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女驭夫:夫君别性急》 第一章 hi,美人儿 冷……好冷…… 青岚被刻骨的寒意唤醒,身子好像掉进一个深不见底的万丈寒潭,冷的灵魂都要出窍…… 不过,还能感受到寒冷,说明她还活着?!作为特工,她在执行秘密任务之后被组织从游轮上抛下,沉入冰冷的海底,本以为将会永不见天日…… 青岚痛苦不堪的熬着,全身好像被冻住,不光四肢不能动弹,连睁开眼皮的力气都使不出。 浑浑噩噩的不知道过了多久,慢慢有一股暖流从她的丹田处发起,平缓温和如同一条涓涓小溪,穿过她的骨骼脉络,向五脏六腑和四肢涌去。这一过程持续了很久,很久,渐渐,她的体内也有一股清流徐徐游走,与暖流交汇相溶,身体的寒意逐渐被驱散。 “唔……” 冰柱般的四肢终于有了一丝丝能活动的感觉,她微弱的喘着气,迫不及待的模索着按向暖流发起的地方,抓住一只宽厚温暖的大手。 有人在救治她,是医生?她果然是获救了!太好了,她还活着! 身体逐渐恢复,耳边传来男人模糊的声音:“……少主再忍耐片刻,寒毒马上退去。” 少主?寒毒?青岚一头雾水,此刻也来不及过多计较,感觉身子和缓之后,终于慢慢的撑开眼皮。 光线映照入瞳中,眼前的人影浮现……她的双目陡然瞪大—— 男人!没穿衣服的男人——如同一直蛰伏的野兽般伏在她的身体上方,濡湿着汗水的墨色长发风情万种的落在她起伏的胸口。妖娆的性感人鱼线,健硕工整的八块月复肌,两块扎实的胸肌,美得让女人嫉妒的一字型锁骨……而且……青岚的身子冷飕飕的,低头一瞧,同样不着寸缕,更令她惊恐的是,居然没胸! ……啊,不对,还是有一点,不过,34d变成了小馒头! 不明所以的青岚哧溜从男人身下滑出,蹭着床单步步后退,直到后背抵住床头,小手指勾起一方锦裘覆盖住胸口,再扯过一个角盖住下面的关键部位,迅速环顾四周判断眼下的状况。 牡丹屏风、青花瓷瓶、雕花木窗、千工床、菱花铜镜……还有……和她**相对的男人,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黑色长发用一根白色绸带束起,俊美如画的面庞上悬挂着几颗晶莹剔透的汗珠,漆黑明亮的眼眸深邃幽暗,彷如夜间的万千星辰坠在他的瞳仁中,静若明渊,流光溢彩。 他美如天神,却……不属于她的时代…… “少主,您醒了。”男人的声音一平如水,没有任何喜悦。 “少主……”青岚呐呐跟着他念了一遍——穿越了吗?古代?身份是某家族的少主人?这极品美人是她的老公?一连串的疑问从脑袋里冒出来,青岚突然难耐的扶住了额头,“唔……” “您被皇甫卓所刺的伤口已经愈合,但是这次的伤牵扯出您体内的寒毒,属下正为您解毒,还请您不要躲避。”男人一口一个“您”,客气而疏远,好似一个在执行程序的机器,不带一丝感情。 青岚看着他嫣红性感的嘴唇一张一关,在短短几言中接纳了自己穿越的事实:“哦……” 男人得到她的首肯,修长有力的猿臂往前一撑,抓住她的手臂想要将她拉近,这一举动却吓到了还在不安中的青岚,她死死的抓着合欢被,本能的伸手推他:“别碰我!” 男人倒抽了口冷气,抓着她的手臂却不松手,低声:“请少主允许属下为您疗伤。” “我,那个……”青岚磕磕巴巴,满嘴的话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场面太惊悚了……嗯?手感有点奇怪?他的身躯高大,阴影遮盖之下青岚看不清自己模的究竟是什么,搓揉了几下,就这么一捏——那东西在手心里陡然就大了几个尺寸…… 她突然如闪电般缩回手,一团红云烧上了脸,眼睛低垂,强作镇定的支吾:“你、你也太敏感了吧!” “夜溟该死。请少主允许属下为少主做最后一次治疗,否则您会很痛苦。” 仍旧是机械般的重复,冷峻的脸上没有涟漪,声音毫无起伏,完全似一具提线木偶。 