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点红帘》 街头乞儿 贞观年间,大唐盛世。国泰民安,四夷服臣。 长安城千里外有一座小镇,名叫望阳镇。此镇人虽小但人口密集,居民大多以捕猎和农作为生。 望阳镇南接东道,西连洪州,北邻淮河,东与江南水乡相交。川路会所,四省通达。虽离长安相隔甚远,但也热闹非凡,每年经过投宿驿站的过客络绎不绝。 镇上民风淳朴,平瓦泥房,高高低低的房子绕着过道建立。而在这傍山而坐的镇子后面,是一片郁郁葱葱到处都是参天大树的原始森林。 入秋的傍晚,天气已经开始转冷。清风吹拂起地上的黄沙在小镇唯一的街道上卷了几个圈后消逝,路人都围着一名衣衫褴褛跪坐在地哭泣不止的外来女子好奇地观望。 黄叶轻轻地摆动,突然发出轻的几不可闻的声音果断地随风月兑离树枝,缓缓地飘落在女子正剧烈颤抖的肩头。 她的面前直挺挺地横躺着另一名女子,一样的衣衫褴褛,不同的是她被一块破草席从头到脚紧紧盖住。 “大爷大姐……你们行行好……呜呜呜给点银两让我葬了我姐姐吧……”女子泣不成声,几欲晕厥过去。 她面前已经零星有几枚铜钱,要下葬这只是杯水车薪,众围观人士看了半天也有好心扔出赏钱的,也有不以为然瘪瘪嘴走掉的。 又是一阵秋风呼呼吹响仿佛是老天在弹奏一曲哀乐,显得是那样的悲凉。已有几位心软的妇女被她悸动的哭声给感染而红了眼眶,纷纷慨慷解囊拿出铜钱扔在她的面前。 “小娘子,这些你看可够?”一道稚女敕的声音响起,正哭的专注的女子泪眼婆娑地抬起头错愕地看着眼前这名只有七八岁的孩童,只见他身着深褐色禳金线的长袍,头上还带着一顶可爱的皮帽。而他的稚女敕的掌心朝上,上面放着一贯沉甸甸的铜钱。 女子犹豫了片刻,咬着下唇似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忽然铜钱扔到了她的面前,同时孩童天真清亮的声音再次出现:“家母曾交代过,即便看见乞丐从门前过也要请进喝碗粥。” 周围顿时陷入一片沉默,只有男孩因为受了风寒而略显沉重的呼吸声,突然一阵清脆悦耳的屁声响起,那声音不大不小可正好让所有人都听了个一清二楚。 男孩微微皱眉,白皙的脸上满是不解,良久后他指着地上的尸体询问早已瞠目结舌的女子道:“小娘子,刚才那声响可是这死人发出来的?” 女子瞪大了眼睛,咽了咽口水缓缓站起身捡起地上的散钱和那整贯铜钱,不舍地拿在手里掂了掂后递给男孩神情紧张道:“那什么……我……我不能收你钱……你还是个孩子……” 男孩懵懂地望着她不语,可身边围观的人们则终于反应过来开始擦拳磨掌。 女子深吸一口气迅速转身一把掀开草席,拽起地上的尸体朝着人少的地方狂奔而去:“都被你这个屁给毁了啊!” 众人诧异地看见那尸体踉跄几步后迅速跟上女子的速度,并且还发出一声怒吼:“我次奥!没忍住!”这一跑两人足足跑了十分钟有余,女子脸上悬挂的泪水早已被风干,而那具尸体则困难地大口喘气一把甩开她的手道:“洪领瑾……我实在……实在跑不动了,还是让他们打死算了,说不定打死我们就穿越回去了。” “万一打死了没穿越回去咱找谁哭去!”被称为洪领瑾的女子也大口大口地喘气,双手叉腰恨铁不成钢道。 尸体沉默地平稳了呼吸后暴躁地抓了抓长发,半晌还是无奈地接受了事实。 “舞道杠你别太急了,说不定是时间没到,咱们是在老大的婚礼上穿越的,说不定他下次结婚我们就穿回去了!”洪领瑾乐观道,不过心里还是小小唾弃了一下她的忍耐力,刚才她要是没放屁她们就可以赚到更多的钱了。 ‘我们穿越到唐朝已经七天了,在这里我们没有户口没有籍贯只能靠乞讨为生,所幸在现代看多了乞讨骗钱招数我们不至于饿死,但是这里的条件实在太艰苦可怜我和舞道杠空有一身技艺无法施展,希望可以马上回去。’洪领瑾一直都有记日记的习惯,这次和好友始料未及的穿越万幸的是她还带背包,里面除了一些女人该有的小东西外还有日记本和笔,她希望如果真的不能回去那就让这本日记成为将来考古的重大发现,也算是名垂千古了。 她清晰地记得在老大的婚礼上她和舞道杠因为臭美穿着极美的及地长裙,也正是因为那比新娘还得瑟的超长裙摆所以两人摔成一团滚进泳池,更因为掉进泳池才像被下饺子一样从排水口下到了唐朝,她至今都觉得这一切都是做梦,也许一会儿就会被饿醒。 “作为一个保镖,每天都要写日记真是掉价。”舞道杠刚从附近的溪流回来,虽然她们只从饿死的乞丐身上扒得两件衣服,可她还是无法忍受自己的美貌被污垢所淹没。 洪领瑾瞥了她一眼抿了抿唇,思量片刻还是放下了本子严肃道:“如果我们一直回不去,就得想办法在这个陌生的世界立足,可是我们除了会保护委托人其他什么都不会,你可有好法子?” “虽然我有想过以我的姿色去青楼可以成为一代花魁,不过这有辱一个专业保镖的身份,也许我们也可以去接一些私活成为古代的杀手?”舞道杠异想天开道。 洪领瑾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望着她,良久后语气艰难道:“你该不会以为……古代真的和电视上演的一样到处都是飞来飞去的大侠?” “没有吗?”舞道杠震惊地反问。 “……有你个头。” 语音刚落,残破的寺庙屋顶刷刷刷飞过几个人影,突然吧唧一声其中一个跌落在他们面前,只见该名男子脸带黑色丝巾,眼神懊恼地看了她们一眼随即气沉丹田轻喝一声飞身上屋,一个晃眼就消失不见。 “……” “……还真他娘的有,咱唯一的优势都没了。”舞道杠单手扶额神情为难地轻叹一声。 洪领瑾呆滞了好一会儿突然站起身,将她们来时的包包垮在身上后道:“刚那些人不知道什么来头,一会说不定会来灭我们口,还是赶紧走的好!” 人生必须要有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洪领瑾踏着月色在泥泞的山间小路脚步轻快地前进,脑子里一直回绕着这句广告词,以至于没有注意到脚下草丛的异样。 “哎呀我去。”苦逼的新世纪人儿在唐朝摔了个狗吃屎,疼的她呲牙咧嘴地转头看去,只见舞道杠警惕地蹲在一个黑影身边。 忽然舞道杠的眼神发直让她察觉到了不对劲,连忙起来跨步上前查看。 害她摔成这样的不是其他,是一名衣着奢华的男子,只见他苍白的脸上双眸紧闭,就着月色显得在他完美的轮廓上镀上了一层银光。 “真是绝色啊……”舞道杠不由花痴地发出一道感慨。 洪领瑾见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推了她一把提醒道:“别看了,快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可舞道杠却义正言辞地拒绝道:“不,我们得救他。” “拿什么救啊!”洪领瑾低声咆哮,不是她狠心,而是在这里她们自保都成了问题,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当成异类烧死,现在更是卷入了一场命案,指不定小命不保。 可舞道杠就像中了邪似得,一把扛起陷入昏迷的男子道:“去隐蔽点的地方,我包里有云南白药给他止血就行了。” 洪领瑾虽然想吐槽等她找到隐蔽的地方这人早就失血过多嗝屁了,但是转念想想还是心软允了,她不知道的是正是因为她们这一念之差而改变了此后的一生。 一整夜,洪领瑾都警惕地坐在小山头的树洞外,而舞道杠则在施展妙手替美男疗伤。待天亮时,洪领瑾才微微放下心来走进树洞分析道:“他肯定跟昨晚那些黑衣人有关系。” “嗯。”舞道杠拿出最后一张创可贴仔细地贴在男子胳膊上,狠狠地拍了拍他的脸蛋呼喊道:“帅哥!帅哥!” 不负所望,男子还真被打醒,艰难地撑开眼皮露出摄人心魂的眼眸,涣散的瞳孔只消一秒就变的锐利警惕。 舞道杠呼出一口气转身对洪领瑾道:“行了,我们走吧。” 洪领瑾点点头,与舞道杠挥挥衣袖没带走一片云彩。只留下一个濒临死亡的男人,不明所以地望着她们略显狼狈的背影。 由于昨天的乞讨骗局被拆穿,她们无法继续去重操旧业,无奈之下只得沿着山路步行到傍晚才远远地望见一座城墙。洪领瑾感叹还好她们在现代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保镖打手,不然肯定要死在这异时空。 “今天你扮死人。”舞道杠将包包塞进衣服宽松的内兜后要求。 