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打正着》 楔子 远近驰名的「魔女咖啡屋」坐落於大台中市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只要有命活著的人都知晓,里头美人惹火的程度简直匪疑所思。 除非是准备回乡下种田的阿伯,或是一只脚跨进棺材的死人,不然没到过魔女咖啡屋等於跟不上时代,是後现代穴居人物的代表。 虽然不标榜二十四小时营业,可是奇怪得很,只要有客人上门,一定找得到服务人员,而且长相奇特地令人怀疑是不是走错店。 据说在魔女咖啡屋未开幕前,此地段是全市出了名的优良道路,十数年不曾发生过一小件擦撞事件,人人都是安全驾驶,是最适合老人小孩居住的理想社区。 自从三年前卖出第一杯咖啡开始,原本平静的环境变得不平静,三天两头就听见救护车来回穿梭的声音,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起码有三百天处於见血的状况。 根据台中市建设局的粗浅估计,一年撞倒的电线杆有七十五根,半倒三十六根,飞天的消防栓有二十七座,更别提电话亭、垃圾筒、邮筒的毁损有多严重。 头疼的警察伯伯都快哭了,前後设立十多座的警告标志根本没人注意,让这一向交通秩序良好的十字路口名列十大危险禁区。 因为安全驾驶都变成狼人,两颗没黏住的眼珠子像随时会掉落似,一不小心就把命送掉。 起因即是魔女咖啡屋的存在。 为什么呢? 这要从这间店的「老板」说起。 上官青青,今年二十七岁,本来是个中学英文老师,可是她实在太美了,美得飘逸清灵,绝尘脱俗,宛如不食人间烟火的小龙女再世,因此无心课业的学生都成了过儿,一天到晚幻想著和她朝夕相处。 所以咯!她被校长给供为荣誉教师,只要负责招揽学生不用春风化雨,薪水是同事的三倍却可以整日无昕事事,自然闲得开间咖啡厅打发时间。 上官桃花,二十三岁,职业是勾引男人,副业则是模特儿,人如其名是一朵活动桃花,即使她非存心展露风情,却完全拥有桃花的天性。 她不需要去勾引别人,只要自恋地对著任何一种会反光的物品一照,身後跌倒的男人一定有一打,沉迷不已地注视她艳如桃绯的姿态。 天生祸水便是为她所下的定义。 再来是十七岁的上官文静,光看她的年纪就知道她是个高中女生,而且是她自称非常「平凡」的高中生。 其实她一点也不平凡,在上官家是年纪越小的越有份量,讲起话来和金子一样的纯,纯得让人不得不听她的话,否则日子会变得十分不美满。 在一次莫名其妙的因缘际会下,过於温柔、近乎滥用同情心的上官青青将一把伞送给一位老太婆,因此「好心有好报」让人以为她极有天份。 有什么天份呢? 那可说是魔法学校理事长黛玛琳丝心头的痛,至今仍深深後悔招三姊妹入学。 上天最喜欢开人的玩笑,最先入学的上官青青是百学不会,她的程度是变芭乐给香蕉,要西瓜来莲雾的那种,魔法学了十年没一次成功的,最後被踢出学校永不得申请复学。 而上官桃花比她好一点,时好时坏的魔法是要碰运气,十次至少有五次没出纰漏,因此在留校察看阶段。 但是真正的天才上官文静只用了一年就学完魔法学校的课程,到了第二年便不去,嫌人家没本事教她更高深的魔法,脑筋一转自动休学,不管理事长是否哭得肝肠寸断,一句话说不学就不学。 有如此的魔女坐镇魔女咖啡屋,生意怎能不兴隆,谁管他车祸频传死了几个人,台湾哪个地方不死人嘛! 撞死活该,色不迷人人自迷。 「老板!来一杯咖啡。」 砰! 咖啡屋外一片车毁人残,血冒肢落,咖啡屋内祥和安宁,怡然自得,恍如不存在同一空间的两个世界。 唯一忙碌的是刚做完一笔生意的葬仪社,咧开嘴按著电算机,计算今天又进帐多少,甚至准备在魔女咖啡屋旁开间分店。 第一章 呼!呼!呼! 这条路怎么长得看不到尽头,真他x的…… 呼!呼!呼! 为什么路这么长,却瞧不见有半个「善心人士」出手搭救…… 呼!呼!呼! 上坡路、下坡路、杜鹃花墙、木棉道,万善国小的涂鸭地砖拼画…… 呼!呼!呼! 那是西家的陈太太刚散完步回来,前面迎来是东家的老顽固,坐在黑头轿车的高材生是街头暴发户的儿子,巷尾的花枝妹刚骑著单车上学。 呼!呼!呼! 到底还要多久呀?像是过了一辈子似,要是再到不了目的地,她铁定要拆了那个害她迟到的桃花女的骨头。 呼!好喘……好喘……她一定会喘死…… 烂桃花、死桃花,一棵活动的臭桃花,三更半夜不睡觉也用不著拖累她,编什么鬼桃花目录册,硬是敲了一晚键盘,只为算算桃花树上有几朵桃花。 没见过这么无聊至此的笨女人,空长一张冶艳魅人的脸孔却只有七十不到的智商,没被拐去卖算是老天仁慈。 笨人总有特权,因为笨笨得天宠,免得造物者失手被怨,创造一名虚有其表的草包美人。 上官家不算书香世家,早逝的父母一为补习班的班主任,一为教科书批售员,算起来也和教育界扯上一点关系,通常他们自称是文化人。 在这一天,刚好是暑假後的第一天,也就是所谓的开学日,有道急匆匆的人影边跑边骂的按著计算机。 人常说国不可一日无君,家不可-口无主,当家主事的辛劳非一言两语说得清楚,谁家的小孩如此可怜,既要赶著开学还得算计一切开销是否超支。 十七岁对别人而言是充满瑰丽色彩的豆蔻年华,受尽宠爱享受美好青春。 但是。 出生的时辰若选错可就怪不得人了,命不好是天注定,要抱怨也得等下一次投胎,而且要找对人抱怨,免得又是一世「冤狱」不平。 而上官文静便是其中之最。 明明上有两姊,却是比没有更糟糕,一个个活似来要债,一天不出几个错像要她们命一样,从来没想过要为苦命的她分担一些责任。 呼!呼!呼!好累呀! 什么烂规定嘛!她又没毕业干么遵守魔法学校的规章。 不得在不懂魔法的凡人面前施展魔法?这根本不人性,台湾有几个懂魔法的人,算来算去也不过是她们姊妹,那她学魔法有个屁用呀! 所以她索性不学了,管那老妖婆一天到晚苦口婆心地求她,不能用的魔法等於没味的白开水,喝不喝都无所谓,她有花果茶。 「还剩十公尺了,我一定会在钟响完抵达校门口,我的全勤奖……」 为了求快,鼻梁上架著平光眼镜的上官文静暗施了魔法,以期能在时间内抵达学校,好保持她一向优良的纪录。 反正没几人看得懂她手指暗打的符号,倏地变快代表她有一双飞毛腿,谁理他规定不规定,人间与第七空间的魔法学校可没派人监视著,谁知道她有没有犯规。 可是人最好不要心存侥幸,就在她打算跨过校门口那条学生专用道时,一辆不长眼的火红色跑车没注意她的骤然出现,笔直地朝她直行而来。 要说她反应灵敏或是命不该绝?情急之际念了两句咒语,人没被正面撞上,只让照後镜扫到。 可想而知,她还是没避过小灾小难,整个人姿势难看地跌坐在校门口前那红白交错的花形地砖上,镂空的白铜校门正在她眼前合拢。 来不及哀悼生平第一次迟到,知晓自己撞到人的红色跑车忽然住後一倒,玻璃碎掉的声音毫不客气的传人她耳中,三千六百元的平光眼镜就这么和她说节哀顺变。 最悲惨的还不在此,校歌的响起表示开学典礼开始,而身为学生会长的她得代表高中部学生上台致词,祝福大家都有个美好的学期。 现在看来她不但无法出席开了天窗,等不到她出现的师生恐怕也会很失望。 全勤奖飞了不打紧,就怕打小努力当个模范生楷模形象破灭,谁会相信向来举止得体,沉静有方的她,会为了贪快而被车撞了。 一定是被那朵烂桃花带衰了,不然她也不会倒楣接著来,一太早就踩到狗屎。 「没想到这个年纪的高中女生还有人穿纯棉内裤,我以为大家都改穿蕾丝底裤或丁字裤。」 丁字裤?看太多日本av片了吧!台湾女孩还保有纯真天性不受污染。 上官文静不疾不徐的拉下翻高的褶裙,一双纯手工制的高级皮鞋来到眼前,显得少年老成的她抬头一望,看见一副遮住半张睑的大墨镜。 没有破口大骂,也没有受惊後的慌然失措,她像没事人的起身拍拍裙上灰尘,转身想拜托警卫伯伯放她入内,足踝的抽痛让她眉头微微一颦,但她并未表露出受伤迹象。 「到目前为止,六岁到六十岁的女性生物还没一见到我就跑的,你很瞧不起我是不是?」 一听这口气就知道这人很狂妄,准是没吃过苦的二代祖,「阿伯,你要搭讪请找你们那一年代的,勾引未成年少女是有罪的。」 下意识要挪挪眼镜,下一秒才想到它已横尸街头,凶手正是跑车的後轮: 「你叫我阿伯!」东方著衣冷抽口气的吼声像要捏死她。 「三年一小沟,五年一大沟,我今年十七岁,对於长我这年纪三年以上都称之为长辈,阿伯不会才十八岁吧?」她好脾气的讲理。 通常她不会和「奇怪」人种聊太多,可是一想起他的恶劣行径不免要唠叨两句,做错事的人不应该大声吼叫,而是虚心诚恳的道歉,然後送出收惊费。 校歌唱完了,现在进礼堂也於事无补,只会引来侧目和状似关心的喋喋不休,对她而言是种困扰。 「不许叫我阿伯,我才二十七岁。」可恶的小女生,她到底懂不懂欣赏男人? 挺霸气的口吻,不许。「当你十七岁时,你会觉得二十七岁很年轻吗?」 「我十七岁时……」那么久的事谁记得。 身材高挺昂藏的东方著衣眉头一皱,好像被她考倒似,透过墨镜眯视不算矮的高中女生,短短的齐耳头发十分清秀明亮,看来是乖巧懂事的那一型。 但是他又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她的乖似乎带著某种迫力,逼使听有人都得服从。 「上了年纪的人难免记忆力不好,阿伯你慢慢想,我先走一步。」希望能赶上第一节课的点名。 「你又叫我阿伯,你简直是……怎么了?」他手足无措地连忙放开捉住她的手。 她发生什么事了,干么两道眼泪就这么流下来,也不通知一下。 上官文静用完好的手抱著断手。「阿伯,你骨头断了会不会痛?」都是那朵烂桃花害的,非要找她索赔不可。 他吓得脸都白了。「那……那要怎么办,我不是故意要撞上你,你突然冒出来……」 根本没看到嘛!像是飞出来……嗯!是他看错了还是确有其事?当时她的脚似乎未著地。 呵呵!哪有可能,他八成是看错了,人又没有翅膀哪会飞,大概是车头挡住视线没瞧清楚,否则他也不致撞上她。 「你没看见一百公尺外的标志吗?前有学校请减速慢行,你的车速太快了。」好在是她,若换了别人不死也半残。 看是看到了,但是有任何意义吗?「你的手真断了吗?」 「可能。」她不是医生下能给予肯定的答覆,不过八九不离十。 「断了就是断了,没断就是没断,你怎么说可能,难道你不痛?」天哪!他撞断一个女高中生的手臂,他拿什么赔她的後半辈子? 手断了等於废了,废了代表她的一生将残缺不全,谁会娶个断手的女孩为妻,他的罪过可真大了。 越想越心惊的东方著衣冒出一头冷汗,担心毁了一个女孩的一生,让自己完美的人生染上污点,从此不再完美地受人唾弃。 「痛呀!」所以她才骂烂桃花带衰,通常她的脾气温和宛如圣人。 只是周遭的人都很怕她,非常配合地不惹她生气。 「痛?」他露出不可思议的讶然直盯著她瞧。「我怎么看不出你有痛的感觉。」 「我流泪了呀!」因为痛得受不了,所以她失态了。 「你……你还是个人吧?怎么痛的时候没有一点表情?」她该不会严重的失去知觉吧! 惨了,说不定自己把她撞坏了,整个人的神经全瘫痪,因此才没半点表情。 「怎么」是他的口头禅吗?「流泪不算表情吗?我不喜欢呼天抢地的,看起来很蠢。」 刚才还没这么痛,这会倒是越来越痛,大概是他那一捉让她的断骨移了位,痛上了大脑,大脑才发出痛的感觉。 她很少受伤,因为魔法会在一瞬间治愈她,若少了他的存在,她根本不用忍痛,早就行动自如了。 很难不怪那朵烂桃花,要不是她害她晚睡爬不起来,她会和往常一样准七点起床上学,然後平平安安的进到学校,当她循规蹈矩的好学生。 什么事都不会发生,她会顺利的出席开学典礼,谦恭有礼的上台致词,接著接受大家的掌声下台,开始她升上高三的第一天。 而一切不顺遂的起因是桃花精桃花病犯了,所以连累她承受恶果,她不怪她该怪谁呢! 「蠢?!」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认为痛得叫出声是一件很蠢的事?」 「不蠢吗?而且很难看,反正叫出来还是会痛,干么让自己丢人现眼。」会被魔法学校的魔女笑掉了扫帚。 她们一直等著看她笑话,谁叫她是魔法学校最优秀的学生,五百年来仅见的一位天才魔法师。 白眼一翻的东方著衣真是服了她,他头一次见到这种怪人。「可是叫出来会很舒服,人家才知道你受伤了。」 「何必要让人家知道,这是我的手、我的身体,我自己会处理。」对喔!她今天真是反常了。 没必要站在校门口和他罗罗唆唆说一大堆,惹得警卫伯伯神经兮兮的探头探脑,她只要治愈自己走进学校不就得了。 「我当然知道是你的身体,但是受了伤一定要去医院……」啊!瞧他糊涂的,居然忘了最重要的事。 上官文静又流下泪了。「你老是抓我断掉的这只手,你要它完全废了不成?」 他没发觉自己一紧张又抓到她的痛手,只急著要送她到医院。 「我……呃!抱歉,我忘了……」该死,她的眼泪让他看起来像罪大恶极的坏人。 而他确实是,至少在路人眼中是如此,一个高大的男人正在欺负一位高中小女生。 「你不要再靠近我,我不想遭你三度伤害。」她已经够痛了,用不著他再来加害。 东方著衣觉得自尊受伤了。「不行,我要送你到医院。」 「不用了,我到保健室擦擦药就好。」要命,足踝也跟著抗议了。 真痛。 她悄悄地勾动食指减轻脚踝的疼痛,真要治愈得需要时间施更强大的法术,而她暂时没法子脱身,只好先将就了。 「你在说什么傻话,手断了你当是擦破皮呀!你到底有没有大脑」他忍不住朝她吼,实在无法接受她荒谬的说词。 又在吼叫了,他脾气真坏。「我是全学年的第一名,年年拿奖学金,而且是学生会的会长,我相信我有大脑,你不必操太多心……」 只是眉毛往下压了一分,被拦腰抱起的上官文静还是没有惊呼,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这么霸道,不顾受害者的意愿一意孤行。 他会有报应,一定。 「怎么不叫,不怕我捉你去卖?」她太不像正常人了,说不定是火星移民。 不懂地球人的生活方式。 「我可以请你把我放下吗?你这样抱著我很奇怪,有点像在演日本偶像剧。」她不习惯接受别人异样的眼光,他们好像要去报警。 「日本偶像剧?!」什么意思,难道他真和这小女生有代沟? 果然是个阿伯级人物!活在八○年代。「唯美却不切实际,非常滑稽和爆笑。」 就是将所有不可能变成可能,再找出一群不怎么样的年轻人拱成俊男美女,然後你爱我、我爱他、他爱你的搞出多角恋情让人发晕。 一听完她的话,东方著衣差点气爆。「我是好心要送你到医院医治,你当我是什么?」 多少人巴望他多瞧他们一眼,他甩都不甩地要他们滚到大海喂鲨鱼,他根本没时间和一堆无聊人打交道,十分钟他能让全世界的女人尖叫到沙哑,宝贵得不能浪费。 可是她不但不珍惜天赐的好运,还一副他是天降的瘟神必须避得远远地,否则会很倒楣,那模样真叫人气愤,她肯定是上帝派来毁坏男人自信心的魔女。 哼!滑稽,他怎么没瞧见有人笑,一个个紧绷著脸如临大敌,说他是绑匪还差不多。 「阿伯,你最好把我放下,而且是尽快,否则你会有大麻烦。」这才叫好心,她是个非常有爱心的好学生。 「又叫我阿伯,我看你是真的很想死。」东方著衣口气凶恶的将她往跑车後座一放。 上官文静看了他身後一眼,静静地发出叹息声。「我警告过你了。」 「什么?」感觉一股杀气袭来,他站直身正打算关上车门,还来不及回头 下一秒,他人头下脚上地被一个过肩摔摔撞上车头,十五只乌鸦在他头顶上绕著,他还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一只大脚狠狠地踩上他的背。 「好大胆的匪徒,光天化日之下也敢来学校绑架我纯真可爱的学生,你活得不耐烦了吧!」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很想笑的上官文静文静地坐著,脚尖抵著脚尖不发一言,安静地让人以为她惊吓过度而说不出话。 其实只要眼睛比寻常人尖,不难看出她眼底有著一抹淘气光彩,十分耐人寻味。 她低下头看著光可照人的地板,正上著石膏的右手好像失去了知觉,没有一丝表情的她让外科医生心生不忍,轻手轻脚裹上一层层石膏。 并非不疼了,而是听著另一个人的哀嚎声,她的心变得异常平静,仿佛眼前上演著一出肥皂剧逗她开心,害她拚命的忍著笑,好维持好学生的形象。 不能笑好痛苦,比身体上的伤还痛苦十倍,因为她肠子笑到快打结了。 可是她只是紧抿著唇,上下唇咬得紧密无缝,以防笑声泄露了她不乖的真性情。 即使好笑到令人腹痛也得忍著,不能任魔女的本性跑了出来,换她挨人白眼。 「你……你这个蒙古大夫,你的医生执照是拿几个老婆换来的,你到底会不会……呼……治疗……」 一本正经的黄医生不予理会。 「去你的……嘶!你……你不能轻一点吗?要谋财害命请让我先在遗嘱上写上你的大名。」该死的,他用的是什么药,痛死人了。 「我姓黄,名仁医,不要忘了。」意思是非常乐意接收他的遗产。 一再哀叫痛骂的东方著衣再度冷抽口气,狠瞪黄仁医一眼。「你根本无仁无医术,一点小伤口,治疗大半天还治疗不好。」 有那么严重吗?又是打针又是吃药,然後涂上这种怪怪的药水让人过敏。 「你知道是小伤口呀!干么叫得像死不瞑目的猪。」人家小姐连哼都没哼一声。 一旁的护士忍不住的笑出声,偏过头假装剪棉布。 东方著衣咬牙切齿地闷哼一声,不想被看扁了。「你是什么鬼医生,想把我的手扭断不成?」 「正好相反,先生,我是将你扭伤的手扳正。」他用力一压,不失所望又是一声惨叫声。 「你……你……我要换医生!」东方著衣痛得额头全是汗,指著上完石膏的另一位医生。 「很抱歉,科别不同。」黄仁医又是一推一搓,东方著衣的叫骂声一如预料绵绵不止。 他敢打包票,这个医生绝对是故意要折磨他,为了他所不知道的理由。「什么叫科别不同,医生不都是一样,你敢说不是为了整我。」 是整他没错,但他有医德不伤他的心。「他是西医我是中医。」 「见鬼了,我几时说要看中医,你们医院根本是草菅人命。」难怪他觉得那药水味很像跌打损伤的药酒。 东方著衣的善举看在警卫伯伯的眼里实在是不可饶恕,他赶紧打电话到教官室报告,刚烈正直的主任教官一接到电话便骑了风火轮赶来,不放过敢伤害他视同子女的学生的恶狼。 没给他任何辩解的机会,气冲冲的一个过肩摔後扳过恶狼手臂,再一脚踩上他的背,只差没拿棍子一棒挥过去。 不知是哪位好心人报了警,年轻的警察一看到受伤的人是魔女咖啡屋的三老板,二话不说用警车护送她到医院医治,因为他是桃花迷,自然得抓紧机会拉拢。 而东方著衣是被另一辆警车载来的,不过待遇差多了,他是被一脚踢进警车,然後被拖下车排队挂号,看哪个医生有空就看,不必专业。 刚好上官文静是骨折,所以找西医上石膏,等骨头自动愈合即可。 而他就倒楣了,好死不死是肌肉扭伤,来找同事聊天的老中医以为他真是绑匪,自告奋勇的接下工作为他「乔」一「乔」。 想当然,对坏人何必手下留情,没给他死就算客气,而他一「照顾」自然是椎心刺骨,但看谁还敢做坏事。 「等你死了再来告我们草菅人命,别鬼吼鬼叫地惊吓婴儿房的小娃儿。」真是不像男人,一点点痛也挨不住。 脸色铁青的东方著衣已经气得快冒火了。「你休想我付你一毛医药费。」 这个死老头太过份了,居然诅咒他死。 「没关系,国家会代你偿付。」黄仁医慢条斯理的道,决定放他一马。 「我没有健保卡。」因为他有双重国籍,大部份时间不住台湾。 「等你上了法庭,法官会多判几年抵医药费,你用不著操心。」最好关到他没力气犯案为止。 「法庭?!」他在说什么鬼话,又没人要他医治,凭什么要他为了几百块医药费 「绑票可是重罪,你不请个厉害的律师是不成。」黄仁医一脸怪他不学好的表情斜眄著。 「绑票……」他在说谁?「你老得脑袋不清楚,我几时绑过人?」 无稽到了极点,真是老眼昏花了。 「年轻人,犯了错就要知错能改,不要想抵赖,以为大家都瞎了眼。」摇著头,黄仁医感慨世风日下,人心如蝗。 东方著衣没好气的拉下袖子扣好钮扣。「请问我绑了谁?」 诊疗室内数双眼睛同时看向静默不语的女孩,意思明白地叫人很难错认。 错愕不已的东方著衣有些楞然,不敢相信他们居然会把举世闻名的名服装设计师当成绑匪,而且没给他任何自白的权益。 台湾在开民主倒车吗?为什么莫须有的罪名会冠在他头上,难道他长得像坏人? 「小妹妹,你说我有勉强你吗?」咬著牙,东方著衣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要上官文静替他洗刷罪名。 但,上官文静不接受威胁,一抬起头,小口微张只吐出一个字。 「有。」 「你被撞傻了脑袋呀!我哪有勉强你。」谁看见他拿了绳子绑了她。 四周谴责的眼光一致射向东方著衣,仿佛他是万恶大罪人,不肯认错还威胁被害人,简直不是人。 一个是市内有名的优等生,品学兼优像邻家小妹惹人怜惜,一个是自始至终戴著墨镜像黑道大哥的男人,试问他们会相信谁? 所以喽!他还是万夫所指的大罪人。 「有,你勉强我上车,我都说过不要了。」多暧昧的一句话呀!众人的眼神更加愤怒。 东方著衣很想开一瓶优碘消毒她的嘴巴,他真的会被她气死。「受了伤不上医院你打算回家等死呀!我不强迫你,真让你手断了毁了一生不成?」 咦!他在说什么,怎么和他们所想的有出入? 众人鄙夷的目光转为狐疑,老中医忽然有一丝心虚的感觉,慢慢地往门边走去。 「你说得太严重了,不过是骨折而已。」还好她走路没异样,不然得像他一样忍受老中医的推拿。 东方著衣不屑的冷诮,「是呀!只要上保健室擦擦药就好,你的天真真叫人感动不已。」 哗!原来是这样,他们错怪了好人,他不是绑匪而是见义勇为的英雄。 「你说话用不著这么愤世嫉俗,要不是你车开太快撞到我,我也不必上医院受罪。」都说不用了,他何必多事地硬要负责。 「我几时愤世嫉俗了,分明是你太白痴……别拍我肩膀,我话还没说完。」没回头看拍肩的人是谁,东方著衣非常不耐烦地挥开拍肩的手。 可是对方不死心的又拍了拍,他火气一上来,转过身要给对方一拳,只是…… 「先生,袭警可是大罪,你不会想和我这一身制服为敌吧?」看著停在鼻前的拳头,年轻警官诙谐的道。 收回拳头,东方著衣捺著性子吞回一肚子气。「没事不要乱拍别人的肩膀,别以为这身制服老能保护你化险为夷。」 他笑得一脸讨厌相地扬扬手中的违规册子。「不好意思,先生,麻烦你跟我回局里做笔录,撞伤人同样是一件案子。」 不过是属於民事法,可大可小,端看受害人同不同意和解,否则他还是得待在看守所等人来保。 第二章 东方服饰创始人之子因车祸事故三天前被带进警局,若非此次回国的行踪未曾曝光,否则蜂拥而至的媒体可有的大书特书。 说不定整个股市还会为之震荡,毕竟打入国际市场的企业形象得特别注意。 虽然有他这「扬名立万」的大律师出面保释,但是由台北下台中也需要时间,因此有劳大设计师在看守所待了半天。 东方著衣最後以过失伤人及未在学区减速之罪名交保候传,名誉上自此有了污点,成为有「案底」的人。 十万买到自由却买不到时间的倒流,若能让他重新选择,相信他死也不愿为贪近走那一条路,叫一向追求完美的他有了瑕疵。 也不晓得大设计师当天到底是惹上什么大人物,竟然劳动全局的警察连番上阵疲劳轰炸,连杯水都没给他,让他见到自己时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要水喝。 看他一口气灌下两千西西的矿泉水,不知情的人当他才是肉票,遭歹徒恶意凌虐到脱水状态。 「呃!我……我不笑了,麻烦收起致命的眼刀别再砍我,我已经伤痕累累了。」温致新忍不住的微笑道。 事情都过了三天,他仍没法忘记他走出警局的模样,简直是凄凉至极,眼泛愤怒及疲倦的红丝。 很想同情他,但是站在律师的立场必须严肃以待,毕竟他真的差点撞死人,要是真有个万一,良心和道德上将会一辈子蒙上阴影。 早叫他不要开快车,一碰到方向盘好像拚命三郎似,会出事是在意料之内,只是没想到他连在学区内也一样横冲直撞,枉顾一旁设立的警告标志。 他的车速一定很快,不然以他二级方程式赛车选手的水准,哪会避不开,起码煞车总还来得及吧! 「哼!那你嘴角挂的是什么,十斤猪肉吗?」还说不笑,分明是睁眼说瞎话、 律师最擅长的是粉饰太平,十句话有九句是陷阱,剩下的一句是引人误判的实话。 「真有猪肉早被烤来吃了,瞧你火气大得十里之外都闻得到烟硝味。」有气三天也该消了,没瞧过男人心眼小得装不下芝麻。 「如果你被那样不公平对待,相信你也会火大,我真长得一副恶人相吗?」越想越气,东方著衣拿起杯子往墙上一砸。 喝!火爆的脾气真该有个人来治治。