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汉英雄传说》 序章一 哥的飞机砸了秦始皇 秦始皇二十九年,公元前218年,秦帝国,下邳。 青年在桥头无目的地漫步,刚刚20岁出头的年纪,脸上却没有年轻人常有的朝气与活力,反而多了几分老成与颓废。青年的面容很有几分特点,如果不是留有微须,真要把他错认为女扮男装的妙龄少女了。青年对自己的长相并不是完全没有自觉,行人有好奇望向他的,都被他用那种特别的冷漠眼神瞪了回去。 青年叹了口气,扶桥远眺,嘴里咕弄着"好死不死怎么让我遇上了……","说出去一定被人乱棍夯死……"之类别人听不懂的话。路上的行人好奇地打量着这个衣着打扮十分华贵的年轻人的言行举止。 不远处传来一阵喧哗,一队身着黑sè铠甲的官兵穿城而过,为首的将官手持一幅绢布画像大声吼着:"缉拿要犯,凡有见此人者须立即禀报官府,敢有窝藏凶徒者,族!" 众人跪了一地,将官将手中画像展示了一圈,并一一与众人对视,看到那青年时,微微一愣,旋即皱眉仔细打量。青年也不惊慌,目无表情地与他对视。 "你,见过画像上这个人吗?" "禀告大人,未曾见过。"青年回答得干脆利落。 将官又盯着他看了一阵,终于移开了视线,对着周围的众人吼道:"有能捉拿此人,或提供线索者,赏千金。"说完,便领着那队人马继续前行了。 跪着的众人见官兵去得远了,才爬起身来,对那画像议论纷纷。 "这是什么要犯,竟能值千金之赏?"一位儒生模样的中年人望着绝尘而去的官兵,向身旁的人问道。 "嘿,你没听说?那是张良张子房,在阳武博浪沙用一只一百二十斤的大铁椎袭击当今陛下,结果误中副车,于是被天下通缉。" "一百二十斤,那怎么是人能够举起来的?还能击中皇帝陛下的副车?" "不知,不过你看画像上那人筋肉结实,许是天生神力吧。" "噫!真个是好汉,可惜……" "噤声,此处虽非秦地,然耳目众多,不可多言此事。" "兄台所言甚是,小弟告辞。" 人群逐次散去,青年坐在桥上,嘴角露出一个半自嘲半自怜的笑容,张良张子房,筋肉结实,青年想起方才那些乡人的言语,忍不住笑了出来。他现在哪里是筋肉结实之人啊。别说一百二十斤的大铁椎,就是十二斤的秤砣都未必能拿得动。 这青年,便是张良了,奇怪的是,他与那通缉要犯的画像模样完全不同。张良哈哈笑了一阵,心中大喊他喵的我怎么会遇到这种破事?!要是说出去估计真要被送进jing神病院了,如果秦朝有jing神病院的话。 这件事,还要从半个月前说起,那时,他还并非张良,甚至不是这个时代之人,他本名叫张一鸣,生长于二十一世纪。 在2014年的新chun,他在成都市郊一处军用机场检查自己的装备。张一鸣这年已经39岁,算是少有的做到这么大年纪的战机试飞员了。张一鸣是个飞行狂人,90年代幸运地搭上了空军扩编的头班车,从最早一批自主研发的三代机飞起,一直飞到三代机的尾巴四代机的苗头,对张一鸣来说,自己的试飞员生涯是完满的。 除了睡觉吃饭,他常常整天整月地泡在整备部,做为一个少年时渴望热血报国的年轻人,为祖国的空军试飞最新的战机实在是一种荣耀。他遇到过不少次空中失速,发动机停车,甚至还遇到过一次试验机解体,这是最没有预兆的一种情况,在他飞试验机做超音速巡航时遇到了,凭着直觉他提前一步弹shè出了驾驶舱,而在下一瞬间他的战鹰就在空中化为了阳光中无数银sè的碎片。他甚至都没有休整,落地后直接申请了下一次同类机种的试飞任务。 因为他达人级别的驾驶技术与非同一般的好运气,上级对他也十分欣赏,而由于他一直没能成家,领导甚至亲自牵线给他介绍对象,有的女方家里甚至是空总的背景。可张一鸣除了王牌试飞员的身份以外,是个地地道道的宅男,宁可在家追字幕组的新番,瞅瞅小说连载的更新,也不愿意花时间伺候这些目高于顶的大小姐。对于此,张一鸣的上级也只能苦笑这家伙不争气了。 2014年3月1ri,恼人的雾霾终于从机场上空散开,晴空万里,天气级别达到了一级,指挥部下达了试飞xh-20-b2的任务。能够进行新年第一次的试飞任务是整个试飞员团队的荣耀,而这次任务对张一鸣来说又有着不同的意义,因为根据身体检查与各项能力测验,他的状况下降得很厉害,上级出于安全与他的功勋考量,认为他不再适合继续从事试飞任务,如果愿意可以转到空研部门或者到指挥学院进修。在张一鸣的坚持下,上级把新年的第一次试飞任务,做为张一鸣最后的任务交给了他。 晴空万里,真的是最好的告别的仪式了。张一鸣抬头看着玻璃窗外湛蓝的天幕,走向停机坪,电梯门打开,已经有不少同僚聚集于此,他们多半也听说了这是他最后的飞行任务吧。张一鸣有些不大习惯地走进人群中间,没有人说话,在张一鸣走过的时候,周围的人肃穆地立正,然后,敬礼。 应该是演练过很多次吧,在张一鸣不断前行的过程中,一个又一个军礼整齐地飞扬着。张一鸣心中有些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他微笑着,对身边的弟兄们点着头,身后的同僚们将手依次搭在他的肩膀上,为他祝福,为他送行。大厅里没有人说话,只有指尖与额头或衣服碰触时传出的些许声响。 张一鸣戴上头盔,爬上了自己的战鹰,冲着送行的众人做出胜利的手势。 很棒的最后一飞,不能再好了。 "基地,这里是xh-20-b2,仪器检查正常,请求起飞。"张一鸣整理了自己的情绪,尽可能用和平时一样的声音说出了这句话。 "xh-20-b2,确认一切正常,允许起飞。" "xh-20-b2收到。" "……" "……" "老张" "恩?" "好好飞,回来的时候,弟兄们给你准备了庆功宴。" "……,收到!"张一鸣笑着回应道。在严肃拘谨的中国航空圈里,这样规定外的对话实在是少之又少的,张一鸣理解其中的珍贵,但并没有将情绪表露在声音中。 引擎的轰鸣声响起,金sè的阳光洒在跑道上,湛蓝的天幕迎接着自己,这真是再好不过了。张一鸣嘴角挂起了一个细小的弧度,推动了引擎。 五分钟后 "xh-20-b2!xh-20-b2!收到请回答!"一通匆忙的呼叫出现在耳机中。 "这里是xh-20-b2。" "气象监测系统发现你的位置突然出现了危险的天候,气象条件有变,迅速规避返航。" "危险天候?"张一鸣用光学监视系统寻找总部所说的危险天候,可依旧是晴空万里的状况,什么都没有发现。 而在另一边的总部塔台,天空已经被浓密的乌云所覆盖,隐隐有电光闪过,狂风将生活区的杂物卷上了天空,不少还落在了跑道上。 "怎么回事,才五分钟就变天了?!" "不清楚,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情。" "xh-20-b2的信号不见了!" "什么?!" "……" 另一边,张一鸣一直没发现所谓的怪云团,但似乎有什么干扰了他的通讯设备,让他的呼叫只收到一大堆杂音。 "总部,总部,这里是xh-20-b2,请回答。" "……" "真见鬼了,这种大晴天也能失去联络?"张一鸣有点莫名其妙。随即他也发现了一些奇怪的现象,飞机的引擎不知不觉之间竟然停止了。这下把张一鸣吓了一大跳,可更惊人的是飞机竟然没有任何异状。 张一鸣以为自己在做梦,但随即奇怪的现象接踵而至,天空中的太阳以视觉可见的速度迅速落下,大约五分钟后,落到了云层的下方,黑夜骤然降临。张一鸣长大了嘴巴发不出声音。而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太阳又再次升起,这次升起的速度甚至比刚才落下还要快。果不其然,太阳又迅速地落下了。接着又再次升起,昼夜的交替快得在一分钟内完成,而且还有愈变愈快的趋势。 张一鸣低下头,猛然发现异象也在自己的身边出现了,那架崭新的飞机已经染上了恼人的锈迹,外表的涂层斑驳不已。而转瞬之间又以可见的速度变得崭新,直到还原为光洁的金属表面。而张一鸣也发现自己的身体出现了异状,他的头发瞬间盖过了下巴,又转瞬间变得苍白。他的手臂一会儿变得健壮结实,一会儿变得像婴儿般柔弱。然后他发现不只是手臂,他的整个身体都在年轻与苍老间徘徊。张一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太阳的起落已经再也看不见,天空泛着诡异的红sè,天上有一条模糊的光带,那是高速移动的太阳留下的残影。张一鸣眼睁睁看着这一切,而自己衰老与年轻之间转换的频率似乎也在不断加快,他逐渐失去了意识,沉入了深深的黑暗之中。张一鸣最后咕哝的话是"妈蛋小说今天更新我还没看呢。"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张一鸣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片芦苇丛中。他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想弄清楚自己身处的状况。可远处的烟雾引起了他的jing觉。 张一鸣一个激灵,连跪带爬地走到了高处,同时觉得自己的四肢似乎有些古怪的违和感,但这时张一鸣根本没工夫细想,拼命地爬向了山坡的高处。抬眼望去,只见滚滚黑烟自远处升起,那烟雾缭绕的残骸他太熟悉了,那是所有试飞员都不愿意见到的烟雾与火光,他的爱机坠毁了。张一鸣还没从自己失败的试飞任务中走出来,却看见了在残骸处围着一群人在拿沙土灭火。张一鸣定睛一看大叫不好,自己坠机也就罢了,好死不死竟然落在了一大堆人群中,这下惨了,好像伤了不少人,得赶紧过去看看。 张一鸣挣扎着站了起来,却立即被身边的一只大手按在了地上。 "子房不可!"一声压抑着的吼声在张一鸣耳边响起,让他的脑袋嗡嗡作响。 "子房,你可真行,我还心说你一介书生不能成此大事,是我小看你了,沧海君在这给你赔不是了,哈哈。"那声音在耳边响起,虽说是道歉却充满喜悦之意。 张一鸣被他按在一旁抬不起头来,差点就要窒息了,死命挥开了旁边人的手臂,抬起头来大吼"你丫要闷死我啊?"刚喊完自己反而被吓住了,自己的声音怎么变成这样了。 张一鸣原本浑厚沙哑的男声,这时变为了清脆动听的男中音,让他有点点呆住了。而这时看看身边的人,更是说不出话来。这人三、四十岁年纪,却着实是奇装异服,头发披散在身后,头上戴了一个古怪至极的头箍,身上的袍子里三层外三层,像是背着好几床床单出门一样。 "你?!"