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我父皇是朱元璋》 第一章 朱元璋的噩梦 洪武十二年七月十五…

奉天殿…

朱元璋伴随着礼乐声,身穿红色皮弁服,在贴身侍卫郭英的护卫下。

缓缓的坐在了翡绿镶金的龙椅上,看着殿外,金陵的天依旧是那么糟糕。

从昨夜开始小雨便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

早上还起了雾,空气又湿又热,朱元璋鼻息深深哼了声:“开始吧。”

百官得到指令后按照等级,文左武右,站在奉天殿前方的空地处。

同时向这位大明的开国皇帝鞠躬:“圣躬万福。”

各级官员从两边的台阶下挨个汇报手中的工作。

御史大夫陈宁率先汇报扬州洪涝的进程。

他嘴里念念有词的讲着:“三皇五帝,然自尧舜禹汤以后……”殿中寂静沉闷,压抑的胸闷。

朱元璋听着听着竟然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诸臣误我,诸臣误我啊。”

“太祖太宗,您看到了吗?”

梦里他看到山河破碎,狼烟四起,鲜血淋漓…

一道道身影从他眼前穿过,有孤军奋战的孙传庭,

高阳血战孙承宗,力竭而亡曹文诏,战斗至死卢象升。

还有那江阴八十一日,嘉定三屠,扬州十日,广州大屠杀,还有在苏州、南昌、赣州、常熟、沙镇、南京、盩厔、无锡、昆山、嘉兴、海宁、济南、金华、厦门、潮州、同安、沅江、舟山、湘潭、南雄、泾县、大同、浑源、汾州、太谷、泌州、泽州、朔州、四川等地。

一群头发只有一小撮的蛮子,在中华大地进行惨绝人寰的大屠杀。

响彻全域…

梦里他看到女人被侮辱坐在地上的哭骂,儿童被勒死挂在树上的惨状,男人看着全家被杀的绝望。

惨惨惨…

这一幕幕深深地刺痛朱元璋的心,他再也忍不住了:“别杀了,别杀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又看到山上一个极其苍老的中年人,披头散发的站在歪脖子树下哭诉着。

那蓬乱的白发难以想象承受了多少压力。

此时树旁边还站着一位手持黄绫的老太监。

他模糊的听见那个中年人说道:

“诸臣误朕也,国君死社稷,大明二百七十七年之天下,一旦弃之,皆为奸臣所误,以至于此。

朕自登基十七年,虽朕薄德匪躬,上干天怒,然皆诸臣误朕,致逆贼直逼京师。

朕死,无面目见祖宗于地下,自去冠冕,以发覆面,任贼分裂朕尸,误伤百姓一人。”

“勿伤我百姓一人啊啊……”

“列祖列宗,大明亡了,亡了啊,不孝子由检,去也……”

随后老太监满脸泪水的跪下来叩首,恭送正在挣扎的皇帝上路。

朱元璋满脸不可置信…

这是咱的子孙?

咱的子孙为什么会想着自杀。

等等,那句诸臣误我什么意思?

咱的大明亡了?

轰隆隆…

他正准备前去问个清楚,殿外突然一声雷声惊醒了这个梦。

呼呼呼…

朱元璋一时间有些惊慌失措,他结实的大手“砰”的一声握住龙椅,努力的平息刚才这个梦。

此时额头上已经起了不少细汗。

这是个什么怪梦啊。

殿内依旧是那么寂静沉闷,御桌旁的香炉散发着阵阵香气。

熏的他有些头晕恶心,迫切的想要呼吸新鲜空气。

他不耐烦看了下仍然在滔滔不绝的陈宁。

这个家伙从刚上朝到现在,嘴就没闲过。

像个苍蝇一样嗡嗡作响。

想到这里他缓缓下了玉阶,每走一处,站在两边的文武官员都为之一颤。

他直到走到殿门口,呼吸一口凉气才觉得舒服了许多。

这时候一位老太监手持三盏鹤灯,缓缓贴进旁边:“皇爷,您昨天只睡了两个时辰,要不先休息会吧。”

朱元璋烦闷的不行:“你是说咱老了?”

那老太监顿时吓得脸色煞白,直接跪在了地上:“奴婢,奴…婢……”

朱元璋没有搭理他,因为此时正想着那个恐怖的怪梦。

咱这个呕心沥血创建出来的大明。

真的会亡吗?

标儿如此的优秀,咱走后,他应该比咱更好的管理这个国家啊。

这大明怎么可能会变成那个样子。

朱元璋大口的喘着气,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切。

突然他想到,这会不会是上天在暗示,是不是标儿出了什么事?

标儿…

“咱的标儿在哪里。”

龙啸声在大殿中炸开,晴天霹雳,雨天惊雷。

有些官员直接吓得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裤裆下隐隐约约有些湿润。

殿外的凉风吹了进来…

吹灭了三盏鹤形油灯。

其他两个只是摇晃了几下,便慢慢的稳定了下来。

只有最右侧的那个小的,直接被吹灭了。

这是一个是“仐”字形的油灯,两小围绕着最上面的大的。

朱元璋只觉得内心一阵刺痛,很快便缓了过去。

如果那个大点的灯代表自己,最右侧被灭掉的小的是谁。

左妻右子,现在右边的灭掉了。

莫非…

想到这里他怒不可遏的指着老太监:“为什么,那盏灯为什么会灭?”

“告诉咱,那盏灯为什么灭了?”

那老太监吓得老脸失色:“回禀皇爷,下雨了…淋湿了。”

“奴婢…奴婢给您续上。”

朱元璋气的“啊”的一声:“你这个老阉人。”

“我呼死你这个甩熊。”

“啪…”

他一巴掌扇在其脸上:“续上,快续上。”

“快给咱的标儿续上啊。”

老太监的脸上已经全是泪水,他手哆嗦个不停,手里的火折子怎么也吹不着。

这一刻,他的内心充满了绝望。

尤其是看到皇上这么的心急,可手里的火折子怎么也吹不着。

“别急,让我来。”

这时候郭英挡住了殿外的风点燃了油灯,三盏灯又缓缓的亮起。

朱元璋此时才松了一口气。

他清了清嗓子:“行了,起来吧,咱没那么可怕。”

那老太监此时已经被吓得鼻涕眼泪直流,跪在地上动都动不了了。

“皇爷,奴婢,奴婢的腿动不了啊。”

朱元璋泯着嘴:“老福,你好歹也跟了咱十几年了,瞧你那点出息。”

就在这时候他想到了什么…

扭头回到大殿里,看到兵部职方司郎中刘泰裤裆湿了一大片。

“刚才你跪下了?”

刘泰哆嗦:“回陛下,小臣被陛下的天威震撼到了,一不小心就……”

“放你娘的屁。”

朱元璋直接贴到了他的脸前:“你给咱说清楚,为什么要跪?”

“是不是贪污了?”

“心里没有鬼为什么要跪,又为什么要尿裤裆?”

“咱对你们那么好,其他人都不跪,就你跪,你指定是有点问题。”

刘泰浑身抖个不行:“回禀陛下…小臣确实被陛下的天威所震撼,小臣没有贪污,也不敢贪污啊。”

朱元璋此时又想起梦中那个人的话。

瞧瞧你那个样子…

你们这群当官的,拿着咱给你们的俸禄每天大吃大喝。

食君禄,而不解君忧。

“你骗不了咱的眼睛。”

“英子。”

“臣在。”

“来啊,把这个家伙给咱拉到狱中好好的审一审。”

“如果贪污超过六十两,就把他的皮拔下来,就挂在这殿门口。”

“咱要让这百官都看看,贪污是什么后果。”

“把他给咱叉出去,好好的审问。”

“遵旨。”

朱元璋此时依旧是心神不宁,内心烦的不行,这个梦影响太大了。

难道这大明真的要亡?

第二章 太子落水 朱元璋摆摆手:“继续念。”

“遵旨,皇上。”

“上天不仁,降洪灾于扬州,七日暴雨毁其田地,误我百姓…”

陈宁摇头念着手中的奏折。

就像个教书先生在背书,背着背着,还情不自禁的哆嗦一下。

那表情似乎颅内高潮了。

朱元璋听的头皮发麻:“给咱停下来。”

龙吟虎啸响彻大殿,传出阵阵空鸣的回音。

震的百官头皮发麻,陈宁连忙将奏折合上,低着头不敢言语。

“读到哪里了?”

面对皇帝的质问,陈宁连忙回道:“陛下,快读到一半了。”

什么?

快读到一半了?

朱元璋看了眼殿外的天空,已经泛起来了鱼白。

而且刚才自己还睡了一觉。

这都过去了半个时辰了,你他娘的告诉朕,你快读到一半了?

一天十二个时辰,你这个家伙就占了朕半个时辰。

我呼死你个甩熊。

朱元璋怒斥:“从刚才到现在,扬州水患你是一点也没有讲啊。”

“咱不想听三皇五帝,尧舜禹汤。”

“咱就想知道扬州毁了多少田地,死了多少人,还有多少人吃不上饭。”

“你他娘的是一点也没讲啊。”

陈宁愣了一下:“回禀陛下,昔日秦皇汉武纵有文韬武略,然…”

啊……

朱元璋快疯了,他抓起旁边御台上鞭子直接甩在了地上。

“啾……”

“啪啪……”

“闭嘴,够了够了,咱要的是扬州受灾的情况,不是什么秦皇汉武。”

“你再敢啰嗦一句,咱割了你的舌头。”

陈宁吓得愣在原地,也不敢说话了。

毕竟面对朱元璋这个超级大boos,不心慌那是假的,

因为老朱从来不说恐吓话,他说割你的舌头,绝对不会是逗你玩。

有可能还会顺带着挖你一个眼睛。

这时候中书省左相胡惟庸眼睛提溜了一圈,他不明白为什么皇帝会发这么大的火。

但是此时双方已经进入了水深火热的地步。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御史大夫陈宁是自己的人。

如果朱元璋拿他做敲门砖,和自己决裂,这对整个计划不利。

不行,这个时候还不是翻脸的时候。

陈宁还不能死,朱重八是故意在找茬。

“启禀上位,臣已调查清楚扬州本次受灾面积约三万五千余亩,死亡三百二十有余,两万多人流离失所。”

“需要户部拨银十五万两,以赈灾民。”

“另还需调能臣干吏若干名,号召京城富户扬州富户捐款助民,长则一年短则半年,扬州可回复如初。”

他说完连忙低着头,不敢再多说一句。

朱元璋听他说完,心里冷笑一声:“低级的把戏。”

比起钓鱼,咱更喜欢撒网。

他欣慰的笑了笑:“斯祥深得朕心,不愧为才子宰相。”

“短短几句,胜过千言万语啊。”

胡惟庸连忙作揖:“回陛下话,人常言,上梁不正下梁歪,这都是陛下的功劳。”

他话说完,满朝文武心里一震。

这个胡惟庸也未免太胆大了点吧,自从他挤跑汪广洋后就开始频繁挑衅上位。

还让御史大夫陈宁那个废物进入中书省掌阅天下兵马。

如今竟然把上梁不正下梁歪都说出来了。

难道他不怕皇帝龙颜大怒?

朱元璋听完并没有生气,反而哈哈大笑:“说的好啊。”

“咱就是喜欢斯祥这股子劲呵呵。”

“斯祥,早年随咱起兵,历任元帅府奏差、宁国知县、吉安通判、太常少卿等职。后来拜中书省参知政事。

左右丞相,他干事咱放心。”

“你说是不是啊,百室。”

百室是韩国公李善长的字号,他已经满头白发,此时被点到名字他和曹国公李文忠皆是一惊。

胡惟庸都这么嚣张了,皇帝居然还乐呵呵的。

这是要杀人的节奏啊。

他们可是见过曾经的朱元璋,杀起人来比杀鸡还简单。

但也想不明白皇帝的意思。

赶忙上前:“陛下圣明。”

朱元璋看了一眼他,没有再问下去,他的心依旧是不踏实,总觉得缺少点什么。

于是唤来站在一旁太监:“来,过来。”

那名太监似乎看到了铡刀在向他招手。

他的心一凉,如今后宫低级的宦官日子还好过一点,可像自己这种有级别的太监。

那每天简直过的生不如死。

去年就有一位公公,发现皇上批阅奏疏时,有个字写错了。

这本来是个善心的提升,毕竟皇帝回复给大臣,有个字写错了很丢人的。

朱元璋也十分感动,赏了那个太监十两银子。

然后当天赐死了。

尽管你是好心,但是这个行为已经属于干政了。

“皇爷…奴婢…”

朱元璋眉头一皱,怎么这群人都是这个德行,朕有那么可怕吗?

“你给咱说说,最近各皇子皇孙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咱啊。”

那太监还没有听完,瞬间心凉了。

“回皇爷,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啊,如今天下太平,四海安定,盛世,盛世啊。”

“去你娘的。”

朱元璋一脚将他踹翻外地,他在地上滚了几个圈,又翻过身恢复跪着的姿势:“皇爷踹的好,皇爷踹的好。”

你这个臭小子。

朱元璋苦笑一声,正当他准备上玉阶时。

仪鸾司指挥使匆匆忙忙从侧门跑了过来。

他顾不上行礼,连忙在皇帝耳边轻轻几句:“大爷落水,病重不醒。”

什么?

朱元璋最害怕的事儿还是来了。

大爷也就是嫡长子太子朱标,二爷朱樉是他们民间的叫法。

咱的标儿果然出事了。

标儿,标儿…

朱元璋眼眶刷的一下就红了起来,他吓得嘴唇都合不上了。

甩了一下袖袍,郭英见装连忙喊道:“今日朝毕,退朝。”

百官这才松了一口气,连忙朝那个背着自己的男人行礼。

然后按照顺序,低着头井然有序的下了朝。

坤宁宫……

“重八,刚才我在给你纳鞋时,手指头都被扎了一下,也知道是怎么滴了。”

“刚才那一会心神不宁的。”

马皇后叹了口气,将那双还未纳好的布鞋放在桌子上。

看的朱元璋发呆的模样:“怎么了重八,从进门就没见你说过话。”

第三章 重生了 朱元璋恍惚了下:“啊,妹子,咱给你说个事,你听了可别打咱啊。”

马皇后秀眉一皱:“重八,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天子,我是皇后,怎能做那乡野泼妇的事情。”

“再说了,我打过你吗,我打过你吗?”

朱重八连忙站起身,把郭英挡在了前面:“妹子,刚才我收到密报,咱的标儿落水了,到现在还没醒呢。”

“我自己让最好的太医去看了。”

“听太医讲,标儿是惊厥,一时半会儿可能醒不过来了。”

马皇后一听,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朱重八,标儿病了,你不立刻去,你还跑坤宁宫干嘛。”

“我的标儿啊,朱重八。”

来了…

朱元璋看她气势汹汹的样子,连忙像老鹰捉小鸡一样,躲在郭英的后面

“咱害怕啊,咱害怕看到标儿昏迷不醒的样子,万一……”

“咱在东宫外徘徊了好久,实在是不敢进去啊,所以想拉你一块。”

马皇后气的直接用袖子抹起了眼泪:“你这个没良心的,儿子病了,你不去看。”

“你还说万一,啊…重八,你过来。”

“英子,让开。”

郭英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在宫里头谁敢惹这位主啊。

“陛下,娘娘,要不还是先去看太子吧。”

他刚说完,朱元璋认真的点点头:“对对对,快,英子备车,现在去。”

东宫太子府…

内外戒严,殿外密密麻麻跪满了人。

秦王朱樉于洪武十一年就藩西安,今年准备起程。

此时的他已经吓得后背全湿,浑身抖个不停。

因为还有一旬自己就要去西安了。

本想着今天下雨,拉着大哥朱标,四弟朱棣一起到湖心亭钓鱼。

没想到乘坐的宝船刚走到一半。

尤其是钓晨鱼,天还没有亮,所有人都没有看清楚。

大哥朱标竟然一个没站住,从船上落了下去。

至今生死不明。

他越想越是后怕,这个意图太明显了。

很明显就是自己不想去就藩,然后利用钓鱼的时候,将老大推下去。

朱樉吓得也快要惊厥了。

这父皇还不得活活抽死自己啊。

“四弟,四弟。”

朱樉叫了几声都没人回答,悄悄扭过头发现朱棣不见了。

再仔细看,朱棣已经跪在了最后面的墙根处。

他的前面还有宫女太监挡着。

最重要他穿了一身朴素的道袍,而自己则跪在最前面,穿着保和冠服。

鹤立鸡群,远远望去就像校长在运动会上讲话那么突出。

“四弟,你……”

朱樉刚想叫他,只觉得院门口有一股强大的杀气扑面而来。

守在院子门口的值班宦官,直接跪了下来。

现场顿时陷入冰窖,这强大的气场。

普天之下,也就只有朱元璋同志了。

朱樉连忙将头埋的更低,屁股翘了起来。

本以为会挨个几万鞭子。

结果他只感觉身旁有两个脚步声匆忙而过。

紧接着是殿门“吱呀”一声关了起来。

院子里的所有人都缓缓的松了一口气。

里屋…

朱标依旧脸色苍白的闭着眼,马皇后正在拿湿毛巾擦拭他干裂的嘴唇。

朱元璋坐在小板凳上听太医讲这次的病情。

“陛下,太子这次不光是惊厥,还有可能得了癔症,并且在水里受到了惊吓,日后很难恢复啊。”

“臣一定会用尽平生所学,救太子于水火之中。”

???

真会瞎扯…

朱标躺在床上听的云里雾里,我什么时候得这种病了。

其实他刚才早就醒了。

只不过看到满屋子的人,又赶紧闭上了眼睛。

古人聪明着呢,如果发现你和原主不一样。

肯定会有所怀疑。

而且刚才听到对话,得知那个年近五旬,双手挽袖,坐在小板凳上的人竟然是洪武大帝朱元璋。

朱元璋的名号,早已经响彻中华大地,哪怕过了六百年,后人仍对其念念不忘。

驱除胡虏,恢复中华。

尔俸尔禄,明脂民膏。

下民易虐,上天难欺。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在万世开太平。)

扯远了,这不是朱元璋说的。

这四句话在穿越小说中,早已经烂大街。

甚至让人读着读着,起生理不适。

不过朱元璋以一个乞丐放牛娃身份,短短十几年直接干到了开国皇帝。

游戏里开挂都不敢这么开。

就连写科幻小说都不敢这么写,更何况他当皇帝后,无论是军事还是政治都格外的成熟。

完全不顾及任何大臣武将的面子。

管你是谁,对我老朱家有没有功劳,咱要你死,你就得死。

身为二十一世纪的一员,此时的朱标自然清楚这一点。

若想在这个时代活下去,就必须需要足够多的计谋和头脑。

要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九子夺嫡在如今的局面也很适用,因为朱元璋的儿子太多了。

除了最稳太子朱标,其他人都得靠边站。

等等…

我不就是朱标吗?

这时候脑海里涌入海浪般的记忆,从秦王朱樉当天夜里请自己和朱棣吃酒。

然后三人喝点都有些尽兴,随后一起约定第二天早上去城外钓鱼。

然后自己迷糊中上了船。

船舱里面有些闷,自己便弯腰走出船舱,期间还差点摔倒,幸好这时候一个人扶住了自己。

然后自己呼吸了新鲜空气,依靠在船边。

紧接着是脑袋一阵刺痛,脑海里陷入了黑暗,“扑通”一声掉在了水里。

原来如此…

看来明朝皇帝掉河的不少啊。

先是明武宗朱厚照老兄,二十九岁的身体,竟然落水后直接不行了。

还有就是天启皇帝朱由校也是。

划个船还能落水,然后救上岸后也是不行了。

这其中如果没有鬼就怪了。

朱标闭眼想着想着,只觉得嘴里一苦。原来是马皇后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中药。

正在往自己嘴里灌…

又苦又咸又涩,这个味道为何与奥利给如此想象。

喝了好一会,朱标发现嘴里还有。

没完没了了?

他偷偷睁开眼睛那么一看,我里妈。

本以为是一小碗,没想到是一大罐子,而且后面还有一罐子。

第四章 九族尽灭 直到这时候他才看清楚整个房间的布局。

殿房并不大,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居门》两个大字。

天阶夜色凉如水,窗内红烛摇曳,窗外细雨横斜,积水顺着屋檐滴滴答答的往下落。

透过窗户缝隙,看到院子里屹立着一棵古树,此时绿树成荫,红墙黄瓦。

如果是晴天的话,坐在窗边读书。

在湛蓝的天空下,阳光透过树缝撒下斑斑叶影,微风吹过,倒也是一件享受。

今年是个不平凡的一年。

尤其是这个夏天,金陵城一直是阴雨绵绵,今天更是如此,无边细雨绵绵不绝。

朱标内心叹了口气:“这哪里是个夏天。”

记忆中的夏天,不说艳阳高照,晴空万里也断然不会像这个样子。

“皇上,你还愣着干嘛。”

元末有一习俗,大夫如果救好了人,要给个喜钱。

哪怕在太医院也是应该的。

把你家人救好了,当皇帝的怎么不表示表示。

马皇后秀眉一皱直接将一大勺子药灌了进去。

差点没把正在联想的朱标呛死。

朱元璋自然知道什么意思,他摸了摸自己的袖袋,发现没有钱。

随后又在郭英的腰间探索了一番。

有一叠宝钞,明初承元制,洪武七年发行的“大明宝钞“用桑皮纸为钞料,一贯钞高一尺、宽六寸。

从里面掏出五十张宝钞:“呵呵。胡太医真不愧是道家真人。”

“简单几句话就把标儿的病看出来了。”

“这些钱赏赐于你,本想着赐你点好东西。”

“可你也知道现在在东宫,这里没什么好玩意儿,过两天咱从宫里送你点好东西。”

胡太医连忙推辞:“回陛下话,臣乃太医之职,为皇室看病本是职责所在,怎能收钱…”

朱元璋摊摊手:“这有什么嘛。”

“咱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你看好了标儿的病,别说五十两,就算五千两又有什么。”

“你也知道咱的钱都被管住了,要不然多赐你点呵呵。”

马皇后一听不对劲。

什么叫你的钱都被管住了?

这不是在暗示自己不贤惠,连五十两都不给吗。

这传出去还不得让人笑话。

再说了,我什么时候管你的钱了。

分明是你自己抠门不想给,却把账赖在我身上。

“重八…”

朱元璋看到老婆大人发火了。

他连忙对着郭英不悦道:“英子,你一个月只有十几两宝钞,怎么腰间有一百多两啊?”

“是不是收受贿赂了?”

郭英一脸懵:“陛…陛下这不是您当初赏我…”

“好了别说了。”

朱元璋把他腰间另外七十多两宝钞塞进自己袖袋里:“这次算咱仁心,饶了你,这钱就先替你保管住吧。”

“赶明儿再给你。”

郭英:???我……你……

胡太医此时只想着赶快逃离,他也害怕朱元璋突然发飙给他看。

况且这宝钞如今贬值的厉害,还不如赶紧离开他作揖:“陛下,时候不早了,臣也该回去了。”

“太子服完此药后,需要静候三日才有可能会醒。”

“记住每天服用三次这罐药,每次喝两罐。”

“切记一定要每天都喝。”

他这时候抬头看了眼太子,发现他居然醒了。

他醒了…

两人四目相对,相顾无言,惟有尿千行。

朱标听到每天要喝六罐那个药。

直接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他,老贼,你怎么不喝六罐奥利给。

“啊,太子醒了。”

胡太医惊恐的指着床上的太子:“醒了,醒了,大爷醒了。”

此时所有人都朝这边看过来。

尤其是马皇后就坐在儿子的旁边:“标儿,我的儿啊,你可吓死娘啦。”

此时太子妃常氏和吕氏也泪眼婆娑的围了上来。

还有这大明的主人,朱元璋。

不过此时朱元璋显然有些懵了,他本以为儿子这回在劫难逃了。

毕竟从太医的口中说出来,有可能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所谓的喝药,无非是让太子感觉到难喝痛苦,产生尿液,让太子有知觉。

没想到药还没有喝下去,标儿就醒了。

天佑大明啊。

“哈哈哈,这都是胡太医的功劳啊。”

朱元璋呆在原地,想要推开众人看儿子,又觉得有些唐突。

害怕自己这身气场吓着儿子了。

他尴尬的原地踏了几步,还是走了过去。

当看到儿子那虚弱的面孔,他眼眶一红:“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呵呵。”

朱标的手被老爹厚实冰凉的大手握着,他也不知道怎么说。

只能虚弱的的说道:“爹,娘。”

“标儿,爹娘都在,你说。”

“我饿了。”

朱元璋听完呵呵笑了两声,抹了抹眼泪:“等着,爹这就去给你做。”

“妹子,去擀点面下碗热汤面,烙张葱油饼。”

马皇后拍了拍儿子:“标儿,等等娘,娘去给你做。”

朱标点点头:“有劳母亲了。”

马皇后也是一喜:“咋还和娘客气上了,这屋子里的人都出去吧,常氏,吕氏你们帮我搭把手。”

“是。”

二女对视一眼,不敢多问,紧跟着后面关上了殿门。

此时房间里只剩下朱元璋和朱标。

见人都走后,朱标率先说道:“爹,别让太医配这药了。”

“那种药治不了我的病。”

“难以下咽。”

他本以为朱元璋会暴跳如雷,没想到老爹只是苦笑两声:

“爹知道,胡太医的药治不了你的病。”

朱标有些不解:“那你还说这是胡太医治好的?”

“呵呵儿子,要多看多学。”

朱元璋敲了敲自己的腰间:“向外面说胡太医给你看好的,总比你自己醒过来的强。”

“你落水这件事爹怀疑另有蹊跷。”

“把今天早上的事情通通讲一遍,爹猜猜看。”

朱标于是便把早上的事情又复读了一遍。

还说到,他在昏迷的时候,什么也没看到,只觉得浑身一沉,眼前一黑,便落了下去。

种种迹象来看,的确是自己落下去的。

老谋深算的朱元璋只是听了一遍,在脑海中算了算,便猜到了什么。

他呵呵笑道:“行了,儿子,这段时间你先安安心心在家养身体。”

“其他的事爹来帮你办,一群宵小之辈是真不知道刀有多锋利啊。”

“爹要让任何参与此事的人,九族尽灭,呵呵呵…”

“我去给你娘搭把手,她烙的葱油饼刚出锅的香着呢。”

九族尽灭……

这个宵小之辈是谁。

莫非是胡惟庸等人,不过他不是在冬季的时候才被押入大牢吗。

如今只是夏季,还少了几个月。

第五章 永昌候 蓝玉 到了下午,朱标勉强能坐起来,他在父母的陪同下,吃了古代的第一顿饭。

老实说,不咋好吃。

古代毕竟没有味精,鸡精,生抽,蚝油,老干妈,十三香。

马皇后下的面也只是普通的面粉,属于那种微微发黄的面粉。

现代看起来特别白的面粉,全是加了漂白剂。

事实上,真正面粉做出来的馒头和面条应该是微黄色的。

吃过饭,马皇后特别交代这段时间要让自己静养。

随后他和朱元璋便心事重重的离开了。

而吕氏则含情脉脉的看着自己,她那甜美的妆容,就像有坂深雪,三上悠亚,和深田咏美的复合体。

而且还有着冲田杏梨一样的媚眼。

一撇一捺,皆是风味。

让人看了心里忍不住的痒痒。

而正妻常氏则平淡了许多,她没有松下纱荣子老师的风情面容。

不过却多了波多野结衣,那白的如瓷器般滑嫩肌肤,还有纤细腰身,细长美腿。

气质就像大桥未久老师的朴实可爱。

真是两位难得美人啊。

史书中评价常氏为“勤俭孝敬,不以贵富骄盈,妇德之懿诚,天下之表仪也。”

这句话的意思是说

太子妃常氏是一位勤俭孝敬,不以身份高贵而骄横,平易近人,被认为是天下女人的表率。

如今看来果然名不虚传。

送他们离开时,殿房外除了值守的宦官宫女,终于安静了下来。

朱标只觉得屋子里闷,缓缓的沿着长廊,走到东宫的后花园。

坐在了亭子下,支开了伺候的小太监宫女。

雨还在下…

独他一人坐在亭中,入眼可见的是一片广阔的湖面,在雨中起层层涟漪,六月荷花盛开。

但此时都已经被风雨吹的东倒西歪,有的直接沉入了湖水中。

朱标静静的望着湖心处,在水中居然还屹立着一朵小荷。

周围那么多的荷花都被淋的七零八落,没想到它竟然顽强的挺了过来。

此时朱标突然觉得这朵小荷还是挺像自己的。

出生战乱年间,跟着父亲南征北战,操劳国事,纵使周围全是雨水连连,依旧屹立不倒。

但也只是顷刻间,那朵小荷便被风雨吞没,消失的无影无踪。

朱标这时候眉头一皱:“这是老天在暗示?”

“哎呀,太子殿下,可心疼死老奴了。”

大太监老何带领一大号人迈着猫步快走了过来。

他将一件白领红身的披风盖在了朱标的身上,又拉过太子的手放在自己冰凉的老脸上测了下体温。

好在并无大恙,这才长舒一口气:“太子殿下刚刚落水,如今又穿的这么单薄,要是感染了风寒,老奴十条命也担当不起啊。”

随后怒冲冲的看着两名贴身宫女:“最不中用的就是你们这种人。”

“我才离开一会,你们便让太子孤身受冷,我打…”

朱标拦住了这个东宫太监:“不关她们的事情,孤有些烦闷,才出来透口气的。”

“何大伴,怎么了。”

老何年轻时跟着朱元璋南征北战过,朱元璋还是吴王时,他便在东宫辅导自己了。

比宋濂还要早几年,对待自己忠心耿耿。

不过他的面容倒让朱标想起了后世的一个人。

闪电五连鞭,马先生。

老何这时候说道:“殿下有所不知,皇上回宫后便各打了二爷一百鞭,四爷五十鞭。”

“听说二爷躺在床上都动弹不了呢。”

“看那强势,最少也得一个月才能下床,三个月才能骑马啊。”

这么久?

朱标想了想,朱元璋虽然脾气大,可也是个粗中有细的人。

就算是因为自己,暴打了秦王朱樉,也不会让他下不了床。

毕竟人家还有几天就要前去西安就藩了呢。

如今这么一打,得儿。

没有半年去不了西安,半年后又快过年了那肯定是过完年开春才出发西安。

这一鞭子挨的值啊。

“行了,孤困了,父皇除了打了老二老四,别的没干什么吧?”

他想起朱元璋下午那个深沉的眼光。

老何一听连忙推脱:“太子殿下,这哪里是老奴该打听的事情啊。”

“老奴就算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打听皇爷要干什么啊。”

这倒也是。

朱标正要起身离开,下人匆匆来报:“殿下,永昌候在府外候着呢。”

“奴婢说您身体不舒服,拒绝任何人见面可他还是要见您。”

是舅舅蓝玉来了。

因为自己娶的战神常遇春的女儿,所以和蓝玉也沾亲带故,而蓝玉是常遇春妻子的弟弟。

不过在这之前他在军中都是默默无闻。

这也很正常,光是一个常遇春就是他一生难以跨越的位置。

在明初战神如云的年代,他蓝玉的确进不了朱元璋的眼睛。

不过从洪武四年,蓝玉跟从傅友德进攻四川,拿下了川地,一年后又跟从大将军徐达征讨北元,再从沐英收服吐番。

最终在上个月刚被朱元璋获封永昌侯。

但是朱标知道蓝玉最终的发光点还不是这样。

未来十几年将是他蓝玉的主战场,如果他不淫色上头,梁国公是指定跑不掉的。

“舅舅来了,为何不让进。”

朱标有些不悦,蓝玉是把双利剑,用的好了,也是一把趁手的兵器。

“是,奴婢这就去请永昌侯进来。”

没过多久,殿房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当看到来人后,朱标有些失望。

蓝玉身穿普通的黑色道袍,长靴,一身消瘦。

非常不符合电视剧里的英武神气。

光看面相就看出来了,他那都蓄分明的胡须分布在嘴唇两边,两腮无肉神仙难斗。

虽然有些瘦弱,但是他那说不出来的不怒自威让人看一眼就有些生畏。

比起朱元璋的国子脸,一身正相,少妇杀手,蓝玉则是那种亦正亦邪的感觉。

“臣蓝玉参见太子殿下,殿下您没事吧。”

同级别是拜见,下属对上级是参见。

对待皇帝是觐见。

朱标摆摆手:“舅舅不必多礼,我就是感染了些风寒,无妨,无妨。”

蓝玉听后,这才松了一口气:“天佑我朝啊,万幸,万幸。”

第六章 蓝玉的心思 朱标再次看了看蓝玉,他已经快四十岁了,也不年轻了。

这个曾经最信任的人,未来也要被屠杀殆尽。

如今自己落水,他冒着违反懿旨的风险也要来看自己。

真是应了那句话,舅疼外甥姑疼侄,婶子大娘是外人。

哪有舅舅不疼外甥的。

蓝玉发现自己一直被盯着看,好奇的询问:“殿下,臣身上有什么失仪之处吗?”

朱标落落大方爽朗开口:“失仪之处倒是没有。”

“就是几年没见舅舅,突然觉得英武了许多,相信这次出征一定能取得大胜,过些年一定可以位居六公。”

蓝玉面对这顶高帽子,笑的嘴都合不拢了:“殿下真是爱取笑,上有各位国公爷以及陛下。”

“我蓝玉何德何能能当上公爷。”

二人客套完,一时间双方有些尴尬。

朱标不清楚他的来意,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只好坐在椅子上,掀开茶盏,吹了吹烫鼻的热气,他知道蓝玉今天绝对不是来嘘寒问暖的。

蓝玉这时候率先开口:“殿下,臣马上就要远征了,听说你不小心落了水。”

“臣觉得这件事情十分诡异。”

“但是目前又找不到是谁干的,大军即将出征,臣这心总觉得不踏实。”

朱标呵呵笑然:“舅舅无需担心,就是普通落水,再说了东宫还有金吾卫,安心出征吧。”

蓝玉在脑海里想了想:“殿下,你要小心胡惟庸涂节等人,如果他邀请你去他府邸千万不要去。”

“臣总觉得他要搞事情,不过殿下放心,他就是秋后的蚂蚱,没几天蹦头。”

“还有臣手底下有一侍卫,是个阉人,武功高强,臣想让他进东宫保卫您。”

送人给我?

朱标并不觉得蓝玉会害自己,他送人给自己可能是真的想保护自己。

但是也犯了大忌

自己倒没什么,朱元璋可是会想多的。

武将的头脑和文臣果然不是一起的。

没有皇帝允许,你别说送人给太子了,就算提出来,都有可能被定为包藏祸心,夷你三族。

皇帝没死之前,谁敢去太子府。

朱标随即拒绝:“人我有的是,舅舅还是不要送人了。”

蓝玉听完脸上有些失落,自己的好心被外甥想多了。

但他又听到外甥说:“你看院中这么多树。”

“每天蝉鸣声吵死个人。”

“要是低一点的,还能拿个铁丝圈糊点蜘蛛网粘一下。”

“可如果高一点,东宫的人手不麻利,舅舅可有捕蝉的高手,借来东宫捕些蝉。”

蓝玉就算再傻也明白了。

他嘿嘿一笑:“殿下,有,您就放心吧,保证给您捉的干干净净。”

东宫这边人还没散…

殿房中,微弱的烛光摇曳。

照不清朱元璋的脸,他此时身穿杏黄色龙袍,没有戴冠,通过郭英的探子已经得知了蓝玉说的每一句话。

此时他的脑海中紧紧思考着这一切。

蓝玉来躺这趟浑水干什么。

朱标信了蓝玉的话,但是朱元璋可不会相信,

准却的说,朱元璋谁的话也不会信。

尤其是这群大臣的,不管你表达的多忠诚,在咱老朱眼里那就是在作假。

他把玩着手中的御笔,在宣纸上点了几个红色的圈圈。

杀蓝玉目前是不可能的。

但又放心不下朱标,朱元璋叹了口气:“这个蓝玉,那么多事。”

“还有标儿,难道爹不英武吗?”

“为什么夸他蓝玉,你爹我哪点比他差了,气死咱了。”

“英子。”

“陛下。”

郭英从幕后快步走了出来,侧身听上位吩咐。

“是这样的,咱听说标儿的马夫前几天家里老娘病了。”

“一个老太监也着实可怜,你给他拿五十两银子,再让当地衙门送他点田地,回家尽孝去吧。”

郭英立刻说道:“遵旨,可是这样一来大爷的马夫就少了一个。”

马车相当于司机。

对于那些权贵富人家庭,马夫的位置比侍卫还要重要。

在古代也是有驾照的,骡子相当于自动挡c1

骑马相当于手动挡c1,这个一般人也没有资格考。

至于马夫,那就是a1,不是特别信任的人,是不会让你干马夫这一行的。

朱元璋等的就是这一句话:“这还不简单,宫里头挑选两个过去好了。”

“就让那个老瘸子,还有愣头青去吧。”

当皇上说到这两个名字,郭英一惊。

老瘸子指的是曾经和吴王张士诚大战时。

突然遭遇伏兵,一名弓箭手想射杀上位,李罡直接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

结果右腿中了两箭,终生残疾。

在受伤的情况下,他还能拔出剑,连斩对方二十六人,才吓退了敌军。

皇上也没有辜负这个人,赐了他很多金银珠宝,并让他为官,可都被他拒绝了。

之后这个人就消失了。

郭英知道这个人是皇帝的眼睛,也是王牌,他轻易是不不会被放出来的。

至于愣头青则是陈友谅的义子陈金默,自己喜欢叫他老默。

这家伙从来没说过一句话,长的像个愣头,没人知道他是干什么的,但郭英明白这家伙绝对不简单。

目前他是皇帝的备用马夫,这两个人如今都安排到了太子那里。

也是在监督哪些人都和太子有来往。

太子年轻且仁厚,很容易中了那些老狐狸的套路。

老狐狸的花招数千变万化,防不胜防。

到最后还是皇帝给擦屁股。

所以上位这次派他们二人过去,实际是想看看蓝玉想干什么。

也有可能这是其他人暗指蓝玉这么做的。

“遵旨。”

“对了上位,安排他们两个是偷偷的安排,还是光明正大的送过去?”

朱由检啧了声:“这种事情怎么能套马的公开送过去呢?”

“肯定要偷偷送过去啊。”

“英子,你他娘的最近是不是娶个小娘子,下面清醒,上面糊涂了?”

郭英嘿嘿一笑,尴尬的摸了下后脑勺:“上位教训的是,我保证这一个月不再碰娘们。”

朱元璋摆摆手:“得儿,你还是赶紧陪你家里去吧,要不然深闺怨妇说不定背后怎么骂咱呢。”

郭英怒哼声:“那娘们她敢。”

“滚…”

“遵旨。”

东宫…

此时已经快到了亥时,也就是晚上九点多…

第七章 诡异的食物 这个时辰在古代很晚了。

古代没有什么夜生活,老百姓天亮出门,天黑回来吃饭。

吃完饭就开始造小孩。

至于说吃饱了想出门溜达溜达,那简直是在找事情。

蓝玉也察觉到这一点,他站起身:“殿下,打扰你休息了,臣先先告退了。”

朱标站起身,他再一次看了蓝玉一眼。

因为洪武四大案,导致蓝玉的尸体整整挂了两百多年,不得入土。

明末张献忠攻打蜀王府时,就曾经看的城墙上挂着一个尸骨。

当得知是蓝玉的,连他都觉得浑身一颤,感叹洪武大帝的威严远远不是他张献忠能比的。

朱标想了想:“舅舅,喜好美妇人吗?”

蓝玉愣住了。

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喜好美妇人。

“殿下,美妇人谁不喜欢啊。”

“只不过臣对女子并没有太大兴趣,实不相瞒,臣已经几年没碰家室了呵呵。”

朱标内心一笑,常年征战,杀人如麻,确实对男女之事不感兴趣了。

大部分人心里都有些变态。

你是对普通妇人没感觉,可你追求刺激玩皇后啊。

“舅舅常年在外,回来了要多照顾一下舅妈为好。”

“野花虽香招蜂咬。”

“外面的美人再多,也终究不是咱们的啊。”

随后便差人送走了他。

打道回府的蓝玉越想越不对劲。

太子为什么关心这个问题。

难道他喜欢舅妈?

咦…恶心死咱了,蓝玉忍不住的一抖,起鸡皮疙瘩。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自己的娘子还是清楚的。

那样貌身材,恐怕普通脚夫花五文钱都不愿意上一下。

人老珠黄花落地啊。

要不然自己也不会几年不见面,还不碰她。

那还有一种可能,太子是想再找一个了。

这也对,太子如今年轻气盛。

宫中却只有两位妃子陪伴,每天看都看腻了。

一个小地主还有可能三妻四妾呢。

更何况是一国太子。

哎呀,咱真是笨啊,做舅舅不称职啊。

自己外甥都点的那么清楚了,还想不透。

当舅舅的怎么能不为外甥分忧呢。

南方女子太子应该吃腻了,他看到自己即将出征元大都。

莫非太子是想尝尝北方女子的滋味?

听闻元女个个虎狼身材,猛的很啊,这普天之下能配得上太子的也只有元帝的皇后了。

原来如此,等着舅舅给你抢。

蓝玉的想法如果让朱标知道了,恐怕能当场吐一口老血。

他只是善意的提醒一下蓝玉,别在外面瞎搞,将来你容易死在这上面。

没想到竟然变成自己缺女人了。

此时宫里的朱元璋也得到了这个消息。

吾儿朱标问这个问题干嘛?

朱元璋捋了捋下巴黑白相间的胡须,他的丹凤眼眯了一下。

健硕的国字脸咬肌直起,脖子上的青筋藏在圆领龙袍下。

莫非蓝玉又在外面寻了一个?

还是标儿看上他舅妈了?

咦,恶心死了。

朱元璋光是想想蓝玉的老婆,就觉得浑身发麻,他娘子五大三粗,嗓门像张飞。

标儿的口味不可能这么重。

那应该就是想女人了。

毕竟年纪轻轻,只有两个妃子难免寂寞。

又不好意思找自己开口,只好拜托舅舅帮忙寻一下。

标儿,你早说啊。

你现在只有雄英一个孩子,父亲愁的不行呢。

咱们大明最不缺的就是女子

“老福。”

“皇爷,奴婢在。”

“通知一下各地方官府,既日起东宫选妃。”

“全国各地挑选五千名良家女子,运送皇城,不得有误。”

老福连忙作揖:“遵旨,皇爷奴婢这就去办。”

第二天……

朱标早早起了床,身体也好了许多,但是他还是不能出门。

只因为马皇后管理的太严了。

连东宫的湖边,此时的警戒人员是平时的五六倍还要多。

“殿下,该用膳了。”

古人吃饭早,一般是两顿饭,早上九点多一顿,下午三四点一顿。

中间吃些瓜果,糕点,基本能裹腹。

当然这只是富贵人家,普通老百姓家,每天能保证两顿饭就不错了。

饿肚子就自己出去找吃的。

这一场景在上世纪某某年代还普遍都是。

也就是最近几年中国人才摆脱了吃的风险。

“嗯,放那吧。”

朱标暼了一眼,发现是偏房吕氏带着宫女走了进来。

她发现夫君在看她,脸上瞬间多了些红晕。

含情脉脉的将食物放在八仙桌子上面,还贴心的把白花花的米饭乘好。

朱标看了眼,桌子上的饭菜。

五花八门,品种繁多。

有的是从洪泽湖送来的清蒸螃蟹。红彤彤的甜柿子。

还有一盘是嫩白的豆腐上淋上金黄香甜的蜂蜜。

另外菊花茶焗猪肉汤,散发着阵阵香气。

另外一边是果盘里面放着橘子和柿子,还撒了点些许白糖。

除此之外,这桌子上竟然还有牛肉,配着鸭梨

桌子两侧是驱蚊虫的香炉,散发着阵阵香气。

朱标看着胃口打开,就在这时候自己的正妻太子妃常氏也出来了。

“殿下,新打下来的冰山楂快来尝尝,解暑好着呢。”

说完,她提起裙角,挽起红边袖口,亲自从冰块中取出来一颗。

朱标也趁着接了过来。

一口下肚果然冰冰凉凉,酸酸甜甜,开胃了许多。

站在一旁的吕氏保持着端庄微笑,她头戴玉钗,穿朱红鸳鸯马面裙,含羞带怯,连忙提起裙角行礼。

随后拿起果篮,从里面拿出来一颗红柿子。

又软又甜,此时还未到九月,但是这难不住聪明的中国人。

想要在夏季吃上柿子简直是轻而易举。

她葱白色的玉手轻轻的把柿子皮剥开:“殿下,这是去年秋季的红柿子冰冰甜甜的。”

“妾身来喂你。”

朱标连忙拒绝:“还是我自己来吧。”

他空腹只好又吃了一个冰柿子,不得不说确实开胃解暑。

但此时腹中已经有些难受了。

空腹不能吃柿子和山楂,他是知道的。

食物相生相克,很多食物都不能放在一起吃的。

朱标刚才只当做两女无知。

也没有辜负她们的好意。

但是接下来一幕,让他心里突然有些忌惮。

不会是有人要搞自己吧。

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巧。

第八章 捕蝉人到了 这里面大多数都是对人体有害的食物。

他们单独吃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可如果混合在一起吃,那就是完全不同的结局了。

偶尔吃个一两次倒也无妨。

可随着时间,每天两三顿这样吃,神仙也能给你吃短寿。

果然没这么简单。

朱标看着周围这一大群人都在看着自己。

他也不确定谁是鬼。

如果此时直接说食物有问题,恐怕只会弄巧成拙。

惊跑了幕后黑手不说。

关键说出来也没人信啊,这都是上等的食物。

没有毒,更不存在过期。

你就算说这食物有问题,又能如何。

莫非是吕氏?

朱标放下筷子,看了眼含情脉脉的吕氏。

不应该是这个女人。

她再傻也不会傻到谋害亲夫,对她没有任何好处。

如果自己是吕氏,那肯定是先搞死常氏。

然后自己上位,谁会傻到害亲夫。

常氏更不会了,记忆里,她是一个非常得体的当家煮妇。

上的厅堂,下得厨房。

如果不是这两位,那应该就是这群东宫的下人了。

朱标不动声色的用余光审视着每一个人。

他企图从这群下人中,看到神色慌张的眼神。

结果让他失望了。

伺候在场的侍女和宦官每一个人都是佝偻着身子。

低着头眼睛往下面看。

没有人敢胆大到直视主子。

吕氏看的朱标吃完一个柿子,她心中一喜=:“殿下,妾身再给你剥一个,嘻嘻。”

玛德还来?

朱标看了她一眼,蠢妇。

“不必了,柿子再好吃多了也腻。”

吕氏这时候又把蒸的红彤彤金黄的螃蟹拿了出来:

“殿下,这是新捞的河蟹,妾身给您剥。”

螃蟹配柿子,乃大伤身体。

朱标自然是拒绝:“孤最讨厌吃这种带壳的,以后不要上桌了。”

吕氏表面应承下来,心里却十分的难受。

因为这都是自己根据食谱,精挑细选的。

这食谱可是花了十两银子买的,怎么殿下一个都不吃呢。

对了,还有一道菜,殿下一定喜欢。

她把中间的盘子端了出来。

一股子扑鼻而来的香甜味在四周弥漫开来。

这是一道非常着名的菜。

叫做貂蝉豆腐,这泥鳅代表了董卓,豆腐则是美貌的貂蝉。

泥鳅在水深火热中无处躲藏,只好钻进冷豆腐中,最终没能逃脱被烹煮的命运。

而吃这豆腐的食客就像吕布。

这道菜也成了很多男人的热爱之菜,泥鳅钻豆腐的做法很简单。

由于泥鳅的体型较小,并且全身光滑,并不方便处理,只能将它进行区别对待。

先把泥鳅肚子里的东西取出,然后放在清水里,饿着好几天,令脏东西都排泄出来,注意要早晚换一次水,保证足够干净。

开始做这道菜的时候,泥鳅一定要是活的状态。

而豆腐也得事先进行处理,放进冰箱里冷藏一天的时间,然后就可以将整块的豆腐和鲜活的泥鳅放在一锅冷水里开始煮,水量不能太少,让泥鳅有自由游动的空间。

用小火慢慢把水熬开的过程中,泥鳅会在锅里四处躲避。

等水温升高了,豆腐还是冰凉,泥鳅就会钻进去,最终被煮熟。

等到汤做出来,味道非常鲜美。

而之所以有香甜的味道,朱标发现瓷盆的汤上面,淋了不少蜂蜜。

这……

蜂蜜和豆腐泥鳅是不能放在一起吃的,极容易中毒。

产生呕吐,胃酸,头晕的状态。

看来这不是简单的食谱。

这是要自己命的食谱,背后如果没有高人指点就怪了。

朱标眉头一皱:“咸不咸,甜不甜的,以后不要拿这种菜上桌了。”

“看起来着实没胃口,撤下去。”

“殿下。”,吕氏还不知道什么情况。

看到自己精心准备的饭菜被如此嫌弃,她眼眶湿润,有些微红。

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好在常氏及时站了出来:“殿下大病初愈,不喜这些荤腥油腻的。”

“我去给殿下做碗猪油鸡蛋面吧。”

古代不管是皇后太后还是太皇太后,都是称呼我或者吾,老身。

很少有称呼自己本宫。

至于哀家,那都是戏台子上唱戏的。

连慈禧太后都不敢自称哀家。

因为哀家代表着,哀子哀孙,我这个失去一起的女人。

老皇帝死了,新皇帝上位,结果新皇帝他母亲自称哀家。

这不是在咒自己儿子,孙子不得好死嘛。

朱标欣慰的点点头:“知我者,太妃也,去下吧。”

常氏白白的脸庞一喜,她抿着红唇不敢露齿:“是,我亲自给您擀。”

此时现场就剩下吕氏还在尴尬的站着。

朱标:“你还站着干什么,去给孤烙几个饼。”

由于朱元璋和马凤英都是中原人。

他们的口音和饮食至今没有改变。

朱标年少时也跟着南征北战,饮食偏向面食。

经常跑到坤宁宫去吃自己老娘烙的饼。

坤宁宫并不是花团锦簇,鸟语花香。

相反朱元璋在不少空地都用栅栏种上了菜,有些地方甚至还养了鸡。

每月,或者重大节日时,很多宫外的诰命夫人会进宫听皇后讲《女戒》。

表面上是去学习,实际上还是过去吹牛逼陪皇后解闷。

所以在记忆里,朱标对面情有独钟。

他看到吕氏和常氏离开了。

现场只有几个宫女宦官站在一旁。

朱标假装夹起一道菜,顺便用余光看看有没有偷看的。

结果还是没有人胆敢偷窥。

奇怪了,幕后黑手竟然不是侍奉自己的人。

不过朱标想了想。

这也情有可原,毕竟自己身边的侍卫、丫环都是朱元璋的亲信。

除此之外自己的文学老师、政治老师、还有武艺老师,都是经过朱元璋亲自挑选的最好的人。

目前这堂内的下人是值得信任的。

可惜自己除了老何这群人,也没有可以信任的人。

历史上都说太子受百官拥戴,那是因为朱元璋同志太可怕了。

他们迫切需要一位仁宗。

表面看都是朱标的亲信,仔细一看全都是心怀鬼胎之辈

朱元璋杀的某些人,一点也不冤枉。

正在这时候,老何迈着猫步,饶过长廊,进入院门,殿门

“殿下,您昨天说来捕蝉的人来了。”

第九章 投名状 这么快就来了。

朱标也想见见舅舅给的人是什么样子。

顷刻间,那人便在老何的带领下,进入了房间。

“草民花云参见殿下。”

等到他站直了,朱标才看清他的脸。

好一个黑面大汉。

没想到舅舅送给自己的竟然是元末第一剑花云。

这个人是真实存在的,他也被称为黑面剑客,被誉为明初第一剑客,状貌魁伟,面黝黑,骁勇绝伦。

他的名声一点也不亚于蒙古弯刀王王英。

“听说你会捕蝉?”

花云作揖:“略懂一点。”

“很好,以后孤身边的蝉就交给你了”

“谢殿下恩宠。”

恰当这时,院中梧桐树上,几声刺耳的蝉鸣传了过来。

花云朝众人行了个礼。

于是一个转身,像知了一样爬在了树上。

随后飞快的像上面爬去。

朱标点点头:“这身手去修电线杆正好,连工具都省了。”

“卧槽。”

他还没有夸完,却见花云一个没踩住,直接从树上掉了下来。

手中除了几个绿叶,啥也没有。

他黑脸一红:“让殿下见笑了,刚下过雨,树有些滑。”

朱标也不介意:“无妨,等干了再爬。”

就在这时候一股子香气扑鼻而来。

原来是桌子两边的驱蚊香用尽了,最后一点香的厉害。

花云只是轻轻一嗅,心里顿时觉得一惊,这是西域蛇香。

乃是用蛇毒制作的香味,闻起来奇香无比,对人体有巨害。

日久天长,什么人也顶不住这种蛇毒。

难怪将军派自己过来保护太子。

看来有人是想害太子。

他没有直接把香炉的事情说出来,多年的经验告诉他,打扰了鱼,就再也钓不到了。

随后轻轻说道:“不知殿下,可否借一步说话?”

老何怒斥:“大胆。”

堂堂一国太子,竟然要和你借一步说话。

其实老何知道这是蓝玉派来的人而且不会害太子。

但是他不得不说,一是挽回主人的面子,二是给这个新来的提个醒。

自己还是这东宫的大管家。

朱标点点头:“无妨,你们都退下吧。”

“殿下,奴婢陪着您。”

“你也退下。”

朱标虽然知道老何忠心耿耿,但是他身为东宫的大主管。

却任由贼人跑来陷害自己。

光是这一条,就足够朱元璋剥了他的皮。

等到现场所有人都走后,花云在四周观察了一圈,确定没人后。

他这才说道:“殿下,当早移东宫,这宫里头有人要害您。”

本以为太子会大吃一惊。

没想到朱标却点点头:“孤知道,你想说的是这饭菜吧。”

“非也,并非饭菜,而是香炉。”

香炉?

花云走到香炉旁边,打开铜金色的花纹盖子:“殿下请看。”

“这里面燃的余灰是淡红色的,很明显经过处理。”

“这种香名为暗夜红,是京城富人家不可缺少的驱蚊香,因为此香经过燃烧后,会留下暗红色的余灰。”

“可殿下这款却是淡红色。”

“传闻西域有一种蛇香,是根据各种毒蛇毒虫的毒液制作的。”

“他们常被用来陷害对方,受害者每日闻这种香味,便会觉得浑身乏力,恶心,绵软,浮躁。”

“不出五年,必死无疑。”

这……

朱标也是惊住了:“没想到,这天底下竟然有这种香。”

“可眼下还不知道是谁做的。”

“万万不能打草惊蛇。”

“你刚来孤麾下,找出这个幕后黑手,就当你的投名状了。”

花云四十出头,身高八尺少两尺。

他黑着脸,双手抱拳:“幸不辱命。”

马厩内…

李罡披头散发正在把酒倒在豆饼和草料上面

几匹小母马吃的不亦乐乎,时不时还从鼻子里喷点碎屑。

“呵呵,怎么害羞的脸还红了呢,多吃点,爷爷酒多的是。”

“看你这小脸红彤彤的。”

“喂,愣头,你说俺这小母马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看上俺了。”

一旁打坐的老默终于忍不住了:“因为这是一匹枣红马。”

“还有,我不叫愣头,我叫陈金默。”

李罡拨动了一下白发,捏了捏红彤彤的酒糟鼻:“行了,我知道,你是败将陈友谅的义子。”

老默听后勃然大怒,他猛的站起来:“你敢侮辱我义父。”

“呦呦呦,咋还生气了。”

“吕布三姓家奴也,你也好不了哪里去。”

“先是在旧元参军,随后偷懒张士诚,紧接着陈友谅,啧啧,吕布见了都自愧不如。”

老默气的嘴角一抽,他正准备干这个老头。

只听见马厩在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二人瞬间眼神一亮,各自假装喂着心爱的小母马,而手都习惯性的放在腰间的短剑处。

“禀告二位大人,东宫确定有鬼,他们先是在饭菜和香炉下手。”

“企图谋害大爷,如今大爷已经派人去查了。”

李罡摆摆手:“知道了,凶手没有露出水面,切不可打草惊蛇。”

“是。”

等到报信的人走后,一向不说话的老默居然先开口了:“会不会今天那个捕蝉人?”

“贼喊抓贼。”

李罡靠在木柱上:“断然不会,上位让我们别管蓝玉的人,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再说了那身手,连我这个六十多岁的老头都不如,呵呵。”

没想到,老默不屑的看了他一眼:“你见过,有从五六米高空坠落,而浑身没事的人吗?”

“而且他还是背朝地,仅仅在一瞬间就站了起来,心不跳,气不喘,脸不红。”

等等,脸红了,是伪装的尴尬红。

“这身手别说你了,就连我都需要缓一阵子,这是一个真正的高手。”

“我们应该从哪里查起?”

老默回头一看发现这老头睡着了。

“老头,你再睡我就去禀告上位去了。”

李罡闭着眼:“嗯,去吧,顺便再给上位多要两罐子御酒喝。”

东宫内…

此时朱标已经来到了正妻常氏的房间里

发现常氏正在斜坐床边,低头修着什么。

这身材,这瓷白色的肌肤,和熟妇的感觉。

朱标由于吃了泥鳅这种大补的东西,心跳不自觉的开始加速。

嗓子变得干渴,他咽了咽口水:“雄英呢?”

第十章 追查真凶 常氏看到丈夫来了,她连忙放下手中的针线。

起身去给朱标端茶倒水。

弯腰的霎那,诱人的身体曲线若隐若现。

“殿下,雄英一大早就去蒙学了,现在估计去学习骑射了。”

孩子原来不在啊。

明朝前期的皇子还是很辛苦的,尤其是朱元璋的皇子皇孙,和清朝的没什么两样。

一大早就要起床,上学学习四书五经鞭策,下午学习骑射练武。

不过这次来并不是来看孩子的。

朱标审视了一下四周,并没有什么起疑心的地方。

很简单的女子闺房。

常氏此时已经将水倒好了,她有些腼腆的将茶杯放在夫君面前:“殿下,茶刚好,七分热。”

“嗯。”

朱标在接茶的时候,碰到了她的手。

没想到却让她浑身一麻,羞涩的退后两步。

这么敏感?

都老夫老妻了。

朱标并没有选择去喝茶,而是走到床边的香炉旁边。

闻了闻,发现这里面并没有蛇毒香。

难道是常氏给自己下的毒?

因为这里面有一股子干艾草的味道。

如果不是常氏,那她的香炉里面也应该是蛇毒香。

“这个艾草的味道,真好闻,把我房间里的也换成这个吧。”

常氏连忙说道:“殿下,这是家母前段期间托人送来的。”

“说是对驱蚊有奇效。”

“于是我便把珍贵的暗夜红换成干艾草,这样也可以为家里省些银子。”

“马上要打仗了,我们做女子的帮不上忙,能省就省点嘛。”

原来如此。

误会常氏了,毕竟这个连史书都非常称赞的女人。

她怎么可能会做出谋害亲夫的事情。

看的常氏俯下身去整理床上的针线。

臀宽于肩,时不时还有一阵女子独特的香气。

朱标暗骂一声:“对不住了老兄,汝妻吾只能照顾之了。”

直接下手吧,有些仓促。

干活之前,总要打打气,让对方心甘情愿。

他突然哼了哼:“你省钱有什么用。”

“据我得知,你胞弟可又买了一个园子,还养了不少女人在里面。”

“你省一万年的香钱,也不足够他祸害的。”

常氏果然被吓到了。

她有些不知所措,呆站在原地:“殿下,我也曾多次劝导他。”

“这个常茂,气死我了。”

说完,她眼眶有些湿润,像个小女孩一样,低着头跪在了床边。

“殿下,我对不住您,等我回到府中一定好好的教训他。”

看到常氏楚楚可怜的模样,朱标腹下一热。

他搀起跪着的美人,缓缓的将她搀扶起来,按在床榻。

常氏大惊:“殿下,我让人准备热水,先沐浴。”

“怎么嫌孤身上有味?”

随后褪去绯红宫裙,朱标一手扶着芊芊细腰,一手拽着乌黑香发。

缓缓入了源泉。

房间里比较暗,,烛火在摇曳,倒映出二人的身影。

朱标闭着眼睛倒吸一口凉气:“回府之前,你先替你胞弟赎个罪。”

……

……

……

半个时辰后,朱标整理好了仪容,伸了个懒腰。

看到不远处常氏正在对镜画妆,含情脉脉,

脸上的红晕仍未消退。

不禁感叹:“女人果然是水做的。”

随后迈出门槛出了门。

沿着鸟语花香的走廊,迈过院门,他起身前往吕氏的房间。

既然不是常氏,那这个吕氏的嫌疑就很大了。

她目前只是个偏房,儿子朱允炆还是庶子,与嫡长子差的远。

说不定真的是她。

朱标刚踏入吕氏的院子,便看到一个白胖的小孩子朝自己扑面而来。

张开粗胖的小胳膊,嘴里念念:“爹爹爹爹。”

远处吕氏满脸欣慰的看着这一幕。

朱标一看是朱允炆这个不争气的家伙,如果不是他也不会被老四抢了江山。

但此时他还只是个小孩子。

哪里会懂以后是什么样子。

“哎呦,乖儿子,会喊爸了。”

爸爸妈妈是婴儿会说话最容易喊的。

像爹和娘都是长大后喊的。

爸者父也,妈者母也,汉朝就有了。

并不是某些教授说洋人教的。

朱标将小朱允炆抱了起来,看了吕氏一眼:“怎么,中午没吃你的饭,生孤的气了?”

吕氏连忙行礼:“殿下,妾身怎么敢生您的气。”

“饭菜做不好是我们女子失德,无用,伺候不好夫君是我的罪。”

“妾身一定痛改前非,努力做好殿下喜欢吃的饭菜。”

朱标满意的点点头,古代女子不比现代。

没有那么多傻x女,她们以女德为荣,顾家顾子。

主要是不这么做也没有办法。

古代又没有女子的挣钱机会,只能依靠男人。

“这也不怪你,孤大病初愈不喜欢吃这些大油过甜的东西。”

“每天吃碗手擀面,烙个葱花饼就很好。”

吕氏恍然大悟:“妾身一定会按照殿下所说的做。”

随后她连忙将门帘拉开:“殿下,外面天热,进屋里凉快会吧。”

朱标也想进去看看,他抱着懵懂无知的朱允炆踏进了屋子里。

仔细嗅了下屋子里的驱蚊香。

不出所料,吕氏也在闻这种蛇毒香。

可恶…

究竟是谁这么歹毒,竟然连一岁多的婴儿都不放过。

也难怪朱允炆后来会缺根弦。

“殿下,这是冰镇过的凉茶,您先消消暑。”

吕氏把茶放在茶桌上,静静的站在一旁等候。

朱标将儿子给宫女后。

刚才和常氏大战后,一时间竟然忘记喝茶了。

刚好此时渴的不行。

他端起茶盏一看,完蛋了今天跑不掉了。

茶杯里是新疆的玛卡,宁夏的枸杞,还有一些自己没见过的东西。

但想都不用想,肯定是男人大补的东西。

吕氏此时也装模做样的俯下身,在床边整理着被子。

露出她那不太完美的曲线,但她的面容要比常氏好得多。

朱标一看,还来?

哪怕是个骡子也得有个喘气的时候吧。

老子大病初愈,恐怕不用刺客刺杀。

你们两个都能给我榨干了。

朱标连忙放下茶盏:“我还有事,晚点再来看你们。”

“啊,陛下,您茶还没喝呢。”

“不必了,孤又不渴了。”

朱标正想着离开,突然他察觉到了不对劲。

第十一章 朱元璋的手段 因为此时他已经迈过了高高的门槛。

屋外阳光明媚,几只鸟儿栖息在树影中乘凉。

可谓是一点气味都没有的。

屋子里面的香气不可能传到外面来。

这又不是老百姓家的小土房。

这可是殿房,里面别有洞天,连声音都传不出去。

吕氏最里屋的香味是怎么传出来的。

朱标不动声色的观察了一下,门口两边值班的侍女宦官。

他们四个站在门口两侧。

都低着头,侍女的手里还托着湿毛巾,方便主子随时可以用。

但朱标的目的不在这里。

他很快锁定了靠近门口一侧的宫女。

她长相较为清秀,上半身穿着淡绿色薄纱,下半身则是红色长裙。

皮肤白皙,看起来人畜无害。

但是她腰间的香包却散发着阵阵蛇毒香。

莫非是她?

朱标看了她一眼,随手拿起托盘上的毛巾问道:“多大了?”

那侍女抿着嘴连忙行礼:“回大爷话,奴十六了。”

“哦,叫什么名字啊。”

“殿下,她叫小蛾,您忘啦,前年她在大街上卖身救父,是您看她可怜,才收入宫中。”

吕氏连忙出来解释,她可不想看到太子和这个侍女走的太近。

尽管太子对她没意思,作为女人也是不喜欢看到自己男人和别的女人聊天。

小蛾?

朱标想了想,在原主的记忆里,确实有这么一个人。

不过也是一瞬之间,毕竟原主每天这么忙,怎么会记住这么一号人。

小蛾,小蛾。

我看你是飞蛾扑火。

朱标点点头,将冰毛巾又扔在了托盘上面:“孤知道了。”

“吕氏,大夏天的不能老让侍女站在门口,有阴凉处,就在阴凉处歇息。”

“是,殿下,妾身马上就安排。”

朱标是故意说的,以免被这个小丫头看出破绽。

其实在古代尊卑有序,下人不需要可怜。

他们认为自己命就是这样。

来到主人家里,就应该多吃苦,这样才有一口饭吃。

如果哪天主子突然对他们好了。

这群下人会感觉害怕,在他们看来,主子突然变好。

就代表自己马上离开这里了。

这年代又没有什么讨生活的路子。

突然离开,又没有手艺,只有饿死。

宫内…

此时正在御桌上,奋笔疾书的朱元璋被轻微的脚步声停下了手里的笔。

他拖着疲累的双眼看了一下。

发现是都督佥事毛骧(xiang)国防部秘书长。

也是拱卫司指挥使。

“皇爷,今天胡相的行踪已经记录下来了。”

上面悠悠传来:“念。”

“遵旨。”

“七月十二日辰时,胡惟庸乘轿前往中书省理事,约见亲军都督府曹国公李文忠,谈了即将讨伐旧元的事情。”

“午时,胡惟庸处理完政事,前往秦淮酒楼用餐,御史中丞涂节陪同。”

“未时三刻,胡惟庸乔装打扮来到醉春楼,赐给青楼女子如儿玉佩一支,宝钞三百贯,并在二楼阁楼呆了一个时辰。”

朱元璋愣了一下,娘的这么长时间。

但随即“嗯”了声:“继续”

毛骧随后讲道:“申时未到,有一女子自称是宰相夫人大闹醉春楼,并打伤拦门小厮。”

“胡惟庸从侧门溜出,走之前他对如儿讲,要锁好门,不要告诉任何人他来过。”

“申时,胡惟庸又见了兵部侍郎王养之,密探不得而知。”

“酉时胡回府用餐,期间大骂小妾胆敢冒充相夫人,并且抽了小妾两个耳光,锁了半个月。”

“亥时一刻,胡家大公子来找胡惟庸说看上了一个丫鬟,邀请父亲共同享用,胡惟庸欣然接受。”

共同享用?

娘的,比咱玩的都花。

朱元璋闭眼沉思了回:“知道了,继续盯着。”

“遵旨。”

毛骧知道此时的时机还不够。

现在胡惟庸门生遍地,文武百官都偏向他。

而且这家伙还和京防的各个指挥使眉来眼去,大有换主的心思。

皇上早就知道他的事情,但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动。

朱元璋此时御笔又在一个画轴上添加了几个人的名字。

王养之,陈……

当他写到徐文忠时,手里的御笔停了下来。

墨水在宣纸上点缀了几个红点点。

想了想,他拿笔将写到一半的徐文忠给涂抹掉了。

处理完这一切,他看毛骧还没走。

“你还有事?”

毛骧点点头:“皇爷,大爷的事情?”

“要不要下臣去查查。”

有人给太子下毒,这个事情上午就传进了皇宫。

但是看皇上一直没什么表示。

他充满敬意的向上看去。

此时朱元璋刚放下笔,烛火照在他那阴沉的脸庞上。

他缓缓的看向下面的毛骧,深沉且凶狠的眼神与其四目相对。

饿虎看到猎物的眼神。

仅仅这一眼,毛骧只觉得天灵盖快弹起来了。

那一刻就像千军万马冲向自己,根本就没有任何抵抗能力。

自己就像躺在石板子上的猪,而持刀者正是朱元璋。

恐怖,恐怖。

毛骧瞬间跪了下来,屁股撅着,头朝下:“臣死罪。”

上面久久没有回应。

过了一会,毛骧只觉得肩膀一沉,他试探的抬起头。

发现是皇上的贴身太监老福。

“呦,快起来吧,皇爷已经走啦。”

毛骧在老福的搀扶下,一点点的站了起来。

但还是觉得双腿打怵,站不直了。

老福叹了口气:“我的指挥使大人,以后万万不可在陛下面前谈起太子呦。”

毛骧有些疑惑:“这是为何?”

老福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说你笨吧,你又是陛下的耳目。”

“太子被人刺杀,难道陛下不知道追究吗,既然他让你盯着胡惟庸,你就干你的事就行了。”

“别的事情,陛下不让你碰,你问都不能问啊。”

“这件事知道的越少,越好啊。”

毛骧此时才恍然大悟,刚才已经犯了一个大错。

太子乃储君,任何有意接近他的都会被皇上调查个清楚。

万幸,万幸皇上没有追究啊。

他连忙向老福致谢,随后在其他宦官的带领下,出了殿门。

老福佝偻着身子,连忙跑到幕后:“皇爷,他走了。”

“该交代的都交代了。”

幕墙龙纹屏风后面,朱元璋“嗯”了声:“还不算笨。”

第十二章 让标儿去 “会是谁呢?”

朱元璋咂了咂嘴,左思右想也不清楚是谁。

目前自己脑海中就那么几个人。

胡惟庸蠢才一个,从自己把他提上来的那一刻。

他的命运就在自己手中了。

至于那些低级的把戏,十个胡惟庸也比不了一个刘基。

难道是小明王的人?

这个倒有可能,毕竟现在才建国十来年,根基不稳。

很多支持明教教主的人都躲在暗处,极难查到。

这群人鱼龙混杂,说不定会害了标儿。

还是那些反对迁都的人?

算了,去他娘的。

朱元璋扭动了一下脖子:“标儿的事情就让他自己慢慢查。”

“李罡和金默查过了,东宫里没有太大危险,正好给标儿一个锻炼的机会。”

“等会你从光禄寺取几坛子好酒给李罡送过去,老了就那么点爱好,尽量满足他吧。”

老福应允下来后,又说道:“皇爷,平江(苏州)那边大儒又在闹事情了。”

“很多人宁可住在深山,也不愿意出来。”

朱元璋哼了一声:“他娘的,一群臭酸儒装他娘的什么装。”

“咱给他们一个面子,还装起来了。”

“我呼死他个甩熊。”

“脸给多了,就厚了。”

老福听到那句我呼死你个甩熊,吓得连忙后腿。

前几天那一巴掌,他可是深有体会。

朱元璋摆摆手:“这件事我来想办法,你去给妹子讲一下,咱今天不去她哪里了。”

江苏那边乃是地方大儒的聚集地。

元朝时这群人每天游走各书院,开课讲学,颇受天下学子欢迎。

元朝压根就不会怎么管理。

他们连自己首都都管理不好,更别说富庶的江南地方了。

只要江南把税钱给够了,你们这群地方大儒爱咋咋地。

所以那些年,他们是比较自由的。

但是自从张九四被打败后,半个苏州城几乎被毁。

这些苏州百姓哪怕十几年后的现在,每年到了张九四的祭日,还是会躲在后院偷偷祭拜。

张世诚确实是条汉子。

哪怕过了十几年朱元璋依旧想起那天下午,张九四被俘虏的画面。

他先是骂就李善长是狗,紧接着咬牙切齿的说:“你朱重八也就是比我张九四运气好点,要杀要剐快点动手,休要罗里吧嗦。”

他的弟弟也在监狱中绝食而亡。

真是应了那句话,自己运气比他好一点。

要不然这天下就是张九四的了。

朱元璋跳过那些不愉快的过往,他在想如何搞定这群地方大儒。

如果按照自己的脾气,全部杀掉就是了。

几个臭老头子能翻起什么浪花。

一人呼几个嘴巴子估计都可以集体吃席了。

可这样做,就正中下怀了。

天底下学子都看着呢,本来参加科举的都不多。

如果再去惹火了这群人,谁还敢为老朱家卖命。

罢了。

朱元璋叹了口气,事情太多太杂,他现在还抽不出来空对付这群人。

过两天和标儿好好商量商量。

他的仁心天下可闻,让他来,总比自己要强的多。

……

此时东宫内。

朱标正想着这一切的来龙去脉,想着怎么去应付。

老何迈着猫步走了进来:“殿下,捕蝉人说有急事想要见您。”

“让他进来吧。”

“是。”

顷刻间,花云迈着沉稳的八字步走了进来:“殿下。”

朱标看着这黑脸:“以后你来不需要禀告,直接来就是。”

“这么着急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是不是,查到什么了?”

花云摇摇头:“暂时还没有。”

“是这样的,臣从军中走的比较急,口袋囊中羞涩,想找殿下借几两银子,买着生活用品,顺便去铁匠铺把剑保养一下。”

……

感情活都没干,就开始来借钱了。

老何老脸一皱,刚才看这家伙如此着急,还以为有什么着急的事情。

所以才打扰了殿下办公。

没想到,你这家伙来借钱啦。

气死咱家了。

老何从袖子掏出五贯钞:“拿走,快滚。”

花云撅着嘴:“生来不食嗟来食,家犬何须吠不休。”

现在宝钞跌的这么厉害,五贯钞还不如二两碎银。

老何死的脸都绿了:“你说什么,你敢骂咱家是狗?”

花云反怼:“难道你不是吗?”

“还是你想翻身做主人。”

“哎呦呦,可不能这么说。”老何连忙止住了。

朱标呵呵:“好了,别拌嘴妻了,何大伴,等会你去账房取五百两银子,记住是银子。”

“跟着孤的人,连剑都保养不了,传出去不丢人死了。”

五百两?

二人皆是一惊,而且还是足银,不是什么掺的杂银或者宝钞。

老何更是没想到,太子竟然如此大方,这个花云用了什么招数,如此得殿下信任。

这要是让皇上知道了,少不了心疼半天。

花云抱拳作揖:“谢殿下,我不会让你钱白花。”

“等着吧。”

他充满感恩的看了一眼太子,五百两银子足够他在城外买上几十亩田地,买座宅子,妻子,还能剩下不少。

这是个懂得拉拢下人的主子。

比跟着傅友德强。

朱标也没当回事,原主可能是个省钱的主,基本不咋花钱。

每个月宫里头还往东宫打钱。

这让朱标想起了。妈,打钱。

马皇后也是时不时的给东宫送银子。

朱元璋更是只要逢年过节,好的必须先送到东宫。

今年朝鲜进贡了一颗千年人参,朝鲜使臣把人参架起来,玛德,比人都高。

他还说:价值最少千两,吃了能延年益寿。

身体倍棒儿,牙口倍好儿。

属于千年不遇的好东西,特意奉献给大明爸爸的。

朱元璋看完大吃一惊:“还不快给吾儿送去。”

“这么好的东西,朕怎么舍得吃,儿子吃了才是最值得的。”

“朕吃碗翡翠白玉汤就好了。”

据说当天硬拉着这群使臣去品尝,他老朱当年最喜欢的翡翠白玉汤。

朝鲜使臣无不夸赞其美味,纷纷流下了幸福感恩的泪水。

并表示回去后,一定要让这道美食,让他们的王品尝一下。

让朝鲜小王也体会明朝爸爸的关爱。

第十三章 审判 这日积月累的,东宫最少十几万两。

有钱不花王八蛋。

朱标猛然小沈阳的话,人死了,钱没花完。

下午…

他正准备出宫,去看看老二的伤,只觉得阴风四起。

浑身冷飕飕的。

原来是花云突然出现,不光吓了自己一跳,连身旁的老何都吓了一跳:“黑鬼,你是属夜猫的吗。”

“用不用这么一惊一乍?”

花云懒得理他:“殿下,借一步说话。”

“又借一步说话,合计着我们殿下不配与你当面说了?”

花云瞅了他一眼:“殿下当然配,是你不配听。”

“嘿,你这个狗崽子,今天…”

朱标拦住了争吵的二人:“说吧什么事,老何信得过。”

“是殿下。”

花云这才缓缓开口:“上午您要我查的真凶,刚才查到了。”

查到了?

这么快。

这才一个下午,况且花云才来几天啊。

朱标眉头一皱:“人呢?”

“回殿下。后院锁着呢,跟我来。”

老何连忙跟上:“殿下,咱家陪着您。”

“也好。”

不一会,三人来到了后院,花云指着东宫一座废弃的院子:“我把他绑在这里了。”

“这里曾经死过不少人,白天都见不到人,所以我觉得把人绑在这里最合适。”

朱标看着那废弃的宫院,破烂的窗户,以及从里面传来阴深深的凉气。

简直是拍鬼片的最佳场所。

他点点头,迈着步子走了进去,刚进屋子便觉得一片漆黑。

如果有人在这里刺杀自己,那简直是轻而易举。

万一这个花云是故意骗自己过来。

然后趁机下黑手,那自己跑都跑不了啊。

“殿下,这里太黑了,老奴害怕。”

老何偷偷靠在朱标身侧。

这姿势这态度,怎么那么暧昧呢。

而且太监这东西自古以来心里都有些变态,更何况是这群老太监。

那心理就没有正常的。

朱标连忙将他甩开:“滚一边去?”

好在这时候花云点燃了蜡烛。

“殿下,小声点,别被外人发现了,在里屋。”

他拨开杂乱的蜘蛛网,轻轻的挪动满是尘土的八仙桌。

带引着身后二人悄悄朝里屋走去。

老何满脸嫌弃:“我说你用的着这么神神秘秘吗。”

“审讯房多的是,何必来这里让殿下受罪。”

花云冷冷回道:“你要是不愿意,你就回去。”

“你,你这个油嘴滑舌的狗崽子,等着。”

两人谈话间,花云已经推开了破旧满是蜘蛛的门。

只见床头柜旁边的柱子上果然绑着一个人。

看打扮应该是个丫鬟侍女。

花云端起木盆里的冰水,直接泼了上去。

“啊…别杀我,别杀我。”

那丫鬟左右摇着头,两只脚在地上乱蹬,连鞋子都蹬掉了一个。

过了一会,她偷偷的看了一眼,眼泪止不住的流出来:“殿下,大总管。”

“奴冤枉啊…”

朱标反问:“冤枉什么?”

“孤什么都没有问你,你就说你冤枉,难不成你有罪?”

“万一孤是看上了你的美貌,把你绑在这里糟践了呢?”

丫鬟大口喘气:“奴知错,殿下若是喜欢,奴愿意…”

她双手被绑在柱子上,玲珑小脚努力的向朱标伸去。

态度非常暧昧。

对于丫鬟来说,能被主人看上,那不亚于金榜题名,鱼跃龙门。

“啪。”

“好你这个不要脸的骚货,竟然勾引主上,不知廉耻,不守妇规,我呸。”

老何一耳光甩了过去,并且唾了她一口。

可惜没有唾着,被她脸一扭,躲了过去。

朱标也不知道怎么开口,毕竟他前世又不是警察,不懂得审问。他看向花云:“你绑来的,你问吧。”

“是。”

花云阴沉着黑脸:“我且问你,上个月六日晚,你去了哪里?”

小丫鬟摇摇头:“大人,这么久的事情,奴记不住了。”

“你记不住,我记得住。”

“上个月六日晚,你假借为吕夫人采购之名,溜出宫门,在某人手中购买食谱,花了二十两银子。”

“有没有此事?”

二十两?

不是十两吗。

丫鬟连忙摇摇头:“大人,奴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记不住了,请大人不要再问了。”

花云缓缓抽出身后的刑具:“话你记不住,疼我看你记不记得住。”

“殿下往后退退,别吓着你了。”

他从腰间拿出来的是戒尺,也就是老师专门用来打学生的。

这种尺子哪怕到了后世,仍然普及。

很多农村孩子深有体会,那是儿时的记忆。

只不过随着农村教育往城里发展,还有网络普及。

基本没有哪个老师敢打学生了。

朱标正想着是不是这个花云要给她上一课。

接下来的一幕,让他瞪目结舌。

花云的审讯方式可不是像老师一样打你的手心。

然后问你招不招。

他是军伍之人,打起人来格外让人心惊。

“啪啪啪。”

花云一只手掐着她的脖子,另外一只手拿着戒尺。

朝她脸上呼去。

而且速度极快,像个电动马达一样,打的这个丫鬟直翻白眼。

手心被戒尺打过的,都明白有多疼。

那种疼是让人受不了疼。

(本人有幸被打过不少次,至今难忘。)

(做错事老师有时候用竹板子有时候用细条子。)

几十棍打在手上火辣辣的疼,打完后手会发烫,非常痒,奇痒无比。

然后会忍不住的想把手心上被打烂的皮拽掉。

如果是冬天,那连笔都握不住了,手抖个不停,至今难忘。

而面前的小丫鬟更是如此。

她的嫩脸被活活抽烂了,整张脸算是彻底毁容了

花云用力非常大。在打的过程中连绳索都被他拽开了。

当他停下来甩了下手臂。扭动下脖子,再接再厉时。

身上的丫鬟虚弱的伸出手:“别打了,别打了,呕…奴受不了。”

她整个人卷成虾状,侧躺在地上,眼泪鼻涕口水流了一地。

浑身抖个不停,疼得干呕起来,整张脸都麻了。

双手想要去触碰伤口,还没有碰到便疼得直掉眼泪。

上衣也被扯烂,露出白皙的肩头,整个人看起来可怜兮兮。

第十四章 入宫 花云站在一旁:“殿下,不要她的外表骗了。”

“这样背叛主人的奴子,我打的没有一百个也有八十了。”

“今天是怕吓着殿下,要不然让她生不如死。”

朱标点点头,他并不圣母,自己的命都快没了。

吃饱了撑的可怜敌人。

就像后世网络上经常说的一句话,你自己月薪三千,你去可怜月薪百万的女神,你吃饱了撑的。

花云把带血的戒尺扔在她面前。

“从现在开始每一句话都说清楚,有一句谎话,我活剐了你。”

“是是,奴再也不撒谎了。”

那些弯弯绕绕的审讯方式在花云这里不存在,甚至脑子里从来就没有过。

在他的脑子里,审讯的方式只有一个。

那就是打。

甭管你嘴多硬,只要下功夫打,就没有不松口的嘴。

越是干净利落,越能出效果。

这一点和朱标想的一样:“只要把事情问出来就行了,哪来那么多讲究。”

难不成审讯之前要请大神,求菩萨告神仙,然后再举行一个盛大的开幕式,才正式审讯?

板子的作用确实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花云只是抬手准备挠挠头,都把小丫鬟坐在地上连退几步。

往后退缩了好几步:“殿下,您到底要问什么啊。”

“那个食谱你找谁买的,暗夜红驱蚊香是买的谁的?”

这一连串两个问题,小丫鬟只是哭泣:“暗夜红小奴确实不知道。”

“至于那食谱是吕夫人让小奴买的,说是想讨您欢心”

“听闻黑市有卖各种美食的食谱,小奴便趁着夜色,拿着吕夫人的手喻去了黑市。”

“小奴句句属实啊。”

朱标看她说的情真意切,倒也不像有假。

于是便问起:“买那本书花了多少钱?”

他记得下午在吕氏的房间里看到这本书,听吕氏所言,总共花了十两银子。

小丫鬟:“回殿下,花了二十两,这是书籍是南宋宫廷御膳,卖的自然贵一点。”

好家伙。

你可真是忠心耿耿护主啊。

朱标第一次听到,不贪钱,还倒贴钱的下人。

一般主人给下人一笔钱,让他去办个事情。

不贪就怪了。

像后世一个插座请购要2600,修一个大门要一千多万。

好家伙,如果能按照小丫鬟这个人品,这世界上都没有贪官了。

“不对,吕氏我记得给你是十两银子,你怎么说是二十两?”

朱标死死盯着这个小丫鬟,刚才还看她有些可怜。

没想到差点被她骗了。

连买食谱的银子都能记错,唯一的可能是她压根没买

六号晚上肯定是去了其他地方。

“回…回殿下话,哪天小奴确实买了,只不过卖书的临时加价,非要二十两银子,所以奴就拿出了自己的私房钱补上了这个空缺。”

“奴当时就在想,不管怎么样,也要让殿下吃好喝好啊。”

“为了殿下和夫人,奴这十两银子算什么。”

忽悠,接着忽悠。

朱标心里闪过几句歌曲。

“简单点,说话的方式简单点。”

“递进的情绪请省略,你又不是个演员,……”

不水字了…

“花云在给他点教训尝尝。”

“遵命。”

花云最讨厌的就是这种给过教训还不知道分寸的下人。

油嘴滑舌,该杀。

“殿下,您先出去一趟,稍等片刻,保证给您审的明明白白。”

朱标闻后,也只好退了出去。

现代人接受的教育与古人不同,主要是太文明了。

小说里,刚穿越就开始大杀特杀,甚至亲自动手的,可能现实中他连只鸡都不敢杀。

幸亏自己穿越在素有仁厚的朱标身上,要是换了一个人,性格上都会让人起疑心。

朱标二人刚出废弃的宫殿,只听见里面一阵惨叫。

那是自己从来没有听过的声音。

过了一会,花云从黑漆漆的里屋走了出来。

他满手是血,喘着气,看他的表情似乎还不满足。

“殿下,全招了,不过她知道的并不多,属于打杂之类的。”

朱标看着:“你是怎么做到的?”

花云嘿嘿一笑:“略施小计,不提也罢,放心吧,尸体处理的很干净。”

死了?

这才半柱香时间,这家伙就已经审讯出来,还把尸体处理干净了。

朱标:“你确定她全招了,再说了,她死了,万一引起幕后黑手的警惕,这该怎么算。”

“放心吧殿下,不会说谎的。”

花云拿出一个香包:“这是那死女人用来联络的信物,她们从来不面对面联络。”

“只是把香包放在固定的位置,然后每天丑时二刻固定去取。”

“这女孩并没有见过上面的联络人,不过她倒是说了,今天晚上会有人来取香包。”

“我们可以趁着这次机会,将他们这群人一网打尽。”

朱标皱了下眉:“看来这群人不是简单的刺客。”

“你做的很好,等会再去库房取一百两。”

又给一百两?

花云心跳加速,一百两在战场上可是二十个人头啊。

多少人付出生命代价才换回来那碎银几两。

而太子几百两,几百两的送啊。

这怎么好意思呢。

而朱标此时却在想着,这次香包联络是做要干什么。

难不成又是在香炉里投毒和饭菜投毒?

三人回到东宫时,这时候发现殿门口站着一人。

是郭英,也是朱元璋的首席大保镖。

他也是活到最后的王者。

郭英看到太子来了,连忙上前:“下臣参见太子殿下。”

“大爷。皇爷召您入宫呢。”

朱元璋要见我?

“你怎么不早点来提醒我。”

郭英笑了笑:“大爷,皇爷说了您什么时候有空,什么时候去就行,不耽误。”

在明代只有朱元璋才配称呼皇爷。

很多穿越小说,不管是那个皇帝都让下人叫他皇爷不现实。

朱棣打下天下后,下面大臣叫他皇爷,给他吓一跳。

连忙表示这是老爹才能有的称呼,我这样的人不配称呼皇爷。

连永乐大帝都不敢,更别提后面的天子了。

不过明睿宗朱祁镇土木堡北狩的时候,曾表示打跑了瓦剌,可称皇爷。

后来北狩不太顺利,他在回京后再也没敢提皇爷之事了。

第十五章 去躺苏州 伴随着一声“起轿”,队伍向皇宫中奔去。

前方是威武霸气的大汉将军手持瓜锤和旌旗开路。

两边是穿着杏黄色马面裙,骑枣红大马,腰悬佩刀的仪鸾司护驾。

一群人浩浩荡荡朝宫城奔去。

东宫离皇宫基本就挨着,完全没必要搞这么大的仪式。

但是朱元璋担心儿子身体。

还让宫里头的太监宫女排成两队长龙,紧跟轿子两侧。

为的是防止太子中途想吐痰,出恭,擦汗,渴了,饿了,或者看到某个美人,临时想上一下。

专门负责拉黄帷幕的太监也有十几个。

这阵仗,他朱元璋出门都未必有。

一片爱子之心,昭昭在目。

搞得朱标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毕竟前世自己还是个上下班挤地铁的普通人。

一眨眼变成了明国太子。

皇宫外……

“落…”

最前面的轿夫缓缓的将杆子往下压。

轿帘被掀开,朱标低着头下了轿子。

看到眼前这座宏伟的的南京皇宫。

北京的故宫也是根据这座城池而建,但远远比不上南京的皇宫。

如果没有迁都,后人进入这里的门票绝对不止60。

太子觐见…

太子觐见…

激亮的传音在雄伟的宫殿连成一片,森严而磅礴,那赤红的鎏金宫门张开血盆大口。

等待着朱标的到来。

哪怕是来了无数趟,再进去还是会觉得敬畏和恐惧。

刚入殿,浓浓的香味便在四周弥漫,这种味道不说多难闻,反正是很怪。

不对,这味道不对。

这种味道有毒。

朱标仔细闻了下,基本可以确定这就是太子府的蛇毒香。

没想到幕后凶手,竟然在皇宫安排了人。

“儿臣见过父皇,圣躬安?”

“朕安。”

朱元璋正在提笔写着什么,另朱标意外的是父皇竟然戴着一副眼镜。

其实也没什么奇怪的,眼镜这东西早在晋朝时候就有人戴了。

古人又不傻,每天对着烛火写字,眼睛肯定会熬坏的。

只不过他们没有像后世《大学生眼镜店》的款式而已。

朱元璋此时察觉到了儿子的目光,他欣慰的笑了笑:“咋了,爹脸上有花啊。”

“非也,爹你的眼角纹又多了两道,是不是最近太操劳了?”

朱标带着关心口气:“爹,你还是多休息休息吧,这国家离开你该怎么转。”

看到儿子如此关心自己,朱元璋放下公文,放在一旁:“好,听儿子的呵呵。”

朱标的心情完全不在对话上面。

他只注意到朱元璋御桌旁边的香炉上,那散发着阵阵烟气。

就好像死神的镰刀,让人不寒而栗。

朱元璋看到儿子一直盯着香炉:“要是喜欢,就拿回东宫。”

“爹这边多的是。”

朱标这才缓过神:“不是,爹,你不能不能换个香,儿子不喜欢这个味道。”

“现在艾草驱蚊也很快,没必要用这种稀奇古怪的香料。”

他说完看了朱元璋一眼。

不过此时的皇帝已经没了饿虎扑羊的凶恶。

而是母虎舔犊的关爱,他慈祥的点点头,龙吟传遍殿房:“标儿,你是想告诉咱,这香有毒是吧。”

朱标一愣:“爹,你怎么知道的。”

“爹当然知道,因为这香是我今天特意拿来熏的,老实说,还挺好闻。”

好闻?

朱标制止了他:“父皇,这不是驱蚊香,而是蛇毒,不能再闻了。”

“来人,把这香炉撤下去。”

朱元璋眉头一挑:“你这孩子反了天了。”

“谁是老子谁是皇帝,我呼死你个逆子。”

老福在一旁听的心惊胆跳,幸亏是太子如果是别人,早被皇上砍了头了。

“标儿,这香的事情,你就别管了。”

“这次叫你来,是有个任务交给你。”

朱元璋将一摞沉甸甸的纸放在儿子手上:“你去趟苏州,把这群人请过来。”

朱标这才仔细看了第一页,一个非常熟悉的名字映入眼前。

大儒,杨维桢。

他字廉夫,号铁崖、铁笛道人,又号铁心道人、铁冠道人、铁龙道人、梅花道人,老铁、抱遗老人、东维子。

没错,就是东北老铁的老铁。

这家伙可不得了,元朝修辽金宋三史来找他。

却被他拒绝了。

之后吴王张世诚和弟弟张世信亲自登门拜访,想请他出山也被拒绝了。

再之后朱元璋得了天下,想让他出山,也被拒绝了。

并且扬言:“你见过有老妇再嫁的时候吗。”

意思是他不认可明朝,但最终也是朱元璋的强烈要求下,干了一年多。

拍拍屁股走了。

从此回家的杨维桢或笔墨横飞;或戴着华阳巾,披着羽衣,坐在船中用铁笛吹奏《梅花弄》。

或呼唤歌女唱《白雪》之辞,自己以琵琶伴奏,宾客皆翩翩起舞。

笑撒走完一生,朱标看清楚了。

这次的主角不是犟老头,而是他儿子。

杨子辅,和他老头一样怪,对明朝置之不问,遵从元廷为主,张世诚为辅。

并且还与诸暨三贤王冕,陈洪绶整日研究诗学,不问朝政。

朱标明白,应该是这家伙惹到老朱了。

但是读书人的脾气都明白,又臭又硬。

你越是压迫,我越是不服你

和舔狗一样一样的,你越是不理我,我越爱你。

这个杨子辅现在动不了。

他父亲太过出名,现在天下读书人以他为大儒,另外还有诸暨三贤保举。

如果要杀他,肯定会引起天下世子的集体反抗。

这对统治是非常不利的

可不动他,这家伙每天在苏州开讲坛,明里暗里讽刺明廷的不是正统。

皇帝的意思应该是让自己去苏州,亲自劝他出山。

一是给天下世子做个表率,二是让这家伙闭嘴。

朱标把书卷放在手里:“知道了爹,我这几天收拾一下就启程。”

“嗯,标儿,爹对不住你啊,从你记事起,爹就让你学习这个,操劳那个的,唉。”

朱标连忙打住:“停,别搞煽情这一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你这个臭小子。”朱元璋假装要踢,却被他灵活的躲了过去。

随后朱元璋又交代了一些事情,无非是路上热,多注意身体,累了就去驿站休息。

吃东西要给钱,遇上恶霸土匪要替当地百姓出头等等…

第十六章 摸到了不该摸的 这些家常理短的,朱标都认真的应下。

简直像极了,孩子要出远门,父母在家里絮絮叨叨,也不知道絮叨个什么。

反正就是说个不停。

最后朱元璋让自己去张世诚的陵墓祭奠一下,安抚苏州百姓的心。

这个举动,就像康熙去拜访明太祖,孙中山去拜访皇太极。

虽然都明白怎么回事,但是表面装还是装一下的。

毕竟苏州的地理位置和经济发展都十分的重要。

那里的百姓不闹事,也给朝廷省下不少麻烦。

最后等到要走的时候,朱元璋嘱咐道:“走之前,去看一下你娘,她好几天没见你了。”

“好,那我先回去了。”

“嗯,路上慢点,天黑注意点脚下。”朱元璋不放心的再次讲着。

“爹,我坐轿子来的。”

“那就让轿夫注意点脚下,抬不好,咱剥了他们的皮。”

朱标回都没回便走了。

他的记忆里就是这样,与朱元璋,马凤英形同一家人。

而其他皇子如果敢这样说话,那离削不远了。

等到人走后,朱元璋才收起来了刚才的慈祥面容。

整张脸变得冷酷无情:“西安的城墙建的什么地步了?”

老福连忙拿出西安那边的奏疏:“皇爷都在这里呢。”

“据中书省的汇报,简直是寸步难行。”

寸步难行。

朱元璋手中的禅珠手串猛的收紧。

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收网了。

但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还需要一个时机。

因为这次的敌人不是一个人。

如果能战胜,皇权将凌驾任何权利之上,为子孙后代开路。

他这时候提起御笔,在奏疏名单上圈了几个人。

“把这圈中的这几个人交给毛骧,全部杀掉吧。”

老福一看,全是空印案的人员。

这已经这个月处理的第三批了。

这几年来来回回处置了也不知道多少人了。

“皇爷,苏州那边素来不服王化,殿下前往那里老奴担心啊。”

朱元璋想了想:“咱自有分寸。”

“你要记住,标儿是仁厚,不是仁慈。”

老福连忙称是,不敢再多问一句:“皇爷,老奴去通知御膳房给你煮点粥。”

……

此时的朱标早已经回到东宫,他和花云换上了便装,躲在屋檐下静静的候着。

这里位置良好,从外面是看不到里面的,而院内向外看去,一清二楚。

据那个小丫鬟说,今天夜里会有一个香包放在第六个水缸下。

到那时候

这些大水缸为了防止走水,所以每搁十丈,便有这么一个水缸。

他们两个在这里等了快一个时辰。

始终没见人从这里走过去。

除了两名提着灯笼的打更人,和一对巡夜的士兵。

难道那个小丫鬟在骗他们。

花云也不好意思了:“殿下,我看那个丫鬟确实没说谎,有可能巡夜的刚过去,贼人还没出现。”

朱标也表示认同,毕竟这群人冒着九族灭亡的风险,做事情肯定是小心翼翼的。

“那就再等一会吧。”

就在这时候一声锣声传来:“天干物燥,小心火烛,鸣锣通知,关好门窗。”

一名提着灯笼的打更人哈了一口气绵软无力的喊着。

他走到预定的水缸旁边,看四下无人,蹲在那里好一会。

才快步离开…

朱标和花云一喜,看来就是这个人了。

他们两个又在原地等了一会,确定没有人出现。

趁着夜色,悄悄跑到了水缸的位置。

然后花云及时制止住了朱标:“殿下,您往后挪挪。”

“说不定对方在搞鬼,埋藏一些暗器什么的,让我来吧。”

朱标一听也对:“那你小心点。”

夜色下,没有月光。

花云先是测量了一下位置,紧接着半蹲着身子小心的摸索着。

他也不敢点灯,害怕被对方察觉。

就连走路都是用脚尖点地。

贼人狡猾,任何蛛丝马迹都有可能被他们发现。

这个气味是?

花云正在摸索着,他闻到了一股子熟悉的气味。

半蹲着身子顺着气味摸去。

突然他摸到了什么…

朱标在身后看他久久不能动弹,皱着眉头:

“怎么了,需不需要我叫人来帮你?”

“怎么不动了?”

他看到刚才还生龙活虎的花云,此时像霜打的茄子。

“花云,花云。”

他又呼唤了两声,前面的黑脸才“嗯”的一声。

随后站起身:“殿下,我们走吧,这里没有信物。”

他一只手垂落着,另一只手扶着剑柄,呆住了。

当经过朱标旁边时,一股子臭味袭来。

花云的右手满是人类的希望,花草的肥料。

看手上的形势,他应该还用手抓了抓。

难怪刚才那个打更人鬼鬼祟祟的,原来拉稀了。

朱标强忍着笑,摇摇头陪着花云一块回府了。

回到府里后,花云就把自己锁起来了。

连饭都不吃了。

堂堂元末第一剑客,曾经与双刀王王英大战过数百回合。

如今竟然摸到了别人的奥利给。

这要是传出去,他花云还有何脸面在这世上苟活。

此时已经是后半夜,朱标回到屋子里后,也把自己锁了起来

那个小丫鬟经过花云的审讯应该不会说谎,人在求生的时候,再难以启齿的话也会说出来。

那既然如此,怎么会暴露。

他可不相信幕后凶手是睡过头了。

此时皇宫…

内寝中…

飞虫被烛火烧的噼里啪啦声响,空荡荡的殿房中寂静沉闷。

走廊两侧值班的太监宫女昏昏欲睡,就连侍卫也在眼皮打架。

迷迷糊糊间听到轻微的脚步声,看到一人从身旁走过,仔细看,是大太监。

顿时吓得浑身一颤,手中的灯笼差点没掉落在地。

老福看到这一幕。他摇摇头,佝偻着身体朝内房走去。

可当他走进内房,轻轻的拉开帷幕,脸上露出和那群小宦官一样的表情,也被吓得一激灵。

洪武大帝平躺在床上,眼睛直勾勾瞪着纱帐,不仔细看,还以为崩了。

“老天爷啊,皇爷,都四更了,您怎么还没睡呐?”

“唉,儿子要出远门了,着实睡不着。”

老福宽慰道:“皇爷实在是无需担心,保重龙体要紧啊!”

朱元璋叹了声气:“你没有孩子,不懂我的感受,这次标儿出门,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老福此时点亮几盏烛灯,内殿亮堂了不少。

第十七章 出门 朱元璋侧了侧身,斜躺在床头,直盯着烛火:“这两天总觉得不顺,”

“害怕标儿这一路会出现什么意外。”

“对了,把王弼陪标儿去一趟苏州吧。”

王弼?

老福心里又是一惊,这可是一张王牌,他和郭英都是皇上的贴身侍卫。

当年只是个山大王,后来跟着皇上起义,据说武功高强,深不可测。

虽然也姓王,但是他和蒙古弯刀王英没有任何关系。

甚至还是敌人,皇上竟然让他护卫太子殿下。

一片爱子之心,昭昭在目。

老福有些感动:“皇爷您为殿下付出的太多了。”

“真乃英主啊。”

朱元璋对这个马屁,不闻不问,他继续说道:“几更了。”

“快四更天了。”

“叫人把奏疏搬过来,准备干活了。”

啊。

老福:“皇爷,您一夜未睡,不能在这么拼命了。”

“老奴就算掉脑袋,也要让你休息一会。”

“皇爷,不能再干了。”

朱元璋一听勃然大怒:“我呼死你个甩熊。”

“你这个老阉人敢阻拦咱处理政事。”

“来人,把他拖出去剁碎了。”

看到地上老福眼泪汪汪的,朱元璋摆摆手:“罢了,罢了。”

“咱去妹子那里坐会去。”

此时天蒙蒙亮,朱标打了哈欠,伸了下懒腰,在侍女的陪同下。

准备前往用膳。

这时候一股女子香飘然而来,吕氏穿上大红袍像一朵红玫瑰走了过来:“妾身见过殿下。”

“哦,有什么事吗?”

吕氏莞尔一笑:“殿下,妾身给您熬了冰凉的绿豆汤。”

“特意来解暑的。”

还来…

大早上喝冰凉的绿豆汤,这简直是在大伤元气。

朱标不厌烦的看了她一眼,怎么就那么笨呢。

“这绿豆汤可是按照那个食谱做的?”

吕氏点点头:“是的呢,里面的每一个工序都是按照食谱做的,保证没有出现纰漏。”

玛德,我倒是希望你出现纰漏。

看来你是不挨一迫击炮,心里不舒服。

朱标走上前来,闻了闻她身上的香味:“好香啊。”

“这种香,孤闻所未闻。”

吕氏连忙解释:“殿下喜欢就好,妾身日后常抹。”

“嗯。”

“你到屋子里来,孤给你看样东西。”

朱标拉着她的手,转身进了屋子。

独留屋子外的下人等候。

到了房间里,因为是清晨,此时还比较昏暗。

朱标一把将吕氏抱了起来。

惊的美人:“殿下,这不妥吧。”

“有何不妥?”

随后直接扯开美人的宫裙,露出嫩白的肌肤。

而吕氏则敞开大门,两个玉腿坐在八仙桌上。

双手挽着夫君的脖子,含情脉脉:“殿下。”

就当她以为夫君要发起进攻时。

怎料朱标却突然听了下来。

“殿下,怎么了。”

刚生过孩子的女人是最渴望的,尤其是到了这种时候。

朱标看了她一眼:“孤突然不想了。”

“你走吧。”

走?

殿下让我走?

吕氏上半身春光乍现,玉腿白皙光滑细腻,脚底微红,此时她几乎是瘫坐在地上,半跪着:“殿下,妾身如果有什么做了不对的地方。”

“您一定要批评,要不然妾身想不明白的。”

恰到好处的幸福。

朱标知道时机差不多了:“来,要想知道孤为何生气。”

半个时辰后…

朱标踉跄的走出殿门,人生三大害是什么。

晚茶早酒五更色。

太伤身体了。

他给吕氏留下一张面膜后:“你做的很好。”

“回去多学习学习,过几天孤还来看你。”

出门后,朱标去看望花云,发现这家伙仍然在面壁思过。

这也难怪,毕竟作为一个顶级剑客。

竟然摸了别人的奥利给。

换做自己,恐怕也要有好一阵子阴影。

“花云,我要去看望二弟,你不去,我走了。”

老何在一旁提醒:“殿下,他不会出来的,我们走吧。”

谁知道刚说完,门便被直接推开。

花云满脸黑线的撅着嘴走了出来:“我的任务是保护殿下,殿下去哪里我便去哪里。”

朱标点点头:“好,那我们走。”

离开之时,他看的吕氏的贴身丫鬟,小蛾正站在一旁低着头。

那碗绿豆汤应该就是这丫头的杰作。

说不定汤里放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想到这里,他对着老何说:“这两个丫鬟平日这么操劳,孤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这一碗冰绿豆汤就赏给你们了。”

其中一名丫鬟连忙行礼:“奴婢谢殿下恩赐。”

只有小蛾为之一愣:“殿下…您不喝吗?”

“不喝,赏给你了,你要把这些汤全部喝完,一滴也不许剩下。”

这些平时是恩赐的东西。

如今在小蛾脸上看不到任何喜悦,她的小鼻子小嘴似乎是见到什么特别可怕的东西。

但还是应承下来:“奴婢谢殿下恩赐。”

处理完这一切,朱标长舒一口气:“走,先去早市吃点饭。”

东宫有膳房,但是经过这么一闹

朱标很少吃膳房的饭菜,而且自从他穿越这些天,还从来没出去过呢。

他刚坐上马车,看到马夫换了一个白发老头,邋里邋遢的样子。

“大爷,老瘸子给您带路,您就放心吧呵呵。”

朱标点点头:“有劳了。”

“你旁边那个愣头是?”

李罡嘿嘿一笑:“这是我儿子,脑子有些问题,碰到谁都喜欢当别人的爹。”

老默歪着头:“谁是你儿子,我是你爹。”

李罡摊摊手:“大爷,我儿子病就这样,您千万别在意。”

朱标笑笑表示无妨,随后他又问道:“马夫是个瘸子,侍卫也是吗?”

这句话顿时引起了现场的警惕。

第十八章 突遇情况 老瘸子李罡除了大爷不知道,其他人谁不知道。

连花云见了他都要行礼。

随行的这十一名护卫,都是个顶个的好手。

怎么会又多出来一个瘸子

不对,现场怎么有十二个侍卫。

花云和老默同时一个翻身放在朱标的前面,他们纷纷拔出剑:“什么人。”

“转过身来,手不要乱动。”

两名弓弩手,直接驾起了弩这种杀伤力强的武器,只要对方敢搞小动作。

那这两根冰凉的弩箭将直接插进对方的脑门。

“转过身来。”

“好好,别激动,我转。”

那人小心翼翼的举着双手,回过头,露出委屈的表情:“大哥。”

“是我啊。”

朱标也是无语了:“我正准备去看你,你来了也不说一声。”

“万一今天伤到你了该怎么办。”

朱樉捂着屁股朝马车这边走来,深情的看着马车上的人:“大哥,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关心我。”

“我的好大哥。”

朱标听的鸡皮疙瘩掉一地,他伸出右手:“停。”

“既然,你没事,那我今天就不看你了。”

朱樉趁他不注意,一屁股坐在了马车上。

“啊…”

正在愈合的伤口再次裂开,他直接现场唱起了海豚音。

一屁股溜进了马车里面。

朱标看着这个孩子气的朱樉也是无可奈何。

历史上的太子对秦王也是疼爱的很。

不光是对这一个弟弟,其他弟弟也是非常关心。

所以朱标在位的时候,其他王爷压根就没想要做皇帝。

马车内…

朱樉依偎在一侧,右手撑着脑袋:“大哥在家里一定闷坏了吧。”

“要不要我带你去玩着不一样的?”

朱标看着他:“好啊,等玩完,我把玩的事项告诉父皇,他猜到了会怎么样。”

“大哥,你这就没意思了吧。”

“我好心好意的邀请你去玩,不带告状的啊。”

“况且我为了多陪你几个月,故意顶撞父皇,挨了整整一百鞭呢。”

“如果不是服用了特制的创伤药,恐怕你我兄弟就要天人两隔了,呜呜。”

“大哥你看我的屁股,都烂了。”

朱樉说完,便要解开裤子…

“你快看,父皇可没一下是收着劲的,疼死我了。”

朱标连忙制止:“二弟,你快点吧衣服穿上。”

“你这是要干什么。”

朱樉嘿嘿一笑:“大哥,我都挨打了,你请我去吃鸡好不好。”

这时候窗帘被李罡掀开:“大爷二爷,两位夫人来看您了。”

朱樉此时侧躺着,就像美人鱼,还拿胳膊撑着脑袋,一副妖娆贱人的样子。

最重要的是他的屁股露在外面。

而朱标侧着身子,半跪着,这个姿势二女这两天都“深”有体会。

吕氏和常氏只是看了一眼,就连忙让其放下帘子:“没看到,我什么都没看到。”

朱标也是尴尬的老脸一红。

这他娘的怎么解释。

娘的,这个马夫,如果不是自己仁厚在外早干他了。

这老头很明显就是故意的。

朱樉倒没有什么他的恶名远扬,早就不在乎这个七七八八的。

……

城外…

秦淮两岸,风景如画。

站在石拱桥,只见一望无际的街道两边是茶楼,酒馆,当铺,作坊。

街道两旁的空地上还有不少撑着油皮大伞的小商贩。

最近冰块和海鲜生意比较火。人们熙熙攘攘,三五成堆讨论着最近疯涨的冰块。

南京如果放在古代是不适合做首都的

但是放到现代,肯定要比北京强。

朱标坐了大半天车纳闷:“你要吃什么鸡啊。”

“用的着跑这么远?”

朱樉嘿嘿一笑:“大哥,别着急快到了,先吃个烧饼。”

“滚,这一路上都吃五个了。”

“吁…”

马车紧急制动,差点没让车内的二人闪了老腰。

朱樉大骂:“你这个马夫,会不会开马车啊。”

“马路杀手吗?”

外面传来李罡傻呵呵的笑声:“大爷二爷,真是抱歉,有人突然挡住了。”

朱标掀开帘子,此时马队正要下桥,两边挤满了人。

有肩挑着各种货物的货郎,还有提着饭盒快速的穿插人群的外卖小哥。

女子成群结队,莺莺燕燕的指指点点。

坐在桥边石墩子上的老大爷,闲情逸致的扇着扇子,看着路过的美人。

笑的合不拢嘴,嘴里仅剩的几颗牙,就要掉光了,但还没看两眼,就被旁边的老太太拧着耳朵拽到一遍。

但朱标没有看这对黄昏恋。

而是审视着那个躺在马车下的男人。

他身穿布衣,穿着破破烂烂的草鞋。

浑身是伤,此时捂着胸口在地上来回翻滚。

“别打了,别打了几位爷,我真的没钱了。”

打他的是几名纹着乱七八糟动物的的打手。

个个吃的膀大腰圆,有的甚至还把下山虎纹在了脸上。

这在宋朝那妥妥的梁山土匪。

朱标认为这群人应该是个傻x,正常人也不会在脸上纹这东西。

脸上纹有下山虎的男人,扭动了几下脖子,拽着他:“跑。”

“恁娘的驴熊,我看你跑哪里?”

“娘的,赢了往家里拿,输了就不认账是吧,好,今天老子就看看你认不认。”

“没钱了,就把你婆娘女儿卖了,你不是还有房子吗,都卖了。”

“要不然,我每天掰断你一颗牙齿,每三天掰断你一根手指,看你有没有银子。”

朱樉百般无聊的骂了声:“老头,你在这里看戏呢。”

这种赌场欠钱的,然后挨打的,他经历的没有十回也有八回了。

甚至有一次还专门假扮赌徒,去输光钱,然后被人家一顿胖揍。

最后再亮出自己的身份,狠狠地打脸,这才是极致的享受。

“哎好,大爷二爷,这就走。”

“慢着。”

朱标制止住了即将离开的马车,他的记忆里马夫不是这两个人。

而是一个体态臃肿的老胖子。

太子府的马夫那相当于后世xxx的二号司机。

虽然大家都会开车,但是人家比你金贵的多,甚至xxx的下属都比不上自己的司机。

而这两个人明显就是扔在大街上,狗都不愿意翘腿尿尿的主。

怎么会在短短几天内,当上自己的马夫了。

第十九章 指引绿光阁 朱标可不相信这个老头是来应聘的。

唯一有可能的是,他是皇上塞进来的。

他是皇帝的人。

朱元璋可是从尸海里爬出来的人,能跟在他身边的人,不是像常遇春这样的猛士,也最少像刘基这样的谋士。

普通的人是不会被朱元璋看上的。

所以这个老头故意把车停这里。

是让自己注意到这个打人事件。

为什么他要让自己注意这个普普通通的打架事件呢,赌博和吸毒是朱标最痛恨的事情。

我这一生都在为禁止赌博和吸毒奋斗终生。

像面前这个被打的明显就是脑子一热,借了赌坊的钱,想要翻本,结果赔了精光。

这样的事情每天都在上演。

当场打死都不亏他。

既然这个老头想要自己管这个事情,那就说明这件事背后有鬼。

“大哥,怎么了,你不会想要英雄救美吧。”

朱标暼了弟弟一眼:“闭上你的嘴。”

“花云,问问怎么回事。”

“遵命。”

花云急冲冲的跑了过去,刚到人群中便把对方几个人震住了。

好一个黑脸大汉。

这个人身高八尺少两尺,双目如炬,浑身精壮,棱角分明。

一看就是二十年的练家子。

“我就问个事,我问你们回,可以吗。”

那几名打手非常配合的点点头,毕竟眼前的这个男人气场确实太强了。

花云仅仅是询问了几句,就立刻回来汇报。

朱樉指着他:“大哥,这小子指定蒙你呢。”

“我就看他问了几句,人家还没有怎么说话,他就跑过来了。”

花云低着头:“回二爷,这是小人独有的询问技能,小人已经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问过了。”

上方淡淡道:“讲”

“是,殿下。”

“被打者名王尘,河东人士,他是被人下了套,并非赌博不还。”

“他本是一个送饭的,当将饭送到赌坊时,雇主临时肚子痛,让他帮忙看一下牌九。”

“结果是一把烂牌,输了十五两银子,他想跑赌场的不让走。”

“没办法,只好愣着头皮去借钱,签字画押的时候没看清利息,结果借了十五两银子,要还二十三两。”

“所以才有了今天这一幕。”

借十五两,换二十三两。

这也不是什么高利贷啊,够划算了。

朱标内心笑道,这算哪门子高利贷。

如果让这群人回到后世,贷款买房。

他们再算一下那个利息,就明白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办高利贷的老板都能跪下来喊祖师爷。

花云接着说道:“这个王尘的家产好像只有二十五两左右,这群人还算聪明,不想把人逼太死。”

“以免把人逼死,造成太多麻烦。”

“知道了,走吧。”

朱标看他错愕的表情:“怎么,你是不是以为孤要拿出五百两银子救急?”

“这种事情,属于衙门管,既然对方钻空子,也轮不到我们管。”

花云接着说道:“那殿下让我过去是…”

“当然是让你问话啦,难道还让你去逞英雄啊。”朱樉不屑的摇摇头。

大哥不管是对的。

这种破事连旁边茶铺喝茶的快手都不管,悠然悠然的看着戏。

人家打牌叫你顶一下,你就去顶啊?

换作正常人,你再怎么劝,都不会坐上去的。

而且人家收的高利贷都是在朝廷规定的贷款之类。

这种属于钻大明法空子,但是又让人无可奈何。

因为是你自己上去赌博的。

除非你把这事捅到皇帝那里,要不然只能认栽。

花云此时补充:“刚才听这群打手说,他们是秦淮绿光阁的。”

他刚说完,朱樉眼睛里露出贪婪的神色:“大哥,那地方好啊。”

“天上人间啊,保证让你进去后,流连忘返啊哈哈。”

朱标沉思,老马夫这是准备利用这个打架的事情,让自己查绿光阁。

他为什么让自己去查绿光阁呢?

莫非是下毒之事?

他这时候问向朱樉:“二弟,这个绿光阁是干什么的。”

“嘿嘿,大哥你猜。”

朱樉露出一个猥琐的表情,还用舌头舔了舔嘴唇。

“认真点,没给你闹。”

“这个绿光阁有可能和我平白无故落水有关。”

听到此话朱樉咳咳两声,变得认真起来。

“大哥,这个绿光阁,其实就是一个吃喝玩乐睡的地方。”

“他在秦淮河有一处二三亩的宅子,专门供人玩乐。”

“里面有汇聚天下的厨子,个个手艺不凡啊,还有专门赌博的地方,这些富户经常在里面一掷千金。”

“当然最好的还是各种美人,甚至西域的都有呢,那群洋马奔放着呢。”

朱标打断他:“行了,到这里就行了,这个地方是谁盖的。”

能在天子脚下盖这么一个地方,没有关系就怪了。

朱樉摊摊手:“我哪里知道谁盖的,可能是民夫,也有可能是役夫,或者瓦匠。”

“不过绿光阁的女掌柜的是真的漂亮啊,啧啧…”

……

朱标看从这家伙手里,问不出什么话。

他朝外面喊道:“扔三十贯钞。”

“遵命。”

三十张的大明宝钞直接甩在了为首的下山虎脸上。

大明宝钞最大的也不过是一贯。

他肥胖的大脸一惊,但看到对方应该是个大户人家,加上自己做的事情也不光彩。

只好将宝钞塞了起来,随后拿着棍子指着地上的王尘:“算你娘的命好。”

“滚…”

此时马车缓缓动了起来。

躺在马车上的朱樉浑身不爽:“大哥,为什么要给他三十贯啊,够买多少次鸡了。”

“母后让我们对百姓好,但不是对烂酒鬼,臭赌徒好啊。”

朱标一听,直接拧着他的耳朵:“你也配提对老百姓好?”

秦王的恶名,哪怕在真正的历史上也非常出名。

就连朱元璋也对这个儿子厌恶的很,甚至一度想要销了他。

“啊,大哥别拧了,疼疼…”

朱标这才送开手,秦王是就藩西安,没人管束,才开始胡作非为的。

此时的他还没有做出太大的出格事情,要不然老朱都饶不了他。

这个老马夫故意让自己去了解绿光阁是什么意思?

如果他知道凶手是谁,为什么不亲自上阵。

第二十章 魏武遗风 他正想着,只听见“驭”的一声。

马车稳稳的停了下来:“大爷二爷,您说的地方到了。”

朱樉一听顿时来了精神,他翻身便下了车,下车后还不忘给自己大哥掀帘子。

“大哥,到了。”

朱标头戴束冠,穿青色圆领窄袖夏袍,腰间还别了玉佩。

其实走起来一晃一晃的,贼难受,但现在就流行这玩意。

就像华伦天奴,穿起来贼难受,但是架不住某些人喜欢啊。

当踩着小马凳下来后,他盯着夏日,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吃饭的地方。

这是个比较偏僻的地方,周围都是茂密的树林,院子四周是竹篱笆围着。

房间倒是罕见的三层木楼,这年头能盖起三层小中楼的人最低也是万两户啊。

没想到,竟然拿来开酒楼。

不过到了中午,怎么没有小二来接客。

朱标向前走了几步,才看到上面的牌匾赫然写着

《魏武遗风》

魏武遗风?

这家酒楼的名字倒是独具一格啊。

“大哥,快点,今天吃最好的鸡。”

朱标听到鸡,他肚子里也咕噜噜的叫了起来。

古代活动量大,就算是骑马也是一项剧烈运动。

所以食物在心里有些独具一格的位置。

外国人如果见面,都是什么“嗨你好吗伙计”

“我的朋友最近过的怎么样。”

要么就是:“愿主保佑你,阿门。”

而中国人见面永远都是那三个字(x x x?)。

正是因为体验过饿,才对食物如此的珍惜。

朱标刚想进门,便闻到一股子香味。

不过这香味不是熟知的炒鸡和炖鸡,然后撒点芫荽,完美。

这香味是女子香,胭脂香。

一个身穿深紫,体态臃肿肥胖的中年女人,迈着妖娆的步子走了过来。

这一幕让朱标想起了《唐伯虎点秋香》里那个女人飞奔而来的画面。

“呦,这是哪来的两位俏哥哦。”

她飞奔而来想挽着这里面最帅,最英俊潇洒的太子。

却被朱标一个侧身躲开。

身后的老马夫嗅着红鼻子使劲的闻了闻,直接把头伸入老鸨子的胳肢窝里。

那老鸨子低头一看,顿时吓了一跳。

这哪来的又臭有脏的怪老头。

老娘的一世青白哦。

都被你给毁了。

朱樉挑着眉:“行了,别装了,我听朋友说,你这新来了一个老鸡,可有此事?”

“是这样的,我先替我朋友尝尝,如果可以,再叫他过来。”

老鸨子心领神会:“懂,都懂。”

朱樉听的眼睛都弯了:“果真如此,快叫出来看看。”

“好嘞。”

老鸨子甩了头发:“刘娘,还不快给小哥亮亮眼。”

她话音刚落,只见楼梯间“腾腾”下来一位姑娘。

朱标一看,不对这是个老女人。

好听点叫做半老徐娘,风情依旧。

如果按照朱元璋来看,那就是一个老妈子。

四十出头,不胖不瘦,胭脂俗粉,在这个年代可以当人奶奶了。

朱标看了她一眼:“二弟,不是要来吃饭么,你说的鸡呢。”

朱樉嘿嘿一笑:“大哥,这不就是鸡吗?”

“妓女乃鸡也。”

“怎么样,这个还合你的胃口吧。”

朱标一听,玛德肚子饿半天。

费半天劲带自己逛窑子来了。

而且还是这种老妈子级别的,就算是小姑娘自己也玩不动了。

这个朱樉什么品味。

府中给他挑选的王妃侧妃他不玩,秦淮两岸莺莺燕燕他不去。

专门跑到深山老林,玩这种老葱?

这是什么怪癖好。

朱标突然想起来了,历史上秦王朱樉是在行军途中死去的。

有记载称他是死与三个老妇人之手,中毒身亡。

这个就很奇怪,堂堂一代藩王居然被三个老妇人毒死。

那老妇人别说藩王了。

恐怕连他们县里的知县都没见过。

普通小吏下个乡都能把三个老夫人吓得半死。

为什么她们敢毒杀藩王这种顶天的人物。

今天看到这一幕,也算明白了。

这个朱樉应该是渴望母爱,也就是后代的妈妈控。

或许自己这个做大哥的抢走了他所有的爱。

生于这样的家庭,也难怪明代初期藩王都有些变态。

普通老百姓家里一碗水还端不平呢,更别说多子多孙的皇家。

朱樉嘿嘿笑道:“大哥,别愣着了。”

“知道你不喜欢这种老梆子,楼上还是初苞待开的呢。”

“走吧,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今天二弟请客,放松放松嘛。”

朱樉强拉着大哥就往二楼推。

随后给了那根老葱一个眼神。

老女人心领神会,老手在朱樉的脸上轻轻划过。

一个微笑就进了自己房间。

而朱标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推进了另外一个房间。

“二弟你简直…”

他回过头发现朱樉早已经不见了。

二楼长廊内只留下某个房间里粗矿的笑声。

“大叔,娘在那边。”

朱标此时看向屋里,真的有人在吃饭。

不过说话的是一名三四岁的稚童,他的头发留着小辫,其他地方光秃秃的。

如果看错了,还以为是个满人小孩。

除了这个小男孩,还有一名十二三岁的女孩正在端着瓷碗吃饭。

她看的朱标强闯了进来。

脸刷的一下便红了,端着自己的碗便跑到了床上,拉上了床帘。

只剩下一名粗糙的汉子,约有三十出头,满脸的皱纹,嘿嘿笑道:“贵客别介意,孩子瞎胡说的。”

“隔壁那女子经常给我家小宝东西吃,才认了干娘。”

“您走错房间了,隔壁才是嘿嘿。”

最小的男孩闪着大眼睛:“爹,为什么说娘是干娘啊。”

“娘就是娘,我不要干娘。”

男人脸一拉:“闭嘴,再敢胡说,信不信我打你屁股。”

“啊呜呜呜…我要告诉娘。”

那男孩捂着眼睛,就要往隔壁跑,却被汉子一把抓住。

随后在他光秃秃的屁股蛋上狠狠的拍了几下。

隔壁的房门这时开了一条缝,朱标注意到里面似乎有人在往这边看。

估计是听到自己儿子在哭,不放心才偷偷打开一条缝。

第二十一章 苏州人家 那孩子此时也看到门缝中的那个人影。

他呜哇哇一声,挣脱了汉子的怀抱。

扑向隔壁的房门,这时候房门被砰的一声关掉:“你走开,谁是你娘,走开,”

门外,孩子在拍着房门:“娘,你不要我了吗,我是狗儿啊,娘。”

朱标也看不下去了

“差不多行了,都到这个份子上了你们两口子演什么演。”

“快点哄你儿子去吧。”

他刚说完,隔壁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一名皮肤白皙,身材较胖的女人紧紧将自己儿子搂入怀中。

朱标把他们叫了过来,摸了摸孩子的头。

审视了房间一圈,发现这和隔壁是一个房间。

只不过中间建了一个木板。

如果房间那边行苟且之事,这边听的清清楚楚。

不光如此,因为床是挨着中间的木板的,这边的床与那边的紧紧把木板夹住。

如果那边用力过大,这边也不太好受。

而此时躲在小床上的少女把床帘拉开了,她赤裸着白嫩的小脚踩在地上,将碗放在中间的八仙桌上。

“爹,我吃饱了。”

“吃饱放那吧,门都锁不好,除了吃还能干点什么。”

少女似乎习以为常,又跑回了床上,压根不听老爹埋怨。

那汉子叹了口气,对着朱标表达歉意:“贵客啊,真不是我们有意要骗你。”

“实在是活不下去了。”

“您可千万别说出去啊,要不这次让您白搞一次。”

“这样可行不可行啊。”

“梅子快给贵客更衣啊,还抱着狗儿干什么,笨。”

那长相还有些姿色的妇人,连忙放下孩子。

“少爷,您这边来吧,老身虽老,尚能排您一时之火。”

朱标连忙摇摇头:“算了算了,我本来也不是来吃鸡的。”

听到这话,夫妇二人脸色难掩的失望。

她们最害怕朱标大发雷霆,将楼下的老鸨子骂一顿。

那这最后的栖息地也就没了。

一家人又要四分五散,想到这里妇人以袖擦面:“少爷,可是嫌我老,虽然我今年二十有八,可绝对不会让少爷失望的。”

才二十八?

这个年纪在后世很多人还没结婚呢。

而在此时居然变成了没人要的老妇女。

朱标摇摇头:“放心我不会告你们,只是有一个疑问。”

“听你们说话方式非普通人家,怎么沦落到为妓的下场。”

“而你一个六尺男儿,不去挣钱养家,却看妻子俯首他人身下,你怎么忍得下去?”

面对朱标一连串的发问。

那汉子“哎”的一声:“客人有所不知。”

“我和家妻本是平江人士,在城里有两家染坊,不说生意如何,至少还过的去。”

原来是苏州人士。

朱标接着发问:“然后呢?”

“然后就是陛下举兵攻下了平江,整座城连吃饭的地方都没了,更别说染坊了。”

“看你还年轻,你不知道那段时间啊,我带着家人是东躲西藏,没法说。”

朱标此时坐在长板凳上:“所以你们就流落到这里了。”

此时小男孩说了:“不是,爹爹靠卖铺面,又挣到好些银子,还开了好多店铺呢。”

此时汉子呵呵笑然:“孩子瞎胡说的,也就五六家店铺,都是卖一些没人要的废瓷碗,筷子,等等。”

“加上那几年这些生活用品奇缺,很多初来平江的百姓都需要碗吃饭嘛,所以就小赚了一笔,不值一提呵呵。”

朱标看着他,外面虽然憨厚,倒是个聪明人于是便询问道:“叫什么名字。”

“我叫沈丘,平江长大的,从小跟着长辈做生意,因为表面憨厚,可骗了不少人里。”

“呵呵,后来就不行了。”

“皇上不仅严禁商人穿丝绸,还额外收取了三倍的税收,这还只是朝廷的。”

“当地政府小吏,以卫生税,人头税,运输税,冰敬,碳敬,商税,甚至县老爷吃个饭,我们都要孝敬。”

“短短半年,家底就空了,而且住的房子还被强行征收。”

“眼看着平江呆不下去了,就想着投奔京城的亲戚。”

“没想到却找到了一个空宅子,家回不去,本想着去做个生意,却因为操着一口平江话,被四处针对。”

“想去码头做个力夫,一听说我是平江的,呵呵,没法说啊。”

地域歧视。

朱标知道现在苏州和南京正是地域歧视最严重的地方。

如果张世诚胜利了,那南京绝对没好日子过。

当年打苏州时,朱元璋可谓是费尽心思,吃尽苦头。

苏州百姓举城向着张世诚,因此啃下这个硬骨头后,明军这边也是实力大伤。

朱元璋本来就痛恨商人,再加上苏州这么一闹。

那些生活在苏州的商人过的日子可想而知。

不整死他们就算幸运了。

朱标想到这里,他并不认为朱元璋做错了。

毕竟不站在他的角度来看,是体会不到他的心情的。

虽然他也知道这是不合理的。

但是以往那些痛苦的回忆,怎么可能轻易忘记。

没有把苏州屠杀干净就不错了。

相对比满清入关后的,汾州之屠,信丰之屠,庚寅之劫广州大屠杀。

泾县之屠,南昌之屠,扬州十日,江阴八十一日,嘉定三屠,南雄之屠,畿南之屠,金华之屠。

触目惊心,造成县无完村,村无完家,家无完人,人无完妇。

明末清初的人口下降厉害,这段期间大概有将近一千万人死于屠杀和战乱。

鲁迅曾经讲过:清军入关屠尽明朝汉人的骨气廉耻。

太祖朱元璋的行为,已经非常仁慈了。

朱标这时候起身拍了拍袖子:“花云。”

“在。”

“身上还有多少银子。”

“回少爷还有七八两。”

“拿出来都给他们吧。”

花云此时看了一眼,这一家子,他想都没想就把所有的碎银子都拿了出来。

一大把碎银子加宝钞和铜板撒在桌子上。

沈丘见状:“这,这怎么使得。”

“这也太多了。”

平常接个客也就二三十个铜板,还要分给老鸨子一半,一两银子够全家花几个月了。

这如今直接拿出来这么多。

他们一家人显然愣住了,这笔巨款。

第二十二章 去叫人来 “这笔钱就当本少爷发善心赏给你们的,拿着这个钱找个正经工作去干吧。”

沈丘紧握着这些碎银子:“敢问少爷贵姓何名,我沈丘将来一定还给您。”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没齿难忘。”

朱标压根就不在乎这些钱,他摇摇头:“不必了。”

“这里就你们是平江人?”

此时他妻子回话了:“不是的少爷,这里都是平江老乡。”

“也只有这里会收留我们了,我们平江百姓现在普通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良家女子出门为娼,有些人都不给钱,所以才组建了这么一个乡野之地。”

居然都是苏州人?

朱标有种不好的预感,二弟朱樉为什么带自己来这个地方。

如果让对方知道自己的身份。

害他们家破人亡,妻女为娼的朱元璋他大儿子就在这里站着。

那后果将是不堪设想的。

二弟莫非想…

朱标心中隐约闪出一丝顾虑,但很快一个痛哭声打断了他。

“救命啊,杀人了,杀人了。”

角落里的房间,跑出来一个浑身是伤的的女人。

她的眼角青一片,紫一片,脖子上和身上还挂了一些绳索。

手被镣铐锁着,后背被打的浑身是伤。

连鞋袜都没穿,快速的向楼下跑去。

整个院子里都是她惨痛的叫声。

身后朱樉裸露着上半身,大笑着:“老梆子,这就受不了?哈哈哈。”

“后面还有很多呢,别跑啊。”

看到这两人跑到楼下,朱标摇摇头:“这个二弟。”

一直以残暴出名,也难怪朱元璋会这么厌恶他。

到了大堂,老鸨子“哇”的一声叫了出来:“这是在干什么啊。”

“谁把我们家的头牌打成这样了。”

她紧紧搂着怀中的美妇,恶狠狠的看着朱樉:“好你个人面兽心的公子哥,竟然做出这么卑鄙无耻下流的事情。”

“我呸,赔钱。”

朱樉呵呵两声:“老子花钱买乐,是你的姑娘不行。”

“老子没让你赔钱就够了。”

“干你娘的,玩个鸡都玩不爽,不敢玩,开什么鸡店。”

“滚回你们老家要饭好了。”

“平江苏州一个不服王化之地,你们的老百姓注定世代为娼,哇哈哈哈。”

此话一出,顿时引起现场的暴怒,连楼上那些做鸡的妇人纷纷跑下楼,

个个张牙舞爪的将朱标等人围了起来:“你说什么,有这么说话的。”

“我们虽然是贱民,但你也不能这样打人啊。”

“几十文钱也不能把人打成这样,今天你必须给出个交代。”

朱樉满不在乎的看着这群老鸡:“给你们交代?”

“我们京城人什么时候需要给你们这群人一个交代了。”

“滚远点。”

朱标看着现场越来越不对劲的形势,他立刻呵斥:“二弟,你住嘴。”

“把钱赔给她们,我们走。”

朱樉摇摇头:“大哥,你是知道的,我从来就没带过钱,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花云赔钱。”

站在身后的花云尴尬一笑:“少爷,您忘了,刚才我出门哪点家当全给别人了。”

朱标这才想起来,玛德,早知道就不装逼了。

学什么富少啊。

他看向老瘸子和愣头青:“你们两个身上有没有带钱。”

老默摇摇头,李罡则呵呵笑道:“老妈妈,你看这样行不行。”

“老夫虽然没钱,但身子骨还壮实着呢,就委屈赔你一夜了。”

老鸨子一听:“好家伙,你也配…”

她还没说完,便觉得嘴被手指按住。

李罡深情的说道:“别说话,吻我。”

随后张开仅剩几颗牙齿,满是酒味的老嘴就要吻上去。

“啊……”

那老鸨子身材肥胖,直接就把李罡推到一边。

“哪来的一条老狗,在这恶心人。”

“得儿,我算看明白了,你们这是想吃白食是吧。”

“没钱还想白玩。”

“今天就让你们看看,我们平江人也不是好惹的。”

“去摇人。”

门口两个龟公立刻跑了出去,那老鸨子指着现场:“今天谁也不许走。”

“老娘给你们一次机会,让你去叫人,别说我欺负你们。”

居然给我们去叫人,哈哈哈。

朱樉看着他:“你信不信我叫我爹来。”

老鸨子暼了他一眼:“别说你爹,你爷爷都不行。”

“有本事去叫啊。”

朱樉依旧是玩世不恭的样子:“真神了。”

“你怎么知道我爷爷不行哈哈哈。”

“闭嘴。”

普天之下也只有朱标敢这么训斥他了。

目前这种情况来看应该是走不掉了。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赔钱了事,但是又没有现钱。

回去取钱的话,还不如去摇人。

但朱标在乎的不是这个。

他脑海中浮现两个情况,第一,朱樉确实是为了玩,故意这么搞得。

第二,他是想假借这次机会,弄死自己。

有可能是自己刚才接触的那一家人,如果没有花云在。

谁知道自己在和那妇人云雨之时,中间的床板会不会突然打开。

然后他们一家人把自己剁成肉泥。

毕竟中间的木板是可以直接推开的,这本来就不符合常理,这周边地方那么大。

随便一片空地都够他们住的。

为什么要住在一起,如果自己不走错门,会不会直接被干掉了。

想到这里,朱标一阵后怕。

如果真是这样,那今天恐怕要搁这里了。

看来要堤防一些这个朱樉。

“那个愣头你叫什么名字。”

李罡呵呵笑道:“少爷,他叫老默,是我的傻儿子,平时…”

“滚,谁是你儿子。”

我去,叫老默,这名字还真会取。

朱标摆摆手:“行了,他不是你儿子,你看起来跑的挺快,过来一下。”

“是。”护卫中老默站了出来。

“等会你拿着我的玉佩去把xxx请过来,要快点。”朱标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老默微微点头:“这就去办。”

他猛吸一口气,准备发力,呈现短跑的起步姿势。

众人一惊,这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李罡这时插嘴:“门外不是有马吗,再快还能跑过马?”

老默的装逼时刻被打破了。

他愤愤不平:“用你管。”

第二十三章 要价五百两 这时候李罡又没脸没皮的靠近老鸨子旁边:“好香啊。”

“啊,你什么时候到我身边的。”

老鸨子也是一惊,因为她刚才分明看到这个老头在门口与人说话,怎么一眨眼就到自己身边了。

李罡扯着老脸呵呵笑道:“因为花香招蜂啊。”

“砰…”

那屎香是不是还招蛆。

只觉得外面地面滚滚,尘烟扬起,数匹高头大马迎面扑来。

注意看,这个男人是疤脸哥。

他即将被打脸。

刀疤脸身高八尺少一尺,与花云一样,皮肤黝黑透红。

看起来就是个不敢惹的主。

本来大堂的门是朝内开的,他为了显示实力。

提前让两个小弟把门合上,然后自己一脚踹开。

但由于门是实木的,他猛地一踹。

嘴角顿时上抽,深吸一口气:“哪来的兔崽子白嫖不给钱?”

此时他浑身颤抖,凶神恶煞,好像下一秒就要打人。

朱标等人都知道,这是踹伤大脚趾疼得。

你说你没事装什么逼啊。

直接走进来不得了。

疼也是活该,现场所有人达到共识。

就连老鸨子也觉得活该,毕竟门是自己买的,真踹怪了,钱谁出。

朱樉这时候躲在朱标后面:“大哥,我害怕。”

“你们快走,不要管我了。”

刀疤脸带着十几个兄弟一看这幅德行,瞬间得意忘形起来。

这种公子哥见多了。

和自己一个货色,欺负弱小起来凶狠残暴。

碰到像自己一样的强者,又怂的像孙子一样。

看外面的马车,这应该是某富人家的公子猎奇来了。

今天不狠狠敲诈一笔,就不能白来。

“娘的,敢到我们黑虎帮的地盘撒野,谁给你们的勇气。”

“今天不给个交代一个也别想跑。”

朱樉装作恐惧的表情:“不可以,不要动我大哥他们。”

“人是我打的,你们要处罚就处罚我吧,各位好汉高抬贵手啊。”

老鸨子也鄙视的看着他:“刚才的威风劲呢?”

“小兔崽子,今天可落在老娘手机里了吧,疤爷,就是这小子欺负我家刘娘。”

“你看把刘娘打的,这哪里还有个人样嘛。”

刀疤脸这时候才注意到角落里正在偷偷抹眼泪的女。

她白皙的皮肤被鞭子抽的全是伤口,脖子还被勒的全是清淤,眼睛也紫了。

这……

自己的女神为什么成了这副样子。

啊…

畜牲也不能这么折腾人啊。

你若动我天堂,我必让你上天堂。

“天杀的畜牲啊。”

刀疤脸提起手里的狼牙棒就要给朱樉开个瓢。

在他举起来的瞬间,只觉得右臂一麻。

手里的狼牙棒瞬间“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他竟然不知道是谁动的手。

而朱樉依旧贱兮兮的委屈:“我打了人,应该挨打的,你们谁也不许管我,请让我一个人承受吧。”

你…

刀疤脸恶狠狠道:“我不管你们中间是谁在保这臭小子。”

“但是别忘了,我可是黑虎帮的玄武堂二当家的。”

“黑虎帮,在应天的地位你们应该了解过吧,背后可是有涂中丞撑腰呢。”

“不管你们是富人地主官员的后代,惹到了黑虎帮也算你们倒霉。”

这是胡惟庸的黑帮?

涂中丞就是胡惟庸得狗腿子,后来胡惟庸也是因为他而死。

他一个御史中丞当然没有这么大的能量,但是他后面可是有一群大佬撑着。

朱标知道,这些当官的私底下都有些见不到光的人。

慢慢的也变成了黑帮。

后世的黑社会就这么演变过来的。

最着名的当属卖鱼哥。

而通过刀疤脸的言述,朱标心里有了些了解。

这个黑虎帮是潜藏在京城的地下组织,负责青楼,赌场,酒馆,酒楼,游船,画舫,田地,房产…

等等一系列的娱乐场所。

他们分布明确,每个堂口都有自己的管辖区域。

被管辖的区域负责收取这些商铺的租金和保护费,交到上面。

再分批运送到指定的位置,这些都是那些大人物的秘密场所。

如果遇到什么困难,自然有上面给你解决。

毕竟现在除了空印案,皇上似乎不爱动京城的官员了。

可能皇上也觉得光杀没什么用,杀也杀不完,索性就不管了。

这段时间星星之火,慢慢燎原了。

而像这种白玩不给钱的自然不需要麻烦上面,随便派几个打手就够了。

刀疤哥就是玄武堂口的打手。

他本以为报上黑虎帮的名号,能吓住这群人。

可对方丝毫没有害怕的意思。

可能这群人胡相是谁吧,外地来的土包子。

“行了,你们要阻拦没关系。”

“但是打了人得认吧,看病疗伤哪个不需要钱。”

“拿一百两,乖乖滚蛋,要不然这附近可是有几十个堂口,你们跑的掉?”

一百两啊。

朱标明白来这种地方嫖娼的大概也就几十文不等。

头牌一钱银子左右。

一两银子是十钱,一钱约一百文左右。

现在的银子很值钱,老百姓出门在外很少拿银子去结账。

像电视剧里动不动拿个一锭银子,让小儿结账。

那是个傻逼,看个乐得了。

因为银锭是属于官银,大小不一,长相很丑。

而是你拿十两银子结账,你会发现人家根本找不开。

寻常百姓家都是拿铜板结账,或者以物换物。

就算拿银子也是碎银子,还要带着小秤,剪子。

买一匹布大概多少碎银,秤一下,如果重了,就拿剪子剪一下。

这一百两如果真的交了。

估计这家青楼一年都不需要开门了。

一百两现银,还不是宝钞。

那绝对值钱的很。

宝钞,朱标觉得我时候停止了。

毕竟大明不是美国疯狂的印钱,有傻狗买单。

货物就那么多,光印钱有什么用,老百姓又不是傻子。

不过此时先把这个破事解决了。

老默怎么还不回来。

“怎么样,给个话啊,一百两不多吧。”

刀疤脸挑着眉头:“如果真拿不出来也行,打断一条腿,一个胳膊,滚蛋。”

第二十四章 郑国公常茂 刀疤脸本以为这样能吓住几人。

这时候只觉得肩膀一沉。

“谁啊,我不是说过任何人不能进来吗。”

“哦,是吗,连我也不能进来吗?”

刀疤脸回头,差点吓尿了。

因为此人他非常熟悉,甚至在去年还有幸见过他一面。

虽然隔着众多人,但这位勋贵的面容至今难忘。

他就是大将军常遇春的儿子常茂,去年他曾经来到玄武堂,自己隔老远偷偷看了一眼。

他怎么来了。

刀疤脸以为自己看错了,揉揉眼睛再仔细看一遍。

这正是大名鼎鼎的公爷常茂啊。

因为常茂的身高很高,身长八尺,髯长一尺,面如白梨,唇若涂脂,丹凤眼,卧蚕眉。

相貌堂堂,威风凛凛。

这样的大人物怎么会出现在这穷乡僻壤之地。

按照规矩,自己连给他跪下的资格都没有。

“公…公爷。”

常茂慈祥的点点头,他显的非常稳重。

老爹常遇春如今在河南征战,自己今天在玄武练兵。

刚才突然跑过来一个愣头青,说是太子遭难了,吓得自己几乎是只带了几名亲兵就杀了过来。

等到了地方才发现,这里不过是一家妓院。

而太子和秦王正在被几个小混混为难。

呵呵,真他娘的有意思。

你们这几个臭丘八也配?

常茂并没有直接向朱标行礼,因为他知道太子如果想坦白身份也不会叫自己来了。

同时间他有些感动。

毕竟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能被叫来的都是值得信任的人。

自己的妹妹常氏如今嫁进东宫,看来太子还是认自己这个大舅哥的。

想到这里,他眯着眼看着眼前的刀疤脸。

这家伙身穿黑虎帮的衣服。

是黑虎帮的啊。

常茂看着他手里还拿着狼牙棒,于是用男低音:“把你手里的玩具拿给我看看。”

刀疤脸颤颤巍巍的双手奉上:“公爷,小人真的不知道他们和您有关系啊。”

“要不然无论如何也不好拦他们啊。”

“公爷您大人有大量,就把小人当个屁放了吧。”

常茂把玩着手里的狼牙棒:“质量不错。”

“是个好玩意儿,这东西拿去杀元人不错。”

他说着说着…

突然“砰”的一声,一个轮转,狼牙棒直接砸在了刀疤脸的额头上。

直接将他砸在地上。

常茂紧接着按着他的头,又使劲的砸了几下。

地上留下一片污血…

这一幕让朱标一愣,怎么一言不合直接杀人了。

这要是让朱元璋知道了。

常茂难免会落了个胡惟庸同样的情况。

此时常茂接着说道:“这个人袭击本公爷,来啊,把这几个狗腿子都带走。”

“是。”

数名训练有素的亲兵在一瞬间就把其他黑虎帮成员拿下。

常茂大手一挥:“带回军营练练。”

“是。”

此时老鸨子哭丧着脸:“公爷,老妈子我是真不知道他是您的朋友啊。”

“您就当个屁…”

不对,她刚说到一半,突然想起刚才疤脸也是这么死的。

尤其是看到常茂那威武身躯,狼牙棒上的血液还在滴滴答答的流着。

她一时间词穷了。

呆在原地眼泪婆娑的不知道该干嘛。

常茂冷了他们一眼:“所有人滚回楼上,今天的事情谁敢说出去,我割了你们的舌头。”

“是是是,谢公爷饶命…”

老鸨子连忙搀扶着刘娘就要上楼。

“等一下。”

她听到后身体猛的一惊,绝望的朝后看去。

只看到朱标手里拿着一叠宝钞:“这钱拿去疗伤去吧。”

老鸨子这时候哪里还敢收钱,她摆着手,称呼不敢要。

“让你拿就拿,快点。”

朱标直接把钱塞到了他手里,并且嘱咐好全部给那个青楼女子。

其实并不是自己多圣母,多见不得人间疾苦。

只是他明白,自己的仁义之举一定要保持着。

最少表面要保持着仁义。

今天的事情人多眼杂,朱元璋一定会知道。

如果他在听汇报中,发现自己和朱樉一样是个人面兽心的家伙。

以老朱的智商一定能猜出来什么。

等到所有不相关的人都离开后。

常茂这时候才开始行礼:“臣常茂参见太子殿下。”

“让殿下受惊了。”

朱标一把讲他扶起:“大舅哥不必多礼。”

“老实说挺丢人了,跑到这种地方,还让你过来解救。”

毕竟自己的妻子是常氏,常茂的妹子。

这就好比在后世,你去嫖娼被别人敲竹杠了,结果来解救是你的警察小舅子。

常茂听的腿一软:“殿下万万不可。”

“家妹伺候不好您,一定是她的问题。”

“我一定会督促她努力学习女德,女艺,专心伺候您。”

“男子一妻多妾,教坊青楼实乃正常的事,殿下万万不可自责啊。”

啊…

朱标尴尬的笑了笑,怎么在这个年代。

男人去青楼嫖娼,却要怪是女人伺候不好。

他想了想,其实也正常。

毕竟明代是出贞洁妇女最多的朝代。

有明一朝,贞洁妇女殉死多达几万人。

甚至在后来还出现了这么一个故事。

有一个女子去河边洗衣服,突然脚一滑掉了下去,就在她快被淹死的时候。

他同村的叔叔拉了她一把,救了过来。

就在所有人松了一口气时,她转头就回去上吊了。

因为刚才叔叔在拉她的时候,碰到了手臂,有了男女肌肤之亲,她的身体被其他男人触碰了。

不再属于丈夫了,还不如死了。

当地对她的行为非常感动,为她建了一座烈女牌坊。

这是真人真事,只不过谁也记不住那个女人的名字。

但是朱标此时又多了一个要解决的政策。

妇女能不能像后世一样顶半边天。

很多人穿越后,对上面那些权贵之人大喊着人人平等,我要自由。

而对下,如果自己的仆人或者比自己身份低的人做的不好时。

他就会气的连打带骂,怪下属不尊重阶梯身份。

这个就很矛盾,你一边撩着无数个花姑娘。

一边又讲一大堆正义,让朝廷那些大佬都为你的正义感动。

而另一边又见不得下人不尊重你

那你讲什么公平呢。

第二十五章 宣太子入殿 朱标随后又与这个大舅哥聊了几句后,便揪着弟弟的耳朵回去了。

他现在还不确定这个朱樉的想法。

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

朱樉这个人绝对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这家伙长的就像《大明风华》朱高燧。

一副猴精的眼神,亦正亦邪。

此时宫内…

魏武遗风青楼的事情已经呈现到朱元璋的耳朵里。

“呵呵,魏武遗风有趣。”

这是在模仿当年曹操喜爱人妻的事迹。

所谓的遗风,也是遗魏王曹操的人妻风。

但是当他听到朱樉虐打娼妓时,瞬间便暴跳如雷:“逆子安敢如此。”

“永远也成不了大事,永远也比不了他哥。”

朱元璋努力平息着自己的怒火,他喝了口凉茶,才顺了下去。

但随后听说,他把太子安排到全是苏州人的房间里。

心里突然一紧。

苏州人?

这个就像你的父亲爷爷都被小鬼子杀了。

母亲姐姐妹妹妻子女儿正在小鬼子轮流上。

而你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而这时候小鬼子天蝗的儿子要到你家里吃饭。

这时候你会做什么选择?

一,感谢老天爷,二感谢老天爷,三,把刀磨利些。

朱元璋还是不愿意相信这个结果。

同室操戈是他最害怕的。

这也就是为什么他要这些儿子都去就藩。

想到这里,他有些看不懂这个情况了。

自己的计划正在慢慢被打乱。

总有人在搞事情。

“英子。”

“皇爷,我在。”

“咱的眼睛有些累了,你给咱念奏疏。”

郭英行礼:“皇爷,太子殿下到门口了,要不…”

吾儿来了啊。

朱元璋点点头:“也罢,那还不赶紧叫我标儿进来,外面这么热。”

“遵旨。”

郭英随后说道:“皇爷,秦王他也到了…”

“逆子,逆子。”

朱元璋怒骂:“光天化日就敢这么干,背地里指不定干了多少事。”

“叫他给咱跪在外面。周围不许有碰到阴影,狠狠地晒这个逆子。”

郭英连忙接下来,都是孩子怎么差距那么大呢。

“宣太子觐见…”

朱标这时候就要上殿,身后的朱樉也在跟着。

这时候长廊下站着一个人,正是郭英。

他沉闷的说道:“圣喻秦王接喻。”

朱樉连忙跪下来:“儿臣接喻。”

他只听见上方郭英怒斥:“逆子,你枉为咱子,干这种丧尽天良之事,你活着干什么,还不如去死了。”

“给咱在跪着,跪在大殿外,滚。”

郭英说完立刻行礼:“王爷对不住了。”

“臣也只是奉命行事。”

朱樉此时眼眶有些微红,他笑了笑:“郭叔没事儿。”

“大哥,那你就先进去吧。”

“真没事,习惯了。”

他说完一瘸一拐的朝中心的广场走去。

背影很落寞,毕竟都是儿子,自己却是这样一个结果。

烈日如火,又没有阴影可以遮盖,远处朱樉的身影很小,他低着头跪在石砖上

不知道在想什么,但脸上的汗水是不停的往下流。

小冰河时期从弘治年间一直到康熙中期才结束。

此时南京正是最热的时候。

朱标看着也不是滋味。

毕竟在真实的历史上,秦王朱樉就不受老爹喜欢。

甚至还一度,想要削藩,最后幸好是太子朱标求情,才保住了朱樉的位置。

恐怕在朱樉的眼里,自己这个大哥才是他唯一的亲人吧。

进了宫,便听到上方朱元璋哈哈大笑:“儿子来了,热不热。”

“老福,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去倒被凉茶。”

“遵旨,皇爷这就去。”

朱元璋大步走在朱标的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看着瘦了,是不是没吃饭?”

朱标确实没吃饭,本以为去吃鸡的,结果鸡是真的,就是上面不能吃,下面…

“爹,没呢,天热不是很饿,对了爹,我今天干了一件错事。”

他还没说,便被朱元璋打断。

因为他们的行踪早就被记录下来了。

但是朱元璋可不会对儿子说,自己都知道。

这个就像你很喜欢一个女人,每天偷窥她,在她房间里按摄像头,她不知道。

有一天这个女人在洗澡的时候,不小心摔倒了。

你总不能立刻关心的发消息:“宝,你刚才洗澡怎么摔倒了,严不严重啊。”

……

“别说了。什么错事也没有俺儿子吃饭重要”

“老福,去通知一下妹子。”

“让她把坤宁宫的菜摘点,再去杀只鸡,擀点面条。今天一家人开开心心吃个饱哈哈哈。”

老福立刻应下:“皇爷,娘娘她不杀鸡啊。”

朱元璋上去就给了他一脚:“放你娘的屁。”

“妹子是陪着咱从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你居然说她不杀鸡?”

他说完便要提着裤摆,再给这老头几脚。

朱标连忙从后面抱着老爹:“爹,别打了。”

朱元璋想要挣脱,却发现儿子力气变大了:“标儿,你给咱起开。”

“这群老阉人,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打几顿就好了。”

朱标给了老福一个眼神,让他赶紧走。

他知道朱元璋的气不是在这里,这个老福只不过是个打气筒而已。

“标儿,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啊。”

“好啊,能耐大了,力气大了,敢阻止爹了。”

朱元璋发现自己确实有些老了。

这一折腾挣扎,气喘吁吁的。

就连头发也垂落在眼角几撮。

他吐出一口浊气:“你这个兔崽子,什么时候力气这么大了。”

朱标连忙松开手:“爹,我每天不敢忘记咱们大明江山来之不易。”

“所以每天下午或者晚饭前会勤学武艺,要不然身体迟早会跨。”

朱元璋听后呵呵一笑:“行,对,就该这么做,这才是咱的好儿子。”

朱标继续补充:“爹,娘之所以不杀鸡,不是因为她不敢杀。”

“而是她认为少杀生,来为子孙积福,同时也在劝您少杀为好。”

朱元璋一听瞬间不乐意了。

嘴里嘟嘟囔囔:“你们娘俩一个德行。”

“说话从来不直接说,老是这种拐弯抹角的,咱还说不过你们。”

“气死了,给咱念几篇奏疏听听。”

“就那一摞子。”

第二十六章 谈论国事 朱标扭过头,看到御桌上,好家伙。

老爹说的一摞子是不是有些偏差,你是说那将近一米的奏疏?

但看到朱元璋直接葛优躺在床上。

他也只好从最上面的拿起:“洪武…七月四号,周王朱?,楚王朱桢,齐王朱欂,将从凤阳来朝…”

朱元璋闭着眼,悠然自得:“知道了。”

朱标知道这是不痛不痒的,奏疏,所谓的知道了。

就是留中不发,来了就来了。

接见一下,然后再宽慰聊几句,赐点钱就可以了。

他接着往下念:“合祭祀天地于南郊大祀殿,袭封衍圣公孔希学辞归曲阜。”

衍圣公孔希要从南京回去了。

朱元璋点点头:“衍圣公要回去了,走之前发点道里费,另外咱要和他单独喝几杯,可惜你不能去了标儿。”

朱标表示无妨:“父皇,兆州十八族番首三个副使叛乱了。”

“小问题。”

朱元璋挠挠头:“让朵甘指挥同知,秦举,率西番故宫先宽慰劝降,如若不从,灭族。”

第四道周王第六子出生,按照金木水火土。

朱元璋取名为朱炖,命为世子也。

“父皇,温州府永嘉县地龙翻身。”

“知道了,交给中书省去解决吧,让户部拨银。”

第五封户部员外郎任彬,升本部侍郎,通政使涂节为御史中丞管辖江西。

同时命平凉卫指挥李荣,署陕西都指挥使司事。

第六封是李文忠的。

他于前几天就行军出发了。

曹国公李文忠,往河州、岷州、临洮、巩昌、梅川等处整治城池,督理军务边境事宜,悉从节制。

为的就是今年与元朝再打一次,彻底巩固河南以及山东的军事重镇。

此时的大明已经和北宋很想象了。

只不过燕云十六州仍在贼手。

下一封是大都督府都督佥事(国防部秘书长)王弼的女儿,嫁为楚王桢妃。

嫁给王爷,是为了巩固这些大将的心。

王弼年轻时就跟着朱元璋了,那时候他可是与王英一下乃天下第二刀客。

两把长刀犹如汉昭烈帝在世,出神入化。

连北元第一刀客王英都要让他三分。

朱标一点也不怀疑史书有假,事实上古代习武之人很厉害的。

不是后世穿个蜈蚣服,打个太极就配叫武术大师了。

很多人确实有两把刷子,一打十不好说。

但是打那些只会打键盘的喷子,古代习武之人能把他们奥利给打出来。

朱元璋听到王弼的女儿要嫁给桢儿,他笑道:“倒也是个好事。”

“你马上要去苏州了,我让王弼率领精兵两千护送,他这个人打起来像疯狗一样,大可放心。”

朱标立刻行礼:“儿臣谢父皇…”

王粥乃是朱元璋的压轴人,他如果走了,朱元璋的护卫又少了一个。

想到这里也挺惭愧的。

自己把其他兄弟姐妹所有的爱都抢了。

朱元璋呵呵摇摇头:“好刀需要经常磨,要不然就生锈了,继续念。”

接下来是胡惟庸要代表朝廷去祭祀孔子。

“过过过下一个。”

朱元璋听到胡惟庸直接连喊三声过。

朱标继续念道:“户部尚书费震,为湖广布政使;侍郎顾礼,为本部尚书。”

“是顾礼啊。”

朱元璋听到顾礼,满意的点点头,因为这群自己给儿子留的钱袋子。

费震这个人还可以,但过于稳重守旧。

适合去湖广做布政使,毕竟现在湖广熟,天下足。

朱元璋此时坐了起来,他盘着腿:“你下了朝和顾礼讲一下,让他赴任尚书前,与礼部尚书朱梦炎,论治民之道。”

“如果连治民之道都不懂,怎么能管理老百姓的钱袋子。”

朱梦炎不是皇室中人,但他却是谈吐风雅的大儒。

已经连续主考了两届科举。

分别是洪武六年,洪武九年,深得老朱抬爱。

接下来是江西参政刘琏,涉嫌贪污,以罪逮下狱。

这个刘琏是诚意伯刘基之子。

朱元璋想到这里,本来要把他剥皮实草的。

但一听到刘基,顿时就沉默了。

毕竟这个人,曾经是他的诸葛亮,多少次命悬一线,崩溃都是刘基救了自己。

建国后,他主动担起了朝中的财务大事,只可惜被胡惟庸偷偷害死了。

淮西党…

朱元璋眼中闪出一丝锋芒,他叹了口气:“我不能让伯温家绝了后啊。”

“标儿,你自己看着办吧。”

朱标一听,这都让自己办了,那显然不是想杀他。

他放下奏疏:“儿臣会想办法的,妥善处理。”

接下来是大都督府掌判官陈铭,为福建布政使。

陕西按察司副使张机,为陕西布政使司左参政。

山西按察司佥事李敬,为大都督府掌判官。

还有刚主持完洪武十二年科举大老的国子司业乐韶凤,升为国子祭酒。

改通州批验盐引所为通州盐仓,淮安批验盐引所为安东盐仓。

另外潮州海阳县民朱得原,僣号太子聚众作乱,潮州卫指挥崔延领兵讨之,得原伏诛。

仅仅用了一旬便全部诛杀殆尽,叛首朱得原被凌迟处死。

朱元璋啧啧嘴:“这个崔延,打个村庄竟然用了一旬,一定是没好好练兵,标儿,你给他发个文书,团练六个月。”

“遵旨。”

后面还有置长沙府茶陵铁冶所;置广信府贵溪县税课局。

封莱州府知府董俊为兵部尚书,明州府知府余文昇为工部尚书。

以平阳府知府徐铎为应天府丞。

汀州府知府徐煜为山东盐运使,成都府知府方玉为两淮盐运使。

襄阳府知府刘德为福建盐运使,池州府同知阎弼为明州府知府。

扬州府同知竹祥为凤阳府知府,滁州府同知王公达为平阳府知府。

苏州府通判叶林为太原府知府,河南府经历张谷琇、莱州府经历刑彦文,为山西按察司佥事。

朱元璋听到这里,有些累了:“乏了,剩下的我晚上再去处理吧。”

“对了,这是你落水前未处理的公文,回去抽个空,处理了。”

朱标双手接过公文,翻开文书,只见上面赫然写着:“山东济宁府方克勤,罪当处死。”

第二十七章 空印骗局 是方克勤?

明初有名的大清官,也是唯一靠着俸禄养活自己一家的男人。

由于朝廷给的俸禄实在太低,且还没有保证。

他每次领到的钱,除了养活一家人,还要养活家里的佣人。

每天穿的都是破旧的官服,冬天的时候没有厚棉袄,便塞满了稻草,让别人不笑话。

他为政有方,颇得百姓爱戴。

就连朝堂很多大佬,都想拉拢这个大清官

清官就像水,贪官像油,对于国家水多虽清却瘦,油多虽香却腻。

所以一般是油水混合,看你什么时候渴,或者什么时候饿。

朱元璋除外。

他是不管你是水还是油,只要察觉不对立刻就杀,绝对不犹豫。

而这一次方克勤这个大清官也不例外。

因为他卷入了空印案这个杀人漩涡。

空印案很多人其实都明白。

大部分都是通过《明朝那些事儿》了解的。

老实说,谁也怪不了。

要怪就怪这个时期没有电话和高铁吧。

他整体是这样的,地方政府每年都要派官员进京与户部核对账目,地方上和户部的数据要完全一致才能结算。

否则要重新造册并盖上地方大印。

由于账目数字繁多,差错难免,所以更改是必不可少的,但是要返回各地盖印显然不现实。

因为以现在的交通条件,帝国从南到北、从东到西跑一个来回恐怕得大半年。

所以为了方便地方官员们想到了一个办法,就是在一些空白账册上先盖上大印,随身携带以防账本出现差错。

这个道理很简单。

就是我拿着官印提前印个几十张,然后拿到户部。

你户部觉察哪一个错误了。

我当场就给你改了,这样可以省下很多时间。

久而久之,已经形成了一个惯例,但是作为帝国最高领导的朱元璋却不知情。

一次偶然的机会,朱元璋得知了这一公开的秘密。

其实这玩意儿瞒不住,早晚都要知道。

如果是万历皇帝,或者任何一个太平皇帝。

都是一笔带过,或者直接改变政策。

毕竟谁也不敢和文官集团作对。

但是朱元璋就敢,管你是谁,尝尝咱的刀利否?

他认为地方官员可能利用这些空白纸张谋取私利、为非作歹。

他更加气愤的是帝国的官员们竟然串通一气一起瞒着他,作为一个权欲狂朱元璋绝对容忍不了这样的事情发生。

说严重点,这是欺君罔上,欺君之罪,可诛九族。

朱元璋难道不知道如果不做空文书,会特别麻烦,影响工作

他知道,他十分的清楚。

但是有一点很多人都忽略了。

包括当代明月也忽略了。

那就是早在洪武四年就实行了粮长制度。

这个粮长制度就是为了防止空印这种情况,因为空印早在元代就有了。

最主要是元代放羊式管理,给明代的官员一种假象。

还有就是户部不需要去对账。

财政数据统计根本不可能存在什么“对不上数”的问题。

郑士利说什么“钱谷之数,府必合省,省必合部,数难悬决,至部乃定”。

那么户部是怎么知道的数据,肯定各省巡抚布政使汇报的。

那么省里是从哪里得来的数据?

答案是各府各州各地区。

再往下推同样,府里的数还不是各县报上来汇总的吗?

有什么“数难悬决”需要“至部乃定”的呢?

他户部的数据就是地方报上来的。

地方说多少,他户部就是多少。

那么既然如此,为什么还有空印呢。

答案是报销…

地方上的官员带着空帐册进京报销,然后和户部的官员一商量能够报销多少,然后填在帐册上。

比方说南阳府修城墙用了一万两银子:

照实写一万两吧,年底了送到户部那就在只能拿到一万两,一文钱也贪污不到。

写两万两呢,如果户部要收两千两的孝敬,那还是一文钱也贪污不到,如果户部要收两千五的孝敬就得倒贴了。

写两百万两呢,分润是够分了,但是肯定报销不了要驳回,如果被皇上看到还会杀头。

怎么办呢,只好把价钱的位置空出来,带个空帐册进京。

到了户部一商量:修路实际花费一万两,地方上要八千两,户部要三千两两,打点其他关系花几百两——最后帐册写报销一万四两,户部审核通过发银子,大家伙分了皆大欢喜。

所以郑士利少说了几个字,实际情况应该是“贪污多少数难悬决,如何分赃至部乃定”,所以只好带着空帐本进京了。

这是很震惊的事情。

对于普通人来说不就是盖印嘛,至于杀几百个人吗。

但是如果你是掌权者,你不害怕就怪了。

从户部,到地方巡抚,知府,知县,卫所,集体做空。

如果真是某个小数点错了也就罢了。

可如果是……

所以为了以儆效尤,朱元璋决定将全国各地所有的掌印官员全部杀掉,不管这个官员是贪腐、民愤极大,还是清廉、受人爱戴。

当然朱元璋也不是滥杀,不可能杀几万人。

最多也就是几百人,当时北边还在元朝手里,又经历战争。

全国也就六千五百万人左右。

当官的才多少啊,怎么可能有几万官员。

除非把老朱穿越到后世21世纪。

朱标沉重的看着名单上的名字。

大部门都是主印官。

他明白朱元璋这是在大清洗,可杀掉方克勤也不行。

这老头可是有万民伞的,自己重生前,原主也是举棋不定,放在一旁,留中不发。

没想到朱元璋还是不愿意放过他。

“爹,该停停了。”

朱元璋此时负着手,看着自己的儿子:“怎么了儿子,心软了?”

“就算你想做仁君,也得等爹走了吧。”

“呵呵,爹用几十年的经验告诉你,这些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千万不要被他们骗了。”

“他们哭的撕心裂肺,悔的磕头认错,恨不得把心掏给你,可你看不到他们背后是怎么坑害老百姓的。”

“你奶奶,你爷爷,爹的七个哥哥姐姐妹妹,就是领不到粮食,活活饿死了。”

第二十八章 商量 那段时间可真是难忘记啊。

朱元璋眼眶有些微红:“三天时间,娘,二哥,三哥,四姐,五哥,一个个倒在爹面前。”

“爹拉着六哥浮肿的手,他饿的说不出任何话,只是空洞的看着爹,一直到眼睛里没有活气。”

“可当时那么多粮食,都被这群狗官贪没了。”

“甚至连发霉的的糠麸都不愿意拿出来…”

“唉,不说了,没法说了。”

朱标低着头:“是儿子心软了,那就…”

朱元璋无比欣慰的看着自己儿子:“不,你是爹唯一的骄傲。”

“将来你就是这大明的主人,谁也抢不走。”

“在这之前,爹会为你打下一个不需要操心的疆土和官场。”

朱标这时候说道:“关于这个空印,儿臣调查了一下。”

打个比方…

比如陕西应该缴纳户部一万斤粮食。

从陕西到南京按照规定是走二个月

如果下雨,路途泥泞多走了半个月,运粮食的民夫吃了一千斤。

也就是交到南京户部还有九千斤。

但是陕西官员带来的账册写的是一万斤帐实不符。

户部肯定是不会收的会让你回陕西要么不粮食要么改账册。

如果爹是陕西官员你愿意来回跑吗。

就算再运来一趟,一来一回又损耗了多少。

“所以儿子认为,用税收应该改革创新,不如将货物统一换成白银。”

“各府县,无论是粮,布,香料瓷器还是什么别的,通通换算成官银。”

“这样虽然有些弊端,也总比如此耗着要强啊。”

货物换算成白银?

朱元璋眼眸一亮,但很快他就想到了后面的情况。

这样做虽然便利,但弊端也不小,或许以后可以尝试一下。

不过目前还不是整顿这个的时候。

吾儿胜我啊哈哈哈。

朱元璋点点头:“标儿你说的很好,这个想法也很好。”

“这些爹都知道,而且倍感欣慰。”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朝廷都有一个损耗记录,为的就是应对突如其来的天气。”

“而且上下浮动不能超过一成五”

“也就是省里报过来的是一万石,某府只交了八千五就行。”

“这中间就是为了应对天气突发情况,况且如果真是某个字写错了。”

“爹会那么傻?”

“寒窗苦读十几年,爹真的就会因为别人的一句话,就大开杀戒?”

“好好想想吧,这群人要搞事情,你想不透没关系。”

“爹要替你铲除这些搞事情的家伙呵呵。”

朱标这时候也不再强求了。

他叹了口气:“方克勤这是个好官,虽然掌印,但是从来没干过空印的文书。”

“儿子不建议杀,可罢官免职。”

“一来,他素有名望,百姓爱戴,如果只是杀大可不必,二来,方克勤是方孝孺之父。”

“而方孝孺是吾师宋濂之徒,如果儿子杀了方克勤。”

“那会让天下人怎么看待我?”

朱元璋指着他,笑着摇摇头:“你这个臭小子,难道你爹还没有你懂得多。”

“滚。”

“老福。”

“皇爷,福老公去坤宁宫啦,现在值守的是奴婢小德子。”

朱元璋看着这个清秀白净的面孔,应该是个新人。

“哦,通知轿夫,吃饭呵呵。”

“奴婢遵旨。”

朱标知道,老爹不喜欢说官方用词。

这时候应该是摆驾帝用膳。

但朱元璋很任性,他有时候像个刚进城的农汉。

看到稀奇的东西,会开心的手舞足蹈。

有时候非常直率。

这个时期日本正是诸侯大名混乱的时候。

很多矮猴子天杀的倭寇偷渡到天国,烧杀抢掠。

永嘉侯朱亮祖镇守广东,他到任后设置卫所,督理屯田,巡视海道,派兵防守,使得倭寇收敛不少。

一年后,当收到倭寇骚扰的奏章后,朱元璋大笔一挥,写下一纸圣旨:“奉天承运,皇帝昭曰,告诉百姓们,准备好刀子,这帮家伙来了,杀了再说。钦此。”

看到倭寇,杀了再说!这道圣旨并不引经据典、堆砌辞藻,而是简单粗暴、意思明了。

父子二人有说有笑,出了殿门。

此时朱樉还盯着烈日,低着头在广场中间跪着。

他摇摇晃晃着脑袋,眼睛已经开始翻白眼,身上的衣服湿了又干,干了又湿。

很明显快要中暑了。

中暑很多人不以为然,认为不就是热昏迷了吗。

实则不然,中暑是很容易出人命的。

如果真是热到一定程度,得了热射病,那是必死无疑,等于身体里的内脏,都热熟了,撒点盐巴可以吃了。

哪怕是后世顶级医生团队,也只能是续命,而治不好。

更别提如今的大明了。

朱标看着老爹不为所动。

他吭了声:“要不让二弟先回去吧。”

朱元璋厌恶的看了远处的人影:“这个逆子,跪着就好。”

“也不知道他学谁,尽干伤天害理的事情。”

“我看见他都烦。”

“早点滚回西京早完事儿,碍眼的东西,哼。”

朱标没有回话,他站在原地:“爹,我不想去吃了。”

“天太热,没有胃口,我还是回去吧。”

“咋了标儿。”

朱元璋只是稍加思索,很快就明白过来。

他摇摇头:“你啊,就宠着你弟弟吧。”

“早晚他会被你宠坏的。”

“唉,小德子。”

“奴婢在。”

“让那逆子滚回去。”

“奴婢遵旨。”

小德子几乎是飞快的跑到朱樉的面前:“殿下,殿下醒醒。”

“啊,父皇愿意见我啦,快搀扶我起来。”

朱樉迷糊着眼睛,嘴唇干烈,双腿站不起来了。

但还是硬撑着想要去宫里。

小德子委屈脸:“二爷,皇爷说让你回去,他和大爷去坤宁宫用膳啦。”

“哦。”

朱樉看着远处长廊的两个背影,父慈子孝,多么赏心悦目。

他干笑着:“挺好挺好。”

“我能起来是大哥求的情吧。”

小德子立刻点点头:“是的呀,不过大爷不让奴婢说。”

“说是让您回家好好歇着,他到时候来看您呢。”

朱樉看着远处:“好,好,好。”

“听大哥的。”

第二十九章 三道防线 此时朱元璋坐着龙辇,朱标跟随旁边一起向坤宁宫走去。

还没到地方,便看到一群皇族贵妇朝这边走来。

他们看到皇帝的御辇,立刻低着头行礼:“圣躬万福。”

朱元璋连回都没回。

这些虽然是皇族的,但他的孩子孙子,加上义子太多了。

怎么可能个个记得住。

这些人应该是马皇后叫来的,这样的事情在宫里每个月都会有一次。

兴许是自己通知了坤宁宫要过来。

所以马皇后才会提前让这群人散场。

红色的宫墙两侧站满了人。

朱标跟在老爹旁边,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此人穿着圆领窄袖保和冠服,头束王冠,面目清秀,有一种少年老成的感觉。

正是燕王朱棣。

“四弟。”朱标喊了他一声。

朱棣看到大哥喊自己,心里很感动,毕竟这么多皇子皇孙。

被太子叫很有面子的。

况且还能引皇帝的重视,他腼腆的笑了声:“大哥。”

兄弟二人彼此对望了一眼,或许在这群弟弟眼中。

自己这个大哥才是最有安全感的。

朱元璋看到标儿在和别人说话,他皱着眉头看着那个少年。

一时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

“标儿,这是谁啊。”

朱标和朱棣顿时一愣,皇帝不会是眼花了吧。

朱棣主动请缨:“儿臣朱棣。参见父皇。”

朱棣?

朱元璋一头雾水,朱棣是谁啊,是咱的骨肉?

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这时候朱标在旁边小心提醒:“父皇,是燕王朱棣,四弟啊。”

“哦哦,想起来了,是棣儿啊。”

朱元璋呵呵两声:“一眨眼都长这么大了。”

“好久没见你了啊。”

朱棣付以微笑,因为就在不久前,自己还被老朱抽了五十鞭子。

满打满算不过一旬。

难道自己就这么被遗忘?

亲爹竟然连自己名字都叫不住,甚至都忘记自己长什么样子。

“回父皇,儿臣看最近天热,特意让人从北方取来冰霜,为您解暑,只要父皇凉快,儿臣心里也凉快。”

朱元璋听完,有些不悦:“以后少整这些花里胡哨的,宫里头有冰不需要大费周章的去弄冰。”

“这样一来一回,要花多少银子国家现在年年打仗,身为皇子要懂得节约。”

朱棣连忙回复:“儿臣知罪。”

此时朱元璋也没回他,只是摆摆手,让龙辇继续前进。

似乎这个皇子的孝心对他来说,可有可无。

在他眼里朱棣就是个藩王,到了藩地一辈子也见不了几回面。

因为像朱棣这样的儿子,还有很多。

他们就是替朝廷抵抗北元蒙古的命。

现在长城第一道防线,是肃王,庆王,代王,晋王,谷王,宁王,辽王,燕王

而黄河防线是秦王,周王。鲁王,齐王,楚王,襄王,蜀王,湘王。

这些藩王加上各镇国将军,各地总兵,卫所等等。

是巩固京师的最大保障。

孝心,有俺标儿一个人的就行了。

朱元璋这时说道:“咱听说允熥会说话了?”

“这才几个月啊,看着比雄英和允炆还要强啊哈哈。”

“赶明一定要抱过来,给咱看看。”

面对老爹张嘴闭嘴就是大哥的家事。

年少的朱棣如鲠在喉。

自己的孝心老爹连看都不看,大哥却…

没人会在乎他的想法,因为在全天下的人看来。

皇位只有朱标能坐,孝心也只有朱标能做。

其他人该干嘛干嘛。

坤宁宫…

马皇后已经将一大锅鸡肉面端了上来。

他知道朱元璋爱吃面,所以一般都是自己亲自擀。

这时也不列外,汤盆里是色香味美的老母鸡汤,加上一把青菜点缀。

肥美的鸡腿,鸡肉沉在汤底

朱元璋看的胃口大开:“妹子,给咱倒杯酒去。”

“有肉有酒,天长地久啊。”

马皇后瞥了他一眼:“人家都是饺子配酒,你编的什么怪词。”

“还有,吃个面你喝什么酒,忍着。”

朱元璋“哎呀”一声:“今天儿子来吃饭,不喝酒怎么行呢。”

“我就馋那两口,每天干完活,老婆孩子坐在一块吃饭,喝点酒怎么啦。”

朱标此时笑道:“母后,您还是随了爹的愿吧。”

“要不然他又不开心了。”

朱元璋听后大笑:“还是儿子懂咱。”

“听到没有,标儿让你去取酒。”

马皇后也是无奈的摇摇头:“你们父子两个一个德行。”

“我看标儿迟早学你变成个酒鬼。”

朱标这时候喝了碗鸡汤,顿时鲜美无比。

这只绝对是土鸡,再配上云南进贡的香菇,喝起来味觉爆炸。

什么也不需要放,撒点盐就可以了。

这还是来到大明吃的最痛快的一顿饭。

马皇后也是没闲着,她把最好吃的鸡腿,鸡翅膀都给了儿子。

鸡肉留给了自己。

鸡头鸡屁股鸡脖子都留给了老朱。

朱元璋倒也是不客气:“这都是好玩意儿,你们不吃是你们没那个福分。”

他大快朵颐着,朱标此时说出了他的想法。

“爹,这次去苏州,我想免除苏州的税收,同时以苏州为试点,征收商税。”

此话一出,吃的满嘴流油的朱元璋和马皇后都愣住了。

当年打苏州的时候,那里的百姓坚决不投降。

纷纷出钱出力,宁可陪着张士诚一起死,也不投降吴王朱元璋。

当然朱标知道这只是一种手段

或者说是一种借口。

朱元璋之所以对苏州课以重税,还是因为苏州那个地方自从南宋,以及元朝时候。

官田就很多整个苏州城官田甚至多达六成。

如今朝廷年年打仗,需要大量的粮食养着,正好可以假借苏州之事,课以重税。

来供养大量军屯,军队。

还有一点说的没错,朱元璋就是在瑕疵必报。

他不能允许一个城市的百姓对一个敌人如此念恩情。

苏州说话叫做讲张,这本是方言也被朱元璋禁止掉了。

但还是架不住苏州人纪念张世诚,他们为了祭奠张。

特意搞了祭藏王,表面是祭奠神仙,背地谁都明白怎么回事。

哪怕到了后世,很多苏州人也会在这个日子,晚上摆上蜡烛,烧纸,祭奠张士诚。

第三十章 挨了一嘴巴子 马皇后付之一笑:“你这孩子,吃饭的时候讲这些干什么。”

“吃完后,你和你爹顺便唠。”

“来,重八,我再给你加点汤。”

没想到朱元璋沉重的咀嚼着鸡屁股,压根不在乎里面的骚味。

他冷哼一声:“不吃了。”

“标儿,这话是谁暗示你的,你给爹说说?”

朱标也放下碗筷:“回父皇,无人教,有些政策,现在不去除,到了下一代更难以去除。”

“所以儿臣也想着借用这一次去苏州的机会,彻底缓和两府之间的关系。”

朱元璋此时的眼神,有些可怕。

他嘴里的鸡屁股都掉了一些,粘在黑白相间的胡子上。

“砰……”

“吃恁娘的饭,我呼死你个甩熊,恁娘的崽种。”

“你还是个人不,你跟着外人欺负你爹啊。”

朱元璋上前甩了儿子一巴掌。

他打完,手开始颤抖,又坐在了地上。

“重八,你打儿子干什么,你能耐了啊。”

马皇后直接把儿子护在身后。

朱标则不以为然,他明白有些政策是必须要改的。

准确来说是朱元璋所有的政策都完全不适合明朝后期的经济状况。

因为明朝前期和后期完全是相反的。

因为在如今前期金银贵金属严重稀缺,社会经济基本不流动。

就是收高商税也没有什么意义。

还有为什么要设九边塞王。

北方边境地区汉人少得地广人稀,你不封王让他们带人去开发。

靠官员就是北越地区的下场,几十年后就丢了。

只有朱家的天下和子孙,才会守住那块地方。

朱标的这次任务不在于免除苏州的重税。

他真正的目的是收取商税。

他知道朱元璋现在的目的是,设置军户,匠户等等。

为的就是让老百姓各干各的,别找事。

这一点和后世非常像。

但是如果此时不收商税,等到自己继位那就晚了。

第一,自己也不知道会不会被暗杀。

第二,朱元璋走后,自己去面对那些人,要费劲的多。

如今只要朱元璋想干,那就是一句话。

不服从就杀。

朱标此时也猛的站起来:“爹,儿臣知道您的难,可如今不收商税更待何时。”

“天下重任只交给农民,又免除了世大夫的田税。”

“这样下去会出事的。”

“几十年后,一百年后,土地兼并只会越来越重,如果碰上天灾,流民也会越来越多。”

“到那时,大明危啊!!”

朱元璋猛的站起来:“你再给咱说一句,反了你了。”

“咱之所以薄商税,定商税三十抽一,是为了保护商人。”

“如今国朝新定,做生意风险很大,老百姓大多数是小商户,利润小。”

“如果商税抽的过多,这群人就难以生存。”

“难以生存最后只能把自己的产业交给巨商,来生存。”

“这些巨商盘踞各府各县,一旦他们做大,就会干扰物品价格,欺行霸市。”

“看看元朝那些色目人,欺行霸市的样子,多少商人因为他们倾家荡产,人货两空,妻离子散。”

“爹怎么会不知道商税的重要性,可是朝廷不能只看钱,也要给那些小商人留点余地吧。”

朱标愣住了,他没想到朱元璋居然还想到了这一层。

毕竟韩国财阀那种巨商,确实恐怖。

包括其他国家都是富人指挥政府,总统想换就换。

只要不符合他们利益,就直接干掉。

而在东方大国,一百个顶级富人也进不了朝廷内部。

为的就是防止,他们欺行霸市。

难道自己想错了?

别人穿越小说里,随便两句话,商税就搞起来了

再随便两句话,一群连电都不知道的古人瞬间秒懂。

不按照当时的情况直接去做了。

可能现在还不是时候,毕竟自己还没有摸清大明各府州县的实际情况就直接开始征收商税。

确实有些幼稚了。

老朱是对的,他这一波的眼光在天花板。

想到这里,朱标行礼:“父皇,母后,儿臣先回去了。”

马皇后看到儿子离去的背影:“标儿,还没吃完呢。”

看到人走远了,才指着躲在墙角发闷气的朱元璋:

“饭钱不训子,睡前不骂妻,你是全占了,现在好了,打舒坦了吧。”

朱元璋撅着嘴,蹲在地上挪了挪:“我啥时候骂过你。”

唉,我这是咋了。

标儿,也是对的,他刚才并没有说在全国收商税。

而是免除苏州的重税后,收取商税。

这样一是可以让苏州百姓感恩。

二是以苏州为试点,如果成功了,再推广全国也不迟。

到那时候就可以少收点老百姓的田税。

也不会再出现另一个因为交不起税的朱重八。

唉,我真是冲动啊。

朱元璋气的给自己一个耳光:“我怎么打儿子了。”

“妹子,我最近是咋了。”

“标儿,只不过建议了一圈,我就打了他。”

唉…

马皇后此时已经和宫女收拾了碗筷。

她回头看着丈夫:“既然如此,那就顺了标儿的意思吧。”

“不就是免除苏州的重税吗。”

“难道苏州现在不归你管了?手心手背都是肉。”

“既然张世诚已死,你何必再和那里的百姓为仇呢。”

“标儿免了他们的重税,那苏州百姓还不感谢标儿啊,再说了,收商税只不过是一个府。”

“儿子想干点什么,你就让他干点什么呗。”

朱元璋被说的老脸通红,他尴尬的笑了笑:“妹子说的是啊。”

“咱这就去商量免税嘿嘿。”

马皇后叹了口气:“你早这样,儿子不是不用挨了。”

……

京师繁华大道…

撑着大黄伞的小摊比比皆是…

当街水饭、、干脯,野狐、肉脯、鸡,梅家鹿家鹅鸭鸡免、肚肺缮鱼、包子鸡皮、腰肾鸡碎,每个不过八九文。

还有烩冻鱼头、批切羊头、辣脚子、姜辣萝卜等等

朱标坐在马车里,掀开帘子看着这一幕。

刚才在宫里因为挨了一耳巴子。

没有吃饱饭,想着出来看看南京的美食。

这一看还真不少,只不过没有找到穿越小说必备的鸭血粉丝汤。

卖烧饼的倒是有几家,不过都是那种已经凉透的硬烧饼,看着里没什么胃口。

第三十一章 在下韩宜可 再往前面走去,就变得拥堵起来了。

朱标注意到此时的百姓还是很有精气神的。

男人束冠,女人盘发,儿童嬉戏打闹,走在路上精气十足。

有的负着手,迈着八字步,左看看右瞅瞅,还有的挽着篮子采购一些必需品。

比起来那种穿着蜈蚣服马褂。

后脑勺提溜着一撮细发,满大街的乞丐,脏臭死气沉沉,毫无生气的晚清好太多了。

这时候一队巡逻的兵马司路过。

个个生龙活虎,每巷三百步许,有兵马司一所,辅兵五人,夜间巡警,收领公事。

又于高处砖砌望火搂,楼上有人卓望。

下有官屋数间,屯驻军兵百余人,及有救火家事。

谓如大小桶、洒子、麻搭、斧锯、梯子、火叉、大索、铁猫儿之类。

每遇有遗火去处,则有兵马司奔报,金吾卫,以及城中官兵轮回巡逻。

朱标看的正痴迷,突然听到前方小摊发生了械斗事件。

“打人啦,打人啦。”

卖鸭血粉丝汤的老板连忙连滚带爬的朝一旁躲去。

他刚煮好的高汤也被掀翻,热汤洒在土路上,飞溅一地。

这种场合朱标自然是把帘子放下,命令李罡离开此地。

因为自己是一国太子,不是什么惩恶扬善的武林大侠,专人有专攻,你不是这一行,就不要参与这一行的事情。

这种打架斗殴的,有应天府衙门管着就行了。

至于自己自然也不会呈英雄,以太子之名来参与此事。

“李罡,你怎么还不走?”