「见仁见智,至少我没被你吓过。」 「温致新,我是该感谢你的安慰还是一拳揍扁你?」还有心思消遣他。 「前者吧!你是该感激我将你由狼群中解救出来。」没人会欣赏暴力美学,尤其是拳头可能落在自己身上时。 「我付你薪水不是让你当化石,你好意思邀功?」东方著衣为之一嗤。 「总要给我表现的机会,不然人家会以为我是光领薪水不做事的混蛋。」瞧!他的情操多伟大,自践人格好讨「老板」欢心。 冷眼一瞟的东方著衣轻哼数声,脸色不见好转。「我要你找的人呢?」 光说不练,有名有姓有学校却连著三天找不到人,他和废物有什么两样? 「呃!这个嘛,我真的尽心了,或许你该把事情交给徵信社。」他是律师又不是狗仔队,哪能一出马就成功。 说来也奇怪,不过是找一名高中女生却处处碰壁,好像每一个人都在维护她,生怕她遭遇意外,话才问一半马上招来白眼,防贼似的走开。 温致新很难相信自己无往不利的亲和力会收买不到人心,破天荒地打了一场败战,有损他王牌大律师的招牌。 搞不好这名女高中生有雄厚的背景,是某某老大的私生女或地方政要的宝贝千金,不然怎会查不到蛛丝马迹,白白浪费三天的守株待免。 直接上网去查学生住址不是更快,只要她不谎报现址让人扑个空。 「然後所有人都知道我被诬赖,成了绑匪还开车撞人?」谁能保证良莠不齐的徵信社不会泄密。 是事实嘛!温政新不好启齿。「咳咳!反正人没事就好,你又何必坚持一定要找到人?」 人家根本不想再见到害自己受伤的人。 「因为我想亲手掐死她。」说话恨得牙痒痒的东方著衣手筋浮动,一脸恨极。 其实他真正想做的事,是看看那位女高中生有无大碍,需不需要帮助,该负的道义责任他绝不会推拖,要是她的手复元情形不如想像中的理想,他会负责找齐国内外各大名医全力抢救。 身为服装设计师,他十分了解手对人的重要性,像他若没有手的辅佐,就无法画出令人惊艳的设计图,道理是一样的。 可是他的善意却无端受阻,好像他真是十恶不赦的大匪徒,必须加以隔离,否则会危及社区安危似地个个回避著他。 他敢说这一切不理性的连锁反应是出自那个该死女生的授意,古里古怪的她根本不像高中生,连表现痛的反应都与人不同。 若再让他碰上一回,他发誓要剖开她的脑子好好研究研究,看是不是异於常人,装了生钉锈铁。 「呃,不好吧!你没撞死她却意图谋杀她,这在法庭上站不住脚。」温致新又想笑了。 一个大男人居然和个小女生计较,传出去实在不好听,而且他还是加害者的身份,一旦真让他付诸行动,肯定会不得好死,司法末审先被群众打死。 「你到底是谁的朋友?我请你来办事,不是指责我的想法。」要不然他会是第一个死人。 轻笑出声的温致新飞快的抿起两片嘴唇。「我的立场先是律师後才是你的朋友,伤天书理的案子我可不接,我有法律从业人员的尊严。」 「嗤!我怎么看见有一群黄狗在你脚边撒尿,讽刺你连狗都不如。」果然是律师本色,颠非倒是毫不生涩。 「至少我没被人压在地上当贼打,坐在警局的冷板凳上乾瞪眼。」待遇总比他好多了。 「你……」黑眸一瞪,东方著衣真的有杀人的冲动。「想办法找到她。」 「再杀她一次吗?」助纣为虐有违天理,他将会忙得没有时间拨空去牢里探望。 「温痞子,你再给我幸灾乐祸试试,信不信我让你爬著出去。」东方著衣握紧拳头一挥。 「信,你是维苏威大火山,谁敢住你这洞口跳,不过请好好保重你的黄金手,别任意损坏,它价值数十亿。」在未来、 他挨几拳没关系,就怕创造出令女人风靡时潮的手再也画不出一件衣服,那他的罪过可就大了。 「还不去找人,光会用一张嘴皮子做事。」他就不信找不到人。 「行,我会去卖老命套交情当你的帮凶,你杀人的时候我一定走得远远地。」大好前途不必尽毁於此。 「话真多。」有时间废话不如去找人。 「不要不耐烦,听说你想把台北那场眼装展移到台中世贸?」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劳师动众?温致新心中有著狐疑。 风声传得真快。「不然你以为我来这座文化城干什么,专程撞人吗?」 一想到就有气,她居然敢避不见面不让他赔,连医药费都自付,简直太不给他面子。 不找她出来吼一吼他气难消。 温致新好笑的避开话题,不想再惹喷火龙喷火。「台北的场地不都谈妥了,你干么说撤就撤。」 「你该去问问凌雪霜那只八爪女想干什么,我看来像牛郎吗?」哼!跟他谈条件。 在她经营的百货广场前开展是她的荣幸,别人求都求不得,还藉机敲诈,要他陪她上床当她的男朋友,否则场次费跳升三级。 东方服饰在欧美一带可是抢手货,她不识货也就罢了,竟然敢厚颜无耻的提出无理要求,她是存心不想在百货业混下去了,他绝对会成全她。 移师中部是第一步骤,他相信中南部服饰市场有极大的销售空间,不一定要局限地小人稠的大台北,只要品牌口碑值得信任,处处是商机。 而第二步他打算在台中设立分公司,所有他设计的衣服一律绣上他的名字缩写在此销售,别无分号。 想要穿上和世界同步流行的服饰得来台中分店购买,否则就赶不上新一波的流行热潮,进而失去引领风骚的机会。 这顺便是教训教训自以为是的贱女人,没有蔷薇百货的大力支持,他照样能发表新装,将鲜艳的丰采献给热情的台中市。 「美女当前你何必客气,凌总可是台北社交圈有名的大美女,她看上你是你的福气。」那惹火的身段可真撩人,可谓是财色皆全。 「免了,你怎晓得她全身上下哪个地方不是做的,十年前她可不是这长相。」他太了解她了,因为他们是学姊学弟。 十年前她就曾溜进他宿舍企图勾引他,结果他那日回家去不在宿舍内,一位非裔同学带友人过来借宿一晚,她不知有错的与人春风一度。 事後还敢赖在他头上,佯称怀了他的孩子要他负责,幸好同学带友人出面做证,她才颜面无光的自动转学。 没料到她的淫性十年不改,一见面就十分热络地提议到饭店用餐,并且暗示他已在饭店楼上订了房,晚餐後有娱兴节目。 他当场走人让她下不了台,所以她又无耻的提出条件交换,以为他会为了出名而屈服,她真是看错他。 在国际服装界他已经够有名了,不需要再攀龙附凤地突显自己,反倒是巴结他的服饰公司多不可数,希望和他签下亚洲代理权。 「啧!你们是老相好呀!连她身上哪一寸是做的都知晓。」温致新调侃的挤挤眼,暗指他艳福不浅。 东方著衣当下送他一本厚黑学,砰。「我宁可跟猪上床也不碰她一下。」 「原来你对猪有偏好,难怪你从来不对身边瘦得见骨的美女模特儿下手。」温致新一脸终於发现他特殊癖好的表情,将书放回原位。 书是用来吸收,增广见闻,而非拿来掷人。 「因为我不像你来者不拒,不怕捏破大木瓜的矽胶。」他恶意的嘲笑。 一想到他所形容的画面,温致新冷不防地打个哆嗦。「别说来吓我,你这边的个展准备得怎么样。」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场地和工作人员都差不多了,就只缺一样。 「东风?」他不明白。 」模特儿,凌雪霜那女人利用合约书不让我把模特儿带下来。」目前为止,他少说得需要二十名专业模特儿。 「那你有得忙了,凌总旗下的模特儿经纪公司囊括大半的人,其他少数的经纪人怕被封杀,大概也不敢开罪於她,所以你要有开天窗的心理准备。」 苦笑著,温致新实在难以想像他的镇静打哪来,凌雪霜和演艺圈颇有交情,几年前吃下几间小模特儿经纪公司,招揽了不少大牌经纪人,目前拥有台湾最大的模特儿经纪公司。 凡是珠宝、服饰之类大宗展览会都由其包办,若没有她的点头,恐怕没人敢出借旗下的模特儿供他使用。 因此这场仗挺硬的,比总统大选还难搞,少了模特儿能走秀吗?他非常疑惑。 「难不倒我的,大不了我延後一个月从法国调来模特儿帮忙,相信展出的品质不致差到哪去。」只会更好。 「可是相对地花费会超支许多,不符合经济成本。」光是机票和住宿就是一笔开销。 「对了,既然有延後的打算,不如分摊些风险,找些本地的新人加以训练以防万一,各一半一半可以降低支出。」新人都非常便宜,而且敢秀。 这几年台湾女孩的营养都太好了,高挑长腿的妹妹满街都是,不难找,难在训练的过程怕吃不消,毕竟时间上很紧,没法子慢慢教。 「有不适合得立即淘汰,保留程度不错地好集中训练,也许以後能成立专属的管理部门,直接让她们上阵不用外聘。」 「你的建议值得加入评估,我们分头去找适当的人选,还有……」他话没说完,温致新已看到他喉咙底了。 「不要忘了找你想掐死她的那个高中女生。」他都快会背了。 当他的律师真辛苦,做他的朋友更累,根本是童子军日行一善,不发酬劳的那一种。 人呀!交朋友时要审慎,千万别像他误交损友。 台中的美女们,我来了。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台中的美女往哪儿找,来魔女咖啡屋准没错,上官家的三姊妹正是美女座标,很少有人能忽略她们的美,她们各有各的拥护者。 有人欣赏大姊的飘逸自然,有人迷恋二姊的艳丽多姿,还有一夥人崇拜三妹的聪明冷静。 她们的美不带人工做作,不需要上一丝丝粉丽质天生,举手投足间散发一股叫人抗拒不了的迷人气质,只要不经意地瞄上一眼就完全失陷,不能自己。 为了防止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客人占位子好看美女,她们限定一人一天最多只能待上两个小时,不接受预约订位,谁先来谁先入座没有特权。 而且时间一到不用她们开口赶人,自有正义人士把人架出去好接替,省了一番得罪客人的工夫。 不过咖啡屋客人的男女比例是一比一,男人来看美女兼喝令人惊讶的风味咖啡,女客的到来自然是管好自己的男人或钓个伴。 所以生意兴隆的魔女咖啡屋不怕外界投以色情眼光,因为客人的见证就是最好的保证,没人敢质疑,否则她们家的狗会咬你。 「我飞翔,我跳跃,我是高贵的鸟儿,你们快快来向我朝拜,我最最美丽的羽毛和长长的尖喙,我爱唱歌,我爱飞来飞去,我爱……」 啪地! 一道七彩斑烂的影子笔直由半空中掉落。 「吵死人了,你再唱五音不全的歌荼毒我的耳朵,小心下一餐的餐桌上会出现烤南非巨鹦。」 一只羽色绚丽的大鸟从抹布下探出个红头,眼神飘地四下探望,发现四周没危险才摇摇摆摆啄开抹布走出来,飞至天花板的灯架上。 「你是笨蛋,你是笨蛋,我是绯红金刚鹦鹉,产地是巴西和玻利维亚,我不是南非巨鹦!嘎哈,你搞错了,你搞错了,笨蛋,笨蛋。」 鸟头一上一下直点著,嘲笑著吧台後的女主人,有点欺主的意味。 「等我杀了你就不笨了,有胆你给我下来,我一定会扭断你的鸟脖子。」一位美得娇艳的女子踩在椅子上准备捉鸟。 附近的客人一见她登高都紧张不已,连忙放下咖啡来到椅子边护著,以免她摔死自己。 「捉不到,捉不到,上官桃花,上官桃花是笨蛋,是大笨蛋。」吟唱似的鸟语声逗得所有客人都莞然。 「你……你这只可恶的笨蛋,我要不宰了你就跟你姓。」她非宰了它不可。 人怎能被恶禽欺负,它死定了。 金刚鹦鹉抬抬爪子,咕哝咕哝吞著口水。「我最漂亮,我比上官桃花漂亮,我是最漂亮的鸟,桃花只会结桃子,没有漂亮的羽毛,我最漂亮……」 「你、太、聒、噪、了」上官桃花发狠的掷去苹果,恨起自己为何要养它。 可是平空出现的苹果一砸到鹦鹉的头就变成柳丁,它痛得哇哇叫地满场飞,没人发现她几时多了颗苹果……呃!是多了颗柳丁。 「救郎喔!救郎喔!恰查某起肖了,赶来救水水的鸟儿哦!我快绝种了……」 一下子换成台语的救命,全场的人都笑了,上官桃花则整张脸绿了。 「上官文静,把那只该死的笨鸟处理掉,别让我再听见它的声音。」她真的会被它逼疯。 一旁穿高中制眼的上官文静正在点货,她头也不回的喊了一声。 「聒噪!下来。」 只一声「喔!」嚣张跋扈的金刚鹦鹉马上小鸟依人似飞到她肩膀上,撒娇地直蹭著。 「下去,看好灭祖别让它偷喝酒。」再喝下去会没白兰地。 「嘎哈!嘎哈!小笨鼠你在哪里?」它听话地飞开,一爪子按住正在舔酒瓶的小东西。 若说上官三姊妹是咖啡屋主要卖点,那么她们所饲养的宠物肯定是最佳笑点,常常让客人笑得前俯後仰,一口咖啡不知是喷还是咽。 先说目中无主的金刚鹦鹉吧!它是只非常聒噪的大鸟,体型比同类大了许多,一逮到机会就拚命制造噪音,不管人家会不会受到影响,照样扯开鸟喉高吭,所以它的名字就叫聒噪。 另外一只名为灭祖的巴掌大宠物是花栗鼠,虽然才三个月大,却非常嗜爱白兰地,常常偷喝柜子上的酒,有人说它上辈子是酒鬼。 欺世则是全身灰白的大猫,它比聒噪更欺主,而且常以诡异的蓝绿眸子睨看主人,好像十分不屑似。 一蓝一绿是俗称的阴阳眼,因此它也成为客人都怕的阴阳猫,一看到它走过来,宁愿绕道而行也不愿与它正面接触。 三岁的圣伯纳犬则有一个大人的三分之一身高,它的体型和个性十分不符合,胆小怕事又好色,一看到美女一定直淌口水地扑上去,不舔上十分钟誓不罢休,所以它叫盗名。 这四只天不怕地不怕的宠物只怕一个人,那就是会把它们变成「怪物」的上官文静。 「我太不甘心了,明明是我带回来的鹦鹉为何只听你的话,你是不是偷喂它饲料?」叛徒,死笨鸟。 「二姊,你要是有空把上个月的帐算一算,别来烦我。」她会不清楚聒噪为何「只」听她的话吗? 宠物不能宠,一宠便欺主,自找的。 上官桃花赶紧假装很忙的帮忙洗杯子。「你自己算,我要招呼客人。」 不过不小心眼尾儿一扫,前头的男客人马上被她电得茫酥酥,骨头都软了。 「我手受伤,你没看见吗?」总要让她清闲一下,别凡事要她处理。 「你受什么大头伤,随便舔两口口水就没事了还上石膏,你打算欺世灭祖呀!」她的本事可高得很。 一听到自己的名字,懒洋洋的灰猫和喝醉酒的花栗鼠同时看了她一眼,随即趴回柜台底下打呼。 「桃花姊,文静的伤很严重呐!你应该帮她分担一些事。」理平头的高中男生开口为上官文静抱不平。 「是啦!桃花,你三妹都受伤了,你好意思看她抬著石膏手走来走去。」多危险呀!万一撞上重物可是二度伤害。 有口难言的上官桃花瞪著嘴角噙笑的小妹,她当然不能说小妹的魔法超级,断掉的手早施魔法接好了,手臂上的石膏不过是做做样子欺瞒世人。 所以她只好背负恶姊的污名受人唾弃,因为有伤在身的人最大,她不忍辱负重行吗? 「我又没说不帮,只是要等我忙完以後。」而她会忙到世界末日。 「这才对嘛!姊妹们要互相照应,对了,你最近没去走秀或拍目录呀!」好像常在店里看到她。 「景气不好嘛!我就回家吃自己了。」她笑得像一朵桃花,媚得男人全晕陶陶的。 才怪。 根本是工作多得接不完还撞期,她一个嫌烦全推了,决定放自己一个长假勾引男人,这才是她的正业。 可是她这么一说,多得是男人主动上前要帮她介绍工作,你一句我一句地直吹捧她条件有多好,哄得她开心直笑。 美人展靥多娇艳呀!迷得一半的客人忘了再点一杯咖啡,上官文静只好出面了。 开店不做生意她们赚什么? 「对不起,借一下我家桃花精。」这朵烂桃花又不知点到为止的道理,实在很糟糕。 不太高兴的上官桃花气在心里,恼在眼底。「你干么又叫我桃花精?」 她宁可她叫她桃花仙子,感觉也比较舒服。 「大姊哪去了,我等会得写功课。」她需要一个帮手,即使是迷糊成性,常会搞错点咖啡的客人。 但是人家不在意,反正有美女可欣赏。 「你的手不是废了吗?」她口气酸溜溜的,好像真希望它废了。 「二姊,你大姨妈来了吗?」所以阴晴不定,个性别扭。 「你……你真的很讨厌耶!」哪个女生没大姨妈,她还当大家的面说。 「大姊呢?」再装就不像了,害羞脸红不属於桃花精所有。 早熟的小鬼。「去接酷了。」 「酷?」怎么了? 「在学校和六个三年级的男生打架,大姊去了解一下灾情。」肯定很惨。 「喔!」 才一说完,一大一小两道紧张兮兮的身影像有鬼在身後追似,喘得和那头学人跑的笨狗一样奔向柜台,非常害怕地直往外瞟。 通常有重大事情发生时,「一家之主」必然出头问明原因。 只见上官文静慢吞吞地抬起头,眼神冷静的问:「怎么了?」 笑得十分苦恼的上官青青顺顺美丽长发,一副不知该从何说起的表情。 一旁的小个头叹了口气,踢开胆小没用的胖色狗。 「姨,有个男人直追著妈咪跑。」 第三章 有男人追著上官青青跑不算新鲜事,哪天她出门身後没跟著一群垂涎的贱男人,担心她寒、关心她热的跟前跟後。 真有一天没男人尾随其後才叫稀奇,大家都该出门看医生,如此绝世飘逸的美女居然没人追,肯定是黄河淹大水淹到台湾来,所有人都去看热闹了。 所以,根本用不著太惊讶,抱持平常心就好。 今天上官青青又出门了,她走错了三条路才到学校,一看到鼻青脸肿的小男生忍不住就掉下泪,哭得梨花带泪让校长和一干老师很不好意思直向她道歉。 一旁有个头发剪得像小男生的小一女生很受不了地直翻白眼,每一回都这样哭得叫人搞不清楚状况,到底谁才是她的孩子? 几乎是过了一世纪,被打的小男生被罚扫厕所一个月,而打人的小女生含著教务主任给的棒棒糖笑嘻嘻,一副她又做了件好事似等著受褒奖。 但实际情形又如何呢?相信在场的校长和老师都不晓得,因为他们一遇上小龙女就没辙,当她过度泛滥的同情心又决堤时,他们只顾著安慰她,全然忘了询问发生什么事。 反正不管小女生的行为是对是错,一旦由上官青青出面处理,到头来哈腰道歉的一定是校方。 当两母女走出校门口,男人发亮的目光就不曾离开过,但是敢上前搭讪的没有一人,因为他们都知道魔女咖啡屋的上官青青有一位非常厉害精明的小妹,他们惹不起。 不过呢!总有例外。 两人经过一问餐厅前打算绕近一点的路回家,忽然有个像疯子的男子奔出餐厅拦路,她们当然要想办法避开,不然被追去卖怎么办? 於是一方跑一方追,上官青青带著女儿跑不快,很快就被追上了,男子才开门说了一句:我要你……刚打完架、斗志正盛的皇甫酷马上给了他一拳。 因为个子小的缘故,出手的位置就不太好描述,她只觉得打互一根香焦,然後很困惑男人为什么在胯下藏水果,怕别人抢吗? 没人回答她的问题,拉起女儿小手的上官青青一脸红通通,直向跪在地上惨叫的男人道歉,又走错两条街才在女儿的带路下回到咖啡屋。 「你又在学校闯了什么祸?」 吐吐舌头的小女生一脸俏皮的道:「没有呀!三姨,我很乖的。」 「只是把六个小男生打得不成人形,让人家的爸妈认不出来。」她要真乖,天下就没坏宝宝了。 「没那么惨啦!我只是帮他们整型……」犹不知大祸临头的皇甫酷兴高采烈的比划著。 店里的客人和员工都因为她的活泼而会心一笑。 「皇甫酷,把你的手伸出来。」眼神一沉,一家之主上官文静的态度显得严厉。 「静,你别打她啦!她下次一定不会再犯了。」被打会很痛的。 上官桃花摇摇头,「大姊,你不要太宠孩子,做错事就要惩罚,你让静好好打她几下。」小孩子不打不成。 肩膀一缩的皇甫酷怯生生的伸出双手,表情瑟惶地等著挨板子。 上官文静秀眉微微一扬。「我几时说要打她来著,我有话要问她。」 一听到此话,小女生当场红了眼眶,连上官家两个做人姊姊的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三姨,我让你打好不好?」她宁愿挨打也不要受待会的惩罚。 「是啦!老三,小孩子打几不就乖了,你别害大姊提心吊胆。」连累她们连坐受罚。 直点头的上官青青也赞成她用刑,不敢袒护地替她找棍子。 「你们在紧张什么,我不过要问酷为何打人而已。」她真的没有其他想法。 而已?! 可是她们却吓得皮皮挫。 「我……我和他们说好了,星期一、三、五秋千归我们女生玩,二、四、六才是男生的,他们抢我们的秋千我才打人的。」所谓的说好了其实是威胁,而且礼拜六不上课。 两道抽气声直盯著日历上的数字,心惊的想扑前掩去证据, 「昨天星期几?」 小女生想了一下。「星期三。」 又是一阵抽气声响起。 「明天星期几?」 「当然是星期五。」姨问得好奇怪喔! 很想死了的上官青青和上官桃花无力的趴在柜台,不敢相信一向聪明伶俐的小酷妹会这么笨。 「今天呢?」 「我知道,是星期四……啊呜!完了。」她先是兴奋的举起手大喊答案,接著表情像要哭了的一垮。 「做错事还打人是件值得夸耀的事吗?」她不会听不懂道理,现在的小孩子精得很。 「我……我错了。」低下头,皇甫酷万分忏悔的模样让人心生不忍。 错了却绝不会改。「被你打的同学被罚多久?」 上官文静已经看多了,每次被罚的都是没错的一方,很少有正义出现。 「一……一个礼拜。」她偷偷的瞄了母亲一眼,暗自地吞了一口口水。 上官文静转过身收拾杯子放齐。「你知道我不喜欢别人说谎,你要我打电话问老师吗?」 「我……是一个月啦!这回我没说谎。」三姨好可伯,不看她也知道她在说谎。 「嗯!很好,从晚餐起,我们天天菜单上都有青椒炒牛肉,吃一个月,你们没意见吧?」 「不」 「天呀!」 「造孽呐!」 惨嚎声出自二大一小的口中。 青椒虽然营养价值高又爽口,可是对她们而言,是极度恐怖的恶心食物,一闻到那味道就想捂鼻,根本不敢想像吞进肚里会造成什么後遗症。 因此青椒一直在上官家的餐桌上缺席,没人会想去咬它一口。 所以连续一个月吃青椒炒牛肉是一种处罚,而且是非常残忍的酷刑,她们怎能不抱在一起伤心。 「静,可不可换另一样,洋葱炒牛肉也很好吃。」她勉强能接受。 「不然芹菜炒牛肉也成,大姊年纪大了容易血压高,我们多吃芹菜好降低她的血压。」她喜欢吃芹菜,有减肥效用。 上官桃花一说完,上官青青惊讶地看著她,几时自己得了高血压她怎么不知情,她才二十七岁呐! 「不行,就青椒炒牛肉。」没得商量。 「老三,你别太过份哦!你也不喜欢吃青椒,为什么要勉强我们吃?」上官桃花打死也不吃。 青椒的味道的确难闻,不过她们吃青椒她吃牛肉。「小孩子没教好我们都有责任,受点罚是应该的。」 她们平常就是太纵容小孩子了,一个教她不要被人家打,会很痛的,她竟曲解意思去打人,因为这样就不痛了。 一个教她有气不能忍,不然人家会小看她,因此她处处出头不肯退让,一点小事就要找人算帐,最後以打架收场。 一点也不像七岁大的小女生,现在不教她规炬,恐怕日後会教不动,说不定她以正义为名自组帮派,数年後成为黑帮老大。 「三姨,你罚我半蹲还是青蛙跳好了,我不要吃青椒。」她一定会天天作恶梦的。 「我不处罚小孩子,一个月很快地就过去了。」 「静,我吃一点点就好,小孩子长大要很多营养,酷可以多吃一点。」她是大人了,不用吃青椒。 「妈咪!你怎么可以欺负我年纪小。」小孩子也有人权的,她要申诉。 「谁叫你做错事乱打人,不是你吃难道要我们帮你吃吗?」别傻了。上官桃花揉了揉她的头发,赞成上官青青的请求。 太阳高照不到小孩子,所以她要多吃才会长得和大树一样高。 「二姨,你耍赖,明明是你告诉我打输了别回家哭,绝对要赢。」哼!大人最会骗小孩了。 「呃!这个……」上官桃花眼神飘来飘去,就是不看这一家子大大小小。「啊!有客人来了,大姊快去招呼!」 她相信接下来的一个月她会很忙,忙得没时间回家吃饭。 「喔!我去招呼……」上官青青一回身,看见那进门的客人连忙跑进柜台,连女儿都不顾了。 一见身边多了个人,没好气的上官文静嫌她挤地用石膏手碰碰她。「怎么了?」 「那……那个在街上追著我跑的男人走过来了。」他会不会是来算帐的? 酷好像把他踢得很惨。上官青青不由自主的看向来者的下半身。 「叫桃花精去应付他,她最喜欢收集桃花了。」男人等於桃花。 上官桃花沉声警告,「别再叫我桃花精,小心我翻脸。」她只是喜欢让男人喜欢,而不是见一个爱一个,桃花精和狐狸精是不一样的。 一边对著透明玻璃杯一照她明艳动人的容貌,她一边朝著走近的男人微笑,不自觉地露出勾引本性。 但是目标锁定上官青青的男人只是瞄了她一眼,若有所思地记下她的身高和长相,随即转向柜台内笑得像抽筋的清灵女子。 「小姐……」 他才起个音,内心不安的上宫青青赶紧出声。「你千万不要怪我女儿,她并非有意要打你那里,你大人有大量请原谅小孩子不懂事。」 「我不是……」咦!那个背影看来很熟悉,短短的头发很像一个人。 「不管你是不是都不能怪我们,谁叫你一直追我们。」她会害怕的。 「那是因为我要你……」做我的模特儿。 真的很昧,如果话没说完,像听在断章取义的上官桃花耳中这简直不可饶恕,帐单板一砸就骂人了。 「你好大的狗胆,敢染指我家大姊,你不知道她有女儿了吗?你凭什么来要她?」排好队领牌,有空一定通知他。 「要她,要她,你怎么能要她,狗子胆,狗子胆,坏人……」来凑热闹的斑烂鹦鹉抓著花栗鼠满天飞。 它很听话,没让小笨鼠继续偷喝酒。 「聒噪,闭嘴,你没瞧见我在发脾气吗?」可恶的死鸟早该烤了。 「我最漂亮,我很可爱,我是人见人爱的漂亮小鸟,上官桃花丑……我漂亮……」 上官桃花……她姓上官? 男子狐疑的目光看向那一身似曾相识的制服,脑海中浮起一丝丝曙光,他就快想起来了。 「你敢说我丑,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我非拔光你的毛当毽子踢。」