张一鸣以为自己遇到了神经病,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那奇装异服的男子反而很镇静,见张一鸣惊恐的样子,不慌不忙的微笑说道:"子房,我知你心中惊恐,别说是你,任谁做了这样的大事都难免如此。" 子房?他在说谁?张一鸣有点反应不过来,但随即他意识到问题出在哪了,他看了看自己身上,竟然也穿着那种里三层外三层的大袍子,虽然款式颜sè上似乎要比旁边那疯子的高档不少,但仍然是床单的构造。接着,张一鸣模模自己的脸,发现自己白女敕了不少,而且留有微须,是真的胡须,还不算短的那种。张一鸣心中闪过一个不祥的念头,拉回了身旁探头望着远处坠机现场的男子,对他一字一句地说:"你刚才喊我什么?" 那男子愣了一愣,接着笑了出来:"子房,张良张子房,过了今ri,公子的大名天下便将无人不晓,你我早已相识,现在又何必问我?"说完拍了拍张一鸣的背脊,又爬上了山坡眺望起来。 "张良……张子房?"张一鸣愣愣地重复了一遍,猛然间似乎明白了什么,一个箭步冲上山坡望向远处的坠机现场。 "我的飞机砸了秦始皇?!" ……未完待续…… lt;/agt;lt;agt;lt;/agt;; 序章二 不全是飞机引起的血案 "我的飞机砸了秦始皇?!"张一鸣愣愣地望着远方那纷乱的人群,又看了看旁边这个自称沧海君的中年人。 "飞机?"沧海君愣了愣,"飞机是何物?子房说的可是飞锥?" 张一鸣一脸囧然,不知说什么好,见沧海君满脸疑问,只是闭上眼睛摇了摇头。 沧海君还待再问,却发现车队中的喧闹止息了下来。沧海君屏住呼吸,再次伏低了身体,张一鸣也被他按着一起趴了下来。 只见张一鸣那架飞机残骸燃起的火焰此时已然熄灭,只有黑烟仍不断地冉冉升起。张一鸣远远地望见那些救火的人已经朝一个方向跪了下来,从一辆并不十分豪华的马车中,一个身着金黄长袍的男人踩着侍从的背脊下了车。张一鸣这时已经多少冷静了一些,心中闪过一阵疯狂而荒诞的感觉。只见那男人四五十岁年纪,身材并不十分高,但相貌十分威武,头上虽有不少白发,但一冉长须却分外漆黑。这人头戴金丝陇纱金冠,身上的皇袍看不出材质,其上绣的一条黑龙份外显眼。 "秦始皇……"张一鸣默默地念出了这人的名字。 沧海君也认出了秦始皇,咬牙切齿地说道:"该死,误中副车,可惜了子房你的好计。" "我擦,真你妹是2000年前……"张一鸣喃喃自语道,这一坠机不要紧,竟然坠到了秦朝,而自己更莫名其妙地被这个奇装异服的男人一句一个子房的叫,脑中一片混乱。 只见嬴政冲着周围下跪之人低声责备,众人伏地颤抖,似在求饶。正在这时,一队骑马的官兵用绳索拖着几名衣衫褴褛之人来到嬴政面前。 "糟了,你的人被抓住了。"沧海君急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机关算尽,仍奈何不了此贼,实乃天数,待我等先行遁避,再图大计。"说着拉起张一鸣,也不管张一鸣嘴里嘟囔的莫名其妙的废话,沿着芦苇丛逃入了茫茫山林之中。张一鸣回头看见嬴政拔出佩剑向那俘虏胸口刺去…… 在随从们忙乱地整理了尸体后,秦始皇嬴政走进辒辌车中休憩。旁边的女侍战战兢兢地替他捶腿,不时偷眼看着下面跪着的四个人,他们分别是左丞相李斯,随军将军蒙毅,内侍赵高与始皇长子扶苏,大秦帝**、政、内府与继承人汇聚于此,他们正伏着身子不敢抬头,因为帝国的皇帝陛下竟然在如此高的jing戒下遇刺了,而皇帝巡游的路线只有他们四人知道,在此一片混乱之际,嬴政将自己的怀疑投到了在场的每一个人身上,天子一怒,伏尸百万,跪着的四人都将满月复惊恐藏在肚子里不敢发一语。 嬴政冷冷地俯视着伏在地下的四人,细细地擦拭着手中染血的宝剑。"丞相,此次巡游全由你主持,路途中遇此不测,可有何话说?"李斯闻言全身一颤,高高举起手再次叩首,这才抬起头回答道:"启禀陛下,此次事由事出突然,微臣事前遣人将此次巡游路线细细排查过,绝无悬崖峭壁,山川险滩等易于伏击之处。今ri车队行于平原,袭击之物由天而降,坠地而火起,这……臣惭愧,至此时仍不知是何物袭来。" "可它就是来了!"嬴政愤怒地拍了下自己座椅的扶手吼道,旁边服侍的侍女吓得全都跪在地上。 "臣,惶恐,求陛下责罚。"李斯知道这时说什么也没有用,咬了咬牙忍了。 "启禀陛下,臣有一言。"在侧的随军将军蒙毅说道,他的兄长蒙恬征战在外,领大秦帝国三十万jing兵拓边匈奴,蒙氏一族三代仕秦,极获隆宠,这蒙毅虽然年纪不大,但已是帝国的一员虎将。他的兄长蒙恬与李斯不睦,但蒙毅xing子温文,却与李斯交好,此时见李斯受责,便想出来替他说两句话。 "说!"嬴政瞥了一眼蒙毅,又看看李斯,哼了一声。李斯心中暗叫不好,始皇此时正疑心四人中有人串通刺客泄露巡游路线,蒙毅此时要是替自己说话可能会让始皇疑心自己与蒙家结党,正自忐忑时却听蒙毅开口说道。 "陛下,末将领兵多年,此博浪沙绝非易于埋伏之地。"蒙恬说到此处停了一下,看了看嬴政的脸sè,继续说道:"而此次袭击之物末将特意寻来观验,此物似金非金,似铁非铁。末将以佩剑斩之,剑损而其不伤。末将之剑乃chun秋时欧冶子大师所铸,实非俗物可比,当战阵之时削铁如泥,竟为此物所损,末将思之实多不解。" 蒙毅说着让人将那碎片抬了上来,只见那东西1米多长,已经扭曲变形地看不出原貌,但确如蒙毅所说,似金非金,似铁非铁。 始皇看了一会儿,走下辒辌车,将手中的佩剑高举过顶,对着那碎片斩了过去,只听得一声鸣响,始皇手中的剑只剩下一半。 "果然坚硬。"始皇将手中的半截断剑扔在一旁,走回了车上。"继续说。" 蒙毅又行了一礼,抬头继续说道:"末将昔ri领兵征齐时,曾以巨弩shè坏城墙,齐都临淄乃破。博浪沙不易设伏,但由远击之,确实不易觉察。末将以为,乃是贼人是先计量过shè程理,待我车队驶过,乃发而击之。然吾皇神灵富佑,使贼子不能得逞。" 众人闻言都默默点头,觉得蒙毅所言甚为有理。嬴政也低下头思索,脸sè稍微缓和,随即又审视四人,说道:"蒙卿所言有理,可贼子何以得知朕之行辕由此而过?且有此利器,何又用人力面袭朕等?" 蒙毅低头谢罪道:"臣不知。" 这时在一旁的扶苏抬头说道:"父皇,儿臣以为,陛下出游之事震动天下,民间所知已久,且陛下屡次迅游皆为东行至海,贼子先一步探知陛下动向,再于此地数处设伏,先以此物袭之,若不中再趁乱以贼兵行刺。" 扶苏之分析理据具有,且其深得始皇信赖,始皇听扶苏分析鞭辟入里,心中大悦,感到帝国所传得人。面sè也于是和缓,笑道:"吾儿聪慧,朕不如也。那以汝之见,此事为何人所做?" 扶苏行了一礼后答道:"此处乃三晋故地,或是韩、赵、魏之遗民怀愤刺之。" 始皇与李斯、蒙毅、赵高等人闻听,都觉扶苏分析有理,纷纷称赞扶苏的聪敏。 嬴政这时心情稍歇,对侍卫命令道:"将人犯带上来,朕要亲自审问。" 这时另两名刺客均被至众人面前,其中一名头部受创,似乎已不省人事,另一名左脚齐膝而断,似乎被简单包扎过,此时也是虚弱不堪。 始皇对那断腿刺客说道:"尔等竟敢行刺朕,其罪不赦,你二人谁招供招得快,招得好,我就给谁个痛快,要是谁敢故意欺瞒,那朕就只好请他细细品尝我大秦帝国的诸多肉刑了,而且绝不杀你,直到你老死为止,天天都受够这苦痛折磨。" 这番话直将地下那断腿刺客吓得坐倒在地,小便失禁,他一条腿没法起身,在自己的尿液中涕泪横流,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始皇没有理会此人的丑态,一字一句地问道:"说,是谁指使你们来的?" 那断腿刺客哽咽地说道:"小人实在不知,此人从未面见我等,都是使人给我等传话。" 始皇哼了一声:"那传话之人呢?是何模样?" 断腿刺客犹豫了一下,不经意瞥了一眼地下昏过去那人,众人都将目光向那一旁的垂死之人望去。 还没等始皇开口,地下躺着的那个头部受创奄奄一息者竟然一跃而起,发足向始皇奔去,身手矫捷得浑似足不点地般。他据嬴政所处的辒辌车尚有15步距离,他双手受缚于身后,足下一步不停,口中大吼道:"嬴政老儿,今ri取汝狗命!"在场诸人均被这一幕惊得呆了,一时之间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蒙毅从腰中拔剑,却是之前那把断掉的欧冶子宝剑,正自踌躇时,只见这人向着辒辌车中的嬴政一跃而起,以千钧之力从空中向嬴政心口踢去。 嬴政此时也惊呆了,下意识地举起手中的剑柄向来人斩去,却也是半截断剑,那刺客须发尽张,口中的长啸洞彻天地,中人均为其威视所涉一是无从行动。只见刹那间嬴政就将毙与此人脚下时,那刺客身子突然在空中一抖,吐一口鲜血坠了下来,落在始皇面前三尺之处。众人抬眼看去时,却是内侍赵高将方才蒙毅带进来的那块巨大碎片丢向了刺客,那碎片于空中击中刺客,将其击倒在地。周边卫士立即一拥而上。 "不许杀他,留活口!"嬴政在一旁暴喝道,身上已吓出了一身冷汗。卫士门上前以刀戟毁伤了刺客四肢,将他用长戟穿过四肢钉在地下。蒙毅拔刀上前以刀抵在刺客的脖颈上。 "赵高你做得好,稍后朕必定重重赏你。"嬴政缓过劲来,对旁边的赵高嘉许道。赵高一言不发,深深地行了一礼,又回到四人所跪之处重新跪了下去。 嬴政转过头来看着那刺客,上前两步对他吼道:"尔等竟然还再行刺,真当朕不敢杀你吗?!说!尔等是何人指使?" "哈哈哈哈,呸!"那刺客当真硬气,笑了几声冷不防将一口血痰吐在嬴政眉间,嬴政躲闪不及,被吐了个正着。周边卫士将长戟晃动将那刺客更深地钉在地上,始皇用袖子抹拭了一下脸,挥挥手制止了卫士。 那刺客继续骂道:"狗秦王,汝今ri命大,但我等兄弟迟早取汝狗命,哈哈哈哈。何人指使?吾等替天行道,汝以为吾是出卖兄弟之人吗?哈哈哈!" 这时在一旁的宦官中有一人走上前来,躬身说道:"启禀陛下,在下识得此人。" 嬴政瞥了一眼旁边的宦官,打量了一下他的脸说道:"恩,冯载澜,朕记得你是韩国人吧,你认得此人?" 那冯载澜行了一礼说道:"回陛下,在下于韩国时,识得此人乃是张平张丞相府上的一名卫士统领,姓张,名远白的就是此人,在韩国也是闻名一时的力士。" 嬴政拈须微笑,回头看着被扎在地上成了血人的刺客张远白。 此时那张远白已经变了脸sè,正咬牙切齿地盯着冯载澜,终于,他忍不住吼道:"姓冯的,汝世受国恩,一朝为囚为虏,竟做出此等无父无君之事,尔竟敢称自己是我大韩国人吗?!你个没有卵蛋的东西,大韩贵族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 那冯载澜脸sè不变,淡淡地说道:"在下当然不是韩国人,此时天下赖吾皇神灵一统,普天之下莫非我大秦国土,吾是陛下的臣子,为陛下进言如何称得上无父无君?