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女辣情》 第一章 橙色上衣绣着金绿学号,深绿色褶裙长及膝盖,三个出自“维莉西亚”名校的明丽少女在街头拉拉扯扯,引起路人的注目。 这是一间三语并行教学的私立学校,由幼稚园到高中完备设置,一律只收女学生,学费贵得叫人咋舌。 但是也有例外。 譬如正在为某事争执不下,以资优生身份插班高二成功的亮眼女孩们,并在一年后,顺利考上令师长满意得不得了的一流学府。 今天是她们最后一天穿着维莉西亚女校制服,因为毕业了嘛! 美丽的女孩总是有一群打死不退的追求者,好不容易从男祸中脱身而出,站在马路口为高中生涯花几滴口水做个结束,扬扬手中墨渍已干的资优奖状。 其实,她们心里想着,若能换成现金更好。 “我说去大吃大喝一顿,庆祝我们脱离秃头校长的魔掌。”说话的是一位戴着秀丽眼镜的清纯女孩。 “老潘巴结我们都来不及了,哪来的魔掌,我看还是省一点叫三碗牛肉面好了。”口袋空空的人要认命些。 “别酸了行不行,好歹是维莉西亚的三朵花,打肿脸也要法国餐厅见识见识,至少不让别人说咱们老土。” 短发的俏丽女孩话一出,立即引来其他两人的,只差没用拳头问候,真是吃米不知米价,法国餐厅多贵呀!人家可不时兴如花似玉的女服务生以工偿债。 美丽?有气质?有涵养?有学识?有……唯独钞票没有,谁叫她们三个太嚣张了,以为毕了业就该轰轰烈烈的留下一点供学妹们“景仰”的伟业,当众把毕业证书烧了。 这本不打紧,却一个不小心居然把把生活费看成废纸,一并洒了油、点了火。 够潇洒了吧! 结果三个人的口袋凑凑不到一千元,皆是铜板和小钞,只够吃顿五百元以内的自助餐,剩下的分一分当车钱,除非有人打算走路回家。 “哎呀!把你的脚抬高,快快快……” 一位四十岁左右的男人惊慌地奔过来,打断三人的争论,让她们以为是日本的怪叔叔出现在台北街头,六只警戒的眼瞪得老大。 “小女孩要爱惜小动物,干万别因为它们渺小而瞧不起,天生万物的生命都是一种恩赐,值得我们人类去尊重,瞧你差点踩到它可爱的小斑纹尾巴……” 一开口将近十分钟的动物经叫她们傻眼,不敢相信他十万火急的救援行动,只为一只他抱起后反咬他一口的丑蜥蜴,而且它还少了前足。 在他念完“动物是人类的情人”之类的话语后,女孩们已经很清楚被他放生的四足怪物是黄口攀蜥,分布于南投以北的中、低海拔山区的阔叶林,日行性的卵生动物,生殖季在三至九月之间。 “很多人都当它们是斯文豪氏攀蜴,但是它的体型小多了,颈背有纵列的直立背鳞,口内下颔粘膜呈明显的黄橙色,体色会随环境不同而……” 请问谁会去看一只丑不拉唧四脚蜥的嘴巴,没一棍子打死就算不错了,瞧他口沫横飞地像是介绍故宫的翠玉白莱。 很不幸的,在多年以后,三个女孩其中之一和他扯上一点小关系,起因是人称爬虫类生物的蛇。 而他是宠物店老板。 一个走火入魔,把宠物当儿女疼宠的老顽童。 “来,小美女快来亲亲,瞧香润多汁的大腿多么可口,滑细而有弹性,一口吞下饱食三日,连翻个身都嫌懒,快爬过来呵!” 爬? 这是在模仿哪一部a片的剧情,要女人学女优卑微的角色在地上爬?那一身青绿色的外衣显得特别鲜艳,叫人很难忽略。 由世人的眼睛看来,“小美人“有着惊人的美丽,致命而危险,尤其是尺长的身体爬过人们的脚底,尖叫声便不绝于耳,人人畏惧在心。 不过,小美人的性别是雄性,但因为有个爱反传统、挑战理所当然的金主,以至于搞不清自己的性向,老是向同性献殷勤遭拒,心灵受到严重创伤,目前正在拒食中。 瞧!它连滑动都显得慵懒无力,一副天下人皆负我的姿态,蜷起迷人的身子流露凄楚,圆睁的双眼像是淌着泪,居高临下地望着百般诱哄的邋遢女人。 “一次失败算什么,你最好别给我拿乔,乖乖地给我吞下白老鼠,不然我打断你的牙。” 同样是美丽的生物体,一头凌乱的蓬松髻发几乎及腰,披散在两颊,活像个刚从精神病院脱逃的疯婆娘,少眠的双瞳微浮着黑气。 尽管身上的套装绉得像酸菜干,脸上半褪的妆犹留青青绿绿的化学染料,头顶红色的大发夹快掉落,她依然是美艳的性感尤物。 当那张丰润盈泽的玫瑰色唇瓣微噘时,很少有男人不心动,除非他们和小美人一样性别错乱。 化妆的她是热情冶艳的夜行豹,浑身散发撩人的风情,在一瞬间掳获所有人的视线,无人能逃得出她天生的魅力。 不上妆的她犹如慵懒的波斯猫,无聊的斜睨四周,舔舔猫爪、抓抓牛皮沙发,浑然天成的尊贵气质挑动人们深沉的欲望,想去驯服她的骄傲。 总而言之一句活,她是个叫人惊艳的大美女,即使是狼狈地准备发火的此刻. “小美人,看见我在磨牙了吗?三秒钟内不下来,你会有一件新大衣,鲜红色的,用你的血染成的。” 她已经怒不可支了,一把将活老鼠关回笼子里,既然不想吃就活活饿死,反正两、三个礼拜而已,有本事使性子就得有受些教训的心理准备,否则家教不存。 海棠玉的发快气直了,纵容果然是一个不好的习惯,凡事适可而止,才不会为自己惹上麻烦。 瞧她做了什么傻事,把小美人宠得无法无天,标起一点点小挫折就闹别扭,简直丢尽她的面子,冷血的天性全然抹煞。 人有人格,蛇有蛇格,岂可无格。 没错,小美人是一条蛇,一条浑身翠绿的青蛇,无毒的牙常让她被误认为是毒性强烈的赤尾青竹丝,避之唯恐不及,实在很无辜。 只是,它很有可能成为一锅蛇汤 在此时。 “很好,你敢忤逆我的话,往后三个月你休想闻到老鼠味,我会把蟑螂蛋塞到你的嘴巴里。” 如此孩子气的怒言逗笑一旁两位宿醉方醒的好友,她们扶着额头不敢放声大笑,扯动的嘴角微微下垂,怕多哼一个音便得找盆土栽了。 真不该和她拼酒.十来种混酒入腹不醉才怪,现在换来头痛是报应。 擅于调酒不代表酒量能见人,再和从小拿白高梁当开水灌的酒桶相比,她们只能当供桌上的小酒杯,永远不能装满地敬上天。 “海……海棠妈咪,麻烦你音量关小声一点。”天呀!她的头快裂成两半了. 闻言回头的海棠玉皮笑肉不笑的用手中的银叉敲敲玻璃。 “我会尽量节制的,做作女。” “别、叫、我、做、作、女。”一字一字迸出牙缝的罗曼陀真想杀了她。 依照西方姓氏的说法,罗曼陀是曼陀罗,一种全株有毒的草本植物曼陀罗,花形虽美却会要人命,标准的表里不一。 用在人前端庄,人后恐怖的她最适当。 “头不痛了吧?我最近想去学水晶音乐,你们先给点意见.” 也不管别人难不难受,她恶劣地连敲桌上十几个高脚杯.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她求得是一时痛快,把对宠物的怒气转嫁。 好朋友的用处就是用来倒垃圾,管他环不环保。 “海棠,你饶了我们吧!”坐在另一角的清丽女孩揉揉酸涩的眼,取出隐形眼镜,拿起袋里的眼镜。 饶?笔画好多哦!要怎么写?“雾妞,你那副戴了八年的拙眼镜还没扔掉呀?” “穷嘛!等你救济。”搓搓鼻梁,蓝夕雾戴上高中时期就有的古董眼镜,声音有着因宿醉造成的压抑。 “叮叮当,叮叮当,玻璃声多响亮,把这当铜板敲击声你会愉快些。”海棠玉敲得更起劲,无视其他两人抱头呻吟地求她住手。 “海、棠、玉!” 一句轻怨传自五官皱成一团的罗曼陀,她想取大量的曼陀罗汁毒死这万恶女魔头. “做作女的意思是要敲大声点吧!感谢捧场。”她干脆连酒瓶也拿起来敲. 窝在酒橱上方的青蛇动也不动地瞧着底下号称美女的人类,哀怨自己的不受重视,还得忍受主人制造不人道的噪音,它刚失恋耶! 蛇命轻贱,泪酒玻璃心。 吵呀! “噢!我的头……快……快爆炸了。”从现在起她要戒酒。 “别再敲了行不行,害死合伙人你就得一手包办里外。”交错朋友的下场,一失足头难回。 美眸一眯,海棠玉骤然收手,她可不想累死。“你们需要在职训练。” “得了吧你.”她们都快成了酒女,成天与酒为伍,闻酒气。 高中同窗的三人,本来念着一所很普通男女合班的学校,但因三人容貌上的出色,惹来不少“关爱”,在不堪其扰的情况下相约转学,插班考入维莉西亚女校。 虽然之后男祸依旧不断,三人的交情在高二那年逐渐加温,自此纠缠不清,导致日后像三根纠结的麻绳捆死成一团,抽不出线头在何处。 既然贪花好色的男人有增无减,不妨利用自身的条件去大赚男人的钱,面对美丽的女人谁敢小气,无不使出浑身解数来讨好,“三色美女”pub便由此而生。 光临的男客三杯酒一下肚,钞票掏得可爽快,一掷千金面不改色,每每开起一瓶价值上万的好酒还嫌便宜,呼朋引伴地喝个七分醉才肯离去。 因为她们有项特别规定,绝不允许酒客喝到烂醉如泥,稍有酒意就不再卖酒。 钱可以少赚,万一不小心酒后驾车撞死路边卖铁蛋的阿婆,烦死辛苦经营的小老百姓。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至少酒客们不能借酒装疯调戏女老板,太平日子好歹安稳些。 三色美女pub己然成为大台北的新地标,门庭若市应接不暇,八成七是男客,其余一成三是尾随出众男子而来的女客,必须采会员制来防止双旋转门遭客挤破。 醉翁之意不在酒,饮美也醉,人生之乐也。 海棠玉去其尾字人称海棠,生性泼辣又呛人,圆滑的社交手腕搭配上美艳的外表叫人趋之若骛,人人都想摘下这朵花好炫耀,可惜残将伤兵者众,妄想达阵只有两个字奉送去死。 比起她的光芒四射,另一朵曼陀罗就稍微收敛,但是仍难掩其花容月貌,在第一波伤重后转攻第二朵台花,以为略显神秘气息的美女比较好上手。 所谓人不临深渊不知险峻,一旦踏上了风谷口,回头己是百年身,她同样无情的打击男人自尊,不修个十年八年很难全身而退,体无完肤是常事尽属颜面问题。 好吧!那两位美人儿无福消受,换找温柔可人的小夕雾花下手,总应该不难把才是。 可是,唉……先来一阵叹息。 蓝夕雾人如其名,白雾一片茫,平常不善去记人名和面孔,快一千度的大近视最讨厌用眼,你说东来她回句西,上家打雷下家晴,回眸一笑问声,你是谁。 而且她超级怕热,人一靠得太近便热得香汗淋漓,尤其是满身酒气的男人更是叫她受不了,近身一尺内必遭殃,碎冰伺候。 所以三色美女开张一年多,美丽迷人的三朵花抱持着孤芳自赏的态度,以独特风格标榜与众不同,欢迎命有复数者来碰运气,财大气粗者亦来者不拒。 只是,首先要灌下十瓶威士忌再说,她们很好商量的。 “雾妞,不准吐,工读生还没来。”她绝对不会去清扫她们制造的秽物。海棠玉面带铁青的警告。 两条没用的虫。 “胃好难受,上回的醒……醒酒片还有没有?”一手扶着肚子,一手掩着口,蓝夕雾硬是将口腔内的酸液咽下。 她回身去找。“没本事就别逞能,我可不是你家的菲佣.” 店里营业的时间是晚上七点起直到凌晨三点止,海棠玉三人一等员工下班后就聚在一起闲聊,佐以淡酒好惬意。 也不知是谁先起的头,开口便要行酒令,橱柜上的酒随意添加,念不出来的人就罚腰后仰喝一杯混酒,各有输赢的玩到天亮。 而这会儿苦头找上门了,中午刚过酒一醒,如影随形的宿醉便粘上身,甩都甩不悼,这叫自找苦吃。 “我家的玛丽亚来自印尼,不是菲佣。”蓝夕雾道了声谢,一口气吞下三粒一片的解酒药片。 “我也要。”举手维艰的罗曼陀抖着手地抢过另一片解酒药片。 “真的很丢脸耶!卖酒女郎喝醉酒,你们要自我检讨一番。” 该死的小美人还蜷成麻花,缩在一旁。 听不懂人话的青蛇含着无泪的眼波,哀悼早逝的恋情,吐吐舌信垂涎活老鼠的味道。 蓝夕雾抗议道:“说得真难听,什么卖酒女郎,我只是调酒师。”她本来就不太会喝酒,是受奸人所算计。 “她根本是无血无泪,误上贼船是咱们年幼无知,你要认命.”别人骨子里流的是髓,她是酒精。 “曼曼,我们好可怜哦!”头疼减缓的蓝夕雾开始有力气自我揶揄。 罗曼陀摇头说:“是可怜又可悲,朋友会影响人的一生。”这是哪家品牌的解酒药片,下回多囤积一点好备用,药效挺不错的。 准备搬高脚椅拿衣架勾蛇的海棠玉斜斜一瞄。“快点给我活过来,洗把脸换件衣服,晚上还得工作。” 两人同时哀嚎地将自己抛掷在大沙发椅上,一想到要工作就手软脚软,不能休业一日吗? “你们最好别作梦,两个‘肉脚’。”海棠玉耳朵尖得很,低喃小语听得可仔细了。 “是是是,谁像你是酒石铸的脚,百锤金钢卧美人膝。”连她们的梦都要剥夺,果然苛刻。 “嫉妒是人的天性,我能谅解。”海棠玉故作贤慧地跪高脚尖勾住蛇头一扯。 罗曼陀嗤声说:“吱!瞧她说得像是人话吗?”擅饮不见得是好事,顶多不醉酒失身。 在龙蛇杂处的pub里,有形形色色的男人想乘机占女人便宜,除了为人诟病的下流法子外,酒是最佳的催情春药.而且不需负任何责任。 理由千篇一律,喝醉了嘛! “做作女,不要在背后偷骂我,我有一双猫的耳朵。”灵敏度媲美卫星通汛器。 罗曼陀咬牙道,“你人畜同体,我等望尘莫及,俯首以视你正在流血的脚指头……”咦!她流血了? “什么?!”低头一看,海棠玉立即跳下椅子审视。“拜托,别吓我,是血腥玛丽。” “喔!眼花了,我精神不能集中,今晚……”喉咙还没全开,冰冷的触觉贴得她噤语,心想着,小人。 “我的小美人很可爱吧?虽然病啄啄地像陀绿屎,威吓的力量可值得赏它一杯莱姆酒。”让它功过相抵. 朝天花板翻翻白眼的罗曼陀和忍俊不已的蓝夕雾互视一眼,同样扶着太阳穴皱着秀丽非凡的眉,她老是用一条无害的蛇来威胁她们. 不是畏惧,而是宿醉后遗症,懒得和这一对不正常的人蛇计较太多,碍于立足点不公平,她们头疼地难以抵抗“非人类”。 失恋中的小美人脆弱得有如脆笛棒,轻轻一咬人口即化,不像平时非把人的手臂当树枝缠紧不放。 “我没说要请假用不着大惊小怪,只是想晚一、两个小时上班。”罗曼陀退而求其次,拗个时间来休息。 酒是穿肠毒药,受毒害的人有权休养,即使是一小段醒酒空档。 “no,no,no,不准。”谁晓得她口中的一、两个小时会不会自动加倍。 “太霸道了吧!海棠,我们也是老板。”忍不住抗议的蓝夕雾取过一过期的茶包冲泡。 节俭是美德,反正上面又没有发霉,喝下去正好杀菌,也许还能治头痛。 “没办法,今天是十五。”海棠玉肩一耸,一脸理直气壮。 并非初一、十五要上庙里拜拜,那是古代闺女求姻缘的无聊举动,活在二十一世纪有更重大的使命,非她不可,无人可替代。 罗曼陀领悟的说:“是怪怪宠物店老板的会亲日,他怕你亏待他蛇儿子。”十五嘛,半个月一期的恳亲会. 轻睨两人一眼的海棠玉,将青蛇当围巾往颈止一圈。“我很忙。” “是哦!忙着听唠叨的平老头讲解一堆动物经,我真同情你。”怪人怪蛇怪女人。 “感谢你的安慰,曼陀罗,别忘了准七点上班。”总要有人去娱乐财主。 “我能不能咒骂一声?”pig。“ “请便,但别飘进我的雷达耳。”她大方地走进盥洗室梳洗、换衣。 罗曼陀瞪着她的背影,随即摇头轻笑,好个海棠花,根本是吃定她们的“善良可欺”嘛! 同时间,在某个开幕酒会上。 衣香鬓影,觥筹交错,明丽的阳光丝毫打扰不到一对正在置物间里翻云覆雨的男女,疯狂的两人不在乎有人突然闯进,犹自沉浸在欲望的深海里。 女子的酒红色礼服被推至腰际,一条笔直的长腿正勾着结实有力的男性身躯,脸上表情有着无限的喜悦。 男人的动作惹得她娇喘连连,舔着唇渴求更多宠爱。 这是一个机会,她攀上豪们巨贾的天赐良机,今天是她的排卵日,一定能顺利的达成目的。 头发未乱的男子却似在吊她胃口,迟迟不肯满足她。 雪莉不满地扭动身躯哀求着。 男子微微一笑,他一向喜欢以性掌控女人,慢条斯理地逗着她玩,不急不躁地看着她达到高潮。 而后,他像是猎食的巨鳄,狠狠地将两人送上情欲极至的殿堂。 真是人间极乐呀! 他不否认雪莉是一道极为可口的甜点,有空拿拿来甜甜嘴倒是不错的选择,她有着他所喜爱丰胸细腰和熟练技巧。 女人像是一朵朵拥有鲜蜜甜汁的花儿,总是满园满谷地向他招手,不适时地回礼有违厚道,有花不折任其枯萎可是一项罪过。 护花,惜花,爱花是他的天性,一旦攀折供在水瓶里,新鲜度不过三天。 因为他有本钱花心。 裤钮一扣,呼息已渐平稳的他,甚至未解下剪裁纯手工的高级西装裤,扬手一拂微结的布料,他像无事人般转身欲走。 雪莉两只雪白如凝脂的手臂忽而从背后抱住他,赤裸的身子磨蹭着他,意在不让他离去,企图再与他温存一回。 “不许胡闹,雪莉,我还得去露个脸才行。”男子安抚的口气中有着一丝坚决的命令。 高高在上的他习惯控制一切,不会让自己做出失控的事,他一把扯开她的手往一旁推去。 风流也要有个限度,好友的面子不能不卖。 “可是人家舍不得你嘛!”她抓住他的手娇声道。 男子的表情一变,“不要惹我生气,太贪心的女人没糖吃。” 随即丢下一张支票,他头也不回的走出置物间,无视雪莉一脸的不甘心。 拾起支票,至少支票上的金额令她好过些。 一次不成还有下次,以她的美貌谁能不沉迷,他逃不出她的手掌心。雪莉自视美色过人,当一时欢爱是男子动心的兆头。 “兄弟,吃饱了吧?” 狂狷不羁的男子回头一笑。“地秋,摆脱我烦人的小妹了?” “别提了,你尽吃香喝辣,我却得陪小幼苗周旋,吃亏大了.”连连诉苦的方地秋假意抱怨。 “若你不挑嘴,雪莉还在置物间整理仪容,我保证味道够辣。”好东西他不介意分享给好朋友。 “谢了,一棵假葱我可看不上眼,真正辣的女人你还没瞧过呢!”谁都知道雪莉是辆公车,不需买票,欢迎有钱的男人上车。 他口中的不屑和若有所指引起风流男子的兴趣。“少唱高调,哪里有货色?” “白大总裁擦擦口水,你才刚饱食一顿,留一点给饥饿的兄弟。”方地秋开玩笑地从侍者盘中取走一杯白酒。 “垫垫底而已,女人不都是一个样,瞧你小里小器地想私吞。”美女不赚多,他照单全收。 倨傲自满的卓尔男子是驭风企业的总裁白禹轩,年少多金,周围自是围绕一群不请自业的淫蝶浪燕,在脂粉堆里从未尝过败绩,将所有的女人都当成是一种战利品。 三十四岁的他不曾有过挫折,一帆风顺地在国外完成学业,返国后加人自家企业,一路平顺得叫人嫉妒,四年前甫接下父亲的棒子,现今已扩充了好几倍,成就不容小觑,在企业界颇受注目。 唯独的休闲是搞搞花边,促成新闻业的蓬勃发展,不时和知名明星、大牌红模打打俏、骂骂情,在床上翻滚个几回,造福缺乏滋润的美女们。 他像风,兴起时逗弄逗弄花园里的花,吹得她们心花朵朵开,争妍斗艳地只求他手指一点,毫不在意他过往无数情史,自欺地认为自己是他最后的港湾。 但,谁抓得住无形的风呢?它可是一转眼消失无踪。 爱上风一般的男子注定心碎,多少幽幽啜泣声传不进他耳朵里,怀中永远有个娇吟轻呻的裸呈女子偎着。 方地秋好心的劝道:“大话先别说,听说那三色美女的三朵花可不容易摘,小心伤了你尊贵的手。”传言她们可是呛得麻舌。 “三色美女?” “一间别具特色的pub,女老板们风情万种,艳丽照人,像雪莉那种庸脂俗粉,只配当提鞋女奴。” 另一位文质彬彬的男子边走过来边道,笑容真诚的加入两人,看似温和的深瞳中潜藏着锐色,显示其绝非池底之蛟。 “怎么,向横,你去过三色美女?”方地秋有几分好奇。 莫向横沉稳地笑了笑。“令人回味,意犹未尽。” 简简单单的八个字勾出两位好友的兴趣,一人搭着他一边的肩膀一起走向安静的落地窗旁,好不受他人打扰。 “曼陀罗清冷高傲,不多话但眼神十分锐利,娇媚如柳,音似黄莺,让人酥到骨子里.” “你上了没?”眼露暖昧的白禹轩流气地问,一双眼瞥向莫向横。 “别急,听我说完。”她不是他的目标。“夕雾花气质绝然,飘逸出尘,有如谪入凡间的一朵仙花,笑起来让人心口舒畅,想掬在手心呵护……” 莫向横顿了一下看向好友。“她是我的,别和我抢。” “啧!死水也会心动,真看不出来。”他一向心如止水,还以为他是个gay。 “禹轩,你要是不感兴趣大可直说,我就把美艳绝伦的海棠给省略,免得自讨没趣。”莫向横作势不言了. “小小消遣还当真呀!该不会你想藏私,来个一箭双扬或一马配三鞍。”那样准叫他吃撑了。 “这话别让那三朵花听见,小心尸骨无存.”他可是见识过她们的厉害。 不然也不至于追了一个女人半年多,她却每次开口都是:“你是谁,我和你很熟吗?”一句话就把他打得灰头土脸,心头直淌血。 眉尾一掀,白禹轩不以为然的说:“三个女人罢了,你当豺狼虎豹吗?” “不,你应该说三个美丽无双的女人,而你也清楚美女的杀伤力更胜于猛禽野兽.”美丽便是利器,不费吹灰之力印可消灭眼前的障碍物 他们。 不需一兵一卒.不需卖弄风骚,只要清泪两滴,自有情愿冲锋陷阵的勇士为其卖命,即使下场成为英勇的烈士也在所不惜。 红颜原是无情剑,腰斩多少英雄。 “莫兄向横,何不把最后一朵海棠花介绍介绍,我忽然觉得花园里少了三色花儿。”方地秋颇感兴味的道。 这为庆祝第三十七家饭店开幕的酒会主人莫向横好笑地一盹,他真够馅媚. “海棠美艳如火,性烈似狮,看来娇慵却拥有十吨黄色火药的爆发力,近身者非死即伤,无人例外。” 三色美女pub中的狠角色,也是他锻羽而归的主因,她太精明了,兼具泼辣的个性,宁可杀错绝不错放垂涎三朵花的登徒子、好色男。 标准的以暴制暴崇拜者。 “酒会挺无聊的,不如换个地方喝杯美人酒。” 白禹轩的提议未获反对,三人跃跃欲试的心鼓动着,期待着金乌西落,月色东升。 一个美丽的邂逅,或是,意外。 第二章 优美的钢琴声缓缓流泄,安抚了无数颗寂寞的心,徐徐转动的霓虹灯下,淡淡酒香满足每一个入门的雇客,微醺地盯着在吧台内的两朵美丽花儿。 吧台旁有个小型舞台,平日客人少时,为招揽客源,迟到半钟头的海棠玉会上台去唱个几首惑人心弦的慢歌,拉回占不到便宜的烂客。 有钱就是大爷,她们深谙此道。 但是若太过份了,母老虎的爪子照抓不误,让对方皮绽肉开见不得人,狼性不敢在店里张狂。 好在美色还算管用,一个和尚挑水喝,两个和尚提水喝,三个和尚没水喝的道理他们倒是清楚,绝对不轻易出手地招来众怒,顶多用眼睛强奸她们罢了。 反正多看几眼不会少块肉,人美就是这点烦心,天妒人也妒。走在路上都会遇疯狗。 三个女孩都是夜猫族,爱在白天睡大头觉,也为了避免上危险,因此她们合伙开pub,工作环境局限在小小酒吧中,不担心有凶神恶煞在背后砍一刀,或是被某某老大收为情妇。 因为她们的行事风格实在叫人吃不消,必须连吃一整瓶阿斯匹灵镇镇头痛。 “曼曼,我怎么老觉得今天有点奇怪,好像大地震来临的前兆。”调了杯蚱蜢,蓝夕雾往吧台一放,让工读生送至第七桌。 “呸呸呸!你不能朝光明面想吗?九二一地震死的人还还不够瞧呀!”一只瞎眼的乌鸦。 恶心曼,口水喷到冰块上。蓝夕雾坏心地将其加入琴酒中递了出去。“你偷懒没弹琴。” “海棠不在我最大,管他弹不弹琴,今儿个心情不爽。”罗曼陀为自己的懒散找借口。 左侧的黑色大钢琴上方,明目张胆地放了一台录音机,音乐流畅犹如现场演奏,没人舍得去指责美人怠班,听人耳中同样悦耳。 为什么她们得“含辛茹苦”的照顾pub,而带着青蛇不知去何处跳河的死女人还不来周游列国,她快被刺探的眼神给烦死了,一天不弹琴犯法吗?