她只顾著追鹦鹉,而没理会对上官青青有企图的男子。 它满屋子飞绕,她是满场追,却怎么也抓不到边飞边聒噪的鹦鹉,一时气急的大喊。 「上官文静,把它弄下来。」 同时,心底一震的男子也想起背影的主人是谁,冲动的拍开柜台的摇板门走了进去,吓得上官青青脸色发白,以为他要来报仇。 「你……你不要靠近……」 男子没发觉躺在柜台底下的胖狗,一脚往它肥尾巴一踩…… 通常动物的本能是跳起来反咬踩它的人一口,而这头巨兽是跳起来了,不过是往捡到它的主人身上一跳,浑身发抖地直打颤。 但是它实在太重了,抱不住它的上官青青被压倒在地,碰撞到的杯杯盘盘也跟著遭殃。 一阵细细的银粉忽然轻扬,使得一狗一人未因碎裂的杯盘而受伤。 一只粗鲁的大掌突地捉起犹带银粉的细腕,以为被发现施法的上官文静一回身,打算用魔法消除他的记忆,谁知他竟然一个头靠过来。 打了个哈欠的灰白猫看看这一场乱,很不屑地喵了两声,前脚一跃踩上男子的背,不偏不倚将他的唇送上主人的唇,然後世界就大乱了。 而它悠哉悠哉的踱开,攀上窗沿往上一跳,静静地躺在花盆边晒太阳,舒服地蜷著身子蹭蹭毛,一副天塌下来也和它无关似。 一屋子的客人和员工全傻眼了,包括追著要杀鸟的上官桃花,时间在这一刻停住。 喝醉的花栗鼠依然昏睡著,不知道魔女咖啡屋发生了大事情,待在鹦鹉爪下呼呼大睡。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天下的黄金有人捡,满地的狗屎无人理。 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上官文静的东方著衣自认为踩到狗屎,不然怎会在遍寻不著之际,有了意外的转折,让他误打误撞地走对地方。 先是莫名其妙的被个小鬼打了一拳,害他差点绝子绝孙的痛不欲生,等了好久稍微平复才满街的找人,希望能找回那合适的人选。 好不容易瞧见人在店里,他自是欣喜地入内准备和对方洽谈,哪知道她一看见他像见鬼似地,说个没完没了,让他找不到机会开口说明来意。 来自女人的倾慕目光他了解,但是一半以上男人的憎恨眼神又是为什么?他并没有做出令人憎恨的不妥举止,为何他们恨得像要杀了他? 一个疯女人的叫嚣,又是鸟又是狗的嘈杂声,都难以分散他的注意力,他终於逮到这个不让他负责的小女生,看她还能往哪里跑。 突地! 一个重物踩了他一下,地心引力的影响他往前一倾,居然碰到她软软的唇,微带少女的馨香,叫人忍不住将舌头伸了进去…… 「你们在干什么,口水吐进嘴巴里很不卫生,你们不会觉得怪怪的吗?」 好奇的童稚声打破一时的迷咒,所有的声音都活过来了,哀鸣的狗鸣声,聒噪的鹦鹉叫,花栗鼠打酒嗝声,甚至是灰白猫的哈欠声。 最重要是人的声音,有抽气、有惊讶、有不可思议,还有一种可怕的尖叫声,出自上官青青和上官桃花。 两人用看世纪黑死病的眼光怔忡的盯著眼前勇气十足的东方著衣,他居然敢亲魔法学校出产的正宗魔女,他的下场会很凄凉。 她们只不过没管好小孩子就被罚吃一个月的青椒,而他的罪名是轻薄耶!可想而知未来的日子有多难过,他一定会很後悔踏进魔女咖啡屋。 无限的同情油然而生,身为半个魔女的她们都不敢轻易得罪她,而他的行为绝对比该死一千次还严重。 「我……呃……我不是有意的……」软绵绵的嘴唇,还带著草莓的味道。 点心盘上正好有吃了一半的草莓派。 有些失神的上官文静抚抚麻麻的嘴,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客人不可以到柜台里面来,请出去。」 因为里头下了魔法,当忙不过来的时候会有无形的手出现帮忙,像是冼杯子,排杯垫和冲泡咖啡,外人难以窥见、 「我不是客人,我是来找你的。」东方著衣自动拗掉一小段,譬如追著一对担惊受怕的母女跑过七条街。 「找我?」上官文静迷惑的眯起眼,新配的眼镜遮去眼底魔性的绿光。 她是纯正的东方人,有著东方人的特征,黑发黑眸黄皮肤,但因修过魔法的缘故,眼睛的颜色有时会随心情出现一丝异光,没几秒即消失。 「对,就是你,你干么一直避著我?害我找了你好几天找得想杀人。」他的眼老是不经意地往她粉色唇瓣瞄去,心念柔软的滋味。 眨了眨眼,上官文静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先生,我认识你吗?」 「你敢说不认识我,才几天光景你就忘得一乾二净?!」东方著衣那遇见她的莫名兴奋被一股冲上来的怒气给冲散掉了。 「先生,我看你是认错了人,我真的不认识你。」他很好看,有一双深邃易怒的眼,但她确实没瞧过他。 好看的人并不少,魔法学校的同学都长得很有型,所以不足为奇,她比较疑惑的是突来意外的吻。 头顶快喷火的东方著衣气得一戳她手上的石膏。「你忘了是谁撞了你吗?」 火爆的脾气,恐龙似的吼声,表情迷惑的她逐渐张大讶异的眼。「是你?!」 他怎么会来,医药费不是早付清了? 「嗯哼!你终於想起来了吧!年纪轻轻就得健忘症挺不好的。」他满意地消了大半火气,嘴角还有一点奇怪的笑意。 「那是少了墨镜的原因,我才没有健忘症。」谁会记得只有一张嘴巴的男人。 他不悦地碰碰她鼻梁上的遮蔽物。「而你打哪弄来的眼镜,丑毙了。」 「本来就有,是被你的车轮压扁了。」很少有大表情的上官文静透过镜片瞪著他。 从来没有人敢说她丑,她甚至是美丽清纯的,戴眼镜让她看起来更聪明,更具有说服力的担任的学生会长一职,叫人不容小觑。 而她扮演的角色向来很成功,老师信任她,同学崇拜她,所有人都相信她是自重自持的好学生,绝不会出错,因为她是上官文静。 可他居然说她丑毙了,他的眼睛肯定有问题,需要洗一洗,也许下次能看清楚点。 莫名地,上方柜子里平空出现一怀冰开水,也不知怎么地还忽然倒了,好死不死地往东方著衣的头上淋下去,四角方方的冰块顺势滑入他的衣服。 「啊!这是什么鬼东西?」冰块冰得他直跳脚,失去形象拉开上衣让它掉下地。 「冰块,先生,很抱歉我们没把杯子放好。」下次她直接在地上弄一摊水让他来个花式溜冰。 两眼冒火花的东方著衣显得狼狈。「我知道它是冰块,你用不著嘲笑我的大惊小怪。」 「我没笑,先生。」真的,她只是眼睛弯成下弦月而已。 「我叫东方著衣,我允许你唤我东方大哥。」他以为报出自己的名字会引来小女生惊奇的尖叫声,先生两字听起来十分剌耳。 但是他失望了。 「我们不是很熟,先生,请问你要点哪种咖啡?」想当她大哥的男人已排到外太空,目前无空缺。 「我很不喜欢暴力,但是再让我听见一声先生,我不能保证会做出什么事。」他威胁的盯著她。 他不喜欢暴力?很好笑的笑话。「阿伯,你占据了我工作的空间,麻烦你让一下。」 「你……你瞎了眼呀!我这长相你敢叫我阿伯,你眼镜也别戴了。」他暴跳如雷,一把摘下他认为丑毙的眼镜往地下一砸。 看热闹的上官桃花大喊不妙,暗自疏散前排的客人往後移,而像狗一样由柜台底下钻出来的上官青青是手脚发冷,担心女儿有样学样学坏了。 「你好像对我有诸多意见,我非常不得你缘是不是?」上官文静很有风度地将石膏手放在他肩上。 她告诉自己没有生气,不会生气,她脾气好得连圣人都叹息,她只是和他进行沟通,让他了解到赚钱不容易,她真的没生气。 「你在生气吗?」他一手扶著她的腰,担心她会重心不稳。 「不,我的脾气是公认的好,我从不生气。」她是有涵养、有知识的高级魔女,绝不与低等凡人计较。 一旁的人全在摇头,连那头好色的胖拘都汗颜地以前足捂庄鼻子,像在不好意思。 他微笑地一手放在她石膏上。「你在生气,而且非常气。」 很奇怪,他居然能从她淡淡的表情中瞧出她的怒气,而他的心情变得异常愉快。 「我们在讨论气不气的问题吗?先生。」她被他搞糊涂了。 他刚才不是气得快捉狂,怎么一下子眉开眼笑像变了一个人似。 「东方著衣,再叫错我的名字我就吻你。」他根本忘了她只有十七岁,一副乐陶陶欠扁的模样。 粉嫩的脸颊升上可疑的潮红,她镇静的抿抿唇,湿润有点乾的唇瓣。「东方先生,你不可以随便威胁人……」 抗议声消失在他的唇里,瞠大眼的上官文静简直不敢相信他会二度碰上她的唇,而且是光明正大的吻上她,毫不节制的一记火辣辣的法式长吻。 她知道自己该反抗,该用魔法处罚他不规炬的行为,在魔法手册有云,为了保护自己,可以适当地使用以期脱身,所以她该可以使用。 可是她觉得浑身软绵绵的没有力气,好像全身的力量都被他吸去了,不藉著攀住他脖子的动作,会软成一摊水。 她无法使出魔法,脑子严重缺氧一片空白,怎么也想不起魔法大全上的万条咒语,只感觉到他的呼吸声变得沉重,喷在她脸上。 「小笨蛋,没人教你接吻要闭上眼睛吗?」被人瞪著他怎么继续得下去。 是没有,只有他敢放肆。「我不认为这是接吻,我觉得自己被侵犯了。」 「侵犯?!」她在说什么鬼话,多少女人求他一吻他都不屑呐! 「未经允许强迫他人就范的行径便叫侵犯,课堂上没学过这一个词吗?」她外表还算冷静地和他讨论对错,其实心底的小鹿早跳成大鹿了。 觉得被侮辱的东方著衣抓起她狠狠一吻,充满凌虐和一丝丝他没感觉的爱怜。「这才叫侵犯。」 不生气,她绝对不会生气。「先生,你知不知道你吻的是未成年少女?」 第四章 谁说她不气,她根本气炸了,两颊出现不规则的跳动,活像青蛙下蛋一阖一张吐著气,黑眸中隐隐闪动诡魅的绿火。 她自认没有在生气,只是胸口胀得很,她是修养良好的魔女,不会随随便便的生气,即使对方是一个非常该死的男人。 真的不生气,不过想将店里切水果的刀往他身上插去而已,她有绝对容人的雅量。 不然像大姊的迷糊和二姊的桃花性,她没有几分能耐招架得住吗? 真的、不、生、气 在上官文静有动静之前,猛然一惊的东方著衣早已先一步跳开,踉跄地撞到顶上的柜子又慌忙地往後退,原本一地狼籍的杯盘更见混乱。 那一身跃入眼中的高中制服似在鄙视他的孟浪,连小女生都不放过地伸出狼手,他简直不配为人。 可是她的美好又叫人难以忘怀,尝起来的滋味是成熟多汁,一点也不生涩碍口,她根本是个魔女,表里不一,害他成了心术不正的大变态。 「我保证没有下一次……」喔!该死,哪来的玻璃碎片? 「你确定?」为什么她不太能相信他? 吃痛地拔出掌心中的小碎片,东方著衣指天立誓的保证。「我对小女生没兴趣。」 「真的?」 「百分之一百真心,还没发育的小鬼引不起我的……呃!这个……」咽了咽口水,他实在说不出口。 眼前纯真的身躯肯定已经发育,少扣一颗钮扣的上衣隐约可见诱人的沟影,丰挺的前胸在制服下倒是挺壮观的,不折不扣的女性曲线已然成形。 十七岁的女学生有著大人一般的成熟体态,姑且不论心智是否达到一定的成熟度,通常这年纪的女孩同时具备少女纯真以及即将转为女人的妩媚。 性感中带著无邪是动人的,有两位美得各有特色的姊姊,上官文静的姿色自然差不到哪去,否则怎会成为招牌之一呢! 清冷的脸庞兼具一股迷人的知性美,她的美丽并非令人一见惊为天人,而是一开始不讨厌,慢慢越陈越香那种。 到最後会沉迷到不可自拔,像吸食毒品般戒不掉,一天不哈上两口就浑身不对劲,做起事来无精打采。 「先生,你的保证呢?」敢说她是小鬼,他的视力肯定有问题。 一听见她又喊他先生,东方著衣火了。「我干么得向你保证,我没有对末成年少女出手的习惯。」 奇了,他怎么有一种心虚的感觉,好像说得出做不到,势必会後海。 「希望如此,你的血弄脏了我们的大理石地砖。」大概上次去医院丢足了脸,这次比较能忍痛。 「那你还不快点拿些止血的药品来包扎,想让我血流光不成?」反应真慢,她真该好好反省。 东方著衣像是在自己家里使唤下人似的吆喝,认为他流血了就应该有人服侍,诚惶诚恐地把他照顾得无微不至,不得有怨言。 反正他当惯了大少爷,自然不以为态度上有何偏差,命令的口气顺势而出。 只要不死在她们店里都无所谓。「这里看起来像红十字会吗?」 「嗯?」什么意思? 「很抱歉,我们这里只卖咖啡不是急救中心,要救护车请打一一九,市内通话费两元。」她指指投币式电话。 她们开门做生意而非从事慈善事业,否则何必将一般市内电话改为投币式电话,以防客人把电话当成公设而聊个不停。 一开始两个姊姊还很反对,但是每个礼拜清一次收钱箱时,她们可是惊奇不已,居然有人笨得用银币和美金打电话,数量还不少。 可见被女色所惑的白痴不在少数,打不通不懂得叫她们退钱,一律当成公基金,供她们月底大肆挥霍一番。 所以她是有远见的人,晓得电话收费是一门学问,没叫人贪了便宜。 「你身体里的血液到底是冷的还是热的,没瞧见我在流血吗?」是不严重,伤的是男性自尊。 她拿出一根耳温枪往他耳朵一量。「三十六度七,正常体温,我相信流一点血死不了人。」 谁晓得她的耳温枪打哪来,手往背後一探便出现,神奇得不得了。 一副少年老成的上官文静决定不管他死活,她还嫌他伤口不够大血流得太慢,枉费她故意将碎片移到他可能重压的位置。 她发誓绝无生他的气,两、三个吻算什么,凡事总有第一次,她当是被那头大笨狗舔了两下,一脚踹下去就得了。 「呃!这位……看起来很凶的先生,我有ok绷你要不要?」死刑犯也有吃最後一餐的权益。 「不必。」东方著衣恶狠狠地回头一吼,吓得同情心泛滥的上官青青又差点跌倒。 「喂!客气点,人家给你方便你当随便,你当上官家的女儿好欺负呀!」裙子一撩,一副狠角色模样的上官桃花将脚抬到椅子上。 说实在话,她的动作非常不智,原本心疼上官青青被吼的义勇军一瞧见她修长美腿马上失魂,忘了要伸张正义。 「你多高?」东方著衣突然问出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一七四。」咦!她干么回答得这么顺?「你莫名其妙问我身高干什么?」 他没再理她,看向手拿ok绷的上官青青。「你有多高?」 「不要回答他。」一定有阴谋。 可是上官桃花的警告来得太迟,上官青青已傻楞楞的报出一六八的身高。 她们家的女孩都算修长,最小的上官文静也有一百六十七公分,在东方人体型属於高挑纤细,不比西方女孩差到哪去。 「好,我要你们两个。」终於找到两个像样的,条件不输专业人才。 「两个会不会太少了,一网打尽三姊妹才够本。」阴恻恻的声音突然一起。 东方著衣瞧了瞧说话的上官文静,表情是毫无迟疑的。「你不行。」 「因为怕吃上官司吗?」根据我国法律,不管对方同不同意,一与未成年发生性关系,一律以刑事法提起公诉。 「这跟吃上官司有什么关系,我比较需要她们两个。」不知为何,他就是不想将她展示在众人眼前? 一种说不上来的私心吧!大概是吻了她的缘故,多了一层难言的占有欲。 上官青青为维护清白出声,「我是有小孩的母亲,你有需要去找桃花,她一向热情开放。」她还要做人不能乱来。 听听,这像句人话吗?「大姊,你当我性解放的新女性呀!两腿一张就等著男人来上。」 不少男人因她的话当场流下口水,心想她在床上的骚劲肯定令人销魂。 但仅能想像而已,还没人有本事冲破桃花精的封锁线一偿宿愿,她是内心保守言行前卫,有些事还是不敢身体力行,只能坐而言。 「桃花,你的话太粗鄙了,要说有男人缘才是。」她最不缺的便是男人,桃花册一翻少说上百人。 她指的是一本的页数,一叠的册子就难数了,满满一抽屉。 「你的男人缘也不错呀!口哨一吹起码有一支军队。」海陆空齐全。 上官青青为难地摸摸圣伯纳犬的耳朵。「我不熟悉男人,你较习惯啦!」 真会被她气死,她是怎么当人大姊。上官桃花辩驳的道:「我习惯的是男人而不是他们的身体,你当我是什么?」 两姊妹各说各的推来推去,看得东方著衣一头雾水,完全不懂她们在上演哪一出戏,他有说过让人难解的话吗?为何两人的对话十分可笑。 他看向又把眼镜戴上的上官文静,一时差点忘了要问她什么,他记得那副眼镜已经被他砸坏,怎么这会完好无缺的架在她鼻梁上。 难道她早有预感会被砸,因此多配了一副备用? 「静,你和这位先生商量商量,叫他不要要我们啦!我不能做坏榜样让酷学习。」她是坚贞的好母亲,不做下流事。 「先生……」上官文静开口。 「不行。」他一口气截断。 「我都还没说到重点你干么打断我的话,你的行为非常不可取,我要求你道歉。」他需要再受教育,由小学的生活与伦理学起。 「道歉?!」他冷嗤的发出哈哈声,表示她的要求幼稚可笑。 「你严重伤害我家人的名誉,我要你悔过有什么不对?」不生气,不生气,她是有教养的魔女。 东方著衣困惑地蹙起两眉不太明白,「我需要她们来为我走一场秀为什么要悔过?i我还没听过当模特儿是件不名誉的事。」 「秀?!」 「模特儿」 这…… 多大的乌龙呀! 面上一阵尴尬,真叫人无言以对,瞧她们的误会多让人啼笑皆非,心思邪恶地将一桩正经事想成低级事,不愧是魔女本色。 「你要她们为你走秀?」上官文静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务求达到勿枉勿纵。 「下个月中旬在世贸,我必须培植新人上台。」她们的长相和身高很适合。 当初一眼瞧见飘逸女子的气质,脑海当下浮现她穿压轴的那套白纱礼服的模样,典雅清灵宛如人间明珠,铁定会造成轰动。 因此他不假思索的提腿猛追,不签下她誓不甘心地走遍附近大街小巷,即使被打的重点部位仍不舒适,他依旧为完美演出而拚命。 「二姊是没问题,不过我大姊就该好好考虑,她不适合定伸展台。」迷糊成性的人走秀恐怕是一场大灾难。 上官青青在一旁直点头,表示她做不来这事。 「不试试怎知不行,我有把握能将她送上世界舞台。」她有骄傲的条件。 「我不穿内衣。」 「嗄?!」她穿不穿内衣关他什么事,小冷血的不穿内衣也许他会有兴趣知道。 不好,他又想入非非了。 「我大姊的意思是她不走内衣秀,她生性含蓄,不过我不介意光著身子上台。」有勾引男人习性的上官桃花不自觉地偎近。 浓艳的香气让他自动回避。「并非内衣展而是流行服饰展,布料多得足以蔽体。 「我家小妹为什么不行?她身高够又长得亮眼,绝对能让衣服发光。」人穿出衣服的特质,而非抢光衣服的丰采,这就是模特儿的专业。 这行干久了多少了解模特儿的丰苦,一下子换衣一下子上台,一下子又要补妆,忙碌的情形是外人无法想像,几乎快把人累瘫了。 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们轻轻松松走两圈就有钱赚,根本不需耗费大多心力,其实他们都想错了。 像静的想法就是如此,动不动叫她桃花精,当她以勾引为手段换来走秀机会,不让她亲身尝试,是不知道身为模特儿的辛苦。 看她以後敢不敢再随便叫她桃花精,没大没小一点都不尊重她这个姊姊。 「她手受伤。」当然不能让她上台,到时会有多少人瞧见她的美丽。 东方著衣的理由是她还小,用不著和一群人挤大染缸,她会有更好的出处。 上官桃花眼露轻视的一睨上官文静那只早好的手。「放心,她会好得很快,超乎医学界的奇迹。」 要不是有太多人目睹她「受伤」,她也不必继续伪装骨折的样子,有谁见过比她行动更敏捷的残废,攀梯爬高一如往常,单手一样能洗杯子。 当然,魔法的助益不可不提,叫人好生羡慕。 「我不拿她的手开玩笑,她的伤我必须负责。」这次她别想开溜。 又来了,他怎么老是念念不忘这件事,不让他负责不行吗? 上官文静眼一吊地拉拉制服,托高石膏手准备将一地玻璃碎片扫乾净,一只专制的大手问也不问的抢过扫把,还不小心地将血洒了几滴在她手背上。 真不知是感谢他的鸡婆还是咒骂他多事,他的血流光了她得去报案,横尸一具。 「你们学校的制服真丑,你怎么敢把它穿出来丢人现眼,没人说它像下葬的死人装吗?」 上官文静真的生气了,一个失去理智往他後脑敲去,石膏和脑壳同时发出砰的声响,肯定是他的脑袋比较痛。 因为石膏是死的,而脑袋存在著神经,敲下去焉有不痛之理,除非是四肢僵硬的死人,否则硬碰硬的结果是人吃亏。 灰白猫在阳光下打哈欠,冷看无聊的男男女女,还是睡觉最好。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怎么会这样? 不停自问的上官文静有一丝苦恼,难以置信她的霉运会延至今日,为什么不能还给她一个平静的学生生活,她还是个学生。 自从她懂人事以来,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人,居然主动和她就读的学校联系,装好人地说愿意免费替学主设计新制眼,好淘汰三十年不曾变过的旧制服。 所谓传统是很难改变,那么多年过去,大家都看习惯了又何必改,虽然这制服不显眼却别有一番复古味道,穿久了还是很舒服。 可是那个家伙不晓得向理事会灌了多少迷汤,花言巧语地拐得女校长点头同意,在校务会议上一致通过後才知会学生会。 好吧!要换就换关她什么事,谁规定学生会要全权负责,明明是师长应允的校务,为何到头来全往她头上压。 更悲惨的是她不但要接下这个苦差事,还得和那位大设计师保持互动关系,以便将学生对新制服的意见以及他设计的理念做沟通。 还得随传随到,没上的课以公假论,形式上像是跑腿的工读生,有损她学生会长的形象。 早知道就请伤假请到他服装展结束,大姊不答应他走秀是她的事,她这一家之主不代表事事都得管,总有例外。 至少有个桃花精愿意帮忙,只要酬劳加一成她一定全力以赴。 真想让这只手早日「康复」好摆脱监视人的目光,她真的离残废很远很远,用不著小心翼翼当她是妈祖早晚祭拜,外带茶水伺候。 唉!有见过比她更命苦的魔女吗?她宁可回魔法学校再修三年。 「会长,你在叹气耶!」多么不可思议呀!为人「庄严」的会长也会叹气。 简直和听到神仙放屁一样稀奇。 「曾美美,新生手册编好了吧?不会像上次那样遗漏了一年七班。」太闲了才会注意她有没有叹气。 留著刘海的可爱女孩俏皮地一吐舌头。「会长,你要拿这件事取笑我多久,人家又不是故意的。」 「一年级十三个班,你偏是替学校省事的删去一个班,想想被你遗忘的班级有多可怜。」漫不经心的做事态度迟早出纰漏。 「该怪蒋维明啦!都是他拚命催、拚命催,害我一紧张才少算了七班。」讨厌鬼蒋维明。 「自己偷懒还怪别人,我的工作不比你少,还不是做得漂漂亮亮,哪像你虎头蛇尾,只有三分钟耐性。」而且他得兼顾柔道社,社长可不好当。 「蒋维明,你存心和我过不去是不是,我几时虎头蛇尾了。」她只是一时大意疏忽了。 「我是就事论事,有没有你最清楚何必问我。」他才没空惹这头母老虎。 曾美美气呼呼地关掉他电脑上的视窗。「一天到晚上网把美眉,八成是援交郎。」 「你是什么意思,被男朋友抛弃也用不著找我出气,我是上网找资料呐!」可恶,不知救不救得回来,他还没存档。 「谁说我被男朋友抛弃,你才被恐龙妹强暴一百次,我会可怜你失身太早。」诅咒她不幸呀!她没那么倒楣。 「哈!会有你早吗?听说你国二就和处女身份绝缘了。」人身攻击他也会,谁伯谁。 「你……你造谣生事,学生会怎么会有你这种不良的学生。」真是气死她了。 学生会由学生组成,经由三千两百二十名学生投票选出,各班班长和各股股长是基本干部,负责布达学生会的决策。 而主要干部有七人,他们之间戏称为七人小组,除了有正副会长外,还有财务委员、事务委员,各司其职分工合作,让学生权益不致受损。 平时吵吵闹闹像一家人,相互斗嘴无伤大雅,爱拿对方的嗅事开玩笑,糗到人无地自容方肯罢休。 但是一认真起来可是很严肃,有模有样地开起不逊大企业的高级会议,言之有物地为学生谋福利,向校方据理力争。 他们在校的成绩一向名列前矛,很少有掉到十名以外,是众所皆知的优等生,深受师生好评。 因此尚未毕业已有各大院校来挖才,提出诱人条件希望他们去申请入学,学费全免外加奖学金,据说最高出价三百万,还有议价空间。 「你们两个闹够了没,没瞧见会长在揉眉心呀!」全被他俩吵得头疼。 两人不好意思的一笑,放低音量继续吵。 「明月,他们的个性你还会不清楚吗?一天不吵是成不了冤家。」她早习惯了。 「我们才不是冤家。」是仇人。 曾美美两人异口同声地发出惊恐声,好像和对方配对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 「瞧!他们默契多好,真要选出最佳拍档非他们莫属?」天生一对宝。 才怪。两人不平地嘘了一声, 「会长,你该不是被凌艳艳烦得头痛吧?」那个花痴女。 「还好,她的行为还不算过份。」遭嫉是人之常情,表示她出色得叫人嫉妒。 曾美美兴致勃勃地插嘴。「我看会长是被天天来接她的老男人电到了。」 不要再倒屎了,她已经够倒楣。在心底低哀的上官文静只盼能平安毕业。 蒋维明瞪大眼,「喔脚踏两条船,会长你这样是不可以的。」他是支持清纯的校园恋情。 「蒋维明,你指的不会是我们素有篮球情人之称的副会长吧?」