尔等抱残守缺,不识天数,行此谋逆之事,还不快与吾皇尽数招来,看在昔ri相识的份上,吾也可为尔等美言几句,赐汝等速死。" 张远白咬牙切齿,目眦尽裂,气得说不出话来。这时始皇笑着对冯载澜说:"载澜说得好",冯载澜低头谢过,嬴政又转过头来对刺客笑着说:"此间既有人识得汝等,你不说也好办,既然朕不知道是谁人指使,那总归跑不了是跟汝有关,朕此时便搬下文书,将昔ri韩国与汝相识、相交之人举族清缴,鸡犬不留,男子阉割为奴,女子随军为娼,想必指示汝等之人即便不能落网,也可叫其伤心悔恨,哈哈哈哈。" 张远白听得咬牙切齿,鲜血沿嘴角缓缓流下,他向着嬴政瞪了半晌,气势终于松动了下来,低头说道:"好,我跟你说出主使之人,但你也不可……" "朕自然不会为难无关之人,你看朕像是残忍好杀之辈吗?"嬴政缕着胡须笑道。 张远白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之sè,随之低下头轻声说道:"那主使之人正是……" ……未完待续…… lt;/agt;lt;agt;lt;/agt;; 序章三 天下谁人不识君 那刺客张远白低下头轻声说道:"那主使之人正是,韩国相门之后,张良张子房者是也。"说毕似乎心中的某些东西崩溃了,身上再也显不出当时他刺杀秦王时弥漫出的滔天杀气,一行清泪沿着脸颊扑簌而下。 "张良,张良。"嬴政在口中默默念着幕后主使者的名字。 "禀陛下,这张良乃是韩国丞相张平的嫡子,少时甚有才名,不过年岁尚幼,此时应是二十许人。"在一旁的冯载澜上前说道。 "哼,相门之后,这么说,此次谋大逆皆为其所谋划报仇了?"嬴政冷笑着说道。 "尔等暴秦依仗兵戈剑戟,灭我享国两百岁之大韩,堕我名城,销我锋镝,白骨曝露于野,呼儿唤母之声ri夜不绝,人间之惨象莫过于此!亡国之仇,灭家之恨,男子汉孰能不报!我子房公子乃无双国士,智谋勇略远在世人之上,公子弟死不葬,散尽家财惟求诛秦报仇,这是何等的大智略!此次博浪沙之刺环环相扣,屡有后招,连我这心月复之人也未能睹得全貌,此次行刺不成,全赖我等行事不力,非我公子谋事不密也!"张远白一番话说下来慷慨激昂,掷地有声,引得周围之人纷纷侧目,一时之间竟无人说话。 嬴政静静听完,思索半晌,回头对张远白说道:"尔说张良此计环环相扣,屡有后招,连你这心月复之人也不知全貌,那你所知的是何样貌?" 张远白咽了口口水,低头想了一下,又抬头道:"也不怕告诉你,子房公子让我等于此设伏,先以弩箭惊扰车队,然后假装被捕,虽然必会折损一些弟兄,但必有人被捕。以你这刚愎自用的秦王个xing……" 嬴政听到这句话眉毛抖动了一下,眼中冒过一丝电芒,随即隐去不露于外。 张远白没有发现嬴政的眼神,继续说道:"以你这刚愎自用的秦王个xing,必定会亲自审问俘虏,看看是谁竟敢做这自荆轲壮士、高渐离先生以来无人敢做之事。到此时吾等再以身刺之,吾等身上暗器各不相同,或毒雾,或钢针,或飞刃,藏之于月复胸之中,血肉之内,难以发现。吾仗着一身勇力,以肉身为暗器行刺,终是托大,难以成事,辜负了苍生之望,公子之托,皆吾之罪!" "你的暗器是什么?"嬴政看着地下那断腿刺客问道。 那断腿刺客方才吓得失禁,此时仍战战兢兢,听得嬴政的话,闭上嘴咕哝了半晌,蒙毅jing觉地站在嬴政的面前保护。那断腿刺客并无不轨,从嘴里突出了五根钢针,这针头尖柄长,末端有个小球,针头发黑,显是涂了毒药。那断腿刺客唯唯诺诺地说道:"我以此钢针由口喷吐而出,针上涂了剧毒,只需刺破一点儿皮就能见血封喉。" "那你怎敢藏在口中?"蒙毅大声喝问道。 "此毒惟血而发,吞下肚中确实不妨,只需口中无甚创口即可,此事却是冒险之至,但行此谋逆之事,生死早已置之度外了。"那断腿之人低头说道。 众人听完身上不由得冒出一身冷汗,若不是副车之毁声势太大,众人皆怕匪徒有何动作伤了皇帝,对一众歹徒大多格杀,此次审问必不仅此两人,到时众人一拥而上,各呈凶器,或许真有个万一。且这些人悍不畏死,竟将凶器藏于体内,实乃骇人听闻。 “那张良究竟是何等样人,竟能让这些人如此赴死而不怨?”在一旁的扶苏喃喃自语,犹自不信。 "谋此事之人心思实在可怕,哼,以此心思才学不图为国尽忠,竟行此yin谋大逆之事,实乃自甘堕落。"在一旁的李斯自顾自的说道,旁人纷纷应和。 嬴政听了这话,对张远白问道:"那你可知击毁朕之副车之物由何而来?何以有此等威势?" 张远白似乎也很困惑:"吾实不知,公子与吾谋事,并未提起此物,想是……"张远白没有说下去,语音中充满了苦涩之意,但别人都知道想是他口中那张良并不完全信任他,未将此中缘由告知。 张远白似乎又想通了什么,抬头续道:"然公子对吾等心月复之人仍可留有余地后招,谋事之密直追丞相,前途不可限量。" "哼,你们谋事总共几人,今ri尚有谁未落网?"嬴政问道。 "谋事者共十八人,今ri于此地已有十五人遭戮,只剩吾等二人以及张公子。"嬴政从张远白的眼睛里看出他并未说谎,但又随即疑惑起来,喃喃道:"那么说是他一个人,一个人就以此巨物毁吾副车,这……" 在一旁的公子扶苏见皇帝喃喃自语,便上前问道:"那张良是何样貌,何以知道陛下銮驾经此而过?" 张远白轻蔑地瞥了一眼扶苏,嘲弄道:"看你一脸聪明样貌,竟然问出这等昏话,公子何等样貌岂能告知汝等?尔等车架行处先一步已为吾探知并告与公子,公子以汝等数度出巡路线断定,汝必经此处而过。哈哈,即便算错,吾等便不能去前方再次设伏吗?秦王数度出海寻药,不往东还能往哪?哈哈哈哈……" 扶苏被张远白一阵嘲弄,却不好发作,甩一把袖子恨恨作罢。 嬴政转过身来对张一白说:"朕信你,而且朕暂不杀你,朕要让你亲眼看到你那个公子被朕一点点剥掉全身皮肤的惨状,乃消朕心头之恨!" 张一白还没说话,嬴政接着道:"而且你这人忠心是有,可确实笨了一点,难怪张良不肯将全盘计划告与你知。你讲你家公子说的无所不能,算无遗策,那朕岂不是更不能留他活命,必将其碎尸万段斩草除根,你说是不是啊?哈哈哈哈,来人,传朕的命令,将昔ri韩国与丞相府有旧之人统统抓起来,细细审问,看有无串通之事。将此人带下去,严加看管!"说罢嬴政yin森地笑了起来,那笑声连绵不绝,让人不寒而栗。 张远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脸sè一阵红一阵白,全身像失了力气一样,被人拔了长戟,抬了出去。 "陛下,这张良行此事周密如此,环环相扣,实乃吾皇一大祸患,臣请陛下举国通缉此人,以免后患。"蒙毅向始皇躬身说道。 "蒙爱卿勿忧,此人却是天下少有之奇才,毁车、设伏、受捕、行刺,如此奇计让朕想起了征灭六国时的峥嵘岁月,哈哈,不妨,正好为朕解闷。"大秦帝国的一众将相王侯竟然对张良做此等评价,实在是不易之至,然他们也是高估了张良,张良所计惟遣张远白众人先受俘后行刺而已,至于张一鸣的飞机由天而降却又恰好击中秦始皇副车之事实乃巧合,自是无从算起。 嬴政说完顿了一顿对李斯说道:"传朕的旨意,命附近郡县布下天罗地网抓捕张良,抓不到自县而下提头来见!" 李斯跪下行礼,忽又想起了一事,问道:"臣愚昧,敢问陛下,吾等不知此人相貌何以罗捕?" 嬴政指指旁边的冯载澜说道:"载澜曾在韩国ri久,必识此人,且韩国贵族之人甚多,可找相识者查问便知。载澜,你识得此人相貌否?" 冯载澜行了一礼答道:"回陛下,吾等离乡ri久,识得那张良之时彼尚年幼,此时时ri已久,臣恐其貌有变,误陛下大事。" 嬴政缕须想了想,说道:"不妨事,那张良能以一人之力以此千斤之物毁朕副车,即便用上了什么机巧之物,其自身之力必然不小,其人必是一魁梧壮士,力能千斤的壮士举国上下能有几人,以此寻之万无一失。至于相貌,便以载澜你记忆中的绘画便是。" 众人均道:"陛下才思聪颖,吾等万世难及。" 于是,张良那清秀的面貌与无比壮实的身躯之通缉画像便风传天下,张远白在牢狱中见到此幅画像时脸上的神sè也是jing彩极了。也多亏了这副画像,追捕张良之人别说抓张一鸣,问话都是最后一个才问到他,有时压根不往他身上做想。张一鸣与沧海君一路逃亡而未被逮捕,此幅画像可说居功至伟。而此时,这张一鸣尚不知道天下正在通缉自己这身体的主人张良,更不知数月之内张良的大名将无人不知,他此时正与沧海君在一处山洞避雨,两人不知何故争吵了起来。 "大哥,我真的不是张良!" "子房你别伤心,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切勿说此等泄气话消遣为兄。" “我消遣你妹啊,我说了我不是张良,我是张一鸣,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跑到秦朝来了。” “哦,子房想用张一鸣这个假名啊,甚好,此时天下大索,换个名字甚好,不愧是子房,果然计谋广远,哈哈哈。”"我去年买了个表!!" "??" ……未完待续…… ; 序章四 古城处 石桥边 话说张一鸣与沧海君俩人一路跑一路躲避着秦始皇派出的追兵,偶尔被追上了一番盘问,那些官兵也没人怀疑到张一鸣头上来。而这沧海君似乎对山林逃遁十分熟悉,往往能寻到山洞、岩缝休憩。 沧海君携张一鸣一路东行,或是乘车,或是步行,走了一月有余,终于来到了秦帝国之东海郡,下邳县。 下邳不算一座大城,沧海君引张一鸣找了一间食肆住下,两人一路奔波,到得此时才算稍有空闲。沧海君对下邳挺熟悉,说是有故人要去拜访,便匆匆辞了张一鸣,一人离去了。 张一鸣坐在此处左右无事,这一月以来大都穿行在山林小道上,难得能领略一番秦代城市的风采,张一鸣一人走到街上,想起自己身处的情况,实在是哭笑不得。他一直没明白怎么一瞬之间就来到了秦朝,更不明白为何自己竟然变成了张良,如果说是自己的意识进入了张一鸣的身体,那张良的意识又到了哪里去呢?张一鸣百思不得其解,也没有太多心思游览下邳,下邳在沧海君口中是一座大城,但在张一鸣眼里实在是小得离谱,他一个人兜兜转转不到半天时间就绕着下邳城转了一圈。 下邳虽然不大,但充满了古韵,房屋多为泥瓦结构,屋顶铺了厚厚茅草,在张一鸣看来像是个原始村落,除了城市直通南北与东西的两条大道铺了卵石以外,其他的道路均是普通的尘土路,这时代的人也不怎么讲卫生,将便溺直接泼洒到街上,走起来泥泞不已又臭不可闻。 不过张一鸣并没有太在意这些,毕竟是两千多年前,不过这时代的人有着二十一世纪难以企及的淳朴感,看着周围的人聊天、生活、做事,让他感到这些人十分憨直。 