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体》 由衷之言 最近这段时间过得真的挺难,压力很大。已经大四了,也快要毕业了,大多数同学已经在外面实习了。听说有同学已经买房了。 父母打来电话,一直要我找工作。要我找本地的亲戚,求他们帮帮忙找一个好一点儿的事情做。我总是敷衍一下。 和大多数人一样,我也有自己的理想,却不敢告诉他们,他们是不会支持我的。 昨天,我去面试了一家公司。那是一家小公司,总共加起来不超过十个人。离我们学校也不算近,上班的话,还得换车。他让我一周内等消息,我想想还是算了吧。 寝室有位朋友说要搬回家去住,他家现在也没有人,空着的。我觉得,我也该换换环境了。我们寝室平时晚上十一点断电熄灯,周五周六晚上十一点半断电熄灯。比较吵闹,写的东西自己也不太满意。便准备搬过去跟他同住。认认真真做些事情。 最后的一段时间,我希望能够搏一搏,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自己的能力我不敢说有多好多棒多厉害,我本就没什么才华。我剩下的,只有希望与理想。我所发布的每一章节都是经过反复修改的,有的章节甚至是修改了六七次。希望朋友们能够从文字中看到我的诚意。 我现在写的这个故事,是从我大二的时候开始构思,前前后后差不多也有三年时间了。只是以前太懒太躁了,总是静不下心去写。 我想是时候了。每个人的一生总要那么疯狂两次,一次为自己,一次为爱人。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会每天两更,中午一更,晚上一更。 这个故事的第一卷是一块砖,它的目的是为了引出后面的玉。那究竟是一块怎样的玉石呢?我希望朋友们自己去定义。 顺便提一下,这是一个热血并微带点暗黑的故事。 很多网络小说里面的修行都是有一定等级划分的。我写的故事里面却没有这些等级区别,也就是说,里面人物的实力强弱是并不明晰的。我希望留给朋友们更多的想象空间。 当然,朋友们若是有什么意见和建议,希望你们能够提出来。第一次写小说,肯定是有很多不足之处的。 我将暂时放下dota和《魔兽世界》,用心写好这个故事。 我相信,这会是一个好故事。 也请大家相信我,给我一个机会,我渴望成功。; 第一章 故人相见 第二章 士人府 第三章 死亡 顾流婴带着如愿回到碧水城家中,福伯准备了一桌好饭菜。 晚膳时间,三人坐在饭桌边。 “少爷,这些年你去了哪里?过得怎么样啊?” “父亲去世后,我去了奔月山修行。当时情况紧急,也来不及跟你说一声就走了。”顾流婴有些惭愧,“没想到这么多年,你依然还守在这里。” “我的命是老爷救的,老爷对我恩同再造。只要少爷你还活着,我就会一直等你。”福伯给顾流婴夹了一片藕,“你小时候啊,最喜欢吃这个了。” 顾流婴突然觉得有些心酸,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如愿姑娘,你也吃啊。”福伯又看了看如愿。 “哦,好。”如愿微微一笑,也夹起一片藕,放进嘴里。 “少爷,这次回来就不会走了吧?” 顾流婴沉默了一下,道:“父亲去世前,曾经交代了事情要我去做。我这次回来,会住几天。过几天就要走了。” “老爷交代的事情,是要去做。”福伯叹了口气,“那也多住几天吧!” 顾流婴点了点头,道:“好。” 夜晚,月光笼罩着整个大地。那天边的明月,是那么皎洁,那么美丽!她的光辉,犹如温柔的女神抚模着整个大地。周围变得十分安静,有时候还能听见风吹过的声音。 顾流婴坐在庭院中的藤椅上,望着悬挂在空中的明月,若有所思。他在思念一个人,一个对他来说极其重要的人。 父亲,就是在这个庭院中死去的。 十年前。 秋风萧瑟,乌云翻滚。 碧水城,一座干净整洁的庭院内。 一个中年男子负手而立,抬头望着远方的天空,微微皱眉,仿佛是有什么心事。白sè长袍在风中不断翻飞,黑sè长发犹如瀑布一般倾泻、飘散。 “爹爹,要下雨了!”旁边传来一阵轻快地脚步声,一个十岁左右的少年跑了过来,抬头望着面前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转过头,看着少年,微微一笑,口唇轻轻动了动,正要说些什么。却突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院中几株紫竹随风摇曳,竹叶也被吹落、飞舞。 “呼!”一道白sè亮光掠过,一个身穿月白sè长袍的青年男子出现在了庭院中。 “你就是顾风棠吗?”青年男子相貌倒是不错,只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看着面前这个被叫做顾风棠的男子。 “我就是顾风棠。”顾风棠脸上闪过一丝惊愕,随即便恢复了平静。 “我叫白也,我是来杀你的。”自称白也的男子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一丝诡异地微笑,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模样,仿佛对他来说杀人只是家常便饭的事情。 旁边的少年打了个寒颤,瞳孔微微颤抖,脸上充满了恐惧,抬头望着白也。 顾风棠却并没有理会白也,而是走到少年身边,蹲子,伸出右手轻轻模了模少年的脑袋,柔声道:“婴儿,还记得前些天我在书房里跟你说的那些话吗?” 少年怔了一下,好像被定在了原地,动弹不得。他看着顾风棠的眼睛,思绪一下子飘到了四天前。 四天前,书房。 顾风棠端坐于书案前,面sè淡白,口唇青紫。只见他右手执笔,在书写着什么,虽然面无表情,却有着一种君王批阅奏折的严肃与认真。 “咯吱!”门被推开,一个少年出现在了房门旁边,道:“爹爹,叫我来有什么事吗?”少年跨步,走了进来。 “你过来。”顾风棠停笔,抬头看了看少年,招了招手。 少年走近书案,停住脚步。 “婴儿,我有一些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你要仔细听好。”顾风棠表情严肃,却依旧掩饰不了那一抹若有若无的悲伤。 少年睁大了眼睛,满是疑惑,随后认真地点了点头。 “这几天你不要出门去玩了。”顾风棠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思考着什么。过了一会儿,才慢慢回过神来,看着少年,道:“最近几天,可能会有人找上门来。若是我突然出了什么事情,你就乘坐舟叶去奔月山找一个叫月神的人,她会照顾你的。然后……”顾风棠把刚写好的一封书信装好,递给少年,道:“把这封书信交给月神。” “奔月山,月神……”少年低声呓语般重复道,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猛然抬头,道:“爹爹,为什么?为什么要我去奔月山?为什么要去找月神?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不要管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要按照我说的做就行了。”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照我说的做就行了!”还没等少年把话说完,顾风棠就急躁地打断了他的话,似乎不容许眼前的少年有任何的异议。 少年沉默不语,慢慢接过书信,心中隐约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而且是不好的事情。爹爹似乎有什么事情瞒着没有告诉他。 顾风棠看着少年,转眼间又变得温柔起来,眼中充满了慈爱,道:“我给你的舟叶还在吗?” “还在。”少年顿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 “我记得,爹爹。”少年思绪飘了回来,又看了看旁边的白也,看着他迷人的微笑,眼眸之中却折shè出令人恐惧的光芒。 “嗯,好孩子!”顾风棠满意地点了点头,又模了模少年的脑袋,淡然一笑。然后凑近少年耳边,低声道:“你先回房间收拾一下,带上那封书信,然后去找月神。” “可是,爹爹……”少年不肯离去,他似乎感觉到了爹爹会出什么事情。 “我叫你回房间!”顾风棠似乎是有些生气了,声音也变得大了。 