他可是所有女生心目中的白马王子。 会长不包括在内,她是一股清流。 他取笑地扬起下巴,「难道你不知道会长和副会长是公认的一对?」 青梅竹马。 曾美美有些惊讶,「几时发生的,为何没人通知我,会长你太不够意思了。」她心碎了,她梦中的白马王子。 不过对手是会长她认了,谁叫她疯狂的崇拜会长。 上官文静露出一抹微笑。「你们编故事的功力我很感动,继续努力以创佳绩。」 「什么嘛!我被骗了。」曾美美狠狠地瞪视造谣者,收起碎了一地的少女心。 蒋维明不赞同,「会长,你就承认了吧!副会长对你情有独锺,才一路陪你走了十二年。」小学到高中可是一段不算短的路。 「你想太多了,同一学区的学生念的学校不就那几所,纯粹是巧合。」成为女生仇视的对象可不是她的目标。 「是吗?为何副会长老用含倩脉脉的眼神注视著你?」会长太绝情了。 上官文静笑著点点鼻梁上的眼镜。「去瞧瞧眼科吧!你的视力出了问题。」 「我看是蒋维明爱上了副会长,所以才会发现副会长深情的目光。」换人心碎了。 「曾美美,你一张大嘴不说话会死呀!我就是『迷恋』副会长怎样?副会长你怎么没来?」他故意嗲声嗲气的比起莲花指,逗得大家捧腹。 学生岁月本就无忧无虑,说说笑笑时间很快的过去了,自习课拿来处理事务最适当,不像七人小组中的其他几人还得补课。 高三的课程一向很松,该教的课程都教得差不多,剩下的时间大多拿来复习,成绩优越的他们随便翻翻书都能考出好成绩,所以不用每节课都上。 「我个人认为会长配那位东方大师挺合适的,吼狮和静雁。」一暴躁一冷静,一性急一徐缓,简直是天作之合。 徐明月的话引起众人的笑声,直道她异想天开,将不可能的任务由萤幕上搬下来。 「你们在笑什么,不介意和我分享吧?」一道十足阳光的高大身影带著爽朗笑声走了进来。 「副会长好。」众人齐口一喊,可不敢真把刚才的事告诉他。 开开玩笑可以别当真,相处久了谁会看不出副会长对会长不变的感情,真要说破也挺尴尬的。 因为两人既不承认也不否认,扑朔迷离地叫人乾著急,不确定他们是不是一对。 要是搞错了可有得糗。 「霆晖,村口老师没为难你吧?」坚持日本没有侵华的数学老师。 「只要不提日本战败的事,他绝对是好好先生。」他打趣的说。 上官文静将学生手册放进柜子里准备回家。「你留下来指导指导他们吧!他们最近有点混。」 「不,要走一起走,我才不要和蒋维明一起变态。」爱上男生。 蒋维明像抓著曾美美的小辫子,立刻道:「看吧!又想偷懒了,尽找一堆藉口。」他没冤枉错人。 「谁说的,你看明月还不是打算离开。」少了会长的空气会变得特别污浊,谁也待不住。 「喔哦!你们要开小差。」那好,他也要去逛逛网咖消磨时间。 曾美美调皮的说:「反正公假的假条是我们自己盖章,假公济私一次又有何妨。」 她的话让大家不免莞尔,公然怂恿学生会干部违反法纪,有违学生选才的美意。 但是谁理他呢!偶尔一次又怎样,会长带头副会长一定跟从,他们只是有样学样罢了。 「会长,要放他们假吗?」高霆峄好笑的询问上官文静的意见。 上官文静挪挪眼镜一脸无奈。「牛要吃草我能拴得住吗?别啃到教官的皮鞋。」 校外行为一概不由她负责,自行承担。  有男人追著上官青青跑不算新鲜事,哪天她出门身後没跟著一群垂涎的贱男人,担心她寒、关心她热的跟前跟後。 真有一天没男人尾随其後才叫稀奇,大家都该出门看医生,如此绝世飘逸的美女居然没人追,肯定是黄河淹大水淹到台湾来,所有人都去看热闹了。 所以,根本用不著太惊讶,抱持平常心就好。 今天上官青青又出门了,她走错了三条路才到学校,一看到鼻青脸肿的小男生忍不住就掉下泪,哭得梨花带泪让校长和一干老师很不好意思直向她道歉。 一旁有个头发剪得像小男生的小一女生很受不了地直翻白眼,每一回都这样哭得叫人搞不清楚状况,到底谁才是她的孩子? 几乎是过了一世纪,被打的小男生被罚扫厕所一个月,而打人的小女生含著教务主任给的棒棒糖笑嘻嘻,一副她又做了件好事似等著受褒奖。 但实际情形又如何呢?相信在场的校长和老师都不晓得,因为他们一遇上小龙女就没辙,当她过度泛滥的同情心又决堤时,他们只顾著安慰她,全然忘了询问发生什么事。 反正不管小女生的行为是对是错,一旦由上官青青出面处理,到头来哈腰道歉的一定是校方。 当两母女走出校门口,男人发亮的目光就不曾离开过,但是敢上前搭讪的没有一人,因为他们都知道魔女咖啡屋的上官青青有一位非常厉害精明的小妹,他们惹不起。 不过呢!总有例外。 两人经过一问餐厅前打算绕近一点的路回家,忽然有个像疯子的男子奔出餐厅拦路,她们当然要想办法避开,不然被追去卖怎么办? 於是一方跑一方追,上官青青带著女儿跑不快,很快就被追上了,男子才开门说了一句:我要你……刚打完架、斗志正盛的皇甫酷马上给了他一拳。 因为个子小的缘故,出手的位置就不太好描述,她只觉得打互一根香焦,然後很困惑男人为什么在胯下藏水果,怕别人抢吗? 没人回答她的问题,拉起女儿小手的上官青青一脸红通通,直向跪在地上惨叫的男人道歉,又走错两条街才在女儿的带路下回到咖啡屋。 「你又在学校闯了什么祸?」 吐吐舌头的小女生一脸俏皮的道:「没有呀!三姨,我很乖的。」 「只是把六个小男生打得不成人形,让人家的爸妈认不出来。」她要真乖,天下就没坏宝宝了。 「没那么惨啦!我只是帮他们整型……」犹不知大祸临头的皇甫酷兴高采烈的比划著。 店里的客人和员工都因为她的活泼而会心一笑。 「皇甫酷,把你的手伸出来。」眼神一沉,一家之主上官文静的态度显得严厉。 「静,你别打她啦!她下次一定不会再犯了。」被打会很痛的。 上官桃花摇摇头,「大姊,你不要太宠孩子,做错事就要惩罚,你让静好好打她几下。」小孩子不打不成。 肩膀一缩的皇甫酷怯生生的伸出双手,表情瑟惶地等著挨板子。 上官文静秀眉微微一扬。「我几时说要打她来著,我有话要问她。」 一听到此话,小女生当场红了眼眶,连上官家两个做人姊姊的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三姨,我让你打好不好?」她宁愿挨打也不要受待会的惩罚。 「是啦!老三,小孩子打几不就乖了,你别害大姊提心吊胆。」连累她们连坐受罚。 直点头的上官青青也赞成她用刑,不敢袒护地替她找棍子。 「你们在紧张什么,我不过要问酷为何打人而已。」她真的没有其他想法。 而已?! 可是她们却吓得皮皮挫。 「我……我和他们说好了,星期一、三、五秋千归我们女生玩,二、四、六才是男生的,他们抢我们的秋千我才打人的。」所谓的说好了其实是威胁,而且礼拜六不上课。 两道抽气声直盯著日历上的数字,心惊的想扑前掩去证据, 「昨天星期几?」 小女生想了一下。「星期三。」 又是一阵抽气声响起。 「明天星期几?」 「当然是星期五。」姨问得好奇怪喔! 很想死了的上官青青和上官桃花无力的趴在柜台,不敢相信一向聪明伶俐的小酷妹会这么笨。 「今天呢?」 「我知道,是星期四……啊呜!完了。」她先是兴奋的举起手大喊答案,接著表情像要哭了的一垮。 「做错事还打人是件值得夸耀的事吗?」她不会听不懂道理,现在的小孩子精得很。 「我……我错了。」低下头,皇甫酷万分忏悔的模样让人心生不忍。 错了却绝不会改。「被你打的同学被罚多久?」 上官文静已经看多了,每次被罚的都是没错的一方,很少有正义出现。 「一……一个礼拜。」她偷偷的瞄了母亲一眼,暗自地吞了一口口水。 上官文静转过身收拾杯子放齐。「你知道我不喜欢别人说谎,你要我打电话问老师吗?」 「我……是一个月啦!这回我没说谎。」三姨好可伯,不看她也知道她在说谎。 「嗯!很好,从晚餐起,我们天天菜单上都有青椒炒牛肉,吃一个月,你们没意见吧?」 「不--」 「天呀!」 「造孽呐!」 惨嚎声出自二大一小的口中。 青椒虽然营养价值高又爽口,可是对她们而言,是极度恐怖的恶心食物,一闻到那味道就想捂鼻,根本不敢想像吞进肚里会造成什么後遗症。 因此青椒一直在上官家的餐桌上缺席,没人会想去咬它一口。 所以连续一个月吃青椒炒牛肉是一种处罚,而且是非常残忍的酷刑,她们怎能不抱在一起伤心。 「静,可不可换另一样,洋葱炒牛肉也很好吃。」她勉强能接受。 「不然芹菜炒牛肉也成,大姊年纪大了容易血压高,我们多吃芹菜好降低她的血压。」她喜欢吃芹菜,有减肥效用。 上官桃花一说完,上官青青惊讶地看著她,几时自己得了高血压她怎么不知情,她才二十七岁呐! 「不行,就青椒炒牛肉。」没得商量。 「老三,你别太过份哦!你也不喜欢吃青椒,为什么要勉强我们吃?」上官桃花打死也不吃。 青椒的味道的确难闻,不过她们吃青椒她吃牛肉。「小孩子没教好我们都有责任,受点罚是应该的。」 她们平常就是太纵容小孩子了,一个教她不要被人家打,会很痛的,她竟曲解意思去打人,因为这样就不痛了。 一个教她有气不能忍,不然人家会小看她,因此她处处出头不肯退让,一点小事就要找人算帐,最後以打架收场。 一点也不像七岁大的小女生,现在不教她规炬,恐怕日後会教不动,说不定她以正义为名自组帮派,数年後成为黑帮老大。 「三姨,你罚我半蹲还是青蛙跳好了,我不要吃青椒。」她一定会天天作恶梦的。 「我不处罚小孩子,一个月很快地就过去了。」 「静,我吃一点点就好,小孩子长大要很多营养,酷可以多吃一点。」她是大人了,不用吃青椒。 「妈咪!你怎么可以欺负我年纪小。」小孩子也有人权的,她要申诉。 「谁叫你做错事乱打人,不是你吃难道要我们帮你吃吗?」别傻了。上官桃花揉了揉她的头发,赞成上官青青的请求。 太阳高照不到小孩子,所以她要多吃才会长得和大树一样高。 「二姨,你耍赖,明明是你告诉我打输了别回家哭,绝对要赢。」哼!大人最会骗小孩了。 「呃!这个……」上官桃花眼神飘来飘去,就是不看这一家子大大小小。「啊!有客人来了,大姊快去招呼!」 她相信接下来的一个月她会很忙,忙得没时间回家吃饭。 「喔!我去招呼……」上官青青一回身,看见那进门的客人连忙跑进柜台,连女儿都不顾了。 一见身边多了个人,没好气的上官文静嫌她挤地用石膏手碰碰她。「怎么了?」 「那……那个在街上追著我跑的男人走过来了。」他会不会是来算帐的? 酷好像把他踢得很惨。上官青青不由自主的看向来者的下半身。 「叫桃花精去应付他,她最喜欢收集桃花了。」男人等於桃花。 上官桃花沉声警告,「别再叫我桃花精,小心我翻脸。」她只是喜欢让男人喜欢,而不是见一个爱一个,桃花精和狐狸精是不一样的。 一边对著透明玻璃杯一照她明艳动人的容貌,她一边朝著走近的男人微笑,不自觉地露出勾引本性。 但是目标锁定上官青青的男人只是瞄了她一眼,若有所思地记下她的身高和长相,随即转向柜台内笑得像抽筋的清灵女子。 「小姐……」 他才起个音,内心不安的上宫青青赶紧出声。「你千万不要怪我女儿,她并非有意要打你那里,你大人有大量请原谅小孩子不懂事。」 「我不是……」咦!那个背影看来很熟悉,短短的头发很像一个人。 「不管你是不是都不能怪我们,谁叫你一直追我们。」她会害怕的。 「那是因为我要你……」做我的模特儿。 真的很昧,如果话没说完,像听在断章取义的上官桃花耳中这简直不可饶恕,帐单板一砸就骂人了。 「你好大的狗胆,敢染指我家大姊,你不知道她有女儿了吗?你凭什么来要她?」排好队领牌,有空一定通知他。 「要她,要她,你怎么能要她,狗子胆,狗子胆,坏人……」来凑热闹的斑烂鹦鹉抓著花栗鼠满天飞。 它很听话,没让小笨鼠继续偷喝酒。 「聒噪,闭嘴,你没瞧见我在发脾气吗?」可恶的死鸟早该烤了。 「我最漂亮,我很可爱,我是人见人爱的漂亮小鸟,上官桃花丑……我漂亮……」 上官桃花……她姓上官? 男子狐疑的目光看向那一身似曾相识的制服,脑海中浮起一丝丝曙光,他就快想起来了。 「你敢说我丑,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我非拔光你的毛当毽子踢。」她只顾著追鹦鹉,而没理会对上官青青有企图的男子。 它满屋子飞绕,她是满场追,却怎么也抓不到边飞边聒噪的鹦鹉,一时气急的大喊。 「上官文静,把它弄下来。」 同时,心底一震的男子也想起背影的主人是谁,冲动的拍开柜台的摇板门走了进去,吓得上官青青脸色发白,以为他要来报仇。 「你……你不要靠近……」 男子没发觉躺在柜台底下的胖狗,一脚往它肥尾巴一踩…… 通常动物的本能是跳起来反咬踩它的人一口,而这头巨兽是跳起来了,不过是往捡到它的主人身上一跳,浑身发抖地直打颤。 但是它实在太重了,抱不住它的上官青青被压倒在地,碰撞到的杯杯盘盘也跟著遭殃。 一阵细细的银粉忽然轻扬,使得一狗一人未因碎裂的杯盘而受伤。 一只粗鲁的大掌突地捉起犹带银粉的细腕,以为被发现施法的上官文静一回身,打算用魔法消除他的记忆,谁知他竟然一个头靠过来。 打了个哈欠的灰白猫看看这一场乱,很不屑地喵了两声,前脚一跃踩上男子的背,不偏不倚将他的唇送上主人的唇,然後世界就大乱了。 而它悠哉悠哉的踱开,攀上窗沿往上一跳,静静地躺在花盆边晒太阳,舒服地蜷著身子蹭蹭毛,一副天塌下来也和它无关似。 一屋子的客人和员工全傻眼了,包括追著要杀鸟的上官桃花,时间在这一刻停住。 喝醉的花栗鼠依然昏睡著,不知道魔女咖啡屋发生了大事情,待在鹦鹉爪下呼呼大睡。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天下的黄金有人捡,满地的狗屎无人理。 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上官文静的东方著衣自认为踩到狗屎,不然怎会在遍寻不著之际,有了意外的转折,让他误打误撞地走对地方。 先是莫名其妙的被个小鬼打了一拳,害他差点绝子绝孙的痛不欲生,等了好久稍微平复才满街的找人,希望能找回那合适的人选。 好不容易瞧见人在店里,他自是欣喜地入内准备和对方洽谈,哪知道她一看见他像见鬼似地,说个没完没了,让他找不到机会开口说明来意。 来自女人的倾慕目光他了解,但是一半以上男人的憎恨眼神又是为什么?他并没有做出令人憎恨的不妥举止,为何他们恨得像要杀了他? 一个疯女人的叫嚣,又是鸟又是狗的嘈杂声,都难以分散他的注意力,他终於逮到这个不让他负责的小女生,看她还能往哪里跑。 突地! 一个重物踩了他一下,地心引力的影响他往前一倾,居然碰到她软软的唇,微带少女的馨香,叫人忍不住将舌头伸了进去…… 「你们在干什么,口水吐进嘴巴里很不卫生,你们不会觉得怪怪的吗?」 好奇的童稚声打破一时的迷咒,所有的声音都活过来了,哀鸣的狗鸣声,聒噪的鹦鹉叫,花栗鼠打酒嗝声,甚至是灰白猫的哈欠声。 最重要是人的声音,有抽气、有惊讶、有不可思议,还有一种可怕的尖叫声,出自上官青青和上官桃花。 两人用看世纪黑死病的眼光怔忡的盯著眼前勇气十足的东方著衣,他居然敢亲魔法学校出产的正宗魔女,他的下场会很凄凉。 她们只不过没管好小孩子就被罚吃一个月的青椒,而他的罪名是轻薄耶!可想而知未来的日子有多难过,他一定会很後悔踏进魔女咖啡屋。 无限的同情油然而生,身为半个魔女的她们都不敢轻易得罪她,而他的行为绝对比该死一千次还严重。 「我……呃……我不是有意的……」软绵绵的嘴唇,还带著草莓的味道。 点心盘上正好有吃了一半的草莓派。 有些失神的上官文静抚抚麻麻的嘴,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客人不可以到柜台里面来,请出去。」 因为里头下了魔法,当忙不过来的时候会有无形的手出现帮忙,像是冼杯子,排杯垫和冲泡咖啡,外人难以窥见、 「我不是客人,我是来找你的。」东方著衣自动拗掉一小段,譬如追著一对担惊受怕的母女跑过七条街。 「找我?」上官文静迷惑的眯起眼,新配的眼镜遮去眼底魔性的绿光。 她是纯正的东方人,有著东方人的特征,黑发黑眸黄皮肤,但因修过魔法的缘故,眼睛的颜色有时会随心情出现一丝异光,没几秒即消失。 「对,就是你,你干么一直避著我?害我找了你好几天找得想杀人。」他的眼老是不经意地往她粉色唇瓣瞄去,心念柔软的滋味。 眨了眨眼,上官文静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先生,我认识你吗?」 「你敢说不认识我,才几天光景你就忘得一乾二净?!」东方著衣那遇见她的莫名兴奋被一股冲上来的怒气给冲散掉了。 「先生,我看你是认错了人,我真的不认识你。」他很好看,有一双深邃易怒的眼,但她确实没瞧过他。 好看的人并不少,魔法学校的同学都长得很有型,所以不足为奇,她比较疑惑的是突来意外的吻。 头顶快喷火的东方著衣气得一戳她手上的石膏。「你忘了是谁撞了你吗?」 火爆的脾气,恐龙似的吼声,表情迷惑的她逐渐张大讶异的眼。「是你?!」 他怎么会来,医药费不是早付清了? 「嗯哼!你终於想起来了吧!年纪轻轻就得健忘症挺不好的。」他满意地消了大半火气,嘴角还有一点奇怪的笑意。 「那是少了墨镜的原因,我才没有健忘症。」谁会记得只有一张嘴巴的男人。 他不悦地碰碰她鼻梁上的遮蔽物。「而你打哪弄来的眼镜,丑毙了。」 「本来就有,是被你的车轮压扁了。」很少有大表情的上官文静透过镜片瞪著他。 从来没有人敢说她丑,她甚至是美丽清纯的,戴眼镜让她看起来更聪明,更具有说服力的担任的学生会长一职,叫人不容小觑。 而她扮演的角色向来很成功,老师信任她,同学崇拜她,所有人都相信她是自重自持的好学生,绝不会出错,因为她是上官文静。 可他居然说她丑毙了,他的眼睛肯定有问题,需要洗一洗,也许下次能看清楚点。 莫名地,上方柜子里平空出现一怀冰开水,也不知怎么地还忽然倒了,好死不死地往东方著衣的头上淋下去,四角方方的冰块顺势滑入他的衣服。 「啊!这是什么鬼东西?」冰块冰得他直跳脚,失去形象拉开上衣让它掉下地。 「冰块,先生,很抱歉我们没把杯子放好。」下次她直接在地上弄一摊水让他来个花式溜冰。 两眼冒火花的东方著衣显得狼狈。「我知道它是冰块,你用不著嘲笑我的大惊小怪。」 「我没笑,先生。」真的,她只是眼睛弯成下弦月而已。 「我叫东方著衣,我允许你唤我东方大哥。」他以为报出自己的名字会引来小女生惊奇的尖叫声,先生两字听起来十分剌耳。 但是他失望了。 「我们不是很熟,先生,请问你要点哪种咖啡?」想当她大哥的男人已排到外太空,目前无空缺。 「我很不喜欢暴力,但是再让我听见一声先生,我不能保证会做出什么事。」他威胁的盯著她。 他不喜欢暴力?很好笑的笑话。「阿伯,你占据了我工作的空间,麻烦你让一下。」 「你……你瞎了眼呀!我这长相你敢叫我阿伯,你眼镜也别戴了。」他暴跳如雷,一把摘下他认为丑毙的眼镜往地下一砸。 看热闹的上官桃花大喊不妙,暗自疏散前排的客人往後移,而像狗一样由柜台底下钻出来的上官青青是手脚发冷,担心女儿有样学样学坏了。 「你好像对我有诸多意见,我非常不得你缘是不是?」上官文静很有风度地将石膏手放在他肩上。 她告诉自己没有生气,不会生气,她脾气好得连圣人都叹息,她只是和他进行沟通,让他了解到赚钱不容易,她真的没生气。 「你在生气吗?」他一手扶著她的腰,担心她会重心不稳。 「不,我的脾气是公认的好,我从不生气。」她是有涵养、有知识的高级魔女,绝不与低等凡人计较。 一旁的人全在摇头,连那头好色的胖拘都汗颜地以前足捂庄鼻子,像在不好意思。 他微笑地一手放在她石膏上。「你在生气,而且非常气。」 很奇怪,他居然能从她淡淡的表情中瞧出她的怒气,而他的心情变得异常愉快。 「我们在讨论气不气的问题吗?先生。」她被他搞糊涂了。 他刚才不是气得快捉狂,怎么一下子眉开眼笑像变了一个人似。 「东方著衣,再叫错我的名字我就吻你。」他根本忘了她只有十七岁,一副乐陶陶欠扁的模样。 粉嫩的脸颊升上可疑的潮红,她镇静的抿抿唇,湿润有点乾的唇瓣。「东方先生,你不可以随便威胁人……」 抗议声消失在他的唇里,瞠大眼的上官文静简直不敢相信他会二度碰上她的唇,而且是光明正大的吻上她,毫不节制的一记火辣辣的法式长吻。 她知道自己该反抗,该用魔法处罚他不规炬的行为,在魔法手册有云,为了保护自己,可以适当地使用以期脱身,所以她该可以使用。 可是她觉得浑身软绵绵的没有力气,好像全身的力量都被他吸去了,不藉著攀住他脖子的动作,会软成一摊水。 她无法使出魔法,脑子严重缺氧一片空白,怎么也想不起魔法大全上的万条咒语,只感觉到他的呼吸声变得沉重,喷在她脸上。 「小笨蛋,没人教你接吻要闭上眼睛吗?」被人瞪著他怎么继续得下去。 是没有,只有他敢放肆。「我不认为这是接吻,我觉得自己被侵犯了。」 「侵犯?!」她在说什么鬼话,多少女人求他一吻他都不屑呐! 「未经允许强迫他人就范的行径便叫侵犯,课堂上没学过这一个词吗?」她外表还算冷静地和他讨论对错,其实心底的小鹿早跳成大鹿了。 觉得被侮辱的东方著衣抓起她狠狠一吻,充满凌虐和一丝丝他没感觉的爱怜。「这才叫侵犯。」 不生气,她绝对不会生气。「先生,你知不知道你吻的是未成年少女?」 第五章 「喔哦!麻烦来了。」 学生会众干部才走出学生会不久,个性中略带甘草的曾美美眼尖的发现,盛放的木麻黄下,立了几个俗称找碴大队的女同学。 说是找碴大队有些缺德,人家个个可说是家世不凡,容貌中上的企业家之女,每年对学校的贡献是以千万起跳,也算学生会的主要金主。 花红瓣美一定遭嫉,如果再加上拥有一位阿波罗体型的俊美帅哥护花,那更是让人眼红。 很奇怪的,几乎每一所学校都有几位公认的校花、班花,而这所以升学至上的学校也不例外。 只是创校三十几年来,好像不曾有过校花选拔,自然而然地有美女登上卫冕者宝座,不管是自愿的或是一致推崇,校花之位从未空过。 而国二就有割双眼皮、隆鼻经历的凌艳艳便是前者,一入高中大门就自称是校花,蛮横霸道地不许有第二个人抢了她的风头,所以一提起圣伦高中的校花便是指她。 不过邻近几个高中、五专的学生都知道,还有一个人比她更美更受欢迎,那就是圣伦高中受人拥戴的学生会长。 因此她很不服,处处找机会刁难,有事没事就开口奚落一番,利用本身的家世为难学生会的运作,甚至以企业捐金为由,要求监看学生会的财务用途。 名义上她是学生会干部,可是不受七人小组承认,虚挂一个名好随时进出学生会,是个令学生会干部厌烦的人物。 最重要的是她不仅找碴,而且像黏皮糖似老黏著学生会副会长,凡是有他出现的场所,必能见到她的踪影,雷达网之广令人咋舌、 有钱能使鬼推磨,她收买学生的事人尽皆知,反正她家有得是钱,贡献些基金当穷学生的零用金也不错,身为副会长有义务为学主谋福「利」。 即使高霆峄被烦得无处可躲也只好认了,再忍耐也只剩一年了。 「会长,你想她是找你还是来送副会长情书?」她真有点追不及待想看热闹。 唯恐天下不乱。「美美,我应不应该告诉她,你将她拜托你转交的项链转手卖出的事?」 「项链?!」为什么他不知情? 一见到高霆峄微怒的表情,曾美美心虚地哈哈两声混过去。「昨日之事如云烟,一去不可考。」 也就是说,过去的事就忘了吧!何必挂在心上当宝。 「你自己去向她解释吧!」烦人的事已经够多了。 花开艳怒,仗著父亲是家长会会长的凌艳艳拥有特权,常是打扮得花枝招展向人炫耀,不像一般学生穿著古板的制服一成不变。 促进学校换制服她有不小的功劳,谁不想穿得美美地受人注目,因此她大力鼓励校方创新,保证第一批出炉的制服她家负担一半费用。 为了美,她可以无所不用其极,金钱对她而言是最微乎其微的一项。 「高同学,你今天怎么没去练球,害人家在球场等了你老半天。」她的老半天是三分钟,因为怕晒黑。 喔!找的是副会长,其他人可以散场了。 不过以凌艳艳为首的几个女生不肯让路,她们主要挡的是上官文静,可是她被包围在众人之中,所以所有人一起被留下来了。 「今天有事。」高霆峄简单的回应,不愿与她有过多交集。 「有什么事,要不要我陪你去办?」她一腻上了就十分小女人,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 「不用了,我刚完成。」一脸不自在的高霆峄没能适应她软得快化的声音。 能成为篮球情人的原因不光是他的长相,包括他不对人恶言相向的好脾气,以及他招牌式的阳光笑容,每每叫女同学迷恋不已。 其实他的脾气也是被磨出来的,打他小学一入学开始,他就很喜欢坐在他隔壁的小女生,对於她不喜欢的事他一定马上改。 於是家中的小霸王一到了学校便成为乖巧的小绵羊,久而久之脾气自然变温和,不会装酷和乱发脾气。 「高同学你不要跟我客气,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会倾全力帮忙的。」