张一鸣心想,既然已经来了这里,又不知道该怎么回去二十一世纪,那就只能既来之则安之了。不过自己竟然成为了张良,可自己这试飞员职业虽然挺有技术含量,不过就文化水平来说也不过是一个老粗,张良的名字是听过的,也知道他博浪沙袭击秦始皇,后来帮助刘邦得了天下建立了汉朝,连汉民族的名字都是由此而来。可自己却是狗屁不通,别说建国兴邦的谋略才能自己没有,连这时代的文字都看不懂,不过却大致能听懂这时代的语言,虽然与自己的汉语普通话完全不同,不过似乎是这张亮的身体自然而然就能听得懂,而且自己也能很自然地说这时代的语言。 这该怎么办呢,张一鸣懊恼不已,一路走到了一座石桥上,他倚着桥栏叹气。要是自己就这么逍遥下去也不是不行,张良似乎很有钱,据沧海君说他的钱几辈子也花不完,可没了张良,中国的历史还能存在下去吗?没有他的运筹帷幄,说不定汉朝根本不会存在,那么往后的中国会是一个什么模样?张一鸣不敢想,这似乎是一个充满争议的问题,究竟是时势造英雄,还是英雄造时势,身处其外时可以畅所yu言,但自己成了这其中的角sè,而且还了解到如果自己成为不了张良,那么中国的历史可能也会发生根本的改变,张一鸣不仅想大吼几声问候将自己变成这样的老天爷的妈妈。 张一鸣正自叹气,一队黑甲骑兵绝尘而来,手中拿着一张绢布画像,张一鸣知道那是通缉自己的,不过画得完全不像,所以也不担心,与其他的百姓一起跪了下来。那军官似乎看他那清秀俊美的相貌有些奇怪,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问他是否认识画像上的人,张一鸣摇头否认,那军官又瞧了他几眼,便领人离去了。 周围的人谈论起博浪沙行刺之事,都说张良一击之力毁灭秦始皇副车,实在是力大无穷,更能逃月兑天下罗捕,实在是有勇有谋。说起张良的相貌更是赞不绝口,称那画像上腰大十围,身高九尺,实在是天地一等一的好男儿。 张一鸣听得苦笑不已,心说你们要知道真的张良竟然是这么个走两步就要喘三喘手无缚鸡之力的俊美青年,真不知会露出什么表情。想到这里,不禁自顾自的嘿嘿嘿笑了起来,那笑声十分渗人,周围的人止了议论,纷纷离他而去,带了孩子的还敲着孩子的头告诫长大千万不可以学他。 "哼!小子无故发笑,将老夫的鞋子都给惊掉了,还不赶快去给老夫捡回来?!" 一声严厉的训斥由背后传来,张一鸣惊讶地转过身,看到是一名老者,约五六十岁的年纪,脸庞看起来并不很老,但须发尽白,所以看起来有些老态龙钟。这老者身穿打满了补丁的褐sè麻布衣服,似乎是下邳城里混的最差,住在闾左贫民区的人。 张一鸣衣着华丽,一看就是贵族子弟,这时代的人地位身份是不可变逆的,下等人看到望族必须回避躲闪,更加不会有老人对青年贵族随意呵斥命令他给自己捡鞋子。 而张一鸣完全不懂这些,心想老人家生气了,那就去捡鞋子吧,尊老爱幼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他心里本来就乱七八糟,这时也没有细想,就爬到桥下捡起老人的鞋子,再走回桥上。老人眼中看张一鸣的眼神一瞬间闪过一丝喜sè,随即隐去,张一鸣也没有注意。 "老人家,鞋子给你捡上来了。"张一鸣将鞋子递给老人,谁知老人却不接,哼了一声,将头扭到一边,不悦地说道:"小子你懂不懂礼貌,鞋子是被你吓掉的,捡回来就完了?给老夫穿上!" 张一鸣撇撇嘴,心说穿上就穿上吧,又不会少块肉。就打算给老人穿鞋,老人坐在桥面上,张一鸣蹲着不方便,也被沧海君骂过几次说"箕踞而坐实非君子所为,就算你我二人情如兄弟,也不可如此与人不敬。"这时代的人对蹲这个姿势十分忌讳,称为"箕踞",是非常不礼貌的。张一鸣这次也就记得了,不能蹲,那就只能跪了。 于是张一鸣跪在地下,给老者穿鞋。这时代的鞋子就是一张底几根绳子,可张一鸣并不会这时代人系鞋带的方法,干脆给老人打了一个蝴蝶结,心中还暗暗得意。周围的人经过都十分讶异的望着这一对奇怪的组合,老人衣着破烂昂首而坐,青年衣着华丽容貌俊美却跪着给老人穿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呀? 张一鸣并没有注意到周围人的眼光,就算注意到了,也多半会觉得这些人大惊小怪。老人微笑着看张一鸣给自己穿上鞋,慢慢拄着拐杖要站起来,张一鸣上前扶着他帮老者站起。那老者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却换了一副脸sè,完全没理会张一鸣,泰然自若地离开了,连个谢字也不说。张一鸣倒是完全无所谓,忽然想起来沧海君给自己行礼的姿势非常漂亮,便心血来cháo也对着老人学着沧海君的样子行了一礼,老人身子震动了一下,不过他已走过张一鸣身边,张一鸣并没有见到老者的神sè。 眼见老者背影远去,张一鸣叹了口气,继续趴在桥上发呆。不知过了多久,有人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张一鸣愕然回头,却是刚才那个老人,那老人笑着说:"孺子可教,吾得人矣。"说罢一边微笑一边摇头感叹,喜不自胜之情溢于言表。 张一鸣愕然不明所以,愣了一愣,没反应过来。 那老者见张一鸣似乎不明白,没等张一鸣说话,他便眯起眼睛悄悄地说:"博浪沙做下好大事,惊动天下之人,竟然在桥头给老夫穿鞋,你真是弥天大勇啊。" 张一鸣愕然回头,这老者竟然知道自己的身份?!莫非这人是朝廷的鹰犬不成,张大了口心中一团乱麻…… ……未完待续…… 序章九 少年布局不依经 正在沧海君于县衙中说出张良所在时,张一鸣却似毫不知情地连续几ri在白天收集了一大堆奇形怪状的东西,在半夜摆弄。 此时距离项伯被抓已经过了三ri,沧海君为张一鸣找了间偏僻的民宅给他住,自己仍住在独乐栈,而项小月不放心张一鸣的工作进度,也强行搬过来跟张一鸣住在一起。她整天见张一鸣好整以暇地摆弄着乱七八糟的物什,让她越看张一鸣越不顺眼。这家伙说了个异想天开的计划,自己完全不明白他要干什么,更不知这样怎能救得到项伯,而那位大人却对他极有信心,自己也就勉强相信了。谁知这些天以来这家伙却去寻了一堆烧碱、石灰、木炭、硫磺什么的,弄了一屋子的瓶瓶罐罐,还不许人接近,也不知有没有在考虑救人的事。 项小月心想或许这人根本就是存心戏弄,想要敷衍自己,不行,要去逼他明天就去救人,不能再耽搁了。想到这里,项小月爬起身来打开张一鸣的屋门,张一鸣愣愣地抬起头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项小月已经几个箭步冲到张一鸣脸前,她脚步如风,那烛火被她带得一闪,几粒火苗炸裂开去,落在了桌子上。 项小月正待喝问张一鸣,却听"呯"地一声响,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将火烛全都吹熄,屋里变得漆黑一片。 项小月被刺鼻的味道呛得连咳了几声,刚才的声响虽然不甚大,但威势惊人,便似一个闷雷,自己生平闻所未闻,这时更是不知所措。项小月虽然平时盛气凌人,但其实胆子不大,这时被吓得六神无主,差点便要哭出来,心中又担心张一鸣,正待出声呼唤,已听见张一鸣的抱怨声:"咳咳……来了也不说一声,没受伤吧?咳咳……唉,以后一定要注意安全守则,不然引起事故保险公司都不赔的……" 项小月已经习惯了张一鸣的胡言乱语,说的每一个字都听得懂,连在一起却完全不明白,这时听到他的声音知他没事,心中陡然放松了下来,有种想哭的冲动,正自庆幸屋里漆黑没人看见,张一鸣却已用火石掌好了火绒,将灯点了起来。项小月赶忙用袖子将眼睛揉了揉,再看张一鸣时,只见他满脸漆黑,便似被墨汁涂过一般,惟两个眼眶还白白的。项小月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虽然眼中仍留有泪花,但笑得甚为欢畅。待小月抬头再看张一鸣时,发现他也正用奇妙的眼神盯着自己,随即嘴角扭曲了起来,似乎在强忍,终于噗的一声笑了出来,项小月先是疑惑,之后似乎想起了什么,用手模模脸,发现自己指尖上一片乌黑,立时知道自己也是张一鸣现在的模样,想要发怒,可最后还是笑了出来。 "你来得真不是时候,我正准备把做出来的样品试验一下,结果就爆炸了。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这东西管用。" 项小月迷惑地问:"样品?试验?爆炸?你这人说的话怎么都这么让人听不懂?" 张一鸣挠挠头说:"额,就是我做了一样东西,遇到火就会像刚才一样砰地炸开。幸亏刚才份量不大,不然非受伤不可。"说着又开始收拾一片狼藉的桌子。 项小月看着他担心道:"这东西你要用来做什么?莫不是要用这东西闯牢狱去救我……相公?" "那怎么成,这样非伤及无辜不可。而且我做的是黑火药,威力比炸药差远了,要想那样炸开牢狱还需要制备……" "你再说我听不懂的话我就拔掉你的舌头……" "……好吧,总之这东西闯牢狱是不可能了,你别想歪,我们旨在救人,不在伤人。"张一鸣说着吐吐舌头。 "唔……"项小月顿了顿道:"你这几ri都在鼓捣这些瓶瓶罐罐,可这与我们救人有何关系?而且那位大人今ri已经去与下邳县令说了你要他交待的话,恐怕那县令会立即全城大索你,到时你该怎么办?" 张一鸣笑笑说:"没事的,我跟大哥嘱咐过让那县令稍安勿躁,不可走露风声,到时自然有他的功劳。他现在急等着升官,而希望都在大哥身上,他不敢轻举妄动。" 项小月嘟起嘴来:"看你说的信誓旦旦,有个万一你可是欺骗朝廷命官,最起码也是个流放之罪,你都不怕吗?" 张一鸣手头停了一下,但并未抬头,边干活边说道:"怕?我当然怕,但是既来之则安之,要是连这件事都做不到,那还是早点撒手别管了的好。"随即笑着说:"死也好,流放也好,至少确定了一件事,我不是那块料,也不必再cāo这个心,这对我来说便够了。确定的事情,永远比模糊不清好得多。" 项小月听他笑着说死啊、流放啊的,面不改sè,不禁暗暗佩服。她可不知张一鸣是有些自暴自弃在做这些事的,张一鸣莫名其妙来到秦朝,却并不是做为一个游客,而是成了这个时代叱诧风云的人物张良,他对自己的未来一片迷茫,有时甚至想如果自己自杀了说不定就能回到二十一世纪,很多穿越小说不就是这样的吗? 但如果那么做,张良这个人也就不会存在,没有了张良,刘邦怎么从鸿门逃跑,怎么打赢项羽,怎么治国安邦?说不定,连汉朝这个朝代都不会出现,没有汉朝,后面的三国、魏晋、南北朝一直到共和国的历史,会是原来的模样吗?