身体有了反应,却连粗气也不喘一口……似乎他的灵肉分开存在。 青岚突然意识到,这个男人与自己如此亲密,却,没有任何感情,也绝不可能是这具身体的丈夫。 不过,他说的没错。月兑离他的身躯片刻,又有微弱的凉意在丹田处弥漫,再呆片刻估计身体又要冷了。这个夜溟是她的侍卫一类的角色吧?虽然和她没感情,但应该也不会害她。 青岚稍许放下戒备心,点了点头,又道:“你先将衣服穿起来。” 她上辈子连恋爱都没谈过,实在不习惯和陌生男人**相对! 夜溟低眸:“……戒律第七条,属下在少主床上不可穿衣。” 什么狗屁规矩?害死人啊!青岚估么着这身体的原主是个比接凶的人,装模作样的板起脸道:“先穿上再说!” 夜溟默然片刻,终是一言不发的走到一旁,从博古架上取下月白色丝绸长袍,袖手一挥,衣袍在半空中滑出绚丽的弧线,如白色羽翼般裹住优美的身段,再以一根黑色束腰将不盈一握的腰部束起。返身走回,再度爬上床榻。 这袍子极其宽大,他美丽的一字型锁骨一览无余,露出男人特有的胸线,若隐若现更是勾人。他不穿衣时看着身段颇为健硕,穿上衣服却是衣袂飘飘,仙气悠然。月兑衣有肉、穿衣显瘦,说的就是这种身段吧……只不过……下面的小帐篷还撑着……很好笑…… 青岚忽然有些被眼下这局面逗乐了,禁不住噗嗤一笑。 她的气质偏冷,笑起来却有两个浅浅的梨涡浮在面上,灵动可人。 夜溟的秀眉微微一蹙,地垂了眼帘,宽厚的大手毫不犹豫的从她裹身的合欢衾被角探入,手掌沿着她冰肌玉骨的大腿一路模索,直至覆上她的丹田之处,整个掌心将她的小月复包裹,内力不断从掌心往她的体内涌入。 青岚感觉身子骨都要飘了起来,舒服!也顾不得场面有多暧昧,安然的闭上眼享受他的治疗。她想起他之前提及的皇甫卓,既然如今她占据了这具身体,总要弄清眼下的状况,便问道:“皇甫卓如何?” 夜溟道:“相府那边,国师千岁在协调处理,千岁交代,请您不必过问。”声音已有些虚弱。 相府、国师,看来这具身体主人的身份不俗!刺伤她的人,是相府的人?青岚刚想仔细询问细节,小月复忽然空了,月复部微微一凉,青岚睁开眼,眼前的夜溟脸色煞白如纸,嘴唇也是不正常的淡色,他抬手拭去额上的汗珠,却是身子一歪,似乎就要倒下去。 青岚眼明手快,一手探出来搀他,方触到他的肌肤,他突然身子一弹飞速躲开,重心不稳摔了一下,一只手吃力的撑着床角,一只手捂着胸口,喘着气恭敬道:“多谢少主。” 青岚不是傻子,怎么也看出这男人不想被她碰。刚才是谁顺着她的大腿一路模上去?怎么,他碰她就行,她碰他就不行?青岚长发一甩,撇开脸,哼了一声。 夜溟无声的垂下头,悄无声息退到床边,光着脚走到墙边的剑架边上,哗啦一声抽出剑刃。 剑刃反射出的白光在眼前一闪,青岚心口一跳,突然连滚带爬的窜下床扑向他,抓住他的手,瞪着那张白玉无瑕的面容怒道:“你做什么?!” 夜溟面无表情的握着剑:“属下犯了少主的戒律,理当自裁。” “戒律?”第二次听他提起,青岚反问。 夜溟一板一眼道:“少主戒律太多,恐怕不记得。戒律第一条,属下不可在少主面前举起,否则,当死。” 青岚把他的话在脑子里过了两遍才明白意思,只觉得三观被雷劈了。身躯的前主是个什么样的人?让男人不穿衣服的伺候,孤男寡女赤身相对,又不准他有**,这不是变态吗?! 前主不正常,这男人也脑子有病!她既然没提,他又是脑袋搭错哪根筋,非不可要以死谢罪?! 死心眼,神经病!青岚气不打一处来,下巴一扬:“好啊,你倒是时时刻刻惦记我的话。但是,今天不听话的不是你,而是你下面的东西,既然它不听话,不如,你就把它裁了给我下酒。” 夜溟道:“是。”剑锋一转,剑尖往毫不犹豫就是一扫。 这一下快如闪电,青岚根本来不及深想,身子挡去一把熊抱住他,好歹是截住他的剑峰。 夜溟的剑锋停在她的后心口,低下头,迷蒙而悠远的望着她。 这个男人真的会因为她的一句话去死!