少年不知所措,慢慢转过身,默默地朝着房间走去。 “是谁派你来的?”看着少年渐渐消失地背影,顾风棠感觉轻松了不少,转身对白也说道。 “这个不重要,你马上就会变成一个死人了,只要在临死前记住是一个叫白也的人杀了你就好了。”白也依旧是露出那一丝令人不寒而栗的微笑。 顾风棠却似乎并不畏惧眼前的男子,只是轻轻一笑。 “你也不用担心令公子,我虽说算不上是好人,却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恶人。他不是我的目标,我不会难为他的。”白也继续说道。 “那真是谢谢你了。”或许顾风棠是由衷说出这句话的。 “呼!呼!”又一阵大风刮过,扰得那几株紫竹发出更大的声响。 “动手吧。”顾风棠口唇微微动了一下,任由狂风吹拂着他黑sè的长发。 白也收起笑容,右手轻轻一拂,一道微光闪过,一把银sè长剑便赫然而出,紧握在手。 “唰!”白也挥剑,一道白sè剑气朝着顾风棠袭去。 顾风棠看着袭来的剑气,伸出右手食指和拇指,捏住白sè剑气,如握有形之物,足尖轻轻点地,向后飘去,随后慢慢停下,那白sè剑气也就消散而去。 立定自后,顾风棠右手袍袖一挥,一道白sè光柱朝着白也迅速shè去。白也大吃一惊,横剑抵挡,却依旧被击中向后退了几步。 已经到这个境界了吗?好强大的灵力!白也不禁打了个寒颤,眉头微微一皱,此人不好对付啊! “轰!轰!”一阵狂风刮过,天边乌云翻滚,几声闷雷响起,闪电划过天际,似乎要把天空劈裂开。 看来要下雨了,白也看了看远方的天空,不禁露出一个如雨后彩虹般美丽的微笑。他擅长的是水系术法,如若下雨,对他十分有利。 “真是扫兴!偏偏这个时候下雨。”旁边突然传来一个少女的声音,清脆动人,莞尔动听。 顾风棠和白也同时朝着发出声音的地方望去,只见旁边一颗大树的树枝上有两个人,一个站在枝干上的黑衣男子和一个坐在他旁边枝干上的穿白sè衣裙的少女。声音便是那少女发出的。 “花灵?朱戎?你们怎么来了?”白也看着两人,先是疑惑不解,继而又闪过一丝怒容。 “大人说你不是他的对手,让我们来帮忙。”那个叫朱戎的男子面无表情,从枝干上跳了下来。 白也冷哼一声,却也不管他们了,而是看着顾风棠。 “初次见面,就要拼个你死我活的,真是不好意思啊!”花灵坐在树枝上随意地摇晃着她细长的双腿,洁白的裙裾在枝叶间随风翻飞。她伸手捋了一下被风吹乱的黑sè长发。 几颗水滴穿过枝叶掉了下来,打在花灵美丽的衣裙上,花灵抬头看了看天空,一脸都是不开心。撑开右手,一道晶莹透明如水般的环形屏障赫然出现,包围着她。花灵开心地笑了笑。 片刻间,雷电交加,大雨倾盆而下。 朱戎手握赤sè长剑,朝着顾风棠劈去,顾风棠翻身躲闪。白也也挥剑朝着顾风棠劈去,顾风棠右手一翻,随着一声剑与剑相碰发出的清脆响声,顾风棠手中多了一把长剑。 风雨中,三人斗得天昏地暗,三把剑的剑芒也是越来越盛。 突然,顾风棠一剑劈向白也,白也身子一轻,向后飘去。只见他突然收起长剑,然后摊开右手手掌,左手掐出印决,周围的雨滴瞬间便凝结在一起,变成一柄柄坚硬锋利的冰锥,自上而下朝着顾风棠刺去。 顾风棠急忙转身,伸出左手,迎着冰锥,朝着上方一掌打去,一股强大的灵力化作一团炙热的火光,将那些冰锥瞬间融化掉了,变成雨水,掉落地面。 朱戎趁着间隙,提剑刺去,顾风棠转过头,右手横剑,挡了过去。 白也继续吸收着周围的雨水,很快,他手掌上方便出现一团巨大的水球,晶莹透明,宛如水晶。白也张开口唇,轻轻吐出一口气,那水球便化作一条巨大的水龙呼啸咆哮般夹杂着狂风暴雨与散落在地面上的枝叶朝着顾风棠袭去。 “吼!”眼看水龙就到眼前了,顾风棠双手紧握长剑,长剑顿时光芒大盛,仿佛一股强大的力量注入了剑身。伴随着一声尖锐的长啸声,顾风棠朝着飞奔而来的巨龙奋力一剑劈去。 “轰!”一声巨响,那来势汹汹的巨龙硬是被顾风棠劈成了两半,化成雨水散落一地。 “什么?”白也面sè惨白,带着一丝不敢相信又夹杂着不甘心的眼神看着顾风棠。 “轰!轰!轰!”又是几声闷雷。雨水已将他们三人衣裳头发打湿,狼狈不堪。 雨愈下愈大,花灵嘟哝着嘴抱怨道:“真是的,还得我出手呀!”纵身从树枝上跳了下去。她身上被屏障环绕着,没有被雨水打湿。不过她还是觉得应该早点结束这场在她看来很是无聊的游戏。 花灵轻轻张开口唇,一条红绫便从她的秀口中飞出,绕在她身边飞了几圈便落在了她伸出的右手手掌中。 “去。”花灵右手一扬,那红绫便立刻飞出,朝着顾风棠飞去。顾风棠眉头一皱,心道一声不好!刚刚举起左手,准备掐出印决,却已经被飞来的红绫缠绕住,不得动弹。 这红绫名叫‘缚仙灵’,乃是无上至宝。无论灵力多么强大的人、妖、仙,只要被它困住,便不能施放任何术法,与普通凡人无异。 这下完了,顾风棠长叹出一口气。眼看自己数百年修为就要毁于一旦了,却没有任何办法。慢慢闭上眼睛,任由狂风暴雨吹打着他的身体。 白也收起银sè长剑,道:“给你留个全尸吧。”右手汇聚一团强大的灵力,强光耀眼,一掌朝着顾风棠眉心打去。 “砰!”顾风棠身体一震,仿佛灵魂都被震出了身体。就要死了吗?婴儿该怎么办呢?他应该已经去了奔月山了吧?若是能找到月神,那我就算是死也瞑目了……还有她,只是可惜不能再见她一面了。顾风棠脸上突然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转瞬即逝。 扑通一声,顾风棠倒在了地面上,停止了呼吸。雨水肆意冲刷着他的身体。 “我们走吧!”花灵收回缚仙灵,迈开脚步。 “等一下。”朱戎看着白也,道:“听说他还有个儿子。” 白也随意地拍了拍湿透了的长袍,道:“哦,我答应了顾风棠,放过他儿子。” “不行,斩草除根!”朱戎言辞坚决。 “一个孩子而已,至于吗?”白也面sè一沉,眉头微皱。 朱戎却不多说,也顾不得湿透了的衣服,朝着房间走去。白也快步上前,挡在了他的身前,露出一丝怒容,道:“我说了,放过他!” “呀,呀,呀,我不管了,我先走了!”花灵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她早就想离开了,右手一扬,白光一闪便遁走了。 房间。 少年被顾风棠呵斥之后,回到房间,便忧心忡忡。他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想去看清楚,却又不敢违背爹爹的命令。 ‘我叫白也,我是来杀你的。’白也的这句话又回荡在少年的耳边,少年不禁深吸了一口气,冷汗直流。他是来杀爹爹的吗? 外面闪电雷鸣,少年推开窗户,望向远方。过了许久,少年一咬牙,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他偷偷地打开房门,朝着庭院走去,却与迎面而来的朱戎撞了个满怀。 少年看着面前浑身湿透了的黑衣男子,一脸惊愕,不知所措。朱戎也是怔了一下,随即便露出一脸杀气,伸出右手,汇聚灵力。 少年满是恐惧,慢慢后退,一步一步后退,朱戎一步一步靠近。 突然,朱戎举起右手,少年看着那一团耀眼的白光,吓得跌倒在地。“噗!”朱戎一掌打来,少年转过头,闭上眼睛,不敢再看。 “快走!”一个月白sè身影出现在了少年面前,挡住了那一掌。 少年看了看这两个浑身湿透了的陌生人,站起身,蹒跚着绕过回廊,跑了开去。然后掏出舟叶,念动口诀。那舟叶便飘落在了地面,迅速变大,犹如一叶扁舟。少年快步踏上舟叶,那舟叶在少年的驱使之下,腾空飞了起来,朝着远方天空飞去。 “唉!你……”看着舟叶渐渐消失在天边,朱戎不由叹了口气。 “事已至此,我们也回去吧!”白也却是露出迷人的微笑,看着湿透了的长袍,倒显得有些轻松。 二人便离开了庭院。; 第八章 意外 听见仙人淳说愿意留下来,顾流婴和如愿都很开心。 “那我先去准备一下。师父、淳先生、如愿妹妹你们就先等一下,饭菜好了我再来喊你们。”顾流婴想自己先去做饭,等饭菜做好了再叫他们一起来吃。 “我也要去!”如愿急忙跑到顾流婴身边,表示要去帮忙,打个下手。 “去吧,去吧。”仙人淳挥了挥手,很是无奈,这调皮的孩子! 如愿挽着顾流婴的胳膊,活蹦乱跳,朝着净沐苑走去。 仙人淳看着如愿渐渐远去的背影,摇了摇头,苦笑一下。 又坐回石凳上,继续与月神对弈。 “流婴哥哥,你准备做什么菜啊?”经过石桥的时候,如愿突然问道。 “如愿妹妹喜欢吃什么?” “我又不挑食,什么蔬菜都喜欢吃。不过我最近发现,青蛙肉挺好吃的!” “啊?青蛙肉!”顾流婴吓了一跳,如愿却是不以为然。 “其实我做的饭菜也挺好吃的。”