自己所处的未来会不会还在那里,自己能回去的家还在那里吗? 张一鸣不知道,也不敢想,他不知自己该做什么,可他知道无论自己做什么,都不可能再是那个博浪沙之前的张良了,连沧海君都说,他完全跟以前不一样,不是吗? 那么自己是谁,现在怎么办,未来又要向哪儿走?张一鸣没有答案。现在,项伯被抓,他对项伯很有几分好感,虽然他不大记得项伯这号人物,但既然他与项羽有关系,那么未来的历史上说不定也有他的一份。张一鸣并不知道的是,在他那个时代历史中记载,正是项伯向项羽说情,项羽才没有直接攻打刘邦,而是摆开了一场鸿门宴,在鸿门宴上,又是项伯挺剑保护刘邦,使得项庄舞剑并没有能够杀到刘邦。 但即便张一鸣知道了,他现在做的决定也不会改变。放手试一试,不是作为张良,而是作为张一鸣试一试,如果张良在此,他一定能救出项伯,那么自己呢?要是自己也可以用自己的方法救出项伯,那么至少自己在这件事情上不会比张良差,而做不到的话,那么也不要顶着张良的名号了,就做为张一鸣,在这时代苟延残喘吧,王朝兴亡、天下逐鹿,自己也不要再去cāo这份心了。 张一鸣泛着苦涩的笑容,专心致志地试验着一样又一样东西,项小月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两人不发一语,直到东方之既白。 …… "什么?子房让我把之前写好的东西用这种水再抄写一次?这有何用?" "我也不知,不过那家伙……张公子似乎很有信心,他嘱咐大人,不论怎样,大人只管抄写便是。且大人今夜需让县令领人行动,到时您只需……"项小月说着将张一鸣嘱咐之语告诉了沧海君,现时沧海君正住在县衙,邢乌驹将他待为上宾,嘴上说的客气但却是不肯放他走,张一鸣早料到会如此,让项小月代为传话,那县衙卫士根本连人影都见不到,小月便穿行进了沧海君的屋里。 沧海君听完项小月的话,眉头紧皱:"这样,便真的可行么?要知那赵氏在下邳城可是有着莫大势力,连县令都要让他三分,此事如果弄巧成拙,不仅项兄必定遭难,连子房也没法月兑了干系。" 项小月苦恼的摇摇头:"我也不知,而且张公子这几ri尽是拿一些汤水、粉末倒来倒去,这些东西如何救得了人?大人,您说,他真的能做到吗?" 沧海君笑了笑道:"子房向来出人意表,他既然信心满满,想必自有道理。" "可是他不是全不记得之前的事了吗?大人您也说他与之前判若两人,您何以还如此相信他?" 沧海君顿了一顿道:"子房此次虽然遭逢大难,记忆全失,但就我看来,他却似陡然间成熟了许多,如今待人接物皆不似之前模样。子房本是少年才俊,心气太高,旁人本不易与他相处,且他自信太过,做事更不容他人置疑,而且子房之前虽屡出奇计,我推敲一二总能明白来龙去脉。如今子房高深莫测,像是这次要我用此水抄写文章,我便不知是何用意。这几ri我虽不懂他在做什么,但他拼力去做却是无疑,项兄与他初识,他却拼死营救,此等心xing令人动容,吾信子房必有所为!" 项小月见沧海君说的斩钉截铁,便也收了心中怀疑,行了一礼,匆匆离去。 沧海君见小月去了,叹一口气,铺开纸张,用张一鸣给他的墨水开始抄写文章,喃喃道:"子房啊子房,此次可全看你了。" ……未完待续…… lt;/agt;lt;agt;lt;/agt;; 序章十 山雨欲来风满楼 张一鸣收好了自己需要的东西,将沧海君的衣装穿在身上,为了掩饰自己的容貌,更拿烟灰泥土抹在脸上,垫高颧骨,拱高鼻子,用面粉和水在外面铺了一层,一张脸疙疙瘩瘩,容貌陡然间老了二十岁,看起来就像个落魄的云游术士。装扮完毕,张良转头对向小月说:"怎样,能认出我是谁吗?" 项小月撇了撇嘴,说道:"太丑了,根本不想看第二眼。" 张一鸣笑笑:"那就好,我正想如此。"说罢背起箩筐,对项小月说道:"今晚项大哥就会被放回来,你安心好了。"项小月虽然有些不敢相信,但看张一鸣说的甚有信心,此时也勉强笑了笑。 张一鸣挥手告别小月,从屋里出来,径直往城南走去。 …… 下邳城,城南 南门外是上好的肥沃土地,这大片的土地都是属于一个人的,那个人名叫赵弘。赵弘做赵氏一族的族长已经30余年,将赵氏经营得好生兴旺。下邳一带,连县令都要让他三分。可赵弘脸上的表情显得并不开心,如今的他正坐在一间宽大的屋子里,光着脚、腰里缠着一条白布,身上穿着麻布衣服,这间屋子,是他的长子赵开的灵堂。 赵弘并不喜欢这个儿子,一点也不像他,沉不住气,为了一个女子竟然枉自送了xing命,真是愚蠢得让人生气。赵弘喜欢小儿子,今年才16岁的小儿子赵泰,白皙、俊美,简直是天底下最可爱的儿子。赵泰比他哥哥聪明,懂得隐忍,更且从不乱说话,有城府的人才能做这一大家子的族长。年轻?年轻又如何?想当年自己…… 赵弘收回了思绪,继续摆着那一副沉痛的表情,他必须摆出这副姿态,然后要官府严惩凶徒,尽管那凶徒只是为了自卫,以一当十杀了五人,最后被自己总护院临死前的一枪刺伤,可那又如何,在下邳,只要是自己一张嘴,没人敢说个"不"字,更何况那狗官还收了自己五十两金子,哼,严惩凶徒,然后在院子里盖个思子亭什么的,摆出思念长子的的样子,再安排人提议让小儿子当家,自己发几次怒,众人苦苦劝谏,到时候让小儿子接掌赵家就没人说闲话了。 想到这里,赵弘的嘴角几乎要忍不住的上翘,可他忍住了,正在这时,忽然外面通传有人求见。他心想怎会有人乘丧求见,心中不悦,便要让人回绝,那门房递了一样东西给赵弘,说是外面那人给的。 赵弘接过一看,却是一张拜帖,他本yu抛去一边不管,那门房却上前说道:"老爷,外面那人说老爷看了必会让他进来,还说只能给老爷一个人看到,绝不能传于第二人。" 赵弘心中奇怪,便将信笺打开,只见上面写着:"yu二子立,yu富贵显,yu赵氏昌,则请速见,张一鸣拜上。" 赵弘心中一震,这是何人竟能看破自己心事,更言家室富贵、宗族昌盛,心中好奇,却也没有太当回事,心想左右无事,便一见何妨?便吩咐门房引那人到客厅。 赵弘悠闲地喝尽了一碗烧酒,这才起身走向客厅。 那厅中之人见赵弘过来,起身行礼道:"赵公,久仰大名,今幸见之。" 赵弘打量这人身穿一身术士服sè,看脸上却看不出表情,更不知年岁,但听声音也不过二三十许人。赵弘不动声sè地请这人落座,道:"张先生今ri造访,不知有何见教?" 张一鸣取过酒杯,饮了一口酒,咔吧咔吧嘴,这时代的酒实在是难喝的过了头,酸涩苦臭,除了有一股淡淡的酒味,实在不知哪里好喝。不过这酒对他来说基本没有度数,之前跟沧海君饮酒后便再没找过他喝酒了。 张一鸣喝完酒,笑道:"赵公家中有事,本不应贸然造访,但有一事或许可助赵公得遂所愿,赵家世世昌盛,因此在下不敢不来,还望赵公见谅。"说罢行了一礼。 赵弘倒是不怎么在意,江湖术士他见得多了,并不如何相信,但此人谈吐不凡,倒或许是有些材料,听听倒是不妨。便笑道:"那赵某便先谢谢张先生厚意了,不知此为何事?" "一月之前,当今陛下于阳武博浪沙遇匪人行刺,如今天下大索此人,有抓获者赏千金,封千户,赵公可曾听闻?" "自然有所耳闻,不知此事与赵先生此行有何关系?" "据我所知,那张一鸣此时便住在这下邳城中,如果赵公将其抓获,那千金之赏、千户之封,赵公莫不是不动心吗?"赵一鸣说完神秘一笑。 赵弘闻听此言先是一愣,心中不信,嘴上却道:"那不知先生为何不自行捉拿,却来找老夫?" 张一鸣早知他必有此一问,正sè道:"想那张一鸣能与博浪沙蓄死士谋圣上,在下有何能可将他抓获。但赵公护院数百,定有此实力。" 赵弘瞥了张一鸣一眼道:"那先生何以得知此消息,更如何肯定那人便是张一鸣?" 张一鸣道微微一笑,从袖中抽出一张绢帛,递与赵弘。 赵弘将那绢帛打开,细细观览,越看越是心惊,那绢帛中有图有文,记得却是如何于博浪沙设伏、袭击秦始皇,其中事无巨细,写得甚为清楚,赵弘心知这必是主使者所写,绝不作第二人想。赵弘心中激动,脸上却故作淡定道:"此物先生从何所得?" "在下正是于方才从那张良所住之屋获得,在下与旁观察ri久,那张良每ri早晨出去,至晚方归,所以在下此时行窃,那张良一时必无所察,然过了今晚,那张良发现有物失窃,必定jing觉,说不定一走了之,赵公怕就后悔无及了。此图请赵公妥为收好,到时可以此为证。" 赵弘这时已经心动,但兀自不放心,说道:"先生有此图即可得富贵,何必送与赵某?" 张一鸣笑笑道:"在下自然并非一无所求,事成之后,如果赵公肯将那千金之赏赐予在下,在下必当感激不尽。" 此时一贯钱便够一户三口之家吃穿半年无忧,而一两黄金足可买下一间院落,一千两黄金实在是世人难以想象的巨款,这张一鸣张口便要一千两,那是狮子大开口了。 赵弘却不以为忤,张一鸣只要钱,显然是把名全留给自己,能够捉拿朝廷钦犯,更有千户的封地,这比一千两黄金珍贵多了,以后赵家在下邳将无人可动,而且说不定有机会进入仕途。那张一鸣一开口便要此天价,赵弘却对此事的信心又添了几分,心想黄金算得了甚,只要立下这场大功,什么都值了,如今却要从这术士身上求得,不如厚加笼络,事成之后再将其除去,只不过将财物暂存于彼处罢了。 想清了其中关节,赵弘笑了笑道:"此事若成,不仅一千两黄金足数交予先生,更有下邳城南一间大宅和城外五百亩良田相送,先生可满意乎?" 张一鸣闻言便拜,颤声道:"赵公如此慷慨,在下惶恐之极,方才索要千金之赏,只是待赵公还价,未曾想赵公不但不减,反而愈加厚之,在下肝脑涂地难以报答赵公大恩。"说完便磕起头来,那赵弘见几句话便收服了此人,心中窃喜,脸上却露出惶恐之sè,走上前去扶起张一鸣道:"今ri之后,先生便是我赵家上宾,此后再也无分彼此,先生莫再做此言语,老哥哥可要惭愧了,哈哈哈。" 张一鸣起来陪着笑了一阵,便道:"今ri晚上动手,赵公意下如何?" 赵弘沉思一会儿道:"倒是无碍,不过我们是否需要请下邳县衙派人相助?" 张一鸣急道:"万万不可,此事为官府知道,还有我等甚事,功劳必为其所夺?吾等需尽量隐秘,夜间行动,人不知鬼不觉,方可成事。" 赵弘心想有理,又担心道:"夜间行动,违了禁夜之令,官府追查起来可如何是好?" 张一鸣道:"到时赵公立下如此大功,官府巴结还来不及,怎会有人敢来找事?" 赵弘细想确实如此,脸上也轻松了起来,道:"先生所说有理,老夫现在便去吩咐护院夜间事宜。"说到此处,又有些担心,对张一鸣道:"可那张良毕竟曾于博浪沙袭击陛下,其手下亡命之徒必多,吾等万一抵敌不过可如何是好?" 张一鸣笑道:"此事在下早有准备,请赵公让人将在下带来之物拿来。" 赵弘不明所以,吩咐下去,不多时便有下人将几坛罐子搬了过来。