凌艳艳露出迷恋的梦幻眼光。 日本偶像剧看多了。这是学生会成员共同的心声。 「呃!不是我的事是学生会的事。」他急著想脱身,没想到反而让事情更棘手。 很想在他头上洒土的上官文静後悔不已,早知不该和他同行,他一句话就为她找来麻烦。 「学生会有学生会长嘛!她整天吃饱饭没事干,尽会指使人,你又不是她的专属佣人。」眼尾一瞟,口气尖锐的凌艳艳带著十足的不屑。 「我是学生会副会长,自有我必须承担的事务,会长的事并不比我少。」高霆峄的表情虽温和却隐约浮现不悦。 「是吗?我看她挺闲的,还有时间招蜂引蝶。」她的眼神似在警告上官文静,别勾引她的心上人。 「凌同学,你不该任意批评会长,她真的为学生做了不少事。」高霆峄的语气开始有些严厉。 他可以允许她的纠缠不清,但是无法忍受她羞辱他喜欢的女生。 「怎么,才说一句你心疼了,你们在学生会是不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凌艳艳马上摆出妒妇的嘴脸逼问。 当我们是死人呀!不愿介入副会长「家务事」的学生会干部冷冷地睨著她,真有什么事他们看不见吗? 「文静的为人大家都很清楚,希望你不要随意猜测莫须有的事。」秀才遇到兵,理字没刀硬,横劈三、四截,有理也讲不清。 「文静,文静,叫得可真亲热,你怎么不叫我艳艳?」明显的差别待遇。 凌艳艳的眼光像一把刀,刀刀渴望刺向她的情敌,她一向痛恨学校有了她为何还要有上官文静,她根本是背上的芒刺,让人怨到极点。 瑜亮情结的再版,她很难不找她麻烦,像是两只无法共存的蝎子,注定斗到死为止。 「我和她比较熟。」高霆峄看了上官文静一眼,眼底有苦难掩的恋芒。 他是喜欢她的,非常非常喜欢,打国小起就不曾变过,他喜欢她恬静的气质和偶尔的淘气,即使他没有天才型的头脑也会努力追赶上她的程度。 今日的好成绩是拜她所赐,要不是为了立於和她同等的地位,他不会拚命充实自己争取好成绩,期望能和她有相处的机会。 原本父母打算他国中一毕业就送他出国,一来可申请绿卡,二来可避去兵役问题,可是他坚持留在台湾念完大学。 因为这里有她。 「你和我也很熟呀!干么老是和她走得近却不理我,你分明被她洗了脑。」哼!讨厌的上官文静。 又关我什么事,她可没主动做过什么。「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一步。」 那人肯定又要捉狂了,如果没见她「听话」的等在校门口。 「等等,我有话要问你。」凌艳艳一使眼神,身边的女同学上前一拦。 看了看表,上官文静开始哀悼了。「有什么事?」 那位奇怪的「大叔」只会早到不会迟到,她常想,他一定是穷途潦倒的过气设计师,不然怎会天天有空来接送手残废的她? 眼看著约定的时间快到,他要是没看见她在校门口,铁定神经兮兮的猜疑东猜疑西,像只找不到电线杆的狗憋得脸发青。 有时她真想不透,他干么老缠苦她,说好了不动手不动脚,但他照常勾肩搭背,答应过的事转眼即忘。 他大言不惭对小女生没兴趣,可是表现出来的态度似乎将她当成所有物,一离开视线就会心不安,瞧她和男同学有说有笑,他会气上一整天给人一张臭脸。 她是无所谓,反正和他相处一整天的人之中很少有她,所以该同情的是与他共事的人,必须时时刻刻提心吊胆忍受一颗不定时炸弹。 「听说你打算换掉一批旧电脑和更新图书馆的书架是不是?」凌艳艳一副来者不善的姿态。 微笑的上官文静朝她点点头。「是提拨了这笔预算,有什么不对吗?」 「你凭什么自做主张没通知我,电脑和书架根本没坏还能用,干么浪费学校的钱。」她是存心找事胡闹。 因为我是学生会会长呀!「电脑和书架虽然没坏却不能使用,早该淘汰,我曾发了三次通知书请你来开会,可是你的回答是没空。」 「你挑我有事的时候开会,分明是不想让我参加,你敢说没从中捞取好处?」凌艳艳不检讨自身,反而盛气凌人的指责别人。 「三次都没空?」未免太巧了。 「你管我有没有空,反正没我在场就通过的讲题肯定有鬼,我要你收回这项决议。」学生会长有什么了不起,一样要服从她。 「办不到。」上官文静理性的回覆。 「你好大的胆子敢不遵从我,你不晓得学校最大笔的捐献是来自我父亲吗?」可恶,她绝饶不了她。 「非常感谢令尊的大力支持,我仅代表校方和三千两百一十九名学生向你致意。」她一向尊重有钱人。 一阵闷笑声由她身侧发出,学生会成员一个个要笑不笑的表情硬撑著,对会长的崇拜更加深几分,她临危不乱的表现叫人激赏。 「你……你欺人太甚,我要学校开除你。」有她凌艳艳就没有上官文静。 到底是谁欺谁。 「不可能吧!凌美女,会长可是学校用来招揽学生的活招牌,哪有开除她好去便宜其他学校的道理。」养了两年的兵去为敌人打仗岂不好笑。 「曾美美,你闭嘴,这里没有你开口的余地。」除了高霆峄,学生会的干部没一个顺她眼。 「我是很想闭嘴啦!可是一想到少了学生学校就没法子继续办学,令尊大人为了逃税而捐赠的钱就不知该放在哪里才好,我是挺为你著急的。」 她的口才可是和几个干部磨出来的,相信不致太差。 「你说我父亲的捐款是为了逃税,你未免太瞧不起人了。」她家企业的钱多得花下完,才不需要节税。 「我是瞧不起你呀!一个高中女生每天打扮得像孔雀,不要脸地在副会长身旁跟前跟後,像怕跑了丈夫,难道你起床都不照镜子的吗?」 「你……」凌艳艳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有咱们会长在此你是没机会了,校花之名赶紧还给正牌校花,不然你垫高的鼻头会垮掉的。」整型过的美丽算什么美丽。 「美美,别攻击人家的弱点,这样会长很难做人的。」徐明月一表正经的规劝。 「就是嘛!明知道人家一身假鼻子、假眉毛、假胸部的也用不著说出来,太不厚道了。」随即呼应的蒋维明一睑认真。 但是谁会听不出他俩的明嘲暗讽,他们忍凌艳艳的嚣张已经忍了好久,一有机会就搬大石头往下砸,看能不能砸得她满头包。 最好一次砸成血肉模糊倒省事,免得一天到晚来找碴。 「你……你们……」凌艳艳脸颊涨红气得快吐血。「上官文静,你到底是怎么带这些个目中无人的干部?」 怪了,又赖在她头上?「我一向放牛吃草,就像你一样,不来开会也无所谓。」 她不也是学生会干部,而且更目中无人,连校长都不放在眼里。 「我和他们不同,我是负责监视你们有没有假借学生会名义搞鬼的人。」她不屑的斜眼以视,好像羞於与他们为伍。 上官文静沉静地看了看她。「原来你喜欢霆峄的与众不同,我还以为你是来捉奸的。」 忍不住的笑声轰然响起,主角之一的高霆峄则是满脸羞色有口难言,笑得十分难看。 「上官文静你太过份了,我要让你在学校待不下去。」她一定要父亲向学校施压,让她没好日子过。 「请便,办得到我为你开场盛大的庆功宴,恭喜你顺利地踢掉我。」念哪所学校对她都没差别。 成绩好的学生走到哪都吃香,她不怕没学校念,就怕学校不放人。 「你……」太猖狂了。 凌艳艳的愤怒还没来得及发泄,更大的咆哮声已压过她的怒骂而响起。 「上官文静,你给我鬼混到哪里去,你的表扔到北极去了是不是,要不要我绑个钟在你身上,提醒你时间」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真的可以用怒气冲冲来形容,铁青著一张脸的男人步伐大得惊人,明明看见他还在校门口大喊大叫,一眨眼神速的来到眼前,令人不得不怀疑他脚下是否装了滑轮。 东方著衣的占有欲可由他的行为明白看出,而且是超乎寻常的强烈,叫生人回避。 他口口声声表态绝不对未成年少女下手,可是他的言行举止根本是背道而行,防贼似防著其他雄性生物靠上官文静太近? 就连魔女咖啡屋那头大色犬盗名都予以隔离,最少要保持一公尺以上的安全距离,十分可恶的喧宾夺主。 唯一例外的是那只花栗鼠,他常常坏心眼地灌它白兰地,将它灌得东倒西歪一副醉样再拿来展览。 所以他现在一只手臂横过上官文静肩头是常有的事,理所当然的将她搂向身边,完全忘了她只有十七岁,还是一名高三的学生。 别看他一脸怒气就以为他是粗枝大叶、不重小节的人,当他一碰上她时,他最先注意的是她的石膏手有无异样,会不会碰伤她。 粗中带细是他给人的感觉,而控制不住的脾气则是与生俱来,习惯了也就没什么,通常会叫的狗不咬人,顶多装腔作势。 「你早到了。」还差三分钟。 「少给我说风凉话,你干么又和这小子走在一起?」小白脸一个,看了碍眼。 「他有名有姓下叫小子,要我为你重新介绍一番吗?」无理取闹。 「不必,你叫他滚远一点,别老跟在你身後。」东方著衣不怕伤人地大声嚷嚷。 通往校门口的路只有一条,难道要霆峄翻墙吗? 觉得丢脸的上官文静翻起白眼,最近她翻白眼的次数是十七年来的总和。「克制点,先生。」 「又叫我先生,想我多吻你几次是吧!」好久没碰她柔柔软软的小嘴,好像有一世纪了。 自从那回在魔女咖啡屋意外和粗鲁地吻过她以後,她便小气地不让他多碰一下,直说她未成年打消他的造次。 他实在很想再尝那两片嘴唇的味道,管她今年几岁,十七或二十七都无损她早熟的身心,有机会他一定要吻个过瘾,绝不让她再说不。 「请把理智放回你的脑袋,我还是个学生。」他就不能小声点吗?非要以破坏她的名誉为乐。 「学生又怎样,你根本像个小老太婆罗罗唆唆,没有半点高中生的样子。」他才不管别人异样眼光,他就是喜欢搂著她。 学生会的干部个个见怪不怪,他们的反应不如高霆峄强烈,有事没事看会长力战奈及利亚狂狮也挺有趣的。 不过此时副会长的表情很吓人,两眼透出敌视的冷芒。一直以来温和的面容蒙上一层阴影,仿佛某人抢了他心爱的物品。 事实上亦是如此,他从小喜欢的女孩正在另一个男人怀中。 「总比阁下无所事事好,流浪汉都没有你的固定。」时间一到自动出现。 「放肆的小女生,只有你敢对我没大没小,我的工作可是忙得不可开交。」他是特地为了她,才在百忙中拨出空。 服装展的日期迫在眉梢,模特儿的人数还是有些不足,经过训练的仍稍嫌生涩,走秀的情况普遍未届理想,仅有少数几位称得上水准。 法国方面应允他调来十位专业的模特儿,但是行程上过於紧凑,大概在服装展前三天,才能整装飞来台湾进行彩排,没法提早几天带新入试走伸展台。 而他设计好的上百套服装正在加紧赶工中,完成的件数差不多一半,不催一催怕进度会落後。 他的忙碌可说是日以继夜,随著服装展的时间逼近更趋於无暇,白天连络场地,布置和灯光,夜里审查成品是否合乎他的设计,一天二十四小时他近十五个小时在忙。 连睡著都不放过,绞尽脑汁为演出的完美做更完善的规划,务求打响在台中的第一炮,好方便日後增设更多据点推广东方服饰。 「很抱歉,恕我眼拙看不出你在忙什么,你是我见过最闲的人。」可以在路上走一天的人怎么会忙呢? 虽然他的藉口是挖掘更多的走秀人才,但是往往陪他走上三、四个钟头的结果是满手商品,一肚子食物,和她绝对用不上的珠宝首饰。 她很难不怀疑他是逛街买东西还是确有其事,她觉得满街的辣妹都是模特儿,她们敢秀。 「身在福中不知福,我带你去看看我工作的环境,包管你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小看他。 「不必了,我得回去顾店。」店里少了个桃花精会忙不过来。 「有你姊就够了,不然也有那个不男不女的小鬼帮衬著。」名字像男生也就罢了,竟然言行举止包括长相都像小男生。 酷!酷!酷!真难听,像是牙痛时的磨牙声。 「别再喊她不男不女,小心我叫聒噪在你头上拉一坨屎。」真没礼貌,小孩子也需要被尊重, 两人都是以自我为中心的人,根本不曾顾及旁人的接受与否,以吼声为开端,这会儿倒是两颗头靠得很近的闲话家常。 看在旁人眼中是情人的耳鬓厮磨,喁喁私语,不眼红都不成。 尤其两人没打声招呼就想走,自以为高人一等的娇娇女凌艳艳可受不了这等冷落,她打算追上去攀点交情,让东方著衣注意到她。 但是她才踩出一步,高霆峄已早她先出声。 「等一下,你不能随意将人带走。」文静不是他的禁脔,他无权将她当成私人所有物。 又是这毛没长齐的小子。「我爱带谁走就带谁走,你管得著吗?」 「文静是我们学生会的人,我有义务让她远离别有企图的老男人。」别以为他看不出他的目的。 「什么我们你们的,以後只准你叫她上官同学。」他有多老,是他们太幼稚了,他的年纪正好。 至於正好什么只有他自己知情,没必要说给毛头小鬼知晓。 「我们学校不欢迎霸道无理的社会人士,你老得不够资格觊觎我们学校的女生。」文静不是他这种人能碰的。 脾气暴躁、吊儿郎当,完全没有男人应有的风度。 「你再说一句我老试试,要打断你的门牙并不难,我没资格你就有资格吗?」令人生气的小鬼,应该有人教教。 哼!想和他抢人还早得很,下回投胎请早。 「我当然比你更……」神情激动的高霆峄不顾一切的准备说出心底的爱意,但上官文静比他更快的拦截。 「我想副会长的意思是老人家应该在家里享福,不要和年轻人瞎搅和。」他们俩正是她烦恼的源头。 「你说我是老人家……」她只断一只手可能不够,大概要两只都上石膏才高兴。 她将手上的参考书和一本厚重的福尔摩斯递给他。「你不会是想在学校闹事吧?」 「别以为我拿了书就挪不出手揍人,小心机家。」他一眼就看出她的狡猾。 鼻子一皱,上官文静不喜欢他的毁谤,「打架是暴力行为,你要学习收敛自己的坏脾气。」 「嗯哼!我的脾气好得足以和美国总统平起平坐。」他从不认为自己的脾气有什么不好。 是吗?他还真不惭愧。 「东方叔叔,我是凌艳艳,你还记得我吧?」抢到空档赶紧表现自己的凌艳艳一副大家都该认识她的高姿态。 谁理她呀!「不要半路乱认亲戚,你的双眼皮割得真丑,鼻子也垫得太高了,手术失败了吗?」 他的直言无讳真伤人,但是引起一阵小小的笑声,让学生会的干部对他有一丝好感。 「我……」凌艳艳的脸色乍青还白,像是原子弹轰过似。「我是蔷薇百货总经理凌雪霜的侄女,相信你不会忘记我姑姑。」 东方著衣的表情马上变得很难看。「原来你和花痴女是一家人,难怪喜欢化腐朽为神奇地乱整型。」 一提到凌雪霜他的心情便非常不好。 「花痴女下是我们给『校花』的封号吗?」果然是一家人。 曾美美小声地和身边的朋友一说,大家低低的笑了出来。 「东方先……东方著衣,言语请加以修饰,你看你把人都吓哭了。」正确说法是气到眼眶泛红。 「你当我是恐龙还是史前人类,她本来就丑嘛!好好的一个人东割西切的,她不怕切成四不像,活似分尸案的女尸。」他更加不留情的批评。 众人一想到凌艳艳成为东凑西拼的整型人时,藏在肚里的笑气当场爆发,乐不可抑地拍胸捶膝,硬是让颜面无光的凌艳艳哭著跑开。 「你们真是的。」嘲笑别人是不对的行为。「霆峄,你去看看她,别让她胡思乱想想不开。」 虽然有点多此一举,可是只要身为学校的一份子,她都有义务照顾,这是身为学生会长的责任。 「但是……」他实在不愿在这个时候走开? 「别忘了我们学生会的宗旨,凌艳艳再跋扈也是圣伦高中的一份子。」每个人都很重要。 「好吧!你自己要懂得保护自己,别让人面兽心的男人伤害了你。」他意有所指的说。 「谢谢。」上官文静用她的石膏手阻止东方著衣的冲动,不然真会发生命案。 这对男人与男孩真叫她伤脑筋,她的头又开始痛了,应该试试用魔法治疗,说不定能减轻症状。 第六章 「你到底要气到什么时候?从中山路走到中正路二段,前後绕了十几条街,你不累我快累垮了,要疯自己去疯别拖著我。」 甩开东方著衣的手,一迳走开的上官文静脚都快起水泡了,她趁没人注意时暗施了魔法让自己舒服些,走到卖冰的小贩前买了一杯情人果冰砂。 没人傻得当替死鬼,他爱气就让他气到脑抽筋好了,她才不管他死活呢!莫名其妙发脾气连累她倒楣。 上次挨撞时她还能怪二姊的桃花泛滥,害她霉运连连走不完,这会儿她只能说自找苦吃,魔法学校最优秀的优等魔女,居然用脚走路走了几近三公里。 她到现在还是没搞懂,为什么一遇上这个个性急躁的男人会任其摆布,她明明可以很轻松地当她的魔女呀!守著魔女咖啡屋看因车祸死去的人下地狱。 悠闲的日子几时变了,为何她毫无所觉? 莫非魔法的力量减退,因为她不断地触犯魔法学校的规定。抬头望望无垠的天空,她猜想著第七空间是否有一双眼正在监视她。 「走几步路就喊累,你真是名副其实的小老太婆,活在裹小脚的年代。」瞧见她没跟过来,生著闷气的东方著衣旋回她身侧。 「那么英勇的骑士,你干么抢我的饮料喝?」幸好她买的是超大杯,不然让他一喝就见底了。 他不知感激反而皱起眉头。「什么玩意酸不溜答的,你们这些小女生尽爱喝这种怪东西。」 「不好意思委屈你了,毕竟我们年代不同。」谁叫他喝的。上官文静抢回吸管不分他。 爱埋怨的人没得喝。 「小魔女你说什么,连你也嫌我老是不是?」东方著穴非常敏感地瞪大双眼。 「以我现在的年纪来看,十岁真的……呃!还好。」她忍笑地看他由气呼呼转为小气的露齿一笑。 一个大男人还这么孩子气,真叫人受不了,酷的个性都比他好。 「讲话就讲话干么换气,你得气喘呀!」他没好气地接过她手中的冰砂一口饮尽。 这人……太无礼了,她才吸两口耶!「我要真有气喘,你敢拉我走十几条街吗?」 「你真有气喘?!」脸色一变,他心急地瞧瞧她有无大碍。 「先生,现在再来问是不是太迟了,这些天我可跟你走了不少路。」大概是一年的总和。 她很讨厌走路的,一小段也宁愿搭公车不肯委屈自己,那天是睡迟了才没搭上公车,否则她也不会倒楣地被车撞。 如果那天有个善心人士肯搭载她一程,今日她不至於苦命地呆坐在大树下的圆圃,眼睁睁地看著强盗抢走她止渴的甘泉。 「吓我一跳,小孩子不要随便欺负大人。」他顺手将空杯一掷,没落到垃圾桶滚到大马路。 可想而知车子一压一扬又飞到老远,一下子越过车道落在百公尺外。 乱丢垃圾。 「现在你会说我是小孩子,那我可不可以依儿童福利法告你凌虐。」大人说话得负责。 东方著衣一手轻勒她脖子威胁著。「我什么时候凌虐过你?」 「此时此刻。」透过镜片,张大的双眼似在说:你敢否认? 「我是在训练你的体力,别老像个小老太婆要人推才走得动。」很自然,他笑著低头一啄她可爱的噘嘴。 「你……你又吻我。」可恶,她太不谨慎了。 「错了,这才是吻。」他想吻她想疯了。 没给她抗拒的机会,他一手扣住她完好的手,一手托著她後脑,仿佛饿了好久的野猴,拚命吸吮眼前唯一的甘露,几乎把她的嘴吻肿了。 长长的喇叭声按压而过,他才缓缓地离开她的唇,意犹末尽的舔舔嘴角。 又被他占了便宜。「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你怎么能……」 吻她。 「为什么不能,感觉到了就吻下去。」他毫无罪恶感的展露微笑。 「什么叫感觉到了就吻下去,你忘了我只有十七岁吗?」他的态度让人觉得不受尊重。 「吻起来不像。」很甜很醇,一种醉人的滋味。 难道她还要戴个牙套才符合年纪吗?「是谁说过他绝不沾未成年少女?」 「我不记得有这种朋友,你找到的时候别忘了通知我。」反正他有短暂的记忆休眠期。 「东方著衣,你真是大无赖。」她忍不住地用石膏手敲了他一下。 这人欠揍。 他故意挖挖耳朵表示没听见。「好像有人在骂我,是因为我做太多好事吗?」 好笑又好气的上官文静很想拿掉石膏用力拧他的耳朵,他真的很像孩子,做错事死不认错还装疯卖傻,让人拿他没辙。 若他在工作上也抱持这种不正经的态度,她怀疑他的作品怎会有人买,那些人全瞎了眼不成? 一想到此,她不由得笑了。 「丫头,你笑什么?」古里古怪的,让人心里发毛。 「我在想,你刚才气得要翘起胡子了,一会工夫全变了。」阴晴的个性如同女人的生理期,时顺时痛。 「我没有胡子。」脸色一沉,他端上臭脸生起她的气。 又来了,才说他肿就喘了。「我没惹你生气吧?」 「还说没有,那个臭小子骂我人面兽心时你干么跟他说谢谢。」好像他不是人似,专门恶夜摧花。 「他叫高霆峄,我的同学,你别给人家脸色看。」他是人面呀!至於兽心她就不得而知了。 「我管他姓屎还是姓尿,你居然没为我辩驳还帮著他,我真像他所说的人吗?」他只是对她有点小冲动而已。 她直觉的想点头,幸好及时停住。「霆峄是关心我并无恶意。」 「霆峄?」他故意发出怪声狠瞪她。「没事叫那么亲热干什么,以後只准你叫他高同学。」 别以为他看不出那臭小子的企图,两颗眼珠子瞪得大大的,分明心怀不轨,想近水楼台,他会同意他乱碰他的私有品才怪。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同学又怎样,他天天跑到学校盯梢,看他能搞出什么鬼。 「你这人未免太霸道了,我和霆峄同学十几年……」认识他比认识你久。 嫉妒的东方著衣吻去她口中未出之语。「再让我听见你喊他的名字,我就吻得你说不出话来。」 「你……你简直是……专制。」很奇怪,她应该对他发火的。 可是她却一点也不生气。 「对你不专制不行,你一向怪得离谱,我怕你傻傻的被人家拐了。」一个连痛都不喊不叫的人还能不怪吗? 她怪的地方多得很,多到他说不出所以然来,反正就是怪。 这个人家是指他吧!「恕我无礼地问一句,你凭什么管我?」 在家她便是主,她掌管上官家已有多年,两位姊姊不曾有异议,非常合作的配合她的调度,几年下来相安无事。 自从父母「死亡」後,其实还没死,只是不晓得云游到哪个空间或哪个时代回不来,她们姊妹乾脆当他们死了的刻上牌位,以免好奇心重的邻居老是追问她们父母到哪去了。 死了,便是最好的回答,因为下落不明和死了没两样。 所以她很久没被管过了,习惯管人的她可不愿多个人来管她,她一向爱自由,不受拘束,否则她就不会离开魔法学校「自修」了。 「呃!这个……」表情局然的东方著衣言语支吾。「你是……呃……我……」 「你到底要说什么请直截了当,我没耐心听你嚼豆子。」一句没耐心就让她自毁退路。 是她自找的,别怪他没给她缓冲期。「我要你。」 「又要?」她心情不佳地横视著他。 有个二姊肯帮他就该偷笑了,他还想一张网打尽上官家的美丽雀鸟呀! 甭想。 「这次你给我往正常的方向想,我绝不可能让你上台。」那些眼睛生疮的男人,休想看见他的她。 她敢上台他会打断她完好无缺的腿,叫她爬也爬不上去。 「正常?!」他们之间有正常的事吗? 打从一认识就不正常到现在,她难以理解他所谓的正常是什么意思。 东方著衣取下她的眼镜往口袋一放。「我要你做我的女朋友。」 「嗄?!」她听错了吧! 瞠目结舌的上官文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真的受了不小的惊吓,整个人由脚到头为之僵硬,张大嘴巴不知从何说起。 他会不会搞错对象了,二姊的外型和他比较配,他应该是拿她练习求爱才是,毕竟桃花开满树的二姊经验多多,他必须出奇招才行。 但是她的梦作到一半成了事实,她怔愕的表情实在太诱人了,东方著衣顺理成章的吻落在她唇上,久久谴蜷不再有生疏,低喃的磁哑声在耳边重复同一句话。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女朋友,不准反对。」反正他是被这个小魔女迷住了。 哪有人这么专权的,现在是民主时代。「你对感情一向都很随便吧?」 她问得小心翼翼,希望他点头说是,因为随便的感情并不长久,表示她受苦的日子也为之缩短,她最怕一生一世的承诺。 「你在说什么鬼话,我对感情最认真了,下了决定绝不会更改。」他很生气她的不信任,吼狮本性又犯了。 其实不然,她是太担心他会认真,不得不冒著危险问他,而非以为他是游戏人间的。 以他的个性要成为花花公子很难,动不动吼叫的毛病是留不住女人,即使他长相出众、家世傲人,一时的迷恋终将成为激情,一夜过去便烟消云散。 笑得迟疑的上官文静在火山口盘旋。「别告诉我你从没对其他人认真过。」 太不可能了吧!男人是属於最不忠贞的生物,视感情为车子的附件,可有可无。 「你是第一个。」他从没要求过其他女人和他交往,是她们自己送上门的。 「东方,你不会没有过女人吧?」对男人的经验她是不足,但是以他的火爆脾气没女人是不行的。 有些贱一点的男人常说:女人是用来灭火的工具,所以他的需要量一定惊人。 「有过女人和谈感情不同,以前我是有几个固定床伴……」他有男人的需要。 「才几个?!」她惊讶的大喊,随後自觉过度关心的收起不信。 黑眸微微一眯,他逼近的凝视她的双眸、「不然你以为我应该有几个女人?」 「呃!起码好几十个……」他定居法国,而法国的女人可是美得令人难以抗拒。 「几十个?」他的口气很轻,轻得充满危险性。 「难道我说错了,你的本事已经破百?」西方人是比较开放,她低估他了。 东方著衣气得在她耳边大吼。