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大清年妃》 第四十九章 草原的夜 “姐姐,我哥哥昨天将他的刀送给了乌日娜姐姐了,我阿妈说过几日家里就要办喜事呢?”阿穆尔欢天喜地的告诉我,好似他昨晚看到了一样。 “阿穆尔你将来会把刀送给那个女孩呢,是不是那个漂亮的小卷发,还是那个留着鼻涕跟着你的胖丫头?”他嘟着嘴巴看着我,“我一个都不要,我要草原最美的姑娘,就想姐姐一样。”我笑着点了点他的鼻头,“我是草原最美的姑娘吗,草原最美的不是齐齐格吗?”他一副大人模样的打量了我一番,“齐齐格是美,但是没有姐姐美,我阿妈说姐姐是草原最美的,隔壁好几个哥哥也这么说,我偷偷听他们说想把刀送给姐姐呢?”他轻声说道。 我笑着闹他,“不然这样好了,我谁的刀都不要,等你长大了,你把刀送给我可好?”他稍微思考了下,郑重的点了点头,“好的,等我长大了,一定把刀送给姐姐。”我笑着模了模他的头。 很快巴根一家都沉浸在喜庆之中,阿穆尔的哥哥要迎娶新娘了,我将参加一场传统的蒙古婚礼。按习俗昨日巴根家便着人给女方家送去了贴了红纸的猪肉,今日一大早阿穆尔的哥哥便打扮了一番,穿上艳丽的蒙古长袍,腰扎彩带,头戴圆顶红缨帽,脚蹬高筒皮靴,佩带弓箭,威武不凡,有伴郎陪着去女方家迎娶,并且听周围的人说,男方在女方家都不能自己吃东西,都要伴郎喂给他吃,而且新郎要在女方家住一晚上,明日才能回来,好奇怪的习俗。 送走了阿穆尔的哥哥,高娃妈妈他们又忙着准备第二日的新媳妇上门呢,我也跟着忙碌了一番,草草吃了些晚饭便去月牙湖边散步了。每个人对结婚都有些期盼的,我也一样,看着巴根家的忙碌,我的心也跟着幻想,某一日,穿上红色的嫁衣,跟自己心爱的人,对着烛火喝着交杯酒,将是多么美的事。只是为什么脑子那个新郎的脸越来越清晰,我突然被我脑中的想法惊醒,为什么我心中的新郎会是四爷,难道无形中他走进我的心了,我终究逃不过命运吗,我是多么不愿意走进宫闱之中,摇了摇头,深深叹了口气。 “如此美丽的夜晚,这么喜庆的日子,汐云你却在这里叹气,难道是想嫁人了?”阿拉布坦背着手站在月光下,我坐在草地上动也没动,拔了一根草在手中随意晃动,对着他轻声一笑,“我是没有这种福气的。”他随性的扶了下蒙古袍,坐在了我的身旁,“难道你不知道最近你是草原最热的话题了。”我微微一愣,“为什么,因为我不是草原儿女?”他抱着头躺在草地上,“当然不是,因为你取代了齐齐格,成了草原最美的女人,难道你不知道草原多少女儿家嫉妒你了。”我也学着他的样子躺在草原上,“我只愿一生一世一双人,白头到老不分离。”他转头看向我,“有这样的人吗,可以做到吗?”我爽朗一笑,“正因为没有,所以我一直在找,如果有人愿意为我这样,我就嫁他!”他凝视看向我,“你说的是真的?”我戏谑的将草扔在他脸上,“你是没机会了,你那么多的老婆。”他开怀一笑,月光下他的牙齿雪白,“我一生最喜欢的便是征服,你等着吧。”我看着他笑道,“那你遇到对手了,我此生最讨厌的便是被征服,你没机会的。”说罢抬头看向天空,草原的夜是美丽的,星光璀璨,仿佛伸手就可以摘到天上的星星,我伸手在天空中慢慢轻抚,仿佛模到了星星,满意的笑了,“看不透你,一会像个学着,什么都懂,一会又像个孩童,看着星星也能满足。”阿拉布坦微笑道,我坐起身,指着天际的星星道,“你看,我的家乡人说,人死了就会变成天上的星星,一直照耀着我们,指引我们前进的路,看到那几颗最亮最大的星星了没,我就觉得那是我的家人,我模着他们,他们给我力量,给我温暖,为我指明前路。”他起身坐好,顺着我手指的方向,“传说都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我也曾众叛亲离过,被身边的亲人伤害,但是我也狠狠得报复了他们。”他咬牙切齿的说道,我点了点头,“所以你算真英雄,我佩服你,你选择了和康熙合作,你是个有眼光有见地有头脑的领袖,你会做的很好的。” 他正视我,说道,“你没觉得我卑鄙吗,至少我有些族人这么认为?”我耸了耸肩,摇了摇头,“我觉得你是真英雄,战争的结果是什么,就是成败,成功者就是英雄,手段也是其中之一,没有手段怎么能成为英豪,拿些觉得你卑鄙的人,我觉得无非是在嫉妒你的生就罢了,且让他们看看谁才是真的草原太阳。” 他眼中充满感激,愧声说道,“其实我并没有你说的这么好,午夜梦回时,我也在问我自己,我这么做对吗?谢谢你,既然我已经做了,我就会坚持下去。” 我点了点头,“没什么比坚持更重要的了。”他看着我,犹豫了下,继续问道,“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你为什么会来大草原。” 我起身活动了一下,伸了伸胳膊,“我知道你不信我,我肯定不是什么奸细,也绝对不会威胁到你们的部族,我只是个想逃离尘世的人罢了,只是有时候仍然放不下。” 他凝视了我一番,对我微笑道,“如果我说我信你,你怎么看。” 我微微一愣,“谢谢。” 他起身向蒙古包方向走去,“草原的夜很凉,早些回去吧,既然我信你,我便不会再问了,若是你那日想说了,我也会倾听你的故事。” 我紧了紧衣领,草原的夜果然是凉的,起身回自己的住所,早些休息,迎接明日的新娘。 ------题外话------ 发错啦,发错啦,怎么也不好删呢,悲剧的 第一章 初相遇 康熙四十七年,我来到大清已然十七年,生活就是平淡的幸福,父亲是当地的乡绅,祖上留有一庄大宅子,几倾上好的良田,日子倒也过的舒适自在。 连绵多日的雨下的人的心情也低落了,在这个靠天吃饭的年代无疑是极大的打击,粮食快成熟的时候哪里经得起这样的雨季。虽说每年都有雨季,对收成都会造成或多或少的影响,但今年的河道崩塌,河水淹没大片田地损失让这些靠几亩薄地为生的人们欲哭无泪,可谓是灾民遍地,人不聊生。 官府也一如既往的等待上级的处理决定,甚至于还要在赈灾粮食上拨成皮。千百年来的官府处事总是保持一致的,灾民也是有苦无处述,饿死的,病死的,凄苦人生。 我半倚在花园的小廊边,廊上爬满了紫藤花,宅子是祖上留下的,祖上当年也曾有辉煌的时候,宅子不大,修葺的倒也别致,处处透露出设计者的用心,这间小廊坊是直通门厅的,初春廊坊上爬满的紫藤花飘满清香,春风袭来时,总是让人心旷神怡。 雨季我总爱在廊里听着雨滴滴落在青石板上的滴答声,过去的总总浮现眼前,车水马龙的喧嚣城市,面无表情的来往人群,悲戚的躺在地上的自己,直到流尽最后一滴血液,自己并不怪那些人,那样世界即便是自己也会是那来去匆匆人群中的一人,那个世界的人就仿若失去了灵魂般,机械的活着,死去…… 仿佛上天听到了自己的心声,来到这个地方,平平淡淡却很幸福,爹娘都是非常慈祥善良的人,用当地百姓的话说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善人,在这颗粒无收的时候,爹爹和娘亲正在门外施米,领米的队伍排了很长很长,爹娘说我还未出阁不便抛头露面,我倒也得了个轻松,读读书,品品茶,听听雨。 雨季总是让人多愁善感,书中刚好读到陆游的《临安春雨初霁》不免喃喃了几句“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哎” “好诗句!”缓缓抬起头,还未从思绪中缓过神来,忽见面前两位青年男子,我急急站起身,狼狈的整理下衣衫,红着脸低下头,“打扰小姐了,我们是避雨的商人,看庭院精致,想观赏下,不想打扰小姐了。”说话是较年轻的一位,我稍稍抬起头,两位公子一冷一热,一潇洒豪迈,一冰冷深沉,“不妨事,两位公子请坐。”话语刚落,年轻那位公子便坐在石桌前,另一位转头看向廊上爬满的蔓藤。 我走到石桌前,倒出两杯茶,端出其中一杯送到冷冷的公子面前,“公子,请喝些茶。”他深沉的看了我一眼,轻轻从我手中端走茶杯。 “哇,好茶。”年轻公子大呼一声,我微微一笑答道,“这是今年庄子上的新茶,公子果然是个懂茶之人,可知是什么茶?”“闻到已是清香无比,喝后更是齿颊留香,有龙井的翠绿,又似毛尖般清新,小生愚笨,并不知,请小姐指教。”倒是个妙人,不仅没有不懂装懂,还能求知的这么自然,对他的印象大大提升,果然是个豪爽的人,不似那位,半日不讲一句,眼神冷的可怕,我浅浅一笑,“小女子哪敢指教,这个茶是本地特产,公子不知也理所应当,这是本地翠牙,在清明之前,需要年轻女子轻将细牙采摘,并以她们柔女敕的双手轻炒出来方可。”“哈哈哈,难怪如此清香,原来有女人香的。”“哼!”冷冷的声音响起,年轻男子自知自己食言,看了冷漠男子一样,回头对我一拱手,抱歉道“对不起,小姐,我失言了,望小姐莫怪,我一直都是个粗人。”“我很欣赏公子直率的个性,况小女子也非那些矫情的小姐,公子只管做自己便罢,如今能随心所欲做自己的人能有几个?”我抬头看了冷漠男子一样,话语只是为了讽刺下那人,你连自己都不敢做,还能干嘛,冷漠的样子给谁看,我可不甩你。“小姐豪气,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和这位豪爽公子聊聊,时间倒也过的快些,这时一个小斯模样的人小跑来,对着两位公子道“两位爷,老爷找两位回去。”豪爽男子对我拱手一拜,“打扰小姐了,我们要告退了,我家老爷着人找我们回去。”我轻扶了扶身,“公子慢走。”冷漠男子将手中的杯子交到小斯手上,转头径直向前厅走去。奇葩,我当下也无奈的摇摇头,也许他有自闭症吧。 第二章 展才华惹祸端 此时倒再也无心绪读书品茗了,正待转身回房休息下,丫头小苑来了,“小姐,老爷让你去前厅。”“前厅不是有客人在的,爹爹怎又让我出去了。”“我也不知道,老爷吩咐让小姐去的。”前厅此时倒是热闹,主位上坐着爹爹与一名老者,老者看着倒是慈眉善目,但是眼神里无不透露出威严,那是一种浑然天成的感觉,仿佛看一眼就能看透你心思,必然是位有权势有地位的主,厅堂上还坐着几位公子,除了刚刚和自己聊天的两位,还有一位公子毕恭毕敬的坐着,对那位老者充满了恐惧感,神色比较尴尬,似乎刚刚受到责骂。我走进前厅对着主位老者行了个礼,老者审视了我一番,眼中却是笑意,他轻抚了下胡须,说道,“姑娘果然不比寻常人家女子,大方得体。”我又轻扶,“老爷过奖了。” “你爹爹说你们庄子上开渠的想法是你得来的?” “只是闲书上偶得罢了!”我怎会告诉你,我们那里都这样的呢,这个就是常识。 “可否讲讲这样做的道理?”老者追问道。 “庄子上的田地有近水源的,和远水源的,都说近水源是良田,可是河水涨时却又颗粒无收,既然如此何不引流到远水源处,只需开拓几个浅水沟,把水一直引流到远水源的地方,这样既可以方便远水源灌溉,又可防止河水涨时会漫过河堤淹没良田。” “若旱时,岂不是无用了?”冷冷男子问道。 “只需装上大水车,旱时遍可以靠人力引流。” “好,果然是很好的方法,老二,你听听,人家一女子比你何如,你只知加高河堤,年年堵,年年淹。”老者严厉的责备那毕恭毕敬坐着的男子,男子急忙起身跪倒,“父亲,儿子愚钝。”“这些年的书你都读到那里去了,真是让为父失望,这件事交给你多久了,你年年处理不得力,现如今我刚到此地,老四就发现如此好用的方法,你看看你呢,该好好反省了。”“是,是,儿子知错了,儿子一定改过,还望父亲大人莫要生气。” 这位公子边说边用毒辣的眼神看向我,我自知自己的言行已然得罪他,忙低头避开他的眼光,“父亲,二哥的做法也有可取之处,水患是连连发生,必然要加固堤坝,并且在旱时清淤泥、开渠,涝时多让人处处巡逻堤坝,一旦有处出现坍塌就可以及时处理,双管齐下方能真正处理好水患问题。”说话的正是那冷漠眼神的主人。 “老四说的很有道理,既然如此老四你留下来解决水患问题,其他人跟我去杭州。”“是,父亲。”那位老四恭敬的拜了拜便退回座位上。父亲大人仿佛意识到什么,连忙起身给那位老爷跪拜下来,“不知是官府的大人,老朽怠慢了。”“哈哈哈,不知者无罪,况我先欺瞒你在先,错也在我。”那位老爷慈祥的笑道,“外面雨可停了?”老爷转头看向旁边奴才模样的,只听得扁扁的声音道,“雨早先就停了,老爷是否要回驿馆休息。”老爷点点头,其他人忙起身,到门外伺候,“多有打扰了,老人家,你的女儿不错,巾帼不让须眉啊。”爹爹忙俯首到,“老爷夸奖了,女儿家识得几个字罢了。” 一对人马已然踏上了归程,我转身正准备回房,突见那冷漠男子竟然没走,下意识的问了句,“你怎么还在这里?”“小姐果然是博学之人。”男子冷冷道,“不知可否多打扰几日。”“这你要问我爹爹,况且我家中仅有我一个女儿,似乎你多有不便吧,还望另谋他处。”我急忙推却道,“我叫印禛,如若今后有何事,请小姐向官府驿站通传一声便可,这一月内我必然都在此处。”我能有什么事找你啊,真是的,“但问小姐闺名,到时只要报上名号即可。”男子依然是冷漠的样子,“小女子钱汐云。”说罢礼貌性的拜了拜便转身离开了,全然未见到男子眼底的深处的表情,那是一种同情,怜悯,叹息或者更多复杂的情绪。