张一鸣将封口打开,赵弘探头去看,却是一些灰黑的粉末,里面参杂了石块、金属碎片等物,赵弘不明所以,张一鸣笑着挑了一个小罐,将一条灰灰的绒绳放入其中,对赵弘说道:"赵公,此府中可有废弃的房屋?" 赵弘点点头,将张一鸣引到一处废物之中。张一鸣对赵弘说道:"请让人传话给府内,等下若是有何异响,切勿惊慌。"赵弘不明所以,但不愿违逆张一鸣,便吩咐人去做了。 张一鸣等了片刻,让赵弘等人远离此屋,将那小罐放在屋内地上,取出火绒,点燃了绒绳,然后拔腿便跑。 赵弘完全不明所以,眼见张一鸣捂着耳朵蹲在地上,道:"张先生……这是……" "捂住耳朵!" "张……" "呯"! 赵弘只觉得天旋地转,差点儿便尿了裤子,张一鸣站起身来,拍拍衣襟上的灰尘,走进那屋内看了看,房间里面满是瓦罐的碎片,有的甚至嵌入了墙壁。张一鸣仔细检查了检查,回头看着吓傻的赵弘,模模头道:"赵公,不好意思,在下似乎计算错误,威力小了些。" 赵弘愣愣地看着屋里的一片狼藉说不出话来。 赵弘不愧是见过世面,片刻便回过了神,颤着声问道:"张先生,这是何物,何以有此等声势?" 张一鸣微笑着说:"这是在下平时随便玩玩做出来的东西,威力不大,拿来防身尚可。" 赵弘肚子里一个劲地月复诽,这哪儿是防身的东西,谁要在那屋子里肯定是是死无全尸。 赵弘迷惑地问道:"张公子,此物要用来做什么?" 张一鸣愣了愣:"当然是今晚去捉那张良时用了,不论他有多少亡命之徒,这么一兜手雷扔过去,总不会平安无事吧?" 赵弘闻言,一道冷汗沿着脊梁蜿蜒而下,心道还是小看了这个术士,恐怕当真是有些本事的。不过转念想:"有了这东西,今晚确实是万无一失。"脸上便笑了起来道:"张先生考虑周全,那老夫就受之有愧了。" 张一鸣点点头道:"好,那处房子便在城西南角,我傍晚时分再过来,咱们酉时于此会合。" 说罢一抱拳,转身就走,张天还待再问,张一鸣已去的远了。 张天低头看那一个个黝黑的罐子,谁能想到竟有如斯威力?不由得一个激灵,连忙让人给搬到一旁好好地储存起来一边晚上使用,这边已经召集了家族内管事的人开始安排今晚的大事了。 ……未完待续…… ; 序章十一 铁骑绕邳城 就在张一鸣从赵府走出时,另一队人马也在紧锣密鼓地筹备着,秦始皇二十九年的这个仲秋之夜,注定了其不平凡。 下邳城,县衙,巳时 邢乌驹正在召集心月复手下筹划夜晚之事,这些人每一个都露出狂喜之sè,简直要忍不住现在就冲去抓住那张良了。 邢乌驹却不露喜sè,而是持重地说道:"此事虽可一为,但若走了要犯,我等不但没有功劳,说不定还会被朝廷怪罪。所以我们必须做的密不透风。" 下首一人问道:"大人,听说那张良天生神力,能以一百二十斤大铁椎袭人,不知到时我们如何应对?" 邢乌驹沉着脸道:"想他一人又能如何,到时城门四闭,无处可逃,我们三百多人捉他一人何难之有?" 另一人又道:"那张良可有党羽?他为何又来这下邳城而不远远逃遁呢?" 邢乌驹皱起眉头:"这本官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不过彭先生说张良来此必有倚仗,说不定便是城中的某家大户。"说完盯着周围的人看了一圈,续道:"不过即便如此,寻常人家没有兵刃,而我们县衙有五十把jing铁长刀,更有二百五十只杵,贼党定然不是对手。" 说到此处,邢乌驹看着旁边一人问道:"彭先生现在如何,可有异动?" 那人答道:"没有,那位先生连屋门都没出过,早晨去送餐时见他似乎在闭目养神,想必是在为今晚之事准备吧。" 邢乌驹点点头道:"今晚之事大半倒要看此人,我们至今仍不知那张良具体所在,城西南角房屋众多,没有他指引,我等今晚难以成事。汝等切需将他伺候好了,盯紧点。" 下首之人点头应诺。 邢乌驹转过头来说道:"好,我等继续安排今晚之事。" …… 沧海君坐在榻上,面前摆一局棋,沧海君便一步又一步地下着,他心知此时必然有人在外监视,之前已告诉项小月无事便不需来找他,左右闲来无事,便靠下棋收敛心神,思索今晚之事。 子房所需的东西都已写好传了回去,他嘱咐我要用别家字体书写,显然是不想被人认出这字乃我所书,这一节我自然理会得。可到时为何要如此这般做,而且,事情真能这般顺利吗?这边所需之物已然让县衙准备齐全,可今晚却免不了一场厮杀,希望子房能平安无事吧,有小月在,寻常人倒也追不到他。 想到项小月沧海君嘴角微微翘起,心道子房算无遗策,却连这点弯弯都看不透,莫非这小子失忆之后之前对付女人的手段都不记得了吗?哈哈,这倒是为天下除了一个祸患,想到此处认不出哈哈笑了出来。外面监视之人听他不明所以地发笑感到莫名其妙之极。 …… 项小月已经在下邳城的偏僻之处备好了今晚所需的物事,那小子交代她做的房间样子也都做好了,而那位大人抄写的……白纸,也都藏在了屋内。 其实沧海君比起张良大不了几岁,但是项小月却将沧海君称为"大人",而将张一鸣称作"小子",也许是因为张一鸣相貌看起来太美,以至于显得年龄不大,抑或是他行为举止一点架子也没有,不像是寻常读书人惯有的傲气。 项小月坐在草地上,想着张一鸣这些天的安排,每一件事都互不相干,却又似乎有所联系,更不明白的是张一鸣竟然自己前往赵家,他说只有这样才能救出项伯。 "今夜,便能救出来吗?哼,要是你敢骗我,追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你的舌头拔下来!"项小月气呼呼地想道。随即又想,他说今晚没了我,便不能成事,是不是说,这小子还有点看重自己呢?想到这里,不仅脸红了起来,项小月一向蛮横,对男人几乎不正眼瞧,这时却脸红起来,实在是难得一见之事。她自己也不明白自己的心思,这时只能期盼那小子能诚如其所言,救出项伯吧。 …… 而张一鸣此时,则正在树荫下呼呼大睡,他不知道有多少人此时正在牵挂自己的肉身身份张良,更不知道有多少人因为他张一鸣的灵魂而辗转反侧。张一鸣此时考虑的,仅仅是,昨晚加班到半夜,早上又与人虚与委蛇了一上午,现在不补一觉,晚上哪来的jing神。 这时已接近午时,一队黑衣金甲的骑士正在距离下邳五十余里的路上。 为首那人骑一匹红褐毛sè的骏马,一身金甲耀着ri光闪闪发亮,面sè英俊勇武,约二三十岁模样,却是一月之前于阳武博浪沙保护嬴政的随军将军蒙毅。此次出游引张良行刺而作罢,秦始皇提前回到咸阳,派出彭毅追查张良行踪。那ri在博浪沙认出张良所遣刺客的韩国人冯载澜也随同蒙毅一同前来。 那冯载澜是始皇内侍宦官,名为随从蒙毅捉拿要犯,实际也有着监军的意思,蒙毅对阉割之人素来不喜,这时受命与其同往,却能不见则不见,那冯载澜也知道蒙毅心思,心中切恨,脸上却不动声sè。 这时众人正在道上疾驰,冯载澜虽然是一介宦官,骑术却是甚为jing妙,在彭毅一旁竟不落后,蒙毅也微感诧异。冯载澜若无其事地说道:"陛下所下的大索令已然三十余ri,虽然嫌疑者抓了不少,却无一是真,那张良竟如石沉大海,蒙将军可知这是为何?" 蒙毅本不愿与冯载澜说话,但听他说的正是自己不解之事,便接着道:"本将不知,请冯总管为吾言之。" 冯载澜微微一笑道:"那问题便是出在那张通缉画像之上,图中所绘与张良相貌完全不同。" 蒙毅闻言大吃一惊不自觉地勒住马头,他座下的良驹马上变慢了下来,冯载澜在前也减了马速等待蒙毅赶上来。蒙毅一夹马月复赶了上去,冯载澜看看他道:"在下于韩国时,虽未见过张良,不过早听人言其貌男生女相,简直是个绝sè美女,那时他方年少,就算知道张家有这么一位的也不会认为他是男子,竟有不知情的韩国大臣上门向张家提亲的,将军您说可笑不可笑。"说罢冯载澜哈哈笑了起来。 蒙毅却没有跟着笑,反而满面怒容地盯着冯载澜:"冯总管,你既然知道画像不实,为何不提早告知陛下?如今画像已经行满天下,实情一旦泄露,岂不是无端引得天下人耻笑?" 冯载澜在马上行了一礼道:"将军,正是因此我当ri才不敢说。陛下行事刚毅,当ri他断定张良乃是一名大力士,如果我当众明言陛下错了,那岂不是坏了陛下威信?" 蒙毅却越听越气,怒道:"冯总管,究竟是陛下威信重要,还是早ri将要犯缉拿归案要紧?如今因你一人使得举国上下迟迟无法捉拿此人,汝可知罪? 冯载澜却似毫不在意,笑笑说:"将军自然可以拘捕我,然后告知陛下他错了,你捉不到张良。" 蒙毅咬牙切齿,嬴政下严令要他们计ri捉住张良,否则国法从事。此事若是没个结果,那自己死不足惜,说不定蒙氏一族也将因此受到牵连。蒙毅念及此,忍不住想将冯载澜就此杀了。 冯载澜看出蒙毅愤怒已极,却仍微微一笑道:"蒙将军勿要发怒,在下早已命人暗中以真实相貌搜寻此人,三ri前给你的那封密报,便是我派人送去的。据我所知,那张良如今正在下邳,我们今夜便到,必定要他插翅难逃。到时我们拿到要犯,陛下怎会在意画像是否有误?蒙大将军一场功劳,在下也有几分薄力吧?" 蒙毅听到此处脸上表情由愤怒变为惊讶:"冯总管既然知道那张良真实长相,又遣人追查其下落,这些时ri为何还要本将按那错误相貌追捕?" 冯载澜失笑道:"那当然是为了蒙骗张良,他知道我们画像不准,必然不会太过藏匿行踪,我们便有迹可循。否则以此人在博浪沙的行事手段,即便我们倾力追查也未必能抓到。如今将军全国大索,更抓了不少大力士,那张良见此必定笑我等无能,不会防范,却不知我们已近在咫尺。那张良的真实画像我已命人画好,稍后可传令全军通晓,今夜我们入城抓人,万无一失,连下邳城的县令都未教他知晓。" 蒙毅听完冯载澜的话不仅心中打个寒颤,此人谋算张良也就罢了,竟然连自己人也一起骗了,如此心机,恐怕比那张良也差不了多远。不过幸好如此,今晚只要捉住那张良,自己总有个交代。念及此处,蒙毅对冯载澜行了一礼道:"原来如此,之前末将误会总管大人了,望冯总管海涵。" 冯载澜低头行了一礼:"将军乃是此次缉捕的大将,在下不过是一介宦官,将军此话可要折杀在下了。" 蒙毅又客气几句,传令全军全速向下邳城挺近。 …… 酉时,下邳城,赵府 张一鸣对赵弘道:"赵公,是时候了。" ……未完待续…… 序章十二 血战乾坤赤 酉时,下邳城,赵府 张一鸣对赵弘道:"赵公,是时候了。レ思路客レ" 赵弘此时也是激动不已,此时可能是他下邳赵氏几百年来最关键的时刻,从一介小城望族,一跃而成帝国贵族的道路正在前方。赵弘看着眼前的这二百余名护院、宗族男丁,今晚之后,这些人也将成为贵族,多么荣耀的称号。赵弘吸了一口气,对着二百余人说道:"今ri之事需人人死战,不可后退,贼子人数不多,我等切不可恐惧后退,今ri之事若成,我赵氏百年基业就将底定。众儿郎,饮了这碗水酒,我们出发!"