「你当我是种马还是没女人就不行的淫棍,我脸上写著好色两字吗?」 「小……小声点,人家在看你了。」天哪!他是使出吃奶的力气吼她呀!都耳鸣了。 路上行人匆匆,怕惹事地快步走过,只敢用眼角一瞄突然发狂的男人,庆幸自己不是被吼的人,实在太恐怖。 「看什么看,没看过情侣吵架呀!」东方著衣火气大的吼走一对好奇的中年夫妻。 谁跟他吵架,他们才不是情侣。「真搞不懂你为什么一天到晚在生气,你有熄火的一刻吗?」 「谁叫你要惹我发脾气,不能正常一点当我的女朋友。」哼!谁会喜欢被自己的女朋友形容成万恶淫魔。 他是男人自然有那方面的需求,可是同时他也是极怕女人纠缠的人,他有过被女人缠上不放的经验,所以对於挑选性发泄的对象他十分谨慎。 通常他的床伴大抵是法国人或是义大利人,法国女人理性而优雅,她们讲求相处融洽而非永远,一旦缘尽,洒脱地说再见之後仍是朋友,只是不再有性关系。 而义大利美女性感热情,她们追求的是一时激情,同时拥有数个性伴侣,因此不会执著在一个人身上,即使分手还能笑著祝对方聿福。 至於日本女人他从来不碰,因为她们看来温柔多情,但只要一被缠上就很难甩掉,说的是一套,做的是一套,翻起脸比男人还狠。 他的女人真的不多,屈指一算不超过十个。 「我几时同意当你的女朋友?」他的脾气还需要引火线吗?根本是自燃性。 「我有准你拒绝吗?」反正她是逃不掉,他说了就成定案。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莫名其妙荣升为东方著衣的女明友是好?是坏? 这句话来问上官文静最恰当,深受其害……呃!备受呵护的她肯定能出一本指南,详尽的列出他的十大要求、十大怪僻,甚至是一天吃几粒米。 在各大狼女的环伺下,她的地位是受人垂涎且具有危险性,东方著衣对她越好,她身边的危险指数相对提高,几乎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 真的不骗人,连喝杯水都得谨慎小心,即使那看来透明清澈也有可能掺了盐,更何况是咖啡、果汁之类的高危险饮料。 之前她之所以猜测他有过上百个女人,是根据他受欢迎的程度评估,最後对他的「洁身自好」她惊奇不已,他怎能在面对众多美女仍不动心呢? 今日真的印证他的受欢迎,来到他的工作环境,才知抗拒美女有多难,她们全都积极而上进,锁定他为第一目标,好成为成功的跳板。 不用说她的出现有多叫人痛恨,虽不到欲除之而後快,但是一些恶意的小动作是难免的。 「啧!小女生耶!不知用什么手段钓上咱们的大老板?」 「後生可畏呀!人家就是比我们年轻有本钱,衣服一脱可是吹弹可破。」 「破?!还有地方破吗?她那地方不晓得有几个男人进出过,不上医院补一补怎么破。」 一阵讥诮的淫秽笑声实在下流,以不大不小的音量传入静坐的上官文静耳中,她始终保持著清纯微笑,只有眼底闪过飘忽的绿光。 模特儿影响服装展的成败,既然伤不得就只好让她们凉快,免得一肚子妒火无处发泄,牵连他人。 几个二十出头身材高挑纤瘦的女孩自鸣得意的笑著,她们以为不入流的言语已严重的打击到上官文静的心,因此笑得狂肆毫无危机意识,没见过世面的女高中生哪敌得过她们。 殊知,一瓶五千西西的旷泉水突然在她们身边爆破,溅起的水珠十分公平地淋了每一个人一身湿,内衣的款式若隐若现的先行展示一番。 指导新人走台步的美仪老师连忙上前询问,可是没有人能说出是怎么回事,只是表情很怪的走开。 刚彩排完的上官桃花一走下舞台便知道发生什么事,在男人的目送下,走向遭男友冷落的女孩,一屁股就往她身边挤。 「真恶劣呀!老三,前阵子缺水缺得这么厉害,你居然不爱惜自然资源的浪费掉,你一定会有天谴。」 上官文静一脸已经遭遇报应的表情。「你说成为东方的女朋友还不算是天谴吗?」 「咯……还好啦!他对其他女人都不假辞色,只对你和颜悦色,相信幸福的钟声即将在你身边响起。」她取笑著在她头上一洒。 结果本来想变玫瑰花瓣雨却成了下饼乾屑,淋了两人一身。 「我拜托你,二姊,丢人现眼的魔法别再用了行不行?」她羞於承认两人是出自同一所魔法学校。 「呃!呵呵呵……我不是故意的。」上官桃花乾笑地扪掉两人身上的饼乾屑。 「你哪一次是故意的,每一次都嘛很惨。」她没一次成功的,半吊子魔女。 「总比大姊好吧!她是完全不行。」还被魔法学校评监为劣等生而踢出来。 「真感动呀!二姊,你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西瓜专挑小颗的来比较。」该惭愧的事还好意思论人之短。 上官桃花妩媚地拨拨发丝轻拭汗水,娇艳的一笑。「当然没法和你比喏!你是我们上官家之光。」 「少谄媚,你别以为我没看见就不吃青椒,走秀过後追加一个月。」她有眼线。 当场僵住的上宫桃花是欲哭无泪,心想是谁出卖了她。「我不是不吃是太忙……」 「所以我体谅你延後一个月,并未加重刑期。」她并非不近人情,该松该宽的时候她绝不拉绳。 这叫体谅吗? 一想到青椒的味道她就很想吐,捂著嘴一阵反胃直冒酸液,看起来像…… 「怀孕的女人就别太辛苦了,回家找你的男人,不要抢我们年轻人的饭碗。」 少上宫桃花两岁的周盈然今年二十一,是目前新人中表现最好,也是最被看好的一位,潜力无限是美仪老师对她的评语。 由於是最优秀的新人,因此在训练过程中多了一丝骄气,目空一切的以为她才是服装秀的主秀,未先发光已有明星架式。 在众多模特儿中,她以上官桃花为假想敌,一心以击败她为目的,因为只有上官桃花比她杰出,台步之稳是她所不及的。 没见识过大场面不晓得天有多高,怀有梦想的女孩不在少数,若没失败过,根本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广,难免趾高气昂,认为自己一定是最亮的一位。 美丽的女孩子总是希望受人注目,若有人比自己更出色更叫人注意,那么嫉妒便会丑化人心。 周盈然就是这种人,自视甚高却不肯虚心请益,从小被宠坏的她总当自己是家中的大小姐,人人宠爱她是应该的事,如有不然便是对方的错。 上官桃花掩口轻笑,「呵……人家说怀孕的女人最美,我允许你来嫉妒我。」瞧!她多宽宏大量,善待敌人。 周盈然表情倏地一沉。「谁要嫉妒你,天生风骚不正经,说不定孩子的父亲是谁得回家翻翻桃花册。」 「咦!猜得真准,你怎知我有十来本桃花册?」该不会是文静泄密的吧? 她老嫌她桃花泛滥,不安於室,不编好桃花册,迟早让人弄大了肚子却找不到播种者。 「别看我,你的长相活生生是一朵桃花。」人家随口一讽她也信,智商低得没法相信。 因为她叫桃花嘛!「周妹妹需不需要桃花册?我可以指导指导你如何编册。」 「不用了,我又不像你淫荡成性,男人一个又一个,到最後连孩子的父亲是谁都不知道。」她有一种恶意中伤的得意。 终於能扳下这她最厌恶的女人,叫她如何不开心。 她的诋毁让上官桃花非常不高兴,她扬起魔女的笑容引人心惊。「你错了,我怎会不知自己的男人是谁呢!说出来你肯定不相信。」 「谁?」一定是上不了台面的人。周盈然衷心的相信。 「还能有谁,你看得见有成就有地位的男人不就那几个。」用脚指头数也数得出来。 「温律师?」她头一个想到的人是他。 「再给你一次机会,他很高,很会吼人,很有设计天份。」不难吧?提示全在里面。 上官文静好心地在她耳边轻喃。「别把他扯进来,否则他又要吼人了。」 「他敢吼我,我就把他变成南瓜。」上官桃花回以蚊鸣。 就怕南瓜变不成变成马车。上官文静在心里想著, 「很高,很会吼人,很有设计天份……」周盈然忽地瞳大眼。「……怎么可能是他?」 「为什么不是他,你没见他对我温柔得很,不时嘘寒问暖。」她没说是看在妹妹的份上多加照顾。 周盈然无法置信的指著上官文静。「可是东方先生的女朋友不就是她,怎么会……」 多出一个。 「我们姊妹情深共事一夫,她是台面上,我是台面下的。」上宫桃花笑得风情万种,犹不知她口中的男人已来到身後怒视著她。 「给我说清楚,什么叫共事一夫?」他有那么滥情吗?像温致新来者不拒。 哇!吓死人了,好大的吼声,文静怎么受得了?「开开玩笑嘛!干么认真。」 「这种玩笑能开吗?万一你妹妹当真怎么办,要我剖胸以示真心不成?」这个桃花精专会惹是生非。 模特儿的专业素养一流,勾引男人的本事亦是一流。 「你要剖心我是不反对,不过得先当我肚里孩子的父亲才行。」她真生得出来才有鬼。 「上官桃花」姓上官的一个个都该死,全都不正常。 「东方先生,像这样厚颜无耻的女人不用也罢,只会攀关系好上台走秀。」搞不清轻重的周盈然嫣然一笑,以为能博取一丝好感。 她对自己的条件太有自信了,女朋友随时可以替换,她乐於当补位人。 可是 「你是什么东西,我需要你来教我怎么做事吗?就算她攀关系也得找到关系攀,你眼红个什么劲。」不知天高地厚,毫无职场伦理。 「我是为了这场秀好。」周盈然不甘受责,她依然认为自己是无可替代。「你不能为了女朋友循私。」 东方著衣冷哼著拥著他的小女友。「我高兴为她循私你管得著吗?」 「你就不怕模特儿反弹不愿走这场秀?到时反而无法展出你的得意作品。」她以模特儿身份威胁著,不愿平白被吼。 她太过骄傲了,以致看不清自己新人的地位。 「你是指你自己吧!」他不在乎。 「是又如何,会有很多姊妹与我共进退,你会失去所有的模特儿。」她自信的道。 「不想待的人尽管走,我能训练你们就能训练其他人,没有人是不可被取代的,除了我的女朋友,我不会为你们这些短视的模特儿而妥协。」 「你……你不担心服装展搞砸了?」一看到身边的同伴纷纷回到训练场而不支持她,周盈然的心开始慌。 「大不了再往後延几个月,几百万的花费抵不上我小女友的一个微笑,你还想待在舞台上吗?」 意思是别给他拿乔他不吃这一套,要嘛安份地回台上接受美丽指正,否则有骨气地走出去,他绝不留人。 评估著眼前的情势,想一举成名的周盈然眼神一黯,不发一语地走回训练场,她发誓有朝一日要他们好看,并成为闻名全世界的专业模特儿。 今日的侮辱她一定要讨回。 第七章 没有修饰过的文藻最为动人。 虽然不算是什么可歌可泣的伟大情话却贴心,东方著衣的一番话让对感情抱持可有可无的上官文静有了新体会,一股震撼在她年轻的躯壳里流窜。 他的脾气是不好,甚至到了人人畏惧的地步,可是他从不掩饰真性情,高兴就笑,不高兴时大怒,情绪起伏不带虚伪地完全展现。 也许他这辈子是学不会控制自己的火爆性子,但是又何妨,「真」的男人最可爱不是吗? 眼眸中闪著温暖绿光,逐渐染上异样光彩,即使只有十七岁,爱情已自有主张的选择上她,让她在成长的过程提早学习另一门课程。 一个她陌生,不曾接触的领域,而且少了指导老师,必须靠自己摸索。 一向是优等生的她面临考验,因为东方著衣的认真让人不由自主地生起期望,迫不及待想知道接下来的剧情发展是否如人所预料。 人生不就是一出戏嘛!只是看看有没有融入故事中成为主角。 「东方,你好凶哦!」一点也不温柔,老见他用言语伤人。 「你敢说我凶,是谁坐在这里像傻子一样,任由人污蔑我的人格。」他还没找她算帐呢! 「我警告过她了。」人家不听劝有什么办法,总不能要她多吃一个月青椒。 到时没怀孕却天天孕吐,头疼的还是她。 「警告有用吗?她肚里的小孩绝不是我的。」他还怕被桃花精染上病。 「没有小孩。」他耳垢一定太久没清了,她刚才不是说过开开玩笑而已吗?上官桃花摇手走开。 瞪大双眼的东方著衣狠狠瞪视企图逃走的女人。「你给我站住,你到底有没有怀孕?」 肚子平平的看不出来,不过曾有模特儿在後台流产,所以他不得不处理-下,要不然真出了事他拿什么赔,要他的小女人生一个还她吗? 啐!她想都别想。 「呃!你小声一点嘛!万一吓到我的宝宝,小心他不认你这个姨丈。」啧!就不能不吼呀!她耳朵快聋了。 姨丈? 暴怒的男人一下子换上和蔼可亲的面容,转变之大让人傻眼。 「二姊,你别再玩他了,小心他翻脸让你难过。」他的脾气是初一,十五,时满时朔,盈虚不定。 「玩?!」这个字眼渗入东方著衣脑子里,表情刷地往下沉。「你说她没有怀孕?」 「她看起来像是怀孕吗?我二姊从不虐待自己做傻事。」她是享乐主义者。 孩子等於累赘,勾引不了男人,有损她桃花树上的数量,一朵朵开得不鲜艳。 「你是说她胆敢骗我?」很好,好得不得了,他肯定是让她太轻松了。 这个妹妹太不上道,她还想偷懒几分钟呢!「我哪有骗人,是人家说我有孕在身,我只好承认了。」 眼尾飘呀飘的,上官桃花无心勾引却电得一干工作人员茫酥酥,手中的工具掉了也不知弯下身捡拾,傻呼呼的憨笑。 魔女咖啡屋前的车祸特多主因是她,其次是随便乱笑的上官青青,她是那种不管认不认识一律微笑以待的人,这是礼貌。 而上官文静吸引人的特性是气质,驾驶人因惊鸿一瞥而忘了减速,一迳往前车的车屁股撞去,不死也剩半条命。 所以「魔女」两个字取得妙,她们是不折不扣、夺魂摄魄的人间魔女,取人性命易如反掌,甚至不需要用到魔法,如果其中两人的魔法能与长相相提并论,相信魔法界会是三姊妹的天下。 「你是死人呀!人家说难道你自己没感觉不成……」话说到一半,他忽然看了小女友一眼。 她的痛还真叫人看不出来,顶多眉头一皱而已,让人怀疑她神经麻木没感觉。 这会又来个神经特粗的死桃花精,他上辈子欠了她们姊妹呀! 「我是合群不想惹事耶!人家想看我怀孕,我就怀给她看有什么关系,没有闲话会很无聊的,」她是在提供大家休闲娱乐。 东方著衣已经气得脸抽筋想掐死她。「那你干么扯上我,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吗?」 因为你的反应会很有趣。上官桃花嘴巴一掀一掀没发出声音,她可不是笨蛋说出来让人吼。 「你说什么?」奇怪,他怎么突然听不见? 可是其他的嘈杂声还在。 「我的意思是大家都是自己人嘛!借来用用无伤大雅,你的器量没那么小吧?」谁叫这里他最大,用来吓人刚刚好。 刚才周盈然的表情真逗,当真以为他和她有染,奸情证明就在肚子里。眼露得意的上官桃花没有一丝愧疚。 「我的器量就是小怎么样,我干么当替死鬼,你又不是我什么人。」没掐死她是她运气。 她巧媚的一笑。「谁说没关系,我是你的大老婆……」 「上、官、桃、花」她真的是找死。 「别那么紧张,我是说你未来老婆的姊姊,难道你只跟静玩玩?」没关系就攀关系,攀得上关系是她的本事。他说的。 脸上一楞的东方著衣随即泛上一阵红潮。「我当然是认真的,等她一毕业我就娶她。」 其实他没想那么远,完全是被上官桃花一激,一个脱口说出连自己也惊讶的话,差点咬到舌头。 但他并没有後悔,那只是早晚的事,静太受人爱戴,不趁早把她娶回家好好看守著,谁晓得上了大学有几个不怕死的臭小子来抢。 像那个不自量力的高霆峄便是一大隐忧,让他非常地不高兴。 越听越离谱的上官文静开口了,「嗯哼!你们口不渴吗?」他们倒是聊得开心,顺便把她的未来聊掉了。 伸手一揽,东方著衣坚定地对她说:「一毕业就结婚,你不得有异议。」 「我不能反对吗?」他尽管作梦好了。 才起个影就生个子,她都还没适应他说了算的女朋友身份,这会儿二姊一起哄就定了终身,坐魔帚也没那么快,他太异想天开了。 「可以。」他说得轻松,一点也不像专制的大男人。 「为什么我觉得有下文呢?」他才不会轻易妥协,这人霸道得很。 东方著衣神情极为宽容地吻了她一下。「你可以反对,但是我的决定就是决定,不会更改。」 「我就知道,你哪有那么好商量。」上官文静咕哝的埋怨著,不讲理的人根本没法沟通。 也许她该向魔法学校申请复学,这样他便无法到第七空间找人。 「别嘀嘀咕咕了,小老太婆,我带你去看新制服。」他特地赶工为她裁制的。 「这么快就做好了?」会不会在骗人,看他没什么在工作。 「这身丑制服看了难过,我早想把它脱下来了。」对於追求完美的他简直是一大酷刑,太伤眼。 一只纤纤玉指轻叩他肩头,似有不得不打断小俩口谈情说爱的必要性。 他一回头,迎面出现一只透明的四角小包装。 「你……这是什么鬼玩意?」她非要天垮在她身上吗? 「保险套。」上官桃花一脸寻常。 「你给我这个干什么?」他火大的一掌拍开。 「别告诉我你不会用,不然我的牙会笑掉。」得找时间去看看牙医做个保养。 「会不会用是我的事,谁要你多事。」目前他还没需要用到…… 呃!也许会有机会吧!他下意识的瞧瞧那白色石膏手,心想它几时才会拆下。 上官桃花的小指往小腹一点。「可别弄假成真,我妹妹才十七岁,你千万别搞大她的肚子。」 「你……」 「做好安全措施才不会有万一,你知道挺著肚子的女人很丑的。」她做出一个大肚子的丑动作。 「你说够了没,回去彩排。」他气得咬牙切齿,指著舞台方向要她离开。 她像是受到莫大惊吓的拍拍肚子。「宝宝呀!你以後可不能学姨丈的坏脾气,他真的很没人缘,你一定要牢记他的下场。」 「上官桃花你非要逼我杀人吗?」他没法忍受她的疯癫而大吼。 脾气的确很坏,坏得地狱不收。 上官桃花取出随身携带的镜子一照,摸摸脸,抚抚发地对著镜中的自己一笑,自恋地认为自己是举世无双一美人。 磨蹭了半天她才满意地收起镜子,柳腰轻摆地如凌波仙子走了几步,灯光师看傻了眼,差点一失手掉了灯。 蓦地,她回头一笑,百媚横生。 「如果处女能怀孕,我能向梵蒂冈教廷要求立个塑像,当玛丽亚第二吗?」 一说完,她像没事人般走开,留下一地惊吓过度的可怜虫,她怎么可能是处女? 不信,不信,不能信任,没有一个人相信她的实言,他们都认为她疯了。 上官桃花不可能是处女。 因为。 世界末日尚未到来。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哇!你不是在开玩笑吧?这真的是你设计的衣服,你有这能耐吗?」 瞧她露出惊喜的神色,东方著衣觉得一切的辛苦有了代价,她的微笑胜过世间所有的美景,犹如一朵沾著露水的钤兰瞬间绽放。 她是上帝最完美的作品,线条优美,鼻峰的隆起像有小精灵在上头玩耍,翦翦羽睫在眼上眨呀眨。 他从不认为自己会恋上年纪小了他十岁的小女生,她的稚嫩一度让他收回怯疑的手,他的心在颤抖著。 犹豫只是一刹那,她根本是一个在四周洒下迷咒的小魔女,让人一接近她就离不开,无助地想捉住她。 年龄的差距又算得了什么,他就是要硬摘幼蕊谁管得著,他不够宽大、不够有度量,绝不让她有攀出墙外发展的机会,她是他一个人的。 望著她眼中的诧异和欣喜,他最想做的一件事是抱起她来个热烈的拥吻,一口吻进她的灵魂。 不过在这之前他不先吼一声,怕会动手扭断她的脖子。 「什么叫我没能耐,每一张设计图都是我用心绘制,你敢质疑我造假」 唔!好大的雷声!快下雨了吗? 上官文静执起他的大手东翻西瞧,实在瞧不出这双粗手为何能设计出那么多美丽的衣裳,他的手带著她所不知的魔力不成? 柔软的布料,粗野的个性,完美的线条,火爆的脾气,飘逸的美感,大吼大叫的男人……唉!头又疼了,她怎么也无法搭上线。 她真的没法想像他一针一线固定衣料的模样,若是撕衣服、扯衣服的景象倒能接受,一头野兽能有细腻的一面吗? 又不是美女与野兽的童话版,至少野兽在未被施法前是一位举止优雅的王子,而他…… 真是一大矛盾。 「东方,你确定你不是砍柴的吗?」那比较符合他的形象。 「砍人我会顺手些,你要当第一个试验品吗?」带著威胁的手指在她颈项滑来抹去。 轻笑的偎向他,她才不伯他的恫吓。「太令人惊奇了,你居然能将一块不起眼的布裁成美丽的衣服。」 「是你心眼小得看不见我的长处,早告诉过你,我在国际上可是抢手得很。」人人抢著要的名设计师。 抚著她俏丽的短发,他十分不满意其长度,应该再留长一点好让他的手滑溜而下。 「奇怪,我好像闻到一股怪怪的味道。」她故意在他身上嗅来嗅去,害他紧张地以为自己有体臭。 「什么味道?」他没闻到呀! 「嗯!一种……洋洋得意、自大狂妄的味道,挺腥,挺重的。」做人要学会谦虚。 当场知道遭戏弄的东方著衣一把勾住她脖子恶声恶气起来,「好呀!你敢欺骗我。」 「有吗?自己嗅觉不好别赖给我,难道你没闻到好浓的味道?」她根本是不闪不避的任由他勾著,反正也跑不掉。 「这叫男人味,和平常与你厮混的小鬼不同。」他故意扬高手臂要她闻一闻。 她东闪西闪地笑著避开。「是一身汗臭味,你该洗澡了。」 「我偏不,让你沾上我的气味标明所有权,看谁还敢靠你太近。」最好薰得没人敢接近她,避如鬼魅。 上官文静原本想取笑他是犬科动物,四下洒尿好标示地域权。 可是他似乎玩上瘾了,两人在二十坪不到的空间追追跑跑十分孩子气,一心要让她染上他的气味。 毕竟她是属於行动不便的人,堆了几具人形模特儿的空间更显障碍,两人一不小心推倒一具男模特儿後,双双跌落,姿势昧地活像在办那种事。 没有所谓的天雷勾动地火,亦无四眸深情的凝望,模特儿的骨架顶得人腰背难受,痛都快痛死了,谁有心思含情脉脉,根本是一场大灾难。 结果两人苦中作乐的哈哈大笑,像是两个半大不小的孩子坐在衣料堆里,你说我错,我说你错地互相指责是对方不安份。 「你的石膏几时能取下?」光是拥抱和亲吻已经满足不了他的渴望。 随时可以。「你应该先问我的手好了没,别一下子想得太远。」 男人,你的企图心太邪恶了。 他辩解地说:「我哪有想什么,我是关心你的负担太重,不好做事。」 没瞧过那么不长进的姊姊,送个咖啡也会由九号送到十九号桌,摩卡点成曼特宁,蓝山端出卡布奇诺,人家点英国传统咖啡丁杜列,她硬是有办法听成德国的格兰特。 虽然客人不曾发出抱怨声,但若连收个货都会签错名字就太混了,常要手不方便的小丫头为她收拾善後。 只是有一点他到现在还是不太明白,为何剩一只手的人能做十人的工作,一下子收盘收小费,一下子洗杯排盘,一下子研磨咖啡豆拿白兰地,甚圣能边煮咖啡边量奶精的份量不出错。 他的小女人像永远转不停的陀螺在忙碌,让看不过去的他挽起袖子帮忙了两、三天,最後实在负荷不了,才拉著她四处闲逛,以免未老先衰真成了小老太婆。 「我看你是非常怀念二姊刚才拿在手上的玩意,听说禁欲很不健康。」男人的坏可以从眼神看出。 当开始闪烁不定,燃烧莫名火焰时,就是理性与兽性展开拉锯战之际,稍一失控容易造成森林大火,一发不可收拾。 年轻不代表无知,知识更是力量,所知、所思、所想皆可由书本获得。 当然,不可能由教科书得来,学校不教乱七八糟的东西,至少在师长眼中,言情小说等於有害物质,危害程度不下於核子武器,专门腐蚀人心。 微露色相的东方著衣挑情的抚弄她制眼上第一枚扣子。「你要献身我是不反对,但得找个好地方。」 随时有人出入的办公室不安全,尤其是还有一堆半成品衣物。 「你想太远了吧!对未成年少女下手是件不道德的事。」她打算起身不陪他一起胡闹。 突地,腰间出现一只手。 「给我一个吻,我就放过蹂躏你的念头。」她从来没有主动过。 上官文静轻轻推倒他,上半身趴在他胸前。「如果我剥掉你的衣服在上面留下痕迹,你觉得怎么样?」 「欢迎之至,请小心爱护的使用我。」他突然说了一句爆笑的话。 他可是十分期待她的「为所欲为」。 「我一定会如你所愿。」她当真解开他上衣的扣子,一颗也不留的完全裸露他结实胸肌。 然後,她用著魔性的双眸注视著他,眼与眼逐渐靠近,鼻粱碰鼻尖地微触唇瓣,心口的跳跃声近到彼此难以忽略,呼吸声跟著沉重。 一支油性笔出现在她手中,飞快的写下七个字: 东方著衣大淫魔。 「上官文静,你做了什么好事」狮吼声传遍整个楼层。 笑著爬起,她得意扬扬的旋转彩蓝油性笔。「我在美化环境。」 「你死定了,我发誓要你没命嘲笑我,敢说我是大淫魔。」可恶的小魔女,她故意扰乱他的判断力。 东方著衣只顾著要抹去胸前七个大宇,丝毫不曾思考她的油性笔打哪来,他从不用油性笔为设计图上色。 「留不久的,顶多五天油彩会自动褪色。」他擦也没有用。 恨得牙痒痒又不能真的宰了她,他的黑眸灌满无可奈何的怒气。「你要我怎么见人?」 眨眨看似无辜的眼,她笑搂上他的手臂。「除非你打算换女朋友,不然有谁会看见呢?」 「别撒娇,我不吃这一套,美人计对我来说没用的。」淡淡的处子馨香飘了过来,他的气早消了一半, 「这个呢?」她垫起脚尖吻了他-下。 「可以商量,但是不够。」也许他不是很坚持,只是需要更多的说服。 「贪心。」一手往他颈後一挂,上官文静送上自己的唇。 久久,久久之後,红润的双唇才退开。 「够了吗?」 眼色黯沉,他轻扶她的腰怕碰伤她的手。「我想要你。」 「我想不行喔!二姊会笑到没法走秀。」她还没准备好。 「关她什么事,那个惹祸精。」他还没找她算帐呢!胡乱栽赃。 她的表情极为慎重,「因为你得向她『借』保险套。」 其实上官文静心里快笑爆了,等著他如雷吼声响起。 但是他的吼声并末出口,一道戏谑的笑声已然打破一室的情意。 「谁要借保险套,我这里有。」