她真想跳起来大呼她得了绝症。 在人前寡言的罗曼陀有个三八的闷骚个性,只对知心好友展露,其他人……哼!哪边凉快哪边待,冰椅赠送。 她的调酒技术还算好,但是略逊蓝夕雾一筹,所以她乐得光明正大的让贤,偶尔弹弹琴装点神秘,为pub添些谜样色彩,突显个人风格出卖色相,勾引想像力丰富的酒客上门消费。 欺不欺瞒是一回事,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不爽呀!小姐,本日的营收若下降,差额由你的红利扣除。”敢和钱作对,存心找死。 一阵冷飕飕的寒语由身后传来,直打哆嗦的罗曼陀搓搓手臂,没好气的回头一睨。“收惊费找你要。” 海棠玉一脸跃跃欲试,“老一辈的阿嬷说,吃两口口水就很有效,要不要我好心点吐一杯让你慢慢享用。”反正口水不用钱。 “请不要给予我二度惊吓。,我怕被毒死。”命存好悠哉。 “曼陀罗比较毒吧!做作女。”将缠臂的青蛇一嘘,它精神抖擞地在酒瓶中滑行。 去了一趟宠物店,小美人的士气大振,它的平爸爸用溺爱的口吻对它加以开导,又亲又吻地鼓舞它失败是成功的跳板,告解人生的意义不在交配上,要它勇往直前,同性相亲本是条艰困的路…… 拉拉杂杂地像只老母鸡叮嘱了老半天,根本不理会等在一旁的人类,在平耀民眼中,人远不及由他店里“出阁”的动物儿女们。 时间在打瞌睡中流逝,突地一阵狗叫声吵醒了睡意正浓的海棠玉,下意识看向墙壁枫叶龟造型时钟,她惊讶地跳了起来, 粗鲁地抓住蛇身就往外冲,不顾爱动物成痴的平耀民气急败坏,追着要她小心点。 偏偏又遇着下班人潮,塞车长龙将她困在长桥上,短针由七点跳到八点,她才由车阵脱身。 好巧不巧刚由员工专用室走出来,第一句传入她耳中的竟是如此不负责任的话,这pub是开着好玩吗? “死女人,说好不在工作场所做人身攻击,自毁诺言要罚一千元。”借题发挥的罗曼陀手心向上要钱。 要扣她钱先纳税,她是吸血水蛭,只进不出。 “你口出恶语又无故停工,罪大恶极加一等,好意思向我伸手呀!”海棠玉冷笑一声拍掉她的手。 这女人出手真重,手都打红了。“有钞票没人性,只会压榨一级贫民。” “别说来笑掉别人大牙,存款数字八位数叫贫民,台湾好穷哦!”海棠玉不屑地帮忙递莱姆切片。 认命的蓝夕雾一杯调过一杯,将莱姆切片装饰在杯沿,她们两人一天不斗嘴像是忘了加冰块的威士忌沙瓦,口感差了点。 罗曼陀瞥了海棠玉一眼,“现在治安很坏,别害我被绑架。”天不起风,地不浮油她就不快似的。 “少了个祸害该额首称庆……噢喔!不死心先生又来了。” 等着看好戏的海棠玉呶呶性感的唇。 半年多来如一日,莫向横装出温和尔雅的假相,特地到蓝夕雾面前点了一杯“爱你无悔”,而她如同往昔地连看他一眼也没有,随手调了杯粉紫色酒倒入细杯口高脚杯。 同时,他也很可笑地,照例问了一句,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用太去期待,夕雾花的回答是不作回答,表情茫然的望向抿唇浅笑的好友,其实她心里很清楚,她们是忍住不爆笑出声。 “唉!女人的单纯。” 回座的莫向横感慨地一说,再次无奈的嘲笑自己的无功而返。 “我看你用错了一个字,是女人的愚蠢。”一座大金山在眼前还能视而不见。 莫向横警告的说:“谨言慎行呀!地秋,在人家的地盘上少开口为妙。”他可没雅量听人批评他看上眼的小女人。 “怎么,怕被三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围殴呀?”pub里灯光不甚明亮,视力不佳的他看不清吧台后佳人的容颜,故出此言。 若他近距离一瞧,恐怕会把话当场收回,换上一副痴迷的心动样,如同一旁突然不开口,双眼发直的白禹轩,他的视线停在后来加入的红衣女郎身上。 那一头自然蓬松的波浪长发犹似黑色瀑布,细肩带低胸的小礼服裸露出小麦色香肩,高耸的双峰让人无法一手掌握,光是隔上一段距离和被吧台遮蔽大半身体,那自然的深沟叫人血脉贲张。 他不敢相信有此绝色未被发觉,简直是暴殄天物,下腹的骚动正是自己对她起了莫大兴趣的证据,她到底是谁? 海棠,曼陀罗还是夕雾? 直觉告诉他,她应该是火热似炬的海棠花,那耀眠的光芒的照一室的男人,他甚至起了莫名的占有欲,不准她卖弄风情地与男客调笑。 他要她,无关一见钟情。而是她本该属于他。 这是宿命。 深沉的黑瞳流转着绝然的欣赏,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一颦一笑,随着小动作起伏的完美胸形,他想要拥有她的全部,最好筑起高楼关到老死都不许她踏出一步。 要不是他双手握紧酒杯抑制生理上的蠢动,她八成已失身好几回,连走路都不稳了。 渴求她是一种身体本能,白禹轩的心口涌起一股前所末有的热情,这样绝艳佳人不该埋没在这小小pub中。 他想像着上百种装扮她的画面,用华衣,用珠宝……最好什么都不穿,一丝不挂地展露她维纳斯女神般的娇胴。 不能再想下去了,不然他可出丑了。 方地秋看向久未开口的白禹轩,“瞧,咱们说得口沫横飞,他老兄一脸痴呆的大作春梦。”好友又是不减风流本色的见色心喜。 一道黑影在眼前晃动,白禹轩大梦初醒的眨眨眼。“方地秋,你准备求阎王减少你的寿命吗?” 恢复轻佻的玩世不恭,白禹轩收起惊艳的神情,邪肆地轻喝一口白兰地,掩饰眼底的企图。 “我看你和向横都生了怪病,一踏进三色美女就失了魂。” 哪有他定性佳,不为所动。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们又不像某人偏好男色,坐怀不乱地朝邻桌猛男抛媚眼。”白禹轩手一抬,举杯一敬。 噗哧,方地秋一口酒不雅地喷出。 “老天爷呀!你非要害我身败名裂是不是,我几时改变了性向,他不过瞄了邻桌一眼,以为遇见生意上的对手。 “谁晓得,也许你功夫做得足,我们都被你瞒了过去。”那个老头在干什么,竟乘机偷捏她手心。 白禹轩眼一沉,森冷的怒意油然而生。 女人就该滚回厨房去,抛头露脸的明摆着要人吃豆腐,她该死。 缺德的嘴。“小心看好你的屁眼,哪天我塞块炭治你的痔疮。”方地秋没好气的道。 “我会记着别背向你,确保自己无失贞之虞。”他还是“处男”,就身体某器官来说。 露齿一笑的莫向横一手横过他肩头。“请问你有贞燥可言吗?” “女人太坏了嘛!趁我年少青涩时期硬要夺弓射花心,其实我的心灵纯洁如白纸。”白禹轩大言不惭的道。 他的启蒙期算来并不早,以现今的速食爱情和开放性性关的猖狂,早熟的青少年大多尝过青苹果的滋味,对于性爱一事并不陌生,十六岁“失身”满正常的,以他风流的程度来说。 对方是小他一岁的日本女留学生,相当主动,才十五岁已是经验丰富的个中好手,衣带一宽就拉着他上床,云雨几度成了那一年的性学学分专修课程。 那女孩的长相己遗忘在性史初页,但却开启了他对女人无止境的欲念。 男人的坏有一半责任在于女人。 莫向横抚抚肚子道:“地秋,你有没有反胃的感觉,你相信他的灵魂纯洁吗?”黑与白相混只能成灰。 方地秋挑眉叫了一杯啤酒。“相信呀!在撒旦面前谁不纯洁,如果他不是人。” “说得好,有见解,深得我心。”摇着调酒内冰块,莫向横只看不喝。 他向来只点一杯以加强印象,虽然不见成效,他依然故作潇洒维持一贯作风,慢慢地等冰块溶化再一口口含。 “呵呵呵……你的她是调酒师吧?一身白很显眼。”方地秋以颜色来区分三名女老板。 露肚脐穿着翻领中空装,搭配同色系的紧身长裤,在一片颜色中特别好认。 另外两个是一紫一红,全然的单一色不添任何其他色系的配件,红宝石眩目,紫水晶招摇,突显出自身专有色调,引人难以忘怀其独特魅色。 一眼望去便是清清楚楚,不致搞混所代表的风格。 纯真、热情和神秘。 “她有点迷糊,介于天真与妩媚之间,笑起来左颊有个小梨涡,不太有心机……”他说了一半突然被打断。 眼神微利的白禹轩凝睇着同一方向。“她是谁?” “你是指……”顺着他所指望去,亮眼的火红跃入莫向横眼中。“海棠花,三人中最强势的头头。” “她是我的。”白禹轩不容旁人争夺地先撂下话。 方地秋打趣地审视正同男客谈笑的倩影。“那你上呀!我预祝你阴沟翻大船。”卡死搞定。 “听你的口气不看好我是吧?”女人最好哄了,鲜花、美钻和浪漫,外加一叠无上限的金卡。 依他以往的经验,女人不外分为两种,一是信仰爱情,迷恋被爱的呵护感。二是拜金,只要有钱就ok,不去计较表面问题。 后者轻易解决,他本是慷慨的男人,对于每任情人都出手大方,从未令她们失望过,除了强求爱情。 至于前者就得多用点心,去营造她相信的虚幻场景,同样砸下大笔金钱,扮成一个不存在的白马王子、多情男人,自然手到擒来,屈服于他身下。 聪明的女人要用智慧去对付,单纯的女人随意掌控,复杂的女人要多管齐下,愚蠢的女人直接甩了不必留恋,他相信以自己猎艳的手法足以出本书。 天底下没有他把不到的女人,全在于他要不要。 而这朵海棠花他是摘定了。 “禹轩,立志不是件坏事,可是栽了会难看。”她是新品种海棠,带刺的。 酒糟男靠她那么近干么?白禹轩一口饮尽杯里的酒。“要打个赌吗?我一个月内准追得上她。” “半年吧!兄弟,虽然我还是对你没信心。”莫向横不想他输得没脸见江东父老。 “你太高估花儿的抵抗期,别忘了我是花丛浪子。”摘花圣手。 “我才要提醒你,三色美女的老板们最恨花心男,而且非常大女人主义。”所以他才伪装温和老实样。 “喔!”嘴角略掀,白禹轩又唤服务生送来一杯马丁尼。 正当他们一派悠闲地讨论着,一阵轻脆的酒瓶破裂声蓦然响起,三人同时将脸扭向“案发现场”,一个西装笔挺的斯文男子捂着头倒地呻吟,干净的白衬衫上有高跟鞋的鞋印。 再往上瞧,半截的瓶口握在指尖修长的玉手中,那一身红艳很难让人忽视,气势如虹地带着饱含怒意的微笑,一脚踩在男子的手背上用力跟转。 周围的酒客视如平常地鼓掌叫好,欢呼地送她走回吧台内,不在意她任意伤人是否有错。 不过看男子蹒跚地从地面爬起,满头顺势流下的鲜血不受人同情反遭群众嘘声,可见他定是做了什么不规矩的举动,惹毛了老板娘,只能讪讪然地仓皇离去。 “喀,瞧见了吧!现代版的火爆娘子,你有几条命给她当宵夜?”吓!精采。 白禹轩轻笑地摇摇杯子。“三个月,你们可以开出赌注了。” 她的表现太够味了,极品中的极品。 “真要赌,不怕输掉驭风企业?”豪气不一定是运气,骄兵必败。 “你们没那么大的胃口吞得下,地秋的法拉利跑车,向横名下饭店的总统套房免费居住权,如何?” “永远?”莫向横含笑的询问。 “方便带女伴休息嘛!看我几时会收心。”上宾馆大多口杂。 莫向横没异议的反问。“你呢?” “你想我会输吗?”白禹轩自满地拨弄名家设计的发浪。 “会。” 方地秋两人异口同声地粉碎他的怡然自得,他们从不认为他会成功。 “驭风企业百分之十的股份,我要你们心服口服地说不出话来。”表情一变,他咬牙切齿地狠瞪道。 “呼我要发了。” “唉!败家子。” 好友的胜券在握姿态激起白禹轩的好胜心,眼露狩猎前的精光,酒杯一放,起身穿过人群走向火的凝聚点,故作帅劲地将手一摆。 近看的她更美,细致如玉的肌肤找不到一丝瑕疵,叫人想凑上前咬一口。 带着火苗的美眸更见艳色,一眨一眨的双眼皮包着琥珀色瞳仁,要引人陷入是多么容易,连他这调情高手都快把持不住。 清咳了一声,白禹轩摆出诱惑人的角度放出电波,一手拄着下巴。 “小姐,你是我见过最火热的性……性感女……女神……” 他的唇瓣开始抖颤,两眼瞠大。 这是……蛇?! 没有任何预警,眼珠子翻白,身子一软,堂堂驭风企业的总裁居然在一条小青蛇前葬送面子,砰地倒向冰冷的花岗岩地板,一切令人错愕。 而缠绕在他腕际的小美人睁着圆眼,不能理解他为何睡在地上,难道人类和它一样是低温动物? 蓝夕雾一脸不可置信的问:“天呀!海棠,你是不是射了暗箭伤他?”怎么他才刚开口就趴了? “你卡通片看多了,没事闪一边去调酒,七桌和二十二桌的先生要追加酒一杯。” “我可以一心二用,你说说那是隔山打牛还是隔空点穴,我好学一点防身。”同学多年她还不晓得海棠像小龙女般厉害。 “打你这只笨牛,点醒你的蠢脑袋,少去翻武侠小说,我有多少能耐你会不清楚?”海棠玉真想掐死她。 “你很会暗坎,我不太认识你。”人总不会无缘无故的倒下吧! “做作女……呃,曼陀罗,麻烦带她到休息室痛殴一顿。最好别让我认出她那一张脸。”笨也要笨得有格调。 不感兴趣的一瞄,罗曼陀打著新鲜的番茄汁。“白痴送精神病院疗养不见得会变聪明,少了调酒师pub会倒。” 有道理。“好吧!放她一马。” 两道高大的身影遮了一点灯光,动手扶起倒地的男子,一脸尴尬地不承认是他的朋友,自称是路人甲和乙。 简直丢脸丢大了,在美丽的女人面前昏倒,以后上门消费只有遭人耻笑的份。 蓝夕雾好心的问:“他有心脏病吗?你们应该先施行心肺复苏术。”死了人会很麻烦,生意会受影响。 两人一脸地讪笑。 “别尽顾着傻笑,要嘛弄醒他,不然送他去医院。在这等人上香吗?”笑笑笑,多了两个白痴。海棠玉嘴坏的道。 傻笑?! 上香?! 这会儿真的只能干笑了,斜睨莫向横的方地秋面色一黯,以他们的身份及出众外表,通常是吹捧、谄涎者众,还没被如此削过,实在是颜面无光。 要回嘴嘛!和女人计较似乎有损风度,而且她看来十分凶悍,架上的酒瓶少说有百来瓶,他的脑袋不耐敲,前人的殷鉴要谨记。 看那地上的血还没清理呢!所以君子不与佳人恶言。 “难道上帝真是公平的,给了你们人模人样的外表却吝于施舍声音?”要不要请他们出示残障证明?聋哑人士九五折。 好刻薄的舌锋。“小姐,我想他只是一时兴奋过度,血流不上脑叶。” “他是你们的朋友?” 左右扶撑的两人赶忙摇头撇清,男子汉自动矮化成歪种。 “萍水相逢、萍水相逢,我们绝对不是朋友。”莫向横可不愿心仪女子对他有负面评价,即使她背对他。 了然的海棠玉娇媚一笑摇摇手。“我了解了,需不需要给你们朋友一杯冰水?”由头淋下,方便清醒。 “不……不用了,我们送他回家。”莫向横的干笑惨变成苦笑,谁会相信他们的欲盖弥彰。 都是白禹轩的不济事,拖累他们两个好友陪同出糗,等他醒来非好好的嘲笑他一番,讨回受伤一盎斯的名誉。 “等等。” 方地秋停足一瞟。“还有事?” “要走可以,请留下两样东西。”勇气可佳,敢掉头就走。 “什么东西?” 纳闷的神色浮现在两人脸上,难不成进了大姐大的黑店,要一耳一足才肯放人? “酒钱和小美人。”喝霸王酒也得看地方,她海棠玉是软柿子吗? 噢!酒钱忘了付,但……“小美人是谁?” 两人一头雾水,他们三个堂堂大男人哪来美女? “在他衣服底下,正钻出一颗愣脑呆头探望的小冷血。”它又搞错恋爱的对象。 男男恋不稀奇,种类相悖才是头痛事,它不怕他一翻身压死它,从此天上人间两相隔,上演梁祝遗恨? “是蛇,难怪了。”忍住大笑的冲动,莫向横小心翼翼地物归原主,生怕遭蛇吻。 付了帐,两人决定让白禹轩不好过地抬着他回家,笑声不断地回荡,回荡…… “你们笑够了没?嘴巴快咧到耳后了。” 奇耻大辱,出师不捷的他居然败在一条恶心巴啦的小烂蛇上,一世英名随流水东去,冻结在十月寒霜之下,卧冰鲤不跃。 打小就对蛇类没辙,一见滑溜的影子在草丛中晃动,他二话不说拔腿就跑,绝对不会给它机会咬他,因为人生有一次经验便已足够。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他就是最好的明证。 大概刚上小学时,老师带着他们一群小朋友认识户外植物,他因顽皮脱了队,在老师没注意的情况下,想抓树下的小青蛙。 青蛙是到手了,可是一旁同时环伺多时的眼镜蛇一见他夺去它的食物,蛇头迅速地向前,两颗尖锐的毒牙狠狠咬住他的手掌,死也不肯松口。 好在眼镜蛇的特征很好分辨,老师一听见他的哭声立即招来警卫捕蛇,飞快地送他到医院注射血清,才捡回一条小命。 自此以后,天不怕地不怕的他有了天敌。打死也不接近无足生物。 蛇是魔鬼的信差,它们都该被灭种,永远不得复育。 “你们算什么朋友,笑了快两个小时还不停,我是不是该高兴娱乐了你们?”白禹轩低咒的一拍泽木桌。 略止笑声的方地秋故意抚抚桌面,出言招惹他。“禹轩,你干跪直接把驭风企业百分之十的股份渡让给我们,反正你没赢的可能性。” 一个怕蛇,一个拿蛇当宠物,这根本是局死棋,下再多棋子也没用,很难起死回生。 “用不着笑话我,把你的法拉利上蜡打光好,三个月后送到我的车库。”他绝不认输。 “垂死的天鹅总要挣扎一番,等你力竭还不是得死,何必硬要强摘海棠花。”那美则美矣,太辣了。莫向横表明自己的极不看好。 白禹轩瞠目一瞪。“你们帮我想办法除掉那条蛇。” “阿弥陀佛,贫僧不杀生,善哉!善哉!”方地秋不想被人拿着酒瓶追杀。 “向横……” 笑不可支的莫向横搓搓鼻粱。“你不妨找兽医和宠物店请教一二,不过我建议你看看心理医生。” “你在嘲笑我心理有病?”他只是下意识地不喜欢和蛇为伍。 “不,是希望你克服心理障碍,蛇并不可怕,想想它魅力四射的主人。”他得先向蛇宣战才有赢的可能。 “是呀!它不可怕但也不讨喜,尤其是爬在人的身上。”一想到他就有种晕眩的感觉,视线忽明忽暗。 “你想大多了,不如放弃这次赌约,百分之十的股份你自个留着。”退堂鼓早打省事些。 白禹轩手一握,青筋愤起。“一条不起眼的蛇算什么,我要摘下海棠花。” 记忆中。她的娇笑舔唇是如此鲜明,仿佛隐约闻到一缕花香味,他岂能因那小小的蛇族而踌躇。 “有志气,下回昏倒前记得先拔一一九,我们可没空去救你。”海棠花下死,风流来做鬼。 日子热闹了,人蛇大战要开打了,外围下注应该能多赚一笔吧! 商人本好,希望能撑上三个月才落幕,卖场热络些,别跌得太难看,尸袋缺货。 第三章 鬼鬼祟祟地压低帽沿,行踪可疑的男子弓着背,步伐迟疑地走得缓慢,一双精睿的眼瞳不时打量前后,做贼似地怕人发现他是谁。 为了一个女人如此大费周章,想来也是头一遭。 根据某一位情人的介绍,兼具兽医资格的宠物店老板姓平,在台北一带颇具知名度,大大小小的动物到了他手中都服服贴贴,乖巧得像刚出生的小贝比。 只是遮遮掩掩的男子八成没安抚好这位前任情人,她挟恨以报地推荐全台湾最罗唆的老板。 平耀民之所以有名,是因为把动物看得比人还重,年近五十还没老婆抱,全心放在各类稀奇古怪的动物身上,绝不允许有人虐待动物。 他还特别规定店里卖出的动物每半个月要回来让他瞧瞧,要是有人没遵从,他一天二十几通电话去催,甚至超过三日不归,老板亲自上门去探望,非确定它们受到良好照顾不可。 动物的天性虽然能驯服,但是再乖巧的贝比也会哭闹、使性子。女人的心眼小,又是卸任的情人,话听三分已足够,多了可就自找苦吃。 而担心熟人瞧见的男子便是犯了男人都会犯的错误,他相信女人的话。 难道他长年的战绩中不曾领会一件事,十个女人有九个会说谎,剩下的一个是哑巴,说谎是女人与生俱来的天赋,与舌的长短无关。 宠物店的们大开,里面有汪汪声和哺嗤声,以及奇怪杂乱的动物叫声充斥着,想像中难闻的动物臭味倒是没有,窗明几净一片祥和。 突然,男子的眉头一皱,透过喷砂玻璃隐约的形影,他好像看到一头南美巨蜥在吞鸡。 不会吧!这里是台湾,有这样的巨型蜥蜴应该关在动物园,而不是放任在这薄薄玻璃隔出的小空间,万一它一吃饱凶性大发,破玻璃而出追着吃人的大腿当甜点,有谁逃得过它的快速。 狗儿可爱,小猫讨喜,鹦鹉多嘴,画眉爱唱歌,鸭子好吃……咦?他看错了吧!怎么笼子里关着一只翅膀受伤的野鸭。 揉揉眼睛定神一瞧,果然是只鸭子,而且是西伯利亚野鸭,居然沦落到台湾的宠物店。 野鸭左边是吐着舌的变色龙,他勉强接受和蛇同类的四足蜥蜴,但是他肯定不会去喜欢它,看它贼头贼脑地老是想逃,一点风吹草动就不见踪影。 窝窝枫叶鼠、黄金鼠……大大小小的乌龟和白兔,还有些他喊不出学名的动物,琳琅满目叫人看了毛骨悚然,这是一间宠物店还是奇珍异兽展览馆?光是收门票就赚翻了。 “小宝贝你要乖乖听话吃药,肠子里长了小小虫,所以你才营养不良长不大,爸爸帮你喂药。” 那是……口水一吞,男子坚决地相信那是一只身上有斑点的胖猫,拒绝接受有人抱着在吸奶瓶的幼豹,一步一步朝他走来。 豹是保育类动物,台湾不能进口野生豹,除非经过出口国的核准,以及用于研究上,否则民间不应有豹的出现,那一定是猫。 虽然他一再说服自己,但是信心越来越薄弱,眼前竟然出现……企鹅?! 这是不是违反自然定律,室温摄氏二十来度,照理来说是养不活企鹅,可它大摇大摆地和狼犬抢食狗饼干,一点也不怕狗嘴一张撕了它加料。 “呃,请问一下,老板在吗?”好命的大猫,它迟早胀死。 听到人声,平耀民抬头一视。“你要买宠物?” “有点事想请教老板,能否通报?”他看起来就像老板,暗忖的白禹轩瞧着有点年纪的老人。 果然不如他所料。“我是老板,你有什么事?” 平耀民一边回答,一边轻声细语地哄抚幼豹,举止有如慈爱的老爸在照顾新生儿,无微不至地观察它每一个小举动,适时地给予安抚呵护。 动物比人敏感、脆弱,稍微一点伤害就畏缩不前,对人产生防卫心,所以需要更大的包容心来除去戒意。 “你有卖蛇吗?” “你有特别钟意的科别吗?蛇有盲蛇科、蝙蝠蛇科、蝗蛇科、黄领蛇科……三角头型是毒蛇,有雨伞节、带纹赤蛇、环纹赤蛇、百步蛇、眼镜蛇、菊氏龟壳花、赤尾青竹丝……” 一开口就停不了,平耀民天生把动物当成亲人,一谈起他所钟情的动物领域就眉飞色舞,不管别人是否听得懂,天南地北地优游在动物的世界里。 直到他提及赤尾青竹丝。听得头晕眼花的白禹轩才抓住一线曙光,连忙打岔地插上一句话。 “赤尾青竹丝很毒吧?养起来肯定费心。”他迂回的刺探。 心性保持赤子之心的平耀民上下打量他。“年轻人爱赶时髦,可别养来做环事,毒牙一咬是会要命的。” “我很清楚蛇类的狡猾。”他是活生生的受害者,现今还心有余悸的寒毛直竖。 若非存着某种目的,他会离它远远的,老死不相见。 “你的观念是错误的,蛇不狡猾,那是人,你不去犯它就相安无事,通常我不赞成养毒蛇当宠物,你若喜欢我介绍你一种青蛇,形体、颜色和青竹丝大同小异,主要它是无毒。” “青蛇?!”攀上手臂的恶心感还在,他记得那是一条鲜绿色彩的爬虫类。 “来来来,我让你认识新朋友,青蛇的腹部是鹅黄色,少了青竹丝身体两侧自尾巴的白色纵线和砖色尾部。” 将幼豹放在关有猴子的笼子,让猴子发挥母性地照料小豹,平耀民带着客人观赏玻璃内的“爱子”、“爱女”们,丝毫不曾察觉他倏地绷紧的表情。 “不……不用靠这么近看,我的视力二点零。”冷汗直冒,白禹轩连连退了好几步。 其中一尾见到平耀民很开心,弓起身子往玻璃一冲,吓得白禹轩手脚快发软,白着脸硬是撑着。 