难度的念头?】 【……我想离开这儿,再也不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攒啊攒啊修啊修啊~总觉得在哪里分章都不对,于是…… 嘿嘿嘿嘿~他&她系列终于完了,哦霍霍霍~ 第91章 No.91嗯……战争(1) 肆意流淌的鲜血足以让贝拉特里克斯兴奋起来,她握紧魔杖四处张望着,寻找下一个能够供她消遣的猎物,地上布满了脑袋和人的四肢,她的视线最终凝聚在一个四肢完整的尸体身上,走过去轻轻用脚尖点了点,然后又不甘心地俯□子,瞪大眼睛看着那张在惊恐上定格的脸,灰白的脸色和扩散的瞳孔足以证明这家伙已经死透了。她不甘心地撇撇嘴,就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耳边突然传来凄厉的惨叫声,贝拉特里克斯立即露出狂喜的表情来,原本枯瘦的身子极快地转了过去,给人几乎要折断的错觉。一个幼小可爱的女孩从拐角处跑了出来,脸上布满了泪痕,那恐惧的尖叫声让贝拉特里克斯全身都兴奋地战栗了起来,可黑色高跟鞋刚刚向前迈了一步,一个黑色的身影就从女孩的身后窜了出来。 “——不!”贝拉特里克斯失声喊道。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格雷伯克张开血盆大口,露出森冷的牙齿,一口咬断了女孩的脖子。 愤怒涌了上来,贝拉特里克斯气得浑身发抖,她挥动着魔杖朝那个该死的狼人甩出了一个恶咒。 同伴的攻击让格雷伯克措手不及,他狼狈地俯□子,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块被击碎的雕像,他扭过头来恶狠狠地骂到:“长点眼睛!臭娘们!” “这是最后一个活人!”贝拉特里克斯咬牙切齿地吼到,“最后一个!噢!你这个——这个暴殄天物的畜生!” 格雷伯克一边舔着嘴角的鲜血,一边莫名其妙地看着她,最终决定不和这个疯女人计较,他瞄了瞄周围的情景,说:“死光了?” 这儿的人都是她处理的,想到这一点,贝拉特里克斯的怒气消褪了下去,她挑起下巴,用一种得意的口吻说:“当然。”她恢复了婴儿般尖细的音调。 这时,罗道夫斯从格雷伯克的身后走了出来,装模作样地捂住鼻子绕过了地上没有脑袋的尸体,他阴沉着脸看了看周围,“每次都是由我们来做这些活,这个时候高尔和克拉布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享受着美食和红酒。” “这是因为主人信任我们。”贝拉特里克斯嗤笑一声,露出鄙夷的表情,“那两个家伙除了有钱以外,一无是处。” “或者你可以换个想法。”罗道夫斯眯着眼睛,嘲讽地盯着她,“我们除了做这些,同样一无是处。” 贝拉特里克斯立即沉下了脸,愤怒地低吼:“闭上你的脏嘴!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别拿我和你们相提并论!主人器重我,信任我!” 名义上是她丈夫的男人刚刚变了脸,格雷伯克就走上前来用胳膊肘戳了戳他,戏谑地说:“噢!噢!瞧瞧,我们杀人如麻的魔女居然成了一个娇滴滴的少女。” 这家伙总是会在不合适的时机说些冷笑话,可这次总算有点用处了。罗道夫斯缓和了脸色,用一种讽刺的目光地将她打量了一遍,“她过去可是布莱克家的小公主,当然经不起刺激……你改多学学马尔福夫人。” 贝拉特里克斯阴霾地盯着他们,最后冷笑一声,说:“走着瞧吧,你们这些愚蠢的杂碎。” 话音落地,她便消失在原处。 当马尔福庄园出现在眼前的时候,贝拉特里克斯细细地将这座华丽宏伟的建筑打量了一遍——她曾经也拥有过这些,在那个黑魔王辉煌的时期,莱斯特兰奇家族并不比马尔福低多少,可最后为了忠诚,她失去了金钱和权力。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她从未因此后悔过。想到这儿,她微微扬起下巴,仿佛这样就能证明她比眼前的一切更加高贵。 贝拉特里克斯径直走进了屋子,这让正在收拾东西的查查吓了一跳,一阵惊呼后哆哆嗦嗦地跪在了地上。 她厌恶地看着这个丑陋的东西,懒洋洋地掀起嘴皮问:“主人呢?” “在……在温室里。” 贝拉特里克斯立即转身,快步朝温室走去,黑色高跟鞋踩在墨绿色的地毯上,留下些许痕迹,她一边走一边整理着身上衣袍,最后她停在了温室的门口,深吸一口气,开门—— 她的主人正懒洋洋地卧在躺椅上,猩红的眼睛在门开的那一瞬间就看向了她。 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她再一次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贝拉特里克斯露出今天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意,可抬起的脚还没有落在草地上,就看见那个人朝着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她微愣,这才发现他的身边躺着一个人——还能是谁呢?除了他的小公主,谁还会有这个资格? ##### 赛拉·莫里斯。 在贝拉特里克斯的眼里,这家伙一直是个不合常理的存在。 胆小,怯弱,一无是处。 可却被黑魔王捧在了手心里。 在自己为了忠诚沾满血腥的时候,她却在安稳地睡觉! 她有什么资格站在离他最近的地方? 即便再不情愿,贝拉特里克斯也还是踮着脚,轻步走到了他身边,朝着他躬了躬身子。微微抬眼,她看见他细心地把落在边上的毯子盖回了女孩的身上, “说。”刻意压低的声音无比嘶哑。 贝拉特里克斯收回了目光,轻声说:“主人,已经处理好了。” “问出哈利·波特的下落了?” 她瑟缩了一下,说:“不……用尽了手段肯特也没有提供什么有用的消息,主人……我想他或许没有和凤凰社扯上什么关系。” “这并不重要。”他说,“重要的是我要让他们没人敢和伟大的‘救世主’扯上关系,否则一点蛛丝马迹就能让他们永眠。兔子再狡猾,也总有逼出来的一天。” 接下来就是等待那位善良正义的格兰芬多自己出现。 “听说罗恩·韦斯莱和哈利·波特的关系不错……主人,我很乐意去‘慰问’一下亚瑟·韦斯莱。”她急切地说。 “那不是你应该插手的领域,贝拉特里克斯。”他淡漠地说,却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保密人虽然不是西弗勒斯,可他正在想办法,这个时候你最好不要再给他添麻烦。” 狂热的笑意在嘴角凝固了,她不甘心地抿抿嘴,“是。” 他摆摆手,示意她离开。 贝拉特里克斯再一次躬身,并保持着这个姿势一步一步向后移动。 “醒了?” “嗯……纳吉尼呢?” “去觅食了。我想你现在也需要吃些东西。” “……我已经开始横着长了,之前的那些衣服穿着都有些紧了。” “这是代表你长大了,我的小公主,晚上就给你把新衣服准备好。” 她低着头,黑色的头发遮住了大半张脸,让人无法探究出她脸上的神色。关上门的那一瞬间,她猛然转身,在走廊上奔跑,长长的地毯上勾勒着暗纹,它们在视野里快速移动着,产生一种眩晕的感觉。 “——砰” 粗鲁的开门声让正在查阅文件的纳西莎从那密密麻麻的文字上移开了视线,她错愕地看着闯入者,“……贝拉?” 她快步走到她的面前来,双手紧紧地握住纳西莎的肩膀。黑色的眼睛里绽放出狂热的神采,让人不由自主地战栗。“茜茜……茜茜……你要帮我……你会帮我的,对吧?” 纳西莎惊讶地看着她,肩膀传来隐隐的阵痛,可她却没有挣扎,“先冷静下来,贝拉,冷静下来,告诉我,发生什么事情了?” 贝拉特里克斯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疯狂的视线几乎要把她刺穿,“我前几天听到你和斯内普的谈话了。” 纳西莎露出惊讶的表情,“你听到了?” “相信我,我是无心的……”她迅速地说,然后露出兴奋的笑容,“他有办法把西里斯和那个东方的小姑娘引出来,到时候你们做场戏,你就可以把那个姑娘献给主人。” “等等,贝拉。”纳西莎皱着眉头说,“这个计划并不周全,西弗勒斯他自己也不确定会不会成功,所以我们才没有禀告……” “会成功!一定!”她尖锐地打断她,意识到自己的情绪不妥后,又放缓了神色,“我是说……如果我能帮你们的话……” 像是隐隐意识到什么似的,纳西莎挑起了眉梢,“你想要做什么?贝拉。” 贝拉特里克斯咬咬牙,低声说:“茜茜,把这个机会给我。相信我,我能够办好的!” 纳西莎没有说话,只是微抿的嘴唇显现出她的不情愿。 所有人都知道黑魔王想要抓住那个会预言的女孩,如果谁能够立下这个功劳…… “我已经太久没有做出让主人满意的事情了。”贝拉特里克斯亲昵地挽住她的胳膊,笑着说,“这是一个好机会……茜茜,我们是亲人,是姐妹,我想你一定会帮我的。” 纳西莎咬咬唇,说:“对不起,贝拉。” 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她尖锐地质问:“——为什么!” “卢修斯还在阿兹卡班。”纳西莎为难地说,“我想要他出来……贝拉,我这段时间有多难熬你是知道的……抱歉!” “——仅仅是为了一个男人!”她愤怒地低吼着,可看到纳西莎突变的脸色,又深吸一口气,低声说,“茜茜,我帮过你的,你还记得吧——你为了德拉科和斯内普达成契约,是我帮你在主人那儿瞒下来的……你不能忘恩负义,不能这么对我。” 纳西莎绷紧了身子,警惕地看着她,“你威胁我。” “当然不是。”贝拉特里克斯说,只是嘴角挑起了淡淡弧度,“或者我们可以做个交易——这个计划由我配合斯内普来完成,成功之后,我也会在主人那儿帮卢修斯求情。” 这个交易让纳西莎松懈了下来,紧接着,脸上露出犹豫的表情,“可是斯内普并不保证一定能够把他们引出来,如果主人知道计划而我们却失败了……” “我不会说的……不过我一定会给主人一个惊喜。”她急促地说,黑色的眼睛里再一次绽放出狂热的神采,“失败的风险由我担着,成功了你也会得到你想要的,两全其美!” 纳西莎咬着唇,像是挣扎了许久,才微不可察地点了一下头,金色的头发掠过前额,遮住了她的双眼。 “太好了!茜茜!”贝拉特里克斯兴奋地拥抱她,“我就知道!我们永远都是好姐妹!” 纳西莎将下巴搁在她的肩窝处,轻轻回抱住她。她目无焦距地看着前方挂在墙壁上的照片——那里面,她的丈夫亲昵地攀住她的肩膀,她的孩子调皮地抱住她的腰。 “当然,永远。” ##### 褐色的猫头鹰扑扇着翅膀飞进了窗户,正在熬制魔药的斯内普皱了皱眉头,可瞄见猫头鹰腿上绑着的纸条时,他叹了口气,心不甘情不愿地放下手中的魔药,对着正在冒烟的坩埚挥了下魔杖,等一切看上去都妥当了,他才从猫头鹰的爪子上去下东西,那家伙见他没有要给奖励的意思,愤怒地叫了两声,展翅飞出了窗外。 斯内普展开小小的羊皮纸——上面布满了马尔福家特有的华丽又无用的词藻,配上那女人高傲又阴险的性子,一笔一画都在挑战他的耐性。 最好有些有用的东西能够证明他没有在浪费时间,否则那位小马尔福少爷在黑魔法防御课上可就没那么好过了!斯内普一边磨牙一边想,他木着脸,额角时不时蹦出青筋。最后,当他在一个字母的边上发现了一个微不可察的针眼时,就迫不及待地把羊皮纸扔进了火炉里,看着它化为灰烬,斯内普有种说不出来的快意和……轻松。 他决定了,德拉科这个星期会很倒霉。 斯内普转果断地甩了一下魔杖,消失在原处,等到眩晕感褪去后,他才眯开了眼,冷眼看着正用魔杖指着他的小天狼星。 “如果不想我现在砍断你的手的话,就放下它,蠢狗。”斯内普淡漠地说。 刚刚松了口气的小天狼星听到这话立即炸毛,龇牙咧嘴地朝斯内普吼道:“鼻涕……咳!斯内普先生!你的教养就只这样吗?!” 斯内普用鼻子哼了哼,“对你?一个畜生。” 小天狼星深吸了一口气,忍……忍……忍屁啊!!!他果断地收起自己的魔杖,下一秒就朝斯内普扑了过去——老婆说了,男人的问题靠拳头解决!虽然老婆也说了,不能针对斯内普…… “西里斯,是谁?” 于是飞向半空的身子一下失了准头,直直地栽进了壁炉里。 斯内普嗤了一声,一脸嫌弃地拍了拍荡在身上的灰尘,然后朝从楼梯上下来的女人看去——秋·张穿着宽松的绿色毛衣,可即便这样也没有办法掩盖她微隆的肚子。 见到斯内普,秋·张有些意外,但还是礼貌地点头表示问候,然后看着从壁炉里面爬出来,一身脏兮兮的小天狼星,她狠狠剜了他一眼,“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不不不……壁炉里面跑出来了一条虫,刚刚收拾干净。”小天狼星手忙脚乱地拍打自己身上的灰尘,然后又对着自己用了个清理的魔咒,这才在斯内普鄙视的目光下缩着脖子走到秋·张的身边,小心翼翼地扶着她的胳膊,慢慢地下楼梯,“你怎么下来了?” “睡不安稳就干脆起来走走。”秋·张说。 小天狼星下意识地皱了下眉头,“你应该有充足的睡眠时间,等等,我给你弄些牛奶和鸡蛋。”说着,他就立即起身朝厨房走去,然后在她看不见的角度,对刚坐下的斯内普做了个夸张的口型——别刺激她! 秋·张靠在沙发上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朝对面的斯内普露出一个客气的笑容,她用余光瞄了一眼在厨房鼓捣的丈夫,然后低声说:“你们许诺过我的!不会让他参与危险的任务!” 不得不说,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可也来得太是时候了,她趁着小天狼星乐得昏头的时候让他答应自己老老实实地陪自己一直到生产,除了凤凰社的那几个人谁都不能蹋进这个房子。 斯内普的目光在她的肚子上绕了一圈,然后瞄向那个恨不得把狗尾巴甩出来的男人,他哼了哼,“你的那些小动作他都知道,两个人都在做戏,有意思吗?” 秋·张眯了眯眼睛,“过程并不重要,有了我想要的结果就行了。斯内普教授,这话可是当初您对我说的。” 斯内普不置可否地抿抿嘴,漆黑的眼珠子朝房间里面四处转悠,这两个家伙当初刚搬进来的时候,这儿不过是个空荡荡又布满灰尘的房子,可这才过了多久?四处都充满了生活的气息,仿佛这不是暂时的避难所,而是一个真正的家。不得不说,眼前这个拉文克劳还是相当精明的,懂得从细节上一点一滴攻陷。斯内普的视线最终定格在那隆起的肚子上。 秋·张察觉到他意味不明的视线,有些不安的把身子向后仰了仰,顺势用双手遮住自己的肚子,她清了清喉咙,说:“请问您深夜来这儿是为了什么事情?” 斯内普眨了下眼,视线依旧没有移开,像是发了会呆,又像是在思考,过了一会,薄唇向上挑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他有意无意地压着嗓子,发出沙哑的嘶嘶声,“我很厌恶别人对我指手划脚,尤其是一条笨狗。” 秋·张愣了愣,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然后听到他刻意提高了声调—— “蠢狗,计划考虑得怎么样了?” 厨房里顿时传来一声杯子破碎的声音。 反应过来后,一股眩晕感涌了上来,秋张吸了口冷气。 ##### 小天狼星用这辈子最快的速度从厨房里面冲了出来,他甚至没功夫扯□上粉红色的围裙就一把把斯内普从沙发上揪起来走了好几步,朝正在发愣的秋·张丢下一句“我送他出去”就想要甩动魔杖。 斯内普微微一个转身就挣脱了他的手,冷眼瞄着他,一边整理着身上稍显凌乱的衣袍一边说:“蠢狗,别怪我没提醒你,出了这个房子,你将面临无数种意外。” “——西弗勒斯·斯内普!!”小天狼星再也忍无可忍,指着他的鼻子愤怒地低吼,“你言而无信!” “我可不记得我承诺过你什么。”斯内普淡淡地说。 “你答应过我不会让秋知道!”他大声吼到,“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我们之间的计划!” 斯内普作势想了想,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好像是有那么一回事……啊,凑巧忘记了。” “忘记!?”小天狼星气得笑出声来,“你这个……” “闭嘴。” 冷静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于是膨胀到极点的气球就被这简单的两个字戳爆了。小天狼星立即噤声,他咽了咽喉咙,僵硬地转过头去——秋·张笔直地坐在原处,面无表情的样子让他心里发毛。 “坐下。”她说。 小天狼星艰难地移动了一下脚步,求救似的朝斯内普看去,可得到的却是一个鄙夷地眼神,如果是平时他早就发难了,可现在……他低着头,又偷瞄了一眼紧闭的大门,终于磨磨蹭蹭地走到秋·张的身边,坐下。他朝她露出一个充满和平意味的笑容,可不用照镜子他都知道自己现在脸上的肌肉几乎扭曲到了一起。 秋·张甚至没有对他施舍一个眼神,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对冷眼旁观的斯内普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请坐,我想我们需要好好谈谈。”她察觉到身旁的男人颤抖了一下,可她现在没有功夫理他。 斯内普懒洋洋地走过去,坐下。 “首先……谢谢。”秋·张对斯内普躬了个身子。身边的男人听到这话反应很大,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于是她立即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满意地感觉到他重新坐稳下来。 “我不记得我有帮过你什么。”斯内普淡淡地说。 秋·张微笑了一下,说:“那么能够讲讲你们的计划吗?” 小天狼星立即绷紧了身子,狠狠地瞪着斯内普,却同时带了些乞求的味道。 斯内普对他的表现视而不见,嘶嘶出声:“马尔福夫人要用这条蠢狗和贝拉特里克斯挑起战争。” 秋·张下意识地皱了下眉头,一瞬间,杂乱的思绪在脑子里面乱窜,偶尔抓住一点也会让她的脸色更加苍白。小天狼星心惊胆战地看着她,缓缓地伸出手,轻轻搭在她的肩膀上。 斯内普冷眼看着他们,又说:“刚刚收到消息,贝拉特里克斯已经被马尔福夫人引进来了,要行动的话必须尽快,拖得久了迟早会被识破。” “需要做些什么?”她绷紧身子,僵硬地问。 斯内普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必须死一个。” 秋·张顿时灰白了脸。她当然明白他的意思——既然要挑起战争,就必须要发挥这个机会的最大价值。如果斯内普打算和纳西莎暗地合作,那么很有可能这两个人谁都活不下来,按局势来说的话,这样的结果是最好的。可斯内普现在居然说出来了……那就意味着小天狼星的存活率很大,但同时也有可能计划失败。毕竟贝拉特里克斯对黑魔王来说,也仅仅是个食死徒罢了,谁能够保证他一定会借着这个机会发难?秋·张明白为什么这些人要主动挑起战争,若还是像现在这样处在不知尽头的等待中对所有人来说都是煎熬,日复一日地收听失踪名单,生怕会听见自己熟悉的名字,可也同时为那些陌生人感到难受。“哈利不知道吧。”她问。 小天狼星变了变脸色,讷讷出声:“就我们四个知道这件事情……暂时。” “可就算决定下来了,你们也还是会瞒着他。”秋·张冷冷地说,转而又问斯内普,“什么时候告诉凤凰社那边的人?” “不能让他们知道。”小天狼星急促地说,“牵扯的人越多,暴露的机会就越大,不能让斯内普和纳西莎冒这个险。” 秋·张冷笑一声,说:“不需要任何人帮忙,你就这么肯定你会赢?”她可不会忘记在原本的故事里,他是死在谁手上的。想到这儿,垂在身侧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 小天狼星刚想拍胸保证,可看到她的脸色,只得干巴巴地笑了笑,又低下了头。 昏暗的房间里面一片寂静。 邓布利多活着的时候就一直认为要尽可能的避免“真实”的扭曲,现在虽然很多事情都有了改变,但大致的方向还是没有乱,比如魂器,比如死亡圣器,当然,这个想法即便是在他死了之后,凤凰社的人也是认同的。 秋·张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有的时候甚至会感觉到那个小生命在里面动弹,但她知道这只是错觉罢了,毕竟还不到时候。 ##### 华丽的马尔福庄园上面阴云密布,几乎要将它压碎。昏暗的大厅里站满了戴着诡异面具的食死徒,他们僵直着身子,小心翼翼地呼吸着,漆黑宽大的斗篷下,几乎每个人都在微微战栗——那双猩红色的眼睛随时都有可能看向自己。 赛拉坐在他的身边,呆呆地看着中间瘫躺在地上的尸体——贝拉特里克斯那骨瘦如柴的身体扭曲成一个诡异的姿态,脸色死灰一片,瞪大的眼睛似乎在诉说她的不可置信和愤怒,可扩散的瞳孔足以证明她再也没有办法表达出来。赛拉原本以为像贝拉特里克斯这种女人即便是死,也应该是在扭曲地兴奋中死去的,她是个享受战斗和折磨的人。赛拉下意识地皱了下眉头,斯内普站在她视野的角落里,可是她不敢去看斯内普一眼。 “说。”慵懒地腔调里没有透露出一丝情绪,可是赛拉就是知道,他现在很愤怒,或者是因为得力助手的死,又或者是因为被人摆了一道。 所有人噤若寒蝉,没有人敢说话,而他在此时也表现出了极好的耐心,只是在膝盖上轻轻敲打着自己的食指。 最后,斯内普低着头,向前走了一小步,轻声说:“凤凰社那边的意思似乎是贝拉特里克斯有了西里斯·布莱克和秋·张的消息后有了行动,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应该是这两个人做的。” 赛拉的心猛然跳了一下。 他微眯着眼睛,青黑色的蟒蛇吐着信子从沙发后面绕了上来,将脑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他抬起手轻轻抚摸着冰冷的蛇鳞,过了一会,他说:“人呢?” “西里斯·布莱克重伤,那个叫秋·张的女孩……失踪。”斯内普低声说。“也不排除死亡的可能。” 【在那个人眼里,我拥有预言的能力。如果我出现在贝拉特里克斯的视线里,她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她死了应该可以挑起黑魔王的怒气。】 【我不同意!你想要做什么?你现在怀着孩子!】 【如果斯内普教授不说的话,你又想要做什么?】 【我……】 【我不记得拉文克劳有说废话的特质,这原本就是在计划之中的。】 【另一方面,如果让凤凰社的人认为我落在了黑魔王的手里,又考虑到我有可能将“预言”泄露出去,一定会在事情发生变故之前有所行动。到时候就希望您能想办法……让哈利快点出现。】 【……你……你这是在利用哈利他们对你的信任!】 【哼,保命和躲避,一举两得,不错的小聪明。】 【你们……你们……这样的话哈利随时都会有危险!】 【既然是救世主就要担得上这个名号!他不能总在最后让别人保护他!替他送命!】 【秋·张!你……】 【昏昏倒地……咳,斯内普教授,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您能想办法让我的丈夫在最近都躺在床上不能说不能动,当然,具体要怎么处理就随便您。】 【……非常乐意。】 纳西莎埋着头,目无焦距地盯着自己的脚尖。那个时候她是在场的,贝拉特里克斯完完全全地把她的背部交给了她——纳西莎·布莱克,在她和西弗勒斯战斗的时候,是她给了她致命的一击。 【怎么只有一个小丫头?那条狗呢……哈!瞧我发现了什么?会预言的小姑娘!】 【西弗勒斯?你怎么会在这里?不怕暴露吗……不!是你!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 【——纳西莎布莱克!你出卖我!!】 扎克利暗暗地吸了一口气,他能感觉到这冰冷刺骨的气氛。他抬眼偷偷看向似乎不明所以的赛拉,应该不是她做的。犹豫了许久,他小心翼翼地开口:“主人……”他突然噤声,因为看见那个人蓦然转移过来的视线。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到自己已经被抽筋扒皮了,于是冷汗立即渗出了额头。 察觉到迸发出来的怒气,一时间所有人都跪在了地上,莫大的惊恐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钻心咒?死咒? “滚。”他说。 他们不可置信地愣住了,似乎为没有任何惩罚而感到惊讶,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匆匆躬了躬身子便争先恐后地逃出了马尔福庄园,斯内普和纳西莎也混在人群里走了出去,没有任何一个眼神交流。走在最后的扎克利皱着眉头看了眼赛拉,最后还是离开了。 ##### 赛拉现在如坐针毡,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眼似乎闭眼假寐的他,又看了看他肩膀上的蟒蛇,犹豫了好半响,才绕转着舌尖,发出细小的嘶嘶声:‘纳吉尼,下来。’ 它顿了好一会,见他没有示意,于是吐着蛇信子蜿蜒而下,来到了赛拉的身边盘成一团。 或许是这动静扯回了他的思绪,他眯开了眼,猩红色的眼睛里暗沉一片,仿佛会有粘稠的鲜血从里面溢出来。‘都听清楚了?’ 赛拉点头,过了一会,又说:‘……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喜欢和他用蛇语说话,仿佛这是世界上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语言。 ‘想法。’他淡然地说。 从开始到现在,他一直都在说极简的话语,要么是他兴致缺缺,要么是他正在压制冲天的怒气和暴戾,赛拉现在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她在脑子里细细地过滤着得到的信息,又为了不会引火上身而仔细斟酌了一番,好一会才说:‘好像……好像没什么不妥……就是发生得太突然了。’这是个模糊不清而且没有丝毫意义的回答,平心而论,赛拉并不喜欢这个骨瘦如柴面无血色的女人,尤其是她装腔作势的声音,每次听见都会不自在许久。可前几天还在她面前向他汇报任务的贝拉特里克斯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死了,一时不太适应而已。赛拉说得是真话,而他了解她。 他低声笑了笑,明明沙哑却感觉有些尖锐,纳吉尼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不安地缩起了身子。 好一会,他带着笑意说:‘突然?怎么会突然呢?这是一个陷阱。’ 赛拉猛然一惊,不可置信地说:‘陷阱?!’她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尖锐。 他缓缓地低下头来和她对视——赛拉这才发现这双充满血腥的眼睛里翻滚着漫天的杀戮,可偏偏他表现地极为淡然,这种被平静掩饰的暴戾让赛拉毛骨悚然,‘有叛徒。’ 赛拉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了一个黑色的身影,那个名字几乎就要脱口而出了,她想要提醒眼前这个人,小心他……小心您最忠诚的仆人出卖您……可手臂上突然传来一阵像是被开水浇烫的感觉,她忍不住一个哆嗦,脑海里某种暗示让她下意识地开口:“不可能……他们不可能背叛您……” 他盯着她,似乎察觉到什么,赛拉顿时恢复了所有的知觉,惊慌失措地惊叫:‘——不!不是我!您知道的!这些时间我都跟您在一起!’ ‘冷静下来,我的小公主。’他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说,‘就在刚才那些人里面,有叛徒,或者一个,或者两个,或者更多。有人在和凤凰社合作。’ ‘您……您怎么看出来的?’赛拉呆呆地问。‘我是说……小天狼星不是重伤了吗?何况秋·张也……’一股怪异感涌了上来,赛拉下意识地噤声。 ‘察觉了?’他轻笑着说,‘失踪也是一种变相的保护,至于重伤……做戏的成分更大。’ 赛拉迟疑了一会,小心翼翼地问:‘可是谁会是背叛者?’ 他摇摇头,略带冰冷地说:‘你应该问谁有可能不是背叛者。’ 赛拉有些疑惑,这是代表他不信任任何人的意思吗? 他宠溺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说:‘赛拉,你要记住,这个世界力量决定一切。一旦有了足够的力量,你就可以随意决定谁是叛徒……’ ‘……而不是由他们来考虑要不要背叛。’赛拉呆呆地说。她想,她能活到现在,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聪明。’ ‘您不打算追究下去了吗?’ ‘当然。’他说,‘这个计划同时也代表了他们自己有了内讧,西里斯·布莱克是那位救世主的教父,他怎么能容忍自己最疼爱的孩子冒险?’ ‘内讧?’赛拉愣住,但很快了然,‘您的意思是……有人在误导凤凰社的人秋·张被您抓住了?可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懒洋洋地靠在沙发背上,整个人都陷了进去,‘他们的目的是挑起战争。权利?金钱?既然做了食死徒现在就绝不会为了这些倒戈,这样的话……还能剩些什么?’ ‘复仇和……羁绊。’赛拉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出神地望着他。她想到了萨鲁,想到了自己。 ‘刚刚那些仆人们有不少是有亲人的,能够取得贝拉特里克斯的信任的就只有罗道夫斯和纳西莎,至于复仇是凤凰社那边的事情,暂时不用考虑。现在……你能猜到谁是背叛者了吗?’他好整以暇地看着赛拉,嘴角还挑起细微的弧度,足以表现他现在的心情不错。 而他每说一个字,赛拉的脸色就白了一分,有个答案了然于心,她近乎惊恐地在心里把那个名字默念了一遍。‘不……不一定,这一切或许只是误会……贝拉特里克斯一向忠于您,或者只是想迫不及待地立功而已。’ ‘所以她想要抓住每一个机会。’他似笑非笑地看着赛拉,像是在欣赏她现在的脸色,‘卢修斯到现在还被我扔在阿兹卡班,我又对马尔福家面临的困境不管不顾,除了她还能有谁呢?’加上他在某个晚上还差点弄死她的儿子。‘狗急跳墙……这种说法可再适合不过了。’ ‘可是……可是德拉科是绝对忠诚于您的!’赛拉茫然失措地说,‘我知道的!二年级的时候……您不是让他去杀邓布利多校长吗?他已经尽力了……’她还想要说些什么,手臂上再次传来火辣辣地疼痛,她只得闭嘴,露出乞求的神色来。 他猛然眯了下眼睛,他意味深长地盯了她一会,然后又恢复之前淡然的样子,‘赛拉,对她来说,我是强者——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何况她目前的所作所为,利弊同存。’ 赛拉松了口气,这就意味着马尔福家暂时不会面临他给予的灾难,现在只能指望德拉科不会让他失望。好不容易定下心神,赛拉又问:‘那……那您接下来……’ ‘我想要抓住哈利·波特,现在既然有人提供了这个机会,为什么不顺着这个剧情接下去?’他轻笑着说,‘还真是有点期待。’ 说话的空挡,他已经完全平复了自己的心情——他早就察觉到了异样,每当自己情绪激动的时候,他都能够感受到有人在暗处窥探他,或者说……借由他的眼睛窥探他的身边。