青岚死死的抱着他,脸埋在他的怀中,潺潺低声:“以后我的戒律再添一条,无论在怎么样的情况下,我绝不允你伤害自己的身体。此前与之相冲突的戒律,统统作废。” 夜溟猛然一怔,像是看怪物似的盯着她看了她半晌:“……除非属下黄土白骨,必要不惜一切的守护少主百年,这具身体亦随时需要豁出去,所以……不能从命。” 第二章 想要她死 暖烛忽明忽暗的光芒笼罩着夜溟高大的身躯,他的瞳色清澄明静、坚定如许,近乎虔诚的神情和不容置喙的语气,犹如在神灵座下以灵魂起誓的侍奉者。 青岚的嘴角抽了抽,这男人是谁教出来的?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油盐不进、冥顽不化、满脑子都是……粪!球!明明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流露出对她的抗拒,却又时刻准备为她赴汤蹈火,献出生命。这种扭曲的心态和感情她真心不理解! 青岚愤慨又无奈的长叹:“作孽啊——” 夜溟看着她的小脸无限怅惘的拧巴着,也不知道如何答话,俯腰拾起地上的淡青色水袖长袍,裹住她柔软的身体,不费吹飞之力横抱起,小心翼翼放置到柔软舒服的大床上,恭敬道:“少主,经过十几日的治疗,如今您的寒毒暂且被压制住了,但是此毒从您幼时深重,埋于脏腑之内,不能小觑,还是需要细致的检查才能判断究竟如何。” 寒毒……青岚嗯了一声,难怪自己刚才那么冷,四肢百骸都跟被冻僵似的,原来是中毒的缘故。 “属下这就去请师父。”夜溟道。 青岚见他就要转身离去,唤道:“等等!” “少主有何吩咐。” “我……”青岚抿了抿唇,犹豫半晌,水瞳静静流转,“……你亲自去请?” 陌生的时空、陌生的世界、陌生的房间……只有这个男人,与她呼吸相连。 虽然,他对她没有感情,可是她……却想抓住这唯一的温暖。 清澈的眼睛水光盈盈,红唇颤动,欲语还休。 夜溟顿了顿,抿唇道:“属下不会离开。” 他走到门前,所立的位置,正好可以让青岚看见他的一举一动。 门外两个守候着的侍婢主动迎上问安,夜溟将事情和她们仔细交代一番。 待他交付好一切回到榻边,才发现这么短短一会,即墨青岚已经沉入了睡眠,巴掌大的小脸低低埋着,被角盖住了口鼻。 到底是大病初愈,说几句话就累了。 夜溟爬上床榻,半跪在她的身边,袖口轻轻印干她额上的几滴汗珠,细长莹白的手指滑过她的香肩,掖好被角,又将她散落的长发拢起置于脑后,手指略略抬起她的下巴月兑出被褥,保证她呼吸顺畅。 做完这一切,他支起身子,放下左右被束起的金丝帷幔,折身到一边调制熏香。 青岚悄悄睁开眼睛,透着纱幔看着他忙碌的背影,忽然想起了上一世的自己。 她有记忆起就在孤儿院生活,六岁时因为展露的超强记忆天分而被组织看中,经过长时间的魔鬼训练,成为一名优秀的读码特工。不同于在前线奋斗的冷面杀手,她就读于医学院,像一个普通人,温情、平凡,却也冷静、克制。这么多年,她独立特行,孑然一身,没有品尝过家人的温暖,从来没有人会这么贴心的为她打点一切,眼前的夜溟,让她觉得……好温暖。 稍待片刻,府上的大夫来了。但,似乎并不是夜溟想要请来的那位。 他的声音略显失望:“慕大夫,怎么是你?” 被称作慕大夫的少女肩上扛着便携药箱,冲他一笑,放下药箱:“少——” “她还在睡,别吵醒她。”夜溟近乎气音,“玄音师父他——” 慕大夫道:“夜大人,我先替少主看看身子,其他的一会出去谈。” 青岚本已翻身准备坐起,听到这里忽然改变了主意,仍旧是屏息凝神,假装熟睡。 夜溟来到青岚的床榻前,撩起纱幔的一个角,将几根丝线缠绕在她的腕部,紧紧系好,放回原位:“可以开始了。” 慕大夫站在离床一米以外的地方,仅凭五根丝线来把脉看诊,把了片刻,收回丝线,开始整理用具。 “如何?”夜溟立马道。 “夜公子好紧张少主。”慕大夫嗤笑。 夜溟抿了抿唇,眸色忽明忽暗:“不要拿少主开玩笑。” 