他告诫自己绝不能晕,蛇没什么可怕,顶多丑了些,令人心悸加剧,额角冒汗,欲除之而后快,眼前的它们普通平凡得就像一根草绳,而且关在箱子里。 无论如何他必须克服对蛇的恐惧,第一步不先跨出去,哪来美人在怀 一想起那无瑕艳容,他像是打了强心针,勇气倍增零点零三盎斯,非常迟疑地向前挪了一小步,大约三公分左右停住,汗流浃背地轻吐一口大气。 蛇很可爱,蛇不恐怖,蛇很可爱,蛇不恐怖,蛇很可爱,蛇超级恐怖。他不断为自己心理建设,企图催眠自己去肯定蠕动的软物和白兔同样讨人喜爱,但是终告失败,他还是打心底厌恶着。 “蛇类相当友善,只要你用心对它好,它就会把你当妈妈缠,寸步不离的撒着娇。”平耀民伸手抚抚蛇头。 缠?!前几日不好的记忆让白禹轩全身僵硬。“你……你不怕它咬你吗?” “呵,我哪一天没被咬过,店里大大小小的动物都有脾气,习惯就好、习惯就好。”他习以为常了。 “狼犬的食量满大的,它吃不吃蛇?”他试着转移目标缓和惊悚感。 壮硕的“狼犬”绕着老板的脚打转,看来尚未填饱肚子,而现成的食物一条条,消灭害虫是忠心的表现。 “你一定很少接近动物是不是?”唉!可怜又贫穷的都会年轻人。 “没时间。”他大半时间都耗在工作和女人上头,女人也是动物的一种。 “偶尔放松放松看看介绍动物频道,它是美国西部濒临绝种的灰狼,和一般家犬大不相同。”它们是近亲。 “灰狼?”表情一凝,白禹轩把脚移了个位置,不对准狼口。 这是一间古怪的宠物店。 “走私贩猖獗,盗猎者无品,商人太没良心,只管买卖,不关心动物的健康问题,一到台湾它就感染病菌……” 生怕他又没完没了的满腹动物经,白禹轩指着全身青色的小蛇。”这玩意能驯服吗?” “你很不尊重动物哦!它的自尊可会受伤。”是疼是宠,怎能用驯服两字来侮辱它。 “自尊?”白禹轩为之失笑。“我的意思很简单,如何叫一条蛇乖乖听话、不妄动。” “除非它死了。”平耀民不悦的嘟嚷着,会动的蛇具有活跃性,表示开朗、健康。 “什么?”他没听仔细。 平耀民细心地挽出一条甫出生不到一周的高砂蛇。“跟它说话、陪它玩耍,定时喂食、洗澡,不可以动不动朝它发火。要专心地爱它……” “停。”白禹轩举起手制止他,脚步倒退了一尺远。“我不养宠物,我只是想知道处理蛇的方法。” “处理?!你打算吃了它还是杀了它?真是食古不化的野人。”赶紧把宠物放回去的平耀民大声的斥责。 “你误会了,老板。”他根本不敢接近蛇,何来杀之。更遑论吃…… 嗯!他又要头重脚轻了,光想像那画面就会掏空他的胃。 “年轻人要懂得爱惜动物,不要任意残害生物界的生命,人也是动物之一,自相残杀会遭天谴……” 爱动物到了如痴如狂的平耀民最恨欺凌动物的人,认为它们无法开口辩解、申诉,难以反抗地在人类的棍棒下变得体无完肤,上帝造物是要它们生存不是受罪,人类没有权力去凌虐任何一种生物体。 反正他不管自己有无误解先骂一场,其间不忘穿插讲授动物习性和教养问题,嘴上水龙头一开就不想关上,资源浪费地猛喷口水。 完全傻眼的白禹轩实在叹为观止,这老板的确是个狂人,正确解法是疯狂的人,念了一长串不累不歇不换气,十句中听了两句就翻页,追不上嘴巴开开合合的速度。 “平老头,我家的小美人好像怀孕了,你不是说它是公蛇吗?” 柔嵋略带甜音的女声拯救了白禹轩,他感激地看向正匆忙走进宠物店的人影,一阵急雷猛地打中他心窝,那不是三色美女店中的海棠花? 上天真是太厚爱他了,亲自把佳人往他面前送,省去一番设计会面场景,今天肯定是他的幸运日,凡事大吉大利大丰收。 雀跃有如初尝情爱的毛头小子,白禹轩一个箭步就要上前自我介绍,谁知他疏忽了一个环节。 蓦然定住的身子表情惊恐万分,他的天敌正热情的吐着舌信,含情脉脉的凝望着他,只差半公尺就“飞扑”到他怀中缠绵。 绝对是上苍恶意的作弄,旨在惩罚他平日的玩世不恭,花心滥情,特意安排了现世报。 看得到吃不到的心痒难耐可会磨死人,美人在前隔了一层雾,近在咫尺却远如天涯,叫他咬牙饮恨地想捶死自己,为何败在小小的脊椎动物上。 不过是一条小小的蛇嘛!万物之灵的人类不可自乱阵脚,当它是蛇制皮带。 “美丽的小姐今天地失色,百花黯然。是否有这荣幸请你喝杯咖啡?” 以往,十成九的女人会融化在白禹轩的花言巧语下,含羞带怯的接受邀约,唯一的例外是女同志。 但是,此刻他有很深的挫折感。 他们居然能视若无睹地走过他身侧,宝贝万分的捧着对他闪着爱慕目光的青蛇上检查台,当他是店里的一件摆饰,身份远不如畜生。 头一回被人忽视得这么彻底,对向来心高气傲的男子是一大打击。白禹轩的脸色微微泛青,一股怒气袭上心头,眼底尽是霾色。 他和天敌卯上了,他要把它艳丽的主人抢到手,然后把它卖给蛇肉店煮成蛇羹,一块一块地丢给野狗吃,方消心火。 人是世界上最命苦的动物,为生计没日没夜的打拼,还要忍受外界强加的压力,连同亲朋好友、左邻右舍都得纳入关注范围,简直分身乏术。 她又不是超人,一天二十四小时忙不完,睡个觉都有十万火急的繁琐事要处理,像是打仗似的兵慌马乱全凑在一起。 南部的老妈七早八早打电话来通知三姑家的表妹要奉子成婚,也不想想乡下人起得早,凌晨五、六点正是她刚上床休息的时间。 随后不外乎是问她有没有男朋友,几时要定下来,接着说回家相相亲也不错,谁家的儿子多有成就,某某某的孙子是归国华侨,女孩子事业心别太重,找个好男人依靠才是重要。 天呀!现在还有好男人吗? 好的停车位早被别人占了,烂的停车位她不屑一顾,二十四年的独身生活她觉得很丰富了,靠男人的时代已淹没在世纪的洪流里,女人自食其力地走出悲情年代。 三个小时过去了,抱持勤俭持家的老妈才想起长途电话很贵,匆匆挂上电话还她安静空间。 九点钟酒商猛ca1l她的手机,说是新进的一批洋酒扣在海关,要她自己想办法去关说,不然下半月pub没存货。 头未沾枕的她,急急忙忙地找人攀关系,乱开空头支票应允做不到的约定,好在她人缘好,人脉广,随便唬弄过去,终于打通关卡,顺利过关。 这一晃眼又是好几个小时,没心情出去用餐就随意冲碗泡面,第一口都还没噎下呢!脚底下冰冷的长绳在磨磨蹭蹭,她不以为意地斜瞄一眼。 一看不得了,一夜不去注意的小美人有了小腹,手一摸是一粒粒的硬物,宛如蛇卵。 公蛇会怀孕吗?它又不是雌雄同体或孤雌生殖,那是青蛇和史氏蜴虎的特质,卵会自行分裂和发育。 “平老头,小美人要不要开刀,蛇皮能用线缝合吗?你摸来摸去到底有没有摸出个底?” 平耀民投去白眼一记。“买本书回去看,别来丢人现眼。”老是没大没小地乱叫人。 “喂!老头,你别太哦!不耻下问是一种美德,我又不是畜牲医生。”兽医。 一抹微笑浮在白禹轩嘴角,她的用词真有趣,相当贴切。 “我还能医人呢,要我瞧瞧你的尖酸嘴吗?免费帮你缝十针。”蛇腹一按,他大概知道病因。 听过蛇照x光吗?他正在做。 “谢了,老头,我怕你手拿不稳针,戳瞎自己的眼。”她敬谢不敏。 平耀民眼一横。“小美人没事,吃错东西而已。”没用的主人。 “吃错?”海棠玉不解了。“我罚它禁食耶!它哪来东西吃。” 噢喔!一开口她便后悔多话,干么自找霉气,好歹认识老头多年余,他最叫人受不了的一点就是爱教训人,尤其是未善待宠物的人。 “你呀你呀!没良心,天生为蛇碍着你了吗?你居然舍得让可爱的小美人饿肚子,难怪它要庄敬自强自行觅食,你是凶手。” 没那么严重吧!凶手?“不乖的孩子就要教,我可不像你那么宠,那是不对的行为。” “你指正我?”他是宠物店老板兼兽医,对动物的习性最了解。 “玩物丧志听过没,你沉沦太深有了私心,别人家的孩子轮不到你管。”东家管到西家去了。 要不是每半个月“回门”健诊不用饯,看病打八折,她才不去理会死老头的怪规矩,货物既出是人家的,忙碌的现代人谁有空常带宠物看兽医。 没人爱又极度罗唆的中年怪叔叔。 “你……我要把小美人要回来,不卖你。”有一天一定会被她气死,还好不是所有的顾客都像她。 暗自叫好的白禹轩轻轻地移身到佳人身后,提防的盯着检查台上腹胀青蛇不轨的举动。 少了天敌的从中破坏,他的追求之路才能顺利展开。 海棠玉嗤笑地拍拍平耀民肩膀。“老年痴呆症不好医,你要保重。” 一条蛇卖出蛇卖出五、六年能索回吗?他当是小朋友办家家酒,一言不和大玩切切手,要人家把吞下去的糖果吐出来还? “你们在吵架吗?” 近在耳旁的一股热气直吹,吓了她一眺。“你是鬼呀!无声无息的站在别人背后。” “抱歉,我比你早来一步,只不过你没发觉。”白禹轩很无辜的耸耸肩。 “给你一个忠告,除非你能忍受老太太的裹脚布,否则别在这间宠物店买宠物。”她是过来人。 “小花儿,你在和我作对呀?”当他的面赶客人。平耀民的脸有点臭。 “我是在为你着想,替你过滤客人。”有些人天生和动物犯冲。 “喔,是吗?”信她才有鬼。 “瞧他仪表端正、眼带桃花,衣着无褶,根本是崇尚生活品质的雅痞,羊毛西装少说十来万,手戴瑞士名表,不是上位者便是大毒枭,哪来时间照顾宠物。” “我不是大毒桑……” “别插嘴,我还没说完,有钱的男人通常花心,一花心就忙着钻女人裙摆,今天和一号情人出游,明天和二号情人度假,每天纵情酒色,消魂床第,你敢把心爱的宠物交给他,然后等着去收尸?” 白禹轩表情微愕,她形容得丝毫不差,三天前他的生活就如她所言的糜烂,白天工作晚上玩乐,枕边很少空过,把性当成解决疲劳的良药。 现在想想不免有些汗颜,他好像花心得很没格调,见到美女就只想掀人家的裙子,满脑子耳鬓厮磨的性爱场面。 “小玉,你说得满有道理,他看来不像有爱心的饲主。”好险好险,差点所托非人。平耀民深感庆幸。 “别叫我小玉,我是海棠。”干脆叫她金兰西瓜不是比小玉大得多。 “小孩子爱计较,你的本名本来叫……” “海棠。”她狠狠的一瞪,取来切哈蜜瓜的刀威胁。 人在刀下要识相。“好好好,海棠就海棠,快把刀放下。” “哼!”冷哼一声,她以倒插的方式将刀子插入砧板,颇有黑道大姐的架式。 白禹轩笑道:“容我插一下嘴,你们吵完了吗?”该轮到男主角上场了吧? “谁说我们在吵架。” “你怎么还没走?” 绝倒。 白禹轩的脚步微微不稳,感觉一把刀插在他心口上,他的心在流血却没人看见。 “我姓白,驭风企业的总栽,很荣幸……”眼见递出去的名片不受青睬,说了一半的话消失在空中。 海棠玉连看也不看地把名片丢进垃圾桶。“你的荣幸是我的不幸,你看起来很花心,而我对花心男过敏。”她直言不讳地道。 他苦笑在心,表面装着绅士。“面相是会骗人的,我很专情。” 专心一夜情,专骗女人心。 “你很面熟,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她认客人的本事流,闲杂人等的阿猫阿狗则没必要记。 至于金主银主自然要记牢,不来消费、过门不进的抠门鬼她忘得快,就算是王永庆、蔡万霖之类的巨贾站在她面前,依然话不投机半句多,各捧各的碗。 没交集就撩身而过,pub的营收还算不错,月亮的归月亮,潮汐的归潮汐,偶尔交会醉一场,天一亮交情散,各自回家,何必留下记忆。 “我常出现在财经版,也许你对投资有兴趣。”他自豪于事业的成就。 “我从不看财经版,枯燥又乏咪,人物照得又老又丑还吹捧是青年才俊,黄金宠儿,根本是个大笑话。”该改成笑话版。 明明四、五十岁离婚又带着拖油瓶,新闻媒体硬是睁眼说瞎话,什么才华洋溢,俊朗非凡,名列某某最受欢迎的单身贵族。 要是身上少了铜臭昧,有谁会去追逐迟暮西山的螃蟹,要横着走也要有“本钱”,不然每一个都挺着啤酒肚,西装一脱准让人唤糟老头,和路边捡纸箱的老阿伯差不多。 重点在于一个字:钱。 是金钱在做人,而不是人在做人。一切向“钱”看齐,人心彻底腐烂。 笑贫不笑娼。 在以前是穷人家的女儿卖入青楼以求温饱,现在物欲横流,连中学生都公然上网卖淫,求的是一时享受和虚荣心,谁能阻止魔鬼的诱惑呢? 上帝吗?度假中,归期无限。 表情一顿的白禹轩呐呐的道:“或许你参加过某个宴会或酒会……” “不可能。”海棠玉一口否认。“pub的工作日夜颠倒,我抽不出……咦!等等,我想起来了。” 他有不好的预感,希望她的联想力平平,别去记起那件事。 “你是在三色美女拜天地的那位睡美男先生。”她的用词文雅多了,客人嘛! “我是白禹轩,你店里的酒很有个人特色,我很喜欢。”他含蓄地把话题淡化。 那不是很好的开始,有损男性尊严。 “很高兴你喜欢,我还以为是二十八天周期造成你的贫血问题呢!”头一回有人晕倒在pub的地板,她不认为是赞美。 白禹轩困惑的蹙起眉峰。“你的话听起来些微不友善,我没得罪你吧?” “你只是让自己丢脸,还有让其他客人怀疑酒有问题而已。”不过,酒的问题好解决,美色一出人人醉。 说是怀疑,是全放在心底没敢表达,除非那人不想再上三色美女品尝美色,否则就安静地当个酒客。 “如果是我的原因造成中pub的困扰,我愿意道歉,那晚身体稍有不适……”看她面上的蔑色,再多的虚言都是借口。 “外强内干。”海棠玉丢下一句,望向她的宠物。“老头,要给它一剂泻药吗?” “小玉……海棠,你不把小美人折腾死不甘心呀?吃错东西自然消化即可。”那么大的东西也泻不出来。 “它能吃什么东西,除了刚买的石榴……”调酒用的石溜?! 它惨了,夕雾一旦找不到石榴来榨汁,她会用它的血来代替。 “没错,你自己数数。一、二、三、四、五,正好是一朵梅花图形。”平耀民指出x光片上的黑点。 “好玩了,有史以来第一条吃素的青蛇,它可以修成正果。”与白娘娘同登仙界。 他没好气地一瞪。“失责还开玩笑,没分寸的丫头。” 真拿她没辙,一个爱玩火的任性女。 “我没吃午饭呢!它就留下来尽孝道几天好了。”她得空清闲清闲。 扬扬手,困难的事就交给能人去做,短期间她的小美人有罪受了,谁叫它贪吃。 但不是消化系统,而是平老头过度的关爱和…… 聒噪。 第四章 用餐?!好理由。 少了那条蛇的阻碍,会让人感到心情特别愉快。走起路来轻飘飘,不再有冰冷的窒息感,像是可恼的爬虫类缠身,无法动弹。 追上停在离宠物店百公尺远的红色喜美,美丽惹火的佳人正用涂满恿丹的麦乳色长指拎出车钥匙。 “让我送你一程如何,海棠花儿?”故作体贴的白禹轩一手压住车门献殷勤。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油腔滑调的男人最下等,像是唱京剧的丑角。”撩撩发,她妩媚的一笑。 好美的笑容。“为博海棠花欢心,小生愿粉墨登场演出凤求凰。” “能不能为我解答一个困惑?”指尖一挑,海棠玉利用自身的美色朝他吹气。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白禹轩被蛊惑,身体不由自主的倾向她。 香车美人。 很少有女人能穿出红色的艳昧,她做到了,半倚在自己爱车的后车盖,火漾星眸闪着猫似慵懒.一手拉扯着他的领带。一手取下他怕熟人撞见戴上的帽子,兜在食指转圈圈,状似勾引。 她是女人,集智慧与容貌于一身的美丽女子,不作白日梦,相信成熟的果实要自己去栽育才甜美,从未想过要依赖男人过一生。 色弛则情衰,美人终有迟暮的一天,广告中老夫老妇相守牵手过一世纪是创意,现实生活中少之又少,尤其是富豪人家。 似乎平凡的男女才走得长久,知足常乐。 海棠玉是多变的海浪,时而波涛汹涌,时而轻嗅舀浪,火的外表海的心,莫测的个性来自她的不驯。 她这会像是无骨的海星,似有若无地轻搭上他的肩,用着十分轻柔的软音缓缓吐出…… “何时驭风企业宣布破产?别忘了通知我带烟火去庆祝。” 她随即在他的耳肉咬上一口。 “哎呀!”白禹轩捂着耳退开,摊手瞧。“小野猫,你咬伤我的耳朵。” 她真咬耶!好狠。 笑容不变,依然一派温柔。“打是情,骂是爱,我是在‘疼’你。” “我现在明白,为何你有众多追求者却无一成功的原因,你有两排利牙。”他的衬衫毁了,染上点点血渍。 呼!她够泼辣,像头随时准备猎食的母狮,看准喉咙一口咬断,不给猎物生存的机会。 身边的女人来来去去,没有一个敢在他身上留下记号,在男欢女爱的过程中他一向是掌控者,操纵着女伴的喜、怒、哀、乐进而达到高潮。 环绕着他的众家佳丽总是争着要他多分点心,各使心机地引他注意,好似随时可以同他欢爱,特意突显胸前的伟大。 其实他心底很清楚,有大半的美女是由人工手术塑造而成,再加上化妆品的粉饰,呈现出一张赏心悦目的模型脸,几乎公式化了。 可是眼前的她给他一种清新感,即使画上一层淡淡的妆,几颗细小的斑并不刻意去掩盖,仿佛听见肌肤毛细孔的呼吸声。 她辣得很真,很直率,不因对方的社会地位而有所差别对待,照样心直口快地损人于娇语媚言中,让人很难真正的动怒。 他只能说她非常懂得男人的心理并加以利用,以美丽为利器在攻击后全身而退,毫发未伤。 这样出色,独特的女子才配得上他,他会拥有她。 “白总裁,不介意离我远一点吧?空气突然变得好稀薄。”拉拉肩衣轻呼气,海棠玉表现出缺氧的软弱样。 春色撩人。“让我度点氧气给你,为美女服务是骑士职责。” 浑身都热了起来,他不退反进地俯下身侵略娇艳红唇,但她有技巧的回闪低身,自动播秧机先生吻到红色的车顶.下颔还撞了一下。 如果让他轻易得手,三色美女老早就关门大吉,哪来的花名远播。 “啧啧啧,原来你对我的小喜美有浓厚兴趣,看来我得割爱了。”她装出一副依依不舍的心痛表情. 好笑的白禹轩仗着手长,一把握住她的上臂拉近.“有没有兴趣走演艺圈,你会大红大紫。” “少陷害我了,长这模样已是女人的公敌,朋友不多了。”她感慨地抚抚下唇,神态娇媚。 她口中的事半真半假,美丽的女人总是惹来同性的善妒,打她胸部开始发育,同样的烦恼一再重演,她才狠下心拐了夕雾和曼陀罗去插考维莉西亚女校. 天性懒散的她不爱交新朋友,刚好另外两个亦是如此,三人凑和着闻臭味,旁人根本打不进焊实的铁三角,因此没有朋友是她们刻意隔离的。 怕麻烦.不愿多事,赚人多口杂,高唱单身最好,她们一致的愿望是无戚无亲,无朋无友无负担。 但是,这些话只是私底下讲,不然有诅咒亲人早殁的嫌疑,她会被她老爸老妈乱棒打死,然后弃尸深山野岭当孤魂野鬼。 “很美、很冶艳,你没抹多少粉嘛!”他轻轻地抚上她的细颊。 微微一颤的海棠玉觉得有股异样电流流过,她镇定地娇笑挑开他的手。“吃我豆腐的人通常都活得很痛苦。” “如果给你一把刀,可否换来一个吻?”他不在意的瞄一眼手背上三条挑抓的指痕,当她的面印上一吻。 “只要刀由心口拔出来时你还活着,我会考虑给你蜘蛛之.”绝对致命。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他低低地笑了起来。“好呛的海棠花,我不够资格追求你吗?” “问问你的心,它是真来还是挑战,我不是爱作梦的笨女孩。”她一指抵在他左胸画呀画,看似挑情。 是不是真心她很清楚,“豪门企业的总裁不过贪新鲜,把女人当供品来炫耀他无往不利的战绩,毫不在乎动心之后的女人有何下场. 绝艳的脸儿微笑着,但是明眼人则轻易看出她眼底的冷笑,她不是容易交心的天真女。 心.上了锁,无真开不了. “未来的事没人料得到,享受被人迫求的过程不好吗?”他想,他会喜欢宠她. 海棠玉风情万种地撩拨波浪发丝.“众星拱月和贴上某人专属,你选哪一个?” 她不怕没追求者,就怕赶不走追求者,她是天上一弯月,万星齐聚易夺去她的光芒. “很有智慧的说法但不切实际,女人终归要找个男人过一生。”他不高兴她的受人恋慕. 总觉得她应该是他的,前世注定好,她不能再招蜂引蝶挥霍美丽。 “播秧机先生,我想你水远也不会是那个男人。”她还有选择权,海棠不栽烂芋田。 “播秧机?”什么意思? 嗳!她怎么说溜嘴了。“看到田就想插秧,不管水田或旱田,先插了再说,栽不栽得成稻是农夫的事。” 她暗讽他见了美女就上,从不顾忌后果任意妄为,善后之事就留给田的主人,也就是美女的家人去收拾,他只负责播种。 “海棠花,你说话很伤人。”不可否认,她的利言并不中听。 她像在形容一头发春的公狗,季节一到,不分品种地杂交。 “只要你往后退两步,我相信你的海阔天空里将没有我。”她可没要他来招惹。 “不聪明,你真的不聪明.”白禹轩头一摇,脸贴在她鼻前一寸。 她可以感受到他呼出的热气和散发的威胁感。“我们一定要在路旁讨论聪不聪明吗?” “不耐烦了?”很好,他要逼出她真正火辣的脾气,而不是那漫不经心地应忖。 “我的生物老师曾说过,干万不要惹饥饿中的女人。”而她饿得想吞象。 两眼圆睁,漠然的神色激起一丝火气,高跟鞋毫不留情地踩上他鞋面,深深凹陷个四方根可见怒意。 但他只是眉一沉而己。 疼是必然的事,强装硬汉不喊出声的白禹轩,快速在她唇上一啄当是报酬、当场一个耳刮子甩来。 他一握。“你或许泼辣,但是男女先天上的不公平显示在体型,你永远无法在体力上赢过男人。”他不会任她撒野。 “是吗?我的轩。”海棠玉倏地故柔姿态,空着的手圈上他颈子。 美人窝,英雄的葬身处。 娇嫩欲滴的亲密低唤让他有如踩在云端,自动送上的香唇更是甜蜜得令人忘了神,箝握着细腕的手松放轻抚,完全失去了戒心,沉醉在她柔软蜜唇中。 早提醒过女人最佳的武器是美丽,他太不受教了,随便的勾引就落了陷阱。 两舌纠缠,自始至终海棠玉的眼睛是张开的,仔细观察他投入的表情,舌尖轻轻一勾含入她口中,两排利齿已做好准备。 眠底冷意一闪,一咬,血流入齿肉的同时提膝一顶,上下夹攻绝不失误,正中目标。 “你……”抱着下身哀嚎,白禹轩根本发不出声音,他没想到她这么狠,当真痛下杀手。 在pub亲眼目睹她以酒瓶敲破男人脑袋时,他就该知道她是狠角色,下手绝不心软,准确又迅速地直接攻向重点。 他对她誓在必得的决心又加深一分,她绝对是他这一生中最大的挑战,也是难以驯服的对手。 “豪夺不如智巧,为何诸葛亮几度重创周瑜并气死他,原因在于聪明程度。”她吐出一口血,他的。 海棠玉非常得意计谋成功,这叫声东击西,她不承认是美人计,赢得不光彩。 “李……李佣了昔吃?”他吃力地问着:你用了几次?舌根疼得发不准音。 “想组成受害者联盟一起声讨我,将我打入恶女道?”不好色就免受苦. “不会有你吻过的女人多。”他的咬字真难辩解。“你需要上正音班。” “回达偶。”他尽量要发正确的昔,可是真的很难,舌头有肿胀的感觉。 “哼!谁理你,软脚的虾子一只,我要吃饭去了。”她开开心心地打开车门。 海棠玉错估白禹轩的毅力和难缠,钥匙一插发动车,旁座的车门突然遭外力拉开,硬是挤入她口中的软脚虾。 “你、到、底、要、干、什、么?”板手呢?备胎放哪去了?非砸死这个无赖不可。 “追、求、你。”他学她一字一字的念着,口齿清晰了些。 “我为什么要接受?”她重重一捶,掌头问候的位置是他的大腿。 