还能是谁呢? 他冰冷地勾起嘴角。 ##### 魔法部对救世主的通缉放松了,甚至说特意造成了很大的漏洞,让他有足够的时间和空间随意行动。食死徒的暴虐行为也大幅度收敛了。这一切都让人错觉……那个连名字都不能说的人掌握了比救世主更重要的东西。 赛拉和他依旧呆在马尔福庄园里面,偶尔听一下皮尔斯·辛克尼斯从魔法部带来的一些消息,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行动,他似乎比谁都更有闲情逸致地享受着现在这般平和的日子,可是只有赛拉知道,他就像在暗处喷洒着毒液的蟒蛇,这一切只差一个时机而已。 赛拉也经常看见纳西莎,她完全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依旧是完美、忠心的仆人,可即便是她经常挂着妖娆自信的笑意也没办法让赛拉对他说的话有任何质疑。因为赛拉有一次无意中看见她神色不安地拿着《预言家日报》,她后来看过那一期的报导——完全没有任何异样,或许正是这样她才会不安。 德拉科曾经让猫头鹰给赛拉送来过信件,无非就是叮嘱她在家的时候多看些书,以后如果有机会回霍格沃兹也不至于落下别人一大截,当然,配合着马尔福式的奚落。可正当她想要回信的时候,纳吉尼冲了上来一口把信给吞进肚子里,气得她又把墨汁统统倒进纳吉尼的嘴里。 这些日子,偌大的马尔福庄园只有三个人呆在这里,这种表面平静的生活下大家却都是各怀鬼胎。 所以当罗道夫斯带着他的战利品出现的时候,赛拉有一种意料之中的惊讶——哈利·波特。当时他们正在用餐,赛拉发现在看见救世主的那一刻,纳西莎握着银刀的手微微颤动了一下,可脸上却没有露出一丝异样。 他用餐巾轻轻擦拭了一下嘴唇,然后随意地放在手边,他没有看哈利一眼,而是看着罗道夫斯说:“做得好,罗道夫斯。” 这让原本打算好好讲述一下捉拿过程的罗道夫斯噎住了,慷慨激昂的话只能吞了回去,可脸上依旧掩饰不住得意和兴奋的神采,“噢!主人!当然……噢!我是说……您的赞美可以让我为您付出一切!” 他微微点了下头,然后小幅度地摆了下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罗道夫斯惊愕地瞪大眼睛,他原本以为可以得到更多的赞赏或者……其它。他不甘心地咬咬牙,向前走了一小步,可看到那双猩红的眼睛时,他又缩了回去,最后心不甘情不愿地躬了□子,离开。 赛拉看着被罗道夫斯甩在地上的救世主死死地低着头,可不用看他的表情都能察觉到他全身散发出来的恐惧的气息,他就像被鲜血浸染过一般。赛拉放下手中的刀叉,一边擦拭嘴唇,一边小心翼翼地看着那个人——他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不同,依旧是一副淡然的样子,赛拉原本以为他抓住了救世主至少会……开心些,得意些。赛拉又把视线转移到纳西莎身上,她已经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一脸漠然地朝救世主的方向看去。 “不错的惊喜,对吗?纳西莎。”他略带笑意地说。 纳西莎眨眨眼,露出一个愉悦地笑容,“当然!恭喜您,主人!我想大家都会迫不及待地看您处置他了。” 他起身走到哈利的身边,赛拉看见他剧烈地颤抖了一下。“瞧瞧,伟大的救世主现在居然像个受惊的耗子一样不敢吱声……三强争霸赛上你面对我的勇气呢?” 过了许久,哈利终于缓缓地抬起头来,赛拉从那张布满鲜血的面孔上依稀辨认出著名的伤疤,碧绿色的眼睛里充满了坚毅和恐惧……赛拉皱了皱眉头,她觉得有什么不对,似乎还少了些什么。 就在她观察他的时候,哈利也注意到了她,从一开始的疑惑到后来的不可置信——谁能料到原本斯莱特林的异类会出现在这里呢? 赛拉对他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好久不见。” 哈利僵硬地脸扭曲了一下。 他轻声笑了笑,“你在霍格沃兹倒是什么人都混熟了。” 赛拉吐了吐舌尖,“只是有点交集而已。” 他俯□子,用指尖轻轻挑开哈利额头上的发丝,让疤痕完全地展露出来,冰冷的指腹细细地在上面摩挲着,他可以感受到他的战栗与恐惧,近乎叹息地说:“像……很像……可也仅仅是像罢了。” 哈利全身都僵住了,他倒抽了一口冷气,死死地盯住他,仿佛只要一移开视线,就会有什么彻底崩塌了。 赛拉和纳西莎怔住,纳西莎最先反应过来,立即说:“主人,您……您的意思是……他不是哈利·波特?” 他斜睨了纳西莎一眼,然后抽出白色的老魔杖,对着哈利挥了一下——这个动作让哈利惊恐地瑟缩了一下。 原本乱糟糟的黑色头发渐渐地变浅变红,额头上的闪电伤痕也消失了,身形也有了极大的改变。 赛拉瞪大眼睛,呆呆地说:“——罗恩·韦斯莱?!” ##### 赛拉终于想起缺少了什么了——愤怒和仇恨。那个人杀了他的父母,怎么可能仅仅只有坚毅和恐惧。她从椅子上跳了下来,“怎么回事?!怎么会是你?!” 他悠闲地坐回到椅子上,把玩着手中的魔杖,说:“看来你也认识他。” “哈利的好朋友。”赛拉皱着眉头说。 “那么……韦斯莱先生,你有什么要说的吗?”他用一种戏耍耗子的口吻说。 罗恩瑟缩了一□子,却还是死死地挺直背脊,一瞬不瞬地扬起头颅,盯着黑魔王……的耳朵。 ——【无论谁被抓了,要记住,什么都不能说,什么都不能做,尽量拖延时间……如果是罗恩被抓了也不用太过担心。黑魔王狂妄自负,一定会当着所有人的面杀了你,就像……某种仪式。到时候我们一定会来救你的,一定,不管遭遇到什么都不要放弃。】 罗恩变成哈利,哈利变成赫敏,赫敏变成罗恩——这是当初得到秋·张被抓的消息时,罗恩强行定下来的计划,到达霍格莫德的时候,他被食死徒抓住了——瞧瞧吧,意料之中的倒霉。他之前已经做足了被严刑拷打的准备,甚至他嘴里现在还塞了几颗复方汤剂做的胶囊,只要一咬破就能多一个小时不暴露,可是现在……不知道现在一次性全部咬破还来不来得及。 “让我猜猜……一群自以为是地小鬼。”他讽刺地说。 赛拉忍不住瘪瘪嘴——他总是这样,人家拼了命做的事情,在他眼里不过是蝼蚁的小伎俩。 罗恩的脸白了白,紧接着又变成了绛红色,愤怒地情绪充斥了全身,他知道他现在应该冷静下来,最好是求饶或者沉默,可是罗恩想到了这次的分别他们三个人几乎就要当成永别了,赫敏的哭泣,哈利的无奈,而现在却被他这样糟蹋,罗恩愤怒地咆哮出声,把心底地战栗暂时压了下去,“你这个……这个怪物!就算我们自以为是也会让你好看!等着瞧吧!我迫不及待地想要看你失败的模样!怪物!” 就在话音落地的一瞬间,一束光芒击中了他,罗恩立即瘫倒在地上,一边承受剧烈的疼痛一边疯狂地吼叫,他感觉自己全身的皮肉都被掀起来了! “闭上你的脏嘴!该死的家伙!”赛拉握着魔杖,愤愤地朝罗恩低吼。她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行为有何意义,是因为想从他的手上救下救世主的朋友,还是仅仅因为他口出不逊? “果然是个愚蠢的格兰芬多。”纳西莎讽刺地说,她拿出了自己的魔杖走到罗恩的身边,“主人,如果您想要处置他的话,我愿意为您代劳。” 他微眯着眼睛看着一脸灰白却仍旧扬起头颅的罗恩,嘴角突然扬起诡异的弧度,“不,纳西莎,他还有些用处。”说着,他抬起手中的魔杖,对准罗恩轻轻挥动了一下,罗恩那双原本明亮的双眼渐渐迷茫起来,最终变得毫无光彩。 ——夺魂咒。 “一个星期之内,把哈利·波特带到高锥克山谷来……只带他一个人。” 从哪里开始,就从哪里结束——他要把历史纠正过来。 他冰冷地蔑视着眼前这个红头发的小子,仿佛透过他看着某个鼎鼎大名的救世主。 赛拉愣住,原本她以为他会利用罗恩要挟哈利主动出现……可为什么要多此一举?转眼,她看见了一脸惨白的纳西莎,脑袋再一瞬间的空白后就立即明白了——这同时也是针对纳西莎·马尔福。 现在这里只有三个人,赛拉不可能再去接触救世主,那么唯一能够泄露消息的就是纳西莎了,如果她把罗恩中了夺魂咒的事情告诉凤凰社,那就等于公然背叛黑魔王,可如果她选择袖手旁观,就相当于眼睁睁地看着救世主送死。 纳西莎若是冷静下来,就应该明白——黑魔王或者已经开始怀疑她了。 想到这儿,赛拉突然有个微妙的念头——或者这才是那个人在知道纳西莎的背叛后,不杀她的真正理由。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更新了点,但是……嘿嘿嘿~~看在万字章的面子上原谅我吧。 尽量完善剧情,保证质量和进度。 如果大家发现有虫子的话请帮忙提醒一下。 如果发现bug也请提醒一下。 如果觉得哪里不合理的话,咳咳,也请帮忙提醒一下。 第92章 No.92嗯……战争(2) 他懒洋洋地支着下颚,微眯着眼睛盯着手中的一小管药剂——它比金加隆的颜色更要漂亮,金色的光辉像是有生命一般在透明的玻璃器皿中流转。 一个星期能够做很多事情,安排战争前的事宜,打探凤凰社的动静……可是他偏偏用来做这玩意——福灵剂。他忍不住嗤笑一声,捏着手中的东西随意地晃晃,好似下一刻就能把它扔到地上摔个粉碎。他足够强,根本不屑用这玩意来促进自己的成功,他是不会失败的。熬制福灵剂的过程花费了他不少精力和时间,他不止一次想要停下手中的动作,可每当这个时候,某个弱小的影子都会钻进他的脑子里,促使他像被施了夺魂咒一般继续熬制它。于是等他察觉的时候,他已经做好了这可笑的玩意。 他不屑地哼了哼,把它扔在桌上,可过了一会,它又重新回到了他的手中——他不需要它,所以她也根本用不到这东西。这个想法在脑子里根深蒂固,与之相反,福灵剂依旧稳稳地躺在他的手心中,那美妙的颜色几乎染透了整个手掌。 没有失败,没有意外,可是…… ——那个一无是处的小斯莱特林! 胆小!怯弱!愚蠢!浪费自己的魔法天赋!她甚至比赫奇帕奇还要没用! 他咬着牙想,时间过得越久,他的脸色就越不好,可脆弱的玻璃器皿已经稳稳当当地在他的手掌中,没有产生一丝裂痕。 【……爷爷?】 只是一瞬间,他就缓和了神色。想到那张原本干净无暇的面孔上却被黑魔标记硬生生撕成了两半,最后一丝阴翳也荡然无存了。 一些东西让眉间隆了起来,他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再次把药剂扔在了桌上,迅速起身,快步离开房间。 门“砰”地一声,被人粗鲁地关上了,可不一会,它又“砰”地一声被人粗鲁地踹开了,黑色的身影在桌子面前迅速地转了一圈,再一次闪出了房间,“砰”地一声,门被摔了个粉碎——它的寿终正寝足够证明那个人正在压制足够大的怒气。 好半响,查查哆哆嗦嗦地出现在门口,它战战兢兢地看着那人离开的方向,然后缩着脖子进屋子开始清理布满魔药材料的桌子,上面还摆着一个用过的坩埚和一些奇形怪状的器皿,它疑惑地眨眨眼,然后不再犹豫,开始实行作为家养小精灵的本分。 ##### 高锥克山谷—— 赛拉有些好奇地看着眼前这幢房子2,这儿已经破旧地不像样子了,可它却见证了那个人的失败,不知道这次……赛拉突然打了个哆嗦,为这个大逆不道的念头。她偷偷抬起头来——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仿佛这儿没有什么稀奇的。 赛拉犹豫了一会,细声说:“他们会来吗?我是说……哈利·波特。” 像是想到了什么,他轻声笑了笑,“来不来并不重要,结局不会改变。”改变的将是历史。 赛拉疑惑地眨眨眼,又朝四周张望了一番——这儿聚集了大批的食死徒,平时见不得光的此时都带了面具,看不到表情,赛拉猜测扎克利是不是也在这里面。而从阿兹卡班逃出来的人的脸上却可以察觉到明显的疯狂和喜悦——所有人都在等待那一刻的来临。可紧接着,赛拉感觉到了怪异的地方——那个狼人,格雷伯克不在这儿,她愣了愣,又细细地将没有面具的人观察了一遍,还有罗道夫斯和其他一些她有印象却记不起名字的人也不在这里。 “散开,等我的命令。”他淡然地说,声音不大却充满威慑力,话音落地的一瞬间,他们周围已经腾出了一片空地。 赛拉感觉到自己的手突然被他握紧,下一刻身子就不由自主地腾空而起,在空气中扭曲挤压,眩晕感褪去后,她发现自己站在山坡高处,从这个角度正好可以清晰地看见残破的房子还有它周围的景色,那些参差不齐的树木虽然遮住了一些视线,但也不用担心,赛拉知道那儿隐藏地是等候命令的食死徒。 乌云密布,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似乎随时都会下一场倾盆大雨,阴冷的天气让所有的飞禽走兽都消影无踪,这儿死寂一片,稍稍有些声响都能掀起些许波澜。 “等会你就呆在这里,不要乱跑。” 赛拉对这种充满死气的氛围感到不安,她想到了那个让她练习死咒的地下室,身后突然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她回头看去——纳吉尼从草丛中缓缓爬了出来,最终来到他的脚边。赛拉皱了皱眉头,试探性地扯了扯他的袖子,察觉到他投来的视线并没有不悦时才说:“我想……我和纳吉尼可以在里德尔老宅等您……这样您就可以专心做……做这些事情。” 他迅速地扫了她一眼,淡淡地说:“不,你们只有呆在我身边才是最安全的,如果纳西莎把她所知道的消息都透露出去,凤凰社必然会针对你们做些什么。”他轻轻挥动了一下魔杖,在她和纳吉尼的周围布下保护性咒语。 赛拉知道自己的身份如果暴露的话可能会面临一些危险,可为什么纳吉尼也会牵扯进来?在那些人眼里它不过是条蛇罢了,当然,她也是这么认为的。“马尔福夫人……您不是给她机会了吗?我想她不一定会……” “当然。”他轻声笑了笑,说,“我给了她足够的机会背叛我。” 赛拉的呼吸凝滞了一瞬,一双灰蓝色的眼睛钻进了脑子里,她咽了咽喉咙,干巴巴地说:“我……我不懂您的意思。” “纳西莎既然已经知道我对她起了疑心,那就必定不会坐以待毙,何况……她和我都心知肚明,这次的‘告密’是在我默许的情况下发生的,对她来说,这是一个背叛的机会,但同时也是一个效忠的机会。作为一个斯莱特林,一定会抓住时机来争夺最大的利益,尤其在关乎存亡的时候更是不惜一切带价。而作为一个马尔福,无论这次战争是哪边胜利了,她都可以保证自己的家族。”他冷笑地看着不远处的残破房屋,仿佛在嘲讽纳西莎费尽心思做得一切——对他来说,这次的战争只有一个结果。 无数的念头在赛拉的脑子里疯狂地绕转,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赛拉的脸色也愈发苍白。 一种极小的可能——纳西莎为了从他手上保住马尔福家选择不告密,那么他就可以在没有任何阻挠的情况下杀死哈利,可另外一种极大的可能,纳西莎泄密,凤凰社会借着这个机会和哈利波特一起来,这也是他最希望看到的结果。 看上去,他是给了纳西莎两条路选择,而事实上……最后出现的只会是绝境。 赛拉扯了扯嘴角,勾起一个怪异的弧度,“可……如果他们知道这个陷阱后不愿意来呢?” 他嗤笑一声,充满了自信和不屑,“会来的……一定会来的,战争必须开始,有人提供了导火线,我点燃了开头,就容不得他们再拖延时间。这个机会太难得了,只有蠢到极点的人才会让它莫名流失。” 她僵硬地扯了扯嘴角,低声说:“如果……如果……您会放过他们吗?”她指的是德拉科和马尔福夫人。这个问题在此刻显得苍白无力,溢出喉咙的那一瞬间,她就已经猜到了答案。 “无论对他们还是对我来说,叛徒没有第二次机会。赛拉,这就是人心。”说到着,他顿了顿,然后轻叹了一口气,那样子就像在宽恕一个恶作剧的孩子。“……除你之外。” 只有她才以为他会给她机会——不是每个人都有胆量奢求黑魔王的原谅。 也只因为是她,他才会给予机会——不是每个人都会被黑魔王放在眼里。 这是恩赐?宠爱?还是一种变相的惩罚? 无论结局怎样,最后都只会剩下她一个人。 赛拉突然想起了在黑湖的时候,那个耗光所有魔力的男生为自己建造了一个“家”,他带着她在扫帚上冲向蓝天,他小心翼翼地轻吻她的嘴角……她觉得自己的脖子被人死死地掐住,所有的尖叫、哀嚎、乞求都被迫截住。心底隐隐的惊恐像是受了惊的小兽一般争先恐后地钻了出来,尖锐的爪子把心脏挠地血淋淋的。 赛拉想要为德拉科求情,可是一想到纳西莎的倒戈就感到了绝望——他是不是也参与了马尔福夫人的计划?他到底是在效忠谁?他……是否是自己的敌人? 最后一个念头一闪而过,隐藏在袖子里面的手紧紧地握住魔杖,微微颤抖。她抬眼,看着他青白的侧脸——她能够在他的背后做那些推波助澜的小动作,却从没有想过要他死,她能够以背叛者的身份和邓布利多合作,却绝不会把魔杖指向他。 即便仇恨已经深入骨髓,可伴随着血缘的羁绊还有过去的点点滴滴,她都没有办法让自己以敌人的身份正大光明地站在他的面前。或许是因为没这个胆量,或许是因为…… 赛拉就要被杂乱的思绪折磨疯了,仇恨和羁绊疯狂地撕扯她的神经。 似乎察觉到些什么,他宠溺地抚摸上毛茸茸的金发,“不用想多了,我总会给你最好的。”而在他眼里,马尔福家的那个小崽子不够好。 赛拉呆呆地看着他,又缓缓将视线转移到了那座残破的房子,耳边嗡嗡作响,仿佛已经听到了凄厉的尖叫。她近乎麻木地出声:“我……我注意到有些人不在……格雷伯克他们不该在这个时候离开,如果凤凰社倾巢而出,他们能够抵挡大半的攻击。” 他随着她的视线望去,用一种欣赏的口吻说:“大部分人会留在这里,另外几个会去霍格沃兹,‘救世主’不来,就把绊脚石处理掉,没有了凤凰社的那几个乌合之众,邓布利多之前就算布下了再大的网又有什么用?若是来了,那边的人也会同时开始行动,想想看吧,狼人、摄魂怪、巨人……到时候凤凰社应接不暇,‘救世主’和霍格沃兹里面的学生他们必须舍弃其中一个,一群满口道义的家伙,无论舍弃了哪一方,都意味着他们的失败。当然,要是救世主始终不肯出现……那就只能进行屠杀,直到他愿意出现为止。这是最糟糕的结果”说到最后,他无奈地耸起眉梢,惋惜的神色显露无遗,为即将消逝的无数亡魂。 他把所有的计划都告诉了她,为什么?信任?一个曾经的叛徒有这个资格吗?还是自信到计划绝不会被渺小的她扰乱? 赛拉的神经被接二连三的消息刺激地紧紧绷着,稍稍费神想要揣摩他的心思就觉得有些疲惫。 就在这时,他突然挺直了背脊,原本平稳的呼吸凝滞了一瞬。 “来了。” ##### 罗恩走在哈利的身后,手中的魔杖精准地对准自己最重要的同伴的后背,一步一步跟随他的脚印向前行走。这个季节的高锥克山谷格外寒冷,四周无人,每一个都动作都能在寂静的环境里掀起波澜。 哈利有停下脚步的趋势,罗恩就用冰冷的魔杖抵住他的背脊,哈利迅速地回头看了他一眼,又再次往前挪动脚步。用恰当的音量问:“夺魂咒?还是复方汤剂?” 哈利等了一会,没有听到回答,只得绷紧神经往前行,渐渐的,他察觉到有些不对劲起来——他感觉有无数双眼睛钉在自己的身上,毫不掩饰的恶意,似乎要把他的皮给生生扒下来。他还隐隐听到了一些兴奋的、尖锐的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他警觉起来,四周张望,可入眼的都是黑漆漆地树丛。 哈利感觉自己像个被野兽窥探的猎物。可下一刻他就没有办法再把注意力放在这些敌意上面,他看见了不远处残破的房屋——只是一瞬间的感觉而已,却几乎夺取了他的呼吸。 他下意识地瞪大眼睛,破旧的房子钻进瞳孔里,最终烙在了心上,发出一阵揪心的疼痛——那是他的家。 他曾经在小天狼星的相册里面看过这个房子,那时候所有人都还活着,没有背叛,没有死亡,他的爸爸左手抱着他,右手搂着妈妈,旁边的卢平正在微笑,小矮星彼得则躲在小天狼星的身后偷瞄着镜头。 即便它现在已经残破不堪,他依旧认了出来,这回不用罗恩强迫,哈利渐渐加快了脚步,最后变成了奔跑。一双无形地手在后面推着他,他更加想迫不及待地冲进去,哈利几乎以为只要能够走进去,就会看到自己的愿望——不是厄里斯魔镜里面的虚幻景象,而是真实存在的。 突然,一个力道从背后施加上来,强制性地把哈利扑倒了地上——罗恩死死地按住哈利的肩膀,让他没有办法动弹。 “——放开!放开我!!”哈利恼怒地低吼,死死地盯住眼前的房子。 罗恩没有说话,只是用力地按着他,膝盖抵在他的背脊上,让他连翻身的能力都没有。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让两个人蓦然停止了动作—— “小子,要对我们的救世主……尊敬些。” 惺惺作态的语气显露无疑,黑色的身影从树丛的阴暗处缓缓走了出来——那人的脸上带着面具,只能从声音和身形上辨认出他的是个男人。 哈利绷紧神经,趁着罗恩走神的时候瞬间把他甩开,迅速地抽出自己的魔杖,对准男人,几乎在同一时间,一道不知从哪个方向射来的光束朝着他的手腕击了过来,哈利只能收回手狼狈地躲开。 “噢!不用这么紧张。”男人嗤笑一声,举起双手在哈利的眼前晃了晃,“看,我可是很友好的。” 哈利依旧没有松懈下来,他无比清楚自己这一刻正处在狼窝。可刚想抬起魔杖,一个恶咒就从身侧射来,他踉跄着脚步躲了过去,站稳身子后他极其戒备地朝周围张望——他现在只要一动弹就会遭到攻击。哈利迅速地瞄了一眼已经站起来的罗恩,他低着头恭顺地站在一边。 “你们可不要弄伤了伟大的哈利·波特!我们要有点待客之道!”男人状似无奈地抚额,然后又向前走了一步,用一种夸张的口吻问,“你没事吧?波特先生。” “得了吧!卢克伍德!你的样子令我作呕!收起你在魔法部惺惺作态的那一套!” 嘲讽的声音从树丛里面传来,哈利连忙转身,却没有从那个方向发现一个人影。 “不过他倒是没说错,瞧瞧那小子的蠢样!” “哈哈!看来格兰芬多的神经脆弱极了!” “多洛霍夫,你口水都要流下来了,你那癖好谁不知道?” “嗨!波特!要不要躲回邓布利多那老头的怀里哭?他说不定正在棺材里等着你呢!” 戏谑声,嘲讽声,冷笑声……接连不断地从四面八方传来,哈利感觉到冷汗已经浸透了身上的衣服,除了眼前的男人和罗恩,他没办法找到其他人,可他无比清楚四周都是敌人。 “——闭嘴!!滚出来!!”他突然愤怒地咆哮出声,以此来宣泄他的恐惧和不安。 杂乱的声音消失了一瞬,紧接着爆发出猖狂的哄笑声。 “噢!噢!救世主生气了!” “出来之后你想要怎么样呢?” “这小子说不定连死咒怎么拼都不会!” “哼,虚张声势。” “——安静!别耽误主人的时间!”站在哈利面前的男人大吼,并得到了想要的效果——树林里再次恢复了寂静,仿佛空无一人。 男人扬起头颅,用下巴点着罗恩,冷声问:“是波特本人吗?不会是个冒牌货吧。” 罗恩没有抬头,木然地回答:“是本人。” “没有跟踪者?” “没有,凤凰社的人以为我们只是暂时外出,不会有人怀疑我把他引出来。” “希望不是你自作聪明。”男人冷哼,他再次将哈利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像是在挑选一块上好的牛排,然后抽出魔杖对准罗恩,“既然这样,你就没什么用处了。” 哈利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刚抬起魔杖,一阵尖锐的刺痛就从额头上的伤疤处涌了出来,即便是再熟悉不过的感觉,也还是让他吃痛的低声呻吟了一声。 “我为你的出现感到惊讶,哈利·波特。” 低沉沙哑的声音不知从哪个方向传来,渗入疼痛中,让脑子和耳朵嗡嗡作响。眼前一阵眩晕褪去后,哈利看见面前的男人已经恭敬地弯下腰身——对着他的身后。哈利迅速地扭头,几乎要把脖子给甩断了。 然后,他看见了他。 #####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站在了哈利的身后,而随着他的出现,原本隐藏在树丛里面的人陆陆续续走了出来。他们几乎夺去了大部分的氧气,让哈利忍不住艰难地喘息了一下。 “主人,没有找到凤凰社的人。”一个女人上前一步躬身说,“也没有发现阿尼玛格斯。” 他眯了下眼睛,看着哈利似笑非笑。 哈利感到背脊发冷,掌心渗出冷汗,可依旧紧紧攥着魔杖,衣服左边的口袋里有个微小的重力,他却感到无比的沉重,几乎要把他半边身子给压垮——那仅仅是一个金色飞贼罢了。他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哈利咽了咽喉咙,在无数道森冷的目光下挺直了背脊。 他玩味地挑起眉梢,慢吞吞地说:“勇气可嘉,可是……哈利·波特,你不觉得把格兰芬多的精神用在现在,太不合时宜了吗?” 他随意挥动了一下手中的白色魔杖,看到它,汹涌的愤怒瞬间占满全身,可哈利还没有来得及发泄出来,就看见罗恩漂浮在他们中间的空地上方。他迅速做出反应,对着罗恩念了个重力咒想将他扯下来,可是没有任何效果——他的魔力远在他之下。原本应该引起嘲笑的场景却没有掀起一丝波澜,所有人都用一种兴奋的目光锁定了罗恩。 “放他下来!”哈利大吼,“——你把他放下来!” “保持风度,波特。”他懒洋洋地说,“你不是也在猜测这个男孩究竟是中了夺魂咒还是用了复方汤剂吗?我也有点好奇,不过死亡可以证明一切。” 他用力朝下甩动魔杖,原本漂浮在空中的罗恩像个毫无用处的累赘一样被狠狠地甩在了草地上,闷响声撞进了哈利的心脏,急速流动的血液瞬间涌上了喉咙,化成冰冷的毒蛇死死地缠绕着他的脖子。 罗恩躺在地上痛苦地哀嚎,他的背脊承受了大部分的撞击,暗绿色的草地上没有染上猩红,值得庆幸的是,他还活着。 可还没有等哈利松口气,他就看见罗恩再次漂浮了起来。 “钻心咒远不如这样来得有趣,我想你会喜欢这场视觉盛宴。”他说。 冷酷无情的声音格外沙哑,成了一种诡异的魔魇。 他再次将罗恩甩了下来。 撞击声,哀嚎声。 “——不!”哈利瞪大眼睛,惊恐地吼出声来,他终于意识到他想要做什么——如此重复,直到把罗恩摔成血淋淋的肉泥为止!愤怒和将要失去朋友的恐惧溢满了胸膛,他颤抖地射出弃械咒,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它被一个食死徒冲的烟消云散。哈利不甘心地往前奔跑,没几步便被一个障碍咒绊倒在地。 嘲讽地笑声起伏不断,每个人都在看他仿佛闹剧一般的挣扎。哈利闻到了潮湿的草地发出来的气味,还夹杂着钻心的血腥味。 “这就是你们口中的‘救世主’!”他突然大声说。 所有的声音在一瞬间消失了。 “在我蓄精养锐的那十四年里,你们就因为惧怕这个东西而像个阴暗的老鼠一样躲避逃窜!” 抽气声此起彼伏,食死徒们不安的挪动了□子。 “不!主人!我没有!我在为您的出现做准备!” “没有您的命令我不敢轻举妄动!” “我那段时间都在四处游历,找寻你的下落!” “梅林作证!主人!什么都不能动摇我对您的忠诚!” 他厌烦地挥了下手,杂闹的声音被按了暂停键一般全部停止。 “啧啧,一个成为累赘的同伴还不如畜生有用。”他微微扬起头颅,轻蔑地俯视着哈利,“告诉我,波特,你们还有什么计划?” 哈利瞪大眼睛,眼睁睁地看着罗恩再次浮到半空中,腰身以下被无形的东西压制住,他剧烈地挣扎了一会,连向前爬行都做不到。他的手上还握着魔杖,只能接连不断地射出弃械咒——它们连他的手指头都碰不到。 没有人除去他手中的武器,他们在欣赏“救世主”的滑稽表演。 “珍惜你剩下的时间,不要让我重复问题。”他叹息地说,然后作势想要挥动魔杖。 哈利大声尖叫:“——没有!没有计划!” 他挑眉斜睨了哈利一眼,“你的不合作让我……很遗憾。” ——砰! 猩红的液体从罗恩的鼻子和嘴角流了出来,它们啃食着他苍白的脸,咬成一块一块的。他的左臂怪异地扭曲着,或许已经断了。 痛苦的喘息声从哈利的嘴中泄露了出来,全身无法抑制地颤抖,他的双手用力地抠进泥土了。哈利死死盯着罗恩——他的眼睛被凌乱的红发遮住了大半,可哈利知道他正在看着自己。 去他的救世主!去他的计划!去他的战争!他现在只想让他的同伴活着! 哈利长大嘴巴,无数的言语想要从里面倾泻出来。就在这时,他看见罗恩苍白的嘴唇轻微地碰撞了一下。 ——计划。 哈利的脑子一片空白,他缓慢地扬起头颅,看着罗恩再次腾空而起——这次,他漂浮到了更高的地方,在哈利的视线里变成一个渺小的弹珠。他无法想象,如果从这么高的地方被用力摔下来,罗恩是否真的会变成一块肉泥。 或许是头先着地,或许是四肢先折断——落地的方式完全取决于黑魔王的心情,而他一定会把最血腥最具冲击力的一面展现出来。 “最后一次机会,波特。”他冰冷地说,终于对哈利可笑的挣扎失去了兴趣。 哈利近乎窒息地仰视着那个黑点,低声喃喃:“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他们没有告诉我任何信息!只有邓布利多……那个画像,他说我必须要来见你……” 他眯了下眼睛,沉默了一会,说:“理由。” 哈利感觉脸上的肌肉完全僵住了,他费尽力气命令自己的嘴唇相互碰撞,“我不知道!或许是因为我是弃子,或许是因为他们坚信我会像十七年前那样打败你!预言说我和你只能活下来一个,他们都认为我占了大半!” 空气凝滞了,无数双眼睛瞬间集中到了黑魔王身上。 猩红色的眼睛里翻滚着碎冰,嘴角勾起一个怪异的弧度,“让我想想,你们是怎么称呼那件事情的?奇迹?意外?巧合?还是命运?甚至还可笑地认为它还会发生第二次。” 食死徒们屏住呼吸,他们熟悉自己的主人——这是发怒的前兆。 哈利缓缓低下头来,他一瞬不瞬地对上那双充满杀戮的眼睛,剧烈的心跳一下一下冲击着他的胸膛和耳膜,可出乎意料的,他觉得自己现在格外冷静,就像一个漠然的旁观者。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哈利深吸了一口气,冰冷的氧气迅速占据了身体,然后坚定地大吼:“不,是必然,你的失败和死亡是必然!汤姆·里德尔!!!” 洪亮的声音把原本寂静的树林瞬间击碎,它们无孔不入,似乎渗透了每一个角落,每一个缝隙。 惊恐的抽气声不约而同地响起,紧接着,那些人忍不住往后退缩了一步。忐忑不安地低下头来,恨不得把自己的耳朵割下来当做什么都没有听见。 而他却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扭过头去,目光穿过黑漆漆的树林,定在了山坡上。 也只是一瞬间的晃神,老魔杖对罗恩失去了控制,他就像被折断羽翼的老鹰一样从空中坠落了下来。 哈利从来没有感谢过时间过得这么慢,他欣喜地发现罗恩以一种极慢的速度在视线里面渐渐放大,直到他能够清晰地看见那火焰般的头发。 “——减震咒!” “——avada kedavra!” ##### …… 【主人,有消息了。】 【……魔法石?】 奎里纳斯缩了缩脖子,【不……是……是小姐。】他似乎为这个称呼纠结了许久。 在遇见奎里纳斯·奇洛之前,他一直在阿尔巴尼亚的某个黑暗森林里附身在各种各样的啮齿动物身上,那种令人作呕的滋味让他没有办法挑剔自己的仆人,【做得好,奎里纳斯,那么……她在哪?】 即便看不到这家伙的表情,他也能够感受到他的厌恶——这或许是寄生唯一的好处,能够最大程度地辨别出对方是否真正的忠诚,【在麻瓜世界,主人。】他顿了顿,又说,【和康狄纳在一起……罗森·康狄纳。】 这让他微微有些惊讶,一个纯血贵族,一个被圈养的傀儡,居然能够适应麻瓜世界……不过也有十一年了。康狄纳家现在已经完全灭迹了,早在十年前,失去掌权人的康狄纳便在魔法部和内讧的冲击下支离破碎。而造成这一切的罗森·康狄纳仅仅是为了一个女人。 【主人……您要去看看吗?】奎里纳斯小心翼翼地问。 他想到了那个女人——他名义和血缘上的女儿,当然不会忘记她憎恨地模样,她是个隐患,凭借着他现在的模样不能冒一丝风险,可正当他想要否决这个提议的时候,又听到奎里纳斯激动地说,【他们……有个女儿……也是您的后裔。】 