说罢将一碗酒仰天而干,下面那二百多子弟也是仰头而尽,拿起各种武器--张一鸣看到那些武器笑了半天--向着城西的目的地出发了。这二百余人无人知道此行是要做什么,赵弘害怕走露消息,连最亲近之人也没有告诉,只是告诉众人此事若成重重有赏,这些人看族长说得郑重,也都想在家族面前一展本事,兴冲冲地出了赵府。 他们从赵府后门出去,众人没发出一点声音,安静地走在无人的大街上,偶尔听到周围的院落里传出哭声笑声,恍如隔世。这二百多人几乎从未在酉时出过门,除非是谁家失火,此时已然禁夜,若有人在外行走必定会被抓捕。赵弘已经做好了遇到巡夜之人先行抓住绑起来的打算,谁知这一夜出奇地安静,一路上没有遇见一个巡夜的差役。赵弘感到幸运的同时也微微感到有些担心,但却说不出是为什么。 张一鸣就走在他身侧,这时也是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动,他紧张不已,虽然已是仲秋,却也流出汗来,好在脸上涂了厚厚的烟尘和泥灰,旁人也看不出来。赵弘就觉得这张一鸣遇事不惊,竟无忧喜之sè,实在是一号人物,这样看来事后把他做掉倒显得可惜了,不如再好好利用一二。 这二百余人的小军队花了不到两刻时间,便已经在张一鸣的带领下来到了城西的小院,那小院中只有微微灯光,赵弘在外看了半天,看不出屋里有几人,不过这么一间小屋子哪怕全都是人也不过一二十个,绝不是自己这边二百余人的对手。 张一鸣这时上前说道:"赵公,我们不可打草惊蛇,让咱们的人进去围住房子,其他人在院外看守,两层人墙,让那贼子跑不出咱们的包围。"赵弘闻言有理,立即吩咐下去让人照着张一明说的做。张一鸣与赵弘领着八十余人搭了梯子进入院子,静悄悄地将小屋围了起来,赵弘靠近窗边,却听不到里面的声音,张一鸣道:"赵公,用兵唯快不破,我们派人冲进去他们没有防备。"赵弘点点头,让最壮实的一个赵氏子弟准备撞门。 那大汉退后几步,一个发力将肩膀撞向大门,只听"咔嚓"一声响,那大门应声而破。一众赵氏子弟鱼贯而入。 "抓住张良!" "束手就擒吧贼子们!" "休想逃跑!" 一边喊着热血沸腾的口号,这帮人便冲了进去,张一鸣与赵弘在外等待,赵弘见人冲进去一阵乒乒乓乓,还以为是在打斗,忍不住喝道:"贼子还不束手就擒,我赵弘可以暂且饶你狗命!"一阵响动过后,却安静了下来,那领头大汉从屋内出来,一脸迷惑地递给赵弘一摞绢布说道:"禀报老爷,里面没人,只有这一摞绢布,上面写得有字。"赵弘一脸气愤,抓过绢布来看,却见是今ri白天那张计划书的后续,这时也无心细看,反手递给了一边的管家,怒目看着张一鸣道:"那贼子并未在此间,你怎么向我交代!?" 张一鸣从容道:"贼子连如此重要之物都不曾带走,必然走得匆忙,而且屋内烛火尚亮,必然去的不远,如今四门紧闭,他们出不了城,我们追!" 赵弘叹了口气,然后咬咬牙,此时已然出来,而且贼子已经发现了不对,如果现在不动手,说不定就要让官府抢了头功,赵弘心想一不做二不休,今ri拼死也要抓住那贼人,大吼道:"儿郎们,贼子跑的不远,我们追!" 这一众人便在赵一鸣的指引下向着西门冲去。 与此同时,下邳城县衙 邢乌驹与沧海君会同下邳县衙能动员的三百余人已经集合在此,听从沧海君的建议,他们统一穿了黑sè外卦,以便于夜间潜行不被贼人发觉。 "大人,我们刚收到消息,有一伙人正在向西门过来,手中提着武器……怕是,怕是要攻打县衙!" 一个慌张的衙役打破了正在誓师的邢乌驹一众人,邢乌驹闻言心中一慌,心想莫不是这姓彭的走露了风声?望向沧海君却见他在一众人前面不改sè,似是什么事也不知道。邢乌驹转念一想,这沧海君两ri来连房门都未出,当不是他走漏的消息,必定是贼子本就想乘夜攻击县衙,这帮人连皇didu敢杀,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念及此处,对着还拿着酒碗准备誓师的一众人吼道:"贼子已经打过来了,下邳的儿郎们,报效家乡父老的时候到了!"众人只知要追拿要犯,却不知要犯是谁,这是听说要犯竟敢送上门来,不仅同仇敌忾,纷纷叫道:"这贼子欺人太甚,当我下邳无人吗?请大人下令,我等愿身先士卒将贼子擒来让大人发落!" 邢乌驹听了脸露微笑,道:"好!我们这就出发,记住,一个贼子也不可叫他走月兑!"说罢县衙大门洞开,三百余人鱼贯而出! 沧海君在一旁对邢乌驹笑道:"人心可用,今ri之事必成。"心中却担心刀剑无眼,不知子房今ri能否平安。 下邳,戌时 本应寂静的街头,突然间热闹了起来,两拨人不知为什么在西边青龙大街附近打了起来,街头喊杀声一片,附近的居民都紧锁门窗,连头也不敢露。 首先动手的是县衙一边的人,他们刚从县衙冲出来便看到有鬼鬼祟祟的一群人在街上东张西望,且这帮人手中都拿着木棒、菜刀之类的物事,此时禁夜已久,这些人带着武器上街必然不会是好人,这必然是邢大人所说的朝廷要犯,死活不论!县衙的一帮人仗着自己有五十把jing铁长刀,冲进赵氏家丁中便是一阵猛砍猛杀。 赵家人哪见过这等阵仗,更想不到这些贼子身上竟然有兵器,一时间气势蔫了。赵弘此时也来到了接战之处,此时夜sè已深看不见对方人手,只见那些人一身黑衣,身手不凡,手持钢刀横行无阻,赵弘心中一怯,对一旁的张一鸣道:"想不到张良这贼子竟然募集了这样一帮好手,我们抵敌不过该如何是好?" 张一鸣淡定地拍拍赵弘的肩膀道:"赵公,我不是给您准备了那些手雷吗?此时正好派上用场。"赵弘一拍大腿道:"老夫竟给忘了,来人,扔手雷,扔手雷啊!"赵氏子弟中便冲出了十人,这十人受过张一鸣指导,此战专门负责抛掷手雷。只见这十人用火绒点了引线,像丢保龄球一样朝着县衙的众人丢了过去,之后拔腿就跑。 县衙众人不明所以,这些人扔一个瓦罐过来已然很奇怪,而且竟然是贴地扔,这能伤的了人?莫不是失心疯了?这几十名衙役早已杀红了眼,这时虽然疑惑也是一瞬之事,随即便大吼着向前冲了过去。 下邳城的夜被惊醒了,居民们疑惑地打开窗户看看天sè,秋天怎么会突然打起闷雷?莫不是有雷雨要来了吗? 这边厢,那几十名持了jing铁长刀的衙役此时已然有十几人倒在了血泊当中,他们大部分都没死,身上即便有伤也是被陶片、青铜残片划伤了而已,但这一阵巨大的响声实在是威势惊人,有的人竟至失禁,有得则直接吓晕了过去。 赵弘见手雷威力至厮,心中一阵狂喜。张一鸣在一旁说道:"赵公,手雷威势太大,恐怕县衙片刻之间便会被吸引而来,我们要速战速决!"赵弘闻言心道不错,便对众人吼道:"赵氏儿郎,胜败在此一举,杀呀!"一众人被刚才的爆炸所激励,见贼子气势已然萎靡,便举起各式武器冲了过去。 那邢乌驹也被刚才的一阵爆炸吓住了,此时有些害怕,无措地看着沧海君道:"先生,这帮贼子能袭击陛下车驾,果然不是泛泛之辈,竟然会此妖法,我等该如何是好?" 沧海君肃容道:"此时战端已开,如若不能歼灭贼子,我等死无葬身之地耳,即便逃过一劫,下邳城为人所夺,陛下岂能容得我等活命?" 邢乌驹心道不错,虽然双腿已然不住打战,但仍咬牙跺脚吼道:"下邳的儿郎们,贼子的妖术只是声音奇大,并无甚可怕,我等不在此歼灭他们,我们的父老妻儿必定为贼子所杀辱,你们敢与贼子一战吗?!" 那些下邳衙役听了也是热血沸腾,心想拼了这条xing命不在,也不能让这帮贼子夺了城去!纷纷大吼冲向赵氏汹涌而来的人cháo。两拨人马在大街上、巷弄里拼死搏杀,直杀得天昏地暗,不可开交。 而此时下邳城门外的蒙毅与冯载澜也听到了方才下邳城中的爆炸声,蒙毅脸sè闻声大变,看着一旁的冯载澜道:"这声音……这声音是那袭击博浪沙之物!" 冯载澜也点头道:"不错,看来那张良确在此处。"顿了一顿对蒙毅行了一礼道:"蒙将军,此时城中必然大乱,我等若能予以平定,岂不是大功一件?!" 蒙毅闻言心道不错,对一众黑甲骑兵吼道:"众将听令,入城之后我等凡遇乱党敢于抵抗者皆杀之!乱党首级与军功同,儿郎们,随我来!"说罢拍马向下邳城西门冲了过去。 …… 项小月在下邳西门边的一棵大树上看着下面众人剧烈的打斗,心中既害怕又佩服,心想那个文弱书生竟真的将下邳城引得大乱了! 而张一鸣看着两边厮杀的人群,心中却十分不忍,为了救一人引得如此多的人自相残杀,是否太过了。他从没见过死人,更不懂得杀戮,虽然此时的战斗顶多算是街头斗殴的的程度,但其惨烈已经足以将张一鸣这样久居和平之人吓住。张一鸣咬着牙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心想自己错了,错得太离谱了,即便救出了项大哥,却引得如此多人为他而死,这般相救又有何意义,项大哥的命是命,这些人的命便不是命了吗?这些人都有父母妻儿,都有自己的生活,但因为自己的计谋,这些人的未来便永远被剥夺了。想到此处,不仅愣愣地流下泪来,赵弘在一旁欢呼督战,一扭头见张一鸣流泪,大为奇怪道:"张先生为何而哭?莫不是被吓着了吗?不必在意,我等今ri必定能将贼子一网打尽。" 张一鸣却似没听到一般,心想不行我要阻止这件事,之前只想着要赶上张良就必须救出项大哥,但如此血流成河即便自己真的赶上了张良又能如何?自己来到这时代难道就是为了杀人吗?若是这样那么还不如让这一切结束了的好,一错不可再错,既然是自己布的局那么就必须由自己来阻止。 张一鸣心念已定,拔步朝着人群中冲去,边跑边吼道:"你们住手!我便是张良!我便是张良啊!!" ……未完待续…… 序章十七 华发点麒麟 张一鸣眼见黎明将至,连忙催促项小月将自己从城墙上带下去,口中大喊:"快点,不然我上课就要迟到了!" 项小月无奈地将张一鸣横抱起来,跃下了城墙,脸上露出些许无奈,些许羞涩的神情。レ思路客レ 两人落地后,项小月说自己在一边等着他便走开了,张一鸣远远望去,看见城墙脚下不远处的那座石桥上已经有一个背影在那里,心中不由地激动了起来。 黄石公正在等他。 那个创作《素书》、《太公兵法》,成为后来道教神明之一的人物就在自己眼前,张一鸣从穿越到现在,除了秦始皇,就数现在看到黄石公激动了,他当时本是抱着到此一游的心态,心想他喵的能认识两个历史上的牛人也就不虚此行。可经历了昨晚的厮杀,看到了真正的死亡与仇恨,张一鸣忽然对挑拨人心的yu望,陷害别人,置人于死地的自己感到一阵阵的厌恶。 是的,自己经过这件事情已经了解到了,这个时代的人,无论地位高低,其心中的yu望与自己那个时代毫无区别,张一鸣在二十一世纪外表看似木讷,不喜欢钻营,但他并非不懂得其中的关节,而是不屑去用。 对于张一鸣来说,能够追着看几部动画、读几篇更新小说,比起和人勾心斗角,阿谀奉承,乃至于为了钱财官位钻营要有趣的多了。