白禹轩闷哼一声铁青着脸。“因为……我要你。” “阁下的胃口未免太大了,满园的花还采不够吗?”气死人了,他存心赖到底呀! “独缺一朵海棠花。”他咧齿一笑不成功,反而扯痛舌肌。 “太贪心了吧!你想被阄吗?”下回她得准备花剪,咋嚓剪掉烦恼根。 “去吃饭吧!你一定很饿。”连带着火气旺盛。 “下车。”她已经饿得没力气踹他下车。 “不。” “听不懂。” 牙一磨的海棠玉突然熄了火。“你坚持要和我一道用餐?” “没错。”他一手护着下体,严防她再度突击。 “好,开你的车。”女人的报复心可是很可怕,他得多保几个险。 “你的车虽秀气,我也坐得很舒服。”车里充满专属于她的味道,挤一点他也甘之如饴。 好香,是淡雅的花香昧。 “可惜阁下体积大如长毛象,小女子家小户贫供不起富豪,为了小爱车不解体,只好劳你尊腿移驾。”你舒服我火大。 “明天我叫人送辆新车给你,你喜欢什么车种?”小喜美就由他接手。 车虽小却有她的味道,未到手前先过过干瘾也不错。 “拖拉库.”你送呀!我载一车垃圾倒在驭风企业门口供你闻臭。 “嘎?”是乐团吗? 跟熊是很难沟通的。“先生,我真的快饿扁了,可否请你合作一点。” 她率先走下车,白禹轩才勉为其难以古怪姿态尾随其后。 “你不会指望我开车吧?你的玉女顶经快让我不举。”他指指尚未平复疼痛的下腹。 “很好笑的用词,真高兴你的幽默感还在。”海棠玉冷冷地睨了他一眼。 奥迪tt跑车,够骚包,二00一年展示的新车,六万多美金,他老兄钱多,折合台币可两、三百万呐!捐给贫苦无依的她不是更有意义。 赚钱不容易呀! “考虑要让我追吗?”他不死心的追问。 海棠玉露出绝媚的笑靥。“二一00年再来问我,保证你得到满意回答。” “分桌?!” 高扬的男音仍抵不住佳人的绝情,在一流的中式餐厅里可见一个可笑画面,对情侣……是男的说,女的瞪眼,至少他们是一道来用餐的男女,男俊女艳好登对。 可是问题来了。 男子热情地靠着女人点菜,而她推他又推不动,桌子一拍,淋了他一头冰水降降温。 最后女人抢了大厨切肉的刀一比,吓得所有人噤声不敢动,男子这才停止胡闹地开始“协商”,女人一拍桌定案就引起他的抗议声。 有哪一对情人……呃.好吧!有哪一对朋友到餐厅用餐是各坐一桌,彼此不交谈,那不是很奇怪。 但是她坚持,因为他会扰得她无法专心进食。 不得已他只好让步。 但山不转.路转.孙悟空再刁顽也翻不出如来佛的五指山,道有一尺魔便高一丈。 以白禹轩的身份,人人忙着奉承,他一声令下,餐厅经理故意将店里最小张的两张方桌并排在一起,间隔零点五公分,完全符合娇客的要求。 挑剔嘛!赖皮的人最难甩脱。 “先生,你越线了,那只虾子是我的。”她该不该报警处理偷虾贼。 “叫我禹轩或是轩,海棠宝贝。”他笑了笑,剥起虾壳。 “别叫我宝贝,感觉像0二0四的接线女郎。”他的宝贝何其多。 “甜心如何?火辣的海棠花。”他顺势又夹走她准备下箸的明虾。 偷窈狂。“还我.” “叫我的名字.”他耍赖地拆断虾头,手指俐落的剥着壳。 看得出她偏爱清蒸沾酱的大草虾,前菜吃得少,一见大盘虾上桌就两眼发亮,心思单纯不难猜测。 “白、禹、轩。”又一只,想惹她翻桌吗? “不用连名带姓的叫我,温柔点,白禹轩。”他夹着剥好的虾子在她唇边晃动. 温柔?海棠玉面上一柔的秋波频送。“轩,人家要吃虾子嘛!” “乖,给你。”筷子一送,他失笑在心里,要她叫禹轩,她反要以单字来宣示她的被迫。 “谢谢,你真好呀!心肝.”要论恶心她可不输人,尽得做作女的真传。 听来怪怪的,挺不舒服。“原来的你比较真,你很擅于利用天赋。” “过奖了,我一向爱惜资源,当用则用不必省。”反正男人犯贱,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 永远是最好。 “你常用这套对付人?”他指的是美人计加暴力美学双管齐下。 美食当前他是无日帽,遭她狠咬一口的舌头至今仍隐隐抽痛,刚刚只喝一口冰水就痛得要命,他哪敢再把硬食往嘴里送,即使医院就在三条街外。 反正眼前美女秀色可餐,光是看她迫不及待用餐的模样就值回票价,不去理会别人探索的目光,不按照餐饮的程序,随心所欲地吃她想吃的装饰花,还故意地吮吮手指头。 说实在话,他很羡慕她的大拇指,此刻正含在她的香唇中,若能取代……唉!又痛了. 至少好些天不得偷香,胯下的性功能也需要时间恢复,其实若她存心要断他根并不难,她是个容易让人意乱情迷的性感女神。 看来他得禁欲了,不知能撑上几天不碰女人? “最近色狼多,不防着怎么成,我是娇弱的女子总要机伶点。”真好,有人服务剥虾壳,用不着弄得一手油。 不感动、不心动,这只是男人追求的伎俩之一,她当是泰籍小弟在打工。 白禹轩突兀的一笑又倏地停止笑声,咬到舌了。 “报应,轻薄女人前先考虑,别人家里的花儿别乱掏,小心篱墙有刺。”她一点也不同情他。 “值得,你有一张最适合接吻的润泽丰唇,甜得令人意犹未尽。”一想到那滋味他就浑身兴奋. x的,她的招式下得不够狠。“希望你的舌头有相同感受,在烂掉前的回忆都是甜蜜。” “能不能问你一件事?”他拿起餐巾为她拭去唇边的虾汁。 餐厅内有不少女人投以妒羡的视线,而男人则恨不得取代他的位置为佳人效劳。 两人像是发光体,一个高挺俊伟,一个艳容无双,远看是幅谪仙画,近瞧犹如天神下凡,一举一动都散发着沉静的锋芒,虽然他们之间夹带着大量烟硝味。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她捡拾他说过的话原封送回。 他会意的勾起唇。“那晚在pub的那男人做了什么事,让你损失一瓶酒。” “客气了.我本来想打扁他的鼻头,可借准头偏了。”她不当回事地喝汤。 “嗯,这么简要?”他挑明了要知晓内情,他要一步步沁入她心,一举掠夺。 “干么,想替他报仇呀?”组成失败者同盟国。 “不,是预防重蹈覆辙,我在追求你.”他把“追求”两字说得太流利了,引起她的不快。 海棠玉笑脸一扬叉起鲜肉饺。“风大的时候要记得关窗,小心吹走了你的轻言。” “你还没告诉我呢!亲爱的海棠。”白禹轩横过桌握住她的肩胛骨施压。 “亲爱的轩,你靠太近了。”一根木制小叉一刺,快而无情。 他及时一缩免去皮肉遭殃。“谋杀亲夫呀!” “等你有幸成为我的夫再说,披着人皮的禽先生。”夫若轻佻照杀不误,男人不再是女人的天。 天出头是夫,夫添一撇是失,若随便加个人成快,注定要失去打回原形,天仍在天。 “秦先生?” “禽兽的简称,很亲切吧!”多好的一餐,灯光美,气氛佳,餐点满足口欲,除了一盏多佘的日光灯。 她没被追杀真是二十一世纪的奇迹。白禹轩苦笑自己身价大跌。“你不想说?” “干篇一律的老调,自以为是的男人大多了,喜欢在女人身上标价钱。”她讥诮地瞟了他一眼,暗示他是同类人。 “他做了什么?”那个人他认识,宏开资讯顾问公司的人事科经理。 “挺平凡的,出场一夜多少钱,他要包下我。”她无所谓地大啖鸡腿。 “所以你砸了他。”嗯哼!想抢他的女人?白禹轩眼底一闪精光,勾起阴色。 “那是其后,他说了一句婊子装清高,一百万买你们三色美女,接下来是让人不堪的淫语秽词,我一火就抓了个东西敲,你知道pub里酒瓶多嘛!” 挨砸的那人算是“君子”,只在口头上显淫功,刚开店时期,不长眼的客人借酒装疯上下其手,以为她们三个初出社会的小女孩好欺负。 结果是踩到烫红的铁板,在母狮发威后落荒而逃,在医院躺了十天半个月,发誓再也不喝酒。 “宝贝,你砸轻了,下回我买打铝棒送你。”人事科经理呵!打杂的工作较适合。 都是垃圾。 拭拭唇的海棠玉示意餐厅经理打包甜点。“请别当我是杀人犯。” 如果是他就另当别论,她已想好弃尸地点. “怎好劳佳人亲自动手,我来效劳。”她的气色好极了,填饱肚子好战斗。 海棠玉正要起身离去,一个旋风似的人影突然冲了过来,娇滴滴的声音令人头皮发麻,来人不待招呼就往白禹轩大腿坐了下去,二度重创他的男性雄风. “轩,人家好想你哦!你怎么好久都不来找我?”她的好久不过是自数日前起算,在实物间。 “下去,雪莉。”天呀!他真的会不举。 “不要啦!人家就是要黏着你嘛!”雪莉嘟着嘴装媚态,以示威眼神瞪向海棠玉。 他真不幸。“白总裁艳福不浅,女友美丽又大方,真叫人羡慕。” “她不是……”他极力要澄清,偏偏那地方疼得无力去推开雪莉。 “我了解、我了解,雪莉小姐是当红名模,你们的恋情仍在保密阶段。”海棠玉故意压低声音,维持神秘。 雪莉见她无争宠之意大为放。“小姐贵姓,你和我的轩在谈生意吗?” “敝姓海,我们在洽谈酒的进出口生意。”愚蠢的女人,你的轩快不行了。 可怜的下堂妇,不知轻重。 “海小姐用完餐了吧?”雪莉的问话很明显,赶人了。 海棠玉优雅的站起身,接过经理打包好的甜点,无视白禹轩的警告眼神,做了一个完美的退场。 “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其实我喜欢的对象是女人。” 临走前,海棠玉以挑衅的目光做了件惊人之举,当众吻了雪莉十秒钟,然后在众人错愕的眼光中,从容不迫的离开,气得白禹轩强忍住不适,推开雪莉站了起来。 “你给我站住。” 海棠玉回答他的是一记灿烂如阳的笑面,嚣狂地竖起中指一比,若无其事地招来计程车,扬长而去. 第五章 他真的会不举。 刚从雪莉住所败兴而归,白禹轩不由得发出咒骂声,他从来没有这么狼狈,居然早泄。 在受了海棠的刺激后,他想试试那话儿还管不管用,当雪莉开口邀约便一口答应,两人驱车准备到她天母的别墅中云雨一番。 两人的前戏进行得很顺利,一切都在掌控中,偏在他一举准备直捣黄龙之际,想起那头母狮子娇艳的笑容,热流霎时一古脑地直泄千里。 她当是自己魅力无穷引他失控,复卖力地引诱他,意图重振他的雄风。 但他清楚得很,自己的身体有了自主意识去排斥,好像被下了蛊似地独钟一人,让他懊恼得想杀人。 她的影像一旦烙了印就难去除,非要纠缠他的身和心。 是恋眷吧!他想。 当初的狩猎心态已变质,发酵到一种他不敢去探究的物质,有点黏,有点稠,有点发热,一念及便有种渴望在推动酵母迅速发胀。 她不再是挑战,而是更深一层地让他想拥有,连灵魂本质都占有。 她的美丽,该由他独得。 “禹轩,打赌输赢是小事。送掉你珍贵无比的黄金命根子,可会伤透花儿们的心。” 隐约的窃笑声不怀好意,存心是来看笑话而跷了个班,检视他的战力损失,评估可否再遭重击,接着来个雪上加霜,落井下石。 方地秋的目的很明显,就是来嘲笑两个出师不利的好友。 美好的生活俯拾可得,偏要去招惹些奇怪的花,什么海棠、夕雾的,攻瑰不好吗?嫌艳多刺还有清纯可人的百合,不然幽静的兰也不错,百花环伺任君摘。 像那朵曼陀罗多高傲,一副男人都是狗屎的模样就不讨人喜欢,让人看了想扁。 “闭上你的狗嘴,我现在的心情不是很好。”他缺沙包练拳,人肉更好。 “何苦为了名不见经传的女人烦心,待会到俱乐部逛逛,挑个伴去霉气。”瞧他一身伤,从舌根到命根。 “你当我是发情的种马呀?关上灯是女人即可。”白禹轩没好气的一吐怨气。 方地秋扬眉轻笑把玩着镇石。“花心大少很反常哦!这不像你会说的话。” “因为我肾亏改吃素,得了吧!要笑趁早。”好让他揍一顿。 “我今天出门拜了菩萨,她指示我诸事不宜,所以先存着。” 他不会在风口点人。 欲求不满的男人是颗不定时炸弹,明哲保身是生存之道,否则万一不小心惹火上身,岂不欲哭无泪。 白禹轩挑眉一嘲。“你最好挂尊大佛在胸前,也许能保你平安。” “有呀!我戴了,老人家的心意。”方地秋拉出玉佛一现,是方家奶奶托熟人从大陆的庙宇求来的。 “笑面佛。难怪你整天笑得像发财猫,一脸贼兮兮。”带笑的佛面似在怜悯,让人看了刺眼。 “我知道你在嫉妒我的悠闲,看在好朋友的份上我原谅你。”瞧!他多有风度。 有善妒的朋友表示他出色。 “向横,你会不会觉得他脸上少了什么?”握紧拳头擦擦掌,好k人。 “熊猫眼。“莫向横冷洌的接道。 “市面流行趴趴熊,你意下如何?”人若无自知之明就趴着,看的界面会清楚些。 “我选左眼,右眼留给你发挥。”他的脾气好,积了半年多才发作。 莫向横摘花的进度更慢,而旦近来他才发现一件事,他的夕雾花居然是个大近视,十点以前是不戴任何有形或无形的眼镜,雾里看花地调出一杯杯调酒。 一直以来,为了维持他居家好男人的形象,通常他是八点到pub,点一杯酒坐到九点多离开。因此从未发现她这个公开的秘密。 前天要离去时,车子发生了一些问题,他返回三色美女pub借电话找修车师傅,就见她放着酒不调。猛对小圆镜眨眼睛,这才看清她指尖那一小片薄薄的透明胶膜。 细问之下他更想一头撞昏,用酒精麻痹自己,原来他当了半年多的傻子自作多情,她不仅迷糊还是个“瞎子”,难怪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喂喂喂!理智点,两位的失败并非我所造成,你们要检讨的是,自身的女人缘为何会流失。”他只是无辜的看戏人。 “因为交错损友。”白禹轩、莫向横一人往他小腹送上一掌以示公平,谁叫他在一旁说风凉话。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他们根本是迁怒。“做人不要太过份,我可是扯后腿高手。”方地秋放话威胁。 记恨和小器不全是女人的专利,他承认是小人一族。 “你敢” “海棠对花心男过敏,夕雾有识人不明的障碍,而你们……嘿!兄弟,有谁比我更清楚你们的底细呢!”翻起旧帐是族繁不及备载。 白禹轩一手勾住方地秋的脖子。“金宝山的地理环境依山傍海,你先挑一间。” “灵骨塔的生意我没兴趣,不妨你去住住看再回来广为宣传。”卑鄙呀!以暴力威胁。 威武不能屈,浩然正气存。 “海底的风光明媚。相信鱼虾会感激你的人体捐献。”耍弄折信刀的莫向横将刀锋搁置在方地秋耳下一公分处。 “我有潜水执照,鱼虾绝对比你们友好上百倍。”男人的友情真脆弱,不堪一击。 “地秋,你打算埋多深,我们帮你挖。” 迎向两人略显波动的神情,时不我予的方地秋无奈地大叹正义无存,人心沉沦,识时务才是真英雄,活着才有机会报仇。 嘴角往后拉,他做出了投诚的手势,拉上爱打击男人士气的拉链嘴,安份地做个哑友。 人生嘛!别太认真,此一时彼一时,认清所处环境的“凶恶”,适时做修正,能屈能伸大丈夫,小虾米也能搏倒大白鲨。 “两位接下来做何打算,她们都不好搞定,你们当真要玩下去?”会尸沉大海的。 早发现三色美女的花儿不好摘,一个个硬是逞强。唯他不为所动,现在不就清心多了,没有患得患失的躁郁感。 白禹轩看了莫向横一眼,彼此眼中闪过某种诡光。“你最近挺闲的。” “还好啦!事务所目前没承接重大工程……”方地秋心生警觉的一瞄。 方地秋是名建筑师,拜经济不景气的影响,他终于可以稍微松一口气的休休假,不用全年无休地赶工地,画平面图,催建材,审核建商品质。 他预计把七、八年来的假一次休完,因此有大半年的时间赋闲在家,薪水照领。 “是兄弟就别算计到我头上,有本事自己去追,尤其是禹轩,请记住我们的赌约,我怎么能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没道理嘛!” 是吗?没道理就拗出个道理。“你不是兄弟是朋友,而朋友有两肋插刀之义。” “你……你干么不自己插?”两眼瞠大,方地秋不相信好友的行径近乎土匪。 “我痛不如你痛。”他的切肤之痛犹存。 方地秋咕哝地骂上一长串。“你直接把人扛回土匪寨不就成了?到时三色美女少了朵海棠,咱们莫大帅哥去充当酒保来个日久生情,事情不就摆平,两两得意。” “好主意。”白禹轩两人挤眉弄眼地大表赞成。 “不会吧!我只是发发牢骚开个小玩笑,绑架是有罪的。”禹轩真要身体力行? “你说呢?”回以轻佻的口吻,白禹轩的眉眼间染上轻快。 有何不可,出奇才能致胜。 如同往昔座无虚席,一身淡紫的罗曼陀坐在钢琴前弹奏着时下流行的轻音乐,火焰女郎海棠玉偎着小舞台上的栏杆随着音符轻唱,婉转的歌声撩动人的听觉,沉浸在一片悠扬、祥和的波光中。 吧台边坐满了人,穿梭的服务生不断送上点酒单,忙碌的蓝夕雾为自己找了个帮手切柠檬片、挤凋酒用的新鲜果汁,她一向不相信市售果汁的纯度。 一如往日的平静,三色美女除了美丽的女老板外,吸引顾客上门的另一个原因是宁和的气氛,像是回到家一股轻松惬意。 自由的浪漫,美女的相伴,手持一杯酒是何等快活,宛如置身法国的街道。 “我不知道她还会唱歌。”那神情多醉人,比白兰地香浓。 受不了,他当自己是月桂冠诗人呀!方地秋翻翻白眼。“拜托,趁大家沉醉在歌声中来不及反应,你快点行动别连累我。” “等她唱完,不然她会以高跟鞋为武器攻击我。”今天的她似乎又美了一分。 “没救了,你当真中毒过深。”另一个同样病入膏盲,窝在吧台挑选时机介入花之国度。 “她值得,你不认为她无论站在何处都很耀眼。”白禹轩说话的口气就像一个陷入爱中的男子。 这点方地秋无从否认,海棠的美不止是容貌,还有发自内在的光和热,以及懂得表现出女人的慵态来软化男人的防心。 “我一定会被你害死。” 两肋插刀是谁发明的义气,这人要先下十八层地狱,受刀刨、油淋、割舌之苦。 “好人不长命,祸害如你阎王不收。”白禹轩的眼里只容得下海棠玉一人,无心顾及好友的埋怨。 不过随即他的眉峰高高隆起,她穿的是什么衣服?低胸剪裁已是太养眼了,背部的布料哪去了?竟完全无遮掩地展示雪白肌肤。到底谁设计了这件枣红色礼服? 懒洋洋地扶着栏杆走动,裙摆下的修长美腿一览无遗,那居然是开了高叉的剪裁! 白禹轩想他疯了,被她气疯的,这个女人还有没有羞耻心? 她难道不晓得底下坐着一群色狼,个个张大眼流着口水等着撕破她的性感礼服。 正确说法是两块自腋下拼缝的布。 方地秋悄声警告,“三思而后行,你在爆筋。”可怜哦!他八成爱上他的猎物。 “谢谢你的提醒,我三思了。”白禹轩倏地起身往小舞台走去。 “什么?”喔!我的释迦牟尼。“天呀!他当自己是十七、八岁的血气少年吗?” 他可以想像明天社会版头条标题为:亿万富豪绑架pub女老板,驭风企业总裁白禹轩神智不清?! 或是年度最有价值单身汉强掳pub名花遭围殴致死,驭风企业气数己尽。 不管是哪一种版本,以法律的观点来看禹轩所为都是违法,前者是重罪,后者是活该,下场一样凄凉,身为他的朋友无力挽回反而助纣为虐,他会死得更难看。 “方地秋,你是死人呀。!” 远处传来一声大喝,方地秋大梦初醒似的在胸前画十字架,抱着必死决心冲锋陷阵,解救绑人的“歹徒”于疯狂的人群中,胸、背、后脑被狠k了几拳。 人家为的是多娇美人,他的拼命是为什么? “咦!有人掳走海棠耶!”距离太远看不太清楚,蓝夕雾觉得必须为那人的勇气喝采。 莫向横趁众人围上前看仔细时,溜进吧台内。“你的朋友不会有事。” “你是谁?”好奇怪的人,居然自备皮卡丘的围裙帮忙调酒。 “莫向横,莫向秋水横山绿的莫向横。”距离拉近了,不再隔座吧台。 “抱歉,我不是中文系毕业。”她的国学造诣只在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她的写照。蓝夕雾尚未体会到接来的天翻地覆。 “我也不是。”他微笑地帮她取下高处的杯子。省去她垫小板凳的麻烦。 “莫先生,你不去看热闹?”她刚好偷空休息一下。 “你认为是热闹?”她的说法很有意思。 她轻轻地抿唇一笑。“任何人惹上海棠都是灾难,她是全国女子自由搏击总冠军。” 只是平日的情况不需要她出手,而她也懒得施展,光靠美色就足以摆平一切。 “天呀!你不是在开玩笑吧?”黑压压的一群人围观,以莫向横的位置是无从得知战况如何。 “他是你的朋友?”听他口气里的紧张似乎很关心。 “呃!”是或不是都很难回答。 迟疑表示肯定,蓝夕雾拍拍他的手臂。“你的朋友真勇敢。” “嘎?!”他从她明亮水眸中看到同情。 “疯女人你够了没?我的肋骨快被你打断了。”要是有人说女人是弱者,他会吐那人一脸口水。 “没人要你来找打,快把我放下。”这男人肯定是未进化的山顶洞人。 “然后让你跑得无影无踪,你在作梦。”白禹轩抓紧海棠玉,躲避她张口就咬的野人行径。 “放你的狗臭屁,我是自由人,你有什么资格禁锢我?”咬死他,咬死他。 “因为你是冰河时期的暴龙,听不懂人话,我只好撕去文明人的斯文和你沟通。”喔!我的肩膀…… “你没读过书也要具备简易常识,恐龙不是出现在冰河期。”白痴、笨蛋、低能的猩猩。 “所以你才特别地刁蛮。”唯一的一只嘛!找不到伴侣的母暴龙有暴躁倾向。 “白、禹、轩,我要告你绑架。”她一定要让他身败名裂,永世不得翻身。 “请便,我已经订好监狱号码了。”他的口气完全无所谓,任君处置。 海棠玉从没这么狼狈过,身上穿着男人的西装外套还上扣。两手被鸢尾花图形的领带绑死,他肯定做过童子军,花式绳结怎么也挣不开。 扭动的双腿受捆于自己开叉的裙摆,全身无一处能动,以前学过的搏击招式全不管用,男人的手的确大过女人,他一手箝制她受困的双腕,一手压住弓踢的双膝,她整个人被他抱在怀里。无处可下手。 唯有牙齿派得上用场,一有机会就狠咬,让他占不了上风。 反观白禹轩更惨,衬衫上的扣子差不多掉光了,原本服贴的头发在绑人过程中乱成鸟窝,裤子裂了一条好长的缝,腕间的名表不知被谁扯断了,如今下落不明。 裸露的胸膛满是抓痕、咬痕和淤青,牙龈血流不止,鼻粱有点歪斜,左眼上方有个肿块,下巴似被开罐器之类的用具割开了一条肉痕,至于看不到的背,黑青的数目和毛细孔一样丰富。 整体来说,两人都伤得不轻,白禹轩伤在肉体,而海棠玉是自尊受伤。 他们的共同点是太自信。 “女人,你是不是学过功夫?”她的拳头很重,防守架式有模有样。 要不是有太多人围观争着英雄救美,若是空间够大,他是赢不了她,因她必须顾及客人的安全问题,免得被她一拳打倒。 “自由搏击,你呢?”空手道三段好像没什么用,打不赢就是三流把戏。 “柔道五段。”幸好小时候家里逼他学来防身,不然又要出糗了。 平衡多了,三段输五段不丢脸,虽然是五年前的检定。“你绑架我干么?” “谈恋爱。” 前座有人发出惊讶声,但是两人没听见。 “谈恋爱?!”他们俩之间一定有人疯了,但绝不是她。“你吃错药了吗?” “我很正常,是你太顽固,太难说服。”他不会听不出她的讽刺。 赫!瞧他说得理直气壮。“先生,我有拒绝被追求的权利。” “叫我禹轩或轩。”他坚持。 两人难得有和平的时刻,进行沟通。 “好吧!禹轩,我说句难听的话,你是一个好情人的对象,同样的也是情人杀手,与你谈恋爱无异是自掘坟墓。”而她很清醒。 说得好。前座的“司机”在心底喝采,她讲得太有道理了。 