嘴边的话被他咽了下去,他提起了些兴趣——那两个叛徒能够生出什么样的孩子?她又延续了什么样的本性?憎恨?或者是…… 在圣诞假期的某一个晚上,他和奎里纳斯来到了艾维和罗森的住处——一个到处都充满了令人作呕的麻瓜气味的破房子。或许这两个背叛者笃定他已经死了,所以没有在房子周围加任何防御性咒语——愚蠢到了极点,不知道他们的魔杖是否完好。 奎里纳斯背过身去,让他能够清楚地看到躺在床上的女孩——被子盖在她的胸口处,胸膛保持着规律起伏着,嘴唇微微张启,一排漂亮的牙齿露了出来,毛茸茸的金色头发散落在碎花枕头上,她的旁边还摆着一个偌大的娃娃,丑陋怪异极了。 仅仅是站在床边上,他也能够感受到血液在她的血管里面迅速地流窜,充满了活力。她是他的后裔,她身体里面流着他的血液。 【多大了?】他低声问。 【六岁……或者七岁。】奎里纳斯压着嗓子说。 【名字。】 【赛拉……赛拉·莫里斯。】说到着,奎里纳斯有些惧怕的弓了□子。 斯莱特林的血脉被灌上了麻瓜的姓氏,这的确能够激起他的怒气。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床上的孩子,她的母亲在现在的他看来是一个多余的意外,如果将来他夺回自己的力量后,或许会找个时间来“清理”一下,毕竟那个女人的出现纯粹是心血来潮的产物,她不仅没有给自己带来任何利益,将来还很有可能是个笑柄。那她的女儿呢?同样是自己的后裔,是否也遗传了那深入骨髓的憎恨?一个七岁的孩子知道他是谁吗? 【主人……】奎里纳斯小心翼翼地出声,【要杀了她吗?】 不得不说,他有那么一瞬间有过这个念头,这个孩子和她的母亲都是多余的,根本没有存在的价值,而他永生不死,更不需要有谁来继承斯莱特林的血脉。他静静地看着眼前熟睡的孩子,她的脖子比树枝坚硬不了多少,他甚至可以想象到那清脆的响声。或许不用那么麻烦,一个索命咒就足够了,她会在梦境里面呆一辈子。 【她的眼睛是什么颜色的?】他突然问。艾维的眼睛是绿色,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至于罗森,谁会在乎呢?他早就不记得这两个人长什么样子了。 奎里纳斯咽了下喉咙,支支吾吾地说,【不清楚……蓝色?可能。我建议……主人,或许您可以现在叫醒她。】 他眯眼看了这孩子一会,然后说,【走。】 【欸?……是!】 再后来,夺取魔法石的计划失败,他再一次寄生到了那些令人作呕的啮齿动物身上,如果可以的话,婴儿才是最佳的选择,会让他不再冒着消失的危险频繁地更换身体,可同时也会让他的危险性大大增高——没有比婴儿更加脆弱的生物了。他迫不及待地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身体,更需要一个可以信任的仆人帮他寻找“复活”的方法,可现在?他最忠心的仆人呆在阿兹卡班,而剩下的不是在贵族圈里面享乐就是成了邓布利多的走狗。 而就在这个时候,小矮星彼得和小巴蒂同时出现了,前者是因为走投无路,后者可以称得上真正的忠诚。但对他来说区别不大,只要有用就行了。萨鲁·布雷恩的出现纯粹是意外,一个被家族除名的男人想要的不过是一个翻身的机会。 小巴蒂混进霍格沃兹后,一切只差了个时机。他命令萨鲁去把他的小公主带回来——他的后裔,要由他亲自抚养,结局可能就不会那么失败了,这也算是种经验。可惜艾维和罗森拒绝了,于是他第二次见到了赛拉——他的小公主。 碧绿色的眼睛透露着好奇,还有对不速之客的戒备,转眼看见艾维和罗森被惊恐压地抬不起头来之后,又对萨鲁愤愤地瞪大眼睛,【滚出去!滚出我的家!这里不欢迎你们!】 性子太野,缺少管教,浑身上下都充满了麻瓜的臭味。 惊恐地抽气声顿时响起,艾维连忙把她按进怀里,死死地低着头。 罗森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说,【求您……求您原谅她……她还只是个孩子……】 他朝萨鲁看了一眼,他立即懂了他的意思,走上前去在艾维和罗森绝望的目光下抽出了魔杖,然后强制性地塞进了赛拉的手中,【挥一下。】 她好奇地盯着手中的木棍,然后又看了罗森一眼,可惜后者并没有给她任何示意,她像是受了什么极大的委屈似的,用力朝着萨鲁甩了过去——动作粗鲁,毫无教养。 不过从萨鲁被烧了一半的头发看来,她至少是个巫师,他原本想如果是个哑炮的话,可以趁着这个机会清楚干净。可既然这样,就不能再让她呆在这个肮脏的地方。 【带走。】他下令到。 紧接着是女人的尖叫,男人的怒吼,看来对孩子的保护欲能够压住一切恐惧,两个钻心咒就让他们趴在地上毫无反抗之力,没有了魔杖的巫师比蝼蚁还要没用。可是年幼无知的孩子却惊惧地哭叫出声,她在萨鲁的怀里挣扎着,甚至把萨鲁的手臂咬出了血。 【妈妈!救我!爸爸!你怎么了?!——你们这些怪物!放开我!!怪物!!!】 萨鲁在试探性地看了他一眼后,给了赛拉一个昏迷咒。 离开的前一刻,他淡漠地对地上的女人说,【艾维,虽然有了一个保命符,可也只能用一次而已。如果你够聪明的话就知道该怎么做。】 来到里德尔老宅的第一天她魔力暴动的时候差点把房子拆了,第二天把几乎把萨鲁的手臂咬下了一块肉,之后的每一天都像个充满攻击力的小兽,或者唯一的优点就是不哭哭啼啼的。他的小公主性格很糟糕,一言一行都透露出她是多么的缺少教养,这让他对艾维在过去对她的教育感到很不满。那个女人小时候在康狄纳家到底学了些什么? 赛拉被他扔到了萨鲁手里管教,可惜效果甚微,之后的一个月他把虫尾巴添油加醋的报告过滤了一遍,得知他们两个人相处得不错,萨鲁在哄孩子方面似乎有一点天赋。他选了个时间再一次见赛拉——她的敌意丝毫不减,任性的本性完全没有丝毫收敛,所以在她粗鲁地扔过来一个花瓶的时候,他示意虫尾巴给了她一个钻心咒——年幼无知并不代表可以无休止地肆无忌惮。 这种刻骨铭心的疼痛能让她知道服从。 这是他给赛拉的第一个见面礼,而且非常有用。萨鲁不知道从哪儿给她弄来了一根魔杖,从那之后正式担任赛拉的导师。他决定在萨鲁的教导奏效之前不再去见她,免得心血来潮地杀了她。小巴蒂开始陆陆续续传消息过来,三强争霸赛要举行了,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投注在这上面——这是一个千载难逢地好机会,他已经极度厌烦了每天都要呆在襁褓中的日子,当他重新获得肉身的那一刻代表黑魔王的崛起,而这一次,他要立于万人之上。 ##### 原本的计划成功了一半,他重新获得了身体,可是却让所谓的救世主跑了。不过不急,一切才刚刚开始,他现在有足够的时间和耐心。 但有的人似乎已经等不下去了——萨鲁·布雷恩。他的背叛的确是意料之外,或者根本谈不上他曾效忠过,他一开始就是以复仇者的身份潜伏在他的身边,如果不是因为他一直在管教赛拉而没有被安排在计划之内……可惜,没有如果。 处理了萨鲁之后,他回到里德尔老宅最角落的房间里面——她缩在落地窗旁,有些出神地望着窗外灰蒙蒙地天气,纳吉尼就盘在她的身边,时不时交谈一下。她是个蛇佬腔,他早就知道了,这也是她能活到现在的原因。这个神秘又古老的语言伴随着血液在他们之间架起了羁绊。这是他第三次正眼看她——类似于营养不良的瘦小,碧绿色的眼睛里就像外面的天气一样灰蒙蒙的,这让他有些怀疑原本在麻瓜世界里那双几乎要喷洒出火焰的眼睛的主人是否真是她。 他故意弄出些响声,在她回神的同一时间走进房间——她像是受惊的兔子一样从地上跳了起来,还不小心踩到了纳吉尼的尾巴,但她没有去理会,而是颤抖地站直了身子,低着头说;【主……主人。】细小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和卑微。 他下意识地皱了下眉头,这种服从正是他想要的,可是又让他有些失望,【抬起头。】 她的肩膀剧烈地颤动了一下,然后缓缓抬起头——苍白的面孔上尽是惶恐不安,还有绝望。只是这一瞬间的对视,他就明白了——原本龇牙的小兽已经被彻底斩断了四肢。心底的怒气顿时就翻滚了起来。他要的是服从,而不是这种废物!他的后裔是如此地无能可笑!他森冷地笑了一声,【萨鲁把你教成了这个样子……连杀你都是浪费时间。】魔杖在指尖摩挲,满腔的愤怒几乎要透过它来发泄出来,可下一瞬间他又想命令纳吉尼把她咬成粉末! 她像是察觉到什么,惨白着脸忍不住往后退缩了一步,她的眼睛在四处乱瞟,似乎在寻找一个逃生的出口。 这一系列地动作让他的忍耐到了极限,他甩动魔杖,将钻心咒击入她的身体,原本应该习以为常的哀嚎声此时却显得格外聒噪,每分每秒都在挑动他的神经。可所有的愤怒和厌恶在想到了萨鲁之后,又渐渐平静了下去——那家伙死的时候应该是很得意的。 他居高临下地蔑视着脚边晕过去的废物,冷笑。 她还是个孩子,还有足够的改变空间。 他开始教她不可饶恕咒,她有惊人的魔法天赋,要不了多久就掌握了夺魂咒和钻心咒,后者让她有了很大的排斥反应,当然,这也多亏了那些数不清的试验品。 可当他在她面前演示了一遍死咒的时候,她表现出强烈的拒绝。仅仅是一个孩子也知道杀人意味着什么。而他可以说是极为期待她能够亲自夺取一个人的性命的。 他给了她一个很简单的选择——杀人或者被杀。无论她的性格是怎样的,身体里依旧继承了他的血脉,那种舍己为人的精神还有可笑的格兰芬多式正义感是不可能在她身上体现出来的。 她杀的第一个人是个四岁的孩子,而之后的实验者他就再没有注意过,看着她从绝望地哭泣渐渐变成麻木,他却感到得意——萨鲁到死都不会想到他教出来的废物会变成这样。也因为这份得意,她在他的眼里变得不再那么一无是处——毕竟是他的后裔,能够差到哪去呢? 他开始考虑在将来让赛拉的身份浮上台面。但前提是不能让他的小公主重复艾维的故事。在仇恨衍生出来之前,必须要做些什么,谁都不希望被自己养的蛇反咬一口。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往她的脑子里创造一些……关于他的温暖的记忆。这个魔法只能对抵抗力还很弱的孩子有效,通常用来哄圣芒戈那些哭闹到极点的孩子,而他现在觉得它就是为赛拉而创造的。 亲人之间温暖的记忆……这可真是有点难倒他了,他想起从未见面的母亲,差点掐死自己的“舅舅”,某个恶心的麻瓜,已经不记得脸的妻子,还有对他充满仇恨的女儿…… 思索的时间越久他越觉得不悦,那几天连纳吉尼都不敢靠近他。而当卢修斯·马尔福来汇报关于救世主的消息时,他突然想起——在阿布拉克萨斯死之前这两父子的关系好像不错,那家伙不止一次在他面前吹嘘自己的儿子有多优秀可爱讨人喜欢。 他清了清喉咙,打断他谨慎的言语,引来卢修斯疑惑的目光后,淡淡地问,【我常听你父亲提起你。】 卢修斯的脸空白了一下,【啊……是的……不,我是说……我的荣幸。】 【你还记得关于他的事情吗?】 【是……是的。】 【说说吧。】他假装回忆地闭上眼睛。【说些你觉得开心的。】 他听着卢修斯断断续续地讲述他和阿布拉克萨斯的一些事情,可能是因为紧张和谨慎,他讲出来的东西无足轻重,让他觉得很是无聊,耐着性子听了一会他就干脆对卢修斯摄魂取念——那些记忆要比他说出来的有用地多。 卢修斯被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住了,他惊恐地想要跪下来。 【行了,出去。】他不耐烦地摆摆手。 他把那些记忆放在冥想盆里,一边研究一边过滤,阿布拉克萨斯有时候的行为实在太过愚蠢了——他把小时候的卢修斯放在自己的脖子上,在圣诞节的时候在卢修斯面前扮成穿着红袍子的邓布利多1,在卢修斯哭的时候他像个巨怪一样上蹦下跳做鬼脸,还像个家养小精灵似的给卢修斯做早点……这个男人!蠢到底了! 他咬紧牙关一遍遍过滤一遍遍删减,最后弄出成品的那一刻他就立即把冥想盆烧得连灰都不剩,阿布拉克萨斯要庆幸他已经死了。 他在赛拉熟睡的时候把记忆植入了她的脑子里,看着那些虚幻飘渺的银色烟雾覆盖在她的脸上时,他突然有了一种奇妙的感觉,像是……期待? 那个夜晚无比漫长,他有好几次都想把她叫醒,可是直到太阳透过落地窗洒进房间的时候,他依旧懒洋洋地坐在床边。他的小公主快十一岁了,这个魔法会不会起作用?如果失败了……想到这儿,原本平稳的呼吸顿了顿,然后他冷哼了一声——失败了,就处理掉。 终于,他的小公主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缓缓地睁开了双眼,迷迷糊糊地看着他,好半响才懒洋洋地撑了个懒腰,碧绿色的眼睛里泛起水光,她小心翼翼地朝着他的方向挪了挪,谨慎地样子足以透露出她对他的敬畏。她怯怯地看着他,然后伸出白嫩的小手扯住了他的衣角,【早……您怎么来了?】 他没有回答,只是出神地看着她的手——这对他和她来说是个足够亲昵的动作,在今天之前绝对不可能出现的动作,他的视线又渐渐转移到她的脸上,像是第一次见到她似的,细细地观摩着。 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迅速地瞄了他一眼后,又扒拉了一下毛茸茸的头发,让它们盖住大半张脸,这才喃喃出声,【我还没刷牙洗脸呢,糟糕透顶。】 这样的气氛极其自然,仿佛已经发生过无数次了。 他回过神来,回忆起自己创造的那些记忆,然后像“往常”一样说,【收拾一下,我们出去走走。】 她的脸上绽放出灿烂的光彩,极为开心地咧开嘴发出一声欢呼,【等等!马上好!五分钟……不!两分钟!】她迫不及待地跳下床冲进洗浴间里。 他目无焦距地看着床上那片凹下去的地方,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他腾地站起身来,甩上门大步离开。他回到书房,来回踱步了几圈后坐到了椅子上,食指一下一下敲打着桌面。 怪异的感觉,而且还无比荒谬。这让他感到不悦。那个满脸恐惧的孩子,绝望地哭泣的孩子就这么没了? 他知道自己往她的脑子里放了些什么东西,那些温暖的记忆和残酷的真实混合在一起,互相平衡,互相融合。 那现在的是什么东西? 就在他蹙眉思考的时候,书房的门被人轻轻推开了一点,那个毛茸茸的金色脑袋从外面钻了进来,她缩着脖子怯怯地说,【您……您生气了吗?我是不是又犯错了?】 现在的是什么东西? 对强者的敬畏,对亲人的亲昵,还带了些过去所发生的事情造成的恐惧。 【不。】他淡淡地说,按照“往常”一样,对她招了招手。 她似乎松了口气,因为这个动作意味着他现在心情不错。然后像“往常”一样,扑腾着脚丫跑到他的身边。 他顺势把她抱进了怀里,这个小小的身体就像初见时脆弱不堪,仿佛轻轻用力就能听到被掰断的声响。【赛拉。】 【嗯?】 【不要忘记我教给你的东西。】他指的是那三个不可饶恕咒,他只教了她这些。 她的身子僵了僵,然后乖巧地点点头。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按照剧本轻吻一下她的额头。【好女孩……】 这些记忆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变的模糊,可是它所造成的影响还有带来的情感将会在她脑子里根深蒂固。 现在的是什么东西? 一个完美的服从者。 他的后裔。 他的…… 他蓦然睁开了眼睛,视线有些模糊,耳边传来细细碎碎的脚步声,还有急切惶恐的交谈声。 “噢!主人……主人!” 他挥开了想要过来搀扶的手,从草地上站了起来。眩晕的感觉没有办法阻止他的脚步,他穿过人群,看到那个男孩的身影。 “哈利……哈利……醒醒……求你了……不……” ——罗恩紧紧地握住他的肩膀,喉咙里面断断续续地发出沙哑的悲鸣,鲜血和泪水混杂在一起,让原本稚嫩的面孔显得凄凉和恐怖,罗恩颤抖着俯□体,将耳朵贴近他的胸膛,一瞬间就灰白了脸。 而他毫无生气地瘫软在地上,像是睡着了一样。 ——而这一次,是永眠。 作者有话要说:阿弥陀佛,不要抽不要抽!不要再抽啦!!! 他懒洋洋地支着下颚,微眯着眼睛盯着手中的一小管药剂——它比金加隆的颜色更要漂亮,金色的光辉像是有生命一般在透明的玻璃器皿中流转。 一个星期能够做很多事情,安排战争前的事宜,打探凤凰社的动静……可是他偏偏用来做这玩意——福灵剂。他忍不住嗤笑一声,捏着手中的东西随意地晃晃,好似下一刻就能把它扔到地上摔个粉碎。他足够强,根本不屑用这玩意来促进自己的成功,他是不会失败的。熬制福灵剂的过程花费了他不少精力和时间,他不止一次想要停下手中的动作,可每当这个时候,某个弱小的影子都会钻进他的脑子里,促使他像被施了夺魂咒一般继续熬制它。于是等他察觉的时候,他已经做好了这可笑的玩意。 他不屑地哼了哼,把它扔在桌上,可过了一会,它又重新回到了他的手中——他不需要它,所以她也根本用不到这东西。这个想法在脑子里根深蒂固,与之相反,福灵剂依旧稳稳地躺在他的手心中,那美妙的颜色几乎染透了整个手掌。 没有失败,没有意外,可是…… ——那个一无是处的小斯莱特林! 胆小!怯弱!愚蠢!浪费自己的魔法天赋!她甚至比赫奇帕奇还要没用! 他咬着牙想,时间过得越久,他的脸色就越不好,可脆弱的玻璃器皿已经稳稳当当地在他的手掌中,没有产生一丝裂痕。 【……爷爷?】 只是一瞬间,他就缓和了神色。想到那张原本干净无暇的面孔上却被黑魔标记硬生生撕成了两半,最后一丝阴翳也荡然无存了。 一些东西让眉间隆了起来,他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再次把药剂扔在了桌上,迅速起身,快步离开房间。 门“砰”地一声,被人粗鲁地关上了,可不一会,它又“砰”地一声被人粗鲁地踹开了,黑色的身影在桌子面前迅速地转了一圈,再一次闪出了房间,“砰”地一声,门被摔了个粉碎——它的寿终正寝足够证明那个人正在压制足够大的怒气。 好半响,查查哆哆嗦嗦地出现在门口,它战战兢兢地看着那人离开的方向,然后缩着脖子进屋子开始清理布满魔药材料的桌子,上面还摆着一个用过的坩埚和一些奇形怪状的器皿,它疑惑地眨眨眼,然后不再犹豫,开始实行作为家养小精灵的本分。 ##### 高锥克山谷—— 赛拉有些好奇地看着眼前这幢房子2,这儿已经破旧地不像样子了,可它却见证了那个人的失败,不知道这次……赛拉突然打了个哆嗦,为这个大逆不道的念头。她偷偷抬起头来——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仿佛这儿没有什么稀奇的。 赛拉犹豫了一会,细声说:“他们会来吗?我是说……哈利·波特。” 像是想到了什么,他轻声笑了笑,“来不来并不重要,结局不会改变。”改变的将是历史。 赛拉疑惑地眨眨眼,又朝四周张望了一番——这儿聚集了大批的食死徒,平时见不得光的此时都带了面具,看不到表情,赛拉猜测扎克利是不是也在这里面。而从阿兹卡班逃出来的人的脸上却可以察觉到明显的疯狂和喜悦——所有人都在等待那一刻的来临。可紧接着,赛拉感觉到了怪异的地方——那个狼人,格雷伯克不在这儿,她愣了愣,又细细地将没有面具的人观察了一遍,还有罗道夫斯和其他一些她有印象却记不起名字的人也不在这里。 “散开,等我的命令。”他淡然地说,声音不大却充满威慑力,话音落地的一瞬间,他们周围已经腾出了一片空地。 赛拉感觉到自己的手突然被他握紧,下一刻身子就不由自主地腾空而起,在空气中扭曲挤压,眩晕感褪去后,她发现自己站在山坡高处,从这个角度正好可以清晰地看见残破的房子还有它周围的景色,那些参差不齐的树木虽然遮住了一些视线,但也不用担心,赛拉知道那儿隐藏地是等候命令的食死徒。 乌云密布,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似乎随时都会下一场倾盆大雨,阴冷的天气让所有的飞禽走兽都消影无踪,这儿死寂一片,稍稍有些声响都能掀起些许波澜。 “等会你就呆在这里,不要乱跑。” 赛拉对这种充满死气的氛围感到不安,她想到了那个让她练习死咒的地下室,身后突然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她回头看去——纳吉尼从草丛中缓缓爬了出来,最终来到他的脚边。赛拉皱了皱眉头,试探性地扯了扯他的袖子,察觉到他投来的视线并没有不悦时才说:“我想……我和纳吉尼可以在里德尔老宅等您……这样您就可以专心做……做这些事情。” 他迅速地扫了她一眼,淡淡地说:“不,你们只有呆在我身边才是最安全的,如果纳西莎把她所知道的消息都透露出去,凤凰社必然会针对你们做些什么。”他轻轻挥动了一下魔杖,在她和纳吉尼的周围布下保护性咒语。 赛拉知道自己的身份如果暴露的话可能会面临一些危险,可为什么纳吉尼也会牵扯进来?在那些人眼里它不过是条蛇罢了,当然,她也是这么认为的。“马尔福夫人……您不是给她机会了吗?我想她不一定会……” “当然。”他轻声笑了笑,说,“我给了她足够的机会背叛我。” 赛拉的呼吸凝滞了一瞬,一双灰蓝色的眼睛钻进了脑子里,她咽了咽喉咙,干巴巴地说:“我……我不懂您的意思。” “纳西莎既然已经知道我对她起了疑心,那就必定不会坐以待毙,何况……她和我都心知肚明,这次的‘告密’是在我默许的情况下发生的,对她来说,这是一个背叛的机会,但同时也是一个效忠的机会。作为一个斯莱特林,一定会抓住时机来争夺最大的利益,尤其在关乎存亡的时候更是不惜一切带价。而作为一个马尔福,无论这次战争是哪边胜利了,她都可以保证自己的家族。”他冷笑地看着不远处的残破房屋,仿佛在嘲讽纳西莎费尽心思做得一切——对他来说,这次的战争只有一个结果。 无数的念头在赛拉的脑子里疯狂地绕转,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赛拉的脸色也愈发苍白。 一种极小的可能——纳西莎为了从他手上保住马尔福家选择不告密,那么他就可以在没有任何阻挠的情况下杀死哈利,可另外一种极大的可能,纳西莎泄密,凤凰社会借着这个机会和哈利波特一起来,这也是他最希望看到的结果。 看上去,他是给了纳西莎两条路选择,而事实上……最后出现的只会是绝境。 赛拉扯了扯嘴角,勾起一个怪异的弧度,“可……如果他们知道这个陷阱后不愿意来呢?” 他嗤笑一声,充满了自信和不屑,“会来的……一定会来的,战争必须开始,有人提供了导火线,我点燃了开头,就容不得他们再拖延时间。这个机会太难得了,只有蠢到极点的人才会让它莫名流失。” 她僵硬地扯了扯嘴角,低声说:“如果……如果……您会放过他们吗?”她指的是德拉科和马尔福夫人。这个问题在此刻显得苍白无力,溢出喉咙的那一瞬间,她就已经猜到了答案。 “无论对他们还是对我来说,叛徒没有第二次机会。赛拉,这就是人心。”说到着,他顿了顿,然后轻叹了一口气,那样子就像在宽恕一个恶作剧的孩子。“……除你之外。” 只有她才以为他会给她机会——不是每个人都有胆量奢求黑魔王的原谅。 也只因为是她,他才会给予机会——不是每个人都会被黑魔王放在眼里。 这是恩赐?宠爱?还是一种变相的惩罚? 无论结局怎样,最后都只会剩下她一个人。 赛拉突然想起了在黑湖的时候,那个耗光所有魔力的男生为自己建造了一个“家”,他带着她在扫帚上冲向蓝天,他小心翼翼地轻吻她的嘴角……她觉得自己的脖子被人死死地掐住,所有的尖叫、哀嚎、乞求都被迫截住。心底隐隐的惊恐像是受了惊的小兽一般争先恐后地钻了出来,尖锐的爪子把心脏挠地血淋淋的。 赛拉想要为德拉科求情,可是一想到纳西莎的倒戈就感到了绝望——他是不是也参与了马尔福夫人的计划?他到底是在效忠谁?他……是否是自己的敌人? 最后一个念头一闪而过,隐藏在袖子里面的手紧紧地握住魔杖,微微颤抖。她抬眼,看着他青白的侧脸——她能够在他的背后做那些推波助澜的小动作,却从没有想过要他死,她能够以背叛者的身份和邓布利多合作,却绝不会把魔杖指向他。 即便仇恨已经深入骨髓,可伴随着血缘的羁绊还有过去的点点滴滴,她都没有办法让自己以敌人的身份正大光明地站在他的面前。或许是因为没这个胆量,或许是因为…… 赛拉就要被杂乱的思绪折磨疯了,仇恨和羁绊疯狂地撕扯她的神经。 似乎察觉到些什么,他宠溺地抚摸上毛茸茸的金发,“不用想多了,我总会给你最好的。”而在他眼里,马尔福家的那个小崽子不够好。 赛拉呆呆地看着他,又缓缓将视线转移到了那座残破的房子,耳边嗡嗡作响,仿佛已经听到了凄厉的尖叫。她近乎麻木地出声:“我……我注意到有些人不在……格雷伯克他们不该在这个时候离开,如果凤凰社倾巢而出,他们能够抵挡大半的攻击。” 他随着她的视线望去,用一种欣赏的口吻说:“大部分人会留在这里,另外几个会去霍格沃兹,‘救世主’不来,就把绊脚石处理掉,没有了凤凰社的那几个乌合之众,邓布利多之前就算布下了再大的网又有什么用?若是来了,那边的人也会同时开始行动,想想看吧,狼人、摄魂怪、巨人……到时候凤凰社应接不暇,‘救世主’和霍格沃兹里面的学生他们必须舍弃其中一个,一群满口道义的家伙,无论舍弃了哪一方,都意味着他们的失败。当然,要是救世主始终不肯出现……那就只能进行屠杀,直到他愿意出现为止。这是最糟糕的结果”说到最后,他无奈地耸起眉梢,惋惜的神色显露无遗,为即将消逝的无数亡魂。 他把所有的计划都告诉了她,为什么?信任?一个曾经的叛徒有这个资格吗?还是自信到计划绝不会被渺小的她扰乱? 赛拉的神经被接二连三的消息刺激地紧紧绷着,稍稍费神想要揣摩他的心思就觉得有些疲惫。 就在这时,他突然挺直了背脊,原本平稳的呼吸凝滞了一瞬。 “来了。” ##### 罗恩走在哈利的身后,手中的魔杖精准地对准自己最重要的同伴的后背,一步一步跟随他的脚印向前行走。这个季节的高锥克山谷格外寒冷,四周无人,每一个都动作都能在寂静的环境里掀起波澜。 哈利有停下脚步的趋势,罗恩就用冰冷的魔杖抵住他的背脊,哈利迅速地回头看了他一眼,又再次往前挪动脚步。用恰当的音量问:“夺魂咒?还是复方汤剂?” 哈利等了一会,没有听到回答,只得绷紧神经往前行,渐渐的,他察觉到有些不对劲起来——他感觉有无数双眼睛钉在自己的身上,毫不掩饰的恶意,似乎要把他的皮给生生扒下来。他还隐隐听到了一些兴奋的、尖锐的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他警觉起来,四周张望,可入眼的都是黑漆漆地树丛。 哈利感觉自己像个被野兽窥探的猎物。可下一刻他就没有办法再把注意力放在这些敌意上面,他看见了不远处残破的房屋——只是一瞬间的感觉而已,却几乎夺取了他的呼吸。 他下意识地瞪大眼睛,破旧的房子钻进瞳孔里,最终烙在了心上,发出一阵揪心的疼痛——那是他的家。 他曾经在小天狼星的相册里面看过这个房子,那时候所有人都还活着,没有背叛,没有死亡,他的爸爸左手抱着他,右手搂着妈妈,旁边的卢平正在微笑,小矮星彼得则躲在小天狼星的身后偷瞄着镜头。 即便它现在已经残破不堪,他依旧认了出来,这回不用罗恩强迫,哈利渐渐加快了脚步,最后变成了奔跑。一双无形地手在后面推着他,他更加想迫不及待地冲进去,哈利几乎以为只要能够走进去,就会看到自己的愿望——不是厄里斯魔镜里面的虚幻景象,而是真实存在的。 突然,一个力道从背后施加上来,强制性地把哈利扑倒了地上——罗恩死死地按住哈利的肩膀,让他没有办法动弹。 “——放开!放开我!!”哈利恼怒地低吼,死死地盯住眼前的房子。 罗恩没有说话,只是用力地按着他,膝盖抵在他的背脊上,让他连翻身的能力都没有。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让两个人蓦然停止了动作—— “小子,要对我们的救世主……尊敬些。” 惺惺作态的语气显露无疑,黑色的身影从树丛的阴暗处缓缓走了出来——那人的脸上带着面具,只能从声音和身形上辨认出他的是个男人。 哈利绷紧神经,趁着罗恩走神的时候瞬间把他甩开,迅速地抽出自己的魔杖,对准男人,几乎在同一时间,一道不知从哪个方向射来的光束朝着他的手腕击了过来,哈利只能收回手狼狈地躲开。 “噢!不用这么紧张。”男人嗤笑一声,举起双手在哈利的眼前晃了晃,“看,我可是很友好的。” 哈利依旧没有松懈下来,他无比清楚自己这一刻正处在狼窝。可刚想抬起魔杖,一个恶咒就从身侧射来,他踉跄着脚步躲了过去,站稳身子后他极其戒备地朝周围张望——他现在只要一动弹就会遭到攻击。哈利迅速地瞄了一眼已经站起来的罗恩,他低着头恭顺地站在一边。 “你们可不要弄伤了伟大的哈利·波特!我们要有点待客之道!”男人状似无奈地抚额,然后又向前走了一步,用一种夸张的口吻问,“你没事吧?波特先生。” “得了吧!卢克伍德!你的样子令我作呕!收起你在魔法部惺惺作态的那一套!” 嘲讽的声音从树丛里面传来,哈利连忙转身,却没有从那个方向发现一个人影。 “不过他倒是没说错,瞧瞧那小子的蠢样!” “哈哈!看来格兰芬多的神经脆弱极了!” “多洛霍夫,你口水都要流下来了,你那癖好谁不知道?” “嗨!波特!要不要躲回邓布利多那老头的怀里哭?他说不定正在棺材里等着你呢!” 戏谑声,嘲讽声,冷笑声……接连不断地从四面八方传来,哈利感觉到冷汗已经浸透了身上的衣服,除了眼前的男人和罗恩,他没办法找到其他人,可他无比清楚四周都是敌人。 “——闭嘴!!滚出来!!”他突然愤怒地咆哮出声,以此来宣泄他的恐惧和不安。 杂乱的声音消失了一瞬,紧接着爆发出猖狂的哄笑声。 “噢!噢!救世主生气了!” “出来之后你想要怎么样呢?” “这小子说不定连死咒怎么拼都不会!” “哼,虚张声势。” “——安静!别耽误主人的时间!”站在哈利面前的男人大吼,并得到了想要的效果——树林里再次恢复了寂静,仿佛空无一人。 男人扬起头颅,用下巴点着罗恩,冷声问:“是波特本人吗?不会是个冒牌货吧。” 罗恩没有抬头,木然地回答:“是本人。” “没有跟踪者?” “没有,凤凰社的人以为我们只是暂时外出,不会有人怀疑我把他引出来。” “希望不是你自作聪明。”男人冷哼,他再次将哈利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像是在挑选一块上好的牛排,然后抽出魔杖对准罗恩,“既然这样,你就没什么用处了。” 哈利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刚抬起魔杖,一阵尖锐的刺痛就从额头上的伤疤处涌了出来,即便是再熟悉不过的感觉,也还是让他吃痛的低声呻吟了一声。 “我为你的出现感到惊讶,哈利·波特。” 低沉沙哑的声音不知从哪个方向传来,渗入疼痛中,让脑子和耳朵嗡嗡作响。眼前一阵眩晕褪去后,哈利看见面前的男人已经恭敬地弯下腰身——对着他的身后。哈利迅速地扭头,几乎要把脖子给甩断了。 然后,他看见了他。 #####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站在了哈利的身后,而随着他的出现,原本隐藏在树丛里面的人陆陆续续走了出来。他们几乎夺去了大部分的氧气,让哈利忍不住艰难地喘息了一下。 “主人,没有找到凤凰社的人。”一个女人上前一步躬身说,“也没有发现阿尼玛格斯。” 他眯了下眼睛,看着哈利似笑非笑。 哈利感到背脊发冷,掌心渗出冷汗,可依旧紧紧攥着魔杖,衣服左边的口袋里有个微小的重力,他却感到无比的沉重,几乎要把他半边身子给压垮——那仅仅是一个金色飞贼罢了。他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哈利咽了咽喉咙,在无数道森冷的目光下挺直了背脊。 他玩味地挑起眉梢,慢吞吞地说:“勇气可嘉,可是……哈利·波特,你不觉得把格兰芬多的精神用在现在,太不合时宜了吗?” 他随意挥动了一下手中的白色魔杖,看到它,汹涌的愤怒瞬间占满全身,可哈利还没有来得及发泄出来,就看见罗恩漂浮在他们中间的空地上方。