洪领瑾没有拒绝,转过头看着这个从小和自己就在孤儿院认识,一起被老大选走锻炼的伙伴,突然露齿一笑道:“还好是咱们一起穿过来了。” “……”舞道杠莞尔,拍了拍她的肩膀豪气道:“既来之则安之,你教我的。” “其实你让我扮死人是怕你又忍不住放屁吧。”洪领瑾感动地吸吸鼻子后不客气地一语道破。 ------题外话------ 本文纯属虚构,尽量尊重历史,请勿深究! 夜探密林 又是同样的夕阳,洪领瑾躺在冰凉的泥地上心安理得地闭目休息,当然了她不敢真睡过去否则一个不小心打呼又得被人揭穿。耳畔是舞道杠作为一个演员的尽职哭嚎声,那哭声撕心裂肺闻着伤心听着流泪。 不同于她昨天只有零星的几个铜板,今天她感觉到不停的有不轻不重的铜钱砸在自己的身上,舞道杠也就哭的更加卖力了。 洪领瑾一边享受着被钱砸的美好,一边自我调侃,人长的漂亮果然有好处。舞道杠打小就是个美人胚子,长大更是出落的如花似玉,加上平时十分注重保养所以她现在即便身着破衣败絮也显得出淤泥而不染。 这就是为什么今天的赏钱这么多了。 “小娘子,你干脆卖身了吧,这样讨得讨到猴年马月去。现今虽然天气转凉,但这尸体多放些时日也会**。”洪领瑾闻言感叹一声红颜祸水,怎么她昨天跪了整整一天都没人来调戏自己!? “谢公子提醒,小女已讨得不少银两,这就去买口薄棺将妹妹葬了。”舞道杠软声细语的,让人听着越加地想要怜惜。 对方没料到她会拒绝的这么干脆,又见她从容地收拾好钱财后拖着妹妹想要离开,不由热心道:“小左小右,还愣着做什么,帮这小娘子一把。” “是。”两名家丁不由分说拨开人群,上前一人一边拖着洪领瑾裹着的草席准备出发。 舞道杠强忍下暴脾气,微微一笑想要开口可两名家丁已经开始跟着主人往城门口走去。 洪领瑾觉得自己上辈子真的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穿到这就算了,还被人当死肉一样在地上拖着走,这古代的马路哪像现代到处都是水泥马路?这一路上她的后脑勺快被地上凹凸不平的石头给磕成脑瘫。 “公……公子,放在这就行了。”舞道杠生怕自己唯一的战友无辜惨死,眼瞅着要被拖出城门掩埋连忙一把抱住洪领瑾已经软绵的身体楚楚可怜地抬头对眼前的年轻男子道。 男子回眸微微一笑,可惜姿色太差让她只觉闪瞎了狗眼。 “娘子,你一个弱女子怎么给妹妹起棺下葬,我说了都帮你办妥你从了我如何?”他眼里闪着算计,看似慷慨道。 “公子,小女虽然手无缚鸡之力但是也有足够的能力给妹妹下葬,今天还是多谢你的出手相助。”舞道杠故作温柔有礼地回答。 男子显然没想到自己都做到这个地步,这女人还是不识相,不由火气上来对着洪领瑾的身子一脚踹去,嘴里凶狠道:“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说完转身就要带家丁离去,可舞道杠却突然语气甜美地叫到:“公子留步。” 男子欣喜地回头,感情这小娘子是想通了,他可是这县太爷的长子,多少姑娘都巴不得嫁给他做偏房。 “公子,在这光天化日之下你让小女怎么好回答,可否借一步说话?”舞道杠指着热闹大街旁的一个深巷道。 男子忙不迭地点点头,两名家丁放心不下对视一眼后还是扔下尸体,跟进了巷子。 一盏茶的功夫后,舞道杠气势汹汹地独自出来,掀开洪领瑾身上的草席道:“走吧,那几个真特娘的欠揍。” 洪领瑾微微眯眼,适应了光线后揉了揉吃痛的胳膊,二话不说一头冲进巷子,又是一顿暴打之后才跑出来与舞道杠回合。 “走!欠收拾的玩意儿!” 她们没有发现,路边酒楼的二楼有一双温润如玉的眼眸将一切都看了一清二楚,修长的手指轻捻起茶杯递到嘴边抿了一口,忽然轻笑出声。 因为每次乞讨都会被搅局,洪领瑾深思熟虑后决定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就算是个黑户她们也得想办法有个正当行业赚钱吃饭,最重要的是把身上这衣服给换了,这简直是千年咸菜。 “我快饿死了……去买些吃的吧。”舞道杠无精打采地坐在路边看着这些形形色色的古人,恍然自己好像进入了古装电影还有些不能适应。 洪领瑾从口袋里模出一把铜钱,感叹还好她们是穿越到了盛世,这要是在乱世指不定得更惨。 “这里一个烧饼是三文钱,可是一斗大米才五文钱,咱得找个落脚的地方生活,否则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她的眼前已经开始噼里啪啦出现各种数字,精确到厘。 可舞道杠已经饿的头晕眼花,哪有力气陪她算术,从她手里抓过几个铜板起身便要去买些吃食。当她站定,看见面前的悬赏公告时忍不住眼睛一亮道:“说不定咱们可以抓通缉犯。” 对于她一直出的馊主意洪领瑾早已习惯,翻了个白眼慢吞吞的起身道:“这里的水到底有多深我们都不知道,还是老老实实的过日子吧。”她从没告诉过舞道杠,从一开始她就不喜欢打打杀杀的生活,她希望过安定平凡的日子。而且就她们现在这身份去抓通缉犯,保不齐自己也跟着进去吃牢饭了。 话虽如此,当她看清纸上的画像时还是忍不住吸了口气道:“这孩子不是昨天给咱们碎银那个吗,笨蛋这是寻人启事!” “有什么区别,只是被人绑走了,咱要是找到就给咱钱啊。”舞道杠不以为然。 洪领瑾认真地望着牌子没有说话,以她们从小就接触的训练来说要去搜索一个被绑人不是不可能,但是这里她们毫不熟悉每一步都需要深思熟虑。 “算了我也就是说说,其实我看见那后山有不少好东西,我们可以去那看看。”舞道杠递过一个烧饼,指着远处绿茵的山头说道。 洪领瑾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忽然大喜道:“艾玛,你咋这么聪明。” 于是乎,两人吃饱后豪迈地擦了擦嘴角,脸色兴奋地往山上走去。 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海吃海,这个道理一代传一代,只可惜她们初来咋到脑子还没缓过来竟然没发现这么大的资源。 有了大自然的馈赠,还想饿死? 这是一片古老的山林,茂密的树冠几乎将天空笼罩,山间飞瀑流水,山下翠绿草原。但到了晚上就全然不是这般景象了。 漆黑的夜里,夜风吹拂过竹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就似满头飞蛾翅膀扑腾随时会落在耳畔一般,在这还没有电灯的年代,那黑真的是伸手不见五指。 洪领瑾拿出打火机点了根烟,猛抽了几口后嘀咕以后想抽就没了,说完将地上堆好的枯树枝点燃。她们要用自己做诱饵,先用火光吸引附近的动物。 舞道杠接过她抽了几口的烟,皱着眉头道:“这山上不会有老虎吧。”就算她们再厉害,光凭着竹片想制服森林之王还是太玄了,此刻她异常怀念现代的手枪。 “老虎不知道,野狗野狼野猪是肯定有的,刚才路边那庄稼明显就是被野猪给拱的。”洪领瑾用棍子撩了几下火苗使它们烧的更旺。 两人围坐在篝火旁,橙红的火光映在她两黝黑黑的脸蛋上,显得她们的眼睛越加发亮。果然到了下半夜,远远的树林里就开始有不知名的物体耸动。 洪领瑾又拨了几下柴火,提醒道:“别睡过去了,应该是来了不止一只。” 舞道杠连忙强撑起精神,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她们已经两天两夜没有睡了,此刻的她十分怀念家里的豪华版席梦思大床。 啪。 及其细微的一道声响,两人的眼神立刻变的敏锐嗜血,齐刷刷地朝着林中望去。只见黝黑的林子闪烁着好几双绿油油的眼睛,似是忌讳火光所以它们只是潜伏在附近没有上前。 洪领瑾深吸了一口气,拿出在石头上磨了一晚上的竹子扔了一根给舞道杠,扭了扭脖子道:“我要灭火了,你准备好,我左边你右边。” 语言刚落,她就抓起一旁准备好的泥沙倒在篝火上,几乎是立刻火势变的虚弱,不一会儿地上只有零星火光。 黑暗中的她们绷紧了浑身肌肉,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听觉上,她们甚至听到了野兽的爪子轻踩在枯树枝叶上的声响。 伴随着声音越来越近,节奏也越来越快。洪领瑾咬紧牙关以极快的速度像叉鱼一样狠狠对着空中叉去,她只感到手中削尖的竹子已经牢牢地扎中了猎物,前梢入土三分。 两道凄厉的嚎叫声响起,洪领瑾拔起竹子一边朝四周疯狂的挥舞防止野兽近身,一边更加专注倾听四周的动静。 确定其他的野兽看见同伴遭遇不测不敢上前后,她迅速跑到另一侧早已准备好的枯草堆旁点燃。