他并不是看不起那些人,而是对他来说,他并不需要那些别人迫切想要得到的东西。 但来到这个时代后,张一鸣还是利用他的头脑与智慧插手了,他忍不住想要试试看,原本的张良能够做到的,自己这个穿越者能否做到。于是他调拨、他设计、他埋下伏笔、他将中间的环节算得滴水不漏,他感到愉快,他正在cāo纵别人的命运,那么多人的命运,在他的指尖任他拨弄,这种成就感是无法形容的。他的内心不断膨胀,心中不断想着,你看,我也做得到,我能让那么多人上当,将手头的每一份资源都用上,让被算计的人到最后也不明所以,这简直是一种艺术,太美妙了! 直到他看见第一个年轻人倒下为止。 那是一名赵氏子弟,也许是赵弘的子侄辈,张一鸣之前跟在他身后,从没看见他的脸,只是从他矮小的身躯判断这只不过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 那个孩子倒下了,仰面而倒的已经不是一个孩子,而仅仅是一具尸体,站在他身后的张一鸣从那倒下的少年脸上看到的是惊恐、不安、愤怒、痛苦……之后是深深的空虚。 那个少年倒下了,像一个麻袋般倒下了,而且再也没有站起来,他的眼睛始终大大地睁着,瞳孔扩散后无神的地盯着张一鸣。张一鸣那一刻知道,自己这一辈子,再也忘不了这个少年,和这个少年的眼神了。 这是在他的计谋下死去的第一个人。 张一鸣开始害怕,颤抖,呆立不动,以至于赵弘怕他受伤,命人将他拖离战场的最前沿。 一个人死了,因为自己的计谋。 往后还会有多少? 张良在历史上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一个王朝因为他的计谋与智慧得以建立。那么在这个王朝脚下,又有多少人因此而死呢? 张一鸣在这一刻明白,自己永远成为不了张良之类的人,那些人都是超人,他们不会因为人命动摇,不论那人是自己的至亲还是好友。他想起看电影《霸王别姬》里的一幕,项羽捉了刘邦的父亲,威胁刘邦不投降就把他父亲煮了。刘邦却笑着说那么便分自己一碗汤。 这是些什么人啊! 那么自己该怎么做?袖手不管,任由秦末的大乱持续,无数人妻离子散在混乱中受苦吗?张一鸣迷惑了,他自认没有这样的jing神力量支撑他完成张良的功业。 他害怕了。 于是,在项小月从混乱中将他救出来时,张一鸣此刻最想要见的,竟然是那位只见了一面的黄石公。老人睿智的眼神,富有深意的话语以及仙风道骨的魅力,不由得让人充满了孺慕之情。是的,他是张良的恩师,自己现在便是张良,那么,听听他怎么说,自己这样懦弱的jing神,真的值得被托付历史的命运吗? 而现在,那位老人就站在自己面前。 黄石公看到张一鸣本想按准备好那样子发怒,因为这小子虽然如约于第五天天刚亮时前来,但还是比自己迟了。以后他平定天下,最需要料敌机先!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连这个道理都不懂,以后必然要吃大亏。想要得到自己的传授,这个道理他必须懂!自己苦心孤诣,拖着一把老骨头熬了大半夜,以为是容易的吗? 可黄石公没能说出自己想要说的话,因为面前的张良与五天前的他实在是判若两人。五天前,他虽然面容隐隐有忧sè,但还是心怀希望与憧憬,还在用活泼的心态看待这个世界。而现在的他,则目光黯淡,便似刚刚经历了人生的巨大挫折一般。黄石公大为迷惑,什么事情可以让一个敢于刺杀秦始皇不成,在天下罗捕时还有闲情逸致游览下邳的年轻人变成这副模样? 于是,黄石公对张良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子房,你怎么了?"说完黄石公就后悔了,自己关心太切,竟然叫出了对方的名字,这不是自认之前是自己故意试探吗。 张一鸣却没在意,苦笑着看着黄石公道:"老先生,你为什么要传授我。你想要我做什么?" 黄石公闻言一愣,将心情平静下来,仔细看着张一鸣的神sè,转念想起昨晚的一场大乱,忽然醒悟了什么。他没有回答张一鸣的问题,而是问了张一鸣一个问题:"昨晚你的计谋奏效了没有?" 张一鸣大吃一惊,说不出话来。 黄石公看张一鸣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出来:"子房啊子房,你还太女敕,怎么能被人一句话就套出底细?"随即正容道:"这么说,你的计谋失败了?我们用计之人,胜败乃是常事,你却何以如此颓丧?" 张一鸣摇摇头道:"不,计谋成功了,但是……" "但是如何?" "但是……死了本不该死的人,是我,害他死的,是我害那么多人死的……"张一鸣说罢竟然哽咽起来,不知是否是因为穿越后他这二十岁的身体的缘故,在二十一世纪几十年没哭过的自己,竟然在两千年前流出泪来。 黄石公愣了一愣,眼中凌厉的目光shè出,刚想斥责,但看到张一鸣愣愣流泪,却骂不出口,缓缓叹了一口气,坐在了石桥上,拍拍旁边的位子道:"你也给老夫坐下吧,别管什么礼数了。" 张一鸣用袖子抹了抹眼角,依命坐了下来。 黄石公轻轻道:"子房,老夫早就听说过你,上次在这桥上之事也是老夫存心试探,看你是否是老夫苦寻之人。"说到这里顿了一顿,转头看看张一鸣的表情,续道:"你上次在桥上的行止,老夫本以为是你看破老夫的试探有意为之,但仔细一想你的神sè,却又似乎不是,那就是你真的宅心仁厚了,这很好。" 张一鸣听着,不发一言。黄石公接着道:"老夫本以为你散尽家财、弟死不葬,博浪沙对当今天子倾力一击,又敢冒着缉捕从容步游,必定心xing坚韧,是做大事的人才,才试探于你。可今ri一见……" "您对我失望了吧?我确实不是那块料……"张一鸣叹了一口气道。 黄石公笑着摇摇头道:"子房,那我问你,你觉得老夫纵游半生,寻访传人,是为了什么?" 张一鸣愣了一愣心想自己怎会知道,但还是回答道:"想必是为了让您老的所学能够救济天下万民,让他们不再生活于水火当中。" 黄石公闻言大喜,拍了张一鸣的肩膀一下笑道:"照啊!子房你既然知道,为何为一两个冤死之人便如此丧气?" 张一鸣叹道:"他们也是天下黎民啊,不扫一屋,何以扫天下?我的计策不仅是杀了坏人,连好人都杀死了,我的计策害死了无辜之人,我又怎么有资格说自己是要去救济万民呢?" 黄石公认真问道:"子房此话当真?" 张一鸣道:"自然当真。秦朝将亡,我本想做为张良平定祸乱,让百姓能过的好一些,至少不要再流离失所,建立一个能够休养生息,爱惜民力的朝代。可是我之所为,却让很多无辜的百姓死掉了,那么我怎么有资格……说什么为他们建立一个更好的天下呢?" 黄石公认认真真地听完张一鸣说的每一个字,听完之后闭上眼默想半晌,张一鸣不明所以,在一旁唤他:"老师,您怎么了?" 黄石公闻听一声"老师",眼睛猛地睁开,站起身来长声大笑,声振屋瓦,绵延不绝。只听黄石公慷慨大笑道:"老夫曾经立誓!此书不传于不道!不神!不圣!不贤之人!若非其人,必受其殃!感谢天地诸神护佑,这神·道·圣·贤的传人终于被老夫找到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张良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这位老人陡然间似乎高大了许多倍,他不明白老人所说的"神·道·圣·贤"是什么意思,但老人的狂喜感染了自己,也不仅为他高兴。 黄石公转过身来,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对张一鸣说道:"凡谋大事之人,心xing最为重要。而居于高位者往往会忘却底层小民的生死祸福,目高于顶,只在乎自己的yu望,而将百姓看做牲畜牛马,宁肯跟虚无缥缈的鬼神沟通,也不肯正眼看一看自己治下的万民。子房,我本以为你也是这样的人,你之前的所作所为无不如此,老夫担心你若成了万民所系的天下权柄,说不定反而比秦朝还要荒yin无道。所以老夫要试你,如果你真如老夫所想,此刀见血封喉,老夫便要为天下除你!" 张一鸣听得大惊,黄石公走路都颤颤巍巍,须发尽白,看起来人畜无害,自己本以为他不过就是来考考自己,谁知道考试不合格就得被杀?张一鸣忍不住想笑,心想要是二十一世纪的老师都像眼前这位老先生一样,一定不会有学生敢不好好学习。 黄石公看张良表情轻松,心中更感高兴,对着张一鸣深深拜倒,张一鸣大惊,连忙上前搀扶,黄石公厉声阻止道:"子房!老夫为天下万民谢你!你受得起这一拜!"说得张一鸣不知如何是好,连忙退后一步,对着黄石公也深深地拜了下去。 黄石公站起身,笑着拍拍张一鸣的背说道:"别人拜师都是弟子给老师磕头,咱们爷俩可好,互相磕起头来,却不知谁是弟子,谁是老师了,哈哈哈哈!" 张一鸣笑道:"自然您老人家是老师,我这么年轻,别人见了还多有人错认成女子,您老人家眉毛胡子都白了,谁也不会认错的。"随即又担心道:"老师,您要传授我什么?我……我真的合适吗?" 黄石公道:"子房,我今ri方知你仁厚至此,你仍在感伤那因你的计谋无辜而死之人吗?" 张一鸣点点头,脑海中又浮现了那个少年临死时的模样。 黄石公道:"子房那我问你,你所下之计是不是必要的,还是你只是随便玩乐,无关紧要地玩弄人命?" 张一鸣连忙道:"我怎么会玩弄人命!……可,计策是我所下,因为我当时只能想出这样的计策,如果不这样做,恐怕会影响到历史的进程,我担心如此,所以才……可那孩子还是因为我的计策死了……" 黄石公神sè和缓,轻声道:"子房,既然是逼不可为,何必又要如此心伤?你所做的是你必须要去做的事情,你当时只想得到此计,所以用了,但你又怎知天下没有更好地计策可以实现你的目的呢?老夫要传授你的便是天地至理,你如果能够学懂,到时平定天下……" "我就可以用最少的死伤来让天下太平!"张一鸣脑中突然醒悟了,自己的计策看似成功,但成功的计策又何止自己那一条,如果自己懂得更多的计策,说不定就不用让如此多的人死伤。 黄石公笑道:"你既然已经懂了,老夫也不必多言,子房你务必要刻苦学习,以后你平定天下时,用更好的计策,杀最少的人平定天下。你能救得了天下黎民,那些因你而死之人就不是白死,你要用一个太平盛世来回报他们的牺牲。" 张良感动地点着头,不知说什么好,黄石公却立时换了一副表情,一字一句地责备道:"那现在可以说了吧?孺子与老人约定五ri后天亮相见,你怎么来晚了?!" 张一鸣申吟一声,弱弱地问道:"老师……迟到不会也要杀人吧?"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