如愿不管顾流婴对她吃青蛙肉的看法,又岔开话题。 “你也会做饭啊?”顾流婴以为,像她师父那样接近完美的女人都不会做饭,其他的女人就更不会了。 “当然了,师父懒得很,又不做饭。我要是不会做饭,早就饿死无数次了。”如愿说这话的时候竟然没有丝毫无奈的感觉!难道她喜欢做饭吗? “跟我师父一样啊!”顾流婴突然释怀道,莫非仙人都不会做饭吗? 两人说着说着已经到了厨房外面。 顾流婴走进厨房,看了看有什么菜,还有莴苣、萝卜、大白菜、韭菜、芥菜、莲藕,可是就是没有肉。因为月神觉得吃肉不好,便禁止顾流婴吃肉。这些菜都是月神今天早上下山去离奔月山最近的镇子买回来的。这两年来,月神每隔几天就会下山一趟,买一些蔬菜、水果、ri用品回来。 顾流婴熟练地择菜、洗菜、切菜,如愿也在一旁帮忙,两人配合得倒也默契。 半个时辰的时间,饭菜就已经做好了。 “流婴哥哥,我去喊师父和月神仙子来吃饭了。”如愿看着自己和顾流婴的杰作,开心地笑了笑。 “嗯,好啊。”顾流婴点了点头,摆好碗筷。 如愿跑到亭子的时候,月神和仙人淳刚好下完一盘棋。 “师父、月神仙子,饭菜已经做好了,一起去吃吧!”如愿跑到仙人淳旁边,扯着他的袍袖,又抬头看了看月神。 月神微笑着轻轻点了点头,道:“好。” “哦,那咱们走吧。”仙人淳也看了看月神,拄着拐杖朝着亭子外面走去。 “我来给师父带路!”如愿说完便跑到了前面,月神和仙人淳跟在后面,一起朝着净沐苑走去。 “这些菜都是你做的吗?”仙人淳看着满桌子的菜肴,埋头用他的大鼻子嗅了嗅,大睁着眼睛,似乎很吃惊的看着眼前的少年,道:“真香啊!” “我一个人哪有那么快啊!是如愿妹妹和我一起做的。” 四人坐下,举箸吃饭。 “师父,你尝尝这个。”如愿夹起一片青菜,放入仙人淳的碗里。 “好好好。”仙人淳夹起碗里的青菜,放进嘴巴,嚼了几下,长长的银白sè胡须也跟着一上一下。 “怎么样?”如愿睁着她美丽的大眼睛,眼中尽是期待。 “哈哈,好吃,味道不错!”仙人淳竖起大拇指,哈哈大笑起来。 “嘿嘿!那是我做的。”如愿笑脸盈盈,犹如盛开的雪莲花。 “师父,你也尝尝我的手艺。”顾流婴也给月神夹了一片萝卜。 “又是萝卜!”月神小声嘀咕,似乎还记得自己做的那道踏雪寻梅,心有余悸。 “师父,尝尝吧。”顾流婴以为师父肯定是觉得难吃,像是苦苦哀求一般。 “哦。”月神缓过神来,夹起那片萝卜放入秀口之中,口唇微动,道:“嗯!还可以,清脆爽口,回味无穷。”月神觉得这的确比自己做的踏雪寻梅要好吃多了。 顾流婴激动不已,这可是师父第一次认同自己的厨艺啊!以前也给师父做过几次饭菜,师父尝了之后都是没有说话,直接皱着眉头离开了。 吃完午饭,仙人淳和如愿又停留了一会儿,便准备告辞了。 “哈哈,这次我们是真的要走了。仙子,还有你这女圭女圭,多多保重啊!”仙人淳看了看月神和顾流婴,笑着模了模长长的银白胡须,拉着如愿的手便准备离开了。 “如愿妹妹……”顾流婴跑上前,走到如愿身边,默默地看着如愿,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流婴哥哥,我要回去了,以后我们还会见面的。”如愿也是依依不舍,伤心不已,两个大眼睛湿润润的,似乎马上就要哭出来了。 “等我长大了,我会去找你的……”顾流婴拉着如愿的手,不肯放开。 如愿抽泣着点了点头,道:“嗯!” 仙人淳右手握着拐杖,朝天边轻轻一挥。不多久,一只白sè仙鹤便飞了过来,绕在众人头顶飞了两圈,便停在了地面上。 “走吧,丫头!”仙人淳朝仙鹤走去,跨上仙鹤。如愿揉了揉眼睛,抽泣道:“再见了,流婴哥哥!”慢慢地朝着仙鹤走去,也跟着爬上了仙鹤。 仙鹤张开双翅,一声啼鸣,朝着天空飞去。 “流婴哥哥,记得来少熏山找我啊!”如愿终于哭出来了,泪光闪烁,泣不成声。 顾流婴僵在原地,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时间仿佛已经停止了。 她是自己的第一个朋友! 月神望着远去的仙鹤,拍了拍顾流婴的肩膀,什么话也没说,转身离开了。 早秋天气凉。 分手关山长。 云愁数处黑。 木落几枝黄。 ……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美好的事物总是短暂的。这或许是上苍对人类最残酷的诅咒。 已经很晚了,寂静的夜晚给人无限遐想。顾流婴回过神来,痴痴地望着天边的明月。 如愿蹲子,趴在顾流婴双腿上,抬眼道:“流婴哥哥,我累了,让我在你旁边睡一会儿,好吗?” 顾流婴低头,怜惜的看了看如愿,道:“好,你睡吧,我就在你身边。”伸手模了模如愿美丽的脸庞。 十年了,没想到我又回到了碧水城。顾流婴想:找到了汀国,应该就可以解开父亲死亡之谜了。 深夜,如愿趴在顾流婴身上,睡着了。不知道她做了什么样的美梦,竟然在睡梦中笑了。那浅浅的酒窝,让人心生怜爱。顾流婴抱起如愿,送回了她的房间,轻轻地放在床上,盖好被子。自己也回房间睡觉了。 第二天,清晨。 顾流婴还在做着chun光大梦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流婴哥哥,快起床啊!” 顾流婴咬牙切齿,捂住耳朵,躲在被子里,也不说话。如愿的声音却更大了,“快起床啊!顾流婴!” 顾流婴拿她根本没有办法,只得对着门,喊道:“别吵了,起来了!”真不明白,昨晚还是那么乖巧听话的小姑娘,睡一觉起来就变样了,烦人! “什么事啊?”顾流婴穿好衣服,打开门,没好气地拉长了脸,“就知道吵吵!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睡觉!”如愿拉起顾流婴的手就往外面跑去,“今天有人娶亲!我们去看看。” “啊?”顾流婴叹了口气,“还以为什么大事,不就是成亲吗?不去不去。”说着又往房间里钻。 “不行啊,流婴哥哥。我想去看看,你陪我一起去吧!”如愿扯着顾流婴洁白的袍袖,开始撒娇。 “哎呀,我的好妹妹,你就让我再睡一会儿吧。我昨晚很晚才睡的!”顾流婴哭丧着脸,恳求道。 “不行啊!你想睡觉,可以回来再睡啊。成亲可不是天天都有的。”如愿软磨硬泡。 顾流婴没有办法,yu哭无泪,无奈道:“好好好,等我去洗把脸。” 顾流婴和如愿出了宅院,走上大街道。街道两边还是摆满了各种摊位,这些生意人起的比鸟儿都早。形形sèsè的人也开始多了起来。 如愿领着顾流婴拐了个弯,进入了一条巷子。 “你怎么知道今天有人成亲的?”顾流婴奇怪,这丫头怎么还是什么事情都知道啊!但是也不至于连这种事情也一清二楚吧? “是福伯告诉我的。” “福伯?哦,对了,福伯干什么去了?怎么没看见他人呢?” “福伯去药材铺了。” “药材铺?去药材铺干什么?”顾流婴越听越糊涂,“他生病了吗?” “你才生病了呢!”如愿白了顾流婴一眼,继续道:“福伯说,你爹爹去世以后,你又失踪了。为了生计,他用你爹爹留下的钱财,买下了一间药材铺,自己在照管。” “哦,原来是这样。”顾流婴明白了一些,又有一些不明白,“可是这些事情,他都没跟我说,干嘛要告诉你啊? “因为我可爱呗!”如愿嘟了嘟嘴,“人见人爱!” 顾流婴也白了他一眼,不跟她说话了。 两人走了一会儿,便听见锣鼓喧天,又有鞭炮声响起,噼噼啪啪的。只见一对人马衣着光鲜,吹着喇叭,敲着锣鼓,抬着花轿,热热闹闹地在街道上游走。 新郎是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小伙子,穿着大红sè袍子,骑着高大的白马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一群人都兴高采烈地庆祝这桩喜事。 “为什么新郎看起来并不怎么高兴啊!”顾流婴突然注意到,虽然新郎看起来也是乐呵呵的,但是笑得却不那么自然。 “是吗?”如愿也仔细瞧了瞧。 队伍走了一会儿,便来到了一座宅子面前,停了下来。门口早就有人准备好了迎接,新郎下了马,就要去掀开花轿帘子。 “啊!”新郎一声惊呼,跌倒在地,满脸的恐怖,仿佛是见到了地狱中的鬼怪一般。周围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都满怀疑惑地围过来看怎么回事。 “啊……!”大家都尖叫着一脸惊恐地跑开了。 “鬼啊!”“有鬼啊!”周围的人犹如被捅破的马蜂窝一般,向着四周跑去,全都跑开了。; 第九章 初试身手 顾流婴听见这些惊叫声,又见许多人跑了开去,心中也是充满了疑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便走过去看了看,结果也是吓了一跳。