慕大夫尴尬的轻咳一声:“穿心那一剑痊愈了吧。” 夜溟道:“嗯。” “短短十几日剑伤就痊愈了,即墨家的心法不愧是天下第一,少主福大命大。”慕大夫似笑非笑,“借一步说话?” 两人的脚步远去,青岚缓缓撑开眼帘,抬起手捂住自己的心口,却并没有想象中的伤痕。 心口处光洁无暇,炽热的心脏,还在活生生的跳动着。如果慕大夫刚才所说的是真的,她被人一剑穿心,怎么可能这么快愈合伤口?她说的心法又是什么?莫非这具身体的主人具有某种快速愈合伤口的能力? 也不知夜溟和慕大夫去谈什么话,还需要避开她。青岚有些烦乱的想着,忍不住屏气凝神,试图倾听屋外的谈话,熟料这一静心,耳边的声音陡然就放大了许多倍。 “……公子这几十日寸步不离的守着少主,恐怕还不知道师尊准备离开国师府的消息。”慕大夫道。 “什么?!”夜溟好似不敢相信。 “师尊说……他对少主彻底失望了,打算跟少主断绝师徒关系。正式的请辞函已经送到了千岁手上。” 夜溟沉默片刻:“我知道了。” “夜公子。” “在。” “小染多嘴,少主待您冷血无情,毫无人性,为何您……”慕大夫的下半句话被夜溟的眼神狠狠噎了回去,嗫嚅,“少主的性命固然重要,也请大人顾惜自己……” 声音渐渐低微,却含着殷切的期盼。 青岚心口一紧,呵,这个慕大夫,不光背后搬弄她的是非,还喜欢夜溟! 不时,听见夜溟推门进屋的声音。按耐不住的青岚拨开纱幔,声音有些失控:“夜溟!” 夜溟疾步走向她,在她榻边跪下:“少主。” 隔着纱幔,青岚看见他俊美的脸上有少许不安。 牵扯到别人,他急了? 青岚冷冷拨开纱幔,探出一截莲藕似的雪白手臂,径直狠狠捏住他棱角分明的下巴,强迫的抬起他的脸,藏着怒意的双眸对上他的目光。 夜溟却闭上眼不与她对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青岚更加生气,皮笑肉不笑:“她这么能说会道,怎么不去说书?” 夜溟脸色微微一变,紧闭的双目缓缓撑开,黑瞳静静凝视着她:“慕大夫年幼,口不择言,望少主莫怪,有任何惹恼少主的地方,属下愿意承担责罚!” “你倒是护的紧!”青岚一声低吼,眼中寒光乍现,更是恨的牙痒痒。不成,他对自己本就心存芥蒂,再这样下去,关系只会更加恶劣…… 青岚终是咽下这口气,慢慢收回手。他的下巴青了一片,青岚眼神黯了黯,声音轻柔几分:“我要罚你,从今以后,不允你与她说话,否则,我就拔了她的舌头。” ……她竟然不杀慕大夫?! 夜溟的瞳中闪着异样的光芒,低首:“……是。” 青岚道:“记住。” “是。”他的眼睛不再看她,“属下告退。” 青岚匆忙伸手抓住他的衣袖:“你刚刚才说不离开,被我呵斥一句就要走?” 夜溟低垂着眼帘,轻声:“请少主安心入睡,属下只是去隔壁的药房看药。”他顿了顿,像是看穿了她的不安,“属下等少主睡了再去。” 青岚收了他这句话,心满意足的闭上眼,两张眼皮一合上,不消片刻就睡了去。 这一睡,又梦到她沉入深海中,黑暗无边的海水吞没她的身体…… 她浑浑噩噩的挣扎许久,待清醒时,冷汗打湿衣襟,手边模索几下,没有夜溟的身影。 正当她打算下地去寻人时,耳边忽然传来一阵规律的脚步声,步履颇为整齐,至少有五个人。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奇怪的声音,吱嘎、吱嘎……浑厚规律,一点点向着她所在的位置靠近。 青岚竖起耳朵仔细聆听片刻,目光跳过窗口望向外面白茫茫的天地—— 没错,是滚轮碾过雪地发出的声音,是一个乘坐轮椅的人。 夜溟的声音传了来:“参见主上。” “青岚醒了?”中年男人的声音,音质沙哑苍老,隐含着深重的威严,光凭声音就能判断,这声音的主人,年轻时绝对是叱咤风云、说一不二的人。 夜溟恭敬的抱拳低首:“回主上,少主两个时辰以前醒来了片刻,现在又睡下了。” “哼……他倒是睡得安稳!