是的,包括印禛自己也不能理解,为什么要对这个女子特别的注意,虽然自己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但是却有些无能为力,毕竟自己的隐忍总不能为陌生女子打破,但是仍然忍不住提醒她,并且为她留了条后路,毕竟以他对二哥的了解今天这样的屈辱,肯定是要找人宣泄的,能帮一日是一日吧。印禛摇了摇头离开了钱汐云的家。 第三章 无家可归 连绵的阴雨天气让人憋的慌,今天倒是极好的,多日不见的骄阳照射大地,给一切带来生机,我带上小苑去逛下久违的市集,或许是连日的雨下的,今天的市集倒是热闹无比,卖小吃的,卖胭脂水粉的,卖泥人手工品的,比比皆是,仿佛什么水患都不曾存在过,人们依然安居乐业。 突然有人喊到,“快快,去帮忙,钱大善人家起火啦。”好些人一听立马拔腿跑去,我心下一愣,钱大善人,我家起火了,赶忙拉着小苑就往回跑。 走到宅子前火已然烧的旺盛,整个院落都在大火的包围中,一股子的焦糊味道呛人咽喉,我在人群中寻找我的爹娘,却始终都未成看见,难道,难道,我不敢想也不愿意去想,大批的人群涌来,有些勇者冲进去救人,这时一个浑身焦黑看不出模样的人被抬了出来,我赶紧冲上前去,那人已经出气多入气少了,那人看到我,一把拉着我手,瞪大双眼,“小姐,小姐,老爷,夫人都在里面,快。”话未说完就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了。 面对现实总是那么的困难,这一刻,我的心仿佛跌入了无底深渊般的寒冷,我拿起水桶泼在我全身,披上一块湿毯子就往宅子里冲去,突然一个强有力的手臂抱住了我,我不甘心,我拼命的挣月兑,却怎么也挣扎不开来,我牙齿狠狠的咬上了手臂,浓浓的血腥味涌入我的口齿之间,手臂依然不曾放开,这时赤红的火焰一直窜上屋顶,屋顶的大梁再也承受不住,轰的一声坍塌下来,绝望涌上心头,喉咙里却一声也喊不出来,只剩下低低的呜咽,最终身子一晃倒了下来。 昏昏沉沉的感觉,我挣扎着要坐起来,“小姐,你终于醒了。”小苑的惊呼声响起,突然先前的一切涌入脑中,那恶魔般的赤红色火焰,吞噬了一切,我什么都没有了,慈祥可亲的双亲,幸福的生活,家没了,一切都没了,抱紧了小苑放声大哭。 不知道哭了多久,累的没有一丝力气,我头靠向床沿,“我们现在在那里?”我有气无力的问道,“在官府驿站里,小姐一直要往大火里冲,我拦都拦不住,幸好印大人来了,不然小姐也…。”话没说完,就低头又抹起了眼泪。我突然想起印禛之前对我说的话,难道火灾不是天灾是**,到底为什么,我跌跌撞撞的走下床,我要问明白,小苑一把扶起我,“小姐,你身子还没好,印大人说了,让你好好休息。”“不,我要找他,我要问问清楚,我现在就想知道答案。” 我咬着牙虚弱的就往门外走去,这时一道声音响起,“小姐身子还未大好,应该好好休息。” 来人正是印禛,我连忙冲了上去,也不管什么礼节,一切都抛在脑后,“你是不是知道什么,给我个答案。” “小姐,你想多了,我能知道什么。”他轻轻的将抓住他衣袖的我扶到椅子上,慢慢将衣袖抽出,我知道自己失礼了,对他微微一拜,“印大人,那日对小女子说的话是为何意,何况连日的大雨之后,一般的大火怎可能一下子便将宅子化为灰烬,是天灾我是断然不会相信的。” 印禛犀利的眼神看向我,“你信也罢,不信也罢,这就是天灾了。” “是天灾?我家素来待人可亲,邻里乡亲也不曾树敌,也不会有人会这般对待我们,想来也只有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给我带来这样的灾祸,你给我个不怀疑你们的理由?”我怒目以对,满脸的愤恨之情。 “你好好休息,我已经派人将你的宅子修缮一下,虽不得原来的精致,你们主仆住住倒也可以,我明日也将启程离开这里,小姐保重。”说完转身准备离开房间。 “带我走!”我冲口而出,急急的喊道,他转过身看着我,眼里依然是冷漠,我恳求的目光看着他,“带我走吧,为奴为婢都可以。”这时小苑一下子跪在印禛面前,“小姐要去哪里,我就去哪里,请大人带我们走吧。” 印禛冷冷的看着我,“跟着我可是没有好日子过的,而且就算你知道所谓的真相,你也只会无能为力。” “我不怕,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就不信没有这个天下还没有王法了。”一声轻哼,“你以为的王法是什么,天下之大莫非王土,你认为的王法呢?” “即便今日无法做到,我不信将来无法做到,我可以等待,四阿哥!”我抬起头迎上来他那双冷漠的眼,此时他的眼里有些许的惊讶,还有赞许,我知道我成功了,我猜测正确了,我面前的印禛,就是当今的四阿哥胤禛,而那日来我家的老者便是当今圣上康熙爷,而这场火灾的幕后主使者必然是那位二阿哥,也就是当今的太子爷。 第八章 醉酒 夜凉如水,虽已经入夏,早晚的温差仍然很大,我坐在院中石桌旁,“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小苑啊,去年的今日我们是多幸福!”小苑拿了件薄衣披在我的肩上,“小姐且宽宽心,我们在这里也待的很好,每个人都对我们很好。”我拉了拉衣襟,“寄人篱下罢了,对了,小苑我们前阵子泡的杨梅酒好了没?”“我今个去看了下,颜色味道都非常正了,小姐是不是要给年爷送去。”我呆呆的看着天上如柳眉般的月,“拿些过来吧,我们就着月色对饮几杯如何。”小苑嘟着嘴,“小姐难道也学人借酒浇愁不成?”“你当真不愿陪我喝几杯,本以为可以与你举杯邀明月,对饮成三人的,算了,我独饮罢了。你给我弄几个小菜吧。”胤禛来后,我的心绪其实是不平静的,他迟迟不给我交代任务,我的心里就越发发毛,他不是有名的月复黑男吗,他将我带回京城,只为了将我这颗棋子赋闲在这里,还有年羹尧,他对我百般的好,我便是百般的不解。小苑端来了杨梅酒,倒在白瓷杯中,鲜红欲滴,红的火辣,红的娇艳,轻抿了一口,舌尖弥漫了酸甜滋味,舌根部有淡淡辣味,继而饮尽杯中酒,几杯下肚,脸已然微红,想起去年今日,娘亲端来此酒,我迫不及待的喝了好几口,娘亲急忙拉住了,“丫头,少喝点,后劲可大了。”“娘亲,可甜的,断不是烈酒。”娘亲拿过酒杯,“虽不是烈酒,比烈酒更甚,喝的多些要睡好几天。”我钻进娘亲怀里撒娇,“娘亲诳我,我便是喝了整壶的也没事。”头好晕,脚软软的像踩在云朵上一样,暖暖的,飘啊飘,那青砖小屋,那满是紫藤花的长廊,长廊下我的爹爹正读着书,娘亲一如她以前一样,陪伴左右,拿着绣线,带着浅笑,时而起身为爹爹添壶茶,时而又拿起针在头发上摩擦几下,我靠近看看娘亲绣的什么花样,娘亲抬头微笑的看着我,“紫藤花,为你绣个紫藤花的嫁衣如何。”“紫藤花,紫藤花,娘我……”我抬头大惊,一切都黯淡下来,爹娘越来越模糊,我伸手去抓,什么都没了,我呼喊,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我拼命的挥动双手,突然我抓到一丝温暖,我紧紧的抱着这份温暖,宛如溺水的人抓住树枝般。 头好痛,我睁开眼,刺目的光扎进眼睛,我连忙用手挡着,缺扯得头一阵刺痛,我低呼出声,“小姐,喝杯茶。”清凉的茶水入喉,一阵舒畅,我揉了揉头,“现在什么时辰了?”小苑拉过枕头靠在我身后,我舒服的躺着,“下午了,小姐可要吃些点心,昨个你酒醉的我们拽都拽不住,偏生小春又不在,幸得年爷来了,你倒好,非抱着人家年爷不撒手,嘴里还叫着什么紫藤花,年爷脾气好,被你拽着到半夜才得回去休息……。”听着小春嘚吧嘚吧的说了一大通我醉酒的壮举,真真脸都要缩到被子里去了,这酒真喝不得,丑相百出。 为了避开小苑的唠叨,我佯装尿急,出门如厕,刚出闺房大门,愣住了,我门外怎么多了个紫藤花长廊,跟我旧时家里的一般,除了花即将凋零,其余都毫无轩轾,小苑的话飘到耳里,“昨晚你一直叫着紫藤花,什么的,年爷一大早便着了好几十人,砌了这长廊,还满京城找的紫藤花,小姐,这年爷对你可真好。”是的,我确实感动了,我上辈子加这辈子都没有一个男人为我这般费心过,虽然我不知道他为所图,我能有什么呢,贱命一条罢了。回想我自入年府以来,他对我百般照顾,为我挑选丫头,陪我过端午节,我是知道他处处是想哄我开心的,我心底里还是有设防的,这次我是真感动了,无论他有何图,也是我应当报答他的。我愣愣的看着紫藤花片片飘落,淡香入鼻,满满的幸福感充斥着。 第九章 爹爹回府 没有空调的夏季总是难熬的,尤其午后的阳光更甚,照的石阶都泛着白光,热浪袭来,紫藤架旁的小草都蔫了脑袋,卷曲着。我坐在长廊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扇子,瞧着门外一个湖水绿的身影匆匆走来,到我跟前,端起我桌边的酸梅汤饮了一大口,手做扇子,扇着脸颊,我拿着扇子给她扇了几下,“你是越发没了个正形,指望你跟着夕照学学的,怎么一点好都没学着。”“小姐,别说这些了,年老爷要入城了,年爷出城迎着去了,让你准备下。”小苑边喘着粗气边说。年遐龄的一生也是辉煌的,政绩累累,颇得百姓敬仰,年过六旬,向皇上上书回家养老,皇上恩准了,今日便要回府中了。我赶紧起身,让小苑帮我梳妆,第一次见年老爷,这装束既要得体又不得太富贵,也不得像平日里一般随意。小苑的手总是巧的,一会功夫便梳理好头发,又细细的为我梳理了下额前的刘海,轻点娥眉,对镜子一看,小巧的鹅蛋脸白皙粉女敕,一双大眼在刘海下乌黑灵动,头上梳着流云髻,几缕乌发从两颊边垂向肩部,配着眉宇间的平淡宁静,竟然有几分不问世俗的绝尘之气。小苑正要与我带上些头饰,我摇了摇头,拿起首饰盒最边上的翠玉簪插在头上。入年府后,年羹尧为我置办了很多首饰和衣服,都是些华丽异常的,偏我爱素色,大多未穿过,首饰也是烧蓝点翠,镶金玛瑙的,都在首饰盒里待着,平素也就用些珍珠翠玉的。我又着了小苑拿来水红刻丝祥云纹的大袖衣和绯色雨丝锦石榴裙。一番梳妆后,时辰不早了,便带着小苑和夕照在门口等候了。不多时,正门打开,年老爷的大轿入府,随后一行人都跟着轿子进入正厅,年羹尧拉着我一起走进后厅,圣旨便到了,都是些褒奖的话,顺路送了很多金银啥的,和电视剧上一个套路的。 正厅中,年老爷坐在主位上,厅下都是些来庆贺的人,虽然年老爷年过六旬,却依然身姿挺拔,白面微须,一双细眼闪着精光(由此可见年羹尧随他妈妈),厅下官员皆一片赞誉之声,说些年公虽六旬缺依然可以在朝为官,早早就回府真是可惜了之类,还有就是年羹尧少年英勇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类,都是些冠冕堂皇的话。 后厅中,我手紧握着纱裙,心里七上八下的,年羹尧拉过我的手,温柔的道,“别怕,有我呢,况且爹爹见了你便知道一切了,你不用担心的。”我疑惑的抬头看向他,“你总是会知道的,只是我有些私心罢了,总不愿意面对现实。”他摇了摇头,便走向前厅招呼客人去了。 晚饭后,客人都回去了,年羹尧带着我去见年老爷,我低着头进了年老爷的院子,他让人上茶,着我入座,年羹尧就近选了我旁边的位置刚想坐下,年老爷说道,“你先出去吧,哪里用你护着,我不会吃了她的。我跟她单独聊聊。”年羹尧看了一眼我,跟我比了个放心,他在外面的手势,便出去了。“钱姑娘,是四阿哥安排你进我们府的。”“是的,小女子遇难,正好得四阿哥相救。”我抬头看了下年老爷,抬头瞬间,年老爷一脸惊讶,一脸的不可思议,眼神瞬间温柔起来,“我知道为什么了,这小子不跟我说,这小子,哈哈哈。”我满脸疑惑的看着他,他温柔的看向我,“我归来途中就听说了,我府上出了个小姐,说那小子对你百依百顺,百般呵护,我觉着奇了怪了,这小子还会对人好,今儿见了你倒是一切都明白了。”我道“老爷,为何?”年老爷走到我跟前,我赶忙站起身来,他仔细的打量了我,“像,像极了,你的事我也听说了,他们这帮小子办事还是要我这个老头子擦,皇上见过你,你怎么可以是我年府突然冒出来的小姐,你便是我的义女吧,明天我入朝面圣,便说途中遇到你,认下了。”我行礼道,“是,一切听老爷安排。”我更加满心的疑惑,我到底像谁,为什么我这副容颜就好像通行证般,年府的这一老一小为何这般。 从年老爷处回来,年羹尧已经在我院子里等我了,“老爷让我做他的义女,明天他会禀明皇上,说归来的路上遇到我的。”,年羹尧点头,“这样更好了,我开始也担心哪一日皇上遇到你的话就不好办了。”年羹尧拉过椅子让我坐下,“我知道你满心的疑问,今天我便为你解答吧,也恳请你原谅我的自私。” 第十章 汐儿 年羹尧让小苑拿了些酒菜来,他端起酒杯饮了一口,“那是我九岁那年的冬天,爹爹升官为湖广总督,我们一家便跟着爹爹去湖北上任。那一年的冬天,到今天我都记得,寒冷异常,一日经过一小镇时,遇着了一对母女,虽然衣衫破旧,却掩盖不住母女的美貌,当时她们正被一群流氓欺负,爹娘不忍,就救下了她们。母女二人无家可归,主动要求为奴为婢跟我们去湖北,娘亲看着小女孩不过五六岁样子,心下怜悯就带着她们……” 随着他娓娓道来,我的思绪也跟着飘到了那个时候。