你没说过一句好听话,字字毒辣。白禹轩在心中驳道。“人总会有改变的一天,也许我的花心会终结在你手中。” “我不是好赌徒,不赌也许。”哇!花心男也会作梦,狗是改不了吃屎。 听到睹字,白禹轩和“司机”泛起一阵心虚,微露紧张神色。“你别再咬了好不好,我已经体无完肤。” “送我回家。”她不想和他扯上任何关系,两人的结局可以预见 两败俱伤。 “本来我安排好先上阳明山赏夜景、看星星,预先订好野菜山产,然后散散步、谈谈心……”他似没听见地说给她听。 “最好一谈谈到草丛里,我呢,大受感动地宽衣解带献身给你,你呢,一吃完我这道大餐,拍拍屁股丢张支票给我,明天再接我去珠宝店买条钻石项链当礼物。从此以后我就成了你豢养的情妇,直到你厌倦我为止。” 海棠玉的话说中了白禹轩的心事,他是打好了如意算盘,但他抵死也不承认她说得有多接近,他从来没有养过情妇,情人倒是一大堆。 “如果我不从呢,你就继续地缠下去,所谓十女九怕缠,早晚把我吞下肚。”她气愤得双颊泛起红霞,煞是迷人。 美。一股暖潮涌上心窝。“既然你有先见之明,何不试试我们之间的发展空间。” “请问一下,你要的是我的身体还是心?”世间男子皆贪心,有了风月还要雪花。 “你要我怎么回答?”他必须斟酌用词,她是头狡猾的母狮。 “要心休想,身体方面可以商量,反正我不是处女,没那么深的道德感……”突地一阵吼声阻断她的话。 “你不是处女?!” 他有病呀!吼得她耳膜隆隆作响。“别说你是处男,否则我当场吞下这辆车的四个轮胎。” 要吞吞他的,我还不够命苦吗?鼻青脸肿的车主兼“司机”方地秋哀叹自己为朋友己到了死而后矣的地步,连车胎都不能幸免。 “是谁,还是说不止一个?”眼中闪着杀气的白禹轩缩紧环抱的双臂。 “要你管,也不想想自己的花名册有多长,好意思装道德家。”海棠玉一脸不屑地撇开脸。 那年十七岁,刚从维莉西亚女校毕业没多久,她那闲来没事又自称传统的母亲心血来潮逼她去相亲,扬言要当最年轻的外婆。 她被烦得快受不了,又自幼生长在反传统的家庭,没人指望她保留那一片薄薄的膜,于是她找上邻家大她六岁的大哥。 因为父亲有恩于邻家大哥,在双方父母都赞同的情况下,他们以天意的方式来决定结不结婚。 也就是说她联考照考,只是每个月得和他做三次爱,为期两个月,其间不得避孕自然进行。 如果这两个月内受孕就休学嫁人,要是珠胎不肯结她照常当学生;从此不再提起这件事,儿戏般地把终身大事寄托在一个新生命上。 结果当然是没怀孕。因此她才单身至今。 听说那个邻家大哥也还没结婚,不过有个交往三年的女朋友,但她那嫌天下不乱的老妈斩钉截铁地说,他在等她才迟迟不婚,骂她是冷血无情的蛇蝎女,抛“夫”弃家。 其实印象满模糊的,她只记得他很温柔地对待他们每一次的结合,以她的舒适与否为优先,压抑自己的欲望让她先得到高潮才享受,所以她的第一次并不太痛。 碰上这样的启蒙者是她的幸运,不过和婚姻无关,她从不作长期计划。 “海棠,我希望我们有个好开始。”白禹轩的胃里在泛酸,他是没立场质问她的过往,只是想杀了碰过她的男人。 而我刚希望我们永远没有开始。“你舍得放下满园的花儿?” “我的花园里犟只植一种花,海棠。”其他女人对他已失去吸引力。 “家花虽美却不如野花香,海棠看久了也会腻。”人不可能只吃单一一种食物。 “未来的事谁料得到,说不定先不耐烦长久关系的人是你。”他还理不清对她的感情,是爱、是欲还是单纯的占有欲作祟。 “哼!就知道你是惯于打游击战的人,打了就跑不回头,爱上你的女人肯定上辈子没烧好香。”还好不是我。 有时话不能说得太满,免得骂到日后的自己。 白禹轩迷惑地看着她。“是我不成吗?” “什么意思?”他的眼神好古怪,她看不透,心口却直跳。 “他的意思是爱上他不行吗?也就是要你爱他。”忍不住插嘴的方地秋替友行道。 反正刀都插了,不在乎多此一举。 “真的假的,他这个人懂爱吗?”她很怀疑。 “他当然‘爱’过女人,而且多不可数。”上床谈性的那一种。 “方地秋,你在找机会报仇吗?”白禹轩两颗黑眼珠直瞪着多话者的后脑勺。 “聊胜于无,要点利息回来,本金先存着。”做人要明算帐,亲兄弟都不例外,何况是朋友。 “闭上你的嘴开车,别急着扒自己坟地上的土。”白禹轩恼怒的用脚踢下椅背。 威胁成性的家伙。方地秋“卑微”的说:“请问要开往何处,我家不供外宿。” “当然是我住的地方。”他的狗屋能不能住人还是个问题,谁会去借宿。 “麻烦你抬头看一眼,不要尽顾着瞧美女,我不认为她跑得 掉。”而且有认命的趋势。 “我哪有瞧……”不陌生的街道,华亿大厦,他住七楼。 “白大总裁,要我再往前开吗?第七分局就在下一个街道口。”自首得以减刑。 “少废话,开门。”他不能放手,稍一松懈皮内会多灾。 “原来我是泊车小弟。”自言自语的方地秋下车为两人开了车门。“要不要护送你们上楼,电梯不好按。” “不用。” 他的“好心”遭拒绝,过河拆桥就是这般。 白禹轩抱着海棠玉走进大厦,连声再见也吝于启齿。 “唉!多难的一晚,我该先去看跌打师傅还是报警呢?”但他是从犯。 算了,感情的事外人插不上手,任其发展吧。 只是他坏心的想到两人日后若有进展,赌约一事不知会惹出多大的风波,以火美人的烈性子恐怕难善了。 嘻嘻嘻……他等着看本世纪的母狮驯花男。 第六章 “环境还合乎你的要求吧?” 人云欲把西子比西湖,淡妆浓抹总相宜。白禹轩此刻才体会这两句诗的真谛,人美不需要外在添加物便是玉骨冰肤,秋水动人。 眼前沐浴后的佳人不沾脂粉,仅着一件宽大及踝的浴袍,白里透红的粉颊染上腓色更见艳丽,清纯中带着成熟的妩媚,慵懒无心地梳理半干的发,像极了古画中倚榻摇扇的仕女。 眉是远山聚,眸含水漾色,似迷似敛地透着娇憨,唇瓣覆着令人遐思的红,那不是人工点缀得出的颜色。 不化妆的她更像一朵海棠花,仿佛海棠花神的精魄附着其上,以睥睨之姿淡瞄人间俗事,一切红尘都别来沾染,她只想懒懒地品风赏月,饮清晨的第一滴露水。 “喂!你傻了,我叫了你好几声干么不回答?”呆病无药医。 蓦地由仙境一坠的白禹轩拾起丢在他身上的杂志。“你的美让我忘了世界的存在。” “求你一件事好不好?”捂着胸口的海棠玉颦起眉,一副承受不住的模样。 “说说看。”他预设空间,免得她提出他办不到的事,譬如:送她回家。 “别对我说花言巧语,恶心巴啦的情话,也不要对我的容貌多做浮夸的赞美,美丽是会褪色的。”除非用保鲜膜封死。 “情不自禁、不由自主算不算?”他很难不去注意她她由内而外散发出魅惑的性感。 “先生,你的驭风企业是纸糊的呀!堂堂一个企业总裁岂能缺乏自制力,我还没美到闭月羞花的地步。”顶多造成连环大车祸。 “事业和情感是两码子事,我可以掌控股票的涨跌,却不能命令你爱上我……” “等等,为什么不反过来说你爱上我呢?没理由让女人当牺牲者。”沙猪当杀。 为之一顿的白禹轩蹙起双眉。“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说来听听。” “你问我,我问谁呀!你晓不晓得我的外号叫爱情白痴?”居然叫生手教老手? 不碰爱情的人哪懂什么是爱,向来懒得与人交际的她,对于人的分别只有两种,一是看得过去,一是看了难过,无所谓喜不喜欢,少烦她就是朋友。 爱? 粗俗的字眼看得懂,深入探索没必要,她不认为自己用得上,该来的时候自然会来,抵抗没有用。 “爱情白痴?!”莫名地,一股喜悦盈满他心口,原来她没爱过人。 她有一颗处子心。 海棠玉朝他丢来梳子。“用不着大呼小叫,我半斤,你八两,打平。” “海棠,你的其实名字叫什么?”挨着她坐,他接过吹风机笨拙地帮忙梳理她的发。 很新奇的经验,他还是头一回服侍人,对象是他最不以为然的女人。 “我老爸姓海,你说我能不取花名吗?吱!”她没说错,少说一个字而已。 “姓海单名一字棠?你有没有兄弟姐妹?”该不会叫海星、海葵、海龙王吧? 她睨了睨他。“管区警员调查户口呀!我家人口很简单,一父一母一个我。” 不过“兄弟”不少,因为她老爸是南部角头,老妈是大姐大。 “大部份的家庭都爱多生几个孩子,你母亲……”他还没问完,发言权已被抢走。 白禹轩发现她是急性子的人,很爱抢话。 “我妈生我的时候痛了三天三夜,然后我老爸发誓他再也不生小孩,太痛苦了。”又不是他生,不过播个小小“蝌蚪”。 “你母亲很幸运,有个深爱她的丈夫。”他想起自己恩爱恒常的父母。 海棠玉用似笑非笑的眼神一瞟。“你错了,幸运的是我父亲,有个深爱他的妻子,连生孩子都要拖着他进产房,在阵痛的时候对他拳打脚踢,因此我出生的那日正好是他的住院日。 “肋骨断了两根,肺部有积血情况,贴了三个月狗皮膏药,听说我的个性是遗传自娘胎。” 他听得一愣一愣的,天下事真是无奇不有,竟然有这佯的夫妻。 “你是不是该考虑送我回去?你没有我老爸耐打。”老爸年轻时被打习惯了。 “很好的战略,我是和你搅和定了。”他掬起她一撮鬓发轻闻。 同样的洗发精品牌,用在她发上别有风味,清淡不浓香,和他的味道大不相同,是因为混着了她迷人的体味? 他真是不死心。“好吧!我跟你上床。” “不。”脱口而出的字眼震撼了白禹轩,他应该说好才是,难道…… “不?”迷惑不已的海棠玉瞅着他。“你对我的兴趣应该局限于肉体吧?” 男人不谈情,他们追求的是肉体上的结合,身经百战的他理应如此,他是个中翘楚。 “肉体的迷恋容易湮灭,我要的是更深一层的结合。”是的,他是不知满足的野兽,贪求她的全部。 “难不成你真要我的爱?”它藏哪去她自己都不晓得,何况她也舍不得给他。 他不是女人能托付情感的花丛浪子。 “我不能要吗?男人也有心。”自然的贴近她,白禹轩趁她专心思考之际,伸手爱抚她的耳骨。 她突兀的发出大笑指着他鼻头。“别人我不知道,但你根本没有心。” “我会说这是个侮辱,你根本没探进我的内在。”他倏地攫住她的手腕放在唇边一吻。 “没必要。”她的心漏跳了一拍,极力忍下甩他一巴掌的冲动。 “既然你决定要试试……”黑瞳闪着笑意,她不出他所料地又迫不及待的拦话。 “我是被挟持不算数,你可没有事先询问我的意愿……不要咬我的耳朵。”可恶,被他唬弄了。 他得意的一笑。“海棠宝贝,要不要数数你留在我身上的战绩?” 大大小小的伤痕不算光荣,一时的误判所导致,少部份来自酒客的拉扯,绝大部份是蒙她所赐,每一拳每一脚都使了全力。 原本以为不甚严重,趁她在浴室沐浴换下一身暴露的礼服时,他回到房间找件家居服换上,那满布淤痕青肿的裸胸吓了他一大跳,想是没个十天半个月恐怕散不了,他没被打死真是万幸。 看来他的身体挺硬朗,禁得起她疯子似的打法,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此刻他不就是美女在怀。 “轩,你确定只有我的功劳吗?你的美女兵团岂不撕了我。” “解散中,她们伤不了你,你是核子弹头。”她们怕辐射外泄。 “你忍心见情人们落泪……喔!我忘了,你向来无情得很,有了新人弃旧人。”她几时才有这种荣幸。 她讨厌被纠缠,少了随心所欲的自由,那是一种无形的折磨,清醒不了的恶梦。 “我有申诉权吧?”他不想被误解,他的所做所为只有一个理由 得到她。 “驳回,人格不健全的人不受律法保护,你回疗养院治疗采花症。”她一把推开他,拉拢浴袍前襟,不叫他瞧见半点春光。 色不迷人人自迷,口里说不,眼底眉间流露出想扑倒她的浓烈欲望,男人是表里不一的食性兽。 怀里一空竟觉得失落,白禹轩走到酒柜前为自己倒了一杯酒。“要来一杯吗?” “灌醉我好办事?”她摇了摇头,垂至胸腰的波浪长发随之漾出光彩。 她一定不晓得自己此刻的模样有多动人。不刻意营造的性感表现出成熟女子的娇媚,无意散发的慵态比挑逗更叫人痴迷。 要克制不去碰她只有圣人才做得到,而他不是。 “这里只有一张床,你意下如何?”得到她、得到她、得到她……欲望远远超越理智。 “我看见了,一张很舒适的大床,足够容纳五、六个妖精在上头打架。”她不确定睡得着,她会认床。 “我了解你的暗示,你大可放心,你是第一个躺上去的女人。”他不带女伴回来过夜,避免她们在分手后苦缠不放。 花心男子的原则,好聚好散不罗唆,有需要在外面解决,宾馆、饭店的存在佳惠了不少一夜情人,何必弄脏家里的被褥。 两性交往贪的是一时之欢,他不和女人维持过深的关系,单纯的以性需求来挑选情人对象,自然不会带至住所翻云覆雨。 并非每位情人都能安于随时被召唤的情况,常常是挖空心思要霸占他可能空闲的时间,想尽办法的巴上他。甚至借着怀孕套牢他,让他在办事时还得提防女人偷他的种,不轻易相信人性。 围绕在他周遭的大多是有所图的女子,通常用不了多久就成过去式,因此他需要保留全然不受干扰的私人天地,甚至连他家人也很少涉足他位于这栋大厦的房子。 不知为何,他内心十分渴望将海棠带入他的私人堡垒,最好能永远困住她,别再平白去养外人的眼。 在潜意识里,他将自己归纳为“内”人。 海棠玉自行解释为新买的床。“虽然我不常在午夜前上床,不过偶尔为之吧!” “以后你会改掉晚睡的恶习,睡眠不足是女人的大敌。”他作势要拥抱她,却让她轻盈的溜过。 “明天午后见喽!房东大人。”噘起香唇轻送飞吻,她返身进入檀木门。 砰!甩门,落锁,一气呵成。 被阻隔在外的白禹轩为之傻眼,他怎么又被她的狐媚假相给骗了?她根本是一只狡诈的土拨鼠,探出个头引来农夫的注意力,随即由另一地道偷走半熟的胡萝卜啃个过瘾,露出两颗小白牙取笑农夫的愚蠢。 好,这次算她赢得一城,反正人在屋檐下,谅她胜券无用处,夜还长得很,日复一日。 “好好睡,我的海棠花儿,晚安。”他对着门板道晚安。 门的那边却传来,“天寒地冻,小心感冒,棉被我独享了。” 嘎?!对哦!他只有一套寝具,而且就在房间里。 举起手欲敲门的白禹轩叹了一口气,放下手,就让她拥着暖被入睡吧!娇客乍到,总要给点时间适应新关系的开展,由充满他个人体味的被褥陪伴她初来的第一夜。 宠溺的笑容持续了三秒,在看到无半件御寒被褥的客厅时垂下,漫漫长夜要如何度过? 他怀念有温暖女体入怀的日子,瞧瞧阖上的房门,他将酒杯斟满,辛辣的口感滑入喉中,身体暖和些。 套句好友地秋的箴言,他在自找苦吃呀! 夜,正浓着。 八点。她真不敢相信有人敢在“清晨”八点吵她起床,要她和早晨的阳光相会,简直是非人的磨难,这世界怎么会有白天! 不间断的敲门声和催促像令人头疼的闹钟,伸手按不掉更加火大,她抽出枕头往门板一丢。 敲门声大概停了十秒钟,听见钥匙的碰撞声。 “不许给我开门,我今天要罢工,你自己去做牛做马。”她要睡觉。 被迫同居到今日刚好满一个礼拜,扣除初来的隔天和周休二日,她唯一的工作是陪白大总裁上下班,成为他公司内部最佳的花瓶范本。 什么也不用做地任由他抱进办公室,睡在垫了厚毯的沙发到中午,用完午餐后有专人来为她敷面、按摩、修指甲,舒舒服服地看着仕女杂志到他完成手边的工作。 投注在她身上的异样眼光是妒过于羡,以女性员工居多。 闲适日子不能说不好,可是一想到要早起就痛苦万分,打从她考上大学那年起,就尽量把重要课程安排在下午,非不得已绝不出席早上的点名,一觉睡到日正当中。 因此,她无法理解为何有人能忍受朝九晚五的生活,又不是拜日族的,干么要早起,她立志效法不见天日的昙花,唾弃崇拜太阳的向日葵。 只是,偏偏有人要破坏她“正常”的作息,准八点一定来敲门,非要纠正她的夜日颠倒。 她受够了,她要反击,他要是再吵她睡觉就要自承后果,她绝对不会客气染深他脸上己淡化的青紫,再让他继续被指指点点笑话一礼拜。 “海棠,先起来洗脸、刷牙、换衣服,我买了你最爱吃的早餐,三明治加热豆浆。” 一掌挥过去被接个正着,海棠玉挣扎地张开沉重的眼皮。“你可不可以让我安静的死去?” “老师没教过你早睡早起身体好吗?别再赖床了。”他已经连连迟到好几回了。 “赖床是我的人生目的,你正在残忍的剥夺。”看到他一身清爽就有气,他都不用睡觉吗? 五点起床略做梳洗就出门慢跑,六点半买早餐先温着,接着看五份工商方面的报纸兼蹲马桶,八点整叫醒她共进早餐,八点半出门,九点到公司上班。 当然这是大概的时刻表,光是要她离开那张柔软的大床就是一项大工程,非耗上个二、三十分钟来调整生理时钟,磨蹭到不得不的程度才肯下床。 她必须说一句老实话,他真的很有耐心,不达到目的绝不罢休,不管她的恶言相向或飞拳攻击,依然保持愉快的心情笑待她的赖床。 若换成她冷血的老妈,早用锅子敲她屁股了,哪捺得下性子等她自愿清醒。 不晓得他是出自真心。或是为了讨她欢心刻意装出来,至今的表现还算君子,除了其间偷去几个吻,他就像一个温柔的情人在宠溺他的女人,无微不至得宛若在照顾无行为能力的废人。 要不是事先知道他是戏情专家,专门玩弄情情爱爱,真会当他是少见的好男人,专情的护爱使者。 “瞧!外面的天气多暖和,鸟雀都出来觅食,你好意思赖在床上。”刷地,他扯开窗帘。 一室阳光照得人睁不开眼。 七楼看得到鸟雀?他的妄想症越来越严重。“拜托,把灯关掉。” “行。等我向后羿借了弓箭射下太阳,世界就暗淡了。”他很想满足她的要求,但是他自认只手难摘日。 “窗帘……”她拉高被褥盖住头,拒绝清晨阳光的洗礼。 “别再做懒虫了,我快迟到了。”唉!一拖延又是个十数分钟。 她从棉被底下伸手一摇。“再见,不送,晚上不回来也没关系。” 要个正常男人禁欲很不道德,她的良知尚未泯灭,偶尔帮他看看家算是抵伙食费,她会自己找乐子,用不着大人操心,她非常合群。 “好让你去pub卖弄风情,勾引无知的堕落灵魂?”他顺势拉着她的手坐起。 喔!好亮眼。“天呀!我会见光死,你在谋杀善良的海棠花。” 三色美女是她和好友一手撑起来,老板不回去关照生意,安抚客人,打算让它倒店不成,她可不想让人包养。 天生是光源能怪得了谁?老爸老妈的基因太优秀,集精华于她一身,随便打个喷嚏都有人心疼不已的递上纸巾,非是卖弄,而是光华无法掩,日月都逊色。 在舞台上轻歌曼舞是种享受并非表演,随心所欲地展现娇慵是在娱乐自己。 她唱得心无窒碍,底下的客人听得心醉意痴,两相得利的的举动何必废止,只不过衣着太过贴身,轻易显露玲珑的黄金曲线罢了。 醉翁之意不在酒,小小的染些春意又何妨,反正看得到吃不到,纯粹调调色而已。 “手拿着刀说人不是你杀的善良海棠,认命一点起来梳洗,不然我会当你邀请我上床。”睡了几天沙发,腰都快挺不直了。 身体想要她,理智却一直踩煞车,若说没爱上她是太薄弱,但是说爱又有些牵强,算介于两者之间的动心吧! 为她动了心所以自制,因此他破天荒的缓下掠夺之心转趋尊重。 只是他发现她越来越不值得尊重,根本像是个成熟的孩子。 “白禹轩,我恨你。”海棠玉忿忿然地裹着棉被下床,脚一跺走向浴室。 “而我好喜欢你,怎么办,要我吞毒药自杀吗?”倚在浴室门口,白禹轩眼角带笑的凝视她孩子性地压牙膏。 通常人们是用挤的,而她圆盖未旋开,迳自按压尾端卷起的部份,硬是压出白色条状。 问她理由很简单懒。 有时他不禁好笑的想着,旋开盖头的时间和硬挤的使力哪种较费神呢? “犯规,犯规,不说恶心巴啦的甜言蜜语,你想害我反……反胃呀!”她一口白沫地抗议着。 “喜欢是真心话并非虚情假意。”他走到她面前低头一吻。“我想没有一个男人会亲吻满嘴牙膏的女人吧?” 脸色微赧的海棠玉偏过头暗骂他卑鄙。“走开啦!浴室重地只限一人使用。” “我是在检查你牙齿有没有刷干净,咬我的时候才不会留下菜渣。”他正经八百的道。 “白老师,你要不要顺便教我蹲马桶的姿势,撇条要用几分力。”她泄愤地把盥洗用具弄得卡卡作响。 看得出她的怒气在累积中,白禹轩识相地退了出来,顺手把门一关。“我等你用餐。” “吃屎吧!你。”她用力地狂踢浴室门以纾发不平。 她能怎么样,打也打不过他,骂也骂不走他,能对一堵墙大念长恨歌吗? “淑女一点,小女孩。”太纵容她了。 “滚远一点,大野狼。”她像待宰的小红帽吗?淑女是上流社会的名词。 耳中传来随他走远渐小的爽朗笑声,强挂坚强面具的海棠玉轻嘘了口气,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只感到赚恶,竟一副在恋爱的小女人模样,两颊泛着红扑扑的水蜜桃色,简直快熟透了。 眼底泄露出一丝脆弱,钢铁筑成的心墙在生锈倾倒,具有花心资格的男人必有过人之处,除去财富和社会地位不算,傲人的外表就足以动摇女人的心防。 好吧!她承认是有一点私心,想和他来段韵事,和当年儿戏般的献出第一次相同。 可是她很孬种,明明心理在意得要命,表面还装得若无其事,欲拒还迎地以性的进度和他一较高下,坚待要做到全胜不失心的地步。 像白禹轩这样的男子是很容易让女人丢心,单纯地局限在性的框框里是不太可能,心理的悸动不时地挑战她的理智,几回想冲动地爱下去不订后果。 唉!可惜她也很传统,和老妈-一,只是没人认同,人又矜持,二十四岁的“高龄”不能如十七岁那般放纵,以为人还有选择权。 爱不是简单的课程,性不性占了极大的一环,她怕爱了,也怕不爱。 瞧他越认真她的心越空虚,眼盲了看不见是不是在做戏,男人是天生的坏胚子,水鸭都能拗成是鸳鸯,骗人唱首鸳鸯蝴蝶梦。 既然是梦怎会成真?否则言情小说多看几本,现实社会就别指望。 “海棠玉,你是儒夫。”她只要性,不要爱,大原则要把持住。 心肝小小,人心难测。海棠玉盯着镜中的自己生气,怪她没志气。 洗完脸她拉开旁边刚钉上去的柜子,一系列的保养品和化妆品陈列得像百货公司专柜,男人的用心真可怕,用女人的民生必需品来贿赂。 而她受贿赂了,女人的虚荣心嘛!放着不用多浪费,为了全台北市男人的幸福着想,她只好勉为其难的牺牲小我,美化容颜来迷死一群色鬼。 东抹抹,西擦擦,化妆完毕。 走出浴室,她随意换上一套新农,步出房间。 “你没有宽松、素面一点的衣服吗?”他记得这套衣服前些日子橱窗里的模特儿展示时,显得很飘逸。 可是穿在她身上却十分惹火,不花稍的剪裁突显她凹凸有致的身段,恐怕不少男人瞧了要喷鼻血。 “我相信不穿会更合你意。”拉平细微绉摺,她很满意橘红色长裤的紧绷度。 浓纤合度,不见赘肉。 “别挑战我的自制力,你没听过男人最容易在早上兴奋吗?”他是最佳见证。 海棠玉瞄瞄他微微隆起的胯下。 “不要这么看男人,除非你想被强暴。”白禹轩在心底呻吟,发现那地方变硬了。 “那不就是你的目的吗?绑架我当你的御用女奴。”她半挑逗的贴近他胸前。 “玩火的代价你准备付了吗?我的身体非常想要你。”他的眼中只有她,两手扶着她的腰凝睇。 他甚至忘了今天有个很重要的约要签,关系到公司下半年度的运作。 “有何不可,早做早解脱,你高兴,我开心。”爱玩的手指在他第一颗钮扣爱抚。 