她只做力所能及的事,要把这些野兽都抓住是不可能的,不小心还得搭上性命。倒是一旁的舞道杠明显异常兴奋,就着已经冉冉升起的火光举着竹子追着那只落跑的野狼。 “别过去了!”洪领瑾连忙制止,现在对她们来说黑暗的地方就是威胁的,而且狼这种生物也记恨,杀了它们的同伴一定会报复。这团火暂时是她们的保护伞。 街头闹事 当清晨的第一缕晨曦透过云层洒落大地时,洪领瑾和舞道杠才稍稍放松警惕,尤其是舞道杠几乎是靠在树杆上的一刻便迷糊地睡了过去。 洪领瑾睁着一双布满血丝的大眼,打了个哈欠后拿出锋利的竹片开始小心翼翼地给那两只昨晚收获的野狼剥皮,不过说到底这磨的再锋利竹片也没刀子好使,没一会儿她的手上就被膈出细细的伤痕,她不得不私下衣服上的烂布条裹在手上继续分割。 可惜了这上好的狼皮被戳了个大窟窿,不然绝对能卖个好价钱。至于狼肉,又腥又老只怕没多少人愿意花银子。 一直忙活到天大亮,第一张狼皮被完整剥下,洪领瑾的身边已经有好几片磨损的竹片了。舞道杠这才悠悠转醒,看着狼肉舌忝了舌忝嘴巴道:“咱啥时候煮。” “先卖了这皮,然后去买把刀,否则我只想杀人。”洪领瑾已经被那破竹片折磨的精神崩溃,满手满身的狼血甚是恐怖。 舞道杠连连点头,识相收拾好狼肉狼皮扛在肩上跟着洪领瑾朝山下走去。 巧的是,她们碰上了一个月一次的集市,盛世大唐的偏远小城镇热闹非凡。空中冉冉腾起炊烟,各式各样的早饭点心摊也招待着络绎不绝的路人。洪领瑾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一个空位,连忙带着舞道杠一坐下,又小心地把新鲜的狼皮狼肉整齐地码放在面前。 “你先睡会。”洪领瑾侧首朝哈欠连天的舞道杠说了声,舞道杠连忙闭上张大的嘴巴摇头。 “下午你来守,我来睡。”一会儿的功夫一个野味摊就被她整理出来,相比其他摊位杂乱的摆法,她这现代超市鲜肉条的样子瞬间就高端洋气上档次。 果然不消多少功夫就开始有人前来问价,有人是看中狼皮,也有人是看中那被切成一条条的狼肉。一般这卖野味的都是整只,连皮带毛,不少嘴馋之人也只能看看花不了那银子全买了,这下好,分成细条大家想要多少就买多少。 洪领瑾事先问了肉贩,这里猪肉约莫是七文钱,她没有称重用具只拿手掂了掂重量,对前来问价的人告知一条连骨带肉的狼肉五文钱。 这价格着实实惠,一个时辰后狼肉也被买去不少。洪领瑾看着那有个大窟窿的狼皮琢磨要实在卖不出去,就做双皮绒鞋子穿,这几天打着赤脚可算是疼死她了。 正想着如何下手,她的视线不自觉地被一旁售卖野果的摊子吸引,只因摊主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面黄肌瘦不说那一身褴褛的衣衫比她们这两套乞丐服好不到哪去。 “这狼皮几个钱?”突然几名长相流里流气穿着粗布衣的男子围住了洪领瑾的摊子,指着那张被剥下的狼皮问道。 洪领瑾知道在这个年代,皮草那是相当值钱的。想了想回答:“五十文”她这也是个公道价,只想着赶紧卖了好买把刀,那山上物资富饶想再打几只野狼不是问题。 领头老大哥穿着灰色马褂,蹲下模了模那狼皮道:“五文。” “不卖。”洪领瑾差点儿就拿那狼腰子糊他脸上,这还价还的丧心病狂啊。 老大哥脸色一变,正想作难,可是转念一想这两个乞儿能捕杀两只野狼也不是泛泛之辈,瞧那伤口显然是被钝器所伤。而这小娘们眼带煞气,不是好惹的主。俗话说光脚不怕穿鞋的,惹急了自己讨不得好处。 想着他识趣地冷哼一声,慢悠悠的起身又看了她们一眼,倒是睡着的那个乞儿长的有些姿色,不过她们身上发出的这股子馊味着实让他作呕,还是罢了。 洪领瑾当然不知道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对方已经做了这么多的思想活动,疑惑地看着他来到不远处小姑娘卖野果的地方。 只见那老大哥厚着脸皮在小姑娘不安的眼神下拿起个果子,咔咔两口一个下肚。吃完粗眉一挑显得味道还不错,又拿了几个并且分给身边的几个弟兄。 小姑娘被吓的不清,明亮的大眼里透着忐忑惊慌,嗫嗫道:“三个果子一文钱……” “啥?吃你个果子还要钱?这么难吃的东西你也敢拿出来卖!?”