马车外李罡呵呵笑道:“大爷,走不动了。”

“这件事恐怕要你出马才行啊。”

要我出马?

朱标也是纳闷,一个普通的斗殴也要自己出马。

他透过帘缝往外面一看。

娘的,这个黑脸厮又在给自己惹事了。

不远处花云,正在骑在别人身上,扇他的耳光。

啪啪作响,听的围观的人唏嘘不已。

朱标也是服了这个奇葩。

敢在京城当街殴打打更人,会要吃官司的。

“花云。”

马车里一阵呕吼,黑脸汉花云扭过头看到自己的主人正在瞪着自己

他连忙放下身上的打更人。

快跑到马车旁边:“大爷,您怎么这么快出来了。”

朱标看着他:“我要是再晚点,恐怕就要出人命了。”

“你好大的胆子。”

“敢当街殴打打更人,难道我这东宫成了土匪窝了?”

花云挠挠头:“大爷,您听我狡辩,不对是解释。”

“刚才我在这里喝汤,正好碰到这个叫许八安的打更人。”

“他在和同僚吃饭时,炫耀着昨天自己拉了一xxx被人按到了。”

“而且还在那里嘲笑。”

“我就气不到一处来,与他争辩了起来。”

结果这家伙非但不收敛,还故意说活该。

于是便忍不住教训了他一顿。

朱标听完,看着远处的许八安。眼睛都被锤青了,嘴角鼻子有鲜血直流。

身上的衣服也被磨破了,看起来狼狈不堪。

只可惜你不是七安。

要不然受伤的就是花云了。

“行了,孤知道了。”

“把你的俸禄拿出来三十两,赔偿这个叫许八安的打更人,还有小摊摊主。”

“不得有误。”

“是,大爷。”

花云正准备扭头,便觉得耳后根有风吹来。

他猛地一闪,躲了过去。

回过头只看到四名快手围绕着一名捕头拿着绳索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

那名捕头看起来文文弱弱,面白无须,四十出头。

倒像个拿笔杆子的。

但应天府京城捕头何许人也。

人们总是以为古代捕头捕快,除了耀武扬威,欺负弱小,抓个采花大盗。

没有人愿意干这一行业。

实则不然,古代捕快捕头才是老百姓最害怕的一类人。

尽管他们只是吏员,不属于官。

但是你花钱也未必能上去,击破脑袋或许给你安排个临时的。

尤其是应天府捕头,那放在后世。

就是京城xxx…总队长

地方xx见到他都要客客气气的。

“呦呵,有两把身手。”

“黑脸,今天你是碰着了,这可是我们韩捕头亲自带队。”

“寻常罪犯还享受不到这个待遇呢。”

被称为韩捕头的眼睛一撇,淡淡道:“拘捕,罪加一等,锁了。”

“是。”

四名身强力壮的大汉,扭动了下脖颈,甩了甩手里的绳索。

准备像套马杆的汉子,将这个黑脸锁了。

打狗还得看主人。

朱标此时指着为首的捕头说道:“那个你过来一趟。”

谁知道对方压根不买账。

“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让我过去。”

“自己家的狗没栓好,放在大街上咬人,来啊,把他也带到衙门里,好好审讯。”

审我?

朱标也是愣了,他给李罡一个眼神。

对方瞬间秒懂,随后跳下马车在捕头的耳边轻声几句。

这个赵捕头听完眉头一皱。

居然是当国太子。

“好啊,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太子又如何。”

“带回衙门。”

“是。”

那四名大汉也是个二百五,他不分理由的就要上车拿人。

这下子顿时引起东宫金吾卫的不满了。

你们他娘的第一天当差?

太子也敢锁反了天了。

两队人马顿时剑拔弩张起来。

还是朱标化解了矛盾:“罢了,就陪你们走一遭。”

“不过孤坐在马车里去总行了吧。”

捕头高傲着脸:“随便。”

朱标摇摇头笑着:“你就什么名字。”

“在下韩宜可,曾任监察御史,然遭小人暗算,被贬刑部郎中,后…算了后来不提也罢。”

“太子殿下,臣绝无与您作对之心,只需要回衙门问个话就行。”

是韩宜可啊。

堪比海瑞的刚臣,像个刺头一样,谁都敢顶。

难怪刚才他不给自己面子。

因为这家伙谁的面子也不给,就算是朱元璋和胡惟庸他也不给。

他生肖应该是属小钢炮的。

一点就着,一着必炸。

《明史》里韩宜可做了一件大事。

当着皇帝的面,骂宰相,而且骂的毫不留情。

骂的连朱元璋都有些吃惊,竟然如此毫不留情。

原话这样说的:“三人险恶似忠,奸佞似直……乞斩其首以谢天下。”

直接给胡惟庸吓了一跳,心想着这哪里冒出来一傻逼。

第三十二章 推荐个人 因为《明史》那句话的意思是朱元璋正和丞相胡惟庸、御史大夫陈宁、中丞涂节等宠臣聊朝政。

韩御史直接从承天门冲上去当面弹劾胡惟庸结党营私、贪墨田粮。

要求皇帝立刻将三人斩了,以谢天下黎明百姓。

当时朱元璋惊了一跳,于是大怒骂道:“口无遮拦的混账东西,竟敢诬陷重臣。”

随后派人把他给抓起来了。

不过老朱怎么舍得让他死,开心还来不及呢。

没几天就把这家伙放出来了。

放出来之后,他就面临淮西党的猛烈攻击。

估计能从高高在上的监察御史贬为捕头,也是胡惟庸的想法。

这个人可以用。

朱标坐在马车里静静思考着这一切。

目前投毒的凶手还没有找到。

过两天就要出发苏州,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

火耗归公,摊丁入亩,士绅交税,收取商税,宗室减禄,整治卫所,组建水师。

除了这些还有北元的蒙古人没有清除,云南贵州的土人没有归顺。

如果没有朱元璋在前面顶着。

自己根本就完成不了这些事情。

此时应天府衙门…

高高的台阶,两边各屹立着一尊威严的石狮。

数名官差持刀在两旁。

寻常老百姓看到躲都还来不及,更别提进去了。

因为刑部和应天府是离老百姓生活最近的衙门。

六部各有不同,只有刑部(公安),寻常百姓家听到都直哆嗦。

内堂中,应天府府尹刘懋才依靠在太公椅上。

他起身拿起茶壶,给茶桌另一侧的刑部尚书维中倒了一杯茶。

两人都没有掀开茶盖喝茶。

只是静静的等候着对方先出牌。

尤其是维中,他是被强拉着当了刑部尚书。

皇帝对刑部管的不严格,几乎不过问,前一任尚书因为空印案被斩。

他这个左侍郎自然也接任了尚书之职。

今天与应天府府尹刘懋才会面,也是因为这家伙的背后是淮西党。

如果不来,胡相指不定怎么针对自己呢。

在经过了短暂的沉默后。

刘懋才率先开口了:“呵呵,维尚书百忙之中,来我衙门,着实让我本堂感动啊。”

本堂?

维中心里闪过一丝不悦,本堂,是上级对下级的称呼。

你一个应天府尹不过四品,下辖不过,上元、江宁、句容、溧阳、溧水、高淳、江浦、六合八县。

而我是实打实的正二品,下辖全国。

居然敢对我说本堂。

但好在,他压了下去,笑着说:“无妨无妨。”

“我也只是抽空过来看一下,不打紧的。”

抽空?

刘懋才心里也有些不悦合计着我这里是你抽空来看的?

难道你眼里没有胡相了?

他咳咳两声:“是这样的,我有个远房侄子,今天从老家来了。”

“想谋取个差事,应天府你也知道,避嫌嘛。”

“我那侄子长的五大三粗,性格刚烈,妒恶如仇。”

“就连胡相看了也纷纷夸赞。”

“所以就想着维尚书能不能把他安排到刑部,呵呵。”

安排人过来…

维中表面不动声色,他拿起茶碗,掀开盖子。

吹了吹热气,看了眼笑面虎刘懋才。

他明白这家伙肯定不怀好意。

还专门拿胡惟庸压自己。

安排个人不是什么大事,就算皇帝知道了,也是一笔带过。

可这个刘懋才自己有衙门大牢,为什么要把他的人安排到刑部?

避嫌这种鬼话,鬼都不信。

谁会在乎这个。

不对不对,有点乱,刘懋才为了给自己侄子找工作。

居然把胡惟庸都惊动了。

他到底要干什么,我得防着他。

“呵呵,我当是什么大事呢。”

“原来是安排个差事嘛。”

“不过刑部你也知道,司务厅人够了,至于,员外郎,主事,照磨,检校,司狱,你也知道。”

“这些都是带官身的。”

“不可能搞进去的,我也很为难啊。”

“确实是有心而无力啊,总不能让你侄子去看监狱,当狱卒吧。”

刘懋才呵呵笑道:“他那性格,我知道当官是当不了的。”

“狱卒就很合适啊,那个罪犯看到他那一身膘,吓得不哆嗦?”

维中打断他:“巧了,我也是这么想的,刑部就需要那种彪形大汉。”

“不过嘛,狱卒人也够了。”

“我身为刑部尚书,总不能小家子气,抢狱卒的工作吧,毕竟人家干的好好的。”

刘懋才早就知道他会来这一套

倒也不怒,而是接着说道:“我有办法啊。”

“听闻刑部大牢常年阴湿,很多大锁生锈破损。”

“需要人维修,朝廷给的编制虽然只有那么多。”

“不过要是某些犯人因为锁坏了,逃跑了,那朝廷会不会拨款重修,另外增加编制呢,我这个侄子修锁也是一把好手啊。”

维中呵呵:“你的意思是让我故意放走罪犯?”

刘懋才连忙摆摆手:“不不不,绝对不是。”

“我刘某人何德何能能指挥维尚书您啊。”

“我没什么意思,是上面的意思啊。”

维中装作不知:“你没什么意思是什么意思,上面的意思又是什么意思。”

“维某不是很懂。”

刘懋才此时收了笑面虎的模样:“维尚书,你说这话就没意思了。”

维中:“我本来就是个没有意思的人。”

“呵呵。”

两人开始了第一轮交锋。

刘懋才:“我一直听胡相说你个很有意思的人,今天才发现是我想错了。”

维中:“我是不是有意思的人,恐怕还轮不到刘府尹点评吧。”

刘懋才呵呵一笑:“有意思有意思。”

“不知道这点意思够不够啊。”

随后他从怀中掏出一沓油皮纸包裹的信封。

也不知道怎么搞得,放在桌子上的时候居然漏了两张。

几张以桑穰为材料,高一尺,广六寸,质青色,外为龙文饿花栏,上面写着“大明通行宝钞”,两边有八个篆字,“大明宝钞,天下通行”,中间画的是几串铜钱。

看这贯票的厚度,估计有几百张。

也就是五百两左右。

维中更是确信了自己所想,花五百两去买一个狱卒,听起来就不可能。

对方一定在搞鬼

第三十三章 面圣 为了看看对的在搞什么鬼,维中假装答应下来。

他淡然一笑,捋了捋胡须:“你这个人很有意思嘛。”

“为了一个狱卒,也太够意思了。”

现在官员俸禄不高,他这个二品,每年才七百多石,还有一部分参假,也就是户部不发了。

七百石换作宝钞不过七百贯。

如果是养活自己一个人也就算了

可当官哪能没有家人,门房,管家伙计,厨娘,丫鬟,长工,轿夫,马夫,还有府中马吃的杂粮。

除了这些,还要包括人际往来。

上司生辰,上司他妻子生辰,他八个儿女生辰,他母亲三周年祭日,他外祖父的三舅妈的二女儿死了。

这不都要表示表示?

虽然自己是尚书,不需要搞太多这些没用的。

但下面那些小官的俸禄更低。

刘懋才一个月俸禄不过二十贯,他却拿五百贯买个狱卒。

相当于北京市长花一百万求公安部长给他侄子安排个看监狱的警察。

维中笑呵呵的将钞票塞入袖子里。

“好说好说,我这个人虽然人没有意思,但是做事还是很有意思的。”

刘懋才:“那就有劳维尚书了,小侄的事情您意思意思就行。”

双方都各怀鬼胎的看了彼此一眼。

这时候也该散场了。

刘懋才此时端起来茶杯,并没喝。

这意思是端茶送客。

维中也早就想走了,因为呆的时间越长,被盯上的风险就越大。

“大人,韩捕头说要见您。”

门外突然闯进一个人,刘懋才气的鼻子冒火:“狂妄,一点礼数都没有。”

“没看到本堂有要事商谈。”

说罢,直接将手里的茶水泼向这名办事人员。

看着对方疼得呲牙咧嘴,刘懋才皱着眉头:“怎么嫌疼?”

“没有,没有,是小人做错了,大人泼的对。”

“哼,知道就好,我既然能把你提起来,也能把你摔下去。”

“别做个不知分寸的人。”

“是大人教训的是。”

维中知道这家伙又在警示自己,但现在是胡惟庸掌权他也只好做忍一忍。

二人有说有笑的出了内堂,应天府衙门在东边,所谓的衙门也并不是只有像电视里,只有一个审判公堂。

除了公堂,后面还有很多办事房别有洞天大着呢。

正准备从侧院离开。

便看到迎面走来二人,刘懋才和维中只是瞥他们一眼。

没当回事,突然二人就像雷击一样惊住了。

太…太子?

他们二人再仔细一看还真是太子。

太子怎么来应天府了。

但现在并不是去行礼,而是怎么离开。

维中左看看右瞅瞅,完了,这是个长廊根本就防不住。

而此时朱标已经迈着大步走了过来:“二位好有雅兴啊,这么热的天,还在这里说笑。”

刘懋才连忙一个箭步上前:“臣应天府尹刘懋才参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臣不知殿下架到,未曾远迎,还请殿下恕罪。”

朱标表示无妨:二位都是国之栋梁之才,怎么有空坐在一起了。”

刑部和应天府完全是两个单位。

两个一把手私底下会面,如果被皇帝知道,妥妥的要挨罚。

有可能还会挨打,免职,好不容易才爬上这个位置,谁愿意离开。

刘懋才义正言辞的说道:“殿下,刚才我和维尚书在商讨,将应天府衙门的一批罪犯押解刑部牢房。”

“由于案件过于繁多,且不排除有冤案的发生,所以就商讨了许久。”

“耽误了本职工作,还请殿下恕罪。”

朱标伸出双手:“二位何错之有,不过孤今天倒有错了。”

刘懋才和维中有些不解。

此时韩宜可从背后站了出来:“刘知府,是这样的。”

“今天我亲自带队在梅花巷巡查。”

“然后看到有一黑脸在殴打打更人许八安,那孩子我知道的,人是可以的,不至于去惹别人。”

“这一问才知道,这个黑脸就是在故意找事情。”

“他不仅不讲理由的将人打一顿,而且打完还准备拍拍屁股走人?”

“老天爷啊,我为官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大明律法何在。”

“就仅仅因为他是太子的人,就可以随便殴打朝廷命差了?”

“所以我便将太子带了过来,还请刘知府拿出公文,请太子殿下签字画押,并且罚款。”

你…你…

刘懋才和维中双眼充满了不可思议。

疯了疯了…

尤其是刘懋才,他应天府直接负责人。

如今自己的手下竟然把太子带到这里,这不是把自己往火坑里带嘛。

当初韩宜可惹了胡相,才会从高高在上的监察御史(最高检大检查员)贬为现在的应天府总捕头(京城警察总队长。)

本以为这家伙会收敛,没想到他每天带着几个二愣子。

妒恶如仇,附近的黑帮都被赶跑了。

今天又把太子帮来了。

老天爷啊,你为何派这个人下界来折磨我啊。

刘懋才的脸像极了九转大肠的曹可凡。

他下面八颗牙齿漏了出来。

气的整张圆脸都跟着颤抖。

连朱标看到都觉得,这是曹可凡转世了?

这表情简直一摸一样。

而韩宜可则固执的说道:“太子殿下这边请。”

“等会刘知府把公文拿出来,您签字后,我这边再转交。”

“最多一个下午,您就可以回去了,不过在这里之前,还需要您到牢房里小歇片刻。”

你他娘的还准备关太子一个下午?

刘懋才吓得差点翻白眼。

他慌忙的跪下:“太子殿下,臣有罪,臣有罪啊。”

韩宜可这时候义正言辞:“刘知府你何错之有。”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而且太子也只是正常询问,并非要定他的罪啊。”

别说了,别说了。

刘懋才脸上的汗水直流,他渴求着看着韩宜可:“别说了,韩大人,韩爷爷。”

“您别说了,我受不鸟啦。”

维中也在这时候劝道:“韩御史,一国太子安能下榻牢房。”

“我知道你是为了大明律法好。”

“但是总要留点余地是吧。”

韩宜可依旧不依不饶:“不行,除非皇上求情。”

“你维尚书陪我去见皇上吧。”

第三十四章 朱元璋的打算 让我去见皇上?

你开你娘的什么国际玩笑。

本来这种事情,唯恐陛下知道呢。

你倒好,直接摊牌了。

再说了,你一个应天府的抓了太子,凭什么让我刑部的去挨骂

维中自然不肯。

但刘懋才这时候正缺一个顶罪的。

太子被抓这事情迟早会传入皇上耳中。

早坦白早完事。

韩宜可这个愣头赶紧去被皇上骂一通吧。

如果借此机会绊倒了维中。

然后刑部安排胡相淮西党的人担任。

这样六部中就掌握了三个部门了啦。

他跪着看着朱标:“太子殿下,这都是臣的错。”

“臣给您磕头,臣罪该万死。”

他“砰砰”的嗑在石板上,没有一下是留着劲的。

为的就是抓住太子仁义的心。

果然朱标看不下去了:“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

“刘知府,起来,难看。”

“搞的孤欺负你们一样。”

刘懋才被一把拽了起来,但脸上早已经是鲜血淋漓,恐怖如斯。

这是对自己下死手了。

这个样子肯定是见不了皇上的。

朱标此时看向维中:“维尚书就劳烦你去和父皇说一下了。”

“放心,孤会帮你解释的。”

太子都下令了,维中也只好摇头认栽。

娘的,今天就不该来。

韩宜可伸出手:“维尚书这边请吧。”

“哼,本堂自己知道路。”

燕雀湖……

湖水风平浪静宛若一面巨大旳镜子,在蔚蓝旳天空掩映下湖水湛蓝,晶莹透澈。

枫林绿洲晚,惬意无比。

阳光照在波光细细旳湖面上,像给水面铺上了一层闪闪发光旳碎银,又像被揉皱了旳绿缎。

此时玉龙盘柱边,一位身穿圆领白袍老人,头束金冠。

他闲情逸致的将手中的鱼食,撒在池塘里。

池塘中的锦鲤轻轻地吐出了一连串的小泡沫,个个张着大口。

鱼食一丢进水里,四面八方的锦鲤都急忙游了过来。

五彩缤纷的样子非常赏心悦目。

除此之外还有橘红色的金鱼,鱼鳞散发出金黄色的光芒,黑溜溜的眼睛,鱼腮一鼓。

圆圆的小嘴巴就张开了,吐出一串串珍珠似的小泡泡,剪刀似的小尾巴游来游去。

它们抢不过大点的锦鲤,只能成群结队的在外围。

恳求上方的老人再撒一点。

朱元璋拍了拍手中的鱼食:“玛德,这么能吃。”

“比某些人还能吃。”

“不喂了。”

老福这时候笑道:“皇爷,维尚书已经等候多时啦。”

朱元璋“嗯”了声:“叫他过来吧。”

长廊桥下,绿树成荫。

朱元璋依靠在栏杆下继续喂着他的鱼,时不时破口大骂:“大红,早晚给你炖了。”

“这是老子给小鱼的。”

“你他娘的太贪心了,什么都抢,老福去,跳下去把大红捞上来,晚上让徐兴祖炖了下酒。”

老福委屈道:“皇爷,奴婢不会水啊。”

谁知道刚说完,便挨了一脚:“娘的,你不去难道让咱去?”

跪在地上的维中此时大汗淋漓,皇上的每一句话都让人胆战心惊。

“陛下,臣有罪。”

“韩宜可绑了太子,臣念其是位忠臣,请陛下开恩,不要杀韩宜可啊。”

朱元璋“嗯”了声:“为什么要杀他。”

“他绑标儿,是咱指示的。”

啊,您指使的?

维中有些不敢相信这句话,他偷偷看了眼上方的皇帝。

朱元璋此时也瞥了眼他,吓得对方连忙低下头。

“青书呐,你知道为什么把你替刑部尚书这个位置吗。”

“臣不知。”

“就是因为你不贪啊,咱调查过你的背景,除了五年前你帮助家里的远方亲戚惩处当地恶霸。”

“这些年你都没贪过啊。”

维中此时连忙将袖口中的五百贯交出来:“启禀陛下,这是应天府尹刘懋才送给臣的五百两。”

“臣不想贪,但是搞不懂对方在玩什么花招,所以不得不收。”

“还请陛下恕罪。”

朱元璋没有回话,只是紧紧顶住湖中的锦鲤。

“知道了,这钱你拿回去用吧。”

维中立刻推辞:“臣不敢,臣之所以收也是看对方想玩什么花招,臣绝对不收贪官之财。”

“拉倒吧你。”

朱元璋看着他:“咱让你收你就收,听说你还在租房子住。”

“堂堂尚书竟然租房子,这不是在打咱的脸吗,还有看看你的官服也不知道去补补。”

“老福。”

“皇爷奴婢在。”

“等会去宫外挑个宅子,送给青书,要三进的大院。”

“奴婢遵旨。”

维中大为感动:“臣叩谢隆恩浩荡。”

“臣有一事不明。”

朱元璋:“咱知道,你是想问韩宜可为什么要绑太子是吧?”

“正是。”

“呵呵,其实你在进应天府的时候,咱就让韩宜可准备了。”

“如果你谈完话直接来找咱,那肯定引起某些人的警觉。”

“所以才让韩宜可演了这出戏。”

“当然咱的标儿心里头应该知道,他没有讲出来而已。”

“现在怎么样,光明大胆的走进来,还不让任何人怀疑,岂不美哉。”

维中内心狂跳,原来皇帝什么都知道。

幸亏自己没有偏向胡惟庸。

要不然搞不好要出事。

如今朝堂局势诡异且看不透。

一方面是胡惟庸及其党羽疯狂拉拢自己人,还企图把手插进军中。

大有换天的意思。

另一方面,皇帝这边不闻不问,似乎对胡惟庸做的事情压根不关心。

这就让人很摸不透,空印案至今皇上杀了几百人。

为什么看不懂胡惟庸的操作呢。

这样的乱臣贼子直接拿下,然后换个人当宰相不就好了。

为什么还有忍了他八年。

这个胡惟庸比李善长还要厉害啊。

朱元璋此时笑然:“你知道为什么咱让韩宜可故意当着所有人的面,弹劾胡惟庸?”

维中:“臣愚笨,不知。”

“呵呵,你其实知道的。”

维中隐约有些了猜测,他开口:“可是刑部大牢?”

在得到上方的肯定后。

维中基本确认了,刘懋才之所以找自己安排个狱卒。

一定和监狱里的某个罪犯有关系。

可刑部大牢那么多人,会是谁呢。

第三十五章 背后恐有阴谋 朱元璋和维中想了一会,也不知道会是谁。

“维中,把刘懋才的人安排进去后,同时也安排几个人盯着他。”

“看看对方到底在搞什么鬼。”

“遵旨陛下。”

等到维中走后,朱元璋沉思了会:“老福。”

“去把这件事告诉标儿,看看他能想出来什么不。”

“奴婢遵旨。”

此时朱标已经揪着花云的耳朵,离开了应天府衙门。

刚进入马车,发现李罡此时送来一封信。

“大爷,这是皇上刚才送来的,说是让您看看。”

让我看看。

难道一巴掌,不够准备让自己再去领几巴掌?

不得不说,老朱不愧是从军队出来的,那一巴掌打的自己现在还懵着呢。

他满怀踌躇的打开信。

顿时感觉有些不对劲,原来刚才维中是和刘懋才商量这事。

仅仅是为了一个狱卒?

就算他们联合起来谋反,恐怕都不会让老朱多看一眼。

因为档次太低了。

既然如此,为什么这种小事情会引起老朱的重视呢。

有两种可能性。

第一刘懋才是淮西党的前十人物,掌握应天府大大小小的事务有些承上启下的作用。

这个位置虽不如中书省大,但却很重要。

老朱应该是不想让他再干下去了。

但是又不方便明着来,因为马上要打到胡惟庸,不可能在他身上露了计划。

所以老朱是希望自己来干倒刘懋才,而且是不被任何人怀疑的那种。

第二个可能性,是刑部大牢有着什么重要人物,他能够帮助胡惟庸成功造反。

所以胡惟庸才大费周章让刘懋才做个说客,把人安排里面当狱卒。

会是谁呢,连刑部尚书和老朱都不知道,自己哪里知道。

朱标想了下:“李罡。”

“大爷,在呢呵呵。”

李罡驾车很稳,两匹高头俊母马,在他的调教下乖顺不暴躁。

坐在车里,又稳又舒服。

“你的路子比较广,可曾听说刑部最近关了什么重要人物。”

这一下把李罡问住了,这玩意谁知道啊。

他放缓脚步:“大爷,刑部每天进进出出,如果真有什么重要人物,肯定满城皆知啊。”

这倒也对。

朱标知道,空印案到此其实并没有杀特别多人,充其量不过几百人。

再加上这些人的家属,流放充军,和正德年间一群文官黑太祖爷。

让后世以为空印案杀了很多人。

但其实朱元璋聪明着呢,他虽残暴但绝对不是滥杀无辜的人。

杀你之前,都会掌握你的充分证据。

里比如前几天在朝堂,兵部职方司郎中刘泰被斩。

实际上这家伙可是胡惟庸党派。

而且还利用职务之便,贪污了不少银子,杀了也是活该。

“行吧,孤知道了。”

此时跟车的花云刚想说话,朱标看着他就气不到一处来。

“你闭嘴吧。”

花云尴尬的摸了摸后脑勺:“大爷,不知道倭寇算不算。”

倭寇?

“是的大爷,前几日浙江临海府抓来了一群倭寇,听说这群人长相奇丑,头发还推光了。”

“而且身材矮小,但是战斗力还是挺猛的,浙江总兵出动了将近两万人,加上当地百姓的指引,才将这群人抓捕归案。”

“一千多人的倭寇娘的有五百多人是明人”

“朝廷已经将这群人押解回京了,等到下个月十五,陛下会率百官在祭坛,亲自斩了这群人的狗头。”

朱元璋酷爱建坛,除了太庙,还有十几个不同的坛。

总之有什么大喜事他都要去祭奠一下各路神仙和列祖列宗。

等等,他就是祖宗。

倭寇。

朱标心中有一丝不好的预感:“这群倭寇有多少人?”

“大爷,当时杀了不少,应该也就三百左右。”

三百人不少了啊

朱标顿时吓得一身冷汗,如果胡惟庸陪同祭祀时。

偷偷放水解开了这群倭寇的绳子。

那这群人就完全在短时间内将朱元璋击杀。

不要小看日本人,这群人就是一群固执的变态。

嘉靖年间,费了多大劲才把这群倭寇剿灭,如果没有戚继光的戚家军。

想要彻底剿灭倭寇,还早着呢。

如果按照这个情况来看。

胡惟庸要提前弑君了。

历史上朱元璋于冬季灭胡惟庸全族,灭其党羽。

现在恐怕要提前几个月了。

但现在没有确定前,自己也不能直接做判断。

在这之前先把刘懋才解决了。

“花云。”

“咋了大爷。”黑脸的耳朵红彤彤的,生怕主子再来一下。

“我府中有一把剑,你等会去找维中,让他拉出来一个死刑犯。”

“让这个死刑犯随便找一家商铺破口大骂,要多难听就多难听好了。”

“最好把皇上也骂进去。”

“当所有人围观时,你就一剑将其刺杀,后面的事情就不需要管了。”

花云和李罡以及后面的老默,心里一惊。

没想到一向仁厚的太子爷,杀死人来,竟然毫无心软。

不愧是皇爷的种,胸有猛虎,细嗅蔷薇。

不过太子爷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三人都有些不解,花云立刻应允下来:“是大爷,这就去办。”

他还没说完,便觉得身边有一阵风呼啸而来。

“驾驾驾……”

“哈哈哈,滚开都给老子滚开…”

一辆三马并齐的烈马,在闹市中横行,街道两边的百姓连忙将自己摊上的东西往边上挪挪。

有个光着上身的老汉就没那么好运气了。

他带着斗笠,刚把自己打上来的鲜鱼放在竹筐里。

便被呼啸而来的马车撵的稀巴烂,几条草鱼,鲤鱼在地上撅着尾巴跳着。

有几条已经被撵的内脏尽出,几条野狗看准时机,直接把地上的烂鱼叼走。

只留下老汉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一晚上打的鱼啊,没了,没了啊。”

“这让我那可怜的大孙子怎么吃药啊,老汉我还不如去死了好呦。”

朱标见状眉头一皱:“这是谁的座驾。”

“大爷,这是胡相的大公子胡作为的,他经常喝完酒就喜欢驾车疾驰。”

“前几天还撞伤人了呢,老百姓都是敢怒不敢言,没办法。”

第三十六章 貔恘只进不出 是胡惟庸的儿子,原来他脸胡作为。

这个人也是胡***的导火线。

他的马夫因为操作不当,把他甩了下去,不小心摔死了。

胡惟庸气急败坏,在没有向朝廷报备的情况下,直接杀死了马夫。

而当胡惟庸向朱元璋汇报时。

皇帝只轻描淡写的四个字:“杀人偿命。”

胡惟庸儿子只是个引线,朱元璋之所以没有立刻杀了他爹。

就是再等一个火药,那就是谋反。

既然他儿子如此遭老百姓痛恨。

那自己得给他加把火。

把他儿子搞死,提前让胡***。

朱标这时候把在车后的老默叫了过来。

偷偷在他耳旁说了几句话。

一向不声张的老默,听后也是双眸一亮。

随后点点头,消失在人海中。

此时李罡调转了方向:“大爷,这条路老百姓正在收拾残物,要不换条道吧。”

“随你。”

“好嘞,大爷。”

李罡驱使着马头换了靠着秦淮河的马路。

河道两边都种了不少漆树,棕榈树,以及少量的梧桐。

后世总以为南京遍地是梧桐。

其实在朱元璋时期梧桐是不多的,远不如漆树。

就算种梧桐也是这种树枝粗叶茂,夏天凉快。

而且与漆树,棕榈树一样树干可以建造船体。

如果为了美观,对不起,老朱不需要花里胡哨的。

就像一群小仙女经常羡慕宋美龄和蒋介石的爱情传说。

说宋美龄喜欢法国梧桐,蒋介石就为她种下了满城的法国梧桐。

听起来很感动是吧。

如果让宋美龄知道了,她能撕烂某些人的嘴。

因为法国梧桐是孙中山先提出来的。

南京地方志上有这样的记载:每逢3月12日植树节,蒋介石和夫人宋美龄都会在南京种植梧桐树,用来纪念“国父”孙中山。

而且之所以种梧桐纪念国父。

并不是因为这夫妻两个多敬重他。

在当时那种情况,形势千变万化,只有纪念国父,才能让美国人捐款,各地服从。

如果说是为了爱情,得儿。

明天就把总统府上的旗扒了。

还有南京的梧桐后世为什么那么多,也是为了镇阴气。

死了几十万人,也只有高大的梧桐能镇住了。

朱标想起来倭寇对后世做的事情。

他心里就一股火,一定要让那个国家从地图上彻底消息。

一个印度尼西亚,一个倭寇。

将来定要犁庭扫穴,亡其历史,后代,千年之内,寸草不生。

他正想着,河对岸一座高达四层的古建筑映入眼前。

远远望去,气势磅礴,不输于王府的大院。

在寸土寸金的内城,十里秦淮两岸,这家竟然占了二里有余。

二层阁楼上高悬一块朱漆烫金的牌匾…

《绿光阁》

这就是朱樉口中的绿光阁吗。

里面到底有什么秘密,连变态的秦王都称赞不已。

等等…

这个李罡之所以改变路线,会不会故意让自己看到这个绿光阁呢。

“等会,前面绿光阁停一下。”

“好嘞,大爷,驾。”

李罡驾驶着马车行走在蒙阴大道,然后拐了个弯上了石桥,往左行驶了六百米左右。

便在京城第一娱乐场所,绿光阁楼下停了下来。

他们不知道的是,马车停下的瞬间。

楼上的某个人影正在透过缝隙,偷偷的观望着。

朱标在搀扶下下了马车。

当他站在大门的时候,才觉得这可比在远处大的多。

门口还立着一块假山石碑,上面写着

金陵城如画,阊门瓦欲流。

还依水光殿,更起绿光阁。

呵呵,会所玩的还挺高级。

朱标迈上了青白台阶,房顶满铺青色琉璃瓦,镶绿剪边,正中相轮火焰珠顶,宝顶周围有八条铁链各与力士相连。

大堂是圆形的,两柱间用一条雕刻的貔恘连接,貔恘头探出檐外,貔恘尾直入堂中,实用与装饰完美地结合为一体,增加了房中的气魄。

貔恘貔恘,只进不出。

朱标在心里默认的点点头,依山傍水,这是个懂风水的。

进了堂门,才发现这里面别有洞天。

屋子外面的热气,似乎一下子没了。

阴凉的很。

房间里一股子香味,没有点蜡。

两边各有八名手持摇扇的丫鬟看着自己,长相各有不同,但看起来白净,幼小。

除此之外整个大堂空荡荡的。

大白天竟然没有人。

“呀,贵客来了,请问您是赌,还是玩,还是吃呀。”

一名山羊胡,瘦瘦的的掌柜急忙跑了出来。

不符合人们心中那种油腻肥胖的奸商。

朱标笑着摇摇头:“手中囊中羞涩,不赌不玩不吃。”

“就想着进来凉快会,可否?”

山羊胡掌柜,一看今天这是遇到高人啦,说话儒雅随和,肯定不是那些商人能比的。

这搞不好是某个侍郎家的公子,有可能还是公爷侯爷的公子,万一是某个指挥使的孩子。

啧啧,我得伺候好他。

他颔首笑道:“公子来了我们绿光阁,怎么能不喝一杯绿茶呢。”

“二楼雅座,快快有请啊。”

朱标连忙摆摆手:“不了,我身上可是一文钱也没有啊。”

“在下不喜欠账,所以你该忙你就忙你的去吧。”

山羊胡掌柜看他越是谦虚,就越觉得这个人不是一般人。

他笑道:“来的都是客,一杯茶水岂能收钱。”

“公子别在推脱了,让别人看到还以为我们绿光阁撵客呢。”

说完便亲自带路,邀请朱标上楼。

四名清秀文静的丫鬟,紧跟其后:“请公子上楼。”

朱标呵呵两声:“前提说好了,等会没有茶钱,可不能拦人不让走啊。”

一旁的花云说道:“爷,我这里还有六十文应该够喝一杯茶的。”

娘的,你来这里拆台了。

朱标一脚将他踹翻在地,难怪蓝玉走之前,特意叮嘱自己。

这个花云有些迷糊,脑子转不开呢。

山羊胡掌柜苦笑着:“不要钱,不要钱。”

几人踩着松软的波斯地毯,踩着木梯上了二楼。

二楼的场景并不是想像中的摆个几张桌子,一群人坐在那里喝茶。

想到都是带包间的,每一个包间每都奢华无比。

就比如朱标进入的这一间。

第三十七章 我真没钱 不管是用料还是桌子椅子茶具都是上等。

透过窗户还能看到秦淮两岸的百姓生活。

四名丫鬟手持香扇温柔的扇着,另外两名一个捏肩,一个捶腿。

还有一个专门泡茶。

朱标好奇的问了声:“这一壶茶多少钱?”

那身穿薄纱绿衣的丫鬟温柔回道:“公子,十两。”

十两,这么贵。

朱标看着花云:“你那六十文够干嘛的。”

没想到这一句话引起其他丫鬟的轻笑:“公子,是十两一个人雅座费。”

“这茶更贵呢。”

朱标打趣:“那我倒是太小气了。”

“这样吧,这里有六十文,你们六个小美人每人十文。”

没想到,这一句话把顿时引起哄堂大笑:“公子,真会怜香惜玉。”

朱标喝了几口,觉得没啥意思。

除了逗逗几个随身丫鬟,然后就是坐在窗边看人来人往。

二弟朱樉的乐趣也不怎么样嘛。

他起身说道:“这地方素雅是有,不过也没有别人讲的那么有趣嘛。”

其中一个古灵精怪的丫鬟眨着眼睛看着他:“公子,可是要去有趣的地方?”

“这里是喝茶的,玩的在后院呢。”

“不过就怕公子玩不起。”

她本以为这会引起朱标的男子汉大丈夫心理。

毕竟男人最怕听别人讲,他玩不起。

可接下来朱标让她失望了。

“我确实玩不起,没办法囊中羞涩,还要去给别人写对联,来养活我的一妻一妾,三个儿子啊。”

啊,他真的没有钱?

六名丫鬟皆是一惊,难道二掌柜的看错人了?

很多人第一次来。也确实抱着观望的状态。

有的人喜欢夸大其词,比如他明明只是见过某郎中一面。

却搞得自己和某个郎中这么大的官很熟一样。

像一次性点六个丫鬟服侍的,一般都是有钱有势的。

就算没带钱,也会让对方开心。

没想到这个人竟然只是个教书先生,浑身只有六十文。

但是经过特殊培训的她们不会做出取笑人的这种事情。

只不过摇扇不用力了。

捏肩捶腿也没有劲的,至于茶水,更别想了。

朱标感觉到这几人的冷淡。

也没有说什么,这就像后世他去ktv点陪酒的。

陪酒的时候和你一个哥一个弟的,结果喝完酒,出了包间门,理都不理你。

“花云,把这六十文拿出来当做小费吧。”

“我们也该走了。”

花云不争气的把桌子上的糕点塞入胸怀,顿时引起六名丫鬟的嫌弃。

“大爷,还没有吃完呢。”

“滚,回去在吃。”

朱标负着手下了楼,六名丫鬟不情愿的跟在后面。

忙活了这么久,什么也没捞到,脸上的表情要是好看就怪了。

就在朱标快到一楼大堂时,却被两名小厮拦住了。

“等一下再下,有个贵人要去后院。”

???

这一幕,朱标在后世过马路也经历过。

十几辆大巴车同时过,绿灯全亮,别问,问就是人家先过。

花云不解:“他走他的,我有我的,凭什么不让我们走。”

下面小厮轻蔑的笑道:“乡巴佬,就是没见识。”

“见过官老爷吗。”

“这位可是太常寺少卿,正四品的大员,下个月陛下将在地坛举行杀俘祭祀,人家主持呢。”

“怎么样,吓着你了吧。”

“而且还要都察院经历司王经历也来了,王经历是谁,满朝官员就没有不怕他的铁嘴钢牙的。”

“并且兵马司刘副指挥使,也大驾光临,你说有没有资格封你们的路?”

朱标也是服了,玛德两个人加起来还没有自己一只鞋子大。

竟然敢玩封路。

谁给你的勇气,梁吗。

正想着,便看到两个身穿普通白色薄纱的中年男人,在众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周围一群身穿粗布的商人围绕着他们拍马屁。

如今商人地位低下,还不允许穿绫罗绸缎,很多人尽管家中金银过万,出门还是要穿破旧的粗麻布。

如今能够请到三位朝中大员。

怎么能让这群商人不激动。

“快,后院雅座摆起来。”

“好嘞爷。”

大堂内,闹哄哄的,没有人注意到朱标脸上的表情。

花云本以为太子会大喝一声:“我乃当朝太子你们都给我跪着。”

没想到朱标直接冷眼看着他们过去。

随后说道:“那既然如此,咱们也去后院看看。”

这一番话,又引起六名丫鬟的嘲笑:“公子还是去教书吧。”

“想要入后院,没有银子可不行哦。”

两名小厮也跟着嘲笑:“六位姐姐,看走眼了吧哈哈。”

“这两个人一个月挣得恐怕都没有我多,也敢来咱们绿光阁。”

“你们千万别让他去后院,要不然走不动道,看你们怎么办哈哈。”

“没钱你点什么六个啊。”

花云阴着脸:“那是你们掌柜的送的,我们又没有点。”

“刚才那头山羊呢。”

小厮轻蔑笑道:“我呸,二掌柜也是你们想见就见的?你们这两个家伙没钱就不要来装大爷。”

“见过官吗,不要在这里影响我们做生意。”

不知道为什么,朱标听完一点也不生气。

要的就是这种嘲笑,因为打脸的时候会非常爽。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朱樉会这样子玩了。

真正的爽从来不是你打我一巴掌,我在还回去。

而是类似于二向箔的爽。

绝对的实力碾压。

朱标下了楼梯:“你们六个在这里等我,等我把家里唯一的马卖了,换成银子,还来点你们几个。”

这话一出,那六个花枝招展的婢女再也忍不住了。

像银铃般笑了出来:“公子还是回去好好过日子去吧。”

“我们真不缺你那点铜钱。”

这时候花云已经来到了大堂门口,由于马车停的比较远。

这是刚才故意不暴露身份,让李罡停远的。

“大爷,快过来看,那个人……”

“那个人像不像小娥?”

朱标顺着目光看去,果然看到不远处的侧门,走出来一个女孩。

这是一道很长的墙,高约三米,中间开了个小门。

正是吕氏的贴身侍女,小娥。

她来绿光阁干什么?

第三十八章 给大哥装面子 花云紧紧瞪着他:“要不要我去跟着?”

“不必,她认识你。”

朱标继续补充:“而且她来绿光阁,就说明这里和她有关系。”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我们先离开这里,等会再来。”

“是。”

朱标离开时,突然被一声噼里啪啦的铜钱吸引住了。

原来自己打赏的铜板,竟然被他们扔了。

听着身后传来的嘲笑。

他摇摇头:“玛德,这个币看来不装不行了。”

“给你们这群人来波王炸。”

……

过了一会,地面滚滚,敲锣打鼓,光是随行人员多达百人。

秦王朱樉的座驾缓缓走了过来,驾亲王象辂,其高视金辂减六寸,其广减一尺。

辕长视大辂减一尺,辂座高三尺有奇,馀饰同金辂,前排的是骑马的护卫,鸣锣开道。

还有众多乐师,吹唢呐、击鼓、吹笛、吹笙、弹琵琶,位于中间的是轿夫,旁边的仆从,有的端盆、有的捧巾、有的捧罐。

最前面旗帜上烫金的“秦”字,让老百姓望而生畏。

秦王的恶名他们可是知道的。

本以为再过一旬他就要去西安就藩了,没想到到现在还没走。

路过的百姓皆远离,生怕打扰了大王出行。

光是那辆马车都价值不菲

洪武元年有规定,老百姓的车不得雕饰龙凤文。

职官一品至三品,用间金饰银螭绣带,青缦,四品五品,素狮头绣带,青缦,六品至九品,用素云头青带,青缦。

轿同车制,庶民车及轿,并用黑油,齐头平顶,皂缦,禁用云头。

到了洪武六年令,凡车轿禁丹漆,五品以上车止用青缦,妇女许坐轿,官民老疾者亦得乘之。

放在以前老百姓是没资格坐轿子的。

此时车内朱樉气呼呼:“大哥,这群人敢欺负你,看我不整死他们,哼。”

“嫌弃你的是那个翠吧,等会我玩坏她。”

朱标则不以为然:“后院到底有什么。”

“怎么连朝中官员都进去了?”

“大哥,其实也没啥玩的,无非是赌牌九,摇骰子,听听曲,还有最好看的看戏。”

说完他贱兮兮的笑了两声。

看戏?

朱标知道这个唱戏并不是清朝才有的。

实际上在三国时期就已经有雏形了,唐朝时期主要是参军戏。

宋朝唱戏的最为火爆,到了元朝就是杂剧了。

也就是瞎基吧演和唱没有定型。

明朝的小说最为火爆,唱戏的属于后期才开始火爆。

如今洪武年间,哪来那么多戏曲。

他点点头:“那就去看看吧。”

此时绿光阁外人潮人海,绿光阁几乎是所有工作人员都出来了。

光是接驾的小厮都多达二十多位。

负责陪同伺候的婢女更是一排排的站着,纷纷朝王驾看去

这要是被秦王看中,那真的是野鸡变凤凰了。

除此之外,四个掌柜的都谦卑的在门口迎接。

山羊胡冯掌柜的,翘首以盼,今天本以为接到一个大户家的公子。

没想到是个装模做样的骗子,一个教书的气质竟然让自己都看走眼了。

还好今天秦王来了。

这应该是绿光阁开店以来接待的最大的客人了。

如果能巴结上秦王,那以后窈娘还不把一把手的位置交给自己。

此时大门外,人多的已经有些站不下了。

与此同时,中书省的胡惟庸正坐在椅子上闭眼沉思。

(世界上第一把躺椅是天启皇帝发明的。)

他睁开眼,吐出一口浊气:“越来越看不懂了。”

“这是朱元璋安排过去的?”

而此时皇宫内,朱元璋也得知朱樉和标儿去绿光阁。

他继续埋头工作:“让娃娃们玩玩也好。”

“老福,他娘的睡着了?那么奏疏还不搬过来。”

……

绿光阁楼下,“落…”

为首的老管家一声令下,前面的轿夫缓缓的下蹲。

绣龙的帘子被缓缓掀开。

朱樉低着头从里面走了出来,他刚一出来。

门口数百人集体行礼:“参见大王,大王千岁千岁。”

没想到朱樉鸟不鸟他们。

他伸了下懒腰,打了个哈欠,揉了揉还在隐隐作痛的屁股。

随后直接跪了下去,屁股撅的老高。

这一跪可把其他人吓坏了。

哪有亲王给他们跪下的道理,于是也纷纷跪下来:“大王使不得啊。”

“小民怎么能承受您这一跪啊。”

朱樉:“???”

谁他娘的跪你们了,老子在给大哥装面子呢。

就在众人不知所措时,又一个人影从车上走了下来。

这种轿子很高,需要压的极低。

还有搬个凳子垫脚,才能安稳下地。

那人站在轿子上观望一下,然后直接踩在了秦王的背上。

这一下可把周围人震惊住了。

这是在拿秦王当马凳?

不光如此,朱标站在秦王的背上还踩了踩:“恢复的不错。”

下面的朱樉嘿嘿笑道:“那必须的,身子骨硬朗着呢。”

冯掌柜和刚才的六名婢女,小厮同时注意到。

这个人怎么这么眼熟呢?

他不就是刚才蹭茶喝的教书先生吗。

为什么他会……

朱标此时已经走了下来,朱樉在右侧佝偻着腰指引着。

他非常享受这种给大哥撑腰的过程。

丝毫不亚于曾经他干的刺激事情。

朱标每上一步台阶,上面人的心都跳动一下。

这个人来头是谁啊。

敢让当朝秦王,左右伺候着,莫非是太子?

这么英俊潇洒,落落大方,面白如玉,儒雅随和的极品男人除了太子还能有谁啊。

那六名婢女和小厮此时快哭了。

因为羞辱太子的事情,刚才还拿来取笑呢。

朱标此时已经来到了她们面前:“现在孤有资格进去了吗?”

那六名婢女皆是低着头:“小奴刚才……”

朱标摇摇头:“孤素来随和,从来不与百姓计较。”

“在孤看来,尔等都是大明百姓,纵使说错话,又有什么不可原谅的。”

“想到应天有如此建筑商铺,也是大明蒸蒸日上的功绩,孤还要感谢你们呢。”

朱标这一番话得到了在场人的认可,没想到太子爷竟然如此体桖百姓。

真如民间所传,仁义随后。

皇帝喜爱,百官信服,百姓爱戴,今天一见,这么儒雅随和的气质和仁义的举动。

谁见了不爱戴。

第三十九章 进入内堂 此时朱标在众人的簇拥下,缓缓走进了后院。

一路上那马屁声就没有断过。

刚进去内院,发现里面别有洞天。

除了水字的景色描写。

这院子里竟然还有一个院子。

属于典型的园中园,占地约半亩,周围种满了棕榈树。

从外面看,根本就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当门口的大门被缓缓推开。

只见园里有座二层楼阁,亭亭玉立,二楼数十扇窗户边,十几位美人争香多艳。

别人秦淮八艳,这估计有二十多艳了。

朱标目光扫在哪里,哪里的姑娘便以绣帕遮脸,莞尔一笑。

一撇一捺,皆是风情。

她们身穿……头戴……身材……

甚至有人薄纱盖体,若隐若现。

总之很美就行了。

这么多诱惑,难怪很多人把持不住。

不过对于一个经常观摩某国爱情片,储存几十g的朱标来说。

这群人穿的还是太保守了。

在你们渴望的地方,我早已经见过千百遍。

一切索然无味。

刚进入内堂,香气弥漫,热气全无。

四周散发着雾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来到了天堂。

原来是大堂的每一个角落都放满了冰块,周围还有人拿着扇子扇冷气。

古代早就掌握了制冰方法。

但是价格还是挺贵的,如此浪费,让老朱看见了,还不连夜给你拆了。

数名婢女轻轻拨开淡紫色帷幔。

接着烛光,朱标只觉得眼前一亮。

前方有数张长方形赌桌,每一个桌子上都有一名美人依偎。

其中就数中间这个美人最为惹眼。

任何为人称道的美丽,不及他第一次遇见你。

在朱标看来,这个三十出头的女人应该是普天之下最美的女人了。

《风起洛阳》里的窈娘倒是和她挺想象,让人忍不住的多看几眼。

还好这不是后宫文。

要不然当场就拿下了。

“小女窈娘参见太子殿下,秦王殿下,千岁爷可是来赌两把?”

居然真的叫窈娘。

朱标心里居然不争气的跳了一下,这样的美人谁能不爱。

此时身后的六名婢女争先恐后的去端茶倒水,拉椅子,还有的端着冰敷过的毛巾,以及吐痰用的痰盂。

还有一些干果之类的食品。

朱标也是不客气,他掀开裤摆,一屁股坐了下来。

于是打趣道:“把那六十文拿来,看看能不能赢个几钱银子回去。”

此话一出,顿时引起哄堂陪笑。

“太子真会说笑,来了绿光阁还能让您出钱嘛。”

“是啊,太子殿下您放心玩,输了算绿光阁的,赢了您带走。”

朱标回过头,发现是太常寺少卿。

“你是?”

“回殿下,小臣太常卿少卿唐九洲,字闵行参见殿下。”

他刚说完,身后兵马司刘副指挥使,还有都察院王经历也纷纷行礼。

毕竟能够被国本储君记着,未来说不定能混个潜邸旧臣。

将来飞黄腾达不在话下啊。

朱标若有所思的看着他:“太常寺负责什么?讲一下。”

唐少卿:“回殿下,太常寺主要负责祭祀的礼乐之事,是祭祀礼乐事宜的实际执行机构。

礼乐,礼即礼仪,乐即音乐,礼分为吉礼、凶礼、军礼、宾礼、嘉礼五种,共称为“五礼”。

礼制的内容种类繁多,为了使其更好的进行,必须设立专门的专门的机构,所以除了礼部,还设立了专门的太常寺,专门负责全国的祭祀和音乐。。

小臣负责礼乐工作。”

朱标“嗯”了声:“都察院王经历,你的工作是什么。”

“回…回殿下”

“臣负责都察院本院掌理往来文移之事负责收发内部的公文。”

“与司务厅,照磨所,司狱司相互配合。”

朱标呵呵一笑:“如果孤没有记错,这位西城兵马司副指挥使负责京城巡捕盗贼,疏理街道沟渠及囚犯、火禁之事?”

“回殿下,正是。”

“既然正是你们还呆在这里做什么。”

“还不快给孤滚出去。”

三人皆是一惊:“殿下,我们并非是来寻欢作乐,而是受邀来的。”

朱标猛然一瞪:“谁允许你们进入这里的。”

“谁有这个胆子邀请你们来这里。”

“在不滚出去,既刻拿下。”

“休怪孤法不饶人。”

三人在众目睽睽下,被怼的哑口无言。

只好行礼作揖:“臣知罪,臣告退。”

随后谦卑的退了出去。

朱标没有回他们三个,他知道这三个人很快就会想明白。

朱元璋什么不知道,如果自己不插两句嘴。

或者不让他们滚出去。

恐怕这几个人用不了多久便会被下狱。

都察院如果知法犯法,罪加三等。

剥皮实草都是轻的。

不过这么一闹,老朱也不会动这三个人了。

因为明眼人都知道,太子是不想他们三个死。

皇帝怎么会驳了太子的面子,执意杀死他们三个。

只能说是命大。

“太子殿下,是我叫他们来的。”

角落中传出一声,随后一个身穿绫罗的白脸青年走了出来。

朱标一看这家伙,不就是今天纵马的胡作为吗。

长的跟个要死了一样。

浑身发白,眼眶发黑,活像那网吧打三天夜市的人。

走路一晃一晃的。

让人看着就不爽,典型的命短。

谁见了都想给他几个嘴巴子。

朱标假装不认识他:“你可有官身?”

“官身?”

哈哈哈…

胡作为仰天大笑:“官身哈哈哈。”

这一幕让朱标无语了。

不是,你笑就笑吧,你至于像电视剧大反派一样。

非要伸个脖子大笑。

简直就像海贼王中,月光莫利亚那个笑容。

太他娘的欠揍了。

“我怎么可能有官身呢,我还是老百姓呢哈哈。”

朱标等的就是这一句话。

“既然是百姓,见到孤为何不行礼?”

“藐视君上,是为大罪。”

胡作为愣了下:“殿下,你。”

朱标皱着眉头问他:“宰相月俸不过百石,你身为宰相之子却在酒楼日夜花天酒地。”

“私自邀请朝廷命官,是为何意?”

“就凭借这两条,孤便可以治你的罪,服还是不服?”

朱标没打算现在治他罪,因为害怕打乱了老朱的计划。

胡作为自知说不过,也只好低下头:“草民参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岁。”

第四十章 玩牌九 朱标轻蔑的看着他:“你也不过如此。”

……

胡作为直接抬起来看着他:“殿下所言过重了些吧。”

我过重?

“你是个什么档次,也配与孤这么说话?”

朱标坐在松软的椅子上,双手扶着椅柄。

“赌一把,敢否?”

胡作为嘴角跳动了一下:“有何不敢。”

“赌什么。”

他直接命人搬出一盘金子:“赌这个?”

三十个金锭,每个二两左右,也就是六千两。

朱标拿出手里的六十文:“孤就这么多。”

胡作为阴狠的低下头:“这样未免太不公平了吧。”

“六千两对六十文,莫非殿下是以大欺小?”

朱标被他噎住了。

没想到这家伙也会反军啊。

只不过六千两并非小钱,谁能直接拿出来呢。

此时窈娘风情的笑了声:“殿下,小女这里还有些积蓄,先借给你吧。”

朱标看着她的芊芊细腰,白皙的长腿。

“不必,有人愿意出。”

他早就看出来,侧方一大群商人摩肩擦踵了。

如今商人地位低下,一个七品官宣都能给他们治的死死的。

古人一直看不起商人,认为他们偷奸取巧。

其实不然。

真正的爱国商人,远比那些只会瞎基吧叫唤的爱国者好的多。

历史证明这些愚昧的爱国者是最可耻的。

他们见不得和谈,更见不得拖延。

只知道敌人来了,要立刻消灭。

从唐末,南宋晚年,明朝晚年,但凡朝廷想要和谈,发展经济歇一会。

这群狗腿子跳的比谁都高。

可你问他们有没有什么策略时,一个个比哑巴还哑巴。

商人虽狡猾,却是国之必须。

粮为根本,商为必须。

一味打压商人绝不是明智之取。

通过红色高 mian就可以看出来。

不要一味地相信白胡子老头的话。

更不要一味地模仿别人。

他所处的地方,所处的环境过于打掉资本是好事。

还有前苏联吃一个锅的饭,是因为战俘。

这些战俘来自欧洲各地,名族也不同。

只有一起吃饭才可以。

而我国压根就不需要这样做……

结局大家都知道,一味地模仿只会越来越糟糕。

朱标此时看到一个面目谄媚的中年人,小心的走了过来。

他从怀里掏出六张一千两的银票。

这是沈记钱庄的最大面额。

那人谦卑说道:“草民见过太子殿下,草民沈万四愿出六千两供太子殿下玩乐。”

沈万四?

朱标猛地想起来了,这是沈万三的弟弟。

也是周庄的大管家,沈家资产无数,他的很多产业都是周庄族人在打理。

洪武十三年也是沈万三覆灭的开始。

只因为洪武十二年,南京城墙需要出钱资助,朝廷因为打仗拿不出钱财。

沈万三却主动提出来这件事。

结果被老朱直接干掉了,虽然没死,但是周庄沈氏家产顷刻间覆灭。

后来只要写穿越的,就喜欢拿沈万三开刀。

殊不知这是最愚蠢的。

杀富济贫,在上世纪又不是没有做过,结果换回来了什么。

76年,岛国已经发明了完整的汽车产业链。

而我国顶级技术家,还在喂猪。

所以万万不能杀富济贫。

一家富虽然不能带动家家富。

但是让家家吃饱饭是可以的。

“哦,是沈氏家族啊,呵呵,孤可前提说好了。”

“输了可不赔哦。”

沈万四低着头:“殿下真会说笑,如果喜欢玩,要多少,沈氏有多少。”

朱标也不在勉强,直接拿着银票,扔在了麋皮的桌子上。

“有劳窈娘发一次牌了。”

第一轮双方各扔了一千两。

一千两说实话真不少了,按照后世的购买力。

大约八十多万还不止。

窈娘舔了舔嫩红的嘴唇:“回殿下,这是奴家的荣幸。”

她先是净了下手,随后龙飞凤舞的洗了一下,黑长条的牌九。

朱标指着码好的牌,推到他面前:“只玩三局,三局两胜,孤赢了,你就从花云胯下穿过。”

胡作为皱着眉头:“殿下要是输了呢?”

大胆…

朱标制止了别人:“输了,孤从此不踏入绿光阁,如何?”

胡作为知道这已经很大让步了。

不过能赢太子一把,也是人生一大乐趣。

“你先抽牌吧。”

牌九为了防止作弊,可以让对方先抽牌。

胡作为看了看对方,小心翼翼的抽了两张,放在桌子上。

朱标也紧跟其后,他像摸麻将一样,先摸了一张。

下二上一。

然后又摸另外一张,下五上一。

随后像摆麻将一样摆好。然后又摸另外一张,下五上一。

正九点。

很可惜不是至尊宝。

“哈哈,孤摸到个杂九点啊。”

周围人连忙恭贺:“殿下,九五至尊,洪福齐天。”

此时胡作为也掀开自己的点数。

杂七点。

娘的,他心里暗骂一声,气势完全被对方碾压,点子能好才怪。

第一局,他输了。

朱标继续往前推:“来,下一把。”

两人同时摸了摸,然后亮牌。

“双四,对板凳。”

朱标直接亮出了手中底牌:“不好意思,手气有些好,哈哈。”

“殿下手气真是好啊。”

“是啊,是啊,对板凳可不是随便能摸得。”

周围马屁再次响了起来。

而这边的胡作为摸了摸,牌九一片空。

这是?

他熟练的摸了上下,只有两个点。

再摸了下第二张。

依旧是两个点。

这是对地…

对二?

他果断的翻了出来,朱标一看,对地都出来了。

呵呵,这家伙运气还不错。

“你赢了,还剩下最后一把。”

“不过,为了公平起见,孤闭着眼睛摸牌。”

他闭着眼胡乱的翻了几下,直接一拍桌子亮了出来。

双红八对人。

是人牌。

胡作为直接站了起来,完了。

天地人饿梅长板。

这是牌九最高的七张牌,太子连续三把摸到最高牌了。

先是杂九,又是对板凳,现在居然是对人。

他额头上出现了斑斑汗水,紧咽了下口水。

对地已经没有了。

现在已经只能渴望对天爷。

可是对天哪里是那么好摸的。

他闭眼沉思,抽出了两张牌,摸了一张。

密密麻麻的手感,让他心中一喜。

这是十二点天牌?

果然,他翻来牌九是张天牌,上下六点,双十二。

他怀着忐忑的心情,继续摸下一张牌。

又是密密麻麻…

莫非这是对天?

第四十一章 当街杀人 他掀开一看,不好是和斧头,十一点。

斧头配天牌啥也不是,等于是十二点配十一点,烂牌一个。

斧头陪天牌。

相当于皮蛋q配大黑十。

22点。

但是牌九22点,也就是相当于2点。

属于最烂的杂牌。

也是最可气的杂牌,因为天牌随便配配,也不至于配个2啊。

胡作为揉了揉眼睛,难道真是杂牌?

他接着烛光看去,发现还真是。

可恶…

难道真的要受胯下之辱?

花云此时已经掀开裤摆:“昔日韩信胯下之辱,最后终成大才。”

“胡公子,快点吧,早点开始早点结束哈哈哈。”

胡作为那里受过这种气。

“你们,这牌有鬼。”

“窈娘是不是你故意的,把烂牌给我,把好牌给太子?”

窈娘抖了下香肩:“胡公子莫要说笑。”

“这牌都是你们自己选的,小女子也只是洗个牌,又不发牌,怎么会出千呢。”

“况且周围人这么多看着,怎么出?”

胡作为哼了一声,但他还是不想钻。

于是便起身:“本公子先去出个恭,回来再钻。”

过来吧你。

啊。

胡作为的肩胛骨被花云一把掐住,然后按住他的脖子。

往自己胯下那么一塞。

一整个人出溜溜的钻了过去。

“你,你干了什么啊。”

胡作为像一个被欺负的小寡妇,瘫坐在地上。

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切。

这传出去了,还不丢死人了。

想到这里,他眼泪哗啦啦流了出来:“我告诉我爹去。”

“你们等着。”

“还有你花云,有本事下午申时别走,秦淮桥下,我饶不了你。”

娘的,还饶不了我。

小屁孩无法无天了。

花云弯腰,脱下自己的草鞋,就像朝他脸上呼去。

吓得胡作为连滚带爬的出了房间。

生怕再挨这黑脸一顿。

解决完这一切,朱标也准备走了。

本来今天就是来探个底。

不可能打破沙锅问到底。

吕氏贴身侍女小娥目前可以确定与这个窈娘应该是认识。

因为如果窈娘毫不知情,她也不可能掌握这一家店。

朱樉看大哥要走:“大哥,这才几时啊,要不去看看戏?”

“今天可是又来了几个角啊。”

朱标深深的看了眼窈娘,嗓子一干,这样的美人见之不忘。

但是现在可不是听戏的时候。

实际上年轻人很少有喜欢听戏的,一来是流行音乐爆发,乌拉拉的戏曲很少有人喜欢。

但这群人嘴上却说,支持戏曲文化,实际上他们连个开头都听不了。

唯一喜欢的恐怕就是《天仙配》,慕容晓晓的《黄梅戏》。

以及豫剧《铡美案》这种脍炙爽口的戏曲。

说实话就是快,听起来带劲好听。

“不了,我还有事情万忙,二弟你去听吧。”

说完又不经意瞥了眼窈娘。

而对方也自己对望了一眼,朱标见状连忙走开。

“二弟,我先回去了,你慢慢玩。”

朱樉:“大哥,我来送送你。”

“不必了。”

看着大哥匆匆离去的背影,朱樉百思不得其解。

怎么一向稳重的大哥,竟然慌了神。

他此时看向美的窒息的窈娘,突然明白过来了。

青楼女子谁不爱。

比起家中妻子,其实那些捏脚,陪酒的才是最懂男人的。

大哥久居深宫,没有经历过这些东西。

猛的一见,难免心动。

唉,我笨啊。

怎么现在才发现,当弟弟的不为大哥操心。

怎么对得起大哥这些年的庇护。

他此时呵呵笑道:“窈娘,别来无恙啊。”

……

下午有一乞丐着装的人,拿着一个破碗,对着某裁缝铺门口大骂。

最初人们以为是讨饭无果。

后来是裁缝店老板给了钱财,还是破口大骂。

最后把裁缝店老板气的直接封板子关店。

但这个乞丐仍然不依不饶,他大骂:“二五郎当,小气吧啦,老子蛮叫人来打死你个黛比!老子蛮带你头铐通的滴!你就是个二胡卵子。”

拽的跟二五八万一样。

周围人越积越多,很快里三层,外三层堆满了人。

现场嗡嗡作响,指指点点。

都在好奇这个裁缝店老板是干了什么事,惹上这个乞丐。

不过这个乞丐还真是厉害。

骂人一点都不带含糊的,恐怕连京城的老妈子都比不过。

但很快他们发现这个乞丐骂的不对劲。

他把皇上也骂进去了。

“朱重八,你个叼人甩滴一比,有种打我诶!”

这下现场一阵唏嘘不已。

这是不要命了吗。

就在此时,人群中猛的出现一个蒙面汉子。

他上前砰的一刀,直接将乞丐的胳膊砍掉。

紧接着又是第二刀。

乞丐的脖子被砍去大半,鲜血哗啦啦的流了出来。

刀也卡在脖骨缝了。

那黑袍气的猛的一砍,直接将乞丐的头砍掉了。

然后拿起血淋淋的刀,消失在现场。

老百姓都震惊了…

竟然敢在京城当街杀人?

很快现场就乱做一团:“快去报官啊。”

“驾驾驾…”

听到闻声,应天府的捕快和五城兵马司的巡街的火速跑了过来。

韩宜可亲自带队,率领快手,推官,仵作,将命案现场,里三层外三层包围了起来。

因为这条离皇宫不远,出了这种命案。

应天府如果处置不好,那就倒大霉了。

韩宜可看了看现场,整齐的小臂被切开,说明凶手应该是个力气很大的人,或者职业杀手。

但又觉得不对,因为死者的头颅是好几刀才被砍下来。

有好几刀都卡在脖子里。

人的头颅不好砍,如果是职业杀手谁会砍头,直接一剑封喉多省事。

对方这么不熟练,说明应该没有杀过人,看胳膊是因为凶手很生气。

直接砍掉了,然后又气不过去看乞丐的头颅,却因为没杀过人,砍了好几刀。

想必是冲动杀人。

这时候周围案发群众,也说明了刚才的情况。

韩宜可听完,扭头看了看那已经关店的门板。

他没有立刻让人拿下。

而是问向旁边的副手:“这件事你禀告刘府尹了吗?”

副官很认真的点点头:“刘府尹的意思是,以大化小,以小化无,尽量说成自杀。”

第四十二章 奉天门听政 说成自杀?

韩宜可冷哼:“那你觉得这会是自杀吗?”

副手愣了一下:“属下觉得并非为自杀。”

“那不就得了。”

“裁缝店老板找到没有。”

“回头的话,只有他家人,他本人不知道去了何处。”

韩宜可:“那就先把这个老板定为头号嫌疑人。”

“全城搜捕,就不信他们能跑的掉。”

“是。”

皇宫外当街杀人的案件很快传到了宫里头。

朱元璋听完后,长叹:“吾儿类我啊。”

要想绊倒胡党,这个应天府尹必须撤掉。

但是如果莫须有撤掉。

肯定会引起胡党的怀疑,那样子自己的计划就打乱了。

可如果自己这边施压,命令他们必须找出来这个凶手。

刘懋才这个家伙肯定会想办法找凶手。

老默那家伙早就藏进宫里头了,怎么可能找得到。

就算找到了,结果发现是东宫的人。

他刘懋才敢往上面报?

既然不敢报,那就只能找个替死鬼。

拿这个替死鬼来顶命。

而依据大明律,如果官员造成了草菅人命的冤案。

那他就和凶手是一样的罪名。

就算刘懋才发现是太子在陷害他,也无济于事。

因为没有证据可以证明。

还容易落了个诬陷储君的罪名,那就不是见到的下狱了。

而是诛九族。

他刘懋才宁可找个假的,也断然不会诬陷太子。

死一个,和死全家。

还是知道孰轻孰重的。

典型的阳谋。

不错,朱元璋满意的捋了捋胡须:“传咱的旨意。”

“宫外发生命案,朕心甚惊,命应天府尹刘懋才三日内捉拿凶手不得有误。”

捉不到凶手,可以以渎职,无能的罪名,光明正大的撤了他。

捉到了,又可以以冤假错案办了他。

刘懋才,你哪里逃。

老福此时走了两步:“皇爷,这是胡相传来的。”

“他说京西城墙年年失修,今年雨后坍塌了一块。”

“希望皇爷尽快让户部出钱修城墙。”

塌了?

娘的,这群修城墙的狗官,咱要一个个扒了他们的皮。

朱元璋长叹一口气:“户部还有多少官银,重修需要多少银?”

老福小心翼翼的回答:“皇爷,北方在打仗,南方沐英正在攻打云南。”

“河南的黄河崩塌,上海县河流堵塞,蜀地还发生了地龙翻身。”

“如今又是年中,户部存银恐怕……”

“西边的城墙,奴婢找人算过了,长达数里,恐约百万啊。”

居然要上百万。

朱元璋眉头一皱:“娘的,几块破砖头竟然这么贵。”

“滚你娘的。”

他刚想给老福一脚,又停下来了。

修城墙和打仗一样,是非常费银的。

户部这么抠搜,肯定不会拿一百多万修城墙。

这可如何是好啊。

朱元璋想了半天,发现除了增响外,没有比这个更合适的。

老百姓刚交完税收,又要交,让别人怎么看咱。

不修城墙,每天来往这么多人,岂不嘲笑咱?

娘的。

“老福,这件事你给标儿说一下,看看有没有办法,呵呵。”

“皇爷,大爷后天就要去苏州啦。”

朱元璋摆摆手:“那玩意儿没有什么早晚。”

“苏州离应天不过二百里,两日便能到,急个甚。”

但是又想到,自己昨天给了他一耳巴子。

朱元璋唉了一声:“咱咋那么冲动。”

第二天……

每个月两次的上朝,今年是月初。

奉天门听政。

此时是夏日,有时候上朝会在门洞中开始。

因为门洞里凉快,还带回信,方便后面的人听清楚。

此时龙座已经搬到了奉天门外面。

离家比较远的官员,夜里一两点就过来了,主要是皇上太勤奋了。

起来晚了,路上碰上点泥泞啥的,过来一脚泥巴,那就倒霉了。

穿戴得当之后从东西长安门步行入内,领取一张表签个到。

每天都有专门吏员从长安门领门籍,按照官员出入情况予以填写注籍。

六科给事中可以通过这个查到官员的早朝情况,对于失朝的予以弹劾,签完到然后就奔向午门。

朱标此时也睡眼惺忪的,接着烛光,跟在人群中。

大家都没有说话,主要是嘴都张不开了。

刚起来,最想做的事情,就是下朝后补补觉。

此时朱标在午门外候朝“待漏”(就是皇帝醒来)。

大家也不能站在外面,毕竟稀稀散散地站在外面打瞌睡,聊天,有失威严,为了展现皇恩浩荡,皇上也设置了专门的朝房。

官员们平时便按照品级坐立其中,等待宫门的开启。

作为近臣的优待,端门内设有专门的直房,右阙门南是检校的直房。

这些检校是朱元璋曾经的亲兵,也正是因为这些人,才能稳住百官。

下三间则是翰林直房,大学士一半居北楹,众学士中楹,余者南楹。

端门内左侧有直房五间,又被称为“板房”,是詹士府、左右春坊和司经局官员侯朝的地方。

有些小官自然在板房呆着,如果困了,可以补一会觉,顺便整理一下衣冠,免得被狗腿子弹劾。

朱标没有进专属屋子,而是依偎在墙边打了个哈欠。

突然觉得背后一沉。

回过头发现是二弟朱樉竟然靠着自己睡着了。

他直接推开他:“二弟,别睡了要上朝了。”

朱樉昨天晚上嗨过头了他揉了揉眼睛:“什么时候了?”

“铛铛铛…”

午门城楼上第三声鼓,鼓三严,响起,现在皇帝醒了。

百官赶紧从朝房出来,有的整理乌沙帽,有的咳嗽了几声。

稀里哗啦的前往去午门。

午门有五个门洞,正面只能看见三个,旁边有两道不易被人发现的左右掖门。

正面三个门洞中间的那道门为御道,只有皇帝能从此出入。

御道两边的左,右两阙是供当值的将军、校尉等保卫依仗人员进出。

文武两班官员是由左,右掖门进入

鼓声已经停止下来了,代表皇帝正在穿衣服起床呢。

宫里的官军从左右阙出来维持秩序,看着官员从左右掖门进入。

为了防止拥挤,所以给进出排了顺序,先武官,然后是公侯,随后是文官等等。

朱标此时发现后面站着很多兄弟,他们紧紧跟在自己身后。

这一幕让他想起来了老鹰捉小鸡。

排在最前面的数位将军,朝宫军行了个礼,便迈着步子走了进去,这种武将被重视的感觉真好。

第四十三章 不是在殿内上朝 接着后面公侯驸马伯,然后是五府六部的官员。

还有一些不被看不上眼在京杂职官员,监察御史及仪礼司在一旁看着。

“大哥,咱们不是可以早就可以进去了吗。”

朱樉红着眼,看着一堆堆的官员依次进入。

朱标:“我知道,不要急。”

此时百官开始准备自己的牙牌,准备进入皇宫,这个比自己身家性命重要的多。

一旦丢失或者是损坏都要受到处罚,刷脸都不可靠,毕竟认牌不认人。

这个东西朱标除外,也不需要。

因为上朝时,他就站在老朱的旁边。

也没有那个不长眼的,敢拦太子。

牙牌,公、侯、伯以勋字,驸马都尉以亲子、文官以文字、武官以武字、教坊官以乐字、入内宫以宫字。

凌晨四点多,文官由左掖门进入,武官则由右掖门进入。

入宫之后也不是随便乱跑的,自己还先要在金水桥南边,排在最后。

毕竟依据品级排列等待鸣鞭。皇帝刚刚起来上朝,还要吃饭梳妆这些。

鸣鞭之后,才能依次过桥,抵达奉天门丹墀,在御道两侧相对站立等候,其中文官为左班、武官为右班。

在此期间,监察御史及仪礼司一直在旁进行监督,凡是有咳嗽、吐痰、拥挤或者仪态不整的,都会被记录下来,等候上报处理。

没有“皇帝驾到”,只是随着礼乐。

朱元璋已经抵达了门口,钟鼓司开始奏乐,检校力士撑五伞盖、四团扇,从东西两侧登上丹墀。

而皇上则走往奉天门上廊内正中御座。

鸿胪寺“唱”入班,左右文武两班这才齐头并进步入御道,身后就是无数的金吾卫,宫军。

朱标此时就站在龙座旁边,其他皇子是没资格上来的。

他这才知道,原来上便是在外面上的。

也就是奉天门外面。

朱元璋此时看了眼儿子,欣慰的笑道:“困不?”

“回父皇,儿臣不困。”

“啧啧,什么皇啊臣的,叫爹。”

“你先坐着睡一会,爹站着听他们讲就行。”

这句话把朱标吓了一跳。

龙座哪里是随便坐的,但一想或许也是老朱太宠爱这个儿子了。

有个笑话怎么讲的。

朱元璋有一天,听到锦衣卫说,儿子穿龙袍要造反。

吓得他连忙问道:“这么冷的天,那龙袍这么薄,冻着我儿子怎么办。”

“快把我的龙袍给标儿送去,他造反人要是不够,从宫里再带过去点。”

朱标想到这里,突然笑了出来。

这是李世民,他妈的恐怕一天得造三次反。

天天都上演杀弟兄,囚困老爹的事情。

老朱看着他:“儿子,笑什么?”

朱标尴尬的摇摇头:“没事,突然想起来一个好笑的事情。”

如果是官员这么御前失礼,早就被廷杖了。

但是老朱看到儿子这样,开心的不得了。

他一屁股坐在龙座上,示意鸿胪寺可以开始了

在上朝前,要见一下那些入京或者离京的官员。

今天入京的不多,告老还乡的倒是不少,大多数是一些前元旧臣,佝偻着腰。

白胡须,一副老神仙的模样。

他们有的方言比较重,都想来给皇上磕个头,但时间有限,怎么可能都来,

于是便把这群人安排到一个位置,集体磕头。

哪怕皇帝不在那里。

磕完头,鸿胪寺拿着几本奏疏走了过来。

这是那些即将卸任的官员写的。

大多数是一些感恩,舍不得,还想为大明奋斗五百年的话。

朱元璋不可能听他们讲,一是听不懂,二是没必要。

所以听了两三本后便命光禄寺打赏了些宝物送走了。

而接下来才是刚开始上朝。

首先要进行汇报全国紧急事件,比如战争,灾荒,叛乱。

战争目前是傅友德率军从河南汴梁出发,一路向北。

目前没什么结果。

南方的沐英倒是收获不少,连拔云南三十座土司。

随后是陕甘回回作乱……

朱元璋只是轻描淡写:“军事就交给兵部和各军都督府来协商。”

下面是朝政。

御史大夫马耀文率从左边的台阶上走了上来:“启禀吾皇。”

“臣要弹劾礼部精膳清吏司郎中,央郡欺君罔上,目无君主。”

这话一出,下面的人顿时警惕了起来。

欺君罔上,这可是大罪啊。

一个精膳司的郎中能犯下这么大的罪?

现在左侧中下的央郡连忙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他手持牙牌:“皇上,臣敢保证没有欺骗您啊。”

朱元璋也是纳闷,礼部这种清水衙门。

贪污也贪污不了,而且和皇室的工作没有什么太大的交接

他一个小小的郎中怎么就欺君罔上了?

“卿家,但说无妨,何为欺君罔上?”

马耀文沉重讲道:“回皇上,不知道您有没有注意到。”

“这个央郡的牙牌?”

朱元璋顺势往下看,果然发现那家伙的牙牌裂开了。

看起来格外的不对称。

“皇上,牙牌乃朝政之牌,官员当好好保存。”

“因为这是陛下的恩赐。”

“而这个央郡一定是对陛下的恩赐满不在乎,随意丢弃,所以才导致牙牌碎裂。”

“既然碎裂了,不到宫里去换,还要拿着这个残破之物上朝。”

“皇上,您说说这是不是目无君主,欺君罔上?”

朱元璋听后冷哼一声:“咱看着像。”

央郡此时浑身哆嗦:“皇上,臣对牙牌每天都是精心护养。”

“绝对不敢随意丢弃啊。”

“这是臣的小儿子,昨夜淘气,翻开了木盒,摔碎了。”

“本想着今天来换,但是却耽误了上朝,臣有罪,臣有罪。”

朱元璋猛的站起来:“借口,都是借口。”

“你个王八羔子,咱看你是不想做官了。”

“标儿,这个人等会你来治,粗心大意,何以为官。”

央郡本以为今天是第一个被开刀的,但听到皇上把自己交给了太子。

那就说明皇上今天并不想刀了自己。

他连忙朝着太子的方向跪去:“殿下,臣有罪,臣愧对朝廷啊,请太子殿下治臣的罪,臣安心伏法。”

话都说到这个份子上了,还谈什么罪不罪的。

第四十四章 征收商税 朱标清了清嗓子,他先是口头表扬了马耀文火眼晶晶,是御史之楷模。

随罚了央郡十贯宝钞,并且今天抓紧去补换牙牌。

最后,让央郡回去不要打孩子,教训教训就行了。

现场官员无不夸赞太子仁厚。

竟然连这一层都想到了。

就连胡惟庸也是对太子称赞不已,听的老朱心花怒放,捧腹大笑。

这是咱的儿子。

朱标表面谦和,内心却起了嘀咕。

因为这个马耀文是陈宁的人。

陈宁是胡惟庸党的人。

而礼部虽是清水衙门,但是却一心向着皇上。

胡党今天应该只是个试探。

如果朱元璋发怒,干掉了央郡。

那么礼部尚书朱梦炎就会是下一个目标。

朱梦炎乃大儒,曾经担任过国子监司业。

在天下读书人眼里,他就是老师的形象。

这也是朱元璋为什么要把他安排到礼部。

胡党是在搞事情。

好在这只是第一轮小小的交锋。

接下来该老朱登场了。

朱元璋此时收回了刚才的笑容。

他眉头一皱:“刑部上前谈话。”

维中连忙站了出来:“皇上,臣在。”

“你在什么在。”

“咱问你,昨天在宫门口当街行凶的人抓到没有?”

“反了天了,他奶奶个熊。”

“今天在宫门外当街杀人,明天是不是在宫里杀了咱?”

维中吓得膝盖一软:“臣知罪。”

朱元璋怒斥:“知罪。知罪,你也就知道知罪了。”

“三天之内,能不能抓到凶手。”

维中慌乱的表示:“皇上,刑部负责关押,审判,而且就算抓捕,也要有第一手证据啊。”

“这件事是刘府尹负责啊。”

躲在人群中的刘懋才听到点自己名字。

娘的,这个维中。

他急忙跑出来:“回皇上,杀人者的面容,臣以及命人画出来了,臣一定将贼人抓到,解帝之忧。”

“如果臣做不到,请陛下砍臣的头,绝无虚假。”

朱元璋“嗯”了声:“这可是你说的。”

“当街杀人不是小事。”

“要不然老百姓怎么看我们。”

“既然你的军令状下了,咱也就把话说到这里。”

“三天后,找不到凶手,休怪刚刀不饶人啊。”

刘懋才倒吸一口凉气:“臣遵旨。”

站在前排的胡惟庸,心里隐约有些不对劲。

皇上怎么如此关心一个打架斗殴的事情。

但是他一时半会也想不出来。

毕竟缉拿凶手这种事,和中书省关系不大。

可是刘懋才是自己安排的一个棋子,他属于承上启下的作用。

因为一个罪犯没抓到肯定不会被砍的。

刘懋才只不过是在打个军令状。

胡惟庸左思右想,还是不知道怎么搞得,心神不宁。

就在这时候,右都督冯宗异兼右詹事从两侧的台阶往上走。

“启禀皇上,臣有本要奏。”

这是东宫的人,文武百官基本都是东宫的人。

但冯宗异是皇帝钦点辅佐太子的。

属于未来的辅臣级别的。

他上场,也就是太子有话说。

朱标有些纳闷,冯先生奏本自己怎么不知道。

当年朱元璋设置了两个班长。

一个是帝班一个东宫太子班。

现在朝中赫赫有名的大臣,基本都是在东宫挂名。

为的就是好让太子未来登基,不至于措手不及。

而身为帝师的冯宗异,不会做出不打招呼就上奏的举动。

朱元璋看到他:“爱卿有何本要奏?”

“回皇上,苏州百姓因为重税,流离失所,苦不堪言。”

“臣建议取消重税,还天下清明。”

“另外苏州商贸发达,可抽取商税,来补田税。”

此言一出,现场顿时嗡嗡叫起来。

这个冯宗异老糊涂了吧。

商税和苏州,在洪武朝是禁词。

怎么能轻易说出口。

李善长身为百官之首,以及猜出来了。

这恐怕是太子的注意。

只不过皇上会不会采纳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朱元璋听后勃然大怒:“混账东西,咱说出来的话怎么能轻易收回去。”

“这天下是姓朱还是姓冯?”

“你收商税,置普天之下的商户怎么办。”

“别说了,来人啊,将冯宗异拖下去,碎尸万段。”

冯宗异前几天就收到了皇帝的指示。

他知道现在是在演苦情戏。

怎么能轻易放弃。

“皇上啊,请听老臣一声劝啊。”

朱元璋捂着耳朵:“哎呀,咱不听,咱不听,英子,快架出去先廷杖二百,以儆效尤。”

冯宗异依旧喋喋不休:

“南雄商人以货入京,至长滩,吏留而税之,既阅曰而不售之。

皇上您常说:来远人而在乎修政,裕国用而在乎通财。

只有懋迁之利,流传不穷。

方能军用自足,商贾之士,乃为贱也,汉君之制也,朕有所不知也。

皇上,您的胸怀何其宽广。

天下商税三十抽一,控制牙税,这是商人莫大的荣幸啊。

可国资钱也,如今老百姓开荒种地不容易。

每年赋税这么少,我们可以以苏州为试点。

苏州富户居多,多为大户,先试试吧。

试试吧,皇上。

如果您不愿意,老臣立刻撞死在这柱子上

不对现在外面没有柱子。”

他又看向台阶:“老臣撞死在台阶上。”

朱元璋面带难色:“你这个人怎么那么犟啊。”

“你这是在向天下商人嘴里要钱啊,这让天下人怎么看咱。”

此时李善长和胡惟庸,中书省大臣,以及公候武将同时站了出来:“请陛下裁决。”

就算中间有些人不想愿意也晚了。

大势已去,不过只是一个苏州而已。

因为皇帝就不喜欢苏州,又不是在其他地方收商税,对自己的利益没有冲突,何不做个顺水推舟?

朱元璋看着这么多站了出来,面露难色:

“唉,你们可害苦了我啊!”

“那就先苦一苦苏州商人,骂名我来背好了。”

“传旨,冯宗异挂户部侍郎,全权负责苏州商户收税任务。”

“老臣遵旨。”

冯宗异此时从怀里拿出一个本子:“皇上,这是臣连夜赶制的税收册子,请您过目。”

“不用看了,准了。”

“中书省通知下去,太子免除苏州田税,咱要推行商税不得有误。”

第四十五章 都在商量对策 胡惟庸连忙行礼:“臣谨遵。”

下了朝,众人包括皇帝,都要抓紧补会觉。

此时中书省相堂内。

大明左相胡惟庸正在单独约见应天府尹。

刘懋才此时像个犯错的小孩子,站在一旁。

静候着闭眼沉思的左相

他已经在这里站了好一会了,看着依偎在椅子上的胡惟庸依旧闭眼沉思。

这是左相在考验我?

“呼呼…”

刘懋才偷偷的看了一眼,发现案桌上胡惟庸竟然睡着了。

连打呼噜声都出来了。

“胡相,胡相…”

“啊…”

胡惟庸猛的睁开眼,迷糊的看着刘懋才:“怎么了?”

但回过头一想,他摇头苦笑:“起来的太晚了。”

“喝杯茶吧。”

随后亲自倒了两碗凉茶放在桌前。

刘懋才可没有心思喝茶。

他满脸忧愁的说道:“胡相,三天时间根本查不到凶手。”

“您说到时候皇上会不会拿这个治我的罪?”

胡惟庸:“治罪,治什么罪。”

“因为你没有抓到凶手,他就要杀了你?”

刘懋才:“下臣不是这个意思。”

此时胡惟庸站了起来,伸了下懒腰:“放心好了,保你没事。”

“既然抓不到凶手,就随便抓一个人屈打成招好了。”

“他朱元璋还不至于拿这件事开刀,你就放一万个心好了,我保你。”

刘懋才想来也是:“还有胡相。”

“您上次说在刑部安插的狱卒,维中同意,只不过他的态度摇摆不定,很难对付啊。”

胡惟庸冷哼一声:“维中这种角色,也配入本堂的眼?”

“如果不是张伦,突然因为空印案被朱元璋拔掉。”

“刑部这颗棋还是老子的,他娘的,张伦你说你怎么那么笨。”

胡惟庸气不到一处来:“算了。”

“通知一下涂节,让他抓紧找出朱梦炎的罪证,那个臭老头,我是一天也不想看到他。”

刘懋才此时劝道:“胡相,目前左都御史还是汪广洋啊。”

“他会不会…”

“茶凉了快喝茶吧。”

胡惟庸见他不敢喝:“茶里没毒,放心喝吧。”

“汪广洋和自己一个绳子上的蚂蚱,他自己都是泥菩萨了,怕个甚。”

“倒是这个太子今天真是出乎意料啊。”

胡惟庸今天设的计,竟然被轻松破了。

不过他并不在乎。

因为真正的局还不在这里。

刘懋才小心提醒:“胡相,令公子,于昨日邀请兵马司,御史台,太常寺,酒楼见面。”

“被太子和秦王抓个正着,这件事恐怕皇上知道了吧。”

“下臣担心会不会…”

胡相喝了几口凉茶:“怕什么,障眼法而已。”

“你不会真以为我胡惟庸的儿子是个蛮横公子吧呵呵呵。”

“行了,抓紧回去补个觉去吧。”

“找替死鬼一定要确保万无一失啊,懋才。”

刘懋才行礼:“请胡相放心。”

他正要转身离去…

“等一下…”

身后传来胡惟庸的劝慰:“一失可就万无了啊。”

“你不要大意。”

刘懋才再次行礼:“下臣遵命。”

过了一会,确定刘懋才走后,从中书省幕后走出一道黑影。

“左相,杀人者确定了。”

“乃是太子派人操作,目前凶手在皇宫。”

胡惟庸一听,双目猛的一瞪:“我就知道。”

这是阳谋。

不管刘懋才抓到还没抓到,还是找个替死鬼。

他都会被拿下。

可偏偏还没有应付的办法。

总不能直接去皇宫抓人?

不抓人就只能找替死鬼,可这样也会被查。

娘的。

胡惟庸眉头皱着:“看来只好弃车保帅了。”

“你再去给刘懋才打个保证,就让他找个替死鬼交差,保他没事。”

幕后黑手已经想到了刘懋才的结局。

明面上他找个替死鬼交差。实际上他才是那个替死鬼。

“属下遵命。”

东宫……

朱标刚坐下,便脱下了冠服,长舒一口气。

没想到老朱竟然还是同意了

好处全让自己占了,如此一来苏州种地的百姓还不得对自己千恩万谢。

骂名却让父亲背了。

收取商税绝对不会那么简单容易……

“殿下,殿下…”

此时屋外传来一声莺莺燕燕的美声。

原来是常氏和吕氏带着朱雄英,朱允炆,朱允题在院子里候着了。

“殿下,我们要去陈太后那里祝寿,今天就不能陪伴您了。”

常氏率先赔了个礼。

是陈太后啊。

所谓的陈太后是朱元璋八九岁时,父母双亡。

就在快饿死的时候,一户姓陈的人家收留了他。

虽然只让他住了一段时间。

但朱元璋一直念叨着这位慈祥的老人。

还没有称王的时候,便奉他为养母接到宫里安享晚年。

这老太太确实慈祥,从来不过问政事。

每天就稀罕种菜缝衣服,或者找人拉拉呱。

属于典型的农村老太太。

有时候后宫太忙,他也会帮忙打点着。

从来没有什么太后的架子,也不捏着太后的权利去欺压晚辈。

就连马皇后也非常尊敬她。

后宫太后皇后贵妃一条心,恐怕也只有在洪武朝了。

“他今天祝寿,你们两个多带着礼品,多让孩子们叫几声祖奶奶,让老人家开心开心。”

“是殿下,那妾身去啦。”

这时候,小娥跟在吕氏后面突然摔倒了

“哎呀…”

她吃痛的瘫坐在地上,捂着自己的小脚。

“夫人,奴婢的脚崴着了。”

吕氏看着她,还在想那天太子与她说话的事情。

今天府里所有人都去祝寿。

你突然崴脚了,刚好太子也在府里。

莫不是想……

好你个小娥,我平时待你不薄,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奴婢。

我今天偏偏不让你留在府里。

“呦,怎么了这是。”

“这地也不滑啊,快给我起来,耽误了太后的寿辰,撕烂你的嘴。”

“夫人,奴婢真的走不动了。”

小娥之所以不愿意去,并不是勾引太子。

实际上她还想杀了太子呢。

只不过今天午时会有信传来,前两天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一个传信人。

上头很是在意,所以今天专门派新的接头人传信。

如果耽误了时刻,那么教主送来的重要东西就会被人发现。

不行,今天怎么也不能去。

第四十六章 看老太后 “夫人,奴婢脚真的很痛。”

“如果以这幅模样去见太后,会有失您的身份啊。”

朱标此时觉察到了不对劲。

自从上回花云摸到了奥利给后。

就再也没有任何消息。

甚至一天十二时辰派人看着,也没见什么异样。

有两种可能,第一凶手察觉到了什么没有露头。

第二凶手换了地方,而且要转交什么重要的东西。

急需要这个婢女去领。

所以小娥才故意不去的。

这么说来,今天还不能让她去。

朱标走到小娥面前,缓缓的蹲下来。

抚摸着她的玉足:“崴到了吗?”

这一幕被吕氏看的正着,她越来越相信,自己走后,这个小狐狸精会背着自己勾引太子。

“殿下…她没事,小娥身体硬朗着呢。”

朱标回过头:“你还不入宫,在这里做甚?”

“脚崴成这样,被太后看到了,岂不是双方都难堪。”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吕氏招了瘸子,或者不体桖身边人呢。”

“被有心之人看到了,会说你无德。”

吕氏低着头:“殿下教训的是。”

她抱着怀中的朱允炆,努力不让自己失态。

朱标摆摆手:“去吧,常妃要带好头,入了宫万万不可失态。”

常氏温婉的笑道:“听夫君的。”

虽然这个小丫头有勾引太子的嫌疑。

但是毕竟她是吕氏的身边丫鬟。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三个女子一台戏,总比一个吕氏挡在自己眼前强。

此时朱标搀扶着她:“去通知太医院,让他们派个人过来看看。”

“带点药过来。”

“是。”

小娥此时依偎在太子怀里:“殿下,奴没事,奴回去躺躺就好了。”

朱标则搂着她:“无妨,孤送你回去。”

一旁的吕氏表面看着平淡如水。

内心早已经把小娥碎尸万段。

但此时她也不敢再去劝太子,只好先去仁寿宫祝寿完,赶紧回来撕烂这贱人的嘴。

……

仁寿宫慈宁殿……

此处幽静偏僻,绿草茵茵,平时没什么人打扰。

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老太妃住在这里。

殿中的摆设丝毫不输皇后的坤宁宫。

一切都是按照最高规格。

不得不说,朱元璋这个人对待那些帮助他的人,回报还是很多的。

当然武将他是全部杀掉了。

那还不是儿子死了,孙子又没有什么能力。

只能把这群老臣杀掉。

这群老臣的儿子后代,朱元璋可是一个没动。

对他们予以高官厚禄,与国同休。

此时陈太后满头银发,头戴凤冠,慈祥的笑着。

她身穿大衫,盘坐在床上。

左右两边是她的贴身宫女,也垂垂老矣。

左边捏着肩,右边再喂她药。

下方是一群群皇子皇孙,国公贵妇人们朝着她行礼。

面见太后规矩很多,大部分时间是不能抬头看上面的。

除此之外,像咳嗽,打哈欠,乱扭身体这都是大忌讳。

至于电视剧里一个乡野里来的野丫头,还敢硬面怼太后,纯属不想活了。

古代以孝为大,如果你的父母说你不孝顺,有人会当场打死你。

皇帝也是如此,甚至比民间更严重。

有些丫头仗着皇帝的宠爱,去怼太后。

皇帝饶了你,那些大臣也不会饶了你,一直会活活拖死你为止。

因为在他们眼中,皇帝太宠幸一个女人,就会变成武则天,吕稚,万贵妃这样的人。

所以宁可错杀,也不会放过。

电视剧的爱情在现实中不值一提。

此时陈太后的眼睛都快笑成一条线了。

“好,好,好,你们都来看我这个老婆子。”

“我高兴啊。”

她说着说着,竟然哭了起来。

人一老了,就总爱哭,下方的晚辈们也是劝她不要在大好的日子哭。

毕竟明天就是她的寿辰了。

皇上和众王爷也会来看她,应该感到高兴才是。

陈太后抹了抹眼泪:“咱们都是一家人,你们能来就够了,人老了,什么也不想了。”

“就想着能多看你们几眼。”

“老婆子我活不了几年了,看到你们能过的好,开心还来不及呢。”

下方立刻劝道,说老太后与天同寿,万寿无疆,怎能说这样的话。

陈太后也苦笑着摇摇头:“人常言,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叫自己去。”

“老婆子我七十六了,还渴望什么长寿不长寿。”

“唉,一眨眼真快啊。”

“那年皇上才八岁,晕倒在我家门口,当时我出门洗衣裳啊,就发现这孩子怎么睡在这里。”

“一问才得知,皇上一家十口人全部饿死,就剩下他了。”

“老婆子我心软,即使家里口粮不多,也想着救一条命吧。”

“才八岁不应该就这么死去,可惜后来我家里也没有余粮了,老婆子我就推荐他去寺里当个和尚。”

“每天敲敲钟,也能吃饱饭吧。”

“可怜皇上不知道受了多大的罪,才走到今天。”

“唉。”

常氏劝道:“太后,您身子骨硬朗着呢。”

“千万别说什么阎王不阎王的。”

“是吧妹妹。”

吕氏听到太妃点自己,她连忙上前:“是啊,太后,我们都希望您每天开开心心的呢。”

“您看,您的玄孙们都在这里呢。”

她表面笑着,内心却只想着赶紧回去。

脑海里已经有了小娥那个狐狸精躺在太子怀里的画面了。

可恶,这个骚狐狸。

看我回去不整死她。

行完礼,又说了会话,众人就要再次行礼离开。

就在这时候陈太后突然说道:“太妃,侧妃你们两个过来,来。”

吕氏本来就着急回去。

却没想到太后竟然要留住他们。

“回太后话,允炆此时恐怕要喂奶,我想…”

常氏有些不悦:“放肆,也不看看什么场合,什么话你都能说出来。”

“既然不想留下来陪奶奶说话你就回去吧。”

吕氏连忙解释:“太后您听我解释。并非如此,只是允炆此时如果不吃,恐怕会不睡觉。”

陈太后叹口气:“我那好玄孙,都快两岁了,也该断奶了。”

“就先交给乳娘吧。”

“太妃你们形同姐妹,也别怪她。”

“你们两个上前来,奶奶给你点东西。”

第四十七章 打乱计划 陈太后盘坐在床上,她那枯凉的老手仅仅抓住这两个孙媳妇。

虽然自己和他们两个无亲无故。

但她还是想说些心里话。

“太妃啊,我的好媳妇儿。”

“人常言,当家难,你身为太妃要多帮帮那些不如你的女子。”

“咱们女人来到这世上难啊,有口饭吃就别为难人家,以后你入了宫,需要扶持的地方多了去了。”

“以后要受委屈的地方很多,要有点当主母的样子啊。”

常氏连忙行礼:“回皇奶奶话,孙媳谨记。”

陈太后慈祥的握住她的手:“好孩子,都是好孩子。”

紧接着她看向吕氏,发现她面目着急,似乎有什么紧急的事情要处理。

不由苦笑:“是老婆子我耽误你的事了。”

吕氏连忙起身:“太后,没有,我没有什么要紧的事。”

“您刚才去说要给我那看东西,是什么东西?”

陈太后看她这么着急回去。

索性也就放弃了唠下去的欲望。

她颤颤巍巍的从怀里掏出一个步包。

又缓缓的打开。

是两个玉镯子:“这是当面皇上还是吴王时,送我的镯子,听说是山里的名僧开了光。”

“可保子孙后代平安,老婆子没什么好东西给你们,将来可别埋怨我啊。”

二女皆行礼,随后双手接过那冰凉的玉镯。

吕氏接过后,直接戴在了手腕上:“谢太后,小女先离开了。”

“呵呵,好孩子,去吧去吧。”

“谁还没点要紧的事呐。”

陈太后此时看向常氏:“太妃,你怎么还不走啊。”

常氏猛的一跪,她这两年体弱多病。

就在不久前差点没有撒手人寰。

幸好得了及时的救治,才有幸活下来。

如今太后拿出这个保平安的玉镯,就像一个老奶奶保佑下来孙女的关爱。

怎么能不感动,她抹了抹眼泪:“皇奶奶,您一定要平平安安的。”

陈太后也哭了起来:“也不知道怎么了,看到你们就想哭。”

“好孩子,你别哭了,奶奶看的心疼。”

“以后缺什么都到奶奶这里拿,喜欢什么奶奶都给你们买,只求你们没事多来陪奶奶唠会。”

“是,皇奶奶。”

常氏再次行礼,她知道应该离开了。

按照规矩不能呆太久。

人走后,空荡荡的大殿内,鸦雀无声。

帷幕后,大明皇后马凤英正观看着刚才这一幕。

她身穿翟服,头戴木钗,眼角虽有了鱼尾纹,却也不减当年的风采。

今天假借这个考验儿媳妇。

吕氏没规没矩,基本是零分。

她秀眉一皱,问向旁边的嬷嬷:“吕氏平常不这个样子。”

“今天这是怎么了。”

“回娘娘话,听说大爷对吕氏的一个丫鬟很是在意。”

“尤其是今天,据东宫府里来报,大爷格外关心她的贴身丫鬟。”

“相必是因为这个吧。”

马凤英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严查那个丫鬟。”

“看看有什么动机,如果是清白女子,就随了吾儿的愿。”

“吾儿娶妻不讲出身,凡是大明女子皆可。”

“如果这丫头搞什么不该搞的。”

“碎尸。”

身后两个嬷嬷同时应下:“老奴遵懿。”

此时东宫……

几名太医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启禀太子殿下,伤者无事。”

“只是脚确实扭到了,冰敷一下,休养几天就好了。”

朱标对几位白胡太医行礼:“有劳了。”

那几名太医也连忙还礼:“太子仁厚,她能在您这里做事,是她的福分。”

“臣也定当全力以赴。”

寒暄了几句,朱标要给他们钱,却被拒绝了。

看病给钱,其实是不用给的。

但是在元末有一个风俗,就是病给你看好了。

通常要给个喜钱。

这不是什么恶习惯,讨个吉利而已。

朱元璋也不例外,但是如果看不好。

那就别怪老朱不客气了。

送走了几人,朱标看着眼前的花盆发了呆。

“大爷,现在该怎么办?”

“这丫头现在躲在厢房不出来了,我们一直在这里等着也不是个办法。”

花云猛地窜出来,吓了朱标一跳。

“我说老花,你能不能先请示一下再说话。”

“罢了,她会行动的。”

“而且就在这一会,这丫头认识你,你不适合出面。”

“派两个检校跟着她。”

“她现在比我那更着急。”

果然不出朱标所料,话还没有说完,便听到院子内“吱呀”一声

小娥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

像她这种婢女是没人在意的,只要不往禁地走。

作为侧妃夫人的贴身丫鬟,没有几个人会拦着他。

“奴婢见过殿下。”

小娥一出门,就看到太子和他的贴身侍卫站在院中的塘旁,观看荷花。

朱标回过头:“伤好些了吗?”

“回殿下话,已无大碍,谢殿下替小奴看病。”

“嗯,识趣。”

“这么急是要去哪里?”

小娥连忙低下头:“回殿下,奴要去给夫人买今天的驱蚊香,夏日炎热,蚊虫颇多。”

“奴忍不心。”

朱标笑道:“这么说,东宫的驱蚊香都是你采购的?”

“回殿下话,还有两位嬷嬷与奴一起采购。”

小娥脸上已经出了细汗。

生怕太子有所怀疑,好在朱标只是点点头:“行了,孤知道了去忙你的吧。”

“是,殿下。”

小娥一瘸一拐的向外走,她没看到身后的朱标正冷冷的看着她。

就像潜藏在黑夜的蜘蛛,冷冷的看着粘网上的蚊虫。

只要顺着这个丫鬟,顺藤摸瓜。

用不了多久就会揪出幕后凶手。

如果打草惊蛇,恐怕这条线索就断了。

“呦…”

“这哪来的骚味啊。”

“我说怎么突然变得这么骚了,原来这里有只骚狐狸啊。”

吕氏身穿燕居服,带领一群人气势汹汹的冲了过来。

她杏眼一瞪:“这是要干什么去啊。”

因为就在她回来的时候,听宫里下人来报,说是太子在小娥的房间外呆了很久。

现在还在呆着呢。

加上刚才进院的时候,看到小娥和太子有说有笑。

果然,这个女人没安好心。

远处的朱标一看这架势,心里暗骂:“吕氏,你这个败门女人,你出现的真是时候啊。”

第四十八章 审讯 小娥看到自己家的主子来了。

她顿时一阵绝望,怎么回来的这么快。

不是应该在下午才回来吗。

糟糕,马上就要过了时间了。

吕氏气冲冲的看着她:“怎么,胆子大了啊。”

“见到我都不知道行礼了?”

“我看过两天,你都要让我给你行礼了。”

小娥连忙行礼:“夫人,奴不敢,奴该罚。”

“你也知道该罚啊。”

吕氏没好气的看着她:“来人,把她带到我房间里,让她知道什么叫尊贵有别,主仆有序。”

“是。”

几名凶恶,一脸横肉的老嬷嬷直接架起来了小娥。

朱标准备上前阻拦。

却被花云拽住:“大爷,这个时候你不能去。”

“如果去了,会引起怀疑的。”

朱标这才察觉到,刚才自己给小娥看病。

这已经是犯了大忌了。

如果还要去说情,肯定会引起这丫头的怀疑。

她会认为一向冷淡的太子爷,为什么突然对自己这么好。

搞不好计划就毁了。

惊跑了幕后的凶手,这么多天的努力就白费了。

这个吕氏。

朱标气不到一处来,他没好气暗唾一口:“擦。”

吕氏看到夫君还在太阳底下站着。

连忙提起裙摆,小跑到面前:“殿下,大热天,您怎么站在这里。”

“快进屋,妾身给您倒杯冰茶,消消暑。”

朱标没好气的看着她:“见了孤,都不知道行礼了吗?”

“孤要站在那里,是不是还要专门请人向你汇报一下?”

吕氏连忙回道:“妾身不是这个意思。”

“妾身只是怕您晒倒。”

“孤的事情不要多管,不玩多问,再有下次,绝不饶你,忙你的去吧。”朱标摆摆手示意她离开。

可越是这样,吕氏就越觉得这个小狐狸肯定给丈夫灌了什么迷糊汤。

如果丈夫是从外面拉回来一个。

那她绝对不会阻拦,甚至还欢迎的很。

可是自己的贴身丫鬟,抢了自机的夫君,这种事情传出去还不丢人死了。

更何况这个小娥对一切知根知底,将来还不好对付。

朱标看她还没走:“孤的话你是没听见吗?”

“走啊。”

吕氏连忙:“是殿下,妾身这就离开。”

她转身觉得委屈的不行。

都怪这个死丫头。

想到这里,她眼睛对面前这个楚楚可怜的小娥更加厌烦了几分。

敢抢我的男人,看我不整死你。

花云看她们气冲冲的离开了:“大爷,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侧夫人会不会多想了。”

朱标看着她们:“但愿她去多想。”

“而不是故意阻拦我们跟踪。”

花云听后,黑脸一惊,没想到殿下竟然想到了这一层。

……

应天府大牢…

潮湿昏暗,烛火摇曳…

数名刑差站在两旁,总捕头韩宜可也不例外。

“怎么样,招了没有…”

刘懋才挺着大肚子,挽起衣袖,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他没有戴乌纱帽,也没有穿官服。

像个邻家老爷爷一样,审视着那名嫌疑犯。

看着两名审讯人员摇头叹息。

他呵呵笑然:“你是西街王掌柜王辰吧。”

你是?

王辰四十出头,个子挺高,穿着布衣,脸长且白而无须。

经营着西大街六十三弄的一间裁缝铺。

拥有员工七人,本次乞丐被杀案也是在他的门口。

刘懋才笑了笑:“别紧张,我是咱们应天的知府,放心,不会打你的。”

“我也不称呼本堂本官了,就问你一句,那乞丐骂完你,你把店铺关了是什么意思。”

“而且有目击证人说,你当时气冲冲的扬言要杀了他,又是怎么一回事。”

“放心,如果不是你杀的,你主动交代清楚,我以本地父母官放你离开,呵呵。”

“王辰兄,还不快快从实招来啊,呵呵。”

竟然是应天知府?

王掌柜愣了一下,竟然惊到了这么大的人物。

他脸上有些慌乱:“大人,您听我解释啊。”

“乞丐骂街,这些年经常发生,大多数要完就走,我们一般也会给点馒头钱。”

“可是小的前两天刚被一群乞丐要过啊,那一天就亏了二百多文。”

“如果不给,这群乞丐就会在门口撒尿打滚,甚至直接睡在门口,还有的哭灵。”

“本以为打发了这群乞丐会消停些日子,可仅仅过了一天,这个乞丐就来了。”

“大人啊,凡事讲个理。”

“哪有天天要的啊,更何况草民给他钱,他还不要。”

“草民只好闭店,但想到这个月生意不好。”

“草民就想请黑帮教训他一下。”

刘懋才接着问:“然后呢?”

“是不是你请黑帮杀了他?”

“杀他的黑帮叫什么名字?”

王掌柜摇摇头:“草民没让黑帮杀他啊。”

“当时只是想找人教训他一顿,结果要价七钱银子,快一两了。”

“我的老天啊,草民一天才赚了五六钱。”

“所以当时就放弃了,但是又不想回去听那乞丐骂街,想着反正也没生意。”

“就直接在城内青楼休息了几日,躲躲风头,草民向来胆小,怎么会杀人啊。”

刘懋才见他不像说谎的样子。

索性就不盘问了。

冤枉你的人,比你还知道你冤枉。

没办法,尽管你不是,但目前你的嫌疑最大。

就做个替死鬼吧。

他不动声色点点头:“放心,别人不信,我信你。”

“王辰老弟啊,来,在这份文书上签个字画个押,然后你就可以走了。”

随后他命人把认罪书放在对面审讯桌子上。

认罪书?

王掌柜一看这三个字就懵了。

自己也没有犯罪啊。

为什么要写认罪书呢。

这签字画押,那就真的成自己罪名了。

“大人,草民没犯罪啊,为什么要签这个。”

“还请大人给草民一个解释。”

解释……

你居然让本官给你解释。

刘懋才索性不装了,摊牌了。

他点狠狠的看着对方:“解释,哈哈哈哈哈…”

“应天府什…么…时…候需要向你这种刁民解释了”。

“你当街杀人,嫁祸黑帮,藏在青楼,最终被正义的快手抓获。”

“人证物证俱在,你还要什么解释,今天你认还是不认。”

第四十九章 你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 王掌柜懵了:“大人,您不能诬陷草民啊,我什么时候指挥别人杀人了。”

“这是要掉脑袋的事情,草民不敢认啊。”

“草民要请讼师,草民要手持大诰入宫见皇上,大人您不能这么做啊。”

你……

刘懋才气的直哆嗦,因为皇上早就有规定。

民如果受委屈,可以手持大诰也就是大明律入京申冤。

沿途官员不得阻拦。

之前福建就有阻拦的官员,老百姓要入京告状。

结果被打了回去,还被关进小黑屋整整半年。

并且派人严加防守,防止这个人再次入京告状。

结果被当地检校知道了。

连夜写信入宫。

信是当天晚上送到的,朱元璋是第二天批复的。

“沿途阻拦官员全部问斩。”

“不但阻拦的官员杀掉了,就连当地知县,知府也杀掉了。”

而且朱元璋还派了御史钦差去当地调查。

从此以后,民间冤案果然少了很多。

就算一个官员想杀人,也杀不了。

因为最终决定权在皇帝哪里。

他的御笔不勾,你这个人就死不掉。

刘懋才猛拍桌子:“大胆。”

“你这个刁民气死我也。”

王掌柜自然不肯伏法认罪,他京城这么多年,怎么会不了解当地情况。

这要是认了。

就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不对,你自己认得,活该。

“来啊,大刑伺候,将这个油嘴滑舌的刁民,好好修理一下。”

“是。”

“慢着。”

韩宜可从幕后走了出来,偷偷在耳边说道:“刘知府,不能打。”

“这件事已经传开了,陛下说不定会派人查看。”

“如果我们那屈打成招,造成的后果将会不堪设想啊。”

“陛下最痛恨屈打成招。”

刘懋才这才恍然若失,他感激的朝韩点点头:“多亏你提醒啊。”

不过他心里又多想了,这个韩宜可可不是胡相的人。

甚至妒恶如仇,看到胡党都想咬一口。

他怎么会帮着我说话呢?

韩宜可清了清嗓子:“刘知府让我来问一问吧。”

“打是没用的。”

他负着手看着油盐不进的王掌柜:“你说你那天下午去找谁去了?”

“回大人话,草民找了黑虎帮,溧水堂的打手。”

“但是草民付不起钱啊。”

“砰…”

“敢尔。”

韩宜可抓起手中的惊堂木,把在座的吓一跳。

他看准时机:“动机有了。”

“从目前调查来看,黑帮已经收了你的钱。”

“那你是故意杀人,还是不小心杀的。”

收我钱了?

王掌柜还没多想,又是一个惊堂木。

吓得一哆嗦。

上面再次传来:“你是故意杀人,还是不小心杀的。”

“从实招来,说。”

啊啊啊……

王掌柜连忙解释:“我是故意杀的,啊呸…”

“不对,大人,草民是不小心杀的。”

“草民知罪,啊呸,不对,我是故意杀的。”

“砰…”

“罪犯已认,签字画押。”

“画押。”

几名公差爆喝,王掌柜连忙签上自己的名字,并且画了押。

突然他反应过来:“不对,我没有杀人啊。”

“更没有故意杀人。”

“也没有不小心杀人啊。”

“你们诓我,我要告你们,我要手持大诰。”

韩宜可冷哼声:“好啊。”

“明天我就带你去见皇上,看皇上是信你还是信我?”

“再说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几间铺子是怎么来的。”

“丐帮别处都不去,就去你家,你以为丐帮真的是故意欺负人?”

“三年前你本是别人家的长工,与家主夫人私通,后来家主外出遭遇打劫,惨死。”

“你便向应天府报备,迎娶其妻刘氏,接下家主的产业。”

“别的就算了,就凭借与家主夫人私通,活剐了你不过分吧。”

“对了,听说你还有一个儿子是吧。”

“自己想想吧,保家人,还是保自己。”

“你只有今天一晚上的时间。”

“过了今天,没人能保你,听到没有,现在你是认还不认?”

王掌柜红着眼,“唉”了一声:“我认。”

刘懋才大喜,这样就可以完成胡相交代的任务了。

不过如此嘛,哈哈哈。

第二天……

一封认罪书交到了宫里。

朱元璋只是轻轻扫了一眼:“英子,先打一条鱼上岸,开开荤。”

“遵旨。”

当天应天府尹被缉拿归案,因为真正的凶手早就被检校抓到了。

皇上这是在测试应天府会不会屈打成招,冤枉无辜。

刘懋才不服:“我要见胡相,我要见胡相。”

“胡相一定会保我的。”

郭英冷眼看着他:“我看你是痴心说梦。”

随后在牢房中丢给他一摞奏疏。

为首的就是胡惟庸上书皇上,请求严惩不贷应天府尹。

刘懋才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切。

他慌乱的把奏疏摊开,只见上面针锋相对。

恨不得把自己碎尸万段,又请求皇上将自己凌迟了。

这怎么会…

难道胡惟庸不懂得唇亡齿寒的道理。

我倒了,对他有什么好处?

郭英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你这样的人是怎么坐到这个位置的。”

“好好想想吧。”

刘懋才快虚脱了,就在昨天他还是高高在上的审讯别人。

仅仅过了一晚上就变成别人审讯自己了。

突然他明白了,自己才是那个替罪羊

皇上根本就不在乎杀人之事。

皇上在乎的是通过自己办冤案,然后以这个理由将自己拿下。

因为撤掉一个人的职位或者杀掉对方,总要有理由。

而屈打成招办成冤案,还有那些御史弹劾的贪污受贿。

足够砍自己一百个脑袋了。

皇上这是准备拿自己掌握的证据的,搬倒胡惟庸?

想到这里,他连忙抓住栏杆:“郭统领,我有证据。”

“我知道很多证据,请你一定要审讯我啊。”

“你想要什么话,我就给你什么话。”

郭英看着他很识趣的样子:“呵呵,你倒是认的挺快。”

“那就把你知道的都写出来吧。”

当天这些供词,包括胡惟庸的罪证全部进了宫。

朱元璋此时正在画画,他看都没看:“知道了,拿去御膳房当柴火烧了吧。”

“不能浪费”

第五十章 出城 老福试探的询问:“皇爷,这可是胡的罪证啊。”

“确定要烧了吗。”

他还没有说完,屁股上便结结实实挨了一脚:“滚你娘的蛋。”

“难道咱不知道吗。”

“怎么,想要啊,想要拿回去擦屁股去。”

朱元璋摆摆手:“滚,别烦咱,这鸟怎么这么难画呢。”

“对了,英子,这个刘懋才就关着吧。”

郭英愣了一下,这是皇上难得一次不杀人。

他连忙行礼:“遵旨。”

“皇上,明儿太子殿下就要离京前往苏州了,要不要……”

“不必了,王弼不是在保护着,怕个锤子。”

“咱信的过标儿。”

…………

第二天…

车队乌泱泱的停在东宫门口。

前来送行的官员排成了长龙,四品以下官员就不需要来了。

由于太子的名望太大,就连京城的百姓也自发的在门口摆上香炉。

送太子出京。

朱标这边收拾好,在众人的簇拥下,走到了宫门口。

文武百官立刻行礼:“恭送殿下。”

“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朱标还礼:“有劳各位送行了孤不胜感激。”

古代王爷很少有自称本王的。

基本都是孤寡人小白或者我。

本王这么傲的称呼,很容易让人抓到把柄。

此时朱标接着说道:“通知光禄寺在城外开百口大锅。”

“孤请全城百姓吃粥。”

老何连忙说道:“是,老奴这就安排。”

“等一下。”

“锅里多放些蜜,百姓太苦了。”

朱标知道古代糖比蜜贵重的多,连皇宫都没有多少,而且还不是白砂糖。

至于蜜由于养蜂比较发达,是不缺的。

“太子殿下您仁厚啊,大明有福啊。”

现场官员又是马屁声如同鞭炮齐鸣,围绕在东宫门口。

朱标此时接着说道:“从东宫里拿出十五万两银子,在京一万三千多人,文武官员,每人十两。”

这……

所有人都震惊不已,这是大忌啊。

皇上还没有崩呢。

太子就来人恩威官员了。

万一皇上怪罪下来,这银子是收还是不收呢。

如今肃贪之风比较严重,贪污的比较少,官职高的还好。

对于那些低级官员,军人,十两银子都够用到了明年了。

皇上万一怪罪太子。

那他们这些人也难逃其咎,这银子太烫手了。

躲在暗处的朱元璋听到儿子这么说。

脸上阴晴不定。

一旁的郭英和马骧也是不敢吭声,生怕皇上会怪罪太子。

毕竟他们也是服从太子的。

此时朱元璋眉头紧锁:“标儿竟然把东宫的银子都给了这群人。”

郭英和马骧连忙说道:“陛下,臣绝不收此银。”

“还请陛下饶恕大爷的罪过。”

什么。

朱元璋看着他们两个:“谁说俺儿子有罪了。”

“咱只是担心标儿都给了他们。”

“东宫没钱花怎么办。”

“娘的,顾礼刚上任户部,咱也不好意思去要。”

“算了,只好求着凤英再拨一点了。”

“要不然咱儿子没钱花,岂不是打老爹的脸,这个标儿。”

“也不知道给自己留点。”

二人心里悬着的心慢慢松开了。

皇上这是真宠爱太子啊。

如果放在李世民身上,恐怕父子两个已经杀起来了。

自秦皇开朝以来,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也只有洪武朝了。

此时远处的车队已经出发了。

浩浩荡荡,无边无际,一眼望不到头。

朱元璋坐在简朴的马车中一直跟着儿子

太子座驾路过的每条街,每条路。

都有京城百姓站在两旁送行。

更有甚者还哭了起来。

这些百姓没有人组织他们来,都是自发而来。

一是太子朱标仁厚,关爱百姓。

二是人们过惯了整天打打杀杀的日子,唯独在太子身上看到了曙光。

朱元璋在马车里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连他也不知道标儿竟然有如此民心。

真乃国君啊。

如果不是有些事情没有完成,有些人没有杀。

他都想把帝位让给儿子了。

坐个钓鱼翁每天陪凤英散散步,也不枉此生。

吾儿这民心,恐怕已经超过我了啊。

朱元璋红着眼睛,看着队伍出了城。

在宽坦的土路上迎着八九点钟的太阳,一路向北。

他似乎还没有看够,又提起裤摆,登上了城墙。

气喘吁吁的说道:“这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

随后爬在城垛,踮起脚尖,伸着脖子。

“我看到标儿了,他就在那里呵呵。”

“差点以为看不到了呢。”

“呸,这个乌鸦嘴。”

老福也累的够呛,他笑着:“大爷才离开一会,皇爷就想的不行,要是在苏州呆长了。”

“去你娘的。”

朱元璋懒得踢他,又看向那长达数里的队伍,直到消失在远处那片树林中。

没了?

怎么没了?

“英子。”

“陛下,臣在。”郭英立刻靠近。

朱元璋指着城外那片树林:

“把那些树给咱砍了,它挡住了标儿的身影。”

郭英立刻抱拳:“遵旨,臣立刻去办。”

“驾…”

马车摇晃着前进,南京离苏州不远,不过二百里。

放在后世,高铁一个多小时就到了。

但现在这队伍拉的这么长,估计要两天。

明朝藩王出行的队伍还是很大的。

历史上秦王出城祭祀。

光随行人员多达五千人,抬他的轿子都有三十二人。

绵延数十里而不绝。

后世一个学校放学,一千多人就黑压压一片。

更别说五千人连人带马是什么概念了。

如今一个乡都未必有五千人。

放在日本估计是一方大名,诸侯了。

朱标记得日本诸侯混战,参战竟然高达百国之多。

后来一调查才知道,他娘的两个村庄合并起来也算一个国家。

手底下几十人也自称呼将军。

“咯吱。”

他正想着,只觉得屁股一晃。

什么人。

朱标瞬间炸毛难道自己乘坐的马车里面有刺客?

他直接往侧方一躲,便看到松软的座椅竟然打开了。

里面钻出来一个白白瘦瘦的男子。

“大哥,快闷死我了。”

“有水没有,我都快渴死了。”

“二弟?”

“你怎么跟过来了,还躲在我的车里。”

第五十一章 一路前往苏州 朱樉委屈道:“大哥,你是不知道,我从昨天晚上就钻进来了。”

“整整一晚上,加今天两个时辰啊。”

“那汗就没停过,我想跟着你苏州,求求你了。”

朱标冷脸看着他:“你简直是在胡闹。”

“让你去西安就藩,你不去,偏偏留在京城。”

“看看三弟,去年就去晋地了。”

“怎么还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朱樉低眉垂眼:“大哥,我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求求你了,我真的想出去玩。”

此时窗外也传来一声低沉的男音:“大哥。”

这声音是?

朱标掀开窗帘,看到旁边的护卫竟然是燕王朱棣。

他朝自己眨了下眼睛:“大哥,我来给你护卫好不好。”

“只要有弟弟在,谁也不敢伤害你,嘿嘿。”

朱标摇摇头,心中苦笑:“就属你二十年后最调皮。”

“叔叔夺了侄子的位。”

但此时他气愤的吼道:“花云。”

“啊,在在,大爷。”

花云睡眼惺忪的围了过来:“大爷有何吩咐。”

“孤有何吩咐,你有没有注意到车里多了一个人。”

“这护卫让你当的,五两银子都多。”

“不对,五两都是抬举你了”

花云被骂也不恼,他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大爷,这可不怪我。”

“这可是王弼将军检查的。”

“他是负责您此次的主要人啊。”

走在前面的王弼耳朵一动,瞬间勃然大怒,这个花云。

竟然敢把祸水泼我身上。

这明明是陛下默许的,怎么到你嘴里就变成我说的了。

他调转马头缓缓退了回来:“臣王弼参见太子殿下。”

朱标刚才就看见他了。

健硕的背影,披着披风,腰部挎着宝剑。

威风凛凛,走近一看更是觉得惊为天人。

这个王弼鹰眉虎眼,五官硬抗,有胡子但不多。

属于非常正派的人物。

“王将军不必拘礼,本次入苏,有劳你一路颠簸了。”

王弼(bi)抱拳:“臣一定会保护太子殿下安危。”

“还请殿下放心。”

“臣不会向某些人,只会耍嘴皮子,而不知道护主。”

“食君之禄,而不解君之忧,这是臣最看不起的。”

“其实是那种胡搅蛮缠,泼脏水的,殿下您要小心。”

花云越听越不对味:“嘿,我说老弼你说谁呢。”

“点人也不带这么点的啊。”

王弼冷哼声:“自己心里清楚就行,非要别人点出来就没意思了。”

“殿下。”

“我们此时已经出了建邺,江宁,马上就要到溧水县,”

“傍晚先头部队会在宜兴驿站为殿下接风洗尘。”

“第二日沿着太湖一路向东,走武进,过无锡,便抵达苏州境内了。”

“如果坐船会更快,但随行人员过多,且在太湖上游行,臣担心不安全,所以多走一阵子,还请殿下见谅。”

朱标欣慰的表示:“不愧是王弼大将军。”

“你做事,孤放心。”

队伍绵延数里,继续前进着。

残阳如血,大风卷起杏黄色的旗帜。

无数皇旗被吹的哗啦啦作响。

第二日…

苏州境外…

“驾……”

此时还在无锡境内,太子的队伍正在一路前行。

远处是上千跟随王弼南征北战的勇士轻装前行,在茂密的丛林里,流淌的小溪旁,宽坦的官道中,都有或多或少的骑兵在骑行。

他们都是一人两马,每人配一名马夫侍从推着小车跟随。

古代骑兵不是穿着厚重的盔甲骑着战马,威风凛凛的赶路。

骑兵是一种高等职业,相当于后世的坦克指挥员,或者飞行员。

他们的战甲,装备,吃的喝的,都是由自己的侍从拿着,另外一匹马,由马夫牵着。

如果赶上行军,也不能骑马,因为马不可能一口气跑几百里,基本几十里就要在驿站休息。

在接到打仗的口令后,骑兵就算是行军,也是步行,牵着马走。

所谓的急行军就是走快点,吃饭能随时吃就不要挖坑埋锅做饭。

就算再急也是拉着马快点走。

而不是一个人坐在马上,再牵着另外一匹陪跑。

当然蒙古人除外,因为他们不需要吃饭,随身带的干粮就在马上吃了。

而且蒙古人骑的马是矮马,耐跑,要比中原的大马有优势。

那种小马看过照片的都觉得不可思议。

小小的一只,是怎么承受那种大体型的。

此时朱标正骑着老朱送他的专属御马向苏州北赶去。

本来配的有马车,还有专人抬的轿子,但是轿子太慢,而且道路狭隘。

且崎岖不平,窄的地方两个人并排走都过不去。

路上还有蚊虫叮咬,太阳毒辣,坐轿子属于脑子中风类型。

至于马车,出了溧阳后,哪怕走在官道上都差点没把肾结石颠出来。

现在的马车又不是后世的汽车。

这种马车都没有橡胶,木头碰到道路,痔疮都能给你颠下来。

还不如骑着马前行,一路上的速度也快了许多。

幸亏原主也是打过仗的,要不然驾驭这大马还真不容易。

“驾……”

花云驾着他的小母马:“殿下,前方驿站休息休息吧。”

“天太热,我去给您打着冰水。”

朱标抹了抹汗水:“好,要冰的。”

骑马也是个体力活,就算有李罡这个高手牵着马。

这一路走来,也是大汗淋漓。

难怪古人没有胖子,每天这么多劳动,想不瘦都难。

“驾……”

朱标坐在马上,轻轻拍了一下马屁股。

结果底下的马只是甩了甩尾巴上的苍蝇,刁都不刁他。

整这么尴尬。

朱标咳咳两声:“李罡,其实这队伍还可以再快点。”

前面牵马的老人乐呵呵笑道:“好嘞大爷,您就放心吧。”

他正准备拽绳,却突然发现:“哎呀,我的马呢。”

李罡四处找了找,发现他最爱的小母马真的不见了。

“我的小黄呢。”

“小母马呢。”

朱标看他这么紧张,于是问向旁边的侍卫:“见了没有。”

“回殿下话,秦王殿下刚才说有着急事,刚好看到几匹随行的闲马,就骑走了。”

第五十二章 发现女尸 “这个二弟,就会胡闹。”

朱标还没有说完,便看到前方队伍缓缓的停了下来。

“怎么停了。”

王弼隐约有些不安感,他可不相信有什么不长眼的土匪敢看着太子殿下的队伍。

这次出行带的这两千人,可是精锐中的精锐。

而且是重骑兵,马弓手,还有一部分火铳手。

通通是一人三马,个个骁勇无比。

十几年前就敢上阵杀鞑子。

打陈友谅和张士城这群人都在场,可谓是从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

他们没事可不会突然停下来。

然后告诉自己:“太累了,休息会。”

“驾……”

“吁……”

一名披甲军官驾着大马冲了过来:“报。”

“殿下,将军,我们在前方发现了一具女尸。”

“浑身赤裸,且脖子有淤青状,明显是窒息而亡。”

王弼看着他:“找个人报官就行,就因为这事停下来?”

“平时脑子都装裤裆里去了是不是。”

军官有些难出口:“将军,这……”

“那女尸手中握有碎布,上面是龙绣图……”

“好了别说了,闭嘴。”

王弼怒斥:“混账。”

“立刻处理这一切,现在有没有人发现。”

军官皱着眉头:“这里是官道,而且挨着苏州,路过的商人不少。”

“我们发现时,就看到不少百姓围观,有人甚至指指点点。”

“恐怕早已经传出去了。”

朱标坐在马上,静静听着这一切。

衣服上带有龙秀的,只有皇家才能纹。

朱元璋对这一点看的还是比较重的。

他认为把老百姓分成不同的职业,各干各的。

不能染指对方的职业,更不能换。

这样天下才会太平,老百姓才会只管自己的事情。

而衣服上带龙,除了藩王就是皇帝了。

很明显这件事不是老朱干的。

更不可能是自己干的。

朱标此时看向不远处的少年朱棣,他这一路上基本就护在自己周围。

应该不是他干的。

而且朱棣刚迎娶了他不爱的北元公主。

对方是个蒙古人,对于一个汉人来说,尤其是两国天天打仗,喜欢就怪了。

但是没办法,朱元璋需要他镇守大都。

就必须娶一个蒙古女人,谁让你不受宠,你娘更不受宠。

从朱棣历史上干的事情来看,他对女人应该是没什么兴趣。

更不可能做出在路上杀人这种事情。

有如此恶行的,也就是秦王和齐王。

用脑子想想都知道是这家伙。

“孽障。”

朱标气的不行,马上就要来苏州了。

本来减去了当地的重税,老百姓会喘口气,当地士子大儒也会让让步。

带着这份礼物来苏州,将来也好办事点。

可现在还没有到苏州了。

就开始淫虐女子,杀人这种恶行。

这如果传到苏州。

得,你朱家滚球吧。

想要通过科举招纳天下士子,痴心妄想。

太子所谓的仁厚,原来都是装的。

朱标呕吼:“把那个孽障给孤带过来。”

“立刻,马上。”

“是是…”

官道上,瞬间尘烟滚滚,地面震动。

数百骑骑兵从四面八方散开。

消失在各个林荫小道上。

队伍也缓缓的停了下来,在原地扎营休息,同时这件事也被严令封锁起来。

朱标看着远处一望无际的麦田,早已经被收割完毕。

很多麦茬还留在原地,但最近天越来越热,很多地方都已经裂开了娃娃嘴。

这已经属于旱灾了。

早在上个月常州府无锡知县就像朱元璋汇报了,将近一个月没有下雨。

而自己走无锡的时候,特意不见本地官员。

更不进城,就是为了减缓当地财政压力,要不然几千人一进城就是当地的噩梦。

在前方就是那若隐若现的苏州界。

只差几里地,就进不去了?

朱标慢慢意识到,这会不会是那群人设的局。

利用秦王故意下的套。

这苏州果然没有那么简单,这群人硬的不行,就开始来软的。

但现在不处理好这件事。

很明显进入苏州是不妥的。

处理又怎么处理呢。

朱标暗骂一口,看来得想个办法

痛打秦王一顿,这正是那群臭酸儒想看的。

等了约半个时辰(一个小时),才看到有几名斥候快马跑了回来。

“报,禀太子殿下,我们刚才在路过附近村庄时,听打井老汉讲。”

“他刚才看到有一个公子哥,骑着一匹枣红色母马,牵着一匹前往望虞河附近。”

“然后乘船入了苏州了啊。”

“二弟走了。”

望虞河连接着漕湖和太湖,属于支流。

从地图上来看,他是比较小的。

但也是入苏州的最佳路线。

现在朱樉直接跨越了望虞河,也就是进入了苏州地盘。

而自己这边也只能紧随其后。

但是一旦进入苏州地盘,当地肯定会散开谣言。

他妈的,这群老匹夫。

朱标大手一挥:“拿舆图来。”

很快一张舆图缓缓摊开。

望虞河不光连接着漕湖和太湖。

它还连接着京杭大运河。

这条河从三国时期,吴王孙权便开始修理。

一直到隋朝,唐宋元,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尤其是朱棣在北京建城。

北方粮食不足,如果没有京杭大运河的漕运。

明朝不可能在北京撑两百多年。

而接下来往下走就到了常熟县。

常熟太仓都是至关重要的粮食区。

人常言太仓熟天下足。

说的就是这两个县,因为地处平原风调雨顺,哪怕是在古代也可以一年两季。

是征税的重点区域。

朱元璋也是看上了这两个地方,才重点征税,保证军队后勤保障充足。

如果按照现在这种情况,朱樉应该是到了常熟。

而自己这边也必须进入苏州了。

娘的,你们这群臭酸儒不就是在等这一刻吗。

“传孤话,队伍继续向前,连夜入常熟县。”

“同时通知无锡知县迎接队伍,不得有误,延迟者严惩不贷。”

苏州是个大府,想要一口吞下是不现实的。

如今苏州百姓心里还是向着张士诚的,硬着来是不行的。

目前只好杀鸡儆猴,先把常熟搞定。

再依此往前推进,打破了这一道障碍,也就有了谈判的筹码。

再你们要挟我之前,老子先将你们一军。

第五十三章 前往无锡 此时传令兵背后插着令旗,驾马狂奔:“全军听令,前往无锡,连夜出发,不得有误。”

队伍中没有任何怨言。

这些常年征战的士兵早已经习惯了这种紧急军令。

熟练的把刚摊开的东西收拾好,放在马背上。

然后牵着马向无锡县赶去。

最远处的火把也点亮了起来,远远望去就像一条弯曲的火龙。

……

无锡县…

“马知县,不好了,不好了。”

无锡县丞和主薄同时冲进了县老爷的办公房。

知县姓马,他脸部也非常符合马的特征,很长。

没有胡须,眼睛有些丹凤眼。

他放下手中的笔:“怎么了?”

“知县,太子…太子殿下连夜出发,估计明天午时不到,就到无锡了啊。”

什么?

马知县嘴角一抽:“为什么这么快。”

“那快快准备迎驾啊。”

一旁的县丞制止:“知县,不妥。”

“听前方来报,太子这次火急入苏,好像是被摆了一道。”

“所以他才非常气愤的要入苏。”

“而且听说太子殿下还要检查本县救荒情况,这话明显是要拿我们杀鸡儆猴啊。”

马知县一听确实也对:“太子入苏州是劝学的,不可能大开杀戒。”

“但是任何一个人被摆了一道,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所以就需要拿我们开刀。”

“可是我们属于常州府啊,不属于苏州府啊。”

“太子殿下仁厚,还只是路过,不应该拿我们开刀。”

县丞摇摇头:“非也。”

“非也,无锡县乃重县,属于上等县,地方上也有不少儒家大师与苏州儒家暗通相好,关系匪浅。”

“还有咱们无锡也被划入了缴纳商税的版图中。”

“马知县您想一想,我们真的能收上来商税吗?”

这……

这可难住我了啊。

马知县知道现在这个官员之间赴任地方,最要紧的第一件事不是为老百姓解决事情。

而是先拜访地方大家,然后统筹好地方乡绅。

这群人才是决定你位置的所在。

铁打的乡绅流水的官。

就连皇上都奈何不了他们,更别说自己这个县老爷了。

现在这种情况,想要当官,就必须收取贿赂。

不爱钱,他们就送文物。

不爱文物就送女人。

什么都不爱,那就送你归西。

而自己和县丞主薄教喻这些人都是流水官。

难免的小收一点。

这天底下怎么可能没有不贪的官员。

工资那么少,很难办事啊。

每个月俸禄几百块都没有,怎么给你玩命。

朝廷肯定也知道这一点。

那太子如果以这个为突破口,再假借现在旱灾,直接就可以将自己这群人当场拿下。

表面上…

太子会责怪无锡县政府救灾不力,应该严惩。

而实际上却看的是本地乡绅和商税。

所以,他必然会拿下自己。

这年头被拿下,送到京师。

那皇上想都不用想,直接就是砍了啊。

不行,不行…

马知县看向主薄:“现在救灾情况有没有什么纰漏?”

“看看有没有什么致命的缺口。”

主薄叹口气:“知县,现在不是有没有什么致命伤口。”

“是到处都是缺口啊。”

“从救灾银,到粮仓,还有最要命的井口。”

“户部要求我们上个月就需要打井百五十有余。”

“可现在满打满算也就几口啊。”

才几口?

马知县怒斥:“你们是怎么搞的,户部拨下来的钱是要查的。”

“几口交什么差,都去死好了。”

“粮仓的粮食可以先找本地粮商借一下。”

“贪污的那些银子,也可以先找本地富户借一下。”

“可这井我怎么给你挖。”

“怎么挖。”

“我去你娘的吧。”一向稳重的马知县直接爆起了粗口。

把周围几人吓了一跳。

过了一会,他询问:“太子要经过那条路?”

“回知县,走官道,大军应该去不进城,但是官道两侧应该需要打百多口井才行。”

“要不然根本无法交差。”

马知县负着手:“知道了,趁着天还没有黑,出城去看看吧。”

城外……

人潮涌动,马知县被众人簇拥着,挺着大肚子,审视着周围。

这其中有六班仿造的是六部,县衙虽小五脏俱全。

乌泱泱几十号人都在等待着马知县出主意。

据通知太子明天上午就要到了。

现在无锡外围已经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很多牵着高头大马的陌生人。

不用想也知道这是探路的斥候,好在这群人并没有进到城内。

马知县愁的不行,不久前他向朝廷汇报的是无锡县大旱,粮食几乎绝收,请求援助。

户部也向常州府拨了三万两赈灾银,抵达无锡时只剩下两万五了。

再加上自己贪了点,给下面平分点,四处打点些。

剩下的一点用来打井和购买粮种赈灾,或者挖沟渠,铺路修桥。

可朝廷也不是傻子,赈灾表都是要看的。

每打一口井所需要二两到五两左右的银子,如果是深井则需要十三两左右。

相当于后世的一万三千到一万五。

过程为两个月。

这附近的村庄要求每村打两口井,用来灌溉粮田。

另外还有赈灾粮需要八千两。

如果按照现在的情况,算下来,政绩别说达标了。

简直是不堪入眼。

从上到下都在贪,如果在平时可能有上面的知府巡抚压着,京里派来检查的,随便应付一下就过去了。

可是如今京里来的不是能过去的人。

而是大明太子爷,以及王弼战神带着他的军队过来了。

别说知府了,就连巡抚布政使在人家眼里就是一刀的事情。

谁被抓到谁死啊。

他环顾一圈,看着众人:“现在粮仓存粮还有多少?”

主薄想了想:“知县,目前县里只有九百石粮食啦,这还是粮仓的。”

只有九百石了?

一石约一百二十斤,五百石也就是六万斤粮食。

可以够雄安九千多人吃上好些天,但朝廷拨的银子,不是让你无锡吃上好几天。

是好几个月,能撑到下回收粮的时候。

按照米价和面价,如今粮食虽然涨价了。

十二文一斤,十二乘以,也就是1100两。

朝廷拨了3万两自己就只有一千两的赈灾粮给老百姓。

这怎么和太子解释?

第五十四章 商量对策 况且现在水井还没有打,两边全是干裂开的庄稼,此时再去打水井属于亡羊补牢。

那井哪里是那么好打的。

“哼,都怪你们,为什么不把水井提前打好?”

“不是交代了,怎么着也先把井打了啊。”

县承委屈着:“马知县,打井那两千两,您不是说要孝敬…”

“闭嘴。”

“行了别说了,这种话永远也不要提。”

马知县想了想:“你这样,立刻让捕快通知县里的老百姓领粮食,全部叫过来,务必让太子看到。”

“再搞几口大锅,煮上米粥,在太子经过的地方负责发粥。”

“如果粮食不够就把粮仓打开,再去找那几家粮商借点粮食,等殿下走了,再还给他们。”

主薄:“大人,如果在太子经过的地方赈灾粥粮,太子一定会过问的啊。”

“我们之前从来没有赈灾过。”

“万一有个别刁民,不以大局为重,说漏了嘴,该如何是好。”

县丞啧啧两声:“这还不简单。”

“连夜通知县里所有地主乡绅,包括六班家属过来领粮。”

“太子经过的时候,在脸上抹点灰,穿的破破烂烂。”

“我们就说以照顾老弱病残为由,单独发放粥粮,这样还落下了好名声。”

对啊…

这个点子说得好。

如此一来,就算太子怀疑,我们也不需要担心。

就说粮食有限,只能先照顾老孺病残,这样一来,如果太子不怀疑,说不定可以让户部再拨一笔呢。

县丞回道:“可是如果朝廷的人要看粮仓的储存粮怎么办?”

“我们的储存粮基本绝空啦。”

“城里粮商短时间也拿不出这么多粮食啊,要不要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

这时候师爷发话:“太子只是路过咱们无锡,按照以往的惯例,是不会入城的。”

“如果此时烧了粮仓,势必会引起怀疑。”

“我们可以在粮包外围摆上粮食,然后在里面装上沙土啊。”

马知县立刻反驳:“不行,朝廷的人比我们聪明多了。”

“这些小把戏瞒不过他们。”

“万一他们要抽检,抽出来一包带有沙土的粮食…”

“你这样,搞一个大围栏,最上面放个木板,粮食放在最上面,中间也不要镂空,最好装点沙土。”

“把以前的袋子全部倒在大围栏里面。”

“这样朝廷来检查的肯定不会跳进去,最多拿棍子捣一捣。”

“他们如果拍中间部分,中间也被沙土填满了,不会有回声。”

“再说了,他们也没有多长时间检查。”

“只要过了这一关,咱们无锡就保住了,至于太子会不会找其他县城的毛病,那就和我们没什么关系了。”

众人纷纷夸赞马知县妙哉,马屁声顿时响彻周围。

不过还有一个问题,

那就是太子经过的道路,没有水井,按照户部的意思

每七亩就要打一口水井,只能多不许少。

可现在别说七亩了二十亩也不见一个水井。

有的水井虽然有,但早已经干枯了,如今这种情况必须打深井。

每个深井的价格是十三两左右,用时月有余。

但想要在一两日打这么多水井,无异于痴心妄想。

马知县背着手挺着大肚子来回踱步,他突然停了下来。

“走,看看那条道。”

根据路线,太子肯定不会走林间小道,因为队伍太多了,也不会停在驿站。

毕竟无锡的驿站基本挨着大运河,来往都是商人或者游人。

河道两岸基本都是普通农户,和船家。

不可能承载几千人的吃喝拉撒。

所以他们必然走这条大路,马知县顾不上脸上的汗水,他眯着眼看了下这条一望无际的官道,除了远处林子那里不是耕种区。

这一路看过来,得要打多少水井啊。

这可如何是好。

难不成要和太子讲,忘记打了,给个机会?

所有人也在愁这个,粮食可以作假,井是不可能作假的。

解释都没办法解释,毕竟朝廷的官什么意思不懂,

赈灾银子下来两个月了,一口井都没有打,谁信啊。

如果真是银子不够,那还好说,可现在赈灾银都被花了。

这些水井还没有拿,被抓到那想都不用想。

直接就是一刀。

有可能还会被剥皮,众人想起来剥皮这个酷刑,浑身一哆嗦。

因为上一任唐知县的皮现在还放公堂旁边呢。

当时几名检校按着他的头,插进小木洞里面。

然后割开头皮,往里面灌水银,水银倒在肉里面,会觉得奇痒无比。

就会想去扣头皮,但是手被锁着。

然后刚好头上有个洞,痒的你自己受不了,直接往洞里面钻。

直接把整张皮给带了下来。

水银经过的地方,会非常轻松的脱落,此时你已经是个没死的血人了。

但是你还活着,躺在地上红着眼睛静静看着自己血液晒干,你连挣扎都挣扎不了。

因为浑身的疼痛已经达到顶峰,你会后悔自己贪污,但已经于事无补,直到眼睁睁看着自己死亡。

众人想起来都觉得浑身窒息。

太可怕了。

此时远处摇摇晃晃走过来一个老妇人,

她挑着今天新摘的阳山桃子准备进城换些米,今年天不好,桃子也不够水灵,加上种桃树的又比较多。

粮食缺少,现在又是下午时分,恐怕今天能换到米的概率不大。

城里人吃一回桃子可能觉得好吃,可天天吃,早就吃腻了。

卖又没有办法,家里五六张嘴还要吃饭呢。

她枯白的头发杂乱不堪,被风吹的盖不住眼,肩上挑的的两筐野桃子,看着还不是很成熟,比较脆。

这年代还没有什么水蜜桃,有桃子就不错了。

因为没有什么保鲜功能,很多东西都是要提前摘。

她身穿补丁的蓝色外套,脚上是一双草鞋,普通老百姓穿的基本都是草鞋,想穿布鞋那是不可能的。

摇摇晃晃的向着城里走去。

风吹过她那沧桑的脸庞,吹动她的白发…

扯远了,就普通的一老太太。

县丞看天气这么炎热:“要不先吃点桃子解渴吧。”

他说出了其他人想说的,虽然是傍晚,但是站一会站一会就觉得热,七八月份的天。

就没有凉快的时候,尤其是南方。

马知县点点头:“也罢,就先吃点吧。”

第五十五章 做井口 “卖桃子里,过来一下,来来…”

老太太连忙挑着箩筐走到以为衣冠楚楚的大人物面前:“各位老爷可是要买桃子。”

“这都是从阳山拉过来的桃子,好吃着呢。”

“你这桃子怎么卖的啊。”

那老妇看到这么多人,她哆嗦道:“俺这桃子甜的很,脆甜脆甜的,不多要,一文五一斤,你们要是要的多,俺多送你们几个。”

她没想到还没有进城就有生意了,自然是卖力的宣传自己家的桃子。

马知县欣慰的点点头:“小刘,拿一两钱,都买了。”

啊一两银子。

一两银子也就是十钱银子,约1000文,她这两担桃子也就百来斤,最多能换个七八十文。

有时候生意不好卖个三十文都算不错了。

此时也被一两银子吓着了。

“不不,用不了这么多。”

那个叫小刘的是本县的捕头,身高八尺少两尺。

皮肤黝黑,长相憨厚,胡子不多,如果不穿差服,倒像个种地的。

他从袖口中掏出一粒碎银,很小的一粒,估计有个一两左右直接扔给老妇。

一般都是要拿剪子剪一下,然后放在小秤上秤一下。

毕竟老百姓很少接触银子的,生活中铜钱就够用了。

银子一般都是铸成官银,几十两为一锭,用来交税和生意往来。

至于金子,那和普通老百姓更不搭噶了。

刘捕头将银子放在她手里,紧紧握住:“如果使不得,大娘站在你面前的可是咱们无锡的青天大老爷和县丞,今天知县吃了你的桃子,偷着乐吧。”

那老妇人一听是知县要买她的桃子,一屁股坐在地上:“我的老天爷啊,我家的野桃子如何能进这么大的官口中啊。”

“祖宗显灵啊,青天大老爷居然就在我面前,我居然不知道,有罪啊。”

马知县欣慰的点点头,他将老妇人搀扶起来:“大姐千万不要这么说,我是本县的父母官,自然要为了本县桃子生意负责。”

“朝廷一定帮助你们这些果农的,我们一起度过这场旱灾。”

“我虽然是本地知县,但受之有愧啊,所以您叫我一声小马就好了,皇上说了。”

“尔俸尔禄,民脂民膏,下民易虐,上天难欺。”

“我吃的是您种桃子种地的饭,自然要为咱们无锡的百姓负责啊。”

老妇人听得泪水哗啦啦留下来:“好官啊,真是好官啊,无锡有福啊。”

“不过还是太多了,这一两银子,我这个老太婆一年也挣不到啊,这银子还是留下吧,桃子我老太婆请您吃。”

马知县皱着眉头:“大娘,你这是什么话。”

“自古以来,吃饭给钱,我身为无锡县太爷怎么能带个坏头呢,难道还缺你这个钱。”

“这银子啊,你拿走,桃子呢我只留一筐,多了也吃不完,剩下的还能继续卖。”看着老妇人想拒绝。

他立刻说道:“怎么,你连父母官的话都不听了么?”

老妇人哽咽:“我听,我听,无锡有福了啊,老太婆我想哭。”

她将桃子缓缓的摆在树荫处,随后又将空筐放在路旁边,拿出另外一点的桃子。

马知县看到这一幕突然想到了什么。

等到老妇人走后,他抓起一个桃子塞入口中,认真的咀嚼了两下。

突然双眼一瞪:

“唾…”

“我呸…”

“真是难吃啊。”

“小刘。”

“县尊,小人在。”

“等会你派几个地痞流氓把你的银子抢回来吧。”

刘捕头听后:“县尊只是些碎银,没关系的,小人不要也没事。”

“什么没关系。”

“那是朝廷的钱,也是布政使大人的钱,又是知府的钱,更是我的钱。”

“这钱给这种刁民,凭什么。”

“玛德,这破桃子一点甜味没有,气死本官了,呸。”

“必须要回来,不光要回来,还要把这个骗人的刁妇狠狠的打一顿,打死算逑。”

刘捕头这才体会到,什么是套马的背后一套当面一套。

传说中的狗官就在这里。

他大把大把的贪钱,这次赈灾更是捞的盆满钵满,如今居然为了一两银子要把人活活打死。

这样的心连狗都不愿意吃啊。

“县尊,那个老妇人家里还有四个孩子,最小的孙子才两岁,要不就算了吧?”

马知县听后脸拉的更长了。

“我怎么突然觉得你话那么多了呢,你哪来的那么多话?”

“哦,本官记起来了,你是阳山的吧。”

“还是因为这个死老太婆是你们乡的,你于心不忍,于是开始学会反驳本官了?”

“小刘啊,孰轻孰重要分清啊。”

刘捕头连忙表忠心:“县尊,小的立刻去找人干掉她,您千万不要生气啊。”

“小的,只是考虑她有家人…”

马知县听后直接给他一个耳光:“她有家人,我就没有家人,我活着容易吗,她有家人关我什么事情。”

“等会立刻弄掉她,弄死。”

“是,小的立刻安排。”

刘捕头连忙回道。

虽然是铁打的吏员,流水的官。

可这个马知县人家就是本地的,周围一群人全是他养的。

他在无锡基本就是皇帝的位置,无锡人口虽不多,可这个马知县的人脉多。

下面人死活他不管,他只管上面开心就行。

如果不是太子突然要来,恐怕这天底下就没意思能压的住他。

马知县一脚踢开了筐里的桃子,他抓起空筐,突然想起来了什么。

这箩筐这么像井呢。

“那既然我们没有时间打井,那能不能在道路两边挖上大洞,然后在洞里面放入大缸。”

“随后把缸周围用泥巴和砖石铺好,做成井口的模样。”

“随后往缸里面倒入水,这样完全可以在半日就能打下两百口井啊。”

县丞连忙拍手:“妙哉,妙哉啊,这真是良策啊。”

他们明白太子肯定不会在无锡停留,最多是路过,太子的意图应该是苏州府。

小小的无锡也断然不会让太子爷在意过多。

只要表面过去了,这无锡不还是我们的天下,还是我们门户私计,谁能奈何的了我们。

如此一来,呵呵呵…

第五十六章 深夜参见 马屁瞬间围绕在周围,把马知县拍的找不到北了。

他摇摇头,摆摆手:“不要这个样子啦。”

“咱们现在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

县丞呵呵两声:“我这就去把县里面卖缸的,还有普通农户家的都征收过来。”

“然后再让人把这些井都糊弄住。”

“随后在井边砌上砖石,周边撒上干草,保证比真的还真啊。”

“不过还不够。”

“在太子经过的地方,我们还要现场督促,再挖几口真的。”

“让太子误以为我们是在真的挖,几个月不带停的。”

“嗯,不错,好点子,事若成功,我给各位立大功啊,”

马知县得意洋洋的捋一捋胡须,他接着说道:“明天所有人都要出动。”

“换上破旧的官服,最好打补子,身上涂满泥巴,我们也要跟着打井,记住,谁也不许把消息透露出去,要不然就是欺君之罪啊。”

“太子如今是储君,国家大事一般归他负责。”

“被发现,那可是要诛九族的。”

等太子走后,本堂愿拿出来一百两请大家去太湖游船吃鱼,呵呵呵。”

当天夜里…

无锡县道外,加班加点的忙活着…

而朱标在营帐熟睡中被唤醒,他有些起床气:“什么事?”

花云小声提醒道:“大爷,来了一个无锡县的捕头说是要见您。”

“要不要见一下。”

见我?

玛德,一个小县城的捕头说要见我,我大半夜还要赶紧起来去见他?

到底谁是太子啊。

朱标不悦道:“直接说事情。”

“再说了,花云你有没有问他什么事情。”

“孤这个太子是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

花云这才回复:“殿下,那个捕头说无锡有欺君之罪。”

“我也只是觉得有些蹊跷,所以就……”

朱标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行了,那就见一下吧。”

“去倒杯凉茶。”

“是。”

过了一会,刘捕头颤颤巍巍的走进帝国未来最高领导人的帐中。

那股强大的气息,冰凉的寒意。

从黑压压的帐内缓缓传来。

吓得的他浑身直哆嗦。

直到他被带进内室,看到一个面如冠玉,发束金冠。

高坐床榻的年轻人。

烛光将那年轻人的脸庞照的深不可测。

上位者的气息由内而外的传开。

刘捕头再也受不了,直接跪了下来:“太…太子殿下。”

“我是无锡县捕头刘琅,这大半夜打扰到您,真是…”

朱标打断他:“这些没用的话少说。”

“直接说你来的目的。”

“如果你在逗孤,必然让你下牢房。”

刘捕头连忙称呼不敢:“太…太子是这样的。”

随后他一股作气,把今天无锡县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包括借粮,借钱,粮仓作假,赈粥作假,打井作假。

无锡县上到知县,下到吏员,集体贪污受贿,欺上瞒下。

这些事情全部抖搂了出来。

他本以为太子会勃然大怒。

没想到,床榻上的朱标只是淡淡问道:“知道了。”

“孤有一点很好奇,你举报了你的上司。”

“你可知道这里面你也跑不掉。”

“如果将来要严惩,你也会被株连进去,为什么还要不顾自己生命,前来告状。”

刘捕头叹口气:“因为我想做官,我想为百姓做点实在事。”

“无锡县虽为大县,但连年征战,好不容易换来了明主,这些年老百姓过的比战乱时还要糟糕。”

“我刘琅在无锡生活了这么久,怎么能忍心看自己家的百姓,如此生灵涂炭。”

“听闻太子仁厚,今日如果不成,大不了一死了之。”

呵呵。

朱标点点头:“你站的不够高,看的不够远。”

“误以为凭借匹夫之勇,获得高位,就能改变现在的一切。”

“有些东西不是你想改变就能改变的。”

“杀一个马知县轻而易举,杀一个常州知府轻而易举,就算杀一个宰相又有何难。”

“可是有些东西还是改变不了的。”

“不过孤敬佩你这份勇气。”

“也愿意给你这个机会。”

“处理了,无锡知县,这个位置你就来做好了。”

“在孤眼里,吏转官不是不可能。”

“下去吧。”

刘捕头感恩的跪下来:“小人谢谢太子殿下,耽误您睡觉了,小人其实想明天早上。”

“下去。”

“是是……”

他连忙磕完头,激动的退了出去。

黑暗里…

王弼从黑幕里走了出来,他看向帐外:“殿下,此人优柔寡断,背叛原主,心机过多,软弱无能,不堪大任。”

“让他管了无锡,难免会借着您的身份耀武扬威,继续危害百姓。”

“在臣看来,他还不如那些贪官。”

朱标眨了眨眼:“我知道。”

“就算我给他这个位置,他也是接不住。”

“而且以父皇的脾气,用不了多久,就会将此人拿下。”

“让他管理一阵无锡,如果可以就继续干下去,如果不行再拿下也不迟。”

“就当是他冒死上言的奖励。”

“二弟找到没有。”

王弼点点头:“找到了,在运河某家青楼里过夜,臣已经派人盯着了。”

“明天应该就回来了。”

朱标此时已经躺在床上,只觉得天晕地转:“知道了。”

“你也去休息吧。”

随后便慢慢的睡着了…

……

第二天…

朱标猛的一醒,还以为昨天晚上是做了个梦。

他穿好靴子,伸了下懒腰。

走出帐外,发现王弼正靠在帐门口睡的正香。

看样子是刚睡着。

当听到里面的声音后,王弼也赶紧睁开眼:“殿下,您醒了。”

“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等会就可以出发了。”

朱标看着:“昨天晚上没睡?”

“这附近没什么危险,不要糟践了自己的身体。”

王弼苦笑:“睡不着啊。”

“常年征战,一闭眼就是在杀人,时常做噩梦。”

“索性就坐在门口,守护着殿下好了。”

“心里踏实点。”

朱标心里一热:“还是要多注意身体为好。。”

“孤那里有些安神药,等会去吃点。”

第五十七章 演员 无锡县外…

朱标骑着高头大马率领众人已经进入了城外。

却不见有官员迎接。

只见不远处,爆发出卖力干活的呦呵声。

为首的是一个穿着七品官服的中年人他浑身都是泥巴,脸上全是汗水。

连头发都散落下来,乌纱帽放在一旁,他旁边的也是从七品县丞,两人正拽着绳子奋力的拉着。

一旁的民夫也在鼓弄着驾子喊着:“大家加把劲呦,嘿呦。”

“救庄稼呦,挖呦。”

“为百姓呦,嘿呦……”

这时候马知县一个踉跄扑倒在地。

周围人吓得连忙说道:“知县,知县大人,您休息会吧,都打了这么多井了,再这样下去您的身体受不了啊。”

“是啊,就算您再为了老百姓着想,也不能这样糟蹋自己的身子骨啊,”

“快拦着马知县,不能让他再干了,井是打不完的,身子骨不行了,我们无锡的百姓愧对于您啊。”

马知县此时官服都破了,他死死拽着缰绳:“别废话了,快往上拉泥巴,最多一个时辰就打出来了。”

“时间就是金钱,时间就是生命。”

“我马卫的身子骨不要紧,今天多打一口井,就能多救活五亩地,也能多救活五口人啊,你们别管我。”

“为了咱们无锡的百姓,我这个知县的命算什么啊,快去干,”

“谁也不许拦着我。”

一旁人急的直掉眼泪:“不行,马知县这么为民,如果把您累倒了,咱们无锡以后该怎么办啊,”

“大家伙别让知县拉了,快拦着他。”

马知县直接撞开前来顶替他的人:“谁也不许拉,今天谁拉我和他急。”

“我是无锡的父母官,如果不为无锡百姓。”

“我当什么知县,又有什么见面吃老百姓种的粮食。”

“别拉我,别拉我。”

但是架不住人多,他和这群人周旋起来。

一旁的打井的民夫留着泪水:“青天大老爷啊,好官啊,”

他看向朱标和王弼:“你们也来帮帮忙,不能让无锡失去这个青天大老爷啊。”

我们?

朱标和王弼对视一眼,他们两个热闹看的正爽。

正看着他们怎么演时。

怎么还有现场互动啊。

朱标摇摇头:“你让我来拉?”

王弼接着补刀:“大胆,你可知道马上的人是谁?”

他刚说完,所有人都配合的停下来。

马知县连忙劝道:“老汉,你这是干什么,怎么能让路过的游人来帮忙,”

“本官还没有老到需要你们帮忙,都让开,为了百姓,为了无锡,本官死不足惜。”

县丞也配合的掉了泪水,他颤颤巍巍的拿着用葫芦做成的水瓢:

“知县您喝点水吧,再这样下去你会虚脱的,”

“就算是干,也不能这样干啊,无锡的百姓心疼啊。”

“您这样的青天如果在这里累到了,你让无锡的百姓惭愧啊。”

马知县喘着粗气,嘴巴干出了裂缝:“不行,这水是救命水啊,老百姓都喝不上,我身为本县的父母官,哪能喝这样的水,”

“喝着本官的良心会痛啊,”

“这水拿去灌溉田地,桃树,不比给本官喝了强,快快拿去,别在这里碍事。”

“拿走,为了百姓,为了朝廷,大家加油干啊。”

朱标差点没笑出来,他想起了一首歌。

一首他在前世最喜欢的歌曲。

薛之谦老师的《演员》

简单点,说话的方式简单点

递进的情绪请省略,你又不是个演员

别设计那些情节,没意见

我只想看看你怎么圆,你难过的太表面

像没天赋的演员,观众一眼能看见

该配合你演出的我,演视而不见。

不水字了。

“此乃当今太子,尔等还不快来行礼。”

人群中一声喝,这才让所有人停了下来。

马知县慌乱的戴好乌纱帽,朝着马上的男人行礼。

“下官不知太子驾到,未曾远迎,还请太子恕罪。”

朱看着他竟然装的脸不红心不跳。

也确实是了不起。

他一个侧身下马,拍了拍手上的灰:“无妨。”

“都说无锡马孟才体桖爱民,今日只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马知县连忙腼腆的笑道:“小臣能得到太子的如此夸赞。”

“就算是累死也值得了。”

“小臣一定为了大明,为了百姓,付出自己的全部。”

朱标满意的点点头:“你能这么想,孤很欣慰。”

“这是…”

他看向不远处的草棚下,有很多老弱病残在排队。

每个人身上穿的破破烂烂,还端着残缺的瓷碗。

马知县笑道:“殿下,这是下臣专门设置恩养棚。”

“殿下您也知道,无锡落了灾,粮食不够吃啊。”

“但是这么多嘴怎么办呢。”

“总不能看到他们活活饿死吧。”

“于是下臣就在想,把老弱病残孕单独召在一起。”

“单独给他们开个粥棚。”

“而那些有力气,就组织起来开井,修路,种地。”

“这样朝廷就不需要每天浪费大量的粮食来养一些偷奸耍滑的人。”

“还可以照顾到弱势群体,何乐而不为呢。”

朱标赞许:“你能想到这一层,孤心甚慰。”

身后马知县和县丞对视一眼,彼此默不作声。

随后朱标走到正在领粥的小吏旁边:“把勺子拿来,孤要亲自给无锡的百姓乘粥。”

那小吏愣了一下,这剧本里也没有这个啊。

但还是毕恭毕敬的双手将木勺端到面前。

朱标接过木勺,在锅里搅了搅。

粮食的香味扑鼻而来。

他面前是一个三十出头的胖女人。

虽然身穿破烂的裙子,但也难掩盖她那肥硕的身材。

尤其是她的大脸盘子,你说抹点土就算了。

抹的居然锅灰。

一看就是某电视剧里,群演的路上,又假又无语。

这年头柴火这么贵,能烧火做饭的,怎么会是吃不饱饭的。

那胖女人颤颤巍巍的将碗端上。

没想到,太子不按套路出牌。

直接从旁边土堆挖了几勺子土倒进了锅里。

这一幕,现场顿时呆住了。

怎么把土灰倒进米粥立了。

这粥还怎么吃,马知县小心提醒:“太子殿下,这是……”

第五十八章 孤渴了 朱标看着他:“怎么,粥撒了土不能吃了?”

“还是觉得这粥脏了,不想喝了。”

马知县和那胖夫人彼此对望一眼,谁都没有说话。

“还不快拿过来。”

“难道孤还不配给你乘粥了?”

胖夫人手晃着:“没有,没有,太子殿下给民妇乘粥,民妇感恩还来不及呢。”

“既然如此,那就拿来吧。”

“这,殿下这太脏了。”

朱标看着她:“什么,我没听错吧,你都快饿死了,居然还嫌弃饭脏?”

“我看你还是饿的不够重。”

“如果真是饿急了,就算再多二斤土又有何妨?”

“马知县。”

“小臣在。”

“来,孤给你乘碗粥,你给它喝了,为无锡灾民做个表率吧。”

啊,这这这…

马知县看着那脏乎乎的米粥,实在是咽不下去。

这玩意儿狗都不吃。

不到快饿死的地步,谁咽得下去。

朱标手举着半天:“怎么,不给孤这个人情?”

“还是这些人都不是灾民?”

马知县脸上的热汗直流,他拿袖子擦了擦汗水,接过全是泥土的米粥。

连嚼都没嚼,直接咕噜噜的咽了下去。

吃着吃着,突然牙齿被咯了一下,直发酸,吐出来一看,娘的,谁乱扔桃核。

谁把桃核扔在路边,还刚好被太子捡到。

太不讲文明了。

朱标此时转过身看向远处那一片片干涸的粮田。

都因为没有灌溉,而裂开了娃娃嘴。

而每个地头旁边便是一排排的新井,整齐划一,有了这些井,不说百分百能救活所有粮食。

最起码有很多人不会饿死。

他突然想起朱元璋口中说的那句话:“你永远也不要相信那些人。”

因为当官的脑子和正常人不同。

为了他的利益和位置。

什么胯下之辱,什么杀爹灭子都是正常操作。

他们是一种非常危险的人。

老百姓在他们眼里就是大型养殖基地里的羊。

而他们是养殖员,他想让哪头羊吃的饱,哪头羊就能吃的好。

反之,也是同样的道理。

皇帝是个大老板,注意不到这个养殖,那养殖员就是最大的人物。

所以要想整治他们,就必须比他们更危险。

这一点朱元璋,朱棣做到了。

后来没有做到的皇帝,大多数都死于非命。

纵观明朝历史确实是这样。

朱标此时眯着眼:“马知县。”

“小臣在。”

“这些井都是你打的?”

“回殿下,这都是无锡各级官员和朴实的百姓打的,微臣不敢居功。”

朱标点点头:“做的不错,看看你的官服都破了。”

“回殿下,微臣的官服虽然破了,但是百姓对朝廷感恩的心却没有破。”

“只要百姓还想着皇上和殿下的好,微臣这衣服就破的值,破的开心,哪怕不穿衣服微臣就开心。”

朱标浑身鸡皮疙瘩掉一地:“好了,孤知道了。”

“对了,你打这些井花了多少银子?”

马知县回道:“殿下,这只是一条道的井,此道费银约两千两,另外乡间还需要再打百二十口井。”

“这样算下来差不多三千两,朝廷拨了三万两,剩下那两万七。”

“小臣给本县书院拨了五千两,不能让孩子没有学上啊,那些可怜的孩子每天起早贪黑的来读书,臣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很多孩子中午要回去吃饭,小臣索性就直接买了粮食,支持他们读书,将来如果中举。”

“也好为朝廷效力嘛。”

“剩下的银子,小臣都买了粮食,每天施粥,”

“殿下请看,那边城西头每天早上开始,就用大锅发粥,老百姓每天念叨您和皇上的好呢,”

朱标放眼望去,果然看到城底下密密麻麻排成长龙的去领粮食。

马知县接着说道:“陛下,小臣又从各粮商那里协调了两千石粮食,就在城里放着,微臣这就领您去看看。”

“这个…孤就不看了。”

“你做事孤还是很放心的,队伍不进城,你把老百姓安顿好就行”

马知县听后心里大喜,果然如自己所料,越是让太子去看,太子偏偏不去看。

你越是留他吃饭,他越就不去吃。

“殿下,您真是体桖百姓啊,马上接近午时了,您留下来吃顿无锡的便饭吧。”

“小县虽然穷,可一定会做出让您满意的饭菜。”

朱标笑道:“来了几千人,难道你做的起?”

“这饭孤就不吃了。”

马知县听后心里大喜,对就是这样,就是这样哈哈哈。

但随后他听到太子说:“太热了,取点水来喝。”

县丞连忙回道:“快快,快去回城给殿下取水,”

朱标制止他:“取个水还回什么城?”

“这两边不都是水井吗,朕不嫌弃,去挖一瓢来。”

啊这…

马知县有些心悸:“殿下,这路边的水给庄稼喝可以,给您这样的万金之身,恐怕不好吧。”

“如果您喝坏了肚子,就是砍了微臣一百个脑袋也赔不起啊。”

朱标反问:“你在咒孤喝坏肚子?”

“啊,没有不是,呸,你看看小臣这张臭嘴。”

“小臣这就给您取。”

他拿着水瓢哆嗦的走到隔壁的井口,这个井口上面用砖个泥土封着,又撒了干土和干草,从外面看去,就像很老的井口一样。

他蹲下身轻轻的窑了一点。

不敢挖的深,因为害怕会看到缸底。

“殿下,您的水。”

朱标点点头,刚想喝花云上前:“殿下,我也渴了,可以去喝点吗?”

“当然,这打出的#不都是给人喝的吗?”

马知县劝阻:“这,臣去给您打。”

“不用。”

花云一个侧身跳下马:“我自己来。”

他拿着水瓢在井口看了一下,每看一下,马知县的心就跳动一下。

好在水缸够大,也够浑浊,他喝不了太多。

花云刚喝完,身后的王弼说道:“殿下,身后的将士们也渴的不行,不知?”

还有?

马知县看着那一望无际的队伍,这套马的多少水能管够啊。

他立刻劝阻:“殿下,这些都是新打的井,马上就要浇地了,如果喝完了,老百姓的庄稼就没办法啦。”

朱标皱着眉头:“这才一千多人能喝多少水。”

“这样吧,就让所有人都在孤喝过的这个井里打好了。”

“其它井就不要动了,这样总行了吧。”

“就算喝完这一口井,其它还有很多#嘛,怎么马知县,孤的这些将士们喝你无锡一口水,不过分吧。”

马知县还想解释,只看见乌泱泱一大群人已经涌向了井口……

第五十九章 倚天出鞘 当第二十三个将士拿着水瓢喝水时,水缸砰的一声碎开了。

“这井怎么没水了。”

“这不是井啊,这是一口大缸啊。”

“许总旗对不起,我把缸搞坏了,需要赔偿吗?”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王弼走了过去,他往里面看了一眼,便知道什么情况。

但假装说道:“真的是啊,你这个家伙怎么把水缸弄破了,现在一个缸可要四五钱银子啊。”

“等会扣两钱银子,再有下次,就罚你一个月的月俸。”

“是大将军。”

王弼挎着双刀随后走到马知县旁边,带着歉意:“马知县,抱歉,手下人不懂事,把你的水缸弄坏了。”

“你看看多少银子,我是这次的主将,我来赔偿给你,你放心,放开了要,可劲的要,千万别和我客气。”

“有多少银子,我赔你多少。”

王弼每说一句,马知县的心就颤抖一下。

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太子,太子殿下饶命啊。”

“无锡本就大旱,这周围的地都干死了,微臣想尽办法也打不出来水了啊。”

“这才出此下策,太子殿下微臣知罪了啊。”

朱标看着他:“你知什么罪,你不是挺聪明的吗?”

搞虚假这一套,你以为孤什么都不知道?”

“这些也就算了,孤恼怒的不是你贪。”

“而是你为什么要对一个普通的老太太下死手,人家卖个桃子你都要下死手,你的良心真的不会痛吗?”

“难道仅仅因为桃子不好吃。”

马知县立刻回复:“殿下。微臣没有害老百姓啊,这都是子虚乌有啊。”

“是吗?”

“那这个人你认识不认识。”

刘捕头从背后走了出来,他对着朱标虔诚了跪了下来:“太子殿下千岁千千岁。”

“马知县确实让小人这么做了,只不过小人良心过不去。”

“古稀老人,襁褓婴童,是个人都下不去手。”

“还请殿下严惩不贷。”

马知县一看是这家伙,他怒斥:“小刘。你疯了吗,你怎么敢背叛我啊。”

“我待你不薄啊。”

“咱们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啊。”

朱标上前一脚将他的长脸踹歪:“你贪墨宅银八千两,却给手底下几十两,甚至几两,也配指责下属。”

“粮仓搞虚假的,救命的井水你也搞虚假的。

“你还算个人?”

“来人。”

“在。”

“无锡知县贪墨灾银,欺上瞒下,死不悔改,罪大恶极。”

“一生从未真正忠诚于百姓和朝廷。”

“将此人拿下,三天后斩首,召集全城百姓围观。”

“其家产没收,县丞一等人秋后问斩,绝不姑息。”

“无锡县暂由捕头接管,全县从此时,全面救灾,不得有误。”

“救万民于水火,就在此刻。”

马知县红着眼睛:“太子殿下,您不能杀我。”

“我乃官命之身,就算去杀也需要经过司法会审,皇帝决断。”

“这普天之下只有皇上能杀我”

“难道您要替皇上决定杀人之事吗。”

这是个很恶毒的话。

朱标虽为太子,可还不是皇帝。

在大明不管犯了什么事情,都需要交给皇帝决断。

马知县也正在抓住这一点,能活一会是一会。

他背后还有不少大佬,说不定可以替自己挡住这一刀。

况且太子素来仁厚,说不定真的会饶了自己一命。

朱标顿时觉得自己草率了。

草率的不是杀不杀这个人,而是还没有经过审讯。

没有钓到幕后的官员,就直接杀了。

这岂不是可惜。

在朱元璋眼里,自己就算把整个无锡的官员全杀了。

他可能不会觉得越权,还会拍手叫好。

杀人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人背后能钓出多少人。

朱标看着他,冷哼一声:“剑来。”

身后的花云立刻毕恭毕敬的从包袱中取出一把被布包裹的长方形物体。

打开包袱一看,竟然是一把纹龙天子宝剑。

剑柄为黑色,一条镀金的五爪金龙环绕于此。

剑盒为黑色漆木,镀暗金。

朱标缓缓抽开一寸,剑鸣惊耳,霜寒之气如同水蒸气般散开。

剑柄之处,还刻有“倚天”二字。

竟然是传说中的倚天剑。

传闻此剑,出鞘必见血,见血必杀人。

当年明教韩山童,刘福通手持倚天剑,朱元璋手持屠龙刀。

斩掉了元朝这条恶龙。

后来虽然双方闹了点不愉快,最终朱元璋登上了大宝之位。

但足以证明这把剑的厉害。

屠龙刀应该去老朱藏起来了,毕竟能斩元,亦能斩明。

而倚天剑则是代表天子之剑。

专斩贪官污吏,鬼神俱灭。

想不到,老朱在自己临行前,竟然把这件宫中宝剑拿了出来。

朱标淡淡看着他:“倚天之剑能否斩你之头?”

马知县眼泪哗啦啦流了出来:“殿下,殿下。”

“您大人有大量,饶了小人一命吧。”

“聒噪。”

朱标听的耳朵快起茧子了:“孤是仁厚并非仁慈。”

“若是犯了错,靠哭就能弥过。”

“那还要律法干什么。”

“如今你在这里如同妇人般啼哭,不觉得丢人吗。”

马知县哽咽:“殿下,我也不想啊,我本是无锡人。”

“数年战乱,民不聊生,谁不想为自己家的百姓做点好事呢。”

“一开始,有人给我送钱,送女人,送田产,都被我拒绝了。”

“可是那群士绅的路子千变万化,一不小心就着了他们的道啊。”

“刚开始是小贪,吃顿饭,为亲戚朋友解决掉困难。”

“后来这贪念如同饮海水,越饮越渴,越渴越饮啊,根本就防不住啊。”

“如果我不贪,也会被那群人给挤掉,像我这种没有背景的小官,怎么斗的过他们。”

“如果我是外地人,被挤下去,无非告老还乡。”

“而偏偏我是本地人,家人都在这里,没了这官身,全家都难活啊。”

“唉,罢了。罢了。”

朱标并没有他的落魄而心软:“你说的那群人是谁。”

“那个把你挤下去的人又是谁?”

“来,说出来,可保你不死。”

第六十章 误会了 第60章 误会了

马知县泪眼婆娑的抬头看了眼太子:“殿下,我不能说啊。”

“不说是死,说出来也是死啊。”

“而且是全家都死啊。”

朱标看向他:“你不说,怎么知道你全家不会死?”

“说,孤把你全家接到京城,可保他们不死。”

马知县眼神中有些神色:“真的?”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好,我说,那个人就是韩…”

“噗嗤…”

他还没说完,便觉得后背一顶,献血咕噜噜的从嘴角冒出来。

紧接着两眼一黑,浑身颤抖着倒了下去。

敢尔…

“护驾…快护驾…”

县丞手持短刃恶狠狠的笑道:“哈哈哈,就知道你是个守不住的狗东西。”

“你们都去死。”

他挽起袖子指着朱标:“为什么,为什么啊。”

“嗖…”

“小心”

花云猛的冲过去,紧接着快速拔出腰间的佩刀。

一道疾风劈来,出刀声快到众人的眼睛都没有反应过来。

只觉得有一道刀影闪了过去…

刀背狠狠的劈在了他的胸口,将其劈倒在地。

县丞竟然如同被锤击倒在地。

后面护驾的亲兵连忙上前。

“啾…啾啾…”

两支弩箭“铛”的一声扎进了他的脖子里。

另外一支稳稳的扎进他的眼窝中。

当场将其钉死在地上。

后面的士兵哗啦啦想要上前,却被王弼一伸手叫停。

朱标叹口气:“又是何必呢。”

“该干嘛干嘛去。”

“收拾好现场,刘捕头。”

“太子,在,我在。”

“无锡县百姓的安康就交给你了,要不然第三个躺在地上的就是你。”

刘捕头连忙跪在地上:“小人一定好好的干。”

“请殿下放心。”

此时王弼腰胯双刀走到花云面前:“那一刀砍的很快。”

“恐怕我都接不住啊。”

花云脸不红心不跳:“别,比刀法我真的比不过你。”

“十七年前,正是因为你和蒙古刀王王英的一场对决。”

“才让我从此弃枪改刀。”

“每天勤学苦练,上阵杀敌,却总是比不过你当年的那一刀。”

“怎么样,等这次任务结束,咱们两个练练?”

王弼苦笑着:“我认输。”

“你年轻,你赢了。”

“喂,不要这么不给面子好不好。”

王弼接着说道:“你刚才其实不需要出刀的。”

“这样下去就没有线索了。”

花云摇摇头:“打住,我没有杀他啊。”

“我用的是刀背。”

“杀他的是你的人,你的人上弩箭了,这玩意儿可别怪我。”

“够了。”

朱标此时已经骑上马:“苏州就在眼前,无锡的事情就交给无锡人来解决。”

“全军出击。”

“不得再停留。”

“是。”

大军浩浩荡荡的朝着东边前进,只留下无数人叩首恭送。

……

一个时辰后…

大军已经进入苏州境内,沿路的百姓看到这阵仗。

吓得连忙躲进屋子里,连路边的狗都不敢叫了。

还以为是收税的来了。

“大哥,大哥…”

远处马蹄飞快,尘烟滚滚,一个少年捧着包袱驾马而来。

他的座下是李罡心心念念的小母马。

朱樉兴奋的跳下马:“大哥,你快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玩意儿。”

“啾…”

他还没说完,肩膀上便挨了一鞭子,耳朵也被打的生疼。

痛的他直接蹲了下来:“大哥你……”

朱标手持着鞭子:“怎么,嫌疼?”

“没,长兄如父,大哥打的好。”

“只是弟弟不明白,为什么要打我。”,朱樉低着头,不服的问道。

“你问我为什么打你。”

“也不看看你给我闯了多大的祸。”

“四弟,你告诉他。”

“是,大哥。”

朱棣快步跑上前,便把路上的一切向二哥讲了起来。

杀人淫尸,这个罪过如果传到了苏州百姓的耳中。

那简直是爆炸性新闻。

太子这几天白来了,过去有什么用呢。

老百姓看到就吓跑了。

朱樉听的脸色大变:“不对,不…”

“这不是我干的。”

“我没有杀人,也没有淫尸啊。”

“这是诬陷,妥妥的冤枉啊。”

“大哥,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千万不要信别人的猜测。”

朱标将手里的残缺衣料扔给他:“这是何物。”

“看清楚了。”

朱樉看着这衣料:“这是我的衣服?”

他连忙低头看去,发现还真是。

自己的衣服怎么跑到尸体手中了。

朱标看他还想狡辩:“我不止一次和你讲过,不要残害百姓,不要欺凌女子。”

“可你偏偏就是不听。”

“你太让我失望了。”

“你还是回去向父皇请罪去吧。”

朱樉红着眼睛:“大哥,四弟,你们要相信我啊。”

“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呢。”

“就算做了,也要把证据擦干净啊。”

“昨天我离开此地,是听闻太湖的螃蟹到了,马上就要经过运河码头。”

“我就想着大哥和四弟吃的都是不新鲜的。”

“这会好不容易有新鲜的怎么能错过,于是便快马加鞭去买螃蟹。”

“中间确实有个女人向我问路,但是我怎么知道路。”

“心想着船就快开走了,着急要走。”

“谁知道那老女人居然问我搞不搞,那时候我怎么可能有心情搞这种事。”

“在离开的时候,她撕烂了我的衣角。”

“谁曾想它被杀了。”

“大哥,我没有骗你,这都是我新买回来的,还是活着呢。”

随后他慌忙把手中的盒子打开,果然十几种硕大的肥蟹吐着沫子。

有几只挣脱了绳子,盒子打开的瞬间,直接横着跑了。

朱标看着他熬红的眼睛,不像有假

“昨天晚上没睡觉?”

看到二弟摇摇头:“没睡,大哥那船是夜里开过来的,抢都抢不到呢。”

“螃蟹买到手,我就立刻快马加鞭来找你,那个女人真不是我杀的。”

王弼此时说道:“殿下,那女人表面是被勒死的,可实际上后背有一刀伤,她去被短刃所杀。”

朱樉感激的看了王将军一眼:“大哥,我没有带短刃啊,我直接一把佩剑。”

“而且你可以找人骑马去算这个距离,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跑一个来回。”

“我又怎么有时间去杀一个路人呢。”

第六十一章 迎驾 第61章 迎驾

朱标想着也对,朱樉这个人虽然人品不行,但不代表他傻。

这种节骨眼上干这种事。

如果被朱元璋知道了,能把他吊起来暴晒三日。

而且他什么女人没有,非要去当街杀人淫尸?

想到这里,再看看他脸上的鞭痕。

朱标略带歉意的摸了摸二弟那消瘦白皙的脸庞:“打疼你了。”

“是为兄考虑不周到。”

“这是苏州那群大儒和地方乡绅给我们下的局。”

朱樉顺从的摇摇头:“没有,大哥打的是对的。”

“那群人竟然欺骗大哥,看我过去不把他们打的落花流水。”

朱标呵呵笑道,拍了拍弟弟的头:“和这群人不一定非要打。”

“看你大哥怎么为你报这一鞭子的仇。”

身后朱棣喉结涌动,不知道为什么。

他也想躲在大哥身下,被大哥抚摸着头。

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可恶的二哥,被抚摸一会就行了,为什么还在那里伸着脖子。

朱棣气的嘴都撅起来了。

浓浓的醋味在四周散开,朱标也纳闷:“这附近哪来的醋坊?”