浮现激情的白禹轩略感不悦地含咬住她可口的耳垂。“不许用轻浮的态度来看待我们的结合,你摆脱不了我。” “有时,世事多变。”她娇媚地勾眼一挑,一手撩开肩上的细带。 呼吸声变沉重了,高耸的双峰忽隐忽现,他根本移不开视线地盯着她胸前的起伏,肆无忌惮的手覆上那诱人的浑圆。 天呀!多么柔软富有弹性,他真是个天字第一号大笨蛋,该早在第一天就吃了她,干么温温吞吞地计较爱不爱,先上再说。 爱可以侵慢培养嘛!美食当前不该拒绝。 “我要你……” 正当他打算探入她衣内真实抚摸雪峰时,海棠玉的坏心肠又冒出了头,在他耳边轻喃了三个字。 “喔!小美人……啊!你说什么?你该不会指……那条、那条小……” 白禹轩面色立即变得惨白,昂然的欲望在瞬间消失,她肯定是存心要他死得难看,早不讲晚不讲,在他理智全然溃堤要动手摘花时才来临门一脚,踢得他全身血液倒流。 “原来你有口吃的毛病呀!小美人就是我养的那条青蛇,老寄养在平老头店里太打扰。”果然不出她所料。他怕蛇。 好些天前就要带小美人回来,但他总有一大堆理由暂时不方便,那时她心里就存着怀疑,不过是条小蛇嘛! “继续寄着呀!反正老板一定不怕麻烦。”他说得胆战心惊,生怕说服不了她。 “我想它。” 一句话打碎了白禹轩的希望,灰白脸色呈现空洞,他该如何和天敌争宠? 第七章 气氛有点不对劲,敏感的海棠玉嗅出一丝丝异样,以往怀有恶意的眼光正闪着幸灾乐祸,好像她要大祸临头。 不是过敏,她真的感到一股沉重的气流在流窜,平时忙着拍马屁的员工全绷着一张脸,似乎微露不屑的神情。 红颜本来就是祸水,她要是做了杀人越货的事也属正常,美丽的女人生就祸国殃民,谁有闲工夫立誓救世,享福才是出世的使命。 “喂!你的公司是不是要倒闭了?”人人如丧考妣地不发一言。 “你先到办公室等我,我一会儿就过去。”白禹轩交代了几句,尽量不去看她手臂上盘绕的一抹青影。 “不怕我乘机跑了?”哎呀!瞧她大嘴巴,居然提醒他。 “海棠,三色美女你还要吧?”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眸!乌贼,趁黑打劫。“你最好快去快回,我不想一个人当白痴。” 他思忖了一下。“会有一会儿,你打开我的电脑上网去玩吧!” “小心我窈取你的机密档案。”她没那么无聊,吓唬吓唬他。 “我相信你。”没有这个能耐。他笑得有点僵硬,努力克服对爬虫类的恐惧。 它,是世上最丑陋的动物。 相信?!为何她不相信他的话?“你等着破产吧!我很小心眼。” 海棠玉头一扭,走进他宽敞富丽的办公室,没瞧见他松了一口气后的爱怜目光,久久不移地含着爱宠笑容,他是爱她的,只是他并不知道。 该面对的总要面对,他是做了错误的示范,让公司平白失去了数亿元的合约。 敲了敲前总裁办公室的门,很久没人办公的内室传来苍老有力的沙哑嗓音,他推门而进。 “你还记得驭风企业是谁的吧?” “我不会让它倒在我手上,你大可放心。”他不卑不亢的和白发老者对谈。 一说完,一叠形同废纸的文件掷向他,飞落满地。 “你把公司当玩具吗?爱来就来,不想来就带个不三不四的女人鬼混,你眼中还有公司利益的存在吗?” 白禹轩有担当的说。“我会弥补我的过失,最迟三个月我会把订单追回原来的数目。”责任归属问题他绝不推卸。 “三个月?!”老者愤怒的一拍桌面。“瞬息万变的商场等你三个月呀?你未免天真。” “驭风企业承受得起数亿元的风险。”顶多年终奖金少发一个月。 他冷冷一嗤。“为了一个女人把合约拱手让人,你好大的手笔。” “是我的疏忽,不要迁过他人。”他不该把海棠扯进来,她没错。 “到现在你还在维护她,全公司的人都知道她是不正经的女人,只有你执迷不悟。”老者痛心的斥喝。 “是楚月知会你来教训我的吧?”好个尽责的秘书,挖墙补洞。 公司内部人员不敢明目张胆地指责海棠不正经,因为她是他唯一带来公司的女人,他们巴结都来不及,岂会去告密,唯有和他有过一段关系的楚月会搬出已退休的总裁。 “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敢说你没有为了个女人耽误工作进度?”三十好几了还不收敛风流习性。 “有必要把我的过错推诿给第三者吗?我有谈恋爱的权力。”他不高兴有人矮化了他所钟情的对象。 老者从鼻孔喷出气。“你哪一天不谈恋爱,花边新闻满天飞?绯闻多得几乎天天上报,你还敢跟我谈权利?” “爸,我这次是认真的。”认真地看待这一份感情,不存马虎。 老总裁白臣阳正是白禹轩的父亲,七年前因身体不适将公司的棒子交给儿子,自己退居幕后运筹帷握,协助他立足于商场。 近两年来他不太管事,因为儿子己成就一番气候不需要操心,所以放了手去享受退休后的悠哉生活。 直到与美国方面的合约告吹,他才又踏进当年白手起家的公司。 “我们白家是什么人家,结交随随便便的女人想招惹笑话吗?我不同意你们的交往。”白臣阳的口气高高在上的。 “海棠和你有同样想法,她很不屑你白家的儿子。”一提起海棠玉的固执,白禹轩无奈的柔和了表情。 “我看是以退为进,欲擒故纵,你在花丛中打滚了这么多年还看不出她的把戏?”越活越回去了。 他是踩到荆棘。“对于未见过面的人骤下结语是否合宜?你并不认识她。” “整天打扮得花枝招展,无所事事,嗲里嗲气地跟进跟出,出身能好到哪去?”他先入为主的认定海棠玉是拜金女。 白禹轩很想笑,也为父亲感到庆幸,要是她听到这段话,肯定挥拳问候。“她是一间颇负知名度pub的老板,在台北市的中、青年代才俊很少不知她的店。 “海棠长相偏向艳丽型,天生的惹火身段并非刻意打扮,她之所以‘无所事事’是因为我的坚持,你不该只听信片面之词就妄加臆猜她是轻挑女子。” 轻挑是她的保护色,吃过亏的他太清楚她的手段,只是他老是身不由己的上当。 主观意识强烈的白臣阳不轻易相信人。“光听她的名字就知道不是好女孩,像酒店小姐。” “爸,你太偏颇楚月的说词,海棠姓海单名一个棠,你不能要她不姓海改姓白吧!”白海棠,听来很不错。 这一刻,白禹轩动了结婚念头,虽然他还不确定是否爱她,但她一定是他最美的新娘。 “楚月有什么不好,先前你们还走得好好的,怎么一会儿工夫你就移情别恋?”儿子的花心叫人担忧。 “她的办事能力我无话可说,若是公私不分地连我的私事都要插手,我宁可她只当我的秘书。”说他翻脸无情,他承认。 楚月是年前招考的新秘书,外形甜美可人十分单纯,以他风流、花心的程度怎可能错过她,不到半个月光景她成了他的枕畔人之一。 刚开始她沉醉在恋爱的甜蜜中,外界对他的评论她一概不相信,以为她是他最终的爱人。 后来她接到他诸多情人打来的电话,一一过滤后便明了了他的花心,开始利用工作之便,阻止他和其他情人的约会。 本来他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由她去胡闹。女人他多得是,走了一个马上递补新人,身边永远不缺美女做伴,可是她的单纯天性己经变质了。 有一回他在某位情人家中过夜,正在兴头时她居然打了电话来,像抓奸的妻子似询问他的行踪,责怪他冷落她,哭哭啼啼地说要找人算帐。 而她真的做了。 为了追踪他所有的情人,她请了个私家侦探调查他,因此他落脚在谁家她一清二楚,且想尽办法在他完事后上门警告对方别再靠近他。 一次两次还无所谓,听多了情人们的抱怨就觉得烦,那时海棠正好介入他的生命中,因此他下定决心要和所有女人划清界线,那头母狮的利爪是沾着血的,包括楚月的。 “你母亲很中意楚月当她的儿媳妇,你该很清楚这个意思吧?”白臣阳暗示他该娶楚月为妻。 “你们应该合力再生一个儿子来娶她,我已经有对象了。”而且锁定不放。 “你在说什么疯话?我们两老都一把年纪,就指望你生个孙子来抱。”脸色一沉,他发怒地斥责儿子的荒唐。 孩子?白禹轩的脑中浮现一个神似海棠玉的小女婴。“我得问问海棠生不生。” 以她母亲的例子来看,要她生育可能很困难,她会先掐死让她受孕的“插秧机”。 他大概没料到海棠玉是自然派,相信宿命和机率,和天赌。 “你结婚生子关她什么事,我是不可能接受有个离经叛道的媳妇。”就算不是楚月也不会是那个叫海棠的女人。 “爸,话不要说得太早,等你见过她……”话说到一半门突然被推开,冲进来一位满脸是泪的女孩。 “楚月” 清丽如月的女孩顾不得礼貌,像是受尽委屈地奔向白禹轩,紧紧地抱着他不放,抽噎地说出令人震惊的事。“海……海棠在偷……公司机密。” 是吗?白禹轩面无表情地扯下她的手,不留情面地说:“你被开除了。” 说海棠玉在偷公司机密,传出去恐怕没几个人相信,连她自己都觉得好笑,可是叫人无法置信的是她的确在以公司机密进行交易。 是窃取吗? 不,根据她的说法是信用破产,一物两卖,让驭风企业既得利益又蒙受商誉损失,叫瞧扁她的人跌破眼镜,美女也是有高度智慧的生物。 除了老爸老妈和邻家大哥,以及两位臭味相投的好友外,没人相信她有变成电脑骇客的潜质。 不是不为,而是懒得为之,她个人认为整日对着电脑萤幕是自虐的行为,伤眼伤神又伤身,不如卖弄卖弄风情赚取钞票好玩。 机器是死的没有变化,全靠滑鼠按键来决定是件愚蠢的事。 人性多变化,随时有不可预料的新鲜事发生,即使是同一群脸孔在不定时空间出现,上一分钟和下一分钟的不同就有可能天差地别,好比同时在观赏上百部人生悲喜剧,没有人能去编写未来。 话说三十分钟前她打开白禹轩的私人电脑,本来想玩个简单的游戏,例如不需要用脑的魔术方块。 可是人拥有无限好奇心,她一时心血来潮,想查查电脑主人有无感情走私,有些自视过高的男人会把过往情史记录下来,闲暇时重新品尝自己的丰功伟业。 而他呢。目前感情是终结在她手中,虽然看得出他的日益沉迷,但是人心难测,而永远太长了。超过她所不预测的时限外。 活在当下,尽情享乐才是她的人生目标。 于是,她开始玩起破解密码的游戏,当成闯关有得分似的一道道解开。 蓦然,她眼睛一亮,嘴角扬起兴奋的诡笑,按下某个知之甚详的网址与对方交谈,啪啪啪地乱扯一通后弯迸主题中。 这时,白禹轩那位明媚干练的女秘书敲门走了进来,表情充满怨怼和报复得逞的得意,口气相当冷漠又含着一丝想撕裂她的磨牙声。 很难形容,就是一个想维持尊严又不甘退让的下堂妇。准备以败部复活的姿态挽回……呃,夺回她曾有的地位和“宠幸”。 “你还有脸坐在这里,在把一切搞得乌烟瘴气之后?”眼前女子的美丽是她心头最剧烈的痛。 她在说什么鸟话,怎样自己一句也听不懂?“公司倒了不关我的事,去找你的白总裁。” 被女人恨习惯了,一脸洒脱神色的海棠玉说得轻松,她的“第三者”容貌常遭人围堵,见多则不怪,太多人来找过她谈判,有的为丈夫,有的为男友,还有养小白脸的贵妇呢! 尤其是和花名远播的白禹轩交往公开后,他的历任情人一窝蜂地出现在两人“约会”的现场餐厅,人总要吃饭嘛!而她又不是他的煮饭婆,没义务下厨。 那些女人哭啼型的居多,其次是呼天抢地的大诉遇人不淑,排名第三是示威兼抢人,不过很少成功,她母狮的牙还没露就被打发走了,怪没意思的。 当然也有受虐媳妇型的小可怜,以哀兵之姿恳求又下跪,一副弱不禁风、我见犹怜和模样,害她差点罪恶感泛滥地说出一字:好。可是身边的男人老是快一步的发言,硬生生地折了小白鸽的双翼,让人家失魂落魄、跌跌撞撞地奔离。 感情的事没个准,人若要变天亦难挡,像她就保留七分爱自己,三分拿来滥用,谁够胆就来拿,她绝不藏私。 爱上花心男就该有个底,习惯采蜜的蜂儿是不会留在同一片花园里,偶尔还是会偷采别人的花儿,除非蜂儿阵亡在蜜汁里,黏住了脚,飞不离。 不过,这种情形少之又少,身为女人要有自觉,不要以为爱付出得多,忍得住寂寞就能唤回浪子的心,从此幸福美满的过一生,那叫自欺的童话,因为这年代没有白马王子,只有乔装的大野狼。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是女人宠出来的口号,聪明的女人会要坏男人当情人,却不是丈夫,因为她们更坏,知道坏男人不能爱。 “你能得宠多久,女人不是只有美丽的包装,你快下台了。” 看到她的自在,楚月心中有说不出的苦涩。 同样是女人,为问她能活出自己而不陷人男人的阴影之中? 包装?多好的说法。“人很容易被自己的眼睛所欺骗,我宠爱我自己,不需要别人来宠,上台下台对我而言有何差别?” “现在你有本钱说大话,等一会儿就欲哭无泪,轩……总栽是个懂得分寸的人。”楚月尽量表现出专业的秘书形象,握紧的拳头泄露她的心事。 “很好呀!我向来喜欢有分寸的男人,太黏人会让我无法呼吸。”可惜她的“轩”是没节操的男人。 “你觉得很得意吗?用漂亮的脸孔来迷惑男人。”她的话像根刺,刺得楚月口出厉言。 海棠玉倏地绽放一朵令人迷炫的微笑。“是的,我很得意,因为我懂得勾引男人来爱我。” 有错吗?花儿生得美是自然择定,谁都没有资格去下评论,怪蜂儿太浪荡吧! 天生的美人胚子用不着搔首弄姿,只要往冷清的街头一站,不出十分钟当地即能成为“闹区” 清一色是流着口水的追求者,打破头也要抢个最接近美女的位置。 和氏无罪,怀璧有罪,人之常情,总不能要她自毁容貌吧! 她老妈会第一个哭死,而老爸会带兄弟砍死怂恿她毁容的凶手。 “下贱。”楚月脱口说出一句恨语。 表情柔得吓人的海棠玉抚抚发,用着娇滴滴的水媚声调说:“而你连个贱字都不配拥有,失、败、者。” “你……你说什么,你怎么敢……”她忍住欲夺眶而出的眼泪,语不成句的指着犹自梳发的女人. “你都敢来我面前叫嚣就要有承受屈辱的能力,柿子不是每一粒都软得易滑入口。”她刚好咬到水柿。 楚月深吸了一口气回复平静。“你大概不晓得总裁为了你,丢掉一笔好几亿的生意.” “喔!那又如何?” 她一副不干我事的态度激怒了不理智的女人。 “你这个不事生产专靠男人施舍的女人会被扫地出门,从此一文不名的乏人问津。” “呵…….你太激动了,冷静一点思考,以我的条件会找不到新金主吗?多得是男人巴着送钱到我跟前求我收下,包括你那个好色的上司。” 施舍?说得多可笑.勒索还说得通,家族事业嘛!海棠玉一边玩着滑鼠和网上人进行交易,一边逗逗气得发抖的小花猫。 “你不觉得羞耻吗?用美色来引诱人。”她做不到自甘堕落。 “天生我才必有用,利用自己的天赋来造福天下的怨男旷夫有何不对?市长应该颁我奖章。”海棠玉慵懒地抛了个秋波给她。 因她的话而气愤不已的楚月咬着牙低喊,“你何不放过总裁,低贱的人配不上他。” “是他来缠着我吧!吃不到葡萄别尽在一旁直跳脚,低贱的我至少比你高尚,不背着人使小手段,妄想是枝头凤凰地扯下往上爬的乌鸦。” 她不高兴了,情散了就要识趣,缘份断了便连不起来,干么找无辜的她出气,始作俑者才是罪大恶极,她是倒楣跌进浑水的一朵海棠花。 女人是种很奇怪的动物,被抛弃了不去找负心汉算帐,反过来为难下一个可能被抛弃的同类,其心态可议。 反正不是这一个女人就是下一个女人,负了就负了,难道负了心的男人会因为前任情人私心的小动作而回头吗?好像不曾听闻吧! 花落水流,风吹云散,皆是留不住的自然定律,太死心眼的人注定伤心。 专情并非不好,而是要选对男人,预留后路才是聪明人的做法,太义无反顾会溺死在自设的死海里。 “你承认自己是乌鸦?”楚月很意外,但是心头的怨气越积越深. 海棠玉翻翻白眼,“我说你是猪信不信?”受不了的迟顿,那个烂人死哪去了,不来除他的烂桃花。 她最讨厌当“杀手”. 下唇一咬,楚月有甩人耳光的欲望。“你想炫耀自己勾搭男人的本事我管不着,但因你损失的公司利益不能善了。” 她是借题发挥,假公济私。 “请问我是贵公司的员工吗?”笑话,路人自杀要怪她不该穿一身红?她和这公司八竿子扯不上关系。 “不,但你是始作俑者。”她冷冷地一说。 海棠玉不以为然的接道:“是哟!唐明皇好色抢媳妇为妻,世人不去怪他昏庸逆伦,反而谴责杨贵妃太胖,压得他翻不了身沉溺肉欲。”欲加之罪喔! 啧!女人的通病,男人的短视。 君乃一国之主,美人无数,若不昏昧岂能败国,扶不起的阿斗何必再说,诸葛孔明恐怕到死都在后悔识人不清,砾石看成璞玉。 “你尽管逞口舌之利,老总裁不会放任你在公司横行。”眼一冷,楚月不客气地摆高姿态。 “求之不得,我宁可回家睡大头觉,办公室的沙发没有禹轩的床好躺。”他是个不亏待自己的享乐主义者,那张床舒服得不得了。 她整个人为之一震.“他带你……回他家?!” “很舒服的床,下回你有机会去躺躺看,由阳台望出去的风景也不错,我每天都会抽出个十几分……” “每天?!”同居的字眼浮现在楚月脑海。 楚月的心受了很大的伤害,她觉得自己作了一个很荒谬的梦,不切实际得令人发笑,原来一切都是她在自作多情。 刚从学校毕业没多久,她前后换了好几个工作,终于考进了人人羡慕的大企业,并在众人的嫉妒眼光中,成为公司最高领导人的秘书。 少女情怀总是诗,初出茅芦不知世情险恶,单纯地认定上司是她的白马王子,不理会外界的流言偷偷暗恋着,期盼有一天他会爱上她。 那一天是她的幸运日,但在今日看来却是不幸的开端,他约了她。 交往半个多月,她就在车子前座给了他人生的初次体验,他熟练的技巧和低喃的甜言蜜语让她失了理智,迷迷糊糊地在性爱中交了心。 之后,有一段所谓的恋人蜜月期,每隔个一、两天就相偕外出,逛街、上馆子,然后上床。 两个月是极限了,他渐渐的不再邀约她,从不间断的女性电话较以往倍增,他甚至当着她的面在电话中和女人打情骂俏,露骨的性场面说得活灵活现。 自此,她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唯一。 爱会使人变得愚笨,她开始变得积极,主动地挑逗和投怀送抱,切断来找他的女性电话,聘请私家侦探去追踪他的每一位情人并上门警告. 她的行为是护爱,而看在他眠里却成了阻碍,二话不说地表示要她做好秘书工作,两人之间不再有私情. 没受过教训的女人总是比较呆,以为他不过是一时情绪上的问题,只要她安份一阵子就会恢复昔日情份,她一直是这么认为。 直到一道如火的炽焰烧到她眼前才猛然有了危机意识,世间竟有美得如此狂妄的女子,全身上下都洋溢着叫人无法拒绝的艳丽。 当场她有被人打了一拳的感觉,沉重的胃袋满是酸涩,这样的女人有谁不爱。 破坏、抹黑、污蔑、极力的突显自己的清高,楚月嘲笑自己愚蠢的行为,她根本什么也不是,充其量是总裁玩过的人偶娃娃。 “你喊得太大声了,吓醒了我的小美人.”没胆的笨蛇,声音一大就当地牛翻了身。 还震惊于两人同居事实的讯息,突地娇嘻的埋怨让楚月有片刻的失神.“什么?” “你伤到小美人的自尊了,虽然它只有一尺长也不该这么容易忽略。”海棠玉玉指一扣,犹自恍惚的青蛇东探西探. “啊蛇!” 嗟,这样就花容失色呀?海棠玉边敲键盘边用原子笔圈蛇身。“不要叫了,人家当你被强奸了。” “你……你好可怕,你竟然带毒蛇进来。”捂着胸口,楚月的表情是戒慎和责备. “少没知识了行不行,小学课本就教过毒蛇的头呈三角型,而我的小美人是椭圆头型,没毒的那种.”这是基本常识。 听她一说,楚月大为放心地上前一步,眼角无意间扫过电脑萤幕……“你在窃取公司机密?!” “大惊小怪,我可是报备过的。”她小声地一喃,和网上的那人讨论分红。 “你这是犯罪行为,我不允许你再剽窃,你住手……”不明就里的楚月动手就要抢夺键盘和滑鼠。 其实和美商矽晶半导体的合作方案并未搞砸,对方临时有事取消今日的签约仪式,一早就打了电话改期. 楚月久等旷职快一上午的上司,满腹的妒忌在瞬间化为报复的巨龙,假意的通知老总裁合约一事告吹,惋惜地添料加色. 老总裁一听,气得马上命司机送他到公司,对楚月口中的浪荡女子大为反感,坐镇公司等着儿子游荡回来。 本来她的原意是借老总裁的手赶走情敌,接着再表现出对公司的向心力,去“求”回合约的签订,以功臣之姿和总裁重燃旧情,然后顺利地步人礼堂。 没想到这下弄巧成拙让海棠玉把机密流了出去,要是有了万一救不回,她的如意算盘不仅会遭人拆穿,而且还会令人诟病她的妒性重,原本受人同情的角色将会沦为众人唾骂的阴谋家、心机女,那她有什么颜面再见人。 “你惹火了我!”海棠玉才不管她是不是女流之辈,一掌将她甩得老远。 在两人拉扯间,楚月按下了消除的按键,把谈好的交易完全部消掉。 赶紧抢救的海棠玉没心思去理会她恶人先告状,将难得发挥的电脑技术一倾而出,一心要把流失的资料全找回来。 第八章 海棠在窃取公司机密?! 真想放声大笑的白禹轩感谢楚月的弥天大谎,让他得以找到个好理由开除她,不用担心留下话柄说他为了新欢辞退旧爱。 早在他带海棠来公司的第一天,就发现她极力进行着分化工作,总是若有似无的提及他以前的风流韵事,害谈间微露两人“仍”维持亲密关系,不时未经传唤地自动送咖啡、递文件进办公室,不让他们有独处机会。 她的小动作他看得一清二楚,心底老大不高兴,但是他的小花儿倒是觉得挺有趣,不许他插手女人间的战争,不然她会很无聊,甚至直说太久没当过“第三者”了。 无可奈何他只好放任两个女人明争暗斗,他反而有种遭冷落的感觉。 楚月的失策在于搞不清状况,他家里的那台电脑和公司电脑是连线的,任何机密不需要到公司便能查阅,而家里的电脑正放在房间的床头旁。 若是海棠“勤快”些,在家里就能把机密文件提存成磁片出售了,用不着大张旗鼓地在公司里动手脚。 以她的个性,可能是在抗议他小看了她,故意叫出密码,玩些令人心脏无力的游戏来震撼他,要他以后检点些,“尊敬”女人的实力。 没有任何原因,他就是信任海棠的人格,她不是背后搞心机的女人,她会直接当面宣战。 “海棠,有人说你在窃取商业机密,你有没有话要反驳?”瞧她挺忙的,十指如蝶儿飞舞。 海棠玉头也不回地偏过头,躲过他落下的吻。“少来,我的格调没那么低,玩死你比较过瘾。” 她的顽劣回答让白禹轩身后的白臣阳为之蹙眉,似乎是个张狂女子。 “怎么全是一些乱码,你玩坏了电脑?”他伸手要帮忙检测,才一碰到键盘面就挨刮了。 “不要碰,还不是你那位胸围小我一寸的亲爱秘书作的孽,她嫉妒我比她美。”虽然是实话,经她口中说出像是炫耀。 实话一定不中听,中听的绝非实话,这也是她坦率的地方,不管真话假话,她一样有本事让人受重伤。 “她做了什么?”他瞄了一眼低头轻泣的“前任”秘书。 “问一句,她恨你多还是爱你多?”当了二十四年女人,她还是不了解女人。 有些女人是活在恐龙时期,而且分肉食性和草食性两种。 “很少女人不爱我,至于恨,你该自己问她。”钱可以摆平无数的恨,经验之谈。 楚月垂首不语,叫人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 “自大。”