他迅速做出反应,对着罗恩念了个重力咒想将他扯下来,可是没有任何效果——他的魔力远在他之下。原本应该引起嘲笑的场景却没有掀起一丝波澜,所有人都用一种兴奋的目光锁定了罗恩。 “放他下来!”哈利大吼,“——你把他放下来!” “保持风度,波特。”他懒洋洋地说,“你不是也在猜测这个男孩究竟是中了夺魂咒还是用了复方汤剂吗?我也有点好奇,不过死亡可以证明一切。” 他用力朝下甩动魔杖,原本漂浮在空中的罗恩像个毫无用处的累赘一样被狠狠地甩在了草地上,闷响声撞进了哈利的心脏,急速流动的血液瞬间涌上了喉咙,化成冰冷的毒蛇死死地缠绕着他的脖子。 罗恩躺在地上痛苦地哀嚎,他的背脊承受了大部分的撞击,暗绿色的草地上没有染上猩红,值得庆幸的是,他还活着。 可还没有等哈利松口气,他就看见罗恩再次漂浮了起来。 “钻心咒远不如这样来得有趣,我想你会喜欢这场视觉盛宴。”他说。 冷酷无情的声音格外沙哑,成了一种诡异的魔魇。 他再次将罗恩甩了下来。 撞击声,哀嚎声。 “——不!”哈利瞪大眼睛,惊恐地吼出声来,他终于意识到他想要做什么——如此重复,直到把罗恩摔成血淋淋的肉泥为止!愤怒和将要失去朋友的恐惧溢满了胸膛,他颤抖地射出弃械咒,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它被一个食死徒冲的烟消云散。哈利不甘心地往前奔跑,没几步便被一个障碍咒绊倒在地。 嘲讽地笑声起伏不断,每个人都在看他仿佛闹剧一般的挣扎。哈利闻到了潮湿的草地发出来的气味,还夹杂着钻心的血腥味。 “这就是你们口中的‘救世主’!”他突然大声说。 所有的声音在一瞬间消失了。 “在我蓄精养锐的那十四年里,你们就因为惧怕这个东西而像个阴暗的老鼠一样躲避逃窜!” 抽气声此起彼伏,食死徒们不安的挪动了下身子。 “不!主人!我没有!我在为您的出现做准备!” “没有您的命令我不敢轻举妄动!” “我那段时间都在四处游历,找寻你的下落!” “梅林作证!主人!什么都不能动摇我对您的忠诚!” 他厌烦地挥了下手,杂闹的声音被按了暂停键一般全部停止。 “啧啧,一个成为累赘的同伴还不如畜生有用。”他微微扬起头颅,轻蔑地俯视着哈利,“告诉我,波特,你们还有什么计划?” 哈利瞪大眼睛,眼睁睁地看着罗恩再次浮到半空中,腰身以下被无形的东西压制住,他剧烈地挣扎了一会,连向前爬行都做不到。他的手上还握着魔杖,只能接连不断地射出弃械咒——它们连他的手指头都碰不到。 没有人除去他手中的武器,他们在欣赏“救世主”的滑稽表演。 “珍惜你剩下的时间,不要让我重复问题。”他叹息地说,然后作势想要挥动魔杖。 哈利大声尖叫:“——没有!没有计划!” 他挑眉斜睨了哈利一眼,“你的不合作让我……很遗憾。” ——砰! 猩红的液体从罗恩的鼻子和嘴角流了出来,它们啃食着他苍白的脸,咬成一块一块的。他的左臂怪异地扭曲着,或许已经断了。 痛苦的喘息声从哈利的嘴中泄露了出来,全身无法抑制地颤抖,他的双手用力地抠进泥土了。哈利死死盯着罗恩——他的眼睛被凌乱的红发遮住了大半,可哈利知道他正在看着自己。 去他的救世主!去他的计划!去他的战争!他现在只想让他的同伴活着! 哈利长大嘴巴,无数的言语想要从里面倾泻出来。就在这时,他看见罗恩苍白的嘴唇轻微地碰撞了一下。 ——计划。 哈利的脑子一片空白,他缓慢地扬起头颅,看着罗恩再次腾空而起——这次,他漂浮到了更高的地方,在哈利的视线里变成一个渺小的弹珠。他无法想象,如果从这么高的地方被用力摔下来,罗恩是否真的会变成一块肉泥。 或许是头先着地,或许是四肢先折断——落地的方式完全取决于黑魔王的心情,而他一定会把最血腥最具冲击力的一面展现出来。 “最后一次机会,波特。”他冰冷地说,终于对哈利可笑的挣扎失去了兴趣。 哈利近乎窒息地仰视着那个黑点,低声喃喃:“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他们没有告诉我任何信息!只有邓布利多……那个画像,他说我必须要来见你……” 他眯了下眼睛,沉默了一会,说:“理由。” 哈利感觉脸上的肌肉完全僵住了,他费尽力气命令自己的嘴唇相互碰撞,“我不知道!或许是因为我是弃子,或许是因为他们坚信我会像十七年前那样打败你!预言说我和你只能活下来一个,他们都认为我占了大半!” 空气凝滞了,无数双眼睛瞬间集中到了黑魔王身上。 猩红色的眼睛里翻滚着碎冰,嘴角勾起一个怪异的弧度,“让我想想,你们是怎么称呼那件事情的?奇迹?意外?巧合?还是命运?甚至还可笑地认为它还会发生第二次。” 食死徒们屏住呼吸,他们熟悉自己的主人——这是发怒的前兆。 哈利缓缓低下头来,他一瞬不瞬地对上那双充满杀戮的眼睛,剧烈的心跳一下一下冲击着他的胸膛和耳膜,可出乎意料的,他觉得自己现在格外冷静,就像一个漠然的旁观者。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哈利深吸了一口气,冰冷的氧气迅速占据了身体,然后坚定地大吼:“不,是必然,你的失败和死亡是必然!汤姆·里德尔!!!” 洪亮的声音把原本寂静的树林瞬间击碎,它们无孔不入,似乎渗透了每一个角落,每一个缝隙。 惊恐的抽气声不约而同地响起,紧接着,那些人忍不住往后退缩了一步。忐忑不安地低下头来,恨不得把自己的耳朵割下来当做什么都没有听见。 而他却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扭过头去,目光穿过黑漆漆的树林,定在了山坡上。 也只是一瞬间的晃神,老魔杖对罗恩失去了控制,他就像被折断羽翼的老鹰一样从空中坠落了下来。 哈利从来没有感谢过时间过得这么慢,他欣喜地发现罗恩以一种极慢的速度在视线里面渐渐放大,直到他能够清晰地看见那火焰般的头发。 “——减震咒!” “——avada kedavra!” ##### …… 【主人,有消息了。】 【……魔法石?】 奎里纳斯缩了缩脖子,【不……是……是小姐。】他似乎为这个称呼纠结了许久。 在遇见奎里纳斯·奇洛之前,他一直在阿尔巴尼亚的某个黑暗森林里附身在各种各样的啮齿动物身上,那种令人作呕的滋味让他没有办法挑剔自己的仆人,【做得好,奎里纳斯,那么……她在哪?】 即便看不到这家伙的表情,他也能够感受到他的厌恶——这或许是寄生唯一的好处,能够最大程度地辨别出对方是否真正的忠诚,【在麻瓜世界,主人。】他顿了顿,又说,【和康狄纳在一起……罗森·康狄纳。】 这让他微微有些惊讶,一个纯血贵族,一个被圈养的傀儡,居然能够适应麻瓜世界……不过也有十一年了。康狄纳家现在已经完全灭迹了,早在十年前,失去掌权人的康狄纳便在魔法部和内讧的冲击下支离破碎。而造成这一切的罗森·康狄纳仅仅是为了一个女人。 【主人……您要去看看吗?】奎里纳斯小心翼翼地问。 他想到了那个女人——他名义和血缘上的女儿,当然不会忘记她憎恨地模样,她是个隐患,凭借着他现在的模样不能冒一丝风险,可正当他想要否决这个提议的时候,又听到奎里纳斯激动地说,【他们……有个女儿……也是您的后裔。】 嘴边的话被他咽了下去,他提起了些兴趣——那两个叛徒能够生出什么样的孩子?她又延续了什么样的本性?憎恨?或者是…… 在圣诞假期的某一个晚上,他和奎里纳斯来到了艾维和罗森的住处——一个到处都充满了令人作呕的麻瓜气味的破房子。或许这两个背叛者笃定他已经死了,所以没有在房子周围加任何防御性咒语——愚蠢到了极点,不知道他们的魔杖是否完好。 奎里纳斯背过身去,让他能够清楚地看到躺在床上的女孩——被子盖在她的胸口处,胸膛保持着规律起伏着,嘴唇微微张启,一排漂亮的牙齿露了出来,毛茸茸的金色头发散落在碎花枕头上,她的旁边还摆着一个偌大的娃娃,丑陋怪异极了。 仅仅是站在床边上,他也能够感受到血液在她的血管里面迅速地流窜,充满了活力。她是他的后裔,她身体里面流着他的血液。 【多大了?】他低声问。 【六岁……或者七岁。】奎里纳斯压着嗓子说。 【名字。】 【赛拉……赛拉·莫里斯。】说到着,奎里纳斯有些惧怕的弓了下身子。 斯莱特林的血脉被灌上了麻瓜的姓氏,这的确能够激起他的怒气。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床上的孩子,她的母亲在现在的他看来是一个多余的意外,如果将来他夺回自己的力量后,或许会找个时间来“清理”一下,毕竟那个女人的出现纯粹是心血来潮的产物,她不仅没有给自己带来任何利益,将来还很有可能是个笑柄。那她的女儿呢?同样是自己的后裔,是否也遗传了那深入骨髓的憎恨?一个七岁的孩子知道他是谁吗? 【主人……】奎里纳斯小心翼翼地出声,【要杀了她吗?】 不得不说,他有那么一瞬间有过这个念头,这个孩子和她的母亲都是多余的,根本没有存在的价值,而他永生不死,更不需要有谁来继承斯莱特林的血脉。他静静地看着眼前熟睡的孩子,她的脖子比树枝坚硬不了多少,他甚至可以想象到那清脆的响声。或许不用那么麻烦,一个索命咒就足够了,她会在梦境里面呆一辈子。 【她的眼睛是什么颜色的?】他突然问。艾维的眼睛是绿色,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至于罗森,谁会在乎呢?他早就不记得这两个人长什么样子了。 奎里纳斯咽了下喉咙,支支吾吾地说,【不清楚……蓝色?可能。我建议……主人,或许您可以现在叫醒她。】 他眯眼看了这孩子一会,然后说,【走。】 【欸?……是!】 再后来,夺取魔法石的计划失败,他再一次寄生到了那些令人作呕的啮齿动物身上,如果可以的话,婴儿才是最佳的选择,会让他不再冒着消失的危险频繁地更换身体,可同时也会让他的危险性大大增高——没有比婴儿更加脆弱的生物了。他迫不及待地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身体,更需要一个可以信任的仆人帮他寻找“复活”的方法,可现在?他最忠心的仆人呆在阿兹卡班,而剩下的不是在贵族圈里面享乐就是成了邓布利多的走狗。 而就在这个时候,小矮星彼得和小巴蒂同时出现了,前者是因为走投无路,后者可以称得上真正的忠诚。但对他来说区别不大,只要有用就行了。萨鲁·布雷恩的出现纯粹是意外,一个被家族除名的男人想要的不过是一个翻身的机会。 小巴蒂混进霍格沃兹后,一切只差了个时机。他命令萨鲁去把他的小公主带回来——他的后裔,要由他亲自抚养,结局可能就不会那么失败了,这也算是种经验。可惜艾维和罗森拒绝了,于是他第二次见到了赛拉——他的小公主。 碧绿色的眼睛透露着好奇,还有对不速之客的戒备,转眼看见艾维和罗森被惊恐压地抬不起头来之后,又对萨鲁愤愤地瞪大眼睛,【滚出去!滚出我的家!这里不欢迎你们!】 性子太野,缺少管教,浑身上下都充满了麻瓜的臭味。 惊恐地抽气声顿时响起,艾维连忙把她按进怀里,死死地低着头。 罗森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说,【求您……求您原谅她……她还只是个孩子……】 他朝萨鲁看了一眼,他立即懂了他的意思,走上前去在艾维和罗森绝望的目光下抽出了魔杖,然后强制性地塞进了赛拉的手中,【挥一下。】 她好奇地盯着手中的木棍,然后又看了罗森一眼,可惜后者并没有给她任何示意,她像是受了什么极大的委屈似的,用力朝着萨鲁甩了过去——动作粗鲁,毫无教养。 不过从萨鲁被烧了一半的头发看来,她至少是个巫师,他原本想如果是个哑炮的话,可以趁着这个机会清楚干净。可既然这样,就不能再让她呆在这个肮脏的地方。 【带走。】他下令到。 紧接着是女人的尖叫,男人的怒吼,看来对孩子的保护欲能够压住一切恐惧,两个钻心咒就让他们趴在地上毫无反抗之力,没有了魔杖的巫师比蝼蚁还要没用。可是年幼无知的孩子却惊惧地哭叫出声,她在萨鲁的怀里挣扎着,甚至把萨鲁的手臂咬出了血。 【妈妈!救我!爸爸!你怎么了?!——你们这些怪物!放开我!!怪物!!!】 萨鲁在试探性地看了他一眼后,给了赛拉一个昏迷咒。 离开的前一刻,他淡漠地对地上的女人说,【艾维,虽然有了一个保命符,可也只能用一次而已。如果你够聪明的话就知道该怎么做。】 来到里德尔老宅的第一天她魔力暴动的时候差点把房子拆了,第二天把几乎把萨鲁的手臂咬下了一块肉,之后的每一天都像个充满攻击力的小兽,或者唯一的优点就是不哭哭啼啼的。他的小公主性格很糟糕,一言一行都透露出她是多么的缺少教养,这让他对艾维在过去对她的教育感到很不满。那个女人小时候在康狄纳家到底学了些什么? 赛拉被他扔到了萨鲁手里管教,可惜效果甚微,之后的一个月他把虫尾巴添油加醋的报告过滤了一遍,得知他们两个人相处得不错,萨鲁在哄孩子方面似乎有一点天赋。他选了个时间再一次见赛拉——她的敌意丝毫不减,任性的本性完全没有丝毫收敛,所以在她粗鲁地扔过来一个花瓶的时候,他示意虫尾巴给了她一个钻心咒——年幼无知并不代表可以无休止地肆无忌惮。 这种刻骨铭心的疼痛能让她知道服从。 这是他给赛拉的第一个见面礼,而且非常有用。萨鲁不知道从哪儿给她弄来了一根魔杖,从那之后正式担任赛拉的导师。他决定在萨鲁的教导奏效之前不再去见她,免得心血来潮地杀了她。小巴蒂开始陆陆续续传消息过来,三强争霸赛要举行了,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投注在这上面——这是一个千载难逢地好机会,他已经极度厌烦了每天都要呆在襁褓中的日子,当他重新获得肉身的那一刻代表黑魔王的崛起,而这一次,他要立于万人之上。 ##### 原本的计划成功了一半,他重新获得了身体,可是却让所谓的救世主跑了。不过不急,一切才刚刚开始,他现在有足够的时间和耐心。 但有的人似乎已经等不下去了——萨鲁·布雷恩。他的背叛的确是意料之外,或者根本谈不上他曾效忠过,他一开始就是以复仇者的身份潜伏在他的身边,如果不是因为他一直在管教赛拉而没有被安排在计划之内……可惜,没有如果。 处理了萨鲁之后,他回到里德尔老宅最角落的房间里面——她缩在落地窗旁,有些出神地望着窗外灰蒙蒙地天气,纳吉尼就盘在她的身边,时不时交谈一下。她是个蛇佬腔,他早就知道了,这也是她能活到现在的原因。这个神秘又古老的语言伴随着血液在他们之间架起了羁绊。这是他第三次正眼看她——类似于营养不良的瘦小,碧绿色的眼睛里就像外面的天气一样灰蒙蒙的,这让他有些怀疑原本在麻瓜世界里那双几乎要喷洒出火焰的眼睛的主人是否真是她。 他故意弄出些响声,在她回神的同一时间走进房间——她像是受惊的兔子一样从地上跳了起来,还不小心踩到了纳吉尼的尾巴,但她没有去理会,而是颤抖地站直了身子,低着头说;【主……主人。】细小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和卑微。 他下意识地皱了下眉头,这种服从正是他想要的,可是又让他有些失望,【抬起头。】 她的肩膀剧烈地颤动了一下,然后缓缓抬起头——苍白的面孔上尽是惶恐不安,还有绝望。只是这一瞬间的对视,他就明白了——原本龇牙的小兽已经被彻底斩断了四肢。心底的怒气顿时就翻滚了起来。他要的是服从,而不是这种废物!他的后裔是如此地无能可笑!他森冷地笑了一声,【萨鲁把你教成了这个样子……连杀你都是浪费时间。】魔杖在指尖摩挲,满腔的愤怒几乎要透过它来发泄出来,可下一瞬间他又想命令纳吉尼把她咬成粉末! 她像是察觉到什么,惨白着脸忍不住往后退缩了一步,她的眼睛在四处乱瞟,似乎在寻找一个逃生的出口。 这一系列地动作让他的忍耐到了极限,他甩动魔杖,将钻心咒击入她的身体,原本应该习以为常的哀嚎声此时却显得格外聒噪,每分每秒都在挑动他的神经。可所有的愤怒和厌恶在想到了萨鲁之后,又渐渐平静了下去——那家伙死的时候应该是很得意的。 他居高临下地蔑视着脚边晕过去的废物,冷笑。 她还是个孩子,还有足够的改变空间。 他开始教她不可饶恕咒,她有惊人的魔法天赋,要不了多久就掌握了夺魂咒和钻心咒,后者让她有了很大的排斥反应,当然,这也多亏了那些数不清的试验品。 可当他在她面前演示了一遍死咒的时候,她表现出强烈的拒绝。仅仅是一个孩子也知道杀人意味着什么。而他可以说是极为期待她能够亲自夺取一个人的性命的。 他给了她一个很简单的选择——杀人或者被杀。无论她的性格是怎样的,身体里依旧继承了他的血脉,那种舍己为人的精神还有可笑的格兰芬多式正义感是不可能在她身上体现出来的。 她杀的第一个人是个四岁的孩子,而之后的实验者他就再没有注意过,看着她从绝望地哭泣渐渐变成麻木,他却感到得意——萨鲁到死都不会想到他教出来的废物会变成这样。也因为这份得意,她在他的眼里变得不再那么一无是处——毕竟是他的后裔,能够差到哪去呢? 他开始考虑在将来让赛拉的身份浮上台面。但前提是不能让他的小公主重复艾维的故事。在仇恨衍生出来之前,必须要做些什么,谁都不希望被自己养的蛇反咬一口。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往她的脑子里创造一些……关于他的温暖的记忆。这个魔法只能对抵抗力还很弱的孩子有效,通常用来哄圣芒戈那些哭闹到极点的孩子,而他现在觉得它就是为赛拉而创造的。 亲人之间温暖的记忆……这可真是有点难倒他了,他想起从未见面的母亲,差点掐死自己的“舅舅”,某个恶心的麻瓜,已经不记得脸的妻子,还有对他充满仇恨的女儿…… 思索的时间越久他越觉得不悦,那几天连纳吉尼都不敢靠近他。而当卢修斯·马尔福来汇报关于救世主的消息时,他突然想起——在阿布拉克萨斯死之前这两父子的关系好像不错,那家伙不止一次在他面前吹嘘自己的儿子有多优秀可爱讨人喜欢。 他清了清喉咙,打断他谨慎的言语,引来卢修斯疑惑的目光后,淡淡地问,【我常听你父亲提起你。】 卢修斯的脸空白了一下,【啊……是的……不,我是说……我的荣幸。】 【你还记得关于他的事情吗?】 【是……是的。】 【说说吧。】他假装回忆地闭上眼睛。【说些你觉得开心的。】 他听着卢修斯断断续续地讲述他和阿布拉克萨斯的一些事情,可能是因为紧张和谨慎,他讲出来的东西无足轻重,让他觉得很是无聊,耐着性子听了一会他就干脆对卢修斯摄魂取念——那些记忆要比他说出来的有用地多。 卢修斯被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住了,他惊恐地想要跪下来。 【行了,出去。】他不耐烦地摆摆手。 他把那些记忆放在冥想盆里,一边研究一边过滤,阿布拉克萨斯有时候的行为实在太过愚蠢了——他把小时候的卢修斯放在自己的脖子上,在圣诞节的时候在卢修斯面前扮成穿着红袍子的邓布利多1,在卢修斯哭的时候他像个巨怪一样上蹦下跳做鬼脸,还像个家养小精灵似的给卢修斯做早点……这个男人!蠢到底了! 他咬紧牙关一遍遍过滤一遍遍删减,最后弄出成品的那一刻他就立即把冥想盆烧得连灰都不剩,阿布拉克萨斯要庆幸他已经死了。 他在赛拉熟睡的时候把记忆植入了她的脑子里,看着那些虚幻飘渺的银色烟雾覆盖在她的脸上时,他突然有了一种奇妙的感觉,像是……期待? 那个夜晚无比漫长,他有好几次都想把她叫醒,可是直到太阳透过落地窗洒进房间的时候,他依旧懒洋洋地坐在床边。他的小公主快十一岁了,这个魔法会不会起作用?如果失败了……想到这儿,原本平稳的呼吸顿了顿,然后他冷哼了一声——失败了,就处理掉。 终于,他的小公主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缓缓地睁开了双眼,迷迷糊糊地看着他,好半响才懒洋洋地撑了个懒腰,碧绿色的眼睛里泛起水光,她小心翼翼地朝着他的方向挪了挪,谨慎地样子足以透露出她对他的敬畏。她怯怯地看着他,然后伸出白嫩的小手扯住了他的衣角,【早……您怎么来了?】 他没有回答,只是出神地看着她的手——这对他和她来说是个足够亲昵的动作,在今天之前绝对不可能出现的动作,他的视线又渐渐转移到她的脸上,像是第一次见到她似的,细细地观摩着。 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迅速地瞄了他一眼后,又扒拉了一下毛茸茸的头发,让它们盖住大半张脸,这才喃喃出声,【我还没刷牙洗脸呢,糟糕透顶。】 这样的气氛极其自然,仿佛已经发生过无数次了。 他回过神来,回忆起自己创造的那些记忆,然后像“往常”一样说,【收拾一下,我们出去走走。】 她的脸上绽放出灿烂的光彩,极为开心地咧开嘴发出一声欢呼,【等等!马上好!五分钟……不!两分钟!】她迫不及待地跳下床冲进洗浴间里。 他目无焦距地看着床上那片凹下去的地方,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他腾地站起身来,甩上门大步离开。他回到书房,来回踱步了几圈后坐到了椅子上,食指一下一下敲打着桌面。 怪异的感觉,而且还无比荒谬。这让他感到不悦。那个满脸恐惧的孩子,绝望地哭泣的孩子就这么没了? 他知道自己往她的脑子里放了些什么东西,那些温暖的记忆和残酷的真实混合在一起,互相平衡,互相融合。 那现在的是什么东西? 就在他蹙眉思考的时候,书房的门被人轻轻推开了一点,那个毛茸茸的金色脑袋从外面钻了进来,她缩着脖子怯怯地说,【您……您生气了吗?我是不是又犯错了?】 现在的是什么东西? 对强者的敬畏,对亲人的亲昵,还带了些过去所发生的事情造成的恐惧。 【不。】他淡淡地说,按照“往常”一样,对她招了招手。 她似乎松了口气,因为这个动作意味着他现在心情不错。然后像“往常”一样,扑腾着脚丫跑到他的身边。 他顺势把她抱进了怀里,这个小小的身体就像初见时脆弱不堪,仿佛轻轻用力就能听到被掰断的声响。【赛拉。】 【嗯?】 【不要忘记我教给你的东西。】他指的是那三个不可饶恕咒,他只教了她这些。 她的身子僵了僵,然后乖巧地点点头。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按照剧本轻吻一下她的额头。【好女孩……】 这些记忆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变的模糊,可是它所造成的影响还有带来的情感将会在她脑子里根深蒂固。 现在的是什么东西? 一个完美的服从者。 他的后裔。 他的…… 他蓦然睁开了眼睛,视线有些模糊,耳边传来细细碎碎的脚步声,还有急切惶恐的交谈声。 “噢!主人……主人!” 他挥开了想要过来搀扶的手,从草地上站了起来。眩晕的感觉没有办法阻止他的脚步,他穿过人群,看到那个男孩的身影。 “哈利……哈利……醒醒……求你了……不……” ——罗恩紧紧地握住他的肩膀,喉咙里面断断续续地发出沙哑的悲鸣,鲜血和泪水混杂在一起,让原本稚嫩的面孔显得凄凉和恐怖,罗恩颤抖着俯下身体,将耳朵贴近他的胸膛,一瞬间就灰白了脸。 而他毫无生气地瘫软在地上,像是睡着了一样。 ——而这一次,是永眠。 第93章 No.93嗯……战争(3) 意料之中的胜利没有带来狂喜,而是暴怒。 ——大难不死的男孩是黑魔王的魂器!! 谁能想到?谁会想到! 耳边传来欢呼声还有猖狂的笑声——或许是因为被“救世主”的名声压得太久了,或许是因为想要附和他,可现在,这些声音对他来说是莫大的讽刺,它们化成充满倒刺的铁棍,一下一下在他的胃里面绞弄,他死死地盯着躺在地上“救世主”,唇间齿隙缠绕着淡淡的血腥味——阿不思?邓布利多,到死也要罢了他一道!那个该死的、无耻的老头! 紧握着魔杖的手因为汹涌的怒气而微微颤抖,青白的手背暴出狰狞的青筋——这原本是他引以为傲的宝物,证明了他的强大,可现在也证明了他的可笑。如果不是最后一丝理智在控制自己,他想他一定会把这东西捏得粉碎!他甚至觉得就连他得到这根魔杖也是被邓布利多设计的! 最后一个念头在脑子里一闪而过,瞬间浇灭了在冰冷的皮肤下汹涌翻滚的怒火,他微微稳下心神,面无表情地站立在一片喧闹中。 ——伟大的阿不思?邓布利多会设计自己死在他手上? 这个“可能”出现的几率有多大?原因是什么?目的又是什么? 如果在过去,他必定会对这个猜测嗤之以鼻——金钱,权利,荣誉,这一切只有会在活着的时候才有价值,一旦生命终结,全部都会变得毫无意义,不会有人在得到这些后会心甘情愿地踏入坟墓。 可现在他不会这么想了——总有些人愿意为某个信念付出生命,甚至比生命更加重要的东西。 即便有些记忆已经模糊,但是他对邓布利多的事情仍旧印象深刻——他是他最大的敌人。学生时期,他在所有教授的眼皮底下集结服从自己的力量,唯独邓布利多有所察觉,仅仅是一个眼神就能让他收敛好一阵子,他曾经花了不少时间试图揣摩邓布利多的心思以消除他的警惕和防备,毕竟这能够让他在学校更加畅通无阻。可惜丝毫没有效果,所有的伪装在邓布利多的眼里没有比羊皮纸更结实多少。 久而久之,他也明白,有些东西不是靠自信和毅力就能办到的。霍格沃兹的七年里,他敢肆无忌惮地在所有人面前展露自己的……才能,可在面对邓布利多的时候,他总是三缄其口,不愿意冒一丝风险暴露自己。 想到过去发生的一些事情,他阴沉着脸冷哼一声——邓布利多已经死了,现在“救世主”也死了,那家伙还留了什么后招?还有谁能有本事阻挡他前行?! 错误的历史已经修改了过来,他将存活于“永生”。 他现在有的是时间去处理这些连绊脚石都算不上的小麻烦——比如凤凰社。 微微抬起手,原本喧闹的欢呼声立即停了下来,他淡淡地说:“把他扔到霍格沃兹。”到时候一定能把那些隐藏在暗处的老鼠引出来。 离他最近的男人连忙点头哈腰,然后移步向前走去,他看见原本仓惶无色的罗恩蓦然抬起头来,微微诧异后,一种怪异的感觉浮了上来——那是面临危险的本能。 ——瞬间!!! 罗恩和哈利周围原本平坦宁静的草地像是被投放了炸弹似的轰然裂开,数十个黑色的影子从地底下窜了出来,紧接着,五颜六色的光束朝着措手不及的食死徒射去,不少人连惊呼声都没来得及发出便瘫软倒下。 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凤……凤凰社!” 除了少数几个人及时反击,其他人都有些手忙脚乱起来。 时间的凝滞在这一刻才被打破。 ##### 他挥动着魔杖挡下朝自己击来的恶咒,却显得有些漫不经心——凤凰社的人一直躲藏在地底下,为什么之前不顾救世主的死活现在才出现?弃子?不,哈利?波特可是在邓布利多死后,凤凰社仅有的也是最重要的棋子,可既然这样,又为什么…… 一个念头迅速地在脑中一闪而过,他微微皱了下眉头,正想要抓住时,身旁的一个食死徒不慎撞了一下他的手肘,听着诚惶诚恐地道歉声,他不耐烦地挥了下手,抬眼就见到眼前乱糟糟的一片,微微有些恼怒地呵斥到:“乱成这样像什么样子!哈利?波特已经死了!还有什么能够让你们退缩!!” 这句话如同巨石砸在所有人的头上,哀恸和愤怒,兴奋和疯狂瞬间弥漫了夜色,充满杀意的恶咒声此起彼伏。 他扬起下颚,目光扫过杂乱的人群,借着一点缝隙察觉到“救世主”的尸体已经不见了,或许被自己的同伴带走了,或许被食死徒们踏成了肉泥,可又有谁在乎呢?不过是个死人罢了,凤凰社的人将会连哀悼的时间都没有。 错误的历史被修正,已经不会有任何东西阻挡他的脚步了。 这一刻,猩红的眼睛里突然绽放出灼热的火焰,仿佛要把一切燃烧殆尽。 他蓦然用力挥下魔杖,眼前的一个充满泪水的男人立即被无形的东西斩断腰肢,鲜血迸发而出,同时引起悲怒和狂喜的声音。 “我的仆人们,这是我对你们长久以来的忠诚给予的回礼。”低沉沙哑的声音缓缓从喉咙里面溢了出来,看似冷静,但也只有他才知道胸口里面的器官跳动地有多么剧烈。“好好享受这一刻,让敌人的鲜血把这片土地染红。” “当然!主人!我绝不会让您失望的!” “为哈利报仇!绝不能让这些疯子离开这里!” “哈!让他们死无全尸!把他们碾成肉泥!!” “一定要守护我们的家人!” 仇恨悲怒,兴奋疯狂,两种截然相反的情绪撞击在一起,将阴森的树林淹没在无数致命地咒语中。 他玩味地挑起眉角,随即挥动魔杖,一瞬间地失重后,他出现在了他唯一的后裔面前——她看上去对他的出现感到意外。 “我以为您会留在那里。”赛拉说,然后上前一步牵住他的衣角。 他沉默地看着她的手,轻轻握住,掌心立即传来暖暖的触感,心头蓦然涌上一股莫名的暴戾,让他恨不得能把这触感捏碎在手心里,化为灰烬。 他离成功只有一小步……不,救世主的死亡已经意味着他的成功。他可以肆无忌惮的享受永生,而眼前这个叛徒,又有什么资格留在他的身边? 怯弱,无能,不知天高地厚地打量着小心思。 这样的后裔,真的有存在的必要吗? 永生的他,真的有必要留下一个后裔吗? 微眯的眼睛注视着那只小巧柔软的手,猩红色的血光在里面流转。 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似的,赛拉的背脊僵住了——这些年来,她无时无刻不在揣摩他的心思,生怕一个不慎就会死无葬身之地。她不了解他,没有任何人会了解他,可现在那冰冷的杀意毫不掩饰地就刺进了她的身体里,随之而来地,是异样的感觉。 哀恸,绝望,却没有面对死亡的恐惧。 赛拉微微垂下头颅,极为认真地盯着自己的脚尖,黑色的鞋子上沾染了些许灰尘,一只小小的蚂蚁在脚边蹒跚而过…… 她就这样等待着被抹杀……被遗弃。 怪异的沉默没有让周围变地死寂,因为不远处传来的哀嚎和尖叫连绵不断地传递过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赛拉隐隐听到了一声叹息,声音低地几乎让她以为是错觉罢了,紧接着,头顶传来轻柔的抚摸,一瞬间就将全身的冰冻给化开了。 “哈利?波特死了,剩下的残渣就交给其他人清理。” 赛拉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用一种莫名的目光看了他一会,而他像是毫无察觉转眼望向不远处触目惊心的战场,她咽了咽喉咙,好不容易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您……”弱小的音符格外沙哑地从嘴唇里跳了出来,带着一丝连她自己也察觉不到的喜悦。 他迅速地扫了赛拉一眼,然后若无其事地问:“怎么?” 赛拉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那冰冷的杀意来得毫无理由,也消失得莫名其妙。过了好一会,她摇摇头,绞尽脑汁找了一会话题,眼角瞄见不远处的火林,有些呆怔地说:“这场……这场战争什么时候结束?” “很快。”他迅速地说,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他低声笑了出来,“战争?战争是建立在势均力敌的基础上的,可现在你看看,赛拉,这是战争吗?”他张开双手,仿佛在拥抱漫天的血腥、尖叫、惊恐,猩红色的眼睛闪耀着疯狂肆意的火光,“我更喜欢称之为……屠杀。” 赛拉出神地看着他,胸膛里面的那个器官因为他的笑剧烈地跳动着,黑色的衣袍在风中微扬,上面印染着的鲜血和火光混合成一种摄人心魄的颜色,让她为之仰望,为之颤抖。 这个人已经站在了顶端。 好一会,赛拉抿抿嘴,细声说:“您接下来……想要什么?”她没有问他想做什么,因为他最想做的已经完成了,接下来,将是无尽地掠夺。 他愣了一下,仿佛连他自己也没有好好考虑过这个问题,他知道自己有无尽的时间去得到想要的东西,可他还没有好好考虑顺序问题,于是他细细思量了一会,突然问:“你想要什么?” 这回轮到赛拉愣住了,她惊讶地看向那双猩红色的眼睛,好一会都没有吐出个字来。 他看着她现在的模样,突然有种得意的感觉。他记得扎克利说过,她喜欢蜂蜜公爵的糖果,这个年龄的女孩子总是对这些另他嗤之以鼻的东西感兴趣,比如……一个东西突然划过他的脑海,比闪电还要迅速,这让原本微微上扬的嘴角僵了一瞬。 “……德拉科?马尔福?”他几乎是用鼻子哼出这个名字来的,用一种掂量蝼蚁的语气。 赛拉的脑子空白了一瞬——德拉科?马尔福,这是她这几天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也是她第一次想起这个人来。像是被锤子砸醒了一般,她猛然望向不远处的战场——鲜血炼成的火焰化成巨兽的舌头啃噬着灰蒙蒙的天空,同时也燃烧了无数亡魂,赛拉的脸愈发惨白,她觉得自己仿佛听到了哀嚎声,震得脑子嗡嗡作响。一个令她无比恐惧的猜测从心底涌了上来,在干涩的喉咙里肆意撕扯,几乎要被挠出血来,她颤抖地张开苍白的嘴唇,一声毫无意义的低吟声伴着血腥味溢了出来。 他微眯着眼睛看着赛拉,丝毫不为她的恐惧有所触动,却伸手轻轻抚摸她金色的头发,模棱两可地说:“没必要在乎,你还小,将来……不,你现在就站在了顶点,更会有无尽的时间俯视所有的人,当你体会到那种感觉,就会为你现在的无知感到好笑。” 隐藏在袖口里的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尖锐的指甲扎进掌心,刺痛让她微微集中起了精神,有些语无伦次地说:“他……他是个马尔福……他对您有很大的帮助……古灵阁里的金加隆能够帮您的一切在战后更加巩固……卢修斯·马尔福还在阿兹卡班,您可要让他继续呆在里面,这样德拉科会更容易操纵。” “我从来不屑用钱在解决问题,就算没有卢修斯,纳西莎也不可小觑,这个女人在某些方面或者比卢修斯还要棘手。何况……”他嗤笑一声,“帮助?赛拉,我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不需要‘帮助’的人。” “——但我需要!”赛拉近乎尖锐地说,碧绿色的眼睛突然绽放出奇异的光彩,仿佛濒临绝境的亡命之徒。“我和您不同!我根本就不需要站在顶端!我也不管将来会不会后悔!我在乎的只是有谁能够陪我活下去!” 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起来。 ‘你是在诅咒这位大人吗?’ 冰冷的声音从草丛里面蔓延了出来,让赛拉一阵战栗——一条散发着邪恶气息的巨蟒从那儿缓缓地出现,最终盘旋在他的脚边。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赛拉惨白了脸,有些无措地说:“不……我没有……我的意思是……” 他转眼不再看她,而是瞄向脚边,‘说。’ ‘霍格沃兹那里不太对劲。’ 他说:‘那群蠢货被拦在外面了?’ ‘不,正好相反。’它嘶嘶地说,‘他们全部进去了,但是霍格沃兹里面空无一人,连画像都不在自己的地方。没有任何防守,没有任何动静,也找不到魔法痕迹,他们担心是陷阱,没有您的指示不敢行动。’ 他皱起了眉头——这确实太不对劲了。没有防守,没有反抗,难道已经放弃了?当然不可能,凤凰社的家伙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摄魂怪呢?’ ‘同样没有在城堡里面发现有生命的东西,幽灵和家养小精灵也不见了。’ 他几乎肯定有什么阴谋在背后酝酿,是谁策划的?凤凰社还是……他的脸色愈发阴沉起来,如果是那个死了之后都不得安生的老头子,的确会让事情变得有些棘手。 赛拉在一旁呆立了好久,她扯扯嘴角,最终怯生生地说:‘那么多人……不可能凭空消失,或许是藏在哪里。’ 阴冷的蛇语从唇间滑了出来,赛拉小心翼翼地用这种方式尽量弥补之前的失误。 他怎么会不明白她的心思?他在思考的同时,还是分神抚摸了一下赛拉的头发——这个动作让赛拉的眼睛顿时明亮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他们周围的空间扭曲了一瞬——斯内普出现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他看上去不太冷静,连整理衣角的功夫都没有便诚惶诚恐地单膝跪在他的脚边。“主人……我请求您的宽恕。” 他没有说话,只是冰冷地俯视着斯内普,指尖一下一下摩挲着白色魔杖,极为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发怒的前兆。 赛拉呆呆地看着斯内普,不远处的火舌还在撕咬着天空,凄厉的惨叫声一下一下刺激她的神经——凤凰社的失败已经注定了,她注定没有办法继续之前的选择。赛拉突然有种松口气的感觉,一直压在肩上名为“复仇”的重担似乎轻了不少。 ……她是被迫放弃的。 ……她自己的力量太渺小,没有办法做到。 赛拉一遍又一遍对自己说,小手紧紧攥住他的黑色衣袍,仿佛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这就是她,一个胆小怯弱的斯莱特林。 感觉到赛拉的不安以及施加在衣袍上的力量,他微微收敛了怒气,冷冷地说:“什么时候霍格沃兹成了件摆设?西弗勒斯,你是我最信任最忠诚的仆人,我以为……你应该知道些什么。” “我愿以生命来证明我对您的忠诚。”斯内普微微垂下头来,极为艰难地说,“可是……没有邓布利多在中间协调,凤凰社不再像之前那样信任我。您知道我和西里斯·布莱克他们的关系,他们……” “不要做多余的狡辩。”他终于不耐烦地打断他,冲天的怒气显露无疑,“我现在只想知道——人呢?画像、幽灵、还有那些丑陋的小畜生!他们全部消失你会毫不知情?” 一旁的赛拉瑟缩了一下,每当他极为愤怒的时候,脸上的标记就会发出尖锐的刺痛。显然斯内普也感觉到了,赛拉注意到他的左手正在微微颤抖。 “不……主人……”斯内普苍白地说,“相信我……相信我对您的忠诚……” 刺痛一下一下刺激着赛拉的神经,她咬紧牙关,略带尖锐地说:“够了!说出你知道的!” 他挑了下眉角,有些意外地看向赛拉,目光落在游动的黑魔标记,最终叹了口气,将赛拉搂进怀里,冰冷的掌心轻轻覆盖在标记上。 感觉到刺痛渐渐消褪,赛拉这才松懈了下来。 看着他们,斯内普错愕了一瞬,紧接着又接触到冰冷的目光,连忙说:“我在外面找了找,那些人都表明自己的孩子没有回家,我想学生们应该还在城堡,只是不知道被藏在哪里。” “霍格莫德地底下有很多密道,也找了?”他一边思量一边问。 “是的,主人。”斯内普说,“包括禁林我也视察了一遍。” 霍格沃兹里有什么地方可以容纳所有学生? 赛拉愣住,脱口而出:“……有求必应屋!”察觉到他投来的目光,赛拉迫不及待地说,“我以前听秋·张提起过那个神奇的地方,用来躲藏是最适合不过了!” 若真是在那里,如果没有人告密,很难找到契机打开对的房间。但也并非完全没有可能,只要想到了同一个点上……邓布利多和凤凰社会让所有学生都去冒这个险吗?这是走到绝路的最后保障,还是另外一个陷阱? 就在他想要更深入地思考时,斯内普的声音让他不得不暂时分神。 “主人……”斯内普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犹豫,“如果是有求必应屋的话……我刚想到有一个东西可能会是线索。” 他看斯内普的视线再一次变得冰冷起来,将他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后,冷哼:“那可真巧。” “不!请您不要误解!”斯内普慌忙说,“罗道夫斯在搜查的时候报告给我的!当时并没有多加注意!” 赛拉将头埋在他的衣袖中,微微侧过头来,斜睨着斯内普,目光冰冷,而这个人只是用一种惶恐以及狂热的目光盯着她唯一的亲人,似乎对她的视线毫无所知。 “……起来吧,西弗勒斯,我相信你的忠诚。” 不……不要相信他,他是个叛徒,他会害死您! 赛拉几乎要嘶喊出来,几乎在同一时间,右臂传来令人疯狂的疼痛,仿佛有生命的荆棘一样,从契约处蔓延了上来,缠绕她的全身,让她无法动弹,也无法出声。 这种疼痛不亚于钻心剜骨,让她浑身的神经都在绝望地叫嚣,一切变得吵杂不堪,可她依旧能够听清楚他们的对话。 “那么……是什么线索?” “挂毯对面的墙壁上写了一句话……‘一切开始的地方’……主人,请原谅我的愚昧,这代表什么?” “……‘一切开始的地方’……邓布利多,果然是个死了也不会安分的家伙!” 赛拉听到他咬牙切齿地说,几乎要么那个令他憎恶的名字嚼烂在嘴里。她想他应该这句话代表什么。 ——不要去!这是陷阱! “主人,这是个陷阱!无论您想到了什么都不该去冒险!我们有更多的方式逼他们出现!” 接着是一阵怪异的沉默,赛拉几乎要疼得昏厥过去,可莫名的,总是一种奇怪的力量在支撑着她,她从未放弃发出声音,只要一点就好,只要能够提醒他! 可最后,赛拉只能绝望地听他说—— “看来是个邀请,我为什么不去呢?” “主人!可是……” “够了,西弗勒斯,拥有足够的忠诚可不意味着你能对我的觉得指手划脚。”他不悦地说,然后看向依靠在自己怀里的赛拉,这才发现她面色苍白,于是问,“怎么了?” ——不要去!不要去!! “……她看上似乎有些不适。”斯内普说。 他皱了下眉头,然后俯□来亲吻她冰冷的额头,轻声说:“我一会就回来,你在这里等我。” ——求您!不要去!! 身体无法动弹,即便愤恨恐惧到了极点,也没有办法让四肢产生怪异的战栗,赛拉只能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黑色衣袍——让人更加绝望的黑色。 他向后退了几步,挥动着手中的魔杖,嘴里嘶嘶地念着高深的咒语,在赛拉和它周围布下了一层金色的阻挡。 古老到几乎流失的魔法是无比强大的,它能隔离所有的魔咒和侵略者——这是他第一次用自己最为不屑的保护咒。 ‘你们呆在里面,一步都不能踏出来……赛拉,保护好纳吉尼。’他用蛇语嘶嘶地说,然后转身向斯内普吩咐,“你在这里守着,最好不要让意外发生。” “遵命,主人。” 空气扭曲了起来,在他消失的同一瞬间,赛拉沙哑地呢喃:“不要去……” 耳边传来动静,赛拉回过神来,看着斯内普向前走了两步,轻轻用手抚摸了一下金色的保护咒,立即被灼热的高温击退。 察觉到她的目光,斯内普淡漠地说:“很强大的保护咒,没有想到黑魔王居然会这个。现在……你可以履行契约了,带着这条爬虫走出来。” 它警觉地缩起身子,确实朝着赛拉威胁地发出嘶嘶声。 第94章 No.94嗯……战争(4) 【赛拉,保护好纳吉尼。】 这是那个人走的时候对她下的命令。 为什么? 赛拉迅速地扫了一眼它,嘶嘶地说:‘安静。’ 它似乎犹豫了一会,然后便缩起身子静观其变。 “我以为你会让它出来。”斯内普冷冷地说。 赛拉眯了眯眼睛,“注意你的用辞——是‘她’。为什么你从不在主人面前这样称呼她呢?” 斯内普懒洋洋地挑起了眉梢,“容我提醒,你难道忘记我们的约定了?” 赛拉注意到他在“我们”这个词上微微加重了语调,他的话让它又是一阵躁动,‘我说了——安静。’ “瞧瞧你现在的样子。”斯内普用一种似笑非笑地口吻说,“就像一个保护珍宝的幼兽,你的珍宝是什么?黑魔王?” 赛拉没有说话,手中紧紧地握住魔杖。 斯内普看了她一会,已有所指地看向她的右臂,“看来你是打算违背契约了?” 赛拉淡淡地说:“他早就知道我做了什么,‘虫尾巴’留下的金加隆暴露了我。”她用指腹轻轻碰触着自己的脸颊,“” “他居然容忍你活了下来,这可真是意外。”斯内普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却嘲讽地说,“怎么?因为黑魔王留下了你的性命,所以你要感恩图报?” “斯内普教授。”赛拉微微提高了声调,“我不认为你会明白什么叫忠诚。” 斯内普收敛了神色。忠诚?当然,很久很久以前他也有的,对伟大的黑魔王绝对的服从,甚至连性命都可以付出。这一切是怎么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的?那个女人的死亡?还是小鬼的出生?可现在追究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他会过神来,冷笑道:“莫里斯夫妇真是养了个好女儿。” 赛拉的脸色瞬间灰白,她甚至摇摇欲坠地向后退了一步。她的一切几乎都被那个人残忍的掠夺了,父母,朋友,她还剩下什么?他是她唯一的亲人了,可仅仅是因为这个才让心底的仇恨渐渐磨灭吗?赛拉有一瞬间的恍惚,那个暴戾可怕的男人总是会温柔地亲吻她的额头,每当仇恨涌上来的时候,伴随而来的是他的保护,没有人比她更明白这种煎熬。 “我没有忘记仇恨。”赛拉沙哑地说,“也许我将来会后悔,但是现在绝不!” 她只能尽最大的努力将仅剩的牢牢握在手中,绝不能被任何人摧毁。 “可笑至极的想法,莫里斯小姐。”斯内普冷声说,“容我猜测,或许你还抱有将来能够手刃仇人的幻想?” 他的话音刚刚落地,绿色的光束就击中了他的脚边,而斯内普却丝毫没有动弹。 “这不关你的事!你离我远点!”赛拉尖声说,手中的魔杖再一次对准他,“救世主已经死了!你们的失败早已经注定!” “如果你只是顾及这个的话,那你可以放心了。” 一个青涩但是谨慎的声音从赛拉的身后传来,不是很熟悉的嗓音,但也不是毫无印象,赛拉僵直了背脊,一点一点转过头去,无法置信地看着身后的人——哈利·波特,显得有些狼狈,却毫发无伤的救世主。 他的右手拿着魔杖,左手握着一把宝剑。 “怎么可能……”赛拉低声呢喃。 “我以为你会睡到明天早上。”斯内普嘲讽地说。 “罗恩伤得很重,必须送到安全的地方,赫敏现在还在照顾他。”哈利说。 斯内普冷哼,“弱不禁风的格兰芬多。” “现在可没有办法扣分,我为您感到遗憾,教授。”哈利没好气的说,“他差点被摔成肉泥!” “我也为此感到遗憾。”斯内普淡淡地说,在哈利露出气愤的表情时,又说,“我可不认为我们有足够的时间纠缠在这个问题上,他随时都有可能回来,在那之前地想办法把这条爬虫从里面弄出来。” 哈利收敛了神色,谨慎地将赛拉周围的金色保护咒打量了一番,“我还活着。”哈利说,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赛拉手中的魔杖,他放低声音,尽量用一种友好的语气说,“这解释起来有些麻烦,如果你想听的话我也会尽量完整地表达出来……你要听吗?” 赛拉呆呆地看着他,没有说话。身旁的它却有些躁动不安地吐着蛇信子。 “看来是不要了。”哈利似乎松了口气,紧接着看向赛拉身边的爬虫,皱起了眉头,“听不懂了么……不过也好,蛇佬腔对我来说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 “这不可能!”赛拉有些恍惚地摇摇头,“我看见他杀了你,是死咒——没人会从死咒下生还。” “但这是我第二次在死咒中存活下来。”哈利轻轻说,他抬手点了点自己额头上的闪电伤疤,“确切地说,这次是他杀了他自己。” ‘不可置信……这小子是魂器!’ 惊奇地嘶嘶声穿进赛拉的耳朵,她疑惑地看着身旁的巨蟒——它正冲着哈利露出尖锐的牙齿,恨不得冲上去咬掉他的脑袋。 ‘魂器?’赛拉迷茫地呢喃。‘那是什么?’ 它有些顾忌地望着她,没有再出声,赛拉感觉到它的防备,抿抿嘴,转头用下颚点了点哈利,“为什么你们的目标是纳吉尼?我以为大难不死的救世主应该把全部的精力放在那个人身上。” 哈利犹豫了一会,他看向斯内普,后者却没有任何示意,而是目无焦距地望向远处的战场——这让他更加为难了,说还是不说? “容我提醒,你现在胡思乱想的时间是有些人以生命的代价换来了。” 冰冷的声音让哈利神色一凛,他深吸了口气,对赛拉说:“它是最后一个魂器,只要杀了它,黑魔王才能彻底死亡。” 赛拉感觉的心微微颤动了一下,可她依旧让自己看上去没有任何异样,“魂器?我不明白,纳吉尼只是条蛇而已。” 哈利摇了摇头,“虽然没有办法证明……但是邓布利多校长说过,必须除掉魂器。”提到这个名字,哈利明显有些低落,“否则就算我们杀了黑魔王,他也会借此复活。” 赛拉惊异地看向它——从始至终,在赛拉的眼里它不过是那个人的宠物而已。 “看,我们还没有失败。”哈利用一种乐观的口吻说,“我没有死,凤凰社也还有足够的力量战斗,只要消灭最后一个魂器,困难就消除了一大半!你完全不用违背你和邓布利多校长的契约。” 赛拉没有理会哈利说的话,但是她都听进去了,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它——明明听到了这样的话,却还是无动于衷,异样的平静。 这是一个极大的诱惑,只要她肯轻轻推一下,局势就可以逆转。也是一个斩断黑魔王最后退路的机会。她感觉有一双无形的手在背后用一种不容拒绝的力量推动她,是什么?父母的亡魂?还是安妮的绝望? “你知道食死徒为什么会效忠那个人吗?”赛拉轻声问。 哈利愣住,但很快就反应过来,“恐惧或者利益,我想这算不上效忠。” “对,我比你更清楚这些。”赛拉笑了笑,“我几乎每天都呆在他的身边,能经过他允许见到我的人一定是他重用的,可我看见了什么?面具能遮住他们的脸却不能遮住眼睛!算计!恐惧!摇摆不定!不过是一些投机者。” “那是因为他离开的太久了。”斯内普突然说,“食死徒在过去大多是真正效忠他的,可现在所谓‘高贵血统’的思想已经被遗忘地差不多了,十一年的安逸让这些人明白和平能给他们带来的利益远远高于一个曾经的失败者口头承诺的辉煌。那个人清楚这些,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贵族的劣根性,所以他现在只能够靠力量来重新凝聚‘忠诚’,他觉得等一切尘埃落定后有的是时间改变这些不安分的思想。但他不明白的是……真正属于他的时代已经不存在了。” “我不在乎他会成功还是会失败,这个世界最后会变得怎么样与我无关,我只是在守护我唯一的亲人!” 坚定的声音用一种宣读誓言的口吻大声说出这句话,比一切都要响亮,几乎盖过了不远处的厮杀声,连时间都为此滞留一瞬。 “那如果他要杀你呢?”好半响,斯内普出声。 没等赛拉反驳,哈利立即开口说:“就算战争结束,你也是他唯一的绊脚石!你假扮德拉科·马尔福的那天晚上击败了邓布利多校长!老魔杖真正的主人是你!只要这一点没有改变,他就永远没有办法驾驭它!一个巫师唯一的武器就是魔杖!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赛拉愣住,紧接着灰白了脸——意味着他会不惜一切铲除她。她了解那个人对野心的执着和坚定,十七年前的不甘和愤怒,十七年后的精心策划,这些都让他不容许任何人阻挡他的脚步。她是他唯一的后裔,可会比站在顶端更重要吗? 【战争?战争是建立在势均力敌的基础上的……我更喜欢称之为……屠杀。】 那个人不会为任何理由停下。 “那就杀吧。”赛拉苍白地笑出声来,碧绿的眼睛里却充斥着绝望和疯狂。“我在地狱里等他。” 就在这一刻,意外却让所有人措手不及——保护咒突然消失了! 他走进霍格沃兹城堡,脚心传来冰冷的触感,他曾经在这里呆了七年,这里的一切他都极为熟悉,却丝毫没有怀念的感觉——或许他比谁都厌恶这个地方。空旷的厅堂里阴森无比,弥漫着邪恶的气息,在场的食死徒们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就惶恐得跪了下来,颤抖地等待惩罚,谁都不敢发出丝毫声响。 一群杀人如麻的恶徒居然连孩子都找不到。 他冰冷地扫视着他们,说:“罗道夫斯在哪里。” 他们不安地动了动,小幅度地在自己的周围观察了一下,过了好一会,才有人小心翼翼地发出微弱的声音,“他……他带着一些人在城堡里面搜查。” “去找他,然后带到这里来等着。”他下完命令就转身离开了。 【一切开始的地方】 如果真的是在有求必应屋,那么除了他谁都没有办法打开那个房间,而他也不会容许任何人打开它。 狡猾的邓布利多也料到了这点——除了这个老头他想不到还会有谁使出这种伎俩。所以他只能亲自来。 可就算引他过来又怎样呢?只是无谓地拖延了点时间罢了。他不屑地撇撇嘴,却又面色阴沉的瞪着墙上的字。 过了好一会,他才有所行动。 一遍,两遍,三遍。 空白的墙壁上浮现了一个小木门,破旧地不堪一击。他厌恶地瞪着它,然后粗鲁地打开门——狭小阴暗的房间,左边摆着破旧的柜子,灰蒙蒙的窗户下并排放着脏兮兮的单人床和木桌,这儿只要站着两个成人都会显得拥挤。 封尘的记忆涌了上来,充满讽刺和耻辱。手指一下下在魔杖上摩挲着,他有上百种方式让这个房间化为灰烬,可他还是把目光放在了窗户边挂着的画像上。 “我可不记得曾经有过这玩意。”他讥讽地说。 画框里的邓布利多无奈地耸耸肩,“我也更希望以活人的状态出现在这里。” 这话着实让他的心情好了些,他快意地说:“既然死了就安安分分呆在画框里面,或许我还可以让你以前任校长的身份留在霍格沃兹。” “非常感谢。”邓布利多欣慰地说,“上次见到戴丽丝的时候她总是念叨我的衣服,哦,除我之外的校长都穿得很体面。所以我希望你能把她和我放远一点。” “容我揣测下你的言外之意。”他缓慢地说,“你这是认输了吗?” 邓布利多想了想,摇头,“好吧,一时口误,看来这事得交给哈利去办。” 于是他的心情又好了一些,“出于善意,我必须得告诉你,你的救世主已经死了。” “死了?”邓布利多露出惊讶地表情。 “当然,一个索命咒。”他近乎愉快地说,“你觉得一个虚有其名的孩子能几次从死咒下生还?” 邓布利多收敛了神色,他沉默了一下,说:“那你也应该知道他是你的魂器了?” 他嗤笑了一声,“这也不会妨碍我杀了他。” “汤姆。”邓布利多说。 这个称呼让他厌恶地咒了下眉,但很快他就没有心思在这上面计较了。 “我想你从没有亲手毁掉你的魂器,尤其是有生命的魂器。” 他沉下了脸,谨慎地盯着画像里面的老人,“你想表达什么?” “想想看吧,你的灵魂,邪恶、强大,它寄居在哈利的身体里面。当然,我并不是说哈利的灵魂不够强大,可相比较一下……”邓布利多轻松地用手指绕转了自己的白色胡须,“索命咒最先毁掉的是哪一个?我想你可以在……纳吉尼身上试试,我记得是这个名字。” 他明白他的意思,一个身体里面容纳了两个灵魂,谁能够保证死的那个一定属于哈利?十七年前发生的事情或许是意外,可当那个男孩两次从黑魔王的索命咒下存活,那些墙头草一般的贵族们还会认为这是巧合吗?他几乎可以想象当哈利·波特再一次出现的时候,人心会产生怎样的动摇。 “那我就再杀他一次!”他森冷地说,“这次会把他的身体绞成肉泥!” 邓布利多叹息着说:“从知道你制作魂器的时候就清楚你已经不会回头了,汤姆,你一直是个优秀的学生,是的,我从没有否认过这点,甚至到现在我都没有发现比你更聪明的孩子。可你的聪明没有用对地方,你原本可以走上更高更好的位置,为什么偏偏选择这条路?你的母亲……” “闭嘴!”他愤怒地打断他,发现自己的失态后,他深吸一口气,将那些憎恶引起的怒火压了下去,讥讽道,“伟大的阿不思·邓布利多,你还存在着某些可笑的念头吗?手下败将,活着的时候斗不过我,现在仅凭着一副画像就想让我功亏一篑?我会把你藏起来的那些学生都找出来!好好清理一下渣滓。我会让泥巴种的鲜血彻底清洗魔法界!” 邓布利多用一种悲哀的目光看着他,这让他好不容易平定下去的怒火再次涌了上来,他暴戾地挥动了一下魔杖,画框下的桌子立即燃烧起来,很快就化为灰烬,“不要以为你现在是个画像我就拿你没办法!” 邓布利多无奈地摇摇头,过了一会才说:“汤姆,对你来说,赛拉到底是什么?” 时间似乎停顿了几秒,他眯了眯眼睛,嘶声说:“你管得太宽了,一个死人用不着了解太多事情。” 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说这话时的姿态——一个竖满刺的守护者。但邓布利多发现了,他顿了顿,可还是接着说:“如果我说赛拉才是你真正的阻碍,你会杀了她吗?” 他仿佛听到了什么可笑至极的笑话,“哈!你是说那条怯弱的小蛇?你该不会是把最重要的任务交给我的后裔了吧?那我可真为你的计划感到惋惜,你该看看她现在的样子。” 邓布利多复杂地看着他,“你知道她背叛你,而你却还留她在身边。” “为什么不?”他理所当然地说,“我有的是办法把她的小毛病纠正过来。”他充满恶意地看着邓布利多,“你以为她会为你们付出什么?她的脑子里全是我给的记忆,她永远不可能真正背叛我。你难道还指望她对我举起魔杖吗?” 邓布利多似乎想说些什么,最终却疲惫地闭上了眼睛,好一会才缓声说:“赛拉是老魔杖真正的主人。” 他错觉自己的心脏失重了一瞬,可他还保持原有的神态看着邓布利多,仿佛没有听清楚他说的话。 “那天晚上,她假扮成德拉科击败了我。”邓布利多再次睁开眼睛时已经平静了下来,“你应该发现了,你手中的魔杖不服从你。” 是的,他早就发现了,每当使用魔法的时候,总会有什么在阻碍魔力的流出,他的魔杖在反抗他!他一直不明白是哪里出了错误。 他猜测德拉科·马尔福或许也是个叛徒,可他现在并没有在这上面花心思——这不重要。 “是我杀了你。”他缓慢地说,森冷地盯着邓布利多,猩红色的眼睛里几乎要迸发出厉火,“是我!亲手杀了你!” “但是在你动手之前,赛拉就已经是它的主人了。”邓布利多悲悯地看着他,“只有出自灵魂的对抗才能让魔杖服从胜利者,你打算怎样夺过它?” 他没有说话,好一会才嘲讽道:“瞧瞧,我差点就信以为真了,伟大的白巫师居然会败在一个孩子手上,你为什么不说一个更高明的谎言?这或者是你最粗陋的计划了。” “你很聪明,可聪明的人一旦在错误的事情上固执起来,会造成很大的影响。我一直认为战争无法避免——显而易见,你想要的是所有人都不愿意接受的。就在我认定战争必定到来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个奇迹。”邓布利多说,“我一直认为赛拉的出现是个奇迹,她不仅仅是你的曙光,也是我们的曙光。老魔杖的事情只是个巧合,但却让我们发现原来除了鲜血,还有另外一个方式可以结束战争。” “——不要说这些废话!”他近乎暴躁地打断邓布利多的话,“她是我的后裔!不是什么可笑的奇迹!” 邓布利多沉默了一下,说:“你知道我说的是事实——赛拉是老魔杖的主人。你无法否定,也无法改变它。” 他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突然笑了起来,低沉的笑声里却隐隐包涵着尖锐的感觉。 “阿不思·邓布利多,你输了,我能改变它。” “汤姆……” “什么都不能阻拦我。”他的声音突然高昂起来,就像一个宣布胜利的王者,“什么都不能!” 他果断地转过身去,猩红的双眼里一片暗沉。 他再次回到了山坡,黑暗和树丛将他的身形隐藏了起来,让他能够清楚地看见眼前的一切——一个救世主,一个叛徒,还有…… 他的小公主。 【食死徒在过去大多是真正效忠他的,可现在所谓‘高贵血统’的思想已经被遗忘地差不多了,十一年的安逸让这些人明白和平能给他们带来的利益远远高于一个曾经的失败者口头承诺的辉煌。】 【我只是在守护我唯一的亲人!】 他在黑暗中静静地看着他唯一的后裔,斯内普的背叛没有让他愤怒,哈利·波特的“复活”也没让他有任何感觉,他的目光始终锁定在她的身上——满脸的坚定和倔强。 他从未后悔对她做过的事情,比如她的父母,比如那个叫安妮的女孩,如果老魔杖的主人不是她的话,他将来会毫不犹豫地处理掉德拉科·马尔福。 【那如果他要杀你呢?】 【我在地狱里等他!】 他蓦然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原本毫无情绪的双眼里充满了冷酷。 他举起魔杖,取消了那层泛着金光的保护咒。 ——他不会后悔对她做过的任何事情。 保护咒消失的那一刻,三个人瞬间反应了过来。 哈利向巨蟒击出了障碍咒,可是被它旋身躲过。斯内普刚挥动魔杖,迎面而来的恶咒让他不得不分神避开。 只是这一秒的时间,巨蟒便躲进了赛拉身后的树林中,不见身影。 “——不!”哈利愤怒地大吼了一声,刚想追去,手腕便被一个弃械咒击中,魔杖掉落在不远处的草丛中。 “不许再往前一步。”赛拉握紧魔杖,戒备地盯着面前的哈利和斯内普。 斯内普紧皱着眉头,胸口因为愤怒大幅度地起伏了一阵,他讽刺地说:“如果不是因为你是老魔杖的主人,你以为你还能站着说话?” “我只需要纳吉尼脱身。”赛拉谨慎地说,背脊已经被冷汗浸湿了——她的神经已经绷到了极点。她迅速地将魔杖瞄准哈利,对斯内普说,“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斯内普嗤笑一声,说:“既然你已经明确了立场,为什么不用索命咒?” “因为我知道他更希望自己亲手解决救世主。而你……”赛拉冰冷的声音稍稍缓和了些,“你是德拉科的教父。” 除掉一个障碍意味着会诞生一个甚至更多的新的障碍,她想让事情尽量简单些。斯内普必须死,但是不能由赛拉动手——何况她现在也杀不了他们中的任何一人,或许唯一的优势就是哈利不会对她用索命咒。 斯内普对这个答案有些意外,好一会都没有说话。 哈利焦急地看向赛拉的身后,又看了眼毫无反应的斯内普,一张脸憋得通红,却忍住没有吭声。 “你知道德拉科现在在哪儿吗?”斯内普突然问。 赛拉感觉自己的眼角跳了一下——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斯内普现在提这个也肯定不怀好意,可她忍不住听了下去。 “黑魔王怀疑德拉科的忠诚,他和纳西莎现在被关在扎克利·布雷恩家的地牢中。” 赛拉错愕了一瞬,紧接着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这不可能!德拉科的忠诚毋庸置疑!”她还记得当初如果不是她变成德拉科扰乱他的计划,他或许已经成功地杀掉邓布利多了。 纳西莎的背叛是那个人默许的,可是德拉科和卢修斯…… “战争开始之前,黑魔王去阿兹卡班‘探望’忠心耿耿的卢修斯·马尔福,结果发现里面关的是个冒牌货。”斯内普冷冷地说,“你觉得这意味着什么?” 赛拉不懂,她也不想懂——一个人的背叛可以用更多的利益来补偿,那一个家族的背叛会有什么后果?还能有什么后果?此时此刻她不愿意去想这个问题。 误会……是的,肯定有什么误会。就算卢修斯·马尔福不在阿兹卡班也不代表背叛,他或许以为等不到黑魔王的宽恕所以逃跑了,又或许…… 可一个马尔福会丢下自己的家族独自逃跑吗? 赛拉想,如果她是卢修斯·马尔福,在被黑魔王当做弃子的情况下,会毫不犹豫地倒戈相向。不仅仅有存活的机会,运气好的话,还能为家族谋取更大的利益,因为战争始终只会有一个胜利者。 “现在,让开。”斯内普一字一顿地说。 赛拉紧抿着嘴,摇头,“德拉科不会有事的。” 斯内普沉下脸来。 哈利忍不住激动地咆哮:“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这是战争!每一秒都有人在死亡!这还不够吗?” “所以我希望这一切快点结束,我受够了鲜血、背叛、欺瞒。”赛拉慢慢地朝着纳吉尼逃跑的方向退了几步,对准哈利击出索命咒——斯内普立即挥动魔杖将咒语阻挡下来。 只是这一刻的分神就足够了,她甩出烈火咒后立即转身逃跑。 密集地树林阻碍了赛拉的视线,她用尽全身地力气疯狂地向前冲,所有的景色在迅速地倒退,她时不时还分神向身后射出钻心咒——她不知道哈利和斯内普追上来了没有,只是听到身后有一点声响就会立即攻击。 ‘纳吉尼!你在哪?’她漫无目的地一边奔跑一边发出嘶嘶声,‘回答我!纳吉尼!’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赛拉焦急地扫视了一圈周围的情况,靠着直觉选出方向继续逃跑。 ‘他们已经追过来了!