随后大军继续向着苏州主城前进。

……

苏州……

自从张士诚战败,原先的平凉便被改为了苏州。

这是在恢复唐朝时的姑苏城。

特改名为苏州。

与无锡的大旱不同,苏州则是阴雨绵绵。

倾盆大雨驱散了夏日的炎热,带来了凉爽的新风,雨水冲刷着这座古老而又崭新的城市。

街上的行人扯着衣袖盖住头顶,一溜小跑。

两旁的商贩和沿街店铺也都收摊关张。

这场雨来得毫无预兆,老百姓没有任何准备,既没带伞,也没穿蓑衣,都被淋了个落汤鸡,着急寻找避雨的地方。

原本热闹的街市,只剩下雨点抽打地面的噼啪声。

城外的朱标等人更是难受。

谁也没想到走着走着竟然突然下起来了雨。

这年代没什么水泥路,马是不能骑了。

要牵着路上泥泞不堪,时不时有人滑倒。

每个人的脚上和衣服上都或多或少的带点泥巴。

有人给朱标准备了轿子。

毕竟连小县令出门都脚步沾泥,更何况是一国太子。

朱标严令拒绝了。

他以身作则,牵着马,摆着泥泞的道路一步步的向着苏州前进。

这一举动,让护卫他的两千亲军大为感动。

素闻太子仁厚,宽以待人,没想到竟然如此平易近人。

此时朱标抬头看了眼天色:“这天真是怪,一边下雨,一边大太阳。”

“太子殿下,还有半个时辰就到苏州城下了。”

“要不要歇息下。”

“不必,继续前进。”

“是。”

城下……

城门打开,仪仗两旁,旌旗飘飘……

忘记了,下雨,飘不起来。

苏州知府王观率领本地官员出门迎接。

他们从早上一直等到了现在,很多人都站不住了。

开始窃窃私语,左摇右晃。

这让王观大为不爽,但现在还不是惩处他们的时候。

身为大明第二任苏州知府,皇帝亲自面见的国家高级官员。

如今来到这里一年有余。

王观发现自己和第一任一样,妥妥被架空了。

他咳嗽两声:“护卫殿下的斥候已经到了。”

“大家注意点。”

“胡同知,张指挥,不要再说了。”

身为苏州二把手,以及三把手同时被点名。

胡之栋,以及张学武同时止住了嘴。

他们看到一脸愁容的王观。

也没有和他犟嘴,只是各自心怀鬼胎的闭着眼。

这下了半天雨,太子的队伍难免会迟到。

可王观竟然一大早便组织官员再次等候。

一上午下来,别说是人了。

就算是颗树,也难免要摇摆几下。

而王观这边也是心里烦闷的不行,胡之栋是本府同知,他负责分掌苏州的盐、粮、捕盗、江防、海疆、河工、水利以及清理军籍、抚绥民夷等事务。

而张学武业负责苏州前后左右中五个卫所,以及太仓部门军队。

可实际上,自己完全被他们两个架空了。

这次苏州罢学之事,就是因为管不住了。

从吏到军队到地方乡绅全部一条心,做什么事情都是他们提前商量好。

唯独自己这个空降司令不知道。

如果这次太子来了,也遭受不一样的对待。

那自己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世上。

他正想着……

就在此时,远处突然出现无数,牵着高头大马的队伍。

他们在泥泞的队伍中,艰难的前行。

前来迎接的官员心里一惊。

这阵容和气势,不用说,都是从战场上下来的老兵。

尽管离的很远,还是能感觉出那压的喘不过气的气息。

王观连忙吼道:“快,快,礼乐。”

一时间两旁旌旗蔽日,鼓乐声乌拉拉的响了起来。

所有人都紧张的咽了下口水。

不紧张那是假的。

未来的帝国最高领导人就在不远处。

太子朱标可不是一个文绉绉的人。

而是从他出生的那一天,就跟着老朱四处奔波,南征北战了。

前两年空印案,死了这么多人,也有太子的一份啊。

毕竟皇上要杀谁基本都会给他过目,让他决定。

如果他是真的仁厚仁慈,怎么会默许杀这么多人。

更何况那种跨越品级的官职所带来的威严,别说普通老百姓,就连他们这群久居高位的官员都心里犯怵。

这次苏州儒家罢学,竟然闹出这么大的震动。

前方队伍缓缓的停了下来。

王观等人紧张的看着,已经想好了说辞还有问好行礼的准备。

“驾…”

一名身穿甲胄的士兵骑着马小跑到众人跟前:“苏州知府上前回话。”

“其余人各就其职。”

这……

这是什么意思。

合计着我们天还没亮就在这里等一直快午时了。

连见不见了?

亲兵眉头一皱:“听不见吗。”

所有人反应过来,连忙朝着太子所在的位置行礼:“臣等告退。”

而王观也低着头,惶恐的走到马车旁边。

躬身行礼:“臣苏州知府王观参见太子殿下,殿下万福躬安?”

他等了片刻,也不见马车内有动静。

难道是没听见?

正准备再问候一声,便听到背后说:“别喊了孤在这呢。”

第六十二章 太子英俊帅气 第62章 太子英俊帅气

王观忍不住的回过头,只看到一个凤表龙姿风流人物飞鸾翔凤风流潇洒龙驹凤雏

龙潜凤采千里之足神采英拔飒爽英姿一表人材

一表人物英姿勃勃英姿焕发英姿飒爽风流潇洒一表人材风度翩翩英姿飒爽气宇轩昂天庭饱满

气宇轩昂玉树临风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貌似潘安仪表堂堂的少年。

他一时间失了神,这世上竟有如此俊美的男人。

但是当看到对方身上穿的是杏黄色五爪蟒袍,且身后众人簇拥。

“太子殿下,臣知罪,臣没看到您在身后啊。”

“臣失仪了。”

朱标看着他:“知府不必拘礼。”

“让你们久等了。”

“回殿下,您真是折煞臣等了。”

“这天不好,恐怕还要下雨,臣恳请殿下移居行宫休息。”

“苏州百姓盼望殿下已经快得了相思病啊。”

朱标笑了笑:“背后指不定怎么骂孤呢。”

“杨子辅和诸暨三贤是不是还在讲坛?”

王观立刻回道:“殿下,这几个人嘴皮子厉害得很,如果您贸然前去,恐怕会被他们针对啊。”

他担心的不是朱标斗不过臭老头。

而是朱元璋雷霆大怒,将屠刀再次扎向黎明百姓。

“谁说孤要去见他们了。”

王观有些不解:“殿下,这…”

“孤的意思是不但不见他们,而且也不住行宫。”

“传孤口喻,所有人城外安营扎寨,不得骚扰本地百姓。”

“不得强买强卖,不得接受本地百姓赠送的食品。”

“买东西要给钱,不得逛青楼赌坊。”

“这些天,我保证你们顿顿有肉有酒,回京之日每人十两银子。”

此话一出,现场雷声般的叫好声响彻云霄。

出来一趟,不就是能多领二到三贯的宝钞嘛。

而且还是跟着太子爷,有面。

本想着太子爷不好伺候,娇生惯养,没想到恰恰相反。

太子爷不光亲自骑马,还关照士兵。

如今还能保证顿顿有肉有酒。

又可以领十两银子。

这可比宝钞值钱多了。

十两银子都能娶个婆娘了,还能买两亩薄田。

又或者让全家五口人放开吃,还能吃一年多呢。

如果省着点花,在粮食足够的情况下,十两银子可以花三年到五年。

王观惶恐的说着:“太子殿下,行宫都已经准备好了。”

“而且三天后,苏州大贤就要在寒山寺和书院邀请您讲坛了。”

“如果您不休息好,臣心里担忧啊。”

朱棣此时不悦:“你这家伙怎么这么啰嗦?”

“我大哥都不急,你急什么。”

“说了不去就是不去。”

朱樉扣了扣鼻子:“就是,难道我大哥做事还需要你来教?”

“二弟,四弟,不得胡闹。”

“这是父皇钦点的苏州知府,按照年纪你们应该尊重。”

王观一听,连忙再次行礼:“原来秦王殿下和燕王殿下也来了。”

“臣给两位大王行礼了。”

朱樉摆摆手:“知道了,快走吧,别罗里吧嗦。”

“这地方脏的一笔,我鞋子都湿透了。”

王观落魄的行礼就要离开。

他搞不懂太子等人为什么要住在城外。

又为什么不担心本次劝学的危害。

一旦劝学不成功,会严重影响明年的科举啊。

只恨自己没本事,没办法替陛下解忧,才让太子殿下亲自上场。

这下该如何是好。

王观再次回头:“太子殿下,下雨了,天气忽冷忽热。”

“您晚上一定注意保暖啊。”

“天气虽热,万万不可喝太冰的茶水,还有…”

朱樉“啊”的一声:“你他娘的烦死了。”

“我呼你个甩熊。”

“啰嗦的一笔。”

朱标呵斥:“二弟,你在无礼,我就给你几鞭子提提醒。”

随后朝着王观行礼:“多谢。”

王观季观,还有非常出名的况钟都是真实存在的。

他们为苏州的前期经济打下了坚定的基础。

尤其是况钟,朱瞻基都给他行过礼。

这个况钟是王观推荐的。

所以就从历史的角度来看,也得给这个为苏州操心的人行礼。

有些小说,穿越过来,看谁不爽就是打或者杀。

又或者调戏那些为国家为百姓呕心沥血的大臣。

但凡是一个接受过九年教育的人都不会这么做。

碰到那些德高望重的长辈,难道连个礼都觉得烫手么。

朱樉满不在乎的说:

“大哥,我们连城都不进了,现在去哪啊。”

“这天真糟糕,马都骑不了。”

朱棣点点头:“是啊,大哥,路上积水过多,如果我那在泥路上安营扎寨,恐怕住的久了对身体不好。”

“而且做饭,洗漱都是个难事。”

“尤其是衣服,虽然穿了防雨的,但是很多人身上都湿透了。”

“如果不及时换新衣服,恐怕会感染风寒啊。”

朱标呵呵笑道:“还是四弟想的周到。”

“你能想到这里,大哥很欣慰。”

朱棣腼腆一笑:“是大哥害怕士兵骚扰百姓。”

“所以才想出在城外安营扎寨,大哥仁厚之举,必将让苏州百姓感恩戴德的。”

呵呵,这个高帽子戴的

朱标也是无语了,他伸了下手,谁曾想四弟竟然直接把头伸了过来。

“四弟,你伸头干什么。”

朱棣这才发现,大哥原来是伸手解马绳,并非是摸自己的头。

他尴尬的脸一红:“没事大哥。”

“突然觉得落枕了,脖子比较疼。”

这一幕,让现场忍不住的想笑。

尤其是朱樉:“四弟,你昨天晚上也没怎么睡觉啊,怎么会落枕啊,哈哈哈。”

“二哥,你。”

“行了行了,别吵了。”

朱标负着手:“先去太仓州找个地方休息半日吧。”

“通知全军,睡到傍晚,随后每人一斤肉,一斤酒,五个馍,吃个痛快。”

“好,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现场又是一阵阵喝彩声。

太子殿下真是实际行动家,要知道这年代能吃到肉一斤,酒一斤,还有馍馍的。

那都是敢死队,或者打了打胜仗。

如今两千人就是两千斤肉。

一头猪也就三百斤,如果真是这样,最少杀十几头呢。

还有酒水,一晚上最少喝空两座酒坊。

第六十三章 太子爷到了 第63章 太子爷到了

朱标的这一举动瞬间收获了现场所有人的心。

一路上的劳累也在瞬间烟消云散。

比起那些只会说空话的领导。

太子爷这一举动,简直能让人瞬间为他卖命。

路上,经过王弼和众人的推敲,决定将大军休息位置选在太仓州外的卫所。

如果直接安营扎寨,划算不来。

而且各屯田卫所,有着大量的土地和房间,足够他们休息了。

路上会遇到出门的百姓。

但是这群人看到明军吓得立刻东躲西藏。

显然是被十几年前那场战争吓破胆了。

再加上这些年繁重的税收。

这里的老百姓已经过的苦不堪言。

朱标之所以不进城。

一是苏州百姓仍然记恨朱家王朝,贸然进瓮城引起民变,就不划算了。

二是,就算进去也没什么用。

这些江南大儒恐怕早就把自己研究的透透的。

你过去不但讨不到好脸,还有可能被他们拐弯抹角嘲讽一顿。

如果你气急败坏要杀了他们。

这正是他们想要的。

把矛盾激起最大化,这样的结果显然不是朱元璋想要的。

所以不如从农村包围城市。

先把苏州百姓不安的心放下来,再慢慢向臭酸儒靠拢。

他们没有了后盾,没有了百姓的支持。

这群人自己都灰溜溜的夹着尾巴逃走了。

太仓卫所……

“吁…”

众人停了下来,看到不远处的空地上,有一辕门。

辕门旁边是望楼,然后去一望无际的木篱笆包围。

辕门上方赫然写着:“太仓卫所,明洪武xxx年xx…”

“奇怪,门口怎么没有哨兵把守?”

“而且了望楼上的木梯居然是断的,这让人怎么爬上去。”

花云不解的看着这里:“是不是我们走错路了。”

“这怎么看,怎么像一个废弃的军营嘛。”

“大爷您看,辕门外的军鼓全是废弃的蜘蛛网。”

“门口的泥路居然没有脚印,现在可是刚下过雨。”

“这门口竟然没有脚印,想想不可能嘛。”

听他这么一说,朱标再次摊开地图:“就是这里。”

“如果太仓千户是出门剿匪,团练,也会有备案和留守士兵。”

“这里不太对劲。”

“王弼。”

“殿下,臣在。”

“派人看看怎么回事。”

“遵命。”

卫所中,一排排泥房屹立在两侧,多达几百间。

远处是一条小清河,河两岸是一望无际的田地。

泥房四周还种了许多树,此时雨过天晴,阳光撒在树间。

留下斑斑点点的树影。

十几名披甲亲兵,谨慎的朝中间的房间走去。

根据舆图,这里便是太仓卫所千户公住的地方了。

隐约间,听到里面有声音。

所有人耳朵一动,纷纷把手放在腰间的刀柄上。

紧接着他们躬着身子,慢慢的推开木门。

里面比较昏暗,但门一打开,阳光的光亮便照射了进来。

本以为会是一场酣战。

结果一看,里面除了一些办公用品,还有一些散落的武器。

床上躺着光屁股的大汉,时不时挠挠痒,呼噜声打的很大。

原来刚才的动静,竟然是他的呼噜。

“喂,醒醒,醒醒。”

太仓千户陈大顺揉了揉眼睛,打了个酒嗝:“娘的谁啊。”

“我不是说过,日不上三竿不准叫我吗?”

“等等,你们是谁啊。”

“为什么跑到我的房间,出去,快出去。”

亲兵总旗笑了笑:“你很猖狂啊。”

随后把腰间的牌子给他看了看。

东宫金吾卫总旗官。

这个位置哪怕是皇亲国戚都未必能当上。

是负责太子爷的安全。

别看只是个总旗,那些普通军队的参将见到他都要客客气气的。

因为指不定太子一上位,他会是什么位置呢。

旧邸潜臣可有价值的多。

陈千户猛地酒醒,他哆嗦:“这是,太子来了?”

“太子爷怎么来我这里了。”

……

一刻钟后,陈千户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卑职不知太子大驾光临,未曾远迎,还请太子恕罪。”

正在校阅台上的朱标没有回话。

而是目光长远的看着下面的操场。

一望无际,竟然没有什么脚印。

不用看也知道,这里很久没有练兵了。

苏州这个地方,向来比较安全。

不管是南方蛮子,还是北方鞑子,都打不到这里来。

而且还挨着京城,没什么大事。

偶尔偷懒也是情有可原的。

现在这种情况已经不是偶尔偷懒了。

是压根就没有练过。

这群人真是胆子大啊。

也能理解,毕竟现在朱元璋还没有大开杀戒。

空印案杀的都是文官。

还没有整治你们武将群体。

个别人不想进步,有所松懈,能理解。

“陈大顺。”

上方传来悠悠的鸣声,如同龙音般,让人听到就肃然起敬

“太子殿下,卑职在。”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陈大顺跪在地上哆哆嗦嗦:“回…回殿下,午时已过,未时一刻了。”

“那你回答孤卫所团练的出操时间。”

“说话。”

现场数人爆喝,气冲冲的看着这个人。

陈大顺:“殿下,依律卫所每日辰时出操,巳时吃饭,午时休息,未时出操,到酉时回营房休息。”

“如遇农忙,则取消团练……”

朱标这才回头看向他:“那你觉得现在是睡觉的时间,还是练兵的时间?”

“午时都过了,你还在睡觉。”

“你怎么不回家睡去啊。”

“现在,立刻擂鼓操练,孤要看看这太仓的兵被你带成什么样了。”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这才开国几年啊,就如此松懈。”

“擂鼓。”

陈大顺深吸一口气:“回殿下,今天休沐啊,加上连日下雨,卑职让他们回家去了。”

“有些人的房屋倒塌,需要修整啊。”

朱标哼了一声:“休沐,也不看看这两天是什么日子。”

“回家,回谁的家。”

“他们这群人的土地就在这里,你让他们回哪里去。”

“快快擂鼓,要不然休怪孤手中的刀不饶人。”

陈大顺无奈只好捡起来鼓锤,走到鼓旁边。

拨开上面的蜘蛛网,“砰砰砰…”的敲了起来。

第六十四章 带的啥玩意兵 第64章 带的啥玩意兵

而朱标等人在这里守了半天。

才看到从四面八方稀里哗啦,慢条斯理,松松散散的走来二百人左右。

他们有的扛着锄头,有的光着上身,有的连草鞋都没穿,赤裸着脚踩在泥巴地上。

一个个不知所措的左顾右盼。

眼神中充满了迷茫和无助,有的干脆坐在了地上。

还有的埋怨这鼓声打扰了他们种地。

朱标看着手中的名单:“没了?”

“这上面有八百多人吃军饷。”

搞半天才来了二百多人,还都是一群歪瓜裂枣。

你给老子开什么国际玩笑。

就这地方去年还受到了五军都督府的表彰。

说是苏州士兵训练勇猛,军气十足,有岳家军之范。

而眼前这群老弱病残,别说和岳家军比了。

恐怕和前世小区门口的五星上将比,都有些距离。

黝黑的皮肤,满口的烂牙,破败的军服,手中拿着的不是锄头就是镰刀。

个个瘦弱不堪,目光呆滞。

这哪里是军队啊。

看身体情况,严重违反了战俘公约了。

这素质别说北上打蒙古人了。

恐怕那个绿林好汉吼两声,都能吓死一片。

触目惊心啊。

朱标随意翻来一页,喊了声:“张八五何在。”

无人应答。

“张八五。”

下方有个拄着拐杖的老爷爷,扯着嘶哑的老声:“爷,这…”,说完便要行礼。

“行了,你安稳站在那里吧。”

朱标制止了他,生怕这老家伙一行礼,当场没了。

“你叫张八五。”

老兵摇摇头:“俺叫张重三,张八五是俺爹。”

“俺爹早就没了,您要找他恐怕得烧纸喽。”

张八五是你爹?

“那你高寿?。”

“回爷,高寿谈不上,俺今年五十八岁了,不过俺爹张八五曾是元朝军户。”

“后来被叫去看守挖黄河,挖出了石人,索性就跟着反了,呵呵。”

“朝廷大度啊,给我这个老头子分了五亩军田啊,我感谢朝廷八辈子祖宗都来不及呢。”

朱标越听越不对劲:“不用感谢八辈子,一辈就够了。”

他此时气的想笑:“陈大顺,滚过来。”

此时跪在地上的陈大顺脸上已经姹紫嫣红一片绿。

汗水多的直接把地面浸湿。

朱标不由的心凉,这是吃了两代的空饷啊。

玛德,这群吃里扒外的人。

吃空饷在每一个时代都有,包括后世。

但是吃空饷吃的这么明显的。

还真是古今奇闻。

做了坏事,好歹像后世一样,拿个遮羞布挡一下啊

比如我知道这件事是不错的,但是我还要去做。

做完以后我还要去说。

你也知道我说的是假的,可你必须去听。

我们都猜到了对方的意思,可你听听就行了,你不能说。

你要是说了,我就拘你。

让你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这就是你带的兵?”

陈大顺眼泪和汗水就没听过,他颤颤巍巍:“太子殿下,卑职知错啦。”

这个人竟然是太子。

下面那群人顿时吵吵起来,有几个老汉左瞅右瞅:

“我的老天爷啊,想不到我二狗这辈子还能看到储君啊。”

“太子爷啊,俺一定要给您磕个头。”

下面哗啦啦跪倒一片,也不顾地上的泥巴,开始猛磕。

朱标没有搭理下面那群人。

而是看着陈大顺:“欺君罔上,蔑视君主。”

“来人将这个人枭首辕门示众。”

“太子殿下饶命啊。”

“这不怪卑职啊,饶命啊。”

随后朱标摆摆手:“下面的人该干嘛干嘛去。”

处理完这一切,朱标仍然觉得不解气。

“管理太仓卫所的张学武难道不知道这里的情况?”

身后的王弼眉头皱了下:“恐怕他是知道的。”

“苏州离京城那么近,不可能如此胆大妄为。”

一向乐呵呵的马夫李罡此时看了眼天色:“明天是个晴天。”

“大爷,咱听说这苏州同知是当今宰相的的侄子啊。”

这句话点醒了众人。

他不说,众人还不知道这道关系。

那这确实要注意了。

胡之栋是胡惟庸的侄子,而张学武又和胡党关系密切。

他们两个成功把空降下来的王观给架空了。

朱标暗暗猜想,恐怕老朱这次让自己来苏州没有那么简单。

如果仅仅是劝学,他完全派更有名的大儒来

比如让正在浙江浦江县的帝师宋濂出山。

老头子一出马,还不压的这群人喘不过气。

朱元璋的心思恐怕不止是这些。

他一定在谋划着什么,只不过没有对自己说。

会不会和无锡马知县自杀有关?

朱标在心里想了一下,发现毫无头绪。

他问向王弼:“杨子辅要与孤讨论什么内容。”

“回殿下,刚才臣派人去打听了。”

“据苏州知府王观记载,共有四部分。”

分别是《大学》与《论语》《孟子》《中庸》。

这些是儒家经典的“四书”,讲述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

“其中《春秋左氏传》以及《大学衍义》是重之之重。”

这两本书…

朱标脑海中有了印象,这是帝师宋濂曾经教自己的内容。

他也正是根据《春秋左氏传》成功俘获男神朱元璋的心。

其中的赏罚分明,公平适中,简直是在挠朱元璋的心窝子。

还有《大学衍义》这是儒家的一整套伦理、哲学、政治思想,后世视之为“帝王之学”。

也就是想当好一个皇帝就必须先把他学好。

记忆里朱元璋和自己经常研究其中的内容。

以及朱熹的理学文化比如《周易本义》、《启蒙》、《蓍卦考误》、《诗集传》、《大学中庸章句》、《四书或问》、《论语集注》、《孟子集注》、《太极图说解》……

没想到这群老头子竟然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拿自己最擅长的《大学》和《春秋》来对付自己。

朱标光是想想和一群头发胡子泛白的老头辩解。

就觉得浑身鸡皮疙瘩直抖。

自己虽然学识渊博,但和他们比,那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第六十五章 等案子找上门 第65章 等案子找上门

此时天已近下午…

朱标看着花云打了个哈欠,瞬间恼火。

老子都还没睡,你先困了。

蓝玉怎么塞给自己这么一个人。

“花云。”

“大爷,我在”花云红着眼,咂咂嘴。

“你带三百人,分八路向苏州下辖一州七县:吴县、长洲县、常熟县、吴江县、昆山县、嘉定县和太仓州。”

“传孤口喻,明日太子将坐高堂。”

“各县各州有冤屈,有困难者,可入太仓,孤一一解决。”

现场所有人都是已经一惊,太子这是搞得哪样?

这些事情不是应该由本地官员来管吗。

而且很多农民的事情,是由本地乡绅地主长老来管。

皇权不下乡,难道太子不懂吗。

花云立刻作揖:“是大爷,这就去办。”

随后便看到几百人从原地散开,向苏州一府七县跑去。

苏州是南直隶最大的人口城市。

首都应天也要退避三舍。

光是户口就有四十多万,连两个首都的人口和经济都不如苏州。

据《明会典》,洪武十六年,苏州府秋粮实征数为石,超过了全国实征数的11%。

比四川、广东、广西、云南四省的总和还多,而到了明朝中叶,苏州一府每年应缴纳正额税粮为石。

户口都四十多万了,按照每家五个人来算。

苏州如今的人口多达两百多万。

还不算那些进到别人家为奴的。

况且产粮无数,商贸发达。

难怪当初张士诚如此有自信,老朱都差一点载他手里。

当天夜里…

杨子辅以及诸暨三贤,和苏州重要大儒齐聚书院。

“你是说太子要替人申冤吐气?”

这是什么意思。

现场不光有大儒,还有来自苏州各地的豪族乡绅,以及地方大商。

他们都对太子这次入苏非常不安。

生怕对方来个釜底抽薪。

毕竟如今苏州的经济已经经不起折腾了。

诸暨三贤中王冕抚须笑然:“雕虫小技而已。”

“他们搬去了太仓,摆明了不想和我们太早见面。”

“想必是怕了我们。”

“而且太仓那地方与苏州分开而治。”

“想必是怕我们搞什么诡计啊。”

此话一出,瞬间满堂大笑

“我们能搞什么诡计,太子爷未免太小心了吧,哈哈哈。”

“就是就是,说实话就是一个很简单的道理嘛。”

“不要收商税。”

“十几年前早已经定下来了,胡相也同意,就连皇帝也同意了。”

“可太子爷怎么就是不同意呢。”

“如今国家初定,应该重农才对,商人才有多少。”

“收能收多少,我们这群商人每年才赚多少。”

“三十抽一已经很高了。”

“可太子爷不但不满足,还准备把手伸到海禁。”

“这还让我们怎么活嘛”

杨子辅认真的听着现场的唠叨:“咳咳。”

众人知道,他是有屁要放。

于是纷纷闭下嘴。

只听见盘坐在园垫上的大儒缓缓开口:“牢骚满腹,成何体统。”

“太子入苏,与我等交谈学问,应该高兴才是。”

“如今太子又为民造福,我们也不应该光讲自己的苦处,而不讲百姓的难处。”

“相信太子入苏这一段时间,应该会明白我们的苦心的。”

“任何人不准再向太子抱怨商税之事”

“如今苏州地税都恢复正常了你们还害怕别的搞什么。”

“更不允许,做伤天害理之事。”

他的意思是前段时间常熟县的女尸。

这种行为很容易引起哄堂大怒。

惹到了皇帝,到时候什么事情就办不成了。

“行了,都散了吧。”

“各位就再耐心等等又如何。”

“太子早晚会入城的,到时候有什么问题可以当面提。”

“切勿再如此发牢骚了啊。”

等到众人都退下后,杨子辅看向苏州大商白老爷子。

“女尸的替罪羊找好了吗。”

白老爷子点点头:“山中土匪,多如牛毛。”

“这件事查不到我们头上。”

“只是老夫担心,太子的事情。”

“太仓那里可有老夫不少田地啊,如果出了什么岔子,就……”

杨子辅呵呵笑道:“这点你不用担心。”

“苏州这边的事情,我都安排妥当了。”

“太子爷想玩,就让他玩。”

“只要我们的商船在手,其他的要不要都行。”

“都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太子爷来了,我们又怎么不送点礼呢。”

“他愿意查案子,就多送他一些为民造福的案子。”

“等到开心了,我们再把苏州的难处讲出来。”

“最终他会理解的,有些事情要以大局为重。”

白老爷子点点头:“如此就好。”

“对了,太子落水这件事。”

“停。”

杨子辅怒目相对:“什么落水。”

“我看你是老糊涂了。”

“我什么都没有听到,你不要命,我还要呢。”

“今年的局势非常复杂,切勿多言啊。”

“要不然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存在啊。”

白老爷子摇摇头,咳嗽两声,拄着拐杖站了起来:

“唉,我早晚要被你们拉下水。”

“也不知道我那儿子怎么认识了你们这群人”

“让我晚年也不得安宁。”

烛光照着他那枯黄的老脸,看不见深邃的眼神。

而杨子辅则深深的体会到和天家作对的难处。

搞不好今年就要载了。

所有的希望,就看胡相的了。

第二日……

朱标起了个大早,雨过天晴,太阳高照。

鸟语花香,没有尾气的空气呼吸着就是舒坦。

泥路已经快晒干了除了个别地方还有些泥泞。

总体不影响行走。

一群人稀里哗啦的停在了太仓最大的粮仓附近。

朱标兴致勃勃,一屁股坐在了早已经准备好的椅子上

两边是太仓官员谨慎的低着头。

生怕椅子上的那位不高兴,拿他们开涮。

一群人在这里等了许久,也不见人来。

朱樉撅着嘴:“大哥,这怎么可能有人来。”

“寻常老百姓见到捕快都吓得要命,更别说要见您了。”

“我看与其在这里等,还不如去民间看看,或者直接去狱里找找。”

“在这等要啥时候嘛,热的一笔。”

第六十六章 吃混沌 第66章 吃混沌

“二哥,不许这样说,大哥这样做一定有他的道理,难道你比大哥还聪明?”

朱棣有些不悦:“你要是嫌热,你就回去。”

“我里妈,没发现啊,老四。”

“你都敢和二哥这么说话了?”

朱樉满脸不可置信:“大哥当然比我聪明,还用的着你说。”

“快来,让二哥拧一下耳朵,就全饶了你。”

他手还没有伸过去,便被朱棣直接弹开:“把你的手放下来。”

“再这样,别怪我不客气。”

朱樉被这么一说,瞬间暴跳如雷,这么多看着,竟然如此不给自己面子。

“我就不放怎么了。”

“老子今天非要拧一下你的耳朵不可。”

“快过来。”

朱棣也是不服:“别忘了,你打不过我。”

他现在非常反感这个二哥。

如果不是他,也不至于让大哥操这么多心。

父皇这么多弟兄,就没有不服大哥朱标的。

在这些被冷落的皇子眼里,大哥的份量甚至比父皇还重。

但是这个朱樉三番五次找麻烦。

如果不是因为他非要闹着去钓鱼。

大哥也不至于落水。

谁知道大哥落水和他有没有关系。

要看两个兄弟就要打起来。

朱标咳咳两声:“够了。”

“我设这个申冤台是有目的的。”

“但二弟说的也没错。”

“与其在这里干等,还不如出走走。”

“王弼将军这里就先交给你了。”

“是,臣一定死守太仓。”

这句话让负责太仓粮库的官员吓了一跳,怎么整的像打仗一样。

朱标等人穿着便装,驾马离开。

一路上发现几个探头探脑的家伙。

花云上前:“要不要把这些嗡嗡叫的苍蝇打跑?”

“不必了,打不完的。”

朱标脑海中思考着这一路的情景。

女尸应该是这些富户故意栽赃的。

杨子辅等人身为儒家大学,还干不出这种龌龊事。

而苏州拒绝科举恐怕不是政治不同。

毕竟中华几千年,换了多少皇帝。

从来没有听说过,儒家罢考的。

所以杨子辅之所以胆大妄为率领南直隶学子罢考,一定有什么诡计。

这一点朱元璋肯定心里清楚。

在老朱的眼里,文人从来就不是重点,你爱考不考,不稀罕。

他真正想要的应该不是学子顺考。

还有前几天无锡县丞说的那句话::“为什么,为什么。”

以及知县讲的:“说出来是死,不说出来也是死,幕后黑手是韩。”

韩什么?

韩福林的余党,还是一个姓韩的。

目前看来韩福林的嫌疑大一点,但他早就死了。

余党就算再恨朱元璋,也翻不了天了。

那会是谁。

姓韩的…会是谁呢。

“大哥,大哥,有卖混沌的啊。”

朱樉咽了下口水:“这混沌父皇最爱吃了。”

“听父皇曾经讲过,当年他和韩国公以及诚意伯打仗时。”

“吃过苏州的混沌至今念念不忘,宫里头虽然也包,但总是做不出那个味道。”

“听说这苏州的混沌啊,用的都是现杀的黑猪肉配上大葱,吃起来爽滑无比,鲜嫩多汁。”

“最重要的是这个汤头,那必须是带黄油的老母鸡汤,然后撒点盐巴。”

“把混沌往里面一方,绝了。”

“出锅时,撒点虾米,葱段,淋上少于芝麻油和胡椒。”

“最重要是芫荽,必须多多的放,比中都的还有好吃,美味的一笔。”

“今天你我兄弟二人有口福了,嘻嘻。”

身后的朱棣眉头一皱:“????”

你们兄弟二人我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是吧。

朱标也没在意:“既然如此,我们就去尝尝吧。”

电视剧里讲的是朱元璋喜欢吃鸭血粉丝汤,其实老朱喜欢吃的多了去了。

而且还都是重口味的。

看过洪武大帝早餐的都知道,光是早上都有四五个菜,全是油腻的。

朱元璋吃完啥事没有。

早中晚都是如此,不愧是马上皇帝,压根不怕肥胖和糖尿病。

这是一条冷冷清清的巷子,狭隘幽静。

也不知道今天去怎么了。

一向热闹的太仓州竟然没有多少人。

偶尔有几个,看到这边立刻消失了。

目前在街道上的,也就剩下这个混沌车。

这是一个中年妇女,脸上苦大仇深,枯黄无色。

身穿上穿的比较保守,一条全是面粉灶巾绑在身上。

她看到这么多人过来,显的有些惊慌失措。

连忙拍拍身上的面粉:“几位吃点什么。”

“我这里有黑豚肉混沌,和虾肉混沌,每碗二十个,四文钱。”

“并不是我要的贵,现在豚肉已经涨到十一文一斤,我尽量多送你们一个。”

豚肉也就是猪肉。

中国古代的猪都是黑猪,西游记里猪八戒也是个黑猪。

白猪引进来不过几十年。

这种黑猪肉在宋朝的时候老百姓是不吃的。

哪怕是在明朝老百姓也更喜欢吃母猪肉。

第一是此时的老百姓没有那么多钱,连饭都吃不起,谁会吃肉。

还有现在的猪肉没有经过阉割,肉非常的腥臊。

老百姓家里又没有什么调料,能在锅里煮一下,放点盐巴就不错了。

那煮出来的味道可想而知,有多难吃。

还有黑猪非常难长大,吃的比人还多,一般人也不会喂他。

但牛不能杀,羊又属于高端食品。

寻常老百姓如果碰到事情了,还是偏向于买点豚肉,和鸡。

朱樉满脸不可思议:“嘿,大哥,是个女的耶”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女人出来做生意的,就是卖四文钱太贵了吧。”

“以前我爹来吃,也就两文嘛”

“身材还不错嘛,嘿嘿。”

朱樉眼里露出异样的神色,和贪婪的笑容。

那中年妇女听后,吓得更不敢说话了:“几位少爷,民妇卖的并不贵…”

朱标打断她:“不用搭理我弟弟。”

“你这个混沌看起来不错,等会煮两碗。”

“好,民妇这就给你们煮。”

她慌张的擦了下汗,弯下身去拿木板上包好的混沌。

旁边的朱樉贱兮兮的凑到跟前:“好香啊。”

那妇人腼腆一笑:“少爷,您真猜着了,我包的混沌吃过的没有说不好吃的。”

“还没有开锅呢,等会煮好了更香呢。”

第六十七章 十贯钞 第67章 十贯钞

朱樉打量着她:“是吗,有多香啊。”

妇人愣了一下:“这,少爷您等会尝尝就知道了。”

“哦,上哪里尝,这附近可有客栈?”

“少爷吃个混沌为什么要去客栈。”

朱樉“哈哈”大笑:“因为在客栈尝…哎呦,谁踹我了。”

他屁股上结结实实挨了一脚。

扭过头发现是朱棣。

“你踹我干嘛。”

朱棣哼了一声:“因为你该踹我这是在代表大哥踹你。”

“认还是不认。”

朱樉气的直咬牙:“老子看你怎么那么欠揍呢?”

“吊的一笔啊你。”

“我忍你很久了。”

他起身就要扑倒朱棣,却被对方一个勾脚,再加上一个过山肩。

狠狠地摔在地上。

朱樉的发钗也被甩掉了,头发散落一肩。

“朱棣,我给你拼了。”

二兄弟在旁边空草地上,你摔我,我锤你,的干了起来。

此时的朱标已经美滋滋的在吃混沌了。

时不时点评一下:“四弟,刚才那一脚不够用力,用脚后跟踹。”

“好嘞大哥,看好了吧。”

“砰…”

“啊,朱棣你敢踹我屁股,我打死你。”

民妇也看的笑了起来,但很快绷住嘴。

朱标见状好奇的问道:“街道鲜有女子做生意,怎么会想着抛头露面做生意。”

“莫不是家里出了什么变故。”

妇人闻后,刚才的笑意再也看不到了。

又回到了刚才苦大仇深的脸。

“唉,没啥说的。”

“不出来做点吃点。家里四个孩子恐怕都饿死了。”

“家里的地被占后,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老婆子我是天天以泪洗面啊。”

你家里的地被占了?

朱标听到这个话题,瞬间来了精神。

他这次入苏也是因为这件事。

土地兼并是任何时候都改变不了的。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只有摊丁入亩才能解决基本问题

至于打土豪分田地,斗地主。

那简直是在找死。

自古以来除了伟人,还没有哪位皇帝敢打土豪分田地呢。

太仓是大明重要的粮仓,同时是宝船入海,太仓银库的聚集地。

可谓富得流油。

如果后来不是某人的一句话,太仓在后世的地位不亚于上海县。

这个粮袋子,如今正面临着土地兼并的问题。

地主大户强行兼并穷人的地。

然后再让穷人给他们种地。

再加上朝廷之前对太仓课以重税,这里很多农民过的苦不堪言。

有一部分已经逃跑了。

还有的乘船去了南洋等地。

所以只有稳住了当地农民的心,才稳住了苏州的根基。

“大婶,究竟是怎么回事,快给我讲讲。”

妇人委屈的擦了擦眼泪:“和你说说也无妨。”

“老实说,少爷你是我这两天的第一位客人了。”

“他们都嫌弃我是女人,朝我丢石头,吐口水,什么还打我,说我比青楼的妓女还脏。”

“都没人敢买我的混沌吃。”

那妇人一肚子苦水,终于有了发泄之处。

原来她叫赵氏,没有名字,出生时正值打仗,差点没被扔掉。

后来长大后,父母在她头上盖了个箩筐当红盖头。

嫁到了金浪乡张大夫家里过日子。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张大夫虽然脾气暴躁,经常对她打骂,但心里还是不错的。

经常给她捉着鱼虾之类的东西。

有时候赶上丰年粮食多了,还会给她买点布匹。

她一共生了六个孩子,有四个活了下来。

可好景不长,张大夫和弟弟进城时,不知道怎么了,惹到了本地恶霸。

张大夫被恶霸打断了一条腿,丈夫的弟弟不服去报官。

竟然被官老爷以寻衅滋事罪直接关了起来。

想要赎人,就必须交二十两银子。

自己这边只能把田地卖了,又去借了高利贷。

才零零碎碎筹够二十两。

可是拿了过去,那狱卒却说还要交三两银子的卫生税。

以及牢房的伙食费,清理税。

可我们哪里还有钱,丈夫断了腿,没了田地。

家里孩子嗷嗷待哺,唉……

朱标听后,心情沉重的问道:“后来呢。”

赵氏放下手中的擀面杖,也不包混沌皮了。

“后来我便去码头找工,谁知道人家嫌弃我是女人,说什么也不要。”

“又去给人家当麦客,顶着烈日,遭受人白眼,拿到的钱只有别人的一半。”

“最后只能四处询问哪里有活计,转了几天才发现根本没有女子可干的话。”

“父亲在城里给人家杀猪,看我可怜,便买了个摊子,让我从他那里购买猪肉。”

“这才勉强撑了个摊子。”

不说了,没法说了。

朱标这时候又问道:“你丈夫和他兄弟犯了什么罪才被打断腿。”

“而报官又为何会被抓进监狱?”

赵氏委屈道:“我丈夫和小叔子本想着进城买点东西。”

“没想到小叔子大意,吐了口痰被白家恶霸看到了。”

“他说今天去他的什么吉日,因为这口痰恶心到他了。”

“二话不说,就是一顿打。”

“夫君上前阻拦,直接被打断了腿,郎中说永远也看不好了。”

“可怜的小叔子还没结婚呢,被关大牢三个月了,瘦的都没有个人样子了。”

仅仅是吐了口水,就被暴打。

去告官反被抓进监狱。

这个白家很有实力啊。

赵氏接着说道:“那白家谁人敢惹,太仓一霸,太仓有一半的田地都是他家的。”

“还管着太仓人吃的盐,运河他俩也有船队。”

“还有海运,他家有几十艘船呢,朝中还有人,别说本地知县了,就算知府见面都要客客气气的。”

“我家的地就卖给了他们,高利贷也找他们借的。”

“唉,我这一天也就卖个几十文钱,一碗混沌不过4文钱。”

“欠下的八两银子加利益,卖几千碗才能补上。”

“何时是个头啊。”

赵氏眼眶微红,想着那遥遥无期的高利贷。

如果不是还有嗷嗷待哺的孩子。

她恐怕早就被逼死了。

“砰…”

朱标喝完最后一口她,把碗放了下来。

“味道不错,这手艺可以去开个饭馆了。”

“难道吃的这么舒坦,这里有十贯宝钞,就算赏你的了。”

十贯……

第六十八章 去卖混沌的家 第68章 去卖混沌的家

赵氏惊呼:“这是给我的?”

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她“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民妇真的没办法了。”

“娃娃连衣服都没有,民妇谢谢少爷,不要脸的收下了。”

朱标看向她:“钱你可以拿走。”

“不过我要去你家看看是不是属实介意吗?”

“不介意,不介意,民妇这就收摊,这就带您去看。”

十贯宝钞如今的价格大约八两银子。

如果是去购物可能只值八两。

可如果去还账,那就是妥妥的十两,白纸黑字,谁也不能不认。

赵氏不感谢是假的,本以为这辈子都还不上帐了。

没想到,仅仅几句话就换来了十贯钞。

而朱标这边也在想着自己的事情

海禁,运河,盐业,兼并土地,高利贷,沟通官府。

这个白家很有意思。

在去赵氏家里的路上,朱标还得知。

这个白家今年竟然还竞选了秀女。

现在人已经前往京城了。

参选秀女是朱元璋搞的,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看到东宫只有两个女人和三个孩子。

朱元璋竟然嫌太少了。

非要再搞一次选秀,下旨全国挑选五千人,入宫培训挑选。

估计自己把苏州的事情解决完。

回去得练习个铁腰子了。

这要是在前世那是想不敢想,还一妻多妾。

有个女的就不错了。

众人此时已经离开了街道。

沿着小道向偏远的贫区走去,路上崎岖不平。

杂草丛生,各种污水臭水都排在这里。

时不时还能看到一些黄黄之物。

房子都是废弃的塌房,狭隘的泥路脏臭无比。

进入赵氏住的地方。

这是一个不大点的四合院,里面竟然住着十几户人家。

平均每户人家只有一个小房间,房顶还漏着天。

雨过天晴,各种皱巴巴的破衣裳搭在竹竿上,遮挡住了视线。

院子里有一口小井,是这里面十几户人家的生活来源。

洗衣服做饭全靠这口井。

初次之外在靠近院门的角落有个厕所。

从里面散发出来的味道,熏人眼疼。

有两个光屁股小孩正蹲在厕所外面拉屎。

赵氏眉头一皱:“张小虎,你又拉外面。”

那小孩嘟囔这嘴:“娘,拉外面等会我好放在菜地里,拉茅房里,都被隔壁杨大娘端走了。”

赵氏赔笑:“这是我家最小的儿子小虎,平时可知道疼我了。”

朱标付之一笑,迈过地上的污秽之物:“无妨。”

在夹道中,尽管是白天,太阳还是照不进屋子里。

原先朱标以为是十几户人家,没想到这夹缝里还有两三户,缝隙非常窄,最多两个人并排。

花云打前阵,生怕某个房间突然冲出来一个凶手。

“吱呀…”

漏风的木门被缓缓推开。

里面一片昏暗,哪怕在白天也看不到里面。

“什么人。”

花云瞬间将手放在刀间,刚才在黑暗中,他听到有两个人飞快跑过。

尽管看不见,但他的耳朵异常灵敏。

如果此时有人对太子不利,直接一刀劈死完事。

赵氏此时连忙劝道:“爷别生气,这是我家的两个女娃。”

她连忙把窗户打开,阳光才一点点照射进来。

房间里顿时明亮了不少。

朱标这才看到,那用砖头麦秸秆堆成的床上。

确实有两个脏兮兮的女孩。

她们躲在被窝里,露出两个圆溜溜的小脑袋。

好奇且惊恐的看着闯进来的人。

“这是你的女儿?”

“啊对少爷,大女儿十一岁了,小女儿才六岁,她们不经常出门,所以看到你们会害怕。”

“大花,小花,别怕,这些都是好叔叔。”

朱标看着她们:“怎么不叫孩子出去,这里面这么热。”

“而且还如此潮湿,躲在被窝里干什么。”

赵氏面露难色:“唉。”

“两个女儿没有衣服穿,只能躲在被窝里。”

“如果要去茅房,必须等到大女儿回来后,再脱下来衣服给二女儿。”

“二女儿方便完,再回来脱下衣服给三女儿。”

“一件衣服三个人穿。”

朱标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全国最富的太仓,竟然有些如此的贫富差距。

衣服这种东西,早在上世纪还是稀缺物。

更别说物资缺少的古代了

很多古人穿的衣服又长又大,就是为了节省布料。

直到穿不下,才恋恋不舍的给弟弟妹妹们穿。

电视剧里,衣鲜夺目,高头大马,全是扯淡。

真正符合古代的电视剧,老版的水浒传算一个。

大明刚刚立国,老百姓是穷点。

可没想到竟然穷的这么过分。

这还只是在洪武朝。

最爱老百姓的洪武朝。

朱标叹了口气:“是我对不住你们。”

“是朝廷对不住你们。”

赵氏连忙打岔:“少爷,千万不能这么说,您给了我们的这些钱,让民妇给您做牛做马都来不及呢。”

就在这时角落里传出一声怒吼:

“婊子养的,老子还没死呢,你就开始给别人做牛做马。”

“你真是该死啊,贱人。”

“不去卖馄饨养家,现在居然把男人都回家了是吧。”

“你怎么不去死啊,丢人现眼的东西。”

“老子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一个女人整天抛头露面,我还不如去死了呢。”

“曹你娘的婊子,贱人,有娘生没爹养的东西。”

众人被这几声吼,吓了一跳。

玛德,他不说话,还真不知道在黑暗的角落里有一个人。

此时那人撑着身体,翻了下身子。

却因为腿部没有力气,没有翻不过来。

“你们两个是瞎子吗,还不来帮我。”

那两个女孩羞红了脸,拿被子挡着酮体,帮老爹翻了过来。

奖励是没有的,被老爹直接推开:“滚一边去,赔钱货。”

“养你们这群女人干什么,天天除了吃就是陪人家睡,和你娘一个样子。”

“赶紧嫁人,赶紧滚蛋。”

“天天在这里碍眼,咋不死了呢,娘的一笔。”

赵氏眼眶微红:“大夫,你骂也就算了,骂孩子干什么。”

“她们招你惹你了,每天给你做饭,给你扇扇子,给你擦拭身体,你凭什么骂她们。”

反了…

我日恁娘,臭娘们反了你了…

第六十九章 妇联 第69章 妇联

张大夫红着脸,脖子青筋暴起,他努力的去够床底下的破鞋。

却因为身体原因,怎么也够不着。

他气的破口大骂,狠狠地拍了女儿几巴掌:

“赔钱货,就知道窝在床上,滚。”

他的两个女儿此时已经是泪眼婆娑,咬着嘴唇摇着头。

尽管家穷,但是礼义廉耻还是有的。

光着身子下去,这么多人看着,羞也羞死了。

张大夫气的直接咳嗽起来。

他还想接着骂,脑袋瓜一痛。

抬起头,发现是一名黑脸大汉,恶狠狠的瞪着他:“你他娘的,再骂一声试试。”

花云与生俱来的杀气,直接震住了眼前这个人。

“爷爷,爷爷饶命。”

“我娘子你随便玩,只不过我家这床禁不起折腾啊。”

“去你妈的。”

“再敢多嘴,我打死你。”

花云粗壮的巨手,直接甩了他几个耳光。

打的这家伙晕头转向。

吓得对方连忙闭上嘴,爬在床上连气都不敢喘。

此时所有人都看向朱标。

盼望着太子爷能替这名可怜的家庭做出点什么。

就连一向暴虐的朱樉也这么认为。

按照大哥的意思,早就把这个男人痛打一顿。

然后扔下百八十两,再亮出自己太子爷的身份,瞬间震惊四座。

可等了半天,也不见太子开口。

朱标正闭眼沉思,他的记忆里。

朱元璋实行抑商桖商,轻商三大政策。

这点确实没错,明初农业待废,人口稀少,需要大量的人来种地。

如果大量的百姓都去从商。

那这些常年打仗的军人就没有吃的。

所以老朱才搞起来了卫所制度,一边种地,一边打仗。

并且把江南富户都强制迁移到北方去。

比如中都凤阳,燕京,河南等地。

人们传言的说现在的中国人都是从山西大槐树下走出来的。

这点有些不实。

因为此时的山西并没有多少人。

朱元璋人口迁移也不只是山西一个地方,而是全国。

其中江南地区往北方去是最多的。

但仅靠男性是远远不够的。

如果此时的明朝有八千万人,那妇女绝对能占五成甚至是六成。

常年打仗,男丁稀少。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还要打很久。

蒙古人一直到明末才消停下去。

如果想要提高劳动力,生产力,就必须提高女性的地位。

这么多女人产生的利益,那是不可想象的。

也难怪伟人常说女子也顶半边天。

想要提高女人的地位。

首先是禁小脚,女子为官,女子读书,随后创建女子工坊,保障女性基本权益和地位。

赵氏这种情况非常正常。

家暴这种事情层出不穷,哪怕在后世也是常有的事情。

如果要搞就要搞彻底。

女人在这世道就是货物,还不如太监。

是用来羞辱人,骂人的东西。

现在苏州小民,除了耕渔之外,妇人并工细履、辫麻、织布、织席。

男工采石、造器营生,梓人、瓦工、垩工。

以及蚕桑为务、这些是远远不够的。

朱标此时犯了难,禁止裹小脚非常困难。

清朝入关可是杀的无数汉人自愿剃发易服。

心甘情愿为奴。

可当满清实行禁止裹小脚,结果闹的不可开交。

全国各地多出暴乱,差点没掀了清朝的老窝。

吓得清朝皇帝都急忙叫停。

由此可见古人对裹小脚如此痴迷。

朱标明白,裹小脚只是存在大户小姐人家。

寻常女子还不让裹,但这也是软禁女子思想的一种手段。

这种畸形痛苦的美。

存属于满足个别变态的心里需求,就该永远的禁止掉。

看过真实的裹小脚照片的人,没有一个不痛恨这种风俗。

“王将军。”

“大爷,臣在。”

“有劳你和父皇说一下,从既日起,苏州永远禁止女子裹小脚。”

“已裹的不计,正在裹的下令拆除,各青楼教坊司永远不得展出裹小脚。”

“民间一女裹脚,全家同罪。”

在场所有人都惊住了。

本以为太子爷会惩处这个恶夫。

没想到竟然下令裹脚。

这一波,太子在天花层。

随后朱标继续说道:“从既日起科举将增设女官,女子可以为官。”

“苏女做生意免税一半。”

“苏州女子可以休夫,如有阻拦,以谋逆罪论处。”

现场再次震惊了。

女人竟然可以休夫?

还可以当官?

这不妥妥的胡闹嘛。

那些女人能干什么事情,除了生孩子洗衣服做饭。

你让她们去当官?

女人天生柔弱,碰到危急事情脑子容易短板。

如果碰到军情,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这皇上怎么可能会同意。

朱标看着他:“需要孤再重复一遍?”

王弼连忙行礼:“臣这就去办。”

这几个政策如果宣传出去,肯定是要引起大动静的。

放在明朝任何一个皇帝都实行不了。

但唯独有一个人可以。

那就是朱元璋。

他只需要往那里一坐,就没有人敢不老实。

某些政策想要成大,也要借用他的力量。

朱标随后看向赵氏:“你可愿为官?”

“啊,为官。”

赵氏连忙推脱:“少爷,真会说笑,民妇虽然识得几个大字,怎么能和文曲星比呢。”

“这是要杀头的。”

花云在身后笑了笑:“杀头,哈哈哈,站在你面前的可是当今太子爷。”

“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谁敢阻拦,谁掉脑袋。”

太…太子爷…

房间里的赵氏家人吓得直抖,她们这种人,连县里的捕快都没见过几次。

知县这种价格的天官更是想都别想。

如今国家的太子竟然出现在这种破房子里。

这…

赵氏一个踉跄坐在了地上:“民妇参见太子殿下,参见太子殿下。”

“民妇有罪,竟然收了太子殿下的钱,民妇该死。”

朱标点点头:“自古以来贩夫走卒,引车卖浆都是老百姓卑微而正常的职业。”

“商业有买有卖,岂能以身份尊贵卑贱而定价。”

“你何罪之有?”

“大哥说得好啊。”朱樉拍手叫绝。

“大哥说的妙。”朱棣不甘示弱。

“你们两个出去。”

“是大哥。”两人鼻青脸肿,愤愤不平的瞪了对方一眼。

此时朱标再次说道:“这个官可能与你想象中的官老爷不同。”

第七十章 妇联的基本工作 第70章 妇联的基本工作

和县老爷不一样?

赵氏有些迷茫,她身处背地,看不清站在阳光下朱标的脸。

但对方的身份已经让她胆颤心惊。

不敢多问,生怕惹到对方不悦。

朱标反而详细的讲解了清楚:“这个女官职位名为妇联主官。”

“妇联主官不需要学问,也不需要关系。”

“由各村落,各乡,各县,各府,各省,一直到朝廷的妇女组成。”

“县级别妇联主官享正九品官身领俸钞皆四十五贯,粮六十五石。”

“往上推府级享正八品官身领俸钞七十贯,粮食八十五石,省级享正六品官身,领俸钞百二十贯,粮九十五石。”

“而乡妇联主官不入流,可享每年三十贯俸钞以及四十五石粮食。”

“村妇联主官不享粮,每年享十贯钞。”

“当然别以为做了官,就可以耀武扬威,指点江山了。”

“孤设置你们的初衷,是安抚辖区内妇女家暴,挨打,甚至是死亡问题。”

“幼女读书统计,女子工坊问题。”

“你们这群人的责任很大。”

“如果辖区内,妇女遭受死亡问题,瞒而不报,隐而不发,你们是要负责连带责任的。”

“孤很重视妇女问题。”

“你们也不要让孤失望。”

赵氏瞬间明白了,所谓的女官就是为那些千千万万正在受苦的女人服务。

协调好她们的心理,安抚她们的人。

将来朝廷对女人有什么政策时,男人是不方便的。

这时候就需要女官登场了。

而且听太子爷的意思,将来女人还可以读书。

她鼻头一酸:“殿下,您对我们女人太好了。”

“民妇一定不会辜负您的厚望。”

朱标赞许的颔首:“这个政策恐怕需要一两年才能普及开来。”

“在此之前,孤给你一个任务。”

“负责苏州一府七县的妇女统计人数,选出有能力的,切勿贪污受贿。”

“再把这些人数分为大小区域,分析有什么困难,女子的困难,家庭的困难,然后做好登记。”

“另外对于弃婴的家庭要做好备注,同时孤也会在大明各地开设恩养院。”

“对于那些活不下去的家庭,收留五岁以下的孩童。”

“如果还有人顶风作案,继续弃婴。”

“各地方妇联主官要及时汇报给东宫。”

“对于那些人,必须严惩不贷。”

“另外孤还要根据这些人的困难,做个统计,在根据不同区域实行不一样的妇联主官。”

“在此之前就辛苦你了,银两,办事吏员,孤都会给你分配好。”

“就当为了千万个与你一起受苦的女人做点事情吧。”

“可以做到吗。”

赵氏诚恳的点点头:“民妇一定可以。”

朱标:“在此之前,你还需要做一件事情,为天下受苦的妇人做个表率。”

“民妇知道。”

赵氏眼神坚定的回过头:“张大夫,既日起,你我恩断义绝,各自安好。”

“明日前去官府解除婚约。”

一直安静的张大夫愣住了:

“你这个死婆子敢休了我。”

“这天底下哪里有女人休男人的。”

“我还不如死了算了,妮啊,你娘要休我啊,快去求情啊。”

谁知道角落里的两个女孩此时眼神也坚定起来。

她们毅然拒绝了父亲的请求。

呆呆地坐在原地。

眼神中饱含泪水,似乎在回忆从懂事开始,这些年的不公平。

女孩子天生命贱。

如今太子爷替她们出头,她们要还是心软,就是活该了。

朱标对她们的强硬态度很满意。

他将大拇指的玉扳指摘了下来,扔给了两个女孩:“这是孤的贴身扳指。”

“遇到难事,可入京直接找孤。”

“此戒指价值千金,后世落难,可凭此扳指东山再起。”

“记住,你们是女人,也同样是人。”

“你们如果拿起刀杀人,和男人拿起刀杀人是一样的。”

“你们不比男人差,也可以去干活经商做官,也可以挣到钱。”

“只要孤在一天,就会为天下妇人当一个靠山。”

“这便是儒道。”

屋子里所有人都对着太子爷深深一鞠。

“太子仁厚。”

出了门,朱标注意到对方那个破旧的房间也住一个人。

那间房子不像赵氏住的房间。

虽然漏了,好歹有个破陶罐接着。

而这间屋子,有一大半都是空的。

上面屋顶有明显烧焦的痕迹。

几根漆黑的木柱摇摇欲坠。

下方是一个破木床,湿漉的稻草铺满四周

一名白发老人正在上面躺着。

他看到有人经过,干张着嘴,却怎么也打不出声。

褶皱黝黑的面容,浑浊的眼神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赵氏此时提醒道:“这是个乞丐,也就这两天了。”

“我们这院子里的人轮流伺候他,每天他也只吃这两顿饭。”

“有时候神志不清,有时候却清楚的很。”

“年轻时好像当过兵,后来不知道怎么混到乞丐了。”

朱标没有任何嫌弃,推开门。

上前一步紧紧握住他冰凉的手:“老人家,您想说什么。”

那白发老人神志已经不清了。

他虚弱的说:“我…包袱有一副甲胄,拿去卖了,换钱,不亏欠这些娃娃”

甲胄?

这东西贵的很,一套甲胄能换五亩地都是正常的,甲胄也就是盔甲。

这种东西比私藏弓弩的危害还大这,任何王朝被发现都是灭顶之灾。

你的府里可以有刀枪棍棒,无所谓,但是如果家里私藏盔甲三副。

喜提闸刀一次。

私藏盔甲十副,三族与你同去。

私藏一百副九族消消乐。

不管什么目地,什么想法,只要你家里有盔甲,最轻也是流放。

因为盔甲这玩意就像后世的装甲车,坦克之类的。

你家里有把刀,被发现了。警察批评教育,有把枪,被发现了,判个几年。

可如果你有个装甲车和坦克就不一样了。

那就是穿迷彩的来了。

朱标朝角落看去,王弼连忙上前,解开蓝色的包袱。

里面果然是一套甲胄。

这么珍贵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哪怕在军队能身穿甲胄的,也是厉害人物。

寻常大头兵是没机会穿甲胄的。

为什么这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会有甲胄。

第七十一章 鄱阳湖往事 第71章 鄱阳湖往事

随后王弼将甲胄抖了抖,那沉重的甲胄直接摊开。

中间赫然写着右吾卫三个大字。

右金吾?

金吾卫虽然官职不高,但是却在权利的核心中。

属于后世 xx警备团副团长的级别。

别看只是个副团长。

哪怕是将军,巡抚,甚至是内阁,想要进去。

都要经过他的检查。

帝国最高统帅的生命安全,基本都在他手里。

朱元璋的金吾前卫,金吾后卫,羽林卫,府军卫,虎贲卫,以及旗手卫。

是天下卫所中的上等卫。

尤其是金吾前卫,与检校殿前司负责皇宫的安全。

更是重之之重。

目前的金吾左将军是郭英兼职着。

他基本没怎么管理过。

至于金吾右将军则是一位从未露面的神秘高手。

莫非是这个垂垂老矣的老人。

很明显他不是,朱元璋也没有那么傻。

让金吾右将军混到这个地步。

那他怎么会有金吾卫的衣服。

就算去最低级的金吾卫,月俸加上其他出任务的赏赐。

也足以够生活的了。

朱标敲了敲沉重的锁子甲,发现在侧面还有一行小字。

汉王千古。

汉王?

这是陈友谅的右将军。

朱标猛然想起来,当初水战,陈友谅率领几十万人与朱元璋血拼。

最后因为一把大火烧了个精光。

但是百足大虫,死而不僵。

只要陈友谅再猛攻一次,这世界上就没有朱元璋的事情了。

而决定陈友谅兵败的,就是他的左右将军。

……

那是鄱阳湖之战的末期…

十月三日,一场三百多艘的巨型战舰遮天蔽日涌了过来。

堪称史无前例自崖山海战以来汉族之间规模最大的一场水战拉开了。

汉王陈友谅几十万大军的存亡,全系于这场空前惨烈的决斗。

第一波战舰纷纷抛掷铁链钉住明船,然后“炮矢齐发”的狂轰,待明方孤舰失去反抗能力后。

汉兵才接舷强攻“梯而登”,将舰上人员全部杀死。

攻势十分凶猛,连大将常遇春都有些抵抗不住。

而陈友谅为了提振汉兵的税战士气,专门出台了一项奖励政策。

将明船按级别分为三个等次,第一个跳上一等船者,

赏银三百两,相当于巡抚一年的工资,另骑尉世职,与国同休。

以下依次递减,即使到第五个跳船的也有三十两赏银。

哪怕是普通运兵船,运粮船,首跳到第三跳也有八到四十两不等的赏银。

在重赏的驱使下,极为疯狂,何况是人为创造局部数量优势的以多打少。

面对群狼竞扑,气吞山河。

朱元璋率领的明军也在拼命抵抗。

刀砍卷了,就拿拳头,没有力气了,哪怕是拿牙咬也要咬掉对方一口肉。

多年来,陈友谅的下面的将领不讲团结,反而歧视、压制,甚至蓄有兼并之心。

这也难怪,毕竟陈友谅也不讲武德。

当明军火烧连营后,还没有松口气。

汉军舰队突然杀来,明军措手不及。

汉兵争先恐后接舷攀爬,上船后疯狗一般见人就杀,明兵殊死抵挡,将刚登上甲板的汉军中舰左统领刘震当场砍死。

亲兵被乱箭射死,参将孟稳则被炮杀。

但明军毕竟寡不敌众,陈凌、刘伯基的表侄与全船人员一同殉难。

旗开得胜的汉军士气大震,前锋军身先士卒,跳上另一艘孤军奋战的杨元标部下的铳船。

明军在将领方强率领下拼死抵抗,舰上刀光剑影血肉横飞,双方所杀相当。

滚烫的鲜血将甲板三染红,顺着缝隙流进水里。

但汉兵毕竟以多打少,方强以下官兵只坚持了半个时辰,寡不敌众全部战死。

战斗渐入白热化,朱元璋的元老将领陈德的坐舰高大华丽,目标显眼,引来一窝蜂的围攻。

陈德率“一船之众与之死敌,矢石如雨”,陈友谅的护军参领左留凶悍异常,中箭后仍不顾一切率先跃上明舰。

砍倒明兵一人,随即被众明兵愤怒的剁成肉酱,但汉兵依仗人局部兵力优势,前仆后继的仰攻。

周边明舰迫于不得起锚援救的军令,眼巴巴看着陈德孤船奋战。

汉兵像蝼蚁一般蜂拥上船,杀入船中官厅,陈德就如狗血影视剧情那样,采取同归于尽的战术。

将甲板上早就准备好的火药桶点燃,然而没炸。

此时大量的汉军发现朱元璋的舰队竟然就在其后。

于是疯狂的冲向其船。

陈德身中九箭,眼球都掉了下来,率领部队奋力反抗。

此时大将常遇春,廖永忠,俞通海,分三叉戟队形,左右夹击。

赶走了这最为凶猛的一击。

陈友谅看到最猛的一波居然还没有冲破朱元璋。

他气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此时能打的将领都快没了。

士气非常低落,高级将领死的死,伤的伤。

双方你也攻不下我,我也打不下你。

一向独断专行的陈友谅也没了主意,他看向身旁的的左右金吾卫。

让这两个人给出个主意。

根据史料记载,右将军的意思是几十万大军僵持不下,很有可能会出大问题。

不如先把战船烧毁,从长江下游,回到湖南休养生息,再绕道攻破重镇洪都。

天下仍然在手。

左将军的意思是手里还有这么多兵,既然我们到了崩溃的边缘。

那明军肯定也顶不住了,况且几十万人打对方几万人。

仓皇而逃,太让人笑话。

最重要的是痛打落水狗,打水战我军可以,打地面战朱元璋在行。

所以必须要继续打下去。

陈友谅听后非常赞同,认为左将军说得对。

于是他选择了右将军说的话。

老子不打了,连续两个月每天在生与死的边缘上。

别说人了,就算神仙都要直摇头。

这个决定是陈友谅人生中为数不多的错误。

打和不打其实都无所谓。

问题在于你陈友谅就不该问这两个人。

甚至是提都不能提。

这就好比高考决战题,一分定生死。

你去问几个刚上初中的学生。

答案就是死路一条。

陈友谅选择了右将军的话,决定烧毁战船,保留实力,退回湖南。

他的死亡也就在这一刻定型了。

第七十二章 相见 第72章 相见

以前的陈友谅是个刚愎自用,做什么事情都是自己做主的人。

别说金吾卫将军这种级别,就算是元廷他都不带鸟的。

手底下的文武百官更是连屁都不敢放。

可能他也糊涂了。

被朱元璋的疯狂打糊涂了,不光在这种时候问级别低的小官员,还选择级别比较低的右将军。

采取右将军的意见其实是没有错的。

可偏偏左金吾心想完蛋了。

他完蛋并不是陈友谅没有听他的建议。

而是害怕陈友谅秋后算账。

作为他的左将军,他太了解陈友谅了。

这家伙连自己的干爹,上司,甚至是皇帝都照杀不误,为人心狠手辣,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好。

左将军越想越不对劲,现在无非是两种结果,第一陈友谅采纳右将军的话,回到湖南。

结果成功逃脱了,天下稳定了下来。

与朱元璋形成南北对立,那么他一定会重用右将军。

自己这个左将军主张攻打,肯定被陈友谅嫌弃,说不定哪天就搞死自己了。

第二点陈友谅采纳右将军的建议失败了。

失败后,他肯定不会怪右将军。

而是要杀了自己。

因为陈友谅的思想是,你可以很厉害,但是不能比我厉害。

比我厉害,我就容不了你。

老子都没有想到这一层,你却想出来了。

不杀你,杀谁!!

左将军一拍手,去他娘的反复都是死。

还不如直接投降朱元璋。

多少能活命,于是当天晚上他就跑了。

另一边的右将军看到左跑了,他也慌了。

陈友谅采用自己的意见,选择撤回湖南,如果输了,自己身为亲兵总统领,那是必死无疑的。

想都不用想。

如果顺利逃脱,以陈友德心狠手辣也断然不会饶了自己。

因为他会把左将军的离开怪罪在自己身上。

擦,老子也不干了。

他比左将军跑的还快,左将军好歹趁着夜色,偷偷驾着小船逃跑。

他是接着去尿尿,直接人间蒸发了。

陈友谅也没想到,自己就是问个问题,结果一天时间还没有到。

娘的,手底下两名亲兵统领都没了。

而朱元璋此时得知陈友谅要逃跑,连忙封锁湖面,切断长江中下游,重要道路设埋伏等等。

但是朱元璋不知道的是,陈友谅之所以选择右将军的话。

那是因为他故意说的。

故意要把逃跑的消息透漏给朱元璋,水师天下无敌。

他怎么可能直接扔掉不管了。

就算是不打了,也要把这点家底带走,一个也不留给朱元璋。

但是他没有想到,手底下的将军竟然接二连三去投降朱元璋了。

这还怎么玩。

于是他派人去江西洪都抢点粮食,毕竟几十万大人每天吃的饭都是数以万计。

结果很明显,失败了。

朱文正两万人山穷水尽还能硬刚你两三个月,更别说你这几百人的抢粮特种部队了。

后来的后来…

陈友谅被一箭射中头部,惨死在乱军之中。

他的左右将军没有在历史中留下姓名,消失的无影无踪。

原来那个决定胜负的右将军,如今就躺在这里。

朱标紧紧握住他的手,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此时身后李罡收拾好了马匹,推开碍事的花云:“大爷,都收拾好了,可以走了。”

他刚进来,老脸一愣:“你…你是…”

床上的老人也看到了他:“小罡子…你来看我了…”

“来,来…”

李罡颤颤巍巍走了过去,他依旧记得当年陈友谅的左右将军是多么威武。

一把120磅的弓在他手里轻而易举的便拉开。

明军派过去的眼线和刺客都折在他手里。

大决战时更是手持一把弯刀,砍的明军节节败退,连大将常遇春都想收入麾下。

但是大战之后左将军被朱元璋冷藏,日夜监视,右将军觉得愧疚陈友谅,从此消失在人间。

没想到再次见到,竟然是风烛残年,命不久矣。

而此时的右将军看到李罡都来了。

他隐约猜到了握住自己手的男人是谁了。

“这是太子?”

看到李罡沉闷的颔首,他笑了,露出为数不多的牙齿。

“都这么大了,好,好,好。”

“你的父亲是对的。”

右将军眼神已经散发,即将去世。

他强撑着最后一口浊气:“床下…床下有我送天下人的礼物。”

“要用好它,我…我…”

他还没说完,一口气便卡在喉咙里上不来了。

冰凉的老手缓缓落了下来。

枯瘦满是褶子的老脸一垂,浑浊的瞳孔没有光了。

“将军,将军…”,李罡眼神中闪过一丝神色。

呆呆的站在原地,停了下来。

朱标站起身:“查查有哪些人帮助了右将军。朝廷给予补助。”

“给这个院子里的百姓,在城里盖好宅子,找好工作,每户赏银,布,粮,等等。”

“毕竟,他曾经也帮了父皇。”

“李罡,安葬右将军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是…大爷。”

随后朱标看向花云:“去把床底下的东西找出来。”

这间房子四处漏风,屋顶漏水,就连房间里也是那种夯土,而不是砖石。

床下比较低洼,积水较多。

这种活交给爱偷懒的最为合适,花云不情愿的低下头。

双腿被泥水浸湿,他低着头摸了摸。

突然身子一愣。

朱标以为他又摸到屎了:“怎么,又摸到什么了?”

床下花云回道:“没,大爷,是这床太矮,磕着头了。”

擦,就你这还是顶尖高手呢。

赶紧吧你。

没过一会,花云缓缓往后退了出来,他捧着一个木盒子:“还真难找。”

“卡在墙缝里了。”

王弼:“快打开给殿下看看。”

“右将军留下的东西一定和陈友谅有关系。”

花云此时却卖起了关子:“王将军此言差矣,万一这里面是个机关弩呢。”

“又或者是火弹呢。”

“伤到了殿下,你负的起责任吗?”

王弼一听,娘的,你这个黑脸:

“我负的起。”

他一把夺过木盒子,拽下生锈的锁头,缓缓的打开。

里面出现的东西,果然印证了他所想的。

这也是朱元璋一直念叨的。

第七十三章 欠账问题 第73章 欠账问题

果然当他双手揭开油皮纸,里面赫然写着《宝船纪要》。

当年一场大战,烧毁了大多数的战船,只留下少量的运粮船,和运兵船。

就是这些运兵船也比现在大明最厉害的船厉害。

更别说那些烧毁的战船了。

陈友谅新造的楼船战舰高达数丈,船体外部涂上红色油漆,船甲板上建三层战斗舱室,每层舱室两边设置走马棚,便于骑兵在船上运动。

甲板下设置板房,这是划桨水手的工作舱室,他们负责在战斗时划动数十枝大桨。

划桨手分为上下两层,彼此隔绝。

他们之间既不能进行交流,也无法了解外部的情况,在战斗中所能做的就是按指挥官的命令不断地划动大桨。

为了保护划桨手的安全,桨舱都以铁皮包裹,防护可谓严密之极。

楼船因为高大,所以上面可以放置很多武器。

比如:炮车多为抛石机,也有大型火铳、拍杆(是一种巨型大棍,可以击碎靠近己方战舰的敌方小船的武器)、弓弩、火器、檑石、铁汁。

甚至连金汁都用上了。

当时陈友谅内心赌了一回,他赌的是三国演义太过儿戏。

铁索连舟,幼稚至极。

用脑子想想都不可能,他陈友谅不是曹操,更没有什么诸葛借东风。

只需要把铁索拴在船上,直接撞,都能把朱元璋那个丘八撞崩溃。

可惜他想错了,朱重八真的会火烧赤壁。

无数战舰被烧的一干二净。

战争虽然败了,但是那些战舰也从此消失了。

能驾驭宝船,制造的宝船的工匠和图纸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没想到如今又重出江湖。

王弼笑的眼角纹都漏出来了,他欣慰的抚摸着这一本宝藏。

就好比一个习武之人发现了武功秘籍。

刚才本来要走,看到太子突然拐弯进了这个房间。

当时自己还在想为什么太子要去看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原来这个老人竟然是传说中的右将军。

当时自己还只是亲兵,而对方就是大将了。

莫非太子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朱标没有未仆先知,他也不知道自己只是单纯可怜那个老人。

竟然钓出这么一本秘籍。

如此以来,便可以在太仓港,上海港制造海船。

不需要等到永乐年间,用上个十几年便能把世界各地的真金白银和粮食归拢大明。

富国强民,在于海啊。

这一趟没有白来,就是天意。

众人欣喜的回去,路上,朱标让王弼亲自送回京城。

这本宝船纪要的价值,已经超过了本次来苏的意义。

老朱知道后一定会龙颜大悦。

想到这里,朱标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他刚回到粮仓附近,便看到前来告状的百姓。

已经聚集了不少了。

朱棣蔑视道:“二哥,你不是说没有老百姓会来吗。”

“你不是说大哥摆这个申冤台没用吗。”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

朱樉啧了声:“差不多得了。”

“至少我还能提出点意见,如果我不去吃混沌,大哥能得到宝船纪要?”

“能为天下妇女做出店事情?”

“你呢,你能干点啥,像个闷葫芦一样,闷的一笔。”

“一路上保护大哥没见你出力,为民办事没见你放屁。”

“如今教训你二哥了,哪来的勇气。”

“你说谁呢”,朱棣憋的脸通红,恨不得直接过去再干一架。

此时朱标则悠然的坐在椅子上。

审视着下方两个中年人:

“我乃本国太子,尔等有何冤屈,尽管说来,不要怕任何人报复。”

左边是原告张渔夫,身材黝黑瘦弱,右边是被告李鱼贩,身材和老张差不多。

二人见到朱标竟然亲自来了,跪在地上拼命的磕头。

然后便讲了一遍事情经过。

其实很简单,李鱼贩欠钱不还,被告了。

但是有一点问题。

当时李鱼贩赊张渔夫鱼的时候,没人在场。

张渔夫因为经常和李有生意往来,很信任的便把数天的辛劳成果借给了他。

没想到一眨眼,对方不认了。

一没签字画押,二没旁人作证。

空口无凭。

你说我欠你钱,我就欠了?

李鱼贩也正是抓住这一点,哪怕是你告官也没用。

官老爷总不能听你三言两语,就直接让我还钱?

那如果这样,我也可以随便大街上拉一个人,说对方欠我钱。

这天下岂不是乱套了。

就算是一国太子,也总不能强迫我还钱吧。

朱标冷笑声:“你们还真是会挑案子。”

他抬头看向黝黑张渔夫:“他欠你多少?”

“回…回太子爷,总共四钱五厘,虽然这钱不多。”

“但是我要叫船租,还要还欠下的账,以及未来一个月全家六口人的吃喝。”

“当时他老李说没带钱,先把鱼拉走,然后让我去他家里取。”

“可还没等我这边把网晒晒呢,老李便说他已经给过我钱了。”

“这不是妥妥骗人吗。”

“没有这四钱银子我该怎么活啊,太子爷啊,您一定要给我做主啊。”

朱标并没有因为他的嚎啕大哭而心软。

反而看向李鱼贩:“你呢,有什么想说的吗?”

“太子爷,您千万别听他瞎说啊。”

“我早就把钱给他了。”

“那天早上天还没亮,老张是最后上岸的。”

“因为天还下着雨,我在雨里等了许久啊,并不是草民缺鱼,说实话这遍地都是渔夫。”

“太仓挨着长江,我买谁的鱼不是买啊。”

“为什么非要买他老张的呢,还不是信任他吗。”

“结果您看看,这闹的是什么事啊!”

“那天他刚把鱼倒在桶里,我就把钱给他了。”

“总共是铜钱两吊,油纸包裹的宝钞四张。”

“当时我记得还多给他十文钱,而老张还多我两条鱼。”

“我这边刚把鱼拉到白家老爷那里,家还没有回呢,结果这个老张竟然说我没给他钱?”

“这还有天理吗,还有王法吗,还有律法吗?”

“抢钱啊这不是。”

“你他娘的放屁,老李你怎么能如此昧着良心说话”。

老张怒不可遏:“娘的,你太过分了。”

第七十四章 向海神发誓 第74章 向海神发誓

“你哪里给过我这个钱,如果真给我钱了,我怎么不知道。”

“我船租还没交呢,马上船东就要收船了。”

“家里三个孩子最近连次米都吃不上了,我如果有钱不给他们买米吃吗。”

“你压根就没还我钱,快点还我啊。”

老李也急了:“老张,饭可以乱吃,屁不能乱放啊。”

“你说我没给你钱,这不瞎说嘛。”

“看看我这耳朵,昨天晚上家妻拧的,就是因为我多给你十文钱。”

“十文钱可是两斤米啊,我直接给你了,结果却被你如此诬陷。心痛啊。”

“去你娘的。”

“你骂谁呢。”

两人像红公鸡伸着脖子,斗来斗去。

唾沫星子都快喷到对方脸上了。

却还是打不起来了。

太仓挨着崇明岛,这边的人比较讲究。

能逼逼绝对不动手。

如果放在北方,估计已经干起来了。

朱标咳咳两声:“肃静。”

原先争吵的二人瞬间跪了下来。

太仓门口是一条长长的亭廊,地面是夯平的土路,上面是麦草铺垫。

主要是防止粮食被淋湿,专门修炼的亭廊。

也正是这里比较干燥,被选为申冤廊。

朱标没有再问他们二人。

反而问向朱棣:“四弟,你觉得谁比较可信?”

问我?

朱棣皱着眉头,认真的看了看跪着的两人:“大哥,我觉得渔夫比较可信。”

“何以见得。”

“首先渔夫如果真的收到钱了,肯定不会来告状的,因为做贼心虚,别说来鼓起勇气见您了。”

“寻常人连县太爷都不敢去。”

“如果不是急事,是不可能来到这里的。”

“二来,渔夫没必要,他以后打鱼都要靠鱼贩子来养活全家,没必要为了几钱银子,闹成这个样子。”

朱标听后点点头:“二弟,有何看法?”

朱樉听到大哥叫自己很开心。

他笑着说:“大哥,这还用看嘛,就是渔夫的问题。”

“您想啊,这个李鱼贩深扎此地多年,长江口打来的鱼,他都会一清二楚。”

“每天再把这些鱼卖到城里大户人家。”

“如果他为了几钱碎银子,惹到了整个渔夫集团,那对他有什么好处呢。”

“渔夫和蟹夫都是十分团结的,他们如果知道一个鱼贩子不行,都不会把东西卖给对方。”

“几钱银子这么少,实在没有必要这么做吧。”

“更何况他们两个还是老相识。”

“我觉得,李鱼贩确实给他钱了。”

“张渔夫也确实接住了,但是他忘记了,或者脑子糊涂了,把钱接过就忘记了。”

“然后随便放在一个地方忘记了。”

“再去找又找不到,所以只能告鱼贩子的状。”

朱标听后:“言之有理。”

此时身后负责粮仓的官员笑呵呵:“太子,小人觉得应该是…”

“停…”

“你觉得什么,你觉得…”

“你是干什么吃的…”

花云皱了下眉头:“问你了吗,哪凉快哪呆着去。”

“太仓知州都没资格见架,让你一个小小的粮长陪驾就不错了。”

“你是管粮食的,不是你觉得。”

这……

粮长被怼的收住了笑脸,他不明白为什么太子要在这里设置申冤廊。

搞得他这两天担惊受怕。

他宁可不升职,不讨好太子,也不希望最高领导每天在这附近转悠。

但目前也不知道太子爷什么意思。

连忙委屈道:“是,上差说的好,小人多嘴,小人该打。”

朱标没有回头看他,反而再次看向张渔夫:“你说他欠你了钱。”

“是,太子爷。”

随后又看向李鱼贩:“你说给他钱了,没有欠。”

“正是,请太子爷为草民做主。”

朱标“嗯”了声:“孤知道了。”

“你每天收这么多鱼贩都卖到哪里?”

老李作揖:“回太子爷,小人每天也就收千斤鱼,比不上那些大鱼贩子。”

“这些鱼有三成卖给酒楼饭馆,两成留在店里自销。”

“剩下五成都卖给了太仓富户白家。”

朱标反问:“他们一家要吃五六百斤?”

老李:“太子爷,还不够呢,要上千斤呢,这还只是鱼,其中光豚肉每天都要三四头,羊十几头,鸡百只,还有瓜果蔬菜,米面豆千斤等等…”

“我这几百斤还不够下人塞牙缝的。”

竟然这么有钱。

朱标只是在来的路上打听到了这个太仓白家。

可能与苏州大儒杨子辅诸暨三贤有联络。

本以为是普通富户,今天听到这个伙食标准。

堪比王府了。

有意思,到时候来会会这个白家。

看到老刘畅所欲言后。

“孤刚才看你的黄册,你在做鱼贩之前,曾经也是一名打鱼的?”

“回太子爷话,草民年轻时曾经是崇明县的一名渔夫,那时候还是吴王,呸是贼首张士城管理崇明县。”

“他允许我们出海捕鱼,所以积累了一些资本。”

“后来陛下海禁,我便卖了渔船加上多年的积累,来太仓做起来鱼贩。”

“城中开有小店两家,每日供货千金有余。”

“家里不说富户,解决温饱是可以的。”

“又怎么会因为四钱银子,闹到这个地步。”

“这让草民以后还怎么收鱼嘛。”

朱标认真的听完:“你以前出过海啊。”

“正是,请太子爷恕罪,那个时候出海是不违法的,而且草民已经洗心革面,不再出海了。”

老李跪在地上,低着头,生怕上面会怪罪。

没想到,朱标只是伸了下懒腰:“前朝的事情与本朝无关。”

“打个鱼又有什么。”

“既然如此,孤最后问你到底有没有赖账。”

老李惶恐道:“太子爷啊,天地良心啊,草民绝对不敢赖账啊。”

“如果赖账,天打五雷轰,全家死光光。”

众人皆是一惊,这种毒誓都敢发。

那指定不是他了。

没想到,朱标压根不吃这么一套:“孤不要老天轰你。”

“也不要你全家死光。”

“孤只需要你对着这尊雕像说一声海神在上,我没偷就行了。”

说完,他命人把每家船舱都会供着的海神抬了出来。

第七十五章 想给朝廷捐银子 第75章 想给朝廷捐银子

海…海神…

老李一听到是海神,他的脸止不住的颤抖。

作为渔民出身,可以不信老天爷,不求土地风调雨顺。

可不得不信海神。

在海神面前撒谎,比死他全家还难受。

“太子爷,您这是什么意思。”

朱标看他惊慌失措的表情。

就知道,这钱肯定是他赖的。

妈祖现在还没出生呢,妈祖是永乐时的一名福建女官。

因为他管理福建各港口,渔民从来没有出过事,而且还收获很多。

慢慢的福建渔民就传开了。

认为是这个女人蒙上天眷顾,所以才让他们风调雨顺。

妈祖的名号也就慢慢传开。

而再此之前,山东江苏地带信仰的一直是海神像。

这是一个狮头鱼身的黑木旮瘩,沿海地带的老百姓对它很痴迷。

几乎出船必须带着海神像。

在渔民心里,海神可比皇帝还重要。

所以检验一个渔民有没有说谎。

就直接让他对着自己的信仰开口就行了。

“对,这就是海神像。”

“现在鱼贩李记,请你面对海神像再次说一遍,你到底欠没欠渔夫的钱。”

“说。”

“风调雨顺的海神老爷啊,我有罪啊,我欠了,我欠了。”

老李面对神像猛磕几个头。

随后连忙将袖袋中的所有钱都拿了出来:“老张,都给你。”

“你千万不要让海神老爷动怒啊。”

“这是四五两银子,都是你的,我不要了,我不要了。”

承认的这么快?

现场所有人都有些纳闷,不就是一尊雕像吗。

怎么感觉比铡刀还要厉害。

刚才死缠烂打就是不承认,现在倒好。

还没有询问,直接承认了。

朱标摆摆手,差人将这两人送了下去。

他用这一招,只不过是选用了后世福建妈祖案件。

渔民是大海是感恩和恐惧的。

哪怕到了后世全民普及教育,一听到早上送妈祖。

四五点就起来了。

可如果是上班,那必须墨迹到七八点。

连后世都这样,更别说迷信十分严重的古代了。

一般人也不会对着神像撒谎。

处理完这一切,朱标回头看向粮长:“刚才受委屈了吗。”

“没,太子殿下,没有。”,粮长弓着腰,猥琐的笑着。

“哦,粮仓里的粮食都是完整的吧。”

老辣的粮长立刻保证,粮仓绝对完全是富足的。

并且还多余了很多。

朱标点点头:“这说明你做事还是很让孤放心的。”

“粮食多了,你有功,孤会让人给你记上一笔的。”

说完便扭过头,示意下一个继续。

很快便来了一个哭哭啼啼的妇人,和一个老实巴交的男人。

他们是一对夫妻,这次前来告状白家大公子白猿的护卫。

说这个护卫强行霸占了他的妻子,并且还扬言敢报官,就灭了他们全家。

又是白家…

看来今天是离不开这个白家了。

这种事情很简单。

基本一个小学生都能辨别真假。

这是个很简单的对错案件。

抓了杀了都无所谓。

但朱标却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不对劲。

怎么老是这个白家。

突然他意识到了什么,这些案件会不会是有人故意把自己往白家去引。

如果是这样,那就需要见见了。

朱标也没用废话,直接说道:“把白家大公子及其恶奴带过来。”

“是。”

没过一会,便看到数骑赶到。

一名书生打扮的公子哥迈着优雅的步伐走了过来。

身后的护卫皆被下了武器。

他来到朱标面前:“小人参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

这个是白家大公子,也是太仓最富的二代。

他家的钱富可敌国不现实。

但是富可敌府是有可能的。

因为太仓人不管是吃喝拉撒,还是种地经商工作都离不开白家。

甚至整个太仓崇明上海等地的渔船都是他家的。

所以这个白猿也是有恃无恐。

今天安排的案件都是白家准备的。

故意让太子过一下判案的感觉。

至于花钱的事,对于白家来说简直是九牛一毛。

朱标审视了他一眼,没有回他话,反而问道:“那恶奴呢。”

说话间,一名身材魁梧的男人从幕后走了出来。

他没有胡须,三角眼,属于一眼就不像个好人那种类型。

让人看了都想踹几脚。

朱标也没废话只是问他:“你可认罪?”

他桀骜不驯的回道:“太子殿下,俺认罪。”

“很好。”

“来人,将此人当场毙杀,以仗碎头,以儆效尤,再有此事”

杀了?

恶奴愣了下:“太子殿下,小人没有杀人啊,为什么要杀我。”

哪来那么多话。

花云提起旁边的棍子,一个侧身打断了他的双腿。

他还没来得及叫痛。

便看到天上出现一根重棍。

花云举起重仗,狠狠的砸了下去。

瞬间脑袋劈开,脑浆流了出来。

手中的重仗也在一瞬间断成两半。

直接把那两个前来告状的夫妇吓傻了。

此时朱标看着眼前的白猿:“你安排这些人是为了哄孤开心?”

“说吧,找孤什么事情。”

“如果真有事情,大可不必演这出戏。”

白猿虽然名字里带个猿字,但身材瘦弱白,眼神还带有血丝。

一看就是个变态类型。

他说话有点像福建人带个机车声。

“太子殿下真是英明果敢,没想到只是看了两个案件就知道是我做的了。”

“我想给太子殿下做个生意。”

“如果可以,听闻山东在修长城,白家不才,愿意全包了。”

“白家愿意拿出所有的财产帮助朝廷抵御元人。”

他竟然要全包了长城修建?

最近朝廷也是为这件事愁的不行。

各地都在要钱,长城也在修建,就连南京城墙也需要翻修。

户部明显有些入不敷出了。

如果有人能解决山东北部的长城修炼,绝对能解决一个心头大患

不过上百万的白银,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拿出来的。

现在竟然有个人说免费帮朝廷修建。

朱标看着他:“你还真是有意思。”

“孤喜欢你的勇气。”

“不过你要明白一点,胃口越大,伤口也就越大。”

“想要一口吃个胖子,也不看你咽的下去不。”

“来人,将此人拿下。”

第七十六章 请客吃饭 第76章 请客吃饭

“啊,殿下,您这是。”

“我说错什么了,为什么要帮我。”

白猿惊恐的后退,却被两名亲兵一个钩腿直接绊倒。

将其死死押在地上,

朱标转了下笔,右手搭在桌上,淡淡说道:“你觉得朝廷需要你来出钱吗?”

“你站的不够高,看的不够远。”

“以为在太仓称富就可以左右天下了。”

“实际上不过井底之蛙而已,管中窥豹,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我抓你不是因为你向朝廷捐钱,也不是我要杀富济贫。”

“而是你有罪。”

“根据这些年的案卷,你涉嫌奸污,杀人,绑架,偷税,强占田地,海运之罪等等十九项。”

“现在孤判你凌迟,你可以接受吗?”

白猿惊恐的看着上方的太子:“不我不接受。”

“那不是我干的,商人之间有竞争是很平常的事情,那些不是我做的。”

“那些人不是我杀的,我也没有奸淫。”

朱标反问:“既然你说不是你杀的,那你说的是谁杀的?”

这……

白猿叹了口气:“我不知道。”

“既然不知道那就押下去。”

“是,大爷。”

朱标看着天色,知道时间差不多了。

他再次开口:“今天晚上选几个人,陪孤去吃个饭。”

朱樉有些不解:“大哥,吃什么饭啊。”

“难道你不回卫所了吗。”

朱标只是躺在椅子上笑了声:“不回了,有人请。”

“是时候给你报那一鞭子的仇了。”

下午……

丰园楼…

太沧州数一数二的大酒楼,盛产海鲜为主。

这酒楼没有二楼属于典型的中式平层,里面有花园,湖泊,林荫大道。

两边的树木繁荣,微风吹的叶影来回跳动。

时不时有几只鸟飞了又回,经过前两天的小雨,今天的天气格外热。

盛夏的七月来了…

躁动不安的心也要开始了。

而此时长廊下,众人簇拥着中间的白衣男子入了楼。

朱标一身白袍,手持摇扇,腰挎宝刀,闲情逸致的漫步在长廊中。

每走几步就有侍女丫鬟行礼:“殿下万福。”

再沿着长廊走几步,看到身价上千两的名妓在闭眼弹琴。

她的手指时快时慢,时而急促,时而又向停止了一样,弹的正是经典名曲十面埋伏。

朱标心里笑了声:“有意思,看来今天苏州权贵和地方乡绅都到齐了啊。”

“玩了这几天也是时候结束了。”

身后的朱棣和朱樉看着这一幕,则不以为然。

这些人真以为天家是随便戏弄的?

太子陪你们玩了这么久

还真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了。

居然整个十面埋伏,你咋不上天呢。

最后在带领下,太子队伍迈进了酒楼内部。

大厅内部约有八桌,每一桌坐十个人左右,桌子上的菜也比较普通,大多数是一些清淡之菜。

不过这桌子上随便走出一个人家里没有十几万,也有几十万,田产房产更是数不胜数。

他们对于朱标的到来很是忌惮,毕竟自古以来商不与官斗。

人家太子爷已经不能说是官了,那是超神一般的人物。

他的一句话就能让现场的所有人当场捏死。

不过此时他们也有一个主心骨,白家大老爷白柳。

朱标冷冰冰的看着这一屋子人,都是来自苏州各地,甚至还有海外商人。

看来是早就聚集在一起了,这群人这里聚会,与杨子辅合作抵抗商税。

他当时还在东宫就知道了。

朱元璋当时的意思是:“那就全杀了吧。”

幸亏自己压着冲动的老朱。

才留下来这群人。

之所以留着这群人也是为了以后做准备。

白柳家大业大,杀了是很容易。

可是以后再想建起来信任就难了。

朱标进屋的同时,其他人都发呆的站在原地。

因为他们被这强大的气场镇住了。

本想着太子的气场会很大,没想到竟然大到他们连句问好的话都不敢说。

也只有白老爷子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走上前:“草民白柳……参见太子殿下……”

他把姿态放的很低,甚至都差点跪了下来。

朱标呵呵笑道:“老先生不必拘礼,我虽为太子,可大明以孝为尊,长着为大,不以身份尊卑为大。

就连父皇见到那些古稀老人还行礼作揖呢。”

这番话说的很漂亮。

瞬间将太子的平易近人仁厚提现了出来。

在场商人也慢慢不在局促。

纷纷夸赞太子仁厚,百姓爱戴等屁话。

朱标此时揉了揉肚子:“

刚才路过这里,闻见里面的酒香饭香,肚子里咕咕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所以进来贪杯酒,吃个饭,不见怪吧。”

白老爷子赔笑:“太子殿下说的哪里话,之前我派人去请你,却被告知不在,所以就…唉,是我不周啊。”

说完便将太子搀扶在主位旁边。

并把自己的餐具端了过去。

其实在处理完白猿,朱标就收到了他老爹的饭局邀请。

于是毫不留情的拒绝了。

然后再假装经过进来,白老爷子也算知道些规矩。

他提前把饭菜布局好,而且是准备三份。

他知道太子爷今天一定会来。

所以就带领这群商人在这里日夜等候,菜品无论何时都必须是热的。

当然朱标也并非要为难他们。

这个话早晚是要谈的。

朱标先是很信任的夹起一块稚嫩的蒸鱼肉放入口中。

这是最嫩最难打的野生大黄鱼。

刚被网上来,便立刻停止捕捞,然后从海上入长江口。

再快马送到酒楼,去掉些许内脏。

刮去鱼鳞,改上花刀,加少许花雕酒,姜片上笼蒸到微微变形。

然后调制酱汁。

以酱油,糖,醋,盐,以及高汤水搅拌。

均匀的浇在鱼身上,再切葱丝铺垫。

最重要的是一勺滚烫的热猪油。

“呲喇”一声浇在上面。

再以最快的速度端到桌前。才能吃到这人间美味啊。

看到太子爷吃的频频点头。

众人悬着的心也落了下来。

因为太子吃的并不是鱼,而是信任。

他吃了鱼就代表他有兴趣谈话。

“这是远海的大黄鱼吧。”

朱标率先开了口:“这鱼可不好打,必须要出海才能打到吧。”

第七十七章 弄巧成拙 第77章 弄巧成拙

此话一出,现场顿时安静了下来。

这要是太子以这个为理由,整治海禁,那今天全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早知道就不弄这条鱼了。

还以为凭借着大黄鱼的鲜美能讨得太子的欢喜。

没想到弄巧成拙了。

看着众人惊慌失措的表情,朱标夹起一块鱼腹给了二弟。

朱樉倒也不客气,直接夹起来吃了起来:“大哥,这条鱼可比宫里的鲜美啊。”

“看来这苏州商人吃的比父皇还要好啊。”

一听比皇帝吃的还要好。

在场有些人已经吓得膝盖一软,直接跪了下来:“草民知罪,草民知罪。”

身后的朱棣看到大哥给朱樉这个家伙夹鱼。

他撅着嘴有些不悦,但也只是片刻就隐藏了下去。

朱标也没用忽略他。

“四弟,你也尝尝,再搬张椅子来,来了苏州怎么能不尝一下这鲜美的黄鱼。”

坐在白老爷子旁边的富商连忙将自己的椅子让了出来。

并且站在身后亲自服侍。

朱棣不在乎坐这里吃饭,他也想要大哥的投喂。

只可以此时的朱标的已经没有了投喂的心情。

这种三四斤重的大黄鱼他确实没吃过。

在后世能吃到野生大黄鱼的都是浙江非富即贵的老板。

舟山有一老板,打上了大黄鱼,瞬间千万软妹币到手。

他在前世从事着普通工作,怎么有机会品尝到这种美味。

其实他知道怎么捕捉这大黄鱼。

先是拿着棒槌在船面有条不紊的敲击,时间长了,便能引来成群结队的黄鱼。

因为敲击船体的声音很像大黄鱼求偶发出的信号声。

大黄鱼又不知道这是人为的。

所以当听到这种声音后,便开始成群结队的涌了过来,之后被渔民一网打尽。

只不过朱标并不打算把这个办法透漏出去。

虽然可以短暂收获大量的大黄鱼。

但是有一条,大黄鱼在后世之所以会灭亡。

就是因为捕捞过度。

如果此时把这个办法泄露出去,大黄鱼很有可能在未来两百年内被捕捞干净。

有些穿越小说,经常会用这个办法捕捞大黄鱼,然后当做饥民的晚餐。

实际上不现实,这年代又没有什么保鲜功能。

就算是打捞上来,又能有多少进入老百姓口中。

因为资源从来就不是公平分配的。

一件东西出来后,底层百姓能享用的百分比最多只有百分之二。

大量的财富仍然在上头。

“好了,别紧张,孤今天说句关起门的话。”

众人一听是关起门,就说明太子并没有因为违反海禁而生气。

朱标继续说道:“我知道各位的意思。”

“很多人相信已经闻到了朝廷的风头。”

“说什么朝廷要征收商税,并且有意开海互市,对吗?”

看到所有人都沉默的低下头。

朱标:“你们怕收商税侵占了你们了利益。”

“所以才连和大儒等人,搞个什么罢学,企图让朝廷收回成命,对吗?”

众人还是默不作声。

白老爷子此时叹道:“殿下,收商税是好的,而且殿下您也取消了苏州的重税。”

“我们苏州人是发自内心感谢您啊。”

“可是收取商税总共十九项生意,我等也看了,最多不过三十抽三。”

“这个政策,我们非常赞同,让利也是我们商人的美德嘛。”

“可是朝廷的意思是好的,下面的官员误解了怎么办。”

“元至正二年元廷下令增收练响,各地田税商税收十抽二。”

“可到了地方竟然变成了十抽三,后来成了十抽四,抽五。”

“短短两年就让无数商家破产,农民流离失所,辛辛苦苦种了一年地,竟然还欠了不少。”

“当时我们白家还没有那么鼎盛,我的哥哥拉了一船的货,除去税收和成本,人工等等。”

“竟然还欠了元廷将近三成的钱,交不上来就抓人。”

“没办法,我也只好卖掉一部分家产才两人捞了回来。”

“所以我们听到朝廷有意征收商税,便更加的恐惧起来。”

“怕了,真是怕了。”

“太子殿下,罢学之事与我等无关啊。”

“我们这群商人如同过街老鼠,看到朝廷躲都来不及呢,又怎么会和朝廷作对呢?”

“那分明是杨子辅学他父亲沽名钓誉,想为苏州百姓出口气而已。”

看着白老爷子说的情真意切。

朱标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他压根就不相信这群人的鬼话。

为什么他们会害怕征收商税?

难道是怕恶吏和地方官故意欺负他们。

答案是扯淡。

别说小吏了,就算是如今的苏州知府都被他们摆成光杆司令了。

说实话整个苏州官场有一半是他们养的。

再加上这群人的背后关系。

如果只是怕抽税,未免有些假了。

朱樉随口道:“那朝廷可以派人监督啊,如果发现恶吏狗官欺压你们,可以去举报啊。”

白老爷子此时讲出了很多道理。

以及各地方的种种弊端。

朱标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如果此时是万历年间还有情可原。

毕竟万历皇帝不太管事,且非常贪财,派出去的税监太监,大多数压榨商人。

当时的老百姓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举报都找不到人举报。

如果真是那样,这商税可收可不收。

太监收了一百两只给皇上三十两。

而且老百姓也被搞得筋疲力尽。

确实没什么收的。

但是有一个问题,现在洪武年间。

太监在老朱眼里,那就是条狗。

开心了摸摸你的狗头,不开心了就多放胡椒少放盐。

而且此时商业并不发达,资本主义还没有萌芽。

依旧处于封建迷信社会。

朝廷就算收,能收你多少。

这群人一直把自己往商税上引。

他们在绕圈圈,把目的引跑。

朱标听着白老爷子和二弟在那里扯皮。

他仔细审视着这一群人。

这群人的目的绝对不是收商税那么简单。

会是什么呢。

“好了,先停一下。”

众人听到太子说话了,也连忙停了下来。

朱标此时看向白老爷子:“这件事孤回去会从长计议。”

“对了,你儿子有些调皮,我给他关了起来,抽个时间去领人吧。”

第七十八章 倒闭也是好事 第78章 倒闭也是好事

我儿子?

白老爷子有些愕然:“殿下,您与犬子也认识?”

“犬子已经离家数天了,老朽还以为他去山中学习了呢。”

这个老头居然毫不知情。

莫非白猿摆这一道,他老爹不知道?

朱标随后讲道:“那就让花云给你讲讲吧。”

很快,上午发生的事情便传到了白老爷子的耳中。

他气的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老天爷啊。”

“我们白家这是怎么了。”

“逆子,逆子,孽畜啊。”

给太子爷送案子的确是他安排的。

但是白猿这个逆子竟然要提议给朝廷修长城,谈生意。

这不妥妥的低能儿吗。

这哪里是我白柳的种,气煞我也。

朱标劝慰:“你先别生气,首先孤要明确告诉你朝廷是有钱修长城的。”

“令子的心是好的,是为朝廷着想的。”

“这一点要给予表扬。”

“第二点,令子干了一些不太雅观的事情,触犯了律法。”

“按照律法来讲,是要凌迟的。”

凌…凌迟…

白老爷子“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犬子,殿下,给犬子一个机会吧。”

“我白柳愿意捐出所有的财产,就请饶了犬子一命吧。”

朱标笑了笑:“怕什么。”

“我能坐下来吃你一口鱼,就没打算杀他。”

“刚才孤也说了,今天不搞杀富济贫那一套。”

“朝廷也不稀罕你白家那点财产。”

“这商税可以延缓一下,田税朝廷肯定是要减免的。”

“如此一来,苏州的百姓也能缓口气。”

“但是有一点,你们今天宴请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朱标也把话坦白了,不管是白家大公子,还是今天这群人宴请自己。

背后绝对是一桩大生意。

而不是简单的商税问题。

众人此时都看向白老爷子,他们知道早晚都是要说的。

只听到跪着那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念道:“其实也挺难为情的。”

“殿下知道,苏州纺织占据我朝近一半的纺织业。”

“光是靠纺织业生活的百姓多达几十万人,苏女更是多达上万人。”

“除了每年运到宫里头的,以及户部的,这剩下的老朽等人多少也沾了点光。”

“可是从去年开始,不知道怎么了,从杭州来了一家纺织大户,仗着有关系。”

“短短一年就抢走了我们大半生意。”

他们做出了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纺织机器。

像最初的布是用麻和葛纤维来纺织的。

剥掉大麻或者葛藤的皮,麻皮在水里泡上几天之后,皮就松散了。

用棍子槌击几下,麻丝就出来,再放进一些矿物质,使其脱胶,麻丝变得更麻利,接着,把丝捏出来。

纺轮只有铜钱两倍大小,样子也像铜钱。中间的小眼插着竹签,签子顶上系上麻丝。

用手转动纺轮,利用纺轮在悬坠状态时的重力和旋转扭力,把几绺麻线拧成结实的一根长线——纺轮质量越大,坠力就越大,旋转拧出的线就越细,纺轮质量越轻,纺出的线越粗。

把拧好的麻线,分成经线、纬线,相互垂直地排列起来,就是布了。

“太子殿下啊,这些纺织光是说说都如此费劲,更别提去做了。”

“而那个叫春善坊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竟然把产业提高了一半还要多。”

“以一家顶我们十几家,整个苏州的纺织业都快要被他们吃光了。”

原来是为了这事。

朱标明白,如今的大明缺银子,很多官员或者藩王宗室发工资都是用实物发的。

比如有的发米,发香料,发木炭。

更多的还是发匹布。

官员领到这些东西,再拿去卖,或者拿去换粮食生活用品。

所以根据这个大致算一下:以布折米,比价是一匹布折两贯宝钞。

但是目前,这个宝钞的价值一直跟废纸就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如果野外必要时,还可以拿来擦屁股。

它是一直在贬值,木有人要,估计拿去烧坟,老祖宗都嫌弃,所以这个参考性比较差。

以后重点就要改革这个宝钞。

如今仅仅过了三四年,都烂大街了,更别说以后了。

而今江南织造业发展,布价下跌,

一匹布才折银三分。

一两=10钱=100分所以这个,一两银子可以买33匹布,不过这个可能是比较普通的棉布。

而布匹的种类有几十种甚至上百种。

目前整个大明的纺织机应该在二十万台左右,年产在两千万到四千万匹。

听起来很多,但平均下来,是远远不够的。

日本朝鲜南洋欧洲人他们没有纺织技术,每年还会花大价钱从明朝买有大量的布匹。

哪怕是蒙古,俄罗斯都偷偷会派人来买。

布匹在未来几百上千年都将会是一个赚钱的大生意。

只要工业革命不带临,布匹就是最挣钱的。

而且中国自古以来是纺织大国,并不是啥布匹都死贵。

此前看到过一个数字,明代中后期一般棉布价格是0.15两或者说一百五十文左右,布四十尺一匹,

折合一尺也就一文多钱。

有个几十文钱的用料衣身袖子要多大有多大了。

如按大米作为等价物折算人民币一米棉布不到一块钱。

而后世市面上的棉布便宜的也要十多块一米,虽然幅宽比那时候宽,但无论如何相比起来要贵得多得多得多。

只不过如今经济发展大家都小康了收入高了也不觉得贵以及廉价化纤普及了,而已。

古往今来,贵的永远是绫罗绸缎,比如蜀锦,也总有普通人消费的起的普通棉麻布料。

大袖子也不是贵族专属,不从事体力劳动的人群穿长衫穿大袖子的各种正装是基本操作,穷秀才、教书先生、算命先生、医师、账房、掌柜、道士和尚这些群体怎么都算不上贵族。

朱标想了想:“你的意思是让孤从中帮你们一把。”

“把杭州的那个什么制造坊给赶跑,然后让你们继续赚钱?”

“然后孤和朝廷落了个欺行霸市的名声,就为了成全你们。”

“说句关起门的话,孤觉得你们倒闭这倒是件好事。”

好事?

第七十九章 目的在海禁 第79章 目的在海禁

白老爷子委屈道:“太子殿下,我等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啊。”

“我等就是想让您帮忙劝说一下,做生意都得有个度吧。”

“现在对方把布匹的价格打到最低,我们压根没有钱赚。”

“几十万人不能没有饭吃啊。”

“还有太子殿下您说的好事是什么意思。”

朱标看着他:“没有饭,官府会想办法解决。”

“对方压价固然不对,但也抵制住了抬价的可能。”

“还有我刚才说的好事。”

“并非我有意看你们笑话,而是被淘汰也是一件好事。”

“纺织业从上古的手剥石砸,再到秦汉的手摇,后来是唐宋朝的脚踏,何其费力”

“再到如今的蒸汽,水利。”

“哪个不是费尽心机,哪个不是为了更快。”

“做生意讲究的创新,讲究的惠民,而不是关系。”

“就比如上古的石砸,做出来的布还难看,穿起来如同浑身着火,耗时还长,如果放在咱们大明,恐怕连乞丐都不穿。”

“为什么乞丐都不穿?”

“因为他落后呗。”

“我今天就告诉你们,落后就要挨打,真理永远都在先进的手中,搞官僚,形式,浮夸,搞关系背景,只会把优秀的产物赶到别的国家。”

“日久天长,我大明也早晚会活活拖垮。”

“从今往后,凡在大明做生意者,不需要关系网。”

“你的货物卖的好,你就有钱赚。”

“还有就像你说的,你们生产的布匹,卖不出去,这难道是好事啊。”

“卖不出去,说明老百姓不认同你们的东西,那就说明这个东西被淘汰了。”

“老百姓不是傻子,他们分的清好与坏,既然他们不买,那就代表这个东西可以淘汰了。”

“既然你们做的不够好,那就说明这个东西落后了,已经有更先进的东西取代他了,这不是好事吗。”

“难道你愿意每天穿着秦汉麻衣上街,那样的衣服给你钱,你愿意穿吗。”

“这些旧的纺织机可以替国家省去了很多繁琐落后的产业,也可以让你们有激进心去研究更好的东西。”

“优则出优,你们无非是损失一点钱财。”

“而对国家,对百姓则是换回了无尽的好处。”

“现在你们还恬不知耻的让孤去给你们当个说客。”

“如果你是孤,你愿意去吗?”

这这……

白老爷子和其他人也是久久不能回神。

如果按照这么讲,这还真是一件好事啊。

不对,那我的产业不也是照样完蛋。

对于国家和百姓来讲是好事。

对我们现在的处境,是致命的打击啊。

“太子殿下,我等我等…”

朱标看说了差不多了:“其实朝廷也不会让几十万人面临吃饭难的问题。”

“这个所谓的杭州纺织是什么来路。”

白老爷子摇摇头:“殿下,只知道他们的背景很大。”

“我们查了许久也查不到。”

他们的店名叫绿光纺,目前已经有织女若千,民夫上万,光是养的蚕都多达数十间屋。

因为不了解他们背后有谁,所以我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但是这样长久也不是个办法啊。

太子殿下您就可怜我们苏州百姓一趟吧。

朱标皱眉沉思绿光坊?

这个名字很熟悉,莫非和京城的绿光阁有关联?

这群苏州商人有胡惟庸做靠山。

现在又多出一个胡惟庸都整治不了的绿光坊。

看来这次苏州没有白来。

他笑道:“这件事孤知道了。”

“尔等就再等等吧。”

众商人听到这委婉的推脱,也无可奈何。

毕竟谁能逼迫太子不成。

此时一名亲兵急匆匆跑了进来,对着朱标的耳边说道:

“白猿已招,他说的生意是海禁,并非为布行。”

什么?

差点被这群人圈进去了,玛德这群老狐狸。

一个比一个鸡贼。

居然给自己下连环套。

先是不想被征收商税,演苦情戏,然后又来一个绿光坊。

让自己的想法跟着他们走。

但其实他们真正的目的,是不想开海。

交税什么的,他们根本就不在乎。

布行被抢,哪怕是所有身家被抢他们也不在乎。

为什么不在乎。

因为出海几趟就赚回来了。

所谓的出海并不是卖些正儿八经的生意。

很大一部分是盐,粮,铁,火器,铜等等。

这些东西往往带着巨大的利益。

也带来巨大的风险。

如果朝廷直接解放海禁,那他们的利益就会受到很大冲击。

如同地板下的老鼠突然见到了光。

原先偷偷摸摸的干,给海禁的官员塞点喝茶红包。

每次拉回来的货物都是庞大的。

只需要垫付一些活路红包就行了。

而且都是你知我知,天知地知。

谁举报谁,大家一起完蛋。

可如果直接开海,那就是大白于天下。

他们所带的货物就要检查,收税。

而那些隐私货物更不能拉了,一旦被发现就是三族尽灭的可能。

原来在这里等着我呢。

朱标佯装不知,对着众人讲道:“做生意最讲究的诚信。”

“千万别做那些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啊。”

众商连忙称呼不敢。

眼看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没什么好说的了。

朱标这时候有抛了一个橄榄枝。

“世子缺几个陪读的,孤也打算在苏州建立一个苏商会长。”

“各位如果有兴趣,可以来太仓卫所找孤细细详谈。”

“苏会人人都可以报名,对了一旦考验成功。”

“赐五品官身,其子可入国子监就读,其女眷可赐诰命夫人。”

“另外免三年税收。”

“你们谁有兴趣,可以来报名一下,目前只招会长一人,副会长两人。”

“考核期为三年,如果干的不错,以后就留在东宫吧。”

“现在这只是孤的一个想法,但在今年年底苏州商会必然会成立。”

“紧接着是全国各地都会相继建立,你们会和妇联成为今年第一批由民间建立的部门。”

“将来做起生意也会顺畅的多。”

“好了,具体事项,孤回去仔细琢磨琢磨。”

“你们好好想想吧。”

“事情成败,有些事情只在自己的一念之间。”

第八十章 无耻老贼 第80章 无耻老贼

恭送太子等人离去后…

现场吵成一团,还好太子没有把开海互市提出来。

要不然就他们干的那些事情。

都够朝廷诛他们九百族了。

“白老爷子,刚才太子说的什么商会,什么东宫,还有诰命夫人,国子监就读,可信吗。”

“我们这群身份低下的人也能当官?”

白柳眉头紧锁:“呵呵,你们还是太嫩了。”

“咱们商人自古以来便是最低等的,尤其是今朝更是不拿咱们当人看。”

“现在连绫罗绸缎都不能穿了,你们觉得皇上会同意吗。”

“国子监是什么地方,那是文曲星下凡的地方,连皇亲国戚都进不去。”

“哪能轮得到我们。”

“还有官身,各位啊,那可是五品啊。”

“你们知道五品是多大吗,咱们太仓知州不过五品。”

“就算是进士到地方也不过是县丞和知县。”

“我们这群人没有寒窗苦读,能一下子跳到五品?”

“至于诰命夫人,和家中孩子世子陪读那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依老夫看来,这只不过是太子稳住我等的缓兵之计。”

“各位别忘了,真正的决定权在当今圣上那里。”

“你们觉得太子会为了我们这群商人和圣上争吵?”

“是皇位大,还是你我的位置大,各位难道没有一点觉悟。”

“所以该干嘛就干嘛。”

“商税交就交去吧,只要咱们在海外的生意不受打扰。”

“何乐而不为呢。”

确实是啊,众人经过这么一说,也醒悟了过来。

不愧是白老爷子,看的长远。

白柳安抚他们:“一粥一饭,来之不易,来我敬各位一杯。”

“不能浪费。”

“我们不能被牵这鼻子走,要不然这么多天的计划就白费了。”

“喝。”

喝…

众人举起杯一口闷了下去,顿时脸红耳赤,刚才太子在,都没敢吃喝。

如今一定要喝个爽。

“来来,这可是十八只太湖蟹黄才做成的面。”

“味道鲜美无比,别客气。”

现场没了约束,每个人吃着喝着,此时有人注意到门口有个人影。

发现是白老爷子…

他颤颤巍巍的拄着拐杖朝门外走去,一名婢女搀扶着他。

“老太爷,您这是要去哪啊。”

“出恭,老了肠胃不好,吃什么都肚子痛。”

身旁的盐商说道:“还是我搀扶您把,这小丫鬟没力气。”

“咳咳,不用。”

“怎么你要看老夫出恭才能吃下去?”

他拄着拐杖,弯着腰,一步步的挪着。

其他人见状也不再搭理他,满脸忧愁的喝着闷酒。

“老太爷,恭房在这边呢。”

长廊外,婢女搀扶着小声的提醒。

“闭嘴,老夫用你提醒。”

白老太爷瞪了他一眼:“马厩在哪里?”

“老太爷,出了这个园子,往南边再走两百步,便是马厩啦。”

“知道了,你在恭房门口等着,有人问就是说我还在上。”

他说完腰立刻直了,扔下拐杖,健步如飞。

像一个武林高手冲向马厩,途中碰见花坛的池子,他直接一蹬腿,飞了五六米。

然后一个侧滑,翻过了墙头。

只听见马厩的木门后面“咯吱”一声反锁。

随后马厩外一声:“驾…”甩鞭声,扬长而去。

丫鬟摇摇头:“这老爷子真是深藏不露啊。”

“这身手恐怕二十岁的小伙子都要退避三舍啊。”

“只是为什么要把马厩的门反锁呢。。”

此时大堂内,众人喝的满脸通红,有的已经有些醉态,这些都是精酿的好酒,哪怕是见多识广的人,也难免多贪杯一些。

有人喝着喝着觉得不对劲,疑惑道:“咦,老太爷出恭多久了,怎么还没有回来?”

“人老了,可能比较费劲吧。”

“那也不对啊,再费劲还能呆半个时辰吗,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是啊,莫非他去找太子了?”

众人这么一想,还真有这个可能。

毕竟太子深得皇上信任,安排几个官员,对太子来说那简直是毛毛雨。

想到这里,现场一顿噼里啪啦声音,酒杯被摔碎的,桌子被掀翻的,有人还被桌子腿绊了一下,摔在地上。

但是都没办法影响他们的心情。

所有人气喘吁吁的跑到恭房外,看到那名婢女还在门口候着。

“白老太爷呢?”

婢女连忙说道:“各位老爷,我家老太爷还在里面呢,最近这肠胃不好,兴许马上出来了吧。”

还没有出来?

“哎呀,这是谁的拐杖扔在这里,歪着我的脚啦。”

所有人回过头,这不就是白老头的吗。

他的拐杖怎么扔在这里。

但转念一想,不对。

老爷子平时就拄着拐杖,他怎么会把心爱的拐杖扔在地上。

有人此时已经直接冲进茅房,只听见里面一声惨叫,不知道的还以为踩到奥利给了。

“跑了,他跑了,他弃我们于不顾啦。”

“老太爷去找太子要官去啦。”

“不行,快备轿,备轿。”

现场已经乱成一团:“哎呀,不要轿子,快去备马。”

“要快马。”

所有人急匆匆的向马厩跑去,途中被一个巨大的花坛水池拦住。

如果放在刚才,他们会从两边的林荫小道,踩着精美的鹅卵石,欣赏着各种奇异的花朵。

可如今没有人有这个心情了。

从两边跑太费事了,他们没有白老爷子的轻功。

索性直接跳进了浅浅的水池,淌水而生怕去晚了就被抢了。

太子爷说的有三个名额,如今如果白老爷子抢有一个,那就少了一个。

这可是决定未来商号的命啊。

想到这里,他们更是心急如焚,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砰砰砰…”

“这谁把门给锁了。”

“他娘的大白天锁门,有病吧。”

“快开门啊。”

“人都死哪里去了。”

现场的商户急的团团转,刚才从这里进来时,也没用锁门啊。

怎么这会锁门了。

莫非又是白老贼干的?

不行,我儿子的国子监,我孙子的世子伴读,我老娘妻子的诰命夫人。

以及我的五品官老爷啊。

无耻老贼,我与你没完啊。

第八十一章 交一百万两 第81章 交一百万两

此时的朱标等人已经回到了卫所。

当听到白家老太爷居然已经在门口等候时。

朱标都有些意外,这老头飞过来的吗。

他缓缓开口:“传孤口令,释放其子白猿,命白柳交一百万两谢罪银。”

“是。”

一百万两他能拿的出来吗。

连见多识广的朱樉也忍不住的发问:“大哥,你确定是一百万两吗。”

上方悠悠传来:“我确定。”

……

此时白柳也收到这个消息,他先是为之一愣。

随后又感恩的笑道:“好,好,好。”

太子简直是把他拿捏的死死的。

现在自己的宅子里最多不过十几万贯,还是分好几个庄园藏起来。

如果要交一百万,那肯定是交不上来的。

但是有一点…

自己是太仓最大的地主,拥有田产几万亩。

按照目前的行价太仓的粮田是最贵的。

刚好能顶这一百万两。

原来太子爷在乎的是这地啊。

他连忙表示自己愿意奉献所有的田产。

让护卫给带进去。

过了片刻,里面只传来:“可。”

这将近三万亩粮田,朱标并不打算搞打土豪分田地。

哪怕是提都不能提。

这年代可不比后世,如今刚开国没多久。

根基不稳,而且前线作战的将士不就为了几亩地嘛。

人家那边正在打的你死我活。

结果你这边直接把他的田地给分了?

然后告诉他,你应该大度,奉献,无私。

讲待遇心胸越来越窄,讲奉献境界越来越高。

你看那群大头兵不回头干你丫的。

从古至今,老百姓为的就是那几亩地。

所以分田地这种事情是万万不能讲的。

如今苏州田税减免了。

朝廷养兵的负担只会越来越严重。

如今大明北方种小麦,产量大约亩产200-300斤,一年一季。

南方种水稻,一年两季,亩产差不多500-600斤。

而太仓则去双种,混合种。

折中按照每亩400斤来算,三万多亩就是一百二十万斤。

一石粮食约一百二十斤

百二十万就是一万石。

一万石可以让一百万人免费吃一天。

现在杨子辅的后盾被自己拆解了。

他们这群人还有什么担心的。

大家都是为了彼此的利益而已。

只要朝廷肯放个口子。

所谓的山盟海誓瞬间瓦解。

既然你们拿学问对付我,那我也拿你们擅长对付你们。

“四弟。”

“大哥我在。”朱棣连忙跑了过来。

“传令,明天入城。”

朱棣愣了一下:“大哥,我去把《大学》等书拿过来给您复习一下。”

复习?

朱标摇摇头:“进城去进城,会面是会面。”

“他们这群老头子,我压根就没打算和他们讨论什么大学小学的。”

“现在苏州各地乡绅稳住了。”

“你找人去查一下那个绿光坊和绿光阁是什么关系。”

“地稳住了,就什么都稳住了。”

“听说这群人在苏州城里开了几家书院。”

“明天我们就去看看。”

第二天…

众人并没有招摇过市的入城。

除了让苏州知府王观,同知胡之栋陪同。

其余任何人都没资格陪驾。

“臣知府王观,同知胡之栋参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

两人同时作揖,向着帝国未来的领导人行礼。

朱标负着手:“不必拘礼。”

“是。”

这时候他才看清楚这个胡惟庸的侄子。

三角眼,两腮无肉,嘴唇干紫。

是个难斗的主。

和他叔一样丑,胡惟庸把他安排苏州恐怕是故意的。

现在这家伙已经成功把王观架空。

自己这次入城,要想个办法把他搞下去。

“你就是胡相的侄子?”

听到上方悠悠传来的男低音。

胡之栋浑身一震,这声音怎么让他有一种想跪的冲动。

“回殿下,臣不是胡相的侄子,臣是大明的官员,是天子的门生,更是这苏州城的父母官。”

一旁的王观听到父母官脸色都变了。

按照位置自己才是一把手。

即使被架空,也轮不到你和太子说父母官。

朱标注意到两人的神色。

他没有直接呵斥胡之栋的越权行为,反而夸赞到:“有气量,颇有胡相之风范。”

“谢太子殿下。”

朱标继续问道:“这个苏州的张指挥使呢?”

“不是说让你三个人前来?”

胡之栋连忙补上:“殿下,张润泽经过前段时间您整治卫所。”

“他深感愧疚,连夜带着苏州数个卫所大练兵。”

“恐怕这时候在忙于练兵呢。”

王观呵呵笑道:“看来在某些人的眼里,连太子殿下的话都不重要了。”

“亡羊补牢而已。”

朱标点点头:“太仓卫所军纪不严明,确实要惩戒一下。”

“来人。”

“在。”

“传苏州卫所张学武入京大都督府李文忠负责考核。”

“若是考核通过,官复原职。”

胡之栋眼皮跳了下,张学武竟然是第一个被开刀的。

一旦他入京,按照李文忠的脾气。

那直接就是一刀。

如果不入京,正好给了太子干掉你的机会。

违反太子命令,当场就能斩了你。

这是阳谋,借刀杀人。

去与不去都是死。

武将要比文臣难对付一点,再杀之前为了防止对方狗急跳墙。

朝廷一般都会先安抚。

意思就是你先回来,回来讲清楚就没事了。

结果回去基本就是掉脑袋。

朱标看着胡之栋:“怎么,胡同知也想入京吗?”

“啊,殿下苏州事情繁多,臣实在抽不开身啊。”

“嗯,想回去了就回去看看。”

“毕竟早晚都是要回去的。”

随后便带领众人朝着苏州最大的书院走去。

这座书院并非在城内。

而是挨着京杭运河,整座书院大气磅礴。

竹林环绕,游船横穿。

光是台阶都有整整六阶,两旁是威武霸气的石狮。

是当地富商集体资助大儒教学的书院。

里面共有师生二百余人。

每月初月中会有近千人前来听课讲学。

诸暨三贤中的王冕每逢月底必吟诗作画,当日千人空巷。

前来购画者络绎不绝。

他的书法更是一字难求,名声一度超过了大儒的儿子杨子辅。

朱标今天来不是听课的。

他连门都没有进,只是围绕着门口转悠了一圈。

第八十二章 夏原吉 第82章 夏原吉

随后便在竹林里停了下来,朱标一屁股坐在石凳上,看着竹叶轻轻摇曳,清风拂面。

多日的不快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一旁的随性人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都不知道太子爷要干什么。

这时候从远处小径走来一名稚童,他背着破破烂烂的布包。

他看着这么多人在两侧站着。

瞬间吓得呆住了。

朱标摆摆手:“来,过来。”

小男孩穿着破旧的草鞋,惊恐的走到面前。

“叫什么名字啊。”

“小小虎。”

朱标摸了摸他的头:“可是这书院的学生?”

男童摸了摸光秃秃的脑袋:“我不是,我是在书院外听课的。”

“书院里都是有钱人家,我家没有钱。”

“但是我们夏先生是个好人,他自己在对面创建了一个小院子。”

“专门教我们学习,夏先生还说,将来我们学习有成,他带我们去京城呢。”

朱标注意到这个男孩的头是光光的,留了几个小辫子。

明代男童基本都是剃光,留几个小辫子和满人比较像。

不到束发的年龄,很少有像大人那样,带个束发冠。

电视剧里五六岁男童就开始留发,明显有些不正常。

女孩到了十岁以后才开始留刘海,就像香港90年代电影中的女孩,等到长大了才开始盘头。

他蹲下身:“今天在学堂学了什么啊。”

小虎想了想:“今天上午我们学了两节课,第一节课是诗经,第二节课数学算盘,吃过饭,我们还要锻炼,跑步以及投石块,本来武学先生说要教我们骑马,可是好久都没有,只有一头犟驴,一直在那里踢,我们都不敢上。”

“学完武,我们还在温故上午学的,并且小考,因为再过三日就是。”

朱标赞许的点点头:“孺子可教也。”

“那你和你的同学在学习中又没有什么困扰啊。”

小虎回答:“怎么会没有,我们没有笔,都是用树枝在土地上自己算,有钱的孩子他们用碳笔,可以在石砖上写。”

“很多学过的四书五经都记不住,有时候我经常趁着夏先生午睡,拿来他的书本偷背,所以我月考考了甲等呢,夏先生说他明天会送我一个碳笔,再也不需要用树枝画了。”

这个场景让朱标想起来了后世的八九十年代。

虽然国家免费教育,但是书本费和笔是自己带的啊。

很多人家里穷孩子多,老子不管事,只知道让孩子考大学,考不上就说孩子不行没出息。

通常那些孩子的课本都是反复用。

正面用完用背面。

就连一根笔芯用到最后还要用嘴吹一下。

因为几分钱的一根笔芯,找家里要,难免会引起家长的反感。

有些家长甚至会说:“要要要,就知道要钱,学习不好,花钱厉害的很。”

“也不看看你爸妈现在挣钱多难,就不知道理解爸妈的心情吗。”

这样的孩子你指望他以后有出息?

比起那些动不动少年宫,春游,比赛,吃喝不愁的城里人,官二代,富二代。

农村孩子是最吃亏的。

他们从小就活在自卑中,导致早早辍学,外出打工。

然后他们的父母还认为是自己孩子不争气。

其实从各种角度来看,农村孩子最能代表中国人。

他们如果接受了正规的教育,也能考个好大学。

这些孩子也有自卑心,他们如果一直穷,就会自卑,再穷不能穷教育就是这个说法。

朱标看向王观:“这个所谓的夏先生是何许人也?”

“听小虎讲的,此人倒有几分能耐。”

王观立刻回道:“回太子殿下话。”

“夏先生是臣相中的一名秀才,名夏原吉,字维喆,乃湖广长沙府湘阴,早年丧父,遂力学养母。”

“臣曾经做主考官时,偶遇这个孩子,发现聪慧过人。”

“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而且他还与殿下同年人呢。”

“后来他来苏州学习,今年科举未中举。”

“臣就把曾经的武堂改成了学堂了。”

“让他边教书边学习,这样还可以收取点束修,腊肉,腊鸭等等。”

“养活他的老母,今天与殿下相遇也是一种缘分啊。”

夏原吉?

朱标在脑海中回忆了一圈,终于想起来了。

明初重臣夏原吉。

相继担任过户部侍郎,户部尚书,中书省制锆。

是个理财的高手,辅助明成祖朱棣打造了永乐盛世。

这家伙是个宝贝啊。

朱标转念一想,听起来逻辑是对的。

可有一点不对劲。

那就是夏原吉为何将书院开在竹云书院对面。

这对面山清水秀,又挨着京杭大运河。

是个难得的风水宝地。

他夏原吉都穷的做苦力,卖字养活老母亲了。

就算有人送了他一个废弃的武堂,后期的费用也并不是他能负担得起的。

况且四书五经,马匹都需要钱的。

这家伙哪来这么多钱。

突然他看到王观的眼皮子跳了一下,才明白过来。

幕后资助人应该是这个王观。

杨子辅的竹云书院对面别说有竞争对手了。

恐怕连建筑物都不能有。

夏原吉不过是个刚中秀才的小白。

幕后资助人除了王观别无他人。

表面看这只是一家穷书院和富书院的竞争。

实际上却是苏州知府和本地大儒的竞争。

更是朝廷与江南乡绅的竞争。

他没有回王观的话,也没有当众表扬夏原吉

只是默认点头:“夏原吉当为人师。”

这一句话让王观和胡之栋都为之一颤。

胡之栋是害怕太子要重点培养夏元吉。

那对他的情况十分不利。

当初王观刚来苏州就选了这么一个地方,让一群穷人家学生每天吆喝着。

当时自己和杨子辅并不在意。

也不需要在意,毕竟这确实没什么拿出手的。

可没想到这个王观居然是在等这一天。

看来这个小虎也是他提前安排好的。

面对太子的询问,这小孩只把夏元吉的好讲了出来。

而王观内心一颤,是因为太子好像并不重视夏元吉。

轻描淡写的略过。

如果是这样,这个书院还留着有什意义。

等到太子走后,恐怕存活不了太久。

第八十三章 办学堂 第83章 办学堂

朱标则没有那么多想法。

夏元吉这个人可以用,但不是现在用。

就连历史上朱元璋也没有大用他。

只是帮着他,为孙子朱允炆铺路。

如果现在用他,只会毁了他。

毕竟此时的他也只有二十来岁,突然给予高位。

那不是一个穷人家的孩子能撑住的。

苦他们不怕,就怕高位后的糖衣炮弹。

朱标听完后又说:

“你放心,孤一定会给你,给天底下所有的孩子一支笔,一本纸,让你们不再蹲在地上用树枝写。”

“笔墨咱们要多少有多少。”

“王知府。”

“臣在。”

“书院孩子用不起笔纸,就有劳你了。”

“看到孩子们拿着树枝在地上练字,孤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啊。”

王观立刻领命:“回太子殿下,臣一定鼎力办好此事。”

“除了练字的笔纸,臣还采购了万支炭笔。”

“这种笔虽不如毛笔柔滑,却非常耐用,每一支笔的价格不如毛笔的一成。”

“臣免费发放给学子们,不让殿下操心。”

朱标点点头:“你能这么想,我很欣慰。”

“千重万重,学习为重。”

“如今国朝新定,正是急需要人才的时候。”

“苏州人杰地灵,万万不可耽误了学业。”

众人作揖:“臣等遵令。”

随后朱标又说道:“一座书院是万万不够的。”

“苏州城四十多万户两百万人,比应天还要多。”

“无学可上者多达数万人。”

“孤决定以苏州为试点,在各府各县各州建设书院。”

“要求每县最低建设五座书院,每座不少于千人。”

“不允许招考先生看学生家庭背景,职业,只要是个孩子都能上学。”

“书院分六个阶段,分为一到六年级,主学四书五经,算数,每天学习时间不多于四个时辰。”

“每旬休息两天,农忙时节,放假五十天。”

“冬季放假二十八天。”

王观听后吓了一跳,苏州一府七县一州,加上岛屿等等。

这得建造多少书院啊。

如果仅仅是买笔,那他可以接下来,毕竟不到百两银子就够用一年了。

可建造书院就不一样了。

这玩意是要地方的,而且请工人干活,买砖头木料,请教书先生,买书,都是要钱的。

况且上千人的大书院,这还不上天了。

就算把他这个老底掏空也建造不起啊。

朱标看出了他的难色:“王知府可有难处?”

“有。”

这下不是王观了,而是胡之栋先开口。

“殿下,这所需要的钱财太多了。”

“几十座书院同时建造,财政不够啊。”

朱标笑道:“几十座算什么。”

“孤要在全国建造几百座,几千座书院,为大明教育打下一个大大的江山,岂不美哉。”

“我知道你们有难处。”

“你们会说各官府中的吏书、快手、斋夫、门子、皂吏、马快、民壮、灯夫、看监禁子、轿伞扇夫、库书、仓书、库子、斗级、铺兵、书办、马夫、吹手、火夫、更夫、膳夫这些为官府服务的人员,乃至于典史这样的基层官员。

俸禄怎么办。

这些人也是要吃饭的,随时朝廷不给他们发俸禄。

但是你们官府也要想办法的。

要不然,谁给你办事。

官府连维持自身的正常运转肯定要加倍地去剥老百姓。

以后怎么会有赈灾的能力呢?那出了灾情,老百姓没饭吃要造反,最后就得朝廷出面救济。

孤看过洪武五年的苏州旱灾的情况。

当时苏州府给出的救济方法是这样的:

“以各图所捐之钱,各赈本图。图有贫富,以富图之有余,协济贫图之不足。令图自举一人焉以经理之,其钱即存于捐之家,而不必入于公局。官与公局之董事者,第纪其事数,为之调拨而已。

整个救灾活动,就是靠本地乡绅凑了十一万两银子办的,经办人员也都是本地乡绅推举的。

如今各地自建的义仓才是赈灾的主力,由乡绅向自己治下的百姓摊派粮食,用以备荒。

有的义仓本身就是大地主,比如苏州的丰备义仓,就有一万五千亩土地,靠这些土地的佃户交的租子来备荒。

此外,还有的是靠家族互助,苏州从宋朝到如今,一共有百六十个宗族义庄。

这些义庄不仅用来渡荒,也救济因为婚丧嫁娶、失业、求学等原因而穷困的族人。

施舍医药的医药局,负责丧葬救济的施棺会、义冢,打捞落水者的救生局。

收容孤寡老人的普济堂、安济堂,收容流民的栖流所,收养弃婴的育婴堂、恤孤局、留婴社……

这些社会救济组织的经费来源,全都是“士大夫助之”。”

朱标把后世看到的资料简单说了一下。

众人秒懂,原来创办这个书院学堂。

不用官府来出钱,而是让苏州本地乡绅来出这个钱。

不过人家也不是傻子。

这些书院学堂修建,也需要银子的。

他们凭什么帮助你朝廷。

凭什么…

就凭我有权,我可以满足他们正在困扰的东西。

比如地位。

如今商人地位低下,遭人白眼。

钱和粮食对他们没说没什么意义了。

他们此时最想要的还是地位。

为了地位,他们不惜一掷千金去讨好官员。

换回来的也只不过是一个白眼而已。

而如今只需要稍微放下水,就能引起天下商人反响。

那带来的影响是不可估量的。

朱标看着王观和胡之栋:“去办吧。”

“孤对军事不太懂,但是女人教育,孩子,和粮食是目前最在意的。”

“你们莫要让我失望啊。”

两人同时作揖:“臣谨遵。”

当天,太子爷要在苏州为穷人家老百姓免费办学堂的事情便传开。

整个苏州上百万人直接炸开了锅。

天底下头次听说,还能免费上学的。

而且可以免费读六年,第一年免费发笔和纸。

五岁以上,十四岁以下都可以免费报名。

不仅如此,如果每一年的学习成绩在班级排前三名。

可以和状元郎一样,头戴大红花,学堂还发一两银子鼓励。

第八十四章 搞全民教育 第84章 搞全民教育

老百姓争相前后的跑出门。

围着城墙下那发出的布告,看了又看。

就好像他们的儿子金榜题名一样。

字他们是看不懂的。

只能听本地识字的人来念,那些念公告的念到最后。

一拍大腿:“这岂不是全民教育。”

“如此一来,科举将会更加艰难啊。”

但很快他们又发现,参加学堂教育,不仅可以免费识字,如果成绩优异。

将选前三名入京国子监学习。

负责苏州一府七县一州的学堂院使是知府王观,右院使是一名叫夏元吉的秀才。

如果被他们选中,将有资格入国子监。

这下连那些读过书的人都疯狂了。

入国子监这可是天下读书人的梦想。

这等于说朝廷放了个大口子啊。

古代人没有什么娱乐方式,一听到不管是军户,匠户,还是农户甚至是商户的孩子都可以上学后。

大街上,马路上,村落里的欢呼声就没怎么断过。

有人说拿住了教育就等于拿住了中国人。

朱标深知后世的套路。

再也没有拿教育开刀,更能笼络人心的了。

而且万千世界,人才层出不穷。

怎么能隐瞒在市井之中。

这次朝廷大开口,也代表着中国科举的一个大进步。

此时花云又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苏州学子决定不罢考了。

他们本来就是受人蒙蔽,脑袋一热干出了傻事情。

如今朝廷又放出水,再拒考,将众生不得科举。

这条政令一出,那些罢考的青年学子瞬间炸开了锅。

直接老老实实回去了。

而王观此时也带来了更好消息。

如今前来捐款建学堂的商人已经超过了千户。

最高的是白家,捐银十万。

最低的也有三四百两。

朱标点点头:“很好,把这些捐钱的商人名字,刻在碑上。”

“放出话,孤决定再赐三十名学生入国子监监生。”

“同时向这群捐银捐物的商人表达感谢,授于他们铜制三等《为国育才》勋章。”

“未来三年免税一半。”

“并且将来今年恢复穿衣自由。”

王观愣了下,商人必须穿麻衣,不许穿绫罗绸缎是皇上朱元璋规定的。

这发布出去的圣旨,怎么可能收回去。

只有朱标知道,所谓的商人只能穿破衣也就在洪武朝严格一点。

等到永乐大帝北迁后,早就忘的干干净净了。

再说了,钱是要流通的。

中国人有个不好的习惯,那就是爱存钱。

哪怕挣得再多也要存起来。

一辈子不舍得吃不舍得喝,才存下那么一点钱。

死了也要带进棺材里。

最重要的中国以吃苦为乐。

每当听到有人抱怨生活或许某种事情苦时。

总有人会说:“你这哪到哪,我当年那会比这苦多了。”

这种虽然是传统美德,但是钱总要花的。

商人就是个很好的突破口。

他们能带动人们的虚荣心,慢慢的就没人以吃苦为荣。

争相抢后的去挣钱。

这也是变相的提高人们的生活收入。

想要挣钱就必须去劳动。

后世不就是搞这种套路,房子这东西在以前压根没人买。

为了提高虚荣心,把什么学区房搞上,贷款搞上。

既拉动了经济,又激励人们的斗志。

闲不下来的去挣钱。

至于朱元璋那边,就等自己回去慢慢和他解释吧。

商人和奸商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概念。

如果以后想让老百姓过上丰衣足食的日子。

还真的离不开这群商人。

况且如今宝船图册也找到了,马上就要造船出海做生意。

怎么离得开这群商人。

朱标笑道:“王知府尽管去办,不必担心父皇那边,孤这边自有办法。”

“对了,我们就要回应天了。”

“胡之栋那边,你再忍耐忍耐。”

“最多到明年,保你以后一帆风顺。”

王观听到后,心里顿时有了底。

看来明年胡惟庸必倒。

他深切明白,自己是皇上的一颗棋子,而胡之栋是胡惟庸安排到苏州的一颗棋。

整整八年,胡党到处在拉帮结派。

企图架空皇帝。

再立新天。

以前的他不明白,为什么皇帝要容忍这个小人。

明明可以一巴掌拍死,却让胡惟庸嚣张了这么多年。

如今他明白了。

皇帝一直都没有忘记,今年年底就是胡惟庸的死期。

哈哈哈,胡之栋,你这两年欺我辱我,你也有今天。

看到王观缓缓退下…

朱樉在背后提醒道:“大哥,我们真不去见那几个臭老头?”

“我还想踹他们几脚呢?”

“然后再把他们下面的两颗老蛋阉了下酒呢。”

朱标眉头一皱:“你给我上一边去。”

“你的胃口越来越变态,以后收敛点。”

朱樉怂了下肩:“开玩笑的大哥,那老蛋有什么吃的,还是羊蛋好吃”

……

坐落在古城西阊门外七里古运河畔……

杨子辅与王冕踩着苔藓青砖缓缓上台阶。

今天诸暨三贤的另外两贤也顶不住压力离开了。

只剩下王冕还在苦苦支撑着。

“公明,文增兄回浙江了吗。”

“是啊,再不走恐怕走不掉了。”

王冕头顶方巾,宽大道袍,闲情逸致的散步在寒山寺仔。

杨子辅穿的和他差不多。

“现在已经有不少学子陆续离院了。”

“没想到这群人连第一轮吓都没能挺过去。”

王冕笑然:“本来就不是什么值得信任的人。”

“我们能迷惑他们,朱家自能。”

“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恐怕不止是劝学这么简单吧。”

杨子辅点点头:“当然。”

“所谓的罢学,只不过是引蛇出洞。”

“我准备让皇上心痛一下。”

王冕脸色一变:“你想要杀太子?”

“疯了吗。”

杨子辅此时停了下来,他阴深深的看着同僚:“我没疯,是有人疯了。”

“知道我们这次为什么要来寒山寺吗。”

王冕摇摇头表示不知。

“实话和你说吧,不管是白家,还是刘家,闻家,这些乡绅商人都只不过是马前卒。”

“就连我自己也是。”

“太子后天就要走,我准备在明天安排寒山寺的寂明长老和太子谈心论道。”

第八十五章 去寒山寺 第85章 去寒山寺

王冕有些斐然:“这寂明可是前元有名的高僧长老人称大乘和尚?”

“据说前元宰相脱脱都没请动他。”

“连王保保都非常敬佩这位高僧,三岁识字,六岁吟诗作画,到了十六岁出家。”

“一生精研佛道两法,凡是他开坛讲课,必然是万人空巷。”

连这群大儒也要退避三舍。

“你是怎么办到的。”

杨子辅颔首:“怎么办到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太子明天夜里一定要留在寺里。”

“我已经把寒山寺的和尚都换成了兵甲。”

“白天人多看守多,不容易下手。”

“但是晚上就不同了。”

“太子住的房间挨着湖边,寂明长老要连续讲两天。”

“所以太子必然不会拒绝。”

“而明天晚上这个时候,有雨。”

“伴随着打雷,谁知道湖中会不会钻出来什么人呢。”

王冕有些不解:“你哪来的兵。”

“张学武如今被押送回京。”

“难不成就凭借你那几个极品家丁,就能打得过太子的亲兵?”

“那群人可是朱元璋的护卫,个个杀伐果断,打不过的。”

杨子辅冷哼一声:“谁说我要用家丁了。”

“太仓卫所调来的几百人,可是打过仗的。”

太仓?

王冕大惊:“原来那二百多残兵弱将是蒙骗太子的。”

“真正能打仗的八百人被你抽走了?”

“你哪来的兵符,不对你想造反。”

“之前你告诉我,明廷抢走了你的田产,还让你父亲受辱,你才要搞这次罢学。”

“我简直是着了你的道啦。”

杨子辅看向他:“怎么,你怕了?”

“不过怕了也晚了。”

“上了这条贼船,就别想着下去了。”

“暴君当道,哪里有我们儒家之活路。”

“你以为胡惟庸专权跋扈,皇上不知道?”

“不,他知道,他非常清楚。”

“这里面所有人都看到了,就连胡惟庸本人也明白。”

“求饶是没用的,想要活命只能反抗。”

“求饶只会让你的对手看轻你。”

“不要怕,朝中我们有大把的人,苏州马上就要大团练,到时候谁死还不一定呢。”

王冕摇摇头:“你简直是疯了。”

“这样对你有什么好处。”

杨子辅呵呵:“好处,你还不明白吗,我父亲,元廷数请而不动,也就是看在朱元璋的面子上,做了一年编修。”

“我们杨家从来就不需要功成名就。”

“为的就是一个字玩。”

玩?

王冕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个疯子:“游山玩水还不够,就非要走这一步?”

“咱儒家什么时候出了你这样一个斯文败类。”

“这天下好不容易平定,百姓刚刚恢复生活。”

“难得你还愿意再看一次生灵涂炭?”

杨子辅点点头:“对,我愿意。”

随后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只留下王冕在原地发呆,想着想着竟然眼前一黑栽了过去。

此时朱标也收到了寂明长老发来的邀请函。

这个寂明在老百姓眼里威望很高。

他现在是寒山寺的西堂。

西堂:是个对外职称,乃是其它寺院退隐住持或长老在我寺长期居住而得的荣誉尊称,因本寺住持住东院,他住西院故名。

如果寺相当于一个国家,那西堂就是太子或者宰相的意思。

于情于理也应该见上一见。

花云此时察觉到有些不对劲:“殿下,非去不可吗。”

“对,非去不可,佛寺,道庙在老百姓的心里是很高的。”

“况且这样的大师精通博学,连前元皇帝都没能见上一面。”

“说明他不认可元廷,而认我大明。”

“这样的人,怎么说也要见上一面。”

“收拾收拾吧。”

“应天晚上两天也不迟。”

“是。”花云心里总觉得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这种不对劲是他当年遭遇敌军埋伏时,有过的异样感觉。

第二天……

太子的车队排成长龙,一路向姑苏城外寒山寺前进。

过了枫桥,京杭运河两岸是白墙黑瓦的小楼。

抬眼望去便看到碧瓦黄墙的寒山寺躲在树丛中。

一路上风和日丽,鸟不语花不香。

幸好是道路都是铺了青砖,不至于像泥巴路那样颠簸。

“阿弥陀佛。”

“贫僧参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

寒山寺方丈了然主持肥头大耳双手合十。

像太子行佛家之礼。

朱标也行礼作揖:“方丈有礼了。”

他注意到这个了然大师,虽然身披红黄袈裟,头上点了几个窟窿。

吃的肥头大耳,但是给人的感觉这是个强人。

他没有普通沙弥那种胆小怕事

也没有各监和尚的看破一切。

反而有些圆滑,说话办事都是笑眯眯。

也难怪他会当主持,这世界不缺看破一切的人。

缺的是看破一切,还能办事情,又能吹牛逼的人。

要不然香火钱哪里来。

还不是靠忽悠来的。

如果你坐在那里啥屁也不放,鬼知道你是干嘛的。

能拿佛寺烧香拜佛的,除了个别是来玩的。

大部分都是求平安,或许做了亏心事请求原谅的。

这时候你随便忽悠几句。

那香火钱还不大把的给,尤其是那些贪官,或者做了亏心事的。

总想着靠钱来请求佛祖菩萨的保佑。

人家为什么要保佑你

无非是你害怕自己遭报应而已。

所以利用这一点,哪怕是开明的后世,也有不少人上当。

光是看到那佛像都有人吓得不行。

这就是一种心理暗示。

你不信他,但是你害怕侮辱了他,他会让你遭报应。

你信他,但是你害怕他不保佑你,所以多送钱。

信与不信,一念之间。

想要验证佛到底在不在?

你就对着佛祖说今天晚上让我中五百万,我就信佛。

不中,就代表没有。

中了,那信又如何。

……

此时朱标看向了然方丈:“寂明长老没来。”

“来了,太子殿下。”

“在西堂等您呢。”

“老实说,贫僧也有些意外,自从三年前寂明大师来到本寺。”

“他整整三年没有见任何人呢,也没有与任何人斗法论道。”

“很多权贵,名家大儒都巴不得见他一面呢。”

第八十六章 可以梳下面啊 第86章 可以梳下面啊

“结果寂明长老,一个也不见,可唯独听到殿下您来了。”

他在佛祖面前沉思了许久,于是决定见您一面,朱标笑道:“这么说,是寂明长老选择了我?”

“阿弥陀佛,非也,是殿下你选择了贫僧。”

两人谈话间,只见从内院走出一位清瘦和尚,他眉清目秀,耳垂很长,脸上竟然慢慢有了佛祖的面容。

他右手放于胸前,左肩披着袈裟,手持念珠。

每走一步,路两边的小沙弥们纷纷行礼念着佛经,等到走近一看,朱标吓了一跳。

这个人为何和游本昌老师如此相像。

尤其是那睿智的眼神和慈悲为怀的笑容。

谁看了不赶紧行礼。

朱标没有行礼,因为他知道这个寂明长老一定有什么事情

要不然他怎么可能见自己。

身后的朱樉发现这个和尚这么能装逼,恰好寂明长老也看了他一眼。

朱樉有些不悦:“看什么看,再看腿给你打断。”

“老和尚,不服啊。”

“二弟不得无礼。”

寂明长老只是淡然一笑,伸出自己的右腿:“施主若是喜欢,贫僧这条腿就送给你了。”

谁知道朱樉压根不吃他那一套。

抓起旁边的扫把棍子便狠狠的的砸了上去。

这力度丝毫不弱于常年习武的士兵。

扫把棍子并非竹竿,而是实打实的槐木,结实无比。

如果真的砸上去,什么腿也挡不住。

只可惜朱樉并没有下狠手。

木棒只是距离寂明长老腿部几公分处停了下来。

朱樉眼皮一皱,心里暗想。

这个老和尚竟然连眼皮都不带动的。

怎么可能。

哪怕是再厉害的高手,在即将挨打的那一刻。

也是眼皮动一下,或许身体动弹一下。

这是人的本能反应。

并不存在谁强谁弱,大脑在紧急时刻会迫使你避开。

除非对死看淡的人。

莫非他已经看淡生死了?

此时寂明大师收回左腿,又把他的右腿伸了出去:

“想必是我的左腿令施主不满意。”

“右腿如何?”

他…他竟然让我打右腿…

这是个疯子啊。

不对,是大师啊。

朱樉瞳孔一动,他是真的有点怕了。

这辈子就没怕过谁。

除了父皇,母后和大哥。

如今这个慈祥的老和尚内心要比父皇更强大啊。

看到二哥吃瘪,朱棣顶了上去。

他先是打量着这个老和尚。

左看右看,这大概是个人。

和他讲佛法是自然行不通的,毕竟这个老和尚可是经过全天下的认可。

可是总不能和他比武吧。

这样也不行,朱棣急的不行,该怎么办呢

二哥好歹还能扔出一棍子。

自己能干嘛呢。

他看着满脸慈祥的寂明长老,那深邃的眼神就像一支钳子把自己拿捏。

这一刻他真像佛祖而自己则去手掌里的猴子。

可恶…

朱棣急的挠挠头,突然他想到了什么。

大笑:“听闻大师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那你可看出我手中这是何物。”

朱棣将怀里的木梳拿了出来。

众人一看,这不就个破梳子吗。

这玩意儿谁不知道啊。

寂明长老也没有啰嗦:“这是一把梳子。”

朱棣点点头:“好,那我就给你出个题。”

“假如我是个和尚。”

“此时大师是卖这把梳子的商人,你要怎么说服我买这把梳子呢。”

“就算我要买,你必须要给个理由。”

“大师如何啊。”

把梳子卖给和尚?

哈哈哈…

这是什么怪逻辑,和尚哪来的头发。

卖给道士还差不多。

再说了,这本来就是两个不同的问题。

你说你卖点青菜还差不多。

谁会要你的梳子。

朱棣也正是抓住这一点:“大师怎么了?”

他看到寂明长老冷冷的沉思了会,还以为把他难住了。

没想到寂明大师接过梳子:“这位施主你可愿意买这把梳子?”

朱棣摇摇头,装模做样:“阿弥陀佛,我一个和尚用什么梳子啊。”

噗嗤…

朱樉忍不住的笑了出来,他没想到这个四弟竟然搞这么一招。

兄弟二人打归打,闹归闹。

但是替大哥出头这方面,是一致的团结。

他们彼此给了对方一个眼神。

看这个老秃驴怎么卖。

寂明大师想了想:“这位和尚,我想你需要一把梳子。”

朱棣连忙摆摆手:“大师,你卖梳子也总得给个理由吧。”

“我头发都没有怎么梳啊。”

“总不能强买强卖吧,哈哈哈。”

寂明大师笑道:“理由。”

“理由当然有啊。”

“虽然你上面没有头发,但是你下面有啊。”

“梳子既然被制作出来,总有它的用途。”

“既然上面梳不了,下面总可以梳吧。”

下面?

朱棣想了想,下面是哪里?

但很快他就明白了。

下面,下面,啊……

这老秃驴竟然连这种话都能说出来。

苍天啊。

他竟让我梳这个。

我里娘啊。

斗不过,斗不过……

现场想了想,顿时哄堂大笑…

没想到一向沉稳的寂明大师竟然还有这么一幕。

连把梳子卖给和尚梳下面都想出来了。

现在他不光看淡了生死。

连名声都看透了。

爱咋咋地,我孜然一身,心无牵挂。

朱标摇摇头:“主持要不要买一把?”

胖主持连忙摆摆手:“太子殿下,贫僧没有这个爱好啊。”

哈哈哈…

针对这样的老和尚,朱棣和朱樉毕竟还年幼是斗不过的。

朱标这时问道:“大师精通大乘佛法,可听过大乘佛法和小乘佛法?”

他是在《大奉打更人》里看到许泰迪以大乘小乘大杀特杀。

杀的西域众佛分成两派

寂明长老这时点点头:“略有耳闻,略知一二。”

略知一二?

朱标顿时想起来,这里不是小说

没有那么多奇迹发生。

像这种有名的和尚,说略知一二,那就是滚瓜烂熟。

比如贱内(我这个卑贱之人的妻子。)还有老朽(我这个老木头。)贫僧,贫道等等。

当然还有犬子(我这条……)

这些都是谦虚代名词,如今寂明长老说他略知一二。

那他心里早已经准备好一切。

这还怎么玩,完全就不是一个等级的。

第八十七章 佛说:去你妈的 第87章 佛说:去你妈的

方丈此时看出来太子等人吃瘪。

他担心太子一气之下走了。

于是连忙赔笑:“外面天热,不如进去禅院,喝杯凉茶如何?”

朱标站在树下:“进院里干什么,这外面有风还有树荫,不比屋子里凉快。”

“寂明长老不愧是大师。”

“我很佩服啊。”

“不过你们一定想不到,我曾经见过佛祖啊。”

见过佛祖?

现在顿时嗡嗡的交头接耳,他们每天拜佛。

还从来没有见过佛祖呢。

就连一向稳重的寂明长老也有些动容。

佛祖可是他一生追求的人物。

他每天跪在佛前,日夜念经,企图得到真理。

却始终见不了佛祖金身。

如果真让他见佛祖一面,真的是死而无憾了。

为何不信佛的太子竟然见到了佛祖。

寂明长老缓缓问道:“佛…佛祖?”

“佛祖说了什么?”

朱标笑着看着他:“佛祖说可以满足我一个愿望,只能是四天。”

我对佛说:“但愿天下所有百姓幸福安康,吃的饱,穿的暖,无病痛,无悲事,安安稳稳的过完这一生。”

佛说:可以,但是只能四天!

我说:好,那就春天、夏天、秋天、冬天。

佛说:现在改为三天了。

我说:没问题,昨天、今天、明天。

佛说:不行,现在改为两天。

我说:白天、黑天。

佛说:就一天!

我说:好!

佛茫然问到:哪一天?

我说:每一天。

佛祖此时说道:……

寂明长老连忙追问:“佛祖说什么了?”

朱标摇摇头苦笑:

“佛祖当时就跳起来了。”

佛说:“我去你娘的,老子不干了。”

……

现场搞半天没整明白,突然有人恍然大悟。

“哈哈哈…”

寂明长老也明白,太子根本没有见过佛。

他只是在告诉自己,如果真能让天底下百姓幸福安康。

连佛祖也干不了。

那自己这群信佛的人还有什么用呢。

这是在抛砖引玉。

拿佛祖来抨击他们这群信佛之人。

寂明长老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太子殿下真是给贫僧上了一课啊。”

“贫僧佩服。”

“不过贫僧曾经见过皇上,还与皇上有过对话呢。”

他见过朱元璋?

朱标三人同时一惊,皇上这个大忙人很少出宫。

更别说与和尚有对话了。

因为朱元璋十分讨厌和尚,相反对道教很在意。

因为他觉得道教属于中华正统。

而和尚这种西域来的教派就应该去除掉。

没想到这个寂明长老竟然与朱元璋对话过。

朱标作揖:“愿闻其详!”

寂明长老缓缓抬起头:“那是十一年前的秋天,国朝新定,繁荣昌盛。”

我与师弟广孝是出去化缘的苦行僧,饥寒交迫时,看到路边有一野草。

其味甘甜,鲜嫩多汁。

于是再也忍不住与广孝师弟蹲在地上吃了起来。

现在想想还真是不可多得的美味啊。

寂明长老眼含泪花:“当时我们正吃的津津有味。”

突然看到野沟上方遮天蔽日。

无数鲜衣怒马的大人物们在审视着我们。

吓得我和广孝师弟愣在原地。

为首穿龙袍的国字脸丹凤眼的男人问我们在吃什么。

我回:“皇上,我们在吃草啊。”

皇帝不解:“你们为什么要吃草?”

我回:“皇上,我们饿啊。”

皇帝:“嗯,那你们跟我来。”

广孝师弟连忙摇头:“皇上,不行啊,我还有师父在后面呢,我不能看他挨饿啊。”

皇帝:“那把你师父也叫上吧。”

我:“不行啊,皇上,我还有可怜的小师弟呢。”

皇帝:“那就把你小师弟也叫上吧。”

等到所有人还有我都到齐时。

我们纷纷对着皇上感恩:“谢谢你,谢谢你皇上。”

“我们太感谢您了。”

“佛祖一定会保佑您的。”

皇帝当时有些疑惑:“你们谢朕干什么。”

我们满怀欣喜:“谢皇上带我们去吃饭啊。”

皇帝摆摆手:“那有什么好谢的。”

“朕只不过看你们这么喜欢吃草。”

“突然想起有一处行宫后院里面全是草,刚好你们人多。”

“等会可要吃的饱饱哦。”

“一定要吃的干干净净,你们所有人都要去。”

寂明长老讲完,朱标三人顿时尴尬一笑。

得儿,扯平了。

刚才太子讽刺了佛祖。

现在这个老和尚又讽刺了皇上。

关键是人家讲的很好啊,很会钻空子。

哪怕老朱在这里,也不会治他罪。

只会当个笑话听听而已。

这真是骂人不带脏话的。

让人就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了然方丈再次劝道:“寂明长老就是喜欢开玩笑。”

“殿下您别在意。”

“对了,听闻寂明长老新写了一本莲花佛悟,为何不拿出给殿下看看啊。”

寂明:“那本书在西堂,拙文略长,恐怕一天看不完啊。”

了然方丈:“这样的好书千年一见,我们佛家之人不藏着掖着。”

“太子殿下,贫僧带您去看吧。”

“吃些瓜果,喝些清茶,靠在窗边看着运河,读着佛经,也未尝不是一件美事啊。”

朱标此时心里有些嘀咕。

这个胖方丈为什么老是让自己进院子。

我和寂明聊的好好的。

进屋子里有什么聊的。

为了以防万一,他看向花云,主仆二人不需要多言。

仅仅需要一个眼神,花云便缓缓的退了下去。

此时西堂禅房外,数百武僧正在嗡嗡念经。

花云带着几名亲兵路过他们时。

突然有些不对劲。

刚才那种感觉就是从这里传出去的。

花云冷冷的看着这群武僧。

发现这些人压根没有和尚的那种闲情逸趣。

每个人虽然敲着木鱼,嘴里念念有词,但是他们的眼神有些不对劲。

这种眼神是浮躁的,飘渺不定的。

他们跪在原地,眼神却左看右看。

眼神中全是凶恶,鼻息很重

显然对花云几人的到访很是不安。

最重要的是他们念的佛经断断续续的,有人干脆就张张嘴。

头发也是刚推光的,身材不属于武僧的瘦弱,有些人胖的像个弥勒佛。

有些人则像个梁上君子。

花云只是扫了一眼,便离开这里。

在他的脑海里有这样的一个规矩。

那就是武僧是不需要念经的。

第八十八章 有家人吗 第88章 有家人吗

当他们三人,离开此地。

身后的亲兵立刻问道:“刚才为什么不召集人马,拿下这群乱臣贼子。”

“反而来检查西堂。”

“难道你真的打算让太子殿下住在这里?”

花云没有搭理他,这家伙是王弼的左统领浙江人。

姓戚长相倒是有些北人的面相。

王弼现在连夜回京城了。

戚统领与他只是合作关系,不属于上下级。

花云进入为太子准备的禅房。

他四处检查了一圈,发现没什么值得注意的。

直到他推开窗户,看到外面这一幕。

“豁…这简直是刺杀的完美地方。”

“你们看,这窗户紧挨着河边。”

“而大运河两岸根本派不了兵士防守。”

“如果找几个会水的,潜入水下。”

“晚上趁着夜色,直接杀入房内,拦都拦不住啊。”

戚统领看到这一幕:“那还不赶快去摇人干他们。”

花云回过头皱着眉:“你是怎么做上统领的。”

“怎么和王弼一个德行。”

“打草惊蛇真的好吗。”

“这群武僧懂个屁,幕后黑手都没找到,吧他们全杀了,又有什么用。”

“我们先去把这个事情汇报给大爷。”

“看大爷怎么说吧。”

此时的朱标与寂明长老聊的正愉悦。

花云趴在他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朱标听完没有太大表情。

出门在外他就做好了被刺杀的风险。

朱元璋给他的这两千猛士,可以把苏州任何反动分子打的叫苦连连。

如今寺里不过两三百武僧,想趁着夜色把自己干掉。

不过是痴心妄想,他们忽略了皇家的保卫工作。

真以为几百人就能造反?

了然大师还以为太子爷要走,他连忙说道:“殿下,马上到酉时一刻了。”

“这寺里洗澡水和素斋都已经为您准备好,要不要吃过再走啊。”

朱标冷冷的看着他,心里默想着。

这个方丈也在其中。

寂明长老应该不知情,这是幕后贼人利用他把自己约了过来。

不知情的寂明长老还真以为寒山寺方丈是好心。

殊不知连寺里的僧人都换了。

不行,不能让这个人才折损在这里。

得想个办法赶走他。

朱标点点头:“等会再吃吧,寂明长老。”

“贫僧在。”

“你四大皆空,可有子女?”

寂明摇摇头:“贫僧十五岁出家,至今连妻子都没有,又怎么会有孩子呢。”

“贫僧不在意和尚喝酒吃肉,娶妻生子。”

“所谓的清规戒律困的是人,而不是心。”

“人心都是有欲望的,越是清规戒律,内心就越浮躁。”

“佛是不会要求信徒做这些的。”

“是人类自己深陷其中而已。”

说的真他妈的好。

朱标继续问道:“那你可有兄弟姐妹?”

“贫僧有一姐姐,早些年难产而死。”

“哦。”

“那大师父母可还健在?”

寂明长老眼神闪过半秒神色,但很快闪了过去:

“呵呵,尚在。”

朱标:“那你想他们吗?”

这…

寂明长老傻傻愣在原地,久久不能久久不能平静。

我想他们吗?

我想他们吗。

我是名僧,受各方名士追捧,甚至连皇帝都在追求我的学问。

我一生信佛,做过沙弥,做过武僧,做过监寺,做过苦行僧。

更做过方丈主持,我与龙虎山天师把酒言欢。

与全真教深山苦修。

当过土匪,惩治过恶霸,与才子夺过佳人。

当过兵,百死一生又在寺中传经授道。

我这一生,何其壮哉。

“你想你的父母吗?”

朱标的话再次传来,寂明长老一屁股坐在地上。

身旁人想去扶,却被他一把推开。

他眼含泪水,满脸不可置信,喃喃自语:“我想母亲吗?”

脑海中闪过他呀呀学语,父母那欣慰的笑容。

自己刚会走路,父母那骄傲的狂呼。

自己摔倒痛哭,母亲的哭泣和父亲的怀抱。

自己三岁识文断字,父母那兴高采烈的样子。

自己七岁吟诗作画,众星捧月,无数陌生人涌进家里。

父母那既高兴又骄傲的哭声。

寂明长老耳边想起父母的话。

“儿啊,爹和娘老了就靠你啦,你是爹娘的骄傲啊。”

他脑海中再次想曾经那个叛逆的少年。

自以为看破一切。

自以为天下没人能懂自己。

自以为能在江湖闯出名堂。

自以为能摆脱那两个无能废物。

自以为四大皆空可以做到不想他们。

寂明长老摇摇头,他做不到。

所谓的四大皆空。

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

人就是人,人就是有情感的。

他真想回到三十年前那个夜晚,狠狠的暴打那个叛逆的臭小子。

不应该因为别人的一两句话。

就三十年不回家。

数次过家门而不入。

寂明长老再也没了刚才的神采奕奕。

他叹口气:“怎么会不想他们啊。”

“哪有孩子不想爹娘的啊。”

“就是几十年了,不知道他们还会不会原谅我啊。”

朱标拍拍他的肩膀:“我也是当爹的人。”

“没有哪个父母会不原谅自己的孩子。”

“趁着父母还在,去看看吧。”

“好。”

寂明长老站了起来,他对着身后的寺院双手合十:

“阿弥陀佛。”

这一声他念了无数遍的“阿弥陀佛”。

既是新的开始,又是结束。

随后褪去袈裟,骑上朱标送他的大马,快速离去。

回家的时候,每一刻就是那么难熬。

夕阳西下,古道枫桥肥马。

寂明长老缓缓回头:“你会把这个国家变成西方极乐世界的。”

朱标挥手示意,两人尽管只有半天相识。

却像一辈子的朋友那样。

了然方丈一看这还得了。

这怎么两句话,就把这位传世名僧给还俗了。

那名僧走了,还怎么让太子爷入住啊。

朱标看着他:“你真的那么心急吗。”

了然方丈:“殿下,这。”

“花云,戚统领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殿下。”

二人抱拳作揖:“那二百人刚才都饮了带有蒙汗药的茶,睡过去了。”

“有几十人没有喝,也已经被我们拿下了。”

“现在就剩下方丈这里了。”

“很好,那就把他拿下吧。”

第八十九章 奇怪的符号 第89章 奇怪的符号

“是。”

六名魁梧壮士,上去便要拿人。

了然方丈往后退半步:“太子殿下这是怎么回事。”

“贫僧何错之有啊。”

朱标:“我没说你有错啊。”

“我只不过看你如此好客,想请你去喝杯茶而已。”

“别担心,就仅仅是喝杯茶。”

了然方丈脸憋的通红。

他可不相信是去喝茶,这个秘密已经被发现了。

难道精心策划的一切,连要功亏一篑吗。

想到这里,他突然从怀中掏出利刃,对准自己的心脏位置,猛刺下去。

却被花云一刀弹开,花云的刀出的非常快。

在对方刚拿出刀自裁时,他的刀就已经出鞘。

朱标有些疑惑:“我就想不明白了。”

“为什么事情泄露,非要自杀呢。”

“带下去,用进一切办法。”

“这一次南巡就把这些漏网之鱼打个一干二净。”

“是。”

朱樉此时站了出来:“大哥,这会不会和那个绿光阁有关系。”

“我听说她们培养了一支死士,专门进行杀人犯法之事。”

朱标摇摇头:“不可能是她们。”

“不是你大哥看不起女流之辈。”

“而是我已经派人调查过,她们这群女人和我们去没什么关系的。”

“而且朝廷如果严查,他们在京城的总部能跑的掉?”

原来如此。

朱樉贱兮兮:“大哥,你调查绿光阁恐怕不只是简单的调查吧。”

“要不要二弟帮你深入调查一下?”

“窈娘的深浅大哥是不是想调查一下,嘿嘿。”

朱标一听,我去你的吧。

他一脚踹在二弟身上:“哪那么多话。”

朱樉见大哥这个表情,他就猜到了。

怎么能不替大哥把那个高冷的女人拿下呢。

嘿嘿嘿。

朱标看他依旧是贱兮兮的样子:“四弟,去揍他一顿。”

“是大哥。”

朱棣直接扑了上去,与其撕打在一起。

“老四,你干什么。”

“喂,我是你二哥,等等别打脸啊。”

下午…

审讯就逼供出来了。

戚统领拿着证据呈了上来:“殿下,全招了。”

“这是他们的证据。”

朱标坐在院中,树荫下乘凉。

他翻看着审讯记录。

这伙和尚竟然是太仓卫所的官兵。

他们受人蒙蔽,说是宰相有令,让他们以练兵为理由,刺杀陈友谅的旧部。

为此这群人提前几个月便被拉进寒山寺里训练。

除了了然方丈,其他人基本都是毫不知情。

胡惟庸还告诉他们,如果刺杀成功,最低封候,赐千亩田地,与国同休。

这也是为什么这群人个个面露凶光的原因。

朱标看完这一幕。

其实在刚才他就猜出来了。

除了胡惟庸干这样干,洪武年间还没有哪个不长眼的这么干。

只是这一幕似曾相识。

朱标记得后世,某军舰也是借着演习之名。

差点误了大事。

结果就是那些还以为是演习的士兵。

至今仍然在里面喝茶,缝纫机呢。

戚统领继续补充:“对了,杨子辅也参与了。”

“他们用来对信的内容,我看不懂,殿下您请看。”

随后三张宣纸被徐徐摊开。

一张纸上画的是阳光明媚的太阳。

另外一张纸上是一碗米饭。

最后一张纸上是一碗面。

朱标一看,米饭太阳,面条。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哪里知道。

“那个了然方丈也不知道背后的含义?”

戚统领摇摇头:“没有。”

“他这个等级的估计也只是个办事的。”

“再审讯也审不出来什么有用的价值了。”

朱标:“那就别审了,这件事除了我,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是。”

戚统领继续补充:“那些人要不要…”

他的言外之意是杀掉,以绝后患。

那群人吗。

朱标的眼前闪过一丝寒意,五军都督府还是有眼光的。

这群人是一群上过沙场的士兵。

的确和岳家军有的一拼。

他并不圣母,目前这种情况的确杀了是最合适的。

可这群人又是一群不知情的人。

几百人血流成河。

事情肯定瞒不住的,如果以后被苏州百姓知道自己这次一口气杀了几百人。

那太子仁厚的名声就保不住了啊。

刚让苏州老百姓有些心安。

又普及了教育,整顿田税,增加了税收。

救治了妇女儿童。

如果突然杀掉几百人……

哪怕这几百人可以随便编个理由哄弄过去。

可史书是糊弄不过去的。

决策者还真是难…

自己没有老朱的杀伐果断,别说几百人,就算几万人老朱眼睛都不带眨眼的。

可也正是自己这份仁厚,才让老朱选择了自己。

朱元璋十分清楚,他的残暴已经压的百官喘不过来气。

所以他的后代必须去一位仁义之君。

如果接班人还和他一样,那这大明恐怕危险。

朱标:“将杨子辅抓捕归案,罪犯了然方丈凌迟处死。”

“三百名从犯暂时关押,上报给父皇。”

“请父皇定夺。”

戚统领内心一暖,太子还真是仁厚啊。

虽然他对这群将士没什么好感。

但是大家都知道。

他们也是无辜的,只可惜运气不好。

身为军人可以死在疆场,马革裹尸。

但是如果死在这里,太委屈了。

太子爷不杀他们,交给皇上。

那皇上肯定也猜到了,太子爷并不想杀掉。

但是又不能放了。

皇上英明决断,肯定有他的一套方法。

想到这里戚统领第一次觉得这个太子爷真乃主公风范。

让他情不自禁的跪了下来。

朱标看着他:“你跪下来干什么?”

“你也犯错了?”

“没,太子爷,末将就是觉得您的光辉如同太阳般温暖。”

“我们如此爱戴着您。”

“虽然末将不善言辞,但是对您的爱,对您的忠诚,对您的…”

“停。”

朱标浑身鸡皮疙瘩落一地,如果不是调查过这个戚统领,他还真以为这家伙有龙阳之好呢。

自己可没有拼刺刀的习惯。

之所以把这件事汇报给朱元璋,是让老朱来定夺。

历史上胡惟庸是年底处理的,如果现在以这个开始,会不会打乱了老朱的布局。

还有这三百人,老朱如果一个不留,那也不至于毁了自己的仁厚。

反正老朱的杀的人多了,也不在乎这几个。

第九十章 传回宫里头 第90章 传回宫里头

苏州之事,仅仅一天半便传到了宫里头。

朱元璋这些天茶不思饭不想。

每天就盼望着苏州来信。

当老福双手捧着信封进入乾清宫时。

便觉得眼前一个人影闪过。

“拿来吧你。”

老福再一低头,发现信不见了,殿中有一佝偻着腰的老者边走边看。

越看越惊。

直到走在殿中心,老者一屁股坐了下来。

这次太子南巡发生的事情可不少。

“标儿竟然让妇女为官?禁止妇女裹脚。”

“还提高了商人的地位?”

这不扯淡吗。

把我老朱放在哪里去了。

但随后他便看到这样做的好处,首先妇女为官并非是像老爷一样,挺着大肚子耀武扬威。

而是密切关注全国妇女工作。

比如遗婴,打女人,禁锢女子思想的危害。

如今的大明经过几十年的战乱。

男丁早已经缺少的很。

很多村落甚至是五女,六女共侍一夫。

表面来看,这是男人都幻想的,三妻四妾。

可实际上这些女人的男人都没了。

才会选择去他人家做小妾。

他们去别人家也是要生存的。

朝廷禁锢女子从商,女子出门是完全不行的。

大明这么大,怎么能只靠男人。

这几千万的妇女大部分都不能生产劳动也是很危险的。

唯一的办法,就是解放妇女思想。

让妇女真正走出家门。

虽然这样做,也有很大的风险。

但如果此时不做,等到后面就做不了了。

朱元璋并非糊涂,他当然明白儿子的意思。

事实上,他是挺反对女子裹脚。

因为他的妻子马氏也是一位大脚

而那些裹小脚的,从外面看还好,可解开纱布,差点没给他吓死。

但是他又是很反对女子出门的。

认为女人就应该忠诚一夫,挨打也是可以理解的。

如果女人出轨就应该被千刀万剐,剁碎喂狗。

所以上台这些年,他疯狂建立烈女牌坊。

从而禁锢女子的思想和脚步。

宁可穷,也要贞洁。

朱元璋沉思了半天,叹了口气:“就依了我的儿吧。”

“妇女也是人啊。”

“手心手背都是肉,我朱元璋又岂能光顾着手心呢。”

“裹脚必然会遭受一些人的反扑,但是有你爹扛着,儿子,大胆的去做吧。”

紧接着他又往下看,发现王弼已经在回来的途中了。

而且还带来了《宝船纪要》。

朱元璋大吃一惊,没想到这本书竟然被找到了。

陈友谅的宝船他可是心心念念了好久。

元朝陆地无敌,战船也是无敌。

陈友谅就是借用那种战船,再加以改进所向披靡。

当年逃跑的右将军竟然标儿无意间发现了。

这真是上天眷顾我大明啊。

没有标儿,这本书还不知道流落谁的手里呢。

朱元璋欣喜若狂,想到炫耀。

环顾一圈,发现就老福一个太监,站在不远处。

炫耀的心情瞬间没了。

他借着往下看,才理解标儿为什么要提高商人的地位。

授予商人的最高不过五品。

而诰命夫人和国子监更是不值得一提。

如今苏州藏富于民,这群人有了大量的资金。

却花不出去,朝廷也收不到。

单单是一个太仓白家,据保守都有两百万两。

要不然也没有资格扬言替朝廷修长城。

这群人的生意船只游走在江南各地。

很多货物都不需要交税。

更没有什么监管人员负责监督。

一船货物多达千石,就这么从朝廷眼皮子底下过去。

就比如茶这种利润高的货物

去年户部共收茶税 246两。

相对于去年的130两,提高增长了一半还要多。

而最初收取茶水第一年才16两。

朱元璋还比较开心,几百两相当于一个县一年的税收了。

而且除了茶,还有丝绸,布,盐,香料……

等等二十多项的收入,每年多达上万,少则几千两

这样既保住了中小企业的利益

朝廷还能多赚一笔,岂不美哉。

目前除了田税,牙税(中介)每年也能收入200多万。

朱元璋对儿子收取商税是支持的。

只不过标儿还没有看透这一层。

标儿只是想为国家做点事情,身为父亲应该支持。

但是标儿应该还不知道,牙税可比商税挣钱多了。

但他接着往下看,突然愣住了。

据查,仅苏州去年茶业共计百六十万两,其中大部分是发往北方,日本等地区。

甚至连蒙古人也争相抢购的去买。

不少波斯人从西安一次性就购买了十几支驼队。

一百多万的茶叶也仅仅是苏州一个地区的。

全国那么地方,福建,浙江。湖北,江西种茶大地还未统计在内。

如果不组建部门,以征商税。

朝廷亏大发了。

朱元璋颤抖着,他没想到仅仅是一个茶叶,一个府。

每年的交易额度竟然高达百万两。

他的印象中不是这个样子啊。

当初多少徽商被大户欺压,多少中小商人家破人亡

自己之所以减轻商税,就是给这群中小商户一个喘气的机会。

没想到,这里面利润竟然如此巨大

突然朱元璋明白儿子的良苦用心了。

儿子根本就不是在收商税。

而是要替种地的百姓减轻负担。

按照这上面所说,全国光茶叶就能高达六百万到一千万。

估算按八百万来算,三十抽三,应该是八十万左右。

哪怕是三十抽一也有三十万两

那为什么只收了三百两?

答案就是,这群人在骗朕

他们利用朕不喜欢商人,看不起商人。

于是疯狂的挣钱,导致现在全国各地商人肥的不行啊。

一个州的首富竟然高达一两百万。

国库一年才一千多万。

碰上灾荒了也就七八百万,感情全让这群人商人给占了啊。

朱元璋就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如今搞杀富济贫已经晚了。

这么多肥的流油的商户不抄家真是可惜了。

幸好标儿要组建商税司啊。

原来是变着法的给朕挣钱,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呢。

三十抽三太少了,十抽二才划算。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心里油然而生。

你们骗朕的钱,朕要把你们吃进去的,加倍奉还,百倍奉还。

第九十一章 请吃饭 第91章 请吃饭

朱元璋接着往下看。

他发现太仓白家要替朝廷主动修长城。

前提是朝廷允许他们在东部数府做生意。

朱标果断拒绝了他。

并把提出这个问题的白大公子绳之以法,关了起来。

关的好,就该杀完这群商人。

长城修不修是朝廷的事情,什么时候和你们这群人有关系了

天杀的畜牲。

也配替朝廷出钱出力?

山东各府多少民夫徭役总得着你们在这里献殷勤。

随后朱元璋看到,儿子授予了三名商人。

从五品到从六品官身。

朱标在信中详细匠了。

主要负责统计苏州各地商人生意往来,让苏州商人找到是家的归属感。

商会会长是商户寻求归属感的一种新型民间组织,苏州商人能在同一屋檐下,相互取暖,相互鼓励。

朱标还特别强调了商会是“商人的会”。

朝廷不插手商人做生意(违法除外)。

商人入会最大的心愿是希望通过商会这个平台更好地叙乡情、话发展、谋合作,也希望通过商会这个组织更好地奉献朝廷,承担责任。

同时商会还要向那些即将倒闭的工坊提供帮助。

组织本地商人积极缴纳税收。

如果有个别偷税漏税者,本地商会有权利将这俩商户踢出本地。

朱元璋看了几点就明白了。

所谓的商会就是一个缓冲区。

如果朝廷直接派人收取商税,难免引起各种不必要的麻烦。

还有可能会搞失败。

如果让商人自己来管理本地商会。

那带来的效果就会不一样。

更不会害怕他们互相包庇,以五品官身封顶。

让这群人积极参与。

最重要的是将来抄家也好抄家啊。

呵呵呵。

这下就可以摸清本地有多少商户,哪家的商户有多少银两。

从事什么行业,卖什么东西,渠道在哪里,购买方在哪里。

朝廷将来撒网时,一个也跑不掉。

朱元璋继续看下去,后面就是关于妇联的基本内容了。

主要任务是包括维护妇女儿童权益。

妇女儿童受到家庭暴力,欺凌,都需要妇联记录汇报给朝廷。

还有就是推动妇女发展。

让妇女合法做生意,任何人不得侮辱嘲讽。

大明几千万妇女,如果有十分之一的妇女工作。

每年产生的利益将是数以百万计。

还有开展妇女文化教育、发挥妇女在朝廷建设中的作用、协调处理涉及妇女儿童的事务等。

妇女可以读书,妇女可以参加劳动。

朱元璋非常欣慰的点点头:“不愧是我的儿子啊。”

“这一点真像我。”

“女人也是人,谁不是爹养娘生的,是时候给天底下妇女一条出路了。”

“这件事等处理胡惟庸,就开始大干特干。”

“哈哈哈。”

他刚高兴没多久,脸上的笑容凝固住了。

因为太子在寒山寺遭遇了刺杀。

虽然对方没有动手。

但是竟然有人指挥几百名卫所官兵,去刺杀太子。

这已经不是普通的逆贼了。

他倒希望是陈友谅,张士诚,和前元的某些人刺杀。

可朱元璋清楚的分析。

这件事绝对不是那些逆贼干的。

莫非真是胡惟庸?

信中说是胡惟庸派人指挥的,从种种迹象来看,也只有胡惟庸了。

而且信中还提到三个图案。

分别是一个面条一个太阳,以及一个米饭。

这是?