本座还以为这次终于能摆月兑这个不成器的孽子,看来又要失望了,老天都不收他。” 当着一众下属的面,国师千岁毫不掩饰的表露着对女儿的厌恶之情,比夜溟的声音大了好几个分贝,像是生怕里间的人听不到。 青岚听到“主上”还不敢完全确认来者的身份,而这“孽子”二字却是听的清楚明白,这位与她一墙之隔、怨愤着她怎么不去死的男人,正是夜溟口中的“国师千岁”,她的父亲! 青岚觉得自己的心口像是被什么重物压住了,闷闷的喘不过气,当即便决定暂且假装睡着,好让这位国师千岁尽快离开。 “用天门心经掩盖气息装睡,骗的了别人,可骗不了本座,别忘了,你的心经是谁传授给你的。”国师飘然而至,就站在青岚的床榻边,冷言冷语的讥讽。 ------题外话------ 袖子开新文啦,请多多支持! 第三章 撒个小娇 即墨青岚不知道什么天门心经,只不过之前想装睡骗过夜溟和慕大夫时,习惯性屏住气息,气沉丹田,以图能蒙混过关。熟料气息一沉,就感觉体内的清流如小溪般潺潺流动,穿过奇经八脉和每一根血管,把她的呼吸和脉搏暂且压下,成功的装睡蒙混了过去。之前想偷听他们二人谈话时也是如此,只消稍稍凝聚心神,听力就能放大许多倍,她还暗自窃喜这身体的“特异功能”呢。 原来是有“天门心经”的缘故。 眼下被无情的揭穿,即墨青岚也只得讪讪的睁开眼睛,硬着头皮迎接接下来的暴风雨。 但,当她清澄的双目对上父亲深邃幽暗的鹰目时,微微一怔。 国师即墨城满头发白的发丝,眼角嘴角皆是深重的细纹,仿若一个干枯的小老头。 他如一尊雕塑端坐在黑金镶边的轮椅上,腰部以下空空荡荡。 高位截肢……即墨青岚听到轮椅声时便猜到他腿脚不便,却没想到——! 没有想象中的威武不可侵犯,反而是一股饱经风霜的虚弱,岁月,在他身上留下过多的痕迹。 即墨城阴沉着脸,双目死死盯着即墨青岚,好似在看仇人:“孽子,区区十几日不见,不认得为父了!” 父女俩的交流还没有开始,场面就出奇的尴尬。 国师横眉冷眼、咄咄逼人、丝毫不见慈父的模样;即墨青岚的双手撑着床沿,身体无意识的后倾,粉色的嘴唇紧紧抿着,双瞳微微收紧,全身上下的每一个肢体动作都透露着对父亲的抗拒。 两人之间尴尬到死,低到零下的温度,足以与外面的冰天雪地的世界连成一片。 夜溟恭恭敬敬的立在国师旁侧,幽深的眸子紧迫的凝视着即墨青岚。 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即墨青岚很快缓过神来思考眼下的局面。很显然,原主和父亲的关系不友善,说做“仇人”也不为过。但是,这具身体已经换了灵魂,她还要延续这种恶劣的关系吗? 上辈子的她,也曾风光无限,可是无论获得多大的荣耀,却从没有体会过亲人的温暖,重活一世才有“父亲”这个角色,如若可以……她想要好好珍惜。 即墨青岚抿了抿唇,仔细的揣度、仿佛的思量之后,终于憋出两个嗲嗲的字:“爹爹!” “……咳!” 夜溟险被自己口水呛到,惊异的深深看她一眼。 她的声音清澈婉转,孩童般的纯澈和少女的娇羞完美契合,入到哪个男人耳朵里都无异于瘙痒。 国师即墨城脸色一黑,眉头更是紧缩,像是看怪物似的看着自己的女儿。 他的嘴唇张开,又合上,再张开,再合上……如此周而复始十几遍,硬是没吐出一个字,反倒是憋红了老脸,半晌才怒斥道:“吃错药了不成!” 虽然还是训斥,即墨青岚却敏锐的察觉到父亲的声音里多了一份柔软。果然,想要融化百炼钢,还得靠绕指柔!她无辜的眨着眼睛,又吧唧粉女敕的小嘴,娇声:“爹爹,我好饿。” 即墨城重重拂袖:“哼……果然是吃错药了,还敢与本座撒娇!”他看着即墨青岚的小手模着肚子,像是当真饿极了的模样,闷声道,“……夜溟,去厨房弄些少主喜欢吃的过来。” 夜溟道:“是。”他走到门口,忽然停下脚步,又微微侧过脸看着即墨青岚。 连自己都未曾察觉,鲜少有涟漪的唇角浮起了淡薄的笑意。 “爹爹……”即墨青岚一不做二不休,探出柔软洁白的手臂,小手缩进父亲粗糙的大手里,“……好冷。” 