你必须要找个地方躲好!’ ‘听到的话回答我!’ ‘相信我!我没有背叛他!告诉我你在哪?!’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直到筋疲力竭,赛拉才不得不靠着一棵大树喘息,她谨慎地朝四周张望——这儿只有她一个人,哈利和斯内普没有追上来,而她也没有找到纳吉尼。赛拉甚至想那两个人会不会比她更先找到纳吉尼,如果是这样就糟糕透顶了,赛拉宁愿相信是因为它不信任她才没有回应。 她随意地抹了把脸上的汗水,有些迷茫地向某个方向缓慢地走动着,她不知道哪条才是正确的路,她甚至不确定自己到底找的是纳吉尼,还是…… ——突然,身后传来细碎的声响。 赛拉猛然回神,转身的同时以最快的速度挥动魔杖,就在咒语绕转在舌尖的时候,一双猩红色的眼睛让时间停止了下来。 黑色的身影几乎要融进黑暗中,他静静地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看着她。 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碧绿色的眼睛瞬间绽放出无与伦比地光芒,赛拉欣喜若狂地看着他。 先是缓慢的一步,两步,然后赛拉忍不住朝着他奔跑,迫不及待地想要扑进他的怀里。 ——他是这个世界上永远都不会倒塌的依靠。 明明是这么短的距离,时间却过得那么慢。 赛拉看见他举起魔杖,毫无血色的嘴唇微微张启,熟悉的嗓音轻轻敲打她的耳膜。 “——avada kedavra。” 赛拉想,她一定是听错了。 泛着绿光的咒语让赛拉眩晕,直到跌倒,她都没有回过神来——她是被人推倒在地上的,索命咒穿过她原本站立的地方击中了一棵树。 赛拉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恍惚地看向将她护在身下的人,铂金色的头发凌乱地交织着,灰蓝的眼睛里充满惊慌和恐惧,她咽了咽喉咙,微弱的声音含着不确定,“……德拉科?” ——她安然无恙。德拉科松了一口气,如果刚才他晚来一步,或者在寻找的过程中迟疑一秒……他不敢想象后果。 下一秒,战斗地本能让德拉科蓦然从地上窜了起来,一把拽住赛拉狼狈地向旁边扑去,而他们原本呆的地方被恶咒击中。还没来得及站稳,德拉科就把赛拉护在身后,握紧魔杖,恐惧却又坚定地面对那个人——冰冷的视线凝聚在他们身上……或者说只是单单针对他的。 德拉科想要说什么,声音却始终哽在喉咙里没办法出来。 【来做个交易怎么样?】 【……你又想玩什么花样?布雷恩。】 【话别说得这么难听,说不定我这是在帮你呢?】 【……洗耳恭听。】 【我放你出去,你去找赛拉,把她送到安全的地方……出于友好,我提醒一下,是从主任手上‘找到’赛拉。噢,对了,我会替你好好‘保护’马尔福夫人的。】 【……黑魔王不可能会杀她。】 【呵,如果老魔杖的主人不是她,的确不可能。】 【你为什么不自己去呢?你现在深得那位大人的信任,比我更容易接近他。】 【我以为你明白家族的羁绊对我们来说意味着什么,无论做什么决定,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姓氏。我得在不暴露自己的情况下,为布雷恩家找到另一条出路。】 【……所以你这是在叛变?】 【不,当然不是。我知道赫奇帕奇在大多数人的眼里是什么形象,可你们往往忽视最重要的——忠诚。我只忠于我的家族,从头到尾。】 【所以……你要什么?】 【一切结束之后,如果凤凰社胜利的话,希望你能帮布雷恩家‘美言’几句。当然,如果你不幸身亡而赛拉还活着的话,我保证我不会告诉她关于安妮的事情。】 【呵,计划得可真好,让我猜猜……如果是黑魔王胜利的话,你顶多因为看守不利被惩罚一下。无论哪边胜利你都不亏。】 【唯一遗憾的是,后者的成功意味赛拉的死亡。反正你现在的情况也不容乐观不是吗?我是在给你一个放手一搏的机会。】 【我很好奇,你是为了赛拉,还是为了家族。】 【……这个问题我送还给你,你能得到什么样的答案?】 在这个命悬一线的时候,德拉科依旧没有找到答案,如果他真的死在了这里,其他什么都不重要了。 在寻找赛拉的过程中,他拟定了好几个计划,比如怎么让那个人分神,怎么才能从他眼皮底下带着赛拉逃开……可当他看到那绿色的光束时,一切计划都泡汤了,以至于现在把自己推向了死亡。 他不是邓布利多,也不是救世主,他没有办法在黑魔王充满杀意的注视下让自己有任何动作——这是他第一次直面死亡的威胁。 “……你要杀我?” 微弱的声音让一身冷汗的德拉科回过神来,他感觉到有人从他身后绕了过来,还能是谁呢?他抿紧嘴唇,用力抓住她的手腕,迫使她不能再往前一步。神经的紧绷让德拉科连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用行动制止。 下一秒,一个恶咒让他不得不松开手,侧身躲开。他脸色灰白地看着那个弱小的背影。 赛拉缓慢地走了几步,停在离他两码的地方,她仰起头来,呆滞地对上那双猩红色的眼睛,茫然地重复道:“你要杀我?”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没有说话,就像一个冷酷地裁决者。 “为什么?”赛拉呆呆地问,目光渐渐移向他手上的魔杖,“为了这根魔杖?” 被她注视的手微微僵硬了一瞬,他依旧没有应声。 赛拉歪头思考着,就像在霍格沃兹学习时一样认真,“是你把保护咒撤销的。” 无比肯定,也无比绝望,而他的无声却让一切都变成事实。 茫然渐渐崩溃,娇小的身体颤抖起来,赛拉哽咽地尖叫出声:“回答我!是不是就为了这根魔杖!” “对。”他说。声音很小,却很清楚。 “我以为……我是不同的。”赛拉哽咽地说,“您可以踩着无数人的尸体往上走,包括我吗?” “老魔杖的主人是你。”他淡淡地说,“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我不是故意的。”赛拉恍惚地摇摇头,“我不知道会变成这样,我……我当时只是想破坏您的计划而已,可我没有背叛您,刚才……刚才我很努力地保护了纳吉尼,她对您来说很重要不是吗?” 他看了她一会,说:“你想说什么?赛拉。” 赛拉咽了咽喉咙,脸上扯开一个僵硬的笑容,“一定还有别的办法,对吗?” 他闭上眼睛,然后睁开,“你会杀我吗?” 赛拉僵住身子,“不……不可能。”她这辈子永远没有办法把魔杖对准他。 “那就没有别的方法了。”他缓慢地说。“除非你死,否则老魔杖不会易主。” 赛拉目无焦距地看着他,喃喃低语:“所以……你就要杀了我吗?” “……对。”他再一次肯定。 愤怒和绝望汹涌地迸发出来,赛拉近乎憎恨地盯着他,猛然从口袋里拿出一样东西,狠狠地往他身上砸过去,它无力地在黑袍上弹了一下,滚落在地上。 德拉科看清那是一支金色的药剂。 ——福灵剂。 他的目光移开,有些出神地望着它。 “你早就应该杀了我!”赛拉嘶喊着,以此在宣泄在身体里面不断挤压的情绪,“在杀死爸爸妈妈的时候你就该杀了我!在发现我是废物的时候就该杀了我!而不是往我的脑子里塞一些不属于我的记忆!” 他终于有所动容,高大的身子变得僵硬,“……什么时候知道的?” 赛拉扯开嘴角,快意地笑了起来,“一开始……那段时间只要一闭上眼睛,满脑子就都是尖叫和哭喊,我晚上根本就不敢睡觉!我清醒地感觉到你对我做了什么!每日每夜都被真实的仇恨和虚假的感情折磨,你懂那是什么滋味吗?” 从一开始就是骗局。但是欺瞒者和被骗者的界限却很模糊。 他出神地看着赛拉,再次陷入沉默。 德拉科不动声色地靠近赛拉,一只手死死地攥着魔杖,只要能够碰触到她,他们就能离开这儿,可还没有走几步,就把那人的一个眼神制止了,让他再也不敢往前一步。冷汗早就浸湿了衣服,德拉科无比痛恨自己的恐惧。 赛拉抽出魔杖——梧桐木,九又四分之三英寸,龙鳞。这是一把通往魔法世界的钥匙。她狠狠地折断它,清脆的声音仿佛哀鸣声,让她头晕目眩。 可这不重要,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 她唯一的亲人,唯一的依靠要杀了她——这个事实让她想要肆无忌惮地毁掉一切! 赛拉把它狠狠地甩在他的脚边,疯狂地嘶喊:“满意了吗?纳吉尼已经跑了!我也毫无反抗!你现在就可以动手杀了我!” 他摩挲着手中的魔杖,动作有些僵硬,可不会有人注意到这个细节。他让自己向前走了一步——只要有了开始,后面的就轻松多了。 一步,他看清了她的绝望。 两步,他感受到她的憎恨。 三步…… 短短的距离没有浪费多少时间,可他却觉得已经过了很久。 【总有些人愿意为某个信念付出生命,甚至比生命更加重要的东西。】 那么他呢? 他的信念就是站在顶端,为此他愿意付出一切。 可“一切”里包括她吗? 对他来说,她又是什么? 他伸出手,将赛拉搂进怀里——就像以前一样。 “你说得没错,我早该杀了你。”他叹息着说。 赛拉蓦然瞪大眼睛,泪水终于漫出了眼眶,她挣扎着想要离开,可他的力气足以禁锢她。双手握成拳,她失控地在他身上捶打。 “我愿意为你付出一切……我不怕死!可不能是你杀我!你怎么能为了这个理由杀我!我诅咒你!我诅咒你!!你永远得不到你想要的!总有一天会有人把你从高处扯下来!你会摔得粉身碎骨!!!我在地狱里等看你狼狈的模样!永远不会原谅你!” 她撕心裂肺地哭喊着,绝望和憎恨从娇小的身体里迸发而出,将两人紧紧地缠绕在一起。 他闭上眼睛,用力搂住她,手掌握住赛拉的脖颈,稍一用力,就可以扭断它。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却没有人改变现状。 德拉科怔怔地看着他们,明明离地这么近,他却感觉到这两人周围有一层看不见的屏障,让他没有办法靠近。此时此刻,他是一个被隔离开的外人。 “带她走。” 德拉科愣住,他怀疑自己幻听了,茫然地看向那双猩红的眼睛,直到意识到它们正凝聚在自己身上,德拉科才回过神来,紧接着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他这时候才发现赛拉已经无意识地倒在那人的怀里。 他冰冷而又嘲讽地看着德拉科,如果目光可以化成毒蛇,恐怕这家伙早就被咬得体无完肤了。 这样的视线让德拉科感到狼狈——他知道他在嘲讽什么。因为他从一开始就没有为了赛拉对他做出攻击。德拉科僵硬地站直身子,小心翼翼地靠近,直到从那人手上接过赛拉,他都没有喘口气。 “你现在还活着,是因为你出现在这里,明白吗?”他冷声说。 德拉科艰难地点点头。 “不要浪费你唯一活下去的机会。” 没等德拉科有所反应,他便转身消隐在树林里。 走了? 德拉科愣了一会,紧接着看向怀里的赛拉,瞳孔猛然收缩——她的脸色无比苍白,值得庆幸的是,胸口还起伏着,似乎只是晕了过去。但更让他在意的是——原本盘旋在脸上的黑魔标记消失了。 好半响德拉科才回过神来,他迅速地挥动魔杖,带着赛拉回到布雷恩家的庄园。 扎克利早就在门口等着了,见到他们连忙迎上去,问:“她怎么了?!” “只是晕过去了。”德拉科仓促地说,和扎克利进了屋子后,又说,“你得提供一个地方,并保证不被食死徒和凤凰社发现。” 如果可以,德拉科也不愿意带赛拉来找扎克利,现在的魔法界已经没有哪里是安全的了,更何况明面上是食死徒的马尔福家? “地牢。”扎克利不假思索地说。“那儿只有我能进去——在没有我的允许下。” 那是个阴森潮湿的地方难道是现在最安全的吗?德拉科没有选择,只能跟着扎克利回到地牢——再一次! 见到德拉科出现,坐在椅子上的纳西莎猛然站起身来。 德拉科刚想回应,就发现不对劲——原本空荡荡的地方正摆着一张舒适的大床,上面铺着粉色的被子,床的两侧飘着明亮的灯光,一旁还有张摆满食物的桌子。 阴暗的地牢变成了华丽的主卧! “我让家养小精灵收拾的。”扎克利解释到,满脸喜悦地想从德拉科手里接过赛拉。 德拉科转身避开他,小心翼翼地将赛拉放在床上。 就在这时,纳西莎冲上来给了德拉科一个拥抱,没有任何言语,可微微颤动的肩膀却泄露了她的情绪。 “没事,妈妈,我没事。”德拉科回抱着她,安抚到。 好一会,纳西莎才松开他,看上去微微平静了下来,她看向昏迷不醒的赛拉,愣住,显然是注意到消失不见的黑魔标记,“发生什么了?” 树林里两人紧紧拥抱的场面在眼前一晃而过,好半响,德拉科才支吾道:“没什么……不,我是说……别问了,妈妈。” 纳西莎皱起眉头。 扎克利思量了一会,说:“既然黑魔王没有杀她,那老魔杖……” “老魔杖的主人依旧是她。”德拉科迅速地说,然后讽刺地笑了笑,“这该是你意料之中的事情吧。” “同样也是意料之外,”扎克利淡淡地说,“谁会想到……” 他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手臂。 德拉科和纳西莎只愣了一瞬,下一秒就变了脸色。 扎克利苦笑,“他在召唤食死徒。” “你必须得去。”纳西莎说,“除非你想在他失败之前就明确自己现在选择的立场。” 扎克利干巴巴地说:“这我当然清楚,但在那之前……”他转眼看向德拉科,“我要怎么向那个人解释你从我这里逃出去的事?” 德拉科了然得点点头,随即抽出魔杖对准扎克利,阴森森得笑了笑,“那么,祝你好运。” 身体被一阵不适的挤压后,扎克利出现在一片平坦的草地上,那儿已经聚集了食死徒,他走到一个不起眼的位置,将自己的身体隐藏在人群中。 肩膀传来的疼痛让扎克利苍白地战栗着,浓郁得血腥味刺得他皱起眉头——马尔福那家伙下手真狠。周围的食死徒细碎的议论声让他的神经突突直跳。 但很快扎克利就没心思在乎这些了——他看见那个人从暗处走了出来。几乎在同一时间,原本细碎的声音消失了。 扎克利以一种敬畏的姿态低下头来,脸上戴着的面具让人看不见他的神色。 …… 扎克里走后,地牢再次变得静谧起来,纳西莎看着一言不发的德拉科,冷静地说:“这是个机会。” 德拉科愣住,然后点头。 没有人监视,没有人阻挠,既然黑魔王的失败已经注定,那么必须要有一个足够代表马尔福家的人站在台面上支持凤凰社,为了战争结束之后扎住脚步。还有谁能比他更适合?他有些担忧地看向昏迷不醒的赛拉,说:“妈妈……” 没等他把话说完,纳西莎便淡漠地打断他,“我知道。” 德拉科紧抿着嘴唇,不再犹豫,转身快步走出地牢。 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纳西莎才放松地靠在椅背上,“都走了。” 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原本紧闭的眼睛缓缓地睁开,赛拉目无焦距地盯着天花板,就像一个人偶一动不动,连呼吸都轻微到了极点。 纳西莎冰冷地卷起唇角,“既然没有杀你,那个人就选择了失败,你现在这个模样可不像个死里逃生的人,不是应该心存感激吗?” 赛拉转动眼珠,冷冷地瞥向她。 纳西莎却毫不在意,“如果我是你,就会抓住这个机会逃跑。战争结束之后,那些知道你身份的食死徒肯定会把你供出来,毕竟谁都不想再呆到阿兹卡班。” 好半响,赛拉咽了咽喉咙,轻声问到:“为什么不杀了我?”如果被人知道马尔福家的继承人和黑魔王的后裔有羁绊,那么他们之前所做的努力就白费了。 纳西莎挑起眉梢,用一种夸张的语气说:“你在说什么?我可不忍心伤小龙的心。” 赛拉的身子僵硬了一下,然后坐起身来,口袋里的异物让她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她伸手掏出来——那是一剂魔药,金色的流光让人炫目。她面无表情地盯着手里的东西,说:“如果想我走,就不要再浪费时间了。”她没有习惯性地摩挲自己的魔杖——那东西已经彻底消失在她的生命中了。 纳西莎轻笑一声,说:“相信我,如果不是别无选择,你连睁开眼睛的机会都没有。” “原因?”赛拉歪头问。 纳西莎收敛了神色,轻声说:“那个人既然想让你活下去,就不会毫无计划。他一定会为你铺好后路,连我都想到了战争结束后食死徒的背叛,他当然不会毫无准备,恐怕刚在召唤食死徒的目的就是这个。” 赛拉安静地坐在床上,没有说话。 “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不知道他做的那些事情会有什么影响,甚至……也不知道他的失败是不是等同于死亡。”纳西莎顿了顿,脸色晦暗不明。黑魔王为他的后裔可以付出到什么地步?包括生命吗?这样的猜测可笑之极。“在这样的情况下,你活着才是最好的结果——而这也是他所有行为的唯一目的。” 赛拉讽刺了笑了笑,“不,他只是改变主意了而已,或许活着的我对他来说有更大的乐趣。” 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被遗弃后的绝望? 被背叛后的憎恨? 一无所有的空洞? 她不会忘记当他对自己发出死咒时是多么的决绝。 如果角色对换,她是不是也能毫不犹豫地做出同样的选择? 不会。 她回答自己。 所以她才想不明白,为什么他能那么轻易的做到? 赛拉抿抿嘴,起身朝门外走去。 “等等。”纳西莎叫住她,得到她的注意后,说,“最好不要用壁炉,魔法部会有记录。” “……谢谢。” 赛拉毫不犹豫地走进昏暗的隧道,墙壁上的烛火在视线里面不停的跳跃,她摩挲着手上的药剂,冰冷地笑了起来。 最后,一饮而尽。 她说过,会在地狱里等他。 而现在……到底是谁会先下地狱? 作者有话要说: ps1:其实v大撤销保护咒就是希望教授或哈利能对她攻击,让老魔杖易主 奈何这丫头跑得太快,加上教授机灵~哎~~~~~ ps2:上次评论过的记得0分评论~ ps3:战争篇完了~撒花~ 赛拉的再次出现就是御姐啦!!!嗷嗷嗷!我最爱的御姐! 第95章 No.95嗯……三年后(1) ——三年后,魔法部法律执行司。 德拉科大步走进办公室,将手中的文稿扔在了桌上——这个随意的动作让扎克利挑起眉梢,然后目光飘向端坐在椅子上的德拉科。 后者仿佛没有察觉到他的目光,悠闲地用魔杖在杯子边上点了点,然后才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并慢吞吞地重复这个动作,灰蓝色的眼睛很是专注地凝聚在空气中的某一点,似乎那里正有个停留的金色飞贼。 扎克利也不吱声,拿起他送来的文件装模作样地看了起来——当然,他确实有认真看的。战后这三年魔法界的重新整顿已经有了成效,那些逃脱在外的食死徒基本都已经抓捕回来躺在阿兹卡班喝茶,至今只有那么几个没有审判了。想到自己过不久就不用再和威森加摩那些老家伙打交道,扎克利原本就不错的心情更好了。 静谧地办公室里只有细微的翻页声。 两个人就这么耗了好一会,扎克利将文件放到左边已经处理过的文件堆里,然后轻咳一声,成功引来了对面年少老成的贵族注意,他微笑一下,“马尔福先生,您还有事吗?”逐客意味不言而喻。 德拉科冷漠而又高傲地扬起下巴,微微卷起唇角,露出一个假笑,说:“扎克利先生,您是不是忘记什么?” 扎克利愣了愣,接着反应过来,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立即坐直了身子,双肘撑在桌上,有些无辜地说:“忘记?噢!或许有这个可能,你知道法律执行司的事情总是堆满了,或者我真的忘了什么也说不定。唔……你觉得我忘记什么了?” 幸灾乐祸的模样让德拉科的后牙槽一阵酥痒,他感觉自己的嘴角有些僵硬了,但他还是有办法将它固定在原来的位置上。目光从布雷恩的脸上移到了他的手臂上,他若有所思地眯了下眼睛,“布雷恩先生,或许我不清楚您忘记了什么,但是……你想知道我还记得什么吗?” 扎克利神情自若地笑了笑,“唔……或许我今天忙糊涂了,马尔福先生,您到现在为止到底想表达什么?” 德拉科假笑着道:“你还能装模作样多久呢?”说完,他倨傲地扬了扬下巴,从衣袍的内层里拿出两封请柬放在桌上,“周末晚上马尔福庄园的晚会希望您出现,我代表马尔福家族表示——并不希望你一个人来,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 他没有再看扎克利,便转身离去,合上门的那一刻,所有的神色都收敛了起来,他侧过头冷冷地撇了眼冰冷的大门——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战争结束了,黑魔王当众灰飞烟灭,大批食死徒被关进了阿兹卡班,可是……果真如此吗? 这个象征着公正的房间里面正坐着一只漏网之鱼,他的手上没有标记,也没有任何食死徒指认他,仿佛从未看见过这个人。最后那天晚上,他甚至还抓住了数十个食死徒来表明立场,魔法部和威森加摩里没有一个人怀疑他。 一个没有标记的贵族对那时的魔法界来说,是可遇不可求的珍宝。 所以……这个人才会堂而皇之的坐在这里面。 德拉科勾起食指,轻轻抵在唇上——同样人间蒸发的,还有…… 想到这里,他冷哼一声,面无表情地离开。 办公室内,扎克利悠闲地拎起两封邀请函,微微一笑,便走进壁炉,绿色的光芒散去后,他回到了扎克利庄园。 德森是布雷恩家的管家,曾经是父亲的得力又忠诚的助手,但在最开始黑魔王猖獗的时代,一次意外让他失去了魔力,对此父亲一直对他有所愧疚。德森在第一时间就出现在布雷恩的身边,毕恭毕敬地等待命令。 扎克利无奈地说:“德森叔叔,这儿也是您的家。” “少爷有什么吩咐?”德森依旧古板地回答。 扎克利叹了口气,问:“她呢?” “小姐在温室。”德森说。 扎克利点头,边走边从怀里拿出请柬,羊皮纸的四角勾勒着暗色的底纹,延伸出来的线条又交织成马尔福家徽。他觉得这碍眼极了——无聊的马尔福式做派,不过却意外地适合那些投机倒把的家伙。看来三年的时间很短,马尔福家的本性没有任何变化。 面前的落地窗让他回过神来,一眼就看见了温室里仰躺在椅子上的女人,阳光让她的头发比黄金还要耀眼,她身上穿着从麻瓜世界带回来的衣服,白色的吊带连衣裙勾勒出迷人的身材,裙摆撩到了大腿处,暴露地不像样子——麻瓜世界已经以此为美了吗? 扎克利走上前去,影子遮住了她大半的身子,就这么低头俯视着她,轻轻的呼吸声消散在空气中,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在向前微倾的那一刻,一切截然而止。 “你在看什么?扎克利。”她睁开眼睛,面无表情地望着他。 扎克利转身坐在她身侧,将自己的衣袍脱下来,盖在她的身上,随意地撩起一缕金发笑了笑,“没什么,只是在想,三年的时间很长,两个月前你出现我面前的时候我几乎要认不出你。” “或许吧。”她撑了个懒腰,侧过身子,一只手撑在下颚上,淡漠地看着他,“可你还是叫出了我的名字。” 扎克利不置可否地耸耸肩,“我是个念旧的人。” 她撇撇嘴,像是想到什么,目光瞥向他的手臂,眯起了双眼,“有些人可是连念旧的机会都没有,你说是吗?布雷恩司长。” “还记得您是我的荣幸。”扎克利笑眯眯地说。“可对某些人来说就正好相反了,您的存在对他们来说如鲠在喉。” …… 三年前,黑魔王的失败衍生出了两种情绪,一种是胜利后的狂喜——源头已经消灭,食死徒陆续落网,魔法世界迎接来了暴雨后的彩虹,还有什么比这些更加让人舒畅的? 而另一种却是仅仅在凤凰社内传播的担忧——溃散不堪的食死徒全部都一口咬定黑魔王没有后裔,就像是从未出现过这个人,又或者是……完全不记得这个人的存在。 没有看到期望的反应,她兴致焉焉地说:“行了,把你在办公室那套收起来。” 扎克利宠溺地笑了笑,然后把邀请函递到他面前。 目光在触及马尔福家徽的那一刻停顿了一下,紧接着便移到他的脸上,“这是什么?” “如你所见,马尔福的邀请函。” 她死死地盯着他,“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果然人一长大就不可爱了。扎克利正色说:“哦,莫里……不,康狄纳小姐,您都回来两个月了,总不能指望那边没有一点消息。” 她结果邀请函,指腹摸索着上面精致的暗纹,“我记得我没有出过布雷恩庄园。” “可你拿着你父母的魔杖到古灵阁转了一次,还从里面拿出了不少金加隆,凤凰社的爪子总会若有若无地伸到魔法界的每个角落。”扎克利说,“看来两个月是你的小情人忍耐的极限了,他今天迫不及待地踹开我的门。” 她讽刺地笑了一声,“或者也是凤凰社忍耐的极限,他们想迫不及待地拔除我……你为什么不和他们合作呢?我的出现对你来说是很大的麻烦,你应该在见到我的那一刻就把我扔进阿兹卡班。”三年前所有人都想她死,三年后又会有什么不一样呢?既然原因没有变,结果也不会岔到哪里去。 原本上扬的唇角在听到这句话后瞬间僵硬,他沉下脸,漠然地看着她,“赛拉,适可而止。” 她抿抿唇,撇开脑袋不再看他,低声说:“……如果有选择,你也不会愿意记得我。” 扎克利沉默了,没有否认,但也没有承认,他注视着她的侧脸,长长的睫毛似乎因为它的主人正在紧张地等待答案而微微颤动。扎克利缓和了神色,轻声说:“想去参加晚宴吗?” 她轻轻点头。 “康狄纳庄园依旧修缮完毕了,你随时可以回家。”扎克利说,“记者方面应付得来吗?” “……或许。” 扎克利扬起头来,目无焦距地望向蔚蓝的天空,微笑着说:“以康狄纳家族唯一后代的身份参加晚宴,你的出现一定是最耀眼的。” 众所周知,康狄纳家族在那个最黑暗的时代被黑魔王毁之殆尽,而在不知情人的眼里,这代表了一个纯血家族对抗黑魔王后遭到报复。 真相将随着亡者长眠地下。 碧绿的眼睛微微转动,从她现在的角度只能看到他光洁的下颚。 她突然想到了那个在走廊上,牵着她的手护送她回寝室的男孩,黑暗里的轮廓和此时重叠,变得模糊不清。 ***** 康狄纳家族唯一后裔回归的消息占据了预言家日报的所有版面。那个消失已久的人带着陌生的姓氏在照片上对所有人微笑,有些僵硬,带点紧张和怯意。她身边的扎克利·布雷恩像个骑士一般搂住她的肩膀。 当周围人以一种高深莫测或者欲言又止地目光看着德拉科时,他回以绝对完美的绅士微笑,仿若今天与平时无任何差别。他并不是在装模作样,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包括她今晚会出现在马尔福家的晚宴上——他的订婚晚宴。唔……他或许有些期待看到她出现时的脸色了。 带着这点点不为人知的小心情,德拉科避开了近几日刻意在他面前转悠的父亲,决定出门走走。 在他消失在壁炉里面的下一刻,卢修斯顿时沉下了脸,迅速地拿起斗篷,在壁炉前犹豫了一会,还是转身走出了马尔福庄园。 一个幻影移形后,卢修斯出现在了一个充满绿意的果园中,迅速地走向不远处的一个村庄,偶尔几个路人对这个用黑袍遮住身形,只露出一缕金发的人带了点好奇,但很快就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卢修斯停在一座两层高的楼房门口,还没有来得及敲门,木门便被人从里面打开了,眼前的情景让卢修斯愣住了,好一会才迟钝地想起该有的礼仪,用一种因为极力克制什么而有些怪异的声调说:“午安,菲拉小姐。” “哦,午安,卢修斯。”女人歪着脑袋,木木地打了声招呼,然后说,“有事?” 卢修斯的目光始终停留在那片光溜溜地头顶,有些心不在焉地说:“哦……对,有事。”他记得这上面原来有一种名为头发的东西,红色的,在阳光下像烈火一般燃烧。 似乎这才察觉到他的目光,菲拉面无表情地摸摸脑袋,微眯了下眼睛,原本毫无情绪地蓝眼睛里飘出了类似满意的情绪,“你可以摸摸看,手感不错。” 卢修斯立即回过神来,“谢谢,不用。”好一会,他又慢吞吞地说,“造型……不错,很不错。” “我也觉得,但是西弗勒斯今天早上看的时候把房子毁了一半,真是太可怕了。” 一个始终面无表情的人说出这样的话来才是太可怕了。 “我都快被他吓哭了。” 哦,那真是奇迹。 “他到现在都还没有搭理我,实在太过分了。” 任谁看见自己老婆的头顶像火灾现场一干二净都不会淡定的。 卢修斯轻咳了一下,终于拾回了好久不见的微笑,“或许你让他……惊艳地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菲拉歪着脑袋想了想,眼睛微微眯起了些,以此来表达“这不可能……吧”。卢修斯觉得住在这里的两个人可以组成面瘫组合了。当初知道那个阴沉的老朋友居然开起第二春的时候,卢修斯有种“啊终于可以看到黑蝙蝠冒出粉色泡泡了”,当知道起点居然还是一夜情的时候他顿时觉得“啊不错啊下手蛮快啊懂得先上车后补票啊”,当他看到菲拉的时候……他觉得这个世界太凶残了。 【一个始终面无表情的天然呆,但在冒出坏水的时候她就是个人间凶器。】这是那个波特的教父的老婆给出地评价。 ——太贴切了。 “他平时虽然很含蓄但是否发火我还是分得出来的,尤其早上他把……”平淡无波地声调突然顿住,菲拉小小地叹了口气,“对了,你来找他?” 所以你能把话说完吗到底发生了什么!卢修斯突然为自己此时来拜访西弗勒斯的决定感到犹豫,但为了自己的儿子……他暗自咬咬牙,微笑着说:“当然,他在家吗?” “在地下室,”菲拉木木地说,“你最好先敲敲门,我怕他会杀了你。” “……谢谢提醒。” “我要出去一趟,要帮你带口棺材回来吗?”菲拉说,“或者你先写好遗嘱,万一发生什么意外了我是肯定会带着西弗勒斯跑路的虽然你家只有一个继承人但小说上常说那种遗孀结新欢为家产和儿子争斗或者继父对继承人各种陷害各种捆绑各种滴蜡……” “谢谢,我想不用。”卢修斯保持僵硬的微笑,迅速地打断她,然后做了一个毫无风度的举动——他大步向前一跨,手轻轻带着菲拉转了一圈,便是他在屋里,她在门外了。“早去晚会,再见。”他迅速地把门合上。 门外的菲拉吐了下舌尖,转身离开。 卢修斯深吸了一口气,僵硬地扯扯衣摆,走到地下室门口的时候,他想到了菲拉的光头。他重重咳嗽了两声,希望以此来引起里面人的注意,意料之中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他轻轻叩门,“老朋友,是我。”他侧过身子推开门,以此来躲避五光十色的攻击咒语。 地下室静悄悄的,昏暗的灯光让房间蒙上了纱,里面蔓延着奇怪的味道,像是魔药和……香水的混合物。卢修斯转了转眼珠,终于在角落里的沙发上找到了某个死气沉沉的人。 嗯……他从来没有看到过如此黑的脸,紧皱的眉头几乎要拧出墨水来了。 就在卢修斯挣扎着要不要撤退的时候,黑脸的主人看向了他。 卢修斯想了想,还是……再想想吧。 就在他思考的时候,阴冷的声音狠狠敲碎了他的犹豫——不用想了,他要撤退。 “我一直在找原因。”冰冷的腔调几乎能把人的耳朵给冻住,“两个月前,你出现的时候,‘不小心’提到了那个……波特夫人。” 原来菲拉今天不是无差别攻击而是瞄准了他。 卢修斯回忆着当初的对话,那个时候他得到了某个人的消息,立即找斯内普商议。 【赛拉·莫里斯回来了,半个小时前她出现在古灵阁。】 斯内普拿着书,翻页的动作顿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掩饰了过去。【那又怎样。】 【那又怎样?】卢修斯冷笑着,【你该不会以为她只是缺钱花随便取点钱顺便买点女孩子的漂亮衣服吧。】 【或许。】斯内普漫不经心地说。 【别装傻了,西弗勒斯。】卢修斯硬邦邦地说,【你真以为我相信你的那套说辞?嗯?】 【用词错误,卢修斯。】斯内普慢吞吞地说,【不是我的说辞,是所有目击者的。】包括凤凰社在内的所有目击者。 卢修斯嘲讽地勾起嘴角,【呵,‘救世主让黑魔王化为灰烬’,然后呢?那些被捕的食死徒不约而同地‘忘记’了那个人唯一的后裔,又或者……原本应该呆在阿兹卡班的扎克利·布雷恩现在正悠闲地坐在魔法部法律执行司的办公桌前。当初那个人最后一次召唤,只有你和布雷恩拥有完整的记忆,到底发生了什么?!】