朱元璋想了半天也没猜到。

他把内容放在桌前:“老福,把这个交给窈儿,让她仔细查查看。”

“遵旨。”

“等一下,潜藏在东宫的那个小丫鬟,叫什么小蛾的。”

“找个时间处理了。”

“像个苍蝇一样,不咬人恶心人。”

老福带点忧愁:“皇爷,您不是说让大爷单独来查吗。”

“而且也快出真相了。”

“如果让大爷发现,我们也在其中。”

“那岂不是……”

朱元璋拍拍头:“我这脑子,你提醒的好啊。”

“赏你十两银子,拿去花吧。”

老福一听到十两银子,吓得一哆嗦

因为在以前,也是一名太监提醒朱元璋写错了,被赏了十两银子。

结果当天晚上,朱元璋送给了他一匹布。

还送了一把剪刀。

以前是让这个老太监,自裁。

朱元璋乐呵呵的看着老福:“别多想,你和他不一样。”

“咱不会送你剪子的。”

“你比他聪明多了,记住咱不会亏待为大明卖过力,流过血的人。”

老福哆哆嗦嗦:“皇爷,奴婢的俸禄够花了,真不敢再要宫里的钱。”

“这钱还是拿来用在陛下和娘娘身上吧。”

朱元璋啧了声:“瞧你那点出息。”

“通知一下魏国公和韩国公,宋国公,让他们快点来,朕有急事。”

老福:“皇爷,宋国公在东宫詹事府忙的不可开交呢。”

宋国公冯胜身为右詹事,是朱标的首席大秘书长。

太子如今在苏州,天下的事情都转到了东宫。

他如果不忙就怪了。

朱元璋想想也是:“那就另外两位过来吧。”

………

“臣参见皇帝陛下,陛下圣躬万……”

“行了,别啰嗦了。”

“百室,天德赶紧的,都准备好了。”

李善长和徐达左右对视了一眼。

他们都不知道皇帝如此着急叫他们来干什么。

但很快就看到殿房中有一朱红八仙桌,桌子上摆满了菜品。

不用想也知道,老朱馋酒了。

“天德,来,这是你最喜欢的烧鹅,甜口的。”

朱元璋撕下一只鹅腿放到了徐达的碗里。

除了蜜汁扒鹅,还有红烧肘子,这也是老朱最爱的。

现杀黑猪,褪毛,放入姜片,葱,黄酒先煮半个时辰。

然后拿出来凉水洗干净,涂抹蜂蜜和酱油以及调味料。

然后放在蒸笼里蒸一个半个时辰。

蒸到连筷子都夹不住。

最后撒点白芝麻和芫荽。

朱元璋最喜欢吃肘子皮,直接吸入口中。

嫩滑的口感直接爆炸,让人回味无穷。

而李善长也看上了最不起眼的炸河鱼。

炸河鱼必须去小鱼,去掉内脏,盐水洗净,鸡蛋裹上面粉。

等到油温九成热,冒白烟,放在油锅里这么一炸。

微微金黄捞出来,随后……

第九十二章 蒸馏酒 第92章 蒸馏酒

随后快速捞出来,再次放入油锅复炸。

炸到金黄酥脆捞出,这时候就关键了。

御膳房的大厨,会把辛辣的大蒜,以及香菜切成小段。

撒上胡椒面,和孜然面。

最后滴上那么几滴山西老醋。

在盆里飞快的搅拌,大蒜的香味,香菜的味道,醋的味道,胡椒面孜然面。

直冲天灵盖。

等到搅拌翻炒过后,大蒜已经没有辛辣口味。

这样一盘金黄酥脆的炸河鱼才能端上餐桌。

李善长筷子都不用了,挽起袖子,直接捏着小鱼和芫荽段塞入口中。

而徐达则深陷蜜汁烧鹅的味道,久久不能徘徊。

这紧实的肉感,鲜嫩多汁,甜香的鹅皮入口即化。

每咬开一口鹅肉,汁水就会从白花花的肉中喷射出来。

吃起来不柴不腻,而且还不塞牙,微微的甜口在口腔爆炸开来。

老福此时又端来一道非常普通的汤,里面是青菜叶子,在胡椒味的汤里徘徊。

偶尔还有几片肥瘦相间的五花肉,最后是芫荽打底,朱元璋的最爱。

翡翠白玉汤他早就不喝了。

除非偶尔怀旧,让别人喝一下。

这道五花肉青菜汤看起来简单做起来并不简单。

首先把五花肉切成均匀的肉片。

然后起锅烧油,油温七成热,下去姜末蒜末以及八角花椒。

等到这些辅料的味道被油炸出来后。

捞出来扔掉。

这时候再下五花肉,煎的微微金黄,此时是关键了。

加入秘制的高汤,大火烧开。

最后再放入盐,胡椒粉提味。

洗好的菠菜在出锅的那一刻撒在汤里。

淋上几滴小磨香油和香菜。

让人喝一口瞬间上头,做到了真正的流连忘返。

徐达吃完鹅腿,吸溜了一口汤。

眼前一亮:“皇上,这汤可以啊。”

“这汤真是鲜美啊。”

朱元璋哈哈大笑:“别光顾着喝汤。”

“酒也别忘记喝。”

“来,看看这是什么酒。”

两人同时看去,只闻见刺鼻的酒味。

杯中的酒不再是浑浊的颜色。

反而有些清澈。

这是蒸馏酒?

朱元璋点点头:“元朝时,此酒多为蒙古贵族爱喝。”

“干劲十足,俗称三杯倒。”

“咱后来品尝了下,果然如此,不过这种酒有个不好的习惯。”

“那就是第二天起来头疼欲裂,口渴无比,浑身乏力,无精打采。”

“干什么事情都不专心。”

“这种蒸馏酒属于下等人喝的酒。”

“甚至连乡野村夫都不喝这酒。”

“蒸馏酒就是个耻辱,用来治疗伤口还好,拿来给老百姓喝,老朱我于心不忍啊。”

李善长点点头:“确实。”

“蒸馏过的酒,虽然强烈,但远不如我们现在喝的黄酒。”

“我也曾经喝过此酒,可以让人瞬间晕头转向,非常伤脑子,”

“蒙古人没有脑子,且冬天寒冷,喝这种酒是比较合适的。”

“但是咱们汉人可别上了这个当。”

“喝烈酒误事啊。”

这个观点得到了现场三人的一致认可。

朱元璋接着说道:“但是今天咱们就尝尝。”

“蒙古人喝的了,我朱重八如何喝不得。”

“来来,今天就让我们兄弟三个好好尝尝这蒙古烈酒。”

几人你来我往,全然没有文人的那种架子。

仅仅过了一会,三人的脸都红了,胡须上也沾染了不少酒水。

桌子上是没有炸花生的,因为还没有传入明朝。

此时肥腻的肉类不再是几人的选择。

清爽的黄瓜才是这个季节还有的蔬菜。

几人蹲在凳子上,一边吃些黄瓜,一边用手抓着小鱼。

在这一瞬间,他们又回到当年四处征战的日子。

朱元璋喝着喝着便骂道:“你们说,这些文人,咋就他娘的这么贱呢。”

“咱好吃好喝的供着他们,不收他们的税,他们还拐弯抹角的坑咱,干他娘的。”

正在咀嚼的二人听后,慢慢安静了下来。

因为他们知道皇上是不会无缘无故骂文人的。

徐达率先问道:“上位,这是咋了,是不是那个御史骂您了?”

“他娘的,我猜就是那个刘茂才,那家伙上次还搞我一家伙。”

朱元璋摇摇头:“并非御史也啊。”

“就比如这次苏州那个什么杨子辅。”

“他爹当年我以礼相待,许以官身。”

“结果呢,换回来这么一个不争气的结果。”

“搞罢学啊。”

“要不是标儿解决了这件事,恐怕只会越闹越凶呢。”

李善长老眼浑浊的看了朱元璋一眼。

“皇上啊,并非我们对他不好。”

“是这群人早已经习惯了前元的统治了。”

朱元璋:“何以见得。”

“皇上,你还记得建国初期,有多少文人自裁吗?”

“据臣所知,仅洪武元年就有六百多人自裁。”

徐达此时也及时补充:“不错。”

“我记得元惠宗至正二十八年,夏天的时候。上位派我和常遇春大将军率军北征,七月抵达通州后。

七月二十八日,我与常遇春兵分两路,从通州分别进攻元大都。

记得当时惠宗令淮王帖木儿不花监国。

这家伙还不如他老子。

直接携后妃、太子、公主自健德门出城北逃,前往上都避难。

听说鞋子都跑丢了一只呢。

当时我们进入瓮城后,看不到老百姓夹道欢迎。

也看不到有什么士兵顽强抵抗。

只看到有不少读书人上吊而亡,或投河自尽。

那个时候我还年轻,以为这是元廷干的龌龊事。

现在才明白啊,这群人就是在殉国。

殉国?

朱元璋有些不可思议:“你是说,汉人为元人殉国?”

徐达点点头:“不错。”

“他们就是在殉国,但请上位别在意,这群人死有余辜。”

“元廷97年而亡,这百年间几乎没有管理过地方。”

“这群蒙古人只知道有钱花就行,对于地方管理松懈的很。”

“几乎就是放养式管理。”

“导致很多地方大儒,豪门乡绅自立为官。”

“这群人自由散漫惯了,他们与其说是殉国。”

“倒不如说是为他们的家族不能继续坑害百姓,而痛惜。”

“所以这群元末文人怀念元廷,而对我大明嗤之以鼻也是正常的。”

第九十三章 胡惟庸算盘 第93章 胡惟庸算盘

朱元璋完全像个乡野村夫,破口大骂:“我干他娘的。”

“就是他娘的一群神经病。”

“早晚干他们。”

随后老朱却突然话题一转:“刚才苏州来信,说是太子遇袭了。”

刚才还说笑的二人,同时闭嘴了。

徐达脸上是惊恐不安,李善长手中的酒杯晃了一下。

储君遇袭,这可是大事。

但转念一想很奇怪。

储君遇袭,按理说应该世人皆知啊。

怎么没有一个人听说。

莫非是老朱故意说给他们两个听的?

朱元璋呵呵一笑:“别担心,标儿没事。”

“那些兵士也是受人蛊惑,不要紧的。”

“标儿如今把这三百人交给咱处理,咱也不知道啊。”

“所以就想听听你们二位的意见。”

两人同时站了起来。

韩国公李善长率先站了出来:“陛下,臣以为当斩杀为尽。”

“咬人的狗再怎么感化,也感化不了的,只有杀之。”

“况且他们不可能一点不知情,谁知道这群人心里有没想再立新天呢?”

徐达则不同看法:“臣倒是以为,可以发配北境,或者云南戴罪立功。”

“况且对方只有几百人,能翻起什么浪花。”

“如今各地都缺人,这几百人可以到甘肃山西开恳。”

“也可以到云南深山老林中防守野人。”

“况且不知者无罪,不怪。”

老朱点点头:“我同意这个观点。”

“就把这群人送到云南去吧,沐英正缺人呢。”

“对了,你们觉得会是谁指挥这群人伤害标儿呢?”

这句话,瞬间引起两人的警惕心。

因为皇上向来粗中有细。

他自己明明可以猜出来,却偏偏就是要让你讲。

徐达连忙说道:“上位,能指挥这么多人,肯定不是寻常将领。”

“臣愚昧,猜不出来。”

老朱看向李善长:“百室,你觉得呢?”

“放心,随便说,就咱们弟兄几个说说话而已。”

“不必担心哈哈。”

李善长知道朱元璋的意思。

他这是让自己做一把刀,用来杀胡惟庸。

可是一旦说了。

那自己也会受到牵连,因为胡惟庸是自己推荐的。

当初信誓旦旦的推胡惟庸时,老朱可都还记着呢。

“陛下,臣老了,已经多年没有询问过国事了。”

“如果真有人胆大妄为,陛下万万不可心慈手软。”

“该处理就处理,该杀头就杀头”

“臣这一生是永远维护陛下的,正如二十七年的那天。”

“臣为千户,依旧喜欢站在陛下身后,臣觉得安心的很啊。”

朱元璋眼眶也有些湿润。

二十七年,他当时还是一名小兵,而李善长则当起了千户。

如果不是他,自己在军营里的路还会更加艰难啊。

“唉,不说了,喝酒,喝酒。”

…………

当天两位国公被人抬着轿子,抬了出去。

朱元璋满脸通红的坐在床榻边,闭着眼睛回想起这些年的一切。

五十年来如一梦。

如今竟然垂垂老矣,想起当年的意气风发,何等潇洒。

哪个不怕天,不怕地的朱元璋再也看不见了。

可总要给儿子后代铺条路吧。

老福此时端来了一碗汤,是北宋时期皇庭御用解酒汤。

胡辣汤。

此汤与其说是汤,倒不如说是羹。用胡椒、辣椒、草果、牛肉粒、骨汤、粉芡、细粉条、黄花菜、花生、木耳等制作而成。

喝起来辛辣鲜香,浑身毛孔散开。

是个解酒的专用汤。

朱元璋是中原地区的人,事实上中原地区并非是河南一省。

安徽北部的凤阳也是中原地区。

喝碗汤,朱元璋只觉得酒气消散了不少。

他淡淡道:“李善长这个人朕有些看不透了。”

“朕这一生,军事可能不行,但是看人从来没有看差过,怎么越来越觉得老兄弟们不一样了。”

老福大惊:“奴婢不该听。”

“听着吧。”

“等到标儿回来,就收网吧。”

“胡惟庸啊胡惟庸,你让咱该谢谢你,还是恨你呢。”

“胡惟庸,恁娘的。”

老福劝道:“陛下,您紧盯着一个字,会发现这个字越来越陌生,越来越看不清,甚至不认识这个字了。”

“可最终它还是原来那个字啊。”

朱元璋呵呵笑道:“可以啊,老福,你这一点倒是提醒了我啊,人还是原来的人,就是心未必了。”

…………

“啊且…”

此时中书省胡惟庸打了个喷嚏,他摸了摸鼻头:“谁他娘的骂我了。”

“胡相,您看我侄子羽林军这试百户嘿嘿。”

胡惟庸看着自己的笔杆子,刘茂才猥琐的笑着。

他点点头:“这上面说你侄子目前还只是小旗官,才干了半年,就要做百户了?”

“未免太快了吧。”

“再说了羽林军试百户可不会都督府掌管啊。”

“我这个中书省更没有权利了。”

“你这是再逼我犯错误啊。”

刘茂才嘿嘿两声:“胡相,小侄能力强啊。”

“况且对胡相是忠心耿耿啊。”

“您让他干嘛,他就干嘛。”

“胡相神通广大,难得还怕找不到可以通融通融的地方,嘿嘿。”

胡惟庸听完满意的点点头:“你要是这么说,本相还是很满意的。”

“江淮卫有个百户缺人,安排你侄子去吧。”

江淮卫?

那岂不是在京城外面。

刘茂才委屈道:“胡相,马上就要出兵攻打大理。”

“江淮卫也要出征啊。”

“我那侄子您也知道,他没打过仗啊,而且刚结婚,还有一个老娘要伺候呢。”

胡惟庸皱着眉头:“有官做就不错了。”

“本堂不给你安排到边境就不错了。”

“况且江淮哪里差了,你刚才不是说你侄子很强吗。”

刘茂才被怼的哑口无言:“胡相,他可是忠心耿耿啊。”

“你再通融通融?”

“小人最近又写了一篇针对李文忠的奏疏,句句诛心啊。”

“如果皇上把李文忠去掉了,大都督府还不是您胡相的啊哈哈哈。”

胡惟庸看着他:“你以为李文忠那么容易被踢掉?”

“不过也好,念在你侄子对朝廷忠心耿耿,对皇上忠心耿耿。”

“就安排他去金吾卫做个百户吧。”

金吾卫百户?

我的老天啊。

那可是连皇亲国戚都心心念念的金吾卫啊。

胡惟庸看着他:“想什么呢,金吾卫几千人。”

“是负责城南走水的金吾后卫,至于怎么安排的,你就别管了。”

“过两天会有人通知你侄子上任的。”

刘茂才扑通一声:“胡相,您简直是我的再世恩人啊。”

“小人给您磕头啦。”

第九十四章 拭目以待 第94章 拭目以待

胡惟庸摆摆手,送走了这个右都御史。

此时涂节从幕后走了出门。

他对一国御史竟然给宰相磕头的行为,非常不满。

御史是干什么的,这个刘茂才已经全部忘记了。

“胡相,这已经是这个月第四次了,刘茂才的亲戚太多了吧。”

胡惟庸呵呵笑道:“他的亲戚多,我的官也多啊。”

“不怕对方没本事,就怕他们不忠心啊。”

“现在这条大船只有绑上足够的人才够。”

“对了,小为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涂节连忙说道:“大公子,又成功拉拢了三名侯爷的公子。”

“并且现在正在慢慢拉拢颖国公家的二公子,恐怕用不了多久,就成功了。”

很好。

胡惟庸大喜,傅友德如今带领蓝玉正在北方打仗。

他的几个儿子中,只有老三是个滚蛋货色。

如今最重要的不是造反。

而是利用各种关系,把自己和京城中的权贵绑在一起。

那几个国公爷自然不会和自己同流合污。

可他们的后代就不一样了。

年轻人嘛,哪有不喜欢玩的。

既然喜欢玩,我就利用金钱慢慢腐蚀你们。

比如韩国公的大公子已经成功被腐蚀掉了。

将来你老朱大开杀戒时。

你难道要把这些出生入死的弟兄们,全部杀掉?

那就都同归于尽吧。

你敢吗朱元璋,哈哈哈。

到最后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这可是有几千人啊,你朱元璋难道不怕落下个狡兔死良犬烹的名声?

胡惟庸接着说道:“继续。”

“通知御史台,找出那些不服从本堂的文武百官。”

“要么被弹劾,要么听话。”

“同时将一些不得志的武将,都召来,本相要鼓励鼓励他们。”

涂节有些担心:“胡相,大都督府已经强烈不满了。”

“曹国公李文忠更是表示,我们再强行安排武将升降。”

“他们就要给我们点颜色看看。”

“并且还让我们拭目以待啊。”

拭目以待吗。

胡惟庸呵呵笑道:“玛德,他真以为朱元璋把他当亲侄子了。”

“连朱文正都被拿了,更别说他一个外姓人。”

“始终就是想不明白呢。”

“早晚得干他一下。”

胡惟庸摆摆手:“不必搭理他。”

“该干嘛就干嘛。”

“老子手里有他的把柄,你们也别太过分。”

“下去吧。”

“是。”

“等一下,涂节我记得你好久没来了啊。”

涂节点点头:“皇上派我督察陕西政务,确实好久没来了。”

“哦。”

胡惟庸缓缓的喝下一杯茶,咕噜噜在嘴里漱了几圈,又吐了回去。

“真他娘的难喝。”

“把这茶拿去喝了。”

涂节一惊:“胡相,我不渴。”

胡惟庸:“怎么,皇上让你去督察你就去。”

“到我这里连被茶都不喝了?”

“这一点你可比不上陈宁啊。”

“想要进步,就总要付出点什么。”

涂节看着杯中那被浑茶,顿时直恶心:“胡相,我真的喝不下去。”

“我是御史,不是您的下人。”

胡惟庸猛拍桌子:“你娘的,你装什么装。”

“装什么装。”

“没有我,你能当上御史中丞?”

“信不信,老子明天给你调到辽东当个弼马温?”

涂节摇摇头:“就算调到辽东做个弼马温,我也不会喝下这杯茶。”

“还有胡相,我是非常敬佩你的。”

“要不然也不会死心塌地的为您干活。”

“虽然看不懂你再做什么,但是我觉得你不应该把手插进军队中。”

“到那时候我们会走向万劫不复的地狱的。”

“还请胡相给我解释一下。”

解释?

胡惟庸气的脸都绿了。

他铿锵有力的走到涂节身前,用手点着他的胸口:

“解释?堂堂一国宰相什么时候需要向你这种人解释了。”

“给你个御史真把自己当成包青天了。”

“你铁面无私啊。”

“你清高,你了不起啊。”

“你清高,你府中三十二人靠你那点俸禄养活?”

“你清高,你攻击那些官员时,是谁给你擦屁股。”

“是,你觉得我胡惟庸是个奸臣,任人唯亲,贪污受贿。”

“可你有没有想过我是李善长吗,我有他的功勋吗。”

“出了事情,我能活到最后吗?”

“你站在自己的观点,觉得别人这不好,那不好,你自己又是个什么东西。”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连圣人都会犯错,我胡惟庸为什么不可以。”

“你可以光明正大,清清白白。”

“我成全你,走吧,辞官告老还乡去吧。”

“我胡惟庸宁愿用贪污受贿的奸臣,也不用自以为是,清清白白无能之辈。”

涂节被怼的哑口无言:“难道就没有第三条路吗。”

“有。”

“当然有。”

“第三条路就是你当初就不应该接受我的恩惠。”

“记住涂节,想要荣华富贵是要付出代价的。”

“你今天告老还乡,明天那些被你参的官员能放过你?”

“将来我倒台了,皇上清查胡党,你跑的掉?”

“吃进去的罪,都是要还的。”

“你咋还不明白啊,涂节。”

“你觉得我是真想让你喝那杯茶,只是看你有些松懈,你要理解我的良苦用心啊,涂节。”

……

这……

涂节呆在原地,思考了许久,最终走到桌前。

准备一饮而尽。

“啪…”

胡惟庸一把将茶杯摔在地上:“你和陈宁都是我最看重的人。”

“我胡惟庸不傻。”

“就算你刚才要喝,我也不会让你喝的。”

“可是你却,唉,罢了罢了…”

“回家去吧,我会告诉你我的想法的,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啊。”

涂节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胡相,我知错了。”

“请您看在我这些年为您工作的份子上饶恕我这一回吧。”

胡惟庸将他搀扶起来:“涂节啊涂节,我从来就没有记恨过你。”

“你的难处我能理解,可你也要理解我的难处啊。”

“放心吧,只要你按照我的办法走,你就死不了。”

“去干吧,干他个朗朗乾坤。”

……

苏州城

第九十五章 去吃面 第95章 去吃面

“各位客官,面来了。”

小二脖带汗巾笑呵呵的将三碗苏式酱油小面端了上来。

紧接着又端了十几个浇头。

有黑乎乎的大肉,豆干,等等…

另外一个小碗还装着微微发黄的蔗糖。

以及黑乎乎的砂糖,也就是红糖。

这些糖是加进面里头的。

对于朱标等人这样的典型中原男人。

吃面加胡椒面和醋还行。

加糖的话简直是传说中的黑暗料理。

蔗糖如今便宜的不行。

在元初的时候蔗糖可是连皇帝都眼馋的高等食物。

后来经过四川,浙江,福建发明了三道压糖法。

已经可以把甘蔗的糖分达到最佳,出现了微微发光的糖粒。

除了没有后世的白糖那么甜,口感还是可以的。

朱标夹起一块炖的软烂的大肉,还没有夹起来,肥瘦相间的五花肉便直接从筷子上脱落下来。

他只好大肉倒在碗里。

咬上一口,发现是甜咸口的,配上微酸的雪菜。

一股子东坡肉和雪菜的口感在嘴中爆炸。

再配上劲道的面条,几人吃的有滋有味。

“四弟,你怎么不吃啊。”,朱樉吸溜一口面条,嘟囔着嘴看着他。

“不想吃,甜不拉几的。”

“你们吃吧,我不饿。”

朱标呵呵笑道:“反正明天就该回去了。”

“这样吧,大哥带你去吃正宗的中原面条。”

“真的?”

朱棣眼前一亮:“苏州这饭我是真吃不惯,什么都放糖,我最讨厌吃糖了。”

这点朱标没有说他矫情。

有些人天生就对某些食物反感。

比如有人讨厌吃香菜,甚至闻到就想吐

还有些人吃不了大蒜。

又或者有些人吃了芒果折耳根直接过敏。

并不是他们矫情,只不过他们基因里,就吃不了这东西

“真的,走吧,花云付账。”

“大哥什么时候骗过你呢,这还是王观特意说的。”

“他说怕我们吃不惯苏州饭,特意找了这么一家地道的中原面馆。”

朱樉呵呵笑道:“这个王观还挺用心的,大哥将来给他一个尚书坐坐吧。”

此话一出,满堂黑线。

南城赵家中原面馆…

这里的位置很偏僻,客流量不大,但好在地点选的好,这段时间临近中秋,来吃面的人更是不少。

苏州如今北方人前来闯荡生活的也不少。

这群人普通后世的江西小炒,兰州拉面,沙县小吃,河南烩面。

河北正宗安徽牛肉板面一样。

只吃自己习惯的味道。

此时临近晌午…

赵老五正在揉面,擀面,切面,面皮被他切的薄厚适中,宽窄均匀,而他妻子抓起旁边切好的面就丢进了沸腾的锅里。

顺手扔进去几把青菜。

过了一会,拿漏斗将煮好的面盛进碗中,半勺咸卤子一浇。

点上几滴芝麻油,撒上一小把炒碎加盐的芝麻粒,加以香菜小葱提色。

一碗热气腾腾,冒着香气的卤汤面就端了上来。

(小提示,芝麻酱是宋代发现的,古文献有记录。芝麻酱也叫麻酱,是把炒熟的芝麻磨碎制成的食品,有香味,作为调料食用。根据所采用的芝麻的颜色,可分为白芝麻酱和黑芝麻酱。)

从明代开始,老百姓就已经食用芝麻油、芝麻酱和腐乳了。

但是芝麻油一般老百姓吃不起。。

赵老五之所以生意好,靠的就是芝麻香油提味,咸卤增香。

南来北往,进京赶考,走亲访友少不了过来吃上一碗。

“莲儿,面好了,快端过去。”

“来啦,爹,我把这一桌收拾一下。。”

大厅中,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女,小跑着来到餐口,将面小心翼翼的放在托盘上。

随后像只轻快的小鸟穿梭在饭堂内。

来吃饭的大多数是粗人,不讲究什么文雅。

“呲溜呲溜”吸面声不绝于耳。

此时正在“铛铛”切面的赵老五被媳妇捣了一下,本应该是齐刷刷的面条因为这一下偏了分寸,他不由的一烦:“你推我做甚?”

抬头一看,原来门口站着两名客人。

他们一老一少,穿着光滑的绸缎,静默的审视着饭堂。

“莲儿,来客了,还不快去迎客,”赵老五吼了声。

没想到这次却听不到闺女的应声。

抬头看去,发现闺女像是没听到一样,不搭理他。。

赵老五本就心急,此时更是烦躁,这两个家伙他认识,是苏州有名的帮派。

名叫香山帮。

听别人说是南方来的,曾经和运河漕帮有过交往,不知道怎么兴起的。

在南城几十条街内,四处横行,欺男霸女,收取费用,他们的帮主蒯祥,更是有八条胳膊,三个脑袋,面若阎王,手持双斧,天天以吃人为乐。

小门小户听到香山帮都心颤。

而今天出现门口的这两人是本条街的龙头,老的叫薛刚,少的薛威,他们的任务是收取各商铺的保护费。

尽管朝廷曾经派人打压过香山帮,但黑帮多如牛毛。

打掉一茬又来一茬。

只要朝廷还存在,黑帮就不会灭亡。

香山帮可不只是杀人,他还负责苏州的城建工作。

连白家都要给他们几分薄面。

老百姓也早已经习惯,除了每月给朝廷的税收,还要多出一份给这群孙子。

赵老五连忙摘下围巾,拍了拍沾满白面的手。

换上了标准笑脸:“呀,我那女儿真是的,刚爷,威爷,您里面请。”

“面都做好了,快来尝尝我老五的面,想吃什么尽管拿哈哈哈。”

薛刚脸黑且瘦,腮帮凸起,面相偏南方。

他用蹩脚的普通话说道:“老五,放心,今天不收钱,兄弟两个肚子叫了,吃碗面,不打扰你的吧。”

“不打扰,不打扰,您这话说的,都是一家人,快请哈哈。”。

赵老五憨笑道:“媳妇,快去切两斤面,打两个鸡蛋。”

薛刚点点头:“你放心的啦,面钱会给你的。”

“哈哈,鬼爷真是喜欢打趣,一家人收什么钱啊,您来这里,小店受宠若惊啊。”

“莲儿,快去上茶。”

“哦。”

赵莲儿不情愿提着茶壶走到方桌面前,随后麻利的拿起茶杯。

薛威这时候连忙上前:“莲儿姑娘,我来就行。”

“不用了,我来。”

“还是我来吧,莲儿姑娘。”

薛威一把握住了她热乎乎的小手,看到那白哲的面庞,樱桃小嘴,以及少女独有的清香。

第九十六章 吃面 第96章 吃面

赵翠儿连忙松开手,脸红到耳根,放下茶壶便跑到其他地方收拾碗筷。

薛威笑道:“赵叔叔,你怎么了?”

“啊哈哈,没什么,我这就去给你们做面”,赵老五憨笑的退了回去。

他怎么会不知道这个薛威的意思。

附近有名的登徒子,淫荡之人。

祸害别人家的姑娘为乐,假仁假义,祸害完立马不认账。

属于那种提了裤子就跑的男人。

那些被他祸害的姑娘,肯定是嫁不出去了,有的直接上吊自杀了。

女儿这两天经常向她娘抱怨,说有人骚扰她,没想到居然是香山帮的。

可自己一介草民,连七品县令都没见过,更别说和香山帮对抗了。

听说人家帮主背后的关系大的不行,一句话捏死自己跟玩一样。

看着薛威那不怀好意的目光,哎。

赵老五恨的不行,自己闺女可不能便宜这种人啊。

只能在心里暗骂,我干你娘的。

薛威这时又叫了声:“莲儿,刚才我们点的这两碗面多少钱。”

赵翠儿想离开,但却没办法。

只好硬着头皮上前:“普通的一碗面是六文钱,你们的加了面和鸡蛋,要十一文,鸡蛋听爹爹讲,涨到一文五一个了。”

她背着手,撅着红嘴,低着头,不敢与常威对视。

生怕被对方再次握住小手。

“原来是这样啊。”

薛威深深地望了她一眼:“莲儿姑娘真是好记性,来这钱你拿着。”

说完他从怀里拿出两钱银子,放在黑漆木桌子上

(一钱银子大概等于100~150文铜钱。

1两白银大约可换到1000~1500文铜钱,古时通常说的1贯钱或1吊钱就是1000文;1两黄金=10两白银=10贯铜钱=文铜钱。)

赵莲儿连忙推辞:“不行,这太多了,我家的面要不了两吊钱。”

薛威义正言辞:“莲儿姑娘,怎么要不了。”

“你长的如出水芙蓉,连个像样的首饰都没有,多余的钱拿着,买支钗子或者妆品,不够我再给你。”

“你这样的小美人,太配得上了。”

他趁其不注意,将钱塞进了她的手中。

并紧紧握住不肯松手,好滑啊,好香,这手真嫩。

薛威越摸越上头,竟然不肯撒手了,而刚爷也只是看了一眼,笑着继续喝茶。

这种欺男霸女的小事再正常不过了。

粗鲁点的帮派成员,恐怕早就拉这丫头进后房了。

如果换成自己,恐怕当着她爹的面,便拍拍便问她爹:“老子干的怎么样?”

赵莲儿眼泪打转,看向自己爹娘。

却发现他们只知道低着头,不肯抬头,对自己这边的遭遇不敢多看。

薛威继续发问:“莲儿姑娘,今天晚上北边儿有庙会,可以请你一起去吗,放心,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我是真心的,你不会辜负我的真心实意吧。”

“你也不想你爹你娘难堪吧,莲儿姑娘。”

“赵叔叔,你是莲儿的爹,我想请她一起去,你愿意吗?”

“啊哈哈,这,丫头做主,丫头做主”赵老五憨笑两声,立刻低着头。

在场吃面的呲溜声也慢慢停了下来。

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公开这样调戏人家一个小姑娘,也配大丈夫?

看起来仪表堂堂,实际上满腹坏水。

“哼,有些人未免太过分了吧。。”

终于隔壁桌有一好汉忍不住爆了句粗口:“苏州是真没人了,瘴气之地的人也配欺负苏州的女儿。”

此话一出,刚爷眼睛眯了一下。

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群自大的苏州人搞地域歧视,老子虽然是广东之地的,照样敢玩你们苏州的女儿老婆老娘。

照样敢骑在你们头上拉屎拉尿,你们敢说个不字?

“你说什么,你混哪里的啦,臭脚夫。”

那大汉拍桌而起:“骂谁臭脚夫呢,老子就看不惯你们这群混吃等死的人。”

“就你们有关系是吧,办你娘的,实话不瞒告诉你。”

“我二舅哥在衙门做巡捕,别太狂了。”

县城虽小,五脏俱全,正式编没多少,但小吏比较多。

县衙除了知县,掌管全县政令。还有县丞,掌管粮司、征税,主簿是掌管户籍、巡捕的。

典吏员是掌管缉盗、盘诘、监察、狱囚,税课大使掌管商税。教谕和训导,掌管教育、选举(选取生员)。

驿丞,掌管邮递。另有阴阳训术、医学训科、僧会司、道会司、急递铺等职能部门,各干各的。

除此还有各种社会闲杂人事,其实捕快是比较吃香的,其他的也不错。

老百姓办事还要求着他们的。

哪怕他们是没有工资,也有人抢着头皮当小吏。

刚爷哼了一声:“小小的捕快也配威胁我们香山帮,洒洒水啦。”

“老子等会就给你破破相。”

“连县丞和我都是称兄道弟,你是个什么关系也敢威胁我。”

他说完便从口袋中拿出锋利的剔骨刀。

薛威连忙拦住他:“刚叔不可,不要吓着莲儿。”

“不要吓着五叔和胖婶。”

“这位脚夫,你的面钱我薛威请了,麻烦你离开这里,万万不可阻拦赵叔叔的生意。”

说完他得寸进尺的搂着怀中的美人:“莲儿姑娘,他们没有吓到你吧?”

赵莲儿想推,却发现推不开,只能红着脸小声回复:“你…你松开。”

刚爷噗嗤一笑:“看什么看,再看腿给你打断。”

那大汉气的直咬牙,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认识县丞,那已经不是他这种糙汉能接触的层面了。

可气啊,为什么他认识的人官职都这么大。

这时候…

“谁是店主,谁是店主。”

勒马声,呼喊声,几名螳螂腿,马蜂腰的汉子跑了进来。

赵老五被吓了一跳:“客官,我是,您几位呐。”

带头的金吾卫百户看了眼时间,不多了。

他刚才接到通知,终于找到了这家面店。

但是为了安全起见,还是要先来警戒的。

现在不需要检验有毒没毒,在旁边看着即可。

经过旁人介绍,终于找到了这家面馆,经营时间最久,口碑最好的赵老五中原面馆。

第九十七章 侍卫上直亲军 第97章 侍卫上直亲军

“现在,你立刻下三碗最好的切面,我去准备咸菜,茶水,绢布…”

“听到没有?”

赵老五被震的头皮发麻:“客官,您看看,我把这两碗面做好,再给你做好不好。”

还好不好。

李千户气的直咬牙:“我说了,现在去做,听到没有?”

强大的气场瞬间在小小的面馆的爆炸开来。

“这位兄弟,面生的很啊,可是南城中人。”

刚爷一个跳步,走到那名千户面前:“在下薛刚,承蒙江湖称我一声刚爷,四面八方没有不知道的,敢问阁下姓甚名谁啊。”

李千户像看傻x一样看着他:“姓李。”

“哦,原来是李兄啊,看样子你们很饿的样子,这样吧,刚爷我这个啦爱交朋友。”

“这两碗面你们先吃,我的呢前后在吃,交给朋友行不啦。”

……

李千户想拔刀砍了这塌鼻梁,宽下颚黑猴子,但还是忍住了。

因为太子的大驾马上就到了。

这家伙居然死皮赖脸的在这里交朋友。

如果等会太子爷来了,发现自己在这里唠嗑,他不生气才怪。

戚统领晚上少不了鞭策自己。

你踏马的知不知道你面前的人是谁,他强忍着怒气:“现在,立刻滚回你的位置吃饭。”

刚爷和薛威一听瞬间不乐意了:“过分了吧,兄弟我好歹请你的啦。”

“既然瞧不起我们二人,那也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刚爷直接说道:“说实话,本县捕头可是我的知心朋友的啦,你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就算你去告官,这南边谁敢保你?”

“敬酒不吃吃罚酒。”

“哦对了,如果不道歉,我还能托关系把你们弄到香山帮,到了那里可由不得你们的啦。”

旁边两名拱卫司百户想拔刀,却被李千户拦了下来。

这样的地痞无赖如果搅乱了太子爷的雅兴,那自己还不如死了去。

他捋了捋嘴角胡须,笑着做出了一个过来的手势。

过来,靠近一点,再过来一点。

刚爷很不畏惧的走了过去,但手中的刀依旧握的紧紧的。

“小兄弟,不要紧张,你看下这个。”

随后李千户使从怀中掏出一个铜牌在他面前晃了晃。

刚爷有些看不清,再仔细的看了看。

《侍卫上直亲军拱卫司千户李善。》

侍卫上直亲军是什么意思。

拱卫司又是什么部门。

苏州也没有拱卫这个部门啊。

刚爷仔细想了想,突然他脸色大变。

拱卫不就是金吾卫吗。

那不是天上下凡的天兵天将吗。

而侍卫上直军是皇帝与宫廷的侍卫部队,他是由当今皇上在起义战争中设置的拱卫司演变而来。

拱卫司设立于至正二十四年负有保护皇帝和宫廷安全之责。

所以他们在皇帝活动前必须有所防备,经常四出秘密调查,对于任何人,都有不经外庭法司的法律手续而直接逮捕。

如果皇帝有旨要逮捕某人,他们就奉命逮捕并进行审讯。

如果这群人来了,那岂不是皇…

李千户做出了一个“嘘”的手势。

“不该问的不要问。”

“现在坐会你的位置去吃饭,懂?”

寻常一名京城的金吾卫来到苏州,都能把整个城池震三震。

因为金吾卫压根不会单独出门,一旦出门就代表有大动作。

更别说亲军千户这种boos级别来到现在这种小面馆了。

简直是降维打击。

刚爷哆嗦道:“这是真的假的?”

他刚说完,跟在身后的三名中年人同时举起了自己手中的牌子。

拱卫司百户魏彬。

拱卫司百户…

刚爷眼睛差点没掉下来。一个千户公,三名百户啊。

一个千户就统领一千多名亲军了,更别说皇帝的亲军了。

那可是跟随皇上在刀山血海里打出来的猛士。

由郭英率领的一支听皇指挥,绝对忠诚,绝对可靠,绝对纯洁,能打胜仗的优良部队啊。

今天这是阎王爷要收自己。

只要对方想,完全可以直接将自己拉到监狱折磨几年,从而死无葬身之地啊。

香山的帮主肯定不会为了自己一个小小的街管来惹千户大人。

“爷爷,爷爷,这…小人狗眼不识泰山啊,您就当个屁把我放了吧。”

刚爷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满脸泪水的磕头。

“小威快来给爷爷磕头啊。”

薛威不知道什么叫拱卫司,满脸不屑道:“拽什么拽。”

“老子生来一条命,怕个锤子。”

小莲儿都在这里看着呢,让我给你磕头,痴心妄想。

大不了就打一架,看谁厉害。

薛刚都快吓死了:“威啊,别说了,快别说了。”

“大哥,我们怕他们干什么,他们才三个人,我等会就把弟兄们叫过来。”

“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刚爷啊的一声:“别说了,别说了。”

“我求求你了,别说了。”

李千户此时讲道:“谁输谁赢我不在乎,现在立刻回到你们的桌位上吃饭。”

“等会随便你们比划。”

随后他看向刚爷还握着小刀:“小兄弟,把你的玩具拿过来给我看看。”

刚爷立刻双手奉上:“爷,这就是一把杀鸡刀,没捅过人呐。”

“扑通…”

李千户一脚给他踹飞两米:“现在,立刻回到你们的座位,装作若无其事,等会敢多看一眼,后果你懂的。”

“懂,小人懂,小人这就照做。”

刚爷吓得屁滚尿流,拉着薛威便回到自己座位。

薛威有些不服:“不是大哥,凭什么啊,你是不是怕他们?”

“哎呀,别说了,”

李千户随即看向赵老五:“你好好做,等会太子要过来吃饭。”

他只是轻轻的说了一句,直接让赵老五当场石化。

太…太子?

在场所有人光是听到这两个字就吓得要跪下。

在皇权高度集中的时代。

皇帝和太子二字代表至高神,老百姓服从几千年了。

哪怕这个太子是个傀儡,也有一大堆人吓得不敢越权。

因为太子就是帝国的常务副皇帝。

尤其是当今太子。

那更是有史以来,权利最大的太子爷。

之前他们听说太子在苏州搞了不少事情,也就当个乐。

没想到太子马上就过来了。

第九十八章 太子来了 第98章 太子来了

如今大明朝的太子殿下居然要来这里吃饭。

赵老五和他媳妇吓得哭了出来:“官爷,草民不知道太子的口味啊,俺这种粗茶淡饭,如果惹到太子不开心,草民万死啊。”

李镇抚使呵呵笑了声:“没事,平常你怎么做,等会就怎么做,快去收拾一下吧。”

“太子爷没有那么挑剔,他为了我们苏州的老百姓已经很久没有睡好觉了,等会打两个荷包蛋,钱自会有人会给你。”

“前提是不要搞鬼,我会派人看着你的。”

在场所有人听到太子居然很久没有睡好觉了。

联想他前段时间,取消重税,举办新学,同时提高了妇女儿童的地位。

赵老五更是鼻头一酸:“不要钱,我一定会好好的给做,我现在重新擀面,从新做。”

他立刻回头那出葫芦瓢,舀出一大瓢水倒在面缸,随后又搬出最好的白面,这是他平时在家都不舍得吃的面。

紧接着快速的揉成面团,擀面,切面一气呵成。

又拿出了舍不得吃的鸡蛋。

放上猪油煎制,香气扑鼻,一个外白内黄的煎蛋直接被铲了出来。

而胖婶也没闲着,他仔细的观察有没有不好的烂菜,认真的挑选着。

正做着,只听到门外响起谈笑声。

“大哥,我要是到了西安,我先率领一万人马,一路北上,直捣黄龙。”

朱棣:“钱从哪里来?”

朱樉:“打完了仗,我还要向大哥你一样。”

“在西安办学堂,每天赈粮救民,让老百姓更加感谢你和爹。”

朱棣:“钱从哪来。”

朱樉:“除了这些,我还要多种地,多练兵,将来给大哥当个最稳的防线。”

朱棣:…

“你可闭嘴吧你。”

“咸吃萝卜淡操心。”

“我有的是钱。”

李千户立刻招呼现场所有人:“愣着,干什么,干你们该干的事啊。”

“等会谁也不要多看,吃完饭该干嘛干嘛,今天面钱我们管了。”

啊,好好…

“这面真不错啊,哈哈。”

“你们听说了吗,朝廷给我们老百姓办了不少实事呢,有此英主,何愁大明不兴阿。”

“说的对啊,尤其是太子实施免除重税的国策,那真是对老百姓好的没话说。”

“那可不,我们苏州老百姓感谢太子爷还来不及呢。”

“陛下和太子真是没话说,恨不得天天给他们磕一个头。”

“我每天磕三个。”

“我磕十个。”

马屁声在店内如雷声般响起。

门口也不紧不慢的走进几个人,也是一老一少。

不过他们的身份要比前面的千户,精贵的不知道多少倍。

朱樉有些纳闷:“他们怎么这么喜欢磕头。”

朱棣负着手看向赵老五:“老板,来两碗面,各加一个鸡蛋。”

朱棣:“大哥,我吃面最爱吃蛋配酸菜。”

“无妨,喜欢吃什么,大哥就给你点什么。”

“大哥,我刚才吃过了就不吃了。”

朱棣冷眼看着他:“本来也打算给你点。

大哥,你多吃点,我一把硬骨头了,鸡蛋这么精贵的东西对我来说没啥用。”

“店家,把我的鸡蛋多给旁边公子这位。”

赵老五心里紧张到了极点,他知道这位年轻的是当今太子爷,而旁边的这几位公子哥还不清楚。

他弓着腰:“这就来,都有,二位爷稍等。”

“丫头,还不快给几位贵客找座。”

朱标环顾现场一圈,发现角落中有空位。

但自己身边的四方桌,还有两个长板。

“不用了,这不是有吗。”

此时桌子上也坐着一老一少,他们的脸上已经出了细汗。

“两位,不介意我们坐这里吧。”

刚爷听到问声,“啊”的一声站了起来:“不介意,不介意,您坐着这里,我们走。”

朱标:“不必,坐下吧。”

朱棣在旁边补话:“是啊,你们的面都上来了,干嘛要走。”

“我坐这位兄弟旁边。”

薛威紧咽口水,连忙往最边上挪,这是他这辈子感受到最紧张的一次吃饭。

甚至都不敢抬头看这两位贵客。

那强大的气场,压迫感,哪怕摆出平易近人的姿态,还是让他这种老百姓出身的人,如泰山压顶久久不能动弹。

这就是强者的气场啊。

而朱标在等面的时候,还在考虑怎么处理这个杨子辅。

按照老朱的意思是凌迟活剥了。

但是那样肯定会引起天下读书人的不安。

因为他们还不知道杨子辅有谋逆之罪。

可如果把杨子辅谋逆的事情说出去,那就会打乱朱元璋的布局。

对胡惟庸提前出手。

目前朱元璋那边没有表态,就代表他还想再等等。

如此看来这个杨子辅只能先关起来。

朱标并不在意这个人的生死。

他这几天问了许多有学之人,甚至是江湖算卦的卦师,道士,和尚。

也都是猜不出那个太阳,面条,米饭是什么意思。

以及那个绿光坊已经确定了。

就是绿光阁派出去的。

但是自己想更进一步调查时,线索都断了。

真是愁人。

正想着面很快做好了,每一个步骤赵老五都提心吊胆,生怕被金吾卫怀疑自己下毒。

不过好在那几个金吾卫并没有往自己这边看。

“莲儿,快去端过去。”

赵莲儿摇摇头:“爹,你去吧,我害怕。”

“你怕什么,快去。”

赵莲儿这才托着托盘小心翼翼的朝朱标的方向走了过去。

这是她这辈子走过最艰难的路了。

寻常别说是两碗面,就算是六碗面,她也能如过无人之境,穿梭于人群中。

而今天这两碗面似乎耗尽了她平生的力气。

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她费力的说:“爷,您的面好了。”

朱标抬起头:“嗯,放这里吧。”

突然他注意到,这个女孩子的手被捏的通红,看样子应该是刚刚被捏的。

手中的淤青还没有好透。

“你的手怎么了?”

朱标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差点让隔壁坐的两位当场跪下。

“没,没什么,烫的。”

“不打紧的爷,烫的,阿爹做的面太烫了,爷您慢点吃。”

第九十九章 徭役 第99章 徭役

看着那少女受宠若惊的样子,朱标唤她过来:“来,别怕。”

他不会像个泰迪一样,见一个上一个。

更不会像某男猪脚,只是是个女人恨不得立刻拜倒人家的石榴裙下。

看这女孩手上的伤,明显是被力道极大的人捏的。

自己家父母可不舍得这么打孩子。

朱标唤了声:“店家,这是你女儿?”

赵老五连忙回应:“正是,正是,小女今年年芳二八啦。”

“只有一个女儿?”

“回爷的话,之前还有一个儿子,被元人抓走拉壮丁,兴许已经没了。”

朱标叹了口气:“是朝廷无用啊,让我大明百姓活活累死。”

他这么一说,在场其他人立刻齐刷刷跪了下来:“草民…”

“这怪不了大爷您啊,暴元那时候可没少祸害我们啊。”

朱标打断了他们:“别草民了,你们也知道孤的身份,现在回到各自的座位去吃饭。”

“我大明没有草民,只有百姓。”

“是。”

随后他接着对莲儿讲道:“现在你知道我的身份,可以告诉我手被谁捏的吧。”

赵莲儿犹豫不决,不敢说话。

朱标看着她的眼睛:“怎么还有人比孤的位置都大?”

“没,没…”

“太子殿下是他们两个,他叫薛威是我们这里有名的登徒子。”

“经常祸害良家少女为乐。”

“如果不从,他就会给女孩家找麻烦,很多被他祸害的女孩都活不成了呢。”

她这么一说,旁边的两位直接跪了下来。

“回殿下,是草民,草民万死啊。”

两人哭的鼻涕直流,常威像条哈巴狗俯首在地上,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威风凛凛。

朱标看着他们两个:“你们是什么人呐。”

“殿下,草民…草民是本街的街管。”

街管?

朱标想了想,没有这个职务啊。

就算是吏员也没有这个街管之说。

这就好比后世的街道管理处。

在古代基本都是一群痞子流氓负责,后来改名了好听些。

但底子和痞子流氓是差不多的。

“你们是吏?”

薛刚和薛威连忙摇摇头:“我等啥也不是啊,殿下。”

“什么也不是,为什么要欺负良家妇女啊。”

“毁了她们的清白,你让他们以后还怎么嫁人。”

“你们到是快乐了。”

“二弟,给他们一点点小小的教训。”

“好嘞大哥。”

朱樉兴奋的把薛威拽到跟:“来,张嘴。”

“老子喂你点好吃。”

随后他夹起筷子,把新煎好的荷包蛋放在了薛威嘴里。

“吃啊,哈哈哈,快吃啊。”

薛威吓得只能慢慢咀嚼着,别说赵老五煎的还挺好吃。

随后朱樉问道:“吃饱了吗?”

“来,接着张嘴。”

薛威缓缓张开嘴,满脸惊恐的看着这个白白瘦瘦的少年。

“张大点,太小了。”

“现在我需要你咬住这个桌角。”

薛威摇摇头,他的眼泪已经涌出来了。

祈祷着面前的大王能够可怜他。

谁曾想,朱樉看到这一幕,兴奋的直流口水:

“我太喜欢你现在这个表情了。”

“你早露出这个表情不就好了么?”

“来,快咬住,我都等不及了。”

朱樉按住他的头,直接咬在桌子角。

“现在,不要害怕,不要多想。”

“闭上你的眼睛,放松,放松…”

朱樉扭了扭小腿,对着正在咬着桌角,闭着双眼的薛威。

哐当就是一脚。

“咔嚓…”

数颗牙齿直接被弹飞,血水飞溅。

薛威痛的想要大喊大叫,却发现下巴已经断了。

只能双手颤抖着,卷成虾状,来回翻滚着。

朱标看到这一幕,联想起那个被花云收拾的丫头。

人在痛到极致的时候,是说不出话的

“威啊。”

薛刚连忙想要上前,正在吃饭的朱棣抓起一根筷子。

“噗嗤”一声。

狠狠的扎在对方的眼球中,紧接着又突然拔了出来。

筷子上还带着眼球的黑水和血水。

他伴在面里,哧溜一口吞了下去。

朱樉见状:“还是四弟会吃,这人眼睛可是大补啊。”

处理完这一切。

朱标缓缓道来:“自古以来,老百姓真正恨的怕的不是什么贪官。”

“而是这群黑帮,污吏。”

“他们严重影响了老百姓的生活,孤对这种欺压老百姓的黑帮成员绝不姑息。”

“传令给知府王观,苏州军务由副总兵接管。”

“既日起,实行严打,无论牵扯到谁,无论涉及到谁,绝不姑息。”

“是。”

身后的花云猜出了太子真正的意图。

所谓的严打是真的。

但是通过严打搞掉胡之栋也是真的。

如此一来,就可以借严打之名,搞掉胡之栋。

就连胡惟庸又能说什么。

兄弟几个吃碗面,老五坚决不要钱。

但朱标还是放下五两银子。

“你的面很好吃,从安徽跑来苏州做生意不容易。”

“于情于理我也要多给你点钱。”

“咱们祖上说不定还是老乡呢。”

朱标正在和老板打趣时,却听见街道几个人骂骂咧咧。

“老天爷啊,又要去挖河,还让不让人活了。”

“唉,就是这命不去不行啊。”

“可是我妻子肚子都七八个月了,孩子马上快出生了,这该死的吴淞江,就没有不堵过。”

“就是,本来家里没有粮食了,这次去疏通河道,又要吃家里的粮食,唉,啥命啊。”

“怎么偏偏抽中了我去挖河啊。”

几名光着小腿,敞着胸怀,提着草鞋的人不停的抱怨着。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一群徭役。

徭役就是政府强制民众提供义务劳动,以建设某些大型工程,需要花费银两上百万。

可朝廷没有这么多钱该怎么办。

那就只能强征,而且这是义务,不管饭,自带粮食,这对农民就是纯支出无收入。

如果是农忙时节皇帝老子昏了头要挖运河盖宫殿,那就不只是纯支出了,还会面临农作物损失,错过农时吃不上饭,更有甚者,大型工程在现代都难免伤亡,以古代的安全条件那更是尸骨累累。

如果出现工伤死了也是白死。

需要你从家里带饭过去,如果你不带饭饿死你也没办法。

第一百章 谈话 第100章 谈话

很多人没有经过徭役,不知道其恐怖。

不知道的可以问那些上年纪的。

最着名的就是河南的红旗渠的故事。

历史上最大的人工渠。

死了多少就不说了,为了后代造福了。

朱标好奇的问道:“如今苏州刚下过雨,吴淞江又堵了?”

“去年不是刚疏通过么。”

此时李罡呵呵笑道:“大爷,这吴淞江作为太湖的谷道泄水口,从宋朝开始,他就没有不堵过。”

“今年还算好的呢,放在以前,有些船能堵个把月呢。”

“太湖泛滥成灾,这也没有办法的事情。”

朱标看着他:“你倒是懂的挺多。”

“把那几个徭夫叫过来。”

“是。”

顷刻间,几名徭夫被叫了过来。

朱标指向隔壁的茶铺:“我没有别的意思。”

“只是对你们刚才说的事情很好奇,所以请几位喝杯凉茶,介意么?”

那几个人看着这乌泱泱的人群,早就被吓得不轻。

哪里还能不愿意,况且在这大夏天能喝杯凉茶也是个美事。

众人横穿了人群,便来到对面用草棚搭建的凉茶铺子。

此时没有什么人,老板娘在洗着破碗,老板则在收拾东西。

看到来了这么多人。

他慌乱的站起来:“呦,各位喝什么茶,小店主要有绿茶、红茶、花茶、黑茶、白茶、青茶、黄茶、大碗茶,盖碗茶。”

“除此之外,还有兰花豆,炒青豆,梨膏糖,等等。”

“物美价廉啊,最便宜的大碗茶也不过一文钱,可以免费续茶啊。”

“最贵的盖碗花茶也不过六文钱。”

“另外我们还有铁观音,大红袍…”

你们还有大红袍?

朱标听到后差点没笑出来,福建武夷山的大红袍可是贡品。

别说这破茶铺了。

就连宫里喝大红袍都要小心翼翼。

因为每年就产出那么一点。

东宫倒是还有半包,只不过自己还未品尝,便匆匆下苏州了。

“大红袍那种茶我们喝不起就尝尝你们的大碗茶把。”

“另外有什么吃的,尽管上来。”

“好咧,几位里面请。”

过了一会四碗凉茶被端了上来,同时摆上来的还有炒蚕豆,炒青豆,糖,糕点等等。

朱标咬了一口,嘎嘣脆,蚕豆入口微甜,紧接着是咸味。

然后越嚼越香,味道不输后世的添加剂。

对面三名徭夫也不好意思的抓起蚕豆和青豆就往嘴里塞。

有个人吃完还往怀里倒了一把。

被发现后嘿嘿一笑:“妻子怀孕了,需要补补身子,见谅,见谅。”

朱标没有生气:“来人,每人五贯钱。”

五贯钱?

三人直接愣住了,五贯钱够他们五六年的生活费了。

其中一人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太好了,我妻子终于能吃到米了。”

“你真是我的大恩人啊,我这条命就是你的了。”

“公子不知道啊,上个月我妻子拖着大肚子背着仅剩的半斗面,走了十几里路想去城里换点米。”

“她说她就想吃白米饭,想的天天哭,夜夜哭。”

“我也没办法啊,如今米饭比面贵。”

“我妻子还没有走到城里,便被我娘给拉了回去,白花花的大米也没有吃嘴里。”

“如果换成米,那我家就得有一个人饿肚子。”

朱标听完:“那你挺没用的。”

“女人在怀孕期间,如果吃不到自己想吃的,对胎儿也没有好处。”

“而你为了蝇头小利,却让一个女人记恨你一辈子,你不没用谁有用?”

那汉子听后更是羞愧的低下头。

“唉,我也没办法啊。”

“朝廷的税太重了,一年产的粮食一大半都要上交,我们自己家吃的都不够。”

“又不能流浪他乡,现在很多地方已经出现杀婴的现象啦。”

“朱元璋那个丘八不是个人啊。”

“收别的地区一成,收我们将近五成啊,老百姓还有什么活路。”

大胆…

众人听后就要把这个口出妄言的汉子拿下。

却被朱标举手制止了。

“不用担心,苏州的重税就快下来了。”

“朝廷已经在拟订,预计在年初免除苏州额外的重税。”

那汉子摇摇头:“朝廷有什么用。”

“有那胡相的侄子在这里,朝廷就算免了也没人信。”

“之前又不是没有免过,都是雷声大雨点小。”

“该收不还是收?”

“就比如这次吴淞江堵塞,抽中者每家要出一名壮丁。”

“如果不想去,就交一石粮食,可到了胡之栋这里就要交一石五斗。”

“别小看五斗粮食,能救活一条人命呢。”

“老百姓都是有苦不能言,这你能怎么办,胡之栋这个王八蛋,不得好死。”

“他间接害死了多少人命啊。”

“更何况现在是耕种季节,朝廷拨了钱财,他不出,偏偏要徭役。”

“多少粮食活活死在地里,朝廷却只看到河道堵不堵。”

“这吴淞江上千年了,就没有修好过。”

“他娘的腿,朝廷也是睁眼瞎,每年花钱修河,就不知道用在老百姓身上。”

“大狗,慎言啊。”

两个好友,见他越说越激动,连忙出来阻止。

生怕被别有用心听到了。

比较在明朝如果不是读书人,骂人可是违法的。

他们身为同伴,也逃脱不了干系的。

“怕个什么,反正这次去挖河,不管吃不管住,指不定哪天就死了。”

“死之前也得骂骂朝廷。”

“好大喜功,只能听好话,看不见百姓受苦受累。”

“就算看见了,也假装看不见,继续让我们感恩戴德,我他妈的啥也没有,凭啥要感恩。”

朱标笑了笑:“这么说来,这个胡之栋在位期间没少贪啊。”

“何止是贪啊,简直是丧尽天良。”

“朝廷下来的钦差,人家两句话就打发走了。”

“是啊,苏州连续两任知府,多好的官啊,体桖老百姓。”

“如今也被那个畜牲架空了。”

“我看这次太子爷来啊,也整不了这个胡同知。”

“唉,可怜我的老娘还卧病在床,没人照顾啊。”

他们三个人此时想到朱标答应给五贯钱。

别不给了吧。

刚才光顾着骂了,钱还没有到手呢。

第一百零一章 不得不感谢海瑞 第101章 不得不感谢海瑞

朱标看着三人殷切的目光:

“每人十两银子,银子。”

“是。”

花云从怀中掏出六枚五两的银锭。

看起来非常喜人。

他把银子放在桌子中间:“此钱不许拿去赌嫖,要不然我回来找你们要。”

“啊,好好好。”

三人看着这笔意外横财,激动都站起来了。

这可是十两银子啊。

灾荒之年卖一个孩子也不过四五两,一亩田才几两银子。

朱标脑海中回忆出胡之栋这张脸。

是时候要处理这个人了。

不过目前要解决的还是吴淞江的事情。

吴淞江也就是后世的苏州河。

更是上海的母亲河。

在这条大江的南岸孕育了距今五千年的崧泽文化。而上海历史中的“沪渎”其实就是苏州河上的渔民和捕鱼工具。

吴淞江是太湖下游的主要入海水道,是上海地区最大的河流。

吴淞江的繁荣与衰落极大的影响了上海地区城镇的形成。

唐代的吴淞江烟波浩渺,宽20里,外洋及内地的船舶进出频繁,云集于大港青龙镇。

吴淞江曾经孕育了数千年大半个古上海。

从宋元年间开始,吴淞江逐渐收窄,至元朝中后期吴淞江的淤塞严重影响了该地区的经济发展。

这是因为太湖东部西低东高的地势、太湖水东流时携带泥沙的堆积,以及海洋潮汐的三重作用,吴淞江的泥沙淤积现象尤为严重。

于是治理吴淞江成为地区水利的首要任务。

元代水利专家任仁发沿吴淞江修建了一系列水闸。

不过没啥吊用,因为这条河压根就不是水闸能管的了的。

太湖的水需要排泄。

就像你去撒尿,需要找个厕所排泄。

而不绑起来。

最后憋急了,不还是喷洒出来吗。

而且宋元两代朝廷为了扩大航道和水路,都花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来疏浚吴淞江。

然而,这时候地理环境遭到了破坏,是不可逆转的事情。

谁来疏通都没用了。

这条河就像个破车一样,经不起再修了。

只能换车。

换该怎么换,古人又不知道。

到了明代,经过无数次疏浚工程的吴淞江情况进一步恶化,下游几乎淤成平地。

最终还是五朝名臣户部尚书夏元吉采用了开凿黄浦江来疏解吴淞江水患的方法,百余年间上海的水系经历九次大规模疏浚。

最终找到了排泄的出口。

从此以后,黄浦江成为太湖下游唯一的大河,吴淞江改道从今外白渡桥处引向黄浦江,吴淞江成了一条波澜不惊的内河,成为黄浦江的一条支流,形成今天的格局。

吴淞江和黄浦江就这样完成了一次干流变支流的的位置更换,吴淞口从是苏州河的出海口随之变成黄浦江的出海口,黄浦江取而代之成为上海的母亲河。

但是这只是明初。

而且是替换,人们的传统理念中,吴淞江仍然是干流,黄浦江是支流。

到了嘉靖年间,这条河又堵塞了。

堵的一年比一年严重。

这时候决定上海人命运的超级大英雄出来了。

上海除了感谢夏原吉,还有海瑞。

历史上有名的大清官海瑞。

没有这个人,上海如今就登不上中国的顶级城市舞台。

苏州河年年堵塞,发水,很多船只压根就过不了。

这条河从三国时期,东吴孙权就开始修理一直修到了明朝

在永乐时期,主持国政的尚书夏元吉当时大学士还只是国务院秘书长,文臣的领袖是曾经同时兼管户部、礼部、兵部和都察院的夏元吉,就已经开始主持疏通苏州河。

带领二三十万民夫,相当于半个省的男人都去修河了。

结果干了两三年,还不如之前。

并不是夏元吉不懂治水。

而是他没有看出问题所在。

就比如我们观念中的一加一等于二。

他虽然等于二。

可是放在数学怪才手里,这个一加一能写出几十万的公式。

最终等于二。

不光是洪涝灾害,淤塞也导致了太湖流域向长江的航线变成了肠梗阻,在一些季节甚至连半米吃水以内的内河小船都无法通行。

等于说你驾驶个小鱼船都过不去。

堵成这个样子,可想而知那些靠水吃饭的人心情怎么样了。

更别提那些装货物和粮食吃水的大船了。

这样的情况下,长江下游地区的工商业发展就受到了极大的限制。

实际上吴淞江问题一直都很明白的摆在面前,明朝对吴淞江组织了十几次大规模的疏浚工作。

每次都是十几万民工上阵,花了无数的银子,然而……并没有什么用。

一点鸡毛用没有。

因为人们的理念错了,都以为吴淞江才是太湖入长江的干流,而当时的黄浦江只是支流,拼命的在吴淞江上修河。

就像去城市打工,都认为走高速才是硬道理。

实际上中国不光有高速,还有高铁。

当海瑞担任巡抚后,这一年又他娘的堵了。

有经验的民夫已经开始做准备干粮出发了,官员上报朝廷。

朝廷拨款,然后组织修河。

然后第二年接着堵。

随后第二年接着赚朝廷的羊毛。

可海瑞不一样,他本来就与别人的思维不同。

自古以来能留下名字的,他们的思想就与旁人不同。

他沿着吴淞江和黄浦江各转悠了一圈,又看了看地图。

才发现。

他娘的吴淞江只是支流,黄浦江才是干流。

以前人们都搞反了,都以为吴淞江是干流,黄浦江是支流。

结果自然很简单,一万多人,两个多月。

就彻底解决了困扰上海上千年的问题,至今黄浦江没有发过洪水,和堵塞。

上海的繁荣昌盛离不开海瑞和徐光启,从一个普通的小县城变成国际大都市也算是个奇迹。

因为在以前,太仓才是国际大都市。

而上海靠边站着去。

说完话,日头已经开始下落,三人千恩万谢的离开了。

这时候下人匆匆来报,说是王观求见。

苏州出了要紧的大事情。

话还没有说完,便看到王观率领着一位年轻人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

“殿下不好了,嘉定,上海大水漫灌,死伤无数,已经有不少难民往这里赶了。”

第一百零二章 去上海救灾 第102章 去上海救灾

什么?朱标看着风尘仆仆的二人:“这是怎么一回事。”

“苏州这点还是艳阳高照,嘉定和上海怎么就河水倒灌了?”

王观叹了口气:“这还是因为前日的大雨,导致太湖泛滥成灾。”

“这些水不知道从哪里流向了嘉定和上海。”

“一夜之间,就淹没了数个村庄啊,太子殿下。”

“而且根据天象,恐怕过几天还会有台风到来。”

“到时候更是难上加难。”

“目前根据汇报,已经死亡四百多人了,还有家畜粮食不计其数。”

“财产损失根本计算不了。”

“臣本来不打算麻烦殿下您,可又觉得这件事不汇报不行。”

“所以才连忙赶了过来。”

这天还真是怪。

无锡大旱,上海大雨。

怎么倒是像亡国的意思,一向活泼的朱樉此时眉头紧皱。

他和大哥都是刀山火海里走出来。

很多农民吃的苦,他们兄弟几个都吃过。

老百姓什么样子,他也明白。

按照官员上报,只会按照好的来报。

上海嘉定的情况恐怕比这还要严重。

正想着天上的云不知道何时已经消失了。

乌云慢慢压顶…

要下雨了…

所有人这时候都看向太子爷。

朱标此时脸上阴晴不定,因为他知道干掉胡之栋的时候到了。

出了事情,能者会想办法解决。

愚者会干错事情,庸者会想办法逃避。

而智者则想着利用这件事达成背后的目的。

如今这个天赐的好时机到了。

胡之栋身为管事情的常务是逃避不掉了。

利用赈灾的机会干掉他,天经地义。

“事情发生了,传信给宫里,孤要与嘉定,上海共存亡,水灾一日不除,孤一日不回。”

“同时命户部工部都察院调拨人手。”

“苏州各级官员紧急救灾。”

“既日起,立刻前往嘉定上海救灾。”

“同时暂停徭役,由嘉定上海壮年前往吴淞江救灾。”

“救灾期间每人每日十文,每天管两顿饭。”

这…

王观有些犹豫:“殿下暂停徭役臣鼎力支持。”

“只不过每天十文和每天两顿饭,这是一笔巨大的开支啊。”

“每天最少几千两啊,况且修河要一两个月。”

“这样算下来最少几十万两。”

“还不算修河的费用,已经远远超出了朝廷规定的救灾银两了啊。”

朱标看着他:“谁说我要修吴淞江。”

“吴淞江修了千年,堵了千年。”

“这几万民夫是要修黄浦江的,把太湖和吴淞江的水引到黄浦江。”

“再由黄浦江为排水口排入海内。”

“就按照我说的做。”

“二弟,四弟,又要陪你大哥受苦了。”

两兄弟此时连忙作揖:“一切听从大哥安排。”

天空此时变黑了…

看来马上整个江南各地都是大雨倾盆…

每年的七八月份,沿海地区发生大雨和台风是正常。

只不过现在还有成千上万的灾民。

必须要紧急救治。

此时太仓各粮仓也接到了命令。

打开粮仓,紧急救民,不得有误。

无数人马趁着还没有下大。

紧急向离此地不远的嘉定赶去。

另外一拨则向东边的上海赶去。

上海离太仓不远,一路上几乎没有怎么停,虽说花云和两兄弟劝他不要着急。

免得途中颠簸,劳累了身子。

将来落下病根子,那他们会愧疚一生。

可朱标此时却想着,再快点。

因为不光要解决这里的事情。

还有南京的事情呢。

那几百个倭寇,自己已经和朱元璋讲过了。

但是好像他压根不在乎。

朱元璋不知道倭寇浪人的厉害,自己可听说过。

为此还特地让王弼大将军回去护架。

上海离苏州不远,几乎就是挨着。

众人抵达时天已经黑了,路上也是湿漉漉的,很容易滑倒。

为了安全起见,众人决定明天再进城。

第二天…

雨停了,但是太阳还是没出来。

此时上海城境内乱成一团。

上海知县陈农正在着急忙慌的指挥着。

他指挥的不是抗水救灾。

而是铺红地毯,打扫街道,清理淤泥,并且还阻止了乐队在排练。

“哎呀,我的老天爷哦。”

“那个谁,你是怎么弹的,这么见到的曲子还能弹错。”

“这要是太子爷听到,那还得了。”

“你能不能干了。”

乐女委屈着:“老爷息怒,小女的家人至今生死未卜,刚才担心过头,请老爷息怒”

陈农的名字很朴实,但是人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他呸的一口:“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要明白自己现在在干什么。”

“你的家人生死未卜和你有什么关系。”

“污了太子殿下的耳朵,我拿你是问。”

“孰轻孰重都搞不明白?”

“上海这地方和浙江的台州临海一样,台风来了不是很正常事情?”

“太子好不容易来到我们上海这座小县城,怎么能不伺候好了。”

“对了,鸡,鸭,豚,鱼,还有海鱼,一定要准备充足。”

一旁的人劝道:“老爷,大部分牲畜都被水冲跑了。”

“如今水刚推下去,到处都是尸体。”

“那些死鸡,死鸭的不能吃啊。”

陈农点点头:“这倒是个问题。”

“那就不要在上海找了。”

众人还没有松口气,便听到:“连夜去隔壁县城买,受灾的不过两个县。”

“其他县可安稳得很。”

“一定要快马加鞭,有什么吃的先紧着太子等人。”

“把粮仓的粮食拿出来,都分了把。”

“灾民无所谓,上头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等会所有人都要随着本官去迎驾,万万不可扫了几位大王的兴。”

“是,老爷。”

身后的县丞许来此时阴沉着脸,缓缓的退到了后堂。

这时候他看到李主薄正在带领人剪彩花和红布。

许县丞招呼他过来:“你在干什么?”

“大人,这不马上太子爷来了,多剪些彩花迎驾么?”

“哼,糊涂。”

“他陈农糊涂,你也糊涂?”

“太子殿下什么没见过,还需要你来迎驾?”

“也不看看外面都什么状况了。”

“死了多少人,你在这里干什么?”

第一百零三章 迎接上位 第103章 迎接上位

主薄有些懵:“可是陈知县不是说如果耽误了太子爷,我们都会论罪吗。”

“况且迎架只有一天时间,明天照样救灾啊。”

许来冷冷的看着他:“如果不是念在你帮我孩子的份子上,我才懒得理你。

你是知县的佐官之一,主要负责户籍、缉捕、文书等文职工作。

如今发生了灾荒,此时应该迎难而上,而不是在这里做讨好的工作。

李主薄:“可是我是辅导知县的啊,如果不按知县的路子走,哪里有我的好下场。”

“再说了,陈知县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是胡同知的干儿子,当今胡相的干孙子。”

“谁敢惹他啊。”

许来:“正是因为这层关系,我们才不能和他走的太近。”

“上面的事情我们不管。”

“但是太子爷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向来以仁厚为主,如果让他看到你们在这上面大费周章。”

“而不去管老百姓的死活。”

“说不定他当场把你砍了也不一定。”

李主薄经过这么一说,想想也确实是那么回事。

“那现在该怎么办。”

“我们是去救灾还是什么?”

许来:“不用,你就安心在这里剪花,别让陈农发现了。”

“你把这次受灾严重的地方数据拿给我。”

“我带人去救灾,如果我被太子赏识,少不了你的好处。”

“如果我不被太子赏识,惹恼了陈农,也与你无瓜。”

李主薄感恩的作揖:“先生大义啊。”

“你跟我来,我这就给你拿,有几个地方你要注意,还有太子如果抽查,我会特意把太子往你那里领。”

“将来太子爷赏识了你,万万不可忘记老弟啊。”

许来给了他一个,你懂的眼神:“这话说的。”

“你当初帮了我儿子,如今又帮了我。”

“我若上去,不提你提谁?”

“你也知道哥哥我被这个陈农打压的抬不起头。”

“迫切需要有人帮我啊。”

能到许来走后,典吏有些担忧:“李主薄你说我们真的要趟这个浑水么?”

“万一最后被发现,你我难辞其咎啊。”

李主薄呵呵笑道:“当然不躺啊。”

“老夫又没有什么雄心壮志。”

“如今年老体衰,经不起来回折腾了,就在松江这个地方养老好了。”

“至于他们几个谁愿意斗,就斗去吧。”

典吏:“那给太子爷的受灾地区的情况还送吗?”

“送,当然要送。”

“而且要送的情真意切,不然怎么能辜负许来老哥的好意呢。”

典吏:“可是送了,就会惹陈知县不悦啊。”

李主薄看着他:“你还嫩。”

“你以为把情况表送到太子面前,太子就会真的去检查?”

“无锡知县被杀案,难道你还不清楚吗。”

“太子最痛恨的就是投机取巧,表面功夫,形式主义。”

“他许来想在太子面前露脸,彰显自己的能力。”

“可实际上呢。”

“太子在朝廷什么没见过,那些大人物都被太子拿捏的死死的。”

“就连当今圣上都以太子为中心。”

“我们都看出来他在投机取巧,难道太子爷看不出来?”

“放心吧,我觉得太子爷这回来上海,并非是要救灾。”

“而是要搞什么人。”

“这段时间老实点,能不出头就不出头。”

“如今这局面,被谁惦记上,都要完蛋。”

“松江这地方一个典吏可比西北的一个知县还要好啊。”

“多少人挤破脑袋都进不来。”

“跟着我,有你活路的机会。”

“是,主薄大人。”

典吏缓缓的退了下去,转头就把事情告诉了陈农。

陈农呵呵笑道:“这个老李,真是属王八蛋的。”

“不过最可气的还是这个许来。”

“不让你去救灾,就别去,为什么那么想表现自己呢。”

“看来今天不拿捏你,是不行了。”

三个人八个心眼。

朱标这边毫不知情,如今大水已经退了下去。

街道两边的建筑物被冲毁的差不多了,上海这个地方原本是非常热闹的,他的布匹生意就足够养活整个县城了。

最大的损失不是建筑物,而是布匹。

就右侧那一片残破的建筑区,原先铺面是紧挨着的,市井气不输京城。

如今有的虽然还屹立在远处,但看起来摇摇欲坠,过段时间再来一次台风。

恐怕直接烟消云散了。

就算住进去也是潮湿的不行,朱标叹了一口气:“这些房子恐怕都要重新盖了。”

“朝廷的钱损失了便损失了,老百姓难啊。”

“一场水灾就毁灭了无数人一生的财富。”

跟在身后的王观和胡之栋皆默不作声。

上海变成这个样子。

他们心里也难受,哪怕最贪的胡同知此刻也是可惜的很。

今年又要少贪多少钱。

自己就算再坏,也不能从这群灾民手里抢钱吧。

可惜了。

恍惚间,一声声优美的乐声从城内传了过来。

这是谁在放乐?

朱标有些不解,这种情况还有心情放乐?

哪怕是上海的富户,恐怕此时都已经开始骂老天了。

更别提放乐了。

众人踩着泥泞的道路向城内走去。

还没到城门口,发现那些淤泥被扫的干干净净。

连发臭的死鱼烂虾也被清理掉,两侧花团锦簇,国富民安。

鼓声,笛子声,不绝于耳。

上海知县陈农嬉皮笑脸的上前:“臣上海知县拜见殿下。”

身后的胡之栋气的直哆嗦,这个杀才,自己怎么就认这个废物当干儿子。

朱标看着他:“你这是再干什么?”

陈农解释道:“殿下一路奔波劳碌,想必身体劳累。”

“臣不才,特意嘱咐了乐队为殿下接风洗尘,还准备了许多新鲜瓜果蔬菜,肉蛋鱼奶。”

“殿下,您万万不可累着啊。”

哎呀…

现场数只黑乌鸦飞过…

很难想象这竟然是堂堂知县说出来的话。

这个政治白痴知不知道自己在干嘛。

而朱标的脑海里,竟然对这个陈农有印象。

而且连朱元璋都数次提起过他。

因为这家伙为了上位曾经差点没有让朱元璋笑抽过去。

第一百零四章 完美的雕像 第104章 完美的雕像

当年胡惟庸为首的淮西党击垮了刘伯基后。

胡惟庸专权跋扈,一人为大。

朝中想要攀附他的络绎不绝。

朝廷里都这样了,更别说地方官员了。

当时胡之栋被调往苏州任同知。

这个陈农因为名字里带个农字,加上国子监考核的不错。

被派往苏州溧水任主薄。

这家伙不知道做了什么,竟然攀附起胡之栋这条大腿。

某天胡之栋大摆宴席为小妾庆生。

一府同知都发话了。

前来祝贺的官员络绎不绝,以及苏州各地的富户乡绅。

直接把整个院子给堆满了。

礼物更是马车都放不下。

在众多礼品中,有一个礼物最为特别。

这便是陈农送来的胡惟庸像。

当红布被掀开的瞬间,在场所有人都懵了。

因为这座雕像竟然和胡相一模一样。

长相栩栩如生。

这是一座裸体的铜像,胡惟庸负手面朝远方,目光坚毅,身体也非常伟岸。

当时有人就问了。

这座雕像为什么是裸体的。

陈农嘿嘿一笑,接下来他的骚操作开始了。

他将酒壶里的美酒从雕像的嘴里灌进去。

然后酒水顺着雕像往下流。

一直到jj的位置流了出来。

远远望去,还以为有人在撒尿。

而接下来更骚的操作来了

陈农俯下身,仰起脖子,张开嘴。

笑着说:“干爷爷尿尿给我喝了。”

“干爷爷的尿最好喝了。”

这时候胡之栋也连忙蹲下身,张开嘴:“干爹,儿子喝您的尿了。”

“干爹的尿确实好喝。”

“怎么没有了,快点接着倒。”

一群人就这么你一口,我一口的喝了起来

甚至有人大打出手,以尿洗脸,沐浴在胡相的光辉下。

还有人躲在一旁偷偷哭泣。

因为自己没有喝到胡相的假尿而懊恼不已。

觉得自己愧对了胡相的提拔。

这一波操作直接把宴席推到了顶点。

人们争先恐后的去喝。

也让陈农从一个九品主薄,直接升上了正七品,马上从六品的上海老大。

对于普通人而言,觉得七品芝麻官洒洒水。

可对陈农这样的普通人家,年纪也不小了,能力平平。

想升职正七品,简直是做梦都不敢想的

而且还是松江一带的正七品。

据说当时陈农比胡惟庸还要大两岁,就这么认人家为干爷爷。

朱元璋当时听说后,也是直摇头。

并没有杀这个人。

可能是为了最后的收网,不想太早动他。

也有可能是京城里的那位赏识他,老朱想从他身上搜索一下罪证。

在进城的路上,陈农不停的向朱标介绍着上海最近的状况。

说着说着还流下了泪水。

并且详细讲述,他已经将近两天没有合眼了。

为了老百姓的救灾工作,费尽周折,累的快虚脱了。

这下子朱标倒是不着急了。

他缓缓道来:“你想进步是好事。”

“说明你的心还没有沉沦。”

“官场复杂多变,很多人已经不想进步了。”

“今天孤在你的身上看到了进步的影子。”

陈农一听大为受惊:“回殿下话,臣为了上海百姓,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

“宁可饿死臣,也绝不饿死上海一个百姓。”

朱标点点头,对他的精神,表达了高度认可,以及一致肯定。

“这才是大明官员该说的话。”

“不过…”

现场所有人心里沉了一下。

“不过要切合实际,空口白话人人会说。”

“朝廷里的那些言官,更是说的天花乱坠。”

“这些话你记在心里就行了”

“不必说给孤听。”

“比起大话,孤更喜欢看实际行动,空谈只会误国,实干才能?兴邦”

现场马屁声不断。

对明朝常务副皇帝朱标的视察训言牢牢谨记。

有个别人甚至还流了真挚的泪水。

当场表决要为了朝廷和百姓的幸福生活,添砖加瓦,更上一层楼。

陈农此刻讲道:“太子殿下,由于这水来的太突然,导致很多粮仓被冲毁,粮食发了芽。”

“臣不得不打开官仓,振粮振银,犯了朝廷的法,还请太子殿下治罪。”

话都说到这份子上了。

谁好意思治罪于你。

朱标紧接着问道:“百姓们如今安置在何处?”

这…

安置在…

陈农心里有些纳闷,怎么太子殿下突然关心这个了。

上海这么多人,我哪里知道他们去哪里了。

况且现在道路堵塞,淤泥颇多,且台风就快来了。

老子上哪里给你安置。

安置老百姓不要钱吗?

“这个,太子殿下,经过我和上海官吏这几天的努力奋斗,既要……又要……还要……”

“最终取得完全胜利。”

朱标:“我问你人安置在哪里了?”

“回殿下,大部分老百姓啊,都安置在附近寺里和道庙啦。”

“当然有些刁民,食古不化,不肯相信朝廷的救助是可以理解的。

编到最后,连陈农都有些编不下去了。

他尴尬的笑道:“要不太子殿下还是回城里休息会吧。”

“行宫虽小,五脏俱全啊。”

“这个不急。”

朱标接着询问:“刚才听你说,开了官仓,挪动了今年的税银。”

“那么你开仓拿出了多少粮食,又花了多少银子?”

陈农磕磕巴巴,摸头挠耳:“这个……这个是李主薄负责啊,殿下还是看账本吧。”

你不知道?

朱标:“官仓就那么几座,上海区区小县能有多少税银,这就是你们两天没有睡觉的结果?”

“既然什么事情都要看账册,那你们加什么班,还不如回去睡大觉。”

“你哪来的勇气。”

身后的王观,胡之栋,包括两个皇子心里都一颤。

没想到,一向好脾气的太子殿下竟然突然发这么大火。

但很快聪明人就想明白了。

太子这是在借用陈农的失职,来搞掉胡之栋。

而搞胡之栋的背后原因,不得而知。

而朱标接着紧追不舍:“这个孤不为难你。”

“那请你告诉孤,目前上海受灾的大概情况是什么。”

“受灾情况?”,陈农惊恐的回忆。

此时他的眼前突然闪过一个身影。

朱标居高临下看着他:“说。”

第一百零五章 啥基霸也不知道! 第105章 啥基霸也不知道!

朱标继续紧逼:“如今上海到底死了多少人,倒了多少房屋,毁了多少田地。”

“失踪了多少人,有没有趁乱抢劫者,老弱妇孺怎么安置,朝廷下来的救灾银怎么使用。”

“会不会出现救助不及时,贪污受贿,饿死无辜之事。”

“大灾过后,上海的生意怎么恢复,怎么重新把布行生意回归正常。”

“十几万人的大县不是闹着玩的。”

“请陈知县一一回答孤。”

陈农几乎快要瘫痪了,他用可怜的眼神看向苏州老大胡之栋。

胡之栋心里一凉。

玛德,看我做什么,关我屁事,再看腿给你打断。

你自己烧了,别把火往我身上点啊。

朱标也注意这一点:“怎么,陈知县回个话还要看同知的心情?”

“啊,没有没有,不是。”

这下子胡之栋率先急了,这要是落了口实。

恐怕连胡相都保不住他。

虽然自己胡相的侄子,可关键胡相有十几个侄子,自己只不过是他用来派往江南捞钱的亲信而已。

不对,连亲信都算不上,也就是亲人。

如果真出了事情,那估计胡相会毫不犹豫的把自己踢掉。

压根不会为了自己去得罪太子爷。

毕竟淮西党扶持的就是太子爷,谁敢得罪这位主啊。

他勃然大怒:“混账东西,陈农你身为上海知县,竟然对灾民情况毫不知情。”

“你怎么当得官。”

“你当什么官,啥也不知道,你当个屁的官。”

“你到底知不知道,说啊?”

陈农压力像海水一样涌了出来,他不停的擦汗:“这个,那个…”

“殿下,臣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但臣还是想要发表一下观点,在臣仔细听过您的问题后,经过长时间的思考后,臣其实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正如臣一开始说的,臣不是这方面的专家。”

???

这家伙在干嘛?

连胡之栋都愣住了,他竟然敢这么说。

朱标:“你真的半点也不知道?”

“你想进步是好事,但身为一方父母官,光想着进步是不行的。”

“还要为了十几万老百姓想一想。”

“如果脑子里什么都不知道,就算侥幸得到了一个位置,能坚持多久呢。”

“如今老百姓正在泥潭痛苦中挣扎,你却大言不惭的过来迎驾。”

“你是把孤看成傻子了不是?”

“还是因为你是谁的干孙子,干儿子,就可以光明正大轻蔑孤了?”

陈农和胡之栋听后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生怕再多说一句话。

此时李主薄将手里的账册拿了出来。

“小臣参见太子殿下。”

“何事。”

“是这样的,小臣统计了几处受灾严重的地方,这是那里的数据和位置。”

朱标听后便知道,这几个地方是万万不能去的。

有句话怎么说,

能让你看到的,那都是有人想让你看到的。

后世每次检查,十字路口总是站满交警,各公园,街道身穿红马甲的不计其数。

他们拿个夹棍不知道再干什么。

其实上面检查的清楚,下面干活的也清楚。

大家都是逢场作戏而已。

但是在这里,身为大明的常务副皇帝。

你们这几个地方是坚决不能去的。

“这里孤就不去了,王知府,你曾经在上海调研过,有劳你带个路了。”

“是,殿下。”

一旁的李主薄连忙退了回去,典吏心里一喜,殿下果然没去。

而许县丞看着远方的人群慢慢散去。

他连忙把身上的官服弄破。

又抓起一把稀泥抹在脸上:“大家加油干啊。”

“嘿呦。”

“为了老百姓啊。”

“嘿呦。”

还没有吼两声,便看到太子爷的队伍竟然没往这里来。

这是怎么回事……

王观此时提着裤摆,全然不顾地上的淤泥,走在最前面。

官靴都湿透了。

他指着最前方的巷子:“这里,这里过去便是最热闹的地方。”

“也是上海布行的工坊。”

“有上万人以此为生,如今这里的房屋倒塌了大半,殿下快跟我来。”

当众人穿过脏臭的巷子,眼前果然开明。

令人没想到的是,官府竟然有人在赈灾。

几个大锅熬煮米汤,两旁的百姓多达千人,有的席地而坐。

有的直接躺在了淤泥之中,还有的眼巴巴看着那一锅锅香扑扑的粥。

在粥的旁边还有几筐馒头,不是那种那种雪白的假馒头。

而是黄色略带酸性的馒头。

不光是朱标懵了,就连陈农也懵了。

这是谁搞得。

朱标心里猜想着,难道自己错怪他了?

“这是……”

“回殿下话,这是小臣今天早上特意让人取出灾粮,赈灾救民。”

李主薄率先站了出来。

老李,你?

陈农没想到,这个老李竟然坑了自己。

他本以为把许来才是对手。

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在这里藏着呢。

他先是引开自己的目光,随后又把太子视察的地方交了出去。

那太子肯定不相信本地官员。

所以让知府带路,可这家伙竟然猜出来了王知府想要去的地方。

提前在布行工坊这边煮粥。

可恶啊。

朱标略带欣赏的看着他:“你身为主薄能抗住压力这么做,孤很欣慰。”

“谢殿下夸奖,小臣一定会救治好老百姓。”

“小臣这边还统计了上海各地的受灾情况,一一如实。”

朱标欣慰的看着他:“当官当官,为民为民。”

“当官是不能看年纪的。”

“只要心不死,小小九品,亦能一品啊。”

一品?

在场所有人都懵了。

这个李主薄要坐火箭上天啦。

因为太子爷就是准皇上,哪怕他现在造反,老朱估计都不想抵抗。

甚至还会出兵,援助他。

能被太子爷赏识,那以后前途不可想象啊。

李主薄激动的都快疯了。

他抑制住激动的心情,连忙带领太子爷到了救灾现场。

朱标看着这香气扑鼻的粥和馒头。

肚子不争气的咕噜噜的响起来了。

想起这一路上劳累颠簸,还真没有怎么好好吃饭呢。

他笑道:“孤吃碗粥吃个馒头,不过分吧?”

众人连忙恭维起来,只有李主薄内心咯噔一下。

第一百零六章 找到一个婴儿 第106章 找到一个婴儿

这……

李主薄小心翼翼的说道:“殿下,今天准备的粮食不多。”

“况且您也看到了,现场有好几百人呢。”

“等会会有更多的灾民闻到味道走过来,小臣担心…”

“当然殿下如果想吃,小臣这就给您打?”

朱标推开他:“不用,孤从小跟着父皇走南闯北,干什么事情都是自己来。”

“饭这东西吃多少是个头”

“你这里面没有放毒药吧?”

李主薄尴尬一笑:“太子殿下真会开玩笑,大好的粮食放毒药,谁不心疼啊?”

那不就得了。

朱标拿起瓷碗,用勺子在锅里搅了搅。

突然他觉得不对劲,怎么有股沙沙的感觉。

不相信的他再搅了一会,乘出半碗米粥,这并非是白米,而是糙米。

后世普通老百姓吃的大白腻在这年代可不是谁想吃就能吃的。

能吃上糙米就偷着乐吧。

朱标端起碗一看,没看出什么花样。

放在嘴里一嚼,只听见牙齿之间的磕碰声音。

这粥里有沙子。

想到这里,他怒从心头起,果然就像朱元璋说的,这群人从上到下就没有好东西。

他喝了一口,把碗放在锅边。

随后又拿起一个馒头,又觉得不对劲。

这馒头为什么这么轻呢。

死面馒头,很多吃过的都知道,尤其是河南山东安徽北部都深有体会。

一个馒头像砖头,而且还特别重。

可如今手里的这个馒头看起来很大。

掂量着却很轻,就如同后世五块钱十个送一个的,人工造假馒头。

朱标当着众人的面,掰开了馒头,里面竟然是空的,如同窝窝头一样,外圆内空。

不光是空的,里面的面质还有青霉。

又黑又绿的那种霉。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放了多少年的馒头。

李主薄呆如木鸡,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完了,完了。

没想到,朱标依旧笑道:“你这个主薄还是挺调皮的。”

“不放毒药放沙子。”

“这是太仓州的粮食?”

李主薄点点头,脑袋里嗡嗡作响,就像无数坦克在脑海中驶过,他被压的抬不起头了。

他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向了陈农。

而陈农也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向了胡之栋。

这你们别都看我啊。

我有什么错。

玛德,死道友不死贫道,这个时候谁能保你。

如果对方是钦差还好说一点。

可这是太子爷啊。

朱标把馒头扔在地上,狠狠的踩了踩:“把官仓新粮拿出来救助百姓吧。”

“回殿下,官仓上个月因为天气干热,不小心被火烧了啊。”

李主薄哆哆嗦嗦的低着头。

被火烧了啊。

怎么都喜欢用火烧呢。

朱标点点头:“所以现在这锅里的粮食,都是太仓发来的?”

“太仓那几百万石粮食不会都是这样的吧,陈知县。”

陈农:“这个臣不知道啊。”

……

不知,不知…

“你也就剩个不知了。”

“你干脆改名叫陈不知好了。”

朱标哼的一声离开了原地,众人连忙跟上。

途径许来的街道时。

发现很多灾民都在欢庆欢呼,为县丞送万民伞。

感谢许县丞为他们修建房屋。

下面说的情真意切,上面也是推脱不敢。

官场上的假话说的一套是一套。

朱标连看都没看,直接走了过去。

这些低级的政治手段。

在政治高层的人看来简直是贻笑大方。

心情好了,可能会给你块骨头,看着你为了块骨头欢呼。

心情不好了,恨不得一脚踢死你。

此时台上的许来也是纳闷。

是不是太子爷听了什么话。

难道是那个陈农诋毁自己了?还是李主薄没有好好的宣传自己。

朱标走的很快,途径一片低洼的小路后,突然听到废墟下有婴儿的啼哭声。

他根据那微弱的啼哭,连忙选定了一块废墟下面。

蹲下身开始一块一块的搬着。

那微弱的声音越来越强,更加确定了下面有个孩子。

其他人看到太子爷都干活了。

连忙一大伙人冲了过去。

“就二弟,四弟过来,其他人不要过来。”

这样做是对的,因为谁也不知道房屋下是什么情况。

人越多,对整体塌陷区越不好。

说不定会直接导致废墟下的灾民死亡也不一定,在汶川大地震时就有不少这样的案例。

朱樉和朱棣没有多余的废话。

他们本来就是从小跟着朱元璋身边的。

吃过的苦不比农村家的少。

他们两个把最上面的房梁拆下来,又把湿漉漉的木板卸下来。

扒着满是泥垢的砖头,几人一时间大汗淋漓。

但三人没有丝毫怨言。

听到哭声越来越强,手中的动作越来越快了。

最终当最后几块砖头被扒拉开。

阳光照射了进去…

三人发现还有一块床板,他们连忙把床板小心翼翼的放倒。

里面的一幕,连一向变态的朱樉都呆住了。

他的喉结上下涌动,眼眶霎那间红了起来。

这……

阳光照射的地方,有个裸着上半身的女人约二十不到。

她半跪在墙角,撑着上方的木板,这是苏氏房顶,非常重,用来防台风和暴雨的板子。

这个女人竟然用身体撑下来了。

而且她的背已经红了一片,很多血液也干涸了。

两个乳房垂落着,在乳房下有个半岁的婴儿。

被包裹着,努力的吸着奶水。

却怎么也吸不到……

急的哇哇大哭…

那女人似乎已经死了,朱标缓缓的向婴儿的放向伸去。

担心这随时倒塌的房顶。

当触碰婴儿的一瞬间,那女人突然抬起头,吓了朱标一跳。

只不过也就是一瞬间。

因为朱标发现她的眼睛已经全是血,这是重物挤压的状态。

她的鼻子里也全是血,头发也被血凝固了。

本应该在弥留之际,早该死透的她,突然抬起头。

似乎能感觉到自己的孩子挪动了。

但是她看不见,也听不见。

只能感觉出有人在挪动自己的孩子。

朱标对着她说:“马上就来救你,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

那女人没有任何回应,只是嘴角有些笑容,孩子被拉出去了,当朱标把孩子拉出来的瞬间。

轰隆隆……

第一百零七章 从来如此便对吗 第107章 从来如此便对吗?

三十百斤的实木房顶,加带着上面砖头,淤泥,房梁。

直接压了下去…

现场没有烟尘滚滚,没有任何声音。

一瞬间没了。

朱标抱着孩子呆在原地,从发生水灾到现在,将近三天的时间。

这个女人竟然在身体受伤的情况下,撑了将近三天。

那些重量已经不是人类能承受的重量了。

别说几百斤的房顶,就算是上面淤泥都没把一个人压死。

他看着怀中安详睡着的婴儿,除了脸上被血和泥弄的有些脏,整个身体竟然安然无恙。

该杀!该杀!

朱标在这一刻愤怒到极点,他呕吼一声:“快去找乳娘啊。”

当婴儿被乳娘接过的瞬间。

朱标边走边说:“上海知县立刻斩首。”

“上海县丞立刻斩首。”

“上海主薄立刻斩首。”

“将三人头颅悬挂城头,供上海市民唾骂。”

“同时找出那位母亲的遗体,孤要给她立碑。”

“赐她诰命夫人牌坊,还要给她竖牌坊,她的孩子孤来养。”

“另外严查太仓粮仓官员。”

“发现有贪污受贿,依律处斩,如果有火烧粮仓的行为,诛尔九族。”

现场人听的脊背发凉…

一向温厚的太子殿下杀起人来,竟然如此不留情。

此时朱标缓缓的看向了苏州同知。

胡之栋觉察到太子爷在看自己。

他心跳加速:“殿下,就算拿下臣,这苏州局势如此紧张,拿下臣也好不到哪里去啊。”

“再说了这上海知县缺少,就留臣将功补过吧。”

“您觉得怎么样?”

朱标:“我觉得不怎么样。”

胡之栋脸上说不出的失落:“殿下,和您说句心里话吧,下面的官场就是这样的。”

“谁也改变不了啊,不是我们不想去管,而是有些时候根本就管不了。”

“上面的精神永远是好的,可下面谁管呢,管不了啊。”

“这是从来如此的道理,从秦皇汉武再到如今,没有改变过啊。”

朱标只是冷冷看着他:“从来如此,便对吗?”

众人听到这句话,呆住了。

从来如此,怎么就不对了。

好像有些东西,从来如此确实不对。

所有人几十年的价值观,在这一刻有些动摇了。

从来如此,到底是对还是不对。

朱标没时间和他们讨论这个。

“从此刻开始,全面救援每一个坍塌区。”

“重点关注生活居住区。”

“请附近壮年参与到救援任务,严禁任何人在此期间违反犯罪。”

“金吾卫分成两队,日夜监视,有奸污,抢劫,偷东西,打人者,不问理由,直接射杀。”

“王知府负责灾民安置工作。”

“向附近寺庙接地,把老百姓安置在高地,大户宅院,事后朝廷一一补偿。”

“抵抗住这次台风,孤亲自为那些救助百姓的地方嘉奖。”

“并且给予补助。”

“另外抓紧组织附近村民,军队,参加黄浦江疏通任务。”

“让工部各司派人,争取在今年将黄浦江干流与太湖连接的区域全面疏通。”

“要钱要人,全力以赴。”

“各位,时间就是生命,为了百姓,不说空话,孤给你们行礼了。”

“事后,孤要亲自为你们嘉奖。”

随后朱标朝着乌泱泱的众人,深深地鞠躬。

众人连忙跪下来,向着太子爷表达忠心。

随后又快速散开,王观连招呼都没打,因为他要负责上海的全面救援工作。

以及安置点,这一阵子可够他忙的了。

至于胡之栋,朱标没有杀他。

不是不杀他,而是马上就要用到他了。

几天后,陆陆续续下了几场下雨。

天也阴晴不定,但是台风总是没来,有经验的渔民已经猜出来了。

台风大概是绕道了…

这下子又可以少死了多少人。

朱标沉着的心慢慢的松懈了下来。

这几天救助的百姓不计其数。

期间有不少人趁着夜色去扒拉房屋,被逮到就说这是自己家。

可当问起他家里情况时,却支支吾吾的。

亲军也没有废话,直接送到了阎王殿。

一颗颗血淋淋的人头挂在城墙上。

这让那些还想继续趁乱搞坏的家伙,吓得连门都不敢出了。

就在昨天,朝廷送来的粮食送到了,老百姓也被划分几十个区域分别领粥。

根据敲钟声音而定。

有不少青壮江湖侠客领到朝廷的银子后。

纷纷涌向乡下,他们也对得起侠客义士的名号。

见到人就帮,修路铺桥,甚至有女儿的还想把女儿许配给这些人

王观不得不佩服朱标的大局观

没有他,这上海恐怕都要成为人间地狱了。

再说了以这个江湖侠客义士去救助老百姓,可比那些捕快能干多了。

这群人图的就是一个名。

如今太子愿意给他们一个出力气的活,他们怎么能干的不卖力。

如今只过了不到了两千两,就把最难搞的乡下问题解决了。

这时候朱标又接到了一个问题。

那就是附近有一伙两百多人的水匪,匪头姓魏,听到老家上海遭灾,想回来救灾。

这个问题确实有些匪夷所思。

一般人听到水匪二字,恐怕人人喊打,恨不得立刻将这群人碎尸万段。

可水匪之间也是讲道理的。

更何况能不畏生死,回到老家救灾的水匪绝对不是那种杀人越货的帮派能比的。

而且这种水匪还能整治盘踞上海的恶帮恶派。

正好趁着这次机会,把那些欺负人的恶帮恶派通通铲除。

朱标大手一挥:“可。”

“传令给这群水匪,救灾可以,但如果干老本行,孤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打垮他们。”

“他们入城后,先去清理那些欺负老百姓的恶霸,至于他们的家乡,孤给他们修。”

“他们如果有人想回心转意,只要不是什么大罪之人,可免死刑。”

“其罪不涉及孩子,如果有孩子的,亦可读书上学。”

现场又是一阵阵马屁声,纷纷对太子爷的大局感动落泪。

不愧是千古仁厚啊。

而此时朱标看向远方:“现在可以用胡之栋了。”

“我不光要杀你,我还要彻底把你给搞臭。”

感谢您读到这里,有人骂我这不是正规历史,不符合历史进程,其实挺没办法的,就拿这几张来说,被封了好几次,只要写到xx就会被封,我没办法,只能从故事中来修改。

后面就要回京处置胡惟庸了,相信被封的还不少,如果您读的不连贯,请理解。

毕竟能让你看到的,都是他们想让你看到的。

第一百零八章 火烧 第108章 火烧

第二日…

一大群僧人双手合十,围绕在尸体旁边嗡嗡念个不停。

老百姓有个习俗,人死了要找佛超度一下,让这些意外死的亡魂能够安安稳稳上路。

此时上海最大的两座寺,一座是静安寺一座是东林寺

外面都摆满了无数要超度的尸体。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无人认领的尸体,足足有四百多具。

这在古代已经算是大灾了。

几百上千人的死亡,放在任何时候都算是个大灾。

朱标站在远方,静静审视这一幕。

“王知府。”

“臣在。”

“你对这一幕有何感想。”

“这,回太子殿下,臣觉得心疼,无数百姓流离失所,是我这个苏州知府的罪,臣痛定思痛,请殿下免除上海五年赋税。”

朱标摇摇头:“赋税肯定是要免的。”

“但是你看的还不够远,有空了多回去学习学习医术吧。”

王观脑袋一震,学习医术?

这是什么意思。

自己虽然略懂一些基础医术,也不至于费劲功夫去学啊。

这一次确实有不少人受伤。

有一些人因为大夫不够,还有药材短缺,出现了感染而死。

莫非殿下是因为这个生气?

朱标看他依旧还没有想明白,便有意的提醒他。

“孤交给你一个任务,找到静安寺和东林寺的主持。”

“然后再找一些云游的道士和尚日夜宣传将这群尸体烧了吧。”

烧了?

王观有些不解:“殿下,老百姓讲究入土为安。”

“如果烧了他们家人的尸体,必然会引起非常大的举动啊,臣担心有些刁民对您的看法不同。”

“您也知道,有些刁民就是喜欢和朝廷对着来。”

朱标表示认同:“你说的不错。”

“其实孤也喜欢入土为安。”

这句话不是假的,是发自内心的。

因为中国人讲究入土为安,从大地出来,死后再回到大地。

这是老百姓传统的观念。

因为人们相信死而复生,万一哪天阎王爷复活了他,结果一看,玛德尸体被烧成渣渣了。

太过于残忍了。

再说了大明别的没有,就是有土地,这么多土地,还不到一亿人。

朱标是很讨厌火化,尤其在后世玛德,五十六个民族只有汉族必须火化,其他民族不用?

别问为什么不用,问了就是影响团结,影响大局观。

谁和你一个民族,就是偏心而已,扯那么多没用的干嘛。

还有这个高考也只有汉族不加分,其他民族都加分。

哪怕是那些仇视国家的少数民族居然也加分。

至于外国猴子,本来来到别人国家应该客客气气的。

结果倒好,校领导恨不得跪下来把自己女儿奉上。

而自己国家的学生到了国外受到欺负,就是活该?

朱标呵呵一笑。对不起,在自己的统治内,汉人永远享受霸权主义。

不搞共享,不搞平等,但英雄一定会尊敬,哪怕他是敌军。

只有聪明人才知道,那些喊着平等的口号的大人们,背后做的事情有多不平等。

皇权虽然不平等,但存在几千年肯定有他的道理。

人都是自私的,怎么可能平等。

大家一起共同生产劳动,但能共同分享吗?

所以,如果做了皇帝,就是天下第一,你一个老百姓要跟我平起平坐?

立刻干死你。

还有些穿越者,对上要求那些大臣皇帝公平对待,共同美好。

而对下,他三妻四妾,欺负下人,有下人不尊敬他,他直接弄死或者残废。

那这群穿越者怎么不想想,你朝上面那些大佬要公平,人家为啥不弄死你?

反正在这里能不火化就不火化。

汉人永远享受主权。

除非是夏天尸体容易变臭,那也要根据个人意愿是就地埋葬,还是骨灰归乡。

而现在就是夏天,还是灾天。

朱标指着那一排排的尸体说道:“这火化听起来很恐怖。”

“可是对于目前的情况却是十分乐观的,这样会大大降低了瘟疫的诞生。”

瘟疫?

王观听后,脸色都变了,瘟疫在这世上几乎是不治之症。

一个县城如果发生了瘟疫,那几乎是杀光全城人,或者就地火烧,烧的干干净净。

所以宁可被砍头,也不想得上瘟疫这种情况。

王观脸色都变了:“殿下,真的会有瘟疫吗。”

朱标点点头:“是的。”

“医书上讲大灾之年有大疫,死伤的人多了,瘟疫也就来了。”

“尤其是水灾,潜伏的瘟疫更多,这群被水泡过的尸体,极有可能产生病变,孤后面会专门讲解怎么产生的。”

“但是目前当务之急,是先把这些尸体烧掉,防患于未然,从源头去除病变。”

“王知府,残忍是残忍了点,但是为了苏州将近两百万的人口,有些尸体还是要烧掉的。”

王观听后,发现确实是这么一回事,别说医书,就连史书也没少记载。

有时候两国士兵打完仗,都有可能产生瘟疫的出现,如果不加以控制,产生了瘟疫,那自己这个知府难辞其咎啊。

殿下果然很聪明。

只是要怎么去劝说,正处于背痛中的老百姓烧掉自己亲人的尸体呢。

总不能和他们讲大道理吧。

哪怕是给钱,他们也不愿意烧了亲人的尸体啊。

这实在太过于残忍。

“殿下,臣主动请缨,务必在三天之内,处理这件事。”

“坚决不让任何一具尸体遗漏。”

朱标摇摇头:“你不合适。”

“不是孤不给你这个机会。烧尸体是个得罪人的活。”

“你后面的路还长,不要在这上面落下了口实。”

“将来入了朝,难免会被有心人针对。”

王观听后内心一喜,听殿下这意思,将来自己还可以升?

而且官职还不小呢。

朱标想了想:“让胡之栋将功补过吧。”

“给他一个进步的机会。”

“处理上海尸体这件事,就交给他了,他为了活命,自己亲人都敢烧,别说老百姓的了。”

“对那些被烧的尸体,每家补银五两,这个你要看好,免得有人贪污受贿。”

“死人的钱,咱们可万万不能拿啊。”

第一百零九章 青史留名的机会 第109章 青史留名的机会

此时朱标拍了拍手上的灰:“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老百姓就算一时不解也没办法了。”

“大水过后,不光这群死去的人尸要烧了,那些飘荡在水里的家畜,鸡鸭鹅,死鱼烂虾,全部都要烧了,一个也不许留。”

“咱们中华的老百姓是有着传统美德的,他们勤俭持家,朴实无华。”

“对于那些死去的家畜肯定是不舍得扔掉的,不舍得扔掉就会拿回家吃掉。”

“不是孤不愿意让他们吃这些死掉的畜牲,只不过你也知道,这些尸体哪怕放在空气中都会发臭,产生瘟疫。”

“更别说吃进肚子里了。”

“当时朝廷也不为难他们,市场价一只鸭子约三到五斤米,也就是二三十文。”

“我们朝廷给十文收购。”

“同时防止对方杀活鸭,还要看看是怎么死的。”

“超过一天的都不要,因为灾荒已经过去五六天了。”

“现在最难得还是火烧尸体的事情,谁出头就会遗臭万年啊,那些失去亲人的老百姓孤能想象他们的绝望。”

“这么一个青史留名的事情,就交给胡之栋和胡惟庸吧。”

“反正他肯定不会拒绝,毕竟他的命就和这个绑定在一块。”

“如果他不愿意,就给他家人点颜色看看,一直给到他愿意为止,有些时候,总要有人背锅的。”

王观听的内心狂跳,太子殿下真是难对付啊。

谁敢和这样的主子作对呢。

以后万万不能做太子殿下不开心的事情。

光这一项就已经胡惟庸痛苦一辈子。

比起千刀万剐,千夫所指才是让人最痛苦的事啊。

随后朱标再次看了看上海的损失情况。

上海县是个超十万人的大县,属于上等县。

能在上等县担任的,都有升职的机会,如今已经冲毁了千一百多户。

按照每户五口人,将近七八千人受灾,还不算城外农村。

直接损失了将近三成的建筑物,这对一个工业城市是致命的打击。

如今已经是八月,必须要在三个月内完成最初的房屋建造。

要不然到了冬天就会冻死更多人,甚至可能比水灾还要死的多。

古代基本十月份就开始冷了,上海虽然是南方,但是到了十一月份,如果没有防寒的房屋,谁也顶不住啊。

朱标在与王观等人协商了一圈。

决定调各县卫所紧急入上海嘉定,实行救援,主要是盖房子。

还有号召那些闲来无事的青壮年都去盖房子,每天管吃管住。

并且每天按规定发钱。

而朱标带来的这两千亲兵则派上了大用处。

负责收集那些埋在废墟下的财宝等物。

主要是没人认领的房屋。

如果有人认领,或者已经证实这是他的房间。

这两千亲兵则无条件为他们清理,并且如数奉还。

还有通知南直隶各府,有粮的出粮,有钱的出钱,有木材的出木材,有布的出布。

如果啥也没有,就出人。

务必在三个月之内完全把上海恢复如初。

另外修吴淞江的那几万民夫徭役,本来听到太子爷说不用他们了。

个个高兴的就要回去。

结果上海一出事,就又被召唤了回来。

召唤回来修黄浦江。

疏通太湖到黄浦江的通海口。这是大工程,因为黄浦江可比大运河宽多了。

没有个十几万人,想都别想。

众徭役正沮丧呢,突然听到太子爷每天要给修河的发十文钱,并且管吃两顿。

我的乖乖…

现场倒吸一口凉气,一天十文钱是什么概念。

一天十文钱的概念就是一天挣十文钱。

一个月就是三钱银子啊。

三个月就是一两银子,一年就是四两银子啊。

他们这些只会出力气的农民,哪里有机会拿这么多钱啊。

况且还管两顿饭?

而且保证十天会吃一顿肉,官仓的白米饭和面管够。

别说给钱了,就说管吃饭,这一点都能让无数人为之卖命了。

这年代能吃口饭多难啊。

况且还管肉吃,他们这种普通穷人,一年也吃不上一回肉,就算吃肉也是一点点肉渣渣在锅里。

原先还抱怨的徭役,瞬间变成太子的忠实粉丝。

这年头别说这么好的待遇,就算你管对方一顿饱饭。

让对方为你拼命都有可能。

古代人的思想和现代是不同的。

解决完这一切。

朱标带领人又安抚了一圈附近灾民,加上朝廷的救援,各府送的物资已经在路上。

便匆匆离开了上海。

走之前还特意安抚那些死者家庭,让他们看开点,埋葬了亲人,继续勇敢的活下去。

而胡之栋也在朱标走的那一刻,被放了出来。

他双目通红,这太子爷给他留下了一个这么大的摊子。

该如何是好啊。

果然第一天胡之栋带队通知烧毁这些尸体,就遭受了抵抗。

有人竟然直接向他丢了石头。

并表示敢烧他亲人的尸体,就与姓胡的势不两立。

胡之栋不理,带领人强行烧了十几具尸体。

当天上海县衙门外竟然聚集了上千人,纷纷指责姓胡的大逆不道,连尸体都敢烧。

就不怕老天爷劈死你个王八蛋。

还有甚者,直接诅咒那些被烧的亲人孤魂野鬼晚上掐死你个畜牲。

胡之栋叹了口气:“太难了,太难了,干不下去了。”

但是他的命,与全家的命都捆绑着呢。

现在这种时候,退也不是,不退也不是。

为了老子的命,你们这群尸体算什么。

当天晚上胡之栋召集一些拿钱不认人的亡命之徒。

带着火油,趁着夜色,直接将上海两座大寺外变成了一个个火海。

痛苦哀嚎,那些看着亲人被烧的活人,直接爆发了。

他们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强闯了县衙门。

找到那位三角眼,拽了出来。

胡之栋还想解释,这是太子指示的,只不过话还没有说出口,便被一棒子打晕了过去。

他瞬间消失在人海里。

人们从天黑直接打到了天亮。

第二天清晨当人们去寻找他时,只看到了一摊烂泥。

事后苏州知府强烈谴责了,胡之栋的违背民意。

并且将五两的火烧费用,提高到了六两,这一场风波才就此结束。

第一百一十章 盖座军营 第110章 盖座军营

此时朱标等人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他不可能时刻盯着这边的事情。

要不然就给不了本地官员进步的空间了。

只需要把自己的精神指示下去,下面的人愿意进步的他会拼命的干。

不愿意进步的,他也领会不到。

这次苏州没有白来,解决了不少事情。

也为未来实行新政打下了坚定的基础,众人来的时候比较慢,回去时就快了很多。

只用了不到两天便能看到南京的市井了…

如果再赶一点,今天下午应该能抵达京城,然后晚上和两位夫人……

一路望去,风景如画。

如果没有北方的压力,南京是非常适合做都城的。

北京的天气原因以及粮食,都不适合做首都。

满打满算,也只有两个地方。

第一个便是西安,第二个便是洛阳。

且不管后世洛阳和西安的文化之争。

就从地理原因,这两个地方是非常适合做首都的。

尤其是洛阳,他的位置更居中一点,在如今的大明更适合做首都。

可是有一个问题,北元如同百足大虫,死而不僵。

哪怕是朱棣五征漠北,封狼居胥。

也依旧无法彻底铲除北元。

仅仅过了几十年,鞑靼人卷土重来,明睿宗北狩失败。

想要彻底解决这个问题。

就需要一支军队,一支像后世那样的英雄部队。

传承的是他的精神,传承的是他的意志。

而不是一时的无敌,过了十几年就开始松垮。

是时候建立一支英雄模范部队了。

为了几十年后,大明不再被破坏,这种王牌部队要世代传承。

朱标这时候注意到,离南京城墙不远有一处空地。

方圆数里,竟然没有人居住?

也没有种粮食的,除了一些树木丛生,其他什么也没有。

这就很奇怪。

这可是寸土寸金的南京啊。

这么好的一块风水宝地,竟然啥也不干。

拿来盖军营多好。

“二弟,这块地是干什么的。”

“为何方圆数里,竟荒无人烟。”

朱樉看了半天:“大哥,我不知道。”

“得,还不如不问。”

朱棣也摇摇头,表示他更不知道。

此时戚统领勒紧马头:“太子殿下,末将倒是有所耳闻。”

你知道?

三兄弟同时看向他。

戚统领颔首:“是的,不光末将知道,这队伍中的很多老兵也知道。”

他回过头,看到那些胡须以及泛白的老兵。

至正十五年九月……

义军攻集庆,旧元降将陈野先复叛兵败。

与元军相持四个多月后,集庆大战正式拉开帷幕。

朱元璋亲大将常遇春、冯国用、俞通海、廖永安于十六年二月向元军发动反击。

又广设疑兵,派部将常遇春率军进攻驻屯在采石的蛮子海牙部。

常遇春率水师直冲蛮子海牙军队中间,将元军分为两部,以另两军左右夹击,采用石炮。

顷刻间便有六百多人被当场炸死或者炸伤。

元军一看风头不对,拿出了祖宗教的大招,采取逃跑。

然并没有什么用,因为这一切都在朱元璋的算计之中。

他知道元军此时草木皆兵,经不起打,便在外围派人敲鼓呐喊:“投降。”

鼓声传遍方圆百里,响彻天际,元军当场丢下战马投降。

常遇春趁势击败元军,俘获万计,蛮子海牙率余部逃进集庆。

朱元璋乘胜于三月初一,率师由太平水陆并进,至江宁镇,大败元将陈兆先部,俘陈兆先,降其兵3.6万人。

陈兆先气的破口大骂。

被太祖爷当场割了舌头,随后砸碎双腿。

任他在原地痛苦的爬行。

这一幕,戚统领记忆犹新,整整三四万人被皇上以雷霆之势摆平。

怎么能忘记。

陈兆先死后,当时元廷湖广平章阿鲁辉所率苗兵驻扬州苗兵杀阿鲁辉叛元。

集庆一时间外援断绝,皇上率师攻城,元行台御史大夫福寿督兵出击。

城墙上元人弓箭依旧威猛。

滚木,碎石不停的往下扔,义军死伤无数。

更有甚者,元人四处号召当地拉屎,将屎熬成金汁,泼了下去。

义军再次出现大规模伤亡。

但威武之师浩浩荡荡,外围被切断后,整个南京如同探囊取物。

仅仅两日福寿兵败,只好依城据守。

皇上命所有工匠当场架桥,架云梯登城。

整个南京城墙下竟然多达几十架云梯,已经是举国之力。

如果再拿不下,就彻底断绝了。

好在,上天保佑大明。

元军看到这么多云梯直接架了上来,瞬间崩溃,有甚者,直接跳下城墙。

城墙上再无强兵可守。

初十,义军攻入城内,福寿领兵巷战。

竟然用起了宋朝的火器,在各个巷子中来回穿插。

有躲在屋顶上的,有藏在洞中的,还有的将墙体掏出一个小洞,等到明军闯入。

直接射击,明军当场死伤几十人。

皇上大怒,命大规模披甲士兵强行闯入小巷,元兵很快不低,他们的弓箭压根射不穿盔甲兵。

仅仅半日,巷战失守,少数元兵假扮老百姓逃跑。

只有福寿还在持刀坚持,皇上也不劝降,直接命亲兵一拥而上。

福寿竟然在众亲兵一拥而上的情况下,还能以一敌百,不占下风,甚至砍伤了一人的胳膊。

但很快便被武艺高强的亲兵砍成肉酱,福寿兵败战死后,皇上遂克集庆,而蛮子海投诚张土诚,水军元帅康茂才及苗军元帅寻朝佐等率部降。

南京这座古老的城市再一次回归汉人的怀抱。

入城之日,百姓爱戴,举城欢迎,因为这座被元人统治了将近一百年的大型城市回来了。

皇上还特别下令,不准骚扰百姓,这下更受到老百姓的爱戴。

而那几万投降的士兵当时面临着一个问题,那就是粮食不够吃。

放了吧,又害怕养虎为患。

不放,自己人都不够吃,上哪里养着这三万人。

更何况,他们并不是真心投降,而是假装投降,等到时机成熟再搞破坏。

当时皇上想了一夜。

第二天起来,决定为这些投降的士兵选择一块墓地。

而那个墓地的位置,就是如今的这里。

第一百一十一章 建设 四有军人 第111章 建设 四有军人

这个位置便是位于扬子江支流外的上远门前十里处。

此地背靠石灰山,正靠扬子江。

且附近都是军营,阳气足,又挨着河流,水草茂盛。

加上几万人的天然肥料,才促进今天的草木旺盛。

但是中国老百姓自古以来讲究个迷信和风水,这种天然的焚尸场。

如果换作你,你愿意在几万人尸骨上建造房子?

晚上出门尿尿都能吓死你。

甚至大白天都没用多少人走这里,有渔民路过也要拜一拜在通过。

还有就是这里的鱼特别大。

“这么好位置,浪费了实在是太可惜了。”

朱标此时回过头,注意到戚统领身后有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兵

他有些飘渺的白须,眼神清澈透明。

于是上前询问:“今年多大啦。”

老兵呵呵笑道:“回殿下话,我今天六十有八啦。”

豁,这么大。

古来稀,古来稀,马上古稀之年了。

居然还能随军打仗。

朱标赶紧作揖:“这一路跟着孤,有劳您了。”

老兵连忙还礼:“能保护殿下,是我等的荣幸,殿下万万不可对我们这群斥候行礼啊。”

“这简直是折煞我啊。”

“我当了四十年的斥候,没想到今年竟然收了殿下一礼,死而无憾啊。”

斥候,也就是后世的侦察兵。

属于特种部队一类,如今的斥候甚至比特种部队还要厉害。

因为负责保卫皇宫安全的斥候可不是一般人能干的。

况且他的年纪还这么大。

朱标心里慢慢有了计划:“你叫什么名字?”

“回殿下,俺叫老邓头,没名没字呵呵,山东青岛的。”

“如果殿下不嫌弃,就叫俺一声邓老头吧。”

朱标当然不会这么喊。

他点点头:“你这个年纪,如今这个年纪,还能干吗?”

“当然能啊。”

“那你还敢干吗?”

“必须敢干啊哈哈,俺这一生来没有什么不敢的。”

“斥候这方面,俺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朱标紧紧握住他冰凉的手:“那恐怕孤要麻烦你了。”

“替孤训练批新一代四有斥候。”

“这个任务就交给戚统领和你共同完成,本次选拔人员,需要从全国各地选拔。”

“独生子不要,娇生惯养不要,偷奸耍滑者不要。”

“家里孩子多,养不活优先,能吃苦耐劳,肯为老百姓做事优先。”

“选拔新军,不一定非要个人武功强,要的是服从命令,胆大心细。”

“如果选拔成功。”

大明新军人员标配一人两马,配锁子甲,火铳,强弓,箭百支,长刀,短刃。

除此之外,还标配战备食粮,火折子,笔墨纸等等。

另外月俸三两,精米二斤,豆饼三斤。

最初选拔人员为五千人,约一个营的兵力。

同时还要教这群人读书写字,孤这里有《新军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新军队列条令》,《新军纪律条令》《新军训练条令》。

本次选拔军队,必须从工农子弟中来。

不在乎他们的出身,不在乎他们是什么户籍。

哪怕对方是奴仆,是长工……

只要符合选拔要求,而且愿意当兵的,立刻送上月俸。

这是一支真正从老百姓走出来的军队,务必做到绝对忠诚,绝对纯洁,绝对可靠。

听从皇帝指挥,能打艰苦胜仗。

现场亲兵都懵了,月俸三两绝对是顶尖的存在了。

而且待遇还这么好。

太子这是要干嘛?

现在大明虽然人员缺少,但是不缺能打仗的兵。

很多人打仗就是为了砍个人头,然后换点银子,回家种地去。

用的着这么大费周章,重新组建一支新军?

意义何在。

莫非……

有些聪明人想到这里,连忙制止住了这种想法,生怕被别人看出端倪。

其实朱标也有自己的想法。

如果将来不出意外,皇位有百分之一万是自己的。

那么也就再无永乐盛世。

五征漠北也是不可能了,大明的军队只会越来越弱。

蒙古人也会越来越强悍。

想要彻底铲除蒙古人是不可能的。

冷兵器时代,唯一的办法就是打。

现在北部第一道长城已经修好,这是远远不够的,所以还需要从山西开始再修第二道长城。

等到自己上位,面临蒙古人南下。

将来老一点的将领没有,年轻又打不过,怎么办。

就需要一支强有力的快速骑兵部队。

这支部队就是防止将来这种局面的发生,而且这支部队将带动整个天下的军队。

卫所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是可行的。

可不出一百年,卫所的弊端将会以几何式爆炸。

到那时候,大明能打仗的军队就不多了。

未雨绸缪。

而今是为了将来。

朱标自然不会把这些道理,讲给这群兵士听,讲了他们也听不懂。

如今只需要慢慢来。

留给自己的机会还多,不需要一口吃个胖子。

想到这里,朱标轻拍马屁股:“走,我们进城。”

“事后,我会将新军手册交给王弼将军,就有劳众位了。”

现场齐刷刷行礼,冲天怒吼:“我等言听计从,坚决完成任务。”

“好。”

“入城。”

“架……”

此时远在南京城墙下,已经乌泱泱聚集了上千人,绵延的城墙、高大的城楼,古朴且沉重的城门,城外青石铺成的马路。

护城河边那边是窗外闻橹声,门前连市井的情形。

至于偏僻的城墙上与两边斜坡上都长满了小树与杂草,有不少小孩在城墙下奔跑,从西城墙跑到北城墙。

由于再往前便是禁区,所有人都探头探脑的看着太子的队伍归来。

有的干脆便席地而坐,从城墙跟下远眺,古道旁的风景映入眼前,护城河中是一艘艘小船在游动,住宅区内房屋一幢紧挨着一幢,老式的大屋顶房屋一排紧挨着一排,十分整齐,院落围筑则是一堵堵高低错落的火山墙和马头墙。

抬眼远处可看到古城东西有两座高耸的宝塔,在几座庙宇上空飘动着丝丝烟气。

如此热闹的场面,自然引起老百姓的围观,其实他们也不知道城门口是在干什么。

只知道有热闹,不看就是王八蛋。

直到太子的大架缓缓印入眼帘。

第一百一十二章 回宫 第112章 回宫

他们才发现,原来今天正阳门外之所以这么多人。

是太子爷回来了。

知道是太子回来后,前来围观的百姓更多了,很多人摩肩擦踵的向前挤。

也给负责正阳门的金吾前卫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老百姓都受过太子的恩典,而且太子爷平易近人,且温厚待人。

名声一度超过了皇上,大街小巷的人都涌向了正阳门。

甚至各种还有很多划着小船前来围观的。

朱元璋更是率文武百官前来迎接,他对这一幕很满意。

这一幕如果放在别的皇朝,那太子绝对是被废的表现,尤其康熙年间,可唯独在大明不是这个结果。

朱元璋要的就是未来帝国接班人,民心所向,这样他才好放手将皇位交接给他。

“太子回归,乐起。”

两侧的女乐,礼乐同时响起,这里面竟然还加了鼓声和喇叭。

两侧红色的龙旗飘扬,下方战士持刀而立。

朱标在众目睽睽下走向了父皇的拥抱。

“儿臣参见父皇,吾皇万岁。”

三个儿子同时跪下,向老朱行礼。

朱元璋哈哈大笑,他上前一步握住朱标的手:“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爹……”

他一时竟然词穷了,看着儿子变得黑瘦,他的眼眶霎那间红了起来。

“走,回家,咱们回家。”

朱标却屹立在原地,回头看了看。

表示还有两个弟弟跪着呢。

朱元璋这才注意到这两兄弟,咳嗽了声:“你们起来吧。”

“谢父皇。”

两兄弟低着头缓缓站了起来。

而此时朱标被老朱强拉硬拽:“好了,你娘饭都做好了,马上该凉了。”

朱标:“父皇,不应该先去天坛吗。”

“去什么去,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应天有二十多个坛,走不完的。”

“走,咱们坐撵去。”

这是朱元璋的专用龙辇,他竟然直接让太子坐上去。

朱标哪有这么傻:“爹,还是你坐上去吧。”

“我来给你抬辇。”

“那不行,儿子你长途跋涉,舟车劳顿,我这身子骨再坐辇就坐废了。”

“还是你坐,爹活动活动筋骨,爹给你抬辇。”

这句话差点没把朱标吓死,也让文武百官吃惊不已。

皇上竟然宠爱太子到这种程度。

至于两位皇子,对视一眼,摇头苦笑,消失在人海里。

朱标干脆跑了。

这种事情,他就算再胆子大,也不好做啊。

老朱看到儿子跑了,他也迈着大步往回走,从正阳门到皇宫可不近。

沿途百姓纷纷跪下来,摆上香炉,恭迎太子回宫。

可能是朱元璋太过凶狠,所有很多人都对太子有种独特的青睐。

总觉得有太子在,就很安心。

光是不扰民这方面,就把民心吃的死死的。

朱元璋在位这几年,百姓惊恐,官员害怕,因为他太强势了。

强势到让人窒息。

人们急需要一个能给他们带来温暖的帝国皇帝。

而这个人就是朱标。

可能连朱元璋也察觉到了,他已经心里默认朱标就是帝国皇帝,并且把所有的权利都送给了他。

朱元璋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好样的,都是好样的。”

“苏州的事,我已经知道了,后续开海就交给我好了。”

“爹给你摆平这些事,现在你的任务就是陪你娘好好说说话,你可不知道这段时间,她愁的的要死。”

“天天在我耳旁念叨你啊。”

“有时候把太监都当成你了。”

朱标笑了笑:“我知道了,这就去。”

队伍一直向宫门口行驶……

入了宫,马皇后看到儿子回来了,开心的不得了。

“秀儿,把那边拾到拾到。”

“翠儿,太子爱吃我包的枣泥酥。”

“对了,宫里头还有不少补品,我儿一定饿瘦了,快都拿出来。”

马皇后看到几个小宫女笨手笨脚,干脆自己上手。

“娘娘,这可使不得啊。”

负责的女官吓了一大跳,这哪有让皇后娘娘干活的道理。

这要是传出去,哪里还有她们这群女官的活路,马皇后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别传出去不就得了。”

“你们这群娃娃吃的苦还是少,我当年那会都是东奔西跑的。”

“有时候还在吃饭呢,听到敌军来了,就赶紧收拾东西准备逃跑,一刻也不能耽误啊。”

“还有咱们皇上,当年正在沐浴呢,听到有敌军来袭,光着屁股就杀了出去。”

“郭四当时差点没认出来他。”

“还以为这是谁家小妞没穿衣服跑出来了,重八和我儿都是吃过苦的,这点活能自己干就不让别人干。”

“对了,把坤宁宫门口菜地的黄瓜摘点,我儿爱吃这个。”

“再去冰着绿豆汤,要冰的,秀儿你再督促御膳房,别做太多荤腥的。”

“荤腥的容易反着胃。”

坤宁宫有条不紊的忙碌着,而朱标也和老朱讲了在苏州的这些见闻。

包括给商人提升地位,并非让这群人入朝为官,只是挂个名分,封顶五品。

让这群人内斗,同时和儒家这些人势不两立才好。

这些儒家学子之所以敢胆大包天,正是因为后面有了财力的帮助。

把他们的财路断了。

那些不好听的声音也就慢慢没了。

还有开海是一定要开海的。

而且要大开特开的,在全国各个府都建设港口。

把那些本应该属于朝廷的收入全部抢回来,同时朝廷也建设商队,出海远洋。

如今《宝船》的建造图已经到手,争取在五年内,第一批宝船入水,先在东南亚,日本等地做生意。

他们这些地方可是有着大量的黄金,以及粮种,通通带回来,带不回来就抢。

抢?

朱元璋眼神亮了下:“这不符合我天朝礼仪之邦啊。”

朱标反驳:“爹,你被那群儒家套住了,真正的儒家讲究的富自己,再抚他人。”

“我们大明如今缺少钱和粮食,光做生意哪有抢的快。”

“如果仅仅是下西洋做生意,就没必要建造这些宝船,太费功夫钱粮了。”

“陈友谅的国力也是有一大部分被这些宝船拖垮的。”

“况且倭人畏武不畏德。”

第一百一十三章 初定计划。 第113章 ,初定计划。

“咱们大明该讲理则讲理,该亮国威就必须亮出来。”

“目前儿臣选了两个地方,一个是东日国,另外一个是瓜哇和渤泥等地。

这里有肥沃的火山土壤、取之不尽的新鲜淡水与温暖的气候。

而且还有大量的黄金白银,尤其是南方,那里的粮食一年三熟,亩产是我大明的两倍。

如果我们派人开发,岂不是为大明再多了一个更大的粮仓?

打北元也是打,何不再打一次南洋,这样便可以把打北元的粮食,都从南洋获取。

从而减轻百姓的负担和压力。

朱元璋点点头:“确实不错,瓜哇我有所耳闻,比占城国还要远。”

“那里都是一些黑瘦的猴子野人,虽然大明没有和他们正面接触过,但是咱觉得,这群人是不配生活在那片土地上的。”

“只是儿子,为什么你如此恨这两个地方呢。”

“是不是苏州这一趟,让你想到了什么?”

“还有儿子,咱有些不解,扬子江那块地你要拿来建军营,是为了将来讨伐这几个小国家么?”

朱标这时愣住了,他明白现在无论说谁都有可能会死,因为朱元璋本身就是的怀疑心很重的人。

他会揣摩人们说的每一句话。

然后再根据自己的判断做定夺。

而杨子江建造军营计划,不过刚说出口,老朱这边便的得知了情况。

也难怪老朱杀起文武百官时,没有人抵抗。

这个家伙太可怕了。

可是自己也不能把计划说出来。

要不然朱棣就没办法活了。

北元短时间斩首不掉的,朱标咳咳两声:“这一切都是因为一场梦吧。”

梦?

朱元璋有些噎住:“是什么梦?”

“回父皇,儿臣不知道怎么和你讲。”

“儿臣梦见了大明亡了。”

没想到老朱听后,丝毫不觉得惊讶:“然后呢,还有什么。”

朱标继续开口:“梦里,山河破碎风飘絮,无数人的头发被剃光。”

“几十万人的大屠杀,皇帝被逼自杀,咱们大明沦陷了。”

“紧接着,长达几百年的奴役开始了。”

“咱们被奴役的如同猪狗,胆小如鼠,偷奸耍滑,遍地是乞丐。”

“我们的光芒,彻底断层,人们眼里再也没有光了。”

朱元璋鼻子一酸:“还有呢?”

“还有就是,东窝国趁着我们变弱,开始疯狂进攻。”

“他们视我们为……,我们的人为人,几个窝国人拿着棍子就能赶着几千明人跑。”

“他们感叹连猪羊都没用这么听话,在屠杀时,当地百姓听到要被屠杀,居然主动把脖子伸出来。”

“因为被奴役了几百年,有些人认为自己就是畜牲,天生就是奴才。”

“草他娘啊。”

朱元璋猛的一吼:“哪有人天生就是畜牲。”

“这是谁干的事,谁干的。”

“俺不干他们不算完。”

“爹,还没完呢。”

朱标接着说道:“将近几千万人伤亡,而当儿臣看清楚对方的面孔,却发现那竟然是窝人。”

是那个国家的人?

朱元璋冷酷道:“它们对我大明做了什么?”

朱标:“做了什么不方便告诉你。”

“因为刚才写的两千字全部被封了,害的我重新又改,又写,没办法。”

“父皇,那个国家对我们国家做了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做了这么多可恶的事情。”

“可恶到人类的语言已经无法描述出来。”

“父皇,后面还有呢。”

“虽然这只是个梦,儿臣多希望他是个梦啊。”

“儿臣知道你不信,可是这个梦的确……”

朱元璋抹了抹眼泪:“爹信,爹永远相信你。”

因为在之前老朱也做过同样的梦,只不过没有梦到后面的剧情而已。

他一直迫切想知道后来的剧情,可惜那天朝会上的梦,怎么也找不到了。

原来这个剧情被儿子梦到了。

果然是父子连心啊。

这个梦莫非是上天在警醒咱?

恐怕儿子建造军营,就是为了铲除这个梦带来的后果。

害的自己还真以为标儿被谁迷惑了。

尤其是老四。

按照那个梦中,第十七代朱由检是木子辈的。

最有可能第二代就是老四。

这是钦天监经过反复推敲才算出来的结果,不可能有假。

莫非是老四迷惑太子建造军营,随后造反夺门。

然后自己一气之下把太子关了起来,最终立老四为新君?

这不可能……

标儿如果想要造反,咱给他就是了。

那还用得着造反。

大不了咱当个威武大将军,替儿子北上清理北元。

自己之所以对老四如此冷漠,就是因为这孩子太像当年的自己了。

无论是神色还是态度,都差点以为这就是年轻的自己。

可是朱棣你生的不是时候啊。

一个洪武就够天下人受的了,如果两个洪武,老百姓的状态会被压垮的。

现在国朝初立,不可能一直打仗,所以你就替你大哥守好国门去吧。

唉,

我可怜又伟大的汉人百姓啊。

为什么要让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遭受这么多苦难。

我老朱永远也不能原谅他们。

朱标接着说道:“不管父皇怎么想儿臣,我永远也不会做那夺门之事。”

“更不会成为李世民,赵家皇室,干出同室操戈的事情。”

“这军营就是为了那一天。”

“为了那一天不再发生,所以必须要建立。”

“让儿臣梦里的那个场景永远也出现不了。”

“还有瓜哇等部,到了后来,它们以屠杀我们为荣,砍掉百姓的头为乐,甚至开出了xx一个汉人女人给五文钱。”

“只要是我们百姓就如同过街老鼠被屠杀殆尽。”

“臭水沟里全是百姓的尸体,惨不忍睹。”

“父皇你猜,后来那群窝人和瓜哇人怎么样了。”

朱元璋:“怎么样了,是不是把这群畜牲千刀万剐,砸成肉泥?”

朱标摇摇头。

“那是不是将他们绳之以法,万人唾骂?”

朱标还是摇摇头:

“回父皇话,它们过的好好的我们还援助……

ok,又被封啦,就到这里。

朱标这时候反问:“爹你还记得春秋·孔子《论语·宪问》吗?”

《宪问》?

朱元璋脑海中慢慢有了些印象。

第一百一十四章 以德报德,以直报怨 第114章 以德报德,以直报怨

这是孔夫子与子贡的经典问答。

不说多出名,但是熟悉《论语》的几乎都知道。

原文是或曰:“以德报怨,何如?”子曰:“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子曰:“莫我知也夫!”子贡曰:“何为其莫知子也?”子曰:“不怨天,不尤人。

下学而上达,知我者其天乎!”公伯寮愬子路于季孙。

子服景伯以告,曰:“夫子固有惑志于公伯寮,吾力犹能肆诸市朝。

”子曰:“道之将行也与,命也;道之将废也与,命也。公伯寮其如命何!”

他的意思是

有个人说:“先生,用恩德来报答怨恨怎么样?这样会不会让受恩的人悔悟他们做的错事呢。”

孔子说:“用什么来报答恩德呢?应该是用正直来报答怨恨,用恩德来报答恩德。”

“所谓的正直就是手持真理的宝剑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你对我怎么样,我就对你怎么样。”

孔子这时候说:“还是没有人了解我啊!”

子贡说:“怎么能说没有人了解您呢?”

孔子说:“我不埋怨天,也不责备人,下学礼乐而上达天命,了解我的只有天吧!”

公伯寮向季孙告发子路,子服景伯把这件事告诉给孔子,并且说:“季孙氏已经被公伯寮迷惑了,我的力量能够把公伯寮杀了,把他陈尸于市。”

孔子说:“道能够得到推行,是天命决定的;道不能得到推行,也是天命决定的,公伯寮能把天命怎么样呢?”

这段话后半部分且不说。

就说以德报德,以直报怨!圣人道:信近于义,言可复也。去食去兵,不可去信。

中国人从来就没有什么是以德报怨这种鬼话。

连孔夫子都说了以德报德,以直报怨。

说以德报怨的是一位路人。

这位路人提出的一个问题,问夫子我们能不能以德报怨。

孔子给出的答案是 no,法克鱿。

他提出的礼乐善信是让人们不要做恶事。

而不是原谅那些做恶事的人。

朱标点点头:“可是后来有人误解了这句话。”

“才导致了这场悲剧,凡事只为对手着想……”

想个屁啊。

朱元璋再也忍不住了:“儿子,别说了,咱知道了。”

“咱什么事情都听你的。”

“奴尔干都司还有不少金人后代等着吧。”

“还有那个什么窝国,瓜哇,咱犁庭扫穴,绝其后裔。”

“任何人也别想逃跑。”

“老爹把路给你铺好,以后的事情大胆的去干吧。”

“为了以后的百姓不生灵涂炭,咱们父子两个,干他娘的。”

队伍一路进入了宫里。

坤宁宫内热闹非凡,而宫外朱樉吊着狗尾巴草,依在栏上,看着里面的幸福一家人。

他注意到朱棣郁闷寡欢:“怎么了,也想进去吃饭?”

“想进去就和大哥说一声。”

“大哥说了,他吃完再单独请我们,你要理解大哥,有时候并不是他能做抉择的。”

朱棣白了他一眼:“你以为我和你一样蠢。”

“我对皇位没什么想法,倒是你还念念不舍离开京城啊。”

“嘿,我说你小子。”

朱樉也懒得和他废话:“得儿,我走之前替大哥摆平个女人。”

“也算大哥对我多年的照顾,倒是你,也别犟了。”

“蒙古女人不是挺好的?”

“那大屁股像个磨盘一样,再硬的东西也能给你榨出油来啊,哈哈。”

朱棣叹了声:“你去了西安要多加小心啊,少给大哥和父皇添乱子。”

本以为又是一场兄弟打架。

朱樉此时也恢复了正常,他用男低音回答:“西安,西安。”

“那里的困难可不比应天少。”

“你要多宠宠那位蒙古公主,她对大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朱棣被封燕王,娶了蒙古公主,是因为如今北平那边,全是蒙古人。

朱元璋并没有对这群前朝蒙古人大开杀戒。

而是选择了安抚。

把他们的公主都嫁给了自己的儿子,你们这群人也就不要闹事了。

因为北平缺人,如果把蒙古人杀光,那等于北边无险可守。

再说了这群没跑掉的蒙古人和北元沾亲带故的,对于统治也是个好事。

朱棣一直嫌弃那个元朝公主,甚至同房都不愿意。

害的那位公主守了很久的空房了。

朱樉也是为了他好,如果四弟在这么下去,恐怕父皇要出手了。

朱棣点点头:“我知道了,今天我就去找她。”

其实那个壮实的女人也挺不错的,圆圆的脸庞,健壮的身材,憨憨的笑容,是个持家的好女人。

朱樉此时奸笑:“我这里有药哦。”

“滚,正经不过三秒。”

但朱棣又看向远处:“我喜欢的是她。”

……

此时朱标已经从宫里吃过饭回到了东宫。

刚到门口,东宫所有人都前来迎接,纷纷行礼。

朱标对他们这段时间在詹事府的辛劳工作,给予了高度肯定,并且补助了每人十两到二百两不定的金钱补助。

以及三天到一个月的休息补助,休息期间仍然可以拿俸禄。

这让詹事府的老臣们个个感恩的不行,有的非要给朱标磕个头才行。

尽管明朝是不需要磕头的。

但氛围到这里了,不磕也不行。

朱标整理完这些,又处理了一些政务。

大部分老朱都已经帮自己解决了。

只不过是一些家长里短的宗亲事务,回复的也比较官方,因为确实没什么好回的,毕竟有些人连见都没用见过。

期间他还鼓励了苏州的妇联女官们,并且号召全国尽快组建新一轮妇联机构。

苏州各地学堂正在有条不紊的建设,预计明年初可以正式安排学生上学。

只要打下了一个基础,其他的复制粘贴就行了,老百姓上学情况万万不能耽误。

这里不是清朝,不搞愚民政策。

时间一下午到了下午。

常氏带着朱雄英以及朱允熥(teng),吕氏也抱着朱允炆纷纷前来迎接。

本来是个高兴的事情,但朱标却从两女身上看到了异样的眼神。

这么直勾勾的盯着我干什么。

尤其是吕氏,那眼神都快要喷火了。

上面喷火,那对应的岂不是喷泉……

朱标咳咳两声:“这段时间,你们辛苦了,照顾着这个家。”

“想要什么赏赐说吧。”

两女都默不作声,但眼神却出卖了他。

朱标摸了摸朱雄英的头:“雄英啊,想要什么爹都送给你。”

朱雄英是老朱最疼爱的孙子,他谦谦有礼,少年英气,不卑不亢。

虽然只有五六岁,却有了君主的感觉。

第一百一十五章 倚天剑 第115章 倚天剑

“回父王话,儿臣想要这大明百姓每天吃饱喝足,有学上,有衣服穿,没有疾病,没有一切灾难,老百姓幸福……”

朱雄英罗里吧嗦讲了一大堆。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讲什么,因为这是母妃让他说的。

讲到最后,他实在是编不下去了。

朱标怎么看不出来这点小把戏。

他欣慰的点点头:“想法很好,但不贴合实际。”

“太过于官方,说吧你心里真正想要什么。”

朱雄英不好意思的抬起头:“父王,儿臣想要一把剑。”

“你敢。”

常氏拧着耳朵:“小小年纪,不读书,玩什么舞刀弄棒的。”

“给你父王说,你想要书。”

朱雄英眼泪哗啦啦就流出来:“父王,儿臣想要书。”

太假了。

朱标不指望五六岁的孩童能每天抱着书本不放。

爱玩是男孩的天性。

如果一个男孩郁郁寡欢,不与人说话,把自己锁在房间里。

有两种可能,第一是他早就kun字的基础版本,还有一种可能是,他的原生态家庭出了问题。

朱标摆摆手:“无防,不过爹这里没有宝剑。”

“倒是你爷爷送了爹一把剑,名为倚天剑。”

“你想不想要啊。”

倚天剑?

朱雄英自然是听说过的,那在游戏中相当于顶级sss级宝物。

他也会偷看一些小说,对倚天剑屠龙刀的热爱不亚于好吃的。

当年皇上手持倚天剑大杀特杀,光是想想都要激动死了。

如果这把倚天剑在自己手里。

那屁股后面还不得围绕一大群跟屁虫。

朱标看他傻乐的样子,再次说道:“不过这把剑也不是那么好拿的。”

“今年你若是能拿到甲上,这把剑才是你的,如果不能哪凉快哪呆着去。”

众多皇子,想拿甲上何其困难,需要经过层层考核,那些老师可不会因为你是皇子而手下留情。

朱元璋给这群孩子们定的任务很重,一年几乎没什么休息。

皇子几乎每天都在上班,而大臣们一年也就休息三天。

分别是元宵,春节,以及老朱生日,这工作时间恐怕上帝看了都要直哆嗦。

看来得找个时间,把这个休息增加点,要不然人会崩溃的。

也难怪自己给詹事府的官员发银子他们万分感谢。

可听到放假,这群老头子竟然有的激动的跪了下来,可想而知朱元璋是多么热爱工作。

也难怪这群官员会如此拥戴自己。

朱雄英一个挺胸:“父王,您就看好了,绝对不给您丢人。”

“好,爹等着。”

朱雄英打完包票,直接跑掉了。

常氏:“雄英,该吃饭了,跑什么。”

门外传来少年稚嫩的回声:“我要读书,悬梁刺股,凿壁偷光。”

这孩子……

现场一阵乌鸦飞过。

只有朱允炆和朱允熥大眼瞪小眼,他们还处于婴儿状态。

朱标自然也不会给他们什么。

于是一屁股坐在了雕龙的凳子上,吕氏见状连忙将最中间的盖子打开:“殿下,这是妾身专门为您准备的,您快尝尝。”

朱标“嗯”了声,然后他的眼睛差点没掉出来。

这是什么玩意儿?

那个尖尖细细的是什么玩意?

吕氏抿着红唇:“殿下这是鹿xx啊,而且是正处于青春期的小鹿呢,燥着呢。”

“那这是什么?”

朱标指了指那两颗类似于人腰子的东西。

“殿下,这是龙卵啊。”

龙卵也就是马的外肾,懂行的都懂。

随后朱标又夹起一段有手腕这么粗,类似于鸭脖的东西。

“这又是什么玩意儿?”

吕氏见状笑的更开心了:“殿下,这可是个好东西啊。”

“这是朝鲜国进攻的虎xx,而且是虎王的那种,好着呢,殿下您快尝尝。”

这么粗。

好家伙,玩命啊。

而且锅中还有一股淡淡的栗子花的味道。

空气中充满了暧昧的味道。

配料都是新疆的玛卡,宁夏枸杞,还有一系列不认识的中药材。

朱标光是闻了一会,发现脑袋懵了。

一股气从腹部涌了出来。

完了,跑不掉了。

……

“殿下……”

两位美人的声音,此时都有些莺莺燕燕。

他喝了口汤,瞬间脸红心跳加速,这真是神汤啊。

后世哪怕王公子也喝不到。

常氏想要去扶朱标,却听到郎君说:“今天晚上孤在吕妃房间里睡。”

“这个汤不错。”

常氏也没想到吕氏会来这么一手,就在刚才那个女人还告诉自己,这只是一盆普通的肉汤。

没想到竟然是这汤。

晚上,红烛摇曳,帷幕里作响。

.........

此时突然穿出一阵哭声。

两人抬头一看,原来朱允炆醒了。

他迷茫的看着四周,不知所措,本来这时候可以吃到xx的补给。

结果发现什么也没有。

于是嚎啕大哭起来,吕氏连忙上去安抚孩子。

然后侧着身子去喂朱允炆。

……

一个时辰后,佛光普照大地。

圣贤降临人间。

……

第二天,朱标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看到吕氏还在沉睡。

想必是老牛耕田,田已稀松。

他起了个大早,前往常氏的房间,结果发现朱雄英这家伙也起来了。

“父王,您起来了。”

“雄英啊,怎么起的这么早,去学堂不是还要一会的吗。”

朱雄英摇摇头:“父王,儿臣昨天晚上没有睡,儿臣不困。”

娘的,这家伙竟然为了把剑,连觉都不睡了。

其实所有的倚天剑和屠龙刀,压根没有影视剧和小说的那么厉害。

就一把铁剑而已。

它所代表的是身份,是地位,是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实力。

而不是出鞘就能斩杀一切。

如果真是这样,那作为上位者是绝对不能允许这把剑存在。

第一百一十六章 民间大海选 第116章 民间大海选

朱标摇摇头,果然刀剑是每个男孩永远也忘不掉的神物。

小时候一把长棍都能让方圆十里无油菜花,别说大名鼎鼎的倚天剑了。

不过也不奇怪,如果朱雄英找他要针线刺女红。

那痛苦的该是自己了。

“行了,别熬坏了身子,你娘呢。”

“我娘还在房间里写什么东西,她不让我进去。”

“那就别进去了,去歇会吧。”

“是,父王。”

朱标看着儿子兴奋的三蹦两跳,独自推开门走了进去。

本以为常氏会不甩自己。

毕竟昨天点了吕氏,今天得找个什么方法哄哄她。

结果发现自己想多了。

因为在现在这个时候,丈夫一妻多妾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有时候妻子还要丈夫,多去宠宠小妾,不要让人家受冷落。

身为太子妃,未来的国母更是如此。

就算心里不舒服,也要装作如无其事,以免被别人抓住把柄,专权跋扈,独占后宫,可是个很严重的罪名。

“你在这写什么呢?”

常氏早就听到太子进门了,她连忙站起身:“殿下,这是我拟订的一些比较合适的秀女名单。”

“她们的家世,人品,八字都与殿下十分吻合,将来选三时,也不至于让殿下头疼。”

原来是这样。

朱标颔首:“你倒是有心了”

“孤有你们两个就够了,这选秀之事大可不必如此操之过急,太扰民了。”

“万一将来秀女多了,孤恐怕会冷落了你。”

常氏一听,立刻跪了下来:“殿下,万万不可说这话。”

“这是皇上钦点的,用来为皇家延续子嗣,以实后宫的,我身为太子妃又怎么能独享殿下的专爱。”

“而且我已经很知足了,能嫁给殿下您死而无憾。”

“身为太子妃,我应该早早为殿下提供秀女,而不是等到现在,殿下,说到底,我还有罪呢。”

这怎么扯到你头上了。

看来女子地位还需要提高,不管怎么样都是女人的错。

朱标欣慰的看着她:“你真乃贤妻良母啊。”

“有你在,孤很安心。”

常氏哪里听过丈夫说这样的甜言蜜语,她的小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朱标看着名单,才发现明朝的选秀与清朝的不同。

明朝选拔秀女那可是非常严格的,首先礼部和太监会派遣官员前往全国去挑选女子,人数五千人。

或多或少,有时候报名的能高达几万人,有时候还不到五千,少几个也没人会在意这个。

这群女子吃住路费由户部负责,这也是最早民间大海选。

像常氏属于第二代,朱元璋出于政治因素,把常遇春大将军的女儿许给了自己的儿子。

这也是稳住那些老将们的心。

好了,下面进入初选由太监负责,五千人分列站好。

胖的踢出去,比如身体臃肿类型的,猪头脸类型的,那肯定是不行的,想也别想。

就算到了唐朝也不行,人家唐朝以胖为贵,而不是美,男人又不是瞎子,谁会喜欢大胖子。

瘦的也踢出去,不管是白白瘦瘦,还是黑黑瘦瘦,嫁到普通农民家,人家还嫌弃稳不住家呢。

别说嫁到天子家了,瘦的像个大马猴,怎么稳住全天下。

太高的踢出去,像个骆驼一样,五大三粗谁敢要。

太矮的出去,这个想都不想要。

这一步会踢出去一千多人。

过了这一关…

很好,你已经有了进入皇宫的资格了,你会问,啥时候能当妃子啊。

老娘都准备好了甄嬛传芈月传了。

想多了,你只是有能进去的资格而已。

复选才刚刚开始,这次的淘汰标准并不看身材。

而看五官…

像斗鸡眼,麻子,大小眼睛,头发质量差,秃顶,皮肤暗黄,皮肤过白,粗糙等等。

如果你属于龅牙珍,翠花之类的。

不好意思出门左转公车,免费送回家,除此之外面试官还要让每个女孩自我演讲,判断声音好听不好听。

公鸭嗓,口吃,方言过重,口语不清…立刻打包带走。

在复选中,两千人将被刷下,剩下两千人进入下一关。

过了这一关,你将会入宫。

但是后面这一关将是最简单也是最难得。

这一关就是走路。

只需要你上前走个几十步。

看看气质,精气神,步伐…

如果你走出某华美院的步伐,再搞个什么怪妆,以为上面会欣赏你,那已经不是出门左转了,那会被直接拿下。

走路说难不难,随便走走而已,可如果说简单,那绝对不简单。

因为在你走的同时,是不能左摇右晃的。

更不能东张西觑,和挤眉弄眼,比如眉头紧皱,眼神乱看,挠痒痒,崴脚,不好意思的笑了出来等等。

这些只是扣分,并不会直接让你走。

直接让你滚蛋的有,你登场了,像个张飞一样哈哈大笑:“太子爷,老娘来也。”

又或者装作天上下来的仙女一样,拿个上吊的白巾,一甩一甩的,可惜你不是仙女。

有的看起来仪表大方,可走起路来像个乡野村妇,处处露着小家子气。

这个也肯定过不了关的。

这小小的几十步,就决定了一个女人的一生。

接下来就是入内宫了。

这一关终于没有猥琐的小宦官了,但多了老辣的宫女和女官们。

她们会检查的很仔细,如果你觉得他们看不出来,那就大错特错了,经验老道的一眼就知道你是不是。

你的身体会任她们拿捏,一点点小细节也不会被放过,传染病什么的直接带走。

身上有麻子,红斑,狐臭,暗黄的体印也会被大大扣分。

最重要的是不是完璧之身。

如果不是也没关系…

宫里不会为难你,直接放你回去,但你回去之后肯定是嫁不出去了。

父母的脸都丢没了…

回去之后必然被千夫所指,连最普通的人家也不会要你,除了出家或者当妓女。

要不然就是死。

死了也没人会可怜你,走到你墓碑面前也会唾骂。

没办法,古人对女子出嫁前破处是非常痛恨的,明媒正娶八抬大轿娶的就是完璧之身。

谁愿意娶一个不洁身自好的呢。

第一百一十七章 误会 第117章 误会

等到进入实习期,你们便正式入宫了,这期间会有三百人与你一起。

当然最终是不可能留三百人的。

除非皇上和太子是铁腰子。

进入宫里,有人会给你们安排住处,平时就做些自己喜欢的事情,找小姐妹唠嗑,读书干什么都行,会有宦官宫女将你们的行为统统记上。

你们就像新兵连的新兵,四处担惊受怕,不知所措。

到月底做出精确数据,最终只留下二十到五十人左右,剩下两百五十人同样是出门左转。

如果你在这一关被淘汰了,请不要灰心,就像你是举人考进士被淘汰了,回到地方,照样大杀特杀。

因为你能进入实习期,说明已经是超级大美女了,各方面都是经得起宫里考验的,回到老家后,都是疯抢的。

无数达官显贵,风流才子,地主乡绅会登门拜访,随便选一个,都够你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接下来是选三了。

不过如今不可能了,因为太妃都有了。

假如现在朱标成了皇帝。

你的任务是被皇太后,皇后认可,然后皇帝钦定认可。

最后是选妃环节。

皇后,皇贵妃这是顶级目标,相当于汽车届的劳斯莱斯幻影和宾利慕尚。

普通人不要想了,这车给你开,也没能力养。

接下来是贵妃、妃、嫔、昭仪、婕妤、美人、才人、贵人,选侍、淑女。

而你的位置。刚开始统一从淑女开始,每月发俸禄,配宫女,级别越高待遇越好。

当然如果皇后和皇帝特别喜欢你,那直接原地起飞。

后宫中讨好皇帝不是重要,讨好皇后才是重要。

就像写作,讨好编辑不重要,讨好屏幕前的你们才是最重要。

故作矜持,哪怕你是千里马,没有读者的伯乐相中。

永远也起不来。

……

朱标想了想:“选妃这件事孤觉得还是要等一等。”

“实在没这个必要。”

常氏委屈的眼泪都出来了:“殿下,如果您不多娶几个。”

“那真是我这个当太妃的失职。”

“身为正妻,怎么能让自己的丈夫不娶妾呢。”

“我真是该死。”

“没有能力为殿下多选几个妾,是我的不对。”

这怎么又成为你的不对了?

玛德,我现在不想娶小妾也是你的错?

朱标苦笑不得:“其实是有原因的。”

“我最近听过这么一个故事,说是有一个朝代的太子。”

“天生好色成性,坐拥百妾仍不满足。”

“恨不得把全天下的貌美女子都纳入东宫,有一回,他又想着纳妃了。”

“于是号召全天下选拔秀女,以实后宫,为皇家添砖加瓦。”

“可你猜怎么着。”

“当时民间鬼哭狼嚎,哀声遍天啊,老百姓听到宫里头又要纳妃,于是纷纷行动起来。”

“哪怕是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丑八怪,糙汉,穷书生,也不愿意送进宫里头糟蹋了。”

“当时没有小妾的硬塞。”

“有些富户干脆让自己女儿当别人小妾,也不愿意把孩子送进宫里。”

“甚至有些女孩直接自尽。”

“太妃,你说说,咱们能这么做吗?”

“孤在世人眼中是仁厚的,如果为了个人私欲,去破坏老百姓的正常生活,孤做不到啊。”

常氏听后蹙眉一紧,她不明白是谁这么说的,谁这么大胆妄为,竟然敢对太子说这话。

难道是吕氏?

不用想也是她,因为刚才太子说了最近听说。

太子爷回来不过一两天,最近不就是吕氏吗。

好你个吕氏,肯定是你。

昨天晚上除了你侍奉没有别人,没想到为了上位,竟然吹耳边风,蛊惑殿下。

你这个骚狐狸。

常氏立刻回道:“殿下,说这话的人就该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别说宫里选秀了,就连王府选秀,各地方的老百姓都是争先抢后的把自己女儿送来。”

“而且太子殿下您仁厚,老百姓爱戴,谁不愿意把自己女儿侍奉您呢。”

“殿下不知,光是初选就多达十几万人,为此皇后娘娘还愁呢。”

“担心人数太多,会阻碍人家以后婚姻。”

“可没想到这些参加初选的,要的就是这个名分,自己女儿参加初选了,将来嫁人身份都不一样了。”

“毕竟选秀又不是每年都选。”

“而且谁不想自己的女儿能剩下龙子龙孙,娘家人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啊。”

“怎么会是鬼哭狼嚎不愿意嫁呢。”

“殿下,您万万不可相信小人说的啊。”

朱标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原来如此。”

“常妃你也知道,我是还害怕扰民,好了,既然如此,那就拜托母后和你了。”

常氏直接抱住他,诱人的体香直冲天灵盖。

关上了门窗。

朱标一屁股坐在床上,看着常氏跪在旁边,一步步挪了过来。

“……”

…………

燕府……

此时朱棣在一夜的思考下,最终推开了蒙古公主的房门。

他其实是不太喜欢这个女人的。

尤其是他的大饼脸,憨厚的身体,比自己还要胖,没有中原女子的柔美。

说话也是憨憨的,甚至有些结结巴巴,连高贵的汉话都说不利索,怎么能让人喜欢的了。

凭什么大哥二哥三哥还有其他兄弟姐妹都是汉人和汉人结婚。

而自己却取了个蒙古妃子。

门被缓缓的推开了,他发现那个胖女人正在绣女红。

可能视线不是很好,手上已经缠着绷带了。

当看到有人进来,海别有些憨憨的看着这个男人,一时间竟然想不起来是谁了。

毕竟他嫁进王府这么久,连新婚之夜都是独守空房度过的。

第一百一十八章 选址 第118章 选址

当看到对方胸口的龙纹图绣时,她连忙站起身。

朱棣只是扫了扫那被绣的乱七八糟的女红:“你是草原的女儿,不必做这些中原的东西。”

海别摇摇头:“我嫁给了你,就要遵从中原女人的规矩。”

“虽然我知道,我们的婚姻都是不情愿的,但是别小看了我们蒙古女子。”

“不管是上阵杀敌,还是相夫教子,不比你们中原女子差。”

朱棣被这句话逗笑了

“上阵杀敌,杀你的族人吗?”

这句话噎的海别无话可说。

她神情黯然:“我的哥哥布赫,弟弟斯琴毕力格,叔叔那琴,父亲恩格毕力格都站死了。”

“虽然我是他们推出来用来停止杀戮的工具。”

“可不代表我会恨你。”

“在草原,死人是很正常的,长生天会永远保佑着草原儿女。”

“不管他们是战死还是老死,长生天都不会弃他的儿女们,所以我选择了我的命运。”

“就像你们中原女人经常说的一句话,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朱棣掐着她的脖子:“可惜我不是家畜。”

半刻钟后…

朱棣整理了下衣服:“写信给你的族人,让他们看清帖木儿的真面目。”

“黄金家族回不去了。”

“不要在北平闹事,我的话只说一遍,要不然等我就藩,你的族人我就不敢保证了。”

海别已经被这个外瘦内强的男人征服了。

他刚才的出击,比雄鹰还快,比野狼还猛,比蒙古的冬天还长。

没有哪个女人能抵挡得住这个诱惑。“好,我会给我的族人写信的。”

朱棣点点头:“晚上我还来找你。”

说完立刻撒腿就跑。

只留下海别的大脸盘子红了一片,就像做梦一样。

这个男人还真是神秘。

……

寿仁宫…

当马皇后和陈太后听到太子主标说的话后,两个慈祥的女人霎那间怒目圆睁。

“太妃常氏,你说的可是真的?”

上方马皇后的凤音环绕大殿。

常氏吓得连头都抬不起来,她自以为是太妃。

结果在这两个女人旁边,那让人窒息的威严,是她永远也达不到的。

这才是真正的天家威严。

不管是龙还是凤,仅仅一个眼神都能把人吓死。

“回太后皇后的话,小女所言句句属实,绝不会欺骗您。”

“这确实是太子殿下说的。”

“小女并非来告这个状,只是害怕耳旁风多了,难免会……”

下面的话。她不敢再说了。

今天赌上这一把,也是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

以免吕氏再搞什么花招。

马皇后抿着嘴,鼻息深深的叹了声:“这闹的什么事。”

不经允许给太子喂补药。

还敢阻拦选秀。

表面看是想争宠,实际上是不想朱家多个后。

竟然阻碍龙子龙孙。

好大的胆子。

前段时间太妃常氏重病,差点一命呜呼,太孙朱允熥重病,还好及时救了过来。

再加上那个什么小娥。

竟然敢给太子下毒,这东宫乱了套了。

不管是不行了。

“常氏。”

“小女在。”

“带着允熥,雄英,回家省省亲吧。”

常氏愣了下:“小女遵懿。”

皇后不让她插手,一是为了不让太子怀疑,二是害怕伤到了孩子。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皇后娘娘是嫌弃自己没有能力管好东宫。

所以不让自己插手此事。

想到这里,她鼻头一酸,缓缓的退了出去。

陈太后盘腿而坐,叹了口气:“现在这群娃娃,都什么样子了。”

“什么都敢干,凤英,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啊。”

马皇后听出来了言外之意。

陈太后表面不想管,其实也是想插手的。

因为这个吕氏和陈太后沾亲带故的,当初也是因为陈太后,才让吕氏入宫为侧妃

现如今要动她的人。

人老了,自然不想看到子孙被屠杀。

马皇后笑着握住她冰凉的老手:“母亲放心。”

“教训教训两个儿媳而已。”

“允炆,允熥,雄英都是好孩子,我又怎么会伤他们的心呢。”

“无非是抄抄经书,背背女德而已,年轻人总有些想法,做错了事,挨罚就行了。”

“没必要,一竿子打死。”

陈太后眼巴巴的看着她,虽然这个女人叫自己母亲。

可双方都清楚,这只不过是虚伪的关系而已。

常氏的背后是整个淮西党集团

也是马皇后的老家,而吕氏不提也罢。

如今这次整顿,表面是整顿吕氏。

而背后则是朝廷文官与功勋武将之争,谁卷进来谁都难逃出去。

宫里的情况朱标一概不知。

因为此时他正在和老朱商讨,巩固山东防线的事情。

山东需要修长城,河北一带也需要。

第一道长城已经修了快一半了,但明白人都清楚,这只能暂时抵挡住蒙古人。

过个几十年,怎么办还不一定呢。

如果后辈无能,那会不会变成南北宋?

河北一带又落贼人手。

朱元璋自然是不喜欢这个结局的,可现在北元王保保打的仍然强悍。

虽然这次北伐,他们被打跑了,估计过个几年,又会卷土重来。

朱元璋“啧”了声:“还是西安的位置好。”

“洛阳也不错。”

“这应天太繁华了,呆的久了容易让人醉生梦死啊。”

“如果咱们大明再出了个宋徽宗,以后不堪设想。”

老朱梦里的情景,还是无法忘记,作为一个统治者看着自己的臣民被屠杀,那是一种无能的表现。

他明白如果不做出点什么,以后必然会遭遇屠杀。

突然他把目光放在了北平:“儿啊,这大都如何?”

“这元朝老儿,可给咱们留下个现成的皇宫啊,你看看这位置多好啊。”

朱标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大都太冷了,况且那里粮食缺少,把都城搬过去必然要大费周章,恐怕比搬去西安收到的阻挠还要大。”

“最重要的一点是。”

第一百一十九章 通货膨胀 第119章 通货膨胀

“咱们如今钱不够啊。”

朱元璋一想,那还谈什么迁都,讲了半天,只能先暂时留在南京。

如今同时两方开线,北边在打仗,南方也在打仗,国潮朝新立,每天事情这么多,钱确实不够啊。

“标儿,今年让宝钞提举司再多印它两百万两,不就把修长城的钱补上了吗哈哈哈。”

朱标满脸黑线:“爹,不可,万万不可再印钱了,仅仅去年就印了将近四百五十万贯宝钞。”

“如今宝钞已经下降两成,再印两百万恐怕就要通货膨胀啦。”

通货膨胀?

朱元璋挠挠头:“啥是膨胀啊,就再印两百万,把两条战线的军费解决了,咱保证一文钱也不印了,呵呵。”

“这可比收税抄家快多了。”

朱标也只好给他解释,这个通货膨胀。

“儿子举个很简单的例子,假如爹你的口袋有一百两白银。

你对民间发了一百两宝钞。

此时宝钞跟白银等价,你发的一两纸可以在你这里兑换一两的白银。

这一贯宝钞,你可以拿来吃喝玩乐,因为它和白银是同价的。

但是某天,吃过了,喝过了,玩过了。

爹你觉着钱不够用了,于是你又发了一百两的宝钞。

现在问题来了,民间只有一百两白银的货物。

也有一百两的宝钞,这时候凭空突然又出现一百贯宝钞。

也就是两百贯。

所以实际上每二贯宝钞,才能换到你这里一两的白银。

但是这时候民间的反应没有这么迅速,咱们可能就这么糊弄过去了。

反正宝钞发下去,老百姓又不知道,还以为钱多了呢。

于是爹又侥幸蒙混过关。

现在爹想玩票大的,于是发了一万两的宝钞,

而民间依旧只有一百两白银的货物。

请问现在多少两宝钞,才能换你一两白银的货物?

答案是一百贯宝钞才能买到一两货物。

这个时候,就会引起:通货膨胀,爹发的宝钞,无法兑换同等的白银,贬值的会非常厉害。

而一两白银能买十斗米,那我们的宝钞可能需要一千两的钞票,才能买到十斗米。

最重要的是,这个宝钞还不能回收。

也就是朝廷可以拿宝钞发俸禄,买东西。

而老百姓拿到这张纸兑换不出去,朝廷没有专门的部门回收这个宝钞。

时间久了,这宝钞自然就没人用了。

如果拿宝钞给官员发俸禄,民间又不认这个宝钞,官员没有饭吃,肯定想的是去贪污受贿。

老百姓辛辛苦苦挣得钱,最终流入了贪官的口袋。

而朝廷不是白忙活了一阵?

朱元璋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通货膨胀啊。”

“也难怪最近发宝钞,那群官员脸难看的很。”

“咱还以为是他们嫌少呢。”

“标儿,你说说现在怎么办,把这个宝钞提举司给关了?”

朱标摇摇头:“泼出去的水是收不回去了。”

“关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可是老百姓对朝廷的信任,就不是一两句能解释清楚的了。”

“现在我们不光不收,还要回收。”

回收?

朱元璋脸色一青:“咱这些年发出去了几千万贯了。”

“这要是都回收了,老底都赔光了。”

“这个想法咱不赞同。”

朱标继续解释:“爹,你规定民间不准用金银交易,这个想法是好的。”

“可是你管得住吗。”

“现在大明宝钞共有六种面额:一贯、五百文、四百文、三百文、二百文、一百文,1贯大明宝钞=1两银子=1千文铜钱,4贯大明宝钞=1两黄金。”

“太复杂了。”

“老百姓根本就整不明白。”

“而且您也知道,老百姓是认金银的,如今市面上大多数也是以铜钱交易。”

“就像我去苏州吃碗面,约八文钱,而大明宝钞最低就是一百文。”

“你让老百姓怎么办。”

还有宝钞容易破损,而朝廷又没有以旧换新的制度,那些被老鼠咬,被火烧,被雨淋湿,被不小心撕烂的宝钞怎么办。

一文钱对于老百姓就是命啊。

更别说几百文钱了。

儿子这次去苏州深知老百姓之苦难。

这些问题我们朝廷要想好啊。

还有我说的回收,并不是拿金银来回收。

爹,你想想光洪武八年就发宝钞四百五十万锭。

去年比较少大概两百多万锭。

如今市面上已经贬值到七百多文一贯了。

照这样下去,恐怕到最后一百文一贯,十文一贯,两文一贯都不止。

朱元璋眉头紧锁:“这么严重?”

“难道他们不知道朝廷不允许用金银交易吗,他们不怕被抓吗。”

朱标接着讲下去。

老百姓用了上千年的金银交易,说禁止就禁止,怎么可能有成效。

趁现在宝钞还能换东西。

我们不光要搞个以旧换新的部门,收集那些破损的宝钞。

还要立刻停止印发新宝钞。

及时止损。

另外还要回收超出市场的宝钞,我算过了,大概六百多万。

朱元璋一听勃然大怒:“什么,六百多万,凭啥子。”

“要换你来换,我没有钱。”

“非也。”

“儿子所说的回收并非拿金银来换,而是用盐来换。”

拿盐来换?

正是。

“目前松江府佥事郑元韶到沿海清丈土地划界设团,盐仓地区划为“四团”防地,属下沙盐场管辖。

此时,盐业兴旺,盐场房舍不够,挖坑为仓储盐。

再者浙江海宁镇,福建福州,北直隶,广东羊城附近都有盐场。

很多盐都已经发霉发苦,这些盐就是钱啊。

别说六百多万,就算两千万也能吃得下去,再说,老百姓吃饭是离不开盐的。

而朝廷存放这么盐,大部分税收是进不了朝廷手中的。

何不把这些盐让出去,还给老百姓,这样父皇你的名声变好了,宝钞也会物有所值,老百姓也开心啊。

朱元璋想想确实是这么一回事,但是这个盐之所以不放手,还不是怕某些人接着盐引搞事情。

当初他的死敌张士诚可就是靠盐业发财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拿盐换宝钞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情。

第一百二十章 银行初步计划 第120章 银行初步计划

朱标:“不光是拿盐换,只要多余的东西都可以来换。”

“同时朝廷还要允许金银交易,这样人们的矛头就会被分解开来。”

“最后我们皇家要组建一个商行,定名为《银行》。”

老百姓是比较省吃俭用的,有一文钱都要省着花,哪怕放在家里发霉也不愿意花出去。

到最后还要带进棺材里。

或者把金银铜融化了,做成首饰家具。

这也是为什么市面上的钱越来越少。

而银行则可以大大降低这个概率,我们支持老百姓来存钱,来银行存钱,不光不收他们的利息,还要给他们利息。

朱元璋有些发懵:“等等,你说咱们免费帮他们保管钱,不光不收钱,还要给他们利息。”

“怎么能这样。”

“那我们岂不是冤大头了?”

朱标:“爹您接着听我说,从表面看确实是亏本的,几千两,几万两,到最后朝廷赔的衣服都没用了。”

“可您有没有想过,大明如今有多少人?”

“就算一百万人来存钱,每个人一两银子,那就是一百万两啊。”

“而且很多人都是存许多年,每年就是几百万的流水,随着日久天长。”

“利滚利,钱生钱,仅仅银行的流水就能摆平这天底下所有的事情。”

“甚至都不需要收税,就能养活天底下所有的官。”

随后朱标又讲了,后世银行套路钱的基本套路,除了备用金,这多余的钱拿来干什么。

因为老百姓认死理。

一旦把钱存进去银行,几乎不会再拿出来,每年就收个几厘利息,他们就开心的不得了。

就算有偶尔拿出来的,也很快会存进去。

有的拿出来商用,买了多少东西,付钱给卖家,卖家依旧可以把钱存进银行。

等于说这钱转悠一圈还是回回到银行里。

而朝廷只需要坐收渔翁之利。

朱元璋这时候听到疑问:“那会不会所有百姓同时去提钱呢。”

“咱的意思是说,哪天银行出现了信任危机,老百姓突然都要提出来,这该怎么办?”

朱标当然不会说,这还不好办,派几个白衣人打走不得了。

“爹,你觉得老百姓为什么会不信任朝廷?”

“前提是朝廷先信得过百姓啊。”

“老百姓不是傻子,他们一旦相信你,就会认你。”

“所以我们才要停止印发宝钞,趁着老百姓还信任咱们,抓紧把这个银行给办了啊。”

朱元璋一拍大腿:“对,办,咱这让胡……这就让顾礼去办这件事。”

“不对,顾礼虽然是户部尚书,但是太过于稳重,这件事还是标儿你来吧。”

朱标这时候提出:“这是咱们朱家的事情,儿臣理当如此。”

“在这之前,儿臣想要父皇做一件事。”

什么事情,尽管说。

“打造洪武通宝第二版。”

第二版?

朱标点点头:“没错,洪武三年,您规定洪武通宝百分之百用铜,生铜一斤铸小平钱一百六十枚,折二钱八十枚,折三钱五十四枚,折五钱三十二枚,当十钱十六枚。

当时一斤为十六两,钱如其重。当十大钱则除穿右记重一两外,穿上加铸“十”字以记值。”

这样看起来足斤足两。

可实际上咱们都明白,铜压根就不够了。

而且十成的铜到了老百姓手中,大多数会被收购。

有些黑心商人以一文五换一文。

大量收购十成的洪武通宝。

然后再加入铅等杂物融化成五成的洪武通宝。

这样下来一个十成的通宝,就变成两个五成的杂牌子了。

朱元璋一听:“我艹他八辈子祖宗。”

“难怪现在民间的铜钱越来越少,咱还在想呢,这老百姓不花钱都留着干嘛。”

“咱为了这百分之百的铜板,耗了多少心力,朝廷每打造一个铜钱几乎就要花三个铜钱的价格。”

“咱这么有诚心竟然有人在中间作梗,标儿,告诉咱,是谁在偷偷铸。”

“咱要剥他的皮,挖他的心,砸碎他的骨头,让他痛苦活在这世间。”

朱标:“父皇,铸铜不是一个人,而是所有人,就连当地老百姓都清楚。”

“就算你杀了一群人,又能怎么样,过段时间立刻又恢复如初。”

“唯一的办法就是从源头掐断,把十成的通宝给他降为六成,另外四成用铅代替。”

“然后加大铸铜的惩罚,这样铜贩子赚不到钱,自然就不干了。”

“世面上的铜钱,也自然多了。”

朱元璋想想有道理:“好,儿子,银行交给你来办理。”

“至于洪武通宝就交给咱来办,在这之前,咱要磨磨刀,先杀一批瞒着咱铸铜的官员和奸商。”

这种事情朱标自然是不管的。

他这时候突然打了个喷嚏,发现那个香炉中的蛇香居然还在燃烧。

“父皇,这香虽然好闻,不能再闻了,有人要害你。”

朱元璋从大笑中恢复过来。

他看着儿子:“不要怕,这香虽然是蛇毒香,但是对旧疾,却有奇效。”

“爹这一生浑身伤痕累累,每到下雨前,风湿疼痛,加上旧疾复发。”

“而这蛇毒香却能缓解疼痛,这香每三日闻一次,不影响的。”

“你府中的蛇毒香,我已经派人撤掉了。”

“没事的。”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老朱满不在乎。

皇宫守备很严格,别说换香了,就算换个人,都能立刻查出来。

太医院每旬都要派人进宫检查,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这种蛇毒香。

居然是为老朱疗伤用的。

那吕氏旁边的丫鬟小娥是干什么的。

朱标后面又强调了十天后三百日本浪人恐怕会闹事的事情。

还有一些胡惟庸的具体动向,任人唯亲,安排亲信入金吾卫等等。

朱元璋只是摆摆手:“这些事情你不要管了。”

“儿子,你现在就是把银行搞好,然后再给咱多生几个宝贝孙子。”

“至于一些丘八臭虫,爹给你摆平。”

行,你牛逼。

朱标作揖就要离开,老朱这时候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子。

“这个你拿回去。”

第一百二十一章 审讯 第121章 审讯

朱标看着这个小瓶子:“这是什么爹。”

“哎呀,你管他是什么呢,拿回去吃了便是,难道是毒药吗。”

“切记,每天只能吃一粒。”

回到了东宫,朱标把银行的初步计划,拟定了一遍,把应天第一家银行选在了北城。

东城居住着大量的权贵,老百姓比较少,把地址选在那里不太合适。

西边是官员居住的地方。

如今反贪之风厉害,选在那里更不合适。

南边穷人居多,地处外环,思想保守,不适合建设银行。

唯独北边最合适。

那边南北北往做生意的比较多,还有些大量的货物。

这些货物需要现金,而银行刚好能解决这件事。

朱标根据自己的想法,把这份计划表同时发给了户部尚书顾礼,以及东宫秘书长冯胜。

让他们两个人再商讨一圈。

此时老何端了一盘点心进来:“殿下,吃掉东西裹裹腹吧。”

朱标抬头看了他一眼:“老何,几天没见,你吃胖了不少啊。”

“是不是孤走了,你开心的不得了。”

老何委屈的表示:“殿下,您可别取笑老奴了。”

“奴婢想您还来不及呢。”

“对了,殿下,刚才坤宁宫说是要让吕夫人进宫学习刺绣。”

“她身边的小娥,您看看?”

朱标此时想了想:“那就把这个女人抓起来吧,开始审问。”

“幕后之人,滴水不漏,只能先破开这个棋子了。”

“把花云叫上。”

“是。”

过了一会,东宫某废弃的宫院,几名身强力壮的甲士扛着一个布袋走了进来。

他们先对着太子行礼。

随后缓缓解开了布袋,里面的女人正是小娥。

她嘴里塞着破布,眼泪汪汪的看着自己。

除了小娥,还有几个人。

分别是东宫膳房的二厨,吕夫人的掌门女官,金吾卫小旗官,以及两名小宦官。

这些都是府中的人,根据他们平常的行动,推断出来的。

几乎遍布了整个东宫。

可能还有漏网之鱼,不过不重要了。

朱标看着小娥:“你这丫头聪明,识大体,如果好好跟着吕氏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为何想不开,要搞这种事情呢。”

小娥嘴里的破布被拽开,拼命的喊冤叫屈。

花云看着她,就手痒痒。

他直接扔给小娥一个手帕,手帕上印着一个太阳。

“这个你可认识?”

“这是小绿儿的手帕,为什么会在你这里?”

“你把绿儿怎么了?”小娥看着这个手帕,瞳孔都大了一圈

花云舔了下嘴唇:“我把她吃了。”

“细皮嫩肉,适合蒸着吃。”

你……你把绿儿妹妹吃了?

小娥这段时间一直在找好姐妹的线索,可惜怎么也找不到。

没想到她竟然被害了。

“你这个王八蛋,你赔我的好妹妹啊。”

花云哼了一声:“老子不吃人,她活的好好的。”

“太子殿下仁厚,你们说出幕后黑手,保尔等不死。”

“要不然今天这里就是你们的祭日。”

此话一出,其他人面面相窥,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个人敢出头。

小娥摇摇头:“我听不懂你再说什么,快把我的绿儿妹妹还给我。”

花云这时候兴致大发:“我就喜欢你们那个犟劲。”

“殿下,您要不要退避三舍,我给他们这群狗东西上点猛药,别一会吓着您了。”

朱标一听,也是,自己站在这里确实没什么用,而且花云手段残酷。

如果没有什么变态的癖好,是看不下去的。

于是他在亲军的带领下,走到了后堂,并让老何监督,防止有人瞒而不报。

看到太子爷走了。

花云的兴趣顿时来了:“来啊,把他们的嘴都给老子封了。”

封嘴?

老何有些不解:“黑脸,嘴封了,你让他们怎么招供?”

“这个你就别管了。”

花云看到每个人的嘴都被死死封住,他念道:“刚才给过你们机会了。”

“当然老子知道你们这群人啊,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所以也不打算好言相劝。”

“等会啊,忍着点。”

“谁要是忍不住,那也没有办法,哈哈哈。”

“开始吧。”

“是。”

这里行刑不像电视剧里,拿着鞭子抽你几下,然后问你招不招。

招不招啊,如果不招就拿烙铁喽。

这对于审讯官太小儿科了。

简直是在侮辱他们的能力。

能进太子眼前的,这种挠痒痒的是不会出现的。

只见小娥等人被拉到另一间冰冷潮湿的屋子。。

这间房屋之前留下的血斑历历在目。

八名掌刑官气定神闲,突然齐声呵斥跪下。

小娥等人直接被按跪在地上。

而后褪去他们等人的衣服。

......

掌刑官没有任何面目表情,而是开口:“第一刑。”

.......

这一轮下来,两名小太监当场惨死。

花云此时问道:“招还是不招。”

众人连忙点头。

“可惜晚了,现在上第二刑。”

“是。”

此时坐在后堂的朱标悠闲的喝了一口茶,他纳闷道:“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逼供出来。”

于是问道护卫:“花云还在审讯吗?”

那护卫立刻回复:“回殿下话,还在。”

“哦。”

朱标想了想:“既然在审讯,为什么没有声音?”

护卫愣了下:“殿下,嘴巴都捂着呢,多痛都叫不出来呢。”

“已经打死两个了。”

什么……

朱标猛的一拍大腿:“还不快去叫停。”

“花云下手没轻没重,小丫鬟别被打死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利用猫传音 第122章 利用猫传音

“算了,还是我自己去吧。”

他提起裤摆,便走进了审讯室,现场惨不忍睹。

一股莫名的肉香味扑鼻。

香的让人直犯恶心。

看到小娥还有口气,朱标悬着的心放下了。

“怎么样,招了没有。”

花云点点头:“全招了,只不过我不该听的。”

“这是为何。”

紧接着,朱标翻开刚才的审讯记录。

这个小娥和小绿竟然是小明王旧部的人。

她们生来便被训练成刺客,负责潜入皇宫打探消息,只不过皇宫有郭英和一位神秘人在。

她们的探子,都被打回去了。

没办法只能从东宫和王府潜伏进去,然后找机会刺杀皇帝和太子等等。

朱标看完后:“编的不错。”

“继续用刑。”

小娥绝望的回复:“太子殿下,我说的都是真的啊,绝对没有任何谎言啊。”

朱标指着那个带太阳的手帕:“那个什么小绿有这个手帕”

“而你的是一张带有米饭的手帕。”

“小明王应该是日月明,带个米饭和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他们饿了?”

小娥低下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最低等的是太阳,随后潜入太子身边是米饭,如果到皇上身边则是面条。”

“具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

朱标看她的表情不像说谎,于是继续逼问:“那你去绿光阁是什么情况。”

“莫非绿光阁是你们的联络基地?”

小娥摇摇头:“我只是去那里进货,绿光阁拥有全天下最好的毒物,基本一些稀奇古怪的都能搞到。”

“那本食谱也是我在绿光阁买的。”

朱标反问:“你和你的上家是怎么联络的,你又怎么知道那本食谱是有毒的,这些东西都是谁告诉你的。”

“孤派人日夜监视着你的房间,都没见人出来。”

“你们是怎么在眼皮子底下溜走的?”

小娥叹了口气:“那是因为我们根本不用人来传信,而是利用猫。”

猫?

猫又不是鸽子,它是怎么传音的。

小娥接着解释:“吕夫人喜欢猫,所以在行宫里有很多猫舍,非常可爱。”

“有小花,有小黄,有小黑……”

花云:“你他娘的没完没了?”

小娥:“猫虽然不是鸽子,但是狗认路,猫认家,只要利用那些刚生完孩子的母猫就行。”

“这些母猫着急回去喂奶,加上天黑无灯,所以也没有人会在意这些流浪的母猫。”

“而只要双方留够母猫崽,就完全可以送信。”

原来是这样…

“那你的上家还说了什么最近?”

小娥踌躇了下。

朱标这时候表示:“如果你把所有的情况都说出来,我可保你不死,并且给你足够盘缠。”

老何劝慰:“殿下不可啊,这个小贱人生性毒辣,不能相信啊。”

“千万不要放她走,要不然就是放虎归山啊。”

“这娘们不是好人纳。”

小娥一听急了:“何老公,我早就受够你了。”

“不光我受够你了,东宫所有人都烦你了,我不是好人,你又是什么好人?”