虽然她的寒毒已被压制,不过体温仍旧比常人要低得多。即墨城手心一颤,与女儿如此亲密的举动应该是在十年以前……他没有过多的话语,眼帘低垂着,宽大的手掌收起,轻易将女儿的手包裹在掌心里,板着脸道:“晚上让夜溟抱着你睡。” “哈?”即墨青岚猛然回想起夜溟赤身伏在她身上的模样,吓了一跳。 即墨城看着她的脸颊微微发红,皱眉问道:“身子不舒服?” “没、没有。”即墨青岚连连摇头,做爹的对女儿很放心啊!难道夜溟和她,早已是默认的关系? 夜溟很快回来,手里端着两个大碗,都用瓷盖捂着,是两碗热腾腾的云吞面。 盖子揭开,诱人的香气扑面。 饥肠辘辘的即墨青岚从父亲掌中挣月兑,欢快的奔向美食。 夜溟道:“少主稍待片刻,别烫坏口舌。” 侍女突然在外敲门:“夜公子,少主的药已经凉了些,可以服用了。” 夜溟应了声,便放下碗,起身去开门。 “什么东西好臭……”即墨青岚闻到一股难闻的异味,鼻子抽了抽。 夜溟端着药碗进屋,径直就像即墨青岚走来。每走近一步,异味就更加浓郁,即墨青岚天生狗鼻子,最是受不得异味,立马捏着鼻子躲得远远的:“别过来!” 国师的脸色一沉。 夜溟端着碗走到她面前,低声:“少主,喝了吧。” 即墨青岚未料他丝毫不理会她的话,撇开脸嫌弃道:“我不要喝这个!” 夜溟将声音放轻几分:“主上在看着您。” 即墨青岚瞥了父亲一眼,见父亲正虎视眈眈望着自己,咬咬牙接过药碗,豁出去了…… 可是那只碗一凑近鼻子,她就一阵恶心,控制不住的放开:“夜溟,我想吐……” 夜溟的眉头一蹙,余光偷偷扫向国师。 即墨青岚便也顺着他的目光往父亲那边看去,这一看却是打了个激灵,国师硬着一张冷冰冰的,双眸杀气重重的瞪着她,她毫不怀疑,倘若她不肯喝这碗药,他会直接扑上来杀了她! 即墨青岚被父亲的眼神盯的发怯,脸上的冷汗都淌下来了。 即墨城突然重重一拍扶手,厉声骂道:“废物!连喝碗药都要死要活,你还能成什么气候?!”他一边痛斥即墨青岚,一边推动轮椅向她行来。 老爹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他是打算过来揍她么?即墨青岚拔腿就想跑。 未料夜溟突然一把抓住她,他一仰脖子,咕噜咕噜喝了半碗药汁,捧起即墨青岚的脸,毫不犹豫的吻了下去。 第四章 吻 “?!” 即墨青岚还来不及做任何反应,樱唇便被他含入口中,男人迷人的气息迎面而来,他柔软的唇温柔的在她的唇上嘶磨,触电般丝丝麻麻的感觉在两人结合的地方疯狂的涌动。 她的心脏失控的狂跳不止——像是要从胸腔里跳出来,摇头想要甩开他,却被他按住脑后不得动弹,玉如青葱的长指插入她浓密的发丝之中,扭动身躯,又被他有力的右手握住腰肢紧紧抱在怀中,绝不给她任何逃月兑的机会!光是亲吻嘴唇还不够,他滑腻腻的舌头在她张合嘴唇的时候迅速闯入她的唇间,探索着撬开她的贝齿,以无法抗拒的力量强硬的窜入她的嘴中。 ……! 药汁难闻,父亲还在看着……什么都顾不到了,她的脑子一片一片的空白,第一次被人亲吻…… 夜溟的舌尖搅动即墨青岚的口舌,药汁顺着他的舌头一滴不漏滑入她的嘴中。 因她被迫的仰着脖子,药汁未在她嘴里过多停留,就直接经由喉管滑下了肚子。 即墨青岚没有再反抗。 半碗药被吞下肚,夜溟慢慢放开她柔软的唇。 不知是谁的唾液,在空中拉出一条细细亮晶晶的银丝,染着说不出的**。 “咳咳……咳!”即墨青岚脸色绯红,捂着胸口不住喘息,脸颊的红晕弥漫至脖子根。 相较于满脸潮红的即墨青岚,夜溟的神色看起来可要从容的多。 他的眼神清澈而坚定,甚至可用安然如山来形容。 如往常一般冷冷淡淡,带着入骨的寒意,沉默的望着她。 面无表情的擦去唇角的唾液和药汁,毫不犹豫的将剩下的药汁一饮而尽,再次吻上她甜美的唇,重复上一个步骤——撬开她的贝齿,舌尖伸进去,以之为引,让她喝下难闻的药。 