救回些程式的海棠玉努力奋战中。“我想她对你爱恨交加,因为你是一头猪。” 宠物猪嘛!得之,欣喜却不好教养,不得,嫉妒别人养得好而恨得牙痒痒。 他苦笑地瞧见一旁朝他示好的青蛇,皮肤泛起栗然小粒,差点忘了它是小影子。“把它抓远些。” “你是男人吧!”要她不讽刺真的很困难。 哪有人那么怕蛇,和人相较之下,它善良多了。 “我该谢谢你的恭维,还是恼怒你嘲笑我是畜生。”白禹轩无力地高举起手,离蛇一段距离。 “哟!亲爱的,你的大脑终于开始发育了,恭喜恭喜。”吃多了她的口水果然具启迪作用。 “请问一下,这些没头没绪的乱码来自我电脑档案里的哪一部分?”他看得有些一头雾水。 “别装小丑好不好,谁一进门就嚷嚷我窃取商业机密。”救不回来他就该哭了。 顾不得对爬虫类的恐惧感,白禹轩用档案夹推开小美人,紧张的查看电脑荧幕。“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先前他当她把游戏玩完了在抢救才不在意,这会儿他可不能等闲视之,里面的资料都是近年来各部门努力的成果,一旦流失不堪设想。 她是怎么破解密码?七道大锁是经由美国科技人才专程来安装,普通人是不可能解得开。 是意外还是碰巧,她不会是网路骇客吧! 看她专注的神情他十分好奇,到底她还藏着多少自己未挖掘的宝藏,竟由性感女神一蜕变成科技尖兵,驾轻就熟地和萤幕上流失的数码拼斗,就像母狮的精神,奋战不懈。 ,“停止在我身边滴滴咕咕,桠要让你信用破产,这下子你非倒闭不可。”可说是他花心的代价,他适合在沿街行乞。 他笑不出来了,表情趋于严肃。“告诉我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报警前先帮我倒杯咖啡,我缺氧。”太久没用脑都生锈了,乱码看得她头昏眼花。 “我以为你不喝咖啡,你说咖啡因荼害体内细胞。”说实在话,他不会泡咖啡。 “因为我戒了。”她曾经上瘾过,结果变成现在的夜猫族。 以前念高中和曼曼、夕雾老是半夜不睡觉,有时是上网偷看别人的网恋,有时相偕夜游窥探河堤边的“风吹草动”,不小心还会踩到保险套,且是用过的,因此咖啡常喝来提神和暖身。 久而久之养成了依赖性,体质因咖啡饮用过度而起了变化,一到晚上,精神就特别好,太阳一出就萎缩了。 所以,三人进行魔鬼训练,目标是咖啡因,自我摧残了三个多月才出现成效,但是日夜颠倒的作息已经改不了,三个懒女人没耐性继续下去就此作罢。 “咖啡糖如何,冲泡咖啡耗时间。”他掏出两颗在路旁向童子军购买的方型糖果。 海棠玉张开嘴示意他效劳,双手没空。“我看你和废物差不多,除了泡妞和玩女人。” “收起你的尖酸和刻薄,别在我父亲面前教育他儿子浪荡,那是一件非常不礼貌的事。”瞧父亲的下巴都快掉了,被她百无禁忌的大胆言词给吓的。 “你老爸?!”她拨空一瞄目瞪口呆的长者,没什么敬意地眨了眨眼。 “驭风企业的老总裁,尊敬些。”白禹轩加重语气地按按她肩头。 “比我家老头称头,你运气不错。”在台南老家,人家都叫她海大仔的女儿,好像她没名没姓。 白禹轩往她脑门一叩。“孩子没有选择父母权,至少在我看来你的父母很开通。” “是纵容吧!用不拐弯抹角,独生女一向受宠爱。”开放型的父母才教得出行为乖张的女儿。 一旁无人理睬的白臣阳重重一咳,企图引起眼前两人的注意,以他阅历商场大半辈子的经验来看,楚月并未夸大事实,这个女人的确耀眼。 不可否认他若年轻个二十岁,这样的性感尤物他铁定不会放手,难怪儿子会执迷不悟。 很美,很艳,有股超脱世俗的魅力,全身笼翠……不,正确的说法是由内而外散发出一种危险的热力,不谨慎控制的话会毁灭周遭的人们。 但是身为一个父亲,他决计不会允许儿子去爱恋上她,甚至有娶她的念头,他们必须分开,她太野性难驯了,做不来企业家的妻子。 禹轩需要的是,温婉懂事的驯良女子为妻,最好是企业联姻有助于他的事业,面对他在外拈花惹草的性子能包容,最要紧的是传宗接代。 白家人丁单薄,得多些孙子来传承,看看电脑前的女人是不太可能愿意生养孩子,现在的女孩都怕破坏身材,尤其她有那么足以自傲的完美黄金身段。 “喂!你家老头得气喘快送医,很多知名人士就是死于气喘病。”邓大天后便是一例。 白禹轩才要海棠玉留点口德,气急败坏的白臣阳已先一步开口。 “你在诅咒我早死?” 脾气好坏的老头。“我在祝你长命百岁,鹤寿龟骨老不死。” 好话吧!她难得祝人老了还不死吃白食呐! 天呀!老不死是句骂人的话。白禹轩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爸,她口没遮拦,你听听就算了,别和她一般见识。” “你看上的好女人呀!”白臣阳气愤地念了一下。 笃定资料救不回来的楚月装模作样,体贴地替老人家顺顺背,若是爱情没指望就占个位置吧!她得不到的男人也不让别人得到,大家一起跳火山,大不了同归于尽。她宁可三人痛苦也不要自己一人心碎,这是他们欠她的。 “还是楚月乖巧、听话,这样的媳妇才会得人宠。”他明白的表示钟意的媳妇人选。 不必出色,不必美丽,只要能相夫教子,孝顺公婆。 海棠玉由鼻孔一哼,“我说老先生,你要养狗到宠物店挑,只只乖巧又听话,还会对你摇尾乞怜呢!” 什么时代了,二十一世纪已不流行乖乖女,恶女早出头了,他都不看报纸吗?老古董。 “你说话一向这么不客气?”叛逆。 “我老爸说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人家给你白眼瞧得还诸赤眼,而我老妈文雅些,说不爽就给他死,棺材她出。”多和乐的家庭。 “你……你们家专出流氓不成,真是粗鄙。”什么样的父母养出什么样的女儿。 这下子,白臣阳更加不同意儿子同海棠玉往来,娶这种女人简直败坏门风,丢尽白家的脸。 流氓世家,没错。“要教训人前请先看看令公子,你老好像也教出个斯文败类,采花淫盗。” “海棠……”白禹轩两面不是人,他很久不采花了,一朵呛辣海棠就够他流眼泪了。 “闭嘴。”她干么辛辛苦苦地抢回资料,让这对父子去当乞丐。 “儿子呀!你瞧她多泼辣,迟早骑到你头上,我看还是算了,天底下的好女孩多得是。”猖狂货。白臣阳苦口婆心的劝着。 早骑在头顶了。有苦难言的白禹轩劝着父亲。“爸,小心你的高血压。” “知道我血压高就把她赶出去别再见她,然后把楚月娶进门。”他有点摆父亲架子。 “我……” “人老眼茫就要认命,要不是你准媳妇人选按了消除键,我有必要在这救死救活吗?”老糊涂。 她隐忍一句未吐,是看到整个程式系统快救回来了,懒得和他罗唆。 “真的吗?”头一转,白臣阳的表情变得严肃。 心虚不己的楚月鼓足了勇气道。“不是我,是她瞧我撞见她偷窃资料才连忙消除,我和她理论还被她推了一把。” “嗯哼!好人家出身的女儿也会说谎,我老爸老妈会安心多了。”冷哼一声的海棠玉最恨被人诬陷。 事实胜于雄辩,她不会去澄清什么,等她把所有的资料都捞了回来,谁是谁非一目了然。 “老总栽你要相信我,真是她在盗取机密,我根本不晓得总裁设定的密码,除非和他形影不离的人才有可能知情。”球又踢回一边,楚月这招下得猛。 “禹轩,你信我还是信她?”当海棠玉在娇言媚色时就表示正在生气中。 白臣阳看着白禹轩,等着他作何选择。 “因为我很怕死,所以信你。”他笑了笑,用厚重的档案夹按住妄动的蛇头。 情形很明显,父亲应该也明了,一个十指不停地抢救不可能回流的资料,一个眼神闪烁地躲避他们询问的目光,心中的谱自是清清楚楚。 “老总裁,我不会拿公司的利益开玩笑,你该了解我的为人,我一直很认真地在工作上……” “也很认真地在扫除前任男友的女人。”海棠玉嘘了口气,扳扳不事劳动的指头。“你输了。” 楚月面色白如腊,她不敢相信消除了的资料居然找得回来,一笔一条明明白白。 白禹轩双眼瞪得老大,“海棠,你用我的矽晶半导体和人上网交易?”不会吧!她念过商业管理吗? “什么?!不是告吹了?”预料会损失好几亿元的白臣阳也凑前一看。“李氏工业……” 不得了,会让人心脏麻痹,矽谷最大的华人电子企业,她是怎么办到的? “宝贝,问你一句,你到底和李氏工业的哪位主管接头?”要是和美商的合作计划告吹,改和李氏签约,一年净赚是原先的十部。 信用破产没关系,只要营利够让员工多领几个月年终奖金。 海棠玉的食指晃了晃,“我只认识一个人而已。”不多不少一个人头。 “谁?”白家两父子急切的问。 “我干爹李向荣咯!”不过和他们一样的头衔,大家冲着他叫总裁。 “李向荣” 她干爹,太离谱了吧! 该来的还是会来,审判日到了。 傍晚的落日美如一幅画,霞光染红了赶路的云,一朵朵配着醉色飘向东方,偷偷地瞧着底下人家,交颈相拥而眠。 定时的闹钟突地响起,精壮的手臂横过身侧佳人一按,一室还诸宁静,但也吵醒了男主人。 回到自己的床睡太感动了,尤其怀里躺着一位因纵欲过度而沉睡的睡美人,红艳的双唇似在等着王子的吻来唤醒她,披散的云发铺在枕畔,妩媚得叫人想再怜她一回。 白禹轩从没想到会贪看女人的睡脸,瞧她轻轻的鼻呼声多可爱,像只白色的波斯猫在打吨,一起一伏,一起一伏…… 克制克制,你已经要了她一夜一日,不要像急色鬼少不了女人,一瞧见雪峰就要伸出魔掌覆上去,该让她休息休息,保持体力再继续。 堆说他不是体贴的情人,以她的舒适为优先,被下的昂然己撑起都强忍着。 醒时艳丽睡时媚,性子辛辣又带着孩子气,叫我如何不爱恋你? 爱?! 他蓦然一惊,几时爱上她却不自知? 眼底流露出浓烈的爱意,他整个脸部表情都柔和了起来, 胸口涨满幸福感的白禹轩轻抚着睡人儿的粉颊。欢爱过后的她更加动人、明艳。 好一朵魅惑人的海棠花呵!他的挚爱。 “姓白的,把你的魔根移远些,弄得我睡不安稳。”扰她安眠,照扁。 笑声轻逸,他很自然的握住她挥来的拳头,已经习惯了嘛! 她是暴力美学的最佳代言人。 小女人还是不安份,他不介意陪她消耗些热量,懒洋洋的她最为美丽,仿佛天地间只有她在呼吸,花草鸟兽围绕在四周相伴。 瞧她挥了拳翻个身又沉沉睡去,大意地露出美背勾人欲望,是她自找的,怨不得他辣手摧花。 “白禹轩你是猪呀!听不懂人话吗?我、要、睡、觉。”脚一踢,海棠玉拧了他的腰一把。 也不想想他自己饿得多厉害,剥开衣服就吃个没完,连她说不的声音都叫他一口含下,这人是恶霸转世,专门来偷、抢、拐、骗。 偷她的情,抢她的心,拐她的爱,骗她的身,无恶不作,为所欲为,该判斩立决。 “小海棠花儿,别忘了你和猪睡在一张床上。”当猪也不错,除了吃就是“睡”。 “先人的不幸祸及到我,把你的猪鞭收回去。”她要到庙里拜拜兼改运,顺便叫老爸请人看祖宗风水。 猪鞭?!忍住爆笑的白禹轩低首审视自己的“器官”,人和猪应该有差别吧!“宝贝,天黑了。” “天黑了就关灯,睡眠对女人水嫩水嫩的肌肤是最重要的一环。”她累得不去想起pub的上班时间。 同居的日子她照样去上班,只不过碍于某人的难缠,一到十二点就得离开,像可怜的灰姑娘。 可惜她少了一双玻璃鞋,钟声不会影响她的美丽,顶多被两位 两位好友钉草人,夜夜诅咒她失恋,天天送黄攻瑰预祝她和男人分手了。 当然这个男人已成为三色美女最不受欢迎的客人,不管他点什么酒都只有啤酒加可乐。 “你大学主修哪一系?”不问清楚他心中老有个疙瘩在。 “观光。”海棠玉睡意浓郁的回道。 观光科系?!她……“你的电脑和谁学习?” 她完成了一件不可能的任务,汤姆克鲁斯都要拜她为师,她是天才。 “夕雾。”好困哦!他还问个没完。 “在吧台调酒的女孩?!”人外有人?不知道向横晓不晓得他的她是电脑高手。 “喂!你好心点,我的身子非常的娇弱需要休养,麻烦你当只安静的小老鼠。”脚一踢,落点准确无比,在他小腹上。 呻吟了一声的白禹轩揉搓她的浑圆臀部。“再一次就好,我保证你安然睡到明天晚上。” “你每次都这么说,明天晚上……啊……pub。”她突然想起自己的重责大任,猛地坐起身子。 “好美……”他抚上绯桃色的丰盈欲吮。 海棠玉急惊风地推开他,迅速跳下床冲向衣柜,拿了一套削肩礼服就往浴室冲。 “海棠,给我穿上内衣裤。”白禹轩忙拿女性贴身衣物给她,关在笼子里的小美人睁大蛇眼,瞧着一双光棵的男女在拉拉扯扯。 这时门铃突然响起,白禹轩低咒地将爱人推进浴室轻关上门,随意地套件长裤走出房门,小花儿的春光只有他能欣赏。 “不管你们有什么事,我家不开伙,要吃晚餐请下楼,左边巷口有家老牛牛肉馆。” 门一开,鱼贯而入的不速之客当他在唱大戏,没理会他的各自选定一块好风水地坐定,四下瞄瞄欲找另一个人的身影。 气氛有些诡异,两个男人正用抱歉的目光望着双手环胸的好友,一副“我有罪”的模样在忏悔。 而另两个平时懒得出门的女人却是神采奕奕,像是抓到偷腥的野猫似的,嘴角的笑容让人发毛,一股寒意由脚底窜起。 山雨欲来风满楼,云深不见日呀! “禹轩,我对不起你,我不该喝醉误事,你打我两拳泄愤吧!” “我干么要……” “禹轩,我不是故意的,人有失手,马有乱蹄,一时嘴快害了你,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 莫向横和方地秋一前一后地向他道歉,听得一头雾水的白禹轩有不好的预感,这事可能牵连到他的海棠花,不然另外两朵以赚钱为目的的夕雾花和曼陀罗不会连袂前来。 可是他一时也想不起几时得罪了她们,或是自己无意间做错了事,忐忑的心七上八下,受审似地不知该说什么。 “呃,你们谁好心点为我解解迷津,别一副世界末日即将来临的模样。”只觉四只乌鸦飞过去。 方地秋叹了一口气,“兄弟,你牙一咬就忍过了,我会帮你叫救护车。” “别想太多,我从pub搬了一堆酒来,一醉解千愁。”够义气的莫向横拿出五瓶纯度相当高的威土忌。 市面售价两千五,在三色美女要五干五,没折扣打,帐照算。 “为什么我觉得你们是来送奠仪,恭贺我早日入土?”一群送葬团。 他的话引起蓝夕雾的噗哧一笑,但在罗曼陀轻斥的眼光中收了回去,等海棠知晓缘由后,他真的会需要一块墓地来安葬。 “咦!雾妞、做作女,你们怎么没去上班,店被人拆了吗?”不行,她要去讨回公道。海棠玉自房间出来,惊讶的问。 “呸呸呸!死女人,你开口不能有一句好话呀!店也有你一份。”又叫她做作女,曼陀罗三个字多有气质。 哇!她话真多,和在pub的形象完全不同。惊讶的方地秋重新审视他认为无味的女人。 “不然谁家死了人,看到你和雾妞一起出现在这很奇怪,要合包奠仪吗?”她们是宁可躺着也不去串门子的人。 三个人各有各的住所,每天在三色美女碰面是因为工作,平常时候能不出门尽量不出门,属蝙蝠科昼伏夜出,惧强光。 虽然现在是晚上,但是她们由东区到西区可算是不短的路,若无重大事故是搬不动她们,两脚像妈祖庙前的石狮重得很。 罗曼陀轻笑出声,“哈……不愧是同居人,脑子里转的是同个念头。“白大总裁若死了,她们三人的确得合包奠仪避嫌,以免被当成凶手。 “雾妞!”海棠玉不快的唤道。 “你叫曼曼说啦!我怕被你打死。”传信人语意不清很容易死得不明不白。 海棠玉眉一敛看向另一人。“做作女,到底是什么神秘事件,要摆水晶球吗?” “当我巫婆呀!”罗曼陀不悦的眼一睨,有两个男人立刻有默契地双眼乱瞟。“只不过是关于一件赌约。” “赌约?”谁跟谁赌? 赌约?!蓦然瞠大黑瞳的白禹轩暗叫不妙,他都忘了这件事,他真的会死无葬身之地。 “白总裁,你还记得赌约内容吧?”精明眼神一扫,罗曼陀的身上有一股压力直逼迫向他。 他冷不防站起身穿上衣服。“海棠,我送你上班去,今天唱歌唱到凌晨三点也无妨,我陪你一起唱,咱们别理这群闲着没事的疯子。” 闲着没事?! 疯子?! 他的话引起众怒,不留情面的大扯后腿,七嘴八舌地围着海棠玉解说当日的戏言,那以她为主角的赌约,三个月为限。 而至今差十天就满三个月了,到时她会被狠狠抛弃,像他过往的情人们。 “你们在胡说什么,我对海棠是真心诚意,你们不要来分化,我才舍不得抛弃她。”她不甩了他,他就该万幸。 “你只是会用完即丢,让人家去资源回收,什么心意我们看不到。”他哪来的心? 白禹轩忍不住大叫,“做作女你别太过份,没人爱你是你条件差,嫉妒好友的幸福早讲嘛!”海棠是仙境仙花,不是再生纸。 他该死了,居然叫她做作女,这一对狗男女。罗曼陀整个人卯起来,“打死他,海棠,他欺骗你的感情。” “别听她挑拨,她是发情期到了,体内荷尔蒙大量失控,我绝不会欺骗你的。”白禹轩声嘶力竭的急呼。 “他是没有骗过我。” 很淡很轻很柔的一句话喊停所有的声音,五人十只眼齐看向笑得娇媚无比的海棠玉,心底的警钟大声响起,核爆的范围会有多大呢? 当她怒气越大时,反射出来的娇柔指数越趋向把人融化的地步,而此刻的她拥有前所未有的美丽笑容,仿佛每一根毛发都染上笑意地发出摺摺闪光,炫目而惊心。 “海棠,你在生气吗?” 她魅惑地撩勾发丝把玩。“怎么会呢,你哪有骗过我。” 白禹轩松了一口气,但……怪怪的。 “因为你连‘我爱你’都没说过,所以不算欺骗。”谁说她不生气,她气炸了。 “海棠,我……” 她又抢话了。 “把你的喉管看好,别让小美人爬进去,在你还没和它‘相亲相爱’前,别来找我。”左勾拳一出,正中他的下巴。 火一般的海棠玉一手勾着罗曼陀,一手勾着蓝夕雾,燎原般地走出大门,还顺脚蹋倒玄关上的明朝花瓶。 第九章 生气?谁有工夫和一群无聊人士生气,她是找个机会,准备回家相亲。 海棠玉的烈性只有三分钟热度,来得快去得也快,当大家以为她还在气头上,不敢催她出门时,其实她早包袱一背回台南老家了。 她是凡事随缘的人,如果白禹轩真是爱她的话,不管多远都会追来,也和她的小爱蛇培养感情。 但她相信她是爱着他的,从他在办公室说了句“相信她”开始,虽然他是用戏谑的口吻来表达。 而她也愿意相信他爱她,无关赌注。 不过,他和曼陀罗他们都该受些教训。 “如果你是回来相亲我会很高兴,要是纯粹发呆就给我死回台北去。” “咳……老妈,你想谋杀可爱又善良的女儿我吗?”这外表文雅,内在粗暴的女人便是她的娘。 “可爱?”她上下瞄了瞄。“你别笑掉老妈一口好牙,现在补牙很贵呐!我们要勤俭持家。” “叫老爸带枪去,牙医不敢收你的钱。”刚一说完,后脑传来一记掌风。 敢给我闪,皮在痒。“死小孩,你不晓得最近在扫黑吗?你想害我守望门寡呀!” 海咪咪本名叫什么早忘记了,孤儿的姓氏全是随便取的,以前混林仔口的时侯人人尊称她一声咪咪姐,嫁了老公当然要冠夫姓,她常说自己是传统妇女。 有多传统呢? 听说她十七岁就结婚了,同年就生了个女儿,然后在女儿十七岁时要她结婚,认为三十四岁当外婆一定很威风,可惜老天没应了她的愿望。 人家说传统就是要唠唠叨叨,她完全照本宣科地去骚扰唯一的爱女,三不五时打个长途电话向她报备镇上的琐碎事,催着她要相亲结婚,不赞成恋爱结婚。 其实两母女很相像,都是美女,海咪咪和女儿站在一起没人不说她们是一对姐妹,同样美艳得不像纯朴的乡下人。 “妈,你不是一直想尝试养个小白脸,老爸的手下有不少好货色哦!年龄从十八到二十五任你挑。”吃幼牙补身。 海咪咪有点心动又装含蓄。“不好啦!人家是有中国传统妇女的节操,怎么可以背着你老爸偷汉子,他会打死我的。” “光明正大养就不算偷,你在北街的房子刚好可以拿来当金屋。”而且是老爸会被你打死。 “金屋?” “金屋藏娇嘛!以前汉朝皇帝的老婆啦!你则用来关牛又不怕蚊子多,一举两得。”她怂恿着。 “这样会不会太败坏善良风俗,我是很传统的女人耶!”海咪咪装害羞地大拍女儿一下。 海棠玉叫痛的皱皱鼻。“老妈,你手劲轻些,真要打死你唯一的女儿呀?” “是你老爸怕疼不肯生,要不然生他十个八个多热闹。”没用的家伙,老婆有难他挨几下拳头有什么关系。 好歹她得挺个十月肚子,而他“才”陪了三天而己。 “一个我就够你头疼了,再来几个你和老爸得提早入棺材。”瞧老妈说得多轻松,不知民间疾苦。 老妈算是好命咯!嫁了个怜俱内的流氓头,衣食住行无愁,东家西家比舌长,手脚发痒时还可以抓个人揍揍,生活畅快无比。 以前她带出来的小弟小妹都十分尊敬她,见了面总是大姐大的叫个没完,也不想想各是一方小帮小派的老大,手底下的兄弟没个千来也有百位数,论起辈份连大姐大大都喊出口,真是小马哥的电影看多了。 逛街买菜人家只敢算她便宜不敢拿贵,即使连下了十天雨,刮了台风震了地,物价波动得厉害,老妈手中的大白菜永远涨不出十元范围,让她常呼台湾物产丰富真便宜,好幸福。 她的老妈就是这么“乐观”,以为太阳是随着她而升落。 海咪咪斜睨女儿一眼,“呸呸呸,你要死为什么不死远一点,开口没一句好话,真不知道你一张坏嘴是遗传自谁。”肯定不是我。 “妈,我是回来给你孝顺的,要是死了你就孝顺不到喽!”她可是海家的宝传家宝。 南部的天空很蓝,风轻云淡略带青草味,两母女坐在透天光的前廊聊天,百来坪的空地全植满了花和……菜。 “瞧你吃得肥滋滋,一时半刻是死不了,三两餐不吃正好减肥。”两颗木瓜胸像极了她。 肥?!她又要推托为人母亲的责任。“煮得不好吃没人怪你,反正老爸吃了二十几年也没被毒死。” “死丫头,你敢嫌我的厨艺不行,我可是爱夫爱子的传统妇人,随便弄弄就能撑死你这头猪……” 接下来一大段是传统妇人说,海棠玉耳朵一掏,瞥眼看她家的老黄狗有没有被老妈虐待,再看看要死不活的玫瑰底下,野草长得多好呀!花开得清淡又不争宠。 隔壁的鸭子在啄她家的青葱,门口的木板门根本是虚设,摇摇摆摆地露出一双擦得发亮的皮鞋……咦?皮鞋,在她家门口? “老妈,你是不是有话要告诉我却忘了说?”的确传统,未老先衰和健忘。 “我哪有……”海咪咪顺着女儿的视线望去,“哎呀!瞧我糊涂的,石家的小帅哥要来找你,我……” “停,我了解你是传统妇人有忙不完的家事,我不吵你做个好女人。”拍拍屁股沾上的草屑,她懒得和母亲再哈拉。 海咪咪一副委屈兮兮的拉住女儿,“你久久才回来一趟,不跟妈多聊聊吗?” “等我嫁到隔壁可以聊到死。”她慢慢作梦吧! “是呀!等你头发白了一定成真。”啧!她还挺孝顺的,给了老妈希望。 “小玉玉,你太久没被扁了是不是?”不孝女,居然寻她开心。 海棠玉脸色一沉的丢下一句,“别叫我的小名!”大步一跨走向含笑的“小”帅哥,一个非常有耐心的三十岁男子,在一旁等了近二十分钟。 她老是觉得很奇怪,以海家一窝的火爆性子怎么和“书香世家”扯上交情,人家石家一家都是老师耶!而他们……唉,不挺也罢,提了伤心。 水准不一样嘛!海家住村头所以水准高一点,而石家住村头过去一点点,所以水准就低了一点点,不过他们是不会赚弃邻居是文弱一族。 “石大哥,你也放假了。”用了一个“也”是因为今天不是假期。 石允青宠溺的揉揉她柔软的头发,“去走一走好吗?” “走?” 