老何看她还好嘴硬:“你你怎么敢反驳我。”

“你们两个够了。”

朱标:“孤说放你一条生路,就放你一条。”

“你信就信,不信拉倒。”

小娥跪下来:“太子殿下仁厚,言而有信,小奴深信不疑。”

“只不过我想带着绿儿妹妹一起走。”

这家伙要带上次的小丫鬟。

那女的好像被花云宰了啊。

这…

小娥似乎也知道绿儿已经遭遇不测,她眼眶一红:“那我还可以带着她的尸骨走吗。”

“可以。”

“好。”

“太子殿下请记住,伤害您的并非小明王的部下。”

“而是这在朝之人,他实力雄厚,且还能调动军队,我的等级低,并不知道他的真面目。”

“但是这手帕上的符号就是他。”

“如果太子殿下能猜出手帕上的字,就能找到他。”

“上面交给我们的最后一段话,就是等选秀。”

等选秀?

这是什么情况,莫非选秀中有对方的人。

这个上级这么有来头。

朱标脑海中不由的浮现出胡惟庸的脸庞,目前好像嫌疑最大的就是他了。

不过他实在没必要搞这一套。

大不了直接造反嘛,反正用不了多久就活不了。

这个小娥恐怕也就知道这些了。

朱标摆摆手:“送她出门,其他人处理掉。”

“是。”

小娥感恩的朝太子爷磕头,她赌对了,太子果然仁厚。

“太子殿下,绿儿妹妹的尸骨……”

“到时候自动有人给你。”

“奴婢谢谢太子殿下。”

等到所有人都处理后。

朱标:“派人盯着那个丫鬟,她可能会故意绕开你们的视线,但最终会停留在上级家里。”

“争取一网打尽,一个不留,马上朝廷要干一件大事,不能让这些小插曲毁了朝廷的大事。”

“老何办的不错。”

原来刚才二人是故意演戏,为的就是小丫鬟相信这一套。

其实真正的目的并不是审讯和谈话。

而是放虎归山,利用这只假狐狸来吊出真正的老虎。

谁会在乎这个小丫头说的话,是真是假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能带出多少人。

如果不能,那她的下场就如同其他罪人一样,从这世界上彻底消失。

朱标看了眼天色,有个大太阳挂着。

然后没了…

进入八月,今天风和日丽适合出门游玩。

他决定去见见那个让自己魂牵梦绕的美人,窈娘。

一想起她那独有的气质,芊芊细腰,修长的玉腿完美无瑕。

一双粉红白嫩的玉足踩在松软的波斯地毯上,散发着成熟女人独有的香气。

浓郁的女人香煞为勾魂。

而她的脸庞不是富贵圆脸,也非刀削面瘦脸。

让人看了一眼后,久久难忘。

这个女人,可比毒药还要毒。

朱标暗骂一声,便踏上了前往绿光阁的马车。

此时绿光阁的窈娘秀眉紧锁,根据刚才的消息,太子爷马上来了。

太子已经知道了,是绿光阁把食铺卖给了小娥。

这种事瞒也瞒不住。

可是现在正是关键时刻,她实在不想让太子来搅了局面。

第一百二十三章 花云的胞弟 第123章 花云的胞弟

正想着,下面的侍女匆匆走了过来。

窈娘不等她说话,便站起身:“更衣,我去迎接殿下。”

“是。”

朱标和花云这时候已经在堂内等候了,他发现这个绿光阁绝对不简单。

短短几年就吃掉了国内大部分的产业,且无人敢管。

这就很奇怪了。

满朝文武为何支支吾吾。

“噔噔噔…”

阁楼上匆匆跑下一人,未见人影,先闻其香。

窈娘今天穿的是淡紫薄纱,光滑无比,且透着诱人的皮肤。

朱标注意到她那双腿前竟然还穿着一层薄纱。

不注意看还以为是光着腿。

这闪闪发光,轻如蝉翼的面料,比后世的丝袜还要薄还有透亮。

窈娘的上半身披着一层绿纱,她今天没有盘头,只是任由黑发披落于肩。

清秀的脸庞,深意的眼神,猩红的嘴唇带着浅浅微笑。

“小女不知太子殿下……”

“行了,别装了。”

朱标再次看了她一眼:“窈娘你可知罪。”

“啊,太子殿下,小女犯什么罪了。”

“难道非要孤说出来不行吗,说出来你这家店可就保不住了,你自己大胆承认吧。”

窈娘依旧无所谓的态度:“今天新来了三个角儿,太子殿下要不要去看戏。”

“三个角儿一场戏?”

这里的看戏,和后世的喝茶一样。

这茶多少钱一碗(晚)。

与这戏多少钱一场相同。

都是涉嫌组织卖yin罪,违背了妇女意愿,属于违法行为。

朱标看着她,发现这个女的也在死死盯着自己。

那眼神似乎在调戏。

真是个怪女人。

“你真不怕孤拆了你这座楼阁?”

窈娘耸耸肩:“恐怕殿下拆不了。”

我拆不了?

哈哈哈…

堂堂一国储君,历史上权利最大的太子竟然拆不了一座青楼。

窈娘此时继续说道:“还请殿下不要再查绿光阁了。”

“我们没打算害您,相反在把您,等到事情结束,窈娘会亲自向殿下赔罪。”

“只是在这之前,真的不能告诉您。”

朱标反问:“其实我也没打算找你麻烦,就是想过来试探你。”

“现在大概知道结果了。”

“不过嘛。”

他走上前,轻抚了一下窈娘的肩膀。

嘶……

这哪里像三十岁的女人。

这冰凉紧实的手感,q弹爽滑的触感。

散发着阵阵香气,冰冰凉凉的感觉,让人摸完一次,还想再摸第二次,这肩膀真嫩。

窈娘被非礼也不恼:“殿下真是君子啊。”

“多少人装作正人君子的模样,实际上满腹坏水。”

“像殿下这样直接上手的,小女子还是头一回见,实不相瞒,前段时间秦王殿下找到小女了,让我从了殿下。”

“您猜猜我是怎么回的?”

朱标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怎么回复重要吗?”

“恩哼哼…殿下怎么知道我说的话。”

窈娘捂嘴后退半步:“小女当时就说,从与不从还不是两位大王一句话的事。”

“小女子还能说什么呢。”

说完她慢慢褪去薄纱,准备贴在朱标的胸口。

却被直接推开。

朱标看着她:“你知道我不会把你怎么样?”

窈娘:“小女倒是想殿下把我怎么样,马上就要选秀,说不定能混个侧妃做做,也比这青楼好啊。”

“人这一生,真真假假。”

“有的看破红尘,背后却是淫色于心,有的一身正气,实际上却是打家劫舍。”

“有的偷偷摸摸,却把偷来的钱救济穷人,有的杀人如麻,却不敢伤害一只雏鸟。”

“就比如殿下身边的护卫,是真还是假的呢?”

花云愣了一下:“你这是什么意思?”

窈娘:“大将花云,蒙古刀王都要让三分,最初跟随皇上的二十四人,排名第七。”

“一生南征北战,在与陈友谅对战时,壮烈牺牲,后又传出只是消失。”

“那么请问殿下,他是死了还是消失了?”

朱标回头看了眼花云,这个人从来的时候,他就不相信是真的。

如果按照辈分,蓝玉见到花云还要行礼呢。

而他又怎么会是蓝玉的手下。

“真真假假,真又如何,假又如何。”

“就当大将花云是消失了吧,你说是不是呢。”

身后的黑脸叹了口气:“我的确不是花云。”

“我是他的胞弟花缺,兄长战死后,皇上赏赐了我很多田地,都被我拒绝了。”

“花家双刀,无人可破。”

“想要利用好手中这两把刀,就需要从不停的战斗中去摸索,最终才能一战成名。”

“我的一生都在追寻兄长的脚步,却发现不可能,永远也不可能,他的双刀已经出神入化。”

“所以我选择了从军,也遇到了人生第一位朋友。”

“蓝玉。”

朱标点点头:“我知道,从你来的那天我就知道,正是因为你的兄长,我才选择留下你。”

“别人都以为你是蓝玉派来打听消息的探子,可我从你的眼中看不出探子的迹象。”

“东宫并没有什么武功秘籍,也没有什么战场厮杀,唯一有可能的就是。”

“你在吸取龙气?”

花云听后,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正是如此。”

“前年宁夏大战,面对凶狠的回回,我都没有退缩过,可唯独王保保身边的一名将领凶悍无比。”

“尽管他不如那些名将,但是我从他的身上看到不一样的感觉。”

“说实话,那一刻我竟然在害怕,不知道为什么,尽管对方只是个千夫长,手底下不过几百人。”

“他身上散发着有寻常人看不到的气质,后来傅友德大将军告诉我,这个人曾经做过北元皇帝的亲卫。”

“他身上的气息便是北元皇室的龙气,所以任何接近他的人,都会觉得后背发冷。”

“那是南宋灭亡时,忽必烈带来的龙气,想要征服他,就必须在皇帝身边,或者储君身边。”

难怪如此。

当初蓝玉冒着被怀疑结识东宫的风险,也要把他推荐进来。

为的就是沾染龙气,然后再回到军中继续杀敌。

“花缺。”

“末将在……”,花缺紧闭双眼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第一百二十四 选秀开始 第124章 第一百二十四 选秀开始

“以后你就叫花云,继承你兄长的意志,孤这里,你愿意呆多久就呆多久。”

“朱家皇室随时为你敞开大门,这是你们花家忠诚的回报。”

花缺泣不成声,跪在地上深深磕了个响头:“遵令。”

整理完这一切,朱标直接走出门,尽管他不知道这个窈娘是什么来路,但可以确信一点,她不是敌人。

她是同志。

而窈娘还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太子爷压根就没看她。

莫非是他不喜欢我?

秦王殿下说的都是假的吗。

既然如此,为何刚才的表现是对我有感觉的。

窈娘看着那个匆匆离去的背影,眉头的结慢慢解开了。

好安心的感觉。

只要这个男人出现,不知道为何就觉得安心踏实。

没有那种盛势强人的感觉,也没有上位者那种不可触碰的感觉。

有的只是安心,甚至和他开个玩笑都可以,因为都明白,这个男人是不会生气的。

朱标装完逼走出了门。

暗悔刚才怎么不多摸几把,那感觉真是舒服的无法言说。

可是这种阅人无数的女人,不是几句话就能说服的了的。

中国男人,不对是世界上所有男人最喜欢干的事情。

那就是

拉良家妇女下水。

劝风尘女子从良。

别说,那还真是少有的乐趣。

如果利用强权,那种感觉是体验不出来的。

心甘情愿,任你摆布的女朋友,和四百一次,冷冷淡淡的风俗从业者。

你会选择哪个?

如今只能等老默带领皇宫的检校怎么追查这个小娥了。

……

数日后……

胡惟庸所拉的谋逆团队越来越多…

而皇宫依旧是没有半点动静。

一股子暴风雨前的安静,压的人喘不过气。

就连京城的天气也是阴沉沉的,似乎在下一刻就会有一道闪电划过,紧接着是雷震通天。

这几天……

东宫举行了一场盛大的选秀仪式。

前面形象不好的已经筛除掉了,如今能留下的五十人都是强者中的强者。

这也是决定命运的时候。

是被选上一飞冲天,还是回归民间,虽然回去后也是万众追捧,但是什么人能比得过东宫。

朱标换上崭新的圆领龙袍,头戴翼善冠,腰胯束带。

迈着四方步,在众人的簇拥下,走进了广场。

一进去看到那架势吓了他一跳,玛德,这不是五十多人,这有上千人。

殿外的广场站着五十名婀娜多姿的秀女,两侧长廊,门里门外站满了女人。

女人,全是女人,姹紫嫣红开遍东宫。

她们叽叽喳喳的笑个不停,窃窃私语讨论着院中的雏鸟。

后宫有身份的娘娘们,大多优雅端坐着,至于那些国公侯爷大臣家的诰命夫人则是彼此聊着,哪个幸运儿能被太子爷选上。

看到太子到来,所有人纷纷朝这边看来。

近千双眼睛同时看来。

朱标尴尬症都犯了,感觉自己来这里就是个错误。

掉进女人窝了。

好在马皇后及时解围:“标儿,标儿快来,快来啊。”

“快来娘这里。”

朱标给她行了个礼:“娘,这种场合你们定就行了,我来不合适啊。”

马皇后“啧啧”两声:“咋还害羞了呢这孩子。”

此话一出,现场顿时掩面偷笑,如果放在其他皇室,这是大不敬,但是马皇后就喜欢热闹。

要是都板着脸,她还不开心呢

“这事情娘亲怎么能做主,关键还不是得看你啊。”

“标儿啊,你也不小了,都二十好几的人了。”

“你看看人家在你这个年纪都快当爷爷了,你现在才三个孩子,才两个女人,太少啦。”

“娘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啊,这不今天这五十个都是精挑细选的。”

“今天咱们也不选三了,你愿意带回去就带回去几个,常氏,你带太子去选吧。”

“我老了,眼光不如你们年轻人。”

朱标此时问道:“娘,吕氏今天没来吗。”

常氏听到太子问吓一哆嗦。

马皇后笑着说:“那丫头还在坤宁宫写《女德》呢,不打紧,她来不来没什么事。”

“你就安心的去选吧,呵呵。”

没办法,朱标只好背着手在五十个女孩中,来回走着。

走到哪里,哪里就为之一颤。

这些女孩穿着不一,但也没有花枝招展的妖艳贱货。

年纪都在十三岁到16岁左右。

还处于涉世未深的丫头类型。

朱标环顾了一圈,发现自己也不知道挑谁了。

他随手指着一个穿着白纱裙的秀女:“这个算一个。”

常氏连忙记下:“面目清秀,处事不惊,殿下真是好眼力。”

“来人把这个秀女记下。”

“那个妹妹过来,给殿下介绍一下你。”

“是,太妃。”

白纱裙女孩对着大明未来的主人行了个礼:

“小女白洁太仓白家之后,参见太子殿下,太妃娘娘。”

白洁啊。

朱标点点头,

朱标尴尬的笑了声:“你是不是有个朋友叫高义?”

“孤的意思是你认不认识一个叫高义的人?”

白洁惊喜的抬起头:“殿下怎么知道高义?”

还真他玛德有?

朱标呵呵两声:“他是你的什么朋友?”

“回殿下,高义不是我的朋友,而是太爷爷为我们后代请的教书先生。”

“他这个人,对不起殿下…”

好家伙……

朱标深吸一口气,自己怎么那么会选。

再说了这里是明朝,女子贞洁比较严重,又处于深宫大院。

哪来那么多乱七八糟的。

有时候不能想多,常氏还以为太子和那个叫什么高义的认识。

心里一喜,如此一来这个小丫头将是自己这一边的了。

吕氏贼心不死,她肯定会拉这些晚辈,今天就灭了她这个想法。

随后朱标又随手点了两个人,总共三个人。

她们将作为第一批入东宫人员,今天晚上服侍太子殿下,而马皇后也是很开心,直接从宫里拿出了很多宝物送给了这三个女子。

第一百二十五章 白洁中标为选侍 第125章 白洁中标为选侍

事后,马皇后给儿子端来了一杯茶,试探的问道:“标儿,我刚才看你的表情不对啊。”

“是不是这个叫白洁的丫头有什么让你不喜欢的?”

“如果你要是不喜欢,咱们还有,多着呢。”

朱标:“没有啊娘。”

“白洁这个名字很好听啊。”

“给我一种,干净,顾家,贞洁的感觉,一看就是父母教导有方,她干干净净。”

“白洁,白洁,一尘不染。”

“这多好的名字,儿子在太仓曾经与白家打过交道,所以你懂得。”

马皇后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那就好,我看那丫头也挺干净利索的。”

“将来说不定能一口气生八个儿子。”

八个儿子?

这他玛德老母猪吧。

自己才二十多岁,在后世可能连恋爱都没有谈呢。

在现在竟然两个女人还嫌弃少,原主啊原主,这真的不能怪我啊。

下午……

坤宁宫内…

冰凉潮湿的地板上跪着一个女人,正是吕氏。

她瓷白色的脸庞此刻憋的通红,双腿止不住的颤抖,额头上的汗水淋漓。

膝盖跪在满是碎石的垫子上,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寻常人半个时辰,腿部就开始血液不通,忍受不住了。

而吕氏已经整整跪了快一天了

此时她根本不知道腿部的感觉了,哪怕有人用针戳她的玉腿,也没有任何感觉了。

此时她已经到了人体承受的最极限。

马皇后冷眼暼了她一眼:“起来吧。”

“是,娘娘。”

吕氏想要起来,却发现腿部已经没知觉了。

无奈只好由两名嬷嬷,强行将她架了起来,然后使劲往前面一扔。

瘫在皇后的面前。

“怎么,跪疼你了?”

“没,小女没有背出《女德》的第三段,该罚,该罚,皇后娘娘罚的好。”

马皇后欣慰的点点头:“孩子啊,你也知道娘轻易不处罚人,你进东宫这两年生下来允炆,多好的孙子啊。”

“娘每天喜欢还来不及呢。”

“可是你有允炆,人家也有雄英和允熥啊。”

“争宠是每个女人特有的本事,有时候皇上宠幸别的妃子,我看了心里也酸溜溜的啊。”

“可别忘记了,我们是女人,天生就是该服侍男人成就大业的。”

“更要为男人繁衍后代,让这个家族生生不息,而不是想着彼此争斗。”

“男人都会变的,今天如何宠幸你,等到明天有个比你更漂亮,更善解人意的出来了。”

“他转头就会宠信另外一个,这是我们女人的命,改变不了,也别想着改变。”

“我们女人就应该理解男人这么做。”

“其实娘看着你跪在那里痛苦的样子,娘也心疼啊。”

马皇后擦了擦眼泪,吕氏立刻磕头:“是我不好,不该让娘娘生气,小女一定改,一定改。”

“嗯,真好,好孩子。”

“你能这么想,当娘的我是真高兴。”

“咱们女人命苦,嫁给标儿你们算是享了八辈子的福了。”

“马上新的秀女就要入宫了,你们这群当长辈的怎么能不体谅那些小丫头呢。”

“难道你还想要争风吃醋的去和新秀抢男人?”

吕氏连忙称呼不敢。

她心里泛起了嘀咕,今天皇后娘娘大早上就把自己叫过来训斥了一顿。

然后又让自己跪了一天。

就是因为争相吃醋?

不应该啊,皇后娘娘还不是那么小气鬼的人。

莫非是常氏偷偷说自己坏话了

仔细一想还真有这个可能,除了她没有别人说,可是常氏找的什么借口,竟然把皇后娘娘都说动了。

马皇后叹了口气:“什么东西都是有度的,不该吃的就不能吃。”

“你那些补品,听起来是为了讨好男人可是在我看来啊,这是在毁了我的儿子。”

“标儿疼爱你一回还不够吗,难道非要每天晚上折腾个五六回?”

“做女人的也不想想。”

原来是因为补品,吕氏连忙摆出认错的态度:“小女再也不敢了。”

“嗯,知错就改,这一点,我喜欢。”

“咱们犯了错,又不是什么大错,只要不是妨碍龙子龙孙,我这个当娘的,疼你们这群儿媳妇还来不及呢。”

皇后这是在点自己阻碍了龙子龙孙?

吕氏内心大惊,不可能啊。

那天晚上除了太子爷比较威猛,自己可什么也没有说啊。

肯定又是这个常氏。

好你个骚女人,比小娥还阴。

马皇后看她在想什么,不由的一怒:“我和你这丫头说话呢。”

“是不是连我的话都不放进耳朵里了?”

“来人,带她去别处凉快一会。”

这里的凉快是指光着玉足在冰室内,皇宫储存了很多冰块,这些冰块被放在冰室内。

哪怕是在夏日也是冷的出奇。

如果光着脚丫踩在上面,用不了多久就会粘住,让人痛不欲生。

这还算是比较温柔的刑罚了。

后宫的女人常年不见夫君,个个阴狠无比,惩罚下人和对手也不如男人。

男人之间大不了干一架,谁输谁赢拉倒。

骂完打完啥事没有。

而后宫的女人惩罚人来,光是想想都绝望。

“皇后娘娘不可。”

率先站出来的竟然是常氏,她委屈的表示:

“娘娘,允炆还小,有时候需要吃奶,不可再受罚了。”

“如果您要罚就罚我吧。”

“我这个当太妃的没有管好家,是我的不对。”

“万万不可再对妹妹用刑了啊。”

马皇后慈祥的看着常氏:“瞧瞧,瞧瞧,好孩子。”

“这才是当家主母的样子。”

“娘今天谁也不罚,你们安安稳稳的比啥都强。”

“吕氏啊,还不快给太妃倒杯茶。”

“是娘娘。”

吕氏艰难的挪动了一会,伸手去倒茶却是一个不小心,把茶碗打翻了。

这一幕让众人直摇头。

马皇后“啧”了声:“行了,回去吧,不想倒就别应下。”

“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们晚辈处理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第126章

下面的培训,她一个皇后自然不适合在现场呆着的。

别说服侍宫里头的人,就算普通的大家大户,入洞房前都要经过一番培训的。

常氏和吕氏对视了一眼。

各自坐在了属于自己的位置上,这时候从内幕后出现了几位老嬷嬷。

她们阴沉着脸,手持戒条朝两位娘娘行礼。

得到上面的允许后,然后派人把新选上的秀女叫了进来。

很快三名正式秀女,两名候选秀女身穿统一藏青色长裙,浑身没有花里胡哨的东西。

个个低着头站成五角队形。

她们是几万民间大海选挑出来的精英强者,个个都不是等闲之辈。

普通的善良女子就算侥幸入了宫,用不了多久也会被踢出去。

这世界不允许弱者的出现。

你可以弱,但你别进入强者的世界,要不然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就像当初陈友谅锤杀他的上级徐寿辉时说的话:

“你这样的人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常氏和吕氏看着这五名雏鸟,纷纷都在押宝。

如果押对了,那么未来将会是一个重要的合作伙伴,且不说以后会不会反目成仇。

至少现在两个甚至是三个耳旁风,要比千军万马更凶猛啊。

想要今天晚上获得头床。

还是要经过老嬷嬷的同意,她们会根据几个女人的身体情况,选出一个最佳的。

要不然不是谁想服侍就能服侍的,连太妃娘娘和侧妃夫人都急不可耐,你们这些女人又如何。

为首的老嬷嬷并不像容嬷嬷那么恐怖,相反她面目很瘦,嘴唇猩红入刀。

眉角处有一个黑痣,单眼皮,身高一米六左右,穿着白色的女官服,宫中人称刘嬷嬷。

她咳咳了两声:“各位夫人,现在我们开始第一关。”

“请几位夫人把脚下的枕头拿起来,然后用双腿夹住。”

“要坚持半柱香不能掉,可以配合吗。”

几位秀女内心一笑,才半柱香,而且只是个枕头,这也太简单了吧。

“是…”

五人很轻松的拿起枕头,用双腿夹住,半柱香很快,这期间没有任何一个人有不适合。

“时间到了…”

刘嬷嬷刚说完,秀女们便把双腿的枕头拿了下来。

没有一个人表示不适,从她们的表情就看出来了,这很简单。

刘嬷嬷五十出头,她嘴角邪笑,浅浅微笑,好戏开始了。

服侍的,一个就够了。

紧接着,从幕后走出五名小宫女,她们搬着沉重的冬瓜。

放在了五名秀女的脚下。

这是?

刘嬷嬷:“刚才各位夫人轻松的起来了枕头,说明身体是没事的。”

“但是枕头是不行的,现在需要各位夫人,xx冬瓜一柱香时间。”

“这期间不能掉,不能抖。”

秀女们惊慌失措,这怎么可能,没有人能这么做。

“停”

上方刘嬷嬷使劲的抽了下戒尺:“肃静,谁允许你们讲话的。”

“别以为当上了秀女,整个后宫就是你们的了。”

“早着呢。”

“现在给你们两个选择,第一穿上衣服滚回家去,第二,按照我说的做,没有别的选择”

回家是不可能的。

这群人经过短暂思考,她们吃力的稳住大冬瓜,用xxx固定好,xxxx

此时她们才发现一柱香竟然是如此的缓慢。

常氏和吕氏在幕后紧紧盯着。

她们发现最左边那个秀女竟然夹住冬瓜没有出现……的表现。

这个人是白洁

而且她的…………也是太子最喜欢的。

面目不胖不瘦,给人一种没有心机的好妹妹,白莲花。

其她人都在颤抖时,只有她稳稳的xxx瓜,没有出现任何颤抖。

那紧实的xx富有弹性,将大冬瓜如同绳子一样捆绑了起来。

“啪……”

有一个候选的秀女因为长时间夹冬瓜,腿麻了,冬瓜不小心掉了下来。

而此时半柱香还不到。

刘嬷嬷看了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冷冷说道:“把冬瓜收拾了。”

时间在一点点流逝…

越来越多的秀女因为坚持不住,冬瓜都掉了下来。

只有这个白洁的冬瓜还被的xxxx的死死的。

眼看就要过了一柱香…

“砰…”

冬瓜碎了…

常氏吕氏刘嬷嬷同时双眼一瞪:“这怎么可能。”

原来那个冬瓜,竟然被活生生断了。

人腿的力量直接把冬瓜夹断了,还是在坚持了一柱香的时间,这太让人惊喜了。

两位太妃同时确定了要招揽的人,因为这个小秀女已经超过了自己了。

刘嬷嬷:“现在几位夫人稍微休息会。”

“我们等会进行了第二项。”

过了一会,五名宫女搬来了五个沙袋,放在几个女人身下。

刘嬷嬷:“现在几位夫人各有一袋沙袋,请几位夫人看着办。”

“一直等到沙袋凹陷下去,时间为一柱香。”

沙袋?

这沙袋这么鼓怎么能坐出凹痕呢。

但为了以后的幸福生活和家族的荣誉,这群秀女也只好拼了,她们把沙袋放在……

“沙沙沙……”

“砰砰砰…”

房间里充斥着“踏踏踏”的声音。

常氏和吕氏默不作声的看着,谁也不想多说什么,毕竟她们曾经并没有经历这些。

因为她们的身世注定比这些人高贵。

一个个鼓鼓的沙袋被慢慢的……,这期间白洁是最厉害的,她那…

以三马赫的速度疯狂的出发。

到最后竟然出了节奏,像一首dj,砰砰砰的砸着。

这一幕,让见多识广的刘嬷嬷也甘拜下风。

这个沙袋可不是松松垮垮的沙袋,而且装填的很结实,没想到竟然这么轻松被破了。

刘嬷嬷很开心,她第一回认识到了对手。

天下无敌的感觉太寂寞了。

如今棋逢对手,让她浑身的血液燃烧起来了。

一柱香还没有到,白洁的沙袋便形成了……。

非常的完美作品。

如此动人…

虽然完成了这么完美的杰作,但是白洁看到刘嬷嬷那充满敌意的眼神。

就明白,好戏开始了。

差不多得了,这有什么好封的,我就纳闷了,我在其他网站写的比这还要那个都没事。

这时我最后一次改,真的改不动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考验厨艺 第127章 考验厨艺

第三关则是一种特别的,两位太妃都没有听说过的。

讨论茄子怎么做才好吃,这时考验厨艺。

茄子是南北朝时期从印度传入中国,老百姓对这种蔬菜热度不高。

为什么呢。

因为太难吃了。

像我们熟知的红烧茄子,茄盒,蒜蓉烤茄子,茄子烧肉,这在古代是没有的。

古代的盐是粗盐,还没有油,可想而知水煮茄子的味道。

秀女这下犯难了。

做饭她们虽然会但是会的不多,今天这么累,肯定是做不好的。

而白洁则嘴角上扬。

……

……

常氏心里有些纳闷,这个白洁是什么来路。

竟然有如此本领。

连凶狠老辣的刘嬷嬷都奈何不住她。

吕氏看着常氏皱眉头,心里已经有了打算,这个白洁未来可能是自己最大的帮手。

因为她这个本领,太子一定喜欢。

“行了,嬷嬷,今天就到这里吧。”

“本宫有些乏了。”

刘嬷嬷连忙跑到常氏身边:“老奴这就停了。”

面向这位大明未来的皇后娘娘,她谦卑的说:“娘娘,那今天晚上是谁陪伴太子殿下?”

常氏回给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你知道。”

她把白洁见到了跟前。

常氏端坐在桌子上,优雅的抿了口茶:“今天晚上步骤可都记住了?”

“回太妃娘娘话,民女都记住了。”

“嗯,能被选上,也算福份,太子那里我会多替你说话的,你要明白谁对你真。”

“是,太妃娘娘。”

“还有晚上要好好的服侍皇上,切记不要说耳旁风。”

“你要明白是谁选的你。”

“民女谨记,万不能忘。”

常氏满意的笑了:“行了,我也有些乏了。”

“你回去准备热水吧,为我大明开枝散叶拜托你了。”

“不过在走之前,再背一下《四德吧。》”

说完给了身旁吕氏一个眼神,而对方也是欣赏的看这个白洁,只不过没有时间拉拢。

白洁点点头回复:

“我们女人的德行载于史书《左传·僖公二十四年》:“女德无极,妇怨无终。”未嫁之女淑慎高德,嫁人后僻怨戾不再掩饰。

现实中不存在名为《女德》的典籍着作。

而是《四德》,《女戒》

这传统女德包括“四德”:

一、“妇德”,要求女性温婉柔顺,孝敬长辈;

二、“妇言”,要求女性择词而说,不恶语伤人;

三、“妇容”,要求女性仪容洁净,居室整齐;

四、“妇功”,要求女性心灵手巧,勤劳持家。

这“四德”,就是对女性品德的规范。由此可见,温婉柔顺、言谈得体、仪容端庄、心灵手巧被视为传统女性的理想人格。

并非所有的传统妇德都是不好的,像鼓励妇女慈善友爱、孝敬老人、温文尔雅、整洁干净、和颜悦色。

勤俭节约等都是值得提倡和发扬光大的,但必须把这些精华与“三从四德”这种等级观念、限制女性发展的糟粕区别开来。

清闲贞静,守节整齐,行己有耻,动静有法,谓之妇德;

择辞而说,不道恶语,时然后言,不厌于人,谓之妇言;

盥浣尘秽,服饰鲜洁,沐浴以时,身不垢辱,谓之妇容;

专心纺织,不好戏笑,洁齐酒食,以宴宾客,是为妇功。

身为女子皆需四行,妇德、妇言、妇容、妇功。

身为女子四德皆有,心洁、家盛、天下皆合。

女人最终的还是孝顺,一个女人如果不孝顺,又怎么能爱护夫君,爱护孩子呢。

孝经载孔子曰:“夫孝,德之本也。人之行莫大于孝,故为德本。”“孝是中国文化最突出的特色。”孝作为诸德之首、道德精神,普遍存在于人类社会中。

清闲贞静,守节整齐,行已有耻,动静有法,谓之妇德,择辞而说,不道恶语,时然后言,不厌于人,谓之妇言,盟浣尘秽,服饰鲜洁,沐浴以时,身不垢辱,谓之妇容,专心纺织,不好戏笑,洁齐酒食,以宴宾客,是为妇工。

《女诫》、《内训》、《女范捷录》等。这些书中包含有深厚的文化底蕴,当然,其中不乏诸如夫为妇纲、卑下屈辱一类的封建糟粕,需要我们加以识别与去除。

行了,不啰嗦了,为什么我会加这个呢,因为刚才的一千字全部x掉了,我没有办法。

晚上……

太子殿房……

“吱呀…”

门被推开……

朱标在宫女的带领下,走进了屋子,看着坐在床边的白洁。

朱标坐了过去,在黑夜中,拉住她的手。

吓的她连忙抽了回去。

“太子殿下,民女伺候您更衣,沐浴。”

“不必了,洗过了。”

朱标想要做些什么,突然一想到她的名字又不知道怎么办了。

怎么有种怪怪的感觉。

白洁,白洁,还偏偏成为自己的……

这现在不知道怎么好了。

怎么办……

白洁看出了他的心事:“民女愿意帮助太子。”

“哦,是吗,你要怎么帮我?”

“太子殿下稍等片刻。”

白洁起身吹灭了最近的红烛,在黑暗中,她叹了声:“太子殿下。”

“其实我们白家之所以致富就是靠着祖传的功法。”

功法?

难不成是……

朱标想起动画片《中华小当家》中的评委,吃到小当家的美食中,突然愣住了。

难怪当时白老爷子跑的那么快,竟然是有功法的。

对这玩意没什么太多要求。

这里先断开,因为都删除了,那些被x的,续不上了。

所以说,我也没有办法了。

如果每个男人都是纯洁情结,才能结婚。

那后世结婚的数量每年能超过一百万就不错了。

八抬大轿娶的是完璧之身。

可现在不是后世,这是保守十分严格的古代。

还是在戒备很严格的皇宫里。

玛德,这个女人藏的很深啊,连老嬷嬷都没有查出来。

……

白洁委屈:“殿下,民女有些累了,可以休息会吗?”

她的言外之意是殿下该休息了。

民女已经准备好了。

但朱标怎么会如她意,现在还不知道这个女人的底细,不能随了她的意思。

谁会放心,哪个男人会呢。

于是他回答:“不可以。”

第一百二十八章 取消关白 第128章 取消关白

……

第二天…

朱标睡了个懒觉,起床时太阳已经晒屁股了。

前来服侍的宫女紧忙去收拾床褥,她们在龙床上找了又找,掀开白色的床巾。

结果发现啥也没有。

为什么什么也没有?

难道太子爷昨天没有碰这个秀女?

也不对,昨夜太子爷,专门叫门口的太监赏赐了秀女一个宝物。

这个宝物可以是件玉佩,也可以是个梳子,又或者是一个钗子,等等。

这是宫里头的规矩。

不管是太子还是皇上,完事后都要给对方一个宝物。

你领到宝物后,太监会把太子什么时候完事的时间,交给太医院。

然后推测出你大概多久会怀孕。

当然,如果没有怀孕也没事,他们不会难受,难受的是你而已。

几名宫女看着这满床的床巾,犯了难。

这没有落红,该怎么和太妃娘娘说呢。

毕竟太妃娘娘十分重视这个白洁,可如果没有落红的事情泄露出去了。

不光光所有负责检查的宫女太监嬷嬷全部处死。

就连她们这群人负责检查的宫女也会被处死,两位太妃也难逃干系,这可是大事。

泄露出去了,皇室的脸上挂不住。

但是不泄露出去也不行。

这群人决定推出一个人当说客。

“什么?”

“没有落红?”

“这怎么会啊…”

常氏直接站了起来:“你说的可是真的?”

“还是那个白洁把落红的床巾藏起来了。”

“回娘娘话,当天门外有很多人值班,并不见白夫人出来,而且她也没有理由藏啊。”

“这对她有什么好处呢。”

这也确实…

常氏突然意识到,这是一件大事,顶天的大事。

秀女没有落红,这要是传出去恐怕要丢进朱家的人了,只是为什么没有落红呢。

如果这个白洁在进宫前,有了相好的,那她为什么还要选秀。

难道不怕被诛九族?

这个死丫头真是给我找了个好活啊。

这可如何是好啊。

而另一侧的吕氏也得到了秀女失贞的消息。

她第一反应不是害怕。

而是高兴。

太好了,棒极了。

这个白洁不是少女,而是少妇。

那么这个消息,常氏肯定也知道了,她此刻想的应该不是处置这件事,而是如何把这件事瞒下去。

因为当初选秀女,这个白洁还是她推荐的。

而且昨天晚上白洁侍寝,也是常氏向宫里头的刘嬷嬷推荐的

如果真追查下去,她跑不掉。

她要是不想受罚,那肯定会把这件事给压下去。

然后偷偷摸摸的把白洁弄死,随便下个毒,投个河,不相信挂树上吊死等等。

这样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了。

呵呵,常氏,你也有今天。

吕氏亲了下儿子的额头:“允炆,咱们娘俩的机会到了。”

“我的好儿子,娘就算死也要给你铺个好路,娘委屈啊。”

此时朱允炆看到他娘抱着自己哭,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吕氏抹了抹眼泪:“你这个没良心的。”

早饭时间…

大概九点钟左右…

新秀要在过来认主,其他四名秀女还没有资格进屋子里吃饭。

朱标等人桌子上的菜不少。

他们也不会吃完,剩下的就是赏赐给下人,和这群新秀们。

而白氏作为服侍过太子的秀女,已经按照标准给她分配了两名宫女,两名太监,一个厨子。

除此之外,每个月还要俸禄,胭脂钱,匹布,如今夏天有冰敬,冬天还会有碳敬等等…

对于普通人家出来的女人,这待遇已经很可以了。

干什么都有人伺候着。

总比一个人干要强。

朱标吃完早饭,还要去处理城外的新军军营工作,他已经连夜把《新军手册》交给了王弼和戚统领。

除此之外,还有银行的建设,苏州新学的举办,妇联的工作。

以及最重要的黄浦江开海纳税的工作。

同时还有国内外各种事情,宗室的事情,真要忙一天是不够的。

有很大一部分是由中书省和詹事府帮忙干了。

要不然一个人根本吃不消。

等等,老朱吃得消。

就在前天,朱元璋下令,地方官员,军中官员禁止向中书省关白。

这个关白并不是日本的官员。

而是一种复制粘贴的类型。

就是假如福建某官员给皇上写了一个奏疏。

说是我这里国泰民安也好,灾荒不断也罢,或者我想皇上想的不行,特意给您写一封信。

这个奏疏是给皇上写的。

但是…要关白。

意思就是,你给皇上说我爱你,你要写两份。

给皇帝一份,给中书省一份。

中书省要做个备忘录。

这个就叫关白。

而且宰相的权利非常大,他有时候看到这个官员不咋地,他根本不请示皇帝直接一脚踢飞。

胡惟庸就是这种鸟类型。

有人攻击他,他直接把奏疏藏起来,我就不给皇帝看,你能把我怎么滴。

反正皇上也不怪我。

有人给皇帝送东西,他藏起来,或者留下来一部分。

就像朝鲜送的十个高丽美人,他就敢独吞。

随意在军中安插自己的亲信。

让御史台的人去翻阅中书省的兵力部署和人员名单。

这是大不敬的行为。

作死到这种行为,随便一个县令都比他政治觉悟高。

这种政治白痴没有体会到老朱的恐怖……

“殿下,这是新捞上来的河鱼,鲜美着呢。”

“您快尝尝。”

常氏笑着挽起袖子,俯身为朱标夹了块鱼肉。

“白妹妹,你也吃点,别客气,就当自己家。”

“我和你吕姐姐喜欢你还来不及呢,这鱼味道美着呢,你孤身一人来到东宫,想必很害怕吧。”

“别担心,就当我们是姐姐,这东宫没有那么多规矩,咱们不讲究那些。”

白洁连忙接下菜品:“嗯,谢谢常姐姐,吕姐姐。”

????

你他娘的真叫姐姐啊。

第一百二十九章 对付胡公子 第129章 对付胡公子

我们就这么一说,你真的叫啊。

朱标看到这一幕,很是欣慰,针对这个白洁昨天晚上的时候,他还没有把这个消息泄露出去的打算。

就算处罚也不是这个时候。

其实如果这个女人没有怀孕的话,她的手法也是很不错的。

连那个刘嬷嬷都对她赞赏有加,何乐而不为呢。

“孤本以为,二位夫人会给新来的一点下马威,如今看来是我想多了。”

“你们能在一起和和睦睦,我真是开心。”

“等会吃过饭,我有很多事情要忙,就不陪你们了,常氏。”

“殿下我在。”

“吃过饭,你负责给其她几位秀女教点东西,然后再领着她们去母后和陈太后那里坐坐。”

“切记,不要搞一些下马威的手段。”

常氏莞尔一笑:“殿下放心,我会替您照顾好这个家的。”

朱标欣慰的抚摸着她的脸蛋:“有你在,孤放心,过两天再来陪你。”

吃过饭,他便在花云的带领下,去了后门,准备到宫里处理政务。

这时候马车旁边早早等待一个年轻人。

正是消失很久的老默。

他上次砍杀了一名死刑犯后,藏进了宫里头。

一直到应天府尹被打掉后,老朱才把他放了出来。

“老默,李罡呢?”

“回大爷话,他好像去了上次您去的那家青楼。”

“说是那个老妈妈找他谈心”

这个李罡。

一大把年纪了,人老心不老。

朱标:“你也是辛苦了,改名去孤赏赐你点宝物。”

“谢大爷。”

老默有些犹豫不决,随后缓缓说道:“大爷,您还记得上次让我关注胡公子马夫吗。”

朱标想了想:“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怎么,你有门路了?”

老默点点头:“胡公子的马夫有三个,都是胡相的亲兵级别。”

“这群人忠心耿耿,很难露出破绽。”

“但是……”

朱标看了一下四周,并没有其他人偷听:“但是什么?”

“但是最近有一个马夫出了点事情,他娘死了,这个马夫就回去了。”

“顶替这个位置的是胡相的家丁。”

“这个人可以拉拢。”

“他因为不了解胡公子的日常出行,经常被打,有时候被打的鼻青脸肿,疼痛难忍。”

“胡公子甚至放话,如果他再不好好驾车,就把他吊在在车后来回折腾他。”

“还要玩弄他的妻子。”

“所以,在我看来这个人是可以争取的。”

朱标赞许的点点头:“要多久?”

“这种情况用不了几天,大爷,这几天我就先处理这件事,你要保重。”

太好了…

如果让马夫在车上做了手脚,那么就可以造成历史上的惨案。

胡惟庸的灭亡时间也会提前拉动,这在无形中,也帮助老朱了一把。

现在只需要等就行了。

马车直接进了皇宫,朱标走进去后,发现老朱不在。

听值守的太监说,老朱昨天去找人喝酒去了,到现在还没有醒呢。

而且还通知,如果太子来了,就让他单独处理政务。

国内有什么事情,让太子直接决定就行了,不需要请示。

这份信任,如果换成李自成还不当场乐开了花。

古往今来,也只有洪武朝能有这样的画面,放在康熙朝,你太子想进皇宫都要经过层层报备。

“福老公,父皇昨天怎么喝的这么多,这不像他平时做事的风格啊。”

老福偷笑道:“太子爷,您不知道吧。”

“就在昨天晚上颍国公和永昌侯传来捷报。

他们击垮了扩廓帖木儿,老元人的游骑兵部队全部被歼灭了,从此北方再也没有游骑兵的骚扰啦。

殿下,您知道,元人善骑马射箭,这股游骑兵给北方带来了多少麻烦。

但从此往后北方扩廓帖木儿永无翻身之日啦。”

原来如此。

“这么说颖国公就要班师回朝了?”

“正是。”

朱标随手走到一大堆奏疏旁边,他明白蓝玉回来呆不了多久。

因为云南沐英可能抵挡不住了,所以蓝玉基本刚回来就要立刻去云南。

真够辛苦的。

御桌上是一大摞奏疏(奏折),还有一部分是没写完的。

朱标随手翻阅了几本,大多数是西北开荒的数据。

比如又新开了多少良田,增加了多少人口,我省经济稳中向好,人民群众安居乐业,幸福度达百分之多少,大部分是90往上。

之所以不说百分之百幸福。

懂的都懂。

还有户部已经开始准备统计黄册,因为北元放羊式管理,导致现在统计人口非常困难。

所以老朱已经开始制作黄册(身份证)了。

预计胡惟庸倒台,黄册就正式开始颁发了,到时候老百姓出门没有黄册将会难上加难。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很多人说黄册是老朱把人民当做畜牲一样养。

但是在国朝刚开始的时候,没有这玩意还真不行。

对于上面的统治将会更加的困难,老百姓是不自由了,可对于此刻的统治者来说这是好事。

如果以后改变黄册,也是以后的事情。

朱标继续往下翻阅着。

幸好这年代没有哪个巡抚,总兵,布政使发什么

“皇上吃了吗?”

“皇上我这里下雨你那里呢。”

“皇上我这里芒果很好吃,给您邮寄一点。”

“皇上昨天晚上我梦见你了。”等等……

如果真有人敢这么说,那朱元璋也不客气。

直接就是一刀。

虽然康雍年间,那些总督大臣故意这么说,是为了打消皇帝的顾虑。

毕竟满汉不一心,都防着呢。

平时装疯卖傻没什么问题,心里都清楚,真有事的时候就不是这个写法了。

但如果有人给老朱面前玩这一套。

你看他削不削你就完了。

保证让你后悔出生。

朱标接着往下看,发现这里有常州府知府的一封信。

上面写的是无锡知县刘文大罪也!

原来当初那个刘捕头,因为举报上司有功劳,被太子爷赏识,直接从捕头提拔到了知县。

属于一步登天级别了。

吏转官不是没有,但是在洪武一朝还是头一个。

这个刘捕头…

第一百三十章 变成高启强了 第130章 变成高启强了

他刚当上知县宝座,就开始任人唯亲,去除上一任马知县的狗腿子。

然后把曾经欺负他的人都找办法铲除了。

就连马知县家中爱对他叫的狗也被他炖了。

这还不止…

他把自己乡里的百姓都安排到县城里工作,如果位置不够,他就把那些干的好好的吏员全部踢走。

就连他们村的野狗,也被安排到县衙捕房当捕犬。

无锡是个大县,六班加上乡野吏员有好几百人。

如今竟有一半是他的人。

他村里的亲戚朋友进入县衙啥也不会。

大字不识的农家汉子竟然安排到了账房当会记。

结果统计出来的账惨不忍睹。

常州府妇联选举,他竟然把农村爱斤斤计较的大妈婶子推荐去做妇联。

结果这群老妈子除了勾心斗角,贪墨别人的东西,就是说那些受欺负的妇女儿童太过于矫情。

无锡妇联女官有一大半是他的亲戚,这群妇联女官什么都贪。

表面上她们走访工作,挨家挨户统计数据。

可实际上呢,到了别人家就开始吃拿卡要,连别人家种的瓜都要顺走几个。

如果发现有被欺负家暴的妇女。

这群妇联女官收了男主人的好处,反而转过头一起欺负那些受苦的女人。

更何况这群人还把手伸到了《新学》学堂的注意,他们利用职务之便,联合当地乡绅创建了十几个学堂,每个学堂有三百人左右。

结果朝廷查下来,不过几十人。

这是明目张胆的吃空额。

常州府衙已经连下三道文书,都被他们弃之不理。

没办法只好派人去督查。

可这个刘捕头仗着太子的关系,直接将府里的督查人员打了一顿。

并且扬言自己是太子爷的人,你们要查就让太子爷来查。

小小的常州府还不配查。

气的常州知府直接告了御状。

直接将事情经过捅到了老朱这里。

而朱元璋则在上面留下了一个红点点。

这想必是朱笔停在半空中,写也不是,不写也不是。

红墨滴在了上面。

朱元璋最终还是放下了笔。

然后今天故意假装喝醉起不来。最后把这个奏疏放在了最显眼的地方。

将这个难题交给了儿子来处理。

其实这件事是个非常简单的事情,一刀砍了完事。

但是朱元璋考虑的并不是杀这个什么小小的知县。

而是杀了他,会带来什么后果。

首先这个人对太子有汇报实情之恩,又表态自己会好好干,争取为老百姓谋取幸福等等。

太子破格提拔了他。

朝中文武大臣也是十分同意的,吏转官不是什么稀奇事,就算是吏部尚书也会卖太子几分薄面。

这知县谁当不是当,没有人会与太子作对。

可问题就出现在这里。

太子前脚刚提拔,后脚这个人犯了错,你就把他杀了。

那以后被太子赏识的人该怎么办。

他们会不会认为,太子爷今天提拔我,明天我犯错了,却要被杀掉。

这难道就是太子的做事习惯?

一旦成型,在大臣眼中看来,太子就是个反复无常的人。

刘捕头任人唯亲是每一个人都会做的事情。

无论是哪一个班子,坐上了领导职务,都会选择自己人,或者听话的人。

就连皇上又何尝不是。

但现在不杀这个无锡知县也不行,他犯了法,如果不杀,违反了律法。

如果只是太子看中的人来不杀,那以后会乱了章程。

老朱自然不想破坏儿子未来的道路。

所以才将这个选择题留给了太子,让他自己去定,杀与不杀在他一个人。

朱标也是服了这个畜牲。

本以为是个励志故事,没想到变成了高启强。

谁他妈的认识你,就敢说你是我的人。

安长林如果知道高启强借用他的名号,恐怕就没有狂x了。

而是扫黑除恶。

这种情况必须要杀,且杀无赦。

什么这个影响,那个影响。

也难怪要举行科举,有些人读书少,天生就是蠢货。

他们一旦得势,会更加疯狂的报复。

就像地主死了,那些地主的奴才做事比地主还要过分。

科举虽然有弊端,但是可以避免一些垃圾进入国家高层机构,淘汰这些垃圾,就是为了防止他们做事没有规矩,迫害老百姓。

于是他拿起老朱的御爱在奏疏上,连续着了三个大字。

杀杀杀!!!

彻底断绝这所谓的攀关系,宁可背负骂名,也不让律法受辱。

朱标心里明白,以后就算看中了谁,也不能直接表达出来了。

要不然就会培养无数个高启强。

甚至比高启强还要厉害。

他高启强不过是攀上了一个府里的捕头,就直接成为地方龙头。

而如果谁攀上了自己,那直接坐火箭起飞了。

就像那个什么赵老五,因为自己去吃碗面,现在生意好的不得了,就连当地官员都特意去捧场。

幸亏赵老五是个实在人。

他如果是个偷奸耍滑之辈,利用自己的关系做了什么坏事。

那些被欺负的人是恨他还是恨太子呢。

太可怕了。

权利稍微松一点口子,就能害死人啊。

朱标继续处理了一些政务。

如今年吴淞江改黄浦江,引太湖水入海。

这个政策得到了当地老百姓的鼎力支持,一是为朝廷挖河,老百姓竟然有钱拿。

而且还管吃住,当地报名者竟然突破数十万。

可以民夫只需要三四万就够了。

朱元璋还杀了一批管理太仓粮库的官员,并将这群人的头颅挂在了粮仓门口。

每天在粮仓门口进出的官吏无不胆战心惊。

同时人们发现,黄浦江一旦开通,那大运河和太湖将永远也不会发生拥堵事件。

很多以运河为生的百姓,都在家中摆上香炉念太子爷的好。

而朱元璋竟然在奏疏下面连续画了三个红色圆圈。

意思是好好好!

接下来是城东那块地改造军营计划。

朱标当时是先建造一个营约五千人的兵力。

没想到朱元璋竟然一口气划分了十个营,将近六万人的兵力。

同时还把附近吃闲饭的卫所全部拉过去练兵。

紧挨扬子江的停船口,正在紧忙打造战船,工部这会有的忙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朱元璋的小秘密 第131章 朱元璋的小秘密

看来老朱是被那个梦吓到了。

宁可苦两年,也要打造战船,把日本,瓜哇,奴尔干都司的人全部杀光,一个不留。

还要带领战船连抢欧洲各国。

像印度这块肥地,他们国家的金子足够大明花个几十年都不带心疼的。

不抢,都对不起那些金子。

想要快速累积财富,光靠大国之道是不够的,玛德就该死皮赖脸的去抢。

抢回来就是自己的。

做生意能挣几个钱,还不够建造船费的。

朱标又翻阅了几本奏疏,觉得该走了。

今天本来就不是大忙时节。

他刚要离开御桌,突然注意到玉玺旁边有个红木盒子。

这个盒子在他印象中从来没有见过。

这是个什么东东。

他掀开盒子一看,只是一摞摞奏疏,看颜色这是军情。

第一本是云南沐英六百里加急发来的。

莫非是紧急军务?

这事可不能耽误,朱标顺手打开一本。

突然被里面的内容震惊了。

这……

这……

这……

沐英在信中写道,八月天气很热,他穿着盔甲,背部起了浓,很不舒服,这行军打仗的日子太苦了。

帝回复:“好心疼,好心疼,好心疼,心疼死俺了。”

“俺让凤英给你煮了药,六百里加急送过去了,切记每天三服。”

这就是六百块加急?

不对啊,记得自己也看过加急军情文书。

大多数是本地土司狡猾,杀我多少人,我军在某某地方杀对方多少人,对方酋长搞起了游击战等等。

而朱元璋回复也很干脆:“知道了。”

或者:“朕相信尔。”

也从来没有好心疼这些肉麻的话啊。

朱标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他又拿起一本绿本的奏疏,打开一看。

是颖国公傅友德的军情。

与其说是军情,倒不如说是家书。

傅友德上书:“陛下,北方八月夜里,天气很冷,狂风骤不终,臣很想你,浊酒一杯无别事,我在等风也等你。”

帝曰:“我真的不知道如何去想你。”

“对你的想念如果有定期的话,我希望是一万年。”

朱标接着往下翻,是蓝玉的。

他在信中表示自己的爱马摔坏了腿,不能在行走,只能忍痛杀掉,但是这马是皇上赐的。

他三天三夜跪在马尸旁边忏悔,请求皇上能够处死他,为爱马赎罪。

帝曰:“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朕不知道如何去爱你,等君回来,御马监的好马,随尔去挑选。”

“千万不要伤了身体,朕会心疼的。”

在最后,朱元璋还画了一朵小红花。

这是花押。

有些名人喜欢在末尾画一个特殊的符号代表自己。

就叫花押。

如果不是特别亲近的人,朱元璋才不舍得画小红花。

可这太……

朱标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他继续翻阅,发现是已故的常遇春大将军曾经的信。

他在信中表示:“皇上小气死了,趁我在陕西打仗,竟然把那匹战马给了刘军师,吾不想回京城了。”

意思是再也不想理你了。

帝曰:“朕就是这样的小气鬼,千万生朕的气,朕给你准备的美酒都没人喝呢。”

“下次一定注意,尔莫生气”

朱标放下奏疏不敢再看了。

老朱不愧能快速笼络人心,这哪里像君臣之间的话。

分别像个小情人在打情骂俏。

是不是还有些女子的幽怨。

老朱把这群武将哄的开心的不行,尤其是那些正在打仗的武将,他更是哄的不要不要的。

而对于那些朝中的大臣们。

他的嘴角都没有上扬过,每天都是阴沉着脸。

也难怪洪武朝可以随意杀人如麻,却没有人敢反抗,第一是检校很多,分布大江南北。

还有就是这群武将的忠诚。

这群武将不造反,谁敢造反。

胡惟庸之所以顷刻间覆灭,就是因为他没有兵。

有兵也不听他的,当兵的默认就是皇帝,就是朱元璋。

你让他们拿起刀,砍皇帝,傻子才会去这么干。

紧接着朱标又处理了一些政务,他在最末尾的地方,发现一艘宝船的图纸结构。

莫非这就是陈友谅的宝船?

不过这也太小了吧,打鱼还差不多。

拿这个打仗不是找死吗。

他也没有多想,便起身对福公公说道:“孤有些事先回去了”

“你把这些处理一下交给父皇吧。”

“是,老奴送送殿下。”

“不用,忙你的去吧。”

朱标前脚刚走,屏风后面朱元璋紧接着走了出来。

他环顾了一圈。

打开了处置无锡知县的奏疏。

当看到那三个杀字,他会心一笑:“标儿能这么做,我真的很欣慰。”

“这才是未来储君的表现。”

紧接着他发现自己的盒子竟然被打开了,而且里面的信被翻的乱七八糟。

顿时老脸一红…

怎么把这个给忘记…

丢煞老脸啦…

朱元璋有种做了亏心事被发现的感觉。

这种感觉就像,正在左手右手一个慢动作时,家人带着一大帮亲戚突然杀了进来。

又或者肚子疼,找个地方拉屎,刚好来了一大群人看的仔仔细细。

太羞耻了。

标儿怎么乱翻东西了。

但羞耻感没有过一会,他发现了那艘船。

“把毛骧叫过来吧。”

“遵旨。”

没过一会,毛骧行礼:“陛下。”

“嗯,胡惟庸盯得怎么样了?”

“回陛下,胡惟庸今天又拉了一条大鱼,是左军都督府的都督王骏。”

“他已经频繁出入胡府好几次了,想必在谋划着什么。”

“陛下您可要小心。”

“胡惟庸最近与武将走的很近啊。”

朱元璋盯着图纸:“知道了,翻不了天。”

“对了,让你查的那艘船,可有人做鬼?”