老大哥没想到这小姑娘敢开口问他要钱,牛眼一瞪倒有几分气势。 小姑娘越加害怕了,金豆子像断了线般从她眼眶里流出。 “伯伯,这果子……是卖了给女乃女乃换药的……你……”小姑娘眼看他们就要走,连忙站起来追上去抓着其中一个人的衣摆。 被抓的瘦高个反身就是一脚,小姑娘摔的七晕八素,可还挣扎着站起来语带哭腔道:“伯伯……天冷了摘不到果子了……女乃女乃需要银子买药……” “管我屁事!你这小儿刁钻的很,我能抢你个小儿果子不成,钱不是给你了吗!”俗话说做了婊子还要立牌坊的就是这种人。看的洪领瑾牙根痒痒,这要是现代她绝对会上去伸张正义,可毕竟她们在一个陌生的世界,她们对这里的律例一无所知,到时候一个冲动被逼上了梁山也可能。 就在洪领瑾继续观望时,女孩又一次因为和他们拉扯而被打翻在地,带头男子朝着她吐了口唾沫,羞辱道:“也不知道是谁家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做人不做要做狗!” 渐渐地周围开始聚集了不少路人,一旁卖炸油条的大婶几次想举着火钳上去,但都被自家男人拦下。这种事被牵扯进去没几个人能落的好,他们以后还想在这做买卖养家糊口。 “伯伯……求你了……”小姑娘哭的撕心裂肺,死死地抱住他的小腿趴在地上哀求。男子们因为被围观也有些不悦,一看这死孩子油盐不进气的老大哥一脚狠狠地踢在她的头上,又是一脚踢翻她的篮子,果子瞬间在地上滚动散落四处。 “倒霉催的。”老大哥说完就要走,可洪领瑾却因为他最后那一脚忍无可忍,抓起地上的石头以极快的速度跑上去朝着他的后脑勺就是一下,并且爆粗怒骂道:“x你娘的!” 她自己就是孤儿,知道那种孤立无援的恐惧,她会这么生气也是因为之前自己的犹豫,自己的不作为。 老大哥被这猝不及防的一石头给拍的直直摔下,一旁的几名男子先是愣了片刻,反应过来也开始试图想要抓住洪领瑾。 洪领瑾知道为了不引起更多的注意,她不能使用自己真正的能力。在旁人看来只是一群男人试图想要围殴一名身手略微敏捷的女子,他们看不清洪领瑾扮猪吃老虎地躲开了他们每个人的攻击,并且不时出黑脚打的他们哭爹喊娘。几天几夜的折腾舞道杠困的神智都有些不清,加上饥寒交迫她允了洪领瑾的要求后就沉沉睡去。待她再次醒来是被身边的喧杂声吵醒,睁开眼眸只见洪领瑾已与几个古人打起来。 且不说谁对谁错,护犊子的本性让还迷糊的她随手操起地上的石头朝着其中一个大汉拍去,床气让她看起来杀气十足,布满血丝的眼里透着凶狠。 正打算大开杀戒时,她错愕地看见洪领瑾像泼妇一般拽着一名长相似驴一般男子的长发,这招她就在幼儿园的时候用过啊,还是因为当初那熊孩子取笑她们死了爹妈。 周围围观的路人惊愕地盯着这两个小乞丐在经过一番厮打以后竟然成功地制服了几秒大汉,不久之后突然一名头戴毡帽的大叔拍手叫好:“打的好!” 舞道杠不明就里,手里还掂着石头转头想询问好友,却见洪领瑾已经蹲在一名头破血流的女童身边安抚。女童看似十来岁,和她们一样衣衫褴褛。她紧紧地抱着篮子里不知名的果子依偎在舞道杠的怀里心有余悸地哭着,看这满地散落被踩烂的果子舞道杠推测估计是这孩子被人欺负了,洪领瑾打小就是古道热肠最容不下这种事,当年她们也因为是孤儿而被欺负。 果然,洪领瑾猛地起身走到躺在地上痛吟的男子身边,甩手就是一个大耳刮子怒骂道:“还不把果子的钱给赔了!” 围观群众纷纷声援:“就是!这么些人欺负一个小女伢子真是丢人。” “真真是畜生啊。” “所幸这两乞儿身手了得,不然这娃儿指不定被打死了。” 在场所有人,只有舞道杠暂时还没入戏,谁能告诉她,刚才她睡着那会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插不了嘴啊! “还不赶紧走,一会官府一会就来人了!”卖油条的大婶终于忍不住,躲在人群中嚎了一嗓子,被丈夫狠狠瞪了一眼拉着她离开人群。 洪领瑾这才如梦初醒,她跟舞道杠没任何代表身份的东西,要是被抓进去怕是出不来。 舞道杠也焦急地往远处看了一眼,还别说那大婶真是乌鸦嘴,远远地还真有身着差服的人朝人群走来,应该是还不知道这发生了什么事。 洪领瑾咬了咬牙,二话不说抱起流血不止的女孩对舞道杠说道:“快把我们的东西收了走!” 