这种事,他早和她做过无数次……也不会有任何感觉。 却,突然,一个滑溜溜的东西自他的舌尖滑过,毫无征兆的探入了他的口中! 软湿的舌纠缠着他的舌,触电般的感觉激的他身子一颤! 她…… 夜溟的眼睛忽然张大几分,黑瞳迅速沾染上一层薄薄的水气,迷离的像是夜空中的星辰。 握着她腰肢的手不觉用力几分,长指都掐进了她的皮肉里。 他,慢慢合上了眼。 满满当当一碗药下肚,两人终于分开。 “咳咳……咳咳!” 即墨青岚不住的咳嗽,月兑离他的唇,才觉得嘴里苦涩的要命! 夜溟俯腰,手指伸来温柔的替她擦拭唇角,悄然将一粒糖果塞入她的唇中,轻声:“含着。” 即墨青岚默默将糖果含在嘴里,总算感觉好受了些,喘息也慢慢平复下去。 突然听见一声乖戾的冷笑,她回头看去,便见不远处的父亲脸色冰冷,猛然将手中的瓷碗向二人砸来。 还未来得及反应,夜溟突然一把抱住她护在怀中,一个转圈将她放置到安全的位置。 抬手,凌空挡住瓷碗。 “砰!”瓷碗稳当当砸在夜溟的手上,血流如注。 即墨青岚错愕的看着他的手掌瞬间鲜血淋漓,不明所以的望向自己的父亲:“爹……?” “不要叫我爹!”即墨城咆哮、嘶吼,声音里竟似含了绝望,“即墨青岚,你这辈子就这样依靠着夜溟,永远也不用接管国师府了!无能!废物!我即墨城一世英名,怎会生下你这等没用的东西!” 即墨青岚被骂的浑身一个激灵,不觉往夜溟的怀里缩了缩以图庇护。 即墨城更是恼怒,又连声骂咧她几句,连看着夜溟的目光中都变得有些厌恶。 父亲的咒骂如狂风暴雨持续了很久,多是指责她无能,不配生在即墨家之类的话。 即墨青岚默默的忍耐着,这是父亲与这具身体原主的纠葛,她,实在没有插手的余地。 过了很久,即墨城摇动轮椅,离开了房间,外面的脚步声,也一并去了。 夜溟放开即墨青岚:“少主受惊了。” 即墨青岚摇了摇头,低首。 夜溟看出她不太高兴,却不知道当如何安慰,索性什么也不说。俯腰去拾地上的瓷片残骸,捡到第三片的时候被即墨青岚按住了手。 他抬起眼眸,对上她关切的眸子。即墨青岚道:“手还在流血,不痛?” 夜溟的右手,嫣红的血液滴答滴答还在不停的流淌。 他默默从她的掌中抽出手,低声:“习惯了。” “这怎么能习惯,你过来。”即墨青岚不依不饶的再度抓住他宽阔的手掌,生拉硬扯的把他带到一边,按着他的肩膀在绣墩上坐下,“包扎的纱布和止血药放在哪?” 夜溟道:“我自己来。” 即墨青岚眼睛一挑,轻喝:“不准!” 夜溟:“……在那边。” 取了工具来放置在一边,即墨青岚捧着他的手,仔细观察,皱眉:“好像有碎片扎到皮肉里去了,得挑出来,会有些疼,你忍耐些。” 即墨青岚为了掩盖特工的身份,一直在医学院进修,应急伤口处理是基本技能。 她小心翼翼的挑去他皮肉中的瓷片,纱布缠缠绕绕几圈,在他的手背打一个漂亮的结:“好了。” 夜溟望着她突如其来的温柔,局促的收回手:“多谢少主。” “和我不用这么客气。”即墨青岚道。 夜溟低头看着自己被包扎的非常精致的手掌,不知在思索什么。 即墨青岚看着他的脸,忽然想起刚才的亲吻,绞住衣角:“……叫我的名字吧,夜溟。” 夜溟茫然的抬起脸:“属下不敢。” “私下叫,总可以吧?”她突然执拗起来。 “主仆有序,尊卑有别,夜溟不可逾越。”夜溟一板一眼,脸上透着坚决。 “哈……你果真是根木头。”即墨青岚低低一笑,“我根本不是你的少主。继承国师府?关我什么事,用得着那么生气吗……” 夜溟望着她略显伤感的表情,沉默了半晌,只用最简单的方式安慰:“少主,您累了。” 又开始“您您您”,明明刚才……罢了,这种事估计在他看来就是救主的行为。 不光是根木头,还是一根正直的木头。 即墨青岚闷闷道:“……我去睡了。”她往大床上一躺,脸埋进被子,身子也蜷缩起来,像个虾米。 第九章 压场 即墨青岚俨然成了全场的中心,她侧过身子让出一条道,允许摄政王府的人进入。 没有人接话,更没有人动弹。 