马骧知道,这艘船是前段时间太子落水的那艘船。

船体可容纳五到六人同时就餐,用来旅游再好不过。

船身不大,比普通鱼船大了两倍左右,这种船用的木头是最结实的木头,不会出现断裂的情况。

更何况当时太子爷只是出船篷透个风,不存在猛撞船身的动作,不管怎么看,都像是太子爷喝醉了不小心掉下去的。

第一百三十二章 胡惟庸的拉拢 第132章 胡惟庸的拉拢 “回…回皇上,船体构造,我已经亲自检查了,不存在有人故意而为之。” “而当天还下了小雨,船体湿滑,太子爷酒醉未醒…” 后面的话他不敢再说下去了。 老朱“嗯”了声:“从种种迹象来看,这的确是吾儿的问题。” “臣不是这个意思。”,马骧连忙跪了下来。 “这事不怪你,当时船上出了三个皇子,还有谁?” “回皇上,是宫里的船夫,还有金吾右将军。” 朱元璋摆摆手:“他是不会害标儿的。” “这就很奇怪了。” “根据标儿的描述,当天清晨他是醒着的。” “而且宝船宽大,不可能把人甩出去。” 怎么回事呢。 朱元璋突然愣了一下:“会不会是河道的问题?” 河道? 马骧连忙回复:“当时河两边臣去看了,不存在有人潜入水底的可能。” “而且两边距离岸边比较远,并且都是树,不可能藏人,要不然李将军也不会毫无察觉。” “就算藏人了,以李将军的武功,还不至于让太子落水啊。” 朱元璋想想也是,他总觉得这背后怪怪的。 因为根据朱标描述,他当时是突然间晕倒,且什么也不记得了。 这个突然间就很怪。 太子也是经常练武的,如果真有人暗算,也不至于突然间。 人都是有个反应能力的,就算被砍了几刀,甚至是脖子,也会挣扎几下,除非是一箭射进头颅。 要不然总要挣扎一下。 朱元璋是从死人堆里走出来的,他不相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人突然间丧失行动能力。 哪怕是迷魂药误入口鼻,也需要数息才能让人昏过去。 至于那些把迷魂药放在鼻子里,几秒钟就晕倒的,简直就是大傻子,再强的迷魂药没有一段时间也不会突然让人晕倒过去。 这是怎么回事呢。 娘的,到底是谁。 朱元璋叹了口气:“这件事我会派人弄清楚。” “刚才你说胡惟庸开始把手伸进都督府了?” 毛骧:“正是,不光都督府,还有各卫所,他的人最近走的都特别近。” “甚至还托人给臣送了一千贯宝钞,臣为了不让他怀疑,只好收下,等会立刻将钱送进宫里。” 朱元璋:“拿着便是,等会我让老福再给你两千贯,也算你这段时间的辛苦费。” 毛骧:“臣为陛下做事,不求金钱,只求为陛下扫除一切障碍,还大明朗朗乾坤。” “嗯,你能你么想,朕心甚慰。” 朱元璋随后想了想:“既然他拉拢武将,那朕就送给他几个。” “通知下郭英,立刻捉拿陈泰,刘明忠。” “明天将此二人,以贪污罪拿下,痛打三十大板,降三级。” “如果再犯,定杀不饶。” 毛骧大吃一惊,这两个人可是都督同知啊。 妥妥的高官。 陛下也真舍得。 胡惟庸看到这两位,还不像个哈巴狗一样去拉拢。 毕竟他们都是淮西党,且关系颇深,如果将他们二人收入麾下,都督府有两员大将要流失了。 他看不懂朱元璋的操作。 明知道胡惟庸正在积极的拉拢武将,为什么还要给对方送人呢。 如此以来,岂不是让对方如虎添翼? “是陛下。” ………… 胡府… “相爷,来了,他们来了。” 管家兴冲冲的进来禀告,胡惟庸只是依偎在椅子上:“知道了,让他们进来吧。” 来者正是吉安侯陆仲亨,以及平凉侯费聚。 就在不久前吉安候从陕西检查军务回京时,不知道脑子是怎么想的。 他用的是驿站的传车,早在洪武初年皇上就对驿站传车下达了明确决定。 任何人,上到皇室下到吏员,不得用驿站传车。 这传车是驿站运送物资和信息用的,你拿去坐了。 驿站就没有传车了。 万一这个时候,某某地方造反了,驿站没有交通工具,谁来负这个责。 还有一点就是,驿站的驿丞是个小官,他位卑言轻。 这时候随便来个官员就要用驿站的交通工具。 那全国这么多官员,只要出门就用驿站的,朝廷岂不是乱套了,所以这个驿站传车是个非常忌讳的事情。 连宗室出门都不敢用。 别说他一个小小的吉安候,说好听点是个侯爷,说不好听点在老朱眼里屁都不是。 因为老朱都不记得自己封了多少官了。 这个陆仲亨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朝廷明明来回路费包吃住,他偏偏觉得自己好歹是位爷。 必须有面儿。 别人不敢做的事情,他敢,就因为他为老朱抗过刀。 于是就这么做了,御史也不是吃干饭的,直接捅给了皇上。 老朱也很干脆,戴罪立功去吧。 正好代县匪患严重,去当个捕头抓捕罪犯,匡扶正义。 这家伙废物一个,搞了大半年也抓到匪徒,灰溜溜回京了。 而平凉候费聚管理的是苏州片区的军事,相当于苏州总兵。 虽然没有总兵之名,却有总兵之权,手底下五六万人。 苏州那地方纸醉金迷,这家伙为了人民和国家,铤而走险,替老百姓尝尝纸醉金迷的感觉。 从而警醒老百姓以苦为乐,万万不可纸醉金迷。 这种奉献精神值得表扬。 但做法有待加强,你说你玩就玩,大家心里都门清。 你们这群人前线打仗,不就是为了今天嘛。 人人都恨周公子,人人又都希望成为周公子。 前提是别太张扬。 可这个费聚应该是属骡子的,打着不走还倒退。 我就张扬,我就自由,我就想和太阳肩并肩。 就凭老子为皇上流血流汗,就是比你们高一等。 朱元璋也很干脆,回复了两个:“滚你娘的蛋。” 一旨令下,将招降蒙古的重任交给了他。 蒙古此时还没垮台呢,光一个王保保都够明军喝一壶了。 他过去够干嘛的。 结果这家伙还不如陆仲亨,他连去都没去,在宁夏玩了半天,报告说蒙古北元不愿意投降。 朱元璋早就派人跟着他了。 回来就是一顿痛骂,骂的非常凶狠。 就差拿刀将他的头切下来当球踢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策反 第133章 策反 这两个人如今是又惊又怕,荣华富贵是不敢了。 现在最怕的就是皇上哪天脾气不好了,直接把他们咔嚓了。 胡惟庸也正是利用这一点,今天把这两个人叫了进来。 看着门口两道人影,胡惟庸收起疲倦的神色,他满面笑容:“小臣拜见两位侯爷啊。” 这句话,让两人连忙后退半步:“胡相,折煞我等啊。” 陆仲亨眼疾手快,连忙还礼。 如今他们两个已经是废家之犬,京城那些人见他们都躲着走。 宅子门口都是检校,他们也不敢回屋。 只好满街溜达,谁曾想刚才有人说,一国宰相竟然要见他们。 那可是胡惟庸啊。 专权跋扈八年整,连皇上和他说话都要小心翼翼。 生怕惹到胡相不悦。 有人传言胡惟庸老家定远县的宅子里,有一口水井。 那井中突然长出来三四尺高的石笋,这可是大吉大利啊,石笋本来就稀有,更别说三四尺高了。 还有人说胡惟庸的祖坟,夜夜灯火通天,如同白昼。 有人过去查看,却啥也没看到,就是亮。 这是什么…… 别人家祖坟冒青烟就是走大运了。 而胡惟庸祖坟亮如白昼。 这是帝王之墓啊。 他们这两个小小的异地侯,平时得势时见到胡惟庸都要行礼。 更别说如今这局面了… 胡惟庸见两个人的模样,很是喜欢。 果然如同信中所说,一个面相憨厚是个老实本分之人。 还有一个性格刚烈,容易冲动,是个点把火就燃的人。 这两个人真是个宝贝啊。 而且手握重兵,虽然暂时被撸。 但是他们二人还有不少朋党,亲信,亲兵等等… 西北马草之事交给这两个人,将来就算大业不成,也可在西夏称王啊。 胡惟庸没有多说什么。 他先是让管家和两名护卫端上来两个大盘子。 掀开红布,深黄色的金锭密密麻麻摆了一盘子 金锭不大,也就比拇指盖大了些,每一个有五两。 而上面足足有一大盘子。 胡惟庸笑着抚摸了下须:“小小礼物,不成敬意啊呵呵。” 这是… 二人眼睛都直了,这可比什么宝钞值钱多了啊。 虽然朝廷明文规定,不准使用金银,但是大家又不是傻子,宝钞多如牛毛。 还是金铲铲的金锭喜欢人啊。 光是看看都很有安全感。 “胡相,使不得啊,我等怎么能接受如此大恩啊。” “唉,你们两个客气啥。” 胡惟庸装作深沉:“当年,你们二人为了抵抗元人,孤身奋战,死守不退。” “军中谁人不识得你们。” “可惜只是个侯爷啊。” 二人也低下眉头:“唉,过去的事情了,现在打仗用不到我那兄弟二人了。” “也该回归民间,做个富家翁了。” 胡惟庸摇摇头:“恐怕这个富家翁也没有那么好做的啊。” “刚接到陛下的旨意,你们二人要被削爵喽。” 什么? 不…… 他们二人刚刚坐下,便直接弹起来:“胡相,这不可能,我那可是跟随陛下出生入死,仅仅因为这一点点小错,就要削了我们。” “这还有王法吗。” “还有天理吗?” 胡惟庸示意他们坐下说,紧接着表示:“我也很纳闷啊。” “你是乘坐驿站的传车。” “你是因为喝花酒。” “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如果换作他人也就算了,可你们是谁,刀山火海出来的。”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这点小错怎么就不能谅解了。” “相反各位皇子在干什么,每天吃喝玩乐,鱼肉百姓,他皇上就看不到?” “现如今朝中可有一品官员?” “最高才二品,六部尚书更是三品四品,与当地巡抚一样高了。” “俸禄也是低的可怜,好不容易发一次俸禄,居然全是宝钞还有一些没人要的土产品。” “就连我胡惟庸这个宰相,也不过二品。” “可你们也不瞎是吧。” “看看那些皇室,王室全部都是正一品,这些我不反对。” “毕竟他们是宗室,天生命贵。” “但是我就纳闷了。” “驸马爷居然也是一品,不光是驸马爷,就连那些王室剩下的后代,全部都是一品。” “怎么,咱们出生入死,文臣寒川苦读。” “还不如嫁的好,娶的好?” “皇上是把所有的好处都给家人了,我那这些为他卖命的就不值得了?” “唉,无话可说。” 二人想想也是,如果这么算来。 这个明廷比元廷还要厉害啊。 “胡相,那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啊。” “换天。” 这…… 二人心里一激灵,连忙看向门外有没有人。 “别找了,这屋子里外就我们几个。” “你们也不要担心。” “造反这种事情,用不上你们,西北祁连山有块肥地,我会想办法把你们两个调过去。” “过去买马养马,打造城市,你们二人以后就是我的后顾啦。” “实不相瞒,我已经联合了二十多个卫所,一旦行动,瞬间可让应天灰飞烟灭。” “一旦我登上大宝之位,国公,异姓王任尔去选。” “二位能做到吗?” 是…… 二人同时跪下:“反正我们被削爵就是个庶人了。” “与其在冷眼中死去,还不太轰轰烈烈干一场,这条命就卖给胡相了。” “同时平凉那边我还有旧部,都跟随胡相了。” “不对,是陛下…” 陛下? 胡惟庸听到这两个字,心里一麻,太诱惑了。 太美了… 有哪个男人能抵挡住这么美的词语。 好,好好… 哈哈哈…… 我喜欢这个词… 说完他拍拍手,从帷幕后走出四位如同仙女般的美人。 她们身穿…长的…总之很美就行了… 二位武将也被看的眼花缭乱。 这是高丽进献的朝鲜美人? 高丽也就是现在的朝鲜,李成桂归顺后,每年都会向大明运送美人。 据说奇美无比,远胜中原女子,而且还很白,这样的美人能目睹一次就非常幸运了。 没想到,今天胡相竟然要送给自己。 胡惟庸呵呵道:“尽情享用吧。” “至于你们何时去西北,我会妥善安排的。” 第一百三十四章 谁会在意蚂蚁的看法 第134章 谁会在意蚂蚁的看法 送走二人后,陈宁脸色阴沉的从幕后走了出来:“胡相这两个人反复无常,没有心计。” “难成大事,派他们去西北可行否?” 胡惟庸继续慵懒的摊到椅子上:“没什么可行不可行的。” “无非就是钱而已,大事真的来临时,有三成不反水,我胡惟庸就谢天谢地了。” “多拉几个人下水,总比推上岸要强。” 陈宁叹了口气:“皇上取消了关白,以后地方事,中书省就没有知道的权利了。” “看来皇上是准备行动了。” “胡相要多加小心才是。” 胡惟庸付之一笑:“他不会的,他在等我开始。” “我看得出来,他忍了我八年,绝对不止是砍我的头。” “要不然早就砍了。” “他一定在做一件改变千古的大事,要不然他就不是朱元璋。” “人生啊,有时候很奇妙,明知道是错的,却不想去改。” “动物中,鸡有鸡窝,鸭有鸭圈,它们认定了自己的窝,就不会改了,不是说改就能改的,这也正好给人类圈养它们的机会。” “让人类可以品尝它们的肉,又不担心它们会逃跑,无论杀多少只,甚至当着它们的面杀鸡,这群鸡也不会跑的。” “鸡甚至认为自己不会是下一个,在同类死亡的时候,还会去喝鸡血。” “但是人就不一样了,人生妙就妙在这个框架是可以改的。” “妙就妙在有无限可能。” “妙就妙在可以去尝试,可以去改变,即使是错了,我们人类还是可以去改变,而鸡鸭只能成为案板上的肉。” “结果是不一定的,谁输输赢不重要,重要的是谁活到最后,恐怕就连他朱元璋也没想到,他竟然是笑到最后的人吧。” “这人生真是妙啊。” 陈宁满脸担忧:“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上海县如今可没少骂你啊,甚至还建了雕像,日日唾骂呢。” “要不要去惩治他们一下?” 胡惟庸摆摆手:“无所谓。” “骂也好,恨也罢,谁在乎呢,如果骂能骂成功的话,那三国时期,董卓早就被骂死了。” “有用吗,老百姓懂个什么,今天朝廷让他们骂这个,立刻就跟风骂过去。” “明天让他们爱我胡惟庸,立刻一堆人恨不得天天跪在我面前感恩。” “何必去在乎他们的言语呢。” “等你到了我这个位置就知道了,骂这东西从来就不是生气的理由。” “陈宁你看。” 胡惟庸指着门外青石砖处:“那个位置。” 陈宁顺眼望去,看了半天啥也没有,除了一棵月桂树。 “胡相看什么?” “看那树下的蚂蚁。” 蚂蚁? 陈宁往前走了几步,果然发现一堆蚂蚁在来回搬着一只死去的虫子,非常费劲。 可能是过几天有雨,这群蚂蚁集体出动,要把这个肥美的虫子拖进巢穴。 它们费力的拉着,路过树枝时,众蚁变成一个绳子,使劲的拽,体型数倍于他们的虫子竟然真的被拽了起来。 就在虫子被拽进树洞巢穴中。 胡惟庸捏起那个虫子,直接扔到了不远处的小路上,这个位置对于人类可能只有几步之遥。 可对于蚂蚁绝对是灭顶之灾。 辛苦了大半天的成果就这么直接飞了。 胡惟庸笑然:“如果这群蚂蚁会说话,你猜它们会说什么?” 陈宁笑着摇摇头:“我想那一定是不美好的词语。” “并且略带消极的言语。” 胡惟庸:“没错,可是你在乎吗?” “你会在乎这些蚂蚁的咒骂吗?” “同样,对于我来说,上海的那些人还不如这些蚂蚁,因为我根本就不在乎。” “他们愤怒又如何,痛骂又怎样,他们能奈我何?” “这群蚂蚁会来攻击我?” “我们的对手如果真是上海百姓那还好说,可惜我们的对手是只老虎。” “目前当务之急是拉拢更多的人,而不是关注这些蚂蚁的愤怒,谁在乎啊。” 陈宁:“可是蚂蚁多了,也不行啊。” “我的意思是上海人如果把事情闹大,捅到皇上那里。” 胡惟庸苦笑:“陈宁啊,陈宁,不要把老是读书,书这东西就是用来框架人的。” “科举不过是往水里丢一颗石头,至于溅起多大的浪花,那全靠这石头有多重。” “就算再重的石头,最终还不是沉入水底。” “火烧尸体这件事,太子和皇上不说,但是我们不能不懂啊。” “多学学吧,如果事情成功,我就把你提到宰相的位置,体验一下高处的风景。” 陈宁内心一喜,拱手作揖:“多谢胡相提拔。” “我一定会鼎力支持您。” 胡惟庸笑呵呵的看着他:“听说了吗,就在刚才我们的人来报,皇上把陈泰,刘明忠给抓了。” 抓了。 这两个人可不是小人物,一个是右军都督府同知(xxxxx)。 另外一个是前军都督府同知。 相当于二把手的位置了,掌管京城大部分的兵力,而且就连虎贲卫,龙骧卫豹韬卫这样的部队都是他们掌控的。 一般朝廷要动他们之前,肯定要打量打量。 又不是普通的将军。 陈宁有些疑问:“会不会是皇上故意放水,等我们招揽后,他们当个内奸之类的。” “也或许是周公打黄盖两厢情愿?” 胡惟庸摇摇头:“非也!” “如果是突然之间抓了他们这两个高级武将,那我肯定是不相信的。” “据线人通知,早在洪武六年,皇上就在秘密调查这两个人了。” “他们二人最少贪污了兵部十七万贯军费,同时还参与买官卖官,欺压同行。” “最让李文忠头疼的就是这二人,因为他们也是朱元璋的义子,李文忠虽然是侄子,但差就差在他是个干侄子。” “所以双方经常明争暗斗,这两人贪污有一半证据都是李文忠提供的。” 陈宁点点头:“原来如此,我说皇上怎么同时把这两个人给抓起来了。” “按照这罪名,恐怕要剥皮啊。”他光是想想,皮从身上剥下来,然后扔在稻草上面的画面,就一阵鸡皮疙瘩。 第一百三十五章 清泉.学外语 第135章 清泉.学外语 “那胡相,我这就去请这两个人过来,现在他们是末路穷途,只要我们稍微挑拨。” “这简直是个大宝贝啊。” 胡惟庸眼睛瞪了一下:“你去不合适。” “让刘清泉去。” 刘清泉? 陈宁一时间想不起这个人是谁,突然间他脑海中有了印象,这家伙是詹事府的。 目前是詹事府左春坊大学士,日讲官,给皇帝和太子都上过课。 最重要的,他是宋濂的好友。 宋濂的名声知道的都不会陌生,这位的《送东阳马生序》震惊文坛。 再加上他还是太子朱标的老师,虽然已经退休,但是如今这位大儒在民间。 那属于咳嗽几声,文坛都打雷的那种。 像之前苏州的杨子辅在人家面前压根不够看的。 而刘清泉也是接着宋濂的光,一路从清纪郎,司直郎,赞善,中允,谕德,庶子一直到如今的大学士。 正五品的高官,照这么下去,詹事府少詹事非他莫属。 这个位置可是香饽饽中的战斗机了。 而且刘清泉名如其人,清泉的水,为人正直,刚直不阿,善于直言,不贪污受贿,就连皇上犯错了他都立刻回怼过去。 就在前不久他还上书,要求太子少点女色,多以学业为重,不要辜负大明的百姓。 朱标也只好谦卑的表示,知道了,多谢老师提醒。 没办法谁让他是老师呢。 “胡相,你没开玩笑吧,让他去?” “他这尊大佛哪里是我们能请动的,这老头子脾气怪着呢,压根就对黄白之物不感兴趣。” “我们请不动的啊。” 胡惟庸看着他:“人这东西是会变得,表面忠诚,内心藏奸,咳咳这个好像是我自己。” “就比如这个清泉,听起来很清流,可实际上越是干净的地方,他偏偏就越脏。” “他爱妻爱子,可实际上呢,呵呵不提也罢。” “自从这个老头的侄子刘泰被皇上剥了皮后,每天神神叨叨的,也不知道怎么滴了。” “突然就沾染上淫色了。” 刘泰是兵部郎中,陈宁不陌生,那个肥差想不贪污都难。 而刘清泉的儿子天生痴呆,腿部有残疾,他非常不喜欢这个儿子,一直以侄子刘泰为傲。 在外人看来,他们两个人才是父子两个。 可自从刘泰之前因为跪下来尿裤裆,被皇帝直接杀了。 这老头虽然不如平时那么刚性,但也没见他多悲伤,连侄子的葬礼他都没有去。 “胡相,您是说他痴迷淫色?” 陈宁脑海中浮现出刘清泉六十四岁的高龄,牙齿都没有几个,光着身子的画面。 这怎么可能。 好色是正常的,一个男人不好色才是装的。 可刘清泉且不说他是个名人,清流之辈,就说他的年纪把,六十四岁啦。 这还能翘首以盼吗? 如果能,那他陈宁立刻去跪地请教,因为他现在已经五十出头了,身体明显不行了。 一个月来上几次就累的够呛。 而且还必须是年轻的,十几岁二十出头的,才能让他提起兴趣。 这个刘清泉有这么猛? 胡惟庸呵呵笑道:“男人嘛,下半身动物,任何人也逃不掉,皇上逃不掉,我也逃不掉,就连那没家伙的太监也逃不掉。” “这个刘清泉啊,不爱汉女,偏爱胡女。” “尤其是白女和黑女,这胃口我胡惟庸佩服。” “你等会去通知他吧,说是有两个黑珍珠等着他去开发呢。” “就算他被皇上察觉了,皇上也不会声张出来,丢不起这个人呗,太子的老师竟然是个淫色之徒。” “这回让你朱重八也狠狠吃一回鳖,哈哈哈……” 就在陈宁要走时,胡惟庸叫住了他:“你看。” 顺眼望去,胡惟庸从桌子上拿出半个糕点放在蚂蚁穴旁边。 只见那些小蚂蚁争先恐后的去抢夺糕点,再也没有刚才的迷茫惊慌了。 胡惟庸:“这就是人性。” “那些骂你骂的死去活来的人,当你给够了他们足够的利益,他们恨不得天天给你磕头。” “现在那些骂声还有吗?” “半块不够,我给他们一块两块撑死他们。” “我胡惟庸损失什么了吗?” “所以大胆的去干吧,我们要面对的是一只残暴的饿虎,而不是这些小蚂蚁。” “是,胡相我这就去安排。” 当天刘清泉以学习外语,以夷制夷,师夷长技以制夷请假一天。 詹事府宋国公冯胜同意,而刘清泉也不负众望,成功将两位被贬的同知拉下水。 去了胡惟庸专门给他准备的地方去了。 这一切行动都被记录的一清二楚,而宫里没有表态,只是把这份记录发给了东宫。 朱标收到老朱这份特别的信物后,也是吃了一惊。 因为这个刘清泉昨天还喷过自己。 说自己不能因为选秀而忘记学业,要远女色近君子,多体谅那些饭都吃不起的老百姓。 面对这样没事找事的喷子,自己也只好笑着答应。 怎么才过了一天,剧情反转了? 这老东西竟然去帮胡惟庸当说客了,代价就是两个女人,还是西洋大马。 连自己这个年轻力壮的人都搞不定两匹西洋马,他这个老头子是如何做到的。 根据时间,这个刘泰会在晚饭后,前去绿光阁娱乐。 又是这个绿光…… 爱是一道光,绿的…… 这已经不是山水庄园了,朱标此时也犯难了。 难道是让自己去捉奸。 顺便告知天下人,这就是我的老师。 他想了想,决定去找老朱。 到了宫里后…… 才发现朱元璋早就坐在床榻上等他了:“来了。” “儿臣参加父皇…父皇万福…” “行了,别搞那些虚头巴脑的了。” 朱元璋呵呵笑道:“爹还不知道你,一拿不定注意,让爹帮忙,就开始父皇,儿臣了。” “等爹帮你搞定,你又开始我了。” “是不是你的老师?” 朱标诚恳的点点头:“看不出,真的看不出,他平时就像一股子清泉,藏污纳垢的地方压根流不进去。” “没想到,他竟然是最大的浑水。” 第一百三十六章 淡淡的栗子花 第136章 淡淡的栗子花 朱元璋笑然:“这算什么,人之本性而已。” “我啊,早就看透这群人了,所以才降低他们的俸禄,因为不管是提高还是降低,他们都是要贪污的。” “无非是大贪小贪而已,当然有一部分人会吃亏,可是在大趋势下,他们的亏也就不叫亏。” 朱标听出来了话外之音,他有种不好的感觉。 那就是朱元璋降低俸禄,不是为了低薪养廉。 而是为了杀他们。 但是却又不像,总觉得怪怪的。 朱标:“父皇,那个绿光阁到底是什么来路,怎么我看胡惟庸那边,文武百官,甚至宗室都要来往。” “而且苏州出了个绿光坊,把本地布商打压的抬不起头,却无人敢治。” 朱元璋此时从床上下来穿靴子,老福想要帮忙,被他直接推开: “其实咱早就想告诉你了。” “这个绿光阁是咱组建的,她们这群小妮子,和检校是一起的,你以后别管这事。” “咱归天的时候,这个宝贝就当送给你的礼物,当然你可要保密,毕竟这是见不得光的事情。传出去多打脸啊。” …… 这竟然是皇上的产业? 朱标一瞬间想开了,难怪这个绿光阁竟敢在京城重要的地方开设娱乐场所。 感情人家背后有大靠山啊。 不对,是喜马拉雅山脉。 那老朱为什么要建设这个场所,仅仅是为了钱吗? 这不像他的风格。 如果是这样,窈娘就是皇室的人了。 一个女流之辈竟然做到了这个位置,不愧是…… 朱元璋此时蹦哒了几步:“小窈孩子快三十了。” “那时候还没有你,我也只是个小人物,她娘死的早,她爹不正干,要给她卖了当窑姐” “那孩子当时才七岁,后来呢,我就把她救了,给了她点钱打发走了。” “没想到,过了几年她又回来了,还带了不少人马。” “当时我就带你汤叔叔二十四人刚离开老部队,这丫头给我带来了几百人。” “至于她怎么带来的,我也没有问,总之后来她就一直帮我整理外围。” “就比如打陈友谅和张士诚,我们的斥候屡屡被抓,为什么,太显眼了呗,一看就是个当兵的。” “多亏小窈率领一群女娃娃,从各个地方送来情报,每次都相安无事,谁会怀疑一群女孩子呢。” “爹以前给你讲过她,可能你忘记了。” “现在爹别的不愁,就是这孩子死活不愿意嫁人,三十岁的人了,别人都当奶奶了。” “她要是嫁人,爹保证不小气哼。” 朱标:“那爹你让她组建这个绿光阁和宫里的紫光阁是一起的吧。” “还有苏州绿光坊也是她安排的?” 朱元璋点点头:“苏州重税,爹早就想取消了。” “老百姓叫苦连天,就算曾经有罪,也该歇歇了。” “但是苏州大量的税收断了怎么办,朝廷总不能派人去抢吧。没有税收,怎么打仗。” “所以,既然布匹行业如此挣钱,咱们也搞一个,这钱不能白白让别人赚了是不是,嘿嘿。” 老朱这是要搞国企了。 不过他又不懂经济,搞国企模式必死无疑啊。 朱标点点头:“这个想法是好的,改明儿我在想想办法,这件事藏不住的,早晚是要大白于天下。” “等解决完胡惟庸,我在好好归拢一下这些生意往来吧。” 朱元璋听后,内心大喜,这件事交给标儿绝对是最稳妥的。 因为他发现标儿的经商头脑远胜于他,能不留污点的赚钱,比啥都好。 “儿啊,那药你吃了吗?” 药? 朱标摇摇头:“没吃,这两天比较忙,对了,这是什么药。” “闻起来怪怪的,有一股子淡淡的栗子花,又觉得像艾草的味道,说不出来。” 老朱笑道:“强身健体的药,补脑子的,每天晚上睡之前服两粒,第二天精神焕发。” “爹就是靠这个的。” 原来如此… 朱标将信将疑的表示:“那我晚上回去试试。” “我们现在怎么办?” 老朱:“还能怎么办,微服私访,去找这个老头子呗。” …… 刘府… “爹…你…你回来啦,娘把菜热好了,快吃吧。” 刘清泉的儿子刘茂歪着头,一瘸一拐的替老爹拉椅子。 他体型偏胖,右腿残疾,还有痴呆,但是心地善良,曾经有过一妻,却因为在怀孕时,长时间营养不足,最终一尸两命,难产而死。 其实那个女人是不用死的,当时很多人都给刘清泉送些补给,金钱,都被他一一拒绝了。 理由是君子坦荡荡,不接受他人之食。 很多人还夸赞他像竹子一样气节,为此他还特意改字为刘青竹,号南阳居士。 这是在蹭诸葛亮的名。 刘清泉“嗯”了声,理都没理脑瘫儿子,便坐了下来。 没想到刚坐下来,一屁股弹了起来。 “这是谁干的,谁干的。” “岂有此理啊。” 八仙桌上是三碗白粥,一盘子咸菜,半颗咸鸭蛋。 母子二人看不出哪里有问题:“夫君,出什么事了?” “啪…” 刘清泉一个耳光甩了过去:“你干的好事。” “我记得早上还是一整颗咸鸭蛋,怎么到了现在只剩下半颗了?” “是不是你和那个孽畜偷吃了,日你娘的,你怎么不去死。” 其妻王氏捂着发烫的脸,委屈道:“夫君,不是这样子的。” “如今天气热,您的那颗咸鸭蛋已经两天了,每次只吃一小口,午时我发现已经臭了。” “没办法,只好剔除去一部分,我们没有偷吃啊。” 刘清泉一听更加恼怒:“还好嘴硬,大好的粮食就被你扔掉了?” “那颗鸭蛋可是三文钱啊,你怎么那么败家么,还不如死了算了,几文钱的东西说扔就扔。” “老爷我一个月俸禄才多少。” “世人都知我在詹事府教书,可谁知道我一个月才多少贯钱,这每个月的房租,吃喝,仆人各项开支,早就入不敷出了。” “如今让你们两个畜牲喝白米粥,吃咸菜,真是亏死了。” “这白米都快五文钱一斤了,要吃死老夫啊。” 第一百三十七章 求问 第137章 求问 “出去,出去看看,看看别人家都是吃什么,都是杂米,馊米,你咋那么金贵呢。” “白米饭也是你们吃的?” 王氏委屈着苦瓜脸:“夫君莫要生气,我还不是看你操劳学问,为你买点白米饭,养养胃。” 刘清泉鼻息深深叹了口气:“要称您,没规没矩的无知蠢妇。” 他越看自己这个黄脸婆是越觉得讨厌。 怎么别人家的妻子就是那么落落大方,珠圆玉润,一脸正派,看起来就是国泰民安。 哪怕小妾也是深得人心,娇艳欲滴,挠的人心痒痒的。 可自己呢,一个又丑又胖又矮的黄脸婆,一个又笨又傻又无能的痴呆儿。 一大把年纪了。 连个小妾都没有,十几岁的不说,二十多岁的总要娶一个吧。 这个死黄脸婆也不知道张罗着帮自己找。 难道让自己拉下老脸去请人找吗?这个黄脸婆看着就讨厌,最烦就是她。 王氏自然不知道丈夫的讨厌。 她给丈夫端了碗粥:“夫君,这个月的俸禄发下来了吗。” “家里的长工已经两个月没有领到俸禄了,茂儿的冬衣也该打了,还有咱们院子的那匹马如今瘦的厉害,我想带马去看看病。” “家中厨娘已经辞退一个了,丫鬟如今就剩下两个了,老管家也老了。” “等他老了,我们还要给他准备一笔银子养老,我看了下,咱们府里,就几贯钱了…” 刘清泉“砰”的一声放下碗:“钱,钱,就知道要钱。” “我一年俸禄不过三百贯,结果了这才半年都不到,就花的只剩下几贯了?” “你怎么当的这个家。” 王氏:“夫君,您也知道,今年我们这个房租就要几十贯,除此之外还要养活这么多人,马匹,以及一天两顿的吃喝拉撒。” “同时还有您的亲戚过来,好友到访,京城的物价高的厉害,我这半年已经很省了。” “如果是我老婆子,一年两贯就够了。” 傻儿子嘿嘿:“爹,我…我一年一贯钱就够吃了。” “吃吃吃…就知道吃,咋不噎死你呢。” 等等…… 噎死… yes? 刘清泉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那两位黑白美人的样子。 身材高挑,皮肤黝黑光滑明亮,性格开朗,笑容甜美。 最重要是她们拥有开放的美。 不同于中原女子的半推半就,和柔柔顺顺。 珍妮弗,和玛丽的感觉太棒了,大爱,不行了,不能想她们硬朗的身体。 刘清泉回想起她们的上下攻击。 yes是鼓励,欧买噶是肯定。 自己今天晚上一定要让她们两个欧买噶,哈哈哈。 不就是三百两一晚吗。 便宜太便宜了,一千两都不为过。 yes,欧耶…顾得…欧买噶… “夫君,夫君……” 刘清泉被打乱了画面,不由的一恼:“我打死你。” 他抓起旁边的饭碗就来了个扣篮。 将白花花的米粥直接扣在了王氏的头上,滚烫的汤水在她脸上直流。 王氏还没有来得及喊痛,便被一脚踹在地上。 刘清泉提起裤摆可劲的踹着妻子:“败家娘们,我踢死你,踹死你。” “花钱如流水,要你还有什么用。” “还有脸要钱,怎么不饿死你们呢,告诉那些下人不想干就滚,这年头最不缺的就是人。” “反了天了,我管他们吃口饭,还有脸要钱了?” “都是因为你这个败家娘们无能,我踹死你。” 刘茂跪在地上:“爹,别打了,别打了。” “娘的身体不好,您别打了。” 刘清泉“啪”的一个耳光甩了过去:“孽畜,滚远点。” 刘茂不顾发烧的脸,他直接爬在了娘身上:“爹要踹您踹我吧,我替娘挨。” “好啊,有能耐了你。” “今天整个打死你们算逑,省的每天吃老子的,喝老子的,我受够你们了。” “我打死你…” 门外的老管家摇摇头:“都是因为我,老爷别打了。” “我不要那八贯钱了。” “求您别打少公子和夫人了,咳咳。” 刘清泉看人有点多了,他连忙收起虚伪的假面。 将儿子和妻子搀扶起来:“是我冲动了。” “这里有东宫这个月发放的二十贯,拿去补贴家用去吧,你们要知道,我虽然在东宫教书。” “担任储君的日讲官,可我毕竟也是老师。” “有时候必须要严格,脾气也就大了点,其实我对你们还是有感情的,不就是几贯钱的事吗。” “我去给你们想办法。” 刘清泉装作难过的表情,负着手离开了。 刚出门,便看到几名求字的商人以及前来膜拜的学子。 刘清泉看着那群商人:“又是来求字?” “呵呵,不是不帮你们写,只是老夫向来就写不好字,写的不堪入目,尔等就回去吧。” 商人:“您是大儒啊,号南阳居士,我等能求您的一副墨宝,那肯定要裱在家中日夜观赏啊。” “当然墨笔费是万万不能少的,呵呵呵。” 没想到,他们刚说完,刘清泉便阴沉脸冷哼一声:“聒噪,合计着老夫成卖字的商人了?” 说罢便要离开… “恩辅,学生拜见恩辅,我等是从山东来的,久闻先生大名,特来请教人生哲理。” 几名学子连忙行礼。 刘清泉这才脸上好看点:“恩辅这两个字就不要用了。” “吾受之不起啊。” “至于哲理倒可以讲解一二。” “尔等也知道,詹事府看起来清闲,实际上却是忙碌的很啊,连看书的时候都少了。” “但是也从中体会到了圣人的感悟,那就是忠君为民。” “这些话虽然听起来浮躁敷衍,却是尔等日后不可缺少的品端,牢记这四个字。” “当然以你们现在的成绩,是体会不到现在我的感悟。” “你们一定要孝顺,要关爱妻子孩子,同时要远离女色,淫色乱于心,会阻碍尔等的求学之路。” “君子发于情,止于礼,现在你们年轻难免会被女色困扰,切记啊。” “女人会毁了你们的一切。” “如果把握不住,万万不可去亲近女色啊,孩子们。” 第一百三十九章 朱熹学法 第138章 朱熹学法 看到这群学子受教的样子,刘清泉的心情也好了些:“慢慢悟吧。” “老夫先去学习学习西洋文化,就不多教了。” 学子:“先生竟然学习西洋话?” “书上说他们都是一群未开化的人,那里有什么好学呢。” 刘清泉呵呵一笑:“小了。” “格局小了。” “以夷制夷,前提要了解对方,孙子兵法讲究知己知彼方可百战百胜。” “西洋文化虽然粗鲁,但是对话却十分简单明了。” “况且吾为帝师,多学一点,有好处。” “多学学朱圣人的六条,第一条是循序渐进,读书要从易到难,从浅到深,从近到逺。 先读的未懂,就不要读后面的,有如登高必自卑,行远必自迩。 第二条为熟读精思,读书不可贪多,不可急于求成,要熟读精思。 学习与理解要结合,在记忆的基础上理解,深刻领会所读之书的见解。 第三条要虚心涵泳,此种读书法要求不预设立埸,不自满自足凿附会。 我们这个观书但当虚心平气,以徐观义理之所在。 如其可取,虽世俗庸人之言,有所不废,如有可疑,虽或传以为圣人之言,亦须更加慎思,读书要仔细认真,反复研磨,深刻体会,切忌走马看花和浮光掠影。 第四条呢是切己体察,读书要结合自己的思想、经验、从书外去体察书中之味。 读书不可只专就纸上求理义,须反复就自家身上推究。此种读书法,要求自身体察,自信不疑。否则人云亦云是不会有见地的 第五条为着紧用力,读书是一件费心费力的苦差事,只有勤苦认真,才能有所收获。 读书要寝食俱废,不解不休。读书如船行水上,若不奋力划行,可能前功尽弃。 最后一条也是最重要的一条啦 那就是居敬持志,读书要精神专一,全神贯注。 尔等读书时的心到、眼到、口到的三到,缺一不可。 学子恍然大悟:“不愧为帝师,我等受教。” 刘清泉“嗯”了声:“这些都是朱圣所言,老夫充其量是个传话筒而已。” “对了,尔等有没有悟出什么?学而不思则…” 其中一位学子拱手作揖:“朱夫子曾说过半亩方塘一鉴开,天光云影共徘徊,问渠那得清如许?唯有源头活水来。 意思是这半亩大的方形水塘,好像一面开展的明镜,天光和云彩的影子都倒映在水中,在水波中浮动荡漾着。 想问方塘,为何能够这清澈呢?原来是因为有源源的活水,不断的流注进来呀! 学生认为这是从字面上来欣赏这首诗,它自有更深一层的含意。 他用水的所以能保持清澈,是由于不断有源头的活水注入,来比喻人的求学也要每天有新的吸收,新的体会颖悟,才能使你不断地进步!这就是心灵上的活水。 但学习仍须有一定的方向,所以强调源头,假如连做人的基本道理都不懂,那再多的学问也是无用的。” 另一个学子说道:“朱圣的昨夜江边春水生,蒙冲巨舰一毛轻。向来枉费推移力,此日中流自在行。 这首诗的意思是 昨天夜里江边春水大涨,那艘巨大的船舰随水波涨高,就像一根羽毛那么轻。 从前浪费许多力气也不能移动它,而今却能在水中自在地行动。 这是借泛舟来说明,水大的时候,再大的船也可以自在飘移,水深不够,再大的力气也无法使船移动。 说明读书是要有方法的。 没有正确的方法,再努力、再苦读,也将事倍功半,就像大船在浅水之中,无法前行。 朱子读书法是读书的原则,原则不变,方法是可以求新的,每个同学可以根据这个读书原则,寻找出一种适合自己的读书方法,有了正确的读书方法,再困难的问题,也能一一化解。 刘清泉听后赞许的点点头:“善…” “长江后浪推前浪,世上今人胜古人。” “你们是希望啊。” “茁壮成长吧。” “未来属于你们,勇敢的走下去吧。” 此时刘清泉的光辉如同太阳般撒在了大地。 众学子眼睛都睁不开了。 太耀眼了… 这就是强者的世界啊… 他一定是位德高望重,清风亮节的老人啊。 …… 绿光阁… “露丝,安娜在哪里呢…” “不对,是什么来着,我的小美人,我给忘记了,哈哈哈。” 刘清泉蒙着眼睛,全身赤裸。 松垮的老皮乱晃,他哈喇子都流白须上了。 牙齿都不剩下几颗,在诺大的房间里摸来摸去。 “咦,今天爷爷叫你欧买噶好不好…” “啊哈哈哈,跑不掉的小美人,爷爷来喽,来抓你喽。” 他左摸右寻,却怎么也摸不到两位大洋马。 不由的大笑:“你们两个小讨厌,成功点燃了爷的激情啊。” 殊不知此时房门大开。 无数人正在观看这一幕,有朱元璋父子,窈娘率领的女团,郭英毛骧等人以及一大群侍卫。 朱元璋无奈的摇摇头:“走吧,进去看看。” 房内刘清泉听到门口有动静。 男人声? 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刘清泉慢慢摘下眼罩,看到眼前的一慕,顿时石化。 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皇…皇上,您怎么来了啊,啊啊…” 朱元璋没好气的看着他:“把衣服穿好。” “你可给朕找了个好活啊。” “这传出去,丢的不是你的人,而是朕的人,亲自挑选的日讲官,竟然是这个样子。” “你愧对先人啊。” 刘清泉惭愧的磕头:“陛下,我,我活一大把年纪,实在是忍不住了。” “我有罪啊。” 朱元璋反问:“难不成你没罪?” “自古以来,多少人都栽倒这色头上。” 第一百四十章 刺杀 第139章 刺杀 “从纣王,再到吴王夫差,仲父董卓,爱爹吕奉先,爱妻曹操。” “徐海,李隆基数都数不过来了。” “唉,笨呐你们。” 朱元璋气不打一出来,对这个老头子杀也不是,不杀也不是。 毕竟他是亲自选的日讲官,如果传出去就丢死人了。 可是不杀,这个家伙又违反了律法。 这个胡惟庸真是找了个好活啊 “标儿,你觉得怎么处理?” 刘清泉看到太子,他委屈的跪了下来:“殿下,我不求您放过我。” “这些年,我是看着您长大的,为了您的名声,我死不足惜。” “记得当初殿下有个典故不会,当时我挑灯夜读才找出解答,唉不说了都过去了。” “殿下,请你不要留情,杀了我吧。” 朱标明白这老家伙是打感情牌。 老朱把他推给自己,是摆明不想杀的,因为传出去太丢人了。 可如果不杀,又怎么样呢。 这老家伙除了玩女人,其他方面还是可以的,最重要的是没有他受贿的证据。 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看他离开? 窈娘此时说道:“叔,我这里倒是有一些证据。” 她是朱元璋没有改名时就跟了过来,当年还叫朱重八。 这么多年也是习惯了。 朱元璋回头看了她一眼:“小窈,你平时不管这些的。” 窈娘脸一红:“那还不是不想看叔为难。” “这本小册子里第九页,叔您看看吧。” 朱元璋欣慰的点点头:“你这孩子,从来没有求过我,以后想干什么直接说,我无论如何也会满足你。” 说完他接过小册子,直接翻到了第九页。 仅仅是一眼,他的眼神闪过一丝杀气:“这是……” 朱标也顺眼看过去。 原来这是刘清泉每个月的消费记录,光是打赏舞女,就高达上千贯。 其中还不包括名贵珠宝首饰。 而就在上个月他接受了一笔高达四万贯的宝物,都存放在侄子刘泰那里。 预计他的家产可能高达十万贯。 怎么会这么多。 他一个詹事府左中允大学士属于清流之辈。 每年靠着三百石的俸禄生活,当然东宫和宫里还会不定时给他们发放礼品和钱财。 他这个位置捞不到油水。 这十万贯是怎么贪的,送他的人又是谁。 朱标和朱元璋同时想出一个人,胡惟庸。 这家伙竟然把手伸到詹事府了。 大学士虽然位置低,名声却很高。 下一步就是詹事府少詹事了,而刘清泉的同僚很多,其中涉及到吕氏的父亲大理寺正卿,以及各类官员。 这个刘清泉的背后一定掌握着某些官员的秘密,他把这些秘密卖给胡惟庸。 再从中捞取好处费,存放到侄子刘泰那里。 这样他就可以利用自己的名讳,打入其他清流官员的内部,从中套取更多的消息。 期间这家伙没少喷子。 简直就是个嘴炮。 有不少人都被他喷的辞职了。 朱元璋父子这才反应过来,合计这家伙并非是忠心耿耿直言不讳的大臣啊。 而是利用这层身份把对胡惟庸不利的人给骂走。 没有人会怀疑他,毕竟这家伙的身份连御史也不好多问。 这个老不死的。 老朱合上账本交给了窈娘:“你可帮了我一个大忙啊哈哈。” 说完拍了一下窈娘的后背:“好样的。” 窈娘漏出银牙般的贝齿,不再像之前那样含羞待放。 “叔,我这还有呢。” 朱元璋摆摆手:“不看了,猫不可能一直抓耗子,平时没事多去找标儿商量一下。” “你比他大几岁,经验比他足,要多帮帮他,不要一直躲在幕后。” 窈娘像个小丫头,眼睛弯成了月牙形:“是,我会的。” 随后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太子,又很快的恢复如初的样子。 朱标也是纳闷这个女人,怎么会在老朱的面前这个模样,在别人面前永远都是冷冷清清的样子。 “来人呐。” “在。” 这次是马骧站了出来:“把这老东西的皮剥了,游街示众。” 朱元璋怒斥一声,他知道这是胡惟庸故意下的套,杀了太子的老师,就说明他老朱不会选人。 不杀又感觉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这个胡惟庸。 气死咱了。 马骧上去就要抓人,没想到刘清泉直接一个低头躲了过去。 众人一惊,这老东西有两把刷子啊。 可他们没想到,刘清泉竟然直接冲向太子,毛骧一个手滑没有抓住,太子距离他只有两三米远。 如果他真对太子做什么,那在场的人都别想活命了。 朱标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觉得眼前一黑,香气扑鼻原来是窈娘直接抱住他,往后退了几步。 刘清泉喜欢留长指甲,古人一般都会在无名指和小拇指留指甲。 而刘清泉留的是铁指甲,相当于一个匕首了。 如果戳进去,那后果不堪设想,只是还没等他戳进窈娘那光滑冰凉细腻弹爽的后背。 他的脖子一痛,直接原地而起。 身后朱元璋眼冒绿光:“你要对我的儿子干什么?” “谁给你的胆子。” 朱元璋粗矿的右臂直接将他甩了出去,重重的砸在桌子上。 毛骧和郭英同时出手,将这老头按的死死的。 朱标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这短短的十几秒,如此凶险,他身为一个现代人压根没有任何反应的机会。 而老朱竟然可以在几秒钟里,直接抓住他,还甩了出去。 就像肛肠科主任鬣狗想吃小狮子,公狮子直接将它甩了出去,并且死死盯着他。 这浓浓的父爱。 这个刘清泉也是,本来可以直接死了,非要九族消消乐。 这下子全族都跑不掉了。 没想到朱元璋放弃了刚才的剥皮刑罚,而是盯着刘清泉:“你以前没有这么大胆的。” “朕别的不会,看人这方面绝对不会,你这样的人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 “如果要动手,在我儿小时候就可以动手,这期间有无数次动手的机会,偏偏这回动手呢?” “不对,不对不对,有点乱。” 朱元璋再次紧紧盯着他:“你指定有点毛病。” “英子,把他押到水牢” “遵旨。” 第一百四十一章 秘见毛骧 第140章 秘见毛骧 朱元璋此时呵呵笑道:“关键时候,还是小窈懂事。” “你救了太子,说吧,想要什么功,还是咱给你说个如意郎君,王孙贵族,哪怕是宗室也不在话下,必须是正妻。” 窈娘行了个礼:“叔,我什么也不要,只想为您排忧解难。” “如果叔哪天嫌弃我老了,就让我留在宫里头做个宫女,每天给叔敲敲腿,端杯水就行。” 朱元璋摆摆手:“停。” “对了,把这条老狗的全家给咱砍了,九族就算了。” 窈娘此时提起紫红裙摆:“叔,不可,我派人调查过他的家人,并不是你想的那么回事。” 朱元璋摇摇头:“那这件事就交给标儿处理。” “他愿意杀就杀,不愿意就不管了。” 等于把这个做好人的机会又送给了太子。 为太子的仁厚之事再添一笔。 朱标自然是听懂老爹的意思,于是选择了放过他家人,只不过家产要没收。 告别了绿光阁。 朱元璋匆匆离去,离开时,还让他晚上别忘记吃两颗。 而朱标在返回东宫的时候,召见了毛骧。 这也是第一次他们二人单独见面,这个大明第一人锦衣卫指挥使,他制造了胡惟庸大案,又给已经死去的胡惟庸又贴上了:图谋不轨、贪赃枉法、欺君罔上、通敌叛国等罪名。 锦衣卫将是明年从来自于检校,后充仪仗队,从亲兵拱卫司中挑选勋贵子弟。 也将是大明最具有时代特点的特务组织。 这个组织将伴随到大明到最后。 毛骧此刻跪在地上,头深深地埋了起来,他不敢与储君直视,虽然太子仁厚,可他从空印案中就看出来了太子并非想象中的简单。 要不然陛下也不会如此宠爱他。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将来太子登上大宝之位,十拿九稳。 中国人有个特点。 那就是巴结侍郎,不理尚书。 还不如因为侍郎有往上的可能,而尚书…… 想要更长久的掌权,太子明显是最好的选择。 他还有很多年,将来当上皇帝还有更多年,这棵大树在官员心中要比皇上还要稳。 上方悠悠传来:“毛骧。” “臣在。” “抬起头来。” “是。” 他缓缓抬起头,眼睛却是向下的。 朱标在来的路上,没有注意到,离近了发现还是挺帅的。 有那股子中年大叔的味道。 而且眉宇之间有英气,属于比较正派还上进的类型。 “你的事,父皇和我说了,感谢你为朝廷做了这么多。” 毛骧连忙回复:“这都是臣理应做的,胡惟庸大逆不道,人人得而诛之。” “嗯,说得好。” “你的进步我和父皇看在眼里,胡党覆灭时,已经为你安排了比较合适的位置。” 已经安排好了? 毛骧内心一喜,他连忙再次叩首谢恩。 这时候,他闻到一股子腥味,睁开眼看去,发现是一块白肉。 这个白肉很难吃。 因为现在是不阉割的,所以公猪肉天生腥臊,如果不放重味道是难以去除的。 不是人人都吃的起东坡肉。 黑豚这种东西,吃得多,长的慢,还都是肥肉,老百姓家庭养的少。 尤其是那半肥半瘦的猪肉,更是难吃,而像白肉这种只拿水煮,不放任何佐料的,简直不敢想象。 朱标看着他:“你愿意为了朝廷和朱家吃掉这块肉吗?” 毛骧想也没想,为了权利,别说这块肉就算是坨奥利给,老子照吃不误。 他抓起白肉就往嘴里送。 大快朵颐着,嘴里直冒油,吃着吃着才发现挺好吃。 这不是白肉这是拿各种佐料卤好的,看起来白,实际上已经入味了。 而且肉质软烂,口感丰富,肥肉入口即化,香美无比。 朱标点点头:“这块肉其实是很难吃的。” “孤于心不忍,才让御膳房重新做,你刚才的速度孤看到了。” “做的很好,大明有你才让人放心。” “以后,组建了新部门,你将成为大明至高无上的人,有了权利不可骄纵蛮横。” 毛骧虔诚的叩首:“臣永远听从皇上和殿下。” “知道了,多盯紧涂节,如果有可能,安排他来见孤,有些事情要和他说一下。” 涂节? 太子爷要见这家伙干什么。 毛骧有些想不明白,现在双方是水火不容的地步这个涂节和陈宁是胡惟庸的左膀右臂。 也是皇上重点关注的对象。 按理说此人自以为是,阴险狡诈,太子要远离才是。 皇上应该快收网了。 这时候安排涂节见面,有些不合适啊。 朱标看出了他疑虑:“去做便是。” “是太子殿下。” “以后新的部门组建成功,凡是升职者都要吃一块白肉。” “这是规矩。” 毛骧也不明白其中的意思,再次叩首:“是。” 送走了他以后,花云和老默从幕后走了出来:“大爷,鱼咬钩了。” 咬钩了? 朱标眼皮一跳:“同意了?” 老默点点头:“同意了,不过那名马夫有个条件,让我们厚待他的家人。” “他儿子想读书,苦于马夫身份久久不能,所以。” 朱标:“传话给他,孤送他儿子一个国子监生员,并且请最好的老师教他儿子。” “只要孤在,最少让他儿子坐到五品,其妻赐诰命夫人,并赐白银千两。” “不过,你有没有告诉他,这次任务是必死的?” 老默点点头:“我说了。” “他笑了笑说无妨,他还说早死晚死都要死,就算宰相不杀他,他也要故意激怒宰相。” “他还说不要钱,不给朝廷添麻烦,为国除奸,是一个中华男人应该做的事情,他死得其所。” “明天胡公子要出门游玩,途径护城河外时,有一处石岗,他有把握让这个胡公子必死无疑。” 朱标鼻头一酸:“是我害了这位义士啊。” “传令厚葬,孤刚才说的话,一一兑现。” “他叫什么名字,你还记得吗?” 老默愣了下:“他没有名字,只听到别人叫他四叔。” “知道了。” “再传一道信,孤赐他儿子国姓为郑,孤在这里谢过四叔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胡府 第141章 胡府 第二日…… 晨… “公子起床啦…” 四名娇艳欲滴的小美人同时唤醒躺在床上大睡的胡作为。 此时他怀里搂着一个,脚上还搭着一个,听到有人呼唤,不由的心烦:“滚。” “他娘的,才什么时辰就叫来叫去的。” “公子,快午时啦。” “您和其他公子约定的时间快到啦。” 甜美的声音围绕在房内。 胡作为猛的睁开眼,对啊,今天约好的时间,这位可是信国公家的啊。 这个可不能迟到。 而且韩国公家的公子还有其他几位勋贵也都来赴约。 想到这里,他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娘的,不早点提醒我。” 看到昨夜被他折腾一宿的美人还在睡,他上去就是两个巴掌:“他娘的,老子起来了还睡。” “睡你娘的熊。” 他说话有些偏中原话,私底下性格也是比较爆裂。 基本对待下人,动不动就是拳打脚踢,好也打,不好也打,总之就是看心情。 此时立刻又有六名侍女为他更衣换鞋。 另外两边端着温水毛巾,牙刷牙膏站在一旁。 这牙膏是用二十种不同的草药研磨而成,一两牙膏就是一两金子的价格。 至于牙刷不同于塑料劣质品,这是用真正的保护动物做成的牙刷,北宋年间皇室宫廷的必备神器。 在刷牙之前,需要咕噜噜一口漱口水。 然后再由侍女负责刷牙。 这碗漱口水有讲究,它是由几十种珍贵草药做成的,一碗就是将近六七贯钞。 并且还是有市无价。 因为制作麻烦,需要从全国各地运送到药房,光是路费就不是一般人能担当的。 而在上层人眼里,那只是漱口水,并且只漱一口。 剩下的都要全部倒掉。 这些侍女丫鬟,等的就是这一口。 因为药效很好,这些草药泡一碗是远远不够的,等到主子漱口完毕。 她们把剩下的药捞出来,放在太阳底下晒干,再转卖给外面的郎中药铺。 虽然价钱大打折扣。 但是少说也能卖个两贯钱左右,两贯钱是普通人一年的生活费了。 她们伺候主子也是按照顺序,今天就轮到丫鬟小桃红。 她表面冷静,内心早已经欣喜若狂,就等着胡公子漱口后,把水吐在铜盆里。 这样她就可以端着盆出去,把药拿出去晒,然后卖给每天前来收购的马郎中。 这里面的药有些已经涨了。 快点吐吧,主子。 奴家等着一口都等不及了。 那可是两贯钱不…… 来吧,主子…… 让你的光辉普照大地吧。 她嘴角闪过一丝笑意,期待着接下来的一声“噗…” “噗……” 来了… 他噗了… 胡作为咕噜噜两声,随后“噗”的一声。 吐在了她的脸上。 小桃红:“?????” “…………” 这…… 为什么是这个操作,不应该吐在盆里吗? 没关系,漱口碗中还有药渣。 虽然远不如第一口的,但起码能卖些钱。 她正想着,手中一空。 胡作为抓起剩下的漱口水咕噜噜的喝了下去。 紧接着,把药碗一摔。 摔了个稀巴烂,药渣散落一地,啥也没有了。 小桃红都快哭出来了。 这可是两贯钱啊。 她一个月也没有两贯钱啊。 就这么没了,没了。 胡作为看着她的样子冷笑一声:“想拿药渣卖钱,本公子不管。” “也默认你们这些小把戏。” “可你错就错在不该笑。” “记住,成大事之前,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要被对方看出来。” “要不然就不是吐脸上的事了。” “那是要掉脑袋的。” “别人都说我是个花花公子,可我有这个实力。” “今天这碗茶就让你得个教训。” “沉不住气,你想要的都不会靠近你。” “知道了吗?” 小桃红“嗯”的一声:“奴,下次不笑了。” 胡作为摇摇头:“你还是没理解我的意思,和你的笑没有关系,你的破绽出来了。” “算了,懒得理你,夏虫不可语冰。” “等会去账房取五贯钱,我说的,记住我们胡家的奴才就算得赏也比某家的多。” 看着侍女千恩万谢的样子,他冷笑一声:“钱果然是个好东西。” “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 教下层人学会满足,学会知足,不要把钱看的太重,要多关心亲戚家人朋友。 实际上呢。 胡作为在众人的簇拥下,来到了大门口。 一辆奢华无比,远远超出八项规定的马车停在阔派的大门口。 胡作为伸了下懒腰,看着马夫依旧是前天被自己暴打的四叔。 他有些纳闷:“你怎么还在这里,老乔呢?” 四叔赔笑:“公子,老乔肚子疼,不舒服,还让小人来服侍您啊。” 胡作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你的眼睛像是刚哭过,怎么回事?” 四叔继续赔笑:“公子,说起来都是泪啊,小人的儿子到了该上学堂的时候,却因为是个匠户。” “找关系又太麻烦。” “唉,昨天晚上和夫人哭了半晚上啊。” 实际上是四叔听到太子爷给他的这些赏赐,他哭的死去活来,人生第一次被重视,如果不激动。 一想到儿子可以做官,他心里的那个高兴啊。 胡作为呵呵两声:“你这样的人生出来的孩子也是贱种。” “上什么学,继续当马夫比较合适。” 四叔连忙说道:“是是,公子教训的是,公子我们上车吧。” 等等…… 胡作为将信将疑的看着他,这个四叔有些不对劲啊。 记得前两天自己拿马鞭抽他。 这家伙像个野驴一样,眼睛瞪的像铜铃,恨不得要把自己碎尸万段。 一看就是个倔脾气,认死理的主。 这怎么短短几天,性格大变了呢。 这语气和谄媚的态度,哪里像个憨厚之人,倒和胡府的管家有几分想象。 这明显不是一个人该有的转性。 转性子的人胡作为见过不少,但那都是经过大起大落才会转的。 这个四叔就因为儿子读不了书,短短几天就变得如此谄媚,这不是他该有的性子。 唯一有可能的就是他这两天经历了什么东西。 第一百四十三章 出事了 第142章 出事了 胡作为警惕了起来。 一个小小的备用马夫能经历什么大起大落呢。 谁愿意巴结他呢。 就连马都不愿意搭理一个副的,没办法,副的永远不如正的。 最主要是没有利用价值。 那既然如此,谁会利用他呢。 莫非是…… 这马车我不能做,我要自己开。 胡作为呵呵一笑:“你下来跟车,今天本公子心情好。” “这车我来开。” 四叔一听内心狂跳,果然如太子所言。 就是要让他骑。 这个胡作为表面放荡不羁,花花公子,实际上是外粗内细。 他越是觉得不对劲就越会亲自动手。 而这马车的关键不在车里,在于马。 其中一匹马被自己下了药,等到行驶到乱石滩,会有专人吓马,到那时候拴在马夫身上的绳子是解不开的。 光是缰绳都能活活勒死他。 去死吧你。 “啊,这可使不得啊,胡公子还是小人来吧,您身份高贵怎么能干这活啊。” “还是让小人来吧。” 他越是这么说,胡作为就越警惕。 这个马夫绝对有问题。 自己亲自驾马不是一天两天了。 这群马夫早就知晓,没有人会不长眼阻拦,因为被打怕了。 如今他这个马夫会不懂? 他指定有点毛病。 “本公子要干什么,还需要像你报告?” “滚。” 胡作为直接跳上了马车,熟练的固定好自己的腰,然后抓住四根缰绳:“驾…” 身后的护卫也同时夹下马腹跟了上去。 路上胡作为暗笑,太子竟然也学会给自己下药了? 竟然敢收买自己的人? 也不看看我会上那个当吗。 玩心机,我父亲不如你父亲,但是我绝对胜于你。 他脑海中浮现赌牌九惨遭打脸的画面,想想都气,太子当时肯定作弊了。 要不然也不会连续三把都是天地人牌。 今天只需要把这几个公子拉下水,将来皇上要动手,看你怎么办。 哼,难道你要把全部的勋贵都杀了? 你敢杀,别人就敢反。 你不敢杀,那你就要翻台,这些勋贵可不是宋主杯酒释兵权就能搞定的。 哈哈哈…… 想到这里,他直接抽出了马绳甩了过去:“再给老子快点。” “揪……” “嘁嘁嘁……” 其中一匹马浑身抖了下,左右摇着头,马尾乱甩,很痛苦的样子,就连鼻子中都吐沫。 刚好这时乱石滩突然出现一名挑着石头的民夫。 把这匹痛苦的马吓了一跳。 竟然直接歪了下去,连带着旁边的黑马一同栽了下去。 那黑马本来在疾驰,突然被撞了下,大腿骨的肌肉都快断裂了,头部一歪。 车要翻了…… 胡作为见状紧忙去解开腰间的缰绳,却发现是个死结。 而这两匹马就快冲向乱石滩了,到那时候情况只会越来越糟糕,无数碎石尖石屹立在这里。 寻常人开采时,都要小心翼翼。 更别说这种横冲直撞了。 胡作为当然清楚,只不过他解不开,怎么解都解不开。 情急中他想要去够放在马车旁边的剑,眼泪都从他的眼角出来了,额头的汗水直流。 终于够到剑柄了,刚抽出一半。 两匹马再也支撑不住直接摔了过去。 身后数名护卫大惊:“不好,完了完了啊。” 马车直接在原地翻了几圈,胡作为被强大的拽力抛了出去。 咔嚓…… 他的骨头应声断裂,整个身体被抛出去数十米,随后“砰”的一声撞在了乱石上。 他的头骨被当场摔碎。 落在地上又接着翻滚了数圈,浑身骨头尽碎。 众多护卫连忙跑过去。 令他们没想到,胡作为竟然站起来了? 他浑身是血,面部的血已经看不清脸庞。 他眼睛全红,哈哈大笑着,鲜血灌进了嘴里,呛的他一口口的吐着。 他的眼前越来越模糊,浑身也觉得冰凉,无力,脑海中一阵阵刺耳的回音。 浑身的力气在飞快的消失。 巨大的黑暗和困意席卷而来。 胡作为明白这辈子就到这里了。 脑海中无数回忆闪了过去。 他等着前方已经模糊的人影大骂:“我草泥马。” “扑通……” …… 中书省… “哎呀…” 胡惟庸捂着胸口,吃力的站了起来。 一旁的官员连忙大惊:“胡相您不要紧吧。” “胸口怎么了。” 胡惟庸摆摆手:“不打紧,老毛病了,听到你们河南的赋税就疼,接着念。” “河南还有九个县没有如实赋税,到底是什么原因,这天下有两个地方不能乱。” “一个是京城,一个就是河南。” “大明不能失去河南,就想西方不能失去耶路撒冷教堂。” “要不然巩固北方的战线,就会变得更加困难,没有了源源不断的粮食,不出七十年,咱们国家就会变得像南北宋一样。” “所以那九个县到底是怎么回事?” 河南布政使这次入京汇报,他擦了下汗:“胡相,这,我怎么说呢。” “这就个县分别是登封,郑县……” “还有并不是交不上来,而是今年天气有变化,很多地方颗粒无收…” 胡惟庸摆摆手:“你别和我讲这些没用的。” “这天气那一年好过?” “要都是颗粒无收,那都不交了。” “还要你们干什么。” “再说了,不是给你们河南五个免税的指标?” “搞了半天,还欠朝廷九个,你这个河南布政使当的真称职啊。” “有你在,何愁百姓不反啊。” “唉……” 布政使还想狡辩,边听到门口一阵匆忙的脚步声。 “胡相,胡相大事不好了。” “胡相呢。” “啧啧,小了,气度小了。” 胡惟庸看着这名中书省制郜:“是不是天塌下来了?” “回胡相,没有。” “那是不是地陷了?” “也没有啊。” 胡惟庸:“呵呵,既然如此何必慌里慌张。” “知道的以为我们是中书省,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救火的巡捕呢。” “要是碰到什么事情,都慌慌张张,那本堂还不忙死。” “这天底下,哪天不是一堆事情,你见我慌过?” “说吧,别着急。” “是胡相。” …… 第一百四十四章 胡惟庸中计了 第143章 胡惟庸中计了 随后那人在胡惟庸耳旁轻声密语了一会。 “说的什么玩意儿。” “工作的时候要讲官话或者凤阳话,讲的方言我听的清楚吗?” 那人此时还想换官话来讲。 却被胡惟庸打住:“好了别再说了。” “待老夫去看看。” 他眼眶刷一下红了,走了几步,突然一个踉跄差点没跪在地上。 旁边的布政使要去扶,却被他一把推开:“本堂有腿。” 胡惟庸几乎是绝望的向城东奔去。 一路上他听不见任何声音,脸庞凉的厉害,头上的汗水哗啦啦的流。 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欲言又止。 他多么希望只是这群人看错了。 又或者是别的。 他的儿子作为还没有死,自己来的这段时间儿子,被抢救了回来。 “吁……” “相爷,我们到了到了” 啊…… 好… 胡惟庸心跳跳的厉害,他右手忍不住的颤抖,带过去认尸时,途中如果不是有人搀扶着,恐怕都走不过去。 当看到那一张白布时。 胡惟庸缓缓的蹲下身,揭开白布,看到儿子那碎裂的脑袋。 “啊…啊…” “我的儿啊…” 身后所有护卫立刻跪下来:“我等护主不力,请胡相赐死。” 胡惟庸似乎一下子老了几十岁,他问道:“我儿从小骑马,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快把事情经过交给我听。” “是。” 之后护卫便把今天的一切都讲了出来。 胡惟庸听完,脸色大变。 这是中计了… 两匹马怎么可能同时向乱石滩跑去,栓在腰间的固定绳子怎么可能解不开。 这乱石滩早已废除,怎么可能会有人采石,还专在我儿拐弯的时候冲出去。 可恶啊… 是谁杀了我儿啊! 胡惟庸指着护卫:“马夫呢,为什么他不亲自驾驶?” “回相爷话,马夫第一时间我们就控制住了,原来的老乔因病修养,这个新来的马夫叫老四。” “他这两天经常被公子殴打,就在刚才他向公子献殷勤,公子没有搭理他。” 胡惟庸怒斥:“找到他,抓住他,宰了他。” “是。” “等一下,老子亲自来。” 此时四叔被一把拽了过来,他还没有跪下,胡惟庸便拽着他的头发,使劲的扇他。 一点也不给他回话的机会。 胡惟庸打的气喘吁吁:“你为什么杀了我的儿子啊。” “我呼死你个甩熊。” “恁玛德,我干死你。” 四叔被打的满脸是血,他呵呵笑道:“死了?” “死的好,哈哈哈。” 你说什么? 胡惟庸气的直哆嗦:“你知道我儿怀疑你,所以你就故意献殷勤。” “然后我儿就会认为你搞鬼,之后就亲自驾车。” “没想到却刚好中了你的计策。” “只是我就想不明白了,你哪来的胆子,为什么要杀他啊,他不就是打了你几顿?” 四叔冷哼声:“对啊,就是因为这几顿。” “因为你胡惟庸的儿子该死。” “他活该,不是说我是天生命贱吗?” “今天我要让他知道,匹夫一怒,血溅三尺。” “他打我骂我无所谓,可他不该骂我的儿子是贱种,所以我就杀了他。” 胡惟庸气的要死:“你…还好嘴硬,我杀了你。” 随后抽出旁边护卫的剑,双手紧握,就要往四叔的胸口攮去。 却在离胸口几公分处停了下来。 这里可是人来人往的大街啊。 当街杀人可不是小事。 如果真想杀他,完全可以利用人偷偷杀了。 或者拉回府里,打成肉泥,反正也没有人知道。 可现在是当街。 这可不行… 四叔见他犹豫了,突然大笑:“真是窝囊啊。” “我的儿子被骂,我可以为我的儿子去杀人,这是一个当爹该做的。” “而你的儿子被杀,你却犹犹豫豫,哈哈哈,窝囊啊。” “就你还是宰相呢。” “还不如我一个小小的马夫呢。” “这辈子值了。” “堂堂一国宰相竟然害怕一个马夫哈哈哈。” “噗嗤…” 带血的剑身穿了过去,胡惟庸气吁吁:“我会害怕你?” “哈哈哈,你一个小马夫,我会害怕你?” “老子这天底下谁也不害怕。” “我害怕你?” 一旁的护卫连忙就要夺剑,替主保罪。 没想到胡惟庸直接推开他。 他好像发疯一样:“都起开,他说我害怕他?” “哈哈哈…” 胡惟庸抽出铁剑,又直接插进了他的脖颈处。 鲜血哗啦啦的喷洒。 四叔是带着笑容走的,这下子就坐实了胡惟庸当街杀人的证据。 他这个马夫值得了。 胡惟庸看他死了还带着笑容,瞬间感觉被羞辱了。 他直接一剑砍掉了对方的脑袋。 抓起他的头颅向四周围观的百姓问道:“你们说,我怕他吗?” “我是宰相,我怕他?” “这个天杀的畜牲杀了我的儿啊。” 胡惟庸将手中的头颅狠狠地摔在地上,砸的粉碎。 之后又狠狠一抛,扔在了附近的小河中。 这才累的不行,一屁股坐了地上,今天简直就像坐了一场梦,自己到底在干什么。 过了一会… 胡惟庸突然想起来了… 坏了,中计了。 这个马夫不对劲,他是受人指使。 他是宫里的。 而这个马夫是故意逼迫自己杀人,然后坐实杀人的罪名,给朱元璋一个突破口。 哎呀,自己应该把他带到府里,好好的折磨死,然后再问出幕后之人的算盘。 怎么直接给杀了呢。 胡惟庸气的直拍脑袋,如今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我的儿子也死了。 我可怜的孩子。 他绝望得看了眼四周,河道两岸,密密麻麻的楼层甚至是三楼都站满了人。 他们对着这里指指点点。 这下子,明天将会是一个爆炸新闻。 这一招好毒啊。 杀人诛心,让我身败名裂。 老百姓肯定认为是我儿不小心摔死的。 然后我把可怜的马夫杀了泄恨,毕竟这是他们亲眼所见。 难道要我现在造反? 不不不…不行,现在不是时候,还不行。 胡惟庸对于造反还是怕的。 光是想想都浑身觉得害怕,最重要现在没有兵啊。 第一百四十五章 杀人偿命 第144章 杀人偿命 当天胡惟庸手捧着请罪书。 以及对马夫家庭补助金钱,布帛,工作来消解这个误会。 尽管胡惟庸知道这有可能是皇上安排的。 但是他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再说了,皇上也不会拿这件事动自己。 为了马夫杀宰相。 说不过去。 胡惟庸跪在皇宫外许久,一直等到月色降临。 才发现有一个小太监匆匆跑来。 “圣喻。” “圣躬安?” “朕安。” “斯祥丧子之事,朕心甚痛,决定休朝三日,以示哀悼。” “但马匹受惊本是意外,斯祥身为宰相怎可当街杀人,视大明律于不顾。” “这你可带了个不好的头。” “民间有一句话,朕十分喜欢,也十分重视,那就是:” “杀人偿命!!!” “杀人偿命!!!” “钦此。” 胡惟庸再次叩首:“臣叩谢天恩。” 小太监传完话,道了下歉离开了,只留下胡惟庸在原地发呆。 杀人偿命。 杀人偿命。 杀人偿命。 他似乎已经觉得自己的头颅也被扔进臭水沟了。 仅仅这四个字,就说明皇上有多等不及了。 朱重八啊朱重八。 你好狠的心啊,杀了我儿,还要我偿命。 哈哈哈… 第二日满城沸腾,甚至有人当街放起来烟花爆竹。 并不是因为他们多恨胡作为。 而是京城这上万官员太需要休息了。 这连续放三天假,简直要爽死了。 毕竟在以前,每年只有三天假期,分别是……我忘记了… 而且那三天是分开很久休的。 像如今这直接休三天,皇宫闭门的情况还是头一次呢。 这个胡作为死的好啊。 哈哈哈… 胡惟庸怎么不生一百个,每天死一个,那么一年都不需要工作了? 面对京城的繁华沸腾。 胡府则满府缟素,连门口的灯笼都换成了白色,门口的石狮子挂了白巾,朱漆大门也变成了白色。 胡惟庸听到外面那些放爆竹烟花的,气的爬在儿子的棺材旁边,哭的死去活来。 原来朱元璋是这个意思啊。 我说,这个朱重八怎么会如此好心,为我儿子休朝三日。 感情是在这三天,让官员开心啊。 我胡惟庸死了儿子,其他官员开心,啊啊… 我还没有说理的地方。 毕竟忙活了大半年,有假期休,谁不高兴啊。 朱重八,你好狠的心啊。 你杀人诛心,我儿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你们朱家人啊。 与此同时…… 宫中,朱元璋与儿子正在大块朵颐着。 桌子上有蜜汁扒乳猪,刚出生几个月的猪崽子被现杀,褪去毛发,抹上蜂蜜以及秘制酱料腌制三日。 随后在火坑中闷烤,足足烤了三个时辰,外皮金黄酥脆,肉质鲜嫩可口。 朱元璋抱着猪肘子就直接吞下,这烤的骨头都可以嚼碎,但是肉质还不老。 可见烘烤师傅的功底子。 实际上朱元璋从来没有规定民间不允许吃猪。 唐朝李家不让吃鲤鱼,导致鲤鱼泛滥成灾,到最后唐朝灭亡时。 老百姓还不是照样吃鲤鱼。 他朱元璋出生不太好,深刻了解这一点,你越是不让百姓干嘛,百姓偏偏就干嘛。 与其管,不如不管。 “标儿,来尝尝这个猪头肉,香着呢。” 朱标连忙摇摇头:“太腻了。要少吃。” 相反对桌子上这道茼蒿炒腊肉情有独钟。 新鲜的茼蒿去掉根部,只留下鲜美的叶子,洗干净。 腊肉则是最上等的五花三层,这在黑猪肉上面非常难得。 黑猪肉天生带一种香气,让人欲罢不能。 而后世卖的白猪肉,在超市里看色泽红亮,拿回家煮吃了。 却发现超市里的猪肉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总之就是难吃的不行。 远远比不过这种土生土养的猪肉,它们的油闻着都是甜的,拿着猪板油熬猪油非常好吃。 朱标轻轻夹起来一块腊肉,发现肉被煎的微微金黄,色泽发亮,放入口中,慢慢咀嚼。 竟然毫无腥臊之味,也没有肥肉的那种油腻感。 吃起来甜中带咸,又越嚼越香,配上软塌塌的茼蒿,清爽解腻。 还带有一点点鸡汤和蒜香的味道,这是拿高汤煮的茼蒿,味道绝对比鸡精吃的香。 果然是一道不可多得的美味。 朱元璋此时指着盘子中的狗肉:“奴儿干都司抓来的,香着呢。” “咱们已经派遣大量的军队和住民前往奴儿干移民,争取在有生之年把原住民全部铲除干净。” “一个也不留。” “不是赶跑,是一个也不留,这狗肉好着呢,香的很。” “这时他们本地的神,他们不吃狗肉,我偏偏让他们杀掉最爱的狗送过来。” 这时一个先煮后煎的狗肉。 首先用大料,葱姜蒜,黄酒烹煮两个时辰。 再将狗肉捞出来,因为这种雪地里抓兔子的老狗,它的肉非常紧实,不小火慢炖根本就嚼不烂。 煮烂后,将狗肉取出来。 放在冰窖中冷藏,这一步很有讲究。 就像蛋炒饭要吃隔夜饭。 面条和吃大席的剩菜也是,中午煮出来不觉得香。 可等到晚上放在锅中一热。 那香味蹭蹭的上来了。 这狗肉用的也是同样的道理,等到肉冰凉后。 此时锅中烧热,加凉油,必须是菜籽油,不能是猪油。 因为会污染狗肉的香味。 随后加入大料猛炒,炒出香味后,把大料捞出来。 这时候把切好的狗肉往锅里那么一放。 “刺啦”一声… 肉质被热油煎的微微金黄,这时候考验厨师的本事到了。 因为这个狗肉已经被煮了两个时辰,然后冰冻了一晚上。 这时候如果功夫不到家,肉肯定是碎的,或者烂成渣渣。 这样对外观和口感非常不利。 但是这难不住大厨们,他们在火旺的一瞬间,快速将火压了下去。 改成中小火,紧接着不能用铲子 而是用长筷子。 只见切的薄厚均匀的狗肉在筷子的翻挑下变得金黄诱人。 然后撒下大蒜,葱末,香菜。 盐,高汤调味,这个汤不能放多,要不就变成煮的了。 必须保证外表看起来是干干的,而肉里面却是鲜嫩多汁。 第一百四十六章 又梦见啥了 第145章 又梦见啥了 处理好这一切就可以出锅了。 但这只是家常做法。 想要把狗肉的香味逼出来,必须加点不一样的东西。 那就是明油,糖水,和醋。 这边狗肉刚刚做好,那边明油浇上,将已经熬好的糖水醋撒一点。 这样就可以去除狗肉的腥味。 吃起来的口感最佳。 朱标也夹起来一快其貌不扬的狗肉,细细咀嚼。 突然他的眼睛一张。 如同《中华小当家》里的评委,感受到幸福的滋味。 这是何等的美味。 狗肉应该是动物界最好吃的肉,尤其是肋骨那一片。 吃过的都懂。 这种新奇的做法,不愧是御膳房的厨师。 这年代没有什么爱狗人士。 对于现在的老百姓来说,养东西就是为了吃的。 而东北地区爱狗,是因为狗在那里承担着狩猎的一部分。 鹰犬可不是骂人的。 而是夸人的。 朱元璋竟然把对方最爱的狗给杀吃了。 看来自己编的那个梦对他的影响太大了,恐怕后半生都会想办法整治东北野人,日鬼人,瓜哇人。 朱元璋此时又对那份菠菜给予了高度肯定。 “其实这里面最好吃的就是这份菠菜。” “看起来其貌不扬,实际上大有讲究,先是将菠菜煮成八分熟,快速捞出来,凉水过滤。” “如果按照其他厨子,会以高汤块提味,但是这个厨子却没有,他直接撒上精盐,香油,蒜末,其他的什么也没有放。” “回归了菠菜最原始的味道。” “这道菜咱吃的行。” “今天做菠菜的是哪位?” “回皇爷,是徐兴祖的二弟子,达达所做。” 是个蒙古人啊。 好… 朱元璋大手一挥:“重赏,不管是蒙古人高丽人都是我大明的百姓,朕非常相信他们。” “标儿啊,有时候你别看这群人是异族,可他们的忠诚度要比自己人强的多。” “北元之所以能拿下南宋,并非宋朝军事不行,相反宋朝的军事,我自认为要比明强,可是他们错就错在重文轻武。” “北宋年间科举多达几十万人,有个毛用啊。” “到最后攻打城墙的工具都是宋人制作的,而蒙古人只需要远远观看就行。” 朱标对这点表示认同。 “父皇建国初期取消了科举,改为国子监,后来发现根本就不行。” “才又重开科举制度,目前我大明是重武轻文,可按照儿臣来看,这个局面撑不了多久。” “只要后来有一次,明军全军覆灭,文人的地位将会提高到左右皇权的地位。” 朱元璋嘴里的菠菜不香了:“你是说明军未来几十年会有一次大败?”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按照现在的兵力部署,蒙古人就算集结所有人南下,也休想冲破第二道防线。” “元人好马,而长城就是他们致命的关口,关键现在的长城不是两道了,在重要的地方多达四五道。” “且他们的骑兵压根突破不了山西几个重要城市。” “大明的精锐,也不止是北方那几个军队,在南方,京城应天都有些强悍的部队。” “怎么可能一瞬间全军覆灭。” “如果这时真的,那指挥者就该砍头一万次。” “几十万人就算排队让蒙古人杀,他们也得杀个十几天。” “哪怕是只猪当指挥,看到蒙古人直接派大军杀过去,也不可能全军覆灭啊。” 但看到儿子认真的模样,他心里一颤: “标儿,你是不是又梦见啥了?” 朱标肯定的点点头:“是的” “儿臣梦见将近五十万人死于蒙古人之手,这一战让大明的武将彻底结束。” “从此四品武将见到四品文官要跪着说话。” 五十万人? 朱元璋差点没瘫倒在地上,五十万人是什么概念。 目前大明这两百多万军队。 怎么抽,也抽不出来五十万能打仗的军队啊。 可以这么说。 如果此时有人率领五十万军队攻打大明,那他朱元璋都有可能考虑退位了。 那是超越神的军队。 如果把这支军队交给刘备,刘备能直接原地爆炸。 因为这是天炸。 别说打曹操了,曹操可能会过来称臣了。 “标儿,这不是开玩笑吧,五十万人还能输?” “你常遇春伯伯,率领一万多人都能把蒙古人打的抱头鼠窜,仓皇而逃。” “就算几十年后,没有能打仗的将领。” “咱不是还留下很多守城的将领,他们再昏聩也不至于让蒙古人追着打啊。” “莫非蒙古又出了个忽必烈?” “还是成吉思汗?” 朱标摇摇头:“儿臣很难说清楚,因为这是一个梦。” “这个梦的真假有待确定。” “但是可以说明我们大明未来必然有这一劫。” “不行。”朱元璋拍桌而起。 “咱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现如今漠南,已在我手,咱这就去让傅友德再征漠北。” “谁也别想再祸害这黎明百姓,咱不允许,就算拼尽国力,也断然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朱标摇摇头:“蒙古人就是草原的狼,天上的鹰,杀不完的。” “而且也逮不到,一旦明军疏忽,他们便死灰复燃,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想要彻底绝了蒙古人,杀是不行的。” 朱元璋眼前一亮:“你有办法。” “没有。” …… “咳咳,这件事先不提了,回头我想想办法吧。” 朱元璋随后说道:“刘清泉的背后主使问出来了,也是和那个有关系。” “据我所了解,这件事应该朝中人做的,而不是什么江湖门派,至于小明王之后更不可能。” 不是小明王的人? 朱标反问:“朝中谁有这个实力,竟敢做到这个地步。” “这个人一定有通天的可能” 朱元璋却摆摆手:“咱心中猜出了七八,却不敢断定,但是标儿你放心,他们一个也跑不掉。” “等解决完胡惟庸,就是他们了。” “这群人这段时间应该会老实一段时间,还是看看胡惟庸这件事。” “你觉得他儿子被我们阴死了,他会反吗?” 朱标摇摇头:“断然不会。” 第一百四十七章 能干的涂节 第146章 能干的涂节 “为什么这么说?” 朱标接着讲述:“胡惟庸这个人看起来马虎,实际上心细如针,不到关键时候他绝对不会反。” “他儿子死了,只会加快他谋反的进程,加强对我们的恨意。” “按照儿臣看来,想要拿下胡惟庸就必须拿下一个人。” “御史台涂节?” 朱标大吃一惊:“父皇怎么知道是他。” 朱元璋哈哈大笑: “这还是要从当年我见到他说起啊。 开过以后,我们延续宋制,设立中书省和御史台。 经过反复斟酌,决定让李善长和徐达任中书省左右丞相,而让刘基担任御史中丞。 御史中丞乃言官之首,负有监察百官之责。 同样,他也有权力监察中书丞相,换句话说,李善长也好,徐达也好,刘基都有权监察。 按照权利自然是李善长大点。 可是按照督察来说,刘基的权利才是最大的。 至于为何要选刘基为御史中丞,咱当时有三方面考虑: 第一,刘基这个人性格孤僻,李善长退隐后,咱曾有意让刘基来做丞相,刘基却回答说:“臣疾恶太深,又不耐繁剧,为之,且负大恩。” 可见,刘基他是眼中揉不得沙子的性格啊,得罪人的活可以干,居中协调各种关系却不是他的长项。 所以干不了宰相的位置。 有时候这个规矩可死可活。 能当领导的,必然是对上能沟通好,对下能协调好。 如果动不动就拿规矩来压下属,和同事,那这样的人还不如不用。 只会加快毁灭而已。 第二点呢,刘基是浙东人,而当年开国的大臣大多是淮西人,他们本就不是一个阵营的,让浙东人监视淮西人,才符合咱的利益嘛。 第三,刘基资历深厚,咱拜他为“先生”,他来监察百官,那些“泥腿子”官员也会服气。 这个刘基啊在御史中丞任上也算尽职尽责,有时候甚至连咱都管上了,虽然不如韩宜可那么刚,也算是不负我望。 后来到了洪武四年,这个刘基却以身体多病为由恳请告老还乡。咱挽留好多次,无果后,最终同意了他的请求。 可是那问题来了,刘基走了,御史中丞这个“得罪人”的活谁来干? 咱就是因为这件事,不同意刘基走,这个得罪人的确实没人敢做啊。 总不能随便拉一个胆小如鼠的人来顶着这个位置吧。 当时,李善长已经归隐定远老家了,他临行前,李善长向咱推荐了胡惟庸来主持中书省的日常事务。 而当时中书省还有一个重要人物,那就是汪广洋。 也就是说,刘基离开后,咱必须需要找一个资历深、且疾恶如仇的人来监察中书省的胡惟庸、汪广洋等人。 这两个人有能力,有野心,就像两只饿虎,没有御史这个笼子关着,早晚会祸害人。 后来咱曾有意让汤和来主持御史台,还授汤和“左御史大夫”的头衔。 这个位置可是很久没有给淮西老将了。 标儿啊,你当时推荐的也是汤和吧。” 朱标点点头:“确实,汤叔叔当年引荐您当兵,后来身为千户却跟在您屁股后面。” “做事忠心耿耿,资历深,他如果做御史中丞大夫,朝中谁敢不服。” 朱元璋点点头:“可是他让我失望了。” “不过也能理解他,江山好不容易打下来了,他也老了,给子孙后代都铺好路了。 何必干这种得罪人的事情呢。 稳如泰山是不能干御史的。 这个汤和眼见好几次官员违法犯罪,都被他压下去了。 理由竟然是都是当年打江山的将领,没必要为了一点点错误,就揪着不放。 你听听,这是御史中丞说的话吗。 他去他娘的做菩萨不得了。 就在咱找不到合适人选时,一个河南小将进入我的眼睛里。 那个人便是涂节。 朱元璋眼含泪花,啧啧道:“这个涂节啊,真是个好官啊。” “唉……” 朱标明白老朱这时可惜的叹气。 涂节是江西赣州人,这年代可没有什么江西老表。 在宋朝时有个地域歧视。 那就是江西人,宋朝官员对江西的歧视达到了顶点,就连苏东坡都非常讨厌。 至于为什么讨厌,咱们也不知道。 就像后来人们说河南人偷井盖,东北桌饺,上海北京xx,以及四川大凉山xxx。 或许这些事情在几百年后,压根就没什么。 后世也不会理解为什么会笑话这种事情。 就像明朝也不明白为什么宋朝讨厌江西人。 江西的文化和政治中心都是可以的,涂节就是其一,他是个元朝官员。 朱元璋收复河南,他就在汝宁郡当个本地官。 这个汝宁也就是后世的河南驻马店。 当年这里可不穷,遍地的粮仓,号称天下之中,古代测量中心点,就是以河南驻马店测量。 比如四季,你到中国的南北方都体会不不来。 如果你到驻马店商丘安徽阜阳等地生活,你会有清晰的感受。 那就是说芒种就是芒种,说大暑就是大暑。 气候非常明确。 就是因为当年汝宁被奉为天下之中。 如果涂节只是这么干下去。 可能最多升到京城当个小官,也或许直接在地方干到死。 空印案或者老朱收割人头时,直接带走。 关键在于,这个涂节非常刚。 他不同于海瑞,韩宜可的刚,他是一种软刚,让你拿他没办法。 他把汝宁搞得风生水起,人口大涨,税收顶呱呱。 并且减轻了上蔡,汝南,平舆的田税,祛除了蒙古人的恶征,又借来耕牛,粮种,短短几年老百姓生活好的多了。 搞得好,受到朝廷表扬。 也会引来小人的妒忌,当时河南省巡抚的警惕。 他害怕涂节会顶替自己,毕竟他刚当巡抚才一年多,汝宁一个小小的同知干的这么好。 得想个办法干了他。 刚好机会来了,超级大boos汤和来练兵了。 皇上派汤和到安徽练兵,为巩固北方做出卓越的贡献。 这个人得吃东西,不可能光练不吃,那样子谁给你练,都跑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 刚性涂节 第147章 刚性涂节 而安徽的地方也属于中原。 粮食是够吃的,前提是汤和练兵太多了。 有好几个营,每个营五六千人,这些人还不种地,每天就是练。 当地老百姓负担不起。 就需要借粮,也就是从兄弟省份调粮。 山河四省在古代还没有界限。 因为在古代这一片区,是个创业大区。 从汉朝开朝,再到宋朝,明朝。 都是这个片区创业最多。 汝宁府一个小小的地方,也被划入调粮区域。 实际上商丘才是最好的地方。 可河南巡抚偏偏要偏东南的驻马店去送粮食。 涂节自然不干。 送你麻痹,滚。 因为正是收割的季节,让老百姓放弃收割,给你送粮,简直是痴心妄想。 后来汤和知道了,勃然大怒。 一个小市长敢和中x军wei老总叫板了。 当时汤和还是兵部尚书,五军都督府二把手,同时是开国元老,吏部尚书。 还是国公爷,比后世的十大还要厉害。 基本属于封顶的人了。 而汝宁总共有平舆,汝南,上蔡,驿城,泌阳,确山等等…… 还都是小县,属于下等县。 人口不过四十万人,汤和咳嗽两声。 汝宁这个地方就要发生大地震 面对国公爷的咆哮,涂节压根不怕,他直接上书朝廷辞职。 要么等百姓收割粮食再送。 要么就辞职,汤和的肥屁股谁爱舔谁舔。 这件事惊动了最高层。 皇帝和常务副皇帝父子同时安抚了涂节,让他好好干,不要送粮食,安稳老百姓才是最重要的。 万万不可耽误了秋收。 因为驻马店是产粮区,这件事可不能马虎。 宁可不练兵,也不能不要粮食。 同时斥责了汤和,明明可以从附近府调粮,偏偏要汝宁的粮食,吃饱了撑着。 运粮自古以来就是吃一半送一半。 路途越远,送粮成本越高。 比如某地方要一万石粮食,那朝廷需要运送两万二。 另外一万二被吃掉了,真正送过去的只要一半还不到。 汤和后来才答应过来。 他被河南巡抚耍了,于是上书请求罢免巡抚。 朱元璋也很干脆。 直接杀了。 这件事落下帷幕,但是涂节的名字也从此进入朱元璋的脑海中。 之后涂节又带兵剿匪,惩处当地恶霸,救助孤苦伶仃的穷人。 本应该步步高升。 却没想到直接被朱元璋提到了御史中丞的位置。 这就相当于你还是个地级市的小领导。 直接升职最高检一级大检查长。 朱标明白 按照朱元璋最初的制衡之术,御史中丞和中书丞相应该“对手”。 就像纪委和肥油部门,天生就是盯着对方。 因为他们是相互牵制的关系。 然而,胡惟庸的这个对手似乎有些奇怪,从种种迹象表明,涂节和胡惟庸是很可能是沆瀣一气的。 这个就很奇怪。 明明涂节是被朱元璋提上来的。 他却和胡惟庸联手了。 朱元璋在史书上没有表达对涂节的失望,但是可以猜到他该有多伤心。 甚至是恨之入骨。 自己那么看好的一个人,却站在了对立面。 这不是一个人能承受的。 就像你养了多年的狗,突然咬了你一口,贼人入家,它不叫,你是什么感受。 “那标儿你的意思,我们先从涂节下手?” “先杀涂节,再宰胡惟庸?” 朱标摇摇头,而是用笔写了一个人的名字。 汪广洋。 中书省右丞相(x务院副总) 这个人… 朱元璋有些好奇:“他能干什么?” 在旁人看来右丞相也是丞相。 级别再低,咳嗽一声,天下震动。 但是在老朱看来,他已经没有什么利用的价值了,要不然也不会被胡惟庸怼的连屁都不敢放。 妥妥的被架空了。 甚至被架空成空军司令了。 这样的人有什么用呢。 朱标笑道:“涂节这个人是有胆子也有计谋的,他如果真和我们作对,恐怕我们也会很难受。” “可有个问题,那就是涂节很怕死。” “这就很奇怪了,怕死难道他会谋反?” “所以儿臣猜想,这个涂节应该不知道胡惟庸的本意,他认为胡惟庸和您作对,是因为您打压文官,降低俸禄。” “再加上他有什么把柄被胡惟庸拿捏,所以才和胡一心对付您?” “如果让他知道胡惟庸要造反,必然不会同意。” “但是他此时已经被绑在箭上,不得不发了。” 朱元璋捋了捋胡须:“有道理,说下去。” “父皇,如果我们此时招揽涂节是毫无意义的,唯一的可能是让他做个引线,亲自点燃胡惟庸这尊大炮。” “这样我们清算起来,才会更加顺理成章。” “如果仅仅是因为贪污腐败,就取消宰相一职,那全天下的官员就断然不会同意。” “父皇杀的了胡惟庸,难道杀的动所有官员?” 这句话说的不错。 朱元璋此时也是面临着这个问题。 杀胡容易,杀天下官难。 如果有,那就是他朱重八想回去敲钟了。 可是要废除宰相,就必须有个合理的理由,你说废就废,谁能同意。 想要皇权至上,想着去吧。 就像班级里,学生虽然认老师当老大,可是最能体桖他们的是班长。 现在老师要把班长取消掉,他们以后该怎么办。 所以就必须找个非常合适的理由。 那就是造反。 自古以来,宰相造反,闻所未闻,一旦胡惟庸开这个先例,那就可以以这个为中心,取消掉宰相这个职位。 从此征收学生作业,关心学习成绩,都要老师一把抓,当然这会非常非常的劳累。 但是也会有前所未有的权利。 要不然他朱元璋这个急性子,会容忍胡惟庸猖狂了八年? 所以就必须等胡惟庸先动手。 或者有人举报。 朱标紧着说道:“汪广洋这个人还是很有能力的,只不过他运气不好。” “偏偏遇到个胡惟庸。” “尽管他有意巴结胡惟庸,但还是被胡各种针对,因为在胡的眼中压根就没有副的位置。” “他胡惟庸只想着大权独揽。” 第一百四十九章 汪广洋 第148章 汪广洋 汪广洋年少时曾跟随大儒余阙学习,通经能文,工诗歌,擅长篆、隶大书。 性格庄严稳重,为人宽和自守。 后来还考上进士。 相当于中x选调生了,比什么博士研究生牛逼太多了。 还是元朝的进士。 后来朱元璋渡过长江,攻下采石矶,召汪广洋觐见,汪进呈“高筑墙,广积粮”之策略。 担任元帅府令史、江南行省提控职务。 设置正军都谏司后,升任都谏官,并相继调升为行省都事、中书省右司郎中,不久任骁骑卫事,辅助常遇春管理军务。 再以后就是一路高歌猛进,负责江西的政务。 至正二十六年(1366年),常遇春攻下赣州,汪为留守,任江西行省参政。 这是个非常重要的位置。 看起来管理江西不大,实际上当时朱元璋最看重的就是江西。 就像皇上看重河南,你在河南省担任巡抚,未来还不青云直上? 山东被打下来后,太祖朱元璋以汪广洋廉明持重,命他管理行省,安抚、接纳新来归附者,百姓感到十分安定。 这一年,汪广洋被召入宫任中书省参政,后出任陕西参政。然后李善长患病,中书省无官。 汪广洋被召为左丞。 基本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当时右丞杨宪专权断事,挑唆御史弹劾他,安插了个不孝顺的罪名。 这个罪名仅次于谋反。 在古代不孝顺,那简直就是爆炸新闻。 养子防老就是为了这一天。 为了所有人… 你如果被安插不孝顺,那可以滚蛋了。 既然如此,那就滚吧。 洪武三年,汪广洋被贬回家,杨宪接着弹劾,这次他罚的更远,直接被发配海南去了。 三个月后,杨宪的末日到了。 杨宪死,广洋归。 朱元璋召还汪广洋。 这年冬天,朱元璋封他为忠勤伯,食禄三百六十石,并诰词中称他善理繁难事务,且屡献忠策,将他比作张子房、孔明。 这个称呼非常牛逼,把你比喻诸葛亮张良了。 可以在文臣中横着走。 随后便以汪广洋为右丞相,参政胡惟庸为左丞相。 这也没办法,毕竟李善长举荐的就是胡惟庸,总不能人家刚当上宰相,就赶人家走吧。 此时汪广洋虽然当上了宰相,他却提不出什么建议。 啥也不会,对朝政一窍不通。 有种江南才尽的感觉。 时间一久,连朱元璋都烦了,啥也不会,要你干什么,然后把他被贬为广东行省参政。 但是人一旦有了感情,就忘不掉了。 朱元璋内心始终善待汪广洋,虽然他做不好宰相,那就做左御史大夫。 这个不比宰相差。 在御史大夫镀金后,又授汪为右丞相。 等于说转悠一圈回来了。 下基层锻炼应该能对朝政有所了解。 可是朱元璋失望了。 汪广洋沉溺酒中,每天一下班就是喝酒,甚至还请假,说是酒醒不过来,注意力不集中。 这竟然是宰相说的话。 国家每天那么多事情,你说你酒还没醒。 尽管在中书省,做事很是随波逐流,做的政事也仅仅保持官位而已。 一直摸鱼到今天。 朱元璋心里早就放弃他了,烂泥扶不上墙。 “他娘的,这个汪广洋气煞我也。” “亏咱对他这么好,三起三落都不忍心丢下他,他是怎么回复咱的?” 朱标:“父皇息怒。” “你还记得之前下过一道圣旨,说是罪臣官员的的妻女只能赏赐给武将吗?” “记得啊,咋了。” “那你觉得文臣的家中会有这些女眷吗?” 朱元璋摇摇头:“那怎么可能,谁有那个狗胆子,咱剥了他的皮。” “这些女眷咱不忍心杀她们,把他们赏赐给有功劳的武将是不想这群武人没有后。” “人家在前线流血流汗,大头兵又不好找媳妇,咱没有把这些女眷押入教坊司就够不错的了。” “而文臣养尊处优,吃喝不愁,且找媳妇也好找。” “这个谁敢抢?” “有。” 朱标斩钉截铁:“一个胡惟庸,一个汪广洋。” 他们两个? 朱元璋胸口一股子无名火,就要喷射出来。 身为大明的左右宰相竟然带头,这传出去,他老朱的脸还不如不要了。 胡惟庸作恶多端就算了。 这个汪广洋狼子野心,这个天杀的畜牲。 “别说了,咱这就去砍了他。” 朱标连忙制止:“父皇不可” “还缺一个时候,这个时机马上就要到来了,万万不能在这个时候乱了方寸啊。” “不行,咱的手痒了,必须剥了他的皮,挖出他的心,看看他的心是什么做的。” 朱元璋起身就要把挂在墙上的剑摘下来。 刚摘到一半,他突然回过头:“你不拦我?” 朱标笑而不语。 “哦,标儿,这是不是早在你的算计中?” 朱元璋拍了下手:“早说啊,说吧咱还需要等多久。” “回父皇话,最多十二月。” 还要三个半月啊。 “好,咱就信你这一次。” 朱标接着说道:“现在,我们需要尽快把宝钞回收机构建立起来,并且把盐仓的盐出售出去。” “第一波会消耗大量的盐,父皇不要心疼,钱是花出去的,不是存进来的。” “等到银行建立,那些钱将会源源不断的回归。” “同时我们还要颁发民间允许使用金银交易,并且鼓励把宝钞交回朝廷。” “用不了多久,人们就会以宝钞为贵了。” 朱元璋颔首:“虽然咱不明白这个意思,但听起来是对的,明天咱们就去干。” “不对,今天晚上就干哈哈哈。” “开心啊,胡惟庸死了儿子,比我生了儿子还开心呢。” “咳咳……” 朱标假装咳嗽声:“在这之前,我要先去看看户部尚书顾礼,如果他是个守旧的人。” “那就只能单独开个部门,有皇宫统一调配,银行之事,万万不能交给固步自封之人。” 朱元璋表示无所谓。 只要能搞到钱,就算拉个商人管理银行又如何。 “管他呢,就算是贱商,咱也支持哈哈哈。” 朱标想了想:“可能还真需要商人来管理。” 第一百五十章 国企的雏形 第149章 国企的雏形 什么? 朱元璋摆摆手:“咱坚决不同意,这群商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啊。” “你可千万不要相信他们。” “他们这群人眼中只有利益,没有苍生啊!” 朱标:“绿光坊。” 听到这三个字,朱元璋心里咯噔一下。 这个绿光坊是他派人和苏州布商抢生意的,这件事除了窈娘,也只有标儿知道了。 旁人知道一个杀一个。 因为太丢人了,当皇上的怎么能和商人抢生意呢。 朱标接着讲述:“爹,你还记得儿臣之前说要帮你解决这个绿光坊的问题吗。” “吾儿可有良策?” “良策谈不上,但是一点点见解还是有的。” “我的建议是,把这些挣钱的生意改为国企。” 以后军费,兵器研究,都由国企的营收代发。 这样可以省下无法想象的费用。 朱元璋:“你口中的国企是由朝廷组建商队,然后抢夺那些无权无势的商人?” 怎么老是抢。 朱标随后将国企的初步构建讲解了出来。 那就是三个大构建。 一是国企是人民需要的部门,是皇室需要的产物。 二是无条件执行朝廷政策,保持全国物价稳定。 三是是大明百姓未来经济中的中流砥柱。 这个国企并非从小商小贩嘴里夺食,相反国企的到来,还能养活无数小商小贩,抵制巨商的打压。 还有,朱元璋从洪武元年开始,便把江南的富商,地主往西部,北部强行迁移。 这群人被强拆家到穷地方。 他们会真心去地方搞经济建设? 当地商人和地主,会容忍这群江南来的人在本地生根发芽? 想想也不可能,期间死了多少人还不确定呢。 大明有很多像西部背部地区这样的贫困地区,如贵州,广州地区,云南地区,尤其是贵州地区。 这群人谁愿意去啊。 外部不去,内部走不出去,导致本土百姓苦不堪言,连盐都吃不起,很多人吃不了盐,浑身肿的像个气球。 为什么,就是因为外面的东西进不去。 没有国企,没有朝廷的意志在后面推动建设,当地只能一直穷,代代穷,永远的穷下去。 穷就是原罪。 穷就会滋生无数犯罪和良心丧失,富长良心,穷生奸计,这是有道理的。 那些看起来老实巴交,见谁都笑的腼腆农民工。 在他们所呆的地方,恐怕会因为一些鸡皮蒜毛的屁事,而灭对方满门都不一定。 设置国企的目的,不是为了和那些商户搞竞争,实际上压根就搞不过他们。 毕竟商人就是靠这个吃饭的。 人家玩的花招多着呢。 国企存在的目的,就是协调全国各地的道路,商户,民生所需,让那些吃不起盐的人有盐吃。 吃不起米的人有米吃,接收不到信的人有家书看。 穿不起衣服的人有衣服穿。 同时还能刺激当地经济,增加个人收入,保障朝廷税收。 而朝廷所做的无非就是开个口子。 所谓的打压商人,也要看怎么打压,不是每一个商人都是坏的不行,天下熙熙,皆为利往。 朝廷又何尝不是呢。 朱元璋听的似懂非懂,原来搞经济还能这么搞? 这时他没有想到的。 他打压商界,规定商人不能穿好衣服,坐好轿子,就是害怕这群人会搞花招。 在他的印象中,就是做生意赚别人钱,或者赔别人钱。 从来没想过,还能帮助其他省份的人。 贵州少盐确实是个难题,毕竟全省几百万人,每天都要吃饭,朝廷送多少是个头。 如果真在各地建设国企,短时间内,说不定还真的有效果。 “标儿,后面该怎么做?” 朱标:“这个具体人员,我已经想明白了,父皇无需操心。” “现在要赶紧回收宝钞为紧。” “将来胡惟庸倒台之时,宝钞也就收的差不多了,父皇要做您想做的事,会更加民心所向啊。” 是啊。 朱元璋大手一拍:“就按照你说的做,从明天开始,大量回收。” “同时开启金银交易。” 父子两个相视一笑,一起看向乾清宫外的夜色。 胡惟庸末日到了。 你准备好了吗? 胡府…… 胡惟庸坐在花园亭中,久久不能言语。 这一夜他未眠。 头上已经多了不少白丝,双眼通红着。 他思考了很多,很多。 脑子里如走马灯的闪过,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只好埋在心里。 他有一种预感,儿子就是被那对父子阴死的。 可是毕竟从外人看来,这只是个意外,他胡惟庸还要感谢皇上。 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夜里起了风,凉快了不少。 他缓缓站起来,看向月色,一个个卫所指挥使在他脑海中牢记。 现在文臣和勋贵是拉的差不多了,就差某些不得志的武将了,只要拉拢好这群人,将来也不至于败的太快。 想到这里,他的心里些许安慰,这权利到底是什么啊,杀人不见血的刀。 害的我儿。 一想起儿子,他眼泪哗啦啦的流了下来,这个时候儿子应该正在饮酒,然后假装花花公子去玩女人。 实际上只有自己知道,儿子经常在半夜找自己密谋事情,他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就死了。 朱重八…… 你给我等着。 将来满朝文武不容你朱家父子,我看你怎么办。 我要让你朱家子孙统统陪葬。 夜色中,只剩下宰相无声的咆哮。 第二日… 《大明百姓银行应天分行》 张灯结彩的开业,舞狮子,吹喇叭,放鞭炮,热闹非凡。 很多文人对此嗤之以鼻。 认为把百姓二字挂在银行上简直俗不可耐。 百姓怎么能挂在招牌上呢。 很多老百姓懵懵懂懂,看到这个招牌,笑着说,这个银号还怪接地气呢。 把咱们老百姓都挂上去了。 与此同时,朝廷放出重磅新闻。 宝钞可以回收,允许金银交易,并且改造新一轮《洪武通宝》。 这一下整个应天城炸了。 相信用不了多久,便会在各地多点开花,人群将会更加沸腾。 很多人都手持一摞摞的宝钞冲向换取点。 这其中刚刚结束工部工作的副使杨才毫不知情。 第一百五十一章 出去吃饭 第150章 出去吃饭 杨才名很才,人不才。 乃工部文思院副使,已经呆两年多了,马上就可以转正大使了。 他目前这个副使有多大呢。 大概从九品,还待确定。 工部部门五花八门,是六部中单位最多的部门。 也是油水最多的。 像工部营缮清吏司。 工部虞衡清吏司。 工部都水清吏司。 工部屯田清吏司。 这四个部门,不说郎中,你就算随便当一个员外郎,都够你吃一辈子了。 而杨才工作的文思院。 不提也罢。 他负着手,弓着腰,胡子斑白,活像个老爷爷。 一路走回了家。 “老爷,您回来啦。” 迎接他的是同样头发全白的老管家。 他熟练的接过老爷的包袱,掂了掂轻轻的。 看来今天户部又没有发粮食。 打开一看,却是一些香料和不值钱的宝钞。 看样子有好不少。 杨才叹了口气:“别数了,这是两年的。” 两年的? 老管家有些不解:“老爷,怎么发了这么多啊,而且还都是香料” 原来根据洪武十年皇上的规矩 从九品官员,一年的禄石约六十石,或者三十贯。 这其实已经不少了。 养活一个人错错有余,前提是只能养活一家人,多了养活不了,至于房租啥的更是雪上加霜。 杨才叹了口气:“这是两年的,全是香料需要自己去换。” “那些品级高的官员可以领到木炭,布匹,食物,或者地方特产等等。” “我啊,唉,只能领这玩意儿。” “看起来多给了点,可实际上三年后又能值几个钱呢。” “现在有些商人贼的很,宁可不卖,也不要这宝钞,唉。” 老管家也是劝慰:“老头子我可以少吃点,可是小姐她。” 原来是杨才的胖闺女就要出嫁了。 男方在卫所当百户,品行优良,精神的很,本来杨才对武夫有些嫌弃,可是自己这个从九品有什么一个挑剔呢。 而且女儿天生肥胖不好看,能嫁出去就不错了。 但是,你嫁人总要给嫁妆吧。 哪有女儿出嫁,父母不给嫁妆的啊。 这传出去还不丢死人了。 女儿出嫁你不给嫁妆,你好意思接受人家的聘礼? 你是窝囊穷成什么样子,才会吃点男方的聘礼。 你不给嫁妆,你女儿嫁过去,男方那边嘴上不说,心里会好受? 指不定怎么瞧不起你女儿。 难道你女儿是个货物,你养了十几年,一转眼卖了? 杨才这个苦恼啊。 这些他能预支最多的钱了。 按照结婚要花十几贯,嫁妆十九贯九,这还不算迎亲的,吃饭的,等等… 最大的困难是房租要交了。 这应天的房租贵的厉害。 已经拖欠一年多了,现在那个王婆子堵门口。 如果交了房租,钱就不多啦。 未来两年还怎么活啊。 这结个婚要花掉两三年的俸禄。 历朝历代,有这么狠的吗。 谁家结婚能消耗这么多啊。 可想在应天生存,就离不开钱。 自己那个清水衙门,连个人影都不多,更别提贪污了。 杨才摇摇头:“实在不行,胖丫嫁出去,你拿走一半养老,剩下的别管了。” 老管家缓缓的跪了下来:“老爷,您可千万别多想啊。” “我可以死,您千万不行啊。” “我去讨饭都可以,老爷您不能有这个想法啊。” 杨才搀扶起来他:“宝钞终究还能买点东西,《丰源斋》的那十七桌酒席定了没有?” “马上孩子就要办事了,不能让男方接亲的没有饭吃啊。” 老管家摇摇头:“老奴无能” “那酒楼狗眼看人低,仗着背后有人,死活不肯卖给我们,非说先交五两白银定金。” “要不然就不收宝钞。” 杨才继续问道:“你有没有给他讲,我们愿意多付五贯钱?” “讲了,可对方根本不愿意啊。” “老爷,我不中用啊。” 杨才摇摇头:“就算宝钞贬值,这些东西也能换不少钱,怎么就办不好了。” “我去找那酒楼掌柜的,我看他卖不卖这个薄面,一个商贾反了他了,走。” “好,老奴跟你一起去。” 《丰源斋》 五六名小二正在热火朝天的忙碌着。 朱元璋父子两坐在酒楼对面的鸭血粉丝滩大块朵颐着。 这鸭血粉丝汤汤汁浓郁,粉丝软糯,鸭血都是现杀的活鸭子,热乎着呢。 这鸭血粉丝汤以整鸭熬汤,鸭血的滑嫩、鸭胗的柔韧、鸭肠的爽滑、鸭肝的绵软、鸭汤的清鲜,再配上q弹有嚼劲的粉丝,吃一口让人直咂嘴。 南京人自古喜食鸭馔,盛行以鸭制肴,有“金陵鸭肴甲天下”之美誉。 所以南京被称为“鸭都”。 咳咳不是那个鸭都,而是这个鸭都 朱元璋撒上香葱,芫荽,还加了醋和辛椒,吸溜一口汤,一时间浑身发汗。 他的右手还拿着一个鸭腿,不是那种酱红色,而是盐水鸭,左手一边拿着碗边喝汤,碗底还压着两个烧饼。 吃一口馍,喝一口汤,再咬上一口肥美流油的白鸭腿。 那叫一个地道,那叫一个美。 粉丝滩老板笑的直摇头,称呼好久没见吃过这么香的了。 一看朱元璋就是从北方来的。 朱元璋有些不解:“你是怎么看出,俺是北边来的?” “俺这穿着打扮,难道不像京城人士?” 老板也是无奈:“像,太像了。” “一看你就是老盖了帽。” 朱标则斯文多了,他将烧饼泡在鲜美的汤汁里面,撒上点芫荽提味。 老板之所以看出朱元璋是北人。 并非他的口音,还因为南京人喝鸭血粉丝汤是不加那些乱七八糟的调料的。 就比如醋放那么多,辛椒放这么多。 不符合南京的口味。 中原地区喜欢咸味和重口味,但不是辣椒的重口味。 相反喜欢大锅菜。 就是把各种调料,食材都放在一个锅里煮,满满的一大堆,看起来非常没有食欲。 远不如江南的小巧玲珑。 但是这种大锅菜就像胡辣汤,看起来没有食欲,吃起来就不同了。 在寒冷刺骨的冬天,冻的浑身颤抖,受不了的时候。 第一百五十二章 去银行看看 第151章 去银行看看 这时候摆你面前的有两个选择。 第一是几盘子光鲜亮丽的菜,另外一边是咕噜噜冒着热气的大锅菜。 你会选择哪个? 肯定是驱寒的,而不是好看的。 有些人犟,我就算饿死也不会吃,那是你没有到那个环境。 人类身体在发冷的情况下是不会考虑颜色和外观的,而是自动选择热乎乎的汤水。 父子二人很快就吃完了。 朱元璋咂咂嘴:“好久没有吃的这么痛快了,要不然再干三个烧饼没问题。” 摊主大吃一惊:“您都吃了五个了,还能再吃三个?” “我的老天爷啊,你是码头扛包的吧?” 朱元璋哈哈哈大笑:“差不多吧。” “只不过我扛的这个包啊,有点大。” 说罢让老板结账。 摊主摆摆手:“十几文值不了几个钱,头一回见过这么能吃,看个稀奇值得了。” 老朱也是不客气:“那就不给了。” “不过吾儿的得给。” 朱标摸摸身上,发现没发钱。 这也不奇怪,毕竟皇上太子微服私访,带什么钱。 于是他们回头看向了郭英。 郭英内心咯噔一声,连忙从腰包掏出钱,付了账。 朱元璋这才满意的笑了笑:“回头咱再给你。” “哈哈哈。” 几人正欲离去,听见对面《丰源斋》门口发生了争吵。 “你们为什么出尔反尔,难道这宝钞不是钱吗?” “你们这是在犯法懂不懂,信不信本官告你们,你们欺人太甚啊。” 不收钱? 这句话,引起了朱元璋的杀心。 今天早上刚刚颁发的圣旨,当屁听了? 他怒冲冲的横穿马路走了过去,拨开正在推搡的众人:“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什么不收钱?” “这宝钞又没有破损,为何不收钱?” 酒楼的掌柜的“呸”的一口:“哪来的野狗,也敢在这里狂吠。” “你是谁啊,打扰我们做生意。” 大胆… 郭英就要去锁了他,却被朱元璋拦了下来。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为何不收钱?” 掌柜摊摊手:“我他娘的为什么要回答你,老子今天把话放这里,就是不收了,怎么滴。” 朱元璋点点头:“好,你他娘的真是个人才。” “既然你不说,那就找个能说话的来吧。” “英。” “收到。” 郭英直接抽出了佩刀,就要拿下他。 内堂里,这才急匆匆跑来一人:“各位别动怒,别动怒,千万不要舞刀弄棒啊。” 一个胖乎乎身穿布衣的人跑了出来。 他才是《丰源斋》真正的掌柜的,刚才门口这个只不过是他请的打手,用来哄人的。 朱元璋看到大老板出来,发怒道:“为什么不收宝钞,这宝钞是坏了还是脏?” “信不信老子砍了你。” 朱标也是无语了,这事情还没有弄清楚呢。 万一这个被推搡的人真的是想敲诈,岂不是闹了个乌龙? 他率先站了出来:“爹你消消气,掌柜的也别动怒,我爹是户部宝钞提举司的,对钱嘛,你懂的。” 原来是提举司的。 掌柜这才明白过来,这些人对钱如命,毕竟宝钞是他们做出来的。 不要的话,肯定会生气。 这也是可以理解的。 “原来是提举司的老爷啊,官居几品啊?师出何门啊?” 朱标明白他在探底。 “七品,天子门生。” 掌柜的听完后,心里有些底了,七品不小了。 至于天子门生,狗屁,他见过天子吗,无非是背后没有靠山,瞎编造的。 他呵呵两声:“这个宝钞不是我们不收啊。” “而是收的太多了。” 太多了? 掌柜的点点头:“各位想想,朝廷每次发俸禄,多以宝钞为主,产品为辅。” “所以每次发放俸禄之日,这酒楼都是爆满啊。” “那些大官,侯爷,军爷都是手持大把的宝钞过来,直接把酒楼给订满了。” “我有什么办法呢。” 杨才气鼓鼓的说道:“胡说八道,明明我们先定了酒席,今天生意又不好,为什么不给我们定。” “还不是看我官小,故意欺负不是?” 掌柜“啧啧”两声:“我不是看你官小就欺负你,我是先欺负你再看你官小。” “你不服啊。” “我们家老爷可是御史大夫陈御史啊。” “掌管京中大小官员的黑料,要不是看你位卑言轻,出不来油水,早就给你赶跑了。” “不要一点点脸。” “现在朝廷允许金银交易了,谁要你的宝钞。” 这家酒楼的幕后股东竟然是陈宁。 官员禁止通商,这是铁打的律法,这个陈宁是不想活了。 朱元璋忍着怒火:“没关系这里不收,自然有收的。” “朝廷今天早上不是开了银行,那里可以回收宝钞,你拿宝钞换盐,再拿盐换钱。” “现在盐价很高,你可以换很多钱。” 杨才摇摇头:“这位同僚,不是我不愿意去,是压根换不到啊。” “盐就那么多,目前排成长龙了。” “有些人直接搬来了一箱子宝钞,再说了去换钱还要先交钱,然后还不一定给你换。” “你去看了便知道了。” 换钱还要交钱? 朱元璋和朱标同时大吃一惊,这时什么意思。 “那你可愿与我们同去?” “去就去,谁骗你一样。” 众人这才赶紧往银行的地方走去。 临走前,朱元璋给了郭英一个眼神,意思就是好好教训他们,通知下毛骧xxxx 郭英秒懂,消失在人海中。 “来看看哦,新打上的鲜鱼,快来买哦,三文五一斤,童嫂无欺啊。” “各位来看看,好马啊,千里马常有,各位伯乐快看啊。” “枣泥糕,快来吃枣泥糕哦,热乎着,甜的很。” “鸭腿,鸭货都有啊。” 街里面热闹非凡,街道两旁全是做生意的,尽管现在是晴天,路比较干。 但还是充斥着各种奥利给的味道。 古代可没有什么城管检查部门,大部分都说牲畜过道,人们还偏偏喜欢这个味道。 而自己眼前是一座,约三层高的小楼。 《大明人民银行》黑底朱字牌匾高高挂在门上。 两侧是红灯笼挂了一排排。 还没有进门,便能看到那彻骨的寒意,高高的台阶,两只凶狠的石貔貅。 如果不挂牌匾,路过的人还以为是谁家棺材铺白天开门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 门难进脸难看事难办 第152章 门难进脸难看事难办 朱元璋看着这气派的的大楼,开心的合不拢嘴。 毕竟这是他未来的钱袋子。 将来还要靠这个银行养活呢。 走着走着,便觉得脚底一软,黏糊糊的感觉涌上心头。 心里暗叫一声:“坏了,踩到宝贝了。” 低头一看,果然如此。 一坨带走草料马粪被他踩个正着。 朱标附身就要为父亲去擦。 却被朱元璋拦住:“标儿,这可是好东西啊,这是粮食的粮食。” “那些稻米,小麦,杂粮,菜都要靠这个吃饭呢。” 说完,便在台阶上刮了刮。 把马粪踢到一片,又拍拍手:“多好的大楼啊,而且还排了这么长的队伍。” 他已经幻想老百姓争相抢后的来存钱了。 想想都觉得幸福。 杨才“咳咳”两声打断他:“这位仁兄,他们可不是来存钱的,而是来换盐的。” 换…换盐? 朱元璋老脸一红:“难道这银行这么安全,他们不存点?” “放在家里多不安全啊。” 杨才呵呵笑道:“银行这个法子啊,好是好,但是不实用,恐怕皇上和背后之人还不知道一点。” 朱氏父子一听来了精神:“从和说来?” “你们啊还不明白。” “这个银行表面上看是非常合理的,皇上能做出这个决定,我很佩服啊。” “可是他忽略了一点,那就是老百姓没有钱啊。” “别说一贯两贯了,就连一文两文都没有啊。” “你们还别不相信,现在咱们大明啊是典型的国富民穷,这在历史上出现很多次了。” “朝廷打跑了蒙古人,国家很强大,受益者很自豪。” “可这和老百姓有什么关系,老百姓依旧穷苦,对于他们来说无非就是换个人当皇帝而已。” 朱元璋表示不服:“那当今皇上就一文不值?” “非也。” “这位老兄贵姓啊。” “姓璋。” “哦哈哈哈张兄,别激动,我都说了,皇上是自古以来最大的圣君。” “他收回了燕云十六州,从此我大明就有资格在历史上留下浓浓的一笔。 但是我刚才也说了,老百姓没有钱啊,就算有个几十文,几十贯行了吧。 你觉得他们会花吗? 如果你是老百姓,你会花吗? 你会把钱存在朝廷开的机构中吗?” 朱元璋赌气:“咱会。” 杨才笑着摇摇头:“不,你不会。” “因为你已经拥有了财富,幻想着即使清白之身也会选择把财富让出去。” “这是很正常的,就比如我是九品官员,我也会选择相信朝廷,因为朝廷给我发俸禄啊。 可对于那些老百姓怎么办,把自己辛苦半辈子存的钱就这么交出去? 朝廷吞了怎么办。 吞了他们就只能死,他们的财富是有限的,每一分每一厘都是精打细算的。 一旦出了问题,那就只有死。 老百姓能有几个钱啊。 钱都在乡绅和商人手里,那么这群人会把钱存银行吗? 答案也不会。 他们有自己的票号,有自己的关系网,更有自己的钱庄和储存银库。 朝廷突然建立一个银行 他们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赶紧去存钱,而是朝廷要变着法收他们的钱啊。 即使是有,也会偷偷藏起来。” 朱标见状:“那我们银行也有政策啊,比如存多少银子,一年后或者半年后会给相对的利息。” “别的商号存银子是要收费的。” “而百姓银行不仅不收取费用,存的时间长,还会给你费用。” “难道这个也不买账?” 杨才点点头:“这个确实是个好政策,出这个政策的人有着超前的经济头脑。” “可问题是谁当出头鸟呢。” “我肯定是不存的,我这钱每一文都算好了,少一文钱,未来我都没有活路了。” “想要吸引人,就必须找个富可敌国的商人撑场面,拉动其他商人投资,据我所知,没有人敢。” “因为风险太大,且容易遭受其他商人的抵制,得不偿失。” 朱标上前:“有一个人。” “江南首富沈万三。” 他? 杨才苦笑:“你年纪不大,口气不小,沈万三这种人怎么可能会投银行呢。” “他在周庄里的银子就够花了,存在银行干嘛?” 朱元璋也听说这个人,京城有什么困难的事儿,他总是像朝廷提出修理。 甚至还要给应天修建城墙,就是之前塌陷的那一块。 少说也要几十万两。 可这家伙压根不在意,甚至连要求都不提。 朱元璋当然没有同意,对于他来说一个商人竟然敢给朝廷修城墙,不杀了他就是最大的恩赐了。 这不是摆明朝廷不行嘛。 朱标也是笑了笑:“那我们走着瞧吧。” “走,进去看看吧。” 众人迈着台阶,走进了银行内部。 一股子阴冷之气传来。 诺大的堂内空荡荡的,比起隔壁的兑换盐的部门,差的不是丁点。 大厅里面没有接待人员,房间内燃烧着一股怪味,让人闻了恶心头晕。 甚至连烛光都非常暗,也没有茶水室。 这昏昏沉沉,阴暗的大厅,谁会进来存钱。 而木窗内有三个窗口,高高在上,下面的人说话需要仰头。 更没有凳子,外面的人和里面的工作人员说话,需要半蹲着身体,然后把头驾在狭小的窗口处。 至于那三个窗口里面。 有一个不知所踪,另外一个在睡大觉,朱标所在的窗口倒是很敬业。 他在看小说。 边看边吃着瓜子,乐呵的不行。 侧过头一看,发现一个国字脸帅气逼人的英俊大叔,和一个仪表堂堂的公子哥在看自己。 他有些不悦:“干什么,干什么,吓死人不偿命啊。” “有话就说,有屁快放。” 朱元璋勃然大怒:“现在是工作期间,你在干什么。” “老子要存钱。” 小吏切的一声:“窗户旁边有炭笔和表格,自己填,填完去隔壁把钱交了。” 朱元璋看着他:“我来存钱,为什么让我填?” “你他娘的是干什么吃的。” “要你坐在这里嗑瓜子?” 小吏摊摊手:“不然呢,你想嗑?” “要存就存,不存就出去。” 第一百五十四章 该杀 第153章 该杀 “听到没有,出去。” “给我出去。” 朱元璋快要气炸了,难怪过来拿宝钞换盐的排成长龙。 而进来存钱的寥寥无几。 有这几个逼人在这里,谁他妈愿意存。 杨才笑了笑:“张兄别生气了,这吏啊就是这样。” “他们又升不了职,一辈子就在这个小地方混饭吃,而银行又没有油水可以捞,就算有,他们连汤都喝不了。” “怎么可能给你好脸色?” 朱标倒是理解这句话。 后世有个经典名言形容当时的官场。 叫做:“门难进,脸难看,事难办。” 你只要去办事,跟你欠他八百万一样,让你都觉得做错了什么 当然这不包括有些刁民比较过分,办事人员不给他好脸色也是能理解的。 这群办事人员是不能有个人意见的。 一切只能按照规章办事。 想要好脸色,那你就去小店消费,全是笑脸。 后世且不说。 就说现在,他娘的第一天开业,就弄来这些歪瓜裂枣祸害人。 这背后指定没有那么简单。 “爹,你先别生气。” 朱标上前说道:“我要存一万贯,请问还怎么做?” 按照银行规定,存款一万以上,要享受分行郎中亲自接待,并且送慰问品。 还要提高利率,比如你来我这里存款一万两。 我每年会给你两百两到三百两不等的利率,同时还会送你一张卡。 这张卡可以在未来任何一家分行兑现银两,还可以拿这张卡购买朝廷的货物,不收钱。 而且还可以把家中一人,安排到官府上班。 因为能存一万两的都是高级别客户,需要郎中这种大官的接待了。 “什么,一万贯?” 小吏看着他:“我管你存多少,在旁边签字,然后去隔壁存钱。” “别在这里耽误事。” “我在和你说一遍,去隔壁存钱,不是我这里,听不懂人话?” “一边去。” ok,挺尴尬。 朱标笑着说:“你这里是接待窗口,如此敷衍我。” “给你个机会,你到底办理不办理?” 小吏直接把窗口拿木板封住了:“还威胁到我了,你是个什么东西。” “你就算存一百万和我有一分钱关系?耽误老子看书不骂你就不错了。” 朱元璋摊摊手:“这是他自找的。” “爹,您看着办吧。” 朱元璋嘴角跳了下:“这些人我会处理掉,不过这件事没那么简单吧。” “这会不会是户部高层?” 他这么说不无道理,银行开业第一天,就如此松松垮垮,那还得了。 如果只是小吏松垮,直接换了杀了便是。 可如果没有更高层的默许,他们会如此胆大妄为? 这说明有人不想让这银行好。 是谁呢? “莫非是顾礼?” 前段时间湖北税务问题一塌糊涂。 户部老将费震亲自出马,前往湖北上任,而尚书之位就空了下来。 右侍郎顾礼直接上位。 连左侍郎都被暂停上位,留顾礼登上尚书部长之职。 还不是这家伙对财务问题看的足,元朝时人家就是这应天的户部主事。 对财务了如指掌。 这也是朱元璋破格提拔的关键。 如今银行之事,让他的心中再次失望,这难道是自己最看重的户部尚书干的事? 朱标叹了口气:“先别着急。这背后可能有些诡异,爹你还记得太仓粮空吗?” “当然记得,这群吃里扒外的蛀虫,当地检校竟然和本地官员勾结。” “实为我大明蛀虫,该杀。” 朱标想了想:“你觉得和户部有关系吗?” 他这么一说,朱元璋警惕了起来。 太仓粮仓多达几百万石,如果弄丢了几十石也就算了。 可是户部苏州清吏司每年都要核查的,然后把数据上交给总部,怎么这么明显的亏空,他们不知道? 连外行人都看出来了。 莫非…… 想到这里,朱元璋心里像是被针戳了一下,自古以来惩治贪官污吏就没有本朝这么严重的 没想到贪污六十两就要处死。 还会有人顶风作案,这钱真的就必须贪污吗。 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完美的杀人计划。 处理掉胡惟庸后。 一个真正的官员灭亡计划开始了。 朕要让这天底下所有不好的官员都去死,一个也别想活下去。 如今官员以为是空印案是结束,实际上是刚开始,你们这群人想露头。 全部去陪葬吧。 参与贪污的人太少了,再等等。 将来随便从山西,河南,广东等地拉来一个替罪羊。 再将你们一网打尽。 哈哈哈。 此时朱标等人已经离开了银行。 走之前,郭英身后的检校明白了意思,悄悄的潜入银行内部。 随后拿木板挡在了门口,表示正在施工,紧接着反锁了大门。 那个正在看书的小吏眼前一黑,不由的发怒:“谁让你关门的,谁给你们权利。” “把门给老子打开。” 蒋瓛(huan)扭动了下脖子:“刚才看你这么狂妄,你可想死我了,我实在是忍不住了。” 银行内部传出疯狂的笑声和惨叫声。 而隔壁换盐的地方依旧排成长龙,好在盐够多,压根换不完。 随后可以找盐贩子,老百姓可以当场卖给他们,换取货物或者银子。 朱标觉得不是个办法,不应该等老百姓上门,应该让官吏走到老百姓的家门口。 等到回宫后,再重新计划。 他无意问向杨才:“你觉得这银行如何才能号召老百姓存钱?” 杨才笑了笑:“拉巨商只是第一步,想要真正让老百姓把钱交出来,硬着肯定不行。” “我觉得呢,老百姓都是要脸的,说实话就是尊严,别说人了,就连我家的狗,我吼它几句,它都会不开心。” “但是我夸它几句,抚摸它的脖子和狗头,它就会对我死心塌地,忠心耿耿。” “存钱不同样是这个理?” “朝廷如今搞宝钞回收,说明信任在慢慢回归,如果把服务搞上去了,老百姓心里听着开心,还怕没有钱?”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不就是对方夸自己嘛呵呵。” 第一百五十五章 挡路 第154章 挡路 朱标笑道:“想不到你身为官员,竟然有如此见识。” 杨才连忙摇摇头:“别,千万别。 我能有什么见识啊。 我不过是个从九品,一年俸禄才三十贯,还不如人家巨商的一顿饭钱。 人常言在京城丢个砖头都能砸死几个七品官。 我连被砸的资格都没有。 五六十岁的人了,这辈子能混上个正九品就算烧高香了。 正因为我的官低啊,饱受屈辱,我才深刻明白底层人的想法,他们想要的仅仅是一个尊重。 你朝廷很厉害又如何。 北上杀元又如何。 他们根本不在乎的,不管是元朝,张士诚,陈友谅,还是咱们当今皇上。 他们压根就不在乎。 在乎了也和自己没有关系啊。 家父年轻时是商人,我呢从小跟着学了点经商之道,当今皇上圣明啊。 没想到我一个小小的商贾之后,也能当上官,不说了,我还要去其他酒楼求求情呢。 小女马上就要嫁人了。 唉……各位告辞。” 他弓着腰朝着巷子里走去,孰不知背后的父子正在默默审视着他。 等到人消失后。 朱元璋率先开口了:“标儿,给他个什么官当当?” “还是把银行交给他?” 朱标摇摇头:“非也。” “银行并非服务的好就能感动老百姓的。 必须派出一位精兵强将坐镇,同时提高银行的利率,让老百姓觉得有钱拿。 老百姓虽然想要尊重,但是更想要钱,这个杨才讲的不错,我觉得可以升他为五品官。 他常年不升一定是能力不足。 这个五品官可以给他个虚构的,让他带领一群常年不得志的人,去下乡。 去给老百姓普及银行的好处。 去挨家挨户的走,挨家挨户的问,别看他现在走路慢悠悠,可有了权利,他走的比谁都快啊。” 朱元璋呵呵道:“还是标儿想的周到。” “那就依你赏他女儿一个诰命夫人,然后赐他五品银行协务郎中,专门负责银行外务工作。” “最后咱们父子两再一人出十两银子,八双喜被,给这老头子送给礼如何?” 朱标挑了下眉:“知我者,父皇也。” “现在我们的任务是第一查出顾礼能不能用,第二,召见巨商沈万三,第三改造银行,弄的俗气喜庆点,这里太阴了。 第四招聘一些地方酒楼小二,陪客的江湖人士,许以俸禄,负责接待来银行存钱的人。 最后我们要在银行组建一个信贷部门。” 放贷? 朱元璋对这两个字比较忌讳的。 这个放贷从战国时期都有了,到了唐朝和宋朝更是有专门的催债人。 寻常老百姓欠官府一两银子,到他们那里估计能涨到三两。 元朝当然也不例外,这群靠放贷为生的人就是黑帮,讨厌的很。 朱元璋上台以来,对放贷组织严厉打击,但还是源源不断,因为每天都有破产,或者急需要借钱的人。 朱标也正是看出这个问题。 “这个信贷部,正是为了那些被巨商欺负,或者急需要用钱的人准备的。 他与银行的存款紧紧挂钩,当存款不够时,信贷部可以紧急顶上。 并且来借钱的大部分是企业家,可以通过信贷绑定这些中小企业。 让这群企业不在与巨商绑在一起,不再被巨商欺压。 我们还可以更好的了解这些潜藏在民间的商户,通过他们带来更多人就业。 朱元璋想了想:“这个可是尝试,但是口子不能开太大,要不然民间纷纷跟风,无数人又要深陷泥潭。” “我宁可老百姓穷点,也不想他们背负债务危机。” “只有无能的皇帝和宰相才会为了金钱,让子民痛苦过完一生,我老朱不是这样的人。” 朱标表示认同:“那就一步步的来。” 他们两个正聊着。 突然被人拦住了路,原来是二人聊的太深入,到街中间了。 朱元璋看有人拦路:“这路你家修的啊,凭什么拦我们?” 那人默不作声。 此时一辆装修精致的马车从父子面前路过。 而跟随马车旁边骑马的少年,是秦王朱樉,他似乎和马车里的人聊的很开心。 压根没看见人群中两双眼睛。 朱元璋有些疑惑:“这时燕王府的马车,莫非里面是棣儿?” 不对,如果是朱棣,樉儿才不会这么好脸色。 这马车是个闺车。 这是王妃的座驾,樉儿在干什么? 他为什么和燕王妃聊的如此开心,颇有打情骂俏的意思,这个朱樉曾经向自己表达过想要追求蒙古公主的请求。 被自己拒绝了。 因为他本身就有一个蒙古公主了,再娶一个何必呢。 原来他在意的是这个蒙古公主 朱标挠挠额头装作啥也没看见。 人家都是兄弟妻,不可欺。 朱樉是兄弟妻,不客气了。 更何况现在老朱还在这里看着呢。 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若是传出去,还不丢死人了。 朱樉这是故意气朱元璋。 朱标本以为老朱会大发雷霆,没想到对方只是装作没看见:“走吧还有很多事没办呢。” “今天我们来会会这个顾礼” …… 乾清宫… “传户部尚书顾礼觐见…” 激荡的回音在宫殿广场外传开… 顾礼小心翼翼的跟着太监向内部走去,一路上他不敢多看,不敢多问,更不敢给太监塞红包。 还以为皇上如此着急的让自己进宫是什么事呢。 到了地方,只见朱元璋和朱标正在讨论云南叛乱之事,压根没有非常生气的样子。 等了一会,还不见上方问话。 “臣户部尚书顾礼参见皇上,参见太子殿下圣躬安?” 朱元璋被打断话题,倒也不生气,只是咳咳两声:“是鹏程啊。” 鹏程是顾礼的字。 朱元璋生气分三种表现,直呼你的字是心情好,直呼你的名那就是对你有些不悦了。 直呼你的官职那就是很生气了 如果直接拿鞭子下来抽你,或者“我干你娘的”,那说明你可以下线了。 还好直呼字。 顾礼轻轻舒了一口气:“不知皇上叫臣来是?” “哦,没事。” 朱元璋伸了伸因为盘坐而发麻的腿。 起身走向御桌旁边。 第一百五十六章 讨要墨宝 第155章 讨要墨宝 从最上面的奏疏拿出一个绿本本:“这个丈量土地的建议,咱看了,非常好啊。” “写的真好啊。” 顾礼一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他偷偷抬眼,发现太子爷正在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吓得他立刻缩了回去。 朱元璋紧接着说道:“其实咱喜欢的不是这个建议,而是这副好字啊。” “这应该是宋朝蒲大韶所研制的墨吧。” 顾礼大吃一惊,皇上是怎么看出来的。宋朝最出名的墨师如盛匡道、王迪、潘谷、常和、蒲大韶等。 他们做出来的墨可为天下第二。 至于第一那当然是李廷的墨,他是南唐的墨官,所制之墨被大书法家蔡襄称为天下第一品。 只不过李廷墨实物已无存。 所以宋朝五大家的墨目前市面上是最好的。 顾礼转念一想,皇上问这个墨干嘛,莫非要动自己? 这宋朝的墨可不便宜啊。 以自己的这些俸禄,买是可以买,可是买完这一年还吃不吃饭了。 他连忙说道:“回皇上,此墨乃是皇朝初立,臣当时还是吏部文选司郎中,有人前来讨官,被臣劝返。” “孰不知当天晚上,犬子拿着一盒古墨走了进来,说是早上那人送的,臣气急败坏。” “当场便把古墨摔成两半,并让犬子送回,可那人早已经离京,找也找不到。” “臣只能将残墨扔在后院库房,绝对没有这墨违反了大明律啊。 也就是这两天,下人说此墨再不用就要毁了,臣不忍大师的作品糟践了,还请皇上赐臣死罪。” 原来是这样啊。 朱元璋笑呵呵:“这有啥啊。 这墨本来就是给人用的,传闻宋朝常和蒲大韶研制的墨块,可千年不化。 触感非常好。 咱见到这字就知道这一定是宋墨。 不错,咱喜欢。” “行了,没事了,知道这是蒲大韶的作品就满足了,你回吧。” 顾礼连忙缓缓的退了下来。 当他回到府中,越想越不对劲。 皇上既然没拿贪污说事情,那就说明他的本意不是敲打自己。 如果不是敲打自己,那就是他真的喜欢宋朝古墨,宫中虽有宋朝古墨,却没有蒲大韶的。 如果自己给皇上找来这古墨。 刚好皇上讨厌胡惟庸,早就想换了宰相。 这会不会是皇上故意提示自己? 很有可能啊。 皇上莫非要把提自己为宰相? 我的老天爷啊。 他激动的咽了下口水,叫来管家:“京城可有宋朝古墨?蒲大韶的。” 管家摇摇头:“宋朝古墨本来就少,蒲大韶的更是稀有。” “不过有一个地方说不定会有啊,老爷。” “哪个地方?” “绿光阁。” 是那个地方啊,顾礼对此不陌生,老实说,他还去过呢。 当然是带着面具,层层包围下去玩的,确实是个人间仙境。这样的好地方,让人去一次还想去第二次啊。 “好,随老爷我走一趟吧。” 绿光阁… 不同于宫中的紫光阁,绿色虽然多少带点背叛,但是从玄学上来说。 绿色和紫色是环绕的。 就像青白,红黄,紫色代表着白天希望。 而绿色则是夜晚,极光就是这个颜色,古人才会觉得绿色是非常重要的颜色。 夜晚的绿光阁早已经关门。 但是鬼市就在这里的后门,因为官府不查这里。 所以这里的鬼市是最旺盛的。 顾礼带着面具和黑袍游走在各个摊位门口,他找了一圈又一圈,最后在卖墨的摊位门口听了下来。 “掌柜的何在。” 没想到竟然遭受对方的白眼,同时路过的人也对这里嗤之以鼻。 因为在鬼市是不能说话的。 价格都在上面写着,也不能还价。 喜欢直接钱留下走人,不喜欢你就再逛逛。 是因为之前有人说话,别人根据他的声音,杀害了他。 这也是对摊主和顾客的一种保护。 顾礼看着六米左右的摊位上,摆满了墨块,他惊奇的发现这些竟然都是好墨。 每一块都价格不菲,而且都是真的没有参假。 找了一圈,发现虽然有宋朝的,但是却没有蒲大韶的,急的他是满头大汗。 中年摊主拿出一张纸,示意他写出来自己想要的墨块。 顾礼想了想,在纸上写下“常和”两个大字。 管家有些奇怪,老爷不是要找蒲大韶的墨么? 怎么突然写常和的名字了。 他不知道的是,顾礼是害怕这是有人在陷害自己。 如果提前买通好摊主,那摊主肯定会准备好蒲大韶的,而忘记常和的。 常和和蒲大韶是阴阳之分。 所以卖蒲大韶的,必然有常和的墨宝。 如果没有。 那就是有人在给自己做局,不是皇上,就是身边这个管家。 顾礼装作很急切的样子。 表示今天一定就要常和的墨宝。 他在审视着摊主的表情,在户部,吏部,地方官这么多年,早就练就了一双火眼晶晶。 这个摊主有任何不对的表情。 那他掉头就走,绝对不会多说一句话。 因为在高层,别说这一句话了,哪怕是一个表情,一个默认的气息,都有可能全家身死。 做到这个位置,谁还没有点污垢呢,只不过是看谁的污垢先漏出来而已。 摊主看到“常和”的大名,只是伸了三个手指头。 这意思是大概三千两。 顾礼点点头,表示无所谓。 紧接着他看到摊主俯下身,摸索了一圈,掏出一个精致的盒子,缓缓打开。 一股子墨香扑鼻而来。 这便是大师常和的作品了,果然是稀有的作品啊。 顾礼这才松了一口气,紧接着他又在纸上写上“蒲大韶”三个大字,这才是他今天的真正目的。 想要送给皇上,怎么能没点诚意呢。 墨宝还是宋朝的好啊。 有了这份大礼,将来高升指日可待,胡惟庸你的位置是我的,哈哈哈。 摊主冷冷看了他一眼。 这个家伙已经开始露馅了,连表情都是带着渴望的神色。 摊主缓缓伸出两个手,比出了两个v。 这意思是有两副,每副两千两,这是上等的松烟古墨,千年不掉。 第一百五十七章 把钱给他吧 第156章 把钱给他吧 顾礼拿出墨宝反复观看,蒲大韶的署名不会有人模仿,而且鬼市东西卖的贵,但是保真。 人家干的就是这一行。 干的就是杀头的生意,这鬼市的生意大多数都不干净。 卖的自然贵一点,但是不会有假货,如果有,鬼市自己的组织都能解决掉他,不需要顾客来。 所以基本都是一口价。 顾礼也没有讨价,只是让管家掏出一个大包袱,打开一看全是宝钞,塞的满满的。 随后便拿走了古墨。 身后的摊主冷笑两下,悄悄的退出了人群中。 第二天,朱元璋和朱标正在吃早饭。 不得不说,老朱的早餐还是很不营养的,仅仅一个早餐光肉食就有七八种。 这其中还有猪头肉,红烧鸡,鹿肉,羊肉,鱼肉等等。 朱元璋也是不客气,必须吃完,吃的美美的。 清朝皇帝也是够可怜。 他们吃三口菜就要撤走,甚至刚夹第三口,太监立刻变脸色,把菜盘子端走。 你放在老朱这里试试。 朱标明白,整个明朝历史中活的最长的便是太祖和太宗。 为什么。 因为这两个人是马上皇帝,经常日夜行军,过惯了苦日子。 所以他们吃再多也没事。 就算会胖,身体也能撑得住,因为他们的身体已经可以承受这些高脂肪的东西。 感兴趣的可以去查一查。 洪武大帝早上可以吃半只小扒羊和烧鸭,永乐大帝也不逊色,他早上吃大补汤。 身体压根没什么问题。 而后来的皇帝,没有吃过苦,也学前面两位大帝吃饭,那后果就是早死。 朱标早上更喜欢一碗白米粥,配个水煮蛋,一笼灌汤包,放点雪菜,辣椒,醋等等。 如果有可能,再来一碗小混沌开开胃,像朱元璋这样早上啃肥腻的猪头肉,他是不行的。 父子两个正吃着呢。 老福弓着腰走了过来:“陛下,殿下,顾尚书求见。” 朱元璋拿牙签剔了下牙:“来这么早?” “饭还没吃完呢。” “算了,让他进来吧。” “遵旨。” 顷刻间,顾礼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 上面传来:“鹏程啊,吃过饭没,没吃饭再吃点啊?” 顾礼连忙回复:“臣不敢。” “启禀皇上,臣昨天收拾库房,发现那人竟然送了三块宋墨。” “臣用了一块,剩下两块不敢再用,想上交给皇上,还请皇上恕罪。” 朱元璋愣了下:“什么墨?” “回皇上,是宋朝蒲大韶的松烟古墨,臣觉得这种墨还是放回宫中更好。” 紧接着他双手供上。 两块黝黑光亮的古墨被缓缓端了上来。 朱元璋凑近一看,脸色有些不悦:“顾尚书这是何意?” “朕岂能拿你的东西” 顾礼听不出话外之音,还以为皇上是不好意思拿,,他不停的介绍这墨宝有多好,有多稀有,寻常人连见都没见过等等。 说了半天他抬起头,发现父子两正在盯着他。 朱元璋一句话也没说。 过了半晌才缓缓开口:“老福,拿四千贯给他,让他回去吧。” “遵旨。” 皇上为什么给我四千贯。 顾礼脑海中突然遭受雷击,因为这两块古墨,就是他拿四千贯换取的。 如今皇上要把钱还给自己。 那摊位上的那个人岂不是? 他脸色煞白的被拖了出去,连赔罪的声音都发不出去了。 这可是四千多两啊。 按照大明律贪污六十两都要剥皮实草,而自己还是被皇上抓了个现行。 有苦难言。 我栽了,这一招好狠毒啊。 让我自己把贪污的证据送上去。 我怎么那么傻。 顾礼被拖走后,朱标拿着碗吸溜了一口米粥,又吃了点咸菜,对于那猪头肉,他是一点也没有动。 老朱看着他:“怎么,不想杀顾礼?” “非也,顾礼贪污受贿必须处死,但是他是有能力的,户部交给他这段时间没有出过什么乱子,这就说明他的见识还是不一般的。” 朱标调查过史书,洪武总共三十一年,光户部尚书就换了44个,处死十几个。 是的,没有听错。 31年换了44个,平均下来一个人不过一年半,一年半够干啥的,全国各个地方都没弄明白就滚蛋了。 这就好比后世的镀金。 某官员落马时,简历一大串,结果都是这个地方呆了几个月,那个地方呆了一年多。 然后就以政绩优异,选调提升。 关键你赴任那几个月了干了啥?老百姓知道你的名字吗,你做了那些事情? 恐怕连他本人都不知道。 反正过来混个副的,结交一些当地朋友,然后再跳下一级。 这样的你对于本地经济和民生来说,没有任何作用。 洪武年间也是这样。 户部变成流水工厂,全国经济一塌糊涂。 永乐大帝夺取皇位,朱棣这个人还不如朱元璋。 他脑子里只有打仗,打仗。 想法是好的,但是钱不够怎么办。 那就疯狂印钱,最高的一年,他一次性印了六千万贯。 而当时全国的税收才千万左右,这还是太子操劳国事维护下来的。 结果朱棣打了一次仗,结果没找到蒙古人回来,这一次仗他花了一千多万。 朱高炽有可能是累死加气死的。 现在的情况是顾礼下台,谁来顶,顶不顶住? 马上就要干胡惟庸了。 户部如果出了事情,其他部门都要完蛋。 朱元璋左思右想:“礼不行,时如何?” 时就是时镇。 目前的户部左侍郎,不过这家伙太老了。 他的思想更加守旧,不敢于创新,每天只想着做好份内的事情,而不去改变大局。 说实话就是个混工资的。 不创新,也不贪污,还有一年多他就可以提出告老还乡了。 到时候皇上还要赏赐他一些财物和勉励,美滋滋。 这样的人让他当尚书。 想想都不敢想,国家财政如今是一滩死水了。 如果再放一尊大佛,得儿。 朱标左右想了想,要不要让还是已经中举的夏原吉试试? 但很快他就屏蔽了这个想法。 因为太不现实了。 举人虽然已经可以当官了,但级别太低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锻炼一下 第157章 锻炼一下 最多到县城当个教喻(县教育局长)或者试县丞(副县长。) 怎么可能直接当财政老大? 但是未来,老成守旧的人肯定是不行了。 必须要注入一股新鲜的血液。 夏原吉这个人可以锻炼一下。 朱标接着说道:“父皇,你觉得王观如何?” 王观? 朱元璋想起来了,这时苏州知府。 前段时间太子下苏州,还帮他搞定了胡之栋,现在他权利回归,把苏州搞得是生龙活虎。 基本太子说的每一句话,他都照做了。 学堂,港口等等都是不错的。 这个人今年御史台和吏部肯定要想办法提升一下的。 最低也是个侍郎级别。 其实侍郎和尚书基本差不多,无非是谁当权而已。 谁有能力谁当权。 苏州可以每年为朝廷上交全国三成的税收,相当于后世的上海记书了。 这样的人早晚要进去朝廷。 反正任期也快满了,提拔他也不是不行啊。 朱元璋赞许的点点头:“王观这个人倒是可以的。 就先让他到户部做个左侍郎,时镇顶用户部尚书,顾礼赐自尽,家族流放西北。” 朱标笑而不语。 因为他真正看重的人夏原吉,王观上任肯定会带着夏原吉,这时候让他先熟悉熟悉户部的事情。 将来才好提升啊。 只不过这个想法还不能告诉朱元璋。 要不然就会毁了夏原吉了。 城南… 过了一座座桥,两条街,便看的一大群密密麻麻的住宅区。 这些都刷着白灰的小楼,是目前南京最火的建筑风格。 巷子狭小,马车进不去。 卖货郎挑着货物边走边吆喝着,有几个四五岁的稚童在玩扔沙包。 经常有孩童因为接沙包,砸在脸上痛的直流眼泪。 旁边几个女童在跳格子。 她们把沙包扔在对应的格子里,轻松的跳过三四级的格子。 还有几个男孩刚从河边跑了过来,捧着一大堆湿泥巴,捏成碗状。 比谁摔得洞大,每人限量的泥巴,谁摔的大,其他人都要给他补上。 有一个男孩朝泥碗里吐口水随后“砰”的一声,炸开了天。 所有人围过去一看。 老天爷啊,这是个死洞,也就是摔的洞口太大了,把边都摔烂了。 这样的洞是不需要赔偿的。 而隔壁小孩摔个更响更大的洞,有些小孩子调皮。 把手里的好泥巴擀成片状,补了上去,他们彼此争论着谁的大,谁的小。 玩到最后,再把这些泥巴捏成房子,大马的形状。 随后丢在角落里…… 而另外一边的孩子在玩斗鸡,有个孩子把上衣都脱了,虎气十足,他拽着右腿,一蹦一蹦的朝对方撞去。 很快便打的对方毫无还手之力之力。 紧接着他们又比赛爬树,以及从桥上跳下去,这下面是个死河,松松软软的。 经常有孩童溅了一身泥巴。 回去百分百被揪耳朵。 至于那些大一点的孩童,是不屑玩这种幼稚的游戏的。 带头的拿着弹弓率领一群跟班,围着河边的大树,仔细的寻找着潜藏在树上的鸟儿。 如果打下来一只,一群人上去抢。 这可是不可多得美味啊。 拿回去让老妈煮一下,喝鸟汤,简直是香的一笔,还能得到家里人的夸奖。 至于摔面包四角这种,在这年代还不现实,因为这年代纸张还是很贵的。 此时一阵争吵声,在巷子里徘徊,小孩子也不玩了,这年头有热闹不看王八蛋。 一个胖妇人又是哭又是闹的:“杨大老爷,杨大使,不能再拖啦,整整一年了,这每个月一贯四钱的房租,在这地带,在这个位置。” “您上整个应天去找找去,没有的。” “找不到的,这里离六部多近啊,别人是两三更起来,而您可以睡到四更五更,为什么啊,还不是因为这个地方近嘛。” “我们一家老小也要吃喝啊,我儿子今年上学堂,老师的束修(xiu)都交不起啦。 您就可怜我,先补个一半吧,人家都是租客求房东,算我求求你了,我这个房东脸不要了。 您交个十五贯钱,让老婆子我先对付一下好不好,” “青天大老爷啊。” 杨才叹了口气,他四十岁才做官,一生飘荡,孤苦伶仃,今天都五十四岁了才混上工部的位置。 混了一辈子也就是个不入流。 不过对于从贵州能到应天当官,在本地人眼里他已经超级成功的存在了。 他胡子都白了,脸上还出现了不少褶子,女儿今年十七岁才定亲,属于晚婚了。 男方是京城人士,还在卫所当百户。 如果不拿出像样的嫁妆,岂不是丢了女儿的脸。 可是对方一张口就要十五贯。 自己这些钱,还要置办酒席,置办嫁妆,更是未来两年的吃喝拉撒。 这十五贯可以给她。 给了他,自己未来可能就要饿死了,难不成还要借钱过日子? 唉,怎么什么破事都聚一起了 他负着手,勉强挤出一点笑容,眼角的褶子凸起:“呵呵,王妈妈,你这是做哪样嘛。” “我杨才在京师当了十几年官了,还会差你这点银子? 这样吧,等会老管家回来了,换成的银子先给你三贯。” “而且工部马上要举行新学校建设工程,我也会帮忙,到时候会有额外的二两白银,都给你,这样行不行啊,呵呵。” “马上小女就要出嫁了,这点薄面要给哈呵呵,到时候吃酒席,王妈妈一定要来啊。” 那胖妇人依旧是不想走:“杨老爷,这一码归一码,您看,我都到您门口要账来了,您多少给点,要不然我家里哪位您也知道,没有钱,他又要打我了。” “今天啊,我看我还是在您门口坐一阵子,休息会吧。反正今天天好,我也给胖丫那孩子道个喜什么的。” 说完,她肥硕的屁股往台阶上一座。 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看这个情况,今天要不到钱,是不打算走了。 杨才“啧”了声:“王妈妈,你你不能这样啊,午时男方那边的人都要过来了,你这样,我……” 第一百五十九章 丢人现眼 第158章 丢人现眼 这时候他看到从贵州就跟随自己的仆人。 瞬间心里踏实了不少:“老伙计,快,快来,快拿出五贯钱,先给王妈妈。 人家都等着急了。 等到过年我还有一笔过年红包呢。” “还有再拿出来三贯七钱还了米铺孙老板的钱,还有借刘掌柜的一贯三钱的酒钱。” “剩下的你和厨娘商量一下,今天买几条大肥鱼,老公鸡,男方家的人快要来了,咱们不能丢了面子。 如果有肥肉更好,胖虎那孩子和胖丫一样都爱吃肥的,再割点肥肉。” “快来啊,老伙计。” “老爷啊,我…我对不起您啊。” 老管家跑过去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拼命的磕头。 眼泪和鼻涕弄的满脸都是。 杨才愣了一下:“怎么,没有换到?” 老管家沉痛的点点头。 杨才继续追问:“那…先换一半呢?” “老爷我问过了,压根换不到。” “不过有一家钞贩子给出了三贯换二两来压价,我将他痛骂一顿,扔了也不给他。老爷您辛苦挣得钱,凭啥要三贯换二两。” “还有香料压根没有敢要。” 杨才愣了半天,叹道:“二两就二两吧,你去求个情。再和那钞贩子说说。” 老管家看着他:“老爷不能卖啊,卖了我们下半年就没饭吃了。” 王妈妈这时也跟上:“让你卖,你就去卖,哪来的那么多话,二两就二两,不少啦。” 她当年之所以把房子租给杨才是看中他从地方教喻猛的提升到工部。 虽然同样都是九品。 但这个就不得不提着名的《职级含权量公式》了。 同品的多了,但是做的位置不一样。 京城里一个六品都能把地方的大员训斥的体无完肤,为什么,因为含金量不同。 当年也正是看重这一点。 才低价租给杨大使,工部可是个好位置,将来他万一高升,还怕以后没出路。 如果杨才真的是慢慢升,或者有几个能说上话的同僚。 那这房子白送给他就行。 可没想到这家伙一干就是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进步过。 甚至进步不了了。 他的同僚更是不屑与他交往,以至于冷冷清清。 还欠自己将近两年的房租。 在这么下去,自己不是房东了,他才是。 凭什么才住我家房子。 谁家的钱是大风刮来的,老百姓就这么点收入。 农民有地不愁吃喝,而自己就靠这房子收租金过日子呢,谁没有一家几口人。 杨才尴尬的无地自容:“王妈妈,别急嘛,等会换了银子给你便是。” “难道我还能跑了不成?” 没想到这时候跑来一堆小孩,他们吆喝着:“有一个杨老头,房租交不起,女儿嫁不出……” 杨才捡起来地上的石头就扔了过去“放肆,尔等不好好学习,在这里瞎说什么,快快回家去。” “信不信我叫官抓你们。” 小孩子倒也不害怕,因为他们知道这一片就这个杨才是最软弱的。 “你不就是官吗,来抓我们啊。” 说完咯吱跑开了。 杨才摇摇头:“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吱呀…” 对面的门被缓缓打开。 他看到自己的同僚的上司赵所正刚刚从门口出来,他的马夫正在牵着马等他。 这个赵所正是工部营缮所所正。 正七品官员,离主事也就是一步之遥,目前据他的能力来看,六品主事是跑不掉了。 那可是六品啊。 多少低级官员梦寐以求的位置。 杨才整了整仪容仪表,笑呵呵的走了过去:“下官文思院副使杨才拜见赵所正。” 赵主事刚刚起床,这几天都在整理中秋前后全国的工程,好不容易睡会好觉,一出门就看到这个扫把星。 美好的心情霎那间消失了。 什么阿猫阿狗都和自己住一个地方了。 而且这个家伙也太没有规矩了。不发请门帖,竟然直接来找自己,无法无天。 再说了。 你是个什么级别,敢说拜见, 拜见是同级别的官员或者好友才能说拜见。 你一个九品还是从九品不入流的官员也配与我正七品官说拜见? 老子我可是营缮所的,平时侍郎那种超高级别的官员都会找我谈话,虽然目前的官位是清水衙门。 可不代表只有水,没有油。 什么玩意儿,草。 但是多年的官衙让他保持了稳定,他咳咳两声连礼都没有还:“什么事呐。” 杨才连忙赔笑:“是这样的,赵所正,家里囊中羞涩,实在是揭不开锅啦。” “如今小女初嫁了,男方等会就要来做客了。” “门口房东催的紧您看看能不能借五两银子,过渡一下,就当我们邻居一场。” “呵呵。” 邻居一场? 谁他妈的和你这个白发老头窝囊废是邻居。 和你是邻居倒了八辈子霉了。 拉低了自己的身份,和你说话都觉得地位变成你们这群不入流的官员了。 这群阿猫阿狗,真是烦人。 赵所正冷哼一声:“你这点情商,也难怪你当了十几年官还是个副使。” “唉,你可如何是好啊。” “什么人都来我这里要钱了?” “我这里成要饭的了?” 杨才卖着老脸赔笑道:“赵所正,呵呵,小女马上喜结良缘,确实不能丢人啊。” “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啊,我真的没办法了,拿不出来现银了。” “不能让她这么闹下去了,马上男方那边的人就该来了。” “帮帮忙吧。” “帮你?我呸。” 赵所正唾了他一口:“我凭什么帮你,你也不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 “没有嫁妆就不要嫁,乖乖回你们贵州土地方去,我这里是恩济院吗?” “你让我做恩济院院长,我立刻送你十两银子。” “你知道五两银子是多少吗,当了十几年官连五两银子都拿不出来。” “你丢不丢人啊。” “现在马上屎尿憋屁门上了,想着东借西凑的,早干嘛去了。” “五六十的人了,连女儿的嫁妆都拿不出来,你活着还能干什么。” “谁家女儿出嫁不给嫁妆的,让你女儿去了婆家怎么抬得起头,现在还好意思去借,羞耻。” “羞于此人为伍。” 第一百六十章 圣旨到 第159章 圣旨到 “再说了,胖丫嫁人,按理说我应该给,我开心,那是晚辈的事情。” “但是我今天就不给了。” “因为你窝囊,废物,无能,我看见你来气,你有什么用,整天就知道赔笑,就知道干你那一亩三分地的活。 但凡你想着为后代做点事,你他娘的早就升职了。 还用的着像今天这种局面? 你恶不恶心,窝不窝囊啊” “你能干点啥,你还是个啥?” 杨才低着头,他的眼睛已经湿润了,此刻再也绷不住了,委屈的直掉眼泪。 万事求人最难。 他不能丢了女儿的人,男方马上会率领一大帮人过来,看到这个局面。 这可如何是好啊。 真的没有一点活路了吗? “赵所正教训的是,借三两好吗,算我求您了。 等宝钞换到手,我立刻给您送过来,实在是丫头大了要嫁人啊,十七岁还没嫁人心急啊。” 赵所正鄙视的看着他:“切。” “难怪部里都说你这个人不可交,不知羞耻的东西。 你这辈子也就是个副使了。你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老管家这时候拉住了他:“老爷,咱们不借了,老奴我去人市把已经给卖了,做牛做马也要让小姐筹够嫁妆。” 赵所正又呸了一口:“老掉牙的东西,谁收你。” “我家门口的狗都比你强。” 看着老管家要生气,这一次换杨才拉着他了:“老伙计,不要,不要和赵所正动气,要忍住,我们走。” 赵所正一跺脚:“滚远点。” “晦气的东西。” 这时候有人跑过来说道:“杨大使,男方那边已经开始出门了,最多半个时辰就走过来啦。” “赶紧去买菜吧,要不然那么大一群人过来连饭都吃不上了。” 杨才对着那个货郎抱拳:“对谢小哥提醒。” 他落寞的摸了摸干瘪的钱袋,里面竟然连一文钱也没有。 宝钞虽然可以用,但是因为朝廷放开了金银交易,酒楼需要现银子才能定做。 今天如果丢脸丢大了,那还不如投井死了。 这一辈子混的什么啊,唉。 “爹。” 胖丫迈着小步从院房里走了出来,她满脸泪水:“爹,女儿这里还有娘留下的金钗子,拿去卖了吧。” “先把欠的钱还了吧。” “女儿实在不忍心看爹在这里受人欺负了。” “没事的爹,先把眼前对付了再说,大不了将来再买回来。” 杨才喝斥一声:“这是你娘给你留下来的东西,你怎么能卖掉。” “钱的事情不用你操心,回屋子里去。” “爹自有办法,不就是钱吗。。” 他强装镇定又走到房东那里:“王妈妈,你看我这里还有这么多香料,涂在身上香着嘞,” “而且还防蛇虫叮咬,放在被褥里,整个被褥都是香的,这些你看先拿回去。” “就当今天卖我这个薄面,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嘛。” “是不是嘛。” 王妈妈闻着那布袋中散发的香味,她的爱美之心瞬间起来。 而且香料这东西多贵啊。 记得去年买了一小盒都用了自己二钱银子,这里居然有一布袋? 她肥胖的身躯扭动了下:“那好吧,杨老爷,你也知道老妈子我不是故意堵你的门的。” “谁还不是被x急了。” 杨才连忙笑道:“是的,是的,你的钱啊,我一定给你。” “真是皆大欢喜啊,呵呵呵。” “老妈子,你布袋里的香料是残次品,都是假的,不值钱,市场上没人收的。” 赵所正哈哈大笑起来:“那玩意儿谁要啊。” “没有专门的商铺,谁收这东西,恐怕棺材里才放这种香料,这是尸香啊,哈哈哈哈。” 啊,尸香,这是人死后涂在身上的东西。 王妈妈一听瞬间将布袋扔在地上,然后拍拍自己的绸缎:“杨老爷啊,您可不能害我老妈子啊。” “尸香这种香料谁敢往身上涂抹啊。” “不行,不行,你赶紧给我钱。” “哎呀,晦气死了,我要赶紧回去洗澡。” 杨才瘦弱的身躯颤抖着:“我能怎么办啊,朝廷发的就是这个,给你宝钞你又不愿意。” “你也看到了,家徒四壁啊。” “我也想还你钱啊,可确实是囊中羞涩啊,实在是没有办法啦。” 王妈妈直接躺在了他家台阶下:“你没办法,我啊…没活头了。” “死了算了,自己家的房子,这是我的房子啊。” “当官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啊。” 赵所正此时泛起了看热闹的心,他笑道:“老妈子,大点声。” “让这周围的邻居都看看哈哈。” “等会男方来了,可要卖力的哭哦。” “自己家的房子收不到租金,太倒霉了吧,呵呵。” 这时候街头处已经传来了阵阵笑声。 所有人看过去,原来是男方相家的代表们都过来了。 他们这次来是要定婚姻的,选个好日子,然后中午再喝一顿美美的酒。 此时走在最前面的是男方的父母,叔叔阿姨之类,他们惦着礼物喜气洋洋朝这边走来。 而王妈妈还躺在地上摩擦。 杨才双目通红,他瘦弱的身躯根本就扶不起来这个胖女人。 苍天啊。 天绝我啊。 赵所正哼就声:“亲家都来了,你们怎么都站着啊,还不快去接亲啊。” 杨才一屁股坐在地方。 完了啊,全部完了。 此时接亲的队伍也都来了,他们看到这个局面,彼此都交头接耳。 还没有搞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怎么女方看起来并不高兴啊。 莫非是对他们不满意,还是什么? 也不应该啊,当初杨副使不是挺满意的吗,郎才女貌的,怎么如今这般哭哭啼啼的。 杨才红着眼睛:“亲家公,亲家母,我…我……” “圣旨到。” 一声激亮的喊声,震住了在场所有人。 圣…圣旨? 给谁的? 此时巷子口一大群人簇拥着一位红袍大太监。 他双手毕恭毕敬的端着一个盒子。 朝这边走来。 “工部文思院副院使杨才接旨。” 给我的? 我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接受圣旨。 皇上就算要杀我也不至于用圣旨啊,放个屁都能给自己崩死。 第一百六十一章 皇上送喜礼 第160章 皇上送喜礼 杨才慌忙的跪下:“臣,臣接旨。” 老福咳咳两声,身后四名小太监连忙把数米的圣旨撑开。 这个圣旨并非只有半尺长。 也并非都是黄色,有红色,有绿色,有白色… 老福看着圣旨上面头一个大字“奉” 紧接着他喊道:“奉-天承运,皇帝制——曰:工部文思院副院使深得朕意…” 他一股气念了许久,才把这一两米长的圣旨念完。 之所以念的这么熟练。 是因为这圣旨是他写的,朱元璋可没有功夫写这些。 只是表达个意思,传句话。 剩下的就交给专人来写了。 今天用的是皇帝制曰,制是皇上对臣子表达恩情的,赏赐,或者惩罚的。 其主要区别是“命为制,令为诏”。 召曰这东西一般皇帝还不敢用。 因为这时召告天下的。 比如秦始皇用的就是召曰,额称帝了,我要告诉你们一声。 某些电视剧,皇上惩罚某个不听话的妃子,居然用召曰? 难道要召告天下,你后宫不和? 不够丢人的了。 “特赐杨才为大明总银行协务郎中,其女赐七品诰命夫人。” 郎中? 杨才浑身一震,这可是五品大员啊。 因为现在几乎没有一品。 所有很多官员都以二品为荣,那么原来的四品登天,也就变成了五品登天。 也就是说,原来想让四品如同登天,变成了想让五品如同登天。 皇上怎么会给自己这么大的官。 还给自己女儿诰命夫人。 这东西含金量可是高得很啊。 老福看他傻愣着,笑道:“杨郎中,快接旨吧。” 身后的赵所正偷偷抬了一眼,把他吓了一大跳。 因为这是皇上的贴身太监,福老公。 比公公还要大呢。 要称呼人家为老公。 而且他还代表皇上去陕西视察过军队。 这在洪武朝可谓是少之又少。 他怎么来了。 还授予杨才那个废物这么大的官职。 “在下工部营缮所所正赵大右拜见福老公。” 老福正笑呵呵的和杨才拉关系。 突然被人打断了。 他有些不悦:“你是谁啊?” “老公,是工部的所正,七品。”小太监提醒。 七品啊。 好大的官哦。 吓死咱家了,老福捏着无名指:“你有什么事呐。” 赵所正拱手作揖:“福老公,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下官的意思是……” “大胆,竟然质疑圣旨。” “来啊,掌嘴。” “诺。” 几名小太监平时受欺负,这下子终于有了发泄的理由。 他们逮住赵所正就是一顿猛扇,期间还挠了几下。 打的对方晕头转向。 老福嫌弃的看着他:“你是个什么东西,刚才那话再多说一句,下一刻就要人头落地。” “这是圣上和太子爷商量的,岂容忍你来质疑?” “杨郎中刚才没有吓到你吧。” 杨才连忙称呼不敢,只是他也很好奇,自己怎么被皇上看上了,要知道别说他了,就连六部尚书,五军都督,甚至中书省想见皇上都难得很啊。 怎么偏偏他一个副大使,末尾小官被皇上看中了? 老福笑着看他:“我说杨郎中,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啊。 你都和圣上太子说过不少话了,竟然还不知情?” 我和皇上说了不少话? 杨才脑海中突然遭受雷击,莫非两对父子就是…… 老天爷啊。 他们竟然是圣上和太子,自己当初还训斥过他们呢。 想到这里,杨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臣叩谢天恩啊。” 老福将他搀扶起来:“别着急谢恩,皇上和太子还有任务要交给你呢。 要是办好了,我以后还要靠着杨郎中你呢。 呵呵,你的任务是………… 有什么情况无须向户部汇报,直接可以入东宫面见太子爷。 这时太子特许的。 他说他相信你,一定可以让应天老百姓认识到银行的好处。 杨才认真的点头:“臣一定不辜负陛下和殿下的厚望,臣一定会这天下乡下,不落一村一户啊。” “还请福老公给我带个信。” 老福欣慰的感受,这个杨才还是有点能耐的,要不然皇上也不会点他。 通过他的眼神和对话,就可以看出来,这个人能力是有的。 就是时运不济。 如今风刮来了,想不起飞都难。 老福又把男方迎亲的对于叫了过来:“那个新郎官是谁啊。” “卑职溧水试百户王虎见过福老公。” 一个壮实的小伙子抱拳。 这年头武将还是有些地位的,见到太监是不需要跪的。 太监也不敢让他跪,要不然老朱知道了,那直接就是一刀。 同时武将的地位还是挺高的。 大明高等职务,六部尚书,五军都督府,中书省,以及各个实权位置。 那基本都是武将。 如果没有明睿宗北狩,土木堡不小心遭受暗算。 大明末年,武将绝对不会到这个地步。 “好,好,新娘子呢。” “民女见过大公公。” “哎呦,我的诰命夫人,可别叫民女了,皇上都赐你官了。” 老福欣慰的点点头:“喜结良缘啊,可喜可贺。” “皇上和太子公务比较忙,送了你们每个人十两银子,八双喜被,还有米面肉百斤。” “可别嫌少啊。” 两人一听,二十两银子? 我的老天啊,几年可劲花也花不完啊。 这次巨款可以置办好几亩地了。 或者在城外买处宅子了。 而且还有八双被子,这年头谁盖的起被子啊。 有些人家,哪怕结婚了,也是借头天晚上借被子盖个喜气,而皇上直接送了八双? 还送了几百斤米面油。 他们小两口眼泪哗啦啦流下来了:“太多了,我们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老福咂咂嘴:“你们能理解就好啊。” “你叫胖丫是吧,看着真喜庆,将来准能生个大胖儿子,来,这是爷爷单独送你的钗子。” “图个喜庆,好久没看过新人结婚了。” “拿着孩子” 胖丫感动的点点头,接过那沉甸甸的钗子。 老福笑了笑:“这是皇后娘娘当年送给咱家的,可惜啊,咱家是个阉人,还是你们新人戴着好看啊。” 第一百六十二章 邀请沈万三 第161章 邀请沈万三 居然是皇后娘娘送的? 胖丫就要把钗子还回去,却被老福推了回来: “丫头,你留着比我留着要好。” “话,我也不多说了。” “喜酒更没时间喝了,就先回去了。” 众人连忙恭送福老公。 “福老公您听我解释,我刚才是开玩笑的。” 赵所正上前就要抱大腿。 还没有靠近,就被两名仪鸾司的亲兵拦住了。 你是什么地位。 也配接近《中x中x记书处记书以及某务院秘书长》。 老福回头一看是他。 瞬间火冒三丈,他妈的。 你不说话,老子差点忘记你这个傻x。 我他妈的打死你。 老福上前一个左正瞪,再加上一个右鞭腿,随后连五鞭。 直接给赵所正来了个闪电4+1连鞭。 打的对方晕头转向。 这可是东宫老何的拿手绝招,打你错错有余。 “蒋瓛。” “在。” 国字脸丹凤眼单眼皮,皮肤黝黑,胡须尖锐的蒋瓛从人群中站了出来。 “把这个什么赵所正带到你那里喝杯茶吧。” “是。” 蒋瓛挺着大肚子就要去拿人,赵所正哪里见过这阵容。 他后退两步:“不,不,不要。” “我不要去喝茶。” “过来吧你。” 蒋瓛直接抓起他的肩胛骨,两名检校拽着他的双腿。 消失在人海中。 能到老福带领人走后。 巷子里空前的热闹,没想到他们巷子竟然出了个名人。 一时间那些平日躲得远远的领居,同僚,甚至远房亲戚,附近官员。 都带着大礼小礼来到杨才的家里。 所谓的门槛的被踏平,不是空话,短短一个上午,杨宅的门口真的被踏断了。 而王妈妈更是不停的赔不是。 且不说杨才五品郎中,就说他可以直接进入东宫汇报太子。 这将来不可限量啊。 “哎呀,杨老爷,我的好老爷哦,您可真是给小老婆婆我开个天大的玩笑哦。” “您早说啊。” “那我还可以进您家门吗?” 杨才疑惑:“王妈妈,这不是你家吗,随便进啊,还有我现在把银子给你。” “哎呦,什么我家啊。” “这是您家,房子送给你啦,您现在是大老爷,我那里还敢收您的钱啊,就算给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啊。” “我听说诰命夫人爱吃鱼,我这给您取,我那边有个鱼池美着呢。” “老婆子我来下厨,谁也不许拦着。” 杨才也觉得不好意思。 怎么这一会,感觉都变了。 莫非真是上天给自己开了个玩笑? 还是老天在眷顾自己? ………… 通济门城楼上… 往下看去是无边无际的住宅区连接七里大街。 整整七里路,除了清水塘,两边全是住宅房。 从城墙上往下看去,颇为壮观。 而身后则是数里长的通济门大街,以及最着名的西长安街,和崇礼大街。 再往北就看不到头了。 隐隐约约可以看到西皇城根街,以及西安门三条巷子的影子。 以及那若隐若现的紫禁城。 此时通济门城楼上军旗飘飘,戒备森严。 就连城下也安排了不少表情严肃的士兵。 他们审视着每一个走在皇城的人,生怕遗漏了什么。 因为在城楼上有大明权利的核心人物。 皇帝以及常务副皇帝。 朱元璋此时正在抱着一个猪肘子吃的正香。 这肘子不同于那些枣红色。 这是清蒸的,蒸肘子有讲究。 首先刮点猪毛,然后拿着划开几个口子,塞去姜片个大葱,大槐,麻椒,盐,黄酒,黄糖快。 腌制三个时辰。 入味后,放入锅中大火煮开,小火闷炖。 一直炖到软烂脱骨。 随后放凉,放在蒸笼里接着蒸。 什么也不放。 这种漫山跑的山猪,只有清蒸才能激发出它体内那至高无上的味道。 用南京话来讲就是:“哦地嘎嘎,香的一笔。” 朱元璋吃这肘子连调料都不蘸。就喜欢吃原味的,必须要炖的烂乎乎的。 他的牙齿松动了,吃不了太硬的东西。 更不喜欢吃太甜的。 南京和苏州菜偏甜口,他更喜欢的是黏糊糊的面条,这时记忆里味道,大富大贵仍然忘不掉。 此时有一布衣男子双手放于腹前,在太监的带领下慢慢的走向核心区域。 这名男子便是沈万三。 尽管如今已经是秋风萧瑟,但是他脸上的汗水还是哗啦啦的流。 “陛下,周庄沈家来了。” “哦,让他过来吧。” 朱元璋放下猪蹄,用丝巾擦了下手。 “草民沈万三,参见皇帝。” “哈哈,怎么太子不值得你参见?” 沈万三大惊,连忙朝着朱标位置拜去:“参见太子。” 他在来的路上就已经猜到了会遭受种种刁难,有可能今天会被朱元璋直接咔嚓了 所以必须万分谨慎。 朱元璋看了他一眼:“沈万三啊。” “草民在。” “你这个人我熟悉的很啊,当年我的部下死了那么多,你功不可没啊。” 原来当年徐达北上清楚蒙古残余势力。 中原已经一统天下。 但是有一个地方,差点没把朱元璋打崩溃。 甚至一度超过了鄱阳湖之战。 虽然那场战斗一笔带过,但是只有朱元璋清楚,打张士诚太难了。 足足打了八个月,将近一年。 着名的历史大战鄱阳湖之战,也就两个多月。 而苏州离南京那么近。 却整整打了八个月,也就是这一战,导致京城的财力被快速消耗殆尽,连刘伯基当初都崩溃了。 张士诚的残余势力,还固守苏州一隅,犹如癣疥之疾。 在当时朱元璋看来,陈友谅和王保保都被打退了。 小小张士诚有何难。 结果到最后,不管是围还是攻就是打不进去。 而且越打越勇。 到最后甚至苏州的妇女儿童都加入了进来。 这群人加入进来,甚至还有钱拿,还有粮食吃,中途顺便过了个年。 还在城中放烟花。 正是因为这样,很多明军差点没崩溃。 每天打的死去活来,结果对方居然还过年? 这城中得有多富啊。 最后城破后,朱元璋才发现,他妈的,这里原来有个土财主。 富可敌国的土财主。 第一百六十三章 这是万三猪蹄 第162章 这是万三猪蹄 这个土财主就是沈万三。 这家伙的财富已经相当惊人,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家产。 当初自己想直接咔嚓了他。 可这家伙鸡贼的很。直接把大部分家产送给了马皇后。 刚好当初国朝新立,有了这笔钱也省去了很多麻烦。 但是朱元璋还是很恨这个沈万三的。 如果有可能,他想把对方的肉拿来下酒。 一个商人嘚瑟什么。 沈万三也察觉到这一点,他直接跪了下来:“草民知错,当时张士城派人占领了草民的银库,没有办法啊。” “还请皇上恕罪。” 朱标看着这个历史上着名的商人。 他与胡雪岩都属于典型的想攀附朝廷的商人,唯独有一点不同。 胡雪岩的运气好,赶上了晚清,虽然同样被抄家。 但是沈万三就倒霉多了 碰上了讨厌商人的朱元璋,你怎么挣扎都没有用。 不过这家伙长的还是挺帅气的。 属于有灵气的那种。 胡须不长,白白瘦瘦的,眼睛不大,后脑勺是平的,穿的是粗麻布。 这粗麻布连乞丐都不愿意穿。 太难穿了。 朱元璋摇摇头:“无妨,无妨。” “都过去了,人不能一直呆在以往,该过去的总会过去的。 我朱重八不是那种爱记仇的人。” “对了,吃饭没有?” 沈万三连忙作揖:“还没来得及。” “那还不赶紧坐下吃点。” “草民不敢。” “那有啥不敢的,来来来。” 朱元璋直接起身拽着他坐了下来:“来,快吃点,热乎着呢。” 沈万三坐在圆○凳子上。 看到桌子上的菜,瞬间吓了一大跳。 猪(朱)蹄? 蒜汁拌猪肝? 芹菜炒猪肉? 箩卜炖猪排骨? 爆炒腰花? 还有煎的微微发黄的腊肠。 这…… 这一桌竟然全是猪(朱)肉? 完蛋了。 我吃哪个,就等于说吃他朱家的天下啊。 这可咋办。 “万三啊,你不是没吃饭吗,你咋不吃啊。” 朱元璋歪着头看着他。 沈万三紧张的不行:“回皇上话,草民不是很饿。” 原来如此。 不饿啊。 “既然不饿,那就别吃了。” 沈万三缓缓吐出一口气,又躲过去一劫。 紧接着他听到朱元璋说道:“万三啊,你说这盘子里是什么菜啊。” 刚才那盘被啃了几口的猪蹄子加猪肘端了上来。 沈万三顿时心里咯噔一下。 草,完了。 这是个阳谋,回答猪蹄那就是侮辱皇上,不回答也是欺君之罪。 因为都知道这是猪蹄。 你却不回答,光是这一个罪名,都能给你治的死死的。 沈万三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这个…这个…这个是……” 是什么呢。 这怎么回答呢,肯定不能说猪蹄。 朱元璋看着他:“万三啊,怎么了,是不是不喜欢?” 万三? 对了,就是万三。 沈万三连忙回复:“皇上,这时万三蹄啊。” “苏州人都喜欢是万三蹄,吃这万三蹄都要狠狠地炖,狠狠的吃,才会香啊。” “万三蹄就该狠狠地咬啊。” 你小子。 朱元璋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 转头看向儿子,却发现朱标丝毫不觉得惊讶,像是听过这个回话一样。 “呵呵,有趣,苏州人都叫万三蹄?” 沈万三:“是的,以后都叫万三蹄。” 他长舒一口气,看着四周虎视眈眈的持刀护卫,暗幸这一回又躲过去了一劫。 紧接着朱标发话了。 “之前我在绿光阁赌博,你弟弟沈万四借给我一些银票,如今该还了。” “等会回去的时候记得拿走。” 还让我回去? 说明今天还能活,沈万三连忙说道:“回太子殿下话,那银子草民不敢要。” 朱标:“你是说我缺你这点银子?” “草民不敢。” 紧接着朱标站起身指着通济门南边的城墙:“前段时间梅雨季节这段城墙塌陷。” “你说要捐银给朝廷修城墙,孤在这里谢过了。” “这说明,我大明商人是一群有责任,有担当,有魄力,有风险的四有商人,你们能为朝廷想,孤真的很欣慰。 同时决定取消你们的出门限制,穿衣限制。 以后大明商人凭借商牌可自由出门,可随心所欲穿绫罗绸缎。 啊… 沈万三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切。 他惊恐的看向皇上,老朱也是点点头,表示默认了这一切。 因为刚才朱标和他普及了这些东西,不让商人穿绫罗绸缎和自由消费,也就管一阵子。 而且商人不消费了,不卖东西了。 国家就穷了。 那些依靠这些富人生存的老百姓将会更加困难。 抄掉一个沈万三很容易。 得到他的万贯家产也很快乐。 但是这样会导致几万,甚至几十万看着周庄为生的穷苦人家。 会影响江南地区几百上千万人的生活。 货物少,交易少,不代表人心就会纯洁。 人这个东西天生就是矛盾的。 天生就需要享乐,就需要自私 怎么可能以吃苦耐劳为荣呢? 这样做的意义在哪里,比谁穷,比谁古老,比谁吃苦,很有炫耀感? 所以还不如放开。 一是给大明商人减少点压力,将来用着人家的事情多着呢。 二是我给你脸了,你不能不要啊。 沈万三知道天下没有白得的晚餐,朝廷如今放水不管商界,肯定在计划着什么。 朱标随后说出:“你对这个《百姓银行》怎么看?” 果然… 沈万三来的路上就已经隐隐猜出了可能会和银行有关系。 朝廷想要在银号里面分羹,这是他们这群商人没有想到的。 毕竟放在一起,你就算送给朱元璋,他都有可能不要。 因为老朱讨厌商人,他认为这不是通过劳动挣来的,是肮脏的,甚至连他们的税都不收了。 只保存牙税,也就是中介税。 而他们做生意的税,三十抽一,想交就交,不想交就不用交。 反正老朱也不在乎,户部更不上心。 这个银行被搞出来后,他就起了巨大的恐慌。 不是银行不好。 是太好了。 简直是打破他们思维的经营模式。 如今刚开始老百姓可能不愿意,不信任,但是时间长了就不一定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 提拔万三 第163章 提拔万三 现在很多商号都是在观望。 就连福建广东山东山西徽商等地都陆续派人过来了。 因为这个什么《百姓银行》听起来俗不可耐。 可是如果老百姓要存钱,不是去什么《金满号》《长丰园》。 而是去《百姓银行》 因为太贴合实际了。 最重要的是这个银行,他不光不收利息,他还给你利息。 这真是离了个大谱。 哪有商号不收利息的,毕竟帮你保管钱。 我花了那么多功夫,请了那么多人,怎么可能不消耗掉钱,没有你们的钱,我怎么经营? 而百姓银行倒好。 你来我这里存钱,过个半年到一年,我直接连本带利都给你。 让你躺着都挣钱。 存的越多利息越好。 甚至是存一万两,到了年底可以领一万零三百多两。 这简直是在炸天。 三百多两是什么概念。 那可以养活一百个人,一年的吃喝。 如今就这么白白给了。 这么多存钱的人,他朝廷给的起? 所以很多商号都在观望着,都不敢轻举妄动。 生怕朝廷在宰肥鸭。 就是集体杀猪,来个集体抄家的意思。 毕竟以朱元璋的性格,存进去的银子,可就别再拿出来了。 你要是能拿出来,简直在侮辱俺老朱。 沈万三说道:“《百姓银行》计划长远,概念超前,草民愚昧,并不能参透其中奥秘。” “还请太子殿下恕罪。” “那将来如果建设成了,你沈万三会阻拦吗?” “草民万死不敢。” 朱标点点头:“你不敢,有人敢。” “而且,还有不少人都敢阻拦,甚至是鱼死网破。” 沈万三:“草民心向着朝廷,绝对不让任何人打扰朝廷的计划和精神。” “嗯,你是比较识趣的。” 朱标拍拍手。 郭英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端着一个木盒子,盒子上是一叠衣服,以及官印,帽子,靴子。 除此之外,还有一枚亮闪闪的铜质勋章。 上面刻有《洪武十二年三等铜质勋章。》 沈万三一看,老天。 是从四品,这已经是顶天的存在了。 就这个官服基本可以在大明横着走,无论是京师还是地方,都不能小觑四品高官。 “太子殿下您这是?” 朱标:“我准备让你接管大明总商会会长一职。 统筹全国商会,严禁巨商欺压小商,以及负责新一轮国企总商。 贵州缺盐你们就想办法调盐。 西北缺菜,就想办法调菜籽。 福建路不好,就联合当地商会修路搭桥,同时以后收益由修路的商人拿七成,朝廷拿三成。 不光是调拨问题。 还有要统计出来,各省各府各州各县甚至是各乡野。 商人经商有没有被欺负的案例。 我想应该不少,如果派官员去查,太过于庞大,而且可信度不高。 这个任务你做比较合适。 你的经验比较合适丰富,这也是朝廷为商人做的唯一比较大的事情了。 告诉那些被欺压的商人,大胆的去告,朝廷绝对不姑息任何违法犯罪行为。 不管对方是什么人,什么势力。 一旦发现违法犯罪,将按照大明律论处,绝不姑息。 上到宗室下到乡吏一个不留。” 沈万三听的胆战心惊,没想到朝廷如此重视商人。 这些年他们被欺压的都快喘不过来气了每天心惊胆跳,受人鄙视。 如今太子爷要给他们出头了。 他激动的跪在地上磕头:“草民谢陛下谢太子。” 朱标将他搀扶起来:“以后不可称草民了,要称臣。” “沈总商,国企的任务很重,现在只是初步,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同时我和父皇商讨了一下,决定赐你家两名六品赦命安人,以及两名国子监陪读身份。” 这…… 沈万三的眼眶刷的红起来了。 洪武皇帝定制是给封范围限定在六品以上,后来才扩大到七品。 一品封一品夫人,二品封夫人,三品封淑人,四品封恭人,五品封宜,六品封安人,七品封孺人。 其中四品以上给诰命,五品以下给诰敕。虽然听起来不咋滴,可不是谁想当就能当的。 而且还是一次性给两个。 而且自己的后代还能去国子监上学? 沈万三瞬间死心塌地:“臣愿意捐出所有家产,为皇上太子排忧解难。” 朱标摇摇头:“今天叫你来,不是搞杀富济贫那一套,过时了。” “我大明也不缺你那点钱。” “要不然就不把你叫过来了,而是官兵过去了。” 沈万三悬着的心慢慢的放了下来。 “那殿下您的意思是?” 朱标指着城下的银行:“首先你要号召商界不要再和朝廷作对了。 更不想妖言惑众,造谣银行的坏处,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银行是没有坏处的。 最起码他给老百姓一个安稳的存钱地方,更给朝廷一个安稳的经济体系。 你们联合和朝廷作对,不用想,肯定是死路一条。 所以今天我打算让你们来入股百姓银行。 入股? 这是个什么东西。 朱标看到沈万三不明白,就用一种很简单的方式讲解。 这个入股就是… 你把家里的钱取出来存到我这里。 我每年给你分红,还给你利息,如果以后存钱的人多了,你的股会更值钱。 你可以拿去卖了,也可以留着给子孙后代,只有银行不倒,你就可以长留。 当然这个股票是有限制的。 不可能所有人都入股,而你作为第一批持有者,持有的越多,就越能称为股东。 如此,银行的经济体系就与你绑在一起了。 沈万三似懂非懂,还是没有参透其中奥秘。 后面的话朱标还没有说。 其实就是老子要花你们的钱,不想抄家那么难堪而已。 如果你们都把家产投了进来。 那么银行就可以拥有一个大量的现金流,多到上亿两都有可能。 而朝廷只需要留下对应的备用金,其他的钱还不是归属朝廷用嘛。 你们这群人还以为赚到便宜了。 朝廷不光要赚你们的钱,还要你们每天感恩戴德,毕竟我给你利息啊。 两方都是皆大欢喜。 第一百六十五章 你又梦见啥了 第164章 你又梦见啥了? 随后朱标又讲解了一些入股的好处,最赚钱的永远都是先投的或者投多得。 如果能拉动其他商人来投。 那奖励会更多。 到时候朝廷将会在全国各地遍地开花。 《百姓银行》将多点开花,如果现金流足够,预计五年内将达到四百家。 同时对于那些积极参与,相信朝廷的商人。 那朝廷也会给予相对的荣誉。 就是案板上的这枚三等铜质勋章。 以及二等银质勋章。 一等金质勋章。 特等皇家御赐勋章。 宫里还会赐予奖状,大红花,敲锣打鼓的送到你家里。 感谢你为朝廷做出的贡献。 朱标之所以弄这些低级的鼓励把式。 就是抓住了现在商人地位低下,受人欺辱。 迫切需要证明自己的机会。 说实话这勋章人家会在乎? 但是如果是宫里送的,加上敲锣打鼓,张灯结彩送进你家。 你肯定是长叹:“死了也值了。” 如果拉动经济,还是要靠商人,要不然老百姓比较愚昧,你光解释朝廷有多好,人家压根就不信。 你越解释,他越觉得你是在骗他们。 只有靠商人的伶牙俐齿,街头艺人的夸赞,杨才这种挨家挨户劝导。 然后改造银行服务态度。 等等…… 这经济不活起来就怪了。 处理完这一切,沈万三感激的就要离开了。 等一下。 朱标叫住了他:“秋老虎比较热,要少吃点胡椒。 能不吃就不吃,对身体好。” 沈万三连忙接下:“谢太子殿下关心。” 下城楼的时候,他在嘀咕,太子突然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天气热是应该少吃胡椒。 可这是什么意思呢。 难道仅仅是关心自己身体? 快要回到城下时,他突然浑身一颤。 胡惟庸…胡相… 太子这是在让自己远离胡惟庸,莫非是他要搞胡惟庸? 难怪啊… 因为胡惟庸的生意,和自己也有往来,所以胡党覆灭,自己也肯定跑不掉。 如此看来,又躲过一劫啊。 太子爷太好了,太仁厚了,我一定要帮他把银行搞好。 还要在应天建设学堂,抱住太子这颗大树,将来子孙好乘凉啊。 …… 城墙上朱元璋也没有搞懂这个入股的事情。 但是他可以听出来,这绝对是有利于自己的,要不然标儿也不会费尽周折搞这么一出。 今天这套恩威并施,沈万三以后就彻底成为一颗棋子了。 等将来他的家产慢慢公布出来 我再安排自己的人去接管。 让自己的人过去学习几年,直接接管他的生意。 岂不美滋滋呵呵。 这可比抄家有意思多了。 直接全部拿下,哈哈哈。 “儿啊,学堂的事,我已经通知礼部尚书朱梦炎了,这老头比较犟。” “非说全民教育压根适应不了现在的环境,应天不要搞了。 而且这么多人都去读书,也没有这么的官位啊。 将来人们不劳动,不种地,不做工,不当兵,不经商,都去抱着书本读书了。 这天下岂不是乱套了? 而且读书多了,人聪明了,人心就不古了。 统治起来比较费事啊。” 朱元璋的意思很简单,就苏州搞搞得了。 现在没有那么多官位,而且人都去读书了,很多事情就没办法做了。 最重要的就是不好管理。 因为读书人事逼多,总爱讲道理。 可这世上本来就是不公平的 本来就是不讲道理的,人生就是这样。 你没事就讲道理,以为读两本破书就可以指点江山了。 这世界就可以按照书里的做了。 可实际上,书里的是书里的,现实是现实。 怎么可能一样。 朱元璋最怕的就是读书人爱骂人,所以他规定,骂人是要分人的,有些人能骂人,有些人不能骂。 读书人就可以骂人。 普通老百姓受欺负连骂回去的资格都没有。 你要是骂了,你就没有理由。 所以你需要找讼师(律师)帮你干回去。 有些老百姓知道自己不能骂人,所以就专门抓一条狗骂。 但是意思却是对方那个人不得好死。 朱标听后并没有解释。 他能理解朱元璋的苦心,全民教育对于老百姓是好事,对于上层简直是噩梦。 这个东西你说不出好坏。 因为好坏都有理,这需要辩论赛,派出最好的辩论手还不一定辩论对。 但是如果人人都读书,利大于弊。 这是利在千秋的事情。 不过要想打动朱元璋,光靠解释是行不通的。 朱标咳咳两声:“这不得不提出那个梦了。” 梦? 朱元璋一想起那个梦,就浑身颤抖。 太可怕了。 他的子孙被屠杀,他要是不慌,不怕,才怪了。 “标儿,你又梦见啥了?” “是不是因为这个梦,才让你搞起全民教育的?” “快告诉爹啊。” “梦里都有啥?” 朱元璋对于儿子做的梦深信不疑。 因为自己当初梦见大明百姓被屠杀,扬州十日,五十多场大屠杀,儿子居然也梦见了。 而且标儿梦见的比自己还长。 所以这很有可能是上天来警告自己的。 但是上天不让自己看到梦。 而让标儿看到梦,说明他才是被上天选中的人。 “标儿,快告诉爹。” “嗯,这个梦,我说出来,你有可能不信,或者觉得不可能。” 朱元璋大慌:“当然可能,当然相信,梦里都有什么?” “是不是老百姓又被屠杀了?” 朱标摇摇头:“我,我看到了非常难受的一幕。 那是一个全民愚昧的时代,遍地的乞丐,遍地的偷奸耍滑,遍地的死人。 人们狼狈为奸,每天出门就是偷抢杀,没有仁德可言,没有善良可说。 我看到,随便一个人振臂一呼,就能呼出上万的追随者。 老天不下雨,他们会拿活人献祭,并且动不动就跪下。 干什么都要跪。 骨子里的奴性被激发,导致哪怕再过了一百多年还是奴才样子,滑稽又可笑。 朱元璋不解:“振臂高呼是什么意思,莫非是造反?” 朱标:“是的。” “仅仅是有个人说他天神转世,就带领一两万人造反,结果失败了。” 朱元璋“啧”了声:“这鬼话都有人信?” 第一百六十六章 三十三两白银 第165章 三十三两白银 “天神转世?” “哈哈哈,笑死咱了,如果真有天神,他为什么不去当神,还造反干什么。 就算造反成功,当了皇帝。 和天上的神仙比起来,差远了。 这鬼话还有一两万人信? 啧啧啧… 这老百姓太愚昧了吧。” 朱标看着老朱:“是啊,父皇,老百姓太愚昧了。” “他们为什么这么愚昧呢?” 朱元璋摇摇头:“那还不是大字不识一个,笨蛋货,谁说他们都信。” 说着说着,老朱突然心里一凉。 是啊,读了书,脑袋就聪明了。 就不会拿自己的命随便去造反了,大家学的都一样,里不怕再出刘伯基那样的人了。 就算有也是朝廷招聘了。 怕个求啊。 朱标接着说道:“读书的人多了,朝廷根本不需要担心他们的工作。 不是每个人都能当官的。 不过多少读书人,从隋朝到后世的选调,鳞选。 真正的人才永远都是那三百多个。 其他人自然有自己的生路。 不过我们还是要建造大学学堂,以供那些十六岁到二十二岁的男子,女子,不再受妖言影响。 父皇,他们这群年轻人的思想如果跟随您,你确定不要?” 朱元璋突然明白了。 青春期这段时期是最冲动,最容易出事的时候。 如果这段时候给他们洗脑。 让他们忠君报国,他们迸发的能量将是不可限量的。 到那时候,不光是下乡上山,还是大开荒。 还是替国家揪出不法分子,地主恶霸,或者不好的隐患。 这群年轻人可都是热情似火啊。 他们可不怕困难,他们也不油滑,是对付贪官污吏,地方恶霸最有效的力量。 毕竟谁敢惹二十岁的年轻人啊。 连他老朱都有点害怕年轻人。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啊…… 哈哈哈哈哈… 朱元璋越来越觉得有意思了:“不过还不够好。 具体咱回去再想想。” 朱标知道他是在给自己找台阶下,索性直接说道:“父皇,你看的比较远, 这个只是我的一些建议,还需要你来精挑细选。 这全民教育就交给你了。” “朱尚书如果不合适,就直接赏赐宝物,告老还乡” “新朝新气象,需要年轻的血液,而不是整天圣人言的书生。” 朱元璋连忙作出“嘘”:“小点声,朱梦炎可是大儒,得罪这种人,他能烦死你。” “很多未服王化的刁民还需要他来开导呢。” 朱标呵呵笑了声:“父皇,真理永远都在钢刀之下。” “你得天下是靠开导的?” “有些人,有些东西压根就没有存在的必要,如果仅仅是为了愚民。” “那么将来自己的子孙,将会因为自己的决定遭受大难。” “父皇,你愿意看到那个场面么?” 朱元璋:“咱可不想,只不过这个朱梦炎不好搞啊。” “刘清泉那个混账,好歹也爱个美人,漏出把柄来,这老头可是油盐不进啊。” “他存在,全民教育就很难搞成。” “如果直接给他杀了,或者强行问罪,那恐怕只会越来越乱,清流不好杀啊,除非换蒙古人差不多。” 朱标此时站了起来,他看着远方的城市风景区,感叹:“真是个好天气。” “他只要是个人,他就一定有毛病,他有了毛病,他就一定被击垮。” “这件事交给我吧。” “这一回,要让他们一网打尽。” “表面上敌人是胡惟庸,可实际上却是。” 朱标又说道:“父皇,可听说过,鬼谷子的之术?以及三十三两白银?” 鬼谷子,三十三白银? 老朱有点懵:“鬼谷子我听过,就是三十三没有耳闻啊。” 朱标:“鬼谷子描述的抵巇第四中的情景是其施外兆萌牙蘖之谋,皆由抵巇。 抵巇之隙为道术用。 天下纷错,上无明主,公侯无道德,则小人谗贼,贤人不用,圣人鼠匿,贪利诈伪者作,君臣相惑,土崩瓦解而相伐射,父子离散,乖乱反目,是谓萌牙戏罅。 圣人见萌牙戏罅,则抵之法。 世可以治,则抵而塞之;不可治,则抵而得之;或抵如此,或抵如彼;或抵反之,或抵覆之。 五帝之政,抵而塞之;三王之事,抵而得之。 诸侯相抵,不可胜数,当此之时,能抵为右。 这句话解释一下就是:当圣人向外推行教化、治理天下时,针对事件危机的萌芽和征兆,都是运用抵巇的原理予以谋划、防范和处理。 从缝隙入手解决问题,是策士游说处世权术的实用手法。 天下动乱不止,地上没有贤明的君主。 公侯权臣不讲仁德,小人谗害贤良,使贤者得不到进用。 圣人逃避浊世,贪图利禄、奸诈虚伪之徒纷纷兴起作乱。 君臣互相蒙蔽欺骗,国家四分五裂、土崩瓦解,相互攻伐残杀,父子离散不合,骨肉反目为仇,这就叫做“萌芽巇罅”。 即国家政治混乱逐步发展、恶化。 圣智之士见到这种情况,就运用抵巇法则去处理。 若认为世道还可以挽救。 就采取措施查补漏洞使其“巇”得到弥合。 若感到世道已然发展到不可挽救的地步。 就循其缝隙,伺机而动,打烂旧世界,重建新世界。 或用这种手法治世,或用那种手法治世,或把世道反过来,或让世道恢复其本来面目。 总之,若遇到像五帝那样的德政,就用抵巇之术帮其弥补漏洞。 若遇到像三王那样的征伐之世,就用抵巇手法取代它,弃旧建新。 当今之世,诸侯之间互相征伐,混战事件不可胜数。 这时,善于利用抵巇之术才是上策。 制定游戏规则的人最不遵守规则,甚至玩弄规则。 遵守规则的生活得水深火热,然后即便这么苦还要被精神控制被欺骗。 更甚者大部分人还要自我控制,自我麻醉,自我欺骗,这群人,告诉他们被骗了比骗他们还难。 (小提示抵巇di xi释义:乘其间隙,利用机会。即钻营。.攻讦,攻击。觝巇.:钻营。) 乃鬼谷子经典之学,网上卖的鬼谷子有很多都是后人瞎编的。 第一百六十七章 占城国使臣到 第166章 占城国使臣到 朱标随后又把三十三两的概念说了一下。 当然他没有引用清朝。 事实上三十三两白银压根不存在。 清朝就算再盛世,老百姓的纯收入也不可能达到33两白银,如果是官员和御前侍卫那还好。 普通老百姓一年收入最多不过十两,这还是白银不值钱的情况下。 如果放在大明,百姓收入撑死二两。 三十三两白银是引用英国老百姓每年十英镑到十一英镑,折合算下来约三十三。 不管如何,这种疲民手段是不可取的。 就像仓鼠在它的滚筒里,永远也跑不出到尽头。 商鞅的驭民五术才是真实历史,也祸害中国几千年。 总共有五条,壹民术,即只允许民众信仰、遵从一个思想:皇帝的思想,绝不准存疑、违抗。 除这一思想外,任何思想都要制裁,绝无存留余地。在精神意识层面,剥夺了民众的思考权利、能力,让民众成为驯服的奴才。 弱民术。从物质上削弱民众经济能力,让民众无力反抗,成为任政权任意宰割的弱民。 疲民术。从体力上让民众疲于奔命,成为毫无反抗能力的一群疲民废物。 辱民术。从人格上侮辱民众,让人人丧失人权和自信心,产生自卑、甘受奴辱心理。 贫民术。从生活上剥夺民众的自我生存能力,从而有求于统治者,依赖于统治者。 驭民五术的恶劣、残忍,毫无人性道德可言。 这五术是弱民、贫民、疲民、辱民、愚民。 简直把老百姓琢磨的透透的。 老百姓无论怎么办都无法跳出这个牢笼。 如今国朝新立,天下归心。 身为统治者应该为老百姓换条路。 朱标做不到后世伟人的壮举。 他只能从各个问题,慢慢拆解。 不知不觉,他竟然讲了一个上午。 朱元璋只是托着下巴沉思。 这五术,三十三白银,鬼谷子断民之术。 他又何尝不知道。 当年率领红巾军打天下时,只想着搞垮对手。 打跑北元,干掉陈友谅,张士诚,统一天下,使得万民安息。 可事实是这样吗? 太难了,最后还是要用上五术。 如今标儿提出的全民教育,让他看到了希望。 如果真是这样,这个教育还真是不搞不行。 朱元璋起身叹道:“这天下早晚是你的,就按照你说的去做吧。” 随后背着手下了城墙。 老福连忙跟上,却被朱标叫住:“等一下,我有个事情要交给你。” “老奴听喻。” 随后他便听到不可思议的一幕,这件事竟然让自己去? 朱标点点头:“去吧,不要紧的。” ………… 天气越来越凉快,秋风萧瑟,人们开始换装,没有了夏天的炎热。 京城似乎一下子变得安静起来了。 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 总觉得有什么大事情要发生。 这些天,银行搞的不错,杨才率领一群云游僧人,乡野道士,挨家挨户去劝说。 更买通了儿童唱童谣。 还让乞丐把钱存进银行,又有沈万三带队。 号召应天,常州,苏州,杭州等商人纷纷往银行存钱。 同时全国各处知府率先盖起来了学堂,要求每府最少盖五座,每县按照情况而定。 富则盖,穷则待定。 并且向全国广泛招收教书先生。 学堂设计语文,算数,礼乐,美术,武学,等等八种。 不再是传统的教学模式。 科举照样三年推行,而这些上新学的孩子则是十二年一考。 朱标知道,有些人压根上不了十二年,但是能上一些人认识点字,就已经足够了。 再过几年,官方就举行各种比赛,比如蹴鞠,民间体育,射箭,掼跤,美术,辩论,算数,策略,等等。 挑选出一些精英人士分散到各地。 由这些人担任大明新学的第一任教书匠,为传统腐败的儒学灌入新鲜的血液。 不过他也说不清楚,这究竟是好还是坏。 可伟人破除万难,硬是把一个百分之90的文盲国家,几十年变成了一个百分之1.5的发展中国家。 老百姓不但没有变坏,反而讲文明树新风了不知道多少。 很多人觉得某官员贪污这世界就完了,太可怕了,吓死人了。 可年纪大的都明白。 那些算个屁啊。 和以前相比,如今的世界不知道美好了多少倍。 …… 若干天后… 一队漂洋过海,乘舟过桥,牵马拉货的异国队伍入了应天城。 占城国使臣到了。 “驾……” 中书省… “唉,无话可说,无话可说啊,只要老夫在一天,这新学就休想办好,我这就去宫中求死。” 朱梦炎身穿宽松的道服,头顶方巾,束带,像个白发仙人。 气的不行。 因为太子搞新学,全民教育,他已经在上个月从詹事府辞职了,不再担任讲官。 而冯胜的态度很坚定。 不想干就滚。 这下可把他气得不行,直接要辞去礼部尚书。 朱元璋倒是挽留了一阵,说科举正常推行,新学是新学,两者不冲突。 身为读书人应该多理解那些上不起学,读不起的孩子才是,不可这般胡闹。 朱梦炎叹了声:“我这是不让其他孩子读书吗? 谁不想为国育才啊。 可是那些乱七八糟的是什么东西? 算数,打算盘,画画,甚至是练武,踢蹴鞠? 老天爷啊。 这是要踢出来一个高俅来当宰相吗? 宋朝的事情忘记了吗? 这才过去多少年啊,唉,无话可说。” 胡惟庸内心已经笑出了pig声。 对,就是这样。 他一直想拉拢朱梦炎,苦于人家不吊自己。 为此自己还拉拢了刘清泉,以他为跳板,想和朱梦炎交个朋友。 可是照样不吊自己 这群大儒的脾气都非常的古怪,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 但是他们身子骨虽弱,笔可不弱,将来自己登上了大宝之位,需要一个人正实。 要不然自己就是篡位的逆臣贼子啊。 今天朱梦炎主动找自己谈心。 这可是天上掉馅饼啊。 朱重八,你真是老糊涂了,你没事碰教育干嘛。 你不知道那玩意儿是碰不得的吗? 第一百六十八章 我来接待 第167章 我来接待 都坐到了最高位,现如今不应该想办法把老百姓圈起来,愚昧他们? 你竟然让他们全民读书? 疯了,简直是疯了。 你就不怕这群人过个几年,掀翻你的天下。 “哎呀,我的朱尚书哦,你这是生的哪门子气,皇上这么做一定有他的考虑啊。” “再说了,皇上的脾气你也知道,说过的话就没有收回去的,你就让他去做吧。” 朱梦炎摇摇头:“不行。” “我并非在为自己,而是为了儒家正道,让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通通去除了。 上有汉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如今千年了啊,怎么就变了呢。 这群阿猫阿狗什么时候能进入正统科目了? 是四书五经,贤者之书不够吗?” “胡相,你就一句话,是支持还是反对。” 胡惟庸没有着急表态。 他先是起身倒了一杯茶:“常言道,改朝换代易,改变思想难。” “皇上的想法我不理解,但是不反对,这是臣子的忠。 但是如果摒弃圣人之道,我是坚决反对,这是做人的忠。 希望朱尚书能理解我的考虑。 就从宰相的角度来看,我是支持皇上的。 但是我个人嘛,呵呵。” 朱梦炎表示理解:“不愧是胡相啊,这些年,你为了朝廷也没少出力。 你的果断,坚决,在朝廷里也是很出名的。 国朝新立,就需要你来铲除那些污垢,现如今我得到了你的肯定和精神,明白了。 明白了,呵呵呵。” 两人相视一笑,算是默认了对方。 尽管嘴上不说,但是心里却成了一条战线。 这时候汪广洋醉醺醺的走了进来:“呀,有人啊。” “原来是朱尚书,今儿怎么有空来中书省了?不写字了?” 胡惟庸一看是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变了。 这烂酒鬼来干嘛。 “汪相,现在是工作期间,你三天小醉,五天大醉,成何体统。 万一某地来了紧急事务,皇上召集我们入宫,你这副样子,唉,怎么办啊。” 汪广洋呵呵两声:“胡惟庸,我草泥马。 你他妈的一个没儿子的东西,以前就是我手底下的一条狗。 狗,狗狗,你是我以前养的一条狗。” 胡惟庸脸色大变:“你这是何意,这话怎么能出自宰相之嘴?” “哼,宰相,你也配提宰相。 汪广洋披头散发:“你这个臭丘八,你有什么资格提宰相。 大明有你这样的宰相早完了。 你把老子架空,拉拢御史台,拉拢文武百官,居心叵测啊你。 你个王八蛋。 我考恁娘。” 他骂着骂着连中原话都拿出来了。 胡惟庸气的脸色苍白。 “你,你想干什么,来找事是不是。” 汪广洋披头散发:“不然我来干嘛?” “给你胡惟庸磕头? 你她妈的也不看看自己那副样子,贼眉鼠脸,你哪有一点点帝王之相啊。 不是我汪广洋看不起你。 你就是皇上养的一条狗而已,不杀你,偷着乐吧。 你儿子的死就是你造成的。 你把我汪广洋架空有什么骄傲的? 你就算有通天的本领,你能翻过皇上的五指山? 哈哈哈,跳梁小丑而已。” 汪广洋疯疯癫癫走出来堂门,消失在中书省无边无际的楼阁之中。 只留下胡惟庸气的脸色发黄。 “反了,这个汪广洋,我杀了他。” 朱梦炎连忙劝慰:“胡相不可冲动啊,你忘记马夫了?” 他这一提醒,才让胡惟庸反应过来。 随后又问向幕僚:“汪广洋,今天和谁喝酒了,他平时不是这个样子的。” 黑衣人回复:“相爷,好像是宫里头的一个大太监,五十多岁,鼻子有颗痣,在醉仙楼,守备严格,我的人进不去。” 鼻子有颗痣? 这不是老福吗。 他怎么请汪广洋那个废物喝酒了。 哼,看不起我是吧。 专门让汪广洋过来骂老子 朱重八啊,打人不打脸,伤人不揭疤。 你为什么如此对待我啊。 气死我了…… 气死我了… 胡惟庸真想立刻带领军队,将朱元璋砍了。 可是还差点机会。 怎么发泄啊。 气煞我也。 此时有人汇报占城国使臣已经抵京,请求礼部和中书省汇报给皇上。 他们总共带来了地方特产,纳贡文书,蟒蛇皮等等…… 看到朱梦炎还在,就想着让他回去处理占城国的事情。 胡惟庸叫住了即将要走的礼部尚书:“等一下。” “占城国进贡,就叫来中书省吧,我看皇宫最近挺忙的,没必要进宫了。” 朱梦炎大惊,一国使臣通常是向礼部报备,然后关白中书省,最后皇帝陛下亲自接见。 然后商讨两国之间的合作等等。 这种事情属于皇上。 宰相怎么能独断决定。 就像后世外国老大来我国了,那肯定是老大来接见。 老二最多陪同,或者忙自己的事情。 一个是管人的,一个是管事的。 国与国之间最为复杂。 一点点小小的不愉快都有可能闹出大矛盾。 这个胡惟庸怎么能这么大胆? “胡相,你是认真的?” “这件事,我可以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但是如果上位怪罪下来,那可就怪不了我了。” 胡惟庸呵呵道:“怕什么。” “自古以来讲究你仁我义,如今有人不仁,你又何必义气呢?” “放心吧,出不了事情的。” “出了事情,我担着,与女无瓜。” 朱梦炎摇摇头:“这件事我管不了,但是最后和韩国公商量一下为好,他毕竟当初把你带进门。” “知道了。” 当天…… 占城国使臣乌泱泱一大群人被带进中书省。 他们惶恐的跪下来,不敢俯视上方的人,对于他们这种小国家来的人。 大明是神秘且强大的。 一个城市比他们半个国家还大,富饶,美丽,人口众多,军队强大。 能够成为大明的藩属国是占城国的荣幸。 不过没能成为第一藩属国真是遗憾。 都怪那个朝鲜,抢了第一藩属国,做不成大明的狗,回去如何向国王交代呢。 就在他们直呼万岁的时候。 却发现上面那个人没有穿代表性的圆领杏黄色龙袍。 第一百六十九章 弹劾 第168章 弹劾 而是一个穿着大红色官服,头戴乌纱帽的中年人。 这是? 难道这就是大明的皇帝。 众使臣说着广西老表的口腔,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座上的胡惟庸意气风发的站起身:“众卿平身。” “哈哈哈。” 他终于体会到那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太美妙了。 这就是权力带来的美妙。 众生叩首的美妙。 …… 与此同时,占城国进入中书省的事情,第一时间汇报给了宫里头。 朱元璋铁青着脸,腮帮子咬的直动,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标儿,可以收网了吗?” 朱标摇摇头:“还不行,还缺个时候。” “不过礼部和汪广洋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这两个人一个丧尽信心,毫无斗志,一个阻碍教育,与胡惟庸狼狈为奸,不可留。” “而胡惟庸还缺一点引线,不着急。” 朱元璋“嗯”了声:“那就先捞上来几条鱼吧。” 第二天… 承天门听政… 文武百官按照各自的位置站好。 九月份天有了些凉气。 多事之秋。 处处散发着悲凉… 已经是礼部仪制清吏司郎中的央郡手持崭新牙牌直接插队把前面汇报的官员赶了下去。 朱元璋看着他:“大胆央郡,为何这么不懂礼貌啊,亏你还是礼部,懂不懂先来汇报。” “你的牙牌换新的了?” 央郡先行礼:“启禀皇上,臣有本要奏。” “卿家但说无妨。” “臣要弹劾中书省左丞,右丞,礼部尚书欺君罔上胆大妄为,可诛九族。” 什么? 现场顿时爆炸了。 这家伙疯了吗,竟然敢同时弹劾三位顶级官员。 他不要命了吗? 朱元璋大怒:“放肆,谁给你的勇气。 连你的顶头上司都弹劾。 下一步你是不是还要弹劾朕啊? 再说了,你是御史吗。 你有什么资格弹劾?” 央郡直接跪了下来:“臣就算死也要弹劾他们。 皇上,就在昨天,占城国使臣进贡,却被中书省截胡了,老天爷啊,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一国使臣进贡,礼部不汇报,中书省面见,如果是这样。 那还要臣干什么。 要皇权干什么。 所以臣必须要弹劾。” 朱元璋想了想,看向胡惟庸:“斯祥,有些事吗?” “朕怎么听的云里雾里。” “占城国使臣来了?” 胡惟庸上前作揖:“回皇上话,针对这个问题啊,我们要紧抓危害性,提高自觉性,提升主动性,紧跟时代性。 认识艰巨性,做到不松劲,不懈怠,不退缩,不为难,不罢手,从多层次,多方面,多元素,多措施,找准出发点,切入点,着力点,落脚点,关键点,来解决问题。” “这件事臣一直在关注,并且深刻反省。 确保给陛下一个满意的答复” 朱元璋听完,发现还没有自己放屁好听。 他缓缓的站了起来。 阳光将他的背影映射很高很大,就像一尊巨人。 胡惟庸这才感觉到两者的差距,因为就在昨天他也是这样看向下方 但是却没有朱元璋的气势。 这个男人太可怕了。 太强大了。 “斯祥啊,你这么回答让咱有一点小小的失望了。” “针对这件事,让咱想起个笑话,说是:一位地主每天都给门口乞丐钱,后来呢,地主成家了,给的少了。 乞丐追问为什么。 他答:“成家了,有孩子要养。” 乞丐怒斥:“你居然敢用我的钱来养你的家人!” 这说明什么。 咱们对你们太好了啊。 龙吟响彻广场,伴随着哗啦啦作响的旗帜。 现场顿时跪了一片。 “陛下息怒。” 胡惟庸看着周围都跪了,他也只好不情愿的跪了下来。 朱元璋随后说道:“针对占城国使臣进贡之事,由御史台,刑部严查。” “务必尽早给朕一个答复,不得有误。” 御史台和刑部? 为什么没有大理寺,难道不是三司会审吗。 只有站在龙座旁边的朱标知道。 朱元璋这是在保大理寺卿吕本,也正是太侧妃吕氏的父亲。 吕本是凤阳寿州人,和朱元璋是老乡,据传为南宋降将吕文焕的后人。 吕文焕我们都熟悉,坚守襄阳,与元军对峙长达六年之久。 后因兵尽粮绝而投降元朝,最后官至江淮行省右丞。 吕家后人借着祖上的恩荫,倒是在元朝一直都有官做,比如吕本就是元帅府都事。 元末天下大乱,南方的各路义军,北方的元朝军阀,大家各自内战,倒也南北分明。 吕本则在这个时候选择加入了朱元璋阵营出任掌文书事务的中书掾史,掌管磨勘和审计工作的。 建国以后,吕本出任中书省右司郎中,左司郎中,均四月升任刑部侍郎。 期间当了不少官,甚至坐上了吏部尚书这个位置。 最后在大理寺(最高法)坐上了正卿。 朱元璋不让吕本参与其中。 是因为这次会审是个死局,谁卷进来,谁就难逃其咎。 朱标感叹,看来朱元璋对自己还是有感情的。 不舍得动吕本。 “听到没有。” 龙吟如同雷击声在广场炸开。 “臣等遵旨” 这一天京师震动,无数官员每天泪流满面。 他们能感觉出来,皇上这是要大开杀戒了。 从这天开始,宫里再也没有了动静。 官员每天上班,全家要给他举办葬礼,哭爹喊娘的,似乎这一刻就要天人永隔了。 等到傍晚妻子孩子守在门口。 看到夫君父亲迈着疲惫的步伐映入眼前时。 一家人又是哭又是笑。 感叹又活了一天,值得庆祝。 酒楼的生意也越来越好,因为很多官员都把活着的每一天,当做最后一天。 索性吃好喝好再走。 胡惟庸也感觉出来了。 皇上之所以当场没有拿下他,应该是怕了他。 或许自己拉的人太多了。 朱重八应该为难,不可能都办了吧。 所以他害怕了。 但是又下不了台,所以要找个替罪羊。 该找谁呢。 陈宁和涂节不行,朱梦炎倒是可以。 但是没有了他,将来自己登基,谁来为自己正名呢。 找谁呢。 对了。 汪广洋那个废物不是也参与了吗。 第一百七十章 落马 第169章 落马 就拿汪广洋顶罪。 御史台涂节站了出来,他小心询问:“那我现在就找人弹劾汪广洋。” 胡惟庸摇摇头:“不急。” “让矛头再深一点,草草结案不是皇上想要的。” 涂节:“可是刑部尚书维中,该如何对付。” “皇上让他也参与了审案啊。” 胡惟庸呵呵笑道:“你以为他跑的掉? 皇上让他去审案,就代表他可以下台了,这场漩涡没有人能幸免于难。” “这老头比你我还要急呢,怕个毛啊。” “静观其变吧。” …… 胡惟庸说的没错,维中此时确实心乱如麻,自从得到调查占城国的事情后。 他基本没有出过府。 但是总这么耗着也不是个办法。 身为第一负责人,总要出头的,可身处高位,官场二十多年的他怎么会看不出来,这是一个死局。 无论如何是让胡惟庸还是汪广洋顶罪,自己的命运都不会是个好下场。 怎么办呢。 称病不起? 不行,这一招对于别人还好说,对皇上来说,那就是欺君之罪。 在皇上的眼里,敢玩这一招,那直接就是一刀。 怎么办呢。 吕本好歹有个闺女当妃子,尚且能躲过一劫。 自己有个啥呢。 “老爷,御史台的人又过来催促啦,要不要我再去劝回去?” 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维中摇摇头:“不能再劝了,还是我亲自去一趟吧。” 打开府门。 涂节率领御史台已经等候多时了。 “维尚书好大的面啊。” 维中连忙笑道:“唉,您也知道,人老了,力不从心,加上前几天偶然风寒,多理解啊。” “涂中丞多多理解啊。” 涂节呵呵两声:“当然理解啊,毕竟这调查案子,离了你维尚书怎么行?” “你可是陛下钦点的啊。” 维中连忙称呼不敢:“我虽然为尚书,可也就管管乡野村夫,刁民淫女,这种事情,还是涂中丞把关吧。 我呢,随意,随意呵呵。” 涂节也不和他废话:“那就请维尚书上轿子吧。” 维中连忙推脱:“折煞我也啊,替皇上办案,怎么能坐轿子呢。涂中丞莫要开玩笑啊。” “我还是骑马吧。” “当年山东响马猖狂,我带领人可是连夜奔波数十天,才得到皇上的欣赏啊。” 说着,他就要去牵马。 可是那马却摇摇头,似乎不想让他骑。 维中尴尬的笑了笑:“老了,老了啊,这马都快骑不动了。” “呵呵,我们走吧,涂中丞?” 涂节看着他左右推脱的样子,心中冷笑:“等会到了中书省看胡相怎么对付你。 在这里耍老顽童,想着美。 无论如何,你刑部也跑不掉了。 我们走。” 他还没有坐轿子,便听到前方队伍一阵吵骂。 回过头一看。 好家伙,维尚书座下的马,不知道发了什么狂。 开始原地乱踢,似乎很痛苦的样子,并且鼻子开始猛地叹气,这马疯了。 它开始拼命扭动腰肢。 想把背上的男人给甩下去,周围马夫都不敢上去拽。 毕竟马如果暴躁,踢你一脚可不是开玩笑的。 一脚踢死人简单的很。 维中大叫:“涂中丞,你带来的马怎么回事。” “涂中丞救我啊。” 话音刚落,人们便看到一国尚书直接甩了下去。 “咔嚓。” 维中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 紧接着那高头大马后腿一砸,“咔嚓。” 直接把维中的腿给砸断了。 “啊……” “我的腿啊。” “快救救老夫啊,我的腿。” 说来也怪,维中被甩下来后,那匹马突然老实了许多。 众马夫和护卫,上前就拽着那匹马一顿暴打。 更有甚者,拿出刀子,想直接捅死这匹马。 涂节制止了他们:“行了,杀马干什么。” “还不快给维尚书请大夫?” 维中连忙打住:“不可以,我有皇命在身,请找几个人抬着我去。” “做臣子的哪能不为了皇上分忧呢。 这点伤算什么。 为了胜利,xxxx” 涂节简直无语了,这家伙是怎么能忍着巨痛还能说出如此违心的话。 不愧是老狐狸中的老狐狸。 哪怕是受伤,还能把屁放的如此动听。 …… 很快,维尚书坐御史台的马受伤之事,传到了宫里。 宫里却迟迟没有回应。 到了第二天下午,才缓缓传出三个字:“知道了”。 这下所有的压力就给了涂节。 他可谓是现在的一把手。 他说你有罪,那你就有罪。 朱标此时没有再参与此事,胡惟庸也就今年年底,到明年年初可以下台了。 现在只需要静观其变就行。 此时他正陪同着自己的二弟,走在京城外围的官道上。 队伍绵延数里,更有两千亲军护卫,马车几百辆,民夫几千人以及秦王府的下人,妃子,等等一系列。 乌泱泱几千人朝着西北出发。 前来送行的官员为 0 前来送行的宗室人员为 0 至于皇宫哪方面,朱元璋只是赏赐了他几千亩地,和一些金银珠宝。 连送都没有送。 对于这个儿子朱元璋并没有太过在意。 他在意的是,秦王到了西北,要替大哥守护好西安,以免蒙古人将来对太子的皇权不利。 除此之外,再无别的表示了。 朱樉并不在意人走茶凉,百官看不上他,他也看不上百官 本来就不是一个体系的。 没必要搞那些假惺惺的眼泪。 老四都没有来,让他心里有些失落。 好在大哥力排众议来了。 朱标与他驾马而行,讲述着让他到了西安,防范哪些人,要怎么体桖百姓。 不要再恶作剧。 更不要再去做那伤人之事,少和一群老妇女来往。 如果出兵打仗,不要随便吃农民的东西,你也不确定他们是不是害你。 同时要清除周边回回的势力,尤其和姓马的不要走的太近。 必要时可利用回回牵制蒙古人。 一片爱弟之心,尽在眼前。 到了小亭子,王府队伍还在前进,朱标却停了下来:“二弟,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大哥就送到这里了。” “你一定要牢记大哥说的话,一个字也不许漏。” 第一百七十一章 喝茶 第170章 喝茶 朱标分析过,历史上的朱樉也是吃过苦头,睡过泥巴坑的人。 怎么可能去了西安突然像换了个人,干下许多匪夷所思的暴行,这不像一个正常人干的。 