原来花轿里面坐着的不是新娘,不对!里面是不是新娘他也不清楚。只不过里面坐着的是一具完全没有血肉的骷髅,这骷髅穿着大红袍子,凤冠霞帔,右手还握着一把长剑。 “啊!”如愿惊叫,张大了眼睛,瞳孔之中充满了恐惧,左手捂住口鼻,“怎么回事啊?” 顾流婴握住如愿的手,道:“别怕,没事的。” “凤仪!”新郎悲伤至极,慢慢朝着那具骷髅爬过去,伸出手想要去抚模骷髅,却突然“唰!”的一声响,新郎忽地甩开手臂。原来是那骷髅突然动了一下,一剑刺向新郎。新郎虽躲闪了过去,但是胸前的袍子还是被划开了一道口子。 新郎痴痴地看着骷髅,慢慢地站起身来,仰天长叹,咆哮般喊道:“凤仪!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一阵狂笑声随风从前面的房顶上飘了过来。 前面的房顶上站着一个人!这人轻轻一跃,便从房顶上跳了下来,站在了新郎的面前。 顾流婴仔细一看,这男子小脸尖下巴,穿着一身黑衣,右手中握着一把长剑。正一脸得意的望着新郎,那笑容却显得yin险毒辣。 “是你?”一丝惊恐划过新郎的脸庞,随即惊恐又转为愤怒,他似乎认识眼前的黑衣男子。 “师兄,我当初可是jing告过你的,让你仔细想想清楚。没想到你真的胆敢娶凤仪!这可就怪不得我了。”黑衣男子轻轻抚模着自己手中的长剑。 “畜生!你到底对凤仪做了什么?我真后悔当初没有杀了你!”新郎转悲为恨,双手捏紧拳头。 “杀我?你有这个本事吗?”黑衣男子停顿了一下,继续道:“你也别太生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好。花轿里面坐着的那具骷髅不是凤仪,我可舍不得杀她。” “啊?”新郎又是吃惊不小,“你说什么?不是凤仪?” “我只是想吓一吓你,看看你惊慌失措的样子而已。”黑衣男子咧嘴一笑,右手握剑指了指新郎,“呐,就是你现在这副样子!” 新郎先是显露出一丝惊愕,随即愤愤道:“凤仪到底在哪里?” 黑衣男子却是漫不经心地说道:“这个嘛,暂时还不能告诉你。” 新郎涨红了脸,眼睛里闪着无法遏制的怒火,厉声道:“你这个混蛋!我非要杀了你不可!”说完左手掐出一个印决,右手出现一团淡红sè微光。新郎大喝一声,右手向黑衣男子打去。 黑衣男子一剑劈开,挡了过去。 “今天,我就替师父清理门户!”新郎伸出右手,“唰!”的一声,手中便多了一柄长剑。 “就凭你?”黑衣男子一脸不屑,“找死!” 新郎提剑飞身向黑衣男子刺去。 “砰!”黑衣男子并没有抵挡,也没有躲避。这一剑却被另外一柄长剑抵挡下来! “啊!”新郎大吃一惊。因为抵挡他这一剑的是那具骷髅!那骷髅快速飞身过来,提剑抵挡开了这一剑。 新郎收回长剑,骷髅也慢慢收起了长剑。就在这一瞬间,骷髅身上的大红sè长袍和凤冠霞帔便滑落在地,只留下一具完整的骨架。 这时候顾流婴才看清楚,那骷髅骨架左边的髋骨上面,刻着一些奇怪的黑sè符文。顾流婴暗想:那应该就是用来控制骷髅行动的符咒。 “凤仪爱的人是我!始终都是我。除了我,没有人可以娶凤仪!”黑衣男子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般,咆哮道。左手朝着骷髅一挥,那骷髅便又提剑向新郎刺去。 新郎用剑挡开,然后后退几步。左手掐诀,张开嘴巴,“轰!”一团火焰燃烧了起来,包围着骷髅,只见那骷髅全身着火,胡乱挥舞着手中长剑,关节处还发出“咯咯”的声音。没过多久,便烧得一阵焦臭,骨头上还冒着黑烟,倒在了地面上。 黑衣男子看了看那被烧得发黑的骷髅,咬牙切齿。又转头恶狠狠地看着新郎,似乎就算是把新郎活剥了吃掉也难消他心头之恨。 新郎微微闭着眼睛,左手掐诀,口中默念。周围便狂风大作。手中的长剑也泛着红sè光芒。 “去死!”新郎突然睁开眼睛,右手一挥,长剑周围便出现九把长剑幻影向黑衣男子劈去。黑衣男子先是一惊,随即右手汇聚灵力奋力抵挡过去。刚抵挡过去却又出现无数把长剑,四面八方朝黑衣男子刺去。 这时,黑衣男子伸出左手掐诀,将全身灵力分布到身上每一寸皮肤,透出火红的微光。“哐哐哐哐……”这些长剑在接触到黑衣男子身体时便都不受控制掉了下来,落在了地面上,消失了。 “三年没见,没想到你灵力竟然提高到了如此地步。”新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多谢师兄夸奖。”黑衣男子嘴角微微一斜,似乎是有些得意。 “那么该我了,也请师兄指教一下!”说着黑衣男子将长剑插在地上,地上的青石板“砰砰砰”裂开了几道口子。黑衣男子口中默念咒语。这柄长剑像是在吸收什么东西一样,颤抖着,从地面的裂口里面冒出了一些黑sè烟雾,这些黑sè烟雾与剑身融为一体。然后慢慢地,长剑变成了黑sè,最后剑身全都变成了黑sè。黑衣男子拔出这柄黑剑,无数的黑烟在剑身环绕、旋转。 “这柄长剑名叫‘厉鬼’,它吸收了地狱的无数冤魂厉鬼,若是你被它刺中或是被其中释放出的冤魂厉鬼抓住,你就死定了,而且会烟消云散,尸骨无存!”黑衣男子举起黑剑,对着新郎。 “别说我没有提醒你,快跑吧!”黑衣男子露出一丝jiān诈的笑容。 忽地提剑向新郎刺去,“砰!”一声清脆的剑身对撞声,新郎举剑抵挡了过去。那柄黑剑便渗透出大片黑烟来。这些黑烟幻化出一个个厉鬼出来,张牙舞爪,向新郎扑去。 “啊!”新郎惊呼,提剑向厉鬼刺去。这些厉鬼被劈开后马上又拼凑出原来的样子来。继续向新郎扑去。 黑衣男子站在一旁,也不做任何动作,笑着看新郎如何躲避。 新郎身手敏捷,竟躲过了好几次的厉鬼袭击。 过了一会儿,黑衣男子显得不耐烦了。他一摇晃黑剑,便又幻化出来五只厉鬼向新郎扑去,然后黑衣男子纵身一跃,一剑向新郎刺去! “不好!”顾流婴心下一惊,他知道如果自己再不出手,新郎这次必死无疑! 其实,刚才他们的对话顾流婴都听见了。他觉得新郎不像是恶人,倒是这黑衣男子使的却是如此邪恶的术法,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人,便决定帮一帮新郎。 如愿在一旁也看得很着急,扯着顾流婴的袍袖,道:“流婴哥哥,你快帮帮他吧!” 这时新郎刚刚躲开一只厉鬼,后面又出现五只,他一剑劈去,打散了其中四只,最后一只一下咬住了他的右手手臂。突然眼前一柄黑剑向他刺来,新郎手上吃痛,提不上力来。想着天命如此,便闭上眼睛等待那一剑的到来。 只是那一剑始终没有刺过来,新郎睁开眼睛的时候只看见黑衣男子愤怒地站在一旁,而自己的面前却是一个身穿白sè长袍的年轻公子!此人正是顾流婴。 “你是谁?胆敢插手我的事情!”黑衣男子看着顾流婴,满脸疑惑,又有些怒气。 “我的名字叫顾流婴。”顾流婴却丝毫不惧怕面前这个看起来十分凶狠的黑衣男子。 顾流婴转过头看着新郎,他的右手被厉鬼咬过之后,周围便出现一些黑烟。新郎嘴唇发黑,面sè难看,额头渗出一丝汗,似乎是在遭受极大的痛苦。 顾流婴和如愿把新郎扶到旁边的一棵树下休息。 “我帮你看看。”顾流婴蹲在新郎身边,看了看新郎的伤口。 新郎先是一惊,看了看顾流婴和旁边的如愿,随后又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咬了咬牙,道:“多谢公子。” 顾流婴右手扶起新郎受伤的手臂,看了一下。左手掐出一个印决,随即口中吐出一丝白sè雾气。那白sè雾气飘飘然朝着新郎手臂上的伤口飘去,那伤口似乎是有什么吸引力一般,白sè雾气慢慢钻进了伤口。片刻之后,那些黑烟像是受到了驱逐,从伤口中飘了出来,最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顾流婴看着那些消失的黑烟,又看了看新郎的手臂,道:“好了,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新郎轻轻点了点头,道:“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哼!”黑衣男子看着顾流婴的所作所为,脸都给气青了,道:“臭小子,你要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惨重的代价!”说完提起黑剑向顾流婴刺来。 顾流婴伸出右手,在黑剑刺来的时候一下就将黑剑抓住。 “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空手就接住了我的黑剑厉鬼!”黑衣男子惊呆了。 说完一转黑剑,无数厉鬼便涌了出来,向顾流婴扑去。 顾流婴眉头微微一皱,右手轻轻一挥,身体便被一层白sè冰雾包围,犹如鸡蛋壳保护蛋黄蛋清一般环绕在顾流婴身边。那些厉鬼在接触到冰雾的瞬间便化成一道道黑烟消失了。 “不可能!不可能!为什么?为什么?”黑衣男子简直不敢相信,这小子竟然如此轻松就破了他的黑剑厉鬼。 顾流婴左手结印,右手一掌朝黑衣男子打去。 黑衣男子躲闪不掉,吃了一掌,嘴巴里吐出一口血来。纵身一跃,逃走了。; 第十章 请求 那黑衣男子逃走之后,宅院里的丫鬟佣人慌忙跑了过来,搀扶起新郎,准备把新郎扶进房间休息。 新郎推开丫鬟佣人,看着顾流婴和如愿,殷切地说道:“两位恩人,请留下来,在这儿吃午饭吧!” 顾流婴和如愿相互看了一眼,如愿却也不说话,只是看着顾流婴,意思是说:你说了算。 “那好吧!”顾流婴看了看如愿,又看着新郎,道:“你还是先休息一下吧!” “钟管家,带两位恩人去大厅,好好招呼他们。”新郎吩咐站在旁边的一个老头儿,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去准备一些可口的饭菜,我换身衣服,马上就出来。” “好的!”钟管家点了点头,又看了看顾流婴和如愿,恭敬地说道:“两位请跟我来。”便带着顾流婴和如愿朝着大厅走去。 午饭的时候。新郎、顾流婴和如愿坐在一张大圆桌旁吃饭。顾流婴仔细看了看房间摆设,看得出来,新郎应该是本地颇有些名望的世家大族。 新郎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饭菜,鸡鸭鱼肉,样样俱全。 新郎已经月兑下了大红袍子,换上了一身华丽的浅黄sè长袍。 “在下先敬两位恩人一杯!”新郎给顾流婴和如愿斟满酒,自己又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你可千万别再叫我们恩人了。我叫顾流婴,她叫如愿。你还是叫我们名字吧!”顾流婴也举起酒杯,喝了一口。 “是啊!叫恩人听着怪别扭的。”如愿不喝酒,只吃菜。 “那好吧!既然二位恩人不喜欢,那我就不称呼二位为恩人了。”新郎无奈一笑,又道:“顾公子,如愿姑娘,这样总可以了吧?” “如此甚好。”如愿呵呵一笑。 “听那黑衣男子称呼你为师兄?”顾流婴突然想到了什么,面露疑惑,继续道:“你二人既是师兄弟,又怎么会结下如此大的仇恨?” “我们的确是师兄弟。”新郎苦涩一笑,道:“只不过,这中间发生了太多事情。让我们都变了,不再是以前的师兄弟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愿突然来兴趣了,放下了手中筷子,一脸认真地看着新郎。 “如愿姑娘既然想听,那我就说说吧!”新郎放下手中酒杯,又给顾流婴斟满酒。 “我叫陈远。那黑衣男子是我的师弟,名叫范异。我们年幼之时曾经拜入同一师门一起修行。我师弟范异天资聪颖,术法学得很快。然而却心术不正。师父虽不太喜欢他,却也看他是一块修行的大好材料,不忍他就此埋没,便也传他修行之法。” 陈远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后来我们同时结识了一个美丽的女子,也就是凤仪。我们两人都很喜欢凤仪,凤仪和我更是两情相悦。范异虽然也喜欢凤仪,但是凤仪却从来没有喜欢过他。范异便起了嫉妒之心,想要设计害我,置我于死地。幸好凤仪及时告诉了我,我才躲过了这一劫。后来我将此事告诉了师父,师父大怒之下差点将范异杀死。” 陈远脸sè很不好看,又喝了一杯酒,道:“我当时又于心不忍,便向师父求情饶了范异的xing命。这之后范异便将心思都花在了修行上面,他学得很快,可是很快他就不满足于现有的术法。于是他开始研究残忍的、邪恶的、禁忌的修行之术。再后来事情败露,被师父发现了。师父知道之后非常生气,便想废去他的修行,谁知他却先暗算师父,将其打伤,然后逃走了。” “原来是这样。”如愿微微点了点头,“难怪你们的关系会如此恶劣。” “谁知三年前,范异突然找到我,并说他依然爱着凤仪,要我离开凤仪。我当时正准备和凤仪成亲。范异便jing告我说,如果我胆敢和凤仪成亲,他就会做出一些我不愿意看到的事情。我当时也担心他会做出什么对凤仪不利的事情来,于是就没有急着和凤仪成亲。成亲的事情就一直拖着。可是五天前,凤仪告诉我,她得了不治之症,活不了多久,希望在死之前能够嫁给我。我当时很伤心,我知道这是她最后的愿望,便答应了她要娶她过门……后面发生的事情你们也都知道了。”陈远说完,脸颊涨的通红,眼睛似乎有些湿润了。 “三年前,范异还没有这么厉害。不知道这几年,他又修行了什么样的禁忌之术,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灵力提高得如此之快。”陈远继续说道,脸上杂夹着悲愤和诧异之情。 “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顾流婴见陈远说完了,便开口问道。 “不管怎么说,先找到凤仪再说吧!” “可是人海茫茫,你上哪儿去找啊?”如愿叹了口气,感慨道。 “就算找遍整个洛国依然找不到,我也不会放弃的。”陈远的语气很坚定,却也是那么的无奈。 …… 吃完午饭,顾流婴便和陈远告别了。朝着回家的路走去。 “糟了!”如愿似乎想起了什么,皱着眉头,看了看旁边的顾流婴,“我们这么久没有回家,也没打声招呼,福伯会不会着急啊?” “是啊!都忘了告诉他了。”顾流婴也是暗自担心,道:“恐怕还在等我们吃饭吧?我们得走快点。” 顾流婴右手揽住如愿的细腰,足尖轻轻一点,化作一道清光,消失的无影无踪。 “呼!”仿佛一阵风刮过,两人便停在了自家庭院中。 “福伯呢?”如愿小心翼翼,悄悄地探头,向着四周望了望。 “福伯!我们回来了。”顾流婴则是大喊一声,吓得如愿微微一颤。如愿瞪了顾流婴一眼,嘟起小嘴,拍了拍他的手臂。 “诶,你们俩去哪儿了?这么久才回来。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呢!”听见声音,福伯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继续道:“还没吃饭吧?” “已经吃过了。”如愿笑了笑,“对不起啊,福伯,我们不回家吃饭都忘了告诉你。” 原来福伯早已经做好了饭菜,等着顾流婴和如愿一起吃。这两人却迟迟不回来。 “福伯,你吃饭了吗?”顾流婴问道。 “还没呢,一直在等你们。” “那你自己先吃吧,不用管我们了。” “我们以后不回家吃饭,一定会事先通知您的。”如愿满怀歉意,补充道。 “没事,回来就好。”福伯摆了摆手,笑了笑,走开了。 第二天,巳时,宅院水井旁边。 如愿正挽起衣袖在给顾流婴洗头发。福伯突然跑了过来,道:“少爷,外面有人找你。” 顾流婴坐在凳子上,埋着头,长发浸泡在水盆里。听见福伯声音,回答道:“找我?谁找我啊?”顾流婴暗道:我十年没回碧水城了,应该没人认识我才对啊! “是一个身穿黄sè长袍的年轻公子,他可是我们碧水城响当当的人物啊!”福伯久居碧水城,自然也是知道陈远的。 “是陈远吧?”如愿搓了搓顾流婴的头发,却也是疑惑不解,“他怎么来了?” “你让他在大厅等我,我马上过去。” 福伯应了一声,便走开了。 “流婴哥哥,他来干什么?”如愿舀起一瓢水,冲了冲顾流婴的长发。 “我也不知道。”顾流婴也是一头雾水,“会不会是他找到凤仪了?” “没这么快吧?”如愿拿起一块锦缎,擦了擦顾流婴的头发。 顾流婴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长袍,轻轻甩了一下长发,道:“走,我们去看看。” 顾流婴和如愿走进大厅的时候,一位身穿淡黄sè长袍的年轻男子正坐在座椅上,喝茶。 “陈公子,没想到真的是你!”顾流婴上前,笑了笑,又面露疑惑,道:“你是怎么知道我住在这儿的?” 顾流婴记得,他应该是没有跟陈远说过自己住在哪儿的才对。但是陈远又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如愿听顾流婴这么一问,也是一脸疑惑。 “在这碧水城里,没有我找不到的人,也没有我找不到的地方。”陈远见顾流婴和如愿走了进来,便站起身,笑道。 “那……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顾流婴又问道。 “是不是找到凤仪了?”如愿急忙接过话来。 “不是。”陈远听见‘凤仪’两个字,叹了口气,继续道:“我这次前来,是另有事相求。还请顾公子成全!” “嗯?什么事情?” “我希望你跟我去一个地方,见一个人。” “什么地方?见什么人?”顾流婴一脸疑惑。 “实在是抱歉,因为事关重大,我暂时还不能告诉你。等公子到了地方,自然就知道了。”陈远略带歉意,却又说得十分正经。 顾流婴越听越糊涂。如愿也是一脸茫然。 “顾公子是在下的救命恩人,本不应该前来麻烦的。只是,此事除了顾公子,我实在是想不起还有谁能帮我了。”陈远恳求道:“公子灵力强大,若肯出手,这件事一定不会有任何闪失的。” 顾流婴看了看如愿,如愿也不知道该不该答应陈远。毕竟才刚刚认识,而且又不知道具体是去哪儿,去见什么人,去干什么。 顾流婴低头沉思了一会儿,道:“好吧,我跟你走。” 如愿有些担心,会不会是让流婴哥哥帮他杀人呢?想到这,又担心起来,道:“会不会有危险啊?” “这个……”陈远有些为难,“会有一些危险,但是以顾公子的灵力,应该能够应付。” “那我也去!”如愿还是很担心顾流婴,语气坚定地说道。 顾流婴看了看如愿,又转过头看了看陈远,陈远点了点头,道:“好吧!”; 第十一章 烈焰之剑 顾流婴和如愿跟福伯打了声招呼,便跟随陈远走出了宅院。三人走出小巷,穿过人来人往的大街道,朝着碧水城北门走去,一直到了碧水城北门外。 碧水城北门行人较少,看起来也比较荒凉,就连路边的草木似乎也显得那么落寞。 “是要出城去吗?”如愿望了望周围,感觉十分陌生,以前应该没来过这儿吧。 “嗯,就在碧水城北门外不远的地方。” 三人继续朝着西北方向走去。没过多久,便看见一座大宅院出现在前面不远处。 “就是这儿了。”陈远伸手指了指那座大宅院。 “这是什么地方?”如愿不知道碧水城北门外还有这么一座大宅院,面露疑惑。 陈远也不说话,笑了笑,走了过去。 这座大宅院修建在一块地势比较平坦的地面上,占地比较广。宅院周围还种植了一些花草树木,感觉却与整个荒凉的环境不相协调。宅院大门两边停放着两只石雕镇宅神兽,既像老虎又像是麒麟,尖牙利嘴,眼神凶恶,如同活物一般注视着前方,威风凛凛,不可一世。大门上方正中挂着一块匾额,上书“士人府”三个大字。 顾流婴暗自想到:士人府?陈远带我们来这儿干什么?却是百思不得其解。如愿脸上也是写满了疑惑。 陈远走上前去,扣了扣门。 门打开了,开门的是一个仆人打扮的中年男子。这中年男子看了看陈远,又看了看顾流婴和如愿。然后微微弯了弯腰,恭敬道:“陈公子,请进!”随即侧身让出路来。 陈远回头对顾流婴和如愿说道:“我们进去吧!” 三人进了大宅院,仆人打扮的中年男子引着他们进了大厅,道:“三位请先坐一会儿,我去请老爷过来。” “伯父现在在什么地方?”陈远慢慢坐下,看了看中年仆人。 “老爷正在花园池塘赏鱼。” “那你不必去请了,我们自己过去就行了。”说完又对着顾流婴和如愿说道:“顾公子,如愿姑娘,我们去花园见见陈大人吧!” 顾流婴点了点头,却是不知道要见的这位陈大人又是何方神圣。如愿快步走到陈荣身边,小声问道:“陈大人是什么人啊?” “陈绪陈大人,是我的伯父。这次请顾公子前来,就是希望顾公子能帮我伯父一个忙。”陈远说完看了看顾流婴。 顾流婴没有说话,却是暗自思索着什么。 三人经过回廊,又走上一条青石板小径,不一会儿便到了花园。又经过一些假山花木,便看见不远处有个池塘。池水干净明亮,婉约清净,阳光照过去,闪烁着耀眼的光芒,煞是好看。从上面看下去,还能看见池子里一群群的红sè鲤鱼惬意地游来游去。池塘中间驾着一座石桥,连接着池塘两边。石桥中间有个水榭亭阁。那水榭亭阁里正站立着一个人,那人手里拿着鱼食,正在喂鱼。 顾流婴与如愿随着陈荣走进水榭亭阁里。陈荣走过去,看了看陈绪,恭敬道:“伯父!” 陈绪见有人过来,转过身,看了看陈荣,又看了看顾流婴和如愿,缓缓道:“这就是你说的灵力强大能帮我的人?” 陈远点了点头,道:“是的,这位顾公子正是侄儿的救命恩人。”陈荣看了看旁边的顾流婴,继续道:“顾公子灵力强大,侄儿亲眼见过他轻松打伤了我师弟范异。” “哦?”陈绪仔细瞧了瞧顾流婴,道:“在这碧水城里竟有如此厉害之人,老夫却未曾听说过。果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看来我真的是老了啊!” “大人见笑了。我也是刚到碧水城,大人不曾听说也是正常的。”顾流婴见陈绪神采奕奕,不似普通凡人,其灵力绝不在自己之下,应该是有大神通之人才对。 “这位姑娘也是来帮忙的吗?”陈绪又看了看如愿,随手撒下一些鱼食,引来许多鱼儿前来,争来夺去。 “啊?我可不行,我只是放心不下流婴哥哥,才跟过来的。”如愿急忙摆了摆手,解释道。 “不知道大人需要我们做些什么?”顾流婴觉得蹊跷,这事儿应该不算是大事儿,却也不会是什么小事儿。 “我希望顾公子能够在我士人府里住上五天。” “在这儿住五天,为什么?” “以防不测。” 顾流婴依旧不明白。 “顾公子既然是真心实意前来帮忙,那我也不便隐瞒了。”陈绪沉默了一下,继续道:“老夫年轻的时候,因为xing格倔强,过于刚硬,得罪过不少人。这些人对老夫一直怀恨在心,想要伺机报复。前些ri子,我外出的时候,路上遭到四人偷袭,这四人正是我年轻时候结下的仇人。他们联手将我打伤,并告诉我,不会就这么轻易的让我死,而是要折磨我,要我亲眼看着我的亲人全部死在我的面前自己却无能为力。后来,他们放我离开,并说五天之内,将会前来寻仇,定要斩杀我全家,将我士人府夷为平地。” 顾流婴听到这儿,也不说话,微微皱了皱眉,陷入了沉思。 陈绪见顾流婴听得认真,继续道:“我陈绪死不足惜,却不想因此害得士人府上下几十口人丢掉xing命。这才将此事告诉远儿,却听远儿提起了顾公子,说公子你灵力强大,为人仗义,能够助我士人府躲过一劫。我这才让远儿请你前来。” “原来是这样啊!”如愿似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沉默了一会儿,又道:“那你的那些仇人厉不厉害?我们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姑娘请放心,他们虽胜过老夫,却断然不是顾公子的对手。”陈绪胸有成竹地说道。 “哦,那还好。”如愿终于是放心了。 “若是那些仇人找上门来,顾公子不必管我。只求公子能够保护好士人府其他无辜之人,免受伤害。我陈绪自当以死谢罪,决不愿连累他人!”陈绪面sè严肃,眼神殷切地看着顾流婴。 顾流婴见陈绪如此真诚,又是为士人府其他无辜之人着想,想来也绝非是贪生怕死之人,便想帮一帮他。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这事儿不会这么简单才对。陈绪灵力强大,jing神饱满,怎么看都不像是受了伤的人。却又为何要对他隐瞒?难道还有什么别的事情瞒着他?却也不便当面把话说开。只得点了点头,道:“那好吧。” “多谢顾公子!”陈绪见顾流婴答应帮忙,露出一丝笑容。 “对了,要住五天的话,得告诉福伯才好。”如愿突然想起了福伯,提醒顾流婴道。 “嗯。”顾流婴微微点了点头,又面向陈绪,道:“那我们先回家一趟,收拾一些东西,带些换洗的衣物再过来。” “好。”陈绪点了点头,又笑了笑,再次道谢,“多谢二位了。” 顾流婴和如愿便离开了士人府,回家去收拾东西。 “伯父,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们实情?”陈远见顾流婴和如愿走远了,才问道。 “防人之心不可无啊!”陈绪收起笑容,叹道:“毕竟你也才刚刚和他们认识。” “可是那是侄儿的救命恩人!”陈远依然觉得自己伯父的做法有些不妥,还想要争辩。 “洛书之事,关系重大。知道的人越少,我们才越安全。”陈绪伸手撒下手中鱼食,顿时水面上露出了好些鱼嘴,争夺食物,“他们不知道这件事情,对他们来说,也未必是坏事。” 陈远沉默了,或许伯父是正确的。却依旧觉得有些对不住顾流婴和如愿。 “可是能瞒过顾公子吗?”陈远沉吟了一下,“我看顾公子似乎有些怀疑。” “他相不相信我说的话都没有关系。”陈绪倒是觉得无所谓,“只要他能在这儿住上五天。我与他联手,洛书定然是完好无损的。” 陈远见陈绪如此有把握,只得微微点了点头。 “凤仪有消息了吗?”