下锅炖肉 得亏两人都是练家子,慌慌张张地走了半里路回头确定没有人追过来后,洪领瑾才把女娃放下来,想用袖子去提她擦拭额头的伤口又担心细菌感染,这个年代医术并不发达一个感冒都可能送命。 “云南白药还有没。”她转头问道。 舞道杠显然还没回过神,老实地放下狼皮和整狼,拿出小药瓶子递了过去。 小姑娘惊魂未定,伤口上一股刺痛让她差点又哭出声来。 “你家在哪,我们送你回去。”洪领瑾难得温柔地朝着她的额头轻吹了几口气,似是安慰。 小姑娘怯怯地看着她两,想了想道:“在城西……” “走。” 约莫半个时辰后,三人来到一处破旧的院子,偏屋的屋顶都已经塌陷。院子仅有一扇随时可能肢解的木门分隔,院中有口天井而狭小的猪圈菜园早就荒废。不难看出这里曾经还算可以,只是遭受了岁月的变迁而显得破败。 洪领瑾嗅了嗅,闻出空气中弥漫着的淡淡药草味,她嫌弃地皱了皱眉头,转过身发现舞道杠的五官已经皱成了一团。 “真臭。” “……相比之下咱们更臭。”洪领瑾哭笑不得,指着两人咸菜一样挂在身上的破布衣衫。 也许是回到了家,小女孩的胆子显然大了些,撒腿跑进屋子轻喊着女乃女乃。 洪领瑾见状知道她们两也算是功德圆满了,感叹一声自己又做了一会雷锋,正打算和舞道杠出去寻找今晚的落脚处时,女孩却无助地跑出屋子朝着院子大声呼喊:“女乃女乃?女乃女乃!” 突然门口传来声响,洪领瑾和舞道杠警觉地贴墙而站,担心是衙门的人追来了。 “巧巧,我的巧巧啊……我可怜的孩子。”一道悲凉的哽咽声响起,她们疑惑地探头出去望见一名满头白发的老妇人摔倒匍匐在地艰难地朝着院子里爬来,粗木拐杖跌落一旁。她的脸上布满了皱纹眼里满是沧桑和心疼。 小女孩看见了女乃女乃后抿着嘴强忍着哭声,小小的身子环抱着老人佝偻的身躯,禁不住地打颤没有说话。 “命苦的娃啊,李婶说你在集市挨了打……”老人说着就泪流满面,干枯的老手怜惜地扶着女孩细腻的脸蛋,后面的话她就像噎在嗓子里一样说不出来。 小女孩抽了几口气,平复了呼吸后睁着含泪的大眼,软糯地问道:“女乃女乃是去找我了吗?” “女乃女乃没用……女乃女乃……”老人泣不成声,洪领瑾看到她膝盖和手肘处全是擦伤,肯定是因为心急寻找孙女而摔的不轻。 “娃儿,扶你女乃女乃进屋先。”洪领瑾忍不住提醒道,老人骨头脆禁不住摔,得先进屋检查。 小女孩这才想起院子里的两个陌生姐姐,在她们的帮助下连忙搀扶起女乃女乃懂事地介绍:“女乃女乃,是她们救了我,还帮我打了那帮坏人。” 女乃女乃哆哆嗦嗦地走到两人面前,二话不说直直地就要跪下去。洪领瑾眼疾手快,迅速伸手一挡扶她起来,客气道:“老人家你这是何必。” “恩人,巧巧打小就没了爹妈,就跟着我这把老骨头相依为命,说来惭愧从她懂事以来都是她照顾我居多。听邻居说她被人打的头破血流我这心里恨呐,就跟拿刀子活生生刨我心里的肉似得,如果不是恩人救了她,我无法想象这孩子的下场。”从始至终老人的眼泪没有停过,洪领瑾显然有些尴尬,她不会安慰别人不会说好话,总不能让老人站在她面前哭到泪干吧。 “老太太,借你家锅用下成吗。”相比之下舞道杠从来就不是个太过善良的人,从她进院子起她的视线就不时地飘在厨房的大锅上,虽然也很残破但好歹还是个容器。 “老太太,借你家刀用下成吗。”洪领瑾不得不佩服小伙伴的机智,她也趁机提出要求。 “……随便用!” 得到首肯,洪领瑾大步走到破厨房找到菜刀,眼里冒着绿光。而舞道杠则已经殷勤地开始刷锅生火。 老人随手关上院门,虽然不解但也不知道该不该多问,在女娃的搀扶下一脚深一脚浅地踱回屋子。 两个终于从荒野逃月兑出来的现代人,分工合作忙的好不乐乎。洪领瑾麻利地给带回来的整狼开膛破肚,舞道杠不停地往灶子里塞柴火。 受了惊喜的女娃被老人安顿好后含着泪珠睡去,老人这才蹒跚着走出来见她们这架势是要开伙,想了想还是转身回屋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小油纸包。 “恩人……这是盐。” 洪领瑾和舞道杠笑的越加灿烂了,待狼肉被洗净切块放入大锅焖煮时,她们已经了解这里是旭阳镇,女娃名叫何巧巧今年十岁,老人姓刘名喜莲。八年前儿子儿媳去城里谋生,却染上了瘟疫客死异乡。 