所以一定是西安有什么事情,让他性格大换。 朱樉嘿嘿一笑:“大哥,你还不相信我嘛。” “你说的话,我保证全部记下。 一个字也不会忘记。 放心吧,我的心里只有大哥。” 朱标做出了嘘的手势,这让别人听见还能得了。 “你记住了,去了西安,有什么事,立刻汇报,我在你的随行队伍里安排了人。 并非是监视你 而是在调查西安之事,二弟你如果发现了也不需要拔了那颗钉子,毫无必要。” 朱樉眉头皱了下。 朱标看着他:“不开心了?” “不是,大哥,你早说啊,干嘛安排我王府呢,人多眼杂的。 万一他被发现了。 我多对不住你啊,你告诉我是谁,我给他藏的紧密点。” 朱标摇摇头:“你会发现的,用不了多久就会知道了。” “四弟那个蒙古公主是怎么回事?” “你故意让我和父皇看到,是不是在赌气,还是什么?” 朱樉挠挠头:“什么事都瞒不住大哥。” “我都和父皇说了,在京城过完年再走,他就是不愿意。 没办法,只能演这么一出戏了,老头子生不生气,我才不管他,谁让他不留我过年的。” 朱标也没办法:“切记,去了西安有什么事立刻写信给我不要擅自主张。” “走吧。” “嗯。” 朱樉驾着马,头也不回的走了。 走到一半,他突然回过头:“大哥你还会来看我吗?” 后面朱标没有说话。 朱樉似乎明白了,他大笑一声,驾马而去。 队伍慢慢消失在天际中。 此时的朱标驾马往回赶,送走了弟弟,总觉得缺少了什么。 没有之前那么热闹了。 老四天天闷在府里不出来,不知道在干嘛。 他回去的时候顿时有些迷茫了。 远处高大的城墙屹立不动,城墙下的百姓络绎不绝。 生生不息…… 朱标看了好一会,突然不想回去了。 看到旁边有个用稻草盖的茶铺,下方有两三张小桌子。 “喝点水吧。” 话音刚落,花云立刻带着护卫驾马冲了过去。 吓得摊主还以为自己犯什么事了。 朱标跳下马,发现花云一直在前面挡着,那气势汹汹的样子,谁看了不躲着。 不用看,这就是哪家贵公子来了 朱标也是无语了:“不要总是走在我前面,不然人家以为你才是老大。” 花云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我也不想的。” 随后他直接挡在朱标身后像一尊怒目金刚。 来往的人更是吓得不行。 天气转凉,喝茶的不多了。 老板极力劝说着他家八文钱一碗的茶有多好喝。 殊不知当前坐着的男人什么没喝过。 朱标直接命人给了他两贯钞:“不要再啰嗦了,最普通的砖茶,来一碗就行。” 砖茶也就是把下等茶叶做成砖头的样子,卖给蒙古人,或者乡野刁民的 价格便宜,一块砖能喝许久。 摊主没想到,这个穿着华丽的男人竟然喝砖茶。 或许是想尝尝不一样的感觉。 于是立刻给砌了一壶茶。 朱标悠悠拿起,细细品尝了一口 真她妈的难喝 他差点没有“噗”的一口吐出来。 什么怪味道。 这简直就像是在喝隔了三天的嗖茶外加从野河里面掏出来的枯枝败叶的味道。 难怪买一文钱一碗。 刚才那两贯钞票给的真亏啊。 气煞我也。 但是为了不让人看出来,他还是强装着咽了下去。 一旁的摊主看到贵公子居然不嫌弃自己的茶水。 他大惊不亏是贵人家的孩子啊。 能吃苦,能享福。 他回头一看,卧槽。 我怎么把刷锅水倒进茶碗里去了。 这是很多客人没喝完的茶,里面的茶叶和废水都统一倒进茶桶里。 然后收摊时,再倒掉。 刚才自己慌里慌张,居然把这水倒进去了。 花云看这个摊主脸色不对。 还以为这茶有问题。 于是直接抢过木勺子:“茶桶里有什么吗?” “啊,没没什么。” 他这点计量,怎么能瞒住花云。 小样,别给我打岔。 你指定是有点毛病。 花云化身歪嘴龙王,轻蔑的看了眼摊主。 这点小心思他再看不出还当什么护卫。 于是他乘了一大勺子,发现里面并没有毒,其实也不奇怪,毕竟毒品这种东西一点点就比他这个茶摊贵了。 他吃饱了撑的放毒。 既然没有毒,他脸上为什么是这个表情呢。 莫非这茶有什么特别之处? 又或者是掌柜的,念在那两贯银子,感动的把最好的茶拿了出来。 不行,我要尝尝。 必须要尝尝。 这茶叶怎么乱七八糟的,明白了。 这肯定是各种茶混合的花茶。 小小茶摊居然卧虎藏龙,连混杂的花茶都有了。 我得尝尝。 奇怪,这味道有些怪啊,为什么是这种味道。 难不成好茶都是这个味道? 还是什么民间奇怪之茶。 我必须要把他一口气喝光。 花云直接咕噜噜将一大勺喝完。 “噗…” “这不是茶,这是馊水啊。” “你这个贼人,我打死你。” 茶摊主连忙向后跑去:“我刚才要说话,你不让我说,这茶的确馊掉了。” “我确实是没看见要不然把钱退给你们。” 朱标这才反应过来,玛德竟然给老子上馊茶。 我说怎么一股子刷锅水的味道。 “花云,看着点打,那钱就当医药费了。” “好嘞,大爷,瞧好了吧你” 朱标看着摊主被打的来回躲藏,就像汤姆和吉米一样。 刚想笑,发现不远处站着一个小男孩。 他脸上黝黑瘦弱,没有束发,也束不起,穿着麻衣,以及一双破烂的草鞋,可怜巴巴的朝这边看去。 朱标把他叫了过来。 “怎么了?” 小男孩指着那一大碗茶:“爷,可以把这个给我吗?” 朱标摇摇头:“这茶馊了。” “爷,我不嫌弃,我爹和姐姐已经将近一天没喝水了,您不要倒,我想给姐姐喝点水。” 第一百七十二章 看病难 第171章 看病难 这件事倒引起了朱标的重视。 “你们是从乡下来的?” 小男孩点点头:“从溧水来的。” 溧水? 这么远的路,那里已经是应天的最南方了。 “你们来京城干嘛。” “爷,我姐姐病了,来给她看病。” 原来如此。 朱标自然不会问:“你们怎么不坐车啊,是坐车不舒服吗? 或者你们没钱,怎么不把家里的房子租出去啊,把家里的车租出去等等屁话。” 他缓缓说道:“把你家人叫过来吧。” “你们两个别打了,上两壶好茶,再上些点心。” 顷刻间… 一个步履阑珊的白发老头带着他的女儿走了过来。 那女孩十二三出头,用不了几年应该要出阁了。 看起来黄瘦,头发干枯,眼神惊恐,似乎很害怕这么多人在场。 朱标:“吃吧,喝吧,我请。” 老人也顾不上这么多,连忙抓起碟子上的绿豆饼和点心就往嘴里塞。 然后给女儿拿上几个。 又往儿子怀里塞了几个,吃着吃着突然噎住了。 顺了好几口茶才下去。 他不好意思的笑了出来,满口的烂牙:“两天没吃饭了,让你见笑了。” 朱标表示无妨: “你们大老远跑过来是看什么病,溧水县也不是什么弱县,怎么还没有你们想看的病?” “如果真是疑难杂症,跑到京城恐怕也白废啊。” 老人抹了下嘴:“不是啥大病,就是女儿肚子那里,呵呵…” “我们溧水县哪里都好,就是没有给女人看病的郎中,这又是检查肚子,又是要脱裤子的。” “将来传出去,女儿还怎么嫁人。 听说应天城里有一家女郎中店,专门给女人看病,索性就带着孩子过来看看。” 原来是这样。 朱标知道,古代女子看病最为麻烦。 因为清白问题,常常有了病痛就忍着,也不愿意说出来。 很多女人因为一点小问题,就意外去世的,大有人在。 尤其是那些家境贫寒的女人,最是容易出事。 “这应天可有女郎中?” “有。” 花云此时说道:“在城东的解家医馆,他的女儿传承了医馆的学术。 所以也成为应天唯一一家,女子医馆。” “不过这家医馆因为是女子坐馆,很多药贩子都不愿意卖给她家药,嫌晦气,一直是不温不火的。” 朱标哼了声:“愚夫之见,谁不是娘生娘养的,难道他们家里就没有老娘,姐妹,女儿?” “他们不卖,我卖。” “给这对父女十贯钞,我们入医馆看看去。” “是。” 城东解家医馆… “我呸,什么玩意儿,糟践人的东西,你凭什么说我妻子身体有恙,你这个黄毛丫头懂个屁啊。 张嘴就来,呸。” 一个糙汉拽着自己妻子就要往外走。 解语花从屋里跑了出来:“你这个人怎么这样。 都说了你妻子因为腿部长时间泡在水里,她已经是风湿最严重的时候了。 你怎么还要她去泡水啊。 你这个人有没有良心。 再这样下去,你妻子的腿就动不了。” 糙汉气的不行:“我们不看了,别罗里吧嗦,危言耸听,不就是想骗我钱吗?” “我妻子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管的着吗。” “不让她下水,我们一家吃什么喝什么?” “滚滚滚,不看了,滚。” 解语花还想追过去,却被老爹叫住:“行了,让他们去吧。” “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般命好。” “她的命这辈子,就这样了,你再管,惹恼了这糙汉,吃亏的还是我们啊。” 解语花嘟囔着嘴:“可是我也是为她好嘛。” “爹,你又不是没看到,她的膝盖那个样子了,腿都站不直了,他夫君还让她下水。” “关键我都把膏药,降价一半了,还是嫌贵,小气鬼。” 解老呵呵一笑:“丫头啊,看淡就行了。” “咱们现在处境是越来越难了,现在店里就三个人了,恐怕还要解聘一个啊。” “对了,你上次说绿光阁有治女痛经的药,联系到没有?” 解语花点点头:“有是有。” “就是太贵了,如果我们买来,恐怕都不好卖,那些有钱有势的会请专门的大夫看病。” “而没钱的来我们这里,自然不会花这么多钱买药,可我们也不能老亏钱啊。” 解老摇摇头:“走一步看一步吧。”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轻舟早晚过万重山啊,呵呵。” “快晌午了,爹给你炖只药膳鸡补补。” “嗯好。” 解语花今年不过十七岁,在老爹面前,还是个小姑娘样子。 但是她的医术绝对了得。 从小就跟着父亲走南闯北,甚至连当今太医她都见过。 虽然对方不待见她,但是这些年学习的医术,也救了不少人,好在老爹开明。 居然让自己当家,主管解家医观。 解语花和老爹正打算进门。 却发现负责医馆配药,采购,看门的小厮居然集体出来了。 “掌柜的,对不住了,我们不干了,对面同心堂开出了三倍的价钱,我们真的没办法了。 您也知道,如今这日子一天不如一天,指不定哪天您把我们给开了呢。 所以对不住了。” 解语花穿着鹅黄色的秋裙,红色束腰带,她眉头一皱:“我爹对你们薄吗?” “你们同时不做了,这医馆怎么办。” 三人惭愧的低下头:“我们没办法,这医馆如今女子当家,很多卖药的都不卖给我们药了。 有的客人进门就走,您也看到了。 还有的在大门口骂,实在顶不住了。” 解老倒开明:“走可以,每个人从账上领五两银子,也算你们的付出了。” 三人大为感动:“掌柜的,您不恨我们?” “恨,呵呵,有什么好恨的。我这辈子啊,就没恨过人。” 解老显的更苍老了。 他脑海中浮现出当年那个不可一世的小伙子,弃家不顾的浪子。 打骂妻子的混蛋,他多想回到过去,狠狠抽那个混蛋两巴掌。 告诉他:“不要这么做,不要这么做。” 可妻子的命再也回不来了。 回不来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 争辩 第172章 争辩 “哎呦,今天解家医馆这是怎么了?” “开大会啊,是不是等会太子爷要来你们这里看病啊,哈哈哈。” 对面的同心堂柳掌柜挺着大肚子,晃晃悠悠带领同行走了过来。 “继续,继续啊。” “刚才不是挺热闹的吗,解掌柜您这是怎么了,哭了?不至于吧。” 解老看着他们这群人。 都是干医馆,开药铺的,男人何苦为难男人。 至于吗,不就是让女子看病吗。 “你们别太过分了。” 柳掌柜和同行更是哈哈大笑:“我们就是很过分,又能怎么样,想在这条街开店,就必须把你女儿赶下去。” “要不然免谈。” “何人在这里闹事?” 一声怒吼将在场的人们震住。 巡街的金吾卫右卫率领两名士兵走了过来。 众人一看是金吾卫连忙打住。 毕竟这可是保护皇上和太子的人啊。 那名金吾卫小旗官先是走到柳掌柜面前行礼:“父亲,您又怎么了?” “为什么带领这么多人在此闹事?” 柳掌柜捧腹大笑:“没有啊儿子,不给你添麻烦,我们在商讨药价呢。” 这是他的儿子柳壮,为人壮实,当初太子落水,需要急药,自己给太医院胡太医送了一副珍贵药材。 人家随便咳嗽两声。 就把自己儿子安排到金吾卫去了。 虽然金吾卫有好几个卫所,自己儿子也不是什么正式编制,属于辖区外管。 负责两条街的防火,防盗等任务。 在真正的金吾卫面前屁都不是。 但是在这左邻右舍,绝对有面子,自己经常吹嘘,儿子在保护东宫外围的安全。 只是暂时负责这两条街,而且还属于没有俸禄的那种。 这些柳掌柜都不在乎,因为儿子穿上这身皮,他就永远是这一片的龙头。 你敢不服? 柳壮给老爹行完礼,连忙回头看向解语花:“语花妹妹,你没事吧。” “我爹如果做了什么事情,你一定要对我说,万不可藏着掖着。” 解语花心中无奈。 因为这个柳壮是她从小到大就认识的。 外边憨厚,性格暴戾,心机过重,压根不如他表面那样友好,在这片的本地女孩就没有不讨厌他的。 如今当上了金吾卫。 就耀武扬威,解家买不到药少不了他暗中搞鬼。 解语花自然没有搭理他,给了他一个大白眼。 柳壮见这黄毛丫头,竟然不鸟自己。 心里一股无名火涌上心头。 你算什么东西。 等老子把你家药断完,到时候还不让你跪着求我? 看我到时候怎么折磨你。 一个女子不乖乖相夫教子竟然做起了掌柜,简直是可笑至极。 到时候看我怎么收拾你。 臭娘们,x… 柳掌柜嚷嚷着:“大家伙都看到了,这个解四,倒行逆施,以履强楚,我们封他也是应该的。” “现如今我看啊,不光要封药材,还有封来看病的客人啊。 简直是笑话,那么你们还不如女人了?” 这句话点燃了炸药。 在古代,你可以说我不行。 但是你不能说不如女人。 哪怕不如太监,也不能不如女人。 这是赤裸裸的羞辱。 有些人暴跳如雷:“他妈的解四,你到底要搞什么。” “你凭什么让你女儿来。” “一个女人能干什么,除了陪男人睡,她还能有什么用,怎么就你搞特殊化呢。” 解语花此时站了出来:“柳叔叔这么讲不对,从古至今都有女郎中,只是你不知道。 义妁(yi shuo)巾帼医家第一人。 大汉历史上最早记载的女医生,第一位女国医,四大女名医之首,被誉为女中扁鹊。 西汉名医,医术高超,临床经验丰富,后被汉武帝征召入宫,专为皇太后治病。 而且义妁从小就对药草有兴趣,十几岁就上山采药,捣烂后给乡亲们敷治外伤。 平时只要有郎中路过,她总是虚心请教,日积月累,学到了许多医药知识,积累了丰富的临床经验,运用涑北艾进行红油灸疗,解除了许多人的痛苦,福泽家乡。 义妁的悬壶济世,深受群众的爱戴和欢迎,由于她医疗技术精湛。 朝野共知。 她不仅善于治疗各种疾病,而且尤擅长妇科。 汉武帝得知后将她召入宫内,拜为女待医。专为皇太后治病,深得太后的信任。 早在千年前的汉朝都已经重视女郎中了。 你凭什么看不起我们女人?” 柳掌柜气的不轻:“你这个死丫头片子,竟然敢还嘴,少在这里胡搅盲缠,我说你你们女人不行,就是不行。” “死丫头,滚远点。” “汉朝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有这么一个人都未必。” 解语花不理,继续说:“好,那么鲍姑(bào gu)你认识不。” 鲍姑? 现场已经有些人在窃窃私语了。 这可是第一位女灸学家啊。 是晋代名医葛洪的妻子,长期跟随丈夫在广东罗浮山炼丹行医,擅长针灸、以专治瘤与疣而闻名。 被尊为“鲍仙姑““女仙”。 她出生于一个官宦兼道士之家,其父鲍靓是广东南海太守。 她以专治赘瘤和赘疣而闻名于时,以艾线灸人身之赘瘤,一灼即消,疗效显着。 她长期与丈夫葛洪在广州罗浮山炼丹行医,岭南人民尊称她为“鲍仙姑”。 现南海西樵山附近的仙岗还存有他们早年炼丹的遗址。 鲍姑一生行医、采药,足迹遍及广州所辖南海郡的番禺、博罗等县。 医德高尚,擅长灸法,尤精通艾灸法,善于医治赘瘤与赘疣等病症,百姓解除病痛,被尊称为“女仙”、“鲍仙姑”。 鲍姑的灸法经验主要记载在葛洪的《肘后要急方》内,岭南人民为了纪念她对医学事业的重大贡献,在广州山下三元宫内修建了鲍姑祠,以志纪念。 你到了广州可以说羊城人说话比较快 但是你不能骂鲍姑 因为只要是个广州人,血脉里都会有传承。 你若动他天堂,他必让你上天堂。 就像你不能挡着福建人面骂妈祖,如果他不生气,那就说明他不是福建人。 第一百七十四章 鲍姑 第173章 鲍姑 此时人群中里已经有些慌了。 怎么这个臭丫头连鲍姑都知道。 他们自然不会拿鲍姑开玩笑,因为会惹火上身的。 解语花继续开口:“宋代名医,张小娘子你们还记得吗?” 妈妈呀。 这个人谁不认识啊。 现场顿时吵成一团,张小娘子是宋朝的女神医。 她可救死扶伤了不少人啊。 一般没有人敢拿这位主开玩笑。 谁敢拿她开玩笑,太医院都不乐意。 毕竟人家可是真正的救死扶伤的医生,绝对不是虚假宣传啊。 她精通外科,手到病除,又把外科技术传给丈夫,夫妇俩都成了当地名医。 宋仁宗皇帝称张小娘子为“女医圣”,赐名张小娘子。 在张小娘子年轻的时候,有一天,一位云游郎中路过门前,向她讨杯水喝。 张小娘子见是一位银髯老人,气度不凡,便将他请进屋里,让座沏茶,还热情地招待饭菜。 那位老郎中见她聪明贤慧、手脚勤快,便将开刀和制膏等外科秘方传授给她,还赠她一部秘而不传的《痈疽异方》。 后来经过不断实践,张小娘子终于成了一位精通外科的女医生。 凡是疮疡痈肿的病人前来求医,经她诊治,无一不见奇效。一时名声大噪,病人应接不暇。 她又把外科技术传给丈夫,于是夫妇俩都成了当地名医。 一时间,“张氏神医”名声大噪,被宋仁宗召入内宫,成功治好皇帝和贵妃的疾病。 宋仁宗赏赐其女医官职,但张小娘子却以“发愿悬壶济世”谢绝,回到民间开设医馆,为普通人家诊治。 据说她的外科手术,已经可以在病人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瞬间祛除病痛。 很多人想模仿都模仿不来。 如果能得到张神医的真传,这辈子死了也值得了。 太医院目前有半本,可惜他们无缘观看啊。 解语花嘟囔着嘴:“还有呢。” “各位唐代的斛珠夫人都有所耳闻把。” “哎呀,岂止是有所耳闻啊,简直是大有耳闻啊。” “是啊,谁不认识这位啊。” “你这丫头连她都认识啊。” 他们所说的便是斛珠夫人,福建人,古代五大女名医之一,唐朝有名的汉方美颜医学家,创立皇室美颜机构,研发了许多美颜护肤产品,以铁皮石斛和珍珠为主原料的斛珠用品最着名。 斛珠夫人她出生于福建医药世家,天资聪颖,幼年随父学医,遍读家中所藏医书典籍。 对汉方美颜极有研究,成年后出落的亭亭玉立,附近的男青年都说谁能娶到她为妻,真是三生有幸啊。 可以仙女就是仙女。 凡夫俗子最多脑海中幻想下,五姑娘挪动下。 注定是有缘无分。 她后来被大太监高力士带入宫,嫁给了当朝皇帝唐玄宗。 成为了皇帝的女人。 平时常去太医署研究美颜秘方,命令太医署建立皇室美颜机构,收集和研发美颜护肤秘方,斛珠产品也是后世皇室御用的美颜护肤产品。 到后来她做的护肤产品厉害到什么程度呢。 我也不知道。 总之非常厉害,连宫里的妃子都忘记了争斗。 安禄山打进来时,都没舍得杀她,反而对之敬重有加,为什么,因为太有名了。 毕竟这样的人也不是敌人。 有这样的护肤法人,还愁什么啊。 传说,同为五大女名医的宋代张小娘子,因治好了宋仁宗后妃的疾病,宋仁宗想留她在朝廷做医馆。 被张小娘子婉拒,只提出一个要求,进太医馆借读历朝历代收藏的医学方面的书籍药方,在太医馆中,被其中一个柜子全部收藏的是美颜秘方。 得知是唐朝斛珠夫人要求设立的,传承至宋代,张小娘子根据柜子里头的秘方制出斛珠养肤用品,将宋仁宗的后宫妃子们各个调养的貌美如花,肤如凝脂。 后来回到民间因为原材料铁皮石斛和海底珍珠实在珍贵,普通老百姓用不起,只好用其他材料代替,虽然效果不如之前,但在民间也是一个护肤奇方。 仅仅一个次品,都已经是惊为天人可想而知。 她当时腌制的化妆品美了多少人 大唐的妃子也是因为她美出了国际,不得不承认。 直到今日,什么韩国化妆品,法国化妆品,日本,美国的,什么欧洲精华。 能有她万分之一就已经幸运了。 可惜在六十年代七十年代,她的作品被一把火烧了。 你就像那冬天里的一把火。 要不然,中医护肤品绝对惊为天人。 让那些做化妆品的羞愧低头。 解语花:“各位还不明白吗,我们解家从来没想着和你们争论生意。” “只想着解决妇人病痛,你们也是娘生娘养的,有姐姐妹妹,有女儿的,为什么就不能饶了我们呢。” “难道看到同行被打压死,真的就开心吗。” “都是治病救人,为什么救助女性,你们就那么生气呢,女人活着就有错吗。” 这一番话,羞的众人无地自容。 唉。 现场已经有人唉声叹气:“那欠你们的决明子,我会想办法补偿给你们解家。” “当归,尽早给你们。” “藏红花,就一两全给你们解家了。” “我们救世堂欠你们的人参,天麻,阿胶,海马,麝香,三七,芡实,莲子,贝母,茵陈,半夏,大黄,元胡,黄连,枳实,茯苓,何首乌,都会一一归还。” 人群中还有一名老者站了出来:“妹儿,你是爷爷从小看到大的。” “老实说,你奶奶的胸口痛还是你给看的,我记得。” “爷爷老糊涂了。” “你放心吧,上个月的橘梗,女贞子,枣仁,丹参,白芷,附子,白曲,石膏,鹿茸,独活,犀角,沉香,酸枣仁,鱼腥草,羚羊角,浮小麦,莞香,朱砂,当归,郁香,枸杞,生姜,也会一一给你的。” “哎呀老糊涂了啊。” 不对啊,这风头不对啊。 柳掌柜想要解家的地盘,而柳壮想要解语花的身子。 怎么聊了几句,这所有人都往在拐了呢。 第一百七十五章 上直亲军 第174章 上直亲军 柳掌柜连忙打住:“各位,你们别忘了,我和胡太医可是实打实的关系啊。” 虽然人家压根不认识他。 就是前段时间太子落水,需要一副草药,他家刚好有。 所以有过一面之缘。 其他人也明白这一点,什么有关系。 人家为皇帝服侍的太医,有必要去认识你吗? 那我明天见到了太子爷,是不是太子也和我们有关系? 柳壮看到父亲的话不管用了。 他哼了声:“今天你们谁敢走,就试试。” “你们也不想衙门里的人,三天五头的去拜访吧?” 这… 他这么一说,还真有人怕了。 小老百姓做个生意,最怕的不是什么混混流氓,而是衙门里的人。 别看人家连俸禄都没有。 可就是这群吏员每年拿的比当官的都多。 皇帝把目光都看官员了。 他认为吏员能干啥,无非就是吃碗面不给钱,或者顺走两个枣,偷看寡妇洗澡。 可真正体会到的人才明白,最可怕的不是高高在上的官老爷。 而是这群小吏,轻则给你搞破产重则全家死光都可能。 而这个柳壮仗着这身狗皮,经常性请衙门的吏吃饭。 这群小吏大的盘不动,可盘他们这群小的,还不是轻而易举。 “柳公子,别别…” “是啊,柳公子都是邻居都是同行,犯不上啊呵呵呵。” “我们不卖了还不行嘛,您可别叫它们啊,玩的再好,还是同行依靠嘛。” 柳壮对这些话很满意。 他哈哈大笑:“各位不要怕,你们识趣,我也识趣。” “是把,语花妹妹。” 结果只换回来一个白脸,柳壮大为恼怒,给脸不要脸的骚娘们,看老子到时候怎么搞你 “语花妹妹,我在金吾卫当差已经……” “你也在金吾卫?” 柳壮发现被打断话,心里不悦,回过头:“怎么了,不服啊。” 那名中年人倒也不恼,呵呵两声:“巧了,我也在金吾卫啊。” 你也在金吾卫? 柳壮第一次见到活生生的金吾卫。 他虽然挂着金吾卫的牌子,可心里清楚,自己只不过是人家的一条狗而已。 主要是管理不过来了。 才让自己这群编外人员混了个人模狗样。 在真正的体制内的眼里,啥也不是,就是个干苦力的,一辈子自我感动,没什么利用价值。 “这位同僚,敢问是哪一个卫的?”柳壮咽了下口水。 那中年人摇摇头:“以你的位置,叫我同僚恐怕不太合适。” “我呢官比你大了一丢丢,不多,都是也皇城服务的,算下来我们应该是同僚。” “可是今天我也没有带牌子,这样吧,那小子过来。” 中年人身后站着四名随从。 “是。” 那名随从持刀跑了过来。 此扈从凶神恶煞,三十多岁,脸上很多疤印,无须。 一看就是个杀人越货的好把手。 柳壮知道自己绝非是他的对手,这个人武功很强,尽管不说话站在这里就能感受那浓浓的杀意。 那人从腰间取出一个牌子。 在柳壮面前晃了晃,上面写着金吾卫镇抚司镇抚。 随后快速的回归了原位。 镇抚使是什么? 柳壮还不了解这个制度,他记得听自己的老大哥说过。 说这一辈子如果能得到镇抚使的青睐,那简直是飞上枝头成凤凰了。 可以他的老大哥摇摇头,镇抚使怎么会出现呢。 人家都是天上的人物。 天兵天将,负责保卫皇宫的安全。 而他们这群人,只是在皇城外围负责水火的小人物。 这个人不会就是传说中的镇抚使吧? 柳壮看向那人。 发现对方微微点头,没错,我就是你们永远见不到的镇抚使。 而我现在只是个扈从。 柳掌柜看到儿子不对劲:“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对方是不是吓你了?” “儿子啊,别怕,咱们可认识衙门里的捕头,等会抓他们。” 柳壮摆摆手:“别说了,别说了。” 显然他还没有从降维打击里反应过来,如果这个随从是镇抚使,那么他面前的这个人是谁? 连高高在上的镇抚使都当随从。 这个人最少是个指挥同知吧。 同知啊,老天爷啊。 老子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大的官啊。 中年人呵呵笑道:“我这个人不喜欢张扬,是金吾卫,以及上直亲军的一员。” “现在,懂?” 上直亲军? 那不是天兵天将的头头? 柳壮吓得差点没有跪下来,今天这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居然碰到了这么一位爷。 虽然他不确定这个人是谁。 但是他可以确定,这家伙连镇抚使都不放眼里。 他的级别一定高到吓人。 有可能是位指挥使大人啊。 花云见自己装逼效果达成,于是咳咳两声:“听好了,现在你立刻给跪下来,然后朝解家道歉,要不然饶不了你。” “是,是,我这就道歉。” 柳掌柜不解:“什么,跪下来,你他娘的是谁啊。” “你让我跪我就跪?” “老子要不要面子。” 说着说着,只决定膝盖一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原来是他儿子踢的他:“爹,别说这位可是指挥使啊。” 指挥使? 柳掌柜脸色一凉,我的老天啊。 顶级武将啊。 我跪,我跪。 花云也是不好意思,自己怎么可能是指挥使呢。 如果是自己的哥哥还差不多。 “行了差不多了。” 人群外围,有个青年正在喝着茶,他实在受不了花云在这里装逼。 装逼这种事情,还是秦王朱樉在行,其他人装总觉得有些尴尬,说不出来的感觉。 能装到润物细无声的还是朱樉。 只可惜他已经离开京城了。 朱标缓缓站了起来,一股龙气环绕周围。 众人无不胆战心惊。 花云看到自己装的逼,并不能让太子满意。 他突发奇想。 小跑到朱标前面,然后跪下来,以自己的衣袖为扫把。 朱标每走一步,他就扫一步。 像一条哈巴狗一样,把朱标要走的路扫的干干净净。 现场都懵了。 这可是指挥使大人啊,一句话能指挥千军万马的人物。 他竟然…… 他竟然…… 第一百七十六章 医馆改革 第175章 医馆改革 朱标缓缓走来,看像了解语花。 突然之间,他愣住了。 她她是…… 石原里美老师的少女版? 刚才人多没看清,等走进了才发现这个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女孩。 美用来形容她,比较不好。 应该用惊人来形容。 其实朱标心中排名第一的老师是明里釉。 哪位老师的雌兔眼迷离。 简直比其他老师要好上好几个等级。 但是石原里美老师的可爱也不是人人能学的。 这样的美人,岂能被这些丘八玷污。 “这医馆是你开的?” 解语花看着这个气场强大的男人,她害羞的垂下眸子。 “不是,是我爹开的。” 解老也是吓得不行:“这位爷,小店利薄,您喜欢什么尽管拿。” 朱标笑了。 他身后的护卫也笑了:“这位可是太子殿下。” “东宫什么没有啊。” 啊,太子殿下。 现场有人已经承受不住,直接跪下来了。 没想到受万人敬仰的太子。 竟然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 老天爷啊。 这双眼睛值得了。 这可是太子爷啊。 对于这些低级的追捧,朱标并没有炫耀自己的位置。 转头问向解老:“你让你女儿看病,怎么想的。” “刚才这丫头说的没错,历朝历代都有女神医,为什么咱们大明不能出一个呢。” “可是总得有个理由吧。” 解老:“太子爷啊,我老来无子,唯有一女,小女聪慧,从小对医术方面颇为研究。” “加上很多女人因为病了,不方便看,所以小民就想着让女儿来给别人看病。” “太子殿下您别生气,如果要罚就罚我吧。” 朱标此时看向解语花:“你真的会看病?” “回殿下话,会看一点。” “好,那你给我把把脉。” 解语花倒也不害怕,抓起朱标的左手,便开始把脉。 她的葱白色的玉指在朱标手腕处点点,摸摸。 一阵酥麻的感觉涌上心头。 “太子殿下,您体内火气过大,眼神发红,需要静养,可能是您政事缠身,我这里有几副药,等会吃下去,不出五日便能好。” 解老连忙拽了一下闺女。 东宫啥没有,需要我们这里的破药材? 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朱标笑了笑:“好,等会把药带回去,孤每一副都会喝。” “真的?” 解语花眼神一亮,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没想到太子殿下如此信任她。 居然所有的药品都会喝,看来果然如人们说的,太子仁厚,英俊潇洒,平易近人。 确实很英俊,剑眉星目,气度不凡。 解语花趁他不注意偷偷看了几眼。 朱标并非见个女人,就像个泰迪狗一样,上蹦下跳。 他只是觉得男人看美女是正常的。 这是天经地义的。 美不就是应该拿来被欣赏的吗? 如果有人说不对,君子不应该看美人。 你这是大色狼,色鬼。 如果发现这种傻逼,请大家一定要及时远离。 因为男人看美女是正常的。 连圣人都不可避免,他算个什么东西,教你远离女色。 难不成要看那又丑又胖的老母牛? 从古至今,胖就没有男人喜欢过。 农民娶胖的,是觉得你能干农活,有力气,富人家是看你能镇宅子。 但是你问他们喜欢什么样的。 那肯定肥瘦均匀的,绝对不可能是胖的。 至于唐朝以胖为美,听听笑话得了。 唐朝从来就没有以胖为美。 解语花属于那种皮肤很白,还有红润的肤色。 嘴唇微红,一双杏眼让人看了一眼还想看。 朱标发现自己唐突了。 尴尬的笑了笑:“解老,你这个决定很英明啊。 如今大明有你这样的大夫,孤心甚慰啊。 别人不肯卖你药,我来卖。 不光卖给你药,我还要送你和小女一份大礼。 那就是太医院的药品随便用,医书随便查。” 啊…… 这…… 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了,这份大礼可太大了。 太医院珍藏医书无数,如果能得一两本,存以后世,那保证医馆长久不衰啊。 现在解家竟然可以随便看。 这真是走了大运啦。 朱标继续讲道:“如果仅仅是这样,我觉得还是不行的。 仅仅应天就有女性近百万,全国女性更是不计其数,人不可能不生病的。 总有人为了病痛受折磨。 这些东西,我都看在眼里。 所以女子医馆一定要搞,而且要大搞,争取最短时间内在全国搞起来专门为女性看病的医馆。 如今人口下降,需要通过女性的力量来为大明增加人口。” “这件任务孤想交给你。” 解语花后退两步:“我?太子殿下,我不行,我不行。” “我什么也不会啊。” 朱标笑笑:“不会才要去学,如果什么都会了,那就说明这件事不需要人去办了。” “你刚才和众商的对话,我都听见了,老实说,非常的惊讶,小小年纪竟然有如此见识。” “我准备建造一个单独的机构,里面是一整套的医馆体制,并且开放太医院。 以太医院为中心点,向全国全面铺开,争取每县设置一家医馆,每府两家。 全面向全国招聘乡野郎中,能人异士,通过考试者,可以录取。 同时民间有老百姓愿意学医的,也可以通过报名的方式进行招聘。 一旦通过考试,便可以实习上岗。 每月发放俸禄,给予官身。 大明总医馆院院使最高可授从四品,副院使正五品。 各省医馆院使同样是从五品,各府正六品,各县正七品。” 以此类推,预计全部招收成功后,可能会多出上千个官员。 但是这种品级的官含权量,远远低于通过科举的官员。 尽管如此,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讲,别说当官了,哪怕是学医都是十八辈子修来的福分了。 朝廷如今开了个大口子。 竟然把那些珍贵的书籍都开放了。 解语花担忧的问道:“可是太子殿下,您把所有书籍都开放了,万一被蒙古人学到了,那该怎么办呢?” 朱标环顾了一圈:“你要记住,医者无强,在医生的眼里,病人才是主要的。” 第一百七十七章 组建医馆 第176章 组建医馆 从目前看来,的确会这样。 医书开放,必然会有大量的医学知识流入蒙古,甚至更远的地方。 可是从长远来看,一个人躲在了四周封闭的屋子里面,虽然躲过了狂风暴雨,但是也错过了鸟语花香。 开放的目的是拯救更多的人。 而不是计较被谁偷了,被谁抢了。 医书多了,民间骗人的江湖郎中,假道士就会减少了。 很多人得病也可以得到更好的救助。 并且各地医馆的看病价格,要远远低于寻常看病价格。 将来下海后,带回来的财富多了,那就全民医保。 书是放不了多久的。 写书的人也不是把内容藏着掖着。 书要么开放,要么毁灭。 怎么可能一直珍藏下去。 与其这么多书籍,只留给皇家寥寥几人用。 不如放开,让给天下人。 …… 说的好啊。 现场一阵叫好声,对太子殿下的崇拜之心,已经达到了顶点。 尤其解语花,她的眼神闪闪发光。 没想到,一个人竟然无私到这种地步,她内心犹如小鹿乱撞,难以抑制的崇拜之情。 学医本来刘非常难。 她的父亲也是靠着一本医书,翻起身。 在民间叫一招鲜吃遍天。 有个传门的手艺,通常是传男不传女。 而太医院各类书籍无数,随便学上基本就可以开医馆了。 如今马上就要都开放了。 天底下有无数人会因为太子殿下的这次举动感恩万千。 这个男人…… 这个男人…… 朱标注意到她异样的眼光,随后看向她:“对了。” “啊,怎么了太子殿下。” 解语花连忙垂下眸子,不敢与之直视。 朱标讲道:“除了开设医馆,我准备打算建设一支女医官,人数大概五六百人左右,负责江南地区。 这民间可有愿意学医的女子? 解语花一时犯难了:“太子殿下,这个恐怕会很难。 首先年纪小的,以后还要嫁人,年纪大的又不识字,学起来比较费劲。 而且大多数百姓家,都不愿意把女儿送去学医,贸然征收,恐怕会引来不好的影响。 而且京城地大物博,女子去坐馆,通常是左邻右舍都认识,还有熟人看门。 如果把她们分配到不同的地方。 第一南方十里不同音,语言不通是最大的阻碍,通常因为一两句话就可能治死人。 而很多患者,压根说不清楚自己的病历,只能靠医生猜,这也是比较麻烦的。 第二女子坐馆比较危险。 买药,看病,上门,沟通,早起晚归,这些对于男人都是具有危险性的,更别说女性了。 第三非常脏,病千变万化,大多数都不干净,女人天生害怕吃苦,所以压根受不了这种环境。 所以一般老百姓都不会送来学医的。” 朱标表示认同:“那你可有解决的办法?” “但说无妨。” 解语花把玉指放在红润的嘴唇旁边:“嗯,这个嘛,有倒是有,就是怕殿下您不同意。” 朱标笑了下:“先说吧。” “是这样的。” 解语花把自己的观点全盘托出。 她准备让宫里头的宫女去学习这个医术,因为这些宫女大多数能吃苦。 而且她们还认识字,并且都在京城附近挑选的。 回到她们老家,也能发挥余热。 然后从全国征收愿意学医的女子,朝廷包路费学费,如果学会了,朝廷在当地安排工作。 这样可以避免语言不通,或者早出晚归的效果。 同时还可以更快的把医术传播出去,因为只靠京城来传播是远远不够的。 想要快去传播,就只能从全国各地直接征收并且通知下去。 朱标听后哈哈哈大笑,他拍了拍解语花的肩膀:“说得好。” 后者被他这么一拍。 羞的脸蛋都红了,低头不语。 “既然如此,那就有劳解小姐负责这次的女医馆培训人了。 我会通知太医院,全力配合你,有什么事情或者困难,直接入东宫来找我汇报就行。 对了,就先给你挂个五品官,只能领取俸禄,没有官衣哦。 五…五品? 老天爷啊… 解老直接跪了下来,太子爷不知道五品是多大的天官吗。 那可是他们这种小老百姓永远都不敢想的位置啊,没想到,竟然给了自己女儿。 苍天有眼啊。 朱标想了想:“嫌小?” “如果嫌小,事情办得顺利,我给你升四品。” 这种没有实权的官,哪怕给一品二品,对朱标来讲都没有什么问题。 更没有人会说什么。 因为没有实权啊。 谁会为了这个惹太子爷不悦呢。 解语花声音都变小了:“殿下,你对我真好。” “我……” 朱标制止了她:“说不出来,就先别说,我让户部先给你调钱,同时拨给你五百宫女,其他人你自己来决定。 同时在皇宫旁边的院子里,盖一座医馆,那里离东宫很近。 你有什么问题,过来时比较方便,也省的跑的这么远了。 再让宫里的宦官给你们当护卫,这群小太监别看武功不咋滴,干活可不比你们差。 大胆的去干吧。” 解语花内心一麻不知道为什么,听着这个男人说话,她竟然有些想哭。 如果不是太子及时出现。 今天指不定解家要变成什么样子呢。 没想到他居然让我负责这么重要的位置,想到这里,她偷偷抬眼,发现朱标正在温和的看着她。 阳光透过树叶撒在他的脸上。 这一刻,他的帅,已经无法比喻了,原来传说中的美男子竟然真的站在自己面前。 但想到太子刚刚大选,解语花又阵阵失落,自己怎么可能配的上他呢。 连做妾都不可能了。 唉…… “哎呀,恭喜,恭喜啊…” 阵阵恭维打断了解语花的胡思乱想,抬起头发现太子殿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周围都是同行纷纷朝自己和父亲祝贺恭维,原先的瞧不起,如今看起来多么可笑。 柳家父子不知道被带去哪里。 这一切仅仅因为那个男人的出现。 解语花那白净的脸庞,纯真的眼神看向朱标离去的路口。 这一刻,她纯洁的眼神有了些复杂之色。 第一百七十八章 八千女鬼乱朝纲 第177章 八千女鬼乱朝纲 宫里头… 朱标正准备向老朱汇报,建设医馆,以及增加官身的事情,还有就是组建医馆拿钱。 这种事情放在平时,老朱摆摆手就过去了。 对于他来说,只要你不花他的钱,那就啥事没有,反正户部有钱,可劲花。 但是今天,他发现有些不一样。 朱元璋只是呆坐在台阶上。 看着空荡荡的大殿发呆。 奇怪,最近也没有什么非常严重的事情啊。 胡惟庸要到年底才开始清算,就算真的清算,老朱也应该是高兴。 怎么会是这种表情? “老福,父皇这是怎么了?” 朱标叫了下,苟着身子默不作声的大太监。 老福面露苦瓜色:“大爷,老奴不好说啊,您要不去问问吧。” 玛德,让我去问。 谁知道朱元璋会不会突然跳起来干自己。 朱标走到跟前咳咳两声:“爹,地上凉,要不我扶你到龙椅上歇会吧。” “啊。” 朱元璋被唤了声,抬起头,他的眼睛里全是血丝,嘴角的胡须也开始慢慢变白。 老了许多。 “标儿,你来啦。” “来,扶爹起来,腿麻了。” 父子两个一瘸一拐的坐在了座位上。 “爹怎么了,是不是过两天,杀倭寇,献祭的问题,让您费神,我可告诉你了,别小看那群浪人,它们这群人发起疯来,不好招架啊。” 朱元璋慈祥的笑了笑:“他们不足为虑,都安排好了。” “你都和我讲了多少遍了。” “老爹这江山,不是讲道理讲来的,呵呵。” “对了,标儿,你娘让你今天过去一躺,她好像包了饺子,现杀的黑猪,养了好几年了,等会去尝尝。” “哦好。” 朱标看老朱赶自己了,也不好说什么。 就在他起身之际。 突然看到御桌台上有一封信纸。 上面赫然写着: 天下饥寒有怪异,栋梁龙德乘婴儿;禁宫阔大任横走,长大金龙太平时;老拣金精尤壮旺,相传昆玉继龙堂;阉人任用保社稷,八千女鬼乱朝纲”。 这是烧饼歌? 是刘伯温的烧饼歌。 炸天了。 也难怪朱元璋会不高兴,这首歌前半部分无所谓。 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 八千女鬼乱朝纲。 朱元璋要杀尽宫女,一个也不留。 这宫里的宫女最少要死一半。 实际上朱元璋之所以恢复周朝的殉葬制度,并非他残暴凶狠,不讲道理。 相反他是在害怕。 害怕会出现女鬼,武则天,吕雉…… 慈禧咳咳这个他不知道。 尤其是国朝前期,非常容易出现吕雉这样的人。 马皇后死的太早了。 如果死晚点,或许能让他改变这个制度。 正是因为他最爱的妻子,最爱的儿子,最爱的孙子全部都死了。 都死在他前面了。 这江山对于他来说,真的无所谓了。 最爱的人都死了。 妻子,儿子,孙子,白发人送黑发人,他足足送了三次。 这不是一个正常人能承受的。 他能做的只能是保住辛辛苦苦打下的基业。 女鬼乱朝纲,那就杀宫女,殉葬妃嫔。 担心武将造反,那就全部杀了。 恶名我朱元璋单独来背,反正无所谓了,所有爱的人都死了,而这福就留给子孙们去享受吧。 这一辈子…… “爹,这是谣言,大明天下怎么会亡于后宫,你千万不能信。” 朱元璋呵呵笑道:“咱没说信啊。” “只是这里面确实有些道理,有些宫女的确要杀一批,这群死丫头,死了才是最好的。” 朱标并不圣母,只是这完全是子虚乌有的事情,就这样处死几百上千名宫女? 道理何在。 “这件事,我绝对不会同意。” “八千女鬼,分明是个魏字,怎么能是宫女呢,再说了宫里头也没有八千宫女啊。” 魏? 朱元璋一分析也确实是。 禾是八千,然后是女鬼。 如此一来,还真不是宫女啊。 为什么会是魏呢。 他立刻咆哮:“老福,宫里头可有姓魏的妃嫔?” “啊,皇爷,有。” “谁。” “魏贵人啊。” “把他给咱找来,立刻马上。” 老福委屈道:“皇爷,您忘啦,魏贵人去年就没了,您当时还把送给她很多陪葬品呢。” 死了? 那就不会是宫女和妃嫔了。 多亏了标儿提醒啊。 要不然老子还以为真是宫女呢,这群小丫头,老妈子能干嘛啊。 就算她们造反,谁会信啊。 既然,不是这群人那会是谁呢。 谁有这么大的本事。 乱朝纲,可不是一般人能乱的起来的。 就连他胡惟庸,也只不过是螳臂当车,那这个人会是谁呢。 有如此威望和实力。 一般人可真做不了这个事情。 魏…… 魏…… 魏? 朱元璋猛地怒目圆睁,是那个人? 莫非真的是他? 啊…… 他突然觉得头像针扎一样的痛,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是他。 “父皇,你怎么了。” “哦,没事,这件事是我冲动了,走吧看你娘去。” 朱元璋佝偻着身子,在太子的搀扶下走出了殿门。 一出门便看到诺大的院子中,跪满了上了年纪的女官,她们都是一身素袍,清风淡雅。 朱元璋也也看她们。 自顾的的走了,朱标给老福使了个眼色 后者心领神会。 父子两个还没有出乾清宫,便听到身后传出:“陛下万岁,太子千岁。” 不用想,也知道这群人心里是非常感激朱标的。 因为他的一两句话,就救活了这么多人,如果放在佛家,他可以原地成佛。 道家便是羽化飞升。 朱元璋听到这些感恩的声音,心里些许安慰,又给儿子积累了不错的声望。 将来儿子用这些人,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想到这里,他心情也好了许多:“走喝酒去。” 坤宁宫再次热闹了起来。 而在不远处的东宫,此时也在着急忙慌的准备着。 今天是月宴,是一个月里最为重要的宴会,身为东宫后主的常氏可忙的不行。 因为她要给太子准备一个惊喜。 不光她,对面的吕氏也做好了准备,光是美食就有几十种,除此之外,她还编了舞蹈。 为的就是在宴会上夺取太子的开心。 第一百七十九章 组织月宴 第178章 组织月宴 今天常氏准备了她们常家特有的军刀舞,由六名身材健硕的女子手持木刀。 在舞台上进行军刀操练。 太子最近组建了一支部队,对军队颇为重视。 所以这个军刀舞一定可以吸引他的注意,常氏想到这里,噗嗤一声甜笑。 这时候她突然发现吕氏正不怀好意的看着自己。 直觉告诉她,这个女人有鬼。 但是她也说不出来是哪一方面。 这个女人她是十分不喜欢的,因为心机太多了,和她的表面严重不符合。 今天晚上皇后娘娘也会过来。 陛下和殿下都会观赏,可不能丢了面子。 “加把劲儿,继续练,切记,一定不要柔柔弱弱。” “是太妃娘娘。” 时间一眨眼就到了晚上,朱标和父母有说有笑的回了东宫。 马皇后对这个女子医馆颇为喜欢,还抱怨老朱早就应该这样搞,如此一来,大明的百姓才会更加安居乐业。 朱元璋尴尬的笑了下:“凤英,咱早就想到了,这不是让标儿抢了先嘛。” “只不过没有告诉你。” 马皇后白了他一眼:“信你才怪。” “孙儿给皇爷爷,皇奶奶,父王请安。” 东宫门口…… 朱雄英带着两个弟弟老老实实的站在门口。 这里面雄英最大,也最听话,所以站在了主位。 朱允炆和朱允ti还比较小,乖乖站在一旁。 老朱看到三个宝贝孙子都来迎接他,笑的他眼角都是皱褶,连忙拍了拍朱雄英:“小子,壮实了不少啊。” 紧接着抱起来朱允熥,亲了又亲:“我的乖孙子,真稀罕人啊。呵呵呵。” 而朱允炆被他遗忘。 两岁的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闪着大眼睛迷茫的看着四周。 怎么自己的哥哥们都走了。 身后的吕氏看到自己儿子孤苦伶仃的站在远处,心里很不是滋味。 但这里可不能表现任何不满意的地方。 好在朱标上前一步,抱住了朱允炆,看这个孩子,他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好了。 只好将他转交给母亲怀里。 马皇后倒是很喜欢这个大眼睛孙子。 一路上逗的他笑的乱颤。 吕氏这才心中有了安慰,多亏了夫君,朱允炆才不会被冷落在场。 哪有父亲不疼孩子的。 一群人全部涌进了大殿,今天听说是常氏组织的月宴。 马皇后按照宫里的规矩,赏赐了她不少宝贝,但是都被她一一拒绝。 还说如今国家困难应该把这些宝贝赏赐给浴血奋战的将士们才对。 这个举动又引起了皇帝皇后的称赞。 而吕氏则显的平淡了很多。 朱元璋和皇后从头到尾没有和她说一句话。 也就看在朱允炆的面子上,允许她落座。 毕竟她怎么能和常氏比呢。 这也让吕氏心里更加的难受。 她自知比不过常氏的娘家人,可是如果再这样下去,连太子的爱恐怕都没有了。 好在此时宴会开始。 礼乐响,舞女进,有吹拉弹唱,有翩翩起舞。 率先映入人们眼前的是一位白衣少女。 正是许久未见的白洁。 她的面容红润了许多,以击鼓传花为开头。 瞬间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很多人都被电视剧骗了,以为跳舞是拿个白巾甩几下,就能得到众人的夸赞。 实际上这连入门都算不上。 在古代别说进王府皇宫的秀女。 就连青楼女子,都不是想当就能当的。 在如今现代的影视剧里,古代的妓院被称为“青楼”,每当有男角色去往青楼,总会被当成是去做“欲望的排遣”。但其实,青楼并不是影视剧里描绘得那般。 影视剧里常常这样描绘:青楼中的普通姑娘们醉倒在客人们的怀里,与他们一杯酒、一杯酒得共饮,之后则会进入某个房间过夜;除此之外,青楼里还有个特别的存在,她就是花魁。 花魁总是以惊艳的方式登场,而她们大多倾国倾城,且才艺傍身,最重要的是,她们卖艺不卖身。 其实,“花魁”的形象才是古代青楼女子的一贯作风。 古代的青楼里,除了唱歌跳舞以外,女子们还擅长琴棋书画、吹拉弹唱,更有甚者,还能与才子们吟诗对唱。 由于古代对女子一直以“女子无才便是德”为推崇,所以普通寻常人家的女子往往没有学习的机会。而这些青楼的女子不但长相俊俏,还满腹经纶,自然就博得了许多文人墨客、达官显贵的喜爱。 在青楼,“陪睡”是最低档的服务项目。 不过,古代除了文人墨客、达官显贵以外还有土豪劣绅以及一些普通的寻花问柳之人。他们所追求的不是精神上的满足,而是身体上的刺激。 由此,衍生出了另一个地方——勾栏。 勾栏除了跳舞喝酒,最重要的项目自然是陪睡。 但是,普通人也有自己的“精神食粮”,而他们也通常将这些乐趣放到了勾栏的姑娘们身上。 这些变态的乐趣通常有:斗蛐蛐、赌博、行酒令,乃至斗马,这些与女性爱好完全不沾边的事情,在古代,为了博取男人们的喜爱,姑娘们不得不学会甚至享受。 或许也是因为古代青楼和勾栏截然不同的画风,影视剧里才将其相结合,打造出了一个比较容易让人接受的样子。 但从这些历史背景同样可以发现,不只是男子需要学会一技之长或是诗词歌赋,就连女子,也需要为自己在社会上立足而学习更多的知识。 比如除了青楼和勾栏,古代还有一个地方名叫“画舫”。这个画舫并不存在于“陆地”,而是湖面之上。因为在古代,许多才子喜爱游湖,若是在游湖时能有佳人作伴,岂不美哉? 画舫由此诞生。画舫上的美女通常来自各家青楼的绝色美女,她们除了长相动人,还身怀绝技,最重要的是,她们几乎不需要陪客人“过夜”。 她们靠着自己的才能,在古代男尊女卑的风气下,仍然能养活自己。 但是付出的,懂得都懂。 所以不是随便一个女子都能坤的。 同样… 第一百八十章 表演 第179章 表演 想在达官显贵,王府皇宫的舞女更要拥有惊人的才能。 甄嬛传中甄嬛简单跳了几下,皇上被迷的找不到北了。 那怎么可能。 如果是真的,那说明皇上后宫佳丽基本都是老梆子。 白洁就是这样。 她双腿如风,在原地翩翩起舞,以绣花击打擂鼓,紧接着,又摇起了花手。 随后原地翻滚,头不着地。 紧接着她双手撑地,双腿弯曲直接腾空而起,以为双腿为鼓锤,直接敲响了大鼓。 “好。” “善…” 朱元璋也颇为满意:“彩。” 这样的女子才配得上标儿啊。 他很满意这个太仓白家,虽然知道这个白家与本地官员有勾结。 但是念在奉献土地的想法上,勉强给了他们一个虚职。 标儿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此女子大腿修长紧实,是个能生儿子,咳咳,我怎么能这么想呢。 面对白洁的开篇舞,常氏和吕氏表面如花,内心泛起了嘀咕。 这个骚狐狸,真能装。 没想到武功这么高强,竟然用脚击鼓。 如果不是太子殿下不让动,早就把这个女人碎尸万段了。 没有落红的贱人。 马皇后也是大方了一次。 直接把自己头上的发钗赏给了白洁。 白洁吓了一跳,她连忙谢恩,没想到自己竟然得到了皇后娘娘的赏赐。 朱标摆摆手:“做的不错下去吧。” “是殿下。” 接下来出场的是吕氏带领的歌舞团。 首先是一名古筝女盘腿而坐,弹弄古筝《高山流水》。 淡雅之气徘徊大殿。 紧接着是一首《广陵散,绝并琴亡》。 随后便是最着名的《梅花三弄》,《平沙落雁》《汉宫春秋》《阳春白雪》。 一首首经典名曲,让人久久不能忘怀。 朱标这才感觉出古人的意境,是那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似乎身临其境。 仅仅靠着曲子,都能感受到古人的意境。 这可比唱歌好多了。 曲终人散,众琴女缓缓后退。 遗憾的是并没有受到非常热烈的表扬。 朱元璋没有表情,马皇后则是欣慰的点点头:“你能如此如此安排,娘很欣慰。” 说完,赏赐了一颗夜明珠。 吕氏连忙道谢,朱标同样对她鼓励了几句。 赏赐了一把古琴,以及一把玉笛,可把底下的女人高兴坏了,小女孩的惊喜表情直接露在了脸上。 接下来出场的是其他秀女的节目。 大多数平平无奇。 其中有个秀女想要出风头,她玩了把大的。 直接拽着舞台上的红巾,想要环绕的飞翔。 结果一个没抓住,“哎呀”一声摔了下去,她直接劈叉。 尴尬的想要原地去世。 痛的她是姹紫嫣红一片绿。 朱元璋大惊:“这丫头,没力气逞什么能啊, 快,快去叫太医。” 送走了这个受伤的秀女,接下来便是常氏安排的军刀舞了。 只听到大殿两边鼓声雷动。 “咚咚咚…” 六名身穿黑色劲装,头绑束带,英姿飒爽的女侠快速跑了出来。 “咚…” “杀…” 六人同时拔刀,呈战斗姿势。 “一。” “喝” 六人直接向前跑了四步,然后同时回头劈砍。 好… 朱元璋赞许的点点头,这个回头看颇有他当年之色 这完全像军队中人了。 “二。” 六人直接翻空跳,将刀狠狠的一插。 “杀。” 捅的好啊。 这一刀杀的太漂亮了。 不知不觉间,六女又呈现六角形,在原地转圈圈。 就在众人看她们还有什么表演时。 突然有一人手持木刀冲向了皇帝。 那女子速度非常快。 距离朱元璋不过二十几步,但是她似乎已经算好。 在这短短的几秒钟,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 她一个翻滚,然后从怀中掏出飞镖射向了朱元璋。 “皇上。” 所有人都大吃一惊,这不是已经检查过了吗。 为什么还会有飞镖。 没想到朱元璋压根不慌,直接轻轻一个转身,躲了过去。 那女子等的就是这时候。 趁着朱元璋分身,她直接把目刀抽了出来,里面竟然还有一把铁刀。 然后她不顾一切的冲了过去。 去死… 她的眼神红的发烫,就差一点。 “铛…” 朱元璋负着手,连躲都没有躲。 就这么看着对方。 而那尖利的铁刀距离他的额头仅仅有几公分。 洪武大帝叹了口气:“乏了。” 抓住刺客刀的是一名神秘人,也是上直亲军幕后负责人,金吾卫右将军。 他竟然用手接住了女子的刀。 女刺客大惊:“这怎么可能。” 遂想抽出刀,却发现怎么也抽不出来,就想焊死了一样。 金吾右将军捏住了铁刀,然后大手直接掐住了对方的脖子,提了起来。 所有人都在紧张的看着。 这一刻,朱元璋突然觉得不对劲。 像这样的刺杀,他经历了不少,老实说,他压根就不在乎。 甚至在这群女子拔刀进来时,他就隐隐约约猜出来了什么。 只不过不想打扰而已。 本以为可以观看完再动手。 没想到这群女娃娃还是太过着急了。 就在人们慌乱看向皇帝得位置时。 朱元璋心里突然一痛。 他满脸惊慌的看向太子的位置,大喊:“标儿。” 朱标这才反应过来。 但是已经晚了,一把更快更为锋利的剑刺了过来。 而且是对准他的咽喉位置。 朱标知道这是躲不开的,他慌忙中以手臂为盾牌来阻挡。 本以为命丧黄泉。 却发现那把剑迟迟没有刺入进来。 白洁以腿为枪,双腿直接兔子蹬鹰,将此女蹬到了一边。 但是她的大腿也被划伤,鲜血淋漓不尽。 女刺客依旧不罢休。 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然后用尽所有力气,劈向了朱标。 “砰…” 她的计划再次失败,老何从幕后直接将她推到了一旁。 然后一记掌刀直接砸断她的右臂:“休伤我主啊。” 紧接着,他使出了问鼎天下的,五连鞭。 快如闪电,女刺客就像游戏中的配角被打的直翻白眼。 “连五鞭” “砰…” 老何一个左正蹬,又一个右鞭腿。 直接将此女踢飞数米。 大量的亲兵一拥而上,却被金吾右将军呵斥:“所有人,出去。” 第一百八十一章 因为你是个好人 第180章 因为你是个好人 这种场合,进来的人越多越乱。 有可能还会混杂着刺客的团伙,所以人越少越好,目前两名刺客声东击西。持方入圆,没有成功。 这种简单的小型刺杀。 不足为虑。 朱元璋饶过众人,快速来到儿子面前:“标儿,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朱标注意到他眼睛泛起泪花。 看起来是真的着急了。 “没事爹,倒是白选侍刚才为了救我,被刺了一剑。” 朱元璋这才注意到地上那名女子:“把她带下去,请最好的郎中,一定要治好她。” “遵旨。” 处理完这一切,常氏绝望的跪了下来。 她双目失神,绝望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没想到,自己精心策划的舞蹈,这群舞娘中竟然有刺客,完了,一切都完了。 朱元璋父子压根没把罪怪在她身上。 转头问向已经被控制的刺客。 其中一名女子已经被老何的五连鞭打昏过去了。 另外一名女子吐了口鲜血:“狗皇帝,算你命大,我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朱标:“是谁指使你的为什么想着来刺杀我们?” “孤做太子以来,自问没有负过天下人,难道你看不出来?” 女刺客呵呵笑道:“为什么刺杀你。” “因为你是个好人,将来也会是个好皇帝,所以我们必须要你死。” 什么? 朱标简直懵了。 我没有听错吧? 这是什么他妈的歪理。 就因为我是个好人,你就要刺杀我? 本以为这是小明王,元廷,或者陈张的旧部派来的,那样算下来也是情有可原。 可现在不是这群人。 这天理何在。 好人怎么了,好人就不配长命? 玛德。 “把她们带下去,好好审问,让她们后悔做出这个决定,让她们把从记事起的所有问题,都讲出来。” “是。” 众人看到太子罕见的发脾气,对这两个女刺客,也更是恨之若骨。 如今国朝新立,国本是万万动不了的,如果出了问题,又有多少人会惨死,百姓生灵涂炭。 其中一名女刺客慌了:“你不能杀我,你是太子,你是个好人。” 朱标冷眼看着她:“我没说要杀你,我只是要你后悔出生。” “叉出去。” 解决完这场风波,朱元璋安慰了一下在场所有人,便带着马皇后匆匆离开了。 同时又对蒋瓛,马骧,花云弟弟花缺,李罡,宋国公,以及东宫检校,金吾卫,羽林军重要统领进行了严厉的斥责。 在老朱眼里,这群人怎么闹是没事的。 但是动了儿子的安全。 那就是死。 从苏州刺杀案,东宫藏毒案,以及现在明面的刺杀。 他总觉得有什么人在费劲的推动着,这个人绝对不是胡惟庸,事实上胡惟庸也有可能是他们的棋子。 因为胡惟庸和陈宁当年为了筹集军饷,征收赋税,可没少为自己出力。 不惜得罪无数乡绅也要把赋税搞起来。 如果他胡惟庸仅仅是揽权。 自己也不介意做回李世民,放权给相。 可有事情到了越来越把控不住的时候,不取消宰相制度,子孙后代就要遭殃。 马皇后坐在朱元璋旁边:“重八,你有没有觉得不对劲,这会不会是别人害我们的儿媳妇啊。” 朱元璋点点头:“看出来了。” “这样常氏和吕氏都会被牵连其中,这个人我大概猜出了七八分,只是咱还是不愿意相信啊。” “你知道,都是老兄弟,撕破脸是谁也不愿意看到的。” 马皇后叹了口气:“那是你的事情,后宫不得干政,我不管。” “只要孩子们好就行了。” 朱元璋挪了挪:“这一条,你是记得清楚得很。” ………… 而此时东宫太子府… 朱标刚刚从惊恐中,缓了过来。 根据花云的审讯逼供,此二女也和太阳米饭面条,有关系,她们是从宫里头选出来的武女。 常太妃压根不知情。 况且,这些女儿身世清白,又早年在宫中学习,谁会怀疑她们。 从宫里头选出来的? 朱标一开始就对这个皇宫的宫女太监选拔制度有着怀疑。 因为太过于松散了。 什么来历不明的人只要通过审核便可以进宫。 就连皇帝身边的护卫,居然都可以回家,还可以出去吃花酒,别被人举报就行。 明朝很多皇帝死的都很诡异。 有可能就和这个奇葩的皇宫选拔有关系。 这一点就远远不如清朝。 清代宫廷对于安保问题一向是非常重视的,为了防止被人毒害,皇帝就连吃饭的时候都要配备一个尝膳太监,让太监试毒之后自己才敢下筷子。 根据一些史料记载,皇帝不小心被龙袍里的针扎到了,负责龙袍制作的人就都要被处罚。 严重的还可能被判死刑。 这个针并非有人故意放的,因为龙袍要用到很多金丝,吊饰,难免会有些异物突出。 加上皇帝如果动作过大,被扎到了,那就完犊子了。 由此可见,皇帝对自己的生命安全是非常重视的。 当然这些只是小意思。 最重要的是御前带刀侍卫。 这群人面对每天在身边活动,随身带着刀的御前侍卫,皇帝会不会对他们产生防备心? 会不会担心自己被御前侍卫突然砍一刀? 答案是非常担心。 为了尽量降低被御前侍卫刺杀的几率,清朝的皇帝们对御前侍卫的筛选是极其严格的。 在清朝还没建立的时候,奴儿xx就立下了规矩,汗王的侍卫要从正黄、镶黄和正白三旗子弟中挑选。 这些三旗子弟大多都是汗王的儿孙、侄子、外甥或者其他的贵族、亲信。 在清太祖看来,这些三旗子弟大多数与自己关系亲近,也更得自己信任。 清朝建立之后,努尔哈赤制定的侍卫选拔原则被进一步改进。清代宫廷非常重视侍卫的成分,在所有侍卫中,宗室侍卫和旗人侍卫都是要占一定比重。 根据《清史稿》记载,在79个侍卫什长中,宗室侍卫什长要有九人。 在60名一等侍卫中,宗室一等侍卫要有九人。 在三等侍卫中,宗室侍卫要有63人。 皇帝们之所以这么做,除了想抬举宗室之外,也是为了让安保岗位中多些自己的亲戚,尽量降低自己被刺杀的概率。 第一百八十二章 宫闱护卫制度 第181章 宫闱护卫制度 大家就想想,这些人都是自己的亲戚。 都不是外人。 怎么可能会害你,哪怕那些大臣想密谋害你,你的亲戚是向着你,还是向着他们? 还有清朝尽量增加宗室侍卫的同时,皇帝还非常重视侍卫中满族成员的待遇。 在清朝的侍卫中,只有满族侍卫才有资格做乾清门侍卫。 这些满族乾清门侍卫,只有是贵戚出身的或是本领特别高超的,才能有机会做御前侍卫。 也就是说,想做御前侍卫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在满族出身、贵戚家庭和才能出众等三条特点中,起码要具备两条,才能做御前侍卫。 皇帝们之所以如此重视满族侍卫,除了因为他们自己也是满族之外,更多的还是因为对汉族侍卫有顾虑,担心汉族侍卫对自己不轨。 朱标环顾了一眼窗外。 就自己殿门口,站着的那几位。 两名是高丽人,此时还没有被改为朝鲜。 还有一名是湖南人,一名福建人,花云是凤阳人,老何是本地户口。 就这么一群人,工资俸禄还特别低,如果有人想策反他们,太简单了。 再加上,如今没有严格的宫闱制度。 而清朝为了管理好侍卫们,其实皇宫里制定了等级森严的侍卫工作制度。 在紫禁城中,娘娘们有皇后管理,小太监们有大太监们盯着,侍卫们自然也有自己的头头。 整个侍卫处中,领侍卫内大臣的地位自然是不可小觑的。 他们不但品级很高,还掌握着侍卫亲军。 被皇帝防备的汉族侍卫,就由领侍卫内大臣管辖。 如果御前侍卫起了歪心,恐怕领侍卫内大臣手上的亲军是很快发现的。 御前侍卫经常在皇帝身边行走,难免会掌握皇帝的动向,天长日久恐生纷乱。 考虑到这一点,清代皇帝对御前侍卫的工作模式也进行了调整。在清代,负责在皇帝身边值班的御前侍卫,一般都是轮值的。 不是为了侍卫们的身体健康,是为了避免御前侍卫跟自己关系密切起来。 一个天天带着武器的人,特别了解自己的动向,这是非常危险的。 另外,皇帝身边的所有御前侍卫都不是常员。 如果甲御前侍卫在皇帝面前工作有些日子了,那么皇帝会将他调走,再把很少见过的乙御前侍卫放到自己身边。 这样可以防止甲御前侍卫掌握自己的喜好动向,降低甲御前侍卫刺杀自己的成功率。 也就是说,一名护卫长时间在皇帝,就要被调走。 这个主意就很好。 如同吃饭一样,每道菜皇帝不能吃三口。 这样就可以避免有心人。 还有在清宫中,御前侍卫们就像马一样,想要让御前侍卫们完全清洗掉对主子们产生的杀意。 就要对他们恩威并施。 让他们明白,伤害主子的代价是严重的,对主子忠心是会有福报的。 为了避免御前侍卫们刺杀自己,皇帝们制定了许多规定。 比如,在如何持刀方面,清朝皇帝规定,御前侍卫们在佩刀时一定要严格按照满人的刀柄禁忌。 一旦违背了刀柄禁忌,将刀的锐利面对准皇帝,那这名御前侍卫就要重罚。 除了在刀的问题上严格把控之外,清朝皇帝还对御前侍卫的社交问题非常重视。 御前侍卫们经常在御前行走,难免和权贵们变得熟起来。 为了防止权贵们和御前侍卫勾结起来将皇帝杀死,清代皇帝规定,御前侍卫不得和王公大臣交往。 在面对王公大臣的时候,必须面目严肃,看起来铁面无私。 如果你是清朝的带刀侍卫。 你也不会杀皇上了。 给再多钱也不会,因为你的一切都被绑定了。 你全家有面子,吃的好,住的好,还特别有面子,再加上带刀侍卫的俸禄比大臣的都高。 将来还有一定的政治影响。 外人还能给出什么诱惑能打动呢。 朱标知道,这个宫闱安全一定要改革,不说洪武朝,为了以后的子孙后代,也要改变一下。 于是他带着这个想法,准备进宫和朱元璋好好商讨一下。 以朱元璋的谨慎态度也不会不同意,无非是大洗牌而已。 刚到宫门… “扑通…” 站在殿门口值班的上直亲军直愣愣的倒了下去。 “什么情况?” 有人检查了一圈:“大爷,他是累倒的,回去休息片刻就好了。” 累倒的? 我这边刚准备进宫解决这件事,就累到了? 倒下的侍卫是上直亲军也就是传说中的御前侍卫,那待遇可是非常好的,有着非常人性化的值班制度。 总指挥是郭英。 他不应该会犯下这个低级的错误。 怎么可能把一个人活生生累倒。 “你把那个侍卫叫过来。” “是大爷” 顷刻间,殿前司亲兵两眼发昏,嘴唇泛白的跪了下来:“太子殿下,不要赶我走,我还能守护陛下。” “我不想被赶走。” “我还能战斗,我这就起来。” 他挣扎的想要起来,却发现浑身没有力气,干挣扎。 朱标看他的神色不像是在装,是真的很累。 人在极度劳累的情况下,是装不出来,况且也没必要作秀。 “孤不会赶你走,孤知道你的名字,你叫宋烈对吧,曾经跟着郭叔还来东宫当过班。” “陛下能记得卑职的名字,卑职死也值得了,卑职真高兴。” 宋烈听后使劲的在地上磕头:“没想到啊,太子殿下竟然记得小人。” “小人,何德何能能被太子殿下记忆啊,呜呜…” 说着说着,他竟然委屈的哭了起来。 朱标红色冠服俯视着他:“你把目前亲军轮班职责说一遍。” 宋烈点点头:“是,小人这就说。” 朱标听着听着察觉到了不对劲,因为目前亲军是全天制,什么996比起来弱爆了。 他们是二四十小时全天性待命,现在天气暖和了还好。 像冬天站在外面就是一夜,南京的冬天还是很冷,别说小冰河时代,就算站在外面一夜人都死了。 而且亲军在轮班的时候,不能吃饭喝水上厕所,每天早上喝一碗参汤醒神。 晚上会有小休息时间,但是要披甲睡觉,刀不离身,任何风吹草动都要起来查看。 第一百八十三章 处理倭寇 第182章 处理倭寇 像这样的日子在宫里重复三天,东宫两天。 上五天休息两天,有时候宗室皇室出宫,连休息都没法休息。 太套马的不合理了,七天随时在线。 连上帝都看不下去了。 上帝还说过工作六天休息一天呢,怎么到了皇宫连休息都没有了。 “这是谁安排的?” “回大爷,是大统领。” 大统领也就是郭英,朱元璋的贴身保镖。 负责宫闱的安全。 “立刻把他叫过来。” 皇宫外有几排房子,是郭英的临时办公区域。 他听到太子召见。 立刻快跑到宫门口,行礼:“参见太子殿下。” 朱标看着他,也没有客气:“你干的好事。” 郭英懵了。 莫非是太子遇袭,怪罪自己了? 可是那是内宫,他不适合进去啊,只能守在外面。 朱标:“四叔你一生大小五百余战,总计擒斩获俘人马一十七万余,身被七十余伤。 又负责父皇的宿卫工作。 后跟随朱元璋、徐达、常遇春攻打陈友谅、张士诚,平定中原、云南等地,身经百战。 身历大小百余战,伤痕遍体,未尝以疾辞。 我真的很尊敬你,只是今天这件事让我有些小小失望了。” 郭英吓得不敢说话了。 虽然太子爷是在夸他战功赫赫,但是他也明白,太子这是在暗讽他。 这种话一般都是在非常气愤的情况下才讲出来的。 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 很快,他便得知,让太子殿下非常生气的原因,竟然是有一名亲军累倒了。 这…… “殿下,亲军累倒是常有的事情,可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啊。” 什么? 朱标看着他:“你是说那连上五天,不得休息,风吹日晒的亲军是常有的事情?” “人难道是铁打的?” “你是人,他们也是人。”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这么折磨这些保护皇宫的将士们?” 郭英为难的挠挠头:“大爷,这,这是皇上定的啊。 我也没办法改啊。” 朱标皱了下眉头:“这是父皇定的?” 在他的印象中,洪武皇帝对文官很少有笑脸的,但是对那些出生入死的战士们。 待遇是不低的。 更何况这还是上直亲军,金吾卫等等。 为什么要定这个呢。 “知道了,英叔,刚才冲动了点。” 郭英自然是赔罪,并且表示他会积极配合太子殿下,改善值班人员工作时间和待遇。 一场小小的风波把压下去。 乾清宫… 朱元璋听到儿子专门来找自己竟然是为了这些值班人员的事情,他大为感动。 表示这是当年李善长,汤和,徐达,共同协商的。 回头改动一下就行了。 只不过关于皇宫宫女太监以及亲军人员,这个比较复杂,从长计议。 父子两个一时间无语。 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朱标这时候站起身:“父皇,明天是不是献祭仪式,那群倭寇可要绑好了。” “千万不要忽视这群武士的凶狠。” 朱元璋哈哈大笑:“它们?” “它们想和你爹斗,差的远呢,这些威胁算什么啊,等好了,明天你就知道了。” “胡惟庸要搞事情,咱们先给他炸个开头。” 第二天… 秋风落叶,凄凄惨惨… 天气越来越凉,尤其早上这一阵,更是让早起的人直打冷颤。 刑部大牢… “何班头,还有一个时辰就要出发了,我们再检查一下吧。” “不必了,你去买点早食,给弟兄几个分了吧,天冷了喝点热的。” 何班头塞了几粒碎银子交给手下的捕快。 对方大为惊喜:“是,我们这就去,等会给您也带点。” “嗯,不急。” 看着牢房里的捕快都走了出去。 何飞吐出一口浊气。 在牢房中又转悠了一圈,走出了门外,发现外面除了几名值班的士兵,再无他人。 他这才快步走到关押浪人的地方。 这里总共十个牢房,总共三百名浪人。 已经住了很长时间了。 大明没有关押犯人的习惯,犯了事要么直接杀了。 要么就是流放,充军,或者打板子。 想要在牢房混饭吃? 想都别想,刑部的经济危机也很大。 自己公职人员都没饭吃。 管你这群犯人的死活,但是这批是浪人。 流放显然是不可能的。 好不容易抓回来,哪能都放了。 充军更不可能了。 唯一的办法就是杀了。 今天是皇帝祭天的仪式,就在前几天,何飞接到上面的命令。 让他在行动的前一时刻,把钥匙给浪人,今天是个非常恰当的时候,所有人都被自己支开了。 “喂,你快快滴。” 此时有名浪人盘腿而坐:“何桑,你说我们杀了明国的皇帝,就能把琉球给我们?” 何飞连忙做出了“嘘”的手势。 “疯了你们,闭嘴滴。” 浪人轻蔑的笑了笑:“就你那怂样子,还搞刺杀,笑死人了” “你滴不适合做武士,快快把钥匙拿过来,墨迹滴不要。” 何飞:“记住了,并不是看到皇帝就一拥而上,而且等皇上路过你们身旁时,再一拥而上。” “皇上周围有很多亲军,宰相说了,事成之后,保你们没事并且还送你们美女和金银珠宝。” “别说琉球了,就算是高丽,日本,你们如果想去当国王,都随你们。” 浪人两眼放光:“吆西吆西,明国皇帝死啦死啦滴。” “我知道了。” “何桑,你快走吧,我们在这里熬了这么多天,就是为了这一个时刻。” “能杀掉明国的皇帝,我岸田路驴熊就算死了也值了。” 何桑点点头:“岸田君,保重。” “保重。” “吱呀…” 刑部大门被缓缓推开,所有浪人相视一笑。 等了这么久,就要等到了。 这一次我要你们所有人陪葬。 见证我们武士的厉害。 哈哈哈哈。 当所有人被带了出来,他们每个人面前有一碗白米饭,上面还有几块烧鸭肉。 散发着阵阵香气。 刑部尚书朝着身旁的大太监说道:“福老公,就是这群人了。” 老福点点头:“咱家知道了。” “那等会吃完饭就上路吧。” 第一百八十四章 中餐 第183章 中餐 维中看了眼广场中,密密麻麻的浪人。 他直接开口:“在我们大明,人死之前,要吃一口断头饭,下辈子不要再做恶。” “要不然天理不容你们。” “行了,等会吃完饭,就开始上车,前往天庙,祭奠。” 众浪人都不敢动筷子。 生怕这里面下了什么蒙汗药什么。 岸田驴熊哼了声:“我们浪人不需要什么断头饭,就吃平常的饭菜就行。” 老福怒斥一声:“贫嘴。” “既然如此,那就收了。” “我们走。” 看着宫里头的人都走了,刑部这才拿出平常给他们吃的粗糠剩菜,难以下咽。 这群武士倒是吃的很香。 哪怕是明国最为垃圾的饭,在日本也是好的了。 狗都吃的比他们好 这其中就不得不说日本的餐饮文化。 首先是伊达政宗的理想套餐,有一天伊达政宗对身边的伊达成实和鬼庭纲元说的实际上是: “有朝一日天下太平了,我要吃红豆饭、芋头萝卜炖肉汤(芋子汁)和新鲜的沙丁鱼!” 这菜听着感觉难吃。 吃起来更难吃。 实际上刚才说的是发生在带孝子之战后,与佐竹、芦名家爆发的“人取桥之战”期间,倒不是初阵。而且这个故事还有后续。 后来天下太平,伊达政宗的一个儿子元服,鬼庭纲元的负责宴会。 宴会结束,伊达政宗心情还挺不错的回城了。 过了一会伊达成实跑来对鬼庭纲元说:“殿下说有能乐看有好茶喝还很不错,就是吃得不太好。 我问了之后殿下说是吃得红豆饭、芋头萝卜炖肉汤和烤沙丁鱼。你怎么可以拿这么粗劣的饭菜来招待殿下?” 于是,鬼庭纲元便去城中拜见伊达政宗,说:“殿下当年在人取桥之战的时候,不是说天下太平后就想吃这个吗?” 伊达政宗便对鬼庭纲元表示道歉,原来自己忘了初心,辜负了老臣的一片好意。 其实从上面这个小事中可以看得出来,伊达政宗成为仙台藩62万石大名的时候已经很不满足吃这些了。 一石就是一百多斤,六十万石可以支持大军打上一年,都毫无压力 作为家臣里最有实力的伊达成实都表示不好吃。 这其实说明了一个问题,也就是战国时代因为连年战乱,商贸不便,市场经济不发达,加上生产力上不来。 所以即便是伊达家有二三十万石,但是由于住在远离海边的米泽城,没有专人卖或者送,是吃不到新鲜的沙丁鱼的。 之所以独眼龙对沙丁鱼这么执着,据说因为十七岁的时候,他爸爸伊达辉宗带他去位于海边的亘理城造访亘理元宗。 伊达政宗第一次吃到了不是咸鱼状态的烤沙丁鱼,因此才念念不忘。 后来他被移封到了距离海边很近的仙台城,什么鱼都能吃到,就不觉得新鲜的沙丁鱼是什么稀罕食物了。 才有了鬼庭纲元以饭劝谏的故事。 另外,伊达政宗当初想喝的“芋子汁”里其实是有肉的。 但是是什么肉不好说。 古代日本禁止吃兽类的肉,所以专门用于宰杀的猪和羊在日本没有饲养。 日本人和古代中国一样,不会考虑吃用于农业生产的牛和军事资源的马,用于狩猎和看门的狗以及抓老鼠的猫也不会吃。 因此想要天天喝肉汤,肯定要频繁宰鸡或者去山上打野鸡、野鸟、兔子(古代日本把兔子当鸟可以吃)、野猪、鹿、羚羊、貉之类的野味。 这还是大名,相当于藩王,军阀。 而平民连米饭都吃不上。 我们看电视剧,或者上世纪某xxx片,经常会看到,男人蒙着头巾干了一上午农田。 然后坐在树下,吃妻子准备好的便当。 便当里有什么呢。 答案是两个米饭团子。 像叶盛开兄提到的驰骋所着《活,在日本战国》里说的,农民大多是吃小米和食用稗的。 另外还有一种红米也是日本农民的主要食物。 所以说战国时代“只吃米饭”都是稍微有些地位的人才能办到的,比如中级武士往上或者大商人。 下级武士主要吃“雑炊“,也就是一种放上各种蔬菜或野菜的大米稀饭,相对来说比较好消化,营养也比较均衡。 这玩意就像老朱经常提起的翡翠白玉汤,可以怀念,但是你让他经常吃试试? 现在全世界都喜欢吃日本菜,以吃日本菜为荣。 实际上就是这玩意太清淡了。 人们目前都讲究营养,而日本菜刚好符合这一点。 至于他们说的什么拉面之神,寿司之神,天妇罗之王什么的。 听起来完全没有半点技术含量。 实际上就是没什么好学的,所有做个寿司居然要学五十年,为什么呢? 因为你两年学会了,那你就是神了。 你再学别的,发现没了。 而中餐千变万化,每年学一道,一辈子也做不完。 至于天妇罗,听起来哇好高级。 实际上我去吃过一次。 老实说,如果让我再选择一回。 我肯定会选择路边小摊的天妇罗鸡叉骨。 买一斤送半斤。 味道绝对顶呱呱。 现在只是生活条件好了,等到全世界条件不好了。 中餐绝对是问鼎的存在。 印度菜就算了,那玩意儿没什么好介绍的。 “吆西。” 岸田驴熊等人拿起米饭团子就塞入口中。 仔细的咀嚼。 发现有点咸,越吃越咸。 他顿时有些不悦:“马鹿,八嘎,为什么这么的咸,这是给人吃的?” 一旁的士兵呸呸两口:“谁说这是给人吃的?” “你们算人吗?” “爱吃就吃,不爱吃就扔,滚。” 岸田冷笑一声:“你给我等着,有水滴没有。” “我们需要水。” “你们这群混蛋,等着吧。” 士兵头朝隔壁指了指:“就那么多水,爱喝不喝。” 岸田驴熊一看,顿时气的不行。 原来那些水都在槽子里。 也就是猪吃饭的石槽里,想要喝水就必须把头伸进去。 然后呼噜噜的喝… 他气的都想直接解开镣铐,杀了这小子。 但是现在渴的不行,等会一定要让这群人好看。 第一百八十五章 江祭 第184章 江祭 没办法,一群人只能去围着石槽喝水。 等到了地方,它们才发现。 这石槽非常的矮,必须爬在地上,把屁股撅起来,头伸进槽里才能喝到水。 一群八嘎声顿时炸了起来。 但不知道今天这饭是怎么了,渴的他们心痒痒。 很快壮观的场面开始了。 三百人如同pig一样,撅着屁股在石槽里呼噜噜的喝个不停。 有几个甚至还在水里吐起了泡泡。 躲在暗处的朱标非常满意这一画面,太医院的奇渴散果然名不虚传。 只可惜没有手机。 要不然高低发个朋友圈,这场面可遇不可求啊。 太像了。 他都想拿个水瓢加点料了。 如果让后世精日的畜牲看到,还不得哭爹喊娘。 很快几百人喝的肚子圆鼓鼓的,躺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他们看到明军过来了。 心里冷笑,等会让你们也尝尝武士的厉害。 每个人虽然被押着,但是脸上依旧是轻松的样子,一点也害怕,相反还有些轻蔑。 其中有个明兵是浙江人,他的家乡台州经常被这群浪人偷袭,无论男女老少皆被杀。 这群人就是没有底线的畜牲。 浙江人永远不会原谅那个国家的人。 后世日本华人常住人口,嫁给日本男人最多的是东三省。 这里绝对没有瞎编。 也没有任何别的意思,最主要是离的太近。 加上去的人比较多。 而浙江人,除了做生意旅游,还真没有几个嫁过去的。 血液里的仇恨在这里。 家族也不会允许,而且浙江不比日本差。 那名台州兵呸的一口:“看你娘的,等会弄死你。” 岸田文雄轻蔑一笑:“等会谁死还不一定呢,你们浙江的女人很润。” “我干你娘的啊。” 台州兵就要上去打他,却被同伙拽了回来。 岸田则得意洋洋的上了囚车。 一群人排成稀松的长龙,朝着城外行驶过去。 等到了城外。 这群浪人发现这只是扬子江旁边的一空地。 他们有些奇怪。 不是说很多人吗? 不是说大明的皇帝也会来吗。 这是什么意思。 同时他们还看到江边有几十口大锅在咕噜噜的冒着热气。 “喂,八嘎牙路,这是什么地方,你们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台州兵正是戚统领的侄子,戚敬。 他呵呵笑道:“当然没有走错。” “这里就是献祭的地方。” 这里? 岸田不解:“那怎么没有你们明国的皇帝和大臣,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把我们带到这地方” 戚敬哼了声:“你也配提大明的皇上,实话告诉你们,皇上他不来了。 因为你们这群人不配。 所以把原来的天祭改为江祭,下去喂鱼去吧。 恐怕鱼都不吃你们,嫌晦气。 岸田等人大怒:“八嘎,何桑竟然敢骗我们,何桑,何桑在哪里? 我要杀了那个混蛋。” 戚敬指了指不远处的大锅。 ....... 岸田大惊,一个浪人可以被杀死,但绝对不能被烹饪,这是对武士的羞辱。 “八嘎牙路,解锁,杀了这群人。” 他还没有说完,只觉得浑身发软,尤其是手臂的位置,抬都抬不起来了。 戚敬看着他:“宫里送来的鸭腿饭没有问题,你们吃的米饭也没有问题,最主要是那水有问题啊。” “之所以和你们墨迹这么长时间,就是因为药效需要半个时辰才开始。 来人啊,把岸田君送到笼子里去。” “是。” 岸田驴熊想要摇头却发现脑袋也沉沉的。 浑身竟然一点力气都没了。 但是他的意识是清醒的。 他能感觉到别人抬他的身体,却没有任何力气去反驳。 看着那蒸笼越来越近。 他眼神中全是惊恐,说不怕是假的。 谁愿意被蒸熟啊。 “来放好,要不要放点生姜啊,黄酒啊,哈哈。” 戚敬:“浪费食材,倭寇的肉没人吃。” 他看向蒸笼中的岸田驴熊:“岸田君,故乡的樱花开了。” “等会你的尸块会被剁成碎块,随江飘入海。久别了。” “呜呜呜…” 岸田驴熊摇着头,最终蒸笼被缓缓盖上。 无边无际的黑暗,和无穷无尽的恐惧瞬间涌上心头。 一场精心策划的刺杀。 就这么被朱元璋一笔带过。 而中书省胡惟庸得知这个消息后,并没有太在意。 因为这只是他的一步险棋。 不成功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目前要赶紧拉拢福建和浙江的武将,那里可是唯一能与北军对抗的力量。 且两名总兵最近被五军都督府惩罚,正是个拉拢的好时候。 胡惟庸想起儿子惨死的模样。 对朱元璋父子两个就恨之入骨。 “为儿,等着吧,爹会给你报仇的。” “他们谁也跑不掉。” 而东宫,朱标得知老朱竟然不去献祭了,而是直接杀了,然后把尸体扔江里喂鱼。 他摇头笑道:“真不愧是朱元璋。” 就在刚才,他已经完成东宫警卫人员,太监,宫女的初步筛选计划。 预计会有几百人离开岗位。 这几百人宫里头按理要给一部分安家费。 每人五两到十两不等。 这个价钱不少了。 但朱标除了给钱,还给他们安排工作。 女的就负责妇联工作,太监则负责医馆建设和新学教育系统。 因为就在不久前。 苏州妇联出事了。 原来有一名姓张的妇联女官,被丈夫和儿子密谋害死了。 当天早上她正在烧饭,厨房里冒着滚滚白烟,旁边是她刚从朝廷领回来的米。 此时水桶的水不够了。 她便去院子里的井口去打水,结果后脑勺突然挨了一棍子。 她的儿子直接将她推到井里活活溺死,而拿棍子打她的是丈夫。 此事在当地引起了非常大的轰动。 第一百八十六章 下雪了 第185章 下雪了 人们纷纷要求严惩凶手。 而有一部分却坚称父子两个无罪。 因为这个妇联女官该死。 她每天走街访门,挨家挨户去统计别人家的情况。 甚至还训斥那些欺负妻子的丈夫,并让丈夫认错。 如果不认错,就会动用官府来调查,很多男人害怕官府进门,就选择认错。 但是有一点。 在男人的传统观念中,是不能向女性认错的。 当地已经有一部分男人,认为这群女人想要翻身做主人。 所以杀了最好。 这其中就包括那名张氏的妇联女官。 她的尸骨至今无人认领。 娘家不收,婆家不管。 苏州新任知府刘鹤在当地选了个地方,匆匆下葬。 这才请示朝廷该如何是好。 朱标知道妇联在组建前期,肯定是相当困难的,这种事情以后还会更多。 在这个女子多说一句话就是错的年代。 突然多出了妇联,有些人不讨厌才怪。 可这绝对不是放弃的理由。 既然如此,那就调宫里头的人去。 有了宫命这个身份,看谁还敢阻拦,以后的日子或许会困难,但是女人永远不能成为繁衍后代的工具。 很多人看不出这一点。 一个国家是阴阳共存的,缺一不可。 随后他命苏州政府依法严惩,杀人偿命,绝不姑息,任何人胆敢阻挠,一律严惩。 同时赐那名没有品级的乡下女官,六品赦命夫人,赐烈女牌坊,当地政府为其立碑,立像。 又安抚目前新加入的一千多名女官,让她们不要怕困难,迎着困难也要勇敢之前,东宫会给她们撑腰的话。 这才解决掉这一件事。 此时郭英求见,他将新改好的皇宫亲军休息制度拿了过来。 关于亲军每工作五天,休息两天,改成白天工作半天,晚上工作半天,期间可以小息一会。 但是要披甲睡觉。 同时每年可以有半个月的假期。 朱标合上本子:“现在亲军俸禄多少?” “回大爷,大概一贯四钱,如果皇宫举行活动,宗室出门,随行人员还会额外得到八钱到一贯五不等的奖赏。” 朱标摇摇头:“太少了。” “加俸吧。” 郭英试探问了句:“大爷,要加多少?” “加到五贯每月,同时半年发一次额外的奖赏,每年再发一次年底分红。” 五贯? 这么多。 现在养一个重骑兵也不到两贯。 这五贯的压力太大了。 财政吃不消啊。 朱标接着说道:“这些都是日夜保护皇宫的人,不给重俸,如果让他们忠心。” “不光要加钱还要减少工作时间。” “通知下去,从今天开始,所有守卫皇宫兵甲,每天只需要站三个时辰就行。 这三个时辰还是站一个时辰休息一个时辰。 同时分出白班,夜岗,站岗期间可以在原地活动,渴了可以喝水,饿了可以吃饭。 一个人站在原地大半天,你受得了?” “宫里站那么笔直干什么,真来了贼人,腿都麻了,动都动不了。 这皇宫不需要站神,如果需要就请两个神像站在那里,一年都不带动的。 同样还要给士兵安排休息房间,房间里要放着书,什么书都行,再放些兵器之类的。 要不然干坐一个时辰,还不如站着去。 每五天休息两天是好的,但是每天工作时间不能超过三个时辰,缺钱宫里给,缺人就再从勋贵中招人。” “还怕没有人来?” 郭英深感佩服:“大爷英明。” 朱标摆摆手:“我英不英明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人是皇宫的护卫,重压之下,人会奔溃的,人奔溃了,会出大事的。” “去吧英叔,这第一笔费用,就由东宫出了。” 郭英作揖:“是,立刻去办。” 随后朱标又给沈万三写了封信,让他好好干,统计各省需要的物资。 然后由朝廷出面,南北协调,这其中虽然很困难,但是如果做成了。 这将是大功一件。 并且向他保证,只要自己不死,沈家就不灭。 大明在,沈家就在。 紧接着,朱标又查看了银行的存款。 效果有了质的提高。 已经突破六百万了,应天分行又在各县开了小分行,老百姓不需要跑很远进城存钱。 同时江南各地都已经开始建造银行,预计两年内,人民银行将突破八十几家。 遍布六十多个府。 这是个非常好的起点。 现在只需要慢慢的复制粘贴下去就行了。 而接下来新学出了点小问题。 那就是老百姓很迷茫 虽然有学上,可听说新学堂教的内容,他们又犹豫了。 这和他们理想中的不一样。 理想中的应该是举着书本,摇晃着脑袋,嘴里念道:“子曰:……” 而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所以有些人直接让孩子退学了,回家种地,工匠,经商,不比读这个书要好? 这个科举又选不上。 当不上官,读书干嘛呢。 这些都在朱标的预想之中,教育这种事情要想搞好何其困难。 只能是慢慢的来。 等第一次新学考试,老百姓看到好处了。 恐怕到时候才是上学的热潮。 现在就等胡惟庸出手了。 …… 洪武十二年冬… 应天这座古城迎来了第一场大雪。 放眼望去,白雪茫茫。 那青砖绿瓦间虽被白雪覆盖。 却难以遮挡秦淮两岸,船坊,商铺的繁华。 文人墨客坐在船上煮酒作画,欣赏着这新年前的第一场大雪。 “铛铛铛…” 朱元璋挽起袖子,甩甩手上的水渍,旁边木盆散发着阵阵热气,炭火在木盆里烧的噼里啪啦。 伴随着菜刀剁菜板的声音。 “标儿,把白菜拿来。” “凤英啊,饺子皮擀好没有,我这肉馅快要好了。” 马皇后不耐烦的拍了拍身上的白面:“好了,好了,急什么,这才什么时辰啊。” “平时也不见你这么着急。” 朱标今天穿的锦缎长袍,金冠束发,他把切好的白菜碎放在菜篮子里。 “弄好了,剩下的交给你们了。” 随后他走到门边,一股冷风吹来,瞬间冲去了屋子里的炭热,让人清醒了不少。 第一百八十七章 包饺子 第186章 包饺子 推开门,发现很多人都在离殿门不远的长廊等候着。 每个人冻的瑟瑟发抖。 有常氏,吕氏,以及自己的嫔妃,老朱的嫔妃们,以及各位皇子等等。 这其中白洁那清澈的眼神最为喜人。 寒风袭来,长廊古树上的红灯笼微微摇曳。 勾起了她额前的碎发,一身银色素袍,外加红色披风,更是让人目不转睛。 这已经过去几个月了。 她还没有怀孕,说明这个女人并没有怀别人的种。 过几天,得找她试试水。 此时老福领着一群小宫女在院子里扫雪,这边刚扫完雪,另外两边的小太监就开始拿着铲刀铲雪。 白雪很快被堆在墙角。 只不过经过人为的打扫,那些白雪已经变得肮脏不堪。 朱标朝她们走了过去。 “参见太子殿下。” 她们一个个鼻尖冻的通红,脸颊也红彤彤的。 但没有人敢漏出不耐烦的表情。 今天冬至,可是皇上和皇后专门包饺子,哪怕受冷也要表达的非常开心。 朱标抚摸了一下雄英的头,这小子越来越壮实了。 只不过他有些担忧。 因为历史上,朱雄英将于今年去世。 所以自己派出了老默李罡花云三人,日夜不停的监视着,生怕有人暗害自己的孩子。 不担心是假的。 历史上朱标的所有儿子都死了,除了吕氏的孩子,这就很诡异。 如果按照阴谋论来讲,常氏的孩子背后就是淮西集团,但是又讲不通。 谁会和淮西集团作对。 朱标看向大家:“天挺冷,站在这里很冷吧。” “不冷,不冷,热着呢。” “是啊,太子殿下您别冻着,这儿风大。” “夫君,我这里有披风,您先披着。” 常氏就要解开自己的披风。 而白洁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她小小的选侍,虽然救了太子殿下,腿部至今一瘸一拐的,但是由于头夜没有落红。 导致她的风评非常不好。 本来吕氏有意拉拢她,结果这个女人竟然不顾生命安全,救了太子殿下。 她的地位如今在东宫排第三。 马皇后经常让她进宫学习,导致吕氏心里也有了危机感。 因为这个女人长的太美了。 美丽近妖的感觉。 所以现在东宫表面风轻云淡,实际上是三国演义。 三个女人一台戏,常氏依旧是问鼎的存在。 朱标虽然知道这些,但是他并没有去阻拦,也没法阻拦,女人有时候彼此斗斗也挺好。 总比她们抱团的好。 就比如你是个领导,你手底下两个不和,天天斗架。 你心里此时应该是开心的。 但是如果,你手底下两方势力每天笑呵呵,看见你唯命是从,团结一致的话。 不要等。 立刻找事情分散他们,分解他们。 让他们彼此斗架。 要不然滚蛋的就是你。 朱标:“呵呵,行了别装了,这饺子还没有包好呢。 还要好一会,与其在这里受冷,不如去铲雪吧,这么多院子,光靠下人来做,费劲。” “有没有不愿意去的?” 当然是没有。 实际上大家早就想活动活动了。 刚才站在长廊下,看到这群下人在扫雪,她们就手痒痒,恨不得抢过来自己干。 冬天还是要干活才能祛寒。 “既然没有意见,那就开始吧,谁干的多,多奖励五个饺子。” “谢太子殿下。” 人群顿时散开,有的已经快步冲了出去。 院外老福正指点着下人们干活呢。 他看了看这么院子,心想,这要什么时候才能干完啊。 自己一个大太监都要亲自干活了,想要在白天扫完,难上加难啊。 正想着…… 地面颤抖… 他回过头一看,发现无数贵人,娘娘快步走了过来。 还没有反应过来… 拿来吧你 朱雄英直接抢走了他的扫把,跑了。 老福大惊:“哎呀,怎么能让世子殿下亲自扫雪啊,老奴有罪啊。” 但随后他又看到,太妃,贵妃娘娘,侧妃,都在亲自扫雪,有几个甚至还玩起了堆雪人。 这…这是怎么了。 我不会是老眼昏花了吧。 本以为自己这个大太监出来扫雪很丢人,丢面子了。 如今这么一比。 自己连个屁都不算啊。 这里面随便一位,都能掐死自己啊。 “哎呦,我的小祖宗,世子殿下,墙太高了,别摔着。” 此时朱元璋已经剁好了肉馅,他把盐,胡椒粉,葱花,白菜叶,猪油,花椒水按照自己的口味和好。 然后和成稀泥状。 味道他没尝,也不需要尝。 反正好吃不好吃,也没人敢说个不字。 紧接着把盆端给马皇后,那边已经包了不少了。 一个个耳朵状的饺子放在锅盖上面,旁边是一口百人锅,正在咕噜噜的烧着热水。 就等下饺子的那刻了。 很快上百个饺子被慢慢推了下去。 搅拌几下,盖上锅盖,等到热水滚开,倒入凉水,再搅动几下,盖上锅盖。 重复三次就行。 他们夫妻两个听到外面的笑声和吵闹声。 不但没有生气。 朱元璋嫌弃道:“快点包,等会我还要陪孙子堆雪人呢。” “这饺子每人十个就行。” “这群人太矫情,没人会吃的,到最后还不是咱们两个给吃了,估计能吃三四天剩饺子。” 马皇后气的:“玩玩玩,就知道玩,你出去了,外面那群人还敢玩吗。” “老实在屋子里包饺子吧。” “等会拿几个金币,包饺子里面,喜庆。” “南方人冬至不吃饺子,吃汤圆,那玩意儿太甜了,吃不惯,还不如咱们饺子好吃。” “这么冷的天就该吃点实在的。” “重八,你喝豆腐脑喜欢吃甜的,吃咸的? 你吃粽子,喜欢吃甜的还是咸的?” 朱元璋听到这个死亡问答。 他想了想:“咱两个都喜欢。” “不过甜粽子,咸豆腐脑是咱们老家的最爱,毕竟从小吃到大的。” “不代表甜豆腐脑,咸粽子就不好吃,因为这也是人家从小吃到大的。” “你说是不是啊凤英。” “去去去,少在这里和稀泥。” 马皇后看向纸糊的窗外:“把孩子们叫过来吃饭吧。” 第一百八十八章 年度国情咨文 第187章 年度国情咨文 朱元璋也是在当天喝了些酒。 这寒冬腊月,他把饺子煮好,直接倒在盘子里,另外倒上一壶烫的刚刚好的浊酒。 饺子配酒,乃人生大事也。 只不过这种幸福时刻并没有持续多久。 第二天…… 离过年越来越近,百官的心情也越来越严重。 丝毫从他们脸上看不出过年的放松心情,其实也不奇怪,因为洪武大帝每年就给三天假。 是的,没听错。 每年只有三天假。 后世老师公务员抱怨假期太少。 如果让他到洪武朝当官,估计要绝望自杀。 尽管过年有一天假,放在去年很多人还是挺开心的,但是今年就不同了。 尤其是今天。 要出大事情了。 每个人都明白,胡党和皇帝的战争开始了。 朝会… 所有人沉默不语。 已经是户部尚书的王观首先汇报了今年的财务状况。 结果是非常不美好。 尽管有银行的持续输血,但是对整个国家的走向是微不足道的。 仅仅是傅友德出征,就消耗近四百万石,虽然击垮了蒙古的最后一支骑兵。 但是北方也是叫苦连连。 朱元璋也是很干脆,既然耗钱,那就别打了。 于是他定下了三年休战的诏书。 同时警告蒙古人,这三年别来烦老子,要不然腿给你打断。 蒙古人那边自然是皆大欢喜。 明朝烦,他们也烦。 明朝苦,他们更苦。 因为草原啥也没有啊,种菜种粮都不行,连铁锅都没有,只能是抢劫了。 这次休战,两国还能喘口气。 紧接着是南方沐英征讨土司失败,请求援兵。 朱元璋也理解这一点。 蒙古人最起码肯和你打,而这群土司就像蚊子一样讨厌,经常搞偷袭,打完就跑。 你还找不到他的根据地。 深山老林更不好找,所以首战失败,倒能理解。 傅友德蓝玉再次被临时挂帅。 前往云南平复叛乱。 紧接着是六部尚书轮流表明今年各部门的事情。 有闹穷的,有报喜的。 其中安徽颍州府让朱元璋和旁边的朱标考虑了良久。 那就是颍州人太少了。 仅顺昌也就是后世的阜阳,目前全县人口才八千五百人。 这是个什么概念。 贵州那边穷苦下等县都要比阜阳人多。 而且阜阳的地百里良田,全是土地,竟然只有八千多人,另外一个县颍上县也好不到哪里去,大概只有三万多。 整个颍州府还不如苏州这边半个县人口多。 苏州府人口快超过三百万了。 颍州竟然只有三万。 这是非常不正常的,种地的地方怎么可能这么少人。 阜阳挨着驻马店,亳州等地,这一片基本全是种地的。 而且亳州凤阳也是朱元璋的老家,现如今颍州人口竟然少到发指,一场战争下来。 让一个超过十几万人的大县竟然下降了八千人。 朱元璋沉思了片刻:“标儿,你看呢。” “回父皇,迁移吧。” 所谓的迁移就是强制性分家。 从山西,山东,河南,江苏,湖北等地强行安排到颍州生活。 这个在历史上是有的。 阜阳市之所以是安徽第一大市。 人口和地方在安徽最多。 这还都要感谢朱元璋。 他当时是力排众议,坚决要把人口往阜阳搬。 甚至把本该杀头的官员,囚犯也都安排了过去。 中国人是恋家的。 在自己老家呆的好好的,谁愿意去其他地方住呢。 但是不去不行。 在明代初年,长江流域移民700万,华北地区移民490万,西北、东北和西南边疆也有150万,合计1340万。 可以说洪武年间的迁移,基本上是当时全国总人口的两成。 而这一次大规模的迁徙导致如今山东、河南、河北这一带人的族谱上面。 如果查阅史籍上的户口记载,我们就会发现,在明朝初年山西的人口竟然多于河南、河北之和。 据《明实录》记载,洪武十四年(1381年),河南人口为189.1万人,河北人口为189.3万人,而山西人口却多达403.04万人,比河南、河北人口的总和还多25万。 很难想象,后世拥有上亿人口的河南,在洪武初年,竟然只有区区的两百万人。 众所周知,中国人口南多北少的格局,是在元朝彻底奠定的。 金朝巅峰人口5000万,南宋巅峰人口6000万,金宋对峙时南北人口差距尚不明显。 在以前都是南方人往北方跑的。 有很多南方人恨自己生在岭南,而不是富饶的中原,毕竟中原的诱惑。 丝毫不亚于如今的北京上海。 经过元朝之后,人口南多北少的局面就彻底奠定,除了连年战争之外。 还有非常多的因素,总结来说,有元一朝,对于中国北方的治理是非常不善的。 岭北行省作为大元龙兴之地,在元代有着特殊的地位,有大蒙古国时代的都城哈拉和林。 为了维持岭北行省的城市,元王朝需要大量从中原和江南进行屯垦。 所以就有“穷极江南,富夸塞北”的说法。 忽必烈去世之后,元王朝的农业存在严重的衰退,导致人口向一年两到三熟的南方大规模迁移。 而元代黄河治理极为粗疏,黄河大规模泛滥,就更加加重了农业的荒残。 赫赫有名的元代大运河也未能起到多少带动沿岸经济发展的作用,反而成为大都及岭北行省从中原运输物资的甬道。 运河沿岸民众所受征徭极重,纷纷逃亡。 山西地区被吕梁山脉、太行山脉、中条山脉等若干山脉和其他地区分割开来。 内部又有太岳山脉、恒山、云中山、五台山等山脉林立,将山西划分成临汾盆地。 运城盆地、上党盆地、太原盆地、忻定盆地、大同盆地这些相对独立的盆地。 这固然不利于山西与外部的交流,却也能排除外部的不利影响。 困扰元代的黄河泛滥问题,因黄河干流并不流过山西而对山西几无破坏。 金末战乱时,连绵的山林也庇护了三晋大地的人民,使得人口损失相对北方其他地区为少。 总而言之,因为山西作为一个较封闭的地理单元,其较少受到不利因素对中国北方的影响。 第一百八十九章 彻查占城国。 第188章 彻查占城国。 元末战乱中,山西大部地区也没有发生大的水旱虫灾,风调雨顺连年丰收。 同邻省相比社会安定,经济繁荣,人丁兴盛,元人钟迪在《河中府(蒲州)修城记》中说:当今天下劫火燎空,洪河(黄河)南北噍类无遗,而河东一方居民丛杂,仰有所事,俯有所育。 相对而言,韩林儿、刘福通的韩宋政权建都于汴梁(开封),当其被察罕帖木儿等元末军阀讨平时,河南自然受到极大破坏。 而河北由于红巾军和元军的连番拉锯也导致人口的锐减。 正是因此,明王朝建立时,北方人口体现出严重的不平衡。 已经体现出“地狭人稠生计难”的问题,相比北方其他地区惨遭战火、地广人稀的局面,显然从山西向外移民,不惟有利于中原各地的发展,也有利于山西本身。 朱元璋只是笑笑,早在洪武十四年之前,洪武元年、二年、三年、四年、七年、八年。 他就从山西陆陆续续强制迁移了不少人口。 可如今山西人口还超过六百万。 朱标也明白,后世河南与陕西虽然因为一些古文化发生争论,吵个不停。 但是河南和山西绝对是不吵的。 一个种地一个挖煤。 都是难兄难弟,祖上还都是一家的。 不抱在一起哭就不错了。 这一次山西移民也没办法了,洪洞县首当其冲。 之所以选择洪洞,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由于洪洞地理位置优越,在临汾盆地北段,其北既为冷泉关、阴地关、霍州所在的狭长谷道,与太原盆地交接。 因此汾水从两山夹峙的狭窄地形突然进入洪洞县平缓的冲积平原,湍急的水流变缓,泥沙与腐殖质沉积使得土壤异常肥沃,开阔的平原能养活更多的人口。 时至今日,洪洞县仍然是山西人口第一大县。 看过地图的人都知道洪洞县的位置有多好,这地方就适合生产人类。 不管怎么迁移,这里风调雨顺,过不了几年又会慢慢增多起来。 看过洪洞地图的人都知道那个位置有多好,现如今的洪洞县的建筑物。 大树根可以值得去打卡留念。 之所以不出名,可能是因为很多人不愿意承认。 毕竟认祖宗这种事情,很难。 河南安徽河北等地,很少有人有家谱,不像广东福建浙江那边,还能保存下来。 而河南这个地方能追查到清朝,那就很了不得了。 灾荒,战乱,这个地方的人必须来一波大清洗。 河南是个充满苦难的地方。 从商朝开始就充满了血与泪。 所以听豫戏的人会发现,很少有歌颂爱情的。 大部分都是忠君报国,或者哭颂苦难,听的让人想落泪。 当然如果洪洞是北京和上海,那认祖宗的还是不少的。 人有时候确实不如狗。 狗不嫌弃家贫,人不行,你要是富了自然要巴结你。 朱元璋想了想:“那就在往颍州迁移四十万人吧。 分别从山东,河南,湖北各抽取五万人,剩下的就交给山西了,这件事回头好好商量商量,人口迁移是个大事情。 朝廷要妥善处理。 尤其是土地,更要公平公正,朕会派人盯着,每一寸土地都要落实到百姓手里。 谁敢贪污土地,别怪咱不客气了。” “标儿,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朱标摇摇头,我补充什么。 这个就像董事长开会,讲完后问总经理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你就算有也不能说啊。 因为你说话不管用,老大说完了,老二听听就行了,嘴巴就别带上了。 朱元璋解决完这个心头大患。 他又把目光放在了中书省的地方。 “胡惟庸,关于占城国一事,查的怎么样了?” 直呼大名,是非常不尊重人的行为。 但是此时朱元璋索性也不装了,直接称胡惟庸了。 记得八年前, 君臣二人,卿卿我我,胡惟庸为了国家前期确实做了不少,很多事情没有他的雷厉风行。 还真的不好办。 朱元璋为此头疼不已,多亏了胡惟庸在前期打下了基础。 所以那时候把最好的都给他了。 甚至看胡惟庸半夜还在挑灯工作,老朱还贴心的给他送夜宵吃。 如今…… 胡惟庸沉着脸作揖:“启禀皇上,事情已经全部水落石出,这一切都是右相,汪广洋搞的鬼。 他欺上瞒下,欺君罔上,竟然乘着臣出门期间,单独接待了占城国使臣。 此乃大逆不道。 人人得而诛之,藐视皇权。 请皇上赐我等死罪,毕竟臣当时并没有发现这一点,所以失察了。” 御史台涂节率领一部分御史大夫连忙作揖:“臣等附议。” 队伍中,文武百官也有不少人作揖:“臣等附议。” 朱元璋赞许的点点头。 他起身看向下方,淡淡说了句:“太少了。” 太少了? 这是什么意思。 有官员不解,但是也不敢明问。 朱元璋随后开口:“汪广洋此事确实做的不对,但是罪不至死,朕于心不忍。” “就发配琼州去吧。” “他人呢?” 对啊,百官这才反应过来,合计着今天的主角怎么没来。 胡惟庸附上:“回皇上,他喝醉了,还没有酒醒呢。” …… 朱元璋摆摆手:“那就这么定了。” “朕对大家还是很相信的。” “这一年,大家辛苦了。” 众官员:“陛下更辛苦。” “好了,还有什么事情没有,没有就散了吧。” “臣有事。” 队伍中一声怒喝,吓人一跳。 原来是已经升为御史台大夫的韩宜可。 陈宁在他旁边,差点没有吓得原地去世。 你有奏就奏, 吵吵什么啊。 朱元璋呵呵一笑:“卿家有何要奏?” “回皇上,臣觉得汪广洋必须处死,以震朝纲,决不能姑息。要不然会引起万民愤怒。” “哦。” 朱元璋负着手,来回走了几步:“知道了。” 这句话非常模凌两可。 让人猜不出是什么意思 知道了。 正所谓刑不可知,则威不可测。 这一句知道了。 有可能会把你放个屁放了,也有可能直接诛你九族。 你不知道他有多严重。 更不清楚背后是什么。 第一百九十章 那你就去砍了他的头。 第189章 那你就去砍了他的头。 韩宜可继续追问:“请皇上明示。” “大胆。” 身为御史台的老大涂节坐不住了。 他回过头:“皇上要干什么,用的着你来安排? 如此大逆不道之话你也说的出来,韩宜可,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逼宫。 这是死罪。 皇上,臣等请求立刻斩了此僚的头颅,以正皇法。” 韩宜可走上前:“汪相在做御史中丞时,对官员贪污问题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 “他做宰相以来,每天只知道饮酒作乐,对国家大事,百姓疾苦,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而且蔑视朝纲,蔑视律法,蔑视皇权, 请问这样一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不伦不类,无国无家,无君无父,无亲无众,无父无母,无妻无子,无朋无党,无法无天的人间败类。 该不该斩?” 欺天啦。 涂节气的嘴歪了,人群中也是唉头叹气。 骂的太难听了。 这是一点脸也不要了。 被人如此辱骂,谁也受不了啊。 都是当官的,为什么不能得饶人处且饶人呢,人家和你有多大仇啊,你就这么骂人家。 这时候胡惟庸站了出来:“韩宜可,你如果是在指桑骂槐,不妨直说。” “汪相再怎么样,也是一国之相,你是个什么东西。” “就算他不适合做宰相了,就汪广洋本身来说,他是爱民的,至少他是爱国的。” 韩宜可看着他:“我也可以爱民,我也可以爱国。” “那怎么我没有出现这种状况? 老天爷啊? 睁开眼看看吧,哪有上朝期间去喝酒的,如果这时候有地方发生战乱,灾荒。 都要被这个酒鬼害死了啊。” 你…… 胡惟庸哼了声,甩了袖子不再搭理他。 朱元璋呵呵笑道:“是非对错,过去就过去了。 汪广洋这个人罪不至死。 韩卿就不要多说了,朕意已决。” 其实朱元璋是非常想把汪广洋凌迟了做刷人肉的。 但是前提是,你得有罪名。 像刚才韩宜可骂的,都是自己昨天晚上发给他的。 今天早上故意借他的嘴,来骂骂这左右丞相。 骂的真解气啊。 可是这还杀不了宰相,因为喝酒这种事情压根就是很正常的事情。 没有什么实质性罪名。 发配流放就已经很重了,直接杀了难免会引起朝局动荡。 再说了,汪广洋哪怕是死了,也动不了胡惟庸啊。 罪名是个比较头疼的问题。 如今只好把希望都交给标儿了。 朱标注意到上方老爹的注视。 他明白汪广洋今天可以下线了。 “咳咳。” 人群中再次有人站了出来:“启禀吾皇,臣有本启奏。” 朱元璋放眼望去,发现是一个小人物,正是之前朱标饶过的央郡。 这家伙如今还在郎中的位置。 不过既然得到太子的赏识,将来升官进爵指日可待。 “卿家但说无妨。” 央郡环顾了一圈:“皇上,臣掌握了充分证据。” “当今右相汪广洋居然娶了罪女入门,这是大不敬之罪,如果让前线的将士们知道了,该多伤心啊。” 什么? 他竟然如此大胆。 罪犯之女,是洪武初年就定下来的规矩。 意思是那些犯法的官员,他们的女眷本应该一起杀掉,但是皇上不忍心杀。 所以会分配给立功的将士。 因为武将常年征战,流汗又流血。 娶媳妇不好娶。 刚好这些女子又是罪犯之身,嫁给武人,不仅可以消除罪身,还可以好好的安抚前线将士的心。 这是你情我愿的事情。 如今武将地位高,俸禄也不差,立功了还有奖赏拿。 就是有一点容易死。 寻常文官也不会把主意打到这群女眷身上。 因为划不来。 本来就不缺女人,闲着没事干找刺激。 要这些嫁过人的女眷干什么,被发现了,那指定是死刑。 这是个很模糊不堪罪名。 说小了,无非就是娶个女人而已。 说大了,就是伤了那些正在前线打仗将士们的心。 国朝初年,还没有干这么干。 胡惟庸不敢,宗室不敢,汪广洋敢。 广场上如同苍蝇嗡嗡作响。 都在议论着这件事情。 上方朱元璋很配合的暴跳如雷:“欺天啦!” “尔等何敢。” 一声爆喝,下方寂静无声。 “想不到啊,想不到啊,哈哈哈。” “他汪广洋竟然敢如此的欺骗朕的心,他子孙满堂,妻妾成群,为什么要抢战士们的妻子呢。 打仗容易吗。 会死人的,刀砍在身上的滋味,他汪广洋体会过吗。 行军路上,蚊虫叮咬,毒虫遍地爬,冷热不卸甲,吃不饱穿不暖,还要冒着生命危险去上阵杀敌,他体会过吗。 更重要的是没有女人为他们延续后代,这种苦,他体会过吗。 气死咱了。 气死咱了。” “涂节。” “啊,臣在。” 涂节连忙上前,想不通皇上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叫他。 尤其还是在皇上如此生气的情况下,被直接点名,莫非自己今天也要随汪广洋去了? 上方龙吟呼啸: “你是御史台中丞,这件事你觉得怎么办?” “回皇上,严惩不贷,绝不姑息,不能伤了前线将士们的心啊,皇上严惩不贷。” 这时候再不痛打落水狗,更待何时。 涂节随后说道:“皇上,汪广洋此人背信弃义,一生从未真正忠诚于朝廷和人民。 不信苍生信鬼神,他的府邸全是阴阳鬼神,每天祭拜这些妖神,更相信什么风水玄学。 每遇大事必须靠着鬼神做决定,老天爷啊,老百姓的命怎么能交给这些子虚乌有的东西做决定呢? 而且汪广洋贪污受贿,臣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杀了他。 皇上,严惩不贷啊。” 朱元璋满意的点点头:“那你就去杀了他吧。 手持朕的宝剑,亲自砍下他的头,送到乾清宫,千万不可心慈手软啊。” 砍头? 我砍? 涂节哆嗦一下:“皇上,这种事情有刽子手,怎么能臣砍呢?” “你敢抗旨?” 朱元璋冷冷看着他:“对,就是你砍,把他的头砍下来,要不然咱就砍了你的头。” 第一百九十一章 去汪府 第190章 去汪府 涂节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杀人这种事情他是真不敢啊。 尤其是砍别人的头,那个人还是自己的同僚。 太恐怖了。 对于朱元璋来说,无非就是杀个人,还不如他放个屁响亮。 可对于自己来讲。 太恐怖了,太恐怖了。 可惜他的可怜,朱元璋压根视而不见。 直接一摆手: “退朝”。 汪府…… 鬼哭狼嚎,东拉西扯,摔砸,痛哭,怒吼…… 只有汪广洋披头散发的坐在院中,喝着他的美酒欣赏着这一幕。 其实在他入朝为官后,他就看出来了,这天下不属于世大夫,皇上压根没想和宋朝一样。 皇上的意思很简单。 权利和待遇,皇家一个人就够了。 而他们这群人,就是干活的奴才,干得好干不好都得死。 这就是洪武皇帝。 不讲任何道理,不讲官情的洪武大帝啊。 哈哈哈…… 今天我汪广洋也卷入其中了…… 其他人又能活多久呢? 他知道现在肯定很多人在朱元璋面前骂自己的坏话。 恨不得将自己生吞了。 官场就是这样不讲人情,你上台时,周围都是鲜花和掌声,都是笑脸。 可等到落水时。 全是骂声和指责,甚至还会朝你丢石头。 汪广洋看到一大群官差朝自己走来。 他脑海中想起来一个笑话。 讲的是猴子爬树。 一群猴子挨个爬树,往下看时都是笑脸迎人。 期待着自己不踩它。 而往上看时,都是冷屁股。 上面的往下看,自己还要赶紧笑出来。 要不然对方给你一屁股。 得儿,好不容易爬上来,又要重新开始。 如今自己落水了。 这群猴子想要往上爬,就要踩着自己上去了。 多么讽刺啊。 涂节手捧着圣旨,带领着马骧,蒋瓛等人。 宣告着汪广洋犯下的种种错事。 其中有一项很寻味。 连汪广洋都有些纳闷,那就是洪武十一年的七月初四。 台风席卷浙江。 其中浙江临海台州府,受灾最严重。 建国时皇上曾沿袭元朝的行省制,洪武九年改行省为承宣布政使司。 承宣布政使司下设府和直隶州,府以下有属州,各州以下有县,形成了一个省府州县四级制与省州县三级制并存的大体格局。 明朝全国设159府,府的长官称知府,其官正四品。 共设有140府。 根据《地理志》记载:有府140,州193,县1138。 两京是京师(即北直隶)和南京(即南直隶) 直隶→南直隶 应天府、苏州府、松江府、常州府、镇江府、淮安府、扬州府、凤阳府、庐州府、安庆府、徽州府、太平府、池州府、宁国府、徐州、滁州、和州、广德州 北平承宣布政使司→平燕承宣布政使司→北直隶 顺天府、保定府、河间府、真定府、顺德府、广平府、大名府、永平府、延庆州、保安州 陕西承宣布政使司 西安府、延安府、汉中府、平凉府、凤翔府、临洮府、河州、兴安州、秦州、邠州、灵州 山西承宣布政使司 太原府、大同府、汾州府、平阳府、潞安府、沁州、泽州、辽州 山东承宣布政使司 济南府、兖州府、青州府、登州府、东昌府、莱州府 河南承宣布政使司 开封府、河南府、卫辉府、怀庆府、归德府、彰德府、汝宁府、南阳府、汝州 浙江承宣布政使司 杭州府、温州府、嘉兴府、金华府、衢州府、严州府、湖州府、绍兴府、处州府、台州府、宁波府 江西承宣布政使司 南昌府、袁州府、赣州府、吉安府、九江府、建昌府、广信府、饶州府、瑞州府、南安府、南康府、抚州府、临江府 湖广承宣布政使司 武昌府、郧阳府、永州府、岳州府、汉阳府、荆州府、衡州府、黄州府、承天府、常德府、襄阳府、辰州府、长沙府、德安府、宝庆府、黎平府 四川承宣布政使司 成都府、嘉定府、夔州府、重庆府、顺庆府、叙州府、镇雄府、保宁府、马湖府、龙安府 广西承宣布政使司 桂林府、平乐府、梧州府、浔州府、柳州府、庆远府、南宁府、思恩军民府、太平府、思明府、镇安府、田州、|归顺州、泗城州、向武州、都康州、龙州、江州、思陵州、凭祥州 福建承宣布政使司 福州府、延平府、建宁府、兴化府、漳州府、邵武府、泉州府、汀州府、福宁州 贵州承宣布政使司 贵阳府、安顺军民府、思南府、思州府、石阡府、镇远府、铜仁府、都匀府、普安安民府、普定军民府、平越军民府、黎平府 云南承宣布政使司 云南府、永昌军民府、永宁府、鹤庆军民府、曲靖军民府、景东府、元江军民府、广西府、广南府、顺宁府、寻甸府、楚雄府、澄江府、镇沅府、通西府、武定府、平缅府、蒙化府、孟爱府、孟艮御夷府、孟定御夷府、孟隆府、木朵府、木来府、丽江军民府、临安府 交趾承宣布政使司 交州府、北江府、谅江府、三江府、建平府、新安府、建昌府、奉化府、清化府、镇蛮府、谅山府、新平府、演州府、乂安府、顺化府、太原直隶州、宣化直隶州、嘉兴直隶州、归化直隶州、广威直隶州。 台风几乎每年都会来。 所以说每一年都会受灾,而台州就变成了水淹城市。 全府受灾人数达到两万人。 大水在城中排不出去,无数人困在城里也出不来。 当时只有两种解决办法。 第一是火速派人,派兵,派物资,举全国之力,救助台州,确保人民群众生命安全,财产不受损失。 当然这只是放屁的话。 第二种解决办法,就是留中不发。 不救援,也不说不救援。 因为当时台州已经成死城了,水这种东西,来的快,去的也快。 等朝廷组织好人力,物力赶过去时,那边的水早就退了。 当地老百姓也有一种保护自己生命和财产的办法。 朝廷把物资送过去,都不知道发给谁,怎么发。 况且浙江哪年不发水。 感觉自己水的好过分。 第一百九十二章 刺激涂节 第191章 刺激涂节 当时全国两线开战,南北战线吃紧。 把钱都用在这上面划不来。 于是汪广洋便请巫师帮自己算算。 到底要不要救助。 结局很明显,不帮。 帮了就是大错特错,台州府里的人死完都不能帮。 而他也很干脆,直接就不帮了。 只是让户部协调一些物资,送了过去,与本地知府报的差了二十分之一。 到最后还不是不了了之了? 压根没人把这件事当回事。 汪广洋有些奇怪,怎么皇上突然提起这件事了? 自己死就死了。 加个这罪名,那岂不是在打皇上的脸? 毕竟这是朱元璋默许的。 要不然早就问罪了。 涂节念完,对着汪广洋就是一顿骂:“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畜牲,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你妄为人父人子,人臣人夫……” 这是正常程序。 有些话,皇上不方便说,那么前来宣读的钦差就要说。 以自己的名义来骂这个犯错的官员。 但是其实双方都懂。 这是替皇上骂的,汪广洋明知道等会就是死罪。 他也要装作感恩的样子。 很快马骧喝了一声:“带巫师康记。” “是。” “过来。” 一名身穿奇异服装的中年男子被护卫拽了出来。 正是因为他建议不要管台州。 才导致去年台州死亡人口多达千人,其中很多人没有被水淹死。 但是却死于大水过后的疾病。 而老百姓买不到药和粮食,苦不堪言。 马骧也不客气:“奉大明太子之命,处以极刑腰斩。” 腰斩? 这个罪名非常严重,基本凌迟排第一,他排第二。 很快这名巫师,便被脱掉衣服,五花大绑的放在早已经准备好的铡刀下。 他大喊着冤枉。 但是马骧等人最喜欢的就是听人喊冤。 如果你临死前,不言不语,他们反而不开心,就喜欢看你求饶,然后再杀掉你。 这种爽,寻常人体会不到的。 马骧也不磨叽:“杀。” “咔嚓…” 三名刽子手同时握住桌子腿这么长的铡刀把。 然后猛地向下一按。 脆弱的腰部被一刀铡成两半。 那名巫师惊慌失措就想要跑,跑着跑着他觉得不对劲。 怎么腿使不上劲啊。 他回头一看,原来自己的下半身早已经被铡成两半了。 而自己的上半身只剩下半截。 肠子掉落一地,大量的内脏鲜血拖成一道血痕。 他的脸色越来越白… 眼前也越来越迷糊,但是头脑却非常的清醒。 他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用手指在地上写下三个“惨!惨!惨!”。 随后直接磕在地上,永远的沉睡下去。 涂节被吓的目瞪口呆。 这惊恐的一幕,他差点没吓哭。 直接扶着院子里的古树,吐了出来,太可怕了,人死真的太可怕了。 好多血啊。 好多破碎的内脏,刚才还生龙活虎的一个人如今变成了一具尸体,啊… 涂节是真的怕了。 年轻时敢硬怼国公爷汤和,敢不怕事,带着老百姓干。 是因为自己压根没有见到血。 就算怼了国公又如何,难道还会杀了自己不成? 大不了就不做官了。 脑袋掉了碗大个疤,怕个球。 可现在… 太恐怖了,太血腥了… 一个人的身体变成了两半,很快马骧又抓来一名家丁。 这个家丁为虎作伥,为非作歹,仗着自己是宰相府里的家丁,欺负弱小。 如今山倒了,他这棵山上的大树怎么跑的掉。 “啊,小人知罪,小人知罪。” “各位爷爷饶命啊,小人再也不敢了,爷爷放过小人把,就当放个屁吧。” “吵死了。” 蒋瓛脸很黑,吃的五大三粗,膀大腰圆,虎背熊腰,身高很高,又穿着甲。 他直接抓起瘦弱的家丁。 从腰间拔出雁翎刀,对着他的脖子使劲那么一划。 像杀鸡那样。 雁翎刀在他的脖子划了好几刀,随后往前一丢。 家丁在原地抽搐了一会,直翻白眼。 大量的鲜血从他的脖颈出涌出。 咕噜噜… 涂节看着那散发着热气的鲜血,他的恐惧已经达到了顶点。 尤其脖子处,那被切开的伤口。 里面的喉管都漏了出来,散发着阵阵热气,鲜血从里面咕噜噜的涌了出来。 刺鼻腥甜的血液味道在四周散开。 这得多疼啊… 妈呀… 他甚至想回家了,想告老还乡,想躲在被窝里好好哭一场。 宁愿不做这个官了。 马骧还没有完,他又派人找来一个同样恶名冤枉的老管家,这家伙没少欺负那些拜访宰相的小官,经常欺压他们。 对于这样的人。 那就是杀。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来,把他的头伸出来,我给涂中丞做个表率。” “是。” 两名检校押着老管家的胳膊,另外一名拿绳子拽着他的头。 后颈处伸了出来。 老管家瑟瑟发抖,裤裆里都尿了出来。 但是他一点也动弹不了。 马骧对着细长的刀身哈了口气。 上面起了阵阵白雾。 然后对着老管家的后颈处,比划了两下 :“别动,等会就好了。” 随后他举起刀身,使劲那么一砍。 人头直接滚落了下来。 在原地滚了好几圈。 最后滚到了涂节的面前。 涂节惊恐朝脚下看去,发现老管家竟然在对他眨眼。 而且连续眨了十几下。 “啊…” “啊…” “啊……” 涂节一屁股坐在地上,连滚带爬的往后退去。 人头居然会眨眼睛? 他居然朝我眨眼睛了。 此刻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逃。 逃的越远越好。 再也不踏入官场半步。 念头是美好的,铁刀是锋利的,他的眼前突然多出一把冒着热气的铁刀。 马骧将雁翎刀递到他面前: “涂中丞,该你了。” 该我? 涂节惊恐的看着他:“我,不我不行,我不敢。 你替我杀,我真的不行。” 马骧呵呵笑道:“圣命难违啊。” “根据圣旨,如果你不杀,那这地上,就会多出你的人头。” “涂中丞,你也不想躺在地上,对我眨眼睛吧?” “有时候做事情要掂量着来,不要等到最后受不住了,才后悔莫及。” “现在你是杀还是不杀?” 第一百九十三章 吾皇万岁 第192章 吾皇万岁 马骧将刀横架在他的脖子上。 涂节大口喘着气,他似乎已经感受到那锋利的刃会在下一秒割破自己的喉咙。 然后自己会痛苦的死去。 不行,我不想死。 他颤颤巍巍的接过那把沉甸甸的铁刀朝着汪广洋走去。 边走边喊着:“你死了不能怪我啊,这不是我干的。” 汪广洋蔑视的看着他。 因为就在刚才,他终于想明白了。 为什么皇上和太子要拿巫师说事,明明有很多大事可以按在自己头上,偏偏拿这件事出来呢。 朱元璋向来要面子。 他把巫师的事情说出来,并非治自己的罪。 而且猜透了涂节胆小如鼠,晕血,害怕死亡。 所以故意让马骧和蒋瓛演这么一出。 吓吓这个涂节。 这样就可以以我的死为跳板。 使涂节心生恐惧,率先挑动胡惟庸案的开始。 哈哈哈…… 没想到最后,我汪广洋竟然成了练刀的鸡了。 皇上啊… 太子啊… 你们布局这么久,原来是为了这一刻啊。 咳咳… 我汪广洋死的值得,死得其所。 哈哈哈… 来吧,砍下我的头,成全他朱重八的梦吧。 来吧… 汪广洋引颈就戮。 没有任何怨言,而涂节右手止不住的颤抖,他不敢,他害怕,他恐惧。 杀人这种事情显然不是他能做的。 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汪广洋抬起头大骂:“天杀畜牲,你在怕什么,你在怕什么,我死有余辜,该怕的是我,不是你。” “来吧,砍吧,砍了我的头。” “畜牲。” 涂节直接哭了出来:“我,我害怕…” 马骧和蒋瓛缓缓抽出佩刀。 “杀了他,要不然你就会死。” “杀。” 周围将士怒喝:“杀。” “杀。” “杀。” “杀。” “啊,老子杀。” 涂节手起刀落,一刀砍在了汪广洋的脖子上。 结果卡着了。 那刀身直接卡在肉里,鲜血咕噜噜的冒了出来。 汪广洋此时竟然扭过头:“再砍,砍啊。” “砍啊。” “啊……” 涂节拔出刀,又是一刀下去。 直接把剩下的脖子砍了下去,汪广洋猝。 扑通一声倒了下去。 他的头颅还连着一丝皮挂在脖子上。 马骧哈哈大笑:“这就是和皇上作对的下场。” “涂中丞,你不会和皇上作对吧?” 涂节尴尬的笑笑:“马指挥使真会开玩笑,我怎么会和皇上作对呢。” 他一低头,看到汪广洋脖处已经流了一地的血液。 深红色的血液凝固了。 一向晕血的他,再也忍不住,直接晕了过去,这一切就像是在做梦,连鸡都不敢杀的他,竟然杀人了。 再次醒来,是在自己的府邸。 一睁眼,胡惟庸那张沧桑的老脸映入眼前: “醒啦。” “好好歇息吧,汪广洋被夷三族了,只有他的孙女因为怀孕被太子特赦了。” 杀了三族人? 涂节:“他犯了什么罪,竟然杀三族。” “仅仅是喝酒的事情吗?” 胡惟庸哼了声:“还不是朱重八,压根不想让他活,说实话,我早就知道了。 朱重八压根不想让我们这群人安稳的活下去。 实话告诉你吧。 我准备替天行道,效仿赵家黄袍加身,将来你来做我的宰相。 而且就在这几天。 你可愿意?” 造反,你要造反? 涂节哐当坐了起来:“你之前不是说联合百官,对抗皇上,就会让皇上妥协,从而提高待遇,制止皇上成为杀人暴君? 怎么突然要造反了。 这和我想的不一样啊。 胡惟庸啊胡惟庸,你好大的胆子。 你怎么敢。 这是要诛九族的。” 胡惟庸坐在床边,拍了拍他:“怕什么。 没有充分的准备,我会这么做? 当你听到这句话时,大事就要开始了,实际上用不着你来参与,只要我登上大宝之位。 你和朱梦炎稳住那些笔杆子就行了。 其他的什么也别管。 以后你就是我的张良诸葛啊。 涂节,莫要多想。 要不然以后汪广洋的下场就是你的下场啊。 你这几年吃香的喝辣的,按照大明律,贪污六十两,就要被剥皮。 你这些年吃的银子足够一百张皮了。 可千万别犯糊涂啊。” 涂节为难:“可是…” “别可是,婆婆妈妈,犹犹豫豫,怎么成就大事,汪广洋仅仅是喝酒就被夷三族,你呢?” “好好想想吧,这两天就要变天了。” “千万要把握住。” “我先走了。” 胡惟庸背着手,走出了房门,来到了中书省。 陈宁早已经等候许久了。 “相国,都准备好了,就等您一声令下了。” 胡惟庸闭眼沉思:“皇宫守备森严,易守难攻,不适合强行攻击。 过两天晚上,我会约皇上来我府上赴宴,提前把仆人,侍女,以及家丁等都换成刀斧手。 只要皇上敢来,他必死无疑。” “皇上死了,你就带兵控制东宫,但是不要杀太子,要把他囚禁起来。” “同时封闭瓮城的进出口,然后命我们拉拢的武将,带兵入京,禁止任何官员上朝,同时控制住五军都督府,和兵部。 让他们发出文书,严禁军队入京,违者一律撤职。 同时截断各港口,各驿站,京师戒严,关闭九门。” 陈宁:“胡相,您这是效仿魏王挟天子以令诸侯?” “正是。” “这时候国朝新立,直接造反,代价太大,只有利用好太子这张牌。 把皇上在大江南北安排的武将全部踢出局,未来就是我们的天下了,呵呵呵。” 陈宁:“胡相英明” “只是您为什么要杀了汪广洋的儿子呢,皇上让您负责此事,没有让您杀他儿子啊。” 胡惟庸呵呵一笑:“不杀他儿子,涂节那个软弱包,怎么会狠下心来。” “将来我做了龙头,还需要他来督察百官呢。” “这家伙在御史台有底子,等他没用的时候,直接杀了便是。” “还是陈宁你比较适合做中丞啊,放心吧,中书省宰相的位置给你留着呢。” 陈宁作揖:“谢胡相提拔。” 胡惟庸挑了下眉:“胡相?” “啊,呸呸…谢陛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第一百九十四章 敲响登闻鼓 第193章 敲响登闻鼓 涂府… 涂节披着睡衣,坐在院子里,久久不能入睡。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 胡惟庸的真实想法,竟然是造反。 造反? 怎么可能呢。 自古以来,还没有文臣造反成功的呢。 他胡惟庸会是皇上的对手。 如今洪武大帝的威名传遍四海。 他地主门下吃苦受累的放羊娃。 他是皇觉寺中孤灯难眠的沙弥。 他是濠州城下,手持大刀,杀尽元人的红巾军。 他是舍弃一切,带领淮西二十四将,突破重围,趁人之危,以小博大,占领应天的领导者。 他是在陈友谅,张士诚,元廷周围徘徊的小人物。 他是鄱阳湖血战的英雄。 他是苏州城下灭城的屠夫。 他是驱逐胡虏,恢复中华的开创者。 他的英雄事情说也说不完。 这样的人,真的可以被打倒吗? 朱元璋见过的死人,比胡惟庸见过的活人都要多。 什么阴谋诡计,在他眼里都是不值一提的。 胡惟庸能成功? 我能成功? 不,不行…… 成功不了… 没有任何人能战胜朱元璋,没有人能战胜他。 自古以来,无论是秦始皇,汉武帝,曹操,刘备,诸葛亮,李世民,赵匡胤,蒙哥忽必烈… 这些人都战胜不了朱元璋。 他的战争在民间已经是神了。 他从草根来,从乞丐来,比刘玄德的起点还要低。 这样的人不是那些天生就是帝王将相能比的。 他可以为了生存,从任何地方击垮你,而你永远也招架不住。 没有人比他朱元璋苦。 也没有人比他狠。 我涂节又有算什么呢。 我是个啥啊。 “啊……” “啊呜……” 黑夜中,一声凄惨的猫叫,直接让涂节浑身汗毛直起。 “什么人,是谁在叫?” “谁在那里。” 涂节惊恐的后退几步,后面提灯的仆人接着烛光上前查看: “老爷,是一群猫。” “这两天不知道咱们府,哪来这么多猫,还都是母猫带着一群小猫咪。 天天晚上叫,我这就给您赶走。” 猫? 这里怎么会有刚生完猫崽的母猫呢。 涂节好奇的问道:“府中,最近老鼠很多?” 仆人摇摇头:“厨房和库房或许会有,但是民间有专门的捕鼠人,每个月都会定期上门捕鼠。” “而这里是老爷您的院子,周围没有什么可以吃的东西,书香门第,干净整洁,四季通风,采阳比较好,老鼠最讨厌干净明亮的地方,不可能有的。” 那真是奇怪了。 涂节想了想也不知道原由:“那怎么会有这么多猫?” 仆人:“老爷不知道您对鬼神之说,了解过不。” 鬼? 正是。 老仆人眼神闪过一丝神色:“我小时候啊,那个时候还没有打仗,村子里平安无事,岁月静好。” “我们那里有个迷信,谁家有即将死去的老人,就会围着一群猫,半夜呜呜叫。 这个时候村里的长辈,就会把白布盖在死者脸上,防止猫跳脸诈尸。 后来,如果哪一家没有即将死去的老人,家里突然多了一群猫,就要注意了。 通常这家人会哭的死去活来。 因为猫是通阴的畜牲,它提前看出来一个人什么时候死。 所以通常会成群的围在周围。 一直等到人死后,吸取死人的阴气。 听说吸取了上万个人的阴气,猫便能成精呢。 不过这些都是笑话而已,老爷您可别生气啊。” 涂节是一点也不生气。 他是害怕了。 这么多猫躲在这里,难不成自己要死? 虽然他不信什么鬼神。 但是不代表不迷信,动物这些反常的举动通常非常具有说法,要不然它们也不会都聚在这里。 谋反肯定不成。 我要举报,对我要举报。 只有举报才不会死,只有举报我才能有活着,我要活下去,绝对不能成为胡惟庸的狗腿子。 涂节眼中闪过泪花。 他脑海中慢慢浮现出当初入京的得意春风。 被皇上器重,受百姓爱戴。 手握监察大权,百官惊恐。 可是胡惟庸的拉拢是自己意想不到的,他慢慢腐蚀了自己的孩子,仆人,甚至一切与自己有关系的人。 到最后,自己再想跳出他的牢笼。 发现根本就跳不出来了。 胡惟庸,等着吧。 第二天…… 天蒙蒙亮,腊月的早晨还是很冷的,很多老百姓在朦胧中被鼓声吵醒。 一时间全城的狗汪汪叫了起来。 最开始是一条狗叫。 紧接着是两条,三条,传的越来越远。 其实很多狗也不知道为什么叫 只是听到同伴叫了,它也跟着叫,而且必须要叫的更响亮,因为这样才能显示出它的地位。 正在沉睡中的老百姓破口大骂:“公鸡还没有打鸣呢,谁啊,吵死了。” 这个人正是涂节。 他敲响了洪武十二年最后的登闻鼓。 一鼓响,万人惊。 因为这鼓一旦响起,就代表着有人要人头落地。 京城大小官员纷纷起来,更衣洗漱,朝着紫禁城的位置赶去。 皇宫更是脚步匆匆… 密密麻麻的太监宫女提着灯笼在各个宫门口匆匆而过。 登闻鼓一响。 就代表着有大事发生,乾清宫内倒是很平常。 所有值班太监宫女低着脑袋,提着灯笼,敬业的很。 倒不是他们精神。 按照平时这个时候,大多数都已经是昏昏欲睡了。 毕竟再精神的人,值夜班,也是会微微打盹,此时却没有一个人打盹。 因为皇上和太子爷一夜未睡。 他们父子两个看向殿外的天空很久很久。 过了会朱元璋想开口,发现嘴巴像是堵着一样,喝了口茶,才沙哑的说道:“涂节府里的猫是你安排的?” 朱标点点头:“涂节这个人表面不迷信,实际上却迷信的很,我也是根据他抄汪广洋家得来的。 抄家时,虽然他控制了所有人,还手刃了汪广洋。 但是他没有动汪家的神像,鬼像。 就说明这个人是迷信的。 而要想让他主动揭发胡惟庸,就必须让他恐惧。 只有恐惧才会迫切求生。 朱元璋颔首:“难怪,你让咱下旨,必须让涂节手刃汪广洋呢。” 第一百九十五章 可以等他出来 第194章 可以等他出来 “感情是利用涂节怕血的恐惧,让他亲自杀人,就是让他的恐惧心达到最大。 这样他就会不顾一切的去揭发胡惟庸。 刚好给了我们可乘之机。 如果是咱主动找胡惟庸的事情,难以说服百官,可是让涂节主动揭发,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他是御史中丞,又是胡惟庸的二把手。 这样的人去揭发。 谁也没脾气啊,呵呵呵。” 朱标咂咂嘴:“儿臣建议,涂节举报胡惟庸后,我们先不动手。” “钓大鱼,先不要甩,要等,等到大鱼筋疲力尽,自动就飘出来了。” 朱元璋:“你是说,让胡惟庸主动攻城?” “他那点兵力,又人心不稳的,怎么打的下这瓮城?” 朱标:“那父皇可以出去啊。” …… 朱元璋哼了声:“你是盼着咱早死,好上位吧。” “是不是啊儿子?” 朱标看了他一眼:“是。” 他明白,如果这是唐朝,清朝,或者历史上任何一个王朝。 那太子绝对是死无葬身之地。 唯独在洪武朝和明武宗才不担心这些。 为什么呢。 因为在朱元璋的眼里,太子就是长子。 就是自己的继承人。 嫡长子,在农村也一样。 什么好的都给老大,老二老三老四只有滚蛋的份子。 这是家天下不可避免的事情。 而且太子也没有必要造反,父子两个共用一个班底,权利平分了。 朱标与其说是太子,不如说是二皇帝,比他爹朱元璋就差一个辈分。 俩人权利几乎相同,朱元璋那么重的杀心。 朱标敢在朱元璋气头上?劝他不杀人,换作别的皇子下场如何? 朱标和朱元璋吵架到最后朱元璋有时还会退让一点,朱标因此保了不少人,你猜猜那些大臣将军会?不会因此心怀感激? 事实上咱们再说外部,朱标算是宅心仁厚体恤黎民的太子了,本身就是深得民心的太子。 早年跟着朱元璋打天下,被立为太子之后朱元璋直接把手下将军派去了太子府给太子组建班底。 文官里还有宋濂?之流,可以说天下文武官员最杰出的那批人里,十个里面至少八个和太子关系不错的。 基本人人向着太子爷。 为什么,还不是太子仁慈。 就像你不会和你的领导多说一句话,还不是因为他扣你的工资,经常训斥你还有可能开除你。 但是你会和副领导套近乎。 还不是因为他好说话。 还有家族,也就是宗室。 长兄如父这几个字不是白说的,朱元璋打天下的时候是朱标照顾的其他兄弟。 朱标因此在兄弟里威望颇高。 后来秦王闹出那么大的烂摊子?,朱元璋要撤了秦王的王位,还是朱标去给秦王求的情,朱棣敢造反,秦王第一个对朱棣动刀子你信不。 朱标在他兄弟几个是最可靠的。 官员怕朱元璋。 皇子也怕啊。 没有人不怕的,就连马皇后也怕。 唯独朱标不怕。 刚好朱元璋也是最疼爱他的。 到了最后朱标死的时候,朱元璋甚至哭的死去活来。 恨不得拿自己命,换儿子的命。 恨不得自己立刻死,让儿子活过来,你在其他王朝看不到的,因为洪武皇帝是真的不舍得自己这个接班人去死。 马皇后死的时候,他都没有这么伤心过。 他的内心其实早就把朱标当皇帝了。 哪怕儿子要造反当皇帝,他也会放弃兵权让给儿子,可惜老天不愿意留朱标啊。 甚至到了最后,朱元璋自己就是最大的太子党。 朱元璋怕朱标的太子地位不稳,还老给他培植党羽,这在别的朝代是世所罕见的。 甚至到整个东宫都是朝廷忠臣。 有什么事情,先去东宫。 再到乾清宫,他对儿子的信任已经达到顶峰。 对朱元璋来说:别的儿子都是有血缘的臣子,朱标对他来说就是儿子,我打的天下就是你的。 爹给你扫平障碍。 儿子大胆去坐天下。 所以太子死的时候,朱元璋除了痛心。 还有一件事要解决。 那就是太子的党羽怎么办? 杯酒释兵权? 不存在的,利益这东西从来就没有说可以扔掉的。 尤其武将,搞不好就要变天。 太子朱标从坐太子的时候,就有班底了,一直做了2十多年的太子爷。 这是什么概念。 说实话,随便一个人。 就能把赵,捏的死死的。 赵老爷子在太子党的队伍中,连头都不敢抬。 上面随便放个屁,都能把赵老爷子吓出心脏病。 这就是朱元璋的难题。 如果儿子在,别说他蓝玉,就是开国六公算个屁啊。 自己谋划这么久,不就是为了儿子能继位吗。 可偏偏,上天不仁 儿子死了,最好的所以朱雄英也死了。 朱允炆那个废物能震住这些人? 答案是放屁。 所以才会导致后面的大屠杀。 很多人以为朱元璋难道是傻吗? 实际上人家此你能多了。 就说东宫,看看人家为儿子选的辅国重臣。 左丞相李善长?兼太子少师,右丞相徐达兼太子少傅,中书平章录军国重事常遇春?兼太子少保。 右都督冯胜兼右詹事,中书平章政事胡美、廖永忠?、李伯升兼同知詹事院事,中书左、右丞赵庸、王溥兼副詹事,中书参政杨宪兼詹事丞,傅瓛兼詹事。 同知大都督康茂才?、张兴祖兼左右率府使,大都督府副使顾时、孙兴祖同知左右率府事,大都督府事吴祯、耿炳文?兼左右率府副使, 御史大夫邓愈?、汤和兼谕德,御史中丞?刘基?、章溢兼赞善大夫,治书侍御史文原吉、范显祖兼太子宾客。 不再与东宫外另设府僚。 意在朱元璋外出征战期间,由太子监国、方便各将军丞相辅佐。 除了让太子诵习儒家经典,又专门选了一批德行高雅的端人正士,又以梁贞、王仪为太子宾客,秦庸、卢德明、张昌为太子谕德,让他们把“帝王之道,礼乐之教,和往古成败之迹,民间稼穑之事”,朝夕向太子讲授。 第一95章 主动等他 第195章 主动等他 “感情是利用涂节怕血的恐惧,让他亲自杀人,就是让他的恐惧心达到最大。 这样他就会不顾一切的去揭发胡惟庸。 刚好给了我们可乘之机。 如果是咱主动找胡惟庸的事情,难以说服百官,可是让涂节主动揭发,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他是御史中丞,又是胡惟庸的二把手。 这样的人去揭发。 谁也没脾气啊,呵呵呵。” 朱标咂咂嘴:“儿臣建议,涂节举报胡惟庸后,我们先不动手。” “钓大鱼,先不要甩,要等,等到大鱼筋疲力尽,自动就飘出来了。” 朱元璋:“你是说,让胡惟庸主动攻城?” “他那点兵力,又人心不稳的,怎么打的下这瓮城?” “再说了,他这个人比较狡猾,没有什么把握是不会主动出击的。” 朱标:“那父皇可以出去啊。” …… 朱元璋哼了声:“你是盼着咱早死,好上位吧。” “是不是啊儿子?” 朱标看了他一眼:“是。” 他明白,如果这是唐朝,清朝,或者历史上任何一个王朝。 那太子绝对是死无葬身之地。 唯独在洪武朝和明武宗才不担心这些。 为什么呢。 因为在朱元璋的眼里,太子就是长子。 就是自己的继承人。 嫡长子,在农村也一样。 什么好的都给老大,老二老三老四只有滚蛋的份子。 这是家天下不可避免的事情。 而且太子也没有必要造反,父子两个共用一个班底,权利平分了。 朱标与其说是太子,不如说是二皇帝,比他爹朱元璋就差一个辈分。 俩人权利几乎相同,朱元璋那么重的杀心。 朱标敢在朱元璋气头上?劝他不杀人,换作别的皇子下场如何? 朱标和朱元璋吵架到最后朱元璋有时还会退让一点,朱标因此保了不少人,你猜猜那些大臣将军会?不会因此心怀感激? 事实上咱们再说外部,朱标算是宅心仁厚体恤黎民的太子了,本身就是深得民心的太子。 早年跟着朱元璋打天下,被立为太子之后朱元璋直接把手下将军派去了太子府给太子组建班底。 文官里还有宋濂?之流,可以说天下文武官员最杰出的那批人里,十个里面至少八个和太子关系不错的。 基本人人向着太子爷。 为什么,还不是太子仁慈。 就像你不会和你的领导多说一句话,还不是因为他扣你的工资,经常训斥你还有可能开除你。 但是你会和副领导套近乎。 还不是因为他好说话。 还有家族,也就是宗室。 长兄如父这几个字不是白说的,朱元璋打天下的时候是朱标照顾的其他兄弟。 朱标因此在兄弟里威望颇高。 后来秦王闹出那么大的烂摊子?,朱元璋要撤了秦王的王位,还是朱标去给秦王求的情,朱棣敢造反,秦王第一个对朱棣动刀子你信不。 朱标在他兄弟几个是最可靠的。 官员怕朱元璋。 皇子也怕啊。 没有人不怕的,就连马皇后也怕。 唯独朱标不怕。 刚好朱元璋也是最疼爱他的。 到了最后朱标死的时候,朱元璋甚至哭的死去活来。 恨不得拿自己命,换儿子的命。 恨不得自己立刻死,让儿子活过来,你在其他王朝看不到的,因为洪武皇帝是真的不舍得自己这个接班人去死。 马皇后死的时候,他都没有这么伤心过。 他的内心其实早就把朱标当皇帝了。 哪怕儿子要造反当皇帝,他也会放弃兵权让给儿子,可惜老天不愿意留朱标啊。 甚至到了最后,朱元璋自己就是最大的太子党。 朱元璋怕朱标的太子地位不稳,还老给他培植党羽,这在别的朝代是世所罕见的。 甚至到整个东宫都是朝廷忠臣。 有什么事情,先去东宫。 再到乾清宫,他对儿子的信任已经达到顶峰。 对朱元璋来说:别的儿子都是有血缘的臣子,朱标对他来说就是儿子,我打的天下就是你的。 爹给你扫平障碍。 儿子大胆去坐天下。 所以太子死的时候,朱元璋除了痛心。 还有一件事要解决。 那就是太子的党羽怎么办? 杯酒释兵权? 不存在的,利益这东西从来就没有说可以扔掉的。 尤其武将,搞不好就要变天。 太子朱标从坐太子的时候,就有班底了,一直做了2十多年的太子爷。 这是什么概念。 而朱标的关系网可不是一个省这么简单了。 说实话,随便一个人。 就能把赵,捏的死死的。 赵在太子党的队伍中,连头都不敢抬。 上面随便放个屁,都能把赵吓出心脏病。 这就是朱元璋的难题。 如果儿子在,别说他蓝玉,就是开国六公算个屁啊。 自己谋划这么久,不就是为了儿子能继位吗。 可偏偏,上天不仁 儿子死了,最好的所以朱雄英也死了。 朱允炆那个废物能震住这些人? 答案是放屁。 所以才会导致后面的大屠杀。 很多人以为朱元璋难道是傻吗? 实际上人家此你能多了。 就说东宫,看看人家为儿子选的辅国重臣。 左丞相李善长?兼太子少师,右丞相徐达兼太子少傅,中书平章录军国重事常遇春?兼太子少保。 右都督冯胜兼右詹事,中书平章政事胡美、廖永忠?、李伯升兼同知詹事院事,中书左、右丞赵庸、王溥兼副詹事,中书参政杨宪兼詹事丞,傅瓛兼詹事。 同知大都督康茂才?、张兴祖兼左右率府使,大都督府副使顾时、孙兴祖同知左右率府事,大都督府事吴祯、耿炳文?兼左右率府副使, 御史大夫邓愈?、汤和兼谕德,御史中丞?刘基?、章溢兼赞善大夫,治书侍御史文原吉、范显祖兼太子宾客。 不再与东宫外另设府僚。 意在朱元璋外出征战期间,由太子监国、方便各将军丞相辅佐。 除了让太子诵习儒家经典,又专门选了一批德行高雅的端人正士,又以梁贞、王仪为太子宾客,秦庸、卢德明、张昌为太子谕德,让他们把“帝王之道,礼乐之教,和往古成败之迹,民间稼穑之事”,朝夕向太子讲授。 第一百九十六章 云迪出现 第196章 云迪出现 朱元璋想了想:“倒也不是不可以。” “那就约个时间?” 朱标看着已经泛起鱼白的天空:“不,他会来约你的。” 这… 朱元璋呵呵笑道:“八年了,本以为很漫长,没想到这一天来的如此之快。” “那就来吧。” 当天宰相告病,涂节在广场上怒骂胡惟庸,并且扬言与他不共戴天。 朱元璋龙声大震:“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涂节:“句句属实。” 朱元璋:“你弹劾宰相,是不是自己想当宰相?” 涂节:“绝无此心,只求为国诛贼。” 朱元璋:“结党营私,有待考证,贪污受贿,尚未调查,至于谋逆之心,咱看不到,凡事要讲究证据才对。” 这… 涂节愣住了… 为什么,为什么皇上会这样说。 难道不应该是,天子一怒,天下缟素吗? 为什么皇上不在乎。 那我今天举报还有什么意思。 朱元璋似笑非笑看着他:“涂节,你今天做的让咱很欣慰,说明咱没有看错人。 你勇于挑起了御史的责任,督察百官。 甚至不畏强权。 说明你领悟了咱的精神,充分发挥了应有的责任。” 涂节大慌:“可是胡惟庸确实贪污了啊,他家中金银数十万,奇珍异宝无数。” “皇上,您不能放过他啊。” 朱元璋看着他:“你不是也贪污了吗?” 我? 涂节满脸不可置信:“皇上,我…我…” 是的,他的确贪污了。 虽然不是别人那种大贪,但是这些年多多少少贪了点。 没想到,却被皇上直接点了出来。 这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朱元璋笑然:“所以说,御史就是这样,要想指责别人,首先自身要硬。” “如果自己都是混浊不堪,又有何脸面去指责他人呢?” “关于胡惟庸罪证,于今日暂停其职责,待到事情查清楚,再做决定,御史中丞涂节” “臣…臣在。” “你就先委屈一下,在家待着吧。” 涂节:“臣遵旨。” …… 当消息传回宰相府,胡府一片慌乱。 皇上来了。 皇上来了。 他派人来搜查了,经常在宰相府里的仆人怎么会不知道皇上和胡惟庸的关系。 现如今已经到了天理不容的地步。 动一发牵连全身啊。 胡惟庸则显的很安静,他看了下天色:“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吗?” “回相爷,都好了。” “嗯。” “那就请皇上过来吧。” 胡惟庸此时的心情很复杂,因为就算两人见面,他也和朱元璋没有任何话要说了。 甚至连眼神都不需要了。 光靠想法,都能知道对方说什么 现在双方必须有一个先死。 涂节的背叛,虽然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但是也加快了双方的矛盾。 不用再像之前一样,躲躲藏藏的。 朱元璋,你是个强大的敌人。 但是记住了,我也不差。 我胡惟庸也将是你这辈子遇到的最可怕的敌人。 我将是你的噩梦。 将是你的梦魇。 哈哈哈… 此时坐在轿子里的朱元璋,掀开帘子,看了眼窗外… 湿冷湿冷的。 要下雪了。 这次见面,或许是两人最后一次见面了。 自己养了八年的棋子终于要落幕了。 不过自己也需要他的天真。 要不然宰相位置还真不好拿。 朱元璋从来就没有把胡惟庸当做过对手,甚至连棋子都算不上,他胡惟庸不过是自己大计划中的一个小插曲而已。 “什么人。” “站住。” 正想着,马骧突然爆喝:“护驾。” 周围亲军瞬间呈保护队形,将御驾围的水泄不通。 连只苍蝇都别想离御驾三米远。 前面跑过来一个黑影。 由于此时天色较晚,马骧也分不清这个人是干什么的。 但是他违反了宵禁,又快速跑了过来,绝对不是普通人,普通人看到这架势肯定是躲开的。 哪里会冲上前。 “蒋瓛。” “在。” “派几个人摁住他。” “是。” 蒋瓛身高力大,像一头公牛冲了过去。 坐在轿子里的朱元璋并没有太多表示,他只是有些意外,胡惟庸这就忍不住了? 而那个黑影跑过来还没有喘口气。 便被直接一脚踹倒。 蒋瓛带着四名亲军,不分青红皂白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直接把对方打的晕头转向。 咔嚓… 啊… 那个黑影的胳膊直接被蒋瓛掰断。 然后重重的摔倒在地。 不能动弹,黑影等离近了才发现,是很小的,年纪不大,穿着低级宦官的衣服。 这样的人据目前的情况来看。 对皇上构不成威胁。 御驾缓缓的停在他的面前,朱元璋用玉如意挑开帘子: “何事?” 黑影忍着痛,颤抖的说道:“皇…皇上…别去胡府。” “为何?” “反,胡惟庸反了,他在府中安排了很多刀斧手,就等着您去呢。” “小奴当差时,发现很多人都换成了仆人的衣服,而且个个凶神恶煞,刚才回宫交差,又刚好看到皇上您往那边走。 所以情急之下,才违反命令跑了过来。 还请皇上恕罪。” 御驾的帘子已经合上了。 里面悠悠然传出:“知道了。” 此时朱元璋好奇的问了声:“你叫什么名字?” 黑影连忙跪下:“小奴云迪,是名宦官,目前没有职位。” 他低着头,不敢抬起来。 而御驾已经离开了。 朱元璋的龙音从远方飘了过来:“很快就有了。” “很快。” …… 此时胡惟庸在府里左等右等。 终于等来了,皇上只是在府外停了一会,又走了的消息。 胡惟庸如释重负:“走了好,看来他知道了。” 只是接下来该怎么走呢。 陈宁此时提了一句:“要不要去问一下驸马?” 驸马? 李祺,对了还有一个驸马。 韩国公,李善长的儿子,娶的是朱元璋的大女儿临安公主。 手握重兵,虽然他不会反。 但是在临死前把他拉下马,也是非常不错的。 最重要的李善长的弟弟李存义,和他的两个儿子都在京师手握重兵。 尤其是李芳,担任旗手卫指挥使。 且成功被自己拉拢。 把这两个人锁死,就不信他李善长不漏头。 第一百九十七章 问话 第197章 问话 韩国公府… “父亲…” 李祺和李佑兴致勃勃的走了进来。 李善长正在读书,连忙起身朝着儿子行礼:“见过驸马。” 礼数做够之后。 他推了推目镜:“你们两个怎么有空一起来了。 最近天不好,没事少出门。” 李祺兄弟两个对视一眼,将一个盒子呈了上来。 “父亲,您看。” 木盒被缓缓打开,李善长暼了一眼,吓了一跳。 这是… 天下第一行书? 王右军的《兰亭序》。 老天爷啊,这是真迹啊,大名鼎鼎的《兰亭序》现世了。 想当年,李世民酷爱书法,尤其喜欢王羲之的作品。 为此,他想方设法要得到王羲之的“天下第一行书”《兰亭序》。 在得知此作真迹被浙江湖州永欣寺王羲之第7代孙智永和尚的徒弟辨才和尚收藏。 他派监察御史萧翼装扮成书生模样,与辨才接近,设计拿到了《兰亭序》。 拿到手后,李世民是高兴得不得了,而辩才和尚却因此事积忧成疾,一年后去世。 李世民把《兰亭序》带进坟墓,二百多年后墓穴被盗,随后再也找不见。 而李世民让人拓下多本,赏赐给皇子和近臣,又让欧阳询、褚遂良、虞世南等名手临摹了多本。 从此书法大进,深得其中三味。 他的真草书作笔力遒劲,为一时之绝。 并且,在他去世后,他还将《兰亭序》等作品随葬于昭陵。 可据史书记载,在他去世200多年后,他的陵寝被盗,随葬的《兰亭序》被盗出,也再未从世上出现。 在唐末五代十国时期,有一个京兆华原人温韬。 他狡诈善变,反复无常。自小为盗,后投奔李茂贞,后冒姓李,改名为李彦韬。 李茂贞将华原县改为耀州,任命李彦韬为刺史。 后梁太祖朱温围攻在凤翔的李茂贞时,他以耀州投降了朱温。 没多久,又反叛了朱温,重归李茂贞。 李茂贞又改美原县为鼎州,建立义胜军,又任命李彦韬为节度使。 后来,李彦韬又反叛李茂贞投降后梁。 后梁改耀州为崇州,鼎州为裕州,义胜军为静胜军,以李彦韬为节度使,把他的姓改回温姓,给他改名为温昭图。 就是这么一个反复无常,又手握重兵的人物,当了七年耀州节度使,把关中地区大小唐皇墓陵都挖了个遍。 除了武则天的乾陵没有损毁外,许多随葬的珍宝被他挖了出来,除了他霸占为己有外,许多流落外市,甚至损毁。 李世民的昭陵也没有幸免。 李彦韬进入李世民的地宫,看到地宫和皇宫一样恢宏壮丽。 正寝两侧为石床,床上的石函中安放着铁匣,铁匣中放的是前世图书,其中有钟繇、王羲之的名作。 可是,王羲之的《兰亭序》再没有在世上出现。 有人说,不通文墨的温韬把一批书画带出昭陵后,不懂得这些作品的珍贵,更为看重的是装裱在外的华美绸缎。 他让手下将上面的绸缎撕下来,把作品扔了,所以作品被毁。在温韬逐一登记的盗得宝物中,也没见《兰亭序》。 从此,《兰亭序》再没有在世上出现。 后唐庄宗灭了后梁之后,温韬投靠后唐庄宗,因为贿赂了刘皇后,庄宗待温韬很优厚,赐姓他姓李,名为李绍冲。 到后唐明宗时,将他下狱,后来又赦免了他,勒令他回归乡里。第二年,又把他流放到德州,最终被赐死。 《兰亭序》从此消失不见。 一直到了现在,它有出现了。 李善长看着这里面的每一个字,都是如获至宝。 他的老泪纵横,情不自禁的流了下来。 太美了… 太美了… 这是王右军的字啊,天下第一行书,竟然在自己的手里。 对于读书人来讲,此生能观摩王友军的真迹,死而无憾。 这就是“朝闻道,夕死可矣!” “孩儿啊,你是怎么得到的,这东西可是千金买不到的啊,是不是从不懂字的人手里买到的?” 李祺摇摇头:“父亲,我听说您每天练字却得不到长进,便想着为您做点什么。” “不光有《兰亭序》,还有《快雪时晴帖》,《祭侄文稿》以及李太白的《上阳台帖》,诸葛孔明亲手写的《蜀记》。” 李善长直接站了起来: “这些人间宝贝,你也能找到?” “在哪里,在哪里,那可是王右军和李白的真迹啊,甚至还有诸葛亮的。” 一向稳重的他,此时也有些受不了。 生怕晚一会,这些宝贝就没了。 就像一个人娶了个水灵灵的新婚妻子,每天上班时,最害怕的就是新婚妻子被别人占了。 所以下班也是最积极的。 如果娶的是头老母牛,那是完全没有这个想法的。 物以稀为贵。 不能怪男人贱,只能怪你没有吸引力。 李祺笑呵呵:“父亲,这些书画在某个人手里,我可能拿不到。” 李善长拍了拍袖子:“别说了,爹给你去谈,是哪位书法大家的? 城东的柳渽书生的?” 李祺摇摇头。 “那是秦淮的苏家的?” 还是摇摇头。 “奇怪,谁有实力同时吃下这么多名帖。” “莫非是杭州钱家的?” 李祺还是摇摇头: “父亲,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胡家。” 胡惟庸。 哐当… 李善长双目一瞪:“滚。” “我不想听到这个人的名字。” 李祺此时说道:“父亲,是这样的,就在刚才胡相找到佑弟,说是想借他的旗手卫,盖个宅院。” “并且许诺将来准备给佑弟升到兵部武选司做郎中。 父亲,那可是武选司啊。 天下武将的晋升之路,就掌握在武选司。 别看这是个小小的郎中,给个侍郎都不换,佑弟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 所以才让我来问您。” 李善长气的不轻,胡惟庸果然还是把手伸到李家了。 这些事情自己的儿子和侄子是看不清的,但是自己能看清,而且是清清楚楚。 胡惟庸要团灭了。 他在拉垫背的,他在怂恿这些武将的心。 他要和朱元璋大决战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 李善长的劝导 第198章 李善长的劝导 “胡闹,你们简直在胡闹。” 李善长再也没有刚才的好心情,脸立刻拉了下来。 “出去,把这个帖子拿出去。” 李佑上前:“叔父,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不喜欢这个帖,如果不喜欢,我给您换。” 李善长深深看了他一眼: “想要出头,还太嫩。” “我是怎么和你们说的,这两年好好在自己的位置呆着,不许出来,不许和胡惟庸有任何瓜葛。 可你们呢。 把我的话都做耳旁风了? 谁允许你们和那个什么胡作非为,走的那么近的,你们还一起游船作画,气煞我也!” 李祺:“父亲,可佑弟娶的是胡相的二女儿啊,平时怎么可能不来往呢。 再说了… 胡相对我们恩宠有加,有什么好的都想着我们李家。 甚至在朝廷上,也是替我们李家出头。 要不然父亲您隐退这么久。 如果不是胡相,谁把我们当回事。 其他国公都有兵权,有权利,有威望,而就我们李家什么也没有。 最大的还是佑弟的指挥使。 说实话李佑如果不娶胡惟庸的二女儿,他指挥使都做不了。 朝廷这群白眼狼更是如此。 如果不是胡惟庸对我们尊敬,看得起我们李家。 这群白眼狼恐怕早踩我们了。” 李善长大骂:“放肆!” “我呼死你。” “你懂个屁啊,你懂什么,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你也说的出口,放肆啊。” 李祺走上前:“对,我不懂。 你懂? 你懂的好啊,你懂的多,你懂的至今躲在后面算计这个,算计那个。 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后代啊。 儿子我现在是驸马。 上门女婿。 你知道我的那些朋友是怎么看待我的吗? 说我是吃软饭的主。 笑话,我可是韩国公的儿子,居然变成吃软饭的了。 你知道我每天回府是什么样的吗? 进门要打报备,吃饭不能多吃,说话不能多说,就连开个玩笑,都会被老嬷嬷训斥。 就连同房。 居然要先侍女报备,最后是几个老嬷嬷指指点点,然后还要让公主拍板。 说实话,过够了。 去他妈的吧。 父亲,你以为我们真是傻子? 是你太胆小了而已。 胡惟庸当初上位还是您推荐的,怎么突然之间就势不两立了。” 你… 你们两个…… 李善长扶着腰坐了下来,叹:“哎,你们还嫩啊。” “年轻气盛是好的,可不代表一直是好的。 你们想往上爬,想万人瞩目。 殊不知,权利的背后是权利,而不是权利所代表的职务。 不管什么武选司郎中,文选司,营缮司,还是什么肥差,这些都只是职位而已。 你担任这个职务。 并不一定能得到这个权利。 这些权利往往是巨坑,跳下去就出不来了。 只有在洞口观望才是最妥当的。 还有你李佑,担任卫所指挥,将近两千人归你管,还不满足吗? 有时候做事要适可而止。 能不管就不管,能不出头就不出头。 必须要管的时候,就管三四分,让事情留有一些余地,这世间从来就不缺聪明的人。 缺的是糊涂的人。 干什么事情糊涂点,往往能办成事。 慢慢想吧。” 李善长随后看向儿子李祺:“别在这里装迷糊,刚才那股子劲呢。” “还有你李佑,你是不是和别人说过,你小妾的弟弟在城外开了个当铺?” 当铺。 李佑点点头:“是啊,这怎么了。” “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皇上说官员不得经商,我也没有经商啊。” 李善长哼了声:“那如果我在你店里当一个宋朝瓷器,会破碎吗?” 李佑:“叔父真会开玩笑,如果真拿来当,肯定会妥善保存的。” “怎么会摔碎呢。” 李善长:“可如果他碎了呢? 你赔还是不赔? 你不赔,我去闹该怎么办? 你赔了,我还是闹怎么办?” 李佑有些为难:“这么一说,我还确实不好办,如果真有人故意针对我,这个铺子很有可能会出事啊。 不过叔父,我记得您不是也讲过,开了几家米铺吗? 还有什么字画店。 难道您就不怕被政敌针对?” 李善长呵呵两声:“我那是假的。 谁也查不到。 而你这是真的,平时随便你去卖。 可到了被人针对时,仅仅这一个小铺子,都能要你的命。 祸从口出,要想挣钱,就别到处炫耀,没有人真心祝福你,命字底下一个口。 谁先出来谁先死。 记住了,听我的没错。 立刻断了与胡惟庸的联系,然后大病一场,闭门不出。 就连我去看你们都不要出来。 实在不行,就敲断自己的腿,别出门,别在这个关键点,漏出任何你们的消息。 默默无闻要比风头浪尖好啊。 如果你们不是我的儿,我的侄子,我懒得管你们。” “你们要是还拿我当长辈,就去做。” 李祺和李佑对视一眼。 显然他们没想到父亲会这么讲。 “父亲,您要不把这个帖子收了,胡相说,就算您不愿意,也务必把这个帖子收了。 他还说送出去的帖子,不会回收。 如果您不喜欢,就烧了。 父亲您看看要不先收了?” 李善长苦笑:“看来我刚才是白说了。” “也不知道你们被灌了什么迷糊汤了,算了算了。” “我老了,管不了你们了。” “我老了,你们爱怎么样,怎么样去吧。” “你们着急上位,不摔一下,是不知道疼啊,滚。” “滚…” “滚…” “滚…” 看着慌忙逃跑的二人,李善长的心就像被针扎的一样。 他们两个道行太浅。 不适合在这场风暴中,存活下去。 就连那胡惟庸也是一丘之貉,秋后的蚂蚱,没几天蹦头。 尽管如此,还有人不惜一切的往里面跳,表面是跳入了财富和权力的海洋。 实际上是跳入皇上的油锅啊。 而皇上这八年来,正在不急不躁的往锅底加柴火。 现在,这锅要热了。 谁也跑不掉啊。 他瘫坐在椅子上回想起多年前的那个夏天。 那个深夜… 那个人的眼神,他就明白这世间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包括自己。 第一百九十九章 胡惟庸入狱了 第199章 胡惟庸入狱了 公元1380年。 洪武十三年春… 伴随着新年最后的一声鞭炮落幕。 大清洗开始了… 今天前来上朝的文武官员,都被拒之门外。 过了好一会,马骧阴沉着脸:“皇上有旨,休朝七日,众官回。” 休朝七日? 现场顿时炸开了锅,这在洪武朝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洪武皇帝是出了名的工作狂。 他一年才放了三天假,见不得官员有偷懒的行为。 尤其是新年刚结束,刚地方的政务堆积如山,急需要处理,这个时候怎么能休朝呢。 很快,一个更惊人的消息传来了。 中书省左相胡惟庸被捕入狱。 没有任何通知,盘踞了八年,手握重权的胡惟庸入狱了? 并且是在新年前的最后一天被抓进去。 这期间很多人都不知情。 甚至觉得这会不会是在开玩笑,毕竟宰相下台通常是惊天地泣鬼神。 而胡惟庸下台为何如此悄无声息。 凶狡自肆的胡惟庸没了? 有聪明的官员已经猜到了什么,提起官袍便匆匆往家赶。 到了家里,发现门口站了很多检校。 他呵呵笑了两声,就要掉头离开,随后驾马想要冲出城去,结果刚到地方。 就发现京师戒严了? 所有城门关闭,并且重兵把守。 完了,完了… 跑不掉了… 与此同时,东宫也异常的忙碌,因为早在洪武十年,朱元璋就已经放权了。 等于东宫此时就是第二个中书省。 很多政事,如同雪崩般压了过来。 朱标已经好几天没有睡好觉了,刚处理完一波,又来一波,宋国公冯胜更是直接睡在詹事府了。 他们也没想到。 中书省被暂停后,竟然有如此的奏疏。 仅仅一天,就多达两千多本。 这还不算那些没有汇报的,正在路上的,以及被各部觉得没必要上奏的。 这样下去,别说人了。 就连机器都要冒烟啊。 朱标也终于体会到,为什么从朱棣之后,明朝所有的皇上都变懒了。 什么把权利交给内阁。 或者司礼监了。 因为太他妈的累了,古人写字晦涩难懂,通常一个字就代表很多意思。 你处理一件事,还要根据这件事来猜这个官员为什么会这么写,他想干什么。 而你也不能随便做决定, 因为很有可能你的一个决定,就会决定无数人的死亡,或者无数人得到巨大的利益。 到最后这错是需要你来背锅的。 可你也很冤枉啊。 处理政务没有经验是非常痛苦的,因为自己的一个不注意,就会让无数人恨自己。 这种压力太大了。 所以也就有了那句话,欲戴其冠,必承其重。 “大爷,马指挥使来了。” 朱标愣了下:“他来干什么。” “好像是他找到了一些胡惟庸的罪证,让您过过目。” 让我过目? 朱标有些迟疑,这个马骧难怪到后来会被朱元璋杀了。 这家伙只知道争权夺利。 没有考虑到,谁才是他的主子。 东宫没有权利过目这些。 就算是有,也是老朱交给自己看。 而不是他来交给自己。 可是也不能直接让他走,敲打这种事情,老朱比较在行。 自己应该要看,而且还要做出评价。 因为老朱不在乎自己看不看。 他在乎的是马骧这个人能不能用。 尤其是在这种关键时候。 马骧叛变了,很有可能倒打一耙。 “那就让他进来吧。” 朱标收拾了下,进入后堂。 喝了口茶,发现马骧早已经跪在地上,等候许久了。 “起来吧,马大人,地上凉。” “大爷真是折煞小人了,小人在大爷面前永远不敢称大。” 朱标笑了下:“还算识趣。” 他从马骧接过收集来的证据,看了好一会。 沉默了。 跪在地上的马骧看到上方没有回话。 紧接着他听到太子爷说:“马骧。” “小人在。” “你是想让胡惟庸死,还是让他活?” 这…… 马骧愣了下,当然是要他死啊。 自己的作用就是替皇上收集胡惟庸的罪证,然后给他致命一击。 如果他不死,那自己还有什么用呢。 狗这种东西就是看家护院。 看到陌生人汪汪叫,恨不得咬死对方。 虽然主人会怪罪,但是其实主人心里是喜欢的。 因为这条狗能干活。 如果养的狗,看到谁都伸着舌头,摇着尾巴笑呵呵。 那离清炖红烧不远了。 马骧自然是懂得这个道理的。 自从五年前,他被皇上叫进宫中。 五年,你知道这五年我是怎么过的吗? 这五年每天都在收集胡惟庸的罪证就是为了这一天啊,怎么太子爷突然问起这个了? “回大爷,胡惟庸罪该万死” 朱标笑了笑:“你能这么想是好的。” “但是。” “你收集的罪证,孤觉得还可以改进一下。” 马骧把头埋的更深了: “还请大爷赐教。” 朱标随后缓缓念处:“洪武七年十一月初九,胡惟庸收取湖北布政使两块金砖,答应免除湖北十堰欠的税收。” “这个罪证没毛病,收取贿赂,帮人干活。” “可有一点,当初湖北十堰遭灾了,免除十堰三年赋税,是皇上决定的。 而胡惟庸只是提出来,你能明白怎么回事吗? 还有这个…… 洪武十年,三月初三,胡惟庸出京拉拢应天卫指挥使袁泰,贿赂其三千贯。 意图谋反。” “这个罪证很好,如果仔细查,应天卫指挥使确实有谋反的意思。” “但是…” “这个罪证并不适合写出来,因为现在所有人把目光都放胡惟庸的身上。” 朱标叹了口气:“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这么一个故事。 春秋时期,楚国楚王的妃子许姬曾被手底下的将军摸了,因为她实在太漂亮了。 出乎意料的是,楚庄王知道了这件事后,他不仅没有责罚将军,而且让大家继续喝酒,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 在楚庄王的“斗氏之乱”平息后,举行了庆宴。 这时,楚庄王已经六年没有喝酒,没有听过钟鼓乐声了,所以他非常兴奋。他甚至邀请了他最喜欢的宠妃许姬,来跳舞助兴。 第二百章 罪证要会写 第200章 罪证要会写 这时,突如其来的强风扑灭了宫殿里的蜡烛。 有一个人,他在黑暗中抓住了许姬的袖子,一把捏住她的手。 许姬对此非常生气,直接扯下了那个男人的帽子,把它拿到了楚庄王面前,想要他给自己主持公道。 当楚庄王听到的时候,他的眉头皱了起来,做了许姬万万没想到的举动。 楚庄王让点燃蜡烛的人停下来,并对臣子们说:“今晚难得如此开心,没有必要在乎那么多礼节,每个人都脱下帽子,痛快的喝一宿吧。 “虽然大家都不知道楚王的意图,但他们仍然这样做了。只有许姬知道这一举动的意义。 她非常沮丧,楚庄王明知道这个人吃了自己的豆腐,但没有愤怒,甚至给他隐瞒了犯罪。因为这件事,许姬对楚庄王有点生气,但楚壮王却笑着说:“每个人都喝醉了,看到你这样的美人,哪个人受得住诱惑?“ 不久之后,这件事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逐渐消失,并逐渐被楚庄王和许姬遗忘。 七年后的一天,当楚国王准备伐郑的时候,一位战将主动向上请命,带领部队们首先开辟道路,并在战场上的表现非常突出,不畏生命,打败了敌人。 战争胜利后,楚庄王给予赏赐。这时,他知道这个英勇的将士叫做唐狡,于是决定要大大赏赐他。令人意外的是,唐狡拒绝楚庄王,并承认七年前在宴会上对许姬粗鲁的人就是他自己。 今日在战场上着这么努力是他想报答七年前那一事的不杀之恩。楚庄王对此非常感动,并将许姬奖励给了唐狡。 这个故事且不说真假。 十有八成是假的。 总之就是有什么事情不要当面讲出来。 尤其是在关键时刻。 你敢动军权? 他应天卫贪污不贪污,不重要。 重要的是胡惟庸这些年究竟拉拢了多少武将,你知道吗? 没有人不知道。 这些武将在得知朝廷处理胡惟庸后。 他们第一反应就是坏了。 胡惟庸会不会告发我? 因为他们手握重兵,稍微不注意,就有可能全城皆反。 恐怕到时候,连朱元璋都未必镇压的住。 人一旦反了。 就必须是你死我亡没有别的路可以选择。 所以这时候,任何关于武将的事情都不能泄露出去,哪怕以后算账,也不能当面算。 如果造成囚徒困境。 一个反了,必然会多点开花,四处爆炸。 这显然不是朝廷想看到的。 “马骧,你能明白吗?” “大爷,小人明白,小人这就去改。” 朱标摆摆手:“不用改。” “直接把个人作风问题,随便填两个就行了。 比如胡惟庸不关爱穷苦百姓,导致老百姓吃不上饭,穿不暖衣服。 这都是他做宰相失职。 把这个加上去,要比前面重多了。 一是全城穷苦百姓,天下穷人得知是胡惟庸让他们这个样子,必然会支持皇上处决他。 二是文武百官躁动的心也会慢慢安稳下去。 随便填几个不重要的名字和罪名就行,其他人就不要写了。 对了,涂节和陈宁的罪要往大了写,你要慢慢想,大事往小了写,小事要往大了去。 就比如朝廷打仗,或者镇压。 通常是皇上和几个心腹,半夜商量几句,拟订一下计划,第二天直接去了。 不需要开动员大会,不需要准备这个,准备那个。 因为这是当务之急。 必须要快准狠。 而如果是一些屁大的事,比如祭祀。 通常需要全城动员,一整就是数天,实际上什么效果也没有,老天爷也不会听见。 而这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大 “去办吧。” “是。” 马骧虔诚的退了出去,他刚退出去。 蒋瓛从幕后走了出来:“大爷,这是您让我收集的武将名单。” “真正反水没有几个。” “他们大多数都是收了胡惟庸的钱,但其实心是向着朝廷的,就是担心朝廷会不会以这个为借口。” 朱标摇摇头:“这几天辛苦你一趟。” “告诉这群武将,孤以个人名义做担保,朝廷不会动他们,让他们安心练兵。 如果不相信孤,那就反去吧。 我说他们没事,就没事。 朝廷主要针对胡惟庸,与武将没有关联。” 蒋瓛小心提醒:“可是这样,还是不能打消那群人的担心呢。” “卑职的意思是,有些人已经和胡惟庸勾结上了,他明白自己无论如何都会死。 压根不相信朝廷的话。 如果是这样的话……” 朱标呵呵笑道:“如果是这样,那就抓个典型就好了。” “具体,我会派人去办的。” 皇宫…… 朱元璋收到这些罪证后,并没有率先表态。 而是一反常态的问起了马骧:“这是你收集的?” “回皇上,正是。” 朱元璋满意的颔首:“很有政治眼光嘛。” “能一眼看出来胡惟庸罪证不在贪污,而是考虑武将群体,说明你进步很大,朕心甚慰。” 马骧虔诚地跪下来:“谢皇上夸奖,臣一定更好的为朝廷办事。” “坚决不让胡党余孽,危害陛下和大爷。” “嗯,不错。” 朱元璋负手想了想:“你觉得接下来该怎么走?” 马骧大惊:“臣愚昧。” “不敢多言。” “让你说就说,又不是让你做决定。” “是。” “回皇上,臣觉得,胡惟庸不是目的,目的是胡惟庸倒台了,谁来顶替他的位置。” 朱元璋眼中闪过一丝神色:“说下去。” “是。” “据目前所知,胡惟庸的党羽过于庞大,京师以及地方都有他的人,我们也不知道有多少人。” “如果随便提一个人做宰相,臣觉得是不妥的。 但是宰相之位是不能空缺的,国不可一日无相。 臣以为,应该请元老出山,担任国相,之后再做决定,或者考虑青年之辈。” 朱元璋在听到国不可一日无相,就直接对这个人不抱希望了。 他的政治眼光还是太低。 道行连入门都没有,刚才那封罪证书不像是他写的。 他看不到这么远的事情。 第二百零一章 名为锦衣卫 第201章 名为锦衣卫 于是朱元璋略带好奇的问道:“那你觉得谁来担任宰相为好?” 马骧叩首:“臣愚昧,不敢多言,还是陛下做决定就行。” “哦。” 朱元璋又问:“为什么你会觉得国不可一日无相呢?” 马骧回:“是这样的皇上,宰相权利虽大,可中书省能处理大部分政务。” “如果没有宰相,那么这些政务都会如雪花一样飘进皇宫。” “陛下本来就操劳国事,如果这样一来,每天大量的工作,臣担心您的身体啊。” 朱元璋眼皮微皱了下。 这个马骧是怎么知道没了宰相,宫里必然会繁忙的。 东宫也就这两天开始忙。 他这几天不是都在收集罪证吗。 怎么突然知道这些了。 莫非他去了东宫? 想来如此,普天之下,最懂我的莫非是标儿。 刚才这封罪证,也只有标儿能想的出来,这个马骧竟然说是他自己想出来的。 …… 我干你娘的。 朱元璋怒火中烧,因为标儿不会把这件事说出来。 要不然父子两个会引起不愉快的决定,而这个马骧自然可以得到自己的青睐。 简直是一箭双雕。 我让你一箭双雕。 朱元璋呵呵道:“你能这么想,说明是心忧朝廷的。” “不错,不错呵呵。” “对了,听说你最近认了个干儿子,赶明带过来让咱看看。” “咱最喜欢孩子了。” 马骧内心大惊,自己认干儿子皇上是怎么知道的。 要知道自己是去广东出差时认的,并且是偷偷摸摸,没有和任何人讲。 认这个干儿子,并不是因为自己没有儿子,或者多喜欢他。 只是因为广东番禺县,有生意,认个干儿子,是给他撑腰,做生意时,不会被欺负。 这才多久啊。 皇上竟然知道了。 马骧心里一阵后怕,果然什么东西都逃不过皇帝的眼线。 “臣罪该万死。” 朱元璋呵呵两声:“什么死不死的,咱有几十个干儿子,认儿子有什么不好。” “对了,检校或许杂乱,且难以联系,数量众多,朕准备重整检校。” “将所有人都归拢起来。” “命名锦衣卫。” 锦衣卫? 锦衣夜行。 朱元璋接着说道:“这段时间,你们没少替朕解决问题,说实话挺不容易的。 做卧底是非常难的,其中的苦和泪,朕是知道的,没有好处,没有正式的职位,对不起你们呐。” 马骧叩首:“为皇上办事,不敢求荣华富贵。” “只求过国泰民安。” 好一个国泰民安 好啊! 朱元璋随后又把锦衣卫的具体编制和职责讲了出来。 锦衣卫分南北镇抚司有监察百官检举不法的权利,拥有执法权和自己的监狱还有独立的侦查武装(堤骑)。 相当于部分纪检委的权利+国家安全局+公安部直属监狱+直属武警部队 南镇抚司主管锦衣卫的军纪军容以及仪式部队的指挥(大汉将军)同时也保护皇帝的部分职责相当于军中宪兵+三军仪仗队+中秧警卫局。 这些人也就是仪鸾司主要成员。 都是亲军都尉府的人。 新部门,新气象,大红蟒衣飞鱼服,意气风发乌纱帽,精工打造绣春刀,凶悍细腻是缇骑。 下属中、左、右、前、后5个千户所。 这是核心所。 未来保护皇宫的核心。 核心所负责最根本的皇帝仪仗和护卫。 仪仗队按御椅司、扇手司、擎盖司、旛幢司、斧钺司、鸾舆司、驯马司编组。 再增加班剑司、戈戟司、弓矢司,把新旧十司全部纳入前千户所专门负责仪仗。 同时也给宗室、外戚、勋贵等皇家亲戚提供无偿保护,其实保不保护不重要,主要是找个理由监视。 锦衣卫的护卫分力士、校尉、将军,将军也叫大汉将军。 大汉将军的编制是1507人,其中将军1500人,军官7人,他们日夜轮班护卫皇帝。 白天进出皇宫的外臣多,大约有500名佩刀校尉上岗,夜晚会缩减到大约50人,把皇帝睡觉的房子围一圈就够了。 锦衣卫是皇帝最贴身的护卫,外围还有许多隶属不同单位的巡逻兵丁和岗哨,加上皇城跟的上万亲军。 足够。 同时锦衣卫负责缉事职能,这个事非常宽范,谋逆反叛、窥伺朝廷、交通王府、里通外国、受贿、奸盗等。 几乎是全国的事都归锦衣卫管了。 这份权力从古至今是没有的。 当然像熟知的偷盗和抢劫属于治安事件。 而治安是五城兵马司的职责。 京城分东西南北中五城,各城兵马司负责本辖区的盗窃、抢劫、火灾、命案、市容、卫生等治安类事务。 由刑部,应天府,各城兵马司共同管理。 但是…… 锦衣卫出来后。 同在京城的锦衣卫对中高级京官有日常监控机制,而监控是按街道划分,每几个锦衣卫负责一个街道,叫提督街道。 级别设北镇抚司、南镇抚司及十四个千户所 锦衣卫领导职数:锦衣卫指挥使(一把手),指挥同知(二把手),指挥佥事(纪律检查) 然后是南北镇抚使、千户、副千户 在下边是百户、试百户、总旗、小旗 然后还有专门站岗和仪仗的大汉将军。 品级,小旗以上皆有品。 指挥使一人,正三品;指挥同知二人,从三品; 指挥佥事二人,正四品;镇抚使二人,从四品; 十四所千户十四人,正五品;副千户,从五品;百户,正六品; 试百户,从六品;总旗,正七品;小旗,从七品。 下属有将军、校尉、力士,对外有参某某事、校令,另有精通多国语言的翻译。 朱元璋讲了很久。 马骧听的胆战心惊,不是因为锦衣卫不好。 而是太好了。 谁能坐上锦衣卫指挥使,那就等于拥有天底下最大的权力。 甚至连宰相都可以不放眼里 至于御史台的御史,以后再给老子叭叭,看我当上锦衣卫干不干你就完了。 马骧心里大喜,但是他表面还是装作若无其事。 “皇上,臣才学疏浅,做不了锦衣卫之职啊,请皇上再选良将,臣无法做到啊。” 第二百零二章 迁都西安 第202章 迁都西安 朱元璋怎么会不知道他这些小九九。 摇摇头:“这个指挥使非你莫属,接下来你的任务还很重,朕用到你的机会还很多。” “千万不要在这时候打退堂鼓啊。” “行了,别推辞了,回去吧,等消息,接下来还有件大事让你去办,这两天回去睡个好觉。” 马骧深深叩首:“臣遵旨。” 看着这个男人远去的背影,老福叹了口气:“皇爷,锦衣卫的权力会不会太大了?” “如此一来,这个部门可比胡惟庸还要凶狠啊。” 朱元璋哼了声:“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没有这群人,以后怎么大清洗,潜藏的敌人还有很多,人民之中有坏人。 不把这些人归拢在一起,大明的天下就不会稳定,有了这群人,最起码能像个顶梁柱一样,把房子顶起来。 当然… 也不能让锦衣卫组建太久,过几年该干啥就干啥去。” 老福作揖:“皇上圣明啊。” “现在正是缺人的时候,如此一来,马骧这群人必然会拼死拼活的干。” “老奴愚昧,实在无法与皇上的头脑相比啊。” “滚。” 朱元璋给了他一脚:“真他妈恶心。” …… 东宫这边,锦衣卫组建的消息,朱标已经收到了。 实际上他根本无法阻拦锦衣卫的组建,也不需要阻拦,这个部门表面上看起来是有害而无利。 但是明朝能撑二百多年。 恰好离不开锦衣卫。 因为明朝的俸禄是最低的,看看大汉,大宋,大唐,大辽,以及清。 历史上任何一个王朝对待官员是非常优待的。 而只有明朝剑走偏锋。 朱元璋认为历朝历代老百姓之所以造反,那是因为官员腐败,官员坑害老百姓。 所有要低薪,拿这群人开刀。 这也是他的英明之举,因为在历史的长河中。 只有明朝的军队和官员是耐苦的。 宋朝的兵娇生惯养。 就拿开封府来说,如果是练兵每个人能分十五贯钱。 同时如果是夏天还要多给两贯,冬天不给,为什么,因为当兵的不干,太冷。 宋真宗有一次下达圣旨,让一支军队去练兵,光练兵费就高达上百万贯。 还不算吃的喝的。 结果这群人就在附近射两箭,吼几嗓子便回去了。 如果放在明朝试试,练兵就是练兵,就是苦行军。 能给你口饭吃就感恩戴德吧。 至于响银? 想着去吧,能不克扣就不错了,大头兵就是奴隶,活该你当兵。 好铁不打钉,好男不当兵。 这年头谁愿意嫁大头兵啊。 朱标猜想,明朝之所以这样,肯定和锦衣卫的严密观察是有关系的。 而且后面再改就行。 他接着往下看,发现是西安那边来消息了。 朱樉的队伍历经三个月终于抵达西安,就藩秦王府。 并亲切约谈了本地官员,以及士绅家族。 但是他在信中只提了短短几个字:“大哥,这里有些不对劲,我可能需要装疯卖傻,尤其注意边关总兵。” 后面便没有了。 不对劲? 擦,这个朱樉,有话说一半是什么意思。 难道自己还能猜出来? 还是让自己亲自去一趟西安? 咳咳…… 去西安还是算了。 因为朱标在重生前看过历史上真正的太子死因。 很有可能不是病死的。 也不是累死的,而是被高人所害,背后之人非常有可能是东南士绅集团。 因为在洪武二十四年的七月,朱元璋效仿汉高祖刘邦调了五千富户,迁到了西安。 西安能有今天的成就也要多靠了朱元璋。 要不然和洛阳,开封没什么区别的,同样是古都,为什么西安要强富,就是因为明朝在这上面补贴了太多。 而后八月他派太子朱标去西安考察。 朱标在出发的时候就有异样。 朱元璋追着朱标发了一封敕令,提醒太子慎举动,节饮食,严宿卫,这就非常的可疑。 这九个字光是听听就头皮发麻。 恐怕朱元璋早就猜到了。 有人要搞事情,要不然也不会发出这几个字。 说明他已经看到了,有人要搞自己儿子。 为了以防万一,朱元璋又调了宋国公冯胜,颖国公傅有德和梁国公蓝玉去给朱标壮声势。 十一月,朱标画好了地图回到南京,这时候朱元璋正式宣布迁都西安。 没错,朱标表面是训斥秦王。 实际上是在观察西安的实际地图,以及军事部署,民风情况,他还备份了一份洛阳的。 为的就是以防万一。 再以后,我们都知道。 太子突然之间暴毙而亡,史书上说是累死的,还有人说是朱元璋吓死的。 可实际上太子压根就不害怕老朱。 他们是天选的父子。 至于说太子怎么挂的?谁也不知道。 得什么病?也没有记载,反正这人就是没了,我估计肯定是被下毒了。 这一年朱元璋实际上已经六十四了,太子一没,迁都这事自然就不了了之。 而朱标去世之后。 国榷记载朱元璋说了一句话:「国有长君,社稷之福,燕王类朕,朕欲立之,何如?」。 这意思就是说朱棣像我,我想传位给他,请问可以吗? 明朝的大臣能同意吗。 燕王比你还狠。 像你,喜欢剥皮实草吗,那谁受得了。 但官员嘴上不能这么说。 翰林学士刘三吾,他是这么回答的:“你传位给老四,你让老二和老三怎么想?” 后来大臣们又选了一个人。 就是他们一手教出来的,朱允炆。 但是因为朱元璋的这一句话。 让后来朱棣起了疑心,他怀疑父皇到晚年也是被逼迫了,力不从心。 这群建文官员都该杀。 所以清君侧开始了。 朱标此时问道:“蒋瓛还没有回来?” 因为这一两天的时间内。 蒋瓛那边没有任何消息,这就很奇怪了。 京师附近这几个卫所,近在咫尺,现如今胡惟庸还在牢房里关押着。 看起来是已经伏法认罪。 实际上这是一个圈套,胡惟庸早就料到自己会倒,也根本打不赢朱元璋 所以他另辟蹊径。 拉拢了几乎所有的武将,开国功臣,以及大量的文官。 等于说。 他把自己当成引线,把天下官员当成炸弹。 第二百零三章 敢不敢点 第203章 敢不敢点 现在就看皇上敢不敢点燃他这根引线。 他死了,就会换成无数人的爆炸,朱家王朝覆灭危在旦夕。 每个人都知道。 朱元璋面对贪官那是手不留情。 有一个杀一个,不管你是谁,只要你敢贪,我的刀就敢杀。 这样做的好处是天下廉洁。 坏处就是兔子急了也咬人。 胡惟庸几乎是散尽家财,拉所有人下水。 你朱元璋再牛逼。 你敢把天底下所有的官都给杀了? 今天我胡惟庸把自己当做引线,也要狠狠将你朱元璋一军。 如果你真的敢。 先不说这些人会不会反。 就说史笔如刀,你朱元璋就算再丰功伟绩。 也会和秦始皇一样。 是个暴君,是个只会杀人的土匪。 因为历史把你描绘成什么样子你就是什么样子。 就像蔡京。 很多人对他的直观印象,就是个大奸臣。 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 这里不做评价,蔡京这个人在入仕之前,早就饱读圣贤之书。立下了以民为本,为民请命的志向。 取得功名之后却发现,无论如何为民请命,都无法给自己带来好处。 反而是把上司伺候好,能让自己平步青云。 更让他感到为难的是,自己在讨好上司这方面颇有天分,但早年的教育让他又对自己这天份心怀芥蒂无法放开施展。 直到有一天,他想明白了。 皇帝陛下就是万民的代表。上司就是皇帝陛下的代表。 服务好上司,就是服务好皇帝,服务好皇帝,便是服务好万民。 他比北宋清流更有远光。 因为政治上你不能以为好坏,黑白来判定一个政治家。 蔡京做过的好事有记载的。 那就是京城弃婴,无家老人,残疾人,天生无能者,朝廷给提供房子住。 还会给你找工作。 老百姓看病不花钱,朝廷报销。 蔡京还搞了全民教育,就是让那些没有学上的孩子去读书,朝廷给出钱。 不光如此,他还鼓励老百姓不要只种地,应该干自己想干的,干自己喜欢干的。 这么超前的思想,哪怕在现在都是没有的。 蔡京还很善于理财,陆续恢复了“募役法”“方田均税法”实行的货币改革,特别在茶、盐、酒等专卖领域的经济改革取得了巨大成功。 他当政时,国家的财政收入创下了中国封建社会的空前记录,与唐朝最为鼎盛繁华的玄宗朝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当时年财政收入7070万。 这是个什么概念,如今的美国在曾经的大宋就是个弟弟。 给金朝的只有一百万。 说实话就是打赏的,一百万贯在年收入上亿的大宋,屁都不是。 朝廷虽然窝囊。 但是在北宋年间的老百姓生活确实是最幸福的。 也难怪后来去杭州时。 无数人还怀念开封,从古至今,世界各地都无法抵达当时北宋那个地步。 蔡京比贾似道,秦桧高俅,童贯更聪明,亡国并不能怪罪他。 他在当奸臣的同时,还做到了为万民办事情。 老百姓富裕了了行。 不过老百姓的回报却不美好。 后来钦宗飞驿传令蔡京速离,不得停留。 八十多岁高龄的蔡京,支撑着病体从一个流放地走向另一个流放地。 写下了绝命词云:“八十衰年初谢,三千里外无家。孤行骨肉各天涯,遥望神京泪下。” 这期间还有个有意思的事情。 在其充军发配的一路之上,老百姓不卖给蔡京一粒粮、一滴油、一根菜。 就这样,从开封到长沙,三千里的路上,蔡京很难买到一口饭、一盘菜、一杯茶。 而且,沿途官吏纷纷驱逐他,不让他走大路。 古代的小路上全是毒蛇猛兽,且道路泥泞,没有吃喝,还容易碰上土匪。 后来到了长沙流放地,他竟无处安歇,只得住在城南的崇教寺里。 再到后来,连和尚都不让他住了。 老百姓纷纷用最恶毒,最气人的话骂他,吐沫星子喷他脸上。 最后没办法。 八十多岁的蔡京老眼昏花,最后看了眼这些百姓。 他想起年轻时的自己,发誓让老百姓过好日子,所以左右逢源讨好圣上。 没想到结局竟然是这样。 太匆匆,他带着遗憾离开了这世上。 背负着千古骂名离开了。 但是那些残疾人,冰天雪地快要冻死的弃婴,无助老人,我想应该不会骂他。 或许会,又或许不会。 人总是充满矛盾的,且跟风。 朱标不清楚他以后会是什么样。 但是不重要了。 这世间哪有永恒不变的,有盛世,就有衰世,就看你能在你活着的时代做出了什么。 “大爷,不好了。” 花云急匆匆的跑了进来,打断了他的思想。 “花云,你总是这么有活力啊。” 朱标看着他:“什么事情?” “大爷,蒋瓛被俘了。” 什么。 我丢,他们反了,真的反了。 朱标变得比他还有活力。 因为这真的是一件大事,整个京城有几十万军队呢。 如果有一个带头的。 那必然全城皆反,很有可能涉及到全国爆炸。 胡惟庸这根引线还没有点燃呢。 怎么就反了。 “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 “是。” 花云随后便把整个事情的经过讲了出来。 原来他陪蒋瓛一起去城外时。 发现这群武将,各卫所指挥使,千户以上人员,全都聚集好了。 表面上是大练兵。 实际上也是示威,只有胡惟庸一死。 那就别怪他们进城了。 蒋瓛没有把太子爷的嘱托说出来。 反而训斥起这些人。 说他们居心叵测,就该千刀万剐。 结果这群人性子也是刚猛,直接把他暴打了一顿,关了起来,后来的情况就不得而知了。 但可以肯定,城外就快爆炸了。 朱标痛骂:“这个愣头青,连话都没有传明白,要砍头就应该先砍他的头。” “带上人,出发。” 老何连忙劝阻:“大爷,这时候您万万不能去啊。” “武人武人,他们不讲道理的,一旦认了死理,谁来也没有用啊。 您要是去了,万一他们挟天子令诸侯,那老奴怎么像皇爷交代啊。” 第二百零四章 去劝说 第204章 去劝说 朱标回头看了他一眼:“难道我不去,你就交代的了?” “你知道这群人如果真的暴乱,那将会给生活在周边的百姓和皇家造成多大的伤害吗?” “这个时候我不去谁去。” “难不成让父皇去?” “这群人现在就是想要个交待,万万不能激怒他们。 现在已经激怒了,那我就要去给他们一个交待。 除了我,谁去也不行。” “出发。” 说完,他义无反顾的走了出去。 老何连忙叫住花云:“你赶快去通知羽林军,金吾卫,以及检校,出了事可不是你我的脑袋能担当的起的。” “还有,立刻进宫通知陛下,让皇上来决定,千万要保护好太子殿下啊。” 花云点点头:“知道了。” 随后,他一个箭步直接翻过了数米高的宫墙。 这回老何也看清楚了这家伙的实力,居然在没有助力的情况下,直接三步一蹬跨越了宫墙,且墙上还没有脚印。 这是轻功。 如今这年头会使用轻功的很少了。 必须是世家传人且天赋异禀,才能在小时候开始练习,一直到沿着盆边走而不倒,才能有此攻法。 蓝玉竟然把如此神人送到东宫。 …… 与此同时,乾清宫大怒:“糊涂,标儿为何如此糊涂啊。 谁让他去的,谁允许他去的。 这不是在开玩笑嘛。 堂堂一国储君,竟然敢只身去冒险。 去,立刻封闭九门,严禁太子出城,就城外那几个臭丘八,翻不了,标儿怎么就不明白呢。” 花云谨慎的回答:“皇上,太子爷已经出城了,他还说让您不要担心,他会搞定的。” “放屁。” “他懂什么,他没有打过仗,压根不了解这群丘八想什么,和当兵的讲什么道理。 杀鸡儆猴,或者以暴制暴就行了。 文武不同,如今这群人连检校都敢绑,他们还有什么不敢的。 来人,将这个护不了主的人拖出去砍了。” “遵旨。” “等等” 朱元璋刚说完就后悔了。 他可是花云的弟弟啊,当年随自己从濠州城走出去的二十四大奖。 以一己之力抵抗陈友谅十几万人的花云,传说中的刀王。 花云没有后,只有这么一个弟弟。 自己杀他做什么。 真是老糊涂了。 “咳咳,你还不快去护主,呆在咱这里有什么用。” 花缺作揖:“好” 随后朱元璋又想了想:“老福,该叫徐达出山了。” “通知下去,全军戒备,听从旨意,准备格杀。” “是,皇上。” 此时城外练兵场… 朱标等人快马加鞭,已经快要赶到地方了。 不知道从哪里射的冷箭射在马路上,惊周围护卫立刻呈保护姿势,将太子的御马团团包围。 朱标明白这是对方的下马威。 已经到了敢下冷箭的时候了。 说明这群人非常的生气,但是他们也不敢得罪自己。 只能用这种低级的手段耀武扬威。 “不必理会,继续前进。” 辕门被缓缓打开,两侧站岗的兵甲不行礼。 军旗飘飘,战鼓擂动。 朱标率领太子党成员直接走了进去。 一进去,吓了他一跳。 我里乖… 完犊子了… 他本以为只是几个武将,等到了地方,先安抚,再训斥,再安抚,这一套组合拳下来。 基本也就差不多了。 毕竟武人性格比较直,不能硬着来。 可等到如今一进来。 却发现这里面不是几个人,而是几百人,最低的等级也是个千户公。 也就是后世团长的级别。 几百名常年在刀口浪尖行走的武人,那股子杀气不是寻常人能比的。 这群人没有行礼。 只是直勾勾的看着太子一群人。 朱标也不恼,直接坐在了中心的主位,敲了敲桌面:“不行礼,还没有水喝吗?” 这… 不一会,便有人端来一杯茶水。 朱标并没有喝,谁知道里面有没有毒,他只是在找个话题。 因为就在刚才进门的时候,他就注意到被打的鼻青脸肿的蒋瓛了,这家伙眼睛都肿的睁不开了,嘴里还塞着臭袜子。 看到太子爷在这里。 他努力发出嗡嗡的叫声,希望太子爷能注意到他。 朱标当然不会给他松口的机会。 要不然这家伙狗仗人势。 直接对着在场的武人破口大骂,那还得了。 “这里面有没有说话的?” 他的意思很明了。 能把全京师的武将组织起来,必然有强大的背景。 要不然谁鸟你。 “有。” 李佑站了出来,本来是兄弟两个一起出来的。 结果他发现自己的表哥李祺不知道何时已经不见了,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来了。 朱标看他年轻气盛的样子。 确实气势凌人,他老婆是胡惟庸的二女儿,他是韩国公李善长的侄子。 他爹李存义是中枢事务。 他母亲诰命夫人,他妻子是诰命夫人,他是旗手卫指挥,更是世袭罔替。 又战功赫赫,属于第二代年轻小将。 敢给老一辈剃头,戴纸帽,游街的那种硬茬子,最重要的是这家伙打过仗。 还杀过元人。 放在军中这是战神级别的人物,虽然年纪小,但是非常有威望,士兵就喜欢这样的。 而不喜欢那些挺着大肚子耀武扬威,实际上啥也不会的酒囊饭袋。 朱标看了他一眼,便知道这家伙不是背后之人。 只是个被蛊惑的出头鸟。 道行还是太浅,以为自己在执行正义之事,实际上只不过是别人手里的一把枪而已。 到最后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原来是李指挥,久闻大名。” 李佑:“你听说过我的故事?” “嗯。” 看到太子给自己戴了高帽子,李佑瞬间开心不少,这太他妈的有面子了。 毕竟面前这位可是常务副皇帝,妥妥的二把手啊。 居然听说过自己的故事。 他笑了两声:“太子爷,您别生气,实际上我们真的只是在练兵。 正在思考怎么北上呢。 结果突然冲出来这么一个杀才,说我们要谋反,这不是开玩笑的吗? 而且还说要抓我们入牢房,我就纳闷了,我们招谁惹谁了,突然冲出来一个人抓我们进牢房? 这不是开玩笑嘛。” 第二百零五章 别走了 第205章 别走了 朱标笑了笑:“这家伙天生情商低,抓了也就抓了,无妨。” “来人啊,将蒋瓛拖出去砍了。” 李佑和众武将连忙劝阻:“太子殿下,不可,不可啊,该砍的是我们,我们打了您的人。” “应该砍我们,请太子下令,砍了我们。” 真踏马的直接。 不亏是武将,朱标自然不会这么傻。 他站起身:“大家都是跟着皇上征战沙场的好汉,父皇都不舍得动你们,我又怎么舍得杀。” “既然大家是武人,就不要绕弯子了。 一句话,到底想怎么样。” 众武将也没想到太子殿下竟然比他们还直接。 看着自己的小九九被戳穿。 身为应天卫指挥使雷虎摸了摸大胡子说道:“大爷,我们也就实话实说了。” 朱标这时候却打住了他。 “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如此不尊重我。 你甚至都不肯叫我一声殿下。 说了多少次了,工作的时候称职务。” 雷虎愣了下,很快便意识到,眼前的这个人还是太子。 不是俘虏,更不是任他们拿捏的对象。 大爷乃是最亲近的人喊的。 他们虽然位居高位,但是想称呼对方为爷,还不够资格。 “是,太子殿下。” 雷虎:“太子殿下,不是我们要搞这么一出,而是害怕了,您也知道俸禄就那么点。 养活家人都不够,有时候难免犯错,朝廷不能一竿子打死啊。” 朱标点点头:“这个理解。” “所以我今天才会亲自来,才会给你们一个放心话。” “关于俸禄问题,朝廷正在解决,预计将在五年内。俸禄会显着提高和进一步加强。” “你们之前犯的错误,既往不咎。 我说不追究,就不追究,这一点你们可还信?” 众武将纷纷表示:“我等自然相信太子殿下。” “主要是害怕了。” 朱标背着手:“害怕是正常的,这说明什么,说明我们的反贪效果有了提高。” “你们怕胡惟庸将你们供出来,害怕你们被砍头剥皮,谁不怕死呢。 你们是打过仗的,对国家有过贡献的,军人当马革裹尸,为国捐躯,怎么能死在贪腐之下呢。” 这句话说的很好。 因为这确实是在场每一个人心里所想的。 老子拿着自己的命为你朱元璋上阵杀敌,不就是为了封妻荫子,成为人上人吗? 让我每天拿着低薪,干着累死人的活,还要去爱那些下等人。 这不是扯淡的吗。 六十两还不够买十亩地,就要剥皮。 这太残忍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没有什么意思了。 朱标看在场所有人都认同这句话,他接着补充:“其实我的想法和你们一样。 大丈夫生于天地间,上阵杀敌,建功立业,难道不应该受人尊敬吗? 答案是应该。 朝廷如今很困难,官员工资低,有些人另辟蹊径,可以理解的。 尤其是很多人中了胡惟庸的套。 以为自己要完蛋了,实际上胡惟庸倒台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难道你们也要毛遂自荐去当宰相?” 这下子,武将们的心才松了下来,他们本来就没有什么文化,做宰相几乎是不可能的。 而且太子殿下竟然敢公开说这话,这不是在和皇上对着干吗。 这说明太子是站在他们这边的。 朱标看时候差不多了: “今天的事情属于意外,我来给你求这个情,我保证你们怎么来的,还怎么回去。 没有人会因为胡惟庸而下台。 也没有人会因为胡惟庸而去死 因为这样的人去死,岂不是太可惜了? 要死也应该上前线。” “好,说得好。” “有太子殿下这句话,我等就放心了。” “是啊,是啊,这天底下俺就服太子的话,谁敢动太子一根汗毛,休怪俺手中的刚刀无情啊。” 现场嗡嗡吵了起来。 但大部分都是支持太子的。 朱标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么轻松。 仅仅是三言两语就解决了。 他说道:“好了,该干嘛去,就干嘛去。” “就地散去吧。” 只不过他说完,却发现没有动静,刚才还对自己拍马屁的人也消失了。 所有人都齐刷刷朝这边看去。 寂静,沉默,阴冷… 朱标身旁的护卫察觉到不对劲,右手不自觉的放在刀柄处。 就等着出鞘的那一刻。 这群武将的眼神太怪了,他们并没有想象的那么憨厚直接。 雷虎憨笑:“太子殿下,今天天这么好,就这么回去岂不是太可惜了?” 朱标:“你的意思是?” “没什么意思,就是我等太仰慕您,想请您吃酒,这个面子总要给我等吧。” 想困住我。 朱标这才发现坏事了,这群人压根就不信自己的。 他们故意把蒋瓛打一顿,并非蒋瓛惹他们生气了。 实际上他们真正的目的是自己。 利用兵变引自己上钩。 然后拿自己当人质,迫使皇上答应他们的条件。 这其实是变相的挟天子以令诸侯。 果然雷虎接着憨笑:“太子殿下,我等其实今天就是来要个说法,而这个说法,空口无凭啊。” “您也知道,只有圣旨才能免除我们的死罪,所以就厚着脸皮,想请您给皇上写封信。 我等愿意退出脏款,还请皇上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我们吧,就一个圣旨而已。” “有了圣旨立刻放人。” 这… 朱标犹豫了,圣旨新东西可不是随便发的。 发出去就要大白于天下。 这不是变相向天下人解释,我朱元璋不惩罚你们这群贪官了。 只有把钱退了就可以免除处罚。 如果真是这样,朱元璋的老脸就丢大了。 那些因为贪污被他杀死的官员更冤枉,这种情况更本不可能发生,因为你犯法了就得受处罚。 光说对不起就有用? 那还要法律干什么。 贪污了把钱退回去就行,那还要律法干什么。 朱元璋肯定不会这么干。 朱标也不愿意,他皱着眉头:“我刚才不是和你们说了,免除你们的刑罚,怎么不愿意相信我?” “免除就是不用退款,没有人会追究这件事,你们还是不信?” 一 第二百零六章 。 第206章 。 雷虎的脸慢慢不笑了。 他很认真的说道:“我们自然相信太子殿下,但是我们更相信圣旨啊。” “还请太子殿下不要再推迟了。” “以免耽误了晚上和太妃的恩爱时光啊。” “放肆…” 老何忍不住的想要给他一个耳光却被朱标制止了。 因为他在来的路上就料到有这么一出,这群武将表面看起来是想活,请求自己给皇上写信。 可实际上并没有那么简单。 说实话就他们贪的那些,太祖爷连看都不想看。 别说几百两了,就算几千两又如何。 朱元璋的心思压根不想管理武将,连年征战,还要靠着这群人卖命呢。 贪污几百两,只有不克扣军饷,导致兵变,其他的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 朱元璋最讨厌的是文臣贪污。 因为那样会直接影响到地方经济,导致民间苦不堪言。 所以在洪武十年之前,武将的地位一直是非常高的。 但是… 洪武十年之后,太子爷参政。 所有国事必须由太子爷经手。 而太子没有打过仗,对待文臣和武将的感觉自然是不一样。 整个东宫全是文臣。 而且太子似乎并不喜欢武将群体,就连他的老丈人常遇春大将军,他曾经也是简单应付几句。 和小舅子常茂,舅舅蓝玉的关系也是不温不火。 从这上面就可以看出。 一旦太子爷亲征,那么武将必然一落千丈。 毕竟一个是马上皇帝,一个是书桌皇帝,到了太子亲征,文臣的地位将会是史无前例的提高。 这显然不是武将想看到的。 朱标也深知这一点,他明白说再多也没有用。 唯一的办法就是做。 既然你不是说我偏心文臣吗。 那我就给你看看,他咳嗽两声,角落中直接走出来一名御史,兼任詹事府左春坊左谕德。 从五品高官,名叫许直。 同时他还是李善长最后一个徒弟,也正是因为有了李的举荐,他才能一步青云,伴随太子。 这个人属于文官中的极品。 典型的清流,也是武将们最为痛恨的御史。 因为就在不久前,徐直还上书朝廷,要求清查各卫所财政情况,被皇上压了下来。 动人钱财如同杀人父母。 所以许直也被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平时找你找不到,今天你倒送上门了,不给爷爷磕头,别想走了。 许直哼了声:“孽畜,你想干什么?” 孽畜? 我尼玛。 雷虎暴跳如雷:“你他娘的骂谁呢。” “当然是骂你,难道是骂我啊。” 许直接着怒喷:“不忠不孝,不仁不义,无国无家,人面兽心,的畜牲,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回头我一定要狠狠参你们。 把你们每个人都写上去。 要把你们这些狼子野心之辈,穿箭游街。 我呸!!” 你… 你她妈的太狂妄了。 不行,我受不了,今天非砍你一刀。 雷虎说完,就要拔出腰间的宝剑,却被李佑按住:“你大胆,太子殿下面前,安能漏刃。” “还不快收回去。” 雷虎这才想明白了,现在是在谈条件。 怎么能漏刃呢。 还有一位太子爷在这里呢。 如果漏刃,那就输定了。 这个许直在激自己,差点上了他的当。 “怎么了,缩头了?” “哈哈,就凭你们几个能干什么啊,大字不识,除了会操刀子杀人,还能干点啥。” “雷指挥使,你不是很狂吗?” “现在你再狂妄一下看看啊,你有种就拿刀看我,或者打我一顿,你来啊。” 雷虎虽然气的牙痒痒。 但是多年的经验不会让他这么做,周围武将也恨不得撕烂这家伙的嘴。 太特么的可恶了。 御史里面最垃圾的就是这家伙。 与此同时… 南京城墙上,朱元璋率领心腹朝着远方观望。 沿着官道一直向北,是望不到头的练兵场,练兵场在军帐无数,士兵普通蚂蚁般,在奋力的吆喝着。 回音甚至传到了城里。 朱元璋背着手,皱着眉头。 这些耀武扬威的假把戏,他自然是不在乎的。 他现在最在乎还是标儿。 直觉告诉他,这回没有那么简单。 徐达披上了战甲:“皇上,让老臣去会会这群娃娃,让他们知道什么是天威不可触。” “无法无天了。” “区区几万人就敢玩这么一套,如果不是太子仁义,奋力劝说他们,早给他砍了。” 朱元璋摇摇头:“先不要去。” “这群人死不死不重要,最重要的标儿还在里面。 京畿大练兵这件事是谁允许的? 所谓的练兵就是军演。 这几年京城经常练兵,也是预防北元卷土重来。 没办法的事情。 朱元璋对这些很在意,有时候他还会派太监给这些参与练兵的将士送去鼓励和慰问品。 老福曾经就去过几次。 但是练兵和大练兵是不同的。 大练兵已经不是一个卫了,而是几个卫甚至几十个卫 尤其是在京城周边。 十几个卫就多达几万人,还舞刀弄棒的,朝廷肯定是十分重视。 难免这群人突然变心。 像今天这种情况,朱元璋竟然不知道。 他心里隐隐约约不安。 徐达目前是兵部尚书,他摇摇头:“这件事我并不知情。” 朱元璋:“是不知情,还是不敢说?” “回皇上,不知情。” “练兵这种事情需要向都督府报备,臣平时军务缠身,密切关注云南之事。 而练兵京城每年要举行好几次,请陛下恕罪,臣糊涂了。” 朱元璋“嗯”了声:“这不怪你。” 他的脑海中闪现一个人。 自己的干侄子,曹国公李文忠。 但随即又把这个念头甩了下去,应该不是他,还有潜在水底的大鱼没有漏出水面。 等解决完胡,看咱不弄你们。 比如军帐内,还在争吵着,徐直三寸肉舌将众武将骂的狗血喷头。 不抑郁的人能给你骂抑郁。 抑郁的人能给你骂的想上吊。 有人已经忍不住,想拔刀砍了这货。 就在许直嘴里不停的喷粪时。 “砰…” 他被一脚踹倒,随后又是数脚踹在他的身上。 “谁谁踹的我?” “我。” 第二百零七章 表演 第207章 表演 现场震惊了… 因为踹御史的这个人正是大明王朝太子殿下。 怎么回事… 这个许直不是太子安排的吗? 为什么他会被打,因为在这群武将看来,许直就是太子安排骂他们的。 这是大人物常用的招数。 有些话不适合大人物来说,通常会找个垫背的。 然后通过这个垫背的来骂。 只是许直被打,出乎了他们意料。 而且太子爷打的真够狠。 没一下是收着劲的,如果再打下去,许直性命不保。 这时候李佑看不下去了。 “太子殿下,不能再打了。” 他这么一说,身后的群体立刻附和。 确实不能再打了。 要是许直死在这里,文臣群体自然不会把气头撒在太子身上。 相反会用在他们这群等级小的人身上。 那样做不是任何一个人想看到的,他们知道太子有这份心就足够了,真打死划不来。 朱标也停下了攻击: “你们要的态度是什么?” “这点态度够不够?” “既然是武人,就好好操心练兵打仗,不要像个小女人一样,担心这不疼那不爱的。” “既然要圣旨,我这就让父皇写,但是前提是写好了,父皇能饶了你们?” “如果不写,有我保你们,还怕个什么,脑子灵光点,多大的人了,整天计较这些干什么。” 这些话说的在场无地自容。 有个别人已经开始松懈,直接瘫坐在地上抹起了眼泪。 此时军帐被打的事情传了出去。 关键是不知道被打的是谁。 这让外面的人瞬间暴跳如雷,生怕太子爷被打。 纷纷要杀进去。 朱元璋及时制止住了他们,因为他不愿意冒险,如果这里面是任何一位皇子。 他早就下令将里面的所有人屠杀,一个不留。 可偏偏是标儿。 这可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一阵马蹄声冲了出去。 城墙下一骑绝尘… 枣红大马上是一名英姿飒爽的少年,他身披锁子甲,手持雁翎刀。 背上插着战旗… 伴随着寒风哗啦啦作响… 旗帜上赫然写着“燕”。 是燕王朱棣… 朱元璋猛的睁眼:“棣儿。” 朱棣眉头皱成了川字,左手拿着锏右手持刀。 快马加鞭,以马赫的速度冲进了军营。 见到有拦路的便直接一刀劈了过去,军营中的兵甲,看到是朱棣的座驾纷纷不敢上前。 只是在劝阻着。 朱棣可不管这群人,他怒吼:“挡我者死,碰我哥者诛。” “驾…” 尘烟滚滚,朱棣成功杀了进去。 朱元璋站在城墙上,观察着这一幕,他并没有生气,也没有欣慰,只是有些好奇:“棣儿,这时候出现干什么?” 朱棣此时已经到了地方。 他看到门口的持刀兵甲,怒火中烧:“尔等安敢。” 说罢,便直接冲了上去。 兵甲看到燕王来了。 还是持刀而来,别说拦了,个个丢下武器,直接跑了。 军中谁不知道少年侠王朱棣。 那可是跟着战神常遇春,徐达,北上打过元人的。 武功高强,且爱兵如子。 这样的人在军中威望很高,平时能给他行礼,都知足了。 哪里还敢和他打。 “大哥大哥…” 朱棣慌忙揭开帐幕,出现了让他震惊的一幕。 只见太子正和在场的武将,把酒言欢,好不快活。 甚至还表演起,吹壶的动作。 这… 难道不应该是剑拔弩张吗? 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 朱标看到弟弟来了,他笑道:“四弟,快来喝一杯。” “这酒别看比较苦,喝起来很有一番滋味啊。” 朱棣:“大哥您没事?” “这是什么话,我能有什么事,这都是我大明的忠诚卫士,能把我怎么样。” 现场武将纷纷表决心。 “太子殿下英明,我等愿追随太子殿下永远。” 朱标此时起身:“好了,该说的我也说了,尔等继续练兵,争取早日马踏北元,多杀几个元人,孤就离开了。” 众人纷纷起身:“恭送太子殿下。” 朱标只是摆摆手,离开了现场,拉着朱棣和随行人员走了出去。 当然还有蒋瓛,许直这两个伤者。 出了营帐没多久。 许直从一瘸一拐的模样,立刻正常了。 他笑道:“殿下,臣演的还不错吧?” “嗯,很像那么一回事。” “回头我看你可以再进一步了。” 许直大喜,再进一步。 那岂不是清流中的东宫大学士? 自从刘清泉学习外语被撤职后,大学士就一直在空着。 如今就要轮到自己了。 没想到我也有今天。 哈哈哈。 “臣谢太子殿下提拔。” 朱棣则满脸疑惑:“大哥,他们为什么这么快就放你离开?” “怎么,想让你哥多呆会?” “我不是这个意思,自从听到你被堵在里面后,我就直接要了一匹马,然后直接冲了过来,谁知道……” 朱标笑笑:“这群人只不过是要个交待而已。 既然他们要,那就给呗。 这又不是什么不好意思拿出手的东西。” 朱棣试探问了声:“那大哥可是要饶恕他们的罪过?” “对啊。” “他们又没有错,维护自己的利益,为什么要追着不放呢。” 朱标阴深深的又说道:“不过…” “不过什么?” 朱棣想接着问但很快又闭嘴,不敢再多问。 “不过那酒确实挺好喝的,回味无穷啊。” “哈哈哈。” 朱标快步走开,当路过辕门的时候,他看向两侧的持刀兵甲:“你们是哪个卫的?” “回太子殿下,应天卫。” “哦。” “何时募兵的?” “回太子殿下,洪武四年募兵,如今已经快从军九年了。” “九年了啊。” 朱标接着询问:“可还敢上阵杀敌?” 老兵挺起胸膛:“杀鞑子绝不含糊。” “如此便好,把你的刀给我。” “是。” 老兵把沉重的腰刀递了过去。 