寒冷的冬季,呼啸的北风,娘亲素来体弱,路上便染了风寒,无奈不能误了上任,连日里赶路,到了湖广总督府时,已然病入膏肓,无药可医了,随着娘亲的离开,年羹尧的也一日比一日的沉静,变的孤僻起来,小女孩就像冬日的暖阳,一日一日的温柔着那个孤寂少年的心。 “哥哥,这个是我煮的红豆汤,你尝尝。” “哥哥,你的鞋子坏了,我娘亲教我做鞋子了,我做了双给你,你试试。” “哥哥,今天天气挺好,你带我出去玩吧。” “哥哥,你的字真好看,教我好吗?” “哥哥,……。” 年羹尧孤寂的心终于打开了,又恢复到以往的爽朗,每日带着女孩去满大街小巷,去后山放过风筝,去隔壁街教训经常欺负人的小胖,年羹尧学习骑射,女孩便在树下找些花花草草,编织个花环,带着甜甜的笑等着他,年羹尧跟着先生读书写字,女孩便趴在窗外看着一起念。 这个女孩便是汐儿。 一日,爹爹告诉年羹尧他要续弦了,娶的便是汐儿的娘亲,年羹尧突然觉得,她们都是有预谋的,对自己好,得到自己的信任,原来是要替代母亲的地位,愤恨取代了一切,从那日起,他再也没有对汐儿说过一句话,无论汐儿做了什么,他只觉得恶心。 他又开始恢复以前那样,甚至更糟,他成日与一些市井流氓鬼混,不是砸了这个摊位,就是毁了那家商铺,每日饮酒闹事,年遐龄公务繁忙,训过他后变无暇问及他,以至于他越来越放肆。那一日,他们几个商量好做个大事,想一起抢了黑风山上收刮的一笔脏银,汐儿无意中知道了,她一直劝他,他冰冷的眼睛看向她,推开她,向黑风山走去。也许天不该绝他,到山下时,便被一群官兵给拎了回来,年遐龄气得的火冒三丈,将他打了三十板子关了禁闭。 可是至那日后,汐儿却不见了,全家找了三天三夜,最终在黑风山下找到了她的尸体,已经面目全非,身体上没有一处好的地方,衣服全部撕裂,几近**。汐儿娘亲看见这般情景,悲伤过度,月余便跟着汐儿去了,临终前,抓着年羹尧手说,“汐儿走了是她的命,如若她在天之灵定然会希望你开心的,你不必介怀,汐儿定然不会怪罪于你。” 汐儿母女离开了,一切又归于从前,可是汐儿却成了年羹尧心中永远的痛,如果那天听她的话不去,如果那天不推开她,如果那天发现了她跟着他去了,可是再也没有如果了,那个巧笑嫣然,活泼可爱,善良天真的汐儿走了。 三年后,年羹尧带着军队扫平了黑风山,可是依然弥补不了心中的痛,那愧对汐儿的痛。 汐儿的故事讲完了,年羹尧也醉卧在石桌上,眼角带着泪痕,我的名字里也有个汐字,我的长相又如同汐儿一般,难怪你如此对我好,只是为了弥补汐儿在你心中的痛,所以你说你自私的,我何尝不是自私的,无条件的享受你对我的好,今天起你便将我当成汐儿,我也将你当成汐儿心中的哥哥,彼此慰藉我们两颗孤寂的心吧。 第十一章 入宫 年遐龄入宫谢恩时便将途中遇到我并带我回府认了义女的事告知了皇上,正值德妃生辰,皇上竟然一时兴起让我入宫庆贺。 既然要入宫整个院子都忙开了,小苑给我梳理旗头,整理衣衫,夕照为我讲解宫里规矩,如何行礼,吃饭什么时候的礼节。毕竟是进宫穿着还是以华丽为主的,内着莹白色暗花软烟罗的褂子,外穿水粉色祥云纹的妆花缎对襟宫装,下面穿了藕色刻丝梅纹的百褶裙。由于本身是汉人女子,对于满人那花盆底的鞋子很不适应,勉强练习到可以自己走路,却仍然不能走出优雅的步调来。 一早年羹尧便来了,一如之前的潇洒,从马上一跃而下,“所以说人靠衣装,佛要金装,云儿这身装扮美极了。”至那日后他便这般唤我,我曾主张他也唤我汐儿,不过他却说,云儿便是云儿,汐儿已然过去。“哥哥真会说笑,我一早就恼了这花盆底了,到现在还是走的不大像样。到时候丢了年府的脸,我可怎么办。”我气恼的坐在石阶上,他大笑的拉起我,“傻丫头,寻常女子去皇宫都抖索的不成样子了,前几年宣了翰林院的李大人家的女儿入宫的,半道上都吓的晕了过去,真真没见过世面的多了去了,我们年家也不怕丢这个面子,哈哈哈。”我用我那花盆底踩了他一脚,啐道,“你都不怕丢面子,我还怕,到时候半道上我也晕了,你骑马接我回来吧,算了,我未出大门就晕了。”做似便要晕倒,这时下人来报宫里的马车接来了,我叹了口气踩着我那不熟悉的花盆底上了马车。 进宫的一切颇为顺利,一路都要宫女嬷嬷们领着,很快便来到了永和宫,带着年羹尧准备的贺礼去见德妃娘娘。 德妃娘娘宣我进去,永和宫装扮的中规中矩,虽是娘娘住宅,却不奢华,非常简朴,德妃娘娘手捧着杯香茗坐在榻上,塌下倚着她的是一位年轻的男子,看着非常眼熟,好像避雨那次曾经在我家厅堂见过,青年男子顽童般的拨弄着德妃的衣摆,德妃也宠溺的看着他。 我走进去,对着德妃行了大礼,送上了贺礼,“愿德妃娘娘青春永驻,福寿安康。”德妃拿出我送的礼物看了下,“这个沉香木的佛珠倒是不错。”我便道:“阿玛道德妃娘娘日日礼佛,佑我大清,便贺上这佛珠,望娘娘喜欢。”德妃唤宫女将佛珠拿了下去,“哀家今日生辰,也喜闻年卿家收得义女,便想着见见是什么模样,抬起头与我看看。”我轻轻的抬起头,“青葱的般的水女敕人儿,别说年卿家了,就哀家见着也是要收了的,气度也不错,倒是我这个儿子在我这不成个样子,没规矩的很,这个不成器的便是我老十四,这么大人了还赖在我脚边。”说罢慈爱的模了下十四阿哥的头,十四阿哥顺势站起身来,“这个姑娘怎么称呼,好似哪边见过。”我向十四阿哥行礼,“小女子年汐云。”他玩味的看了我一样,“跟着年大人改了姓氏了。”我镇定的回答,“是,阿玛怜爱。”他低笑出声,回头跟德妃拜别了,便大踏步出门了。我在永和宫又与德妃闲话了些家常便退了出来。 刚出门口,一个人影便挡住了去路,“说你来京城什么目的。”我吓的捂住嘴巴,后退一步,“十四阿哥是何意,我不过寻常女子罢了,能有什么目的。”他一步步逼近我,我退后抵在了墙角,“你不记得我了,避雨那日。”我假装大吃一惊,“是你们?”他狐疑的看着我,“别假装什么都不记得,我记得可清楚,你到底是为何?”热泪沁出眼眶,“你们走后,家中父母便重病而亡,我几番流离,在我最凄苦的时候遇上了阿玛,他救了我,我心存感激,不曾有过任何念头,更何况那日我也并非知道你们如此的尊贵。”我很满意我的演技,眼泪一滴滴落在衣襟上,我看出他还是有些疑惑的,“十四弟,你在干什么。”一个威严又熟悉的声音响起,是胤禛,一如他往日的玄色衣衫,依旧是冷漠的双眸,他身后还站着个白衣男子,男子给人感觉居然是闲云野鹤般的闲适,我知道他应该是十三阿哥,只有他才是那种不争不抢的侠王气质。我默默的擦拭了泪水,向两位行礼,“是小女子不小心冲撞了十四阿哥,小女子这就离开。”说罢匆匆离开永和宫。 第十六章 热河前准备(下) 第十七章 出发 几日的准备之后,浩浩荡荡的皇家队伍向热河出发,四阿哥以及几位留守的阿哥们均在紫禁城门口恭送皇上,为了方便照顾十八阿哥,我与十八阿哥同乘一辆马车。临行前,我与小苑惜别,小苑百般不舍,眼眶泛红,我含笑安慰她没几日便会回来的,并嘱咐夕照多照顾小苑。 我遥遥看见年羹尧在四阿哥旁边,心下只想逃离,躲到热河去慢慢舌忝舐自己的伤口,便不想与他打个照面,旋即跨上了马车。待马车缓缓行驶到四爷旁边时,四爷开口了,“十八弟这一路上就拜托给年姑娘了。”我低头行礼道,“这本就是我应该做的,再说与十八相处非常愉快。”四爷看着十八阿哥,“老十八,一路不要给年姑娘惹麻烦,男子汉要学会照顾别人的。”十八阿哥撅起小嘴,“四哥就会笑话我,我哪里会惹麻烦。”四爷微笑的模了模十八阿哥的头,“路上小心,好好照顾自己。”年羹尧走到马车跟前,“我会的。”我头也没抬的低语道,我害怕他看到我的双眸,那里面有太多的不舍。 随着马车的缓缓前行,我那忧愁的情绪也很快被这个小淘气打断了,完全无暇顾及自己那颗受伤的心。 “姐姐,你说热河有什么动物,为什么皇阿玛每年都要去狩猎。” “十八,热河有鹿、狐狸、老虎、熊、狼,好多好多可怕的动物。” “你吓唬我,我才不怕,我长大了也和皇阿玛一样猎的好些猎物。” “当然了,不过现在你不喝点水闭上你的小嘴巴休息休息的话,你是没有力气看到那些动物的。” “好吧,我先休息一下,姐姐,我长大了一定猎个白狐狸做个围脖送你,跟皇阿玛送给我额娘的一样。” “好啊,十八最厉害的。”十八躺在马车上,头枕着我的双腿,我轻拍他,他一会便睡着了,密妃跟我说了,十八一晚上没睡,一直兴奋的惦记着这次的热河之行。 马车上除了我和十八阿哥,随行的还有十八阿哥的贴身宫女采凝以及两名小宫女,看到十八熟睡的样子,采凝拿来枕头换下了我那麻木的双腿,“十八阿哥平时可是谁的话都不听的,在小姐面前居然能这般乖巧。”我笑笑,“十八阿哥天真可爱,有他一路都不会寂寞。”采凝倒了杯水给我,“是啊,他是爱起来恨不得抱在手上亲,恨起来恨不得咬他几口的主。”说罢偷偷的捏捏了十八阿哥的小鼻子,十八砸吧了下嘴巴翻身继续睡了,我们相视一笑。 马车缓慢前行,一路的风景不停转换,从繁华的街市到袅袅炊烟的农庄,从五彩的世界到碧绿的农田,从拥挤的人群到成群的牛羊,所行之处越来越宽阔,心境也随之改变。马车在行到一处广袤之地,皇上下令停车修整。马车停下来,十八阿哥也迷迷糊糊的醒过来,我喂他饮了些水,吃了些小点心后,旺盛的精神才恢复过来,这一恢复便如月兑缰的野马到处乱窜,我急急的跟在他身后跑,就怕不小心磕着碰着的。 “十八,休息下吧,别跑的衣服都湿了。”十八回头看了我一眼,“姐姐,你来啊,这边的野花很漂亮,我采了送你。”我无奈的摇了摇头,突然想起我跟年羹尧去市集时买的小玩意,“十八,如果你现在能安静下来的话,我就送你个小礼物。”他狐疑的走到我跟前,“什么礼物,给我看看。”我拿出小糖人在手里挥了挥,“我要看你表现的哦,不是想要就可以得到的。”十八雀跃在我身边扯着我的衣襟,“快给我看看,什么新鲜玩意。”我微笑的递给他,他傻傻的看着,“真好看,姐姐你确定送给我了。”我模着他的脑袋,“当然了,只要你一路上不乱跑,我有的是好东西给你。”十八满足的拿着糖人坐在了我的身边。 “十八你居然能这么安分,果然是男子汉了。”十三和十四两位阿哥来到我们马车前,我俯身行礼,“皇阿玛派我们来看看十八一路上可好,年小姐一路可还辛苦。”十三阿哥看着我说道,我摇头,“一路有十八阿哥相伴,只觉时间过得都飞快,哪里来的辛苦。”十三阿哥微笑点头,十四阿哥也一如既往的不待见我,只是在他们转身离开之前对着十八道,“好生待着,别惹麻烦,仔细你的。”十八对着他的后背做了个大大的鬼脸,我笑着捏了捏他的小脸蛋。 第十八章 热河行宫 终于在几日的劳顿后,热河行宫跃然眼前。行宫借助自然和野趣的风景,融汇了江南水乡和北方草原的特色,有平原,有宫殿,有湖水还有园林建筑。行宫东部为一片林地,可谓天然氧吧,空气清新,西部是草原,宫中的一些赛马活动都是在这里举行,东南部是湖水,异常精美,其中月色江声尤为雅致,每当月上东山的夜晚,蛟洁的月光,映照着平静的湖水,山庄内万籁俱寂,只有湖水在轻拍堤岸,发出悦耳的声音,“月色江声”的题名便是由此而来。南部是宫殿,包括正宫,松鹤斋,万壑松风,东宫。正宫的主殿叫“澹泊敬诚”,是用珍贵的楠木建成,因此也被称作楠木殿,而正宫的烟波致爽殿便是皇上的寝宫。由于皇上怜惜十八阿哥年幼,便在正宫的后殿为十八阿哥选了一处宅子,我们在行宫的生活便开始了。 “姐姐,我发现一个好玩的地方,我们一起去吧。”十八阿哥满脸黑乎乎的,用他那同样乌黑的小手拉着我的衣襟。“什么地方,你又到处乱跑了,仔细你皇阿玛罚你抄书。”我打来水为他清洗干净,他靠近我耳边轻声说道,“今天我追一个小兔子,追到靠近后山的那里,我发现了一处好地方。”他神秘兮兮的摇着他的手指,“什么好地方,很多兔子的家?”他白了我一眼,“我发现一处泉水,有我们半个屋子这么大,里面的水是热的,真的,我不骗你,我试过了的。”我皱眉道,“温泉?”怎么可能有温泉而设计师会没注意到呢,我倒了杯茶,拿了些点心递给十八阿哥,他狼吞虎咽的吃了几口,“我带你去看看吧。” 为了满足好奇心,跟着十八阿哥来到一处偏僻的后山,这里确实有些人迹罕至的感觉,但是却离宫殿区不远,离着最近的便是烟雨楼,这处温泉应该是通向东宫那边的,这边只是温泉的一处支流,由于是天然形成的,清澈见底,我坐在温泉边月兑掉鞋子,双脚泡在温泉里,顿时全身舒畅。热河这边由于四面环山,冬季不冷,夏季凉爽,每天能有这样的温泉洗个澡倒是极好的享受。十八阿哥看着我满意的样子,非常得意,也学着我月兑掉鞋袜坐在了温泉边。 天色已晚,累了一天的十八阿哥用了晚膳早早睡下了,夜凉如水,今日的月亮已如圆盘般高挂树梢,偶尔有些调皮的云朵遮挡住圆月的半张脸,温柔的风也将它轻轻拂过。看着这圆月,却无法人月两团圆,浓浓的思乡情绪油然而生,小苑过的好吗,她会愁眉对着月亮想着我吗,夕照会照顾好她的吧,甚至于不愿再想起的年羹尧,却还是不由自主的总是想他,他仍然忘不了汐儿,他们是浓浓的亲情,还是淡淡的少男少女的初恋之情,我这个替身是永远无法代替正主的,更何况她是个不存在的人,是个无形的情敌,比活在身边更可怕的是活在心里。 怎样都睡不着不如去泡个温泉,想着温泉清澈的模样,就心痒痒的,反正夜色正浓,这时的烟雨楼后面自然是没有人的,不如趁着夜色的掩护下去泡个温泉。我轻手轻脚的出了房门,在月光的映照下,来到烟雨楼的后山,麻利的月兑去外衣,将整个身子浸在温泉之中,只觉身体无比舒畅,仿佛练武之人打通任督二脉一般,神清气爽,奇经八脉都顺畅无比的感觉。 “老十四,别以为你有些什么花花肠子我不知道,仗着皇阿玛宠信你宠信你额娘就想不把我放眼里是吧,别以为跟着老八有什么好下场,以后的皇位是我的,请你别站错队,以后后悔都来不及。” “二哥,我并未站在谁那边,只是朝廷的事我甚少参与罢了。” “别让我抓到你把柄,走着瞧,哼!” 是十四阿哥跟太子,他们发生了什么事,这么晚还在这里争吵,看着太子拂袖而去,我悬着的心也跟着松了下来,却不小心碰触温泉水发出咕咚一声。 “谁,谁在那里。”十四阿哥循声过来,我急忙将头整个埋在温泉水里,半晌,实在憋不住的我,探出头来,却对上了一双漆黑的带着玩味笑意的双眸,“我倒是要看看你能憋多久的。”他拿着我的衣服看着我,“你知道是我?”我白痴的问了句,“刚才你都听到了?”他看着我,目光带着戏谑,我低头看向自己,顿时惊叫出声,散乱的秀发随意的披散在肩头,里面的中衣在水的作用下早已凌乱,白嫰的肌肤被温泉泡的微微泛红,最严重的便是领口打开至胸部以上,白女敕的胸部若隐若现,我慌乱的拉住衣领,口里胡乱答道,“我不曾听到你与太子的对话。”他戏谑的看着我,随手将手中的衣服丢给我,转身离开,“听见也无所谓,反正我不在乎。”留下傻傻的我愣在原地。 第十九章 十八病了 热河的天气不比京城,连绵雨季使得气温不高,天气凉爽,但是从未来过这里的十八却未能适应这里的生活,华丽丽的病了。 “十八阿哥,乖,把这个药喝了吧。” “不要,苦的不行,这哪里是什么药,就是毒药。” “良药苦口没听说过,喝了身体就好了。” “皇阿玛他们都去蒙古草原那边狩猎去了,丢下我,哼!” “十八阿哥没去,不就是因为你生病了,要在行宫好生休养,等病好了,自然带你去的。” “休要骗我,还不是说我年纪小,不愿意带我去,偏心。” “哪里偏心了,你太子哥哥都留下来没去,就是为了照顾你的,你还不知足。” 十八噘着小嘴,每日都是如此,不肯好好吃药,我只得每次都用甜蜜饯哄着喝了。皇上这次狩猎兴致高涨,热河这边已然觉得不过瘾,直接带着阿哥前往蒙古,只是十八阿哥刚巧病了,皇上只得派了太子留守,照顾他。 看着十八阿哥喝完药,我劝着躺下睡会,他居然跟我撒娇起来,“姐姐,我一点也不困,我想出去玩会。” 我摇了摇头,拉高枕头,让他半靠在床边,“不行,太医说了,这几日可不能让你受风,好生休养着,病好了,随你疯去。” “我知道你们都是骗我的,皇阿玛每日让我上早课,跟着先生读书,哪里有时间到处玩。” “让你读书写字是培养你,你都说你是男子汉了,应当为大清朝出份力的,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怎么为你皇阿玛分忧呢?” 他无奈的靠着枕头,眼里竟是落寞的表情,看着这么小的孩子那天真的眼睛里透露出的悲伤,着实心下不忍,我掖了掖他的被角,模了模那还有些发烧的小脑袋,“好吧,看你这么可怜,我今天就陪着你,给你讲故事吧。” 他眼睛突然一亮,“真的,什么故事,我娘亲也经常给我讲的,不过都是些女儿家的故事,我不是太喜欢,不过我喜欢娘亲边讲边模着我的手,我心里就是暖暖的。” “我的故事自然是特别的,从前有一只猴子,他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他一出生就伴着五彩祥云,比它一起的猴子都聪明万分……。” 待我将西游记讲到大闹天宫,十八阿哥打着哈欠昏昏欲睡了,我应了他等他醒来就为他继续讲,他才沉沉睡去。 才生病几日,十八阿哥的小脸蛋就瘦下去不少,平时聪慧机灵的双眸也失去了神采,太医的药已然吃了好多,就是不见起色,身子越发的虚弱起来,前几日还能醒着好些时间,现在越发睡的昏沉了,香凝与我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我模了模那滚烫的脑袋,对着香凝摇了摇头,香凝叹气道,“这都烧了多少日了,真的一点起色都没有,好端端的都瘦成什么样了,怪让人心疼的。”说罢拿丝帕抹了抹眼角的泪珠。 “是啊,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通知太子,看看能不能请宫中的御医快马带些药材过来。”香凝赞同了我的想法,急急忙忙的往太子住处赶去。 半晌,香凝满脸怒容的回来了,“太子又怎样了,这般冷血无情的。”我急忙拉住她,要她噤声,“怎么回事,这般模样,说话都失了分寸。”香凝叹了口气,“我刚通知太子,十八阿哥病情加重,一直未好,还未开口说请御医的话,便被他身边的德公公堵了回来,说太子处理政务还来不及,这些小事就不要麻烦太子了,还说行宫这边的御医自然会医治十八阿哥的,让我们不要费这个心了,你说他们怎么这般无情。”说罢又急又气在屋子里抹泪,“年姑娘,你说怎么办,现下这行宫里都是太子的人,我们也通知不了皇上,真是急死人了。” 我安抚住她,“现在照顾十八阿哥要紧,我骑马去追他们,看看能不能通知到。” “这怎么行,路途遥远,你一个女儿家怎么行,何况野兽出没,要是伤着你怎么办?” “那你觉得还有什么办法吗,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何况他们才出发没多久,我加紧些很快就能追上了,这些日子十八阿哥你就多费心照顾了。” 第二十四章 送别十八 紫禁城出现在眼前,一如刚离开时一样,一样的喧嚣,一样的人潮,只是物是人非了,所有人都带着沉重的心情,迈着缓慢的步伐入城。四阿哥为首的几位留守阿哥也如出城时一样出现在城门口,我掀开车帘并未看见年羹尧,皇上的马车也并未停车直接驶入宫中。 入宫后,几位老嬷嬷便拿来衣服为十八更衣,密妃这时出现在门外,苍白的脸,红肿的眼,牙齿紧紧的咬着下唇,用颤抖的手一寸一寸的模过十八的脸蛋,随后又将自己的脸紧贴在十八的脸上,泪珠滚落,我满怀歉意的向她施礼,她挥了挥手,“你们都下去吧,我要亲自为十八梳洗更衣,年姑娘,你留下来帮我吧。”众人离开了。 “娘娘,我有负你,不曾照顾好十八阿哥。”我跪在地上,“我知道你尽力了,香凝都跟我讲了,只是我可怜的胤衸…”说罢泪珠更似断线般,“娘娘节哀吧,十八阿哥是个孝顺孩子,他临走前还怕你伤心,说会变成天使回来看你。”我出言安慰道,“胤衸,我的孩子,我的胤衸…。”密妃跪地嚎啕大哭,我起身抱住十八,扶起密妃,“娘娘,你保重身子,让十八阿哥安心走吧。” 半晌,密妃才舒缓了情绪,我用湿毛巾为十八清洗了脸蛋,密妃为十八梳理了乱发。我拿来嬷嬷们准备好的衣服,密妃一件一件的为他穿上,细致的为他抚平每个褶皱,最后在衣襟上放了块手帕,“十八平素吃东西时会不小心漏下,为了怕衣服脏,我都为他准备丝帕,他总是很乖的挂在衣襟上,怕衣服脏了我会责罚他。”说罢泪又止不住滴落,我别过头擦拭了眼角的泪,“娘娘,保重身子要紧。” 整理好一切,侍卫抬来了棺椁,皇上亲自抱起十八阿哥放入棺中,我将十八最爱的玩意放在里面,随着棺盖一点点被钉牢,密妃扑向棺椁,疯了般想撬开棺椁,被皇上拉住了,最终晕倒在皇上怀中。 此时的皇上看着英年早逝的儿子和怀里苍白的妻子也是老泪纵横,胡须在他唇边抽动,他别过头,挥别所有侍卫,抱着密妃,步履蹒跚的走了。世界最悲痛的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即便他是高高在上的君王也是难以承受的打击。 泪眼朦胧中,侍卫抬着棺椁渐行渐远,我心一下子被抽空了,生命总是无常,今日送别了十八阿哥,来日里还将要多少个阿哥离开,多道是天家无情,在这深宫中又有谁的命是高贵的。 所有的一切都在十八的远去后落下帷幕,我收拾了东西准备回府了,“年姑娘且慢,皇上有请。”来人是皇上身边的顾公公,他身形微胖,圆盘似的脸上有双细长的眼,精光四射的,必然是个精明的主得罪不得,我连忙上前行礼,“顾公公有礼了,烦请公公带路。” 一路尾随顾公公去往养心殿,养心殿分为前殿和后殿,前殿为皇上看阅奏折、与大臣秘谈的地方,后殿则为寝宫,我们一路前往的是西侧的西暖阁。入了西暖阁,皇上正闭目靠在宝座上,我跪地行了大礼,皇上微抬了抬手示意我起身。 “胤衸殇了,正如你说的,他年纪小,黄泉路上会受人欺负,德妃提议为胤衸抄写经书百遍,我看你与胤衸颇有缘分,你知书识礼,你可愿意为胤衸抄写经书为他超度祈福。”皇上低沉的带着淡淡哀伤的声音说道。 “我自然是愿意的。” “好,今日起,你就入住德妃的永和宫,抄写经书为胤衸祈福吧。”说罢他挥了挥手, “是,民女告退。” 康熙果然是个有大智慧的人,他从来就未曾信任过我,他不过借我的手教训了太子,他害怕我会挑起争夺皇位的纷争,竟然以这种理由将我留在皇宫,留在他身边,一方面打探出我后面的人是谁,一方面可以监视我,待到几个月后,太子悔改了,复立了,一切又归于原位。 在宫女的带领下来到永和宫,德妃娘娘身边的淑慧姑姑为我安排了住处,是一间靠近佛堂的小室,仅仅放置了一张床铺,和一个小书桌,室内淡淡檀香沁人心脾,安定着我的心神,我便开始了抄写经书的日子。 第二十五章 遇四爷 德妃娘娘说《地藏经》乃是超度亡灵的经文,特选了其中的《地藏本愿经》送来给我抄写。用过早膳后,我便净手,更衣,焚香,静坐书桌前,深吸口气,拿起狼毫笔,蘸满墨汁,用小楷纂抄起来。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忉利天,为母说法。尔时十方无量世界,不可说不可说一切诸佛,及大菩萨摩诃萨,皆来集会。赞叹释迦牟尼佛,能于五浊恶世,现不可思议大智慧神通之力,调伏刚强众生,知苦乐法,各谴侍者,问讯世尊。 是时,如来含笑,放白千万亿大光明云,所谓大圆满光明云、大慈悲光明云、大智慧光明云、大般若光明云、大三昧光明云、大吉祥光明云、大福德光明云、大功德光明云、大归依光明云、大赞叹光明云,放如是等不可说光明云已。 地藏经确实有安定情绪的作用,连续抄写经书,心如止水,仿佛看开了一切,心胸更为宽广,“年姑娘的字真是俊秀,字如其人确实是真话。”德妃娘娘做好了早课,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我身边,我连忙起身准备行礼,她挥手示意我坐下,“年姑娘抄写经书可觉得有些好处呢?”我放下笔,道到,“经书确实可以安定心绪,开阔人的心胸,引人向善。”德妃娘娘点头默许,“以后你每日与我一起早课吧,人只有安定思想才能远离纷争,才能归于平淡。”说罢由淑慧姑姑搀扶着离开了我的居所。 德妃娘娘此番讲这些话所谓何意,难道每个人都认为我是受人指使,为了挑起争夺王位的纷争,即便如此,我扳倒太子对德妃而言应该是个大好事才对,难道皇上怀疑德妃,才故意将我安插永和宫,那德妃是何意,算了,不去想了,去御花园转转吧。 虽已经夏末秋初了,鲜花依旧开的灿烂,看着嶙峋的假山,却想起和十八的初相遇,如今却物是人非了,缓步走过石阶,随手摘下一朵花,放在鼻尖,淡淡的味道极其好闻,心情却有些淡淡的失落。抬头眺望远方,却看见一抹黑色身影,深邃的眼,立体的鼻子,薄薄的嘴唇,是四爷。匆忙中我欲避开他前行,可是他却快步追上了我,我低声道,“四爷应该懂得避讳,在这个时候任何一个阿哥都不会与我讲话。”他戏谑的看着我,“你也知道如今你已经成了过街老鼠了。”我羞愧低头,“是,我的鲁莽差点坏了爷的事,十分抱歉。”他的手狠狠的抓住了我的脸,“要不是十三为你解围,你的小命恐怕也随了十八去了吧。”我忍着疼痛道“是的,十三阿哥在关键时刻救了我。”他放开我的脸,“为什么你每次都要以身涉险,为了父母要冲入火场,为了十八去智斗狼群,这次又这样,生命难道这么不值钱,早知道爷当初也不要救你了。”我看着他微怒的脸,“爷,我错了,我不该不经过思考做了这样的事,差点连爷都被卷进去,下次我一定会周密的计划在行动的。”他叹了口气,神情又恢复到一直的冷漠淡定,我继续说道,“虽然太子被贬了,爷也切莫大意,皇上对太子的溺爱却是有目共睹的,这次只是为了给他个教训罢了,不多日必然会复立。”他疑惑的看向我,“你为何如此笃定?”“他废了太子依然将太子软禁东宫,并且没有另立太子的意思,可见皇上的心还是向着太子的,如若此时贸然行动,只会加剧皇上的猜疑。”他若有所思的看向我,“我会考虑的,你早些将经书抄写完出宫吧,这里不是你想的安逸之地。”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依旧是孤独坚毅,虽然他表面是那么冷酷,但是我能感受到他对我的关心,他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后世对他的评价也是冷血帝王,可以弑兄,夺位,处理起朝政冷厉风行,对贪官更是无情,唯独对女人终是没有其他帝王般多情。 第二十六章 蒙冤 寅时我便起床梳洗了一番,淑惠姑姑派人传话说德妃娘娘一般在寅时末便会起身前往佛堂做早课,我也不敢耽搁早早的便赶往佛堂。 