这个原本幸福的小家也在那时候瓦解,刘氏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可巧巧却在一天天长大几乎顶起了家里的大梁。 刘氏看着眼前这两个年轻的女子,瞧她们这身穿着也道是命苦,怜悯地起身又回房翻箱倒柜半天找出两套儿媳生前的衣服,又去院中天井里打了盆水送到两人的面前。 洪领瑾看着已经累的气喘吁吁的刘氏,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恩人…我这也没像样的可以给你,这两套衣服倒是干净,你们要是不嫌弃就换上吧。” 舞道杠像看见救命稻草一般傻笑着抱过衣服道:“不嫌弃!不嫌弃!哈哈哈哈。” 洪领瑾第一次觉得衣服对她们来说这么珍贵,也微笑着答谢:“这衣服比我们身上的好太多,我们又怎会嫌弃,老太太费心了。” “恩人要是穿的不合适我再给你们改改。”刘氏见她们发自真心的笑容也跟着笑了起来。 “老太太你别老叫我们恩人了,我叫洪领瑾。”洪领瑾在现代一直最讨厌自我介绍,尤其是报她名字的时候,还好古的人不知道红领巾是什么。 “我叫舞道杠。”洪领瑾所思正是舞道杠所想,她一边洗脸一边笑着道。木盆中的清水顷刻间变成了污水,她只得又去打了几脸盆水才算是洗了干净。 等何巧巧睡醒起来时看见院子里两个漂亮的女人时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个姐姐长的温柔可人,眉宇间和坚韧。一个姐姐娇媚妖艳,透着轻狂和自信。 刚才那两个乞丐姐姐去哪了? 狼肉炖了一个多小时,洪领瑾和舞道杠在这么多天里第一次洗了个澡,换上干净衣服,现在舒服的不得了坐在厨房门口的石凳上背靠着背打着瞌睡。 刘氏体贴地往热锅里加了些水防止糊锅,看着孙女一脸馋虫的模样严厉地朝她摇摇头。 “这是什么?”孩子的天性指使她蹲在两人换下的脏衣服里找到两只包裹,这新颖的东西别说是她,就连活了六七十岁的刘氏也没见过。 何巧巧好奇地朝着上面金属的圆块模了下,圆块发出轻微的声响从里面倒出一大堆东西,吓的她一坐在地上。 两只累垮的马大哈这才悠悠转醒,发现自己现代带来的包包没有收好,忙不迭地争相站起来想去拿包,却因动作太过一致脑袋撞到了一起。 “巧巧你怎么可以乱碰恩人的东西!”刘氏也听见了动静,拿着铲子走出来惊呼道。 何巧巧怯怯地扭捏着手站在原地,轻声道歉:“对不起……我下次不敢了……” “没事没事,孩子嘛,哈哈哈。”洪领瑾干笑着把包拿起来,暗地则在懊悔自己太大意了,怎么可以放松警惕到这些乱放,在这个年代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当做异类烧死。 舞道杠心疼地看着被摔断的眉笔,以后她得用煤炭画眉毛了?苍天啊,流年不利呐! 突然她看见地上的大白兔女乃糖,这女人的包就是杂物堆,里面什么都可能有。显然洪领瑾也发现了,两人咽了口口水都想要这最后一块女乃糖。 咕噜咕噜…… 这是肠子蠕动的声音,这是胃里发出饥饿的讯号声。而胃的主人不是累成狗的她们,是可怜巴巴看着她们乞求原谅的何巧巧。 两人对视半天后无奈地叹息一声,一起拿起女乃糖递到何巧巧的面前异口同声道:“吃吧。”这是对你的惩罚,让你以后都吃不到!让你一辈子惦记女乃糖的味道! 两人潜藏的劣性同时染起,嘴角勾着奸笑期盼地看着小女娃。 眼看着何巧巧受宠若惊地要把糖塞进嘴里,洪领瑾还是心软地阻止,就在舞道杠不赞同地皱眉时,她又细心地把外壳剥掉亲手塞进她的嘴里,含笑着问她:“好不好吃?” 何巧巧愣愣地吮了几口,突然就笑了,笑得大眼眯成一道弯月,蹦蹦跳跳地喊道:“好吃!”说着还一路小跑到担心不已的刘氏身边,一把抱住她的腰不住地告诉她:“女乃女乃!这个好好吃!” 洪领瑾和舞道杠得逞地对视一样,暗地里击掌。 让你乱翻!以后馋了有钱也买不到! 砰砰砰!砰砰砰! 就在大家其乐融融的时候,破败的大门被人猛烈敲击。何巧巧吓的躲进了女乃女乃的怀里,而洪领瑾则轻佻柳眉,反手拿起了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