朱标抽开刀刃一看,立刻放了回去:“这把有点生锈了。” “回太子殿下,这几天下雨,加上建设营帐,我…我…” 毕竟军刀生锈对于一名军人来说是很丢人的事情。 况且还是被太子直接点名。 简直让他无地自容。 第二百零八章 原来太子也是棋子 第208章 原来太子也是棋子 朱标没有回他,看向他旁边的兵甲:“你的刀可利否?” 那人三十出头,贼眉鼠脸。 立刻贱兮兮的供上自己的新刀,这可是新刀,怎么不锋利啊。 幸亏自己是千户的远方亲戚,才换回来这把新刀,没想到竟然派上用场了。 他已经可以想象出以后的荣华富贵了。 朱标抽开这把刀。 闻着这散发的油味,和那刺眼的刀身。 他点点头,就是这把了。 “这样的刀才不会感染破伤风啊。” 破伤风? 这是什么东东… 一把绝世武器吗,还是什么东西。 众人百思不得其解。 都想猜透太子的话外之音。 但随即“啊”的一声,现场顿时乱成一团。 因为刚才太子爷在把玩军刀时,突然手里的刀柄一滑,割伤了他的手臂。 鲜血哗啦啦流了出来。 老天爷啊… 太子殿下受伤了… 轰隆隆… 天好像塌了一样,太子受伤这件事说大能捅破天。 哪怕他是不小心意外受伤的。 朱棣怒斥:“还不快请军医。” “慢着。” 许直打断了他:“燕王殿下,这时候不应该回到东宫治疗吗,为什么还要回去。” “我们好不容易才从那里面逃出来。” “况且太子受伤,只有医术高明的太医院才能治疗,这群军医什么时候能治疗一国储君了?” 朱棣大怒:“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质问我的话。” “来人,将这个狗东西砍了。” 许直哼了声:“我是大明国的臣子,不是狗东西,还请燕王慎言。” 你… 朱棣气的太阳穴青筋暴起。 恨不得直接砍了这家伙。 “好了四弟,多大点事,走吧我们回去。” 这时候地面滚滚… 战旗飘飘,千军万马中,一名身穿龙袍,手持的长刀的老人慢悠悠驾马而来。 他刚一到场,所有人虔诚地行礼。 只有太子捂着受伤的手臂看着他:“爹,您来了。” “来了。” “受伤了?” “无碍。” 朱元璋呵呵两声:“我儿受伤,岂能无碍。” “是谁伤的你?” 身后的许直上前:“回皇上,是应天卫,以及广汪卫,牧马千户所,水军右卫……” 他一口气说了几十个卫所。 像是早已经预谋好的一样。 朱元璋听够非常满意:“好,将这些孽党,通通拿下。” “云奇。” “皇上,小奴在。” “锻炼一下吧。” “遵旨。” 云奇是最近进宫的,因为告发胡惟庸谋反,直接被安排在老福的手底下做事。 属于一步登天的那种。 而今天看起来是太子鲁莽,冲撞军营,企图以一国太子来命令这些人退兵。 可实际上这是老朱的一步棋子。 朱元璋疼爱儿子是真,拿儿子当棋子也是真。 因为只有太子受伤,他才能一次性拿下这么多武将,并且不会被人说。 凡事要讲个理由。 你动我可以,总要给个理由。 要不然怎么能让天下人安心。 而这个理由,就是预谋刺杀太子,导致太子受伤。 许直念的基本都是胡惟庸的党羽,有些人杀与不杀都在老朱的掌握里。 这其中就有留守后卫的,以及那些善于防守的武将。 如今这个理由足够了。 就可以大开杀戒了。 圣旨一下,上千人涌进了军营中,还有几百人向着四面八方散开。 同时无数道六百里加急发往全国各地,那些与胡惟庸勾结的全部在老朱的账本中。 一个也跑不掉。 此时韩国公府… 李祺大口喘着气:“父亲,都没了,一个上午,整整抓了一百多个人不。” “幸亏儿子没去啊,要不然您恐怕就见不到我了。” 李善长听到才抓了一百多人。 他摇摇头:“太少了,这只是个开胃菜,皇上不想一下子把动静闹得太大。 皇上是在细水长流,钝刀割肉,你是驸马,他不会动你的,不过也不要心存侥幸。 我让许直挨了太子一顿,就是换回你的命啊,至于李佑,就让他随天命吧。 李祺这才体会到父亲的良苦用心。 原来他们所在乎的正义,在上层眼里如此可笑,而自己的命是文官中的清流用身体换回来的。 他越想越后怕… 如果今天自己在军帐中,恐怕现在已经是牢房中的囚犯了。 再也享受不了美食,美酒,夫妻恩爱,父慈子孝的天伦之乐了。 太可怕了… 李善长看着儿子胆战心惊的模样,悠然说道:“你的道行还太浅,认为自己所坚持的就是对的,认为自己努力就可以得到别人的认可。” “可是儿啊,有些时候,你所认为的坚持努力,在别人眼里屁都不是啊。” “你的命好,老子给你打下了江山,让你享受荣华富贵,让你娶天下最尊贵的女子为妻。” “但这并不是你可以拿来炫耀的理由。” “记住。” “有些人天生没有,那就永远没有了。” “有些人一出生就有,就永远都有了。 只要你不莽撞,爹娘会把你的路铺好,你儿子的路铺好,你孙子的路铺好,一直铺到无穷无尽。” “因为我们已经掌握了大部分物资和人脉,我们不需要每一代都是顶层人物。 有一个人坐镇顶层就行了。 而我们的后代会因为我们打下的基础,变得更加稳固,他们会在中层,下层,繁衍生息。 我们李家稳了。” 李祺忏悔的低下头:“孩儿谨记。” “只是有些对不住佑弟。” 李善长呵呵一笑:“心软啦?” “觉得对不起别人,说明你心里还有些善良,还有些良知。” “记住,爹再说一句。” “有善良良知可以,男人必须要有,但是要看怎么用。” “你的善良良知必须用在表面,比如为老百姓修路铺桥,借粮借钱,救助那些吃不饱饭的百姓灾民。” “又或者说惩治几个耀武扬威,祸害乡里的土匪,让老百姓看到,夸你好,夸你善良。” “这样的善良良知必须有,因为他受到老百姓表扬,将来就算你出事了,也可以拿来当个保命符。” “可如果是私底下,善良良知是没用的东西,因为这将是你死亡的开始。” 第二百零九章 李善长的惊人猜测 第209章 李善长的惊人猜测 李祺不解:“这是何意?” “难不成我驸马的身份,也有人会坑害于我?” “况且孩儿平日谨慎独行,从不让人留下把柄,按理说应该是没有事情的。” 李善长摇摇头:“大错特错” “正是因为你的身份,你如果不保持毒蛇的心,将来必遭此横祸。” “自古以来,开国皇帝独掌大权,就没有听说过开国功臣能独善其身的。” “为父正是知道这一点,才从宰相的位置下来,为你们这群小辈多留几条路。” “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刘伯基和我一个想法了,可惜他走的早。” “也正是因为他走的早,才给了胡惟庸可乘之机,你以为为父真的想让胡惟庸接班?” “谁不想宰相大权,天下归我,那种感觉光是想想都让人如痴如醉。” “可是人要保持清醒。” “要懂得从权利金钱美人的漩涡走出来。” “一夜暴富,一步登天,不是没有,相反每天都在发生,可一直富裕,一直登天的却很少。” “就是因为他们守不住。” “从穷小子变成大地主,有多少人能保持原来的感觉?” “没有。” 李善长此时走了几步,看向门外:“记住,现在是关键时候,不要随便走动,你所谓的知心好友,酒肉朋友,到最后会要了你的命的。” “如果在其他朝代,驸马的身份会让你光芒万丈。” “可在今朝,行不通的。” “你不了解他,不要从他的眼神中看到慈悲。” “因为只有你消失,他才会慈悲为怀,所以莫要走动了,安稳几年,死不了,你还年轻,用不着在酒肉色上面浪费自己的感情。” 李祺惭愧低下头:“孩儿谨记。” “谨记,呵呵,你不会记的。有些事情,你不去体会,怎么谨记,不过父亲在这里,就不会让你受伤的。” 李善长:“我听说燕王朱棣也去了?” “是的,父亲,他单刀赴会,独闯军营,沿途士兵无不叫好,甚至连皇上都对起大赞。” 大赞? 呵呵呵… “看来这个朱棣不简单啊,太像皇上了,简直是一个模样。” 李祺不解:“父亲这是何意?” “难道燕王此举还不够好?” 李善长回头看了儿子一眼:“好,这就是刚才父亲给你说的,表面好。” “记住在上层这个层面,任何看到的事情,他都有怀疑性,因为这是政治家想让你看到的。 而在底层,任何让你看到的事情,都是真的,因为假的,他们会偷偷执行。 这就是天差地别。 就说这个燕王,有勇有谋,不管是长相还是做事风格都和太祖一模一样。 你觉得他怎么样?” 李祺:“孩儿不好说,但是燕王似乎更为百官推崇。” 呵呵呵。 李善长摇摇头:“太嫩了。” “恰恰相反,百官最讨厌的就是他,而他的缺点也正是和皇上很像。” “这大明朝,有一个朱元璋就够了,再来一个哪里还有官员的活路。” “你知道燕王这段时间在干嘛?” “他去了应天卫,以及那几个被皇上点名的卫所,他和那群闹事的武将的关系匪浅啊。 还有… 应天卫指挥雷虎有个儿子叫雷震,是朱棣府中的亲兵,还去过北边打过仗。 他们两个主仆关系匪浅。 所以朱棣才会单刀赴会。视周边将士于无物。 这是早已经下好的棋子。 要不然怎么可能在几天之内,这么多卫所突然聚起京师呢。 我看来这其中少不了朱棣。” 这不可能啊。 李祺满脸不可置信:“父亲,就算这是燕王安排的,他没有兵权啊,怎么召集军令,再说了,他难道不是太子最好的弟弟?” “怎么可能手足相残,同室操戈呢。” “我不相信。” 朱棣的长相很英俊,有帝王之相,在同辈人眼里,他是那样的平易近人,礼贤下士。 还从府中拿出金银珠宝打赏给朋友们。 这样的人,不可能干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李善长叹了声:“很多事情不能看表面,看人不能光看人,要看他的关系网。” “就比如乞丐,不用想就知道,这个家伙一定有个乞丐帮派,要不然他不可能在这里要饭,所以乞丐的关系网必然是乞丐。” “同样的道理,小偷的关系网是小偷,强盗的是强盗。” “织女的关系网是纺织,力夫的是力夫……” “而兵部的是军事,户部的是人口财政,工部的是修建…” “那么王爷的呢?” “难不成是皇上?,既然不是那就是包罗万象,这其中就包括五军都督府。” “曹国公军事能力仅仅在徐达之后,可他对燕王情有独钟,也只能对燕王。” 五军… 李祺显然不敢再听下去了。 他连忙制止住父亲:“隔墙有耳啊。” 李善长哼了声:“这天底下有什么能瞒得住皇上,你觉得我说的这些皇上会不知道?” “只是知道了又有什么用。” “他朱元璋敢把这种丑事说出来吗。” “所以接下来,你要远离曹国公,多照顾公主,同时远离太子。” 李祺连忙问道:“为什么要远离太子爷,现在朝中文武百官都以进东宫为荣,就连父亲您也是百官之首,太子少师。” “这时候应该亲近啊。” 李善长:“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玉皇大帝得道,家里的畜牲都成了神。” “可升天容易,覆灭也容易。”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一但太子倒台或者去世,你们这群依附太子的人,必将遭受清泉。” “如果是能臣倒还好,可偏偏你曾经是个武将,在皇上眼中那就是眼中钉肉中刺。” “听爹的没错。” 李祺已经彻底吓傻了,当他听到太子倒台或者去世。 就意味着后面肯定有什么大动作,这不是他一个驸马爷能承受的了。 现在这种情况龟缩家里才是最可靠的,露头的鱼先死啊。 “父亲,孩儿知道了。” “孩儿这就回去。” “等一下。” “给你娘报个平安去,爹给你谋划个位置,跟随太子练兵,这一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呢。” 李祺点点头:“是。” 皇宫… 朱元璋将手中的奏疏往御案上扔了过去,散落一地。 第二百一十章 夜探胡惟庸 第210章 夜探胡惟庸 “这群王八蛋。” 朱元璋气的连茶都不喝了,坐在椅子上发着闷气。 朱标随即捡起来一本。 发现是参胡惟庸的折子,其实也并不奇怪。 胡惟庸翻台被参很正常。 自古以来人走茶凉,墙倒众人推,这也是优良传统文化。 文武官员听到宰相被皇上关起来了。 第一时间不是处理政务。 而是迎合上意,使劲的参胡惟庸。 现在参的最凶的,不是那些被胡惟庸欺负排挤的人,而是那些曾经依附他的人。 就在年前这群人还一口一个相爷叫着,这才过去了几天,立刻换了嘴脸,同时还表示与胡惟庸势不两立,水火不容。 朱标明白,老爹气的不是参。 而是这群人结党营私,政务都来了整整两天,全是这种参本。 还有一些是建议早日立相。 如果确定了。 他们好攀附新的宰相。 还想要新的宰相,这不是朱元璋想看到的,他忍了整整八年,就是为了换个新宰相? 那也太看不起朱元璋了吧。 “标儿,现在怎么办,是直接宣布,还是再杀一批?” 朱标走了过去:“杀不妥,宣也不妥,现在最好我们去一趟监狱,审问胡惟庸,为何谋反。” 审问胡惟庸? 朱元璋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不是毛骧该问的吗。 朱标表示不然,他说道:“目前胡惟庸犹如百足之虫,至断不蹶,死而不僵。” “杀胡容易,可扯断这些年在胡惟庸身后的网就很难了。 此时的胡惟庸早已经不是一个人,而是密密麻麻的根网,想要彻底清理干净是不可能了。 只能是一刀切,把上面的铲除,下面的就随他去吧。 问题是我们需要胡惟庸来拔掉这个根,解铃还须系铃人,只有胡惟庸亲自宣布。 那将来组建内阁将会轻而易举。 毛骧的道行太浅,压不住胡惟庸,目前能震住他的,只有父皇您。” 我? 朱元璋左思右想了会,手指在下巴上敲了敲:“这么一来,还真是最好的办法。” “不过在这之前,我们需要先放出一个假消息。 让百官推举人为相。 等到推荐完毕,再把那些被推荐的候选人全部杀掉。 紧接着胡惟庸下达不再设置宰相的口信,朕不允许,胡惟庸坚持让朕取消宰相,最后朕含泪接受。 如此一来,大功告成啊。” 朱标也自然拍起了马屁:“父皇英明,儿臣佩服不已。” “滚。” 朱元璋想拿着玉如意敲他,却被朱标一个侧身躲了过去 并且露出一个打不着我的表情。 “这孩子…” 《锦衣卫》 皇帝提笔的烫金牌匾,两边是花团锦簇的大红花。 下方是六名杏黄色马面裙,手持绣春刀,的威武缇骑。 新年新气象… 如果做生意那指定赔的没边。 因为没有人愿意进来,甚至连路过都哆嗦着。 大名鼎鼎的锦衣卫监狱开启了 朱标搀扶着父亲下了轿子,曾经耀武扬威的锦衣卫此时如同乖顺猫咪般听话。 毛骧更是跪下来,当马凳。 朱元璋左右环顾了一圈:“不错,挺漂亮,挺好,就是少了两尊石狮子,回头再弄两尊过来。” “遵旨,皇上英明。” 朱标发现建的确实不错,让人望而生畏,不寒而栗里面更是阴深深的感觉。 此时还没有东厂。 很多人把东厂和锦衣卫搞在一起,以为锦衣卫住在东厂里面,实际上这完全是两个部门。 说着还算整理的小道一路向下走去,路很窄只能一个个的下,每一个拐角都放了油灯。 里面更是昏暗无天日。 由于是新牢房,暂时还没有出现腐烂的味道,或者臭味。 电视剧中牢房明亮奢侈,犯人伸着手居然可以身穿木栅栏外面,这是是不可能的。 现实中的牢房,又小又窄,还没有太阳,至于稻草,麦秸等,那是需要钱的。 不是每个人都能舒服的睡在前面,进入牢房,生不如死。 度日如年,痛苦不堪。 胡惟庸的牢房非常特别,他的确被关在木栅栏内。 而且他的牢房是其他犯人的十几倍大,并且他这一层属于最底层。 阳光是没有的,周围只有数盏油灯,最外面是木栅栏,紧接着是水池,每过几息,便有滴水声音,滴滴答答的让人睡不着觉。 最后是一个小铁笼子。 胡惟庸手戴镣铐,脚也被牢牢锁住。 静坐在他的石床上。 短短几日,他已经是头发斑白,毫无血色,宛如换了个人一样。 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胡惟庸,再也看不到了。 听到外面有动静。 正在发呆的他抬眼望去,发现水池对面坐着一位黑袍人,而黑袍人旁边便是太子。 至于坐着的那位,想也不用想便知道是谁了。 这位曾经最信任的君臣。 对视了很久,过了一会,胡惟庸才虚弱的说道:“你来了。” “来了。” “那还等什么,动手吧。” 朱元璋知道他已经不在乎死亡了。 也不着急,只是好奇的问道:“胡惟庸,你知道造反不可能成功,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呢?” 胡惟庸呵呵一笑:“我不这样做,你就能放过我了?” “别装了,我们两个谁不知道谁,从我上位第二年,我就看到你的眼神不对劲了。” “你想给我换掉,但是你没有,我就很好奇了,你早点给我换掉,换个人做宰相,这天下不是少了很多事情?” “我也犯不着落下今天这个下场。” 朱元璋叹了口气:“胡惟庸啊,八年了,你还是不够懂我,换掉你何须八年。” “八个时辰就够了。” 你… 胡惟庸被打脸,不过他并不慌。 “哼,就算这样又如何?” “城外恐怕不太平吧。” “是不是连你也把持不住了,所以过来求助于我?” “毕竟将近十万人可不是开玩笑的,要不然也用不着你亲自过来。” 朱元璋苦笑两声:“城外那群丘八,也值得我求你?” “事实上我高估你了。” “这点把戏压根我就看不上,谋划这一方面,你远远不如你的师父李善长啊。” 第二百一十一章 你就是棋子 第211章 你就是棋子 说完,他一个眼神给了侧方的毛骧。 对方心领神会。 拍拍手,身后立刻走出很多检校。 他们神情肃穆,螳螂腿,马蜂腰,每个人端着一个木托盘。 上面盖着红布。 齐刷刷站了一排,紧接着将红布掀开。 腥味的人头同时看向胡惟庸。 大多数都是未闭眼。 而且他们的脸上都是惊恐,显然是在非常恐惧的情况下,被砍掉了脑袋。 胡惟庸震惊了。 皇上竟然真的敢杀这群人。 难道他就不怕其他人反吗? 这些大多数都是跟着他出生入死的人啊,他竟然真的敢杀。 朱元璋轻蔑的看着他:“你对权力一无所知。” “你以为我这不敢,那不敢,通常抱有这样想法的人,坟头草都多高了。” “朕不是宋仁宗,也当不了仁宗。” “你们不是活在唐宋的世大夫,朕也不需要,你们都错了,都错了。” “都把我朱元璋想错了。” “我无法将心里话说出来,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些人朕杀起来,连眼皮都不会动。” “斯祥啊,你只不过是一颗棋子,跳不出棋盘的。” 胡惟庸大怒:“朱元璋。” “我不是棋子,你才是棋子。” 朱元璋:“你就是棋子。” 胡惟庸:“不,我不是,你才是。” 朱元璋:“你就是,你就是。” “不,我不是,我不是。” “……” 朱标:“咳咳…” 此时胡惟庸也算想明白了。 他索性不吵了:“行吧,我是,开始行刑吧。” “要杀要剐,就快点。” “耽误我去阎王爷那里报道。” 朱元璋摇摇头:“唉,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杀你。” “如果你为了百姓有那么一点奉献,我们也不至于走到今天啊。” 又来。 胡惟庸气得不行:“朱元璋,好,今天你说到为了百姓。” 在我看来,你就是一个“权力的野兽”,你的很多出发点的首要目的就是巩固朱明王朝的统治。 为了你们朱家,而不是百姓。 你当初大开言路时,有人上书指责你“大戮官民,不分臧否。其中岂无忠臣、烈士、善人、君子?” 你们父子两个对官员臣僚以奴仆视之。 还有脸说为了百姓。 可耻的是,你投奔红巾军发迹,又靠红巾军屏障元军主力。 得势后,却大骂红巾军是贼;哪怕对张士诚的讨伐檄文,给他列罪八条,其中六条是骂他反元。 羞耻不羞耻。 说爱民,好,我胡惟庸就和你好好说说。 你朱元璋确实立法“多佑贫抑富”的圣旨,也鼓励百姓监督官员,民间可将贪官污吏抓起来押送到京。 我承认这是好的。 但说到底,这只不过是你的平衡之术。 你一边限制官吏、士绅侵民。 一边则是你的儿孙们广占民脂,虐待百姓,这是哪个爱民之人干得出来的勾当? 还有你生的一帮儿子,在祸民和法外特权方面,超过任何官僚、豪绅! 他们分据各地,位列藩王,坐拥甲士,少者三千人,多者至万九千人” 广占田亩,享民脂膏连邑数十,城郭宫室亚于天子之都”。 不要说亲儿子,连你的侄儿子静江王在桂林,也坐拥宫宇庙社数百间,外环以高大城墙,气势超过历代广西诸候。 一个藩王光是禄米就超过开国功臣的十倍,哪怕是年俸最低的儿子,收入也相当于二百名县令的年俸总和。 但你儿子们比官僚、地主更不拿百姓当人。 有的为了取乐,在洛阳把一群男女平民剥光衣服,看他们的窘辱之态取乐。 ...... 有的在王府闲得无事,成天想方设法折磨虐杀身边人,甚至无端将自己的侍卫们与老虎关在一起,惨无人道的观赏。 有的大兴土木祸害一方不说,完整的继承了你的杀人狂基因,草菅人命。 光是你自己的不完全统计,此犬子就杀了482人,祸害百姓还不够,无缘无故砍杀自己护卫官,甚至将校尉灭族。 有的因下属去苏杭搜罗民女不力,将下属活活挖掉膝盖,或毒打而死。 又“于军民之家搜取寡妇入宫,陆续作践身死”连你都不得不承认“非人所为” 既然非人所为,你为什么不罚? 还是因为他们是你的儿子就可以草菅人命,你就可以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了? 那如果是这样。 这些年你杀的官员,空印案,贪污案受死的官员又算什么。 他们有的寒窗苦读,有的拖家带口。 每个月领了一点点俸禄。 连家人都养活不了,贪了几两碎银子,就被一刀砍了。 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胡惟庸越说越激动:“还有晋王,从民间大量强逼民女入宫,随意奸污,不中意的就活活打死,烧成灰扔出去。 留下当宫女的一不如意就被拔去舌头,或被绑起来埋入雪地,丧心病狂为所欲为。 如此丧尽天良的残害黎庶堪称旷古罕见,哪怕是胡族王朝,其王公贵戚能干到这份上的? 你知道中书省每天要收到多少这份奏折吗? 我给你发了多少。 可是你朱元璋又惩罚了谁? 说啊。 那些被藩王宗亲害死的人算不算你的百姓?” 朱元璋沉思了片刻:“你说的这些,我心里有数,不是不罚,未到时候。” “朕说的为民,而你说的是朕的儿子。” “你想把话题挪开。” “哈哈哈哈,皇上啊,你终于意识到这一点了,你觉得我在挪话题?” “偏偏相反。” “你朱元璋陷民于法,驱赶成百万的民众充当奴隶般的军役,虽然解决兵源问题的主要手段。 但是军户主要是因暴政落入法网的贫民,全国的无户籍、游食人口以至良民都大批被充军,惨遭充军之苦的百姓。 每一州县无不以千数计,有的整个县的民众被充军。 这群本来是良民,只因为你的户口籍贯就变成军户了。 凭什么。 第二百一十二章 退相书 第212章 退相书 何以当兵问题会成为泛滥天下的虐民之政? 这在宋朝会出现吗? 在唐朝汉朝会出现吗,甚至是北元会吗? 为什么我们大明会出现。 无非是你对底层士兵全无制度歧视,差役繁重,又吝薄于待遇,士兵无以自存,群起开溜。 连校尉、千户、百户等军官,在晋王面前都不被当人,动辄被砍死、射杀、灭族,要么被牵入大案,整批诛杀。 普通士兵生在这种时代,哪还有基本人权可言。 开国才三年,军士就逃五万人之多。” 朱元璋像看猎物一样看着他:“就这些?” “当然不是。” 胡惟庸继续喊道:你知道为什么现在全国反叛的队伍越来越多吗。 老百姓动不动就造反。 就说广西阳山县去年聚众10万之多,声势浩大。 广州人曹真和苏文卿联合单志道、李子文等人的起义,兵众数万人,战船达到千艘,连克番禺、鹿步、清远大罗山等处,又攻东莞、南海、肇庆、翁源各县,声势浩大,连败明军,甚至击败南雄侯赵庸的进剿。 一个江西赣州,农民夏三举义,一下也是众至数万人。 在福建亦是起义遍地,动辄数千。 至于良民呢,由于地方官“法令严核,绳吏之法尤峻”,而逼得泉州等地百姓,动不动砍掉自己的手指,以逃脱被抓去充军。 还有沙县当年就因繁重的征役压得人民活不下去,有十三位平民,以罗辅为首,断指自残,以避征役。 却被你全部抓起来,当事人全部屠杀,悬首示众还不够,各受害的家属也不放过,家中成年男子一律杀戮,女子被流放边远之地。 你猜为什么这群人会反叛? 他们是真想当皇上吗? 错了,他们就是活不下去了。 你…… 朱重八。 你在搞大屠杀,你在杀官,你在杀民。 你在把所有人都当成你的奴隶 你不允许老百姓穿鞋子,不允许经商,不允许到处跑。 不允许他们做任何禁令的事情。 而你却不知道,当时你是农民时,北元的朝廷有这样管过他的老百姓吗? 为什么大儒不来科举,要和你对着干,心里没数? 你发明了臭名昭着的军户制,你凭什么说我不爱民? 苏州之战,明军从葑门攻入城中,禽兽一般见人就杀“遇城中士女必处以军法”。 杀成年男女尚且不说,连幼儿也不放过,“二岁小儿亦当斫为几段”。 疯狂程度令人发指,以至人口稠密的苏州葑门至今不能恢复元气。 是我… 是我胡惟庸当宰相的时候减轻了他们的压力。 是我在偷偷给苏州人放水。 你让天下最繁华的苏杭之地硬生生被祸害成鬼域。 是我在一点一滴挽留回来。 要不然你以为太子南巡,那些人是谁指使的? 也是我胡惟庸。 哈哈哈,没错那些人是自愿的。 他们不要任何报酬,只求能屠杀你朱家人。” “我胡惟庸比你爱民。” “我才是爱民,我才是为民的,我才应该做皇上,哈哈哈。” 朱元璋静静审视着他。 英俊的国字脸丹凤眼,看不出任何表情。 朱标知道老爹是彻底暴怒了。 这是非常生气的样子。 他立刻回道:“胡惟庸,你说这些事情是我父皇干的。 那么请问,如果你站在父皇的位置,你会怎么做呢?” 胡惟庸哼了声:“自然是学历史上那些英明的皇帝,为万民造福。” 但很快他停下来了。 发现自己被太子绕进去了。 因为在这个层次的人,任何套路都是没用的。 唯一的办法就是杀。 杀尽那些反抗的人,然后囚禁底层的思想,让他们什么也不懂,这样对统治是最好的。 要不然,就是死路一条。 因为时代在变迁,老百姓也在变。 一切都在变。 诸葛亮的草船借箭,不可能使用两次。 那些至理名言也不可成功两次,所有的都是在防止第二次的发生。 就算自己当皇帝。 又比朱元璋强到哪里呢。 胡惟庸苦笑一声:“天底下有你这样的太子,老百姓要好一点了。” “别的不说,就说你的银行制度,和开海,这两点要比你父皇好一百倍啊。” 朱标愣了下,我尼玛,不带这么毁人的。 这简直是要把我往火堆上烧啊。 而朱元璋依旧是铁青着脸。 他的愤怒从眼神中就可以看出来。 对于胡惟庸捧杀自己儿子,挑拨离间,压根没往心里想 他要让胡惟庸感受到这天底下最大的痛。 紧接着朱元璋站起身。 将今天前来的事情说了出来。 取消千年宰相制度,组建内阁。 不过希望是胡惟庸自己说出来,然后自己再去执行,这样便可以堵住悠悠众口。 胡惟庸这才发现自己低估了。 完全低估皇上了,这家伙竟然如此大胆。 连宰相都敢取消。 他是疯了吗,没有宰相,他不怕累死吗? 天底下所有的事情会在一瞬间将他击垮,就算没有宰相也必然有别的权利代替。 可是没有… 只能是皇权统治六部,这个男人太疯狂了。 朱元璋也开出了条件。 那就是免除他胡惟庸一命不死,并且说到做到。 不死,呵呵。 胡惟庸自然是不信的。 不过他想了想同意了,决定取消宰相制度,希望皇上严格执行,好好的造福人民。 他现在什么也不在乎了。 因为刚才把所有的话都说出来。 反而轻松了不少。 痛快了,堂堂洪武大帝被他骂的狗血淋头,体无完肤。 这是何等的痛快。 死了也值得了。 随后他便亲笔写下退相书。 无非是自己罪孽深重,且权利过大,担心以后会有宰相顶替皇权的一天。 所以建议皇上取消宰相制度。 …… 朱元璋拿来这封檄文非常高兴,直接离开了。 令胡惟庸没有想到的是。 皇上真的没有杀他,只是把他关押起来。 这一点,连朱标也懵了。 历史上胡惟庸被夷三族,难道因为这一刻改变了? 这不像是朱元璋的风格啊。 他刚才不是生气的要死,恨不得把胡千刀万剐? “太子。” 胡惟庸看着他:“你真的赞同皇上要取消内阁吗?” 朱标刚才正要离去,被这么一喊,反而停了下来。 组建内阁,绝非想象的那么简单,事实上内阁就是历史上的朱标提出来的。 然后朱元璋实行的。 第二百一十三章 内阁的危害 第213章 内阁的危害 “这个目前是赞同的。” 哈哈哈… 胡惟庸双目血红:“我本以为你是聪明人,却没想到,你也有糊涂的一面啊。” “内阁制,就是败笔,从古至今就算宰相权利过大,但是他能镇住百官,让皇权更加稳固。 就算你把宰相取消了。 搞个没有什么权利的内阁,这样的日子能坚持多久? 或许皇上能震住,能坚持,你能坚持,能震住。 可你的后代呢。 他们中有昏庸无能之辈该怎么办。 到那时候就是皇权的灭亡之日,内阁呵呵,这也是人能想出来的,没有宰相,什么也不是。” 朱标点点头:“或许你是对的,可政治上面,从来就没有对错。” “有些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再想改回去几乎是不可能了。” “父皇忍了你八年,才把宰相去除掉,我又怎么会让他失望呢。” 朱标没有反驳他。 是因为胡惟庸是对的,朱元璋也是对的。 从历史的角度来看。 废除宰相这个决定给皇帝带来了无尽的权力和劳累。 这就像你是老师,每天上课教学生,结果有个副老师,他每天就坐在你旁边。 负责收作业,负责归拢学生。 学生都和他亲近,虽然表面认可你是老师,但是其实你知道,真正的权力在副老师那里。 这时候你会怎么办。 第一干掉这个副老师,拉拢一个新的。 可这个新的照样会分走你的权力,只要这个位置在这里,副老师就永远存在。 唯一的办法就是。 取消副老师的位置。 可副老师是学校规定的,学生赞同的,那不是你想取消就取消。 如果你厉害,真的取消了。 全班所有事情都要来找你。 卫生组长,语文课代表,数学代表,一大堆所有的事情。 都需要你来做。 慢慢的你会发现,必须需要有个人来管这些。 要不然谁也受不了。 朱标想了想:“其实取消宰相,也是为了给武将腾位置。” 给武将? 胡惟庸有些不解:“莫非我没有想到这一层?” 不错… 朱标参考历史时,发现一个问题。 那就是朱元璋一开始的顶层设计就有问题,文官占据六部九卿,宗室与武将勋贵只有统兵权,没有参政议政权,没有调兵权,没有行政权,这些权力都在文官手里。 而明朝后期的内阁,跟前期的内阁完全就是两种制度,只不过是名字一样,称呼一样罢了。 明朝前期内阁【四辅官】打朱元璋始,一开始只是辅佐皇帝的秘书机构,并没有议政权、行政权。 这是什么意思呢。 等于说你这个内阁首辅啥用没有。 就是个秘书。 你连听政的资格都没有。 更别提议政了。 听的资格都没有,怎么议政,不议政,怎么做决定。 所以在朱元璋之时,内阁【四辅官】只是负责起草诏书御令,还有一些建议权。 不过内阁有建议皇帝用不用,那就是另一个说法了。 废除就是为了不听建议。 如今内阁谁听你的。 而在朱棣之时,内阁才真正的有了议政权,不过没有行政权。 并且朱棣犯了一个很明显的错误,那就是将内阁起草诏书的职责并没有剥离出来。 也为以后的内阁侵权埋下了伏笔。 不过当时内阁权利还没有中书省权利大。 是因为当时的六部,包括地方奏章题本都先交给皇帝,由皇帝处理。 如果皇帝懒了嫌麻烦,就交给内阁附上意见,节省皇帝的精力,这里面有一个很明显的差别就是,六部地方奏章先交给皇帝,再由皇帝转交内阁。 这个程序不能错,所以内阁就只能是皇帝的辅佐机构。 而中书省是,六部地方的札子先交给中书省,再由中书省转交给皇帝。 看似内阁跟中书省两者之间只是先后差别,问题不大!但就是这个先后差别,里面却内有乾坤,对中书省以及内阁的权利区别跟职责划分区别却大了去了。 而明朝的这套内阁制度一直延续到明英宗时期,明英宗年幼,三杨辅政,正统以后,全部政务的处理、裁决,重大问题的决策,几乎由各部门议定。府、部、院诸衙门该管事务,皆由各衙门先行提出处理意见,是为“部议”。 弘治时左谕德曾彦在疏中就说:“诸臣章疏,皆蒙令司议处。” 官民建言奏章之重大者,先由礼部,后由六部尚书、都察御史、六科给事中聚议载处,是为“延议”。 官员的任免升黜,文归吏部、武归兵部;在京三品以上大臣及在外督、抚员缺,则由“廷推”。 重大案的判决,有“三司会审”;难以结案者,又有“廷鞫”。 所有奏章,包括部议、廷议的结果,均由内阁票拟批答。 对票拟进行最后审批的是司礼监的批红。皇帝诏令敕谕的颁布,得由六科给事中审核签署,不同意可以封驳。 在全部过程中,皇帝的工作只是对章奏和阁票象征性的“略览一二”。 对比一下唐代皇权和明代皇权的差异,明代内阁实际上是集皇权和相权于一身的机构。 如果以唐制为标准,便殿面议相当于延英奏对,然而明正统以后,面议已经是非常遥远的历史了,此时内阁相当于唐翰林+枢密+中书门下(门下封驳权移到六科给事中) 其实唐代政事堂合署办公,门下省根本就起不到封驳的作用。 相比下,明制的给事中群体权力几乎不受制约),翰林、枢密都是内朝,也即是皇权的一部分。 按唐制,皇帝处于整个决策的中心位置,而明制下,皇帝则日趋象征化了。 简单说就是,唐制是,延英奏对-皇帝决策-翰林草诏-枢密颁旨-中书签发,而明制是,内阁议事-内阁拟诏-皇帝批红-内阁重拟签发-六科封驳。 对比唐制,明代批红前后都需要经过内阁,皇帝仅剩下可与不可的选择了,如果在内阁没有自己人,几乎寸步难行。 因为明代的内阁是皇权加相权。 相当于副老师是校长加班长,你中间的正老师干什么事情都要经过人家的同意。 如果你搞花招,明朝落水的可不在少数。 第二百一十四章 叙说利弊 第214章 叙说利弊 还有内阁中后期是判例法政事堂,是有起草诏书票拟权这种变相副署权的,军机处没有。 顺便,之前洪武废中书后是大九卿合议体制。 可以理解为不设首相,然后六部尚书兼了部分原本中书省的相权。 皇帝没军权、没财权拿什么保证自己的权力? 没财权拿不稳军权,没军权站都站不稳,兵强马壮者为天子不是说说而已。 明朝并非是从一开始就打压武将集团的,相反在开国之初武臣的地位明显高于文官,武官除了可以依靠战功承袭子孙外,对于边方供职的文官也有举荐权。 甚至可以弹劾不称职的都御史。 而对于武官的违法乱纪,明初数任皇帝除了训诫和警告以外,也并未施行具体成定制的考核措施。 这也导致武臣集团中渎职腐败的现象屡禁不止,欺压士卒导致卫所军户逃亡的事例频频发生。 所以在成化二年才有明宪宗下令在军队中推行军政考选制度。 起初镇守总兵官还与巡抚和巡按御史拥有一同进行考选的权力,但自弘治以降,巡按御史对于考选的职权不断扩大。 甚至开始拥有对总兵官人选地提名权,武臣的仕途完全被负责考选的文官所掌握,在地位上被文官压制也开始成了不可避免的趋势。 加上明中期以后吏治腐败,武臣想要出人头地,便不得不巴结依附考选的文官。 景泰年间,以于谦为首的兵部进一步推行文臣统军。 内阁是有力的支持者。兵部推行文臣统军的各项主张在内阁票拟的时候得以通过,使之顺利推行。 文官开始掌控京城与全国各地的兵权! 新组建的十团营众武将都是于谦以兵部尚书提督京营的身份任命的。 这也将明军的人事权从五军都督府转移到了兵部,五军都督府从这个时候开始就被架空。 上直卫也大多归了兵部管理,皇帝直属20多卫兵力被夺,可以说此时不管皇帝愿意还是不愿意,都得主要依靠文官来管理军队。 景泰年间,众巡抚也用这个模式将边军的人事权转移到了兵部。 换句话说原军卫内的职务变成了没有实权的饭票。 军队的人事权被文臣们把控后,武臣的地位就开始江河日下了。 弘治皇帝任用王恕,刘大夏等文臣改革五军都督府,实际上就是彻底废了五军都督府,不仅人事任免权给了文官。 连卫所土地和军户户籍管理的权力也给了文官,然后卫所土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了。 自五军都督府之军议权为兵部所夺后,兵部就因诸事冗杂且疲于应付各类钱粮不足之事,而无暇议定戎政方略。 致使很多兵事突然发生时而无准备之策,如庚戌之变与倭乱发生时,一开始兵部就很无措!毫无准备之方略! 到万历时期由张居正主导内阁,内阁地位力压六部,六部实际成为内阁的下属。 因为万历当时小不能亲政。 张居正借此改革的机会,将六部以及地方送上来的奏章,是一式两份,皇帝一份内阁一份。 从之前的由皇帝转交内阁,变成了内阁转交皇帝,主次颠倒。 哪怕是转交皇帝的奏章,也是内阁阅完之后再转交皇帝的。 并且有的时候张居正会把一些奏章扣下来不交给皇帝。 所以朱翊钧直到张居正死后才知道云南已经被缅甸蹂躏了十年了 且张居正借着内阁有起草诏书,敕命的权利,直接用内阁的名义给六部地方下达命令,从此内阁便有了行政权。 张居正推动考成法,“考成法”的实质是将国家的监察大权收归内阁。 “考成法”后,各科负责监察,对内阁负责,内阁获得了国家的最高监察权。 强大的监察权使六部处处受制于内阁,如有不从,内阁便可督促六科对六部进行弹劾。 这样的制度从根本上改变了原有的政治格局,在这种情况下,内阁获得了最高权力,全面控制了国家的政治、经济、军事等方面政令的实施情况。 由此明朝内阁名存实亡,永乐之时开启的内阁辅佐制度,又继续变成了中书省相权制度。 只不过是继续套着内阁的名称而已。 内阁从此有了,议政权,行政权,起草诏书敕令之职责。 跟中书省变得一般无二。 皇帝用印的是诏令,一般除国家大事外,平常的公文行政命令,都是内阁直接下发了,不需要司礼监用印。 所以说大明唯一相,唯有张居正。 并不是说张居正权利大,所以称之为宰相。 而是张居正又开启了明朝洪武年间撤掉的相权制度。 皇帝下发御令诏书要是没有内阁起草用印,下面的大臣甚至不认皇帝诏书,视为白板圣旨。 同样明朝皇帝没有内阁的同意,自己任命的官员,人家官员不认。 不会去上任。 所以明朝皇帝只能借助内阁来治理国家。 内阁起草诏书的职责是皇帝给的,内阁一开始只是起草诏书,并不能否定诏书,以及用印下发这个程序。 结果被张居正侵权变成了内阁起草用印下发,没有内阁的同意皇帝说了不算,由此形成惯例,直至明亡。 内阁掌权造成的结果就是,皇帝三十年不上朝也没关系,有内阁就行,国家一切大小事务均由内阁处理。 明朝官员内阁推出几个人,皇帝选一个,在内阁草拟用印后皇帝用印,没内阁的印被称为白版官员,会被其他官员看不起排挤的,干不了事。 万历中后期为什会缺官员。 因为内阁推选的皇帝不想用。 皇帝选的内阁不同意。 皇帝绕不过内阁直接任命官员,内阁推选的皇帝一概留中不发。 致高层官员严重缺少,中央基本靠司礼监,地方是靠着中低层官员和政体的惯性运行。 如此看来,明亡与张居正也有些密不可分的道理。 毕竟国家是要运转的。 历朝历代从来万历晚年那样繁华,也没有这么堕落。 老百姓没有官管了,开心了。 朝廷也不管了,爱咋咋地。 马上过中秋了,祝大家中秋快乐 第二百一十五章 雍正的密折制度 到后来张居正直接一步到位开启了责任内阁制。 皇帝从此成了“吉祥物”。 和日本天皇的差不多。 只不过日本的是幕府将军,而大明的是内阁。 由此可见万历对张居正的恨意是有多深。 开馆鞭尸都算轻的。 为人臣子把皇权夺走了,你让后面的皇帝怎么办。 都想成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而我朱家的皇帝都是汉献? 所以说搞内阁制度,就不能给他行政权,和起草诏书之职责。不然又是另一个中书省,还不如不改。 倒是清朝的军机处制度,才是比较理想的制度。 军机处跟内阁,中书省最大的不同之处就是,皇帝可以不借助中央部门来管理地方,皇帝可以直接插手地方事务。 如明后期内阁,形成了对朝廷各部以及地方所有事务的管理运筹。皇帝只能借助内阁来治理国家,并不能直接插手地方事务以及低级官员的人事任命。 就像崇祯,他只有用锦衣卫杀人抓人的权利,而没有了任命朝中官员的权利。 皇帝治理国家,不能只会杀人,还要用人,崇祯就像是缺了一条胳膊的皇帝,只能杀却不能用。 崇祯要是任命下面的官员没有内阁的同意,那就是白板圣旨,不具法律效应。 官员也不敢去上任,因为同僚不承认他,朝廷内阁不承认他。 只有皇帝的承认也没多大用处,对皇帝来说是只是多了个能多领一份钱粮,却不能做事的官员。要之何用。 所以崇祯就只能依靠内阁来管理国家。 只有内阁同意了皇帝意见,所有的人事任命以及其他行政命令,才能下达下去。 那要是内阁跟皇帝意见不同,内阁不同意怎么办。 那崇祯也就没办法了。 只能换内阁首辅,换内阁官员,直到换到跟自己意见相同,听自己话的内阁才停止。 所以这也是明末历史上崇祯一朝内阁官员如走马观灯一般,换得频繁的部分原因。 而清朝雍正所建立的军机处制度,跟明朝后期内阁、金朝中书省又不一样了。 清朝的军机处只有议政权。 没有行政权以及起草诏书下达敕令的权利与职责。 清朝一开始的议政权是属于八旗贵族的议政王大臣会议。 而行政权属于六部以及地方。 起草诏书敕令等一开始属于清朝入关后的初期内阁。 军机处是将以前的中书省以及明朝后期的内阁制度一分为三。皇权大大提升。 直到雍正时期,雍正为打压八旗贵族,建立军机处。将八旗议政之权,转移到了军机处。 从此形成由军机处议政,六部执行,内阁起草,一套程序。 但雍正怕军机处演变成另一个内阁,变发明了密折制度。 其实密折制度,并不是人们所想象的告密或特务制度,像告密制度那只是密折制度的附带功能,并不是主要功能。 而密折制度的主要功能是借密折这套官员上书,皇帝下令的体系来达到皇帝直接管理六部,以及地方事务。 以防再次发生像明朝一样皇帝只能借助内阁来管理政务。 密折就是将以前的明文变成暗文,由以前内阁起草下发,变成皇帝自己直接批示下令,不经过任何部门。 皇帝想将旨意或命令发给巡抚就是巡抚,发给县令就是县令。 也没有什么内阁或军机处的不同意就是白板圣旨了的说法。 直接变成皇帝所批就是圣旨。 而密折附带的另一个作用就是,明文变暗文告密之事。 在清朝密折制度之前,地方或朝廷给皇帝上书,不分公私事,都要由中书省或内阁先看。 没有私密性,并且如果事情不重大,内阁或中书省可先一步处理。 皇帝下达命令或圣旨,也是由中书省或内阁去起草执行,一样没有私密性,所有事务都是公开性的,这就是明文。 密折制度就是在于札子、奏章、题本之外,又重新设计了一套官员给皇帝上书。 皇帝给官员下令的系统。 这套系统是私密性的,除皇帝以外其他人都不能看,这就是暗文。 密折制度的可怕之处不在于偷偷摸摸的给谁一个匣子,然后谁就可以偷偷的打报告了。 密折制度真正的可怕之处在于,皇帝可以绕开中书省、内阁,给所有合适的官员都有一份可以给皇帝上书并接受皇帝命令的制度。 从此大小官员不分公私事都可以用奏折给皇帝上书。 而这类奏折除皇帝之外任何人都不能看。 皇帝也可以直接向官员下达命令 因为人人都可以给皇帝上书了,并且是密折形式。 其他官员也不知道同僚到底给皇上写的是什么,有可能是请安折子,有可能是报告自己贪污受贿的。 因为只要身份合适,官员都可以给皇帝写密折。 所以那些贪污受贿,或者是密谋造反结党营私之人,根本不敢相信任何人。 要是只有一两个人才能上密折的话,总有会露出马脚的一天,这些人只要将其排除在外就可以了。 密折的告密威力也就没那么可怕了。 皇帝想以密折这套制度掌管地方事务,以及朝中各部所有内外事务的心思也就达不到了。 密折告密的可怕之处就在于,身份合适谁都可以写,基本上那些官员的同僚都可以写。 如此就造成了官员之间相互不信任,真有什么事谁也不敢相信谁,谁都有可能是告密者,是间谍。 密折其实就相当于将后世的意见箱之类的东西,从一开始的领导办公室门口或监控下面,挪到了厕所里面或没人的地方。 官员真正发现问题也就敢给皇帝汇报了。 不用像之前一样,怕自己的告密奏章题本还没送上去了,人家就已经知道了,先一步把自己给做掉了。 皇帝看完所有得密折后,将一些私密的,不适合大众知道的,或简单的,直接可批示用印下发。 皇帝给臣子们下发了怎样的命令,军机处包括其他人也不知道。 只有皇帝觉得可以让别人知道的,或有难处,自己不想背锅的事务才让军机处得知。 然后让军机处商议怎么处理,商议完后交由六部或地方执行,由此便大大提高了行政效率。 第二百一十六章 真假太子 说白了就是皇帝能处理的就自己处理了。 皇帝自己处理不了的,或不想处理的,就交给军机处。 军机处能做什么事,或不能做什么事,不是由军机处说了算,而是由皇帝说了算。 皇帝让军机处、处理什么,军机处就得处理什么。 皇帝不让军机处管理的事务,军机处一样也不能碰。 从此皇帝的权利大增,不分内外大小事物都可处理,军机处也没有了像内阁一般侵权的机会,还起到了对皇帝的辅佐作用。 而内阁起草诏书敕令之权,也就变得可有可无。因为皇帝直接用密折这套体系下达命令或圣旨。 清朝封建社会下的皇权巅峰之称号。 就是凭着军机处密折制度以及八旗军制而来的?一军一政文武分明。 清朝制度可谓集皇权之大成。 朱标也不得不佩服雍正皇帝的手段。 是他给清朝续命了一百多年。 如果没有八国联军,鸦片战争,清朝还能坚持几百年。 就是因为他们的皇权集中。 还有大名鼎鼎的摊丁入亩,和士绅一体当差,火耗归公。 为什么困扰历朝历代的难题。 清朝就轻而易举解决了。 那是因为清朝他是异族,他不在乎世大夫的想法。 不服就杀,杀到你服为止。 而明朝不行,明朝全靠中层。 事实上摊丁入亩,士绅当差,朱祁镇就想过了。 但是执行不了。 正因为他有这个想法,他才会被文官踢出去。 被亲弟弟夺位。 明武宗一直装糊涂,其实他也想夺权。 他发现三杨的骗局后,就意识到不能再让内阁掌权了。 可惜被聪明的文官发现了。 死于非命。 后来嘉靖皇帝上位,他也装糊涂,给人一种对权力无所谓,只想修仙的结局。 到最后,还差点没被勒死。 什么壬寅宫变,宫女受不了才勒死他的,都是大臣自导自演,嘉靖皇帝要多少女红没有。 就非得要那几个贴身宫女的? 明朝后宫几万宫女,他不去要,非要贵妃的贴身的? 而且宫闱严格,那些人怎么就轻而易举混进去了。 没有外人参与就怪了。 皇宫中有暗线,所以嘉靖皇帝从此不住皇宫。 朱标想的出奇,胡惟庸静静审视着太子。 突然笑了笑:“有点不像了。” “什么。” 胡惟庸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总觉得你落水后,给我的感觉变了。” “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你以前虽然仁厚,但心我是知道的,不比你老子差。” “但是现在我察觉不出来了,你变了,就像不是一个人似的,真是怪啊。” 朱标心里一阵冷汗。 因为旁边还有很多护卫听着呢。 这要是被老朱察觉到,那岂不是完犊子了。 “呵呵,人总会变的。” “在我看来,变得最快的还是你胡惟庸啊,因为这虚无缥缈的权力,害的全家入狱值得吗?” 胡惟庸哼了声:“当然值得。” “自古以来,想要得到某件东西,就没有不付出代价的,只不过我胡惟庸想要的东西比较大,代价自然大。” “我不在乎。” “无非就是一死,说实话有什么好怕的,怎么死都是死,死前的这些疼痛,与我曾经的快乐又算的了什么呢。” “哈哈哈。” 朱标看他叉开了话题,心里暗幸他不再追究这个真假太子的问题了。 于是继续说道:“不管以后如何,至少大明得国最正,未来也不会差,大明二字会在后代的心中永远的生根发芽。” “我要走了。” “你好自为之。” 胡惟庸冷笑:“走?” “你就不想知道你怎么落水的,你怎么被侍女下毒的?” 此时… 这句话说出来后… 暗处背靠墙席地而坐的朱元璋猛的睁开眼。 他嘴角抽搐了下:“杀涂杀陈,留胡。” 朱标知道他这是在给自己增加活的筹码。 于是回头看去:“不想。” “知道了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抓到了无非是将对方灭门,你杀我,我杀你,这种江湖上的恩恩怨怨不太适合皇家。” “自古以来,朝廷就是被恨的,被惦记上是无可避免的事情。” “至于你,那是父皇的事情,我只是太子。” “再见。”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太子前脚刚走,毛镶和蒋瓛等人阴狠的走了进来。 胡惟庸唾了口:“你们只不过是条狗,叫主人出来吧。” 毛镶冷眼看着他:“你现在还不配见主人。” “老实交代,是谁指使的?” “说” “还是不说?” 胡惟庸哼了声:“当然是我指使的啊,难不成是你啊?” “哈哈哈。” 马毛嘴角一抽:“敬酒不吃吃罚酒,死到临头还敢嘴硬。” 胡惟庸轻蔑的看着他:“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就算是阶下囚,也比你这条狗强的多。” “要杀要剐,刚才就说了,悉听尊便,可你还在这里自讨欺辱,怪谁呢,哈哈哈。” 另他奇怪的是。 刚才还无比愤怒的毛镶此时却笑了出来。 随后便带人退了出去。 胡惟庸也不在乎,反正早晚是要死的。 还怕他这点小把戏。 …… 过了约两个时辰,牢房再次被打开。 毛镶身穿红色飞鱼服走了进来,他冷冷说道:“我最后说一遍,你说还是不说。” “说你娘的头。” “好。” “有种。” “来人,带进来。” 十几名身穿杏黄色飞鱼服的锦衣卫抱着盒子走了进来。 紧接着打开盒子。 里面竟然是人头。 全部都是用石灰腌制好的人头。 个个死不瞑目,睁着死鱼眼瞪着胡惟庸。 这是… 胡惟庸仔细看了眼:“我的好孙子啊。” 原来最小的那颗人头,竟然是他的孙子,胡宇,今年只有十岁,而他旁边是胡惟庸的老婆,老娘,妻妾四人。 紧接着是追随他的护卫。 服侍他的大丫头,老管家,还有马夫。 个个死不瞑目。 像是被人故意掰开眼皮瞪着胡惟庸。 “啊…” “杀了我,杀了我,别让我的家人直视我啊。” 胡惟庸疯了般想要去撞墙。 第二百一十七章 把他们放了吧 却发现自己被铁链子锁着。 他想要咬舌自尽,结果发现下巴早在刚才便被卸了。 虽然可以吃饭,但是不能用力 无尽的痛苦,绝望涌上心头。 毛镶笑了笑:“这就忍不住了吗?” “刚才不是挺能吗?” “别急,还有呢。” “带进来。” “是。” 随后更多的锦衣卫涌了进来,他们手上全部抱着盒子。 五十多颗人头全部面向胡惟庸。 这其中包括胡惟庸的亲信,三姑舅妈,以及攀附他的干爹好儿子等等。 这是典型的杀人诛心。 不让你死,但是却让你的关系网死。 你会愧疚的要死。 胡惟庸“啊”的一声:“朱元璋啊,你不得好死啊。” “你毁了我的家。” “你以为你的家就能幸免于难吗。” “错了,你错了。” “很快,你也会体会到失去亲人的痛苦。” “你最爱的儿子,孙子,儿媳妇,你的媳妇,他们全部会死。” “哈哈哈。” “全部会死,这个噩运很快就会到来。” “朱元璋,你等着吧。” 只不过这些怒吼只能在空荡荡的牢房中传来传去。 胡惟庸将会看着自己家人朋友亲信亲戚的人头到死。 他会眼睁睁看着这些人头慢慢化成白骨,这些人永远盯着他。 这就是朱元璋的恐怖报复。 是比杀头更为恐怖的诛心报复。 锦衣卫大牢外… 朱标正要回宫,却看到隔壁牢房几乎人满为患。 他好奇的问道:“这些人是怎么回事?” 毛镶和蒋瓛几乎是同时开声。 “大爷…” 气氛有些尴尬,蒋瓛毕竟是老二。 他只好谦让道:“大人,您先来。” 毛镶自然不会惯着他。 不知道尊卑有序的东西。 他谦卑的面向朱标:“回大爷,这是胡惟庸的九族。 都是即将处死,或者流放的人,皇上已经下令处死一批了,这些人目前关押在这里。” 朱标放眼望去:“虽说是这样。” 他负着手走向牢房边。 里面的男男女女吓得连忙往后退,有几个孩童甚至还哭出了声音,连忙被大人拉到后面去。 朱标静静审视了会。 发现这群人中有一个正在喂奶的女人,把自己的孩子放在胸口,哄他睡觉。 “半岁婴儿也要杀?” 毛镶愣了下:“按常理是不用杀的,流放岭南或者边疆就行,但是如果皇上执意要杀,我等也没有办法。” 朱标:“如果我执意不杀呢?” 毛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还请大爷,不要为难小人。 小人真的没有办法啊。” 蒋瓛此时提议:“大爷,卑职认为可不杀。” 他猜透了朱标的心。 拯救这些老弱病残孕,正符合太子仁厚的表现。 再加上胡惟庸的三族几乎没有了,这些旁支杀不杀都那样。 而且皇上也不会驳太子的面。 毕竟给太子营造仁厚名声,他开心还来不及呢。 蒋瓛猜想,有可能这些旁支是皇上故意抓进来的。 然后把他们关押在这里。 刚好太子及时出现,皇上这是再给太子打基础呢。 果然朱标听后:“何以见得?” 蒋瓛:“大爷,您想想上古以来,就有不杀七岁以下儿童,和七十岁以上老人。” “更何况这还是半岁,牙都没有呢。” “杀了他有什么用。” “难不成这个小婴儿也参与了胡惟庸叛乱?” “不可能的。” “如果大爷您拯救了他们,表面看是辜负了皇上的心,可实际上却是扬了您的美德,您的仁厚,老百姓会更加尊崇您。” “这不正是皇爷想看的吗。” “所以卑职建议,不杀。” “索性给他们一笔银子,放了便是,这样天下人会更加赞扬您的美德。” 毛镶连忙阻止:“大爷不可,如果将他们放了,万一这群人回来复仇该怎么办。” 朱标回头说道:“称太子殿下。” “回来复仇,难不成锦衣卫就要看着?半岁婴儿连暴君都不敢杀,难不成你让父皇背下这个罪名?” “回头多想想。” “你叫蒋还?” 蒋瓛连忙回道:“是大爷,这个字比较难写。” “难写不要紧。” “做人不要难做就行。” 朱标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干。” “有些事情我不适合出面,你要好好把握”。 是。 是。 蒋瓛连忙称呼两个是,表达自己的激动之情。 殊不知,背后的毛镶已经起了杀心,但他的表面依旧风轻云淡,这种抢功劳的下属很多。 能抢的这么明显的。 还是你蒋瓛啊。 “毛镶。” “啊小人在。” “生气了?” “回大爷,这是哪里的话,大爷的话就是小人的教诲啊。” 朱标呵呵两声:“有时候不要自我感觉良好,多听听下面的意见没有错。” “如果你解决不了下面的难题,那也不要故作高深,更不要去诋毁,去藏着掩着。” “到最后只会害了自己。” “多学学,没有错。” 毛镶连忙行礼:“小人谨遵教诲。” “让他们改名换姓,发些钱财放了吧。” “是。” 数日后… 京城恢复如初… 老百姓正常出门,官员正常上朝。 只不过今天皇城根,大街小巷,桥头桥尾,甚至连偏僻的城外都张贴的皇榜。 一句话… 胡惟庸倒台了。 圣旨与往日不同,写的不再晦涩难懂。 第一行开始… 大奸大恶胡惟庸完全背弃宰相信念,从未真正忠诚于朝廷和人民。 彻底丧失官员原则,毫无“为民意识”, 背离“君主理念”,政治野心极度膨胀,政治品行极为卑劣,投机钻营,利令智昏,为达到个人政治目的不择手段。 参与涂节,陈宁,万国泰……政治团伙,拉帮结派,结党营私。 在重大问题上弄虚作假、欺瞒朝廷,危害帝国集中统一。 妄议皇帝决策,长期结交多名“军营逆贼”,造成恶劣影响; 长期违规领用和携带甲胄毒箭,形成严重安全隐患; 对大明律毫无敬畏,执法犯法,徇私枉法,擅权专断,恣意妄为,造成严重恶劣政治后果。 长期搞迷信活动,对抗朝廷审查。 无视律法,特权思想极为严重,生活奢靡享乐,长期违规占用多套住房。 办公用房和多辆马车供个人及家庭享受,频繁接受高档宴请安排。 在朝廷函询时不如实说明问题,在官员选拔任用工作中为他人谋取利益,严重破坏大明官员风气。 贪婪腐化八年之久,大搞权钱交易,非法收受巨额财物。 从未真正忠诚于朝廷和人民。 不信苍生信鬼神,不信朝廷信巫神。 帝大怒诛九族。 第二百一十八章 骂婆登场 “株连九族?” 这么大的罪名,下方近千百姓瞬间炸开了锅。 负责讲解的读书人痛骂:“已经很轻了。” “他胡惟庸谋逆啊。” “不光谋逆,他还把北方放开了口子,让元人进来杀我们啊。” 底下又是一阵骚动:“我的老天爷啊,他怎么这么坏。” 紧接着读书人接着说道:“还有,他勾结那倭寇,企图杀太子爷,还想要让倭寇把京城占了。” “然后奸淫我们的妇女,打我们的孩子呢。” …… 下方听完彻底乱套了。 纷纷捡起石头,那些烂菜叶,叫嚣着要找胡惟庸算账。 更有甚者直言要杀了胡惟庸。 引来一阵阵叫好声。 随后这些消息越传越远,越传越离谱。 到最后,胡惟庸偷看邻居家老太婆洗澡。 胡惟庸和三岁小儿抢吃的。 胡惟庸对他家的母狗产生了感情。 这些奇葩的事情都传出来了。 而菜市场,更是人声鼎沸,摩肩擦踵,万人空巷。 只因为今天是杀胡的日子。 很多人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车队的到来。 有不少平时被胡党欺负的人,请了有名的骂婆,专门在道路两旁等着。 一时间骂婆竟然成了香饽饽。 平时几十文帮你骂人,到最后涨到了两钱,二贯,甚至是五贯。 这群人的嘴可不是简单骂你就完事了。 她们可是专业人员。 被骂者通常痛哭流涕,跪地求饶,她们这群骂婆能找到人心中最难以启齿的事情。 然后说是你干的。 最后逮到这个事情可劲的骂。 “驾…” 一辆辆马车在人群中穿插而过。 前面的士兵嚷嚷着:“让开,别挡路,丢东西别往官差身上扔啊。” “还有要注意拥堵,不要踩着别人,不要大声嚷嚷。” 他还没说完,便被人群中,不知道哪里的脚踹了一下: “别啰嗦了赶紧滚。” “你敢踢我?” 只不过他还没有说完,便被拥堵的人群给推走了。 “快看啊,来了,来了。” “大家伙啊,给我扔啊。” “别舍不得了,打贪官喽。” 霎那间,天空下起了烂菜叶碎石雨。 陈宁和涂节由于走到最前面,挨的最多。 他们被这些脏臭之物砸的都睁不开眼,只能扭过头,不让别人砸到自己的脸庞。 过了一会,才慢慢停了下来。 陈宁听到道路两边的谩骂,反而看开了。 他呵呵一笑:“涂中丞,你走错一步啊,如果你不去举报,不去为了这一切,也不会沦落到此啊。” “你低估了皇上。” “你以为你靠举报同伙,就能活下来了?” “呵呵,想的美,我和胡相都明白,皇上压根就不想让我们活,而你至今糊涂。” 涂节不屑:“难道我不举报,你们就能成功?” “靠后面这群歪瓜裂枣?” 二人扭过头,看到后面一群武将也被砸的面目全非,猥琐,窝囊,痛哭。 是啊,靠着这群人。 别说攻打紫禁城了。 恐怕打村头的地痞流氓都够呛。 涂节打了个哈欠:“皇上的心太狠了。” “他竟然让太子去做诱饵,闯入军营,从而达到他的目的。” “从他下达这个决定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完蛋了,不过那个时候我并不害怕,也不慌张。” “像今天这样,坦然面对自己的死亡。” “在洪武朝做官还真是有趣” “早点死就早点死吧。” “最起码还有个你做伴。” 陈宁摇摇头:“别,和你做伴我晦气的很。” 两人正聊着。 只见前方出现一骂婆挡路。 而押解的官差也放慢了脚步,并没有去阻拦。 这是一种潜规测。 罪大恶极的犯人送上法场前,都要被骂一顿。 如果是清官,可能骂婆不愿意接这个单子,但如果是胡党,这群骂婆就来了。 陈宁冷哼声:“雕虫小技。” “我这该死之人,还会怕你这刁婆婆,骂又有何用?” 涂节颔首:“这群人,我们得势的时候,他们不敢出现,如今翻台了。” “他们便如同雨后春笋,看不到头,这就是人性啊。” “老百姓愿意骂就让他们骂呗。” “他们懂什么啊。” “在他们眼里只要是个官那就该骂。 只要这个人地位比他高,只要这个人不再对他有威胁性,那他们便不分青红皂白开骂。 虽然他们不认识这个官。 但是听到这是个贪官,那就该骂该杀。 尽管这个贪官为本地创造了财富经济,费尽心血的去工作,到最后还是跑不掉。 别看他们今天骂你我咬牙切齿。 到了明天,你我人头落地。 他们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会再关注。 所以愿意骂就让他们骂。 今天虽然是你我。 哪怕在这囚车上换了别人,换了大清官。 他们照样骂。 这群人不过是一所随波逐流的风而已。 刮过去就过去了。 如果以后有人给你我平反。 那这群人定会感动的稀里哗啦,恨不得替你我去死。 陈宁啊,不用怕。” 骂婆肥肥胖胖,挺着大肚子指向陈宁:“你个老不死的王八蛋,你那些国家的俸禄,不为国,不为民着想,你活该被砍头。” “你全家也活该跟着你受罪。” 对于这种低级的骂。 陈宁耸耸肩,表示无所谓。 这就是传说中的骂婆? 不过如此。 这算什么啊。 底层老百姓,骂人也就这水平了。 除了把性,把畜牲形容别人。 听起来不但不生气,反而有些好笑。 陈宁:“老肥婆,先管好你自己吧。” “看你天天骂人,恐怕家夫都被骂的找别的女人,孩子也不搭理你吧,哈哈哈。” “你还顶嘴?” 骂婆气的鼻子都歪了。 因为事情确实如陈宁所说。 她夫君已经几年没碰过自己了,就在不久前还找了个小妾,天天亲亲我我。 而自己的孩子更是连结婚都不让自己去,说太丢人了。 “啊…” “你,你,你…” 骂婆越想越气,索性直接挺着大肚子,像个母鸭子,一晃一晃的找家人算账去了。 其他的骂婆看到这架势也怂了。 因为她们的处境几乎和第一个骂婆是差不多的。 可恶,怎么没人治得了他。 第二百一十九章 御史骂战 “我来。” 一声爆喝,人群中走出一位身穿红色官服的大人物。 正是新上任的御史台中丞。 韩宜可,他早就料到骂婆不是陈宁的对手。 陈宁早年可是御史台第一骂神。 所以他直接站了出来。 陈宁一看是这个小刚炮,顿时大怒:“乳臭未干的臭小子,你还有脸与我对骂。” “老子喷别人时,你还在家尿尿和泥巴呢。” “来啊,谁怕谁。” “来啊,死之前,我也要好好骂你一顿,含笑九泉。” 涂节见陈宁失去了方寸。 小心的提醒:“陈宁,别激动,别中了对方下怀。” 韩宜可眼皮微皱,他妒恶如仇,对陈宁更是咬牙切齿。 早在几年前,他就当着皇上的面,痛骂胡惟庸和陈宁。 才导致自己被直接撸到了捕头的位置。 遭受同行笑话了好几年。 从清流之辈,高高在上,人见人怕的御史。 再到不入流的捕头。 这种落差感怎么能用恨解释。 但是他知道,陈宁的舌头乃是金刚不坏,一般时候压根骂不过他。 只有在他生气的时候才能给他致命一击。 对于这样的人。 普通的骂是行不通的。 韩宜可剑走偏锋呵斥:“陈宁,你怎么有脸啊。” “怎么有脸在御史台工作了这么多年啊。” 陈宁不怒反笑:“我怎么没有脸了,你说说看,这就是你的骂,太小家子气了。” “你也配称为快口御史?” 韩宜可看着他:“因为你老了。” “你浑身充满着暮气,你不适合御史台。” 暮…暮气? 陈宁脑海中想了一圈,顿时暴跳如雷。 因为暮气是形容行将就木的死人的。 是夕阳。 给人一种即将结束的感觉。 暮气沉沉,就是给人感觉,这个家伙没有希望,浑身难受的感觉。 这是非常大的侮辱。 这是对我的人格侮辱。 你可以说我贪污受贿,你可以说我谋逆叛国,人人得而诛之。 但是你不能说我暮气。 因为我虽死,但是不暮。 你这个王八蛋,气死我了。 陈宁大骂:“老子今天五十三,何来的暮气,何来的暮气,韩宜可你好毒啊。” “你这个王八蛋。” “你才暮气,你才是暮气。” “我做鬼也不会饶过你,你来啊我会怕你,你夏宜可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啊。” “看起来忠良,实则狡黠鼠赋,你把皇上把太子把老百姓都骗了啊,你个…” 他说着说着竟然词穷了。 而韩宜可则是微笑的看着他。 这是骂战的最高境界。 任你风吹雨打,我自归然不动 不管你怎么骂,我一个微笑都能把你气吐血。 陈宁只觉得胸口一堵,恶狠狠的看着他:“你笑什么,你在笑什么啊。” “你究竟在笑什么啊。” “回答我,来骂我啊,来啊。” “王八蛋,过来骂我。” “快点啊。” 陈宁越是着急,韩宜可则越是不着急。 我就不骂你。 我就是看你暴跳如雷,我就是微笑。 你想回怼我,都回怼不成。 因为我不出声,你的骂,我都以微笑回怼。 气死你。 骂不过我,就算是死,也是胸里有口气出不来。 陈宁大叫着:“回答我。” “我要骂死你,快点回答我,不许笑。” “我不许你笑。” 在他看来,韩宜可这种打我一枪却突然撤退。 我还无法回击。 是最可恨的,他说我暮气,说完就不说了, 让我想回怼都回怼不成。 怎么能甘心啊。 “驾…” 马车缓缓挪动,韩宜可继续微笑。 这在陈宁看来是挑衅。 尽管枷锁在身,他还是扭动着四肢,伸着脖子:“快回答我啊,你套马的笑什么。” “有种单挑啊。” “马车等会再走啊。” “你笑什么啊…” 声音越来越远,这一轮陈宁完败。 韩宜可看向涂节,二人对视一眼,奇怪的是谁也没打扰谁,涂节与他是没仇的。 也不曾针对过他。 而韩宜可对涂节则是一种惋惜。 他当年还只是个微末小官时,就听说过涂节硬怼汤和这种级别的大神。 那时候他还以涂节为荣。 认为他不畏强权,敢与为了百姓的幸福生活与强权斗争。 可如今…… 车队继续在行驶… 眼看离法场不远了,突然一个妇人哭哭啼啼的冲了出来。 “不要脸啊。” “大家伙给评评理啊。” 这一声哭吸引了多人的的注意。 奇怪。 骂婆已经结束了,御史之间的骂战也结束了。 而且到这个地步。 已经禁止任何人靠近囚犯。 怎么还能有个软弱的妇人绕开士兵的戒备。 然后跑到法场中间呢。 关键是这个女人也太丑了吧。 又黑有丑,脸上的器官基本是各长各的。 还是个麻子脸。 这是谁的家属? 那丑妇哭哭啼啼:“大家伙评评理啊。” “囚车上的这个人侮辱了我啊,他上个月趁我洗澡的时候,偷走了我的亵裤。 我当时就很纳闷,亵裤去哪了呢? 于是我就找啊找。 终于在后院的柴房中找到了一个猥琐的男人。 他正爬在我的亵裤上闻啊。” “然后我就很惊恐的问他是谁,为什么偷走我的裤子。” “结果…” “结果…” 结果怎么啦? 有吃瓜群众好奇的问道,这样的丑妇也有人偷? “结果他便拉着我进了柴房,侮辱了我啊。” 什么? 岂有此理,天子脚下,首善之地,竟然侮辱民妇。 怎么不活活打死他呢。 丑妇继续哭道:“由于那人穿着夜行衣,我看不清啊。” “便拽下了一些他的胡子。” “想着以后能找到那个人,结果快一个月过去了,还是没找到。 就在刚才我终于找到了。 那个人就是 御史中丞涂中丞啊…” …… 轰隆隆… 什么? 竟然是即将被砍头的涂中丞? 他偷看良家妇女洗澡,还偷闻人家的亵裤,又强行侮辱了人家。 这简直是爆炸性新闻啊。 “大姐,你没有搞错吧,人家涂中丞怎么会看上你呢。” “人家如果要女人什么女人没有呢。” 丑妇委屈的表示:“我也不愿意相信啊。可是…” “可是那天我记得侮辱我的男人说,他就喜欢丑的,就不喜欢漂亮的。” 第二百二十章 搞臭涂节 “我羞耻难忍,拽下了他的胡子。 就在刚才,我看到涂中丞的下巴少了不少胡须,这也太巧合了吧。” 众人围的越来越多。 有人甚至拿着胡子再做比对,结果发现涂节的下巴还真少了。 哗啦啦… 现场直接炸开:“啊,老天啊,竟然真是涂中丞干的。” “涂节偷看人家洗澡,偷闻亵裤啊。” “妈妈呀,太可怕了。” “没想到涂节竟然是这样一个人。” “就是就是,还真以为他是被冤枉的呢,如此看来,砍了他也不亏。” “下次洗澡一定要锁好门窗啊,切勿让淫贼涂节得逞。” 谣言越传越远… 到最后竟然直接传出:“你们听说了吗,涂节喜欢八十岁的老奶奶啊,还偷闻人家。” “什么涂节竟然和母马有过一段恋情?” “我的天啊,城外狗庄竟然有涂节的孩子。” …… 涂节双目通红:“你撒谎。” “你们都撒谎,我什么时候侮辱过你,血口喷人的贱人,你敢诽谤我。” 丑妇直接跪了下来:“涂中丞,我知道您看不上我,但是您不能不承认啊。” “去你玛德。” 涂节恨不得想踢死她。 自己的胡子分明是进监狱时,被士兵不小心拽下来的。 什么时候到这个女人手里了 还我侮辱你? 你也不看看你那个熊样子。 长的还没有熊好看呢,你丑的过分。 多看你一眼都是罪。 竟然敢谣言,老子偷闻你亵裤? 涂节差一点就要吐了。 他脸红脖子粗:“你过来,老子和你对清楚。” “玛德,给老子过来。” 底下有人起哄:“你们快看啊。” “涂节急了,他急了。” “我去你玛德,我急你妈,滚尼玛的。” 下方起哄更厉害了。 “害羞了,做丑事被抓到,活该被砍头哦。” “不是你做的,为什么要这么急,为什么脸红,为什么要狡辩呢。” 涂节也没有刚才的风轻云淡。 他气的干瞪眼,恨不得跳起来将这群人碎嘴子都杀了。 老子的一世英名。 都没了,都没了… 是谁要搞臭我啊。 突然他想到了一个人,这件事除了朱重八,没别人。 因为没有人敢在众目睽睽下,演这么一出,只有太子和皇上,可太子仁厚并且与自己无冤无仇。 只有朱重八。 他最喜欢的就是杀人诛心。 杀你之前也要把你搞的要死要活。 像韩宜可估计就是朱重八安排的,故意气陈宁,让他死不瞑目。 天底下,除了他敢这么干,没别人了。 涂节气的简直要吐血。 皇上啊。 真的要这么狠心吗。 我涂节就算有罪,为什么还有诛心啊。 我给你干了不少活啊。 我给老百姓办了不少实事啊。 真的这么绝情吗。 你真是伤了我的心啊。 噗…… 他一口鲜血喷出,直接猝死了过去。 急火攻心… 真的会死人。 下方继续起哄:“快砍这个淫贼的头,他还没有死透呢。” “肯定是他干的丑事被发现了,所以羞愧而死。” “对,便宜这个淫贼了。” 与此同时,越来越多的人争相抢后的围了上来。 这年头没有什么娱乐活动。 老百姓最喜欢的那就是杀头。 必须是鲜血淋漓才够爽。 这年代没什么,吓着我孩子怎么办的傻x家长。 如果真有人说:“国家该出手了,吓到我孩子了怎么办”。 那可能它会直接按到案板上。 然后咔嚓一声。 阎王爷那里报道去吧。 现在老百姓最喜欢的节目自然是杀头。 如果是凌迟更美。 历史上袁崇焕被凌迟时,割下一片肉,扔到台下 下面的百姓就争抢不休。 甚至有人出五两银子买。 也不知道当初的袁崇焕看到这群人,心里是什么感觉? 今天杀头的地址在西菜市街,这里离东市有点距离。 但因为人气足。 每天来来往往的人群可以震住邪气,震住冤魂。 在这里杀头最合适。 有人会问了,不应该是午门斩首吗? 如果你再看到电视剧说午门斩首。 或者拖到午门杀了。 遇到这种你就可劲骂吧。 因为从来就没有午门斩首这个词语。 午门是朱棣建造的,是仿造老爹朱元璋迎接胜利的将领建造的,这里从来就不是杀人的地方。 打板子是真的,比如朱厚熜嘉靖帝。 哪怕是清朝,也不可能午门斩首。 这个门管理森严,是打胜仗回来的凯旋门。 规律繁多。 连一品大臣都要从两边的小门走。 怎么可能在这里杀头。 推出午门斩首的意思是别在我家里杀人。 皇帝动怒了,真要杀这个人,也会说推出午门。 就是死远点,别死我家门口。 午时已到… 有些人甚至爬到了树上和屋檐,对于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一次性杀了这么多官员。 以后还不知道能看不看的到呢。 这可是好几百人啊。 恐怕历朝历代也没有洪武爷这么刚了,说杀便杀。 如果在宋朝,杀个官员费劲死了。 “噗…” “午时已到,奉命…” “斩…” 十位红领的糙汉,吐出一口酒,斩了十颗狗头。 紧接着… “再斩…” “哐当…” 又是十颗死不瞑目的狗头落地。 一口气,连杀了百余颗头。 刀上的血液,哪怕喷酒都喷不掉了。 其实古代刽子手往刀上喷酒,压根就不是祭奠亡魂。 纯属于,刀把头砍了,会有很多血。 血染到铁片上会生锈,而喷酒能预防铁刀生锈。 古人并不傻。 虽然搞不懂这是怎么回事。 但是酒和油确实能预防生锈,慢慢的在一些江湖郎中,骗子就传开了。 说是喷酒能预防冤魂。 这才慢慢在民间传开,实际上连刽子手都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我就杀个头,怎么和风水扯到一块了。 前面的大臣人头很快便杀完了。 接下来是他们的家眷了。 正是昨天朱标要求放过的那些老弱病残孕。 她们这群人有的步履维艰,有的挺着大肚子,还有的在抱着孩子。 希望在死之前让孩子多吃口奶。 也有的躺在担架上,还有三四岁的小女孩不知所措的站在法场上,迎接死亡的到来。 第二百二十一章 国法无私 这些可怜巴巴的人一上台。 底下瞬间安静了。 中国人一直是善良的,虽然他们痛骂贪官,痛恨权臣,痛斥不公。 但是真正遇上这些弱势群体。 很多人沉默了。 孕妇怎么能杀呢,杀孕妇是要下十九层地狱的。 婴儿怎么能杀呢。 婴儿何罪之有,也没有什么错啊。 还有那躺在担架上的老人怎么能杀呢,人家活了这么多年,马上就要入土为安了。 就不能好走吗? 还有那五六岁的小女孩,眼睛里都是泪水,可怜巴巴的抱着自己母亲大腿。 她又有什么错误呢。 “带犯人,斩。” 那个抱着孩子的母亲,还想着在最后一刻多给孩子吃口奶。 这样黄泉路上也不至于饿着。 下面终于有老百姓顶不住了。 大胆的问向监斩官:“大人,这样的人也杀吗?” 按理说是流放啊。 监斩官蒋瓛斩钉截铁回答:“国法无私。” “他们犯了谋逆之罪。” “依律当诛九族,尔等休要求情。” 老百姓:“可是娃娃还那么小,何罪之有啊。” “那窝在床上的奶奶都快睁不开眼了,就不能再等等?” 监斩官蒋瓛猛拍桌案:“大胆。” “此乃皇上的圣旨,你们敢违抗?” “国法难容这群人的罪。” “该杀就杀。” “谁敢再多言,同罪。” 这下子再也没有人吭声了,因为谁也不想因为多嘴而死啊。 这可是圣旨。 是皇帝的命令。 普天之下,谁还能有皇上大? 可惜了,这么多人跟着去死。 此时孕妇被按在血淋淋的案板上,她的脸上全是血,大口喘着气,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可惜再也看不到宝宝出生的那一刻。 尽管不甘,但是也无可奈何。 谁让夫君跟着胡惟庸去谋逆呢。 最终害了那未出世的孩子。 下面已经有人低着头,不敢再看了。 尊老爱幼,是中国人的传统美德,是刻在骨子里的。 一个是白发苍苍的瘦弱老人。 一个是哇哇大哭的婴儿。 让人看了都心生怜悯。 可他们只不过是一群老百姓,又有什么办法呢。 站在法场的蒋瓛心里着急的很。 他在等。 等一个人的出现。 又过了一会,远方的人群慢慢散开。 就像一把利刃从中间劈开。 大明国太子殿下朱标骑着御马在紧要关头出现。 来了… 他来了,他来了,他带着… 蒋瓛深知昨天太子的几句话。 那就是即使要放,也要在最关键的时候放。 这就是为什么昨天晚上没有放。 而选在今天放。 选在今天所有人都不忍心的时候放。 只有在这个时候。 太子的威望才能达到顶峰。 因为皇上是一把刀,他的法无情,谁敢触碰,必杀。 所以你胡惟庸谋反,跟着你的人全部遭殃,连孕妇,婴儿都不能放过。 这就是国法无情。 谁也不能触碰。 而太子则相反,他是水,兼容天下,让老百姓和官员的情绪不那么紧张。 甚至看到太子就看到了希望。 这也是为了以后登基打基础。 这一招就叫做人心。 蒋瓛手中令牌狠狠砸下:“时间到,斩。” 下方有百姓已经捂着眼睛不敢多看,甚至还有几个背过去的,可是他们等了很久。 也没有等到铡刀放下的那一刻。 “住手。” 这一声震惊了所有人。 谁… 谁敢在这个时候说住手。 难道他敢违反圣旨? 不要命了吗? 所有人都寻声看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装备精良的军人。 将士们身着明光铠甲,手持长枪,脚踏战马,一股威武霸气扑面而来。 他们的目光坚定,步伐有力,每一步都踏出一片震天动地的声响,让人不禁为之心悸。 而中间过道则是一位身穿杏白色衮龙袍。 头戴黑色翼善冠。 手执缰绳、腰佩玉带绦的男子,从后方缓步走来。 这刚一出场,万民惊呼。 那男子,一袭白袍,凤眼星目,面如冠玉,器宇轩昂,仿佛天界谪仙。 玉袍长剑堪风流。 山川不念旧 赋诗为狂也无有愁 称谪仙瑶宫难留 去凡间红楼斗酒 多情眸,落墨诗卷又几斗,斟世间最烈的酒,卧长安巍巍高楼 看尽天下何人可似他无忧。 真乃天人也。 陪着父亲一起观看的妙龄女子纷纷羞涩的低下头。 这其中就包括解语花。 这是他与朱标第二次相遇了。 第一次由于太过紧张匆忙,不敢看他。 今天他就像天上的仙人下凡了。 这气场,白衣,英俊。 哪有女孩子不心动… 解语花的眼神被老爹看的清清楚楚。 他笑道:“丫头,别想了。” “有些人不是你能接触的,能够遇见已经是八辈子的福分了。” “要学会知足。” 解语花羞涩的垂下眸子:“爹。” 此时一阵锣鼓声… “大明太子驾到…” 太子? 是太子爷来了。 万民拥护的太子爷来了。 朱标朝着左右两边的百姓拱手作揖:“乡亲们,我来晚了。” 有士兵想要为他披上盔甲。 防止有人暗箭伤人,却被朱标直接扔在地上: “我待乡亲们如亲人,哪有亲人防着亲人的?” “乡亲们,你们会伤我吗?” 下面顿时轰隆隆的跪了下来。 “你们听说了吗,太子说我们都是他的亲人啊。” “而且太子说我们不会伤害他。” “玛德,谁敢伤害太子,我丁霸第一个不答应。” “就是,太子爷仁厚啊。” “我等能在太子爷的光辉下,是何等的有幸啊。” “听说当兵的都穿盔甲,唯独太子不穿,因为太子把我们当成亲人啦。” 现场有些人已经偷偷流泪。 更有甚者嚎啕大哭。 朱标这个开场白,很成功。 其实他不是不怕死,相反光软甲他就穿了两层。 古人衣服宽大,也是有好处的。 朱标驾驶着御马,李罡在前方一瘸一拐的牵着。 人群中有个老妇人尖叫:“啊,那是我男人,我男人在给太子牵马啊。” “哈哈哈,我男人竟然再给太子也牵马。” 这个胖女人,正是之前《魏武遗风》的老鸨子。 她如今和李罡好上了。 朱标此时已经到了法场下,他长呼一口气:“放人。” 第二百二十二章 太子保人 而台上的蒋瓛则是退避三舍:“回太子殿下,没有圣旨,臣不能放人。” 底下瞬间炸开了锅。 什么叫没有圣旨不能放人。 这个人疯了吗,难道他不知道太子爷是谁吗? 皇上对太子向来宠溺,基本太子要求的事情都会照做。 你是个什么东西。 娘的,给老子滚下去。 你也敢违抗太子殿下? 朱标也是没想到,这个蒋瓛竟然这么会玩。 为了给自己笼络人心。 把装样子又提升了一个新的台阶。 “大胆蒋瓛。” “孤的命令你不听了吗?” 蒋瓛拱手作揖:“请太子殿下理解臣。” “没有圣旨,万万不能放人。” 这… 现场的人群沉默了,难道真要太子殿下去违抗圣旨? 如果陛下龙颜大怒该怎么办。 为了几个罪犯子女,去惹怒皇上,太不划算了。 那些罪犯也哭求着:“我等是有罪之身,请太子殿下不要为了我等去惹陛下生气。” “斩吧。” “我等看到太子殿下替我们求情,死了也值得了。” “请太子殿下不要为了我们,惹怒皇上了。” 这下子到是罪犯求情了。 “不行。” “孤绝对不答应。” 朱标义正言辞的说道:“自古以来,凡汉人者不杀老弱病残孕,我大明得国最正,岂能做出那胡儿才做的恶事。” “就算惹怒父皇,我也要保住你们,希望你们以后不要记恨皇上,不要记恨朝廷。” “安生过自己的日子。” “要不然就辜负了今天万民替你们求情,你们要教育后代感恩他们的情啊。” 就在这时候… 一马当先… “驾…” “驾…” “圣旨到。” 是圣旨,现场所有人连忙朝着手持圣旨的太监看去。 正是被朱元璋提拔的云迪。 他在离朱标数米远时,跳下马来,疾步跑了过来:“参见千岁。” 紧接着打开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赦曰: 吾儿朱标为民办事,朕心甚慰。 但国法难容,朕不能做这个决定,就算是太子也不能做这个决定,要不然以后这个例子开了,就很难再收回去了。” 这番话听的人们心头一紧。 “但是…” 云迪又继续说道,底下有些急性子都受不了:“你还是一句话说完吧,别停歇了。” “咳咳,咱家注意。” “但是,法无情人有情,既然朝廷管不了,那就交给老百姓来管。” “老百姓同意放那就放,不同意放就不放。” “钦此。” 朱标看向众人:“都听到了吗?” “放还是不放,一句话。” “这样吧,人太多了,我也听不清。” “愿意放的就站起来,不愿意放的就蹲下来。” “一柱香时间。” 下方:“太子殿下别一柱香了,我们都愿意放,反正大贪官都杀了。” “这些人也不容易,就放了吧。” 朱标摇摇头:“不行,那里还有人蹲着,要遵从别人的意见。” 还有人蹲着。 所有人此时又像蹲着的那个人看去。 发现是个五六十的糙汉。 那糙汉赶紧站起来:“刚才站的有些累了,这就起来。” “赶紧起来吧。” 他屁股上被人踹了一脚,才连忙站起来。 朱标又缓缓道来:“今天孤请客,请到场的人喝粥。 通知光禄寺架上十口大锅,每锅放糖霜和蜂蜜。 尽情的喝。 胡惟庸贪了不少老百姓的血汗钱,今天咱们给他喝过来,肚子放开了喝,有的是粮食。” “太子千岁…” 周围瞬间炸开了锅… 太子请喝粥的事情,被一传十十传百的传开。 如同波浪一样… 传到哪里,哪里爆发出感恩的响声,更有甚者,直接面向皇宫的位置跪下来磕头。 当这些消息传回了乾清宫。 朱元璋更是开怀大笑,他之所以下这样的圣旨,还是给儿子笼络人心。 儿子能受万民拥戴,他心里也开心。 毕竟这是他生出来的。 说不定以后能得个“教子要学朱元璋”的名言名句呢。 云迪则有些不懂。 太子今天这个举动,放在历朝历代,那几乎都是死罪,最轻也是终生监禁。 怎么到了洪武朝变了一样。 “父皇…” 殿外传来朱标的呼爹声。 不多会,便走了进来,由于肩膀上还披着白边红身的披风,需要解下来。 寻常这个时候应该由老福来解 毕竟想伺候主子,那也要看身份的。 就像后世的顶层秘书。 那也要分厅局处科级别的。 不是你做了秘书,就能伺候老大的。 也需要苦修多年,才能有所成就,宫中也是如此,凡事将就论资排辈,不该你做的,就只能等。 “大爷,奴给您解。” 老福刚想抬步,云迪眼疾手快直接跑了过去。 朱标看到是个陌生的面孔。 “你是谁。” “回大爷,奴云迪,也就是这几个月才进宫。” “哦。” 是云迪啊,朱标在历史上自然听过这个人的命运。 不过他的下场可不是很好。 尤其是今天代替老福伺候自己,这是犯了大忌。 不过也无所谓。 这些太监之间,彼此斗斗也挺好。 “老福。” “老奴在。” “以后这活就让这小家伙干了,省的你一个大太监每天干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 老福赔笑道:“老奴在皇爷和大爷之间不敢称大,也永远不会称大,能为皇爷和大爷做这些光荣的事情,老奴开心还来不及呢。” “太子爷啊,您可别取消老奴了。” 朱元璋也打趣道:“好了,老福天性醇厚,做这些事情是理所当然的。” “对了,标儿,什么事情这么开心。” 朱标快步走到老爹面前:“还真有两个好消息,你看。” 很快桌案上便有两份奏折。 一份是截止到今年年底共有千六百万存款入银行。 而大明人民银行的分行已经走出去了,目前在江南地区的口碑非常好。 第十七家分行成功在杭州成立。 首日突破二十几万五千两。 这多亏了沈万三拿他自己的家产做保证,才让杭州富户放下心来。 如果按照这个进程,不出十年,将有机会在全国开设,将来有机会可以代替农业税。 从而解决农民交税问题。 第二百二十三章 精神部队 已经突破千万两了啊。 朱元璋没想到老百姓家里竟然有这么多钱。 如今银子缺少。 朝廷又不可能去抢,就算是抢,你知道谁家有多少吗? 中国人喜欢藏银子,根本就找不到,没想到银行只是随便撒出去一点蝇头小利。 就让老百姓争相抢后的去存款 吾儿类我啊。 这么多钱够把北元打到他姥姥家去了。 朱标如果知道老爹的心思,估计能气死。 因为银行的钱是不能随便动的,要不然产生信用危机,将会发生金融危机。 信用要比钱金贵的很。 就像后世中原的村镇银行,一旦发生信用危机。 就算你请白衣战神,白衣天神又有什么用。 你以为贪污了别人的钱就可以什么也不管了? 实际上从你贪的那一刻。 就已经宣告这家银行可以从世界上消失了。 紧接着他又说出了第二件好事,胡惟庸抄家竟然高达三十多万两。 其中金条,珠宝,文物,字画不计其数。 最厉害的是他的家里有一面墙,这道墙是玉做的。 还是一整块玉做的。 价值千金,并且世上仅此一块。 朱元璋听完并不觉得惊讶,这么多年的排查,他早就把胡惟庸摸清楚了。 “标儿,这钱你就拿去花吧” “对了,你不是新组建了几支军队,刚好拿这个去补贴吧。” 他所值的是扬子江那个部队。 最近这几个月太忙了。 朱标差点忘记了。 “父皇,您不留点?” “不留了,你娘看的紧,拿回宫里头我也不能乱花啊。” “你那个军队我派人去看了,还有待加强,整体像那么一回事,但是上了战场就很难说了。” “毕竟这群娃娃缺少战斗经验。” 朱标颔首:“确实是这样。” “如果比杀人,那这群人肯定是比不过那群开国老将的。” “可是我想要的是一支精神部队?” 精神部队? 老朱捋了捋胡须:“很有意思。” “细细说来。” 随后朱标便又给老爹讲解了新军的精神。 自古以来精兵强将有很多。 但是基本就存在一个时期,或者一段时间。 等到主将死亡,或者皇帝下台等等… 那这支部队的荣誉和战斗力将大幅度缩水,甚至直接消失了。 因为这些军人都是和主将的利益绑在一起,他们有的是家丁,有的是亲属。 或者有一个共同的理念。 比如岳家军抗金,一旦岳飞死了,岳家军名存实亡。 大宋朝再无可战之兵。 又或者韩世忠,他死了,他的兵瞬间土崩瓦解。 为什么会这样。 那就是独特的募兵制度,一个将军要去打仗,除了自己的亲兵,他还要前去募兵。 朝廷给他发了十万两。 他从乡野从民间招聘一些壮士和负责拉货的民夫。 这就组成了一支部队。 然后开始练兵,到最后不管他有没有打胜仗,这支部队就和他绑在一起了。 一旦他功高震主。 被干掉了,那么这支部队完全土崩瓦解。 所以仅靠一个人是无法达成强大军队的。 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换汤不换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 不管你是兵走还是将走。 这支部队的主心骨永远都在,这支部队的精神永远激昂。 一个岳飞被冤死了。 还有无数个岳飞能顶上去。 朱元璋听的云里雾里:“可是当兵都是来砍人头,回家娶媳妇盖房子的。” “如果没有利益,他们会干。” “要不要咱也不会费尽周折的去搞什么军户,民户,匠户,屯田制度了。” “那是因为咱发现,当兵没人愿意当的,近些年逃兵就很严重了,如果再等个几十年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呢。” “所以…” 一向稳重的朱元璋也踌躇了。 因为朱标所说的不可能实现的。 人都是有欲望的。 新军想法是好的,可不贴合实际。 自己之所以支持他搞新军。 就是因为想让他看看,兵到底是什么。 失败了也不可怕。 毕竟有自己在镇压着,可等到自己死了。 儿子再去搞新军就没有这么容易了,这年头谁也不愿意去当兵,就是因为这么个理。 朱标想了想了,念道:“我理想中的兵是这样的。 有些严格的纪律和条令。 一切行动听指挥;不拿群众一针一线,一切缴获要归公。 还有一、说话和气;二、买卖公平;三、借东西要还;四、损坏东西要赔;五、不打人骂人;六、不损坏庄稼;七、不调戏妇女;八、不虐待俘虏。 必须是穷苦人家的孩子。 必须是斗志高昂的战士。 每天能吃得饱,每七天有休息,每月有俸禄,有荣誉室,有功勋。 有训练室,并且还会学习文化。 父皇… 胡惟庸倒台了,我需要几个月时间亲自去训练一批将领,再由这批将领去训练兵。 我还要开个军校。 叫做《皇点军校》。” 朱元璋站起身:“《皇点军校》?” “对。” “这是一座专门训练百户以上的军官,每名将领想要去赴任,必须在皇点军校实习一年。” “然后才能去赴任。” “那些世袭罔替的后代每年也必须去学习去锻炼,以免他们过个几十年,武力全失。” “只要军校搞好了。” “未来就算帝国松垮,军人的战斗力依旧刚硬。” “同时我们要搞个记功仪式。” 记功仪式? 朱元璋更加好奇了:“说下去” “父皇 这个记功仪式是代替爵位的一种,未来还有很多战争发生,封侯拜相者不在少数。 可是上阵杀敌的更多。 这些没有得到爵位的人,难免会思想松懈,训练懒惰。 而记功则可以弥补这一点。 对于那些在战斗中有卓越贡献的,天子要记功。 分别为特等功,一等功,二等功,三等功,国家级嘉奖,省级别嘉奖,府级别嘉奖。 颁发勋章,牌匾,挂大红花,同时还要奖赏一定的金钱,以及提升官位。 这样便可以给那些上不了战场的士兵一种鼓励。 虽然暂时杀不了敌,依旧可以为了功劳,嘉奖去拼命训练,拼命练兵。 第二百二十四章 重新权力划分 同时还要定期举行大比武。 由各省份抽出精兵强将,在首都举行大比武。 胜利者有一定奖励。 天子出面以资鼓励,这样可以大大提高练兵热情。 也可以看出各地方军队的练兵水平如何。 以免有人练兵偷懒等。” 朱元璋闻后,沉默不语。 过了一会,他才缓缓道来:“如此一来,确实是个好办法。” “只是谁来当这第一任军校校长?” 朱标微笑道:“普天之下,只有一个人。” “莫非是咱?” “没错。” “父皇,皇点军校只能是皇帝来担任一把手。” “往后不管朱家谁来当皇帝,都是皇权指挥军队,要不然各地方军队做大,难免会出现军阀。 会出现安禄山这样的贼人。 只有皇权指挥军队,文官体系才不会放肆,而武官也有了大靠山。 将来如果是皇帝昏庸,江山不稳。 最起码武将在手里。 没有谁可以放肆,既然文臣科举是天子门生。 那么武将为什么不能是天子门生,这次军改如果成功,未来江山大稳。 同时儿臣建议把五军都督府合为一体,改名为《军务院》,而即将改名的内阁改名为《政务院》。 如此一来,军政会更加简单明了,朝廷将来更好把控。 朱元璋连忙拒绝:“五军可以改,内阁不能改。 咱忍了八年才把宰相去掉。 这政务院明显是不行的。 咱不同意。” 朱标:“父皇,这个政务院可能和你想的不一样。 内阁虽然没有了权利 天子之事都直达皇宫,父皇你能吃的住,也做得好,说明你英明神武。 就算有一天儿臣能吃得住。 那么三代,四代,五代之后呢? 他们万一有偷懒的,有昏庸者,对朝政不闻不问,这个时候该如何是好呢?” 朱元璋勃然大怒:“他们敢。” “当了皇上自然要为天下兆民分忧,谁敢偷懒,咱抽死他们这群人兔崽子。” 但是骂完以后,他便沉默了。 是啊! 或许标儿能撑得住,雄英能撑得住。 万一以后的人撑不住该怎么办才好呢。 说是抽死他们。 但其实自己比谁都明白,那个时候早就化为白骨了。 “标儿,你把这个政务院再仔细说说。” “他都包涵哪些。” 朱标咳嗽了声:“政务院是我这两天想了很久才敢提出来的,目前还只是个雏形。” “自古以来大臣与皇帝之间争斗都是很正常的事情,遇到父皇这样的人,大臣则弱。 可遇到软弱皇帝,大臣则强。 一旦大臣做强,就会更改内阁的权利,皇帝的权利将会大幅度缩小。 难免会出现天子圣旨发不出,而内阁驳回的场面。 又或者天子任命某个大臣。 结果这个大臣却赴任不了,因为没有经过内阁同意的情况。” 朱元璋早就考虑过这一点了。 他沉思片刻:“或许以后会出现这种情况,但是皇帝依旧是皇帝,臣子轮流转,权利依旧会回归皇帝的吧。” 朱标摇摇头:“一旦开了口子,皇权将覆水难收。” “等到后代再去与大臣抢夺权利时,难免会出现落水,中毒甚至是行刺的危险。” “而国家一旦进入太平盛世,武将的地位将会大幅度下降,甚至可能出现文官指挥武官的场面。” “到那时文武都不归皇帝。 那么皇帝想要权力时,会让谁当家?” 朱元璋眼神一瞪:“太监?” 此时站在不远处的老福,浑身一哆嗦。。 “没错,就是太监。” “也只有太监能压住文臣一头,因为太监的背后就是皇上,可重用太监的危险更大。” “太监天生没有什么忠国忧民可言,如果把太监放到民间,无数百姓将会被荼毒。” “这也就是父皇说的宦官不得干政。” “可不让太监出马,又有谁能针对文臣体系? 有宰相的时候,或许和宰相斗一斗,不管是奸相还是明相,都会是一个靶子。 不管是皇帝还是太监当弓箭手,射的好与不好,靶子在那里。 可没有宰相,那就是和文官体系作对,这群人没有明确目标,每一个人都像是好人,每一个人又都像对手,没有了靶子,射都不知道射在哪里。 这是最为头疼的地方。” 朱元璋反问:“那么这个政务院是不是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父皇,解决不了。” …… 解决不了,你扯这么多干什么。 朱标紧接着又把政务院的工作体系和结构,简单讲了一遍。 意思就是宰相取消了。 天底下的事情转向了皇帝这边。 内阁就是个接受消息和传达消息的,没有任何权利了。 空军司令都没有他空。 但是政务院不同,政务院依旧可以处理政务。 但是这个处理政务与中书省不同,中书省接收事情一般自己处理了,不会通知下属。 而政务院则是所以的事情都要有明确分工,六部监督,以及从各部们抽出人员。 这些人员官职不高,但是五花八门,六部的人员,天底下各种奇门怪招都能进政务院。 甚至包括宗教人士。 从各地方选出代表进入政务院工作。 由这些代表监管,每五年换一期,防止有人赖着不走以权谋私,这样几乎过个几年,就会流入新鲜的血液。 更不会有人独占朝纲。 因为想要把握权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就必须有人拥护他。 拥护他的人可以得到利益。 比如胡党,淮西党这个党那个党的,他们推出一个人维护他们的利益。 就算犯了错也无所谓。 可如果把所有人都拉进来,就不会形成统一的局面。 政务院总相是一把手,副务长是二把手,但是副务长设九名。 这九个人来自不同地方,不同职业,压根不会铿锵一气,以此类推,九个副务长下面,再分出十八名总厅,六十四副厅,一百二十八总局,几百副局以及…… 这些人是来自人民的代表。 他们所做的事情也必将回馈人民。 而淮西党是为了淮西,其他地方,他管你死活? 其他地方的官员能站得住脚? 第二百二十五章 密奏 只有把这种利益群体拆掉,把各方面的利益群体全部放在一个院里。 同时为了避免他们把国家利益搞坏,还要派出专人监督,这样在做事情的同时,他们个人可以得到利益。 但是跟随他们的人却难以得到利益。 等于把一个蛋糕,分成数份,除了他们个人的那一份,其他的全部还给百姓了。” 朱元璋听完后点点头:“这个法子不错,只不过我在考虑考虑。” “还是有很多要更改的地方,不过标儿你能这么想,我真的很开心。” 朱标当然知道老朱不会这么快同意。 为了去除宰相,他整整用了八年,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同意。 自己今天来,也只是给他打个预防针,等到他真正体会到每天几千份奏折的时候,便会明白,有个人能分担一些事情,是多么快乐。 朱元璋又提出:“如果这群人还是铿锵一气,对抗皇权,那岂不是比宰相危害更大?” “咱尚且镇的住,万一以后子孙无能该怎么办?” 对于这一点,朱标早有所料。 “想要预防这一点,光看锦衣卫是远远不够的。 这时候皇帝需要用上密奏。” 密奏? “不错,不同于武皇的密奏。” “咱们大明的密奏是大臣可以直接给皇帝上密奏,可以不加名字,只需要把事情说出来就行。” “同时皇帝任免官员时,也需要密奏,不需要大告天下,只需要把官印给他就行。” “这样可以让那些报团的党羽产生恐惧,谁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举报。 万一同僚举报自己怎么办。 因为皇帝也不知道举报者是谁,只知道有这个事情。 这样便可以做到对事不对人。 而举报者也不需要担心,自己会暴露。 因为密奏是任何人都可以给皇帝的,这些奏疏旁人无权查看。 只有皇帝能看。 为了预防有人故意用密奏坑害别人,可以在密奏中加一道密折。 也就是如果你真想搞这个人。 那就需要上真实姓名,以及对方的违法违规记录。 双层操作。 后面如果有需要补充的,可以慢慢改正,前提是先把这个框架建立起来。” 朱标其实想把美国的政治体系搞到这里,但是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先不说西方体系能不能在中方吃的开。 就说朱元璋本人是绝对不会同意这个套路的。 作为皇权至上的他。 又怎么会明白皇帝和大臣不去对立的。 皇帝要做个观众。 让大臣和大臣之间对立。 就像朱厚熜一样,我就看你们双方打的热闹。 只有这样,皇帝的权威才会深不可测,不需要在单独和大臣之间斗个你死我活。 建立两个党斗在朱元璋这里是行不通的。 仅仅是一个政务院就够他喝一壶了。 朱元璋点点头:“我再想想吧,对了你是不是这几天要去训练那个什么军营?” “人还够不够,爹把亲军再给你调些。” “算了,亲军直接交给你好了,正好让这群人也练练,省的让这群人每天吃饱了没事干。” 把亲军交给我? 朱标又一次感受到什么是父爱。 这个亲军可是皇宫的重要关口,谁拥有他,就等于拥有了整个天下。 太子这么敏感的身份如果是李世民,他第二天就反了。 雍正王朝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隆科多为什么重要,就因为他是管理九门的。 而朱元璋的上直亲军,比隆科多的九门提督还要核心,这已经是在放权了。 关键是也不能要啊。 朱标刚想拒绝。 却被老爹打乱:“行了,别拒绝了,拿去练去吧。” “你还有事没有。” “哦,没有了。” “没有就赶紧回去准备一下,这段时间就不要出来了。” “好好练你的兵。” 朱标明白这个不让出来,并非老朱讨厌他。 相反是在保护自己。 因为老朱马上就要有大动作了。 这时候太子只会给他增加负担,因为会有很多大臣看在太子仁厚的面子上,过来求太子。 可正是利用这一点。 太子也不好拒绝,你拒绝了就说明仁厚是假的。 你去求皇上,皇上也尴尬。 所以要么闭门不出,要么人间消失。 去练兵无非是最好的结局。 谁也进不来,里面的也出不去。 等到太子走后… 朱元璋深深叹了口气:“这孩子…” 老福端来一杯茶:“皇爷,别生气,太子殿下无非也是为了您着想嘛。” “况且他说的这个,老奴觉得还不错呢?” 朱元璋冷眼瞪了他一下:“谁说咱生气了?” “咱叹气是因为为什么没有早点想到这一层,标儿及时提醒,咱开心还来不及呢。” “虽然他说的并不完善,还有很多缺点,但是绝对可以尝试一下。” “这个内阁是要改改了。” “不过在此之前,要先把一切污垢给铲除了再说。” “雄英到了没。” 老福:“早就到啦,都快要在后殿睡着了呢。” “这个老阉人,到了还不快叫进来,外面多冷啊。” “是是,皇爷,奴这就去。” …… 顷刻间,朱雄英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给朱元璋磕头行礼:“孙儿参见爷爷。” “爷爷圣躬安。” “哎呦,我的好孙子哦。” 朱元璋连忙起身,张开双臂就把孙子抱了起来:“怎么,睡着了?” “没睡着,刚才,刚才…” 朱雄英想到娘说的,见到皇上千万不能说谎。 要不然回去指定打他屁股。 他也只好承认。 “爷爷,主要是我今天太累了,早上学的是《小学》还有《九九乘法表》中午吃过饭便去练习剑术,然后是骑马,弓箭,以及关于黄河治理的基础。 听说明天还要去学黄河两岸的地理,村落,还有什么来着… 晚上刚回到房间,还没有睡,您便让我过来了。” 朱元璋装作恼怒:“所以这就是等候君主睡觉的理由?” 朱雄英连忙低下头:“爷爷我再也不敢了。” “不行,爷爷必须罚你。” “那就罚你以后午时不准练习剑术,必须睡觉吧,呵呵。” 第二百二十六章 圈名字 谁知道朱雄英连忙拒绝: “不行。” 朱元璋眉头一皱:“你敢抗旨?” “孙儿不敢。” “请爷爷不要罚我午时睡觉。” 这下子朱元璋有些不解了:“终于午睡一个时辰是咱定的,按理说你上午学习了这么久。 中午应该午睡才是啊。 看看其他皇子,恨不得一天睡到晚。 你以前不也是这样? 怎么这段时间突然像变了个人一样,连午睡都不愿意了,而且最近还一直受到老师的夸赞。 雄英进步不小啊。” “谢爷爷夸奖。” “并非孙儿不愿意睡觉,而是孙儿身为世子,要多学习,多为爷爷和父亲着想。 不能做阿斗,更不能只顾着吃喝玩乐,享受荣华富贵,而忘记百姓还在吃苦受累。 所以孙儿想要文武都练,这样才能有个强壮的体魄,和智慧的大脑,才能更快的为爷爷分忧。” 朱元璋听的直掉眼泪。 他眼眶微红:“好孙子,急什么,你才多大点啊。” “将来有的是你用武之地,该睡觉就要睡觉,千万别耽误了长身体。” “你的努力爷爷看得到。” “真不愧是我的好孙子,连阿斗都知道,还要反思自己不要成为阿斗,这一点,你可比你爹强多了。” “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老子给他擦了多少屁股啊。” “这个标儿就是没有雄英懂咱的一片苦心。” 此时远在宫外的朱标莫名其妙的打了几个喷嚏:“谁骂我了?” 一旁的花云打趣道:“会不会是谁想大爷了?比如白…” “滚你大爷的。” 朱标给了他一拳,不过想想确实也是。 好久没有去白洁那里了。 毕竟人家可救过自己的命。 她的黯然销魂手至今念念不忘啊。 “李罡,转弯去白选侍那。” “好嘞大爷。” “您坐好了。” 乾清宫内,朱雄英已经困的不行。 “爷爷,您这么晚让我过来,到底是怎么了啊,是不是孙儿犯了什么错。” 朱元璋呵呵两声:“等会就放你回去睡大觉。” “千万不要中午不睡觉练剑了,怎么孙儿这么喜欢剑?” 朱雄英自然不敢把他这么努力学习,是为了那把剑的事情说出来,要不然老朱还不得把他吊起来打。 “回爷爷话,人常言,剑乃兵器之尊,孙儿非常喜欢这句话,认为想要拥有剑,就必须拥有持剑的能力。” “同样,想要去做官,就必须去科举,想要做主薄就必须学会打算盘。” “想要某种东西之前,你要学会拥有他的能力,要不然就算你当上那个位置,却没有能力,到头来还不是要下去。” 好。 说得好啊。 哈哈哈。 朱元璋恨不得将自己的龙袍立刻披在孙儿身上。 他没想到雄英竟然有如此见识。 说得好啊。 “传旨,教雄英的先生们,加官一级,赐千金。” “遵旨” 千金也就是铜钱,不可能是真的金子。 朱元璋开心的将自己的小盒子拿了出来,从里面套出一个卷轴,记录了这八年来他写的每一个贪官污吏。 “雄英啊,爷爷眼神不好。” “这里有一份卷宗,上面有很多人名。” “爷爷呢想从中间挑出来几个,然后写在新作的诗词里面,只不过不知道选谁好了。” “雄英啊,来帮爷爷选一下。” 身后的老福心里一惊。 皇爷这是在干什么,竟然让皇世子来选。 要知道世子爷选到谁。 谁就没有命了啊。 难道皇爷要让世子爷背负骂名? 这要是以后世子爷知道了,该怎么办啊,但是他也不敢明说,毕竟太监是没有资格说话的。 朱雄英想了想:“爷爷,你不知道选那个吗?” “是啊,爷爷眼神不好。” “你帮爷爷选吧。” “哦,爷爷选几个呢?” 朱元璋笑道:“你想选几个,爷爷就要几个,选完都没事,只要孙子你喜欢。” “雄英啊,这个忙能帮吧。” “嗯。” 朱雄英懵懂的点点头,随后好奇的趴在桌子上,左手托腮,右手翻阅着。 李文忠这是李叔叔。 汤和这是汤爷爷。 宋濂,这是父王的先生。 还有李善长,李爷爷,徐爷爷。 这些都可以用在皇爷爷的诗词里,毕竟他们也是和爷爷当年一起打江山的 朱元璋略带深意的点点头。 “继续。” “这些人就先不要记了,都是跑不了的人。” “雄英啊,你看看这群人有没有你喜欢的。” “是,爷爷。” 朱雄英翻来另外一个卷宗,发现上面密密麻麻全是名字。 有好几个已经用红圈圈,圈住了。 他找了下,突然发现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做柳随风是一名武将,刚从大都回来。 “皇爷爷这个名字好听,叫柳随风,柳叶随风去。” 朱元璋颔首:“不错,把他记下来,这真是个好名字啊。” “雄英啊,继续。” “是。” “皇爷爷,这个名字也很好听,叫做高月明” “这不是在说我们大明又高又大吗,就像天上的月亮一样大,大明一定可以的。” “哈哈哈,好,来圈了他。” 紧接着朱雄英眼睛一亮:“爷爷,这个名字好听。” “叫宋孟姜。” 朱元璋仔细想了下这个宋孟姜,是个小人物,只是马镶随笔带去的小人物。 “哦,雄英,为什么好听啊,快给爷爷讲解一二?” “是爷爷。” 朱雄英随后说道:“爷爷,您听过孟姜女哭长城的故事吗?” “爷爷好像听过,又好像没有啊。” 老福也是啧啧,这个长城怎么能提呢,秦始皇修长城,导致百万尸骨,当今圣上也在修啊。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莫非世子不知道这些? 如果是这样,那些教世子的老师都该死。 好的不教,全教坏的。 朱雄英继续说道:“其实我也知道不该提这件事,但是孙儿还是要提,请爷爷不要怪罪。” “哈哈,好孙子,爷爷怎么会怪你呢,疼你还来不及呢。” “那你告诉爷爷是谁教你孟姜女哭长城的故事啊,是哪位先生所教的啊。” “爷爷好去拜访他一下。” 第二百二十七章 孟姜女哭长城 朱雄英想了想:“爷爷,是父亲教的。” …… 朱元璋:“咳咳,这个小兔崽子。。” 朱雄英:“爷爷你说谁小兔崽子?” “啊,没说你,说你爹呢。” “我爹是小兔崽子。” “爷爷那我是什么?小兔孙子吗?” 朱元璋:“…” “那孙儿你可知道孟姜女故事的由来,或者讲了什么?” “爷爷,当然记得。” “孙儿念给您听。” 相传秦始皇时,劳役繁重,青年男女范喜良、孟姜女新婚三天,新郎就被迫出发修筑长成,不久因饥寒劳累而死,尸骨被埋在长城墙下。 孟姜女身背寒衣,历尽艰辛,万里寻夫来到长城边,得到的却是丈夫的噩耗。 她痛哭城下,三日三夜不止,城为之成裂,露出范喜良尸骸,孟姜女于绝望之中投海而死。 还有一个神话的。 传说很久以前江苏松江府有个孟家庄,孟家庄有一老汉善种葫芦。 这一年他种的葫芦长得非常繁盛,其中一棵竟伸到了邻居姜家院里。 孟、姜两家非常交好,于是便相约秋后结了葫芦一家一半。 到了秋天,果然结了一个大葫芦,孟、姜两家非常高兴,把葫芦摘下来准备分享。 忽听葫芦里传出一阵阵小孩的哭声,孟老汉非常奇怪,便用刀把葫芦切开一看。 呀! 有个小女孩端坐在葫芦中,红红的脸蛋,圆嘟嘟的小嘴,很是惹人喜爱。 姜家老婆婆一看,喜欢的不得了,一把抱起来说:“这孩子就给我吧!” 可是孟老汉无儿无女,非要不可,两家争执起来,一时间不可开交。 到后来,只好请村里的长者来断。 长者说:“你们两家已约定葫芦一家一半,那么这葫芦里的孩子就算你们两家合养吧。” 于是小姑娘便成了姜孟两家的掌上明珠,因孟老汉无儿无女,便住在了孟家,取名孟姜女。 斗转星移,日月如梭,孟姜女一天天地长大了,她心灵手巧,聪明伶俐,美丽异常。 织起布来比织女。 唱起歌来赛黄莺。 孟老汉爱如珍宝,这一天,孟姜女做完针线,到后花园去散心。 园中荷花盛开,池水如碧,忽然一对大蝴蝶落在池边的荷叶上,吸引了她的视线,她便轻手轻脚地走过去,用扇一扑,不想用力过猛,扇子一下掉在水中。 孟姜女很是气恼,便挽起衣袖,探手去捞,忽听背后有动静,急忙回头一看,原来是一个年轻公子立在树下。 满面风尘,精神疲惫。 孟姜女急忙找来父母。孟 老汉对年轻人私进后花园,非常生气,问道:“你是什么人,怎么敢私进我的后花园?” 年轻人急忙连连请罪,诉说了原委。原来这个年轻人名叫范喜良,本姑苏人氏,自幼读书,满腹文章。 不想秦始皇修筑长城,到处抓壮丁,三丁一抽,五丁二抽,黎民百姓怨声载道。 范喜良急忙乔装改扮逃了出来,刚才是因饥渴难耐,故到园中歇息,不想惊动了孟姜女,边说边连连告罪。 孟姜女见范喜良知书乗礼,忠厚老实,便芳心暗许。 孟老汉对范喜良也很同情,便留他住了下来,孟姜女向爹爹言明心意,孟老汉非常赞成,便急忙来到前厅。 对范喜良道:“你现在到处流落,也无定处,我想招你为婿,你意如何呀?” 范喜良急忙离座辞道:“我乃逃亡之人,只怕日后连累小姐,婚姻之事万不敢想。” 无奈孟姜女心意已决,非喜良不嫁,最后范喜良终于答应。 孟老汉乐得嘴都合不上了,急忙和姜家商议挑选吉日,给他们完婚。 孟家庄有一无赖,平时喜欢拈花惹草,无所事事,多次上门求亲,孟老汉坚辞不允,他便怀恨在心,伺机报复。 如今听说了范喜良之事,便偷偷地到官府去告了密,带着官兵来抓人。 这时孟家还蒙在鼓里呢,他们刚刚新婚三天,仍沉浸在喜悦之中。 忽然哗啦啦一声,大门被撞开了,一群官兵冲进来,不由分说,把范喜良绳捆索绑就要带走。 孟姜女急忙扑上去,被官兵一把推开,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夫君被官兵带走了。 自此孟姜女日夜思君,茶不思,饭不想,忧伤不已转眼冬天来了。 大雪纷纷,孟姜女想丈夫修长城,天寒地冻,无衣御寒,便日夜赶着缝制棉衣。 边做边唱起了自编的小曲:“月儿弯弯分外明,孟姜女丈夫筑长城,哪怕万里迢迢路,送御寒衣是浓情。” 一夜之间,做好棉衣,孟姜女千里迢迢,踏上路程。 一路上跋山涉水,风餐露宿,不知饥渴,不知劳累,昼夜不停地往前赶,这一日终于来到了长城脚下。 可长城下民夫数以万计,到哪电去找呢? 她逢人便打听,好心的民大吿诉她,范喜良早就劳累致死,被埋在长城里筑墙了。 孟美女一听,心如刀绞,便求好心的民工引路来到了范喜良被埋葬的长城下。 坐在城下,女悲愤交加:想自己千里寻夫送寒衣,经历千难万险,到头来连丈夫的尸骨都找不到,怎不令人痛断柔肠。 愈想愈悲,便向着长城昼夜痛哭,不饮不食,如啼血杜鹃,望月子规。 这一哭感天动地,白云为之停步,百鸟为之噤声。 一直哭了三天三夜,忽听轰隆隆一阵山响,一时间地动山摇,飞沙走石。 长城崩倒了八百里。 这才露岀范喜良的尸骨,长城倾倒八百里,惊动了官兵,官兵上报秦始皇。 秦始皇勃然大怒,下令把孟姜女抓来。 等孟姜女被抓,秦始皇一见她生的貌美,便欲纳她为正宫娘娘。孟姜女说:“要我作你的娘娘,得先依我三件事:一要造长桥一座,十里长,十里阔。 二要十里方山造坟墩。 三要万岁披麻戴孝到我丈夫坟前亲自祭奠。”秦始皇想了想便答应了。 不几日,长桥坟墩已全都造好,秦始皇身穿麻衣,排驾起行,过长城上长桥,过了长桥来到坟前祭奠,祭毕,秦始皇便要孟姜女随他回宫。 孟姜女冷笑-声道:“你昏庸残暴,害尽夭下黎民,如今又害死我夫,我岂能作你的娘娘。 休可妄想! 说完便怀抱丈夫遗骨,跳人了波涛汹涌的大海。 一时间,浪潮滚滚,排空击岸,好像在为孟姜女悲叹。 第二百二十八章 哭长城真假。 朱元璋听的意犹未尽:“真是好故事啊。” “那孙儿,这孟姜女哭长城是真的还是假的呢?” 朱雄英斩钉截铁的说道:“回爷爷话,当然是假的,而且父王让我永远我不要相信。” “并且这种故事也应该停止,这是对秦始皇的污蔑。” 朱元璋眼前一亮:“这是何意?” 朱雄英想了想:“ 皇爷爷这是我听到的孟姜女版本,也是天底下所有小孩子都听到的。 在我们眼里秦始皇是个坏蛋的印象,就这样扎根在我的脑子里。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们一遍又一遍地读到过这个故事,秦始皇暴君的印象,就这样深深地,一代又一代地根植在我们的心中。 这些孩子,有许多人长大了并不会从事历史研究,因而也就不会进一步深究事情的真伪。 他们不但自己这样认为,也会在给自己孩子讲故事的时候,把这个故事,连带对秦始皇的憎恶一代又一代地传下去。 然而,孟姜女的故事只不过是一个民间传说,而且跟秦始皇毫无关系。 甚至压根没有孟姜女。 如果深究源头,其故事内容不但不是在鞭笞,反而是在褒奖秦始皇。 皇爷爷,孟姜女的传说始于秦始皇出生前300年 孟姜女哭夫的故事的源头,来自《左传》齐国将军杞梁战死的事件。 这个时候,故事的主人公不叫孟姜女,而被称为杞梁妻。 公元前550年,诸侯间征战不断。 齐庄公为报6年前平阳城战败的一箭之仇,亲率大军从山东出发去偷袭远在河北、山西的晋国,将军杞梁为前军先锋。 由于走漏了消息,晋国早有防备,齐庄公无奈只好撤军。 心有不甘的齐庄公在回军途中,希望在莒国捞点好处挽回颜面,就命令杞梁率军去偷袭莒国。不想战事不利,将军杞梁阵亡。 齐军返国后,齐庄公在齐国都城临淄郊外见到来迎接丈夫的杞梁妻。 为了不再兴师动众张扬败军之事,齐庄公想就地祭吊杞梁,不想杞梁妻反对。 她向齐庄公力争道:如果杞梁有罪,则不必祭吊,如果无罪,他有家室,不能接受在郊外祭吊。 齐庄公无奈,只好亲赴杞梁家祭吊。 这是最初的史书记载。 在这个故事里,既没有杞梁妻哭夫,也没有长城,如果用几个字概括。 应该叫“杞梁妻与齐君争礼”比较贴切。 争的是追悼会的规格。 战国中期的《礼记·檀弓》中,曾子也提到此事,不过内容已经有所发展。 增加了杞梁妻见到杞梁棺材,在路边哀哭的情节。 公元前221年秦始皇统一中国。 又过了200年,到了西汉后期,这个故事第一次出现了墙倒的情节。 主人公还是杞梁之妻,哭泣不仅仅是悲伤,还加入了怨恨的成分,怨恨当时的战争和因此造成的伤亡,并哭出了结果:城墙倒塌。 这显然是在摸黑始皇帝。 刚才孙儿提到墙倒情节的是西汉文学家刘向。 他在其《说苑·立节篇》中写道:杞梁战死后,他的妻子悲伤地面墙而哭,墙为之倒塌。 后来他在《烈女传》中又进一步演绎道:齐庄公偷袭莒国,杞梁战死,其妻无子,于是在城边枕着丈夫的尸体痛哭,过路者无不为之酸鼻。 哭了十日,城墙为之崩塌。杞梁妻因为无亲可投,于是投淄水而死。 故事演绎到这里,还是跟秦始皇不沾边。 假如给这时候的“杞梁妻哭夫”取一个贴切的名字,大约应该叫“杞梁妻哭倒齐国城墙”。 如果把这个故事原封不动地搬来,无疑是在褒奖秦始皇。 因为秦始皇消灭诸侯,实行郡县,消除了诸侯间无休止的战争。 齐国不用去攻打其他国家,许许多多的杞梁也就不会战死了。 难道不应该褒奖。 六国前前后后打了两百多年,哪天没有死人,没有秦始皇,照样有别人统一。 凭什么把暴君按在秦始皇头上? 他何错之有。 后来又过了大约800年,到了唐代末年,诗僧贯休题为《杞梁妻》的一首诗。 把这个早于秦始皇300年,发生在齐国的故事,硬生生地嫁接到秦始皇的头上,嫁接到长城上。 诗的大致意思是:秦朝无道啊四海枯竭,修筑长城啊抵挡匈奴。 人土混埋筑起长城一万里,筑城而死的杞梁妻子,贞节不二伤心痛哭。 她上无父亲又失丈夫,下无子女伶仃孤苦。 她一阵痛哭使长城倒塌塞外天地变色,再一次痛哭她的丈夫杞梁的尸骨便从倒塌的城墙泥土中现出。 诗很烂,烂的无法看。 纯属于无病呻吟的烂东西。 不过却凑齐了孟姜女哭倒万里长城的所有情节。 战死的将军杞梁变成了筑城的民工。 哭倒的齐国城墙变成了秦始皇的万里长城,官宦之家的贵族夫人变成了无依无靠的孤苦民女。 唯一不同的是:哭倒万里长城的还是杞梁妻,而不叫孟姜女。 这之后又经过了几百年的演绎,杞梁妻才变成孟姜女,其真实的故事反而不为人知了。 概括上述历史事实,我们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孟姜女哭倒万里长城这个民间传说,无论从其开始的历史记载。 还是后来一千多年的演变,都不能当成秦始皇暴君的证据。 把早于秦始皇300年的历史事件,牵强附会地嫁接到秦始皇和修长城上,属于无中生有。 在这个传说中,秦始皇蒙受了不白之冤。 孙儿虽然年纪小,但是不愚昧,深知秦始皇之功劳,而且秦朝民夫并非那么恐怖。 很多人可以领到工钱,有衣服领,还有休息日,并且只是修一段,修完不耽误回家种田。 在秋收的时候,是不需要修长城的,同样官府还会估计人民去耕地,去织布。 如果秦始皇是暴君。 秦国怎么能收服六国呢,秦始皇的百姓们连年征战难道不会反吗? 所以孙儿以为,读历史不能只读表面,而要参考当时的老百姓环境。 看看当时的人过的怎么样。 第二百二十九章 石壕吏 “皇爷爷,就比如大唐,您不能只读他的盛世,也不能只读唐末。 因为大唐有李太白这样放荡不羁的诗人,也有杜甫这样忧国忧民的诗人。 孙儿最喜欢的是《石壕吏》” 石壕吏? 朱元璋对杜甫不是很喜欢,事实上没有那个帝王会喜欢杜甫,因为这家伙把老百姓的苦难写的清清楚楚。 掌权者能喜欢就怪了。 他想不懂朱雄英小小年纪为什么会喜欢石壕吏这样的诗,他能读懂就不错了。 “雄英啊,这也是父王教你的?” “是的,爷爷。” “这个逆子,怎么啥都教,学这东西有什么用。” 没想到一向乖巧的朱雄英直接反驳洪武大帝:“爷爷这样说不对。” “怎么不对啊?”朱元璋略带恼怒。 “回爷爷,父王教的石壕吏,与其他先生教的不同, 父王说之所以学石壕吏,正是因为和修长城有关系,自古以来人们以为修好了长城就能抵御北方元人。 实际不然,因为从秦汉的匈奴再到唐宋。 从来就不是因为长城修好了,北人就不进来了,北人就会没有办法了。 相反唯有唐朝不修长城,开放兼达,才让北方无战事。” 朱元璋笑了笑:“看的还是太浅了。” “那你知道现在我们的北方,和曾经的河北重镇有什么不同吗?” “孙儿不知。” “呵呵,或许是因为你不知,才会说出修长城没有用,实际上如果长城不修,不出三十年,北方就会变成南宋北宋。” “你们太小看蒙古人了。” “以为修长城耗财耗力,可北方两条长城,最少能阻挡九成的蒙古人,唐朝的军事部署,咱看了。” “说实话,以当时的蒙古兵力别说修长城了,咱随便派个小将军就能把他们灭了。” “有些事情很难说清楚。” “并不是靠书中想想就能实现的。” “就比如官员俸禄低,造成贪污受贿的多,难道咱真的不知道?” “目前白银缺少,各地方交税只能交粮食或者特产,耗时耗力,咱会不知道?” “可知道又如何,我就是把官员的俸禄提高到一千贯一个月,他们就不贪了?” “答案是不可能,甚至更严重。” “因为欲望越大,贪的就越多。” “咱就是要把他们的欲望压下来,定个界限,让这群人超过六十两就哆嗦一下。” “没有人不贪的,只有狠狠的打压,才能让天下清澈,并非咱残暴。” “后世或者有人骂咱残暴,杀官员,无所谓,那是因为这群人懂什么。” “他们只看到咱残暴。” “可是他们看到那些受灾的百姓了?” “当你快要饿死了,就等着赈灾粮,结果发现连糠麸都没有,那群人宁可烧了,宁可埋了,也不愿意拿出来救你一命。” “你看到自己的父母活活饿死,你的妻子瘦弱的说不出话,你的孩子躺在你怀里奄奄一息,干张嘴,想要吃的。” “结果你发现官府不但不赈灾,还要你交粮。” “这时候,你就会明白咱的心了。” “你就理解咱为什么如此痛恨那些为了自己利益,而不顾老百姓的狗官了。” “咱体验过,也亲眼见过,所以此生与贪官势不两立,宁可杀光全天下,也不放过一个。” “朕就是这样的汉子。” “雄英啊,你是个好孩子,你父王也是,你们的建议咱都会采纳。” “但请你也理解一下咱。” 朱元璋两鬓斑白,他眼眶湿润:“你才多大啊,我和你说这个干嘛。” “呵呵,雄英啊。” “石壕吏其实是咱最喜欢的一篇。” “你还能背下来吗?” 朱雄英点点头:“爷爷,我给您背一下。” 空荡荡的乾清宫内悠悠传来: “暮投石壕村,有吏夜捉人,老翁逾墙走,老妇出门看。 吏呼一何怒,妇啼一何苦。 听妇前致词,三男邺城戍。 一男附书至,二男新战死。 存者且偷生,死者长已矣。 室中更无人,惟有乳下孙。 有孙母未去,出入无完裙。 老妪力虽衰,请从吏夜归。 急应河阳役,犹得备晨炊。 夜久语声绝,如闻泣幽咽。 天明登前途,独与老翁别。 朱元璋侧躺着,嘴里念念有词:“天明登前途,独与老翁别,天明登前途,独与老翁别啊…” “雄英啊,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回爷爷。” 朱雄英讲道:“这首诗是杜甫的所见所闻。 他讲的傍晚,我投宿在石壕村一户人家,结果吃完饭,天刚黑就有差役进村捉人。 这家的老汉听到动静翻墙逃走了,老妇人就颤颤巍巍的出门去看情况。 差役们的吼叫非常恼怒,非要向她家要人,表示拿不出人就会动真格的。 老妇人哭得非常悲痛! 杜甫听到老妇人上前向差役诉说:我一共三个儿子,都已经应征去守邺城了。 最近有一个儿子捎信回来说,另两个儿子已经战死了。 活着的人在这兵荒马乱的年头活一天算一天,死去的就都永远完了。 我家里再也没有别的可以抓的人了,只有个正在吃奶的孙子。 因为有这孙子,所以他母亲还没有离家而去,只是她进进出出,连件完整的衣服也没有啊! 你们如果非要抓一个人不可,就抓我老婆子吧,我虽然年老没什么力气,但今晚跟你们去,还能支应河阳紧急的差使,赶得上给部队准备明天的早饭。 夜深了,嘈杂的说话声消失了。 我似乎还能听到隐隐约约的哭泣、抽咽,以及老汉的叹息,摇头。 天亮后,我起程赶路,只好跟老汉一个人告别。” 朱元璋眼眶红了起来:“好,好,说的真好。” “说到咱心坎里去了。” “只是咱能怎么办呢。” 朱雄英站起身:“其实父王的意思是连大唐都会发出这样的事情,这天底下皆悲秋。” “不是外族入侵,就是内部暴乱,既然如此,为什么要在北方耗时耗力修长城呢。” “父王还说他很喜欢郭子仪的一句话。” 第二百三十章 没被圈中的都要死 朱元璋问道:“哪句话?” “回皇爷爷是郭子仪的修房子所悟, 郭子仪是唐代中兴名将,安史之乱,唐明皇逃亡四川,几乎丢了国家。 郭子仪南征北战,力挽狂澜,收复长安、洛阳两京,迎驾回京,功勋卓着,威震朝野。 被唐肃宗赞为“国家再造,卿之功也”,并封为汾阳王,赐给他一座汾阳府。 身为宰相的郭子仪,府邸自然要相当豪华,“所居宅内诸院,往来乘车马,僮客于大门出入,各不相识”。 这位郭令公的权势之煊赫,可想而知。 有一天,郭子仪要出门,看见修房子的工人正在砌墙,便顺口吩咐了一句:“好筑此墙,勿令不牢。” 让工人把墙修的坚固一些。 筑墙的这位工人兄弟,却也心直口快,随即回答说:数十年来,京城达官家的墙,大都是小人我所砌的。 “只见人改换,墙皆见在”,您放心,我家祖孙三代在长安做泥瓦工,不知盖了多少府第,只见主人更换,还没有见房屋倒塌的。 郭子仪听了这话,忽然醒悟过来,便向皇帝奏明,坚决“辞去朝内外一切职务”,光荣退休了。 事见宋代王谠的《唐语林》。 堂堂一位宰相高官,听了工人老大哥一句话,为什么就大彻大悟起来了。 其实,孙儿认为,郭子仪的成功之路并不是顺利的,甚至还充满着凶险。” 朱元璋打趣道:“何如?” 朱雄英稚嫩的说道:“尽管郭子仪功高权重,但并不意味着他可以高枕无忧,相反,他时常被唐肃宗以及后来的唐代宗所猜疑。 在郭子仪打败安禄山的儿子安庆绪之后,按其声望,安全可以出任天下兵马大元帅。 但唐肃宗非但没有任命,反而将元帅一职空置,并任命自己宠信的太监鱼朝恩为观军容宣慰使,负责监督郭子仪。 大有要架空郭将军之势。 随后更是将郭子仪调回京城,在家赋闲,让自己的儿子李豫接管了郭子仪训练的朔方兵。 肃宗死,代宗立,新受宠幸的太监程振远在代宗面前恶意挑拨,说老将难以驾驭,以至郭子仪再次被夺兵权,负责监督皇陵的修建去了。 期间,因皇帝的纵容与多疑,在征战吐蕃的前线,郭子仪家的祖坟甚至都被挖了。 他对政治斗争有着更深刻的体会与理解。 道理很简单,位高身危,随时有倒下来的可能,还不如一堵墙,一堵墙砌好了,三五十年,五六十年,二三百年岿然不动的比比皆是。 应天的楼阁,百八十年还是城垣坚固的不算稀奇;可是远的不算。 单说元朝以来,不过百年,那些贵族、色目人、黄金家族,十年二十年不倒的,能有几个呢? 但大都的围墙却阅历了元廷百年,还加上至正皇帝,这扇墙始终还没有倒。 “只见人改换,城皆见在” 这句深含哲理的话,打动了郭子仪,觉得势位富贵,不能久享,不如让年轻有识之士,出来担当国家重位,以免昏庸乱政,祸国殃民。 兵权在手,其实也不是保护个人权利的一堵坚墙,秦皇以来,任何一个大将军能拥权几年? 到头还不是“将军跋扈今何在,野草闲话满地愁。” 郭子仪后来一直活到唐德宗时期,历经四代皇帝,八子七婿,子孙十几人,富贵且长寿,85岁离世,他的自保之道,令人深思,也令人敬佩。 但郭氏后人终究没能守住汾阳府,汾阳府果然换了主人。 晚唐时期,诗人张籍路过郭子仪旧宅,用诗感慨: “汾阳旧宅今为寺,犹有当年歌舞楼。四十年来车马散,古槐深巷暮蝉愁。” 正应验了砌墙工的话。 修再大的房子,再牢固的城墙到最后还不是给别人做了嫁衣。 只有强民强兵才能让国家更加稳固,老百姓的拥戴胜的过千军万马。 中华这个地方。 永远不可能灭亡,休养生息几年,又会生生不息。 因为再也没有比这块土地更好的子民了,只要朝廷对他们好,他们也会发自内心对朝廷好。 完全没有必要将他们钉在原地,不能动弹。” 朱元璋听完后,沉思默想。 过了一会才缓缓吐出一个字:“善。” “今日你和标儿可给老朱我上了一课啊,我自愧不如,自愧不如啊。” “明白了。” 朱雄英打了哈欠:“爷爷,那我可以回去了吗?” “怎么不替爷爷选名字啦?” “不选了,好几十个了,应该够您用得了。” “况且孙儿愚昧,也不知道符合爷爷心意不,万一选了爷爷不喜欢的,那就是孙儿的不对了。” 朱元璋拍了拍他的头:“好孙子,你选的爷爷都喜欢。” “行吧,早点睡吧。” “赶明儿,爷爷还找你谈论这些事情,你爹过段时间要去军营,可能很长时间见不到他,别想他哦。” 朱雄英巴不得老爹不管自己。 毕竟父子之间总是不愿意多交流的。 同性排斥,异性相吸。 这也就是为什么女儿都是爸爸的花棉袄。 “那孙儿就先回去了。” 说完他给老朱行了个礼,然后在一大群提灯太监宫女的带领下出了乾清宫。 此时本来就空房的房间更静。 静到深呼吸便可以听到。 老福在等待朱元璋下命令。 因为刚才朱雄英画了几十个人名,他明白这几十个人这两天估计要交待了。 可等了半夜也不见老朱发声。 朱元璋想了想:“孩子大了,说的真不错。” “呵呵。” “老福。” “奴在。” 老福等的就是这一刻,他已经想好怎么在最快的时间,把世子画的官员全部抓获。 确保不遗漏一人。 但是朱元璋只是缓缓开口:“除了被画圈的人,其他人都杀了吧。” “遵旨。” 啊… 除了被世子画圈的官员,其他人都要死? 感情,刚才皇帝让世子画圈圈并不是要杀,而是要留啊。 这这…,这一本估计有上千人啊。 皇上竟然全部都杀了? 老福第一次才发现洪武大帝的可怕,一次性杀千人,竟然只是轻描淡写的两句话。 太可怕了。 “你听不见?” 他浑身一麻,鸡皮疙瘩掉一地:“老…老奴遵旨。” 第二百三十一章 记住我的名字 朱元璋回过头:“怎么?” “是朕表达的不够清楚吗?” “没,老奴这就去办。” 第二天… 皇宫发出了两道圣旨,第一是为确保大明国防稳固,太子将要亲自练兵,在城东组建《皇点军校》。 全国千户以上在收到命令后立刻入京训练。 只有训练合格者才能继续为官,不达标者,进行劝退,全国武将想要为官者,带兵者,必须要在皇点军校培训。” 一时间太子带兵成为京城最大的话题。 无数功勋之后,有志之士踊跃城东皇点军校。 各地方前来围观和入京的,竟然超过科举的人数,各大酒馆,青楼一时间人满为患。 甚至连普通民居都有人租。 这年头没有什么新鲜事,一听到太子亲自当教头,那些平时闲着没事干的人,比谁都积极。 哪怕只是远远看一眼太子爷。 都够吹一辈子牛逼了。 人越来越多,皇点军校之前是一个死人堆,经过一年多的改造,数米高的围墙插满了战旗。 在风中啦啦啦作响。 大门口更是可供数马同行,霸气磅礴。 此时已经聚集了几百人。 他们站在那威武的军校门口才感觉到自己是那么的渺小,这天底下竟然有如此建筑物。 只见大门两边各用石头雕刻的对联。 分别是: 升官发财请走他路 贪生怕死莫入此门 横批: 皇点军校 有志青年们看到这副烫金的石刻对联。 激动的不行。 对于他们来说,这才是真正的练兵场。 而不是那些借着练兵备战,实际上骚扰老百姓的土匪军队,不求升官发财,不求贪生怕死的军队才是真正的好军队。 就在这时… 冲天的笑声从远处传了过来,原来第一批新学员即将进入皇点军校。 成为储君门生 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他们神采奕奕,目光热切,最大的年纪不过三十岁,最小的才十五岁。 人数总共三百人左右。 未来三个月他们将与太子爷同吃同住,考核通过的将继续为大明国防生根发芽。 不通过的直接滚蛋。 “刘武兄,恭喜恭喜啦。” “马飞兄,别来无恙啊,昨天看来酒没少吃啊,眼睛都肿了。” “呵呵,能够被太子爷亲自练兵,怎么能不贪杯呢,只可以没有与他花娘子多留恋一会啊。” “就是就是,等会报完道,到了中午咱们再喝上几杯。 然后开赌,最近我发现推牌九是真的有意思啊,呵呵,一定要把你们的钱都给赢过来。” “也不知道这军校有没有美人啊。” 哈哈哈… 现场又是一阵哄笑… 可把那些围观的壮士眼气坏了。 毕竟谁不想做太子爷的兵。 哪怕累死也值得了。 可惜自己的父辈爷爷辈没有走草地,更没有穿草鞋。 要不然人群中的就是自己了。 军校内… 操场上… 三百人有说有笑的聚集在一块,讨论的大多数都是吃喝玩乐。 对即将到来的事情一概不知。 甚至有几个还觉得天气比较冷,蹲在背风的地方。 “咚咚咚…” 鼓响… “滴滴…” 哨音响起…操场上的笑声这才慢慢停止。 一名身穿黑色劲装的男人站了出来,他阴沉着脸:“给新学员发训练服。” “鞋子每人两双,作训服两套,床单被褥,生活用品自己解决。” “下面我开始点名。” “叫到名字的喊到” “李祺。” 人群中韩国公的儿子,驸马爷,听到有人直呼他的名字,非常不悦。 这是大不敬。 一个小小的军官,见到自己不行礼磕头也就算了。 竟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直呼自己的大名,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其他人也都是各个国公,侯爷,镇国将军的后代。 他们也非常不满这个家伙。 看来没有人回答到,戚统领也不意外。 毕竟按照常理,自己确实应该去行礼,但是太子爷吩咐了,在皇点军校没有人是需要特别对待。 如果有,那就是训练特别对待。 紧接着他说道:“各位按照身高,由左至右的站好,由前至后的排好。” 什么? 我他娘的没听错吧? 按照身高排位,你开你娘的什么玩笑。 老子什么时候要站在别人后面了? 老子的爹当年打陈友谅时,他爹才刚刚参军,你会不会安排,不会安排滚蛋。 其中一名侯爵的儿子对这个安排非常不满。 因为自己旁边的人只是个镇国将军的庶子,而自己可以平凉候的嫡长子。 现如今他在左,自己在右? 这是耻辱,这是污蔑,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眼看着下面又要吵吵起来。 一身黑色长袖的花云持刀走了过来 他指着旁边六个箩筐说道:“这里面是你们的作训服,每个人两套,领完就乖乖站好。” “在这里,没有人把你们当成贵公子。” “要么练,要么滚。” “我呸,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在这里指挥我们?” 花云呵呵两声:“鄙人不才,擅长使刀,除此之外,别无他用。” “这也是我最后一次教你们刀,到了下一期我就要北上杀元人了,你们别想我哦。” 什么? 狂妄。 当既就有一人站了出来:“就你这黑脸,也配教我们练刀?” “你知道不知道爷爷我是谁。” “老子是大刀门刘猛的儿子,我爹创建大刀门的时候,可是跟随皇上连杀六人。” “一把大刀令人颤抖,就你也配教我?” “能在老子手下过三招,我就正眼看你,要不然,有多远滚多远。” “丢人现眼的东西。” 花云听后不是很生气:“你说的刘猛可是血战陈友谅的刘参将?” “哼,算你还懂点。” “刘猛是我爹,记住老子是刘刚,曾经可是跟着刀王花云学过的。” “花云你知道是谁不,响当当的刀王,连蒙古双刀王王英都要甘拜下风,称赞不已。” “人常言死在花云手下,死得其所,而我刘刚幸运的得到了刀王的真传,我未来将是第一刀王。” “记住我的名字,他会让你不寒而栗。” “我的名字叫做刘刚。” 第二百三十二章 比剑 花云背着手看了他两眼。 点点头:“身材倒是可以,就是双臂过细,练剑挺好,练刀的话恐怕比较吃力。” “资历尚浅。” 刘刚愣了下,什么,我他妈的没有听错吧? 老子七岁练刀,你说我资历尚浅? 老天啊。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让这个黑猪这么的侮辱我。 “狂妄症。” “来啊,我看看到底怎么个浅法。” 他当既就解开腰间的布袋,从里面掏出了一把黑金长刀。 刀面在阳光下闪耀着光芒。 冰凉沉重刀身在刘刚的手里看起来趁手的很。 紧接着他一个后空翻。 然后在原地连续三个劈砍,随后又是一个转身劈砍。 翻滚… 横扫… 下砸,飞跃高空劈砍。 一把大刀在他的手里如鱼得水,玉龙飞舞。 空气中都可以听到长刀划过的声音,周围一群人叫好,这刀耍的真漂亮。 刘刚听到夸奖,耍的更是卖力。 他带有目的性的,慢慢靠近花云,准备在这个时候给这个教官出点丑。 就在他离花云两三米远时。 突然一个翻身砍向这个黑脸。 如果这一刀砍下去,对方非死即伤。 这是最快的一刀。 没有人能躲过这突如其来的一刀。 就你呵呵。 没想到黑脸只是呵呵一笑:“太慢了。” “铛…” 花云眼皮一皱,右小臂突然暴起,古铜色的肌肉美轮美奂。 他抽出腰间的刀就是一刀。 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时。 便看到刘刚的刀突然掉在地上。 紧接着… 又是一刀,都可以看到刀影了 刘刚刚才只觉得手臂一麻,脑海中刚要去捡掉落的刀。 便觉得脖子一凉。 他虽然看不到,但是可以清楚的感觉到。 一把冰凉的大刀此时就距离自己的脖子不远处。 只要对方想,那下一刻就是自己的死亡之时。 好快… 好快的刀。 他的胳膊为什么这么有力气,抽出铁刀 比抽木条还快。 而且在这么快的情况下,能将刀刃稳稳停在自己的脖子处。 这个稳不同于快。 相反比快还难,因为他竟然在如此快的速度下,稳稳的停了下来。 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不可能,不可能。 刘刚面露惊恐,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切:“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为什么可以这么快。” 花云收回刀身,背着手看着他:“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 “自以为有点武功,就可以横行江湖,实际上死的最多的就是你这种人” “耍刀就耍刀,为什么要整那么多花里胡哨的?” “你是在表演吗?” “你的敌人不会看你在这里表演,他会在你耍刀的时候,直接结果了你。” “就比如你这套飞天刀法,看起来眼花缭乱,实际上却是乱中有细。” “面对弱手可以唬住对方。” “面对高手可以让对方放下戒备心。” “然后在对方麻痹大意之时,将其格杀。” “只不过这一招太老套了。” “放在戏台上还差不多,时代在进步,拿这种老把戏。太过时了。” 刘刚怒气冲冲:“你敢说我刘家绝唱是过时的把戏?” “对。” 花云继续说道:“不过你是绝唱,还是绝技,在真正的刀法面前都是不值一提。” “用刀的时候,没有人回因为你家是绝唱,就放过你。” “记住真正的刀客只有一次出刀机会,要么生,要么死。” “这也是你来这里最大的收获,好好想想吧,未来我还要教你们这些,不用着急。” 刘刚带着疑惑问向他:“这句话我好像听父亲讲过,你到底是谁?” 花云回过头:“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谁。” 刘刚:“我是谁?” “你是谁啊。” 够了… 人群中一声暴喝:“什么这个刀那个刀的。” “老子这把清风剑谁与能敌? 想当年,石人一只眼,我爷爷就是拿着这把剑,连杀十一名元人。 后来跟着皇帝南征北战。 更是横扫一切,区区刀法,匹夫所用, 也配在这里指点江山? 真是令人作呕,来啊,我这把清风剑会会你。” 人群中走出一名阳光小将,他的皮肤很白,目光如炬,个子不高,正是用剑的好身材。 瘦小却精悍。 光看眼神就如同一把剑,让人不寒而栗。 他铿锵有力的说道:“剑代世家,吴天喻在此。” “谁与我争锋?” 眼看刀王花云默不作声,他放声大笑:“哈哈哈。” “年轻人,别太狂。” 话音刚落,一个瘸腿老人,牵着一匹小母马走了过来。 老人两鬓斑白十指粗壮,满脸的褶子,以及浑浊的双眼,看起来弱不禁风。 皮肤黝黑,很像田地里刚出来的老汉。 小将吴天瑜的爹吴江是朱元璋的干儿子,他是朱元璋的干孙子,说不狂那是假的。 他满脸疑惑的看这个老头:“大爷,牙还有吗?” “那凉快哪呆着吧。” “让我一个剑神陪你玩,这不是在打我吴天瑜的脸?” “算了,随便出两招,都害怕给你吓死过去。” “大爷,杀过人吗?” 李罡呵呵干笑:“没杀过,没杀过,你厉害” “不过老夫既然来了。” “那就必须陪你耍两招把,也算是对你的恩赐。” “将来传出去,够你吹一辈子了。” 吴天瑜啧啧:“什么,我没听错吧?” “对我的恩赐?” “你是真不知道我李家清风剑的厉害啊。” “你这个老匹夫,说话太狂妄,爷爷很不喜欢,今天爷爷就以强欺弱了。” 李罡哼道:“年轻人,别太狂,要栽跟头的。” “栽你妈的头。” “和你的贱马陪葬去吧。” 李罡一听,头发都快直了:“你敢骂我的马?敢骂我的小红?” “今天爷爷就让你长长记性。” “如果我赢了,跪下来给爷爷的马磕头,并且把它高贵的马蹄修一下指甲。” 吴天瑜冷笑:“要是你输了呢?” 李罡摆摆手:“输这个字不适合我,或许以后会,但绝对不会输给你这个没有礼数的小家伙。” “老贼,我受够你了。” 吴天瑜直接把拔剑刺了过去。 第二百三十三章 武侠的由来 空鸣的剑鸣声在四周阵阵回荡。 清风剑身宽长,锋利无比,比普通宝剑要沉重的多。 练剑者必须单手持剑本身十倍的力量,才能将剑的威力发挥到最大。 虽然在战争中用刀比用剑方便。 但是其实很多人都知道,那是普通甲士的招数。 在古代,动作敏捷、精于近身格斗的武林高手确实存在。 但这些武林高手跟武侠小说里,只凭一双肉掌在百万军中就来去自如的各种奇侠们不大一样。 名将戚继光曾经说过:“拳法似无预于大战之技,然活动手足,惯勤肢体,此为初学入艺之门也。” 也就是说,拳脚功夫就和现在的军体拳、俯卧撑之类的运动差不多,主要作用是锻炼身体灵活性,上了战场上一点用也没有。 清代之前,平民武器管制相对较宽松,拳脚功夫可能只在洗澡时被人偷袭,或者吃饭时忽然翻脸动手等情况下才有用,古人不会花太多精力练习这种可能一辈子都用不上的技能。 综上所述,我们所讨论的武林高手专指精通兵刃格斗的、主要活动舞台是个人械斗而不是战场的,军队体系之外的那些民间杰出人才。 中国历史上较早出现的武林高手群体,应该就是先秦时期齐国的“技击” 齐人隆技击,其技也,得一首者则赐赎锱金,无本赏矣。” 杨倞注:“齐人以勇力击斩敌者,号为技击。” 《荀子·议兵》齐人“怯于众斗,勇于持刺”《史记》,可见当时齐国有一大票爱好单挑的拼命三郎。 而且当时也确实人才济济,涌现出很多出类拔萃的猛人,如殖绰、杞梁、华周等人。 齐国国君将他们招募过来编入军队,“收天下之豪杰,有天下之骏雄举之如飞鸟,动之如雷电,莫当其前,莫害其后。 独出独入,莫敢禁圉”(《管子·七法》)。 他们实战确实起到了带动士气的作用,如果遇到的是组织涣散的对手,基本上可以做到碾压对方。 不过如果对手换成了高度组织化、纪律化、阵型严密的劲敌,这招恐怕就不灵了。 于是就有了那句着名的军事定律:“齐之技击不可以遇魏之武卒,魏之武卒不可以遇秦之锐士。”(《荀子·议兵》) 明朝戚继光在《纪效新书》中说的很清楚:“开大阵,对大敌。 比场中较艺,擒捕小贼。 不同堂堂之阵千百人列队而前,勇者不得先,怯者不得后。 丛枪戳来,丛枪戳去,乱刀砍来,乱杀还他。 只是一齐拥进,转手皆难,焉能容得左右动跳? 一人回头,大众同疑;一人转移寸步,大众亦要夺心,焉能容得或进或退?” 也就是说,在古代冷兵器战场上,成千上万军队组成严密坚固军阵,相互挤压、相互冲撞的时候。 最需要的是能不停重复单一战术动作的、充当庞大战争机器中一颗颗螺丝钉的普通士兵,而不是剑术超群、善于闪转腾挪的大侠。 大侠们尽管动作敏捷、善于击刺,但他们在整齐划一的军阵中不仅毫无用处,甚至可以说是有害的。 除非他们真的能像武侠电影里拍的那样,无视物理规律,能够在敌人头顶上飞来飞去。 不过我看来… 就算你像那个什么射雕英雄传,倚天屠龙记等等。 在装逼天上乱飞。 时不时摆个姿势,或者带个面具,或者哈哈大笑。 在战场上那你就是傻逼。 因为敌人会专打你这样的。 你说弓箭射不住你? 那拿火铳怼你,就算火铳怼不住,那直接上大炮。 上巨网,几百个人同时扑向你。 车轮战也能耗死你。 好,现在中国的不行了,那么国外的可以吗。 比如日本的。 日本忍者无疑是极为拉风的一种:外形神秘、动作酷炫,举手投足间逼格满满,一看就是不好惹角色。 时不时带个面罩,扔个小肥膘。 然而现实却很骨感。 元龟元年(1570年),织田信长征讨六角氏,甲贺忍者为六角氏助战。 结果织田信长军大胜,甲贺忍者战死八百人。 天正七年,织田信长率军一万进攻伊贺,结果被忍者以游击战的方式死死拖住,最后不得不撤军。 表面上看起来是忍者战胜了正规军。 但伊贺忍者用的主要武器是火绳枪,这应该就不能算做武林高手了。 就好比如果小鱼儿与花无缺决斗时持机关枪对射,你还能说两个人是大侠吗? 等到幕府时代的岛原之乱,忍者就更丢人了。 各忍者家族精选的好手,不仅有的连壕沟、城墙都过不去,连侥幸潜入城中得那些。 次日就被人把脑袋从里面扔出来了,连第二天的太阳都没来及看。 除了忍者外,日本另外一种强大的高手就是那些剑豪了。 也就是浪人。 明朝嘉靖年前,倭寇日益猖獗。 大批日本流浪武士来闽浙沿海,四处滋扰沿海地区。 在史籍记载中,这些“真倭”个人武艺极为精湛。 “倭喜跃,一迸足则丈余,刀长五尺,则丈五尺矣。 日本刀类型。 而我兵短器难接,长器不捷,遭之者身多两断。 意思是我们的刀不行,这也不过分,因为日本刀确实很难打,费料太多。 缘器利而双手使用,力重故也”。 (《纪效新书·长刀解》)。官军“引弓射之,贼悉手接其矢”。 《明世宗实录》倭寇“一人挥扇,众皆舞刀而起,向空挥霍,我兵仓皇仰首,则从下砍来”。 双刀上诳而下反掠,故难格。 钯枪不露竿,突忽而掷,故不测。弓长矢巨,近人则发之,故射命中。”《纪效新书》 这些真倭来自武士阶层,以习武为本业,而且经过内战锻炼,个个凶悍异常,极其擅长单打独斗,单兵作战能力极强。 但其因为以往战争规模限制,大兵团作战经验比较少。 明军正好相反,除了洪武朝,刚立国的时候流行“斗将”外。 其他时候都更强调军阵而不是个人武勇。 明朝边防重在西北,南军废弛已久,遇到精锐倭寇自然不是对手。 可是戚继光建立戚家军,创立鸳鸯阵后,却经常以接近零伤亡的代价消灭数千倭寇。 第二百三十四章 剑技 而戚继光手下的士兵并无特别之处,只是苦练一种阵法,不玩什么花活,再辅以严酷到变态的纪律,就成了倭寇的梦魇。 不过如果把鸳鸯阵拆。 让士卒和真倭剑豪逐一单挑,戚家军只怕会死的很难看。 普通戚家军士兵谈不上有什么高超的个人武艺。 只是戚继光战术体系的一分子,可就是这些武艺寻常的士兵按正确的方式组合在一起,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戚家军,军声恫贼呵风云。猫峒安南盗间起,海氛甚恶无时已。 其来如雨去如风,灭于西者生于东。 东西大小数百战,公也水陆多奇功。 枋国何人抑不叙,幕府攘之自为计。 血肉淋漓换得来,弃置空虚无用地。 偶一失律群叫呶,三予三夺如儿戏。 君门万里臣何言,新鬼故鬼声烦冤。 甲裳一卸剑舞罢,滴露研朱读易轩。 这首诗写的很霸气。 不过更霸气是戚家军是结合现代和古代的一支强军,戚继光主要强调的是军纪。 什么意思呢。 他的军队能在最绝望的时候,打出最漂亮的仗。 那种绝望恐怕连现在的军人都吃不了,还有他的兵,在大雨中站一天。 没有一个人动一下。 这可是大雨,而且他们的主帅并不知情。 仅仅是因为戚继光中途有点事,那些兵在没有得到命令前,没有一个人乱动。 这就是所有将军梦寐以求的兵,要不是万历皇帝不管事,导致晚期军队太乱,这支军队将是后金的恶梦。 说起来,战场上的军阵千变万化,无非是要尽可能多的扩大接敌面,以利于更多的人同时参与战斗,但又要保持一定纵深。 在此基础保持整齐划一的战术动作,一起刺枪、射箭胜过随意乱刺乱射。 如果能做到以上这些,战斗效能就会大大提高。 而习惯单挑的武林高手们永远做不到这一点。 尽管他们个个生龙活虎,可动作总有先有后,冒进者面对的是敌人无数支长枪的攒刺,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要被戳成筛子,紧接着下一个,似此周而复始…… 吴天瑜又何尝不知。 但是他的剑是融合了战场上的技巧,可以在人不注意的时候轻而易举杀死对方。 今天这个臭老头还不知道什么是对手。 今天就教你做人。 他用尽最大力气,猛地突刺 “铛…” 李罡从袖口掏出一把小铁剑轻而易举的就将重剑弹开。 这是怎么回事。 不可能,我的剑这么重,他的那么轻怎么可能轻松给我弹开了? 吴天瑜不服,又抡起巨剑,使劲的劈下去。 李罡同意只是轻轻一个侧身躲了过去,同时不忘放了一个屁。 “啊,老匹夫安敢辱我?” 吴天瑜气的脸部发红,他持续左劈右砍。 却发现怎么也近不了这个老头的身。 这是怎么回事啊。 这可是杀人剑法,在战场上屡试不爽。 从来不玩什么花里胡哨的东西,讲究的就是快准狠,为什么在这个老头这里没有一点点作用啊。 我引以为傲的剑法。 李罡浑浊的双眼突然一亮:“这点功夫就引以为傲了吗?” “还不够看。” 随后他一个垫脚,手中的短剑像是变长了一样,突然刺近了吴天瑜的身体里。 也仅仅是一瞬间 快到人们只看到他出手,并未看到他出剑。 紧接着,李罡又在他的脖子上,腰间,大腿,胳膊,刺了十几剑。 这才一个撤步退了回来。 “哐当…” 青峰剑重重的掉了下来。 众人大吃一惊,死了? 这可是侯爵的儿子,皇上的干孙子啊。 过了一会,吴天瑜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他摸了摸身上发现没有血。 这才看到李罡拿着那把小剑笑道:“这是巧匠做的,伸缩的,刺进你身体里就会缩进去。” “你的剑虽然讲究快准狠可你忽略了一点。” “那就是你并没有上过战场,所学剑法也只不过是在假想,对方会被你一剑刺死” “人都是怕死的。” “怎么可能会乖乖站在那里,被你刺?” “还有我刺你第一剑的时候,实际上是留了三息的时间,就算我这把剑是真的。” “你还是有活命或者逃跑的时间。” “可是你怎么做的?” “你呆在原地不能动弹,你在害怕,你在迷茫,你大脑一片空白,你浑身颤抖。” “你以为已经会死,你的身体动弹不了。” “可实际上战场上受伤太多了,身上不挂点彩,都不好意思说打过仗。” “乱箭,火铳,火炮,弓弩,以及随时偷袭的敌人,马撞,刀砍斧劈。” “难道受伤了,就站在原地不动了?” “就你这样的也配称为天下第一剑别笑死老夫了。” “哈哈哈。” 吴天瑜的自尊心被击垮,他扑通一声跪下来:“还请先生教我剑法之道。” “用剑者虽然我只服剑神李老,但是现在我又多了一位,那就是您啊。” 李罡摇摇头:“你们都是我的学生,我会教你们用剑,也有人会教你们用刀。” “有人会教你们学习兵法,学习火铳,学习火炮,学习排兵布阵,学习很多很多。” “但是想要成为我的徒弟,要看看我的小母马愿不愿意。” “尤其是它高贵的蹄子该修啦。” 吴天瑜大喜:“是,我这就去修,我这就去修,您贵姓啊,看起来太像世外高人啦。” “呵呵,免贵姓李,名罡,没有字,不过那个用刀的黑脸是花云的弟弟花缺,字无,人称花无缺。” 此话一出,满场震惊。 竟然是刀王花家,以及剑神李罡。 就是那个一人之力,单挑二十六元人的剑神李罡。 本来用剑就很难杀人。 尤其是元人的弯刀更是雪上加霜,当年剑神一剑连杀二十六人的传闻早就在习武之人中传开。 不过这将近二十年没有他的消息,没想到一眨眼竟然活生生出现在已经面前。 还有那刀王,被蒙古刀王称为接班人的花家,花云和花缺。 跟随傅友德大将军南征北战,没想到也出现在这里。 第二百三十五章 红缨枪对决 现场多人立刻变得恭敬起来。 毕竟他们可以不畏强权,本身就是强权。 但是不能不尊敬强者。 强者无论到哪个地方都是受人尊敬的存在。 这样的人来当教头。 会有人不服? “我不服。” 人群中又挑出一个身高七尺的男儿,是真的七尺,一米九的大个子。 再加上他的束冠,以及鞋底,看起来都快两米了。 他也是站在第一位的人。 “你是谁?” 大个头不胖略壮,皮肤黝黑,他冷哼一声:“一杆红缨枪,北方无敌手。” “在下高达请求一战。” 居然是高家红缨枪,传言高家枪法变幻莫测。 可攻可守,出枪必见血。 明初有点将的习惯,也就是两军对战通常会派出高手出来对决。 当然不是一军统帅。 三国演义动不动就是一军老大出来单挑。 这在整个中华历史上是不可能出现的,唐太宗李世民倒是有过几次。 但他是杀敌,并不是单挑 想要单挑就必须派出武功高强之人,如果赢了会非常鼓舞士气。 通常这样的人就是点将。 点将中,使用枪者最有优势。 使用弓箭最为下等,通常武将使用的就是锏。 这玩意比刀剑好用。 砍你一刀,有可能你还会反击,或者回去疗养一阵子就好了。 可给你一锏。 那就是内伤,伤筋断骨,必死无疑。 而红缨枪专破锏。 高达便是其一,他的红缨枪已经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 这个大个头虽然李罡可以破他,但是毕竟已经出手过一会。 不适合使用第二回 要不然高达会觉得胜之不武。 想要破他的高家枪法,就必须有会使用棍棒者。 如果输了,以后高达的威望会非常高,将会是队伍中的刺头。 “我来吧。” 躲在暗处晒太阳的老默,低着脑袋走了出来。 他走路一晃一晃的。 看起来瘦弱黝黑,似乎一个不留神就会摔倒那种。 高达轻蔑的看着他:“你?” “嗯。” “哈哈哈,就你?” “太小看我高家了吧,我可是点将高手,曾经一枪刺死陈友谅的大将。” “你也配。” 通常说这话的会被打脸,但是花云和李罡都沉默了。 因为高家枪法确实厉害。 远远不是寻常人能对付的,老默虽然武功高强,但是执行的都是暗杀任务。 如果真要打,未必能打的过对方。 老默冷笑:“杀你轻而易举。” 两方人马即将干起来。 “等一下…” “老默,你退下。” 一声男低音传了过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众人只觉得大地在颤抖,强大的气场在四周散开。 胆子小的已经起鸡皮疙瘩 这是真正的强者,不需要靠近便能感受到他的气场。 这是… 不远处,走过来一名穿着同样黑色作训服的高大男人。 他身高与高达差不多,但是体格要比他健壮了很多,一张国子脸,豹子眼,鹰钩鼻,薄嘴唇。 再加上接近两米的身高。 光是看看便让人不寒而栗。 正是金吾卫右将军,加皇帝贴身保镖,加亲军总指挥,加绿光阁背后指挥。 另外他还有一支亲军在东宫。 目前也在这里训练,正是太子爷去年组建的一支军队,预计在两年后,将会形成舰队出海。 而他的名字是 雷嗜元。 名字是后改的,他原名为雷四一。 后来效仿皇帝改名雷嗜元。 高达内心猛的一紧,他明白已经遇到高人了。 这是真正的强者。 甚至比自己还要强的高人。 哈哈哈… 好,这样的人才配我的对手,虽然不知道你是谁。 但是我尊敬你。 我的枪只和强者交战。 由于红缨枪杀伤力太大,两人去掉枪头。 每人手持一根长棒。 在校阅台上对立,远远望去就像两尊巨大的雕像屹立在上。 高达右手握把,左手向下。 呈蜻蜓点水形状,棍头朝下,棍底朝上 这样的好处是可以在最快的时间完成突刺。 而雷嗜元则是经典的姜太公钓鱼,棍把朝下,棍头朝上。 这是非常经典的基础握棍 也是最稳当的招数,可以做到功守自如。 两人对视了一会。 都在等对手出招,高达比较年轻,他猛喝一声。 手中的棍子突然冲向对手。 而雷嗜元连动都没有动,将其弹开。 高达不慌,继续一个侧扫。 又被弹开。 紧接着他轻跳了一下朝着雷的面部刺去。 就在众人紧张的看向上方时。 雷嗜元竟然蹲了下来 这不是把自己的脸朝对方的棍头撞吗。 众人大惊,难道他是傻子吗? 这种低级错误怎么能犯。 但是接下来高达却突然调转棍头刺向雷的膝盖。 原来刚才那一枪是幌子 表面是打上,实际上却是打下。 雷嗜元猜出了他所想,所以半蹲着身体,直接将他的棍头压死。 高达只觉得双手一沉 想要弹开对方的棍头,却发现怎么也弹不开。 无奈,他只好边后退,边在地上横扫。 终于在一个突破口跳了出来。 紧接着他原地起跳,一个悟空压顶。 棍子如同金箍棒一样从后脑勺直接向下砸了下去。 如果被砸到,非死即伤。 雷嗜元并没有仓皇后退,而是采用了格挡。 双手将棍子举过头顶。 硬生生的接下了这一棍,刚接下这一棍。 高达在他的棍子上继续横扫,雷立刻松开棍子,以免自己的双手被打到。 双手腾空后,又直接抓起棍子,来了个侧刺。 却被高达一个后侧躲了过去。 两人持棍犹如太极一样,原地转圈圈。 双方都明白最基本的打法是不容易突破了。 高达血液在沸腾,他好久没有见过这样的对手了,能接下他的棍法而不落下风。 还差点刺中自己。 这才是自己想要的对手,他眼神带着激动,原地突然跳了起来,犹如蝴蝶跳,脚下的步伐越来越快。 企图让对手看不出自己下一步走哪里。 雷嗜元也有些吃惊。 其实持枪者最厉害的不是枪有多长,枪法如神。 而是在于腰部。 一个好枪手,腰如果不行,恐怕甩不了两棍子,手臂都没有劲了。 这也是最难得一部分。 第二百三十六章 洪都血战存活的人。 因为练腰最为困难,也是最为枯燥。 年轻人能吃的了枪法的苦头,却吃不了练腰的苦,所以很多人表面看起来很厉害。 遇到腰强者,一棍就倒。 可没想到这个高达腰间力量这么枪法,不管是侧打,横扫,还是蝴蝶步。 从整体上看,他的腰是不动的。 这家伙狂妄是有底气的。 自己不能和他打持久战,因为这家伙年轻,越打越有劲。 有了… 雷嗜元冷笑一声,率先出枪。 奇怪的是他左手放了下来,只用右手握住最低端的握把,刺了过去。 高达见状大喜。 他一个侧身躲了过去,紧接着自己也放下左手。 右手握住棍尾刺了过去。 两个棍子如同缠绵的蛇一样,在空中来回转圈圈。 这也是真正的枪神。 蛟龙… 用蛟龙者不管是左臂还是右臂必须有力气。 要不然你握住棍尾,举都举不起来,就算举起来了,没过一会,手臂便会酸麻的不行。 而蛟龙则是难上加难。 因为你不光要握住尾巴举起来,还要转圈圈。 这个难度不亚于,你把举起来一个鼎,结果是用小拇指举起来的。 考验一个人的枪法,就要看他蛟龙能坚持多久。 转的越久,这个人的功力就越强。 这一招不比击败,只比时间。 二人的棍子在空中不停的转圈圈,旁人光是看到这一幕,手臂就已经酸痛了。 这手臂力气得多大,才能这么转啊。 这棍可不比家里的擀面杖。 有两米多长,且坚硬无比,两人都快转了一柱香了。 还是谁也不让谁。 现在是冬天转春天,两人的额头都起了汗水。 高达很明显快到极限了,他看到对方依旧是稳如泰山,不由的一恼。 可恶… 这家伙明明四五十岁了,为什么体力要比我强。 明明我才是蛟龙高手。 为什么他比我强。 也就是这一恍惚,高达的气力不稳,右手颤抖了下,他的棍子打在了对方的棍子上。 蛟龙只比时间,不比击败 自己的棍子打在对方棍子上,在旁人看来没什么。 但是对于正在比武的人看来,简直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这是很丢人的事情。 高达正懊恼时,眉骨一痛,随后是火辣辣的疼痛。 血液遮盖住了他的眼睛。 原来是刚才他懊恼自己时,雷嗜元抓住这一间隙,狠狠一戳,正中他的眉骨。 疼痛,屈辱,不甘。 让高达丹心大乱,他怒骂:“中年人不讲武德。” “我日你个熊的。” 他抓起棍子就呼了过去,在旁人看来他已经输了。 愤怒只会让他忘记一切。 不顾一切的去干掉对方,但是也给了对方可乘之机。 雷嗜元知道自己不如他的体力,所以就故意激怒他,让愤怒带有他所有的技巧。 耗尽他所有的力气。 果然高达咆哮着,他不顾一切的去砸,去横扫,去抡… 棍子划破空气的声音呼呼作响。 他似乎像一头公牛,有着用不完的力气,但是每一次功力都被雷轻松化解。 这下更激怒他。 用尽最大的力气,也打不住对方。 气的他脸红脖子粗。 手里的棍子都快抡冒烟了。 还是打不住对方。 是可忍孰不可忍。 很快他便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这场比试也就快要停止了。 高达晃晃荡荡的想要坐下。 众人以为他想要歇息一会。 却不想,就在这时他突然一个盘腿,然后侧击。 最后直接刺向雷。 众人这才看清楚,原来刚才不过是他的障眼法。 他刚才只不过是麻痹对方,然后趁对方不注意,突然侧身刺了过去。 高个子用枪要比矮个子厉害。 就是因为他们的手臂长,手臂上也就代表可以快一步刺住对方,一寸长一寸强。 不是浪得虚名。 雷嗜元对于这种阴招,很是了解。 他直接一个悟空下砸。 “哐当。” 高达的棍子居然断了,这也是众人没有想到的。 因为棍子可不是烧火棍。 想要靠人力砸断,几乎是非常困难的,棍子是带有弹性的,就连顶级高手也未必能砸断。 可如今他断了。 高达眼睛里充满了不可思议,他是怎么做到的。 这个人究竟是谁。 而雷嗜元则不屑的看着他:“玩阴招,我是你祖宗。” “年纪轻轻不要这么阴。” 说着他拿起长棍,向后走了几步。 然后棍到人未转。 “砰…” 回马枪… 高达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根棍子便狠狠扎在他脖子旁边。 而雷才刚刚转身。 他竟然可以在不看的情况,一棍子杀了过来。 这是最顶级的回马枪。 腰马合一,是为大成。 高达再也没有刚才的劲头,直接跪了下来:“我输了。” “不你没有。” 雷嗜元负手看着他:“如果真的对战,可能输的是我,因为你年轻,力大无穷,而我的力气在慢慢减少,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是你输就输在,心气不够,仅仅是脸上挨了一棍子,就受不了,拼命打?” “如果对方骂你祖宗,几万人骂你祖宗怎么办?” “你是不是要当场气死?” 高达无地自容,羞愧难当。 因为他确实忍受不了,他从小便是暴脾气,怎么可能受得了别人骂自己祖宗。 雷嗜元呵呵一笑:“我被骂过,还是被十几万人骂。” “骂的我是羞愧难当啊。” “呵呵。” 你被十几万人骂过? 高达眼眶打转:“你是…” “洪都血战雷嗜元。” 此话一出,现场瞬间肃然起敬,眉头紧锁。 面对能在洪都活下来的人,值得任何一个人尊敬。 因为那才是真正的强者。 那是大明的立国之战,是充满神奇的战斗,是不可能守住的一场战争。 硬是守下来了。 那是混乱的至正年间,陈友谅把乱世的阴险狡诈和暗箭伤人的功夫发挥到了极致。 他先是杀死伴随自己起义同胞徐寿辉、赵普胜、倪文俊等人的鲜血。 杀领导,杀干爹,杀兄弟,杀下属。 这样的人比朱元璋更恐怖。 因为他六亲不认,什么招数都能使出来。 没有人能逃出他的阴谋诡计。 他选择的机会,是朱元璋在庐州攻打北元军的机会。 他蛇一样的眼睛终于锁定了洪都这个地方。 洪都就是现在的南昌! 这个地方容易起义是真的,毕竟老祖宗没少打仗。 第二百三十七章 兵临城下之决战要塞 看过江西省的地图会发现南昌这个地方和四川成都一样。 那是三面环山,就他这里是一大片空地,还有水。 想不富都难。 陈友谅也正是看到了这一点。 如今北方没什么搞头,人少地少,加上元军时不时偷袭。 只有富饶的南方才是人口兴旺的地方,就比如江西一省,甚至超过了河南加甘肃等地。 于是他发起全国总动员。 总兵力60万,巨型战舰200余艘。 这种力量可以用遮天蔽日来形容,当然不可能有六十万兵,因为中国古代能打仗的也就是百分之五到十左右。 也就是撑死五万能战斗的。 其他的要么是后勤,要么是拉来的壮丁。 浩浩荡荡,但是能打仗的也就是几万人,这已经很多了,几万人提着刀向你冲过来,光是想想都能吓死你。 在这场战斗中,陈友谅确信朱元璋无法顾及首尾,于是他像一个战争赌徒一样把所有的财产都押了上去。 事实上如果不出现意外,他是百分百赢了,诸葛亮来了也破不了局面。 他没想到会输。他以为朱元璋会输,除非出现奇迹. 当时朱元璋的侄子朱文正就驻扎在洪都。 洪都之战前,朱文正被所有人公认为纨绔子弟,符合人们心中传统的二代公子哥。 朱元璋的营地里所有的人都对朱文正有一种印象,浪漫、嗜酒、夜夜笙歌。 所以在防守洪州之前,没有人相信这样的家伙能守住洪州。 更何况当时洪都才两万多人。 真正能守城的撑死一万人,这样的局面任谁也会崩溃。 朱文正虽然是个纨绔子弟,但他是个真正的军事天才,陈友谅兵临城下的时候,他突然就正常了。 他觉得这时候应该打,而不是跑。 不愧是天才,和别人想的都不一样,于是很快对洪都城的防守做了重新安排。 把各个城墙上的工作都安排的好好的,并且作出了生死动员,要死他先死那种。 好在身边都是能征善战之将,并非怕死之人,他根据这些人的特点做了新的安排, 洪都是省会也是一线城市。 不像普通城墙那么矮,但是也有一点,那就是城门多,很难防守。 在朱文正安排了所有兵力部署,两万人居然还能剩下来不少,并且他安排的非常妥当。 不会让贪生怕死的守主城。 也不会让敢打硬仗的守后勤。 到最后还留下了两千人作为机动部队,以防止各种紧急情况。 或者紧急支援。 他的安排极其精准,有限的兵力发挥到了最大效果。对朱文正来说幸运的是,他身边有一个中尉邓愈。 这个邓愈就是后来的开国名将。 朱文正料敌如神,他预计敌军主要攻力应该是走正门,因为对方军队过多。 如果主力放在偏门,那几万人有可能拥堵在那里,情况会更加不妙。 四月的南昌依旧很冷。 陈友谅的士兵如潮水一般向城内奔来,似乎要吞没洪都。 从高处看去,黑压压一片。 云梯,盾牌手,弓箭手一眼望不到头。 战旗哗啦啦作响。 这样的攻城方式古今未闻。 邓愈一马当先命令他的士卒有秩序地保卫。 他们用箭头、横杆、滚油...一切可能阻止敌人进攻的东西都往城下扔。 而陈友谅采取的是连坐制度,有一个兵猥琐不敢攻城,全队砍头。 云梯也在外面封了铁皮,总共三层楼那么高,还可以像吊顶一样加长。 基本架上去就下不来。 而且还有专门铺桥的队伍藏在云梯底下。 当他们推着云梯时过河,下面的铺桥,前面是步兵,手持着盾牌,大约有一千多人。 后面是弓箭手,藏在盾牌手后面。 再后面是骑兵,人数不多,主要负责督军,紧接着是火炮,每个门大约有十门。。 再到后面,又是步兵,循环着… 从上面往下面看去直觉得密密麻麻望不到头。 这一次攻城是动了真格。 守城上的众将士严阵以待,当看到敌军出入在大炮范围内。 真理出现了… 一片火光熊熊,连成一条火龙。 在远处直接炸开了花,无数人惨叫连连。 但朱文正也不示弱,玩炮,我是你祖宗,他也拿着大炮回击,他们的大炮没有火药,只要黑沉沉的炮筒。 “砰砰……” 十几颗炮弹瞬间砸向下方,有的砸进了攻城的队伍中。 两个士兵当场被炸成肉泥,残肢断臂散落一地。 但紧接着还没有玩,陈友谅竟然用上了宋朝时期的攻城机器。 这种投石器是北元攻打襄阳城用的远程攻城器。 把石头放在上面,然后送来枢纽,那么一甩。 射程竟然比火炮还要远… “砰砰砰……” 无数个石头砸向城内,连朱都大吃一惊,陈友谅什么时候有的这种机器。 而守在上方的邓愈,雷嗜元 突然觉得脸上一凉,摸了摸脸上,再看手指头。 玛德是屎, 这群狗娘养的竟然把屎放在石头上,这是金汁,沾染伤口必死。 邓愈也收集了不少金汁, 他把手指头上的金汁放在嘴里吸允干净:“老雷,熬金汁啦。” 雷嗜元正在督战,他的任务很忙,要检查城墙的各个角落,还要堤防城下被挖空。 此时他的脸上被挂了彩,刚才一轮炮弹下来,差点没炸着啦。 他擦去脸上的血,提起刀指挥着:“通知城下民夫,熬金汁。” 古代对大粪的尊敬非常高。 因为大粪可以壮粮食,能让粮食长的更好,所以十分受人尊敬。 在普通老百姓家里,就算拉屎,也要到自己家地头拉屎,不能便宜了别人。 大粪多了还可以卖钱,会有专门人去收。 城下的民夫收到命令,他们个个光着大膀子。 提起装满大粪的桶,就往大锅里倒。 然后底下开始添柴火,熬煮大粪,熬煮好的,再放在城下的木桶里,通过缆绳吊上去。 再由城墙的士兵进行分配,金汁稀有,不是随便浪费的。 城墙上的弓箭手需要把箭头磨的锋利,随后在粪桶里搅拌。 等到敌军离自己很近的时候才能倒金汁,此时各个墙头都在奋力的抵抗着。 第二百三十八章 激烈战斗 北墙部署的兵力最多,也打的最激烈。 邓愈和雷嗜元亲自督军因为北城要面临敌军四万人,而守城的不过四千? 其中能战斗的才两千多人。 城上城下都有损伤,城下有些人想要推着木板屋子直接往前撞。 邓愈便命人直接扔石头,不是扔在屋子上面,而是扔在侧面, 专门砸对方的腿,果然一颗颗石头扔了下去 有的直接滚落在正在行进的房屋里面。 “砰…” 整个屋子被掀开,里面的充斥着一股烧焦的香味。 原来是石头上有火油。 遇到明火立刻燃烧了起来,血水与烧焦的残肢断臂垂在木屋上。 有个士兵双手被炸没了,他依偎在正在燃烧的木板旁边。 眼睁睁看着火焰将他的皮肤烧焦,变黑,他眼睛努力的眨眼,呼吸变得急促。 整个腿正在飞快的燃烧,上半身却还在活着。 而他却连动的力气都没有。 直到最后烧成一具黑炭。 攻城还在继续,底下的人像疯了一下扑了过来。 一点也不亚于当年血战王保保大战。 雷嗜元也是杀红了,他拿起旁边的弓箭对着下方就是一箭。 箭头直接插进正在爬云梯士兵的肩胛处。 那名士兵,肩膀一斜,直接歪了过去,箭头从上到下,把他穿了个透心凉。 他还没有死透,后面的士兵继续拿着盾牌往上面爬。 雷嗜元这时还想再来一箭,他的胳膊突然一麻。 仔细一看,原来是胳膊中了一箭。 底下陈友谅的军队埋伏的弓箭手,也还想再来一箭。 却发现城墙上的男人已经不见了。 “右尉,您没事吧小的这就去给您叫军医。” “叫你娘的头。” 雷嗜元直接拿剪刀把箭支剪断,他不敢直接拔出来。 忍着痛骂道:“老子这时候下城看病,这城还要不要了。” “通知下去,只要还能动弹,就给老子死守。” “实在活不下去,就拿自己当石头,死之前也要砸死那群畜牲。” “轻伤不下火线,重伤当成炮弹。” “是,遵命。” 此时南边砰的数声巨响打断了他的声音… 南边顿时烟雾弥漫,冲天的大雾连数里外的北城都能看到。 邓愈眉头一皱:“南边,南边是谁在守城?” 朱文正也带着机动部队赶了过来。 他心里有些不妙,洪都城他接过来时。 南城就有数道城墙被毁,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洪都城三废三修。 今天朱抢过来赶紧修一下。 明天陈打过来了,看这座破城池就觉得烦,直接拆了。 过了明天朱又打过来了… 这其中破坏最强的就数南城,那里地势低洼,是船舶停靠的地方,又加上刚修好还没有一个多月。 朱文正当时特意让人把南城修的高高的。 让人望而生畏。 但其实南墙那边外强中干,中间并不是实心的,大石头几轮下去,有可能就要倒。 看到这冲天的大烟。 “报……” “南墙失守啦,城墙倒了,倒了。” “去你玛德。” 朱文正一脚将这名报信的踹到:“南墙没有倒,再敢在这里妖言惑众,老子杀了你。” 这时候最怕军心不稳。 一旦守城的听到墙倒了,有可能会直接弃械投降,不打了。 朱文正有些疑惑,虽然南墙外强中干,但是也不是随便就能轰倒的。 这怎么连半天都不到,就倒了? 陈友谅在南边安排的军队并不多,怎么可能一天没到就倒了,这不符合常理。 况且南墙并不是普通家院墙有一道墙,它有三道墙。 倒了一道,还有瓮城两道呢。 哪里有那么容易全倒。 “邓愈呢。” “回大帅,邓副将已经在南墙支援了。” “操她娘的,这个老邓。” “没有老子的命令,他们怎么敢随便去南城,他的区域不要了吗?” “雷嗜元。” “末将在。” “死守这里,记住任何敌军都不要上来,上来一个杀一个,上来两个杀一双。” “这里如果失守了,拿你是问。” “没有石头了,拿你的头给我狠狠地砸,没有金汁了,就他娘的尿这群孙子。” “末将遵命。” 雷嗜元这时候还比较年轻,他怒吼一声:“人在城在,人亡城亡,给我杀。” 而朱文正此时带领他的机动部队下了城墙,浩浩荡荡的朝南墙那边赶。 虽然不容易倒,但是也怕有个万一。 如果真的倒了,这座城池就算丢了,那他真成了罪臣之将了。 毕竟洪都可是叔叔朱元璋一辈子的骄傲,又付出了这么多心血。 不管如何也要守下去。 这个任务交给了自己,岂能让贼人夺去。 “驾…” 战马飞快的朝南边飞奔而去。 只听见南边依旧是炮声隆隆,不停的轰炸。 朱文正心中有些不妙,南城的秘密果然被陈友谅知道了,这座外强中干的空壳子。 马上就要毁灭了。 可恶啊…… 南城…… 三道城墙已经烂成了大窟窿… 无数陈友谅的将士涌入了进来,他们个个目光如血。 见人便砍,有些自己人也被砍了头,挂在腰间。 他们的整个腰间血淋淋一片,还挂着没有闭眼的人头。 邓愈手持长刀在亲兵的护卫下,拼命的阻挡,就在刚才,南墙经历了大炮,投石车轮番轰炸。 是其他城墙的五倍压力,而且还有陈友谅亲军作战,这远远超出我军的抵挡能力。 仅仅一个上午便失守了。 好在守城的将士没有望风而逃,就连底下负责搬运的民夫也没有逃跑。 每个人都拿着自己手底下的武器,拼死抵抗。 一时间竟然真的阻挡住陈友谅的进攻。 尸体多到慢慢形成了一道墙,民夫便把这些尸体扔在缺口处。 尸墙竟然高达三四米。 陈友谅的战马进不来,敌军那边又把尸体卸下来,刚卸下来一具,对面又扔来一具。 气的他们直接举着弓箭便射,朱军这边也丝毫不退,拿着弓箭也射了过去。 很快双方的尸体又形成了一道墙。 邓愈累的气喘吁吁,他已经连续两天两夜没有睡好觉了。 此时看着墙外密密麻麻的敌军,心里一时间有些绝望。 自己这两千多守军真的能抵挡住吗。 第二百三十九章 边打边修 邓愈他的右手有些颤抖,想要拔剑自刎。 这时候地面滚滚,飞石颤抖… 回过头便看到一面军旗,上面赫然写着“朱”。 是朱文正的机动部队,杀气腾腾的扑面而来。 “邓愈,他娘的杀过去。” 邓愈嗯的一声:“所有人,布兵举盾在前,弓箭手在后。” “杀过去。” “给老子杀啊。” “是。” 约有千人举着盾牌,一步一个脚印。 往前推动。 边移动边怒喝:“杀敌,杀敌。” 陈友谅的军队很快不敌,匆匆败下阵来,尤其是看到朱文正那血红的双眼。 吓得连兵器都不要了,直接退后到第二道墙后面。 这时候马已经没有太大作用了。 只能靠肉搏。 朱文正提着砍刀便要上前,却被邓愈拦截下来。 “大帅,退兵要紧,不可恋战啊。” “现在先修塌陷的城墙吧。” 朱文正刚才也是杀红了眼,这时候冷静过来。 “对,快,叫民夫都过来。” “挑水,和泥,拆砖头,城里的房子都拆了,补缺口。” “实在不行,先把大帅府拆了,把城墙给我堵上。” “是。” 于是前方正打的激烈。 后方城墙不要命的修。 这边是几百个民夫挑着担子,那边是几百人和水,往这边挑。 隔壁… 离他们不远处是明军和陈友谅的士兵砍来砍去。 谁也不让着谁, 有些民夫看的急了,拿起手里的砖头便扔了过去。 没想到还真砸中一个。 那名陈友谅的士兵捂着头,气的咬牙跺脚,但也拿他们没办法。 明军的顽强抵抗,是以前他们没有预料的。 这群人打起来比自己还不要命。 难道不是望风而逃吗? 怎么全是这种打起来不要命的疯子。 他们哪里知道,这群明军此时压根就不怕死。 只因为朱文正亲自督战。 这个中原人拿出了汉家男儿的血性,在最危险的时候挺身而出,真正继承了朱元璋的基因。 就是不要命,跟你丫死磕。 “我干你奶奶的。” 邓愈直接将对方扑倒,他对陈友谅可谓是血海深仇,恨之入骨。 自己的兄弟邓刚就是被此贼所杀。 他直接像个僵尸一样,爬在那名敌军的脖子上使劲的咬了起来。 把对方粗壮的脖子咬穿,鲜血狂飙了他一脸。 他仍然不满足,直接张开嘴把飞溅的血液喝了起来。 咕噜噜… 温烫腥甜的血液涌了进来。 整张脸都变成了血人,这年头可没有什么省省一家亲。 那见面基本就是你死我活。 邓愈狂笑的喝着他的血,将他的喉管拽了出来,放在嘴里咀嚼着。 好吃,好吃。 哈哈哈哈… 这是这段时间唯一一次开荤,而且味道还不错。 他满脸是血的笑着,看着那些拿着长刀的敌军,像个丧尸一样就冲了过去。 对面直接吓崩了。 就连一向强悍的陈友谅亲兵部队也吓傻了。 见过猛的,没见过这么猛的。 亲兵是陈友谅最强的骑兵,比蒙古铁骑还要强大。 他们个个都是能拉动百磅的好手,浑身披甲。 光是伺候他们的民夫家奴都多达三人。 此时这群人也调转马头,往最外面的墙头跑。 生吃人肉,活活把人咬死,还满嘴鲜血。 这哪里是人啊。 这分明是恶鬼啊, 这要是被他逮到,恐怕连尸体都没有了。 就算战死也会被吃掉,古人讲究落叶归根,死了也要死全, 如果身体少了一部分是投不了胎的。 老大都跑了,其他人自然也不甘示弱,尤其是跟随作战的士兵,那逃跑的速度比人家骑马都快。 逃跑的时候,还懂得把队友推倒,给自己逃跑的时间。 很多还想往里面冲的士兵,看到人都逃出来了,他们也不敢再进去了。 一时间这个缺口竟然被堵上了, 退兵的鼓声响了起来。 就连朱文正和邓愈也不敢相信,对方真的退兵了。 这也太容易了。 就因为自己咬死了一个人,就吓得这群人退兵了? 他们两个看向对方,每个人都是满脸的鲜血,蓬乱的头发,邓愈脸上还擦了点皮。 两人哈哈哈大笑起来… 陈友谅脑袋糊涂了吧,城墙炸开,又突然退兵了。 只是还没有等他们高兴多久… 一个不幸的消息传了出来… “报,走水啦,走水啦。” 朱文正着急问道:“哪里走水啦。” “回大帅,是粮仓,粮仓走水啦,漫天大火啊。” 那名小兵手舞足蹈着:“根本灭不了啊,全是油,全是油,水灭不了啊。” 什么… 朱文正二人对视一眼,粮食没了? 谁干的。 谁干的。 粮仓的位置的确在南城,但是又不是在城墙边上,陈友谅根本打不到那个位置。 怎么可能着火。 还是满天大火,这很明显就是人为的。二人来不及多想,驾马便冲了过去。 粮食可比兵值钱多了,这是烧光了,恐怕连守都不用守了, 直接投降,或者吃人。 此时城外陈友谅等人哈哈大笑,炸开城墙只是他们的第一步。 他们知道越是这种时候,明军的抵抗就越强烈。 所以在南墙倒塌的瞬间,一支假扮民夫的百人小队,携带者火油直接烧了他们的粮食。 那个时候别说民夫了。 双方打的热火朝天,朱文正等人更是把能打的全部派出去了。 就凭借着守粮库的那几十个人还不够看的。 这一次明军的万石粮食,能有剩余的就不错了,毕竟那可是火油,水是扑不灭的。 而且烧的越大,里面就越扑不灭。 就是这样,大火连续烧毁了将近一半的粮食,连续几天,激烈的围攻一直在进行,但陈友谅率领的汉军尽管伤亡惨重,却始终未能攻下城墙。 面对这样的情况,汉军改变了战略,既然爬不上城墙,就将其摧毁。 他们用木头凿地基,用刀砍,用石头砸城墙.最后,他们居然把洪都城墙的好几段弄塌了。 但是,在关键时刻,名将邓愈的韧性得到了充分的展现。 他沿着每一个墙的缝隙伏击对手。 看着从城墙缺口涌入的敌人,就用火铳密集地向敌人射击,而汉军的士兵则挤在缺口里无处躲避,顿时被大杀。 第二百四十章 正是开始训练 汉军撤退后,邓愈明智地预言汉军很快会卷土重来。 他没有傻傻地修城墙,而是迅速用树木做了一道木栅栏,用来在短时间内阻挡敌人的进攻。 后来战事稳定后,部队奉命边打边修城墙。 陈友谅也曾试图让部队从水路进攻洪都,但他万万没有想到会被朱文正提前预言,并设下埋伏,致使汉军遭受重创。 朱文正更疯狂,在这样极端的劣势下,他多次安排手下将领薛贤带着骑兵部队出城进行短暂的突击。 而且还成功了。 就是两万人守六十万人。 在防守的同时,我还安排几百人出城干你丫的。 别说六十万人了。 就算是六十万头猪,远远望去都能人浑身发抖。 他成功后,立即利用骑兵的机动性回城,不给汉军追击歼灭的机会。 而陈友谅多次攻城部署都被薛贤这个愣头青出来破坏了。 朱文正坚守的洪都,在六十万汉军面前巍然屹立, 原本自信满满的陈友亮隐隐产生了一种未知的预感。 在这种僵局中,他又犯了两个致命的错误,和鄱阳湖大战一样,他的两个缺点分明为。 一个是优柔寡断。 几次攻城之后,陈友谅都怀疑自己能否拿下洪都。 甚至想要退缩,属于打不下就不打了。 一方面,他觉得自己不能迅速攻克洪都,只能采取缓慢围攻的方式,于是下令部队停止围攻,采取围困的策略。 粮食被烧毁,南昌城应该坚持不了多久 这个办法是比较妥当的。 但是他忘记了一点,南昌压根就不缺粮食。 就算粮仓被烧毁,依旧够挺大半年,甚至还能有结余,还有围困这种战术。 是用在敌军主力上。 比如围朱元璋,只要朱元璋死了,围十年都值得。 但是你围的是他侄子,朱元璋会回来干你。 另一方面,为了能够在洪都长期作战,他派兵攻打附近的吉安,作为军队的支点和后盾。 正是这两种犹豫,一劳永逸地给了已经是强弩之末的守军喘息的机会。 你既然要打南昌,那就别打吉安了,兵力一旦分散,那就完犊子了。 第二,张子明事件。 朱文正是一个天才,面对陈友谅的六十万大军,他一开始并不想向朱元璋求助。 他甚至狂妄地认为他可以用一城之力对抗对面整个国家的士兵。 但是螳螂捕蝉 后来,他发现自己的军队已经到了极限,就派了一个名叫张子明的学究偷偷出城,向朱元璋求助。 张子明见朱元璋请求增援,急忙赶回洪都。 然而,张子明在入城前不幸被陈友谅的部队拦截。 陈友谅让张子明配合自己,向城里喊援军不来。 错就错在喊话。 本来马上就可以拿下洪都了,城里的人已经坚持八十多天了。 几乎是人类的极限。 稍微再骚扰几次就崩盘了。 这个时候应该继续表现出自己的韧性。 击垮对手。 你明明知道对方去报信回来了,这个消息是千万不能传入城内的,可偏偏你却相信对手。 你相信了你的敌人。 然而,陈友谅没想到的是,张子明表面上假装答应,但马上在大门口喊道: “大家一定要坚守洪都,朱元帅的大军快到了!” 当然,喊完这句话后,张子明自然就死在了陈友谅的屠刀下。 但是,他的死给了城里所有的人以希望,也激起了城里所有战士战斗到死的决心! 一个原本在这个乱世里苟活的书生,在这一刻产生了强烈的火焰,在历史上留下了自己的名字! 就在不久后陈友谅得知朱元璋的援军已经到了湖口,他不愿意再看到高耸的洪都城墙。 一座让他感到无能为力,几乎绝望的城墙! 最后他只能黯然退出。 然后他没有想到这是他生命终结的开始。 就在不久后,他在鄱阳湖大战中迎来了生命的终结! 从4月23日到7月19日,整整八十五天,两万到六十万,朱文正在洪都创造了战争史上的奇迹! 甚至是整个中华历史上的奇迹。 如果朱文正后来不叛变,他在名字绝对可以在武将中排名前五。 …… 操场中…… 所有人都为那场大战致以崇高的敬意。 对于男人来说,位高权重不重要,但是如果你参加了一场特别着名的战争。 那你走在哪里,都会迎来掌声和敬意。 雷嗜元就是其一。 邓愈是,朱文正虽然被囚禁,但是他的名字依旧光耀夺目。 “好了,所有人把衣服穿上。” “从今天开始,你们称呼我们为教官,称呼太子为校长。” “而你们只有服从。” “你们以哨声为令,无论在干什么,都要仔细听哨声,你们的在军校的表现也会被分为甲乙丙丁。” “排在丁字的要被踢出去。” “排在乙上的将会优先录取,并分配岗位。” “清楚没有。” “清楚了。” 现场依旧是满不在乎,慵懒的把衣服捡了起来。 毕竟他们平时就是养尊处优的公子哥,走到哪里都是鲜花和掌声,恭维的人能排成长龙。 突然把自己分为甲乙丙丁。 还是没有尊严那种,任谁一时间也反应不过来。 更不会接受。 李祺就是这样,他是驸马爷,又是从一品的官身,穿这种大头兵才穿的。 怎么可能接受。 如果不是父亲给自己争取的名额他才不会来这种鬼地方。 “这是什么啊。” 他拿起那一身黑的作训服,不同于道袍,也不是马褂。 而是直接把头伸进去,然后两个胳膊一伸就好了,并且还不宽松,穿上去以后把自己身体显的特别瘦弱。 简直就像个紧身衣。 这样的衣服是什么怪装,能穿吗? “这衣服我不穿,训练可以,但是我要穿自己带的盔甲。” 李祺直接把衣服扔在地上。 驸马爷一发话,其他人也瞬间没有穿的欲望。 主要是太丑了,没有吊饰,没有花纹,没有绫罗绸缎,更没有彰显自己身份的东西。 这是赤裸裸的侮辱。 “砰…” 李祺刚说完,便被一脚踹在地上。 谁,谁打我,谁敢打驸马? 第二百四十一章 军训 “我。” 朱标穿着同样的作训服,只不过他的肩膀上有一个军衔上面是一个金质月亮和金质太阳混合的明字。 属于元帅的军衔。 这也是他未来改变卫所制度的前兆。 从长远来看明朝卫所制度是不行的,当兵就是当兵,怎么可能一边种地,一边当兵。 虽然目前军队所需巨大,钱财不够,但是随着银行,出海慢慢实行。 大量的金钱会涌进国内。 卫所制度必须去除。 改成每个省留一个军区,然后是每三个省为一个战区。 专门负责打仗剿匪。 同时为了防止这群人出现军阀主义,还要每过几十年进行改动。 把人员重新打散。 保留军队风气战斗力,变成换将不换军队。 如此一来,即使主将死亡,军队战斗力依旧强硬。 同时皇帝手握军权,为大元帅。 军队按照军衔制度晋升。 元帅下面有大将军,上将,中将,参将,大校,中校,少校,上尉,中尉,少尉。 老兵按照士官制度,合格者留,不合格走。 当兵也不会留一辈子,义务兵干五年,便可以转士官或者晋升军官。 虽然这样做当兵的会减少。 但是只要提高军队待遇,报名参军的依然会不少。 军衔制度普及开后,卫所便会慢慢被取消掉。 将来士兵也不会像奴隶一样,被军官使用一辈子,当个苦哈哈。 在军校毕业的人,统一授中尉。 然后安排到各省当兵。 这样便不会出现老乡兵,家丁兵,南兵北调,北兵南往,然后再换回来。 打散固定的军队制度。 当然这些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这几十年足够了。 李祺回过头发现是太子。 他连忙收起怒火:“太子殿下,您怎么来了。” 朱标哼了声:“在军校称呼我校长。” “再说一遍工作的时候要称呼职务。” “是校长。” 朱标:“看你的表情,你很不服?” “没,没有。” “回答我是与不是?” “是。” “大声点。” 李祺立刻大声:“是。” “很好,记住在这里是龙给我盘着,是虎给我窝着。” “上级的命令就是一切。” “因为你们之中,有个别人做出了不好的开头。” “我宣布今天晚饭取消。” “全队三百人,每人五百个俯卧撑。” 俯卧撑? 这是什么东西? 花云立刻左脚上前,然后双手撑地,边做边表示:“俯卧撑是军队练武之基础。” “以后每个人早上起来,先做一百个俯卧撑,然后是十里跑,最后是半个时辰的体能训练。 然后上午是两个时辰的训练,中午吃饭睡觉一个时辰,下午继续两个时辰训练,随后再来一个十里跑。 到晚上还有半个时辰体能训练。 记住,这只是基础。” 什么,这玩意儿只是基础? 有没有开玩笑。 现场哀嚎声一片,本以为进来打牌喝酒交友,顺便见见太子爷,没想到竟然这么累。 朱标怒喝:“耳朵都聋了吗?” “听到没有。” “听到了。” “听到个屁,看看你们一副软塌塌的模样,隔壁八十岁的老奶奶都比你们硬朗。” “现在立刻开始。” “俯卧撑——预备。” 三百人被分为六个队伍,开始了痛苦的训练。 还没有做二十个,就有人胳膊一软塌了下去,李祺更是痛苦的不行。 因为其他人还有些底子。 他什么也没有,更没有经历过这么累的体能训练。 他把下半身挨着地,然后胳膊来回动,这样就可以省下很大一部分力气。 但是这一幕就像上课调皮的孩子以为把书本盖住脸部,上面的老师就看不清自己了。 实际上看的清清楚楚。 朱标走上前直接踩在他的背上:“废物,起来。” “我不是废物。” “你就是废物。” “我不是。” 李祺脸上的汗水已经有了不少,但是他确实起不来。 朱标依旧讽刺他:“你这样的垃圾也配娶我的妹妹,你还不如门口的狗。” “你就是一条狗,软弱的垂尾狗。” 啊… 李祺再也受不了了。 他站起身:“太子殿下不许这么辱骂我。” “叫校长。” “我不叫,你杀了我吧,我不干了。” 哼,整的就是刺头兵。 进了部队由不得你这个垃圾在这里叫嚣。 “很好,竟然求死,我偏偏不让你死。” 朱标看向后方,面对众人:“由于李祺的怯弱,每个人再加一百个俯卧撑。 什么时候他不走了,你们什么时候停止。” 此话一出,现场顿时一阵叫骂。 “李祺,你个窝囊废。” “你他娘的不行,拉我们做甚。” “就是,就是,你好歹还是韩国公的儿子呢,怎么就这么窝囊废,传出去还不笑掉大牙。” “快给老子做啊。” “你知不知道有多累啊。” 李祺被骂的无地自容,他一咬牙跺脚:“我他娘的做。” “一” “二” 朱标很满意这个效果:“记住,你们是一个整体,有一个掉队的。” “算你们全队的成绩。” “现在开始分组……” 随后三百人便被分为了六个组。 教官分别是老默组李罡组,花云组,雷嗜元组,戚元光组,以及当初的老邓头组(斥候侦查)。 朱标身为总教官,负责他们未来三个月的训练模式。 俯卧撑做完,很多人累的都趴下了。 尤其是李祺,他竟然哭了。 这个举动遭受了同僚的鄙视。 身为军人,当要流血流汗不流泪,怎么能哭呢。 刚好带他的是花云这个暴脾气。 他看到已经组里的人哭了。 气的不打一处来:“他娘的,别哭了,给老子滚起来。” 朱标吹了下哨子:“滴滴,全体集合。” “以后以哨音为令。” “无论你在干什么,听到哨音都要安静的听着,因为这哨音就是军令,违者全队受处分。” “听到没有。” “听到了。” “很好,这声音还像那么一回事。” “为了奖励你们如此大声,本校长决定将十里跑,改为二十里跑,先到者,先吃饭。” “太阳落山前不到者,没有饭吃。” 什么? 第二百四十二章 同甘共苦 二十里? 而且看这天色,恐怕太阳落山很快的。 南京这个地方,在冬天几乎还不到时间就落山了。 最多半个多时辰就落山了。 这段时间居然要跑二十里,相当于十公里? 老天爷啊,这不是折磨人吗。 “滴滴…” 朱标吹了下哨子:“还愣着干什么,跑啊。” 花云立刻拉着李祺,并且号召全队:“都给老子跑,跑得快的,老子月底赏酒喝。” 众人一听到酒,立刻跟着黑脸跑了出去。 李罡平时一瘸一拐,在这时候表现了飞快的速度,竟然嗖的一下冲了出去。 其他人见状也连忙冲了出去。 毕竟他们就不相信,自己一个年轻小伙子,还跑不过一个瘸腿老头。 几百人哗啦啦的冲了出去。 沿着已经画好的操场,结队而行。 我们行接着夕阳,从这里走向战场。 “呼呼…” 仅仅是过了一会,很多人早已经体力不支了。 朱标表示理解。 毕竟刚开始能跑的像特种兵一样就怪了。 他骑着高头大马,看着累成狗的李祺:“你这个乌龟在干嘛?” “废物。” “门口卖大枣的老太太都比你跑得快。” “看到前方的旗帜没有,跑过去,快点。” 朱标扬起马鞭,甩了他一鞭子。 痛的李祺嗷嗷直叫。 花云此时带着几个善于跑步的人,拿着绳子拽着,速度瞬间提高了不少。 但是也给他累的快翻白眼。 好不容易在日落前赶了回去,结果众人发现。 只有两个杂粮馒头,一点咸菜,和一碗清汤。 这… 这是人吃的? 大明贵族落魄到这种地步了,这种食物路边的乞丐都要摇头啊。 更何况苦练了一下午的战士们。 当既有人撂挑子了。 “太难吃了,我要美酒,我要烧鸡,我要肉。” “你要你奶奶个腿。” 花云一脚把不服的人踹倒在地:“记住,在这里,你就是坨粑粑。” “没有人会在意你的想法。” “你只能服从集体的想法。” “因为你是坨粑粑。” “所以这是你应得的。” “快点吃,一刻钟吃不完者,立刻清盘子。” 此话一出,现场顿时大快朵颐起来,毕竟气归气,肚子还是很诚实的。 如果不吃,晚上指不定多难受。 等到吃完,朱标审视了一圈。 他发现角落泔水桶里有一个馒头。 已经泡开了。 气的他吹起哨音:“滴滴滴,集合。” 刚准备回去休息的众人听到哨音立刻停了下来,因为他们知道现在哨音就是军令。 还以为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结果走过去一看却发现太子爷竟然站在泔水桶的旁边。 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朱标怒不可遏的伸进泔水桶把馒头捞了出来:“谁干的。” “说出来。” 这种事情没有人愿意承认。 所有人都垂下头,不敢直视太子爷的怒火。 朱标继续说道:“好啊,没人承认是吧。” “你们的日子过好了,看不上这馒头了,可你们别忘了,这天下不是你们打下来的。” “是你们的父辈付出了生命打下来的。” “不是让你们在这里浪费粮食的。” “你们知不知道,就是这杂粮馒头许多老百姓都吃不上啊,就连这齁人的咸菜,老百姓更吃不起。” “你们知道老百姓的咸菜是什么样吗,一点盐味都没有。” “而你们呢,才吃了一点点苦,就叫嚣着受不了了。” “受不了就滚蛋。” “记住,立刻滚,现在主动站出来的,本校长既往不咎,后面再受不了的。” “我让你们全家受罪。” 说完,朱标把馒头重新扔在泔水桶里。 “所有人每人喝一口泔水汤,就因为你们之中有个别人软弱,无能,浪费。” “一人犯错,全队受罚。” “听到没有。” “是。” “他娘的给老子大声点。” “是” 三百人怒喝一声,由第一名大个子高达带队,他率先站了出来,从充满污垢的泔水桶里捞出来一点汤。 毫不犹豫的喝了下去。 大笑:“好吃,好吃。”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跟上,分别从泔水桶里捞出来一点吃。 朱标怒喝:“这就是你们的第一课,叫做同甘共苦。” “以后你们就是一个集体。” “这是你们的战友,是把后背交给你的战友。” “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一个人。” “是。” 三百人吃完便累的回到了营房。 所谓的营房是一个大帐篷。 可以容纳五百人的同住,睡的是石床,上面铺满了稻草和被褥,每个人有一个存放柜。 放着生活的必需品。 每五十人为一列,共有六列。 “哎呀,累死我了,快,快找人过来给老子脱鞋。” “玛德仆人呢,老子的热水在哪里,快拿点吃的裹肚,再弄两坛好酒。” “咦,谁的脚这么臭啊。” “谁把老子的衣服拿走了。” “我去,你他娘的尿尿别往我这里尿啊。” “为什么没有仆人啊,老子穿衣服怎么穿啊。” 雷嗜元呵呵两声:“从今天开始,以后所有的事情都要自己做。” “这里没有仆人,没有丫鬟,更没有吃喝玩乐,这里只有痛苦。” “因为你们就是垃圾。” 李祺怒斥:“你说谁是垃圾?” 雷嗜元呵呵:“别误会,我不是说你是垃圾,我是说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什么? 这句话又点燃了现场的怒火。 “为什么说我们是垃圾,难道你不是吗” 雷嗜元呵呵两声:“我当然不是,因为我穿鞋靠自己,穿衣服靠自己,干什么事情都靠自己。” “而你们呢。” “七尺男儿竟然连衣服都不会穿,你们与那襁褓婴儿有什么两样?” 这番话说的在场公子哥们无地自容。 雷嗜元看时候差不多了。 现在天还没有黑,我和其他五名教官给你们做个示范。 看好了。 鞋子怎么穿,作训服怎么穿,热水怎么烧,温度多少,床铺怎么铺,个人卫生怎么扫。 以及刮胡子,去汗味这都是每天要做的。 这里是军营不是乞丐窝。 哪个区域臭烘烘的,老子就专门练哪个区域,一直练习到你们改为止。 第二百四十三章 军资 随后现场又开始了基本生活自理的操作流程。 不少人头疼不已。 他们这种从小养尊处优就算是武将家庭,平时也少不了奴隶仆人伺候。 现在什么事情都要靠自己。 当然难受的不行。 夜落了… 白天的热闹慢慢停了下来。 朱标看着里面的鼾声四起没有说话。 反而是后面的花云说道:“大爷真是英明。” “提前把馒头扔在泔水里。” “这样就不会有人承认了,还可以增加他们的凝聚力。” 朱标呵呵一笑:“就算真的有人把馒头扔在泔水里,也不会有人承认的。” “因为人就是这样。” “在集体里有一个人做了错事,肯定不会有人承认的,所以这段时间只能把错误让给集体。” “但是这样也可以大大增加集体的荣誉心。” “慢慢来吧,后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今天晚上或许是这群人睡的最舒坦的一个晚上了。” “第二天…” “滴滴滴滴…” 一声急促的哨音响起,大堂内瞬间乱成一锅粥。 “怎么了,这才什么时辰啊。” “就是,天还没亮呢。” “谁大清早起来啊。” 众人谩骂的走出了房门,此时朱标看着沙漏一点点耗尽。 再看到这群睡眼惺忪的人。 “无组织无纪律,滚回去,脱掉衣服,重新开始。” 众人就算再有起床气也不敢怼太子爷。 只好回去。 “玛德,没睡醒是怎么回事,快点。” 队伍这才匆忙起来。 看到所有人都回去,朱标再次吹响哨音。 “滴滴滴,起床。” 仅仅过了一会,李祺第一次冲了出来。 朱标走上前:“你怎么这么快?” “是不是没有脱衣服。” 李祺支支吾吾:“报告,我…” “回答我是与不是,哪那么多废话。” “是。” “滚回去,重新穿。” “由于李祺的投机取巧,今天早上由六里跑,改为十里跑。” 此话一出,营房内顿时炸开。 “李祺,你他娘的能不能行了。” “就是,每次都是你。” “别废话了快点收拾吧。” 队伍再一次集结好,朱标站在台子上:“跑步之前,先来一首歌提提神。” 唱歌? “没错,跟着我唱。” “团结就是力量。” 现场鸦雀无声。 “听不见吗,团结就是力量,——唱——” “团结就是力量——这力量是铁,这力量是刚,向着——” “很好,再大点声。” “比铁还硬,比刚还强——” “全体都有,向右——转——” “跑步——走。” “一二一,一二一。” 队伍松松垮垮的跑了起来,跑完后,每个人身上都出了汗。 小口的喘着气。 朱标吹了声哨音:“回去把被褥叠好,然后每队派出五个人当值日生,负责打饭。” “每桌十人,今天早上有鸡蛋吃哦。” 鸡蛋。 尽管才过了一天,众人听到鸡蛋,肚子咕噜噜的叫了起来。 “看什么看,快点。” “是。” 至于豆腐块,朱标没打算让他们叠,这东西是盛世才叠的不适合古代,只要收拾的整洁就行。 而且古代的被子也叠不出。 吃过饭,每十人为一队,按照从左至右,从高到矮的顺序站好。 朱标作为总指挥。 大喝:“今天第一个科目,队列。” “先站半个时辰军姿。” “调整军姿” “站军姿就是拔军姿,是军人的第一课,当你刚刚走进军营,就必须要学会站军姿。” “站军姿,可以说它是一切军事动作之母。” “站军姿注意事项,都给老子听好了。 两脚分开六十度,两腿挺直,大拇指贴于食指第二关节,两手自然下垂贴紧。 一定要贴紧,如果我用力拔你的手,即使你的人被扯得倒下了,你的手也不能松! 收腹、挺胸、抬头、目视前方,两肩向后张。 而且还要将体内的气流分为三股,一股从丹田顺两腿向下,使两腿挺直夹紧如柱,双脚虎虎生威,紧紧抓住地。 一种将大地踏裂的感觉;气不到腿,双脚无力,下身则不稳。 一股从丹田向上,散至两肩与头顶,使肩平头正顶住天,眼盯前方不斜视,风吹沙迷眼不眨;气不饱身体松垮,双目无神。 一股收腹提臀,护住身体,使身体如钢铁一般坚固,否则腰部软弱上下不直。 能将体内的气和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骨骼最佳的协调兼顾,将气与力完美的舒展,形成了一体最大的合力,站成一棵挺拔的劲松,形成五点一线,不下一番苦功,不掉三五斤肉流十来斤汗水是绝对达不到这样的境界的!” “以上要求,大家听清楚了吗?” “清楚。” “好。” 朱标率先走到李祺的面前,看到这家伙不敢直视自己。 紧接着又去拨了下他的手。 发现直接就弹开了。 我尼玛。 “这就是你站军姿的态度?” “手要死死的贴住大腿外侧,再发现一次,五千个俯卧撑。” 李祺大慌:“对不起,我下次…” “哪那么多话,回答是就行了。” “是。” 朱标绕了一圈,来到大个头高达的身前。 拨了下手,发现没有拨动。 高达对这个还是很有自信的,毕竟有李祺的经验在前。 他可不会犯同样的错误。 想拨动我的手,哼,二十多年不是白练的。 正当他得意忘形时。 膝盖突然一软,差点没有跪下来。 原来是朱标拿自己的膝盖顶了一下他的后腿弯处。 结果发现这家伙把力气都用在上面了,腿部没有用力。 “双腿夹紧,两腿挺直,不要南辕北辙。” “是。” 朱标每走一处,站立的人立刻挺起胸脯,不想被太子爷抓住小辫子。 很好,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他还没有走完,便看到对于后侧有个人挠了下痒痒。 “那个兵,对,就是你。” “你在干什么?” 朱标气的怒不可遏,几乎是把脸贴在他的脸上:“你刚才在干什么?” “报告…我脸上有虫子,挠了下,对不起下次注意。” “什么?” “你在干什么?” “谁允许你挠痒痒的。” “挠痒痒之前有没有打报告,有没有,回答我,有还是没有。” “报告,没有。” “既然没有,你为什么要挠痒痒?” 第二百四十四章 队列训练 “对不起校长。” “够了,在军队没有对不起,只有服从和坚决的服从。” “因为你愚蠢的决定,现在立刻俯卧撑一百个,开始。” “是。” 朱标这时候发现已经有人累的汗水直流,其实站军姿是最累的。 因为他要时刻保持高度的集中力,而且还不能动,人天生就是爱动的。 不能动简直难熬的很。 “最后时刻了,身体向前倒,别向后倒。” “马上就要结束了。” “滴滴滴——时间到,休息一会,马上进行今天第一个训练科目。” 听到哨音,现场除了练家子。 其他人几乎是瘫坐在地上。 太苦了。 有些人甚至偷偷摸摸流起来了眼泪。 朱标大怒:“男儿流血流汗不流泪,谁再哭老子眼睛给他扣出来,憋回去。” “因为你们之中有人哭了。” “说明你们的意志力不够强大,现在我宣布休息取消,立刻组织训练。” 啊… 谁他娘的哭了。 队伍中又是哀嚎声一片。 “现在进行单个军队队列,第一个科目齐步与立定。” “先让教官们演示一遍。” “听口令,全体都有。” “齐步——走。” “立——定。” 框框,六名教官齐刷刷的走了出去,然后听到立定的口令后,又向前走了两步。 才稳稳停了下来。 这是什么阵容,有爱好军事的学员已经发现好处了。 人的脚步竟然如此的整齐。 仅仅靠声音便能让十几个人如同一个人。 太神奇了。 “神奇你奶奶个腿。” “现在开始训练。” “是。” 步幅要适当,不要过大或过小,以保持平衡和稳定。齐步走是一种常见的步态训练方法,也是军事训练中常用的一种基本动作。 下面我来详细讲解一下齐步走的动作要领。 站立姿势要端正,双脚并拢,双臂自然下垂。 然后,抬起右脚,脚尖向上,脚跟着地,脚掌着地,同时右臂向前摆出一定的幅度,手掌向下。 接着,左脚跟上右脚,双脚并拢,双臂自然下垂。 这样就完成了一步齐步走。 在齐步走的过程中,要注意以下几点:.步幅要适当,不要过大或过小,以保持平衡和稳定。 脚步要轻盈,不要用力踩地,以减少对关节的冲击。 身体要保持直立,不要前倾或后仰,以保持平衡和稳定。 手臂要自然摆动,不要过分用力或过于僵硬,以减少对肩部的负担。 呼吸要自然,不要过于用力或过于急促,以保持身体的平衡和稳定。 齐步走是一种简单而有效的步态训练方法,可以帮助我们提高身体的平衡和稳定性,增强肌肉力量和耐力,同时也可以锻炼我们的意志力和毅力。 希望大家能够认真学习和练习,将齐步走这种简单而实用的动作融入到日常生活中。” “高达,你他娘的顺拐了。” “这么大个,连这个都走不好,干什么吃的。” “李祺不错,走的铿锵有力,是那个味道了,大家都要向李祺学习。” “刘猛也可以。” “王世涛脖子低了,不要驼背,挺起胸膛,大大方方走,笨死了你。” “王世涛,你他娘的吃这么胖干什么,这几个月非要给你刷下去,对得起你爹吗。” “是,校长。” 朱标发现大个子又顺拐了。 “我尼玛,高达,你能不能行了,到后面站着去。” “看看李祺是怎么走的。” “是。” 高达脸一红,他一米九的大个子却站在一米七的李祺后面,学着他的脚步来走。 “一二一。” 走着走着他发现已经又走错了。 李祺笑道:“大个头也不行啊” “这么简单的步伐都学不会。” “你他娘的说谁呢?” 高达努力的学着,却发现走着走着总是顺拐。 气的他干着急。 自己可是枪神的后代,怎么教这么简单的步伐都走不好。 远处的雷嗜元注意到了这一点,他喊道:“你长年用枪,双臂自然不听使唤。” “只知道右臂用力,所以才会造成这个局面。” “想要走好,就必须心无杂念。” “记住,你现在是在走队列,不是在练枪,你也不可能练一辈子的枪。” “慢慢来。” 是。 高达涨红了脸,老子今天就不信了。 右臂出,左脚出。 右臂收,左臂出,右脚。 一二一… 慢慢的他找到了感觉,这不就是平常的走路吗? 压根没有那么难。 平常怎么走,还是怎么走。 只不过把臂膀甩开,挺胸抬头。 压根不需要这么多步骤。 朱标很满意这个效果:“很好,就这么来。” “三天后举行队列比赛,赢的老子给他们队加鸡腿。” 鸡腿? 现场每个人都咽了下口水。 此时他们对肉的渴望已经达到了顶峰。 未此训练期间更加的刻苦卖力。 十人一队,五十人为一排。 整齐划一,落地砸声。 彼此的默契感越来越强,每个人都在积极的向中心点靠紧,把自己当成集体中的一员。 到了第五天,小队几乎有了雏形。 今天训练的是跑步走立定法。 朱标站在上面吼着:“立一一定” 结果下方一塌糊涂。 本以为把齐步走练的差不多了,没想到碰到跑步走更加糊涂。 而跑步也是至关重要的一环 不管是齐步还是跑步,在行军中,都可以减轻旅途疲惫。 跟紧前方的步伐,可以减轻压力。 如果是乱作一团,不过一会就会东倒西歪一大片 所以基础队列是至关重要的。 “再看一遍,听到预令,两手迅速握拳四指蜷握,拇指贴在食指第一关节和中指第二节上),提到腰际,约与腰带同高,拳心向内,肘部稍里合。 听到动令,上体稍向前倾,两腿微弯,同时左脚掌利用右脚掌的踏力跃出约半步厘米着地。 身体重心前移,右脚照此法动作,两臂前后自然摆动,向前摆臂时,大臂略直,肘部贴于腰际。 听到“立一一定”的口令,再跑2步,然后左脚向前大半步(两拳收于腰际,停止摆动)着地。右脚靠拢左脚,同时将手放的下,成立正姿势。 看清楚没有。” 没有… 第二百十五章 古代行军 我去你玛德。 朱标气的不行,老子在上面讲解了这么多次。 居然还跑不整齐。 “给老子继续练,不会的,晚饭别吃了,滚犊子。” “什么时候练会,什么时候吃饭睡觉。” “是” “一二三四…” “一二三四…” “一二——三四——” “一二三——四——” “立定…” 队伍经过越来越长的磨合,除了个别四肢不协调的人,大多数都能跟上步伐。 虽然他们的整齐度与大阅兵差的不去丁点儿。 但是只要步调一致。 何必在乎整齐不整齐,打仗可不是看整齐度。 而是看凝聚力。 经过了连续六天的培训。 跑步慢慢跟上节奏了,而今天所有人不训练。 由太子亲自讲话。 礼堂是没有的,这里是一片空地,今天天气好,阳光不燥,微风正好。 空气虽然还有些湿冷。 但是好在有阳光照耀着,朱 前面的可以接受,听起来挺像那么一回事,历朝历代还从来没有这样做过。 如果真的做了。 那么大头兵就是最好的工种。 将会受到人们群众的爱戴,只不过有一个不太好。 就是那个不虐待敌人,让高达受不了了。 在他的印象中。 打败了对方,就应该和对方拼命,怎么可能会饶了他们呢。 “报告。” “讲。” “校长,您前面说的我都可以接受,不虐待俘虏是什么意思?” “难道对于敌人,我们要优待?” “那我们还打仗干什么。” “把对方打怕了,打成俘虏了,我们要优待?” “怎么对得起那些为了国家死去的战友。” 朱标点点头:“很好你问得太好了。” “今天就给你讲解一下。” 朱标对这个优待俘虏也有所怀疑。 为什么要优待。 就某狗干的那些事情,令人发指恨不得把对方千刀万剐。 为什么俘虏了他们,自己人连吃的都没有,还要想尽办法给对方吃白面馍馍。 宁可自己人饿着肚子。 也要让这些畜牲吃饱呢。 不用怀疑,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会气愤。 但是人的思维往往只看到你杀我,我干你 这种原始的争斗方式。 而有些人刚好能看到不一样的层面。 这个就是格局。 格局并非你骂我,打我,我一笑了之,不还手的怂包。 格局是你骂我打我以后,我能从你的身上得到什么利益,能从这件事获取多大好处。 如果多,那就值得。 如果没有,老子干死你丫的。 朱标:“还有什么想问的没有。” 吴天瑜此时提出:“报告校长,那么行军时,产生的粪便怎么办。” “如厕怎么办呢。” 朱标愣了下,他没有想到这家伙会问这个问题。 不过这也让他想到了一件事。 那就是鸿门宴那会儿项羽看见闯进来的樊哙,二话不说认给他一个生肘子,樊哙也没说什么,直接把那个生肘子给吃了,项羽说了一句,牛批,不对,是壮士。 为什么会突然想起来这个事儿呢? 就是关于这个厕所的问题啊,或者说排泄物的问题,在战国时期当时每座城墙下面基本上都会修一个猪圈,这个猪圈是干什么用的呢? 很简单,士兵排泄物直接往猪圈里面排,然后猪是吃这个粪长大。 所以你再仔细回味一下项羽说樊哙是壮士的时候,到底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理? 言归正传,我们说到古代行军的问题,古代行军当然不可能带来这么多猪,而且就算带着这些猪,这些猪也可能全部跑光了。 或者是不肯吃这个粪便,你不保证这些猪把你的粮食全给拱了,那已经算得上是谢天谢地了,那么古代是怎么处理这种粪便问题呢? 首先第一点,粪便这个东西,你得远离水源部队,一般来说都是沿着水源行军的,这样的话方便补给,也方便埋锅造饭,毕竟断了水。 最后部队会出什么的情况,马谡和张灵甫都表示点赞,所以说每次部队处理这个粪便问题,绝对会先考虑这个水源的问题,千万不能让粪便污染的水源。 而且粪便极有可能吸引过来大量的蚊虫和苍蝇,这个东西可不管你这上面到底干净还是脏,带着粪便和病菌到处乱飞。 即便是你的粪便并没有直接污染水源,而这些蚊虫和苍蝇也有很有可能把你水源或者粮食给污染了。 再加上士兵里面一旦有人得了疟疾,你即便把这士兵给隔离处理了,蚊虫和苍蝇依然有可能把这些病菌给带出来,然后你整个军营就变成一个病号营了。 然后粪便这个东西也很容易成为敌方追踪的一个线索,中国古代围魏救赵里面,孙膑曾经通过建造法来吸引魏军。 这个是庞娟通过造头的数量来判断齐国军队到底有多少,其实同样的道理也可以通过粪便来判断敌人到底有多少。 毕竟人有三急,粪便,这个东西你想不拉是不可能的。 所以中国历代兵法上面关于粪便的处理统一的处置方式那就是埋掉,也就是部队每扎一个军营,先派一拨人去挖个粪坑。 然后在部队在这个地方解决完问题之后,每次拔寨,也就是要去下一个地方扎营了,部队要离开了,就派人把这坑给埋上。 当然这个东西纯粹就看指挥官个人心情,一般来说,除非是那种古代的名将。 否则大多数人那都是选择让士兵出去自行解决,只要不是太靠近粮食和水源地,那么基本上指挥官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