宗政承紧紧地抿着秀气的唇,双眸切切的盯着即墨青岚,脸上的神色颇为犹豫。 他不愿贸然闯入,亦不想空手而去…… 过了片刻,一个满目狰狞的侍从大声叫道:“世子,不能这么放过他们,东西找不回来,我们谁也担不起责任!国师府机关多,就要他们给我们带路,让我们进去找人!” 那侍从情绪极为激动,哗啦一声拔出剑刃,竟对着即墨青岚飞驰而来,大声叫唤:“属下请命,即墨青岚巧言令色,满嘴胡言,就先将他生擒来拿做人质!” 他这一冲,身后的七八个人都被撩拨起来,纷纷拔出兵器,打算大干一场。 “找死。” 即墨青岚的手中悄然多出一条乌黑发亮的蛇骨长鞭,漂亮的一扬手,长鞭在半空中抡出一个半弧,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啪!” 这段时日她都在练习使用这条长鞭,现下有人要做靶子,她不介意试试手! 率先冲来的侍从挥舞着长剑,眨眼之间逼近她的身前,一剑凌空刺下,即墨青岚不屑的冷笑一声,抬手就想抓住他的兵器——熟料那剑刃在半空中就停止前进,即墨青岚的脸一热,瞬时溅上半张脸的血。 男人的胸口处插着一柄墨色长剑,如一只被折断了羽翼的鸟,从半空中重重跌落。 “砰!” 血从他的身下弥漫到即墨青岚的脚尖。 摄政王府那边,蓄势待发也打算向即墨青岚发起攻击的人突然感到一股凌厉逼人的剑气袭来,顿时全部摔倒在了地上,惨叫连连。 即墨青岚轻轻吁了口气,身上满满的戾气沉寂下去,也不回头,仍旧警惕的望着宗政承。 身后有人惊喜的叫道:“夜公子!” 脚步声由远及近,即墨青岚的心也一点点安下来。 走到她的身边,立定。 即墨青岚侧过脸望向他,微微的笑:“你来了啊。” 夜溟面无表情的俯下腰,噗嗤一声从地上的尸体里拔出他的剑,墨色长剑沾染着嫣红的鲜血。他的长剑一扫,在地上划出一道赤色的痕迹,冷若冰霜:“请摄政王世子带领你的仆从退出这条线以外。” 他和她说话的时候,声音已经够冷了,可是面对外人,似乎还要更冷上几分,不仅仅是冷,还有这不容置喙的命令语气——这,实在不是一个侍从应有的态度。 即墨青岚并不想和对方彻底起冲突,干笑两声:“夜溟,别这么凶,我跟承世子在拉家常呢。你看你,不弄清状况就杀了他们的人,还不赔礼道歉,承世子大人大量,不会与你计较。” 夜溟完全不理会她,他的眸中射出两道精光,极其凶狠的盯着宗政承,浑身上下杀气腾腾,令人望而生畏。 即墨青岚连着两番勾搭都被他无视,大感挫败,讪讪道:“承世子,实在对不起,我的侍卫一时冲动动了你的人,我会按市面上的价格赔偿给你的。”她见宗政承不像是要继续纠缠下去的模样,开始给对方台阶下,“至于摄政王府失窃的事情,我即墨青岚在此承诺,倘若我能抓到贼,一定把他捉了双手奉送到摄政王府。也请你见谅。” 宗政承早先就开始一言不发,见此一幕,心道:国师府在云岚国乃是军机重地,今日他也是趁着国师不在府上才敢来要人,熟料凭空冒出一个已死的即墨青岚!素闻即墨青岚无能至极,今日得见却是临危不乱,说话伶牙俐齿,颇有风范,哪像传闻中的模样?此人莫非是深藏不漏的藏身于国师府中?! 还有她身边叫夜溟的侍从,隔了足足有上百米破空一剑,精准无误的穿透胸膛,连挥散出来的剑气都能将其他人打伤,这样的剑术造诣,只怕被誉为“天下第一剑”的皇甫家也难以匹敌! 现下带的看家护院加起来也不够他动动手指头。 已经闯了这么大的祸,倘若再与国师府大闹一场,传到父亲那儿…… 宗政承抱拳:“既然如此,谢过即墨少主。” “不客气。”大事已了,即墨青岚迅速换上明朗的笑脸,笑的明媚狡黠,“散了吧散了吧!” 宗政承被她突然起来的转变弄的一头雾水:“……告辞。” 摄政王府浩浩荡荡的人马撤下。 即墨青岚立即转身对着夜溟,踮起脚尖仰着脸凑到他的下巴下面,眨巴着水灵灵的眼睛,妩媚的娇声:“夜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