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魔女咖啡屋。 「嗯!妈咪,你是大人,你要多吃一点。」一只颤抖的小手正「孝顺」地夹了两条青椒给她亲爱的妈咪。 一只掩鼻的玉手好想阻止反胃的感觉。「不,你吃,你还在发育。」 「我吃很多了,小肚子都突了,再吃会胀破。」她不想再拉肚子了。 「可是还剩这么多,静知道会生气的。」她已经作了半个月的恶梦。 「待会有垃圾车经过,不如……」小眼中有著莫名的兴奋。 「你去吗?」她怕人看见。 「当然是妈咪,我是小孩子耶!很容易被绑票。」皇甫酷义正辞严的搬出居家安全论说服大人。 一大一小两母女大眼瞪小眼,面临生死存亡关头,考虑著该由谁牺牲。 三菜两汤扫得清洁溜溜,唯独餐桌中央有一盘炒著牛肉的青色蔬菜始终没人动箸,满满的一盘似在哭诉为何不吃它。 青椒炒牛肉,上官家的恶梦,它一直孤零零地被留在最後。 连吃了半个月的上官青青和皇甫酷终於受不了,她们决定毁尸灭迹,把一盘色香味俱全的好菜贡献给垃圾车? 只是该由谁去当这个暴殄天物的人呢?她们还在猜拳中…… 「浪费、浪费,你们好浪费,我要告诉静,浪费食物,你们浪费食物,我要告拆静,告诉静……」 一道盘空而绕的七彩影子大声嚷嚷著,声音之尖锐简直有如魔音穿脑,让底下的人慌乱不已,赶紧把准备倒掉的青椒牛肉放回桌上。 「嘘!嘘!聒噪,你安静点,我们没有浪费食物,我们只是等它凉了再吃。」 翅膀一收停在灯罩上的聒噪啄啄羽毛,像是严厉的监视者监视著两人,绝不让她们有浪费食物的行为。 「呜!妈咪,我们好可怜喔!我们为什么要乖乖吃青椒?」她不过在学校打人而已,而且还打赢了,应该有赏而不是罚。 「因为……因为……」她也好想哭。「因为我们做错了事,没听姨的话。」 「可是好不公平呐!明明四个人分一盘菜,怎么只有我们受罚?」不然至少她可以少吃好几口。 「这……她们忙……」对喔!她和酷只要吃一半就好,剩下的留给桃花和静。 嗯!她变聪明了。 正在高兴的上官青青似乎忘了一件事,她还有半盘青椒没吃。 第八章 「不要每一次我来都给我脸色看,我真的没有在笑嘛!东方著衣大淫魔七个字写得那么小谁瞧得见,七百度近视的我绝对看不见,你要相信我……」 律师是代表正义和公理,肯定绝无虚言。 但温致新的表现适得其反,说完一长篇後按著桌子狂笑,手掌不断地拍打桌面。 没见过人笑得如此不拘小节,笑到冒汗还把外套脱了继续笑,好像除了笑他什么也不会。 直到一张铁青的脸出现在他面前,拎起他的前襟狠挥一拳,才终止了令人捉狂的笑声,回归原来的暧昧,大家都有一丝不自在。 「喔!我的牙肯定被你打歪了,你报杀父之仇呀!揍得这么用力干什么。」揉揉下巴,温致新尝到一丝血腥味。 要命,他下手真重。 「我是在提醒你嘲笑别人的下场,通常现世报来得很快。」东方著衣将扣子一颗颗扣上,掩灭证据。 他哪有嘲笑,分明是神明附身逼他笑。「呃!我真的什么都没看到。」 只看到七个字而已。 「你再睁眼说瞎话试试,嫌两边的牙不对衬吗?」对好朋友他一定热情赞助。 抚抚牙床温致新可不敢再笑了,他还要带张俊脸回台北泡妞。「看来你过得很惬意,终於对旗下的模特儿出手。」 长得真不赖,清纯娇艳,灵媚娉婷,淡雅的气质为她增色不少,文静可人,可惜手上多了个装饰品,现在流行石膏秀吗? 「她不是模特儿,」八成还没学会教训。 咦!「不是模特儿?」 「我的女朋友。」他警告他不准对她伸出魔手,用凌厉的眼神。 当场掉了下巴的温致新错愕不已,没法相信地阖不上嘴,好像医生告诉他从此不举请节哀顺变,他根本无法接受。 这是本年度最惊悚的恶作剧吗? 万圣节还没到……呃!他被搞晕头,是愚人节已经过去很久了,他不会是很後知俊觉的发现,中秋节也能骗人,因为上了月球的阿姆斯壮并未看见兔子的踪迹。 嗯!那身制服很眼熟,似乎是中部一所非常有名的私立高中,叫什么圣……圣伦高中,最近没流行制服美少女吧!而她又不是模特儿。 突然,他有一种可怕的想法,与他的专业知识有关,她满十八了吗? 「对不起喔!麻烦你再说一次,我刚才听得不是很清楚,你说她是你的谁?」身为他的律师有责任了解他是否触犯法律。 「女朋友。」 「方便透露一下她的年龄吗?」既然牵扯到保险套问题,他必须问得更详尽。 「关你屁事。」 「话不能这么说,为了你日後的权益著想,你还是老老实实合作的比较好。」他拿出笔记本进入状况。 见状,东方著衣又给了他一拳。「你当自己是调查局审问犯人呀?你看过我老实过吗?」 「说得也是……」啊!差点偏离主题。「有些事不能不谨慎,一个保险套会衍生无数的可能性,你知道很多名人都因此身败名裂。」 「温致新,你保了牙险没?」他应该及早投保以防万一。 一提到保险套他的火更大了。 温致新讪笑地退到角落,拿了个假人模特儿挡在前头。「我是为你好,诱拐未成年的少女是有罪的。」 一旁的上官文静微笑的点著头,表示非常认同他的话。 但是认同是一回事,不知省悟的人依然不听劝。 「你以为我聘个专业律师干什么用,你不是很行?」东方著衣讽刺地当著大律师的面将上官文静搂进怀中。 公然挑衅法律。 「不曾败诉不代表永远是赢家,有时候正义会迟到……」温致新说得心虚不已,像助纣为虐的帮凶。 「正义是用在这里吗?我一定是书读少了。」果然是蛇鼠一窝,挑粪的遇上拉屎的。 一身臭。 清妙的女音出自上官文静的口,她一向笑骂都随人,红尘不沾身,管他们两人话题是否绕著她而打转,人口爆炸的地球能少一人是一人。 不过那句正义会迟到真让她大开眼界,原来为人脱罪也可以这么用,正义早和金钱挂勾了,难怪台湾的治安越来越污烟瘴气,少了一股正气顶天。 天塌下,神明走避,所以大官贪,小官黑,人民不见心,一片丹心向钱看,良知泯没。 「嘿!小妹妹,我叫温致新,二十七岁,未婚,温故而知新便是我,不过我的致是向总统致意的致,不是知识的知……」 「征婚到外面,别想染指她一丝一毫。」什么鬼介绍词,根本别有企图。 「抱歉哦!东方大淫魔,我和你不同,我绝对不会对未成年少女有任何不轨的行为,我很自爱。」十八岁以上不在此限。 「自爱个鬼,你玩过的女人还会少吗?你再叫我一句大淫魔,我保证你有直降梯可坐。」自由落体,砰!他做出笔直下坠的动作。 静才该翻翻这人的风流史查证,他的女人数量不只破百,而且有千人斩的外号,男人的外表不可尽信,衣冠禽兽正是指他这种人。 「你这人老爱威胁人,我不过和小妹妹打个招呼而已,你别当我万恶淫首。」他的牙还没老到要咬幼芽。 他是学习神爱世人的精神广施德政,让每一个不幸福的女人都能得到幸福,他的功绩可是神无法比拟,博爱无罪。 「哼!你自己的德行还不明白吗?宁可错杀不能错放,这不就是你为人的最高准则。」所以是滥情。 温致新笑笑的未加以反驳,事实胜於雄辩。「我保证绝不向她出手,介绍一下吧!」 多年朋友还怕信不过,他以眼神释放真诚。 「你知道。」东方著衣很不甘愿的吐出三个字。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神……」灵光忽地一现。「她不会是被你撞上的倒楣鬼吧!」 上回他南下就为了这档事耽搁了不少工作,无功而返还被嘲笑无能,他是抱持著遗憾和一肚子气回台北,自认为大才小用。 没想到自己没找著的人反倒被他拐了来,记得医院方面的资料写著她十七岁,圣伦高中三年级学生……等等,十七岁?! 这……造孽呀!十七岁也敢一口啃下去,他就不怕太嫩塞了牙缝,时日一久不牙痛也难。 温致新暗忖,唯一能帮助朋友的,是赶紧准备一笔和解金,以防上了法庭还得四处凑钱,最近的妇女团体正忙著请命,希望别被这一道冷锋扫到。 否则头就大了,戴不进法律这顶大帽子。 「你也觉得我很倒楣对不对?」霉运沿袭至今,她也无能为力。 温致新闷笑地不敢点头,他不想再挨拳头了。 东方著衣扳过她的脸,「静,你很幸福。」敢说自己很倒楣,她的幸福是从遇到他开始。 「有吗?」她不肯定的一瞄脸色又转黯的「阴阳人」,又出太阳又下雨。 东方著衣表情臭得不得了。「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如果有个人一天到晚在你耳边吼,你认为好吗?」她以问题回答问题。 「哼!不好也得认,你这辈子注定是我的人。」他怕人抢地将她抱得紧紧的。 表面上他很霸道专制,其实内心十分不安,因为两人的交往模式一直是他逼她,没亲耳听见她说出那三个字,他永远也放不下心。 男人和女人一样,少了三个字的保证都会心惶惶,不断猜测自己在对方心目中有多重的份量,能否敌得过外界的种种诱惑。 「所以我自认倒楣了呀!」魔女遇上狂徒,磨到底还是魔。 因她这句话,温致新笑了,对她的想法也大幅提升,她绝非表面上的简单,一股沉稳的气势不下成年女子,日後她若肯用心,铁定有一番大成就。 「你们小俩口的逗嘴很有意思,不过请容我打扰一下,我是送请柬而来。」该办的事还是得办。 东方著衣一见到他手上烫金请柬,立刻发出不屑。「又是她。」 「别小看了她在台湾的势力,真要硬碰硬你讨不了好处,」算是势均力敌。 东方服饰的根基在法国,因此在台湾的实力显得弱了许多,要与本地服饰力拚不算难事,难在缺乏人脉, 凌雪霜认识不少高官富商,一句话能决定很多事,若在关节上施加压力,相信要打通得费一番工夫。 强龙不压地头蛇,人家有权有势有背景,光用钱强出头是充满危险性,必须详加计画以防变化,自私的人性必须算计在内。 「你来当她的说客?」要敢点头,马上打得他满地找牙。 「听说她连寄十几封请柬给你,除了前几封下落不明外,其余的全以查无此人退回,因此人家不惜拉下身段,拜托我来送请柬。」 「前几封我撕了,她怎么有脸请人再来。」他连看都懒得看,反正与她相关几无好事。 这人还真任性。温致新一脸把握,「内容你肯定没看,否则你早冲上台北杀她。」 「内容?」神色一正,这时东方著衣才稍微表现出上位者的严肃。 「她最近在台中投资一问高级服饰店,名为『西方服饰』,有和东方服饰较劲的意味。」他拿出相关资料比较。 「请柬上酒会的日期正好是服饰店开幕的前一天,也是你服装展的前两天,她故意大肆造势,是想抢先一步占据台中的市场,对後推出的你大为不利。」 「有实力还怕生存不下去,她尽管去宣扬,我的新装发表会照常举行。」他相信一切操之在我。 苦笑的温致新没他的乐观。「这是我一位朋友拍下的照片,她新推出的服饰和你的设计有几分雷同。」 「什么?!」 夺过照片一张张检视,东方著衣的笃定逐渐被瓦解,铁青的脸色满布杀人欲望,大部份的服饰有七分他设计的影子在,件件都标上法国出厂,就像是他们合作。 他无法说是剽窃,如果她比他早一步推出,那么他将会被人讥讽为模仿,了无新意,藉西方眼饰的荣光突显东方服饰。 她这招使得太下流了,根本要将他逼进死胡同,最後只有妥协。 到底是谁将他的设计图流出去,他一向保管得很妥当,怎会发生这种事? 「你们口中的她是指谁?」听起来不太光明正大,有点魔女性格。 「这件事与你无关,你别过问。」她最好置身事外以免被波及,凌雪霜的手段向来阴狠。 上官文静一脸平静地将石膏手往他胸前一压。「你知道高霆峄很喜欢我吧?」 「你提那臭小子干什么,他不会有机会再喜欢你。」除非踩过他的尸体。 「机会是人给的,如果某人不愿尊重我,你想我家的墙有多高?」是与她无关呀!可是魔女本性却不安份。 既然硬被架上他女朋友宝座,她好歹要尽点心力,去瞧瞧谁的魔性高,好不负她身为魔法学校优等生的名誉。 「你敢给我攀墙试试……」 十分恶劣,石膏手硬是往他嘴上塞。 「温先生,麻烦你将请柬给我,我们很乐意去参加开幕前的酒会。」该换她做主了,太久没扬眉吐气。 「静」他们不去。 她文静的一笑,迳自对温致新说:「别理他,他又在闹别扭了,我说了算。」 「上官文静,你别惹我发火。」她简直在开玩笑,几时轮到她专制了。 「温先生,希望你能跟我们一起出席,我保证当天会很精采。」耍阴招有人能斗得过魔女吗? 「他去干什么,忘了你的手还没好吗?」在他瞠目结舌下,上官文静取下石膏。 「我的手有什么问题吗?」她摆出一副「你在说什么」的表情。 「你……你的手什么时候好的,为何没告诉我?」他真的会被她气死。 她的眼神很讶异的一望。「因为你没问呀!」 「我没问……」东方著衣的脸快气绿了,吼声显得压抑。「你早该主动告诉我」 淘气的眨眨眼,她回了一句有趣的话。「好让你使用保险套吗?」 他当场泄气的垮下肩,吼不出来的成了气喘,她绝对是魔女,肯定是魔女,一定是魔女,她是魔女化身,存心要他掏光了灵魂好显示她魔性高强。 她怎能堂而皇之的说出他的企图心,即使他非常想使用它进入她迷人身躯。 东方著衣明显的沮丧让温致新再也忍不住了,顾不得会不会被一脚踢下楼,笑声不断扩大。 他真的很同情好友的遭遇,二十七岁的大男人却让十七岁的小女生制得无法反击,说出去绝对没人肯相信。 而这同时印证了他的想法,上官文静绝非池渊之鲤,她的不简单犹胜百个成年男人,他将拭目以待。 不过,先让他笑够本再来。 哈……哈……哈……哈……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我们,代表复数。 复数的解释表示不只一对。 酒会在桂冠酒店举行,采自助式自行取食,一身白制服的厨师当场为客人服务,以西式和日式料理为主,点心放在旋转台上任人取用。 席上不时出现各大名人,有党政大老、名流仕商、知名歌手、名主持人,甚至媒体也来凑热闹,场面之盛大叫人咋舌。 受众星拱月的凌雪霜有意将侄女引进商场,因此两人一身亮丽装扮引来不少注目眼光,宛如姊妹般美得令人目不转睛。 但是他们若知道姑侄俩花了多少钱整型,恐怕更会惊讶的阖不拢嘴,直道是台湾的经济奇迹。 凌雪霜笑得孟浪,举止轻佻,蔷薇百货的总经理身份让她成为人人吹捧的对象,年过三十是正有魅力的年纪,她周旋於各大公子之间,似有情若无情的攀谈著。 她的衣著暴露,一袭红色礼服背部全裸,微露酥胸、肚脐眼位置采镂空设计,一条钻石腰链横垂著,闪烁著富人的尊贵。 她喜欢成为焦点,而且想尽办法让自己发光,务必要所有人都注视她、仰慕她的丰采,最後深深的迷恋她,成为她的奴隶。 而凌艳艳则穿著桃色礼服,顾及她尚未成年,因此款式方面保守了许多。 但是她的妆化得成熟冶艳,让人看不出她的实际年龄,不少公子哥儿惊艳不已趋之若鹜,心里想著要怎么把她弄上床。 可惜再怎么亮眼仍难敌魔女的魅力。 入口处走进三对令人呼吸一窒的美丽人儿,男的高大俊朗,女的各有风情,一下子抢尽昕有人风头,叫人眼睛没法再容下其他。 她们的美超脱世俗,他们的朗秀明如皓阳,男人迷恋,女人痴迷,恨不得取而代之成为其中之一。 仅仅几秒钟,夺去所有目光,不管是哪一对都完美地叫人惊叹,人间不可能有如此美好的组合,该是上帝的奇迹。 他们成功地掳获人心,同时也让人们注意到他们穿著的服饰。 「臭小子,我警告你最好给我安份些,不该碰的地方别碰,否则篮球情人会成为断臂情人。」 高霆峄不当一回事地斜睨恶言相向的东方著衣。「先生,去找和你同时代的人吧!别打小女生的主意。」 「你挺嚣张的,一定没被人扁过。」他乐於抢当第一人。 「没你嚣张,手臂挽著一个还越过界偷摸另一个。」简直变态。 「你以为我高兴挽著这一个吗?我要跟你换。」为什么他不能拥著自己的女友入场? 「静,他又在耍脾气了。」高霆峄有脑子,懂得利用优势扳回一城。 美丽的花儿让人攀折、美丽的人儿令人心折,一起出现酒会的三对俪人看来十分登对,谁也猜不到貌合神离得厉害。 由於年龄上的因素,结伴同行的分配有了不同。 像东方著衣和上官文静明明是一对,可是他们找来的另一位男伴是俊逸的高霆峄,因此年龄相当的配成一对才不会突兀,成为年轻组合。 而同是二十七岁的东方著衣只好带著清灵的上官青青入场,一个想把迷糊的对方给杀了好换回所爱,一个是害怕对方的吼声显得柔弱,在外人眼中看来楚楚可怜。 应该最合的一对该是温致新和上官桃花,可是对桃花女一见锺情的风流律师却得不到她的青睐,她嫌他过尽千帆可能有病,要他有事没事都离她远一点。 三对看似登对其实一点都不,但为了顺利地达到所要的目的,他们笑得宛如浓情蜜意的情侣,一举手一投足都引来关注。 「东方,你不期待今晚的话,那我们打道回府好了。」她也不想出风头,要不是为了他,何必折损魔格。 东方著衣气在心底却反驳不了。「你最好言而有信,要是敢耍我……」 绝对逼她就范。 「你把保险套准备好,我包管你用得上。」帮他忙还得牺牲自己,真是不值得。 「什么保险套?」耳朵一利的高霆峄没错过重要讯息,眼睛像雷达一样扫瞄两人。 「没你的事,小鬼,你的嘴巴离静的头发最少三寸。」他本来想说三尺,但为了大局著想只好忍耐了。 只不过他的大局和上官文静的大局完全不同,她是为了他的专业努力,而他想著的却是和保险套有关的那件事。 「你拿尺来量吧!我的数理观念最差了。」谁理他的疯言疯语,离三寸不就穿帮了。 「你……我发誓等这件事一结束,你会死得很惨。」全身骨头拆掉重组,看他还能不能要帅。 「随时候教。」他不一定会输,打篮球的人体力向来都很好。 一男人一男孩吵得不可开交,没注意他们身侧的女伴已走向点心转台,一个个试吃著,比较店里的甜点是否有改进的必要。 上官家三姊妹有志一同地研究起点心,根本不在乎离伴的她们引起多大的旋风,神情专注的讨论下一次要在店里摆何种点心。 魔女咖啡屋之所以成功是因为她们有上进心,除了具美色之外,还煮出风味特佳的咖啡,配上赏心悦目的小甜点,不少女客人就冲著这一点而来。 先不论这个,若是仔细一瞧,不难发现半净空的会场有个怪现象,转台附近围绕著一群醉翁之意不在酒的男人,帮著拿点心给佳人品尝自己也开心。 而女人便是情不自禁地往大小帅哥挪近,面露梦幻式的笑容贪看两人的俊容,期盼他们能分点心回顾一盼。 唯一清醒的温致新是拚命赶著色狼,可是力量有限,他只好来讨救兵了。 「你们俩吵够了没,我都快以为你们才是一对情侣,没发觉自己少了什么吗?」灾难,一场大灾难呀! 他从不知道上官家三姊妹一起出现会造成大骚动,她们的美根本是一种诅咒,让身边的男人苦不堪言地为她们做牛做马。 「你发什么神经,我们都是男的。」有少吗?他不觉得。 「对嘛!我对有暴力倾向的老男人没兴趣。」他们是一对仇人。 「你说谁是老男人?」东方著衣捉起高霆峄的衣服低吼著。 「总不会是我吧!我才十七岁。」年轻真好。他的眼神是这么示威的。 温致新没好气的拉开两人。「看到没,你们的女人快被豹狼给吞了。」 而他们的「女人」只有一个。 「为什么不早说……」真是的,三个贪吃鬼。 「喂!你要挽对人,静是我的。」伴。 少说一字,差别很大。 「去你的,她才不是你的,我……」拳头出到一半,他因看到讨厌的人而沉下脸。 那是红海吗? 不是。 一身火红的艳丽女子正朝他们走过来,笑容满面地带著三分妩媚一分轻佻,自以为是万人迷地人未至先发出娇媚的笑声。 「东方学弟,你让学姊等了好久,先让我亲一下。」她故做热情地想来个西方礼仪亲吻他。 东方著衣嫌恶的旋脚一避,将不明就里的高霆峄送到她面前,吻个正著,男孩当场怔愕地用手抹去浓烈的口红味。 此举让凌雪霜下不了台,面子挂不住地脸色变得难看,能让她一吻是他的荣幸,竟然如此羞辱她,不知好歹的小鬼。她举起手想挥下去。 「姑姑,你怎么可以乱吻我的心上人,他是我的。」 第九章 这怎地一个乱字了结。 高霆峄怪东方著衣没有风度,将他推给一个厚嘴唇的怪女人,害他失去初吻,原本他是要保留给心爱的上官文静,这下全没了。 而东方著衣恨凌雪霜纠缠不清,使计谋欲逼得他走投无路,隆了三次胸的胸部像水肿地直往他靠,他实在担心水球破了会不会淋了他一身。 因此他直往後退,退到撞上被凌艳艳缠住的高霆峄,两人眼中都有著不耐,求救似的望著一脸无奈的温致新,三人同样的心声是…… 天呀!多恐怖的姑侄。 这情景落在转台边的上官文静眼中深觉好笑,又不是小孩子了,居然应付不了两个一身西贝货的女人。 看来不管是男人或男孩,对女人有无经验,一遇上她们都会显得很无能,若不想某人被缠得不耐烦而狂咆动手,她还真不愿离开这些可口的点心。 能吃的人真是幸福,她以无限遗憾的心情向眷恋的蛋糕告别,希望两个姊姊别吃得太狠,至少为她打包几块当下午茶点心。 「我以为你不来了呢!东方学弟。」他真是怎么瞧怎么好看,十年过去一样俊伟出色。 令人心口狂跳不已。 「我是不想来。」他无礼的拨开她拦在胸前的手,一副横眉竖目的表情。 「好一阵子不见了,你脾气一点没改进,这样很容易得罪人喔!」她不以为然地反教他商场生存的道理。 东方著衣的脸臭得谁都不想理会。「你离我远一点,别用你装了矽胶的胸碰我。」 嫌弃的声音不算小,几乎一大半的与会人士都听见,他们惊疑的目光让一向高傲的凌雪霜有些难堪,脸色乍青还白地全藏在浓妆之下。 「学弟仍是爱开人玩笑,你的服装展准备得如何了?」反正他向来心直口快,她原谅他的无心之过。 认识了十年还会不知道他的性情吗?得不到他她很不甘心。 「不劳费心。」一想到雷同的服饰他就火大,口气自然不好。 「呵……你千万别跟我客气,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我在这圈子的人脉还算广。」她暗示要他别硬撑。 他眼冒怒炎的很想咆哮。「只要你不来扯我後脚就天下太平,不要以为你干了什么事没人知晓。」 「瞧你火气大得让我担心,要不要来杯酒消消火?」她做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他, 没有一丝心虚的凌雪霜召来侍者,替他拿了一杯酒,可惜他不领情地以肘格开,她只好佯笑地压下不悦自啜一口。 「你得意不了太久,我会让你在服装界立不了足。」他瞧不起她的卑劣行径。 凌雪霜一点也不忧心他的威胁,挺起傲人的雪胸朝他笑笑。「在商场是各凭本事,各领各人风骚,你该晓得适者生存的道理。」 话中明显点出要他学著圆滑,妥协才有生存空间。 「如果必须不择手段的像你一般要花样,我宁可去北极卖毛衣。」用她的皮为内里。 「成功者当不拘小节,使点小手段又如何,为达目的我是不会心软的。」她明白的下达最後通牒。 「别想我会屈服,你的下流把戏我还不看在眼里。」他不揍女人,不然她会是第一个。 面上微冷的凌雪霜笑得不怀好意。「希望我的西方服饰开幕後,你的服装展还能顺利展出。」 「你太卑鄙了……」敢偷我的设计灵感。下一句他没说出口,一只小手轻按他的臂膀。 怒气顿时消了一半,东方著衣不用回头也知道手的主人是谁,只有她敢不怕死地在他火大的时候接近,而且轻易的消弭他的戾气。 东方著衣原本想伸手揽住上官文静,不料有人快了一步,摆脱八爪女纠缠的高霆峄介入两人中间,自在从容地表示出和她才是-对的模样。 东方著衣气在心里口难言,但为了「保险套」只好忍一忍。 「东方哥哥,你认识这位美丽的阿姨呀!」眨眨眼,上官文静表现出天真无邪,娇憨地惹人怜惜。 她将魔法学校教过的表演课程用在此时,突来的转变让她身侧的大小男人楞了一下,差点以为她不是上官文静,而是有人冒充她。 不过在看到她眼中狡黠的慧光,两个相互仇视的人勉强放下对立配合她。 「她哪有你美丽,都三十岁的老女人了,没有动过上百次的整型手术,哪敢出来见人。」他夸大的予以嘲讽。 「东方先生你太刻薄了,凌阿姨只整过胸部和下垂的臀,顶多修修颧骨和抽脂,哪有做过上百次的整型,又不是科学怪人。」 高霆峄则是本性毕露,一消遣起人毫不留情,将两年多来被凌艳艳缠得透不过气的压抑悉数奉还,一家人自当承受他的尖酸奚落。 而忍住叹气的上官文静实在想开口要他们收敛点,没必要进行人身攻击,猫被逼急了会伸出爪子。 「是吗?我当她是人体拼盘,东凑一块西补一块,你该瞧瞧她以前的样子有多丑。」敢威胁我!你自找的。 「真的吗?凌阿姨很漂亮耶!」高霆峄故意表现出一脸不信。 「我有她十年前的学生照,你一瞧见肯定吓得魂飞魄散。」科技的奇迹呀!朽木种出金刚钻。 其实凌雪霜没他形容的丑陋,只是和一般女孩一样平凡,正常的体型,清秀的五官,脸庞微带婴儿肥的可爱,在西方国家还挺受欢迎的。 可是人总是不知足的,尤其是女人。 她嫌眼皮太沉重就去整型、鼻梁不够高挺便去垫、照镜子认为颧骨太凸坚决要修平,硬是把一张脸弄到她满意为止,反正她家里有得是钱。 後来和个波霸抢男人抢输了,她一个生气,将三十四d的美胸整成三十六f,硕大的丰乳让她挺不起胸,於是她又整了胸骨。 总之她看不顺眼的部位就去整,也不管整体比例看来是否妥当,只要美丽她不惜一切代价。 