外面仍然是漆黑一片,我提上灯笼走向佛堂,佛堂的门是虚掩的,约莫是哪位宫女早到去佛堂做准备,伸手轻轻推开佛堂的门,靠着灯笼的微光模索着前进,“有哪位姑姑在里面吗?”我轻声问道,黑暗中的佛堂阴森恐怖,高耸的佛像瞪着大眼看的人毛骨悚然,我四周看了圈,没有人,可能我来的早了些,正待我欲出门时,一个黑影闪过,突然一个刺耳的碎裂声传来,“谁?”我提着灯笼循声追去,人影早就一闪而过,灯笼的下依稀看见一些白色的碎片,弯腰捡起一片正准备仔细看下,突然四周亮了,一群恶狠狠的嬷嬷将我围住。 “年姑娘,是你?怎么打碎娘娘的一尊白玉观音,你可知道这是娘娘最喜欢的,日日祈福的,这下可怎么办?”淑惠姑姑从外面快步走来。 “淑惠姑姑,不是我打碎的,刚有个黑影过来了,我追过来就看到这个碎了一地。”我回答道。 “姑娘怎的这么早便来到佛堂了,娘娘要到卯时才来的。”淑惠姑姑追问道。 “不是姑姑派人说娘娘寅时末来佛堂的。”我疑问道。 “我何曾派人这样通传过,年姑娘何必冤枉我,现在我也没办法解决的,只得通知娘娘来了,姑娘你好之为之吧”说罢挥袖离去。 我满脑子的疑问,到底是为什么,淑惠姑姑的样子看上去并不像说假话,况且她没有欺骗我的必要,到底是谁在从中作梗呢? 很快德妃娘娘在淑惠姑姑的搀扶下来到佛堂,她凤目横扫了地上的碎片,目光里带着愤怒看向我,厉声道,“年姑娘,我看你知书识礼,并且一心想为十八祈福超度,才好心让你一起来佛堂做早课,为什么会这个样子。你让我如何处置你?” “回娘娘话,民女确实不曾打碎这个白玉观音像。”我跪在地上,挺直了腰身。 “那么多双眼睛都看见了,不是你还有何人?你倒是说说看!” “回娘娘话,昨日淑惠姑姑派人通传,说娘娘每日寅时末来做早课,民女便在寅时末前往佛堂,佛堂的门是虚掩着的,民女以为是哪位姑姑在里面,便进来了,不曾想有道黑影闪过,便有了碎裂之声,民女前往却不曾看见人,只见了碎了一地的白玉观音。”我将刚才的经过讲了一遍。 德妃娘娘抬头撇了眼淑惠姑姑,淑惠姑姑急忙跪在地上,“回娘娘话,奴婢派人通传的是娘娘卯时入佛堂早课,从未说过寅时末,请娘娘明察。” “哪个宫女通传的,找来问话。”说话间一个太监小跑着出去了。 不多会,为我传话的宫女便带到佛堂,她颤抖着身子,低头跪在地上,德妃娘娘厉色看向她,“淑惠姑姑可曾让你传话给年姑娘,传话说了什么,你如实说来。” “回娘娘话,淑惠姑姑让奴婢告诉年姑娘娘娘卯时入佛堂,让年姑娘卯时来佛堂做早课,切不可耽误了时辰。”小宫女颤声答道。 德妃娘娘用手揉了下太阳穴,轻声叹了口气,“年姑娘,人证物证俱在,你说我该怎么处罚你呢” “娘娘,此事并非为民女所为,还请娘娘明察!”我依然坚持着。 “这么多人,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你让我如何信你,你说还有谁会信你,你让我太失望了。”德妃娘娘看着我摇了摇头道。 “额娘,我与四哥下来早朝正准备给你请安去,原来你这里!”一个身影快速的走向德妃,德妃溺爱的看着他笑了,伸出套着指套的手轻抚过来人的脸庞,是十四阿哥。 “儿臣给额娘请安。”一席蟒袍加身,眼前的四阿哥更显得英武,但是他眼中仍然是孤寂落寞。 “你们来的正好,年姑娘打碎了胤禎送给额娘的生辰礼物,那尊白玉观音,你们说额娘该如何处罚。”德妃娘娘看向十四阿哥。 “我送给额娘的东西自然是最珍贵的,自然要重重的处罚,只是年姑娘怎的入了佛堂来了。”十四阿哥看向我。 “回十四阿哥,民女不曾打破那尊观音像,是民女做的民女必定会承认,不是民女做的也不要强加于我。”我面无表情的看向十四阿哥。 “这么说你还有冤情不曾,额娘你处罚她,她看来还心不甘情不愿的哦,额娘可要学着包公断案了,不要弄出冤案。”十四阿哥戏谑道,德妃娘娘敲了敲他的头,满脸溺爱之情。 我看向四阿哥,他一脸的沉着,平静的看向我,只见他对着德妃道:“任何人做错事都是要处罚的,历来宫中多有规矩,儿臣建议责打年姑娘二十板子,送出宫去罢了。” 我满脸怒容辩驳道,“我不曾打碎观音像,请娘娘明察。” “额娘,在热河行宫儿子与年姑娘有数面之缘,年姑娘并不像鲁莽之人,可能真有冤屈也为未可知,额娘万不可轻易下结论,况且年姑娘是皇阿玛派来为十八弟祈福的,怎能送出宫去。”十四阿哥为德妃娘娘揉着太阳穴说道。 “你们两个说的都有道理,这样好了,我折中下,将年姑娘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待抄写完地藏经后即日出宫。”德妃娘娘说道。 “额娘,你这样处罚是不是太重了些,年姑娘还要抄写经书的,儿子为她求个请,十大板怎样,儿子再为你找尊白玉观音像回来好了。”十四阿哥缠着德妃娘娘道。 德妃娘娘宠溺的看向他,叹了口气,“你小子就见不得漂亮姑娘受苦是不是,真是长大了,儿大不由娘啊,鞭打二十吧” 十四阿哥搀扶着德妃娘娘离开佛堂,回头看了我一眼,我看出来怜悯之色,我对他微微点头,感谢他帮我。 四阿哥走向我身侧,“早说过皇宫是个是非之地,好之为之吧,受些苦头也是应当的。”说罢头也不回的走了。 第二十七章 鞭刑 几位粗壮的嬷嬷将我拽到杂役房,月兑去外衣只剩下中衣,将我强行摁跪在地上,行刑的是一位五十来岁的老嬷嬷,横眉竖目,膀大腰圆,手上拿着宫中特制的鞭子,这种鞭子是以藤条所制,上面密布了无数的木刺,打一鞭子要带出好大块皮肉,而且为了保持鞭子的柔韧型,鞭子需要泡在盐水中,以免抽打时鞭子断裂。 鞭子狠狠的抽在后背上,一下,两下,三下,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滴下,我紧咬嘴唇不发出一声申吟,我在为自己抗辩,无声的抗辩。第十下,我实在受不住的巨大疼痛将我击倒在地,口中浓浓的血腥味道,后背火辣辣的刺痛,渐渐的一切意识都消失了,又仿若进入到我的梦境里,梦里是赤红的大火,双亲在火里挣扎,我扑向大火,突然一切转变了,周围一片荧光,一双双绿莹莹的双眼,一大群的狼向我扑来,我转身欲跑,十八出现了,“姐姐,跟我一起走吧,姐姐,来啊。”我追着十八一起往前走,突然背后一阵清凉,那种舒畅的感觉让我口中发出申吟之声,我使劲撑开眼,模糊中似乎有个玄色身影。 不知道什么时辰,我睁开眼睛,双手刚想撑起身体,背后伤口被拉扯了,一阵刺骨的疼痛让我叫出声,“别动,小心些,需要什么我帮你拿吧。”我抬头看见的是一双深邃的眼,一袭玄色衣衫,是四爷,“我要喝水。”我用近乎听不见的声音说道。四爷转身端过一杯温温的水放在我唇边,我一口气一饮而尽,喝的太快,一口水呛入气管中,一阵剧烈的咳嗽,扯的伤口处又溢出血来。 “做事什么时候能小心些,伤口又出血了。”四爷叹了口气。 “我的伤口是谁包扎的。”我出声问道,我脸有些羞红,心中暗想着难道是四爷给包扎的。 “宫中这么势利的地方,你受刑了还有人会来照顾你吗?我找的额娘宫中的宫女给你包扎的。”他解开我的疑虑。“你放心,我还没到这么不守礼节的地步呢,你身上涂了我府上最好的伤药,没几日便会痊愈了,我吩咐宫女每日与你换药一次,你大可放心,应该不会留下疤痕的。” 我虚弱的笑了笑,“四爷,这是我认识你以来,听你讲过最多话的一次了。” “爷就不说话吗?”他看向我, “四爷倒不是不说话,就是惜字如金,让人总觉得冷漠些,今天的四爷就不一样,让人看着可亲切了。”我得寸进尺的说道。 他凝视着我,不语,我有些害羞,低下头趴在床沿上,“看着你没事我就放心了,宫门也将落锁,我也要出宫了,此次我避开宫人来你这里是因为年羹尧担心你,我受人所托罢了,年姑娘好生休养吧。”说罢转身出门,突然转头对我道,“还是早些出宫吧,毕竟年府还是能保护好你的。” 年羹尧,我好久都不曾想起的名字,我一心想要遗忘的感情,我能躲避几日呢,终究我们还是要再见,只是再见面我们还能自如的相处吗,我还能将你当成我的哥哥吗,我的感情该何去何从呢? “怎么被鞭刑抽傻了,直愣愣的发呆。”一个戏谑的声音响起,我抬头看向一双带着笑意的眼睛,没好气的答了句,“你是来看我死了没的,小姐我活的好好的。” 十四阿哥搬了把椅子坐在我跟前,“嘴巴倒挺硬,骨头也硬,行刑的宫女说你被鞭刑居然一声不吭,真了不得的。” “你个大男人来我这里干嘛,传出去多难听。”我白了他一眼。 “你就这么对待你的恩公的。”他自顾自说道,“我还以为你看见我感激涕零,以身相许呢。” “自恋狂,你们母子一个打我,一个救我,什么都让你们做了,然后我还要感激涕零的哭着抱着你的腿不成。”我满脸不屑。 “看来鞭子抽少了,早知道不帮你了,那二十板子下来,这小可是要烂了哦。”他说罢看向我的,我伸手就要去揍他,一下子扯动伤口,低头申吟。 “你瞎动什么,我看看伤口。”十四满脸焦急的帮我查看伤口,我顺势在他腰间三百六十度旋转式掐了下,他哀嚎的跳开,“你这个人,我好心帮你看伤口,你倒好,偷袭我。” 我开怀大笑,“活该,你还不好出宫了,宫门都要落锁了。” “你傻吧,我又未婚哪里来的府邸,出宫干嘛?”他敲了敲我的脑袋,我白了他一眼,“那你也该走了吧,孤男寡女的,不要害我以后嫁不掉。”他突然贴近我的脑袋低语道,“嫁不掉就嫁我,也算我救了天下的男人们。”我气得牙痒痒的,转头看向墙壁。 “好了,爷走了,明天再来看你吧,你好好休息。”说罢扬长而去。 第三十二章 情殇中秋夜 第三十三章 身心受创 我们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傻傻的抱着杯子喝水,气氛颇为尴尬,空气也越来越闷热,只觉得两颊都开始发烫,身体越来越热,我以手为扇挥着脸颊的热度,只觉嘴巴越来越干,拿起水壶想倒水喝,水壶里早已空了。 “四爷,你这别院可有哪里有水?”我看向四爷,只见他也双颊通红,眼眶中都是血丝,眼神直直的看向我,爷你酒多了吧,我扶你歇息去。”说罢起身,突然一阵眩晕感,头重脚轻直直的要摔下来,却摔进了一个强壮的体魄,好闻的香味涌入口鼻,急促的呼吸声耳边响起,四爷横抱起我来到卧室,我准备挣扎,却浑身无力,身体越来越热,呼吸也急促起来,四爷大手一扯,衣服伴随着破裂之声滑落,露出里面的肚兜,凉风灌入身体,一个寒颤,脑袋突然清灵起来,挣扎着推开四爷的身体,“不要,爷,不要这样。”泪水滑落,四爷突然清醒了下,放开了我的双肩,意欲后退,却扯上了我破碎的衣衫一下子摔在我的身上。 我的意思模糊起来,只觉周身滚烫,仿佛走进了火山一般,极其想要寻找一汪清泉,一双冰凉的大手在周身游走,浑身舒畅,突然一股清泉入体,火热感彻底退却,浑身无比轻盈,忍不住嘴巴发出申吟之声,随后便沉沉睡去。 浑身酸痛的醒来,“小苑,拿杯水给我。”我轻声唤道,就着口边的杯子喝了几口,睁开酸涩的眼睛,顿时大惊失色,我的面前是四爷,这是他第二次喂我喝水了,我看向自己,衣衫破碎,几近半果,抱起棉被缩向墙角,泪水不争气的滴落。 “怎么你勾引的爷,还这般模样。”四爷冷峻的眼神看向我,想着昨夜可能被他看光了身体,脸一下子红了起来。 “我什么时候勾引了四爷?”我顿时委屈起来, “不是带着催情药水给爷喝了,我们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他冷漠的看向我, “催情药水,哪里有,那是夕照为我准备的水,水,水有问题,难道夕照害我,不可能,她没有理由这么做。”我独自低语道。 “你的目的达到了,你现在到底想要什么,爷没有心思陪你猜,你直说吧?”他玩味的看向我, “我没有任何目的,此番也是无意的,我要回府调查清楚,况且我也不知道爷昨日会出现在哪里,你信也罢,不信也罢,随你!”我淡然的说道。 “爷不过试探你罢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我便秉了母后纳了你,不管你目的如何你都成功了!”他深邃的目光中透露出戏谑, “四爷,事情虽然发生了,但我没有任何要爷负责的,就当昨日的事是个梦境,爷也不必介怀,至于要纳了我,我也不愿意,虽然我不是什么出身高贵的小姐,但是我也不想为人妾室。”我漠然道。 他看了我半晌,“你是爷的女人,终究会来到爷身边的。”我轻笑出声,“我虽然主宰不了自己的人生,但是可以主宰自己的感情吧,爷送我的身份,难道爷为了女人可以舍弃江山!”我抬头高傲的看向他。 他微愣,“休得胡言,江山不是爷的。” “言不由衷,现在谁娶我便是公然与废太子为敌,你会这样做吗?更何况我们也没有什么所谓的感情。”我出言顶撞道。 他低头没有说话,我轻蔑的看了他一眼,“我派人拿来衣衫,你先换了吧,待会小盛子会送你回府。”说罢转身欲出门,突然停住身子,“若爷真爱一个女人,爷会愿意舍弃一切,包括江山,你信吗?”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门外传来低于声,“爷,要送给年姑娘喝吗?”一个尖细的声音说道,“倒了吧!”四爷低沉的声音响起。 一番梳洗换好衣衫后,小盛子公公驾着马车送我回府,由于我的彻夜未归,年府上下都炸了窝了,年羹尧带着人到处寻找去了,只剩下小苑夕照留守。“小姐,你去了哪里了,彻夜未归,小苑担心死了,小苑就不应该看那个劳什子戏,就该跟着小姐。”