很怪的用词,石家一大片土地还怕走不够吗?“去数数路边的野狗也好。” 邻家大哥,她的第一次献身对象,石家唯一不当老师的突变种。 “你呀!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活泼。”他像小时候一样搂着她走。 海家和石家并不住在村内,而是较边缘地区,腹地大的空地才能容纳不时上门的兄弟。 左邻舍人不多,十来户而已,四周是一大片农田环绕住,两人走在乡间的产业道路不会引起太多人注目,邻人都是打小看他们长大,不再有好奇心,没人会去看自家小孩走路吧! “别告诉我长个不长智像个孩子,我家有个‘传统老妈’已足够了。”人为什么变呢? 石允青轻轻地笑了起来,像温驯的微风。“打算要结婚了吗?” “干么问我这么艰深的问题,你结婚我一定到,红包就免了吧!你知道台北的物价……”她可以来当招待抢新娘风采。 “所以你很穷,包不起礼金。”他顺着她的话尾接下去,一字不漏表达出她的意思。 青梅竹马的情谊他怎会不了解她,更何况两人曾有一段超友谊的亲密关系,差点结成了夫妻。 海家虽然不穷也不是大富之家,但一家子都很乐善好施,当然对象限于亲友和一大票兄弟,他们富有广大的人脉和受人尊敬的名声,大哥不一定都是杀人越货的大恶徒。 像她家就另类得令人羡慕,想做什么就去做,不在乎世俗的眼光,坦坦荡荡地接受批评,无狭隘的道德观念,只要你不来捅我一刀,我绝不会砍你十段八段的。 “大哥好见识,知道我吃面包配白开水度日。”法国餐厅刚出炉的香蒜面包,以及白如开水的白兰地。 “不用在我面前装可怜,你的存款多少说不定我比你清楚。”他是她家的理财师。 “让我哭穷一下有什么关系,你真打算要娶老婆了?”心口酸酸涩涩的,好像最心爱的玩具被人抢走,而她又不能去抢回来。 一直以来他都在她身边,对她比亲手足还要好。 “等你点头呀!”爱她不是一天两天,而是日积月累,可惜她对感情迟顿得很。 “少来了,你要娶老婆就去娶呀!我不会再赖着要你以身相许来报恩。”恩情只能讨一次。 “如果我想呢?”石允青含情脉脉的说。 微感狐疑的海棠玉停下脚步望着他。“老妈说你爱上我才不结婚,她不是开玩笑的吗?” “爱上你并不难,你应该晓得自己有多出色,不爱你真的很难。”他很自然地就爱上她。 她的美貌是主因,但是相处多年的情感更是助力,从小她便是众人注目的对象,因为她是大哥的女儿。 早年他父母是媒妁之言撮合的,结婚后倒也平静一段时日,一日父亲去学校做课外辅导,几个恶少不分青红皂白地拿刀就砍。 适逢海老大路过,见一群少年仔欺负个老师,骨子里尊师的意念让他出了手,及时救回濒临死亡的父亲,因此他们一家都很感激。 后来因缘际会成了邻居,两家的情谊更向前迈进一步,外人都很困惑,斯文温尔的石家怎和流氓混得融洽而没被打死。 报恩是其次,主要是他们一家都很豁达,没有时下人的城府,开朗、乐观的天性令人乐于亲近,有一度他考虑加入黑道呢!只是海老大不允,要他多念点书帮海家管钱。 其实他很清楚,海老大是不希望他被染黑,道上的生活不若一般人想像的风光,能不涉入就别沾,而一旦入了行就很难脱身。 “你是在求婚吗?” 石允青咯显不自在的一笑。“也该是时候了,凑合着总是一生。” “哈……最后一句是我老爸的口气,娶我老妈是他一生最悲惨的事。”凑凑合合成冤家。 “没见过像你们这么乖张的一家人。互相取笑又紧密结合。”百无禁忌的闹成一片而不翻脸。 “家人嘛!”海棠玉顿了一下收起笑意。“你交往三年的女朋友呢?” “谁说我有女朋友?”他迷惑的眼一眨。 “用膝盖想也知道,除了我‘传统’的报马仔老妈还能有谁。”她向来不爱和人太亲近。 他慎重地声明。“我没有女朋友,我是来报恩的,记得吗?” 她噘起嘴扯下一片芒果叶。“八百年前的事还记着干什么,我童言无忌嘛!” 当年年少无知说过的话她早忘得一干二净,为了老妈的“逼婚”,她三更半夜爬窗户去把他挖起来,不顾他一脸惺忪地要他以身报恩。 他大概睡迷糊了,嗯了一声抱着她睡了一晚,然后就有“天择”姻缘约,当了她两个月的试婚老公。 “我当真了。”爱她似乎没有选择,她太美了,任何女子站在她身边都会失去颜色。 “你应该早点说嘛!现在……”海棠玉有些为难的抓抓头,踢了路边野猫一脚。 “别把眉头拧紧,我会心疼的。”他笑着揉散她眉头的褶皱。 “当备胎成不成,我有人管了。”他早三个月表白,她会毫不犹豫的点头。 爱不爱是其次,喜欢他是不可否认的事实,就像老爸所言,凑合着也是一辈子,有人对你好就是好。 “我知道。”他并不难过。只要他所爱的女孩过得幸福。 “你知道?!”她十分意外,自己和禹轩的感情有曝光吗? “你从不着报纸自是无从得知,这一、两个月有不少你的消息,属绯闻版。”求婚只是试试自己还有没有机会罢了。 她恍然大悟的喔了一声。“难怪我老觉得近来的闪光灯都没停过。” 她被拍习惯了,美人的殊荣嘛! “决定是他了吗?”石允青不去评判他所爱上的女孩挑选的对象,能让她另眼相待的男人定有不几之处。 “还不一定,看他的诚意咯!”海棠玉不在意地耸耸肩。只能说她的后备情人不比现任情人差。说她无情吗? 不,她只是自私的爱自己多一点而已,不会将全部的感情寄托在同一个人身上。 爱情是没有模式可遵行,各人有各人的方式,淡淡地不浓不烈才会长久,像一杯好酒要慢慢饮,自能喝出个中的好滋味。 她没有远大的理想,不向往毁灭式的惊世恋情,像老妈当个不传统的传统人,有时平淡,有时辛辣,料理五味全不差,自在洒脱。 “爱上你似乎很不幸,老在后面追追赶赶。”石允青一笑,眼神望向远远走来的人影。 “少哀叹了,大不了我和你约定,那头猪一个月内没来找我,我们年底就结婚。”青青菜菜啦。 “我看太迟了,那头猪正用杀人视线凌迟我。”尤其是他的手还搁在她肩上。 “不可能啦,那个家伙超级怕蛇,少说十天半个月不会来烦我。”自由的空气多新鲜……咦!有古龙水的味道。 “那个家伙穿了一身上好的西装,你妈肯定要唠叨个一天。”勤俭才能持家,他,太浪费了。 两个男人面对面的互别苗头,不分上下的出色,只是一个气定神闲的噙着笑意,一个杀气腾腾的想找人拼命,斯文与狂霸的强烈对比。 夹在中间的海棠玉是背对着某人,因此没有察觉背后灵已然来到。 “你怎么晓得他……”话还未说完,一只粗暴的手臂拦腰一抱,将她扯离石允青一臂之距。 “海棠宝贝,想帮他举行告别式吗?”居然敢磁他的女人。 “禹轩?!” 瞧他风尘仆仆,不辞千里辛苦地搭机南下,不期望有个热闹的欢迎仪式,至少也是感动涕下的拥抱画面,结果呢!她抱的是别的男人。 就像逮到妻子偷腥的丈夫,白禹轩的怒气是无法比拟,铁青的险色布满惊光,活似要扭断某人的脑袋来祭天。 就知道他不能有一时片刻的放松,前后不过三天光景,她的身边就出现个不怕死的新护花使者,两人状似甜蜜的在光天化日下搂搂抱抱。 以往高超的追求方式对她根本不起作用,竟然有美女不爱鲜花、美钻,对罗曼蒂克的气氛视若无睹,嫌花前月下太俗气,送她金卡大喊没时间刷,跑车太骚包,二十四小时接送说他黏人吃不消。 对她,他是黔驴技穷,只能一步步紧迫盯人,进行无间隙围捕,才有那么一点点的进展。 可恶的赌约偏在他一帆风顺的时候波浪汹涌,惊涛一击船覆人杳,她重重地打了他一掌后逃逸无踪,害他下巴肿得几乎不能见人,牙床都歪斜了,还被牙医生取笑他遭报应,乱采花的下场。 当初真的是对她心动才一时冲动地定下赌约,在屡战屡败的惨澹日子里早被踢到墙角发霉了,誓在必得的决心腐蚀了小小约定,更重大的意志之战才是主战场。 浪再大也有平复的一刻,浪子不逛花丛,专养海棠不成吗? 为什么所有人都不相信他有安定下来的一天? “我的小美人呢!你该不会把它煮成蛇汤了吧?”以他惧蛇的程度,小美人可能死于榔头之下。 这个该死的女人,他人在她面前居然只想到那条蛇。“不先介绍一下吗?” 海棠玉不耐的翻个白眼,“石允青,白禹轩。好了,我的蛇呢?”养了好多年总有些感情,好歹替它立个蛇碑。 “太简单了吧!宝贝。”白禹轩以占有者姿态拥搂她,眼神强烈迸出警告给另一个男人,她是我的。 “玉儿,大蟒蛇的缠性十足,不把人吞没是不松口的。”石允青故意以昵名唤她。 “玉儿?” 待会有账好算了。竟让别的男人用昵称称呼。 她的小美人死得好无辜。“你来干什么,赢不到赌注很不甘心是吧?” “去你的赌注,我是来告诉你我爱你,免得你又把我当沙包练。”白禹轩发火地朝她一吼。 “我的小美人呢?”他来了,她的心底有掩不住的喜悦,他是在意她的。 “你可不可以别提那条烂蛇,它爱不到我正在绝食中,我把它丢到平老头那里让它自生自灭。”宠物就该回到宠物店。 原来它还活着,阿门。“你坐几点的飞机回去?” “你赶我?”白禹轩咆哮地箝紧她的腰。 “你弄痛她了,玉儿的腰很纤细,禁不起你的蛮力。”石允青看得眉都拧了起来。 怒目一视的白禹轩把她往后一藏。“你怎么知道她的腰好细,难道你丈量过?” “你是在试探吗?白先生。”他是玉儿的第一个男人,说没掌量过是骗人的。 他连她几岁开始发育都不曾错过,甚至是所用的卫生棉品牌和来潮的周期都晓得,内衣的尺码由十七岁起应该有长进,目测更是丰满了许多。 在不了解两人交往的情形下,他尊重她的意愿,不是每个男人都有雅量接纳非处女的情人。 不过,他们进展到“床”的阶段了吧!以他的绯闻数和花心指数来看。 “我在问之前或之后。”白禹轩笑得极为冷厉。 石允青听懂他的语意。“在你之前不予置评,在你之后尚无机会。” “你这辈子都休想,海棠是我的女人。”什么叫在我之前不予置评,难道他是她…… “玉儿是有自主能力的女孩,谁都不能拥有她,她属于自己。”这男人够强硬,和小棠玉的辣性子有得拼。 情难圆是个遗憾,但是看见心爱的女子有个好归宿,他的心理是为她高兴的成份多,不是只有他能带给她幸福,祝福是他目前仅能献上的礼物。 爱一个人不一定要占有,成全是因为他懂爱,不叫所爱的人为难。 爱,真是一门高深的学问,需要学习再学习,穷极一生的心力去呵护,方能开出炫目的花朵,永保清新不坠的香气,历久弥新。 爱你呵! 小海棠花。 “不要叫她玉儿,她有名有姓。”听了真烦心,感觉上像是被阻隔在两人的秘密之外。 石允青微讶地一睨不以为然的娇颜。“请问你知道她的真实姓名吗?”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他不会给任何男人机会,海棠是他的。 “你身边的小女人姓海名棠玉,海棠玉是她全名,小玉及玉儿是她的乳名。”他是大方的“情敌”。 “海、棠、玉”表情压得阴沉,白禹轩怒视一脸沉静的海棠玉。 “干么,你叫魂呀?地裂了就往下跳,我会丢束白菊花给你。”她可不怕他摆脸色给她瞧。 “你欺骗了我……” 她甜腻地朝他展颜一笑。“别忘了你是诈欺累犯拿我当游戏,而我只是少说了一个字而已。” “海棠,你气还没消呀?”揉揉下巴,他心有余悸地放柔声音讨好她。 “嗯哼!我哪敢生你白总裁的气,市井小民受了刨痛总是无处申诉。”男人不能宠,一宠就升天成龙。 “是我的错,是我不好,我不该随随便便轻贱感情,拿人来开玩笑,我向你保证绝不再犯,我是真心爱你。” 一天内有两个男人同时示爱,大大地满足了她的虚荣心,谁叫她太抢手了,天生丽质难自弃,一笑倾城,二笑倾国呢! “挂在口中的爱太廉价,你能给予她绝大的空间自由吗?”对于轻佻式的保证,看在石允青眼中无疑是再犯的迹象。 “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轮不到外人来插手。”说他的爱廉价,哼!多管闲事。 他有点恶意的勾勾嘴角。“曾经,她会是我的妻子。”内人不算外人。 “你说什么?!” 妻子? 她……他们是这种关系,白禹轩颈边的青筋微微浮动,右掌握成拳。 “玉儿,我等你七年,七年内你的感情若空白,你知道我在哪里。”石允青朝海棠玉颔首一笑。 “我……” “作你春秋大头梦,到下辈子都休想碰她一根手指头,她从脚到头都是我的。”等他的墓地长草再说。 石允青的眼底有着化不开的眷恋。“她并没有套上你的戒指,不是吗?”意思是她是自由身,人人皆可追求。 “明天我们就去公证,欢迎你来观礼。”把心一横,白禹轩定下自己的未来。 有时结婚凭借的是勇气和……一股冲动。 第十章 丈母娘看女婿。人家是越看越满意,可是海家的成员个个叹气,交头接耳地搞得准女婿满头大汗,坐立难安,比上了审判台还难受。 根据资料来源,海棠的家人很简单,不过是一父一母一个她,没有兄弟姐妹和姨姑表亲。 怎么他才一上门坐不到十分钟,那个是金花姑,这个是桂花姨,抱孙子的唤九婶,背着下田工具的是葫芦叔,跛脚的赤足伯,还有福泰的大象伯公。 最叫人胆战心惊的是一排正在清枪、擦枪的兄弟,他敢用驭风企业的股份来打赌,他们绝对不是吃公家饭的公务员。 “海棠,你家的亲戚还真不少呀!”猛擦汗的白禹轩很想开溜。 嗑着瓜子的美丽女子半躺在他身边。“街坊邻居啦!我老妈说是三姑六婆自治委员会。” “男人也算?” “喔!他们是我老爸的换帖兄弟,真正拜过关公歃血为盟的生死之交。”好好玩,他们干么要小声交谈? “吓!少看些电影有利无弊,他们当自己是混黑社会的。”白禹轩吸口冷气,无法理解老一辈的想法。 “没错呀!他们曾经是扫黑专案的榜上常客,像我赤足伯杀了三名警员,判刑十七年,关了十年假释出狱,现在买了块地种菜,是个菜农。” 杀警?!“你在报复我没向你求婚就私自宣布婚讯吗?”赤足伯看来很憨厚,哪是穷凶极恶的杀人犯。 “亲爱的,你认为那些是玩具枪吗?”眼神一瞟,海棠玉嘲笑他的天真。 “别告诉我这里所有的人都和黑社会扯得上关系。”桂花姨的气质像个钢琴老师,恬静温雅。 “包括你在内?”她的眠中浮游着好笑。 他是活在尔虞我诈的世界,而非枪林弹雨。“我家世清白。” “可惜沾上了我,再白也会黑。”吃着瓜子肉,她将瓜子壳往拥枪者身上丢。 二、三十岁的年轻人不但不生气,反而露出爱慕的腼腆笑容,让白禹轩心口的警钟又敲了一下。 她太危险了,有着致命的美丽,不赶紧娶回家藏好不行,她不用招蜂引蝶就有一群蝗虫觊觎,要是稍微卖弄一下风情,恐怕会有更多的竞争者来抢,他一人是难敌数十支对着他的枪。 “你也加人了黑社会?”海棠玉的父亲海大仔纳闷的问。 “老爸,老妈。”不懂他有什么好瞧,两个眼睛一张嘴鼻有两孔,顶多背景吓人了一点。 “伯父、伯母是……看不出来。”男粗犷女娇艳,不太像有个二十来岁女儿的父母。 “记得你老头说过,我们家专出流氓,他很有看人的眼光。” 顿感四肢无力的白禹轩将脸埋在她颈窝落发处。“我头晕。” “告诉你死得更快的捷径。我老妈是纵贯线的大姐大,什么玫瑰帮、鬼面帮、七星门都是她的小弟小妹玩出来的小场面,而我老爸……” “喔!不,求求你别再说了,我看见满天的星星在飞。”他要去加保几个意外险。 “不行了吗?不过是角头老大而已。”海棠玉轻声地加重他的头痛。 “这样的出身,你没成为黑道联盟的总盟主倒是奇迹。”他在夹缝里求生存,苦中作乐。 海棠玉一掀娇眉地以指抚抚他略干的唇。“要打退堂鼓趁早,石大哥已登记候补资格。” “啃你的瓜子吧!鼓被我一脚踢破了。”低头一吻,他趁势探舌勾夺她咬了一半的瓜肉。 “小偷。”真不知羞。 他笑了。“小花儿,你在脸红。”原来,她也会害羞。 正当小俩口肆无忌惮地吻来吻去时,三姑六婆自治委员会和街坊邻居仍在指指点点,品头论足地又摇头又叹息。 人品没话说烂到说不出来。 相貌出众金玉其外,败絮其内。 青年才俊有财必遭桃花,朗俊无义。 位居高位必然无情,狡猾多诈。 但 “女儿呀!你的男朋友我们很满意,几时结婚?聘金、喜饼全免,只是……”海大仔欲言又止。 “伯父但说无妨,该有的礼节我绝不失礼。”白禹轩有礼的询问。 他不好意思的笑笑。“需要跌打损伤的药酒吗?待会我装一箱给你。” “嘎?”一箱跌打损伤药酒? “你总会需要的,我是过来人……哎呀!你干么捏我?”肯定又淤血了。 横了丈夫一眼的海咪咪先把丑话说在前面。“我家女儿是祸水了点,如果你死于非命可别怪她哦!只能说她太像母亲。” “呃!我有保险。”的确像母亲,说话的调调都非常毒辣。 “受益人绝对不准写我女儿的名字,不然人家会以为她谋财害命。”未雨先绸缪一番。 他满脸困惑,总共才三人的海家未免太……特异。“为什么?” “他们怕你被我打死,以后得去牢里探我的监。”知父知母莫若女。 换言之,知女莫若父母。 什么样的坑种出什么样的萝卜,就算是被野兔、田鼠咬得体无完肤,它还是一根萝卜,绝对长不成高级人参。 “死丫头,你给我闭嘴嗑瓜子,我可不想将来有个寡妇女儿。”探监,她想得美哦!自古官贼不两立。 喝!诅咒嘛!白禹轩的心口跳慢了一拍。 “老妈,你太杷人忧天了。老爸不是壮得像头牛。”健康,耐操。 海咪咪嘴快的接说:“吃米糠长大的粗人比较耐打……呃!刻苦耐劳,而白先生是衔金汤匙出世,哪堪你的烈火一烧。”她是传统妇女,不打老公。 真金照样怕火烧,不然哪炼得成形。 “伯母,你唤我一声禹轩就好,自己人不用客气。”他借机拉拢丈母娘当靠山。 有山靠就靠,聪明人不放弃机会,一山还有一山高,丈母娘最伟大。 “呵……真有礼貌,不像我那个不肖女,连狗都不如。”就会怂恿她出墙,然后去向她老爸告状。 白禹轩在心里苦笑,她一句话连他也骂了进去,海棠若是狗,那他呢? “老爸,老妈在骂你是狗耶!快揍扁她。”老狗才生狗女。 海棠玉一说完,一只拖鞋就飞了过去。“姓海的,你想害父母双双毕命,好坐享其成接收我们的地盘是不是?” 好险!差点砸到脸。海棠玉以吻感谢情人的及时救援。“老妈,你也姓海。” “我……” 担心她们母女大打出手的白禹轩连忙出声,“婚期决定在下个月,你们意下如何?” “好。” “不好。” 两母女意见相悖,同时开口回答。 “为什么不嫁?” “嫁不嫁是我的事,我高兴。”连求婚都省了,她海棠那么没行情吗? “你非给我嫁不可,我连嫁妆都准备好了。”海咪咪气得把存折往女儿面前一丢。 海棠玉翻开一看。“好呀!贼婆娘你藏私,害我省吃俭用不敢买游艇。” “你在说什么鬼话,万一翻了船谁去救?我可是不会游泳。”买艘模型船看看就好,做人要勤俭持家。 “水鬼我们一起当,来世做对鬼母女,拉翻所有的游艇……” 听得自瞪口呆的白禹轩暗忖,这是一对正常家庭的母女吗?他好像看到两个泼辣的海棠在对骂,喷出的火焰媲美苏律±火山。 他爱上的女人,即将成为他妻子的小花儿,他是不是作孽太多,现世报在眼前? 买东西可以退货,爱能退吗? 一抹释然的笑容浮现在他脸上,爱就爱了,一座甜蜜的辣椒圈也不错,将唯一绽放的海棠花栽在最中央,每日对着他说,早安。 然后。不久的将来会生出一株株小海棠,至少有一点值得安慰,他不用担心儿女们会受欺负,天生的母狮基因会让他们成强者。 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膀。 “去喝一杯吧!她们母女有得吵了。”他的妻、他的女儿,他深爱的家人。海大仔的眉眼间尽是平凡男子满足的笑意。 “好,岳父大人。”同是天涯沦落人,可是他无悔。白禹轩笑看那朵海棠花。 “嗯!好女婿。” “为什么我会在这里?天道不公、地道不平,我要抗议……” “闭嘴,地不平就铲,天快黑了。”真吵,有时间抱怨还不如赶紧动手。 “天黑了干我屁事,我的手都起水泡了,”他画图的黄金手呀!方地秋哀怨的瞟了一眼。 “少埋怨,多做事,那一堆是你的。”没用的家伙,他一件阿曼尼毛线套衫泡汤了都没哼。 一阵动物的叫声,一堆肥皂泡沫和两个几乎被泡沫淹没的男人,他们的悲惨和泪水只能往肚里吞,不敢向人倾吐。 世上最可怕的生物是什么?想当然耳是女人,即使是他们所在乎的。 名义上说是义工,但是看到两人脸上纠结的五官,谁相信他们是自愿来当爱心使者,根本是不得不。 所谓最毒女人心,有仇不报非女人,而她们最擅长的是美人计。 “你真没用,‘才’一瓶白兰地就跳脱衣舞,身为你的朋友真感羞愧。”方地秋嫌恶地按住秋田犬的头猛搓。 “曼陀罗的毒根够味吧?居然有人笨得在pub裸奔。”至少他的小内裤还在。 “你的夕雾花简直没人性,连自己的男朋友都设计,果真是有友情没爱情,可怜的小横横。”有此女友是恶梦。 被小狸猫溅了一脸水的莫向横冷冷说:“总比你连人家的袖子都没摸着,就被耙得满头花好。” 方地秋扬高声调,“你在嘲笑我上不了她?”哼!等他解决了这只狗再去终结那个女人。 “没错。”曼陀罗从花到根都有毒。 “好,咱们来赌一把,三个月内我一定上了她。”男人的面子一定要保住。 莫向横挑眉问:“还赌,你不觉得这段话很熟悉?”一赌失足成千古恨。 “有吗?” 贵人一向多忘事。 没错,这就是那场赌约的续篇。 了帮好友出一口气的蓝夕雾和罗曼陀设了个局,分别在不同时间邀约他们,一个拼命的灌醉莫向横,一个偷偷地在酒里下曼陀罗根部的粉末给方地秋喝,并事先言明有毒。 结果不信邪的方地秋一口饮尽,没多久毒性发作,开始产生幻觉并兴奋,一件件的把衣服脱掉绕着巴出奔跑,另一个也差不多是这样的情形,酒后乱性。 两人的丑态全被全程录影了下来,而两个女人则以此为威胁,要他们每个礼拜天上平耀民的宠物店,清洗所有的动物,持续三个月。 因为赌约期是三个月嘛!所以他们才会叫苦连天地玩着泡泡。 “年轻人,加油呀!有前途、有前途。” 看平耀民又提着几个笼子出来。他们当场欲哭无泪,埋头居然是手臂长的长吻鳄鱼。 天呀!赌真害人。 对了,我们把画面移一下,白禹轩和海棠玉这对奸夫淫妇……呃,天作之合的恋人到底结婚了没? 容我偷瞄一下下…… 哎呀! 不得了,儿童不宜,a字头的要锁码。 运动? 很暖昧的字眼,他们的确在运动,而且好像持续了好一阵。 “轩,我怎么感觉有人在偷看?”是她太敏感了吗?海棠玉翻过身骑在他身上律动。 “没人有这个胆,除非他不想活了。”努力冲刺的白禹轩一身汗渍。 嘻嘻! 不好意思,你打不到我。 “太频繁做爱不易受孕,我们是不是要停工几天?”她快累垮了。 “谁说的,我们要日夜加工拼个孩子出来,不然永远也结不成婚。”他不相信他不行。 原来又是“天择”论呀!让老天来决定他们该不该结婚。 突然,一阵娇吟和粗吼交叠成情人的乐意,滚滚热流射进了小子宫。 “啊谁推我?”一道光没入了海棠玉小腹。 “轩,你有没有听见小孩子的声音?”奇怪,房间内怎会有小孩。 “我看你累得不够彻底,咱们再来努力。”身子一覆,他进了她的身体。 小小幽闭的空间不断传出救命的呼声,但是睿智的医生说,那是婴儿的胎动。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