甚至皮肤尚未老化就学人家打什么肉毒杆菌,几年下来脸都有些僵仍乐此不疲,一心要拥有十六、七岁少女的娇嫩容光, 「没那么神奇吧!科技的力量还没进步到为人换一张脸。」或换具身体。 东方著衣眼含恶意地一睨气得发抖的凌雪霜。「去拿根针来戳戳看,包管看到世界奇观。」 他的话引来窃窃私语,还有不小的笑声,惹得当事人几乎要无地自容,看不下去的凌艳艳赶紧跳出来为姑姑辩白。 「你们不要胡说毁谤人,我姑姑从小就是美人胚子,才没有整型呢!」因为她也整了不少地方怕人家笑。 她的出声让凌雪霜十分欣慰没白疼她。「整型是时代潮流,你们瞧韩国哪个女星没整过型,我正打算在国内开间整型机构,欢迎爱美的朋友都来试试。」 她就是活广告。 在商场待久了,磨练出的圆滑轻易化危机为转机,凌雪霜不承认整型也不否认,模拟两可让人猜测,但是不难看出她的整型真的很成功,叫人想跃跃一试。 韩国风袭卷台湾,电视上出色亮丽的韩国女星大多坦承整过型,而且坚持整型无罪,人有变美的权利,所以造成一股整型风。 反应迅速的她很快地转移话题,让集中在她容貌美丑的问题转成哪家的整型技术较好,可见她的再生能力很强,一下子又赢得所有的敬重。 「对嘛!人家是天生丽质,一出生就是美人,你们不该用言语攻击人。」做法不够高级。 「静。」 「上官同学。」 她怎么窝里反倒向敌人。 「我是实话实说嘛!人家真的很漂亮。」悄悄地弹弹指头,无形的魔法暗送了出去。 在转台旁和点心师傅讨论点心制作方式的上官青青和上官桃花身体猛然一僵,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但她们仍以意志力抗拒著,希望能够多吃一口点心。 在上官家,寻找美食是她们的人生目标。 「上官文静,你在这里干什么,又没人邀请你来。」凌艳艳的妒意正好成了她的开场白。 她一手挽著高霆峄,一手勾著东方著衣,神情自然的展颜一笑。「我们是来为东方加加油的。」 「你们?!」 「加加油?」 凌艳艳和凌雪霜同时浮现疑惑和嫉恨的眼光,瞪视著她左拥右抱她们心仪的对象。 「大家也知道东方的服装展再两天就开始,我和姊姊们厚著脸皮先拗了他几件新装试穿,你们觉得好不好看?」 没有刻意地突显自己,她只是静静地站著接受众人的赞美,交头接耳地讨论起让她气质出众的美丽衣裳,引发他人购买的欲望。 当她口中的姊姊们一现身,更大的骚动让那一对脸气得变形的姑侄被挤到一旁,大家争看东方服饰最新的服装。 不只是男人迷恋上官姊妹们的美色,连女人都怕落於人後地赶紧趋前一视,再度为人、衣的搭配度感到惊奇,希望能拥有一件这样的衣服。 即使三姊妹美得惊人,在女人们的小心眼里仍认为是衣服的杰作,将三分美丽衬托出十分,因此不断地询问价格和服装展的时间、地点好去抢购一番。 在场的每一个女人都希望能变得和她们一样美,先天的条件无法补救,只好靠後天修饰,女人的衣橱永远少一件衣服。 一件令她们仪态大方,风情万种的美丽衣裳。 「不过最近有几张设计图流了出去,麻烦各位帮东方哥哥留意留意,他很怕有人仿冒,坏了新装的品质让各位失望。」她得体的道。 上官文静天生有一股令人信眼的魔力,不卑不亢的态度让回响如潮水般扩散出去,使人们不自觉地想为她做些事,这叫领袖气质。 「可是我们没看过其他新装怎为你留意?」是你喔!不是为东方著衣,那人性格太古怪了,不好亲近。 上官文静笑了笑公布一个网站。「我们今晚会先将准备发表的新装张贴在网路上,各位有空就上去看看吧!」 以矛攻盾。 听闻此言的凌雪霜当下失去血色,脸色发白地微微颤抖,她全身泛寒地想起大笔砸下去的金钱,顿时手脚发软几近昏厥。 为了得到东方著衣,她私下挪用公款,除了收买人心外,还争取用最短的时日开创西方服饰,原本以为一开幕便能回收成本。 可是现在她满满一仓库的衣服不但不能卖,连同已穿戴在模特儿身上的新装也见不得世面,明天的开幕仪式她拿什么来见人? 因为太过自信而没有预留後路,西方服饰所有的新装都仿制东方著衣的设计,只要他的新装款式在网路一公开,那么她所有的算计就都落了空,没办法将近千万的服饰销出去。 而租店的租金,店面的装潢,以及数十名眼务人员及人事管理,一笔一笔加起来都令人心惊。 这两、三个月来,因东方服饰退出北部市场,蔷薇百货眼饰部门的销售成绩一落千丈,到了董事会不得不干预的地步,限时要她挽回劣势,否则要她交出辛苦爬到的总经理职位。 是在她一再的保证下才有了缓冲期,她转移阵地来到台中,以为能打垮他,资金尽出地想藉由西方服饰扳回一城,可是…… 「姑姑,你怎么了?脸色变得好难看。」手也好冰,她是不是生病了? 凌雪霜不只脸色难看,还一副快倒了的模样。「艳艳,姑姑完了。」 完了?!「什么意思?」 「姑姑就是盗用东方著衣设计的人,这下子全完了,西方服饰没法开幕。」她还得找理由暂时封店,以免店里的新装让人瞧见。 「你剽窃他人的作品?」凌艳艳对她的崇拜忽然消失,取而代之是难以置信和鄙视。 她才不要和小偷在一起,会连累她被人家瞧不起。 「我不甘心,好不甘心,明明即将到手的成功为什么会失败?」凌雪霜怒恨地瞪著受众人围绕的上官文静,都是她坏了她的事。 「姑姑,你不要太激动,凡事从长计议。」其实她是害怕姑姑说溜了嘴,让人知晓她的丑行才连忙安慰。 失败的挫折让向来骄傲的凌雪霜难以忍受,目光冷沉中有著濒临崩溃的疯狂,但她克制得很好未让人发觉,暗自算计著。 「他们休想事事如意,我凌雪霜是百货界的强人,不信斗不过东方服饰,就算我垮了也要拉个垫背的,大家都别道遥。」 天负我,我负天。 终将是一场沉沦。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夜幕低垂,一场热热闹闹的服装秀即将开始。 满排的花束多到放不下而摆在外头,陆续进场的观众将会场挤得水泄不通,拜凌雪霜的酒会所赐,大批的媒体记者将当天的情景一五一十报导出来,因此引来众多的人潮一睹此番盛会。 台前热闹非凡,人手一本简介等著开场,甚至拿了号码牌准备一瞧见喜欢的衣饰立即购买。 人满为患导致必须限制人数,晚到的人只好说声抱歉,因为场地的大小有限,无法同时容纳上万人,下回请早的告示牌挡在入口处,谢绝再进入观秀。 没有贫富之分,先到先入座,想要大牌突显身份的富家太太同样不得其门而入,规定不能因人而异一律平等对待,人人都有权拥有一件名家设计的高级服饰。 众人在期盼,希望帘幕赶紧拉起。 而在後台有个十分孩子气的男人在追问他的情人爱不爱他,气闷她的一再食言。 「怪了,我老听你逼问人家爱不爱你,怎么没见你说一句我爱你?」好像不太公平。 「我没有吗?我记得我说过很多次。」东方著衣压根不记得自己说过的话,只顾著生闷气。 「我确定没有。」温致新以眼神询问当事者之一,上官文静以摇头回应。 「就算我没说,她也该知道我爱她呀!我的表现还不够明显吗?」他理所当然的认为所有人都该晓得。 排著出场场次的上官文静挑起眉朝他一瞅。「麻烦你说这句话的时候请对著我,我才是你的女朋友。」 「哪句话?」东方著衣突然傻了,眼神迷惑的回想刚才说了什么。 「想不起来就算了,不必勉强。」哼!以为她没脾气吗? 难得生气的上官文静故意不理他,她不是没感情,而是不习惯表现,自己知道就好何必四处宣扬,若不爱他干么处处迁就他,她可是非常厉害的魔女, 她只是比较稳重,不像他那么浮躁,她常想,她才是两人中那个年长的,年龄根本不能代表一个人的心性是否成熟,最主要的是思想。 难怪他爱叫她小老太婆,因为她是用脑子思考的人,而他却是靠突如其来灵感存活的人。 「我爱你,换你说。」东方著衣示爱的神情像要杀人,一点都不浪漫。 幸好他遇上的也是不需要罗曼蒂克的情人。 「我也爱你。」上官文静像交代事情一样草草结束,其实心底是甜蜜的。 即使知道他心底有她,可是身为女性的虚荣仍在,没听他说一句「我爱你」她也不肯开口,魔女的心同样存著任性。 不见欣喜,东方著衣反而臭著一张脸。「你敷衍我。」 「要爱一个二十七岁的老小孩很辛苦,你就不要为难我。」难不成要她捉起麦克风向全世界宣誓。 一旁的温致新冷不防的笑出声,但在接收到一双冷瞳的瞪视後摸著鼻子走开,与其看这对一冷一热的情侣谈情说爱,他不如去偷瞧准备上台的模特儿。 「我只要你认认真真的说一句我爱你,就像我说爱你一样的认真。」东方著衣非常坚持地要她看著他。 要多认真呢?无法丈量。 上官文静眼神温柔地望著他,将爱意放在唇上吻渡给他。「我爱你是因为我的心想爱你,包括你霸道的吼声和爱我的专制。」 「你早说不就得了。」东方著衣口上仍是张狂的语气,但是明显的一脸憨喜样轻拧她鼻头。 「满意了?」他就跟个孩子似需要人哄。 他一副大男人口气的道:「以後要常常说,我才不会老想要掐死你。」 他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神采飞扬地宛如一头雄狮,昂首喷气得意扬扬,骄傲的直翘雄狮尾,整个人都快飞上天了。 心里乐得足足离地三尺,只差没翅膀在背後一扇一扇,可是表面却装做若无其事,好像她早该俯首称臣,百依百顺。 这种男人的心态喔!其实和小孩于差不多,只不过他有一副成熟男子的身躯罢了。 「时间快到了,你去瞧瞧那些模特儿准备得如何,别误了出场次序。」由东方人先上场,其次是法国人, 并非种族歧视,而是相互穿插,一下子西方,-下子东方,造成视觉美感,不过混得不好会有种不中不西的怪异感。 「你这人真没情趣,才夸你识相又故态复萌。」她应该以他为重,满脑子他的影子才是。 被没情趣的男人说没情趣不知该做何感想,至少习惯他不定时发作的上官文静是一派冷静,小妻子似地帮他把衣领拉好,拍掉他肩上的污屑。 「今天你最大,拜托别再吼人了,斯文一点。」她差点要拍拍他的头说声乖。 好在她手缩得快,上官文静偷偷地吐吐舌头没被他看见,十足的十七岁女孩俏模样。 「我尽量。」他一脸不敢保证地吻了她一下。 此次的服装展并非东方著衣第一次的在台发表,因此他毫不紧张的瞄了一眼坐满人的台下,神采奕奕地傲视即将拉开的布幕。 这将是他另一次的成功,有爱人参与的舞台更有意义,他决定在结束後做一件他早该做的事。 伸手探入口袋一抚圆型的绒缎盒,他真有些迫不及待。 此时,去而复返的温致新一脸凝重的走过来,给人的感觉是,不妙。他尚未开口已带来坏消息,因为他脸上一副愁眉苦脸。 「桃花精给你排头吃了?」希望,开场在即他不愿有任何变数。 「比那还严重。」他真不知该如何解决,临到江边却不上岸。 「怎么了?」服装出了纰漏,还是灯光有问题? 「模特儿。」他说得极短,快急死没耐性的东方著衣。 「你到底要不要一口气说完,非要分章分段好彰显你的慎重吗?」谁听得懂他在说什么。 他很沉重的叹了一口气。「你由法国专程请回来的模特儿不晓得吃了什么东西,一个个上吐下泻抢著蹲厕所。」 「她们不要紧吧?」少了一半的模特儿不好调派,一时之间上哪找人顶替。 「要不要紧我是不清楚,刚才我让小陈送她们到附近的医院挂急诊,最快半个小时才有结果。」时间上会来不及。 「该死,什么节骨眼了还出事,她们上台前不是不吃任何食物的吗?」因为怕腰会变租,坏了整体美。 「我哪清楚,桌上是有几个空盘子,我闻了一下是苹果的味道。」温致新直觉的想到白雪公主的毒苹果。 事有蹊跷却苦无证据,总不会吃了苹果也会中毒吧? 「是谁送来的水果,我不是严禁闲杂人等进後台。」为了严防凌雪霜从中破坏。 没想到百密一疏还是出了事,意外或人为都难以补救即将开始的服装秀。 「听说是我们自己训练的模特儿,但是她矢口否认,不肯承认是她所为。」人家不认罪他有什么办法。 而且也於事无补。 「谁?」东方著衣要一个名字。 「周盈然。」她带头闹得最凶。 「又是她!」 才要他停止咆哮,不到三分钟一阵狮吼又起,心里有数的上官文静了解事情还没完,铁定有後续动作,不可能这么简单只使些小伎俩。 「更惨的事你要不要听,我想你绝对不会喜欢。」连他都想大叫几声。 「说。」 「仍是那个周盈然,她说你十分不尊重本地模特儿,崇洋媚外,要求你向全体模特儿致歉并加薪,否则……」 「否则怎样?」养了一头虎以为它不食人,结果它连主人都咬。 「否则她就不上台,让服装展开不成。」够狠吧!未辛先辣的幼姜。 口气大。 「她真敢拿乔」 怒火直逼天花板的东方著衣一吼完,横冲直撞地往模特儿聚集的休息间走去,他已经气得忘记基本礼仪,门没敲一脚踢开。 舞台上的锣正欲敲下,岂知一群年轻的模特儿不但不以为意还嘻笑地玩成一堆,你追我跑地互掷化妆品,玩得不亦乐乎。 一见他踢门入内微楞了一下,稍稍节制的安静一阵,毫无羞愧之色的注视他,好像他是走错路的路人甲。 「周盈然,你到底想干什么?」 第十章 周盈然要的不多,至少在她自己的认同中算是小儿科,而且是她应得的。 第一,她要求上官桃花退出这场服装发表会,主秀由她来走。 第二,狮子大开口的素价五百万走一场秀,她认为她有这个价值,趁机哄抬价码,无视自己是新人身份,她知道这场秀没有她不成。 第三,东方著衣必须公开道歉,登报坦诚他因私忘公轻视模特儿,并且得给予她适当补偿以示诚意,否则她和其他模特儿就不上台。 她每提一项条件,东方著衣的脸色就往下沉一分,到最後整张睑都快绿了。 「说够了吗?要不要再补充几点,有本事尽量敲诈。」他就不信她胆大的连他的命都要。 笑脸迎人的周盈然自以为掌握优势,表情是得意非凡。「你很不耐烦哦!别忘了开场时间快到了,我们可禁不起一丝惊吓。」 现在的她们可尊贵得很,予取予求不怕希望落空。 「如果我不答应你们的要求呢?」敢威胁他,她太小看他了。 肩一耸她表示无所谓。「大不了走人嘛!反正你的服装展也开不成。」 「你能走到哪去,不敬业的模特儿不论去哪里都不受欢迎。」见她们的不惊不慌,心有疑虑的上官文静冷静的问。 周盈然用不屑地眼光斜睨她。「若是你们不同意我们的小要求,星辰模特儿经纪公司非常乐意雇请我们。」 星辰模特儿经纪公司正是凌雪霜所主持的,全国最大的模特儿经纪公司,里头的模特儿最少有两千人。 「她给你们多少?」黑色的瞳眸忽然闪起魔魅绿光。 「她没给……」看著上官文静的眼,周盈然恍惚地感觉天在转。「三百万。」 一听她说出正确数字,其他原本信心十足的模特儿忽然露出惊慌神色,大为恐慌地想阻止她。 可是她们惊骇的发现自己的身子居然动不了,喉间像是梗著无形棉花发不出声音,她们著实害怕地快哭了,不晓得该怎么办才好。 「为了不让法国来的模特儿上台,你是不是从中动了手脚?」上官文静的眸中竟然有一道绿涡在旋转。 「是的。」周盈然的表情空白,焦距完全丧失。 「是谁指使的?」 「凌雪霜。」 「为什么?」 「她要让服装展开天窗,让东方服饰无法在台湾立足。」惘然的说出主使者,周盈然给人的感觉就像傀儡。 上官文静在她眼前一弹手指,魔魅的光芒不复见,猛地清醒的周盈然根本不晓得她说了什么,怔然地瞧瞧一脸恐惧的同伴,一时间竟也起了一丝寒意。 一旁目瞪口呆的温致新和东方著衣完全说不出话来,像在怀疑适才的一幕是否是幻影,不然他们怎么看到上官文静背後忽生一道狞笑的影子: 突地,获得自由的模特儿见鬼似的尖叫不已,惶恐万分、争先恐後的冲出休息间,脚步不曾迟疑地奔向阳光。 也就是说他们只剩下一个模特儿,周盈然…… 「怎么搞的,我不过出去买一杯蛋蜜汁,为何所有人都下见了,难道服装展不开了?」 手拿冰饮的上官桃花满腹疑问,十分好奇人都到哪去了,犹不知自己逃过上吐下泻的劫难。 「只有你了,桃花。」一场秀只靠她好像不行。 「什么意思?」她还是一头雾水。 「泻的泻,吐的吐,剩下的全跑了,你说是什么意思。」而周盈然也别指望了。 「温大律师你可别吓我,只有一个模特儿怎么走秀,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上官桃花讶然地差点滑掉手中的冷饮。 「二姊,他没说错,的确只有你了。」一个人撑全场绝不可行,气势太弱。 上官桃花用力吸了一口饮料平息惊吓。「那么要宣告服装展不开了吗?」 一个人的秀太可笑了,她也来不及换装。 神情委靡的东方著衣呆坐在一旁,安静不语地凝视墙角不见动静,像是一切的准备都枉然,到终来仍是失败的结果。 是失望、是灰心,还有一丝丝丧气,他实在不甘心原本完美的演出却弹出变奏,这对向来追求完美的他是一大打击,他的心很冷。 一双温暖手臂由後拥抱他,轻轻地靠在他危膀鼓舞他士气,她相信勇者是打不倒的。 「静,你会失望吗?我终究斗不过凌雪霜的卑鄙。」一碰到口袋中的硬物,他无力的垂下手。 没有模特儿等於没有舞台,少了舞台还能做什么,他根本无法可想了,这一战他败得灰头上睑,注定要接受凌雪霜的嘲弄。 两败俱伤是他始料未及,他错在太自傲了,以为自己无所不能,所向披靡,什么事也难不倒。 「谁说的,我们会有模特儿的。」她想到一群闲著没事做的女人。 周盈然在一旁狂笑,指她太天真了。 「静,你不会是想找那群无聊的家伙吧?」不,她们太可怕了,简直是地狱放出来的魔鬼。 上官文静笑了笑,吻吻东方著衣的脸颊。「二姊,先拜托你撑撑场面,我十分钟後就回来。」 时间过於紧迫,幕起的音乐声悠扬传来,上官文静顾不得回避和规定,手指朝上官桃花一画圈,她身上的外出服立即换成第一套欲展出的服饰。 接著她无法顾及呆掉的三人,口中默念开启第七空间的咒语,一道黑铜色的大门出现眼前,她迅速地拉开门,消失在黑色旋风中。 舞台上,主持人的声音了晓,拉拉裙花的上官桃花展开无比魅惑人的笑容,在音乐声中走人观众视线,从容不迫地打算以她的桃花天性拖上十分钟。 只是有可能吗? 她面上含媚内心苦笑,脚步极为缓慢地旋身、扬裙,抬高手臂做出拉丁女郎的热情姿态吸引群众目光。 来回走了不下七趟,她晓得底下的观众已有人发觉不对劲,正悄悄的和身边的人议论著,表情狐疑又像是不确定,以为是噱头秀。 就在她撑不下去的时候,优美的音乐突然变成热情的摇滚乐,一群身著黑色大斗篷的舞者从天而降,在节奏拔高时扯掉斗篷舞动四肢。 灯一暗,远远传来狼嚎声,逼真地让人手心冒汗,纷纷询问附近是否有人养狼。 就在众人骚动之际,一道光打在舞台中央,一位俊美无俦的美少男裸露著上半身,双臂上扣著古老的铜环,他学狼叫声的发出低嚎。 众人才知是人不是狼的为之放心,以看秀的心情观赏这场表演。 在美少男身後走出清纯如精灵的女孩,尖尖的耳朵挂上十七个铃铛,她以漫步草地的姿态悠闲地走向伸展台,笑声轻盈地展露她一身草绿色的衣饰。当下有位贵妇人举牌要买下送给女儿穿。 因为实在太迷人了,她希望自己女儿穿了以後,也能像台上的精灵一样可爱。 陆续有吸血女鬼造型和狼女模样的模特儿上台,轻松的音乐伴随著她们怪模怪样的走姿,居然发生有人抢购不成却大打出手的事件。 几乎每一个模特儿一出现,在场都为之躁动地大声叫好,没等她们走完伸展台已售出身上的那套新装。 如此的盛况最该感到兴奋的应该是设计师,但他却一脸呆滞样的瞪著不断由黑色大门走出的非人类,亲眼目睹她们头上的角缩回皮肤。 他已经陷入重度的惊讶中,一直到落幕时才由上官家二姊妹一左一右地拉出去,服装展空前的成功,欢呼声久久不散。 而他仍未回过神,以致错过求婚的最佳时机,那枚镶钻的戒指自始至终都寂寞地躺在他口袋中,很久很久以後才派上用场。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凌雪霜被董事会踢下总经理宝座,又因盗用公款太多,必须结束星辰模特儿经纪公司好偿债,同时也背上多项罪名接受司法的审判。 贪小利而无远见的周盈然等人不但没有得到应有的报酬,甚至因经纪公司的解散而无任何表演机会,无论走到哪家公司求职皆被拒於门外,因为有不良纪录的她们没人敢用,生怕哪天被反咬一口得不偿失。 自从世贸的服装展一鸣惊人之後,东方服饰正式进驻台中地区,楼高七层的公司成为新地标,与魔女咖啡屋同为此地区最受欢迎的两处商店。 但是公司的负责人可不怎么开心,依然臭苦一张脸坐在高脚倚上猛灌花栗鼠白兰地,用杏仁果弹灰白猫的耳朵。 甚至准备了弹弓要打小鸟,如果它继续聒噪不停的话。 「他又怎么了,一副人家挖了他祖坟似,」吃著巧克力酥派,不怕胖死的上官桃花努努下巴一问。 「没什么,只不过他父亲嫌我没身份、没地位、没背景配不上他儿子,所以不准他娶我。」这样也好,明年她还得念大学。 「喔!原来,我还以为他因你是魔女的身份而郁郁寡欢呢!」结不结婚有什么关系,彼此相爱就好。 像她孤家寡人好想找个人来爱,可惜爱她的人很多,能让她爱上的却少之又少,说不定她得入魔界才找得到稍微看得顺眼的对象。 「别逗了,我被黛玛琳丝女工念到快臭头,她整整背了一百多条守则要我遵守。」不过她一条也没记住。 「理事长真不公平,你犯了无数的过只是念上两句,而我才小小的做错事就被罚留校察看。」差别待遇。 因为你把理事长变成秃头。「你慢慢默哀吧!我过去瞧瞧他。」 「哼!有了爱人就没姊妹!」嫉妒她。 上官文静泡了一杯加了奶精的摩卡,绕过好色的大狗坐上另一张高脚椅,她故意装嗲地对著东方著衣吹气,看他会不会发火。 「你给我滚开,臭女人……」他忽地失声,郁闷的心情在见到来者转为晴朗,温柔地抚著她不肯留长的发。 「别气了啦!你父亲不识货是他的损失,哪天我们做件轰轰烈烈的事吓死他,看他敢不敢狗眼看人低。」她很努力地装出凶恶的表情,可惜先笑场了。 他失笑地将额头抵住她的。「我的脾气很不好对不对?」 「说实话怕会被你追杀,假话我又懒得去想,你认为我该不该回答?」他的脾气不是不好,而是糟得无法形容。 就因为他父亲不肯同意他娶年仅十七的她,要他多看看多考虑其他适婚女子,他话也没听完便朝他父亲一吼,说他是食古不化的老顽固,蛮荒时代的大恐龙,气呼呼地拉了她就走。 事後他父亲找上她说是一场误会,他很喜欢制得住他儿子的女孩,要她一定要好好地管他,别让他乱吼,当父视的总是希望儿女能过得更好,所以才试试他的真心。 说实在话,她也挺喜欢他父亲的,至少比她的父亲负责、有耐心,肯拉下身段向小辈解释他的用心。 「坏魔女,你就是有本事迷得我晕头转向,不去生你的气。」他轻笑地将她抱坐至大腿上,玩笑性地打了她一下。 「不怕哪天我把你变成青蛙吗?」她装腔作势地在他面前张牙舞爪。 东方著衣瞳眸深情的咬咬她的手。「变成青蛙我依然爱你。」 「不後悔?」她才舍不得将他变成青蛙,她喜欢被他抱著的感觉。 「爱你无悔。」她是他唯一的选择。 双颊染上霞色的上官文静轻靠著他。「我亦无悔。」 「那你打算几时嫁给我?」他非娶到她不可。 「呃!这个……我……」上官文静一时没法接受他骤然的转变,支支吾吾地回答不出来。 果然是一头吼狮,安静不到三分钟又开始变脸,她早该习惯一个不体贴的情人。 「就算我父亲不同意,我还是要娶你,你最好乖乖地准备当我的老婆。」他又恢复雄狮姿态傲视他的「领土」。 「我没说不嫁呀!」最少再等五年,她不想当年轻妈妈带球走。 他满意的点点头。「等你一毕业我们就结婚,席开一百桌。」 「好。」随他高兴,她可没同意是高中毕业喔! 突然一股似曾相识的难闻气味传来,上官文静下意识的捏起鼻子,反胃的看向一盘会走路的菜。 唔!是端在头顶的菜,底下是不满一百三十公分的小酷妞,而且鼻子塞了两管卫生纸。 「呃,酷,你饿了呀?」她讪笑地把头往後移。 小女生很帅的甩甩头。「三姨,你不能赖皮哦!是你自己定下的惩罚就要遵守,不然会给我带来坏榜样。」 桃花姨说的,要死大家一起死,绝不独活。 嗯!好恶心的味道。「可是姨还不饿,等一下再吃。」 「不行,你要做好榜样让我学习,否则我学坏了就是你没教好。」她受了一个月的苦刑,该换人受罪。 好大的一顶帽子扣下,笑不可抑的东方著衣不同情她的自做自受,谁叫她的惩罚与众不同。 「东方,你很爱我对不对?」上官文静突然变得很小女人地向他撒娇。 「爱到无怨无尤,不过我讨厌吃青椒。」他不受美人计影响。 「我就知道你不爱我,说要娶我也是骗人的,你……」她很辛苦地学人撒泼,才两句话就一头汗。 「够了,够了,瞧你可怜的,我……我帮你吃……」他抱持著壮士断腕的精神一吼,不忍心她的佯哭。 谁叫他爱她,一盘青椒炒牛肉他闭著眼睛也要吞下去,虽然他痛恨青椒。 只是,他没想到一时的不忍心竟痛苦了一个月,他竟然吃到吐。 而魔女们只在一旁咯咯笑,摇旗呐喊。 【全书完】 *欲知上官家老二上官桃花这半桶水魔女如何情诱相称情人南宫风流,请看寄秋花园系列267魔女咖啡屋之二《命犯桃花》 *欲知上官家老大上官青青这蹩脚族魔女如何情惑独宠情人欧阳阎天,请看寄秋花园系列268魔女咖啡屋之三《不及格的魔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