小苑飞扑向我,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小姐没事,我好得很。”说罢看向夕照,她一如从前般冷静,若不是水是她亲自拿的,我都会觉得自己是不是错怪她了,我朝她微笑了下,她眼神有些慌乱,但是掩饰的很快,“我昨日与夕照说了出去走走,没想到西面居然有个侧门,好奇就走了进去,后来居然迷路了,幸得遇上了四爷,四爷将我在别院安置了一晚上,早上便着了这位公公送我回来了,让你们担心了。”夕照打量了我一番,“小姐昨夜没事吧。”我微笑看向她,“你觉得小姐应该有事吗?我福大命大的自然是没事的,即便有些小人要加害我,也是不得善终的。” 这时年羹尧骑马赶回府中,翻身下马,意欲揽我入怀,我退让了几步,低声却清晰的说道,“哥哥,自重些,今日后云儿便是云儿,哥哥便是哥哥,有些必要的礼节还是保持些好。” “为何?”他疑惑道。 “哥哥心里清楚,我终究不是汐儿,哥哥应该从阴影中走出来,无需再找我作为慰藉。”我看着他,他垂下头,“没有,我从未说过你是汐儿。”他争辩道。 “是的,我不是汐儿,谁也取代不了汐儿在你心中的地位,我们的感情你心里应该清楚的很,到底对我有几分情,你自己明白,我累了,你们自便吧。”说罢径直离去,留下年羹尧微愣矗立。 泪珠滴落,心碎了一地,夕照的陷害,年羹尧的薄情,为了一个情字,一个如此高贵淡雅的人不惜出卖灵魂来陷害我,一个情深似海的人依旧不舍旧爱,在情面前,谁都是自私霸道的,谁也不舍分别人一块,可是却让我为他们的情付出代价,身体心灵双双受伤,我的情该何去何从? 第三十四章 四川巡抚 近些日子我都安静的生活在年府之中,其中也不曾出现什么异常状况,倒是年羹尧几次欲开口说些什么,我都不曾给他机会,礼貌性的言辞拒绝了,既然分开就彻底分开,没有藕断丝连的道理,这样对谁都有好处。 近日来的我总是会有些困倦,没精打采的斜靠在椅背上看书,看到一半就昏昏欲睡了,手中的书掉落地上,眼皮都黏在了一起,懒得起身捡起,有脚步声轻轻靠近,为我披上了薄毯子,“谢谢小苑。”我轻声低哝了一句又继续睡了。 半晌,我也稍稍有些清醒了,耳边传来些低语声。 “近来云儿总是这么困的?”听声音是年羹尧, “是啊,小姐最近总想睡,胃口也不是很好呢!”小苑忧心的说道, “回头我请个大夫来瞧瞧吧,我看她最近脸色也有些不好。”年羹尧继续说道。 “谢谢年爷了,是该好好看看,我总担心呢,是不是小姐最近忧伤过度了些。”小苑语气里有些气恼。 “云儿过了中秋后是不一样了,我一直找机会想跟她解释,她总是想方设法的回避我,我也是没有办法的,我根本就未成想过在她身上找慰藉,我不知道她那日出去后遇到了什么,为什么回来对我就这般了,你可知道?”年羹尧问小苑。 “我也觉得小姐肯定遇了什么事,这次回来和往日里都是不一样的,这么多日几乎都没有听她说过话。”小苑忧心道。 “也许她是因为我的事不开心吧,不过过了明日我们也就不会有什么见面机会了。本来今天我就是想来向她辞行的,奈何她睡了,好了,我走了,等她醒来你知会她一声吧。”年羹尧低声轻语道。“年爷慢走,小姐醒了我定然转告她的。”小苑应了声。 一阵轻轻的脚步声后,一切又恢复了宁静。我假装悠悠转醒,问道,“我又睡着了,小苑现在什么时辰了。”小苑快步走到我身边,低声说道,“小姐,现在申时了。”我揉了揉太阳穴淡淡的应了句,“哦!”小苑满脸担忧的看着我,“小姐,还是找个大夫瞧瞧吧,我感觉你脸色越来越差了。”我笑着安慰她,“傻小苑,我说了我好的很,可能是前阵子太累了,现在松懈下来就犯困了,没事的。”她还是有些忧心,转身端来碗莲子桂花羹,“小姐,你午饭也没怎么吃,先吃点这个吧。”我端过桂花羹,拿起调羹喝了一小口,一股桂花味道入口,顿时五内翻涌,止不住的恶心感觉涌上心头,放下桂花羹干呕起来,小苑赶紧端来清茶为我漱口,好容易压抑了恶心的感觉虚弱的倒在了椅子上。“小姐,我还是给你找大夫看看吧。”小苑说罢转身欲走,我一把拽住她的衣袖,“如果你不想你家小姐死的话,尽管找大夫去,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的。”小苑眼眶通红,泪珠在眼眶中打转,“小姐,为什么?”我正视她的眼睛,“你放心,我知道我怎么了,我只能告诉你我没病。至于什么原因我以后再告诉你吧,刚才我恍惚中听到年羹尧说他要离开了,什么意思?”我转移了话题,“年爷说来跟小姐辞行的,至于原因我也不清楚呢,他没有细讲。”小苑答道,“我知道了,我去找他。”说罢我起身去找年羹尧。 “刚听小苑说哥哥来跟我辞行,不知道哥哥去哪里?”我出声问道,年羹尧一愣,仿佛没有料到我会来找他,旋即答到,“四川有叛乱,我请旨去平乱,皇上同意了,封我为四川巡抚,明日就前往四川上任。”我凝视他半晌淡淡说道,“那恭喜哥哥了,还望哥哥一路顺风。”说罢转身准备离开,年羹尧突然拉着我的衣袖,“为什么,为什么中秋后你就这样了,甚至都没有给我个解释的机会。”我潸然道,“中秋那日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我只不过是你找的慰藉,你心里还是放不下汐儿的。你还要我说些什么?”他用力拉过我肩,“你听见我说的话了,那日我与汐儿对话,我跟她说我心里放不下她,可是我心里却有了你,每每想到你快要取代她了,我心中又觉得愧对汐儿,那日我跟汐儿说我会讲她放在心底深处,其余心的空白都将留给你,你听我说的话为何还要这般呢?”我睁大双眼,无法相信这个事情,原来当日我竟然只听了半句,就慌不折路的离开了,如若我耐心些就不会出现这样的结局,泪水一滴滴滑落,年羹尧将我拥进怀中,“跟我走吧,一起去四川,怎样?”我的心被揪的生疼,现在的我还如何配的上这份真情,如今的我肮脏的身躯还能跟着他走吗,我用力推开他,大声呼喊道,“不,我说过你只是哥哥了,我不会跟着你走的。”说罢大步飞奔跑走了。 关上房门,扑倒床上,眼泪奔涌而出,我紧咬嘴唇不发出一声,血腥味道涌入口鼻,心中的疼痛让一切都麻木了,就这样傻傻的哭,为了那份有缘无份,为了那份痛彻心扉。 突然一阵敲门声传来,我拭去眼泪,起身开门,是夕照,此时面对夕照我再也无法忍耐,冰冷的说道,“你来干嘛?”夕照扑通一声跪在我的面前,“小姐,我是来忏悔的。”我冷笑出声,“忏悔?你应该高兴才是,你用得着忏悔?”夕照挺直脊背,“是,我此生从未做过对不起别人的事,唯独对小姐你,中秋那晚我确实在小姐的水里放了迷药,却不曾想小姐会出了府门,幸好小姐没事,否则我会一辈子内疚的。”我惊叫道,“迷药,你说你放的迷药?怎么可能?”夕照平静的看着我,“确实是迷药,卖药给我的人说的,难道不是?”我摇头退坐在椅子上,“夕照,既然你来忏悔为什么还不诚实?”夕照满脸讶异,“夕照确实放的迷药,既然我都来了,怎么还会有所隐瞒。”我开始疑惑了,到底是谁要害我,“小姐,这些日子我内心煎熬不已,我不求你原谅我,我只想把我的故事告诉你,我将不再对小姐有任何隐瞒。” 第三十五章 夕照 只听得夕照娓娓道来,心情随着她的身世起起伏伏,她也是个可怜的人儿,我不由叹了口气,命运总是爱捉弄有情之人。 夕照的母亲出身于一户书香门第,从小便饱读诗书,名扬乡里,到了花样年华登门求亲之人更是踏破门槛,络绎不绝。可是就在夕照母亲与一户员外郎家订好了亲事,即将迎娶之时,夕照外祖父却因为的一篇诗文被指有反清复明的嫌疑,锒铛入狱,受尽折磨,不久便离开人世,尸体直接送往乱葬岗。员外郎家害怕夕照母亲的家事会连累到他们家,匆匆退了婚,夕照母亲家也一蹶不振,从此没落了。夕照的舅舅舅妈都是些黑心肠的人,为了他们的生计竟然将夕照的母亲卖入了青楼之中。 起初夕照的母亲也曾反抗,挣扎过,可是一切都毫无意义,每次都被鞭打的伤痕累累,后来青楼中一位年事已高的女子开解她,人只有活着才能过自己想要生活,既然你已经到了这里,就好好顺从吧,不然你就会成为乱葬岗上的一抹孤魂罢了。 从此夕照的母亲换上了华丽的衣衫,在脸上涂上了艳丽的妆容,凭借着出色的才华,以及青春艳丽的容颜在青楼中坐上了花魁的宝座,虽然锦衣玉食,可是心灵却是空虚的。 一次元宵佳节,夕照的母亲偷偷素颜参加了斗诗大会,结识了一位翩翩佳公子,这位公子居然是赫赫有名的八旗子弟,丞相之子,纳兰性德。两人一见如故,有聊不完的话题,对不完的诗句,临走时仍然依依惜别,纳兰性德问夕照母亲的住所,夕照母亲苦笑连连,只得告知自己的身世,青楼的花魁。本想纳兰性德会嫌弃她的身份,可曾想纳兰性德豪迈异常,更觉得夕照的母亲值得怜惜,日日来青楼相会,渐渐二人产生了情愫。当得知夕照的母亲怀有身孕时,纳兰性德便打算为夕照的母亲赎身,纳为妾室。本来一切都是向好的方向发展的,可曾想纳兰福晋得知这件事后,竟然找人想杀害夕照母亲,虽然在纳兰性德的保护下,捡回了性命,却动了胎气伤了身体,以至于最后生下夕照后便咽气了,纳兰性德接受不了爱人离开的事实,短短数月便跟着离开了人生,年仅31岁,而夕照的名字便是跟着纳兰性德写给夕照母亲的一首诗中得来的—一往情深深几许,深山夕照深秋雨。在我当日念出这句诗时,夕照也曾大吃一惊,便是这个原因。 夕照的父母都离开了人世,可怜夕照一个襁褓中的婴儿无人照顾,弃在了青楼之中,那位年长的青楼女子便好心的收留了夕照。可是在夕照九岁那一年,收留夕照的女子也在疾病中无药可救离开了人世间,在离开前,送给夕照一个纳兰家的信物,并且告知了这段情事。不幸的是,青楼的老妈妈看着夕照面容清秀,便开始打她的主意,夕照是个聪明的人,在一个月夜从狗洞逃离了青楼,一直在外流浪。 那是一个冬天,夕照寒冷饥饿倒在了年府门前,汐儿看见了便救了她,汐儿感叹她的身世,对她如同亲姐妹般的照顾,汐儿在她心目中便如神一样的存在。从此夕照便是汐儿和年羹尧的小尾巴,总是远远的看着他们一起笑闹。可是汐儿离开了,年羹尧也变了,每日勤习武艺,在练武场一练便是一整天,太阳晒黑了他的皮肤,却结实了他的身形,夕照便每日照顾他,为他送饭,递水,擦汗。夕照早就喜欢年羹尧了,只是汐儿也喜欢年羹尧,夕照便退却了,她没有汐儿那般完美无瑕,她甘愿做了他们中间的影子,默默收起自己的爱。 夕照很好学,她跟着年羹尧勤读诗书,慢慢的竟然学识渊博起来,年羹尧便让夕照做他书房的丫头,每日与夕照对诗习字。夕照深埋心中的情感被召唤出来,汐儿离开了,夕照觉得自己可以代替汐儿,甚至她可以做的比汐儿更好,便大胆鼓起勇气,对年羹尧表达了爱意,可曾想年羹尧居然大怒,当即要打发她走,她苦苦哀求,说自己孤苦无依,年羹尧便遣了她去厨房帮厨。 直到我来了这边,也许是天意,我长的像汐儿,而且我独独看上了夕照,年羹尧便同意她照顾我的生活起居。随着年羹尧对我产生情愫,夕照心中的嫉妒种子开始发芽,她甚至于觉得为了汐儿也要惩罚我一番,便故意设局骗我,引我到西边的院子,她知道夕照生辰之日年羹尧必然会在那里怀念汐儿,她要我看到这一幕,让我知道汐儿是无法替代了,并且在我随身的水壶中装了迷药,让我在安静无人烟的地方冻上一晚上出出气。可曾想谁换了那个迷药,居然给了我催情之药,并且打开了西边的侧门,在我慌不折路时走出年府,如果我没有遇上四爷,我便有可能在大街上遭人凌辱,这个害我之人多么可怕。 “小姐,我此生从未对不住任何人,这次我内心真的承受了太多,我纠结了,我害怕了,我惶恐了,我看不起我自己,我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你罚我吧。”夕照跪地移步到我跟前,我起身扶起她,“你也是为情所困,我不罚你,你走吧,明日我便求了哥哥带你去四川,你既然真心爱他,就好好照顾他吧,哥哥就交给你了。”夕照满脸的不可思议,“为什么,我以为我都解释清楚了,年爷是爱你的,你可以跟着年爷一起走。”我嘴角抽动了几次,却怎么也挤不出笑容,“如果那日我未曾出门,我肯定很欣喜的跟着他走了,可是现在一切都改变了,我们再也不可能了。”我挥手让夕照出去了,自己呆呆的坐在床边,同样是多情的人,我相信夕照会比我做的更好,现在的我唯一能做的也只有成全了。 第四十章 四爷的脆弱 入夜,我对着烛火看着书,一边的小苑却哈欠连天,眼泪鼻涕一大把,我笑着拿书敲在她脑袋上,“周公又找你了,你且睡去吧,不必陪我。”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不,我不累,我给小姐拿些牛女乃吧。” 我秉承的前世的习惯,每日都喝一杯牛女乃入睡,以前娘亲总是笑我,这么大人还不断女乃,现在狮子园中怜儿姐姐知道我的习惯后,便每日都有人从送鲜女乃过来了。我笑着说,“好吧,你将牛女乃端来便去睡吧。”她点头答应了,转身去将温着的鲜女乃拿来,又叮嘱了我好多早些休息之类的话便去隔壁厢房睡去了。 我虽然在清朝这么多年,却依然不能和这边的小姐们一样,由着丫头们陪睡在闺房外,总是习惯了一个人睡,小苑也知道我的习惯,因此便睡在我隔壁的厢房,有事我唤一声她也能听到。 