说到最后,他狠狠地加重了语气。 斯内普合上了书,安静地看着卢修斯,一字一顿,很是清晰地说【他死了,这是事实。】 卢修斯压抑着极大的怒气,他想了想,突然冷笑了一声,【你和他做了交易?你那么相信他?你难道不怕菲拉像莉莉一样消失?】 这句话让空气猛然沉寂起来,斯内普的目光像利剑一般几乎要刺穿卢修斯。 之后两个人再无交流,就这么不欢而散了。 卢修斯现在回想起来,他只不过用了点激将法,顺带着提了一下那个名字。他当时也知道,西弗勒斯的反应只是为了菲拉而已。 他终于明白光头的来源了——一定是菲拉调查了关于莉莉·波特的事情,发现了她们两人非常“巧合”的有着一头火红的头发。 可以卢修斯对老朋友的了解,那可真的是巧合啊。 “她听到了?”卢修斯压低声音,轻声说。 斯内普盯着卢修斯,将他身上的寒毛都涮了一遍后,慢吞吞地说:“让我猜猜你出现在这里的目的……继续上次的谈话?” 天雷勾地火! 山路十八弯! 柳暗花明峰回路转! 卢修斯愣了好一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不是没想过对方正在冒坏水,在权衡了利弊后,他扬起异常热情地笑容,大步走进房间,坐在斯内普对面的椅子上,“我对上次的出言不逊感到很抱歉,西弗勒斯,你知道我绝无一丝恶意,当然,菲拉的事情我会弥补的。” 很多年以后,卢修斯无比后悔他没有及时撤退。 当他走出屋子的时候,神情恍惚地看着面前正提着大包小包准备进屋的人间凶器……哎。 【我找到纳吉尼的时候,它已经死了,死的仅仅是一条爬虫罢了。】 【我用了很长时间来猜测他的举动。】 【仅仅是为了一个小女孩罢了。】 【他把所有食死徒关于她的记忆都消除了,除了我和布雷恩。】 【我当时戴着面具,他一眼就找到了我——‘你是一个斯莱特林,你知道该怎么做才是最有益的。’】 【他和布雷恩做了交易,消除黑魔标记的代价就是帮她铺一条平坦的路。】 【布雷恩是明处的后盾,那个人是暗处的利剑,而我……则是凤凰社与她之间的平衡者。】 【她活着,所有人都可以安然无恙,她要是死了……呵。】 【为什么要牵扯德拉科?呵,卢修斯,她选择的是德拉科,你和那个人是准亲家,你可千万要帮她掩盖好身份啊。】 【恭喜了,卢修斯。】 同喜……呵呵呵……同喜…… 第96章 No.96嗯……三年后(2) 德拉科猜想过无数次他们再次相遇的情形,却没有预料到是这种情况。 那个三年前总是怯生生躲在他身后的女孩子如今微微伸展着双手,神色漠然地站在落地镜前,任由剪裁师摆弄身上宝蓝色的礼服。金色的头发在脑后挽成一个发髻,露出白嫩的脖颈。 “这是您的礼服,马尔福先生。”定制店的店员将黑色的衣袍递到他面前,微笑地说,“请移步试衣间,看看还有什么地方需要改进。”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弹,只是愣愣地透过镜子看着她。 突如其来的相遇让他原本准备好的那些轻蔑鄙夷的用词全部蒸发了。 她蓦然抬起眼来,从镜子里对上他的视线,一瞬间,脸上的表情变得生动起来。 赛拉抿抿嘴,露出一个羞涩地微笑,轻声说:“我准备穿这件参加您的订婚晚宴,您觉得怎么样?马尔福先生。” 德拉科瞬间收敛了神色,他用一种挑剔地目光扫视了一遍,“我以为你的眼光应该更好些。” “不会失礼就足够了。”赛拉微笑着说,“总不能喧宾夺主,对了,虽然请帖上没有表明,但我听说……格林格拉斯小姐是今晚的女主角。” 德拉科挑起眉梢,露出一个意味深长地笑来,“康狄纳小姐似乎对此很不满意?” “谁知道呢?”赛拉对着镜子随意地扯了扯裙摆,让它看上去更工整些,对着身边的服装师说,“这样就差不多了,谢谢。” “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 赛拉转过身来,碧绿色的眼睛第一次直视他,她拎起裙摆,行了个优雅的礼,轻声说:“那么明晚见,马尔福先生。” 说完便转身进了更衣室,可还没等她把门合上,苍白修长的手突然握在门上,把它摔开,紧接着胳膊被人粗鲁握住,即便知道这只手的主人是谁,赛拉还是露出惊讶的表情——这可不像那个人会做的事情。 “——幻影移形!” 一阵令人不适的眩晕过后,赛拉被粗鲁地握住脖颈,狠狠地抵在树上,她疑惑地看着眼前咬牙切齿的男人,艰难地说:“你……是打算在这里……杀人抛尸吗?” 德拉科阴晴不定地瞪着她,灰蓝色的眼睛里尽是毫不掩盖的怒气,直到她白皙的面孔因为窒息微微泛红,才松开自己的禁锢,只是用拇指细细摩挲着她颈上白嫩的皮肤,仿佛一用力就可以在上面戳个窟窿。“康狄纳小姐,在我面前就不要装模作样了,你想玩到什么时候?” “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马尔福先生。”赛拉微笑着说,“不过说起装模作样,我想我是怎样都比不上一个马尔福的,您说对吗?” 德拉科嗤笑一声,“你现在的表现让我对你改观了,谁教你的?那个布雷恩?” “作为斯莱特林,总有些东西是天性。”赛拉说。 “可别忘记你是个半途辍学逃跑的胆小鬼。”德拉科贴近她的脸颊,讽刺道,“你也够资格称自己为斯莱特林?” 唇角的弧度瞬间僵硬,赛拉冷冷地盯着德拉科,好一会,才冷哼一声,舌尖灵活地颤动着,诡异地嘶嘶声在两人之间蔓延。 德拉科突然变了脸,猛然把她往一遍推开,赛拉踉跄了好几步才站稳身子,她幸灾乐祸地看着脸色极差的德拉科,“需要我帮您翻译一遍吗?马尔福。” 德拉科面色阴沉地向四周张望了一番,确定周围没人后,又抽出魔杖狠狠挥了几下,最终他咬牙切齿地盯着赛拉,“看来我高估了你脑子的容量!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去阿兹卡班吗?” 赛拉随意地扯弄这微微褶皱的衣袖,“哦?迫不及待的不是你们吗?” “我……们?”德拉科挑眉。 “对,你们。”赛拉冷笑着说,“你送来那张请帖,难道不是哈利·波特的意思?看来这三年里你们之间合作的很好……应该说从三年前开始。” 德拉科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所以,你以为明晚的宴会只是个陷阱?” “……不管怎样对我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赛拉抬眼瞟向他,“你真要娶她?” 德拉科愣住,一时忘记说话。 赛拉抿抿嘴,脸上闪过一丝犹豫,最后停留在孤注一掷的表情上,看到这样的她,之前的怒火瞬间消散,德拉科甚至是有些期待地盯着那张殷红的嘴唇。 ——可她最终还是扭过头去,带着些落寞和……不甘。 “……我现在没有魔杖,你送我回康狄纳庄园。” **** 谈话不欢而散,德拉科把赛拉丢到康狄纳庄园之后,毫不犹豫地离开了。 康狄纳庄园重新装潢了一遍,所有的东西焕然一新。 赛拉走进屋子,刚把外套脱下,就看到恭敬地站在门边的德森。她皱了下眉,“你怎么在这里?” 德森行了个礼,一板一眼地回答:“布雷恩少爷吩咐我,在您得到家养小精灵之前,暂时由我照顾您的饮食起居。”说着,便伸出手打算接过她手上的衣服。 赛拉避开他,随意地将衣袍扔在沙发上,“多管闲事。” 德森仿佛没有听到一般,低声说:“甜点已经准备好了,您现在需要吗?” 赛拉应了一声,只一会德森就递来了芒果色的点心,她用勺子挑起一块放入嘴里,那种酸酸甜甜的味道让她愉快地眯起双眼,眼角瞥向旁边站着的德森,有些恶意地说:“看来你今天汇报的时候不会得到好脸色了,我今天碰到了德拉科。” “少爷并未吩咐我监视您,康狄纳小姐。” “可他一定会问。”赛拉耸耸肩,扯下头上的发簪,金色的头发散落下来,她一边扒拉凌乱的头发一边说,“那家伙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倨傲,像个炮仗一样一点就爆,我就挑拨了两句就快炸了。” “……您或者小看他了,一个贵族的修养不会仅此而已,何况马尔福先生已经在政坛历练了三年。”德森说。 “那可不一定,”赛拉懒洋洋地倚靠在枕头上,“自己冒着生命危险的救下来的女人回来两个月没给自己一点消息,还住在死对头家里……谁会忍住呢?” “这说明马尔福先生是在乎您的。” “当然,这就是我今天要证明的,”赛拉说,“说起来还得感谢扎克利得到的消息,才能有今天的‘巧遇’。” 德森顿了顿,缓慢地说:“容我提醒您,康狄纳小姐,这三年马尔福和格林格拉斯走得很近,明晚的宴会据说是两家的订婚宴。” “就凭一个没有女主角没有任何提示的普通请帖?”赛拉嗤笑道,“虽然不知道卢修斯·马尔福在计划什么,但既然我回来了,那个位置就只能是我的。” “那么在这里提前祝贺您了,马尔福夫人。”德森毕恭毕敬地说。 “这个称呼要是让扎克利知道了,他的表情肯定很有趣。”赛拉笑了笑,随即有些出神地望着天花板上璀璨的吊灯。 在确定那个人死亡之前,卢修斯·马尔福不会轻举妄动,这是他和那个人的交易——一个马尔福姓氏换来独子的存活。 “德森,魔法界还有什么类似禁林的地方?”赛拉问。 “……这两天我会把资料交到您手上。” “嗯。” 她得快点找到那个人,即便是尸体化成了灰烬,她也得找到他……然后毁灭地干干净净。 若是还活着…… 瞬间失衡的心跳让她有些恍惚,她咬住唇角,猛然闭上眼睛。 三年来她找了那么久,即便故意将自己置于险地都没有奇迹发生,若是还活着,又怎么不会出现在她面前? 他死了……这消息对任何人来说都是可喜可贺,包括她,像他那种人……死了最好! 【我诅咒你!我诅咒你!!你永远得不到你想要的!总有一天会有人把你从高处扯下来!你会摔得粉身碎骨!!!我在地狱里等看你狼狈的模样!永远不会原谅你!】 那么强大的一个人,即便是死了,也总会留下些什么。 她要踩在他的骨灰上,嘲弄他愚蠢的决定,居然为了区区一个后裔便放弃一切步入死亡。 直到耳畔传来均匀平稳的呼吸声,德森才将薄毯轻轻盖在她的身上。 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一声近似哭泣的低喃消散在空气中。 ☆小番外☆ 战争结束一周后,他回到了布莱克庄园。 西里斯有些茫然环视着周围,好一会才抽出魔杖,点亮了墙壁上的蜡烛。 这儿已经破败的不像样子了,用千疮百孔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完全看不出是个古老的贵族庄园,几乎和尖叫棚没什么区别。它在一个月前还被莫莉打扫的干净整洁。可战争结束后,没有人愿意再来这里了,这儿承载了太多伤痛和离别,尤其对他来说。 每当面对这里的时候,西里斯就有种说不出的疲惫,从记事开始,他就和这个家族八字不合,叛逆、争执、除名。 站在昏暗的大厅里,他几乎还能听到激烈的争吵声,可回过神,这儿依旧死寂一片。 西里斯疲惫地揉揉鼻梁,转身朝一个巨大的绸布走去,犹豫了一瞬,他用力把它扯了下来。 “——噢!你这个该死的杂碎!你居然还敢出现在这里!滚出去!你这个肮脏的东西!!” 歇斯底里的谩骂声毫无意外地响起,西里斯微微扬起头来,看着画中那个狰狞的女人。在年幼时光,母亲总是端庄的,坐在椅子上温柔地凝视着在草坪上吵闹的他和雷古拉斯。 “你这个臭虫!快从这里滚出去!!!” 是从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似乎从他进入格兰芬多开始,又或者他离家出走,还是他正式加入凤凰社? 他记不清了,阿兹卡班磨灭了他太多东西,他对这个家族唯一记得的就是无止境的谩骂、诅咒——就如现在这般。 西里斯疲惫的叹口气,秋现在怀孕了,他要尽快给她一个温馨的婚礼,他将会有一个充满欢笑的家庭,想到这儿,他舒缓了神色。 “母亲,这是我最后一次来这里了。你能不能休息下?”西里斯无奈地说。一切结束之后的茫然和疲惫让他想回到这个家诉说些什么,哪怕对着画像也好。 可是收效甚微,那个歇斯底里的贵妇依旧在咆哮。 西里斯有些烦躁,看来他不能指望在这个家里有个美好的结局了,哪怕就一秒钟。于是带着“尽早结束”的心情,他加快了语速,“战争结束了,黑魔王已经……消失了,那些食死徒正在威森加摩接受审判,不过是个形式而已,他们会被关进阿兹卡班……” 他说着说着,突然感到有些怪异。 似乎……太安静了些。 他抬起头来,呆住了。 原本昏暗的画像犹如散去迷雾一般,变得灿烂耀眼。 那双疯狂浑浊了许多年的蓝色眼睛在这一刻却如海洋一般,包容、柔软,犹如一个充满慈爱的母亲。 “嗯?然后呢?”女人微笑着说。 “然后?”西里斯呆呆地重复着,对如此温和的态度感到不可置信,浑浑噩噩地说,“哦,战争的损失很大,那些被破坏的地方正在重建,有……有很多人死了,他们……” 女人对他招招手,示意他走进些。 西里斯就像是被控制了一般向前跨了一步,胸口几乎贴上画像。 女儿蹲下、身来,蔚蓝的眼睛与他平视,伸出苍白的手,想要抚摸他的脸,西里斯不由自主地想要握住,可那触感仅仅是冰冷粗糙的画布而已,于是他把脸颊凑了上去,碰触着女人的手。 “这只是一个巧妙的小咒语,钥匙是后裔的一句话,只要表达出‘黑魔王失败’就足够了。” 他到现在都还没有回过神来,这一切太奇妙了,紧接着有些心惊胆战起来,恐惧下一秒这一切都会破碎。画像延续了主人的记忆与情感,现在……代表了什么? 太久了……久到他甚至已经不记得母亲对他和颜悦色的模样了。 “黑暗的时代来临,布莱克面临最严峻的选择,荣耀或者毁灭。不能如赌徒一般孤注一掷,决定一切的不是力量,而是智慧。长者作为烟雾臣服于黑暗,五个幼子……一个效忠黑魔王,崇尚黑暗;一个归顺白巫师,坚持正义;一个送入麻瓜世界,避开战争;一个依附狡猾的投机者,立于不败与存活;一个随风向伺机而动,为胜者加重筹码。总会有一个活下来,把布莱克的血脉延续下去,总有一天,布莱克家族的辉煌会再次呈现。” 温柔和蔼的声音如风一般吹拂人心,也如利刃一般让他变地千疮百孔。 他瞪大眼睛,泪流满面。 “不……”他不可置信地呢喃出声。 “战争带走亡者的灵魂,但是……”女儿温柔的笑了起来,专注地凝视着他,“西里斯,你于黑暗中存活下来,我为你感到庆幸,你一直是我的骄傲,从未变过,梅林作证。” “——不!” 无止尽的悔恨铺天盖地的朝他涌来。十指用力按在画像上,他恨不得把自己镶嵌进去用力拥抱他的母亲,扑进那几乎就要消逝在记忆中的怀抱。 “——不!不!!妈妈!!!”西里斯疯狂地捶打墙壁,“妈妈!!不!!!” 痛苦、悔恨、内疚、疯狂、自我厌弃…… 他想将过去的自己撕碎,想要补偿,想要拥抱他的母亲…… 可他现在感受到的,只是冰冷、粗糙的画布而已。 画中的女人慈爱而又悲哀地望着他,在他脸颊的位置一次又一次地抚摸着。 最终,他无力地跪了下来,捂着脸,透明的液体从指缝中溢出来。残破不堪的声音从苍白的嘴唇里吐露出来。 “妈妈……对不起……原谅我……对不起……” ☆小番外结束☆ ——马尔福庄园。 当赛拉挽着扎克利的臂弯走进大厅时,无数视线都投向了他们,紧随而来的是一阵窃窃私语。 “不愧是魔法部法律执行司司长,和您一起出现在这里实在是荣幸。”赛拉保持着完美的微笑,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到。 “我到认为是他们对康狄纳唯一的后裔感到好奇。”扎克利懒散地说,“别忘了前段时间你占了预言家日报的头版。” 赛拉不着痕迹的扫视了一遍周围的人,目光最终在左侧停留了下来,唇角挑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也不一定都是好奇吧。” 她挽着扎克利在众目睽睽之下走了过去,在距离二人两码的位置停下,微微颔首,“好久不见,布莱克先生和……波特先生。” 哈利有些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好……好久不见,莫……康狄纳小姐。”想到她的身份,他不由自主地绷紧身体,碧绿的眼睛向四周扫视了一圈,似乎想从人群中找到什么。 哈利身旁的西里斯皱紧眉头凝视着眼前变化极大的女孩——充满自信,这是一朵张扬绽放的玫瑰,和三年前那个战战兢兢躲在小教室的女孩完全不一样了。 “我以为以你们的身份不会出现在这里。”赛拉意有所指地说。哈利·波特和德拉科·马尔福水火不容,这谁不知道呢?“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那可真是遗憾。” “不……我们……”哈利尴尬地扯了扯领子。 “听说你回来了,所以想来看看。”西里斯硬邦邦地说。 赛拉在扎克利的轻笑声中提起裙摆行了个礼,“荣幸之极。” 西里斯的眉头皱地更深了。 一时间诡异的沉默在这个角落里蔓延。 扎克利正想说些什么打破沉默的时候,突然僵住了身子,又在没有任何人察觉的时候恢复过来,他神情自若的在赛拉耳边低语:“那边有魔法部的人,需要过去问候一下……一起吗?” 赛拉摇摇头,她想了想,扭过身子,将扎克利脖子上原本就没有不妥的领结扯弄了一下,这样随意的举动在外人眼里看来无比亲昵,让之前就在猜测他们关系的人的眼神更加暧昧。 晚宴上有不少刚毕业的斯莱特林都认识赛拉,在她成为康狄纳之前,还是以麻瓜身份进入斯莱特林的,这在当时可掀起了一阵不小的波澜。 “你在打什么坏主意吗?扎克利。”赛拉用仅仅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碧绿色的眼睛里一片沉寂。 扎克利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谁知道呢?” ***** 看着扎克利的背影淹没在人群中,赛拉皱起眉头,她感到有些不安。 是的,不安。 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她有些烦躁地回过头来,看到救世主正同样不安地四处张望时,她又舒展了眉头,“波特先生,你在找什么呢?” 哈利僵了一瞬,“不……我是说……不,没什么。” “是吗?我还以为……”说着,赛拉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轻笑出声。 这让哈利的身子更加僵硬了,知道西里斯开口才略微松了口气。 “我看了预言家日报,”西里斯说,“你刚回来,如果在一些地方有不方便的话,来布莱克庄园找我吧。” 赛拉惊讶地说:“找你?不……我是说,你现在住在布莱克庄园?你不是……”她意有所指地停住。 “发生了一些事情,”西里斯的脸上划过自责和悔恨,但很快淹没下去,他故作轻松的耸耸肩,“秋也知道你回来了,她这几年很担心你。” 看来这三年她是真的错过了许多,是什么能让曾经那个冲动、粗神经、大大咧咧的教授变成现在这样?仿佛一切浮躁都已经沉淀下来。 直到现在,赛拉才略微收回了身上的刺,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没什么好担心的,我一直呆在麻瓜世界四处旅游。” 察觉到她的善意,西里斯松了口气,他暗暗朝身边还不怎么稳重的孩子使了个眼色。 “我……看到了熟人,先离开一会。”哈利小心翼翼地说。 赛拉懒洋洋地拿起红酒杯,连眼都没抬。 哈利无奈地走开了,虽然他面对赛拉很尴尬,但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弄明白。而现在他显然不适合呆在这里,因为那个曾经怯生生的女孩对着他时总是竖满刺。 他突然想起五年级的时候,他被噩梦骇住想要奋不顾身地去找小天狼星时,那个带着腼腆而又诡异的笑容,用魔杖指着他的女孩。 西里斯拿过赛拉手中的红酒杯,又随手那一杯青草色的果汁塞过去,“你还不到年龄喝这东西。” 赛拉无所谓的耸耸肩,抿一口果汁后砸吧砸吧嘴,“谢谢,味道不错。” 西里斯走到她身侧,低声说:“这不是你回来的最好时间,为什么不再等等?” “再等?”赛拉挑眉,“再等的话马尔福夫人的位置就不是我的了。” 西里斯叹气,“就不能认真点回答吗?” 她很认真,赛拉撇撇嘴。 西里斯犹豫了一会,再次开口时带了丝小心翼翼地味道,“你在找…那个人不在这里。” 赛拉愣住,随即似笑非笑地瞥他一眼,“谁?” “你知道我指的是谁。” 赛拉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来,“他不是化成灰了吗?我找他做什么?一个死人罢了。”说到最后一句,眼底划过晦暗不明的神采。 又露出刺了。西里斯无奈地说:“但愿如此。” 德拉科和卢修斯出现的时候,他一眼就在人群中找到了那个宝蓝色的身影,她和布莱克站在一起,似乎交谈甚欢。 说起西里斯·布莱克,这三年来花费了不少功夫重新振兴布莱克家族,一个被逐出家门的格兰芬多·布莱克有这样的行为,实在不知道该说脑子好了还是病得更加严重了。 德拉科的目光仅仅在他们的方向停留了一瞬就移开了,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卢修斯的出现让原本喧哗热闹的晚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包括赛拉——她仿佛没有看到卢修斯身后那个人影。 老套的开场敬语让赛拉昏昏欲睡,西里斯的轻咳声让她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对着卢修斯做出一副兴致盎然的表情。 在一句“祝大家有个愉快的夜晚”后,卢修斯的目光第一次停留在赛拉的身上——他的眼角狠狠地抽了一下,他转而移开视线,落在大厅的一脚,原本苍白的面孔似乎血色褪尽。 他慢吞吞地开口,每一个字似乎从牙缝里碾碎才蹦出来,“最后,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所有人屏吸凝视。 老格林格拉斯扯了扯衣袍,扬起高贵的头颅。 “马尔福家唯一的继承人,将和赛拉·康狄纳小姐订婚。”卢修斯顿了顿,在最后一刻苍白的面孔上才略微渗漏出些许怪异的情绪来,干巴巴地扯动嘴角,“今晚。” 时间几乎停顿了。 紧接着,就像优秀的找球手发现金飞贼似的,所有人的目光狠狠地扎在赛拉身上。 嘴角扬起得意的笑容,下颚扬起一个骄傲的弧度,赛拉从似乎被施了石化咒的西里斯身侧走过,从脸色乌黑一片的老格林格拉斯身边走过,最终停在离德拉科两码的位置,微笑地看着他。 德拉科带着笑容配合着向前走了两步,在众目睽睽下执起她的手,纤薄的嘴唇在她的手背上落下一个吻,最后若拥抱珍宝似的将她搂入怀中。 他微微侧过头来,凝视着眼前如耀眼的玫瑰一般绽放的女孩,灰蓝色的眼睛里渗漏出一种想要将眼前人吞噬入腹的情绪,柔软的嘴唇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用仅仅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我的公主,我终于是你的了。” 然后,他满意地看见,公主的面具破碎。 ***** 他一直知道他的公主害怕什么,也一直清楚她想要什么。 三年之前,他们之间的欺骗、隐瞒、算计、背叛狠狠地在稚嫩的感情上划下一刀,而三年后,它们不仅仅没有痊愈,还被质疑和试探撕裂,变得更加鲜血淋漓。 无法治愈,无法弥补……也无法放弃。 但这并非是死循环,只是需要点时间罢了。 前提是,他们属于彼此。 ——或许这是他们两人此时唯一的共识了。 余光扫了一眼视线范围内的扎比尼和他怀里正羞涩含笑的小雏菊,再重新把注意力放回眼前与他共舞的食人花,忍不住低笑出声。 赛拉懒洋洋地抬眼,德拉科示意她往扎比尼那边看,“有没有觉得那个女孩有些像你?”过去的她。 “温室的花朵?”赛拉讽刺的反问。 “不。”德拉科在她耳边低声说,“是藏起獠牙的毒蛇。” 赛拉沉下脸来,“我恐怕无法说‘谢谢赞美’了。” “一个小小的玩笑,赛拉,不用这么敏感。”德拉科叹息着说,虽然这是他早已料到的反应,而他也早已经做足了准备来回应,“即便会让你不高兴,我还是得说……现在的你更加迷人。” 赛拉缓和了神色,挑眉道:“看来这三年你把虚伪这一套练得炉火纯青,魔法部那个地方对一个马尔福来说果然是个温床。” 牙尖嘴利。德拉科在心底默默评价,“梅林作证,我这是在赞美你,我永远不会对你隐瞒任何事情,如果你想,我可以邀请魔法部任何一个人来和你聊聊我这三年来发生的事情。” “包括格林格拉斯吗?” 德拉科略微苦恼地皱了下眉头,“那只是个计划而已——想要把你引出来可不容易,只有布雷恩那家伙能够联系到你,你已经三年没有踏进魔法界了,必须要发生一件能够触碰到你的底线的事情。” 原本优雅流畅的舞步略微停顿了一下,赛拉在转动身体的瞬间扫视了周围,没有找到那个赫奇帕奇,她做出漫不经心的模样来,“底线?你就对自己那么有信心吗?” 德拉科搂过她的腰,灰蓝色的眼睛深深地凝视者那双碧绿的宝石,就像一个侵略者,“不,我是对我们的经历有信心——无可取代,不是吗?” 赛拉有些失神,但很快撇过头避开他的视线,沉默不语。 美人计似乎失效了,德拉科无奈地看着金色的发丝,从这个角度还能观察到正在微微颤动的睫毛。目光渐渐柔软下来,如果不是场合不对,他会抱着他的公主安慰她,让所有的不安都泯灭在亲吻中,而现在,他只能按捺住自己,温柔地开口:“我一直都记得你的愿望——你想离开魔法界。可你那时候不该走得那么仓促,或者应该和我保持联系。可事实是,我和你之间足足有三年的空白。” 当最初的焦躁沉淀下来之后,他的耐心突飞猛进,一边忙于家族与魔法部的事情,一边等待她的消息。 直到母亲的一句话让他惊醒。 【与其在原地等待,还不如主动狩猎。】 可不是吗?他的公主早已经褪下了伪装 ,而对于一个亮出獠牙给与敌人致命一击的毒蛇来说,默默地等待与付出真的有用吗? 他本身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斯莱特林——将一切阴谋诡计藏于温善之下。在这一点上,没有人会比一个马尔福做得更好了。 赛拉迷茫地瞪大眼睛,渐渐地,脸上浮现出挣扎的神色,最终却停留在苍白的疲惫上,她将脸颊贴在德拉科的胸口,轻声细语,“我回来了,幸好……你还在。” 一曲结束后,德拉科向卢修斯打了声招呼,便将赛拉带离了人群,走进马尔福庄园的内宅。 烛火在壁上跳跃着,昏暗的灯光将两人的影子拉长,交握的双手仿佛融合在一起。 两人沉默不语,可气氛却比最初缓和了许多,不再那么争锋相对和小心翼翼。 德拉科在一个房间门口停下,精致的门上雕刻着古老精致的花纹,他轻轻推开它,对不明所以的赛拉说:“进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赛拉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但还是顺从地走了进去,在合上门的那一刻,德拉科突然握紧她的手腕,一向迎刃有余的斯莱特林在这一刻终于被打碎了面具,苍白精致的面孔上渗漏出一种不甘和破釜沉舟般的决心,以及隐约的怪异的……恶意。 “赛拉,你听清楚了——无论怎样,只有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 所以……你只要走出来,你就是我的。 第97章 No.97嗯……三年后(3) 当她看见那面华丽而巨大的镜子时,几乎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停顿了一下。 她认识它——厄里斯魔镜。 在她带着仇恨和憎恶像一条卑微的爬虫一般匍匐在那人脚下时,是它给予了她勇气与光明。 赛拉挺直背脊,想像个高傲的公主一般漫步走到厄里斯魔镜,可双脚却始终被看不见的东西禁锢着,只能僵硬地站在原地,渐渐地,这种诡异地僵硬感蔓延到了全身,挺直的背脊变得脆弱易折。 “怎么不走上前看看?” 低沉沙哑的声音在身后突兀地响起。 赛拉微微收拢眉尖,侧过脸来,略微有些不满地说:“你怎么会在这里,扎克利。” “这不重要。”扎克利微笑着轻抚上她的肩膀,微微使力让她不得不前行两步,“去看看,然后告诉我你这次看到了什么。” 原本漫不经心的表情突然凝固了,她猛然回过头来,视线犹如恶咒一般狠狠地扎在眼前这个笑意盈盈的面孔上。 就如当初第一次见面一般——深栗色的头发有点自然卷,就像水中漂浮的海藻一样,棱角分明的五官,深棕色的眼睛温柔地让人觉得安心。 可是……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有些茫然地轻声呢喃到,细碎的声音从喉咙里一点一点渗漏出来,艰难地凝结成话语。 他抬手将她的一缕发丝挽到耳后,又轻轻刮了下她的鼻梁,“我可不舍得错过今天。” 略微苍白的嘴唇开合了好几次,她才低着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地的委屈说:“我找了您很久。” 原本微微上扬的嘴角僵硬了一瞬,棕色的眼眸变得混沌。他当然知道她花了多久时间去找他,只是他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罢了。 当初的决定或许是一时冲动一时感性,但无法否认的是,她始终是他心尖上的那块软肉,但同时,无法否定的是……她的存在她的呼吸她的一切都提醒他——耻辱。 他的一生遇到过许多失败,也能坦然面对,他有很多方法很多时间重新开始,可这并不代表他能允许自己去放弃。 失败只是挫折,但是放弃便是耻辱。 这让他对她的感情变得很复杂,有些时候想杀了她,有些时候想让她过得更好,这些反复的感情在最开始折磨了他许久,然后某一天,他突然察觉,无论如何怎样的想法,他都从未对最初的那个决定感到后悔。 等到一切都沉淀下来之后,他选了个好时间,重新出现在这个地方。 一切只是为了他的公主能够随心所欲。 “所以我现在出现了。”他说着,从袖口抽出一根褐色的魔杖递到赛拉的眼前。“一个巫师怎么能够没有魔杖?试一试,看看满意吗?” 赛拉感觉到自己的指尖颤动了一下,胳膊变得沉重起来,“不了,我已经决定不再使用魔法了。” 他挑高眉梢,不是因为她的话语,而是这是她第一次拒绝他。 “只要你高兴。”他不在意地说,将魔杖随意地摆在桌上,然后牵起赛拉的手,走到厄里斯魔镜面前,“那么看看它吧,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赛拉像个不听话的木偶,虽然没有反抗,但也没有抬起头来,全身僵硬地不像话,仿佛面前的不是镜子,而是令人恐惧的摄魂怪,而她之所以没有逃离,也只是因为肩膀上的手传来一股不容拒绝地力道。 察觉到她的反应,他有些不是滋味……他的小公主学会违逆他了,这可是在她背叛他的那段时间里都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没什么好怕的,它会让你看到心底的渴望,这是件好事。”他轻哄到,顿了顿,眼角弯成好看的弧度,棕色的眼底泛起令人毛骨悚然的恶意,“你上次见到它的时候不是很开心吗?” 他站在赛拉的身后,右手环过她的肩膀,指尖挑起她的下颚,强迫赛拉抬起头来。 ‘现在,告诉我,我的小公主,你看见了什么?’ 沙哑怪异地嘶嘶声在安静的房间里徘徊。 ***** 赛拉近乎呆滞地盯着镜子,心跳声变得紊乱和狂躁,一下一下敲打着耳膜,几乎让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它们尖叫着似乎想要从毛孔里面迸发出来,随之带来的眩晕感几乎让赛拉跌倒在地。 可事实上,她犹如一个洋娃娃一般,乖巧安静地站在镜子面前。