小苑走后,我拿起书又细细看了起来,刚入迷了,便听到一阵敲门声,我起身,刚打开门,来人便将我紧紧的拥入怀中,一股独特的好闻气息沁入口鼻,是四爷,这种味道闻过一次我便难忘了,我昔日总是不喜欢男人喷洒香水,总觉得娘的受不了,可是四爷的味道却是淡淡的极其好闻,一点也不觉得娘,甚至于还有安定心神的感觉。“四爷,你怎么…”我刚想开口问,四爷低哑的声音说道,“别说话,我只想抱着你,一会就好,求你了。”此事的四爷是从未见过的脆弱,他居然请求我给他拥抱,他到底经受了什么。 半刻钟后,四爷缓缓松开怀抱中的我,情绪又恢复到从前的沉静,他缓步走向桌前,坐了下来。突然一阵风吹在我身上,我冷的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关上了门窗,也在桌边坐下。 静静的我们都没有说话,他抬头看了我一眼,开口道,“刚刚我情绪失控了,没吓着你吧。” 我摇了摇头,“没有。” 他轻叹了口气,“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这样。” 我微笑道,“爷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我又何必多此一举来问呢?” 他微笑看着我,“你总是这样聪慧,越是这样我倒是想跟你说说了。” 我转身将牛女乃倒出分了一杯给他,“喝些牛女乃定定神,暖暖身子。”他皱着眉头接过牛女乃,喝了一口,眉头皱的更深了,我笑道,“爷喝不惯吧,不过这个倒是极好的东西,每日喝对身体很好,喝久了就习惯了。”他一口饮尽牛女乃,我知道他是嫌女乃腥味道了,便倒了杯白开水给他,他漱了漱口缓缓说道,“太子过了年就要复立了。” 我端起牛女乃细细的品尝了一口,“不出我所料,没什么吃惊的。” 他点了点头,“是的,这个是我佩服你地方,你看的比我们都清楚。”我微笑摇了摇头,其实我哪里是看的清楚,只是我知道历史罢了。 “皇上对先皇后的爱是谁都不能比的,皇上也是重情之人。”我看着他说道,他点了点头,“是,历来我都知道皇阿玛是爱先皇后的,不曾想可以为了先皇后这般。”我低头喝着牛女乃,他继续说道,“但是这次复立却不是为了这件事。” 我抬头道,“是怕你们几位皇子争夺储君的位置,来打压你们的。” 他突然疑惑的看向我,“是,确实如你所言。” “皇上年纪大了,便更会疑心王子们会为了王位互相残杀,没什么奇怪,更何况他培育出来这么多位优秀的王子呢。”我淡淡的说道。 “你觉得我如今该怎么做呢?”他看向我,征求答案。 “爷心里应该有答案了吧,这个时候只能修养身息,表明态度不参与此类竞争,爷最近不是常常自喻闲人,不就是这个打算吗?”我反问道。 “是,我与你接触并不多,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觉得你与我心意相通。”他笑道。 “若真的与爷心意相通,便会知道爷今日为何这般难受了,可见爷对我也是不信任的。”我悠悠的说道。 他眼神中有些特别的东西,有惊喜,有讶异,有挣扎,还有种看不透的情绪,最后还是自嘲的说道,“终究还是逃不过你的眼睛,确实爷心情不好,不仅仅是为了此事,另有其他原因。” 我看着他仿佛要月兑口而出了,我可不想参与到其他事件中来,我不过想平安度日罢了,根本没有必要跟四爷走的这么近,“爷既然不想说,那也不必说了,想来说了我也无法为你解决,小女子要休息了,爷请回吧。” 他讶异的看了我一眼,站起身来,突然身体一阵摇晃,我上前一把扶住他,他闭着眼睛甩了甩头,“没事,就是突然晕了下。”我用手模在他的额头上,一阵滚烫,惊叫道,“爷,你发热了,我让人喊太医去。”他拉住我,“不要,爷没事,受点风寒罢了,切不可告诉别人,不然让人看出爷的脆弱。” 我扶他趟在了我的床上,为他褪去外衣,盖好锦被,“既然爷不想让人知道,那就由我照顾爷吧。” 我找来盆子接了些水,将毛巾湿透,放在他额头上,反复更换毛巾,他脸色越发的红艳,睁着通红的眼看着我忙碌的身影,“爷,睡一觉吧,起来就好了。”我轻声对他说道,他缓缓闭上眼睛,轻轻的说了句,“谢谢!” 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我知道他熟睡了,历史记载他是个勤勉的人,每日只睡几个时辰,所以他没有长命,心突然有些东西堵住了,沉沉的。 “额娘,为什么,你总是这样对我,为什么,我到底哪里做的不好,额娘,你抱抱我,我也想做你的好儿子,抱抱我。”四爷的喊叫声将靠在床沿睡着的我惊醒,我握住他挥舞的双手,伏进他的怀中,他紧紧的抱住我,渐渐的安稳的睡去。他这次失态,估计也跟德妃有关,德妃过分的偏心,在他心中应该造成了不小的伤害,可怜的四爷。 第四十一章 病了 清晨时分,天已微亮,我悠悠转醒,发觉自己已经躺在锦被之中,身侧仍有余温,我知道四爷肯定上朝去了,揉了揉微痛的太阳穴,翻身继续睡去。 再次醒来阳光已经非常刺眼,微微挣扎着撑开双眼,看见小苑红着眼坐在床侧。我感觉喉咙干哑,周身没有一丝力气,可能我是被四爷传染了,亦或是昨晚受了风寒,反正现在是病倒了。小苑见我睁开眼睛,赶紧抓住我的手,“小姐可有哪里不舒服的,冷不冷,疼不疼。”我摇了摇头,用轻不可闻的声音说道,“我要喝水。”怜儿姐姐端来水,小苑扶起我,“就知道你醒来肯定要喝水,一直给你温着呢。”怜儿姐姐一边温柔的喂我喝水一边说道。 我喝了几口水,精神头稍稍好些,“你们怎么都在这里的?”小苑在我耳边轻声说道,“早起看见小姐还不起床,唤你也没回应,以为你睡熟了,后来快中午了见你还是没有动静,我们便进来看看,可曾想你这都烧的满脸通红的,我和怜儿姐姐赶紧请来了附近的大夫为你配了些药,等会你吃些粥,我们再喝药吧。”我摇了摇头,“我没这么娇气,睡一觉就好了,药是不能乱吃的,我现在有孕在身,吃错了药,以后孩子会有问题的。”怜儿姐姐拍了拍脑袋,“我只想着你发烧了,怎么忘了这一茬,这个大夫也是的,看来这些个乡野大夫也不可靠,这些药且别吃了,我让人通知四爷,带个太医过来瞧瞧吧。”说罢转身出了门去。 一阵阵困倦感袭来,我身子软软的倒在床上,丝毫提不起精神,身边的小苑不停的为我更换着额头上的毛巾,“小苑,我想睡会了。”我虚弱的说道,小苑麻利的放下我背后的枕头,扶我躺平了,为我掖了掖被角,我又迷迷糊糊的睡去了。 再次醒来时,天色已经黑了,我活动了下酸痛的脖子,“脖子疼吗,我帮你捏捏吧。”四爷轻声说道,强有力的双手为我舒缓着肩颈部的酸痛,睡了一整天病情有所好转,“好了,谢谢四爷,这些事交给小苑做就行了,爷的身体怎样了?”我靠在床沿上问道,“你自己都这副模样还来问爷的身体,爷是男人,小风寒抗的住,早就好了,倒是你自己这么虚弱。”我看了看四周,一个人都没有,疑问道,“小苑哪里去了?”他笑着道,“你晓得现在什么时辰了,子时了,我让他们都下去歇息去了,你可饿了,一整天都没吃东西。”四爷一说到吃的,我就突然感觉到原来我真的饿了,我羞涩的点了点头,“恩,是饿了。”他端来一碗粥,一勺一勺的喂到我嘴边,“爷,我自己来吧。”说罢伸手去拿碗,他握住我的手,“昨晚你照顾我一夜,今日我来照顾你。”说完继续喂我喝粥。 看着他笨手笨脚喂我喝粥的样子,我突然傻笑出声,“笑什么,爷很好笑?”他看着我笑问道,“没有,我就是突然想起来爷好像照顾我好几次了,我很荣幸呢?”他对我灿烂一笑,“确实是这样,爷这辈子还没照顾过谁呢,你可真是荣欣之至了。”原来他也可以说笑,我便继续说道,“那我该怎么报答爷呢?”他突然逼近我说道,“以身相许如何?”我捂住口鼻,推开他,“爷,离我远些,你身子才好,不要过了病气给你。”他不仅没有远离,反而靠近我的耳边轻声说道,“爷,不怕。”我羞红了脸,“我的身子早就给了爷了,周身也没有任何有价值的。”说完眼神黯淡下来。 “谁说没有,爷说过你是爷的女人,终有一日,爷会请求皇阿玛把你指给我做侧福晋。”他坚定的说道。我摇了摇头,“我不是个现实的人,我终日只想着如果能一夫一妻该是多好的,我也是个自私的人,我不喜欢和别人分享男人。”他握紧我的手,“我是不能满足你的愿望,一辈子只娶你为妻,但是我却能够答应你,你在一日,我便不会允许任何女人生下我的孩子,我只要你跟我的孩子。”我微笑着抽出我的手,“一入侯门深似海,我是不愿意终日呆在王府之中,等着爷来,我做不到,我只求平淡一身,哪怕没有华丽的衣衫,没有精美的食物,但是有个男人能疼我,在我哭的时候安慰我,在我笑的时候陪着我笑,在我心情低落的时候哄着我,这些爷都做不到。”他沉默看向我,“是的,那些都是爷给不起的承诺,爷能做到只能是对你信任罢了。也许今时今日你想不明白,爷有的是时间,你是爷女人一日,便会是爷一辈子的女人,爷有这个信心。” 我未曾再开口说话,他却端来一碗药,“这是太医配的,不伤胎儿,小苑煎好温着的,我喂你喝了吧。”我直接拿过药一饮而尽,苦苦的药汁顺着咽喉向下游走,仿佛走到一处这一处就变苦涩,泪水竟然涌出,四爷轻轻抹去我的泪,将我靠在他怀中,“我不会逼你的,你自己想好了,若是哪一日你寻着真爱,爷就放你走。”听着他的话,泪更加抑制不住的滴落,“没有,是药太苦了,苦的泪都出来了。”他带着歉意,“我第一次喂人喝药,没有准备蜜饯之类的,我去倒些水你漱漱口吧。”说罢欲走,我拉住他,“不必了,嘴巴苦些或许心就会好些,我有些累了,我想要睡了,爷也休息去吧。”他仿佛未曾听见我说话般,也翻身上床,合衣睡在我身侧,拥着我,“爷今晚就睡这里了,好了,不说话了,爷睡了。”没有给我任何开口的机会,均匀的呼吸声在耳边响起,我轻叹一声,伴随着药物的作用沉沉睡去。 第四十二章 除夕守岁 至从病了那日起,四爷每日都奔波在宫里与狮子园之间,每晚都是一样与我同床共眠,只是我们之间却没有做过任何越界的行为,他也未曾给我任何压力。 转眼半月过去了,周围都洋溢着即将过年的喜庆,四爷越发忙碌起来,瞧着我已然大好,便不再日日来狮子园内。 这几日的天气都大好,我却懒懒的躺着不想动,“妹妹,我们去园子里逛逛去吧。”我懒懒回应,“不要,我就想躺着。”怜儿姐姐轻轻拉起躺着的我,“这样不行,要多走动才好生养。”我撒娇的看向她,“明日再动行不行?”她嬉笑着,“你的明日比谁都多呢,快过年了,也要给你添置件新衣的,带你看看去。”我又坐了下来,“不要,都胖成这副模样了,做了新衣也浪费了布料。”怜儿姐姐一副拿我没办法的样子看了看小苑,小苑说道,“小姐,你看看你这边的肥肉肉都长出来了,还有这边,天啊,小姐,你怎么变这样了。”我呼的站起身来,“哪里,哪里,哎,就说啊,女人生个孩子身材走样,怎么办,怎么办。”怜儿姐姐笑着指着小苑,“你果然是个鬼灵精,你家的小姐果然你制得住。”我看着她们的表情,瞬间明白了一切,拿起东西追打起小苑,怜儿姐姐一边着急的大叫,“慢点,慢点,小心,小苑你就让让她,让她打会吧,你们两个,哎。”一阵小跑后,气喘吁吁的站定,指着小苑,“丫头,别以为我治不了你,看着吧,今年守岁我可怎么治你。”她嘟起嘴吧,气呼呼的道,“哼,今年我才不会输你了,你以为你会赢我一辈子,今年有怜儿格格参加,我们两个必然打的你落花流水。”说罢看了怜儿姐姐一眼,怜儿姐姐更是一副茫然的模样,摇了摇头。 除夕夜,我们三个人一起过,确实有些冷冷清清,怜儿姐姐在佛堂祈祷,希望来年风调雨顺,一切太平,希望我和孩儿安好。小苑在厨房看着下人们准备除夕夜的晚餐,虽然我们三个人一起过,却也不能不丰盛。狮子园的下人们除却原来看园子的,其余都是后找来的,包括厨子,虽然我们很想念小春,但是她毕竟是年府的下人,我们离家出走就是不想跟年府联络的,不过这里的厨子也是江南的,会做很多江南小吃,我和小苑倒是极其满意的,虽然怜儿姐姐不是江南人氏,但是她一向饮食清淡,对吃的不计较,倒是好打发的主。她们两人都各自忙碌着,只剩下我独自看着书,觉着太无聊了,想想还是为晚上的守岁准备点东西吧。我与小苑每年守岁都玩游戏的,其实就是后世的扑克牌游戏—斗地主,只是我给它改名字,叫斗霸王。今年小苑也早早将纸牌备下了,我便要想些惩罚的花样。 我走到厨房,看见小苑忙碌的身影,也没理她,独自拿了些花椒面,盐巴,糖,醋,还有酒,偷偷的背过她跑回房间。将这些东西每一种单独融在一个杯子里,在杯子底部写上名字,糖水,辣椒水,盐水,碱水等字样,守岁的时候谁要是输了,就由赢得一方选择一杯水倒给输的一方喝,输的一方必须将酒杯内的水饮尽。 晚膳过后,我们三人便都爬到软榻上,小苑开始发话了,“怜儿格格,我们也不欺负你,前几局都不算,等教会了你再开始,主题是这样的,拿一张纸牌放在正面,谁拿到这张牌谁就是所谓的霸王,谁就可以多得几张牌,其他两家就要联合起来打倒霸王,若是霸王赢了,霸王选取其中两杯给另外两家喝了,若是霸王输了,其他两家各选一杯给霸王喝了。规则大体就是这样,我们先玩几局,格格就知道了。”说罢开始发牌,第一局,小苑得了霸王的牌,我便带着怜儿姐姐与她对战了一局,居然赢了这小妮子,小妮子满脸郁闷,“都说新人手气好些,果然如此,不会玩的人就是手气好。”我们两人一番调笑她,渐渐的怜儿姐姐模清了里面的意思,我们便开始正式斗霸王了。第一局开始,我抓到了霸王牌,无奈手中牌颇差,可是怜儿姐姐好像有心让我一般,无论小苑怎么努力,我还是赢了,小苑气呼呼的看向怜儿姐姐,怜儿姐姐故意一副懵懂的模样,“对不起,小苑,我下次会努力的,这次是我不好,我以为是要这么打的了。”小苑拿起我为她选的醋一饮而尽,随后酸的小脸皱成一团,“就知道你们两个肯定是合伙的,格格就会让着我家小姐,哼,继续,看我小苑一个人斗败你们二人。”说罢撸撸袖子开始战斗模式,我跟怜儿姐姐相视一笑,我伸手挠小苑痒痒,三人便笑成一团了。 “什么事这么开心,告诉爷,让爷也乐乐。”四爷挑开门帘就进来了,我们三人赶快从榻上下来,怜儿姐姐接过四爷的狐裘,小苑则端来热茶给四爷暖手,我微笑的看着他道,“没什么,玩牌罢了,四爷不在府中守岁,怎么跑到狮子园来了?”他轻哼了一声,“府上有什么好的,倒是这里热闹,难道不欢迎爷过来。”我摇了摇头,“不敢。”他看向软榻上的纸牌问道,“你们刚就玩这个了?怎么玩,带上爷也乐乐。”我拉过他坐在榻上,“好,既然爷也想玩,那规则就要改改了,今日守岁就不能分尊长大小了,就涂一乐,这边就是输牌的惩罚,当然爷如果不愿意喝这些作为惩罚也可以,只要交足银两兑换即可。”四爷玩味的看向我,“什么时候你这么爱钱了。”我笑道,“爷没听说过,钱到用时方恨少。”四爷靠近我说道,“爷只听过书到用时方恨少。”我用只有四爷能听到声音说道,“我这边只听过老婆是别人的好,银两是自己的好。”四爷低低笑出声,“那好,我的银两自然也是自己的好了。” 小苑发牌,我们三人坐定开始打牌,四爷果然是个月复黑的主,没几次下来便懂得了牌的规矩,竟然简单的可以看出我们的牌路,我与怜儿姐姐很快便败下阵来,只是我自己也很奇怪,为什么每次我喝的都是糖水,为什么四爷能准确分清出糖水,盐水,碱水的呢,着实让人奇怪的很呢,只是这一晚上的守岁,我倒是一两银子也没赚着,嘟着嘴转身回房去了。 第四十三章 贺新春 我满脸郁闷的坐在房间的小桌旁,四爷满脸得意的坐在我身边,“输了就输了,不要这么小气,这么输不起,你看怜儿不也输给爷了,怎么的就那么平静。”我别过脸不看他,“我可没有怜儿姐姐的心性儿好,我就是小心眼的。”他拉过我的手,拂过我的脸颊,对着我说道,“你需要钱做什么?”我叹气道,“爷是不知道,钱多重要的,有点钱在身边我就心安的很呢!”他满脸疑惑的看着我,“你觉得爷信吗?”我耸了耸肩肩道,“怎么我在爷心目中就是这么不爱钱的主,错了,爷,我很爱财的。”他看着我无奈的笑了笑,“可是爷却是个缺钱的主,你跟着爷就只有受穷了。”我错愕的盯着他,“怎么会这样,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反正你比我有钱。”他盯着我大笑,“好了,出去吧,奴才们还要磕头恭贺新年呢。”我犹豫了下,说道,“爷,我去似乎不太好吧,我并非爷的家眷,也没有任何身份去让他们为我磕头。”他眼神黯淡了一下,随后却又满脸戏谑的表情,“好吧,既然你不去就算了,奴才们最爱这个时候,磕头可就有银子收。”我眼睛一亮,“真的,我也去磕头。”说罢转身快速冲出去,四爷强有力的手臂一把拉住我,“慢些,最后磕头爷给的红包最大呢。”边说边揽着我的腰缓步前行。 前厅中所有下人都聚集了,齐齐的跪地,“恭贺雍亲王新春大吉。”整齐划一的语调,四爷又恢复到以往的沉静而威严的样子,端坐在主位上,“赏。”小盛子公公拿出一包包的红色福袋赏给了下面的人,这些人欢天喜地的再次磕头答谢。随后“恭贺格格新春大吉。”众人又齐声对着怜儿姐姐叩首,怜儿姐姐从容的说道,“去年你们都做的很好,主子们都看在眼里了,今年希望你们能做的更好,那样明年就会得到更好的赏赐。”说罢拿出一些福袋分发给众人。最后众人转头齐齐看向我,却呆愣住了,四爷沉声道,“云姑娘也是主子,你们恭贺云姑娘吧。”众人齐声贺我,我尴尬的坐在一边,却听得四爷说道,“苏培盛,你去将云姑娘准备的福袋送给大家。”说罢小盛子公公便拿来一些福袋,这些福袋与先前四爷给的有些许不同,原来他早就细心安排好了一起,枉我一直想着弄点银两好准备打赏下人们。我微笑看着他,点头对他表示感激,他却是一副自在无比的欠揍模样。 众人都离开了,我突然起身对着四爷叩拜下去,“恭贺四爷新春大吉,心想事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福星高照,万事如意,春风得意,大展鸿图,岁月飞逝,青春不老,身体健康,一年更比一年好,最后恭喜发财,红包拿来!”我深深的叩拜下去,这个贺词几乎将我记得的所有吉祥贺语都用上了,看你赏不赏我,别人一句就给一个福袋,我必然是希望大大的红包了。四爷挥手让怜儿姐姐搀扶起我,“怎么的,说了这么多是要个大大的红包是吧,苏培盛,你去将爷为云姑娘准备的福袋拿来。”我满脸憧憬,心下十分得意,原来他早就为我准备好了,早知道我也不必费尽心机,绞尽脑汁想这些劳什子丢人的办法。 小盛子捧着一个盖了红布的托盘小心翼翼的走到四爷身边,四爷挥手让他直接送的我面前,我满脸感激的看着四爷,激动的掀开了红布,里面什么银两珠宝都没有,只有一个红色的袋子,里面装着一块扁扁的貌似什么腰牌的东西。我轻轻的打开红色袋子,拿出里面的暗金色的一块牌子,上面写字雍王府,下面还有个小小的印章,看的不是很真切,我嘟着嘴将腰牌放回托盘上,却意外的发现了小盛子惊讶的盯着腰牌的表情,难道这个腰牌很值钱,还是意义重大,我疑惑的抬头看向怜儿姐姐,怜儿姐姐也是一副吃惊的表情,四爷却是一副气定神闲的表情,“怎么,不喜欢,早说了我没钱了呢!”我恹恹的往椅子上一坐,叹了口气,“我可以不要这个礼物吗?”我说道,既然大家都是吃惊的表情,便说明这个腰牌的意义有多么重大,我终将是要离开的,只是想得些银两以后可以当盘缠,这个腰牌与我确实是没有什么用处的,无论这个代表什么意义,我都不想要接受。我话音刚落,怜儿姐姐跟小盛子更加吃惊了,怜儿姐姐以为我不知道腰牌的意义重大,一个劲的对我使眼色,我全然视而不见,小盛子公公不得不在轻声对我说,“云姑娘还是收了吧,这个腰牌意义重大的很呢,不是普通人可以拿到的,整个王府里只有嫡福晋有一块罢了。”我沉声说道,“既然意义重大,那我就更加不能收了,四爷还是送给别人吧。”四爷的脸色越发的暗沉了,我知道他开始发怒了,可是我真的不能收这个礼物,我并不想成为宫闱之中的女人,宫中的女人表面风光无比,其实什么也得不到,得不到皇上的人也更得不到皇上的心,四爷终有一日会成为帝王,但是宫闱的生活确实是我所不能接受的。“这个是爷送你的,你收着吧,什么都不要想,只当是个礼物罢了,时辰不早了,爷也要进宫贺年去了。”说罢带着小盛子公公离开了,我的拒绝让他真的生气了,我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妹妹,这个腰牌意义非凡的,这个是雍王府的主人象征呢,不仅可以动用府中的银两,甚至可以动用府中的侍卫军,有了它等于可以操控王府。”怜儿姐姐轻声对我说,我看着她无奈的说,“姐姐可知道这个越贵重对我却越是个负担,我想要的不是这些,只是最普通最平淡的生活。”怜儿姐姐看着我,皱眉叹气道,“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换做府中任何一个女子都高兴的飞上天去,偏你脑袋不知道想些什么,算了,我回房休息了,你也早些歇息吧。”说罢转身回房休息去了。 第四十八章 阿拉布坦的自满 阿拉布坦是很勤奋的人,日日除去练兵时间便是读《孙子兵法》,由于他是蒙古人,有时候书中有些意思不大明了,我便帮他解释,至从知道我会读写后,对我便是一种虚心的模样,整个部落的人见到我都非常恭敬,他们大汗都以礼相待的人,他们便对我非常客气。 我每日的工作很简单,只需要为阿拉布坦收拾好他的书籍,有时他写字时帮他磨墨,他读书时为他添些茶水,剩下就没事了,阿拉布坦去练兵时,我就可以自由的到处走动。 “姐姐,我阿妈让你回去下,有东西给你。”阿穆尔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我迎上去擦掉他额头的汗,“又乱跑,满头的汗,高娃妈妈又要骂的,什么东西给我呢?”我宠溺的捏了下他的小鼻子,他噘着小嘴看着我,“就不告诉你,你去了就知道了,反正是好东西。”说完又蹦跳着跑走,“你去哪里啊,小心些!”我在他身后大喊,“知道了,我去看看大汗练兵呢!”说罢人都没了影子。 我缓步走回巴根家的蒙古包,高娃妈妈看见我过来了,满脸欢喜的拉过我坐在毛毡上,转身拿了一套漂亮的蒙古女装递到我手上。“你去试试看,你在大草原一直穿着汉人的衣服,大家都觉得奇怪,我便做了套蒙古女儿家的衣裳给你,你试试看可好,我生的都是男孩,一直想要女儿,可以为女儿梳妆打扮。”高娃妈妈慈爱的看向我,我欢快的应了声,换了这身蒙古女装出来,高娃妈妈为我梳了个光亮的大辫子,带上蒙古头饰,我对着铜镜一看,火红色的修身蒙古袍修饰出完美的腰身,袍子周身都是金丝线绣出的云纹,脚上踩着马靴,简直变了一个人,英姿飒爽极了,“太漂亮了,美极了,比我们草原的明珠还要美三分。”高娃妈妈满脸痴迷的看向我,拿出一串黄玉的项链挂在我脖子上,退后两步再次审视了我一番,“太合适了,真是太美了,我的吉尔格勒,你是我见过最美的女子。”我羞涩的喊道,“高娃妈妈,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要。”我试着拿下项链,高娃妈妈拉过我的手,“吉尔格勒,这个是我当年的嫁妆,一直想传给我的女儿,如今我就送给你,不值什么钱,一点心意罢了。”我抱着高娃妈妈道,“多谢高娃妈妈。”高娃妈妈轻轻抚模着我的背,悠然的唱起了草原上的牧歌,我倚在她怀里倾听着。 阿拉布坦练兵结束了,我也赶紧回到他的蒙古包准备,我为阿拉布坦准备好温热的女乃茶,他每次练兵结束都要喝的。准备好一切后,阿拉布坦的声音出现在蒙古包外,我躬身靠在门边迎接他,他看向我一身蒙古女装打扮,突然一下子愣住了,“你穿蒙古装很好看。”他夸奖道,我有些含羞道,“是高娃妈妈为我做的,衣服很漂亮。”他点了点头,“以后就这样穿吧,我让人再给你送几套过来,穿上蒙古族的衣服便不那么醒目了。”我点头称是,端上女乃茶,他一饮而尽,“你会骑马吗?”他突然问我,我点了点头,“会一点,骑得不是很好。”他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下午陪我去骑一圈吧。”我点头应了声。 草原真是广袤无边,我骑着一匹草原的大马,小心的奔驰着,阿拉布坦骑着他的专属坐骑驰骋着,我努力的骑着马,却只能看着他越骑越远,索性下马,躺在草原上看着天空,一个身影挡住了我的视线,我起身坐了起来,是阿拉布坦跑了一圈回来了,他也大喇喇的坐在我身边,“草原美不美?”我笑道,“美极了,一切都那么辽阔,心胸都觉得开阔多了。”他却冷冽的目光看向我,“可是我的子民却不觉得,他们有些人过着早不保夕的生活,他们缺衣少食,过着疾苦的生活,你们中原人呢,每日欢快的听着曲,看着歌舞,我的子民却在这边受苦,你说我们草原人民该怎么办?”我被他一说,突然愣住了,“康熙老儿赢了噶尔丹,却不一定赢得了我,他拿些儿子各个都是些废物,哪里比得上我们草原儿女。”他居然敢这样说我们中原,我反驳道,“皇上英明神武,他的儿子们也骁勇善战,哪里来的废物一说,你这般看不起中原人士,轻敌的下场只会跟噶尔丹一样。”他愤怒的看向我,“我为我子民怎么了,我只想他们能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罢了。”我不甘示弱,“你想现在发动战争,战争下的子民才是最凄苦的,他们面临生死的考验,你这样根本不是为了你的子民,你只不过拿他们当你统一天下的幌子。”他起身甩开衣袖,“你个女儿家懂得什么!”我也起身,昂起头看向他,“我什么东西都不懂,我只知道,所以的子民只是想安居乐业,他们没有人会期待战争,噶尔丹就是活生生的列子,你才刚刚接手了噶尔丹部落多久,羽翼未丰,你敢说你现在的兵力财力能与之前的噶尔丹相比,你现在做的应当是休养生息,等你羽翼丰满了,一切都准备完成了,才能与大清朝一战吧,你心里应该清楚,你现在抗战大清朝有几分胜算,以卵击石的下场是什么,你懂得,你收复了你蒙古全部的部落再来谈收复大清朝吧,理想总是丰满的,现在确实如此不堪,我的阿拉布坦大汗!”说罢飞身上马,骑回蒙古包。 阿拉布坦骑着马跟着我一路缓行,一路上我们都没有开口说话,静静的一直到蒙古包,我翻身下马,径直走进蒙古包里,阿拉布坦跟着我身后,突然他拉住的,“谢谢你,你说的话我想了一路,你提醒了我,我有些自满了,被权力冲昏了头脑,从今往后我会好好思考下,我该怎么做。”看着他一脸的坦诚,我对他无奈的笑了笑,他也看着我豪爽的笑了,我们也算一笑泯恩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