俏丽的面孔惨白无色,衬着碧绿地眼睛格外渗人,里面流转着激烈地情绪。 惊愕、憎恨、厌恶、恐惧、悲哀、愤怒以及……不可置信。 这些浓烈的感情凝结成漫天的荆棘裹在赛拉身上,把她刺地鲜血淋漓体无完肤。 她的模样让一直在观察的他变得柔软了些,身上的恶意也随之收敛。他看似漫不经心地抬眼,视线投向魔镜,只稍稍顿了顿就发出一声几不可察的叹息声,像是看到了意料之中但也让他无奈的东西。 可赛拉却突然剧烈地挣扎了起来,用力地挣脱他的禁锢,转过身面对他,像是溺水地的人终于抢夺到了氧气一般狠狠地喘息着。 她自认为凶狠地瞪着他,可在他眼里,却像一只不愿意面对现实而表现出攻击性的小蛇而已。他当然能猜到她究竟看到了什么——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比他更加了解他的小公主了。 在他的注视下,赛拉觉得自己像个滑稽可笑的小丑,她狼狈地往后退了几步,直到背部被镜子阻挡才停下来,那上面传来的冰冷的触感更加刺激了赛拉,她惊恐地把它推倒在地,然后眼睁睁地看着支离破碎的魔镜变得黯淡无光。 “可惜了,这世上只有这一面厄里斯。”他漫不经心地说。 就像按了暂停键一般,赛拉突然安静下来,她歪着头,以一种怪异地目光看着他,好半响,她扯了扯略微凌乱的裙摆,看上去无比冷静,可指尖的颤抖还是泄露了情绪。 他走上前去,本想拿出魔杖,想了想,还是决定亲自动手,宠溺地提她摆弄有些凌乱的发丝。 “还有谁知道你在这里?”赛拉细声问。她指的是布雷恩和马尔福以外的人。 “倒是有一个人。”他说。 赛拉思考了一会,说:“斯内普教授?” “聪明的姑娘。”他懒洋洋地点了下赛拉鼻尖。 接着是怪异的沉默,细微的呼吸声在房间里显得有些沉重。 赛拉对此感到局促,她执着地寻找话题,“那……那您之前在哪里?以后呢?以后会去哪里?” 话刚说出口,赛拉就后悔了。 这是个敏感的话题。 能让少数几个人知道他还活着就已经是极限了,而且还是以保障她为目的。 “德国。”他轻描淡写地说,仿佛这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事情。 她震惊地瞪大眼睛,碧绿的宝石泛起涟漪。 赛拉环过他的腰,纤细白皙的臂弯看上去格外脆弱,她将脸贴在他的胸膛上,听着正在鲜活跳动的心跳声,双眸微敛,绿宝石一片暗沉,可此时的她就像一只不知所措却又乖顺的小猫。 可这模样在他眼里却成了蕴藏毒液的小蛇,他顿了顿身子,却还是轻抚着她的发丝问到:“怎么了?” 鼻尖一酸,一股泪意涌了上来。 您还想杀我吗? 您能不能带我走? 我能不能像以前那样跟在您的身后? 千言万语争先恐后地塞满了喉咙,让她无法动弹无法吐露出一个字来,脑海里变得昏昏沉沉,眩晕感疯狂的压制着她。 可即便无法思考,她还是铭记自己最初的目的——从他出现在她眼前的那一刻开始。 她说:“lord,您能不能去死?” 瞬间,一声肉、体被撕裂的声音响起,紧随而来的是粘稠液体向外喷洒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动静。 她将匕首狠狠地刺进他的腹部。 温热粘稠的触感却让她不寒而栗,她恍惚地想,原来这个人居然也会有这样充满生命的液体。 满地的镜子碎片在余光里徘徊,几年前她在镜子里看到画面和眼前鲜血淋漓的他重合起来。 起先是不可置信,似乎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居然真的能做到,然后是惊恐疯狂憎恨,最后却是……尘埃落定地绝望。 耳边似乎响起了一阵叹息,她感觉到自己握着匕首的手背被温热的掌心覆盖,飘散的思绪再次聚拢。 他亲吻着她的额头,用力将匕首抽了出来,剧痛让他发出一阵沉闷地喘息声。 “好姑娘,真想我死,应该对准这里。”说着,他握着赛拉的手,将匕首对准自己的心脏。 “是你的错……”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做什么,之前的那一刀已经耗尽了她所有的信念。赛拉注视着他的眼睛,神情恍惚,艰难而缓慢地说,每一个字都像利刃一般刮过喉咙,“是你自食其果……凭什么?!凭什么你毁了我的一切之后还能安然无恙地活着?!在那个时候老老实实去死不就好了吗?你以为有人希望你活着?” 他摸了一下伤口,摩挲着指尖粘稠的鲜血,漫不经心地说:“继续说,我在听。” 赛拉呼吸一窒,像只困兽一般狠狠喘息了一下,“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你要是真想我好,就会老老实实像个虫子一样这辈子都呆在阴暗处永远不要现身。不要说什么为了保护我,为了让我随心所欲这些可笑的理由!你只是在提醒我!我这辈子都不能高枕无忧!这辈子都得提心吊胆得防备着你再次出现夺走我的一切!” 他安静地听着,直到赛拉的最后一个音节落地,他突然露出一个充满恶意地笑容来——全中。 沾满鲜血的手狠狠捏住赛拉的下颚,“聪明的姑娘,可即便你猜到了,那又怎样?你现在的一切是我给你的,别忘了你能高枕无忧地冠上马尔福姓氏是我用什么换回来的。不过三年而已……是什么让你以为,我会容忍你……” 他突然顿住,赛拉屏息了好半天都没有听到他的下一句话,可她却发现了他脸上一闪而逝的狼狈。 他立马收敛的神色,狠狠将匕首扔到地上,抽出魔杖对着自己的伤口施了一个治疗魔法,慢吞吞地说:“那么,是什么让你以为,我会容忍你这样放肆。” 他原本想说的真的是这句?这个念头在赛拉脑子里快速地划过,正想去深究的时候,他的下一句话就刺地她退缩了。 “机会只有一次,既然你做不到,那就好好珍惜自己现在得到的一切。” “你想做什么?!”全身的刺都竖起来,赛拉愤怒而又戒备地质问。 他面无表情地扫了她一眼,原本深棕色的眼睛变得一片猩红,他转身离开,在和上门的那一刻,一句微不可察的话语如烟雾般消散在空气中。 “谁知道呢?” 只留下赛拉一个人呆在寂冷的房间里。 门外—— 一根魔杖正精准地对着他。 所有的情绪都收敛了起来,仿佛他的一切都被隔离在了门里面的世界。他用一种极其挑剔的目光蔑视着眼前的人,仿佛把对方身上的皮狠狠剥下来还在嫌弃对方血留的不够多尖叫不够凄厉似的。 这样的目光让德拉科原本苍白的脸更加透明了,可依旧抿着嘴,坚定地举着魔杖。 就在这时,汤剂药效时间已到,原本一头咖啡色的微卷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黑色直发,服帖地垂在耳际,深棕色的眼睛犹如浸染了鲜血,凝固成暗红的眸色。年轻俊逸的五官转化成深刻硬朗的线条,带来一阵毛骨悚然的寒气。 “不过三年而已,一个两个都这么无法无天了?”他用嘶哑的声音慢条斯理地说,“三年前你甚至连直视我都做不到。” 德拉科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来,“对我来说,三年时间并不短,何况改变的不仅仅是我而已。”灰蓝色的眼睛在他染满鲜血的腹部刻意停顿了一下,意有所指地加深了笑容。 一条充满逆反心理的小蛇,和一个心甘情愿被咬伤的主人,谁没有在变呢? 他这回是真的感到有些讶异了,再次将德拉科身上的皮剥了两遍后,视线落在魔杖上,讽刺地说:“那么,你确定要用这个方式来证明你的……嗯……‘成长’?” “当然不,是我失礼了。对着您总是要预防点什么不是吗?事实上您现在心情看上去不错,这我就放心了。”德拉科像是才发现自己的行为似的,慢吞吞地将魔杖收进袖子里,“您知道的,虽然我表面上刚接手马尔福家族,但事实上我已经掌权许久了,时间有些晚,不过我还是得向您表达一下我的态度。” 他挑眉,表示继续。 “在您和赛拉的问题上,我和我的父亲产生了点分歧,当然,鉴于现在我才是名符其实的掌权人,那么他的想法也就不重要了,我想您应该也没什么兴趣。”德拉科的脸上始终保持着文质彬彬的笑容,轻松地说着这些话语,“不管是现在还是未来,您在德国做的一切我代表马尔福表示全力支持,马尔福在德国那边的产业全部都会转到您现在的身份下,将来若还有任何关于金钱方面的问题只要您开口,在保证赛拉能够吃饱穿暖的前提下,我必定全力以赴。至于人脉方面,请您原谅马尔福在‘战后’大受打击,只能选择在精神上支持您了。” 他似笑非笑地盯着德拉科,双手击掌,拍打出懒散的掌声来,“勇气可嘉,你让我刮目相看,现在说说看,是什么让你拱手相让马尔福三分之一的产业?” 德拉科恭敬地微笑着说:“很明显不是吗?明哲保身而已。当然,我的意思并不是说我的父亲当年做了错误的选择,时代的改变也造成了观念的不同,我现在做的决定,在我看来,可是更利于马尔福的长远发展。如果您对马尔福的诚意感到满意的话,不知能不能容许我求取一个小小的……嗯……赏赐?” 重点来了。他这才收回一副懒洋洋的姿态,饶有兴趣地说:“说。” 喉咙微不可察地滑动了一下,德拉科的脸上却还是保持着完美的笑容,仿佛接下来说的话真的只是一个小小的附带要求罢了。 “如果您当年的心意并未改变并没有对您的决定感到后悔的话,就请您不要再出现在她面前了。” 气氛在一瞬间冷凝了下来。 没有说不要出现在英国,因为他的公主还需要这个人的庇佑。 也没有说不要出现在马尔福家,因为他已经承诺可以合作。 仅仅是……不要再出现在他的公主面前而已。 他的公主和眼前这个人之间的羁绊,不管花多少时间,他都要斩断! 即使到现在,德拉科都没有忘记当这个人试图杀死她时,赛拉那疯狂的模样,甚至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每一滴眼泪都已经铭刻在了心上。 ——她随时随地会继续跟随这个人的脚步离开英国,离开他。 这个念头从德拉科得知这个人还活着的时候,就无时无刻地再脑海里盘旋,令人无法忍受。当父亲得知自己做下这个决定的时候,愤怒地几乎要冲上来撕碎他,可母亲却按住父亲,冷冰冰地问【把握多大?】 他也不清楚。 赛拉在这个人心中的地位不言而喻,这个要求毋庸置疑地戳中了逆鳞。可即便这样,在赛拉冠上马尔福姓氏之后,他们也应该不会受到多大的攻击。 那为什么不赌一赌呢?赌这个人心底的野心究竟还在不在。 三年前他能为了赛拉放弃一次,还会不会在三年后放弃第二次? 他的骄傲允许吗?他的付出允许吗?他的底线允许吗? 看着眼前这个人渐渐沉下来了的脸,德拉科知道自己赢了,这时,他才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来:“请您原谅一个斯莱特林的贪婪和不安……嗯……爷爷。” 布莱克夫人那句话是怎么说的? ——【孙女婿这个身份就是无敌大杀器。】 ☆番外☆ 斯科皮·马尔福有一个秘密。 浓郁的花香味缠绕在鼻尖,斯科皮皱着眉敏感得嗅了嗅鼻子。灰蓝色的眼睛似是不经意地扫过不远处地花房,眉头几乎要拧成结了。 正蹲下、身子给他系领结的金发女人把注意力从他的脖子移到了他的脸上,翡翠般的眼眸里满是关怀,却戏谑:“好吧,宝贝心情不美丽了,来,告诉我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这回斯科皮的眉毛几乎要打结了,可稚嫩的声音即便充满不满,也没有办法达到稳重严肃的效果,“妈妈,我已经收到霍格沃茨的入学信了。”所以请收起那个幼稚的称呼。 “这是当然的,我们可不就是在为你去对角巷做准备吗?”金发女人挑眉说,她顺着斯科皮之前的目光看过去,“还是不喜欢进花房吗?” 斯科皮耸耸肩,“您知道的,我对花粉过敏,这辈子都不想再踏进那儿一步。” 斯科皮七岁的时候误闯花房结果闹得全身起疹子尖叫不已的事情至今为止都被伦瑞·斯内普拿捏在手中毫不留情得嘲讽,每次见到那个表面上像是萌妹子实则比怪兽还要可怕的家伙时,斯科皮都会恨不得把牙齿给磨平。 再过两天就得进霍格沃茨了,像这种亲昵的时光估计要等到放假才能重现,得抓住这个机会向母亲好好撒娇——比如劝她把花房拆掉之类的。尤其是在她此时心情看上去还比较美丽的时候。 斯科皮的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形,刚想说什么的时候,被一个突兀的声音打断了。 一个铂金发色的男人从阶梯上缓步走下来,手上慢吞吞地系着领结,这个对着自己的儿子依旧是一脸倨傲的男人漫不经心地说:“最好把你想说的话咽下去,你这个连领结都不会系的小鬼。” 斯科皮在心里不屑地撇撇嘴——在今天之前从不亲自动手系领结的家伙不知道是谁呢?明明在外人面前有些倨傲但还算得上八面玲珑的男人,怎么一对上自己的儿子那嘴巴就像脱缰的野马似的满嘴炮呢? 像极了男人的斯科皮绷着脸面无表情地说:“父亲,您的发型已经过时了。” 倨傲的脸顿时拉了下来,可即便这样,在面对女人的时候,原本抑扬顿挫的声调突然变得……软绵绵?“我早说过了,你应该少带他去接触那个世界,瞧他学了些什么?” 女人笑眯眯地捏捏斯科皮的脸,斯科皮故意露出享受的表情,撒娇似得晃晃脑袋,这模样让女人更加愉快了。 这两父子总知道用什么方式讨女人开心。 “我倒觉得宝贝这样很好,光冲着你在他这个年龄绝对不敢违逆父母这一点,他就比你强远了。” 男人凑近,在女人的面颊上落下一个吻,继续用一种软绵绵地腔调稍稍表达一丁点的不满,以明确自己一家之主的地位,“可他只会违逆我,或者我们应该……商量一下教育方式?你觉得呢?” 看到男人这幅模样斯科皮只想呵呵呵。 察觉到自家儿子装模作样冷笑的样子,男人牙槽一阵酸痒。 “嗯?” 轻轻软软的声调让两个几乎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马尔福一个机灵。 男人亲昵地揽过女人的肩,微笑着露出亮白的牙齿,“还等什么呢?快出发吧,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带我们的宝贝去逛逛了。” 斯科皮懵懂天真的眨眨眼,欢快得拽住女人的衣角,“妈妈,你不是答应告诉我分院仪式是怎样的吗?” 女人眯眼笑出声。 墙壁上,画像里的马尔福家族创始人难过地捂住脸。 …… 霍格沃茨开学前的对角巷总是人群熙攘。 虽然已经来过这里很多次了,但斯科皮依旧对这儿充满热情,不一会儿手上就抱满了东西——除非是大物件,否则斯科皮拒绝使用魔法来装载它们,他喜欢这种获得战利品的感觉。即便要保持着“尔等凡人只能仰望”的表情,却依然无法掩饰眼底兴奋的光辉。 他身边的德拉科和赛拉看到他这幅模样,神情不由自主地柔和起来。 “这小鬼也就在这个时候有点可取之处。”德拉科侧过头,在赛拉的耳边轻轻嘟囔,温热的唇瓣时不时地扫过她的耳垂。 走在赛拉身侧的斯科皮蓦然往前跨一大步,保证正在讲小话的父亲能够看到自己,一脸不满地说,“我可是听到了!” 德拉科一脸慈父模样地微笑到:“那又如何呢?” 斯科皮被狠狠噎住,他刚想向自己母亲投去一个求救的目光,眼神刚一转,一个熟悉的身影进入视线。 就像一个训练有素的士兵听到哨声似的,等到自己察觉的时候,斯科皮已经略微扬起下巴,微微眯起眼睛,浑身散发出一种“高大上”的气息。 一切准备就绪,斯科皮这才定睛一看——哈!果然是那个家伙! 那是个乖巧可爱的女孩——看上去是这样的。 对方似乎也看到了他,用力拽这身边的人往这边走来。 随着对面两人的靠近,德拉科也收敛了起来,唯独赛拉漫不经心地抬眼一扫而过。 “教父。”德拉科微微躬身。 斯内普微微点头,身边的小女孩对着他们露出一个腼腆羞涩的微笑,细声说:“马尔福先生,马尔福夫人,你们好。”她的目光又落在了德拉科的身上,面颊上又浮现两朵红云,“斯……斯科皮,你好。” “你好。”斯科皮皮笑肉不笑地打招呼,天知道他全身的汗毛已经竖起来了! 赛拉微笑着躬身,轻轻抚摸女孩红色的头发,“伦瑞真是个好女孩。你母亲呢?” “妈妈在成衣店试衣服。”伦瑞甜甜地说,就像一个讨喜的吉祥娃娃,她转而对斯科皮红着脸轻声说,“斯科皮,你好久没来我家玩了,要不要……” 斯科皮感觉浑身的毛都炸起来了!他不假思索地狠狠打断伦瑞的话,“不可能!”说话脸立刻白了,他一脸惊恐地看向斯内普,然后嗖地一下转身跑到瑞拉身后,只露出毛茸茸的金发。 即便知女莫若父,但看到自家女儿被人避之不及……虽然也没错,但是斯内普就是不乐意了,他面无表情地说:“又是一个马尔福,还能有什么别的选择呢?”潜台词是——即便分院帽老糊涂了,你也妥妥的是个斯莱特林,到时候……呵呵。 虽然是个兔崽子,但好歹是自家的……德拉科上前一步,替自己的儿子挡住自家教父的视线,回头对赛拉轻声说,“你先带他去转转吧,我有些事情需要找教父谈谈。” 还没有等斯科皮露出解脱的表情,又听他说到,“带上伦瑞一起吧。” 赛拉点点头,冲着伦瑞招招手。小女孩兴高采烈地走了两步,却发现自己被人提了起来。 “去找你母亲。”斯内普面无表情地把她拎到一边。 伦瑞立即红了眼,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斯内普不为所动。 自己这一招从来没有在这个男人面前成功过,再清楚不过这一点的伦瑞很快收敛了神色,她望向一脸劫后余生的斯科皮,原本黑亮的眼睛如深潭一般死寂,她面无表情地说:“这周末你敢不来试试。”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哈哈哈爷爷有木有邪魅狂霸拽酷帅吊炸天? 赛拉在镜子里面看见黑魔王站在自己身边,让原本以为恨不得他死的赛拉接受不能——“妈蛋曾经老娘把你当个宝你把老娘当根草!”以及“妈蛋老娘虽然情商为负但智商为正!”的心理,于是捅一刀。 于是摸透她心思的爷爷就邪魅狂霸拽酷帅吊炸天得认为“妈蛋才三年就不找劳资了就想回家嫁人相夫教子”“劳资赔了老本进去可不是让你忘记我的”“妈蛋捅一下就捅一下吧劳资还真不认为小样会捅死劳资” 3.24拖延症去死去死!!啊啊啊再给我一次机会! 2013.12.26:过几天就结婚了!结婚当天再更新一次就完结了!算是给自己的新婚礼物哈哈哈~新坑有15w了,经过这次狗啃的教训之后决定不完结不发文了。名字是——《论少年漫的工口向发展》 第98章 No.98完结 即使来过对角巷无数次,斯科皮现在的心情还是有点小激动。 “我马上就可以进霍格沃茨了!那儿是靠什么分院的?”斯科皮兴奋的说,在自己的母亲面前,他总是可以毫无保留的展露自己所有的情绪,而不是像在父亲面前那样,恨不得用咒语将自己的脸凝固在一个表情上。 赛拉揉揉他毛茸茸的脑袋,将原本就不怎么服帖的头发弄得更加凌乱了,在斯科皮耷拉下嘴角之前就说:“那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就不用在意,你只要知道——你若是没进斯莱特林,就不用再踏进马尔福庄园一步了。” 斯科皮严肃地一边整理发型,一边肯定地说:“您知道,那是不可能发生的。”一个不是斯莱特林的马尔福?哈!天大的笑话!更何况……他偷偷瞄了一眼身边的女人,嘴角勾起一个怪异的弧度。 赛拉没有注意到他的小表情,带着斯科皮直接步入奥利凡德魔杖店。 那位早已白发苍苍的老人抬起眼见到来者后,用极为低沉的腔调开口,似乎怕惊动什么似的,“欢迎光临,马尔福夫人,您终于决定再给自己配置一根魔杖了吗?”这是公开的秘密——赛拉马尔福是一个拒绝使用魔杖的巫师。 赛拉直接忽视他的问话,将身侧的斯科皮推到奥利凡德的面前,“霍格沃茨马上就要开学了,请您为我的孩子挑选一根适合他的魔杖。” 斯科皮向对面的老人点头示好,“您好,奥利凡德先生,初次见面,我是斯科皮马尔福。” 奥利凡德压低嗓子笑到:“有礼貌的小家伙,和你父亲当年完全不一样,来来,告诉我,你习惯用哪个手?” “右手,先生。”斯科皮将手抬到他面前答道。 奥利凡德细心观摩了一会,转身在一堆盒子里面扒弄,不一会就回身,将一根原木色的魔杖递给斯科皮,“来,孩子,试试这个。” 斯科皮接过后,严肃认真的挥动了一下——什么都没有发生。 这让奥利凡德和赛拉有些惊讶,再不合适的魔杖总会多少有些反应的,当然,斯科皮这种情况虽然稀奇却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随即又找了几支魔杖让斯科皮试了试,依旧没有反应,那些经过精心制作的魔杖到了斯科皮手上仿佛被抽离了灵魂,变成随意从树上折下来的木棍。 奥利凡德打起精神来,两眼放光道:“多久没有遇到这种挑剔的客人了!那么……试试这根吧,孩子。”他取出一个木盒,极为小心翼翼地将里面的魔杖递到斯科皮的面前,喃喃道:“虽然它……” 在指尖碰触到魔杖的那一瞬间,斯科皮便知道就是它了,那种沸腾的感觉从碰触到魔杖的地方奇异地袭遍他的身体。 “我就知道……就知道……”奥利凡德瞪大浑浊又空茫的眼睛,将视线转移到赛拉瞬间苍白的脸上,嘴角弯成诡异的弧度,“紫衫木,凤凰羽毛,十三又二分之一英寸……您觉得怎么样?马尔福夫人?” 斯科皮感觉自己的胳膊快要被碾碎了,可还没有等他吃痛地叫出声来,就被一阵粗鲁却又透漏着惶恐的力道拖拽了出去。来不及看清周围迅速晃过的人影,斯科皮只是茫然地看着那个平时坚定自信、无所畏惧的背影现在却给他一种几乎要破碎的错觉。 他大步奔跑才能勉强跟上女人的速度,猛然一个拖拽,他被扯进了一个无人的小巷。大步奔走的女人终于停下了脚步。 纤细修长的手指依旧紧紧地攥住他的胳臂,斯科皮不用看就知道上面肯定留下了红印,不过男子汉大丈夫这点疼痛肯定是忍得了的,他有些疑惑地望着女人的背影,小巷里朦胧却厚重的阳光坠落在她的肩上,似乎要把她给压碎了。即便知道这只是错觉,心底的恐慌和不知所措还是争先恐后地冒出来。 他迟疑了一会,带着试探的意味,小心翼翼地说:“……妈妈?” 女人似乎是守到了惊吓,整个身体像是守到了重击般猛然一颤。 好一会儿,她慢慢挺直了背脊,朦胧而沉重的光晕从双肩上褪去。她转过身,漂亮的脸上依旧如往常那般无恙,略微苍白的双唇勾起温软、自信、坚强的弧度,她半蹲下、身,冰冷的掌心抚上他的脸颊,声音很轻,略微沙哑,像是刚刚把破碎的声带重新接起来,“抱歉,斯科皮,吓到你了。” ——这是她的面具。 斯科皮无比清晰地认识到这一点,那双应该充满生机的翠绿色眼睛此时空茫一片。 还没有来得及提出疑问,便被一股强势却又温暖的温度包裹住。 斯科皮被女人抱在怀里,轻微颤抖的肩膀“……妈妈?” “不用担心,斯科皮,不管发生什么事……不用担心。” 即使心理有再多的疑问和不安,斯科皮也明智地选择在这一刻闭上嘴,他点点头。 “……好孩子。”近乎叹息地呢喃声在耳畔轻轻飘过。 女人站起身,看起来像是振作了起来,可斯科皮知道她只是将自己伪装地更加无懈可击了。 “当然,作为让宝贝受惊的补偿,你有什么想要的吗?”女人带着宠溺和歉意问。 十一岁的孩子很快被这个问题挑起了兴趣,“火弩箭!那玩意超级棒!” “不不不,换一个,你才十一岁。”她牵着他的手漫步,缓慢地向人群靠近。 “这不公平!”斯科皮不服气地说,“我明明看见过波特有……嗯,他的飞行技术还不错。”等到他也有了火弩箭会比他更棒。 “没有什么不公平的,谁让你有一个飞行技术只是半桶水的父亲的呢?”女人慢吞吞地说,“相信我,斯科皮,等你在学校的飞行成绩让我满意的时候,我会给你买的。” 斯科皮委委屈屈的瘪嘴。 这时巷口突然拐进一个人影,离他最近的斯科皮因为躲闪不及,被撞了一个踉跄。 他皱了一下眉头,贵族的教养让他不至于责怪对方,但此时心情本就低落的斯科皮还是有些不爽。他打量着对方—— 一个年约五十岁的中年男性,身上穿着绣着精致暗纹的巫师袍,领口有一颗一眼看去就知道价值不菲的翠绿色宝石。 “刚才没注意到……你没事吧?孩子。”男人微笑着税。 斯科皮端正神色,矜持地扯扯并无褶皱的衣摆,略微扬起下颚,“这没什么,先生。” 也许是一个十一岁的孩子做出这幅模样着实可爱,男人忍俊不禁,将视线转移到孩子身边的女人身上,“很可爱的孩子,霍格沃茨就要开学了,这孩子是今年的新生?” 身边的人一阵沉默,斯科皮感到奇怪,只一抬眼就愣住了。 女人面无表情,那双翠绿的眼睛几乎要凝固在男人的身上,有种斯科皮不明白的情绪在里面起伏,却尖锐得让他头皮发麻浑身僵硬。 就在斯科皮忍不住想要挣脱这种令人恐慌的感觉时,女人露出一个完美到无可挑剔的微笑。 “是的,刚满十一岁就收到了霍格沃茨的录取通知书。” 看到女人的反应,男人微微挑起眉梢,但很快就收敛了下来,接着对斯科皮说:“有想过进哪个学院吗?” 斯科皮犹犹豫豫地看向女人,见她没有一点示意,出于礼貌还是回答:“……斯莱特林。” “那么……祝你心想事成。”男人说完这句话,对女人微微颔首作为告别礼遍转身离开了。 黑色的头发柔顺地扫过后颈,鞋子和石板路轻轻碰撞,在这个似乎被人群遗忘的寂静小巷奏起诡异的音乐。穿插在巷子里的温暖的阳光几乎要将男人淹没,却也有种他正在吞噬阳关的感觉。 这让盯着他背影的斯科皮不寒而栗。 ——异变在这一刻突然发生! 手背被尖锐的指甲划过,立即浮现血痕,苍白冰冷的手将他手中的魔杖粗鲁的夺取。 等到斯科皮回过神来的时候,就看到他的母亲将魔杖精准的对准那个离开的男人的后背。 斯科皮自懂事以来,就从未见过他的母亲使用过魔杖。 这是第一次。 纤细的身体突然迸发出汹涌的能量,一瞬间变得灿烂耀眼。 ——如此的强大,充满杀意,如同一个保护珍宝的凶兽。 可是那张苍白的面孔却充斥着憎恨恐惧绝望,负面的情绪将原本高贵漂亮的脸绘上狰狞的色彩。 就算一个十一岁的孩子再怎么不谙世事,一而再再而三的暗示下,斯科皮终于明白之前让他头皮发麻的感觉是什么了——尖锐的狠毒的憎恶的毁灭的杀意。 鞋跟和石板路的碰撞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演奏,但是男人却没有回过头来,只是静静地站在阳光下面,以一种等待的姿态。 死寂在巷内蔓延了许久,斯科皮终于找回了身体的掌控权,他望向他的母亲,灰蓝色的瞳孔猛然收缩—— 不知道什么时候,女人已经泪流满面。 “您不能总是这样……”女人带着沙哑的哭腔呢喃到。 耳畔传来一阵笑声,轻得让斯科皮以为是错觉。 男人抬起脚步,不急不缓地向前行。 “斯科皮……他叫斯科皮马尔福……” 脚步没有犹豫,也没有停顿。 “他这一生都会以马尔福这个姓氏活下去!”女人渐渐提高声音,“直到他站在我坟墓面前,他都会以马尔福家主这个身份活下去!” 男人的身影终于消失在小巷,轻轻的脚步声最终消散在空气中。 “……您要去哪……” ***** 当斯科皮的父亲在小巷找到他们的时候,女人的眼泪依旧没有停止,只是疲惫得靠在他的肩上。 即使再不甘心斯科皮也不得不承认,此时能够让自己的母亲依靠的只有这个男人。出乎意料的是,男人并没有开口问什么,只是沉默不语地带着他们回到了马尔福庄园。 深夜,万籁俱寂,零零落落几颗星星在夜空中泛起苍白的光。 斯科皮用手巾捂住自己的鼻子,悄悄地来到花房。 斯科皮马尔福有一个不能和任何说的秘密。 他向因夜色而变的色彩厚重的花丛周围张望了一番,没有发现任何异样,他清了清喉咙,细声说:“您在这里吗?” “你差点就被画像发现了,小鬼。” 背后猛然出现的声音让斯科皮吓得差点惊叫,可接触到那双猩红色的眼睛流露出来的轻蔑时,到嘴边的惊叫活生生咽了下去。 “反正有你在,对吗?无所不能的黑魔王大人。”斯科皮挑眉说。“况且……这可是我家,一些死物怎么敢叽叽喳喳。” 他冷笑,“果然,马尔福家的傲慢与愚蠢你真是继承得完完全全。” 斯科皮刚想发怒,眼珠子一转,坏笑道:“那您觉得我继承到了妈妈的什么?” 他沉默不语,猩红的眼睛打量了斯科皮,眼神愈发轻蔑,那模样就像是在说“就凭你怎么可能继承她的优点?” 斯科皮咳了一声,说:“您今天吓到妈妈了。” 他俯下、身,宽厚的手掌在斯科皮金色柔软的头发上揉了揉,沙哑地说,“不要管太多了,小鬼。” 明显的警告意味让斯科皮有些退缩,但很快他就挺直了背脊,连敬语都忘到了一边:“她是我的母亲!” 他们的见面只是一次意外而已。 那时母亲正在花房里睡觉,七岁的他因无聊到处乱窜,孩童总是好动的,不一会他就爬到了树上,然后……他在上面发现了一枚钥匙。 正值此时,一个有着猩红色瞳孔,浑身充斥着冷意的男人出现了。 【你是……谁?】 【……】 【妈……】 【闭嘴,小鬼。】 【……刚刚你是怎么出现的?超级厉害!是什么咒语?】 【……】 【妈……】 【门钥匙。】 【我不告诉妈妈,当然,你也不能让妈妈发现你,怎么样?但是你每周都要来这里陪我一天。教我更多更多超级厉害的咒语!】 …… 这个人并未隐瞒他的身份,很快斯科皮就知道了他和母亲的关系。最初的约定只不过是想自己有个不被大人发现的秘密而已,到后来便是防备着这个做出伤害母亲的事情。 “那又如何?”他轻笑。他再次细细打量着眼前的这个男孩——从外表到性格,都和马尔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没有一处和她相像。这让他愈发不满了。当初第一次见到她的孩子的犹豫早就淡化了,在这一刻终于粉碎。 这个答案让斯科皮有些意外,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从口袋里掏出魔杖晃了晃,“这是怎么回事?这不是您的东西吗?您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 “你的母亲在你这么大的时候可没有这么啰嗦。”他终于有些不耐烦了,“收着,然后闭嘴。” 强势。斯科皮在心理嘀咕了一声,“你确定?我可不会再还给你了。” 他的视线终于施舍给了那根陪伴他几十年的魔杖上。只要一想到那个孩子每次看到这个魔杖的表情,就忍不住露出一个充满恶意的笑容。 它会提醒她,无论过去、现在、将来,他都能轻易夺走她的一切。 所以,要好好守护现在仅有的一切。 抱着恐慌憎恨绝望伤心痛苦去回忆这根魔杖对她做得每一件事。 ——然后,永远记住他。 ***** 人群熙攘的对角巷里,他站在阴暗的角落,默默注视这不远处那个已经成为马尔福夫人的孩子。 她有了家,有了丈夫,有了孩子。 她脸上的笑容幸福而又甜蜜。 忘记她曾经失去过。 忘记他给她带来过痛苦。 他快要从她的记忆里消褪了? ——不。 ——他绝不允许。 作者有话要说:这回是真完结了!!以后每次更新就是修文了!!剧情有变动的会标注【大修】 求撒花!!拖延症要不得!!!!有木有什么感想!! 这么多年能坚持到这一章的妹纸都是天使!!! 我爱你们一个人!!庆祝完结派送小红包啦~~~ 新文全文存稿ing~~纯~爱~文哟~~ 系统:欢迎来到《捡肥皂大乐透》 顾未:这神马玩意! 系统:噔噔噔~您此行的任务是——弹一弹xxx的【——哔】 顾未:脑洞能不能不要开这么大! 系统:进行金手指抽奖环节!噔噔噔~【新技能get:卖得一手好萌!】 顾未:喂这算什么金手指啊摔!! 系统:进行幸运值抽奖环节!噔噔噔~【幸运值:e-】 顾未:这种出门必踩狗屎的幸运值是什么玩意!!! 系统:进行取名环节!噔噔噔~【新名字:傻逼逼】 顾未:你!特!么!逗!我!? 系统:嘛~大发慈悲给你点福利吧,来个愿望吧~征服世界?拯救地球?霸气全开? 顾未:我要御姐我要萝莉! 系统:……呵呵,好。 于是伽椰子和花子出现。 顾未:嘤嘤嘤系统好凶残娘亲求换剧本! 因为正在尝试松脑洞故此文又名: ——《[综]论捡(diao)节操的正确方式》 ——《[综]论如何正确捡肥皂》 动漫电影随意下单,你下什么单,哀家上什么菜!太恐怖的片子还是pass 下单格式: 动漫/电影: 幸运值: 金手指: 新名字: 目标人物/事件: 节操路线:女票,暧昧,想走什么路线随便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