陈绪沉默了一阵,突然问道。 陈远叹了口气,却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你成亲那ri,我本该亲自前去祝贺。却不曾想到,故人突然来访,相谈要事,确实是走不开。” 陈远依旧沉默。他知道,如果那ri伯父在场,说不定就能抓住范异,逼他说出凤仪的下落。又怎么会落到如此田地! 可能这都是天意。 陈绪走到陈远身边,拍了拍陈远肩膀,感叹道:“这世间的事情,都是早已注定好了的。我们要做的,只求尽心尽力,心安理得而已。”说完,便离开了水榭亭阁。 洛国,凌水城外。 两军交战,喊杀声一片。鲜血染红了大地,连天空似乎都要变成鲜红sè了。 两只军队,一边身穿银sè铠甲,一边身穿金sè铠甲。那身穿银sè铠甲的便是洛**队,身穿金sè铠甲的自然便是海**队。 无论是在洛国还是海国,所有被征入役的人都将接受严格的检查。通过检查的士兵会被军队里面专门教授新兵的将领打开灵脉,传授术法。所以这些士兵也都算得上是修行之人,多多少少会些术法。 海国将领是一位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他身穿金sè铠甲,头戴两角金盔,全身上下只有两只眼睛在外面。手握一把金刚偃月刀,霸气十足。他就是海国大将军齐昂的儿子齐俭。 洛国凌水城这边,刘宪武一身银sè铠甲,威风凛凛,亲自上阵指挥。他拔出长剑,冲在最前面,砍杀敌军无数。 一时间,凌水城军队士气大增。 齐俭见海国士兵有些力不从心,便纵身一跃,踏进战场,挥舞金刚偃月刀,斩杀敌军。 刘宪武看见齐俭亲自上阵杀敌,便提起长剑,大喊一声,朝着齐俭劈去。 齐俭听见声音,回过头,看见刘宪武劈剑而来,随即金刚偃月刀一挥,抵挡了过去。 刀光剑影,纠缠在一起。每当齐俭的金刚偃月刀和刘宪武的长剑相碰撞时,总是响起“嗤嗤嗤嗤”的刺耳声音,并伴随着一丝丝火花。 两人相斗多时,依旧不分胜负。 齐俭挥舞金刚偃月刀,朝着刘宪武劈去,刘宪武猛地翻身,躲闪了过去。 刘宪武面sè从容,慢慢后退了两步。然后两脚微微弯曲,用力一蹬,朝着天空飞身出去。只见他双手紧握长剑,“轰!”一声响起。突然,那长剑燃烧了起来,从剑柄到剑身,被一团红sè火焰紧紧包围,除了那燃烧的红sè火焰,竟看不见长剑本身! “烈焰之剑!”刘宪武大喊一声,挥舞着被红sè火焰包围的长剑,从半空中,以极快的速度朝着齐俭劈去。 “啊!”齐俭惊呼一声,随即本能的双手握住金刚偃月刀,横刀抵挡。 “砰!”一声巨响,那烈焰之剑在接触到金刚偃月刀的刹那,立刻把金刚偃月刀燃烧得通红。齐俭不得已,只好丢下金刚偃月刀,后退了几步。 齐俭看了看被灼伤的手掌,咬牙道:“烈焰之剑!果然厉害。”齐俭心里很清楚,那烈焰之剑之所以能伤到他,是因为那团燃烧的火焰不仅能产生很高的温度,在瞬间将对方燃烧成灰烬,更可怕的是它还能迷惑对方的眼睛。当你看见烈焰之剑距离你还有几丈距离的时候,实际上,它已经在你眼前一尺距离的地方。你看到的只是假象而已。 那燃烧的火焰如鬼魅般迷惑人的双眼,这才是烈焰之剑真正的可怕之处! “没想到,竟然让你抵挡住了!”刘宪武也是吃惊不小,这可是自己最为得意的术法。原本以为烈焰之剑即使不能斩杀齐俭,也必定要了他半条xing命。如今却只是将其手掌灼伤。 “烈焰之剑,速度的确很快,力量却不值一提!”齐俭虽然嘴上这么说,却是暗自心惊,若不是父亲告诉过他,要小心刘宪武的烈焰之剑,恐怕齐俭此时已经命丧此地了。 当刘宪武飞身朝天空而去的时候,齐俭便知道那是烈焰之剑。烈焰之剑能迷惑对方的双眼,而且速度极快。齐俭知道自己是躲不过去的,便汇聚全身灵力,注入金刚偃月刀之上。奋力抵挡,也幸亏他灵力强大,这才死里逃生。; 第十六章 迷雾 洛国,碧水城,士人府。 转眼间,顾流婴与如愿来到士人府已经三天了。这三天时间,士人府里一切安然无恙,并无其他异样,陈绪所说的仇人也并没有找上门来。 这三ri,顾流婴与如愿在士人府里随意走动,东逛西蹿,赏花观鱼,优哉游哉,不亦说乎。士人府里的主人也好,仆人也罢,都对他们客客气气,十分友善。可时间一长,却也觉得索然无味,毫无乐趣。两人便帮着陈远出谋划策,寻找凤仪,当真是挖空心思,煞费苦心。 天气逐渐开始炎热起来,天空中没有一片云,也没有一丝风,整个世界都变得懒散起来,无jing打采地等待盛夏的阳光普照大地。 顾流婴与如愿刚刚在花园里转了一圈,见一切安好,又无事可做,便回了房间。此时,两人正在房间里闲聊。 “流婴哥哥,这都三天了,看来也没什么事嘛!” “千万不能大意,越是到最后,越容易出错。” “这还能出什么错?大不了就那四五个人找上门来。”如愿嘴角一撇,不屑地说道。 顾流婴白了如愿一眼,却不知道怎么接话。他发现这丫头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越来越自信了。倘若真有四五个灵力强大的仇人找上门,他可不敢保证能保护好士人府人里所有的人不受到伤害。 如愿见顾流婴露出鄙夷的眼sè,心中不悦,嗔怒道:“顾流婴!你这是什么表情啊?” “啊?你说什么?”顾流婴见如愿生气,立刻变了脸sè,神sè无辜,眼神可怜的看着如愿。 “你刚才,那是什么表情?”如愿不依不饶。 “什么什么表情啊?” “哼!不跟你说话了。”如愿一嘟嘴巴,转过身去,背对着顾流婴,不再说话。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我跟你道歉。”顾流婴见如愿真生气了,移动到如愿面前,低声下气,苦苦哀求,“我道歉还不行吗?” “哼!”如愿又转过身子,不想理他。 “你这丫头,还得理不饶人了。”顾流婴又跑到如愿面前,“别生气了,让别人看见,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你就是欺负我了!” “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顾流婴一脸无辜又颇为无奈的表情看着如愿。我的姑nǎinǎi,我欺负谁也不敢欺负你啊! “啊!” 如愿张开樱桃小嘴,刚准备说话,却听到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惨叫,吓了一跳。面露疑惑却又有些惊恐地望着顾流婴,道:“什么声音?” “不知道。”顾流婴摇了摇头,微微皱眉。他刚才也听见外面一声惨叫,心中也是一惊,莫不是真出什么事儿了吧?难道是仇人找上门来了?随即站起身,看着如愿,面sè严肃,道:“我出去看看,你先别出来,就在这儿等我!” 言罢,顾流婴推开房门,朝着发出声音的地方飞身而去。却是没听见如愿在他出门时说的那句‘流婴哥哥,你小心啊!’ 其实,如愿根本就没有生气。顾流婴自然也明白,如愿妹妹怎么会生自己的气呢?只不过是一个偶尔喜欢撒娇的姑娘罢了。 顾流婴走过回廊,朝着旁边发出惨叫声音的小院飞身而去。 刚刚走近那间屋子,便看见一具尸体躺在门外地面上。那尸体的胸口处挨了一掌,嘴角渗出鲜血,缓缓流出,一滴一滴落到地面上。 那躺在地面上的是一个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的男子,一身仆人打扮,可以确定是士人府佣人无疑了。难道真的是仇人找上门了吗?顾流婴暗自自责,自己还是没能保护好士人府无辜之人免受伤害。 正恍惚间,忽见一道黑sè身影从自己旁边掠过,朝着右边的一间房顶上飞奔而去。顾流婴心下吃惊,难道是杀人凶手?正要去追,却又见一道身影掠过,却是朝着先前那人飞出的方向而去。 顾流婴见两人飞身而去,自己也跟了上去。 绕过高墙,原先飞出的两人却是已经到了士人府外。 最先飞出士人府的那人见后面之人穷追不舍,便停下脚步,慢慢转过身去,眼神之中透出一丝冷漠,平静地看着追来那人。 “啊!竟然是你!”后面追上那人见前面那人转过身来,见其容貌,先是露出一丝诧异,随后竟是双手紧握成拳,面上青筋暴起,怒不可遏般,厉声喝道:“我正四处找你,你却还敢踏入士人府!” “师兄,咱们师兄弟为什么就不能好好说话?非要弄得你死我活吗?”那人竟是陈远的师弟范异!范异先前被顾流婴打伤。如今看来,伤势似乎已经痊愈了。 “混蛋!”陈远嘴角微微抽动,脸又涨得通红,恨不得将眼前之人千刀万剐,“凤仪到底在哪儿?” “你还真是痴情,只是可惜啊!”范异话说到一半,却又不再说下去,搞不明白他究竟想要说什么。 “可惜什么?” “可惜,凤仪根本就不爱你!” “你休要胡言乱语,搬弄是非!”陈远早就听惯了范异这些老生常谈的话语,根本就不想再听他说这些没有意义的话。他关心的,只有凤仪的安危。 “我懒得跟你说!”范异见陈远言语有些激动,也不想再说下去。右手一招,祭出黑剑,朝着陈远劈了过去。 范异那把名叫‘厉鬼’的黑剑,此时并不需要像之前那样吸收来自地狱的冤魂厉鬼,便已经通体漆黑,看起来似乎比以前更加鬼魅妖邪。 陈远见范异劈剑而来,急忙翻身躲开。随即,也祭出长剑,与范异打斗起来。 两人生死相斗,毫不顾及师兄弟之情。 相斗多时,两人依旧不分上下。随后,范异召唤出黑剑中的冤魂厉鬼。 “哧!” 范异一挥手中黑剑,便从剑身冒出大片黑sè烟雾。顷刻间,那些黑sè烟雾便幻化成四五只黑sè厉鬼。那些厉鬼张牙舞爪,扑向陈远。 “呼!” 陈远见那厉鬼扑来,却也不惊。左手一招,手中忽地白光一闪,顿时出现了一个红sè葫芦!陈远左手紧握红sè葫芦,右手一扯,拔出葫芦嘴,葫芦口对着那些扑来的厉鬼,心中默念口诀。 “呼!” 那葫芦仿佛是有巨大的吸引力一般,将那四五只厉鬼全部吸入葫芦里面,不再动弹。 “什么?”范异见自己的厉鬼都被吸进红sè葫芦里,大吃一惊。 “这宝贝葫芦名叫‘扇魄’,专门用来对付你的这种歪门邪道的厉鬼!”陈远高举红葫芦,似乎认为找到了范异的致命弱点。 “哼!” 范异冷哼一声。 “鬼神尊者!” 范异突然高举黑剑,剑尖指向苍穹,厉喝一声。 那黑剑剑身开始冒出阵阵黑烟,大片的黑烟慢慢汇聚在一起,竟然幻化成一只巨大的黑sè鬼怪!那黑sè鬼怪身高一丈有余,尖牙利齿,面目凶恶,头顶竖起两只尖角,一双血红的眼睛怒视着陈远。 “吼!” 那黑sè鬼怪突地抬起巨大的头颅,怒吼一声。快速朝着陈远飞奔而去,眨眼之间,便到了陈远眼前!那鬼怪伸出锋利的巨爪,抓向陈远。 陈远大惊,立即举起宝贝葫芦,想要收服眼前这只凶猛的鬼怪。 “砰!” 却是陈远手中的宝贝葫芦被那鬼怪击中,一下把那宝贝葫芦拍出了两丈之外,滚落到了一边。 “呼!” 又是一爪袭来,陈远望着那宝贝葫芦,却没反应过来,被那鬼怪一爪击中,拍在胸膛上。 陈远倒在地上,‘哇’的一声,竟是吐出一口鲜血。 “这么多年,你竟然毫无长进!除了借用宝贝,你还会什么?”范异站立旁边,怒喝一声。 那鬼怪怒睁着血红的双眼,轻轻摇晃着巨大的头颅,慢慢移动,朝着陈远走去。 陈远惊恐不已,脸sè难看。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看来那宝贝葫芦对这种比较强大的鬼怪是没有办法的。难道真的要命丧此地吗? 黑sè鬼怪站立在陈远面前,高高举起锋利的巨爪。 “哧!” 一声剑啸,陈远惊诧万分,望向那鬼怪。却是一把长剑刺来,贯穿了那鬼怪的身体。长剑刺中鬼怪月复部,伤口处正冒着丝丝青烟,慢慢飘上天去,消失不见。 那黑sè鬼怪中剑之后,竟然是面不改sè,仿佛没有受到伤害一般,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黑sè鬼怪也不管身上的剑伤,继续盯着陈远,高举的巨爪就要劈向陈远。 “轰!” 那黑sè鬼怪突然睁大了眼睛,瞳孔之中充满了鲜血般的液体。而后,身体开始慢慢颤抖,全身冒出耀眼的亮光,忽地燃烧起蓝sè火焰! “呜!” 那蓝sè火焰越烧越旺,鬼怪身体扭曲不已,发出一声惨叫,倒在地上,化作一堆黑sè灰烬。 “嗖!” 那原先刺在鬼怪身体上的长剑又飞了出去,却是回到一个人手中! 陈远抬头望去,却是他的伯父陈绪。 陈绪手持长剑,从远处走来。 他看了看陈远,又转头看着范异,道:“我与你师父相识三十多年,他向来洁身自好,从来不搞这些歪门邪道的东西。却没想到,竟然教出你这样的徒弟!” “哼!别以为你破了我的鬼神尊者就了不起,你以为我会怕你吗?” 范异双手持剑,向前一跃,朝着陈绪劈去。 “轰!” 一股漆黑如墨般的烟雾从范异的剑尖喷shè出来,袭向陈绪。陈绪左手袍袖一挥,打散黑sè烟雾,那黑烟却是越来越浓,陈绪被困在烟雾里面,什么也看不清楚。 周围一片漆黑,仿佛坠入九幽地狱一般,伸手不见五指。 “远儿!”陈绪大喊一声,似乎想要确定陈远的方向。 “伯父!我在这儿。”那黑sè烟雾笼罩的范围正在逐渐扩大,陈远也只能看见眼前的黑烟,分辨不清楚方向,不清楚陈绪在哪儿。 陈绪听见陈远回答,随即伸出左手,朝着发出声音的方向一抓,一股强大的吸引力托住陈远,将他一下子拉了过来,站立在陈绪的身边。 陈绪抓住陈远,纵身一跃,飞出迷雾,遁到屋顶之上。 陈绪站立在屋顶之上,望向迷雾。那迷雾却又慢慢消失,最后完全消散不见了。 却也不见了范异的踪影。 ; 第十七章 阴谋 范异舞动黑剑,释放出迷雾,将陈绪困在其中,却又十分清楚自己断然不是陈绪的对手。レ思路客レ短暂的思索之后,便决定趁此机会速速离去。 随即朝着东南方向飞身而去。 陈绪担心自己被迷雾所困,而范异会趁机伤害陈远,便迅速带着陈远飞身离开迷雾,站立在屋顶之上。再望向那些烟雾时,却只见范异的身影迅速掠过,朝着东南方向而去。 “伯父,千万不能让他逃走啊!”陈远左手捂着胸口,强忍着伤痛。 “让他走吧!”陈绪望向范异身影消失的地方,沉吟一下,言语平淡。 “可是凤仪怎么办?” “凤仪我会帮你找的。”陈绪转过头,看着陈远,“小心中了调虎离山之计,误了大事!” 陈远也看向范异消失的地方,似乎明白了什么,无奈之下,只得点了点头。 两人飞身进入士人府,陈绪唤来丫鬟仆人,搀扶陈远回房间,调理养伤。自己却是朝着大厅走去。 …… 顾流婴朝着范异与陈远离去的方向追去。刚离开的瞬间,却又听见身后一声响动。顾流婴止住脚步,回头一看,却见一个年轻女子站立在那尸体旁边,也正盯着他,眼神之中却是许多无奈与悲伤。 顾流婴面露疑惑,看向那女子,道:“姑娘,你是谁啊?” 那年轻女子听见顾流婴说话,却也不回答,急忙转过身体,飞身离去。 顾流婴却是十分奇怪,莫非她就是杀死士人府仆人的凶手或者是帮凶?可是却也不敢肯定,便飞身跟了过去,想要问清楚。 两人一前一后,朝着士人府外飞身而去。却是跟范异与陈远离去的方向相反。 离开士人府后,那女子便停止飞行,落到地面,似乎是在等顾流婴。 顾流婴见那女子站立前面,并没打算逃走,便也停了下来,向她看去。 那女子看起来差不多二十一二岁,身穿嫣红sè长袍,弯弯的柳眉,俊俏的脸蛋,却总是给人一种很特别的感觉,想要主动去关心她,保护她。 “刚才士人府里死去的仆人是你杀的吗?”顾流婴慢慢朝着年轻女子走去。 女子沉默不语,摇了摇头,显得很无奈。 “那你跑什么?” “我只是想把你引出来。”女子看向顾流婴,眼神之中,充满了无奈与想要得到帮助的感觉。 “把我引出来?”顾流婴感觉莫名其妙,“把我引出来干什么?” “我有一些事情想要告诉你。” “什么事情?” “关于陈远的事情。” 顾流婴总感觉是哪个地方有些不对,但是却也说不清楚。沉默片刻,仿佛又想到些什么,道:“你究竟是谁啊?” “我叫凤仪。” “什么?你就是凤仪!”顾流婴略微有些惊讶。这些ri子,他与如愿一直在帮助陈远寻找凤仪,却没想到,凤仪本人却是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凤仪依旧保持沉默,似乎是在等顾流婴先说话。 “你跟我回去吧!我们一起去找陈远。”呆了片刻,顾流婴终于慢慢回过神来,“这些ri子,陈远一直在找你。” “我知道。” “那你为什么不回来找他?你不知道他有多着急吗?” “你就是救了陈远又打伤范异的顾流婴吧?”凤仪转移话题,突然问道。 顾流婴点了点头,道:“你引我出来,是要告诉我什么事情?”。 “我对不起陈远。”凤仪话题一开,仿佛是陷入了充满无尽痛苦的回忆一般,“其实,我根本就不爱他。” “啊?”此话一出,顾流婴大惊失sè,这又是怎么回事?这与自己从陈远那里听到的完全不一样啊! “这一切,都只是一个蓄谋已久的yin谋而已。”凤仪抬眼,看着顾流婴,那无辜地眼神,却是穿过顾流婴的身体,飘向了很远的地方。 接下来的故事,是由凤仪讲述的。 十六年前。 洛国,涯水城,清水村。 涯水城位于洛国领土的西南地区,是整个西南地区最重要也是最大的城池。但是与碧水城相比,却是没有那么繁华热闹。 距离涯水城西南方向,二十里地,有一个小村庄,名字叫清水村。 清水村一直以来都是一个相对比较富足安定的小村庄。只是一场突如其来的瘟疫彻底改变了这个原先平静安稳如同天堂般的地方,以及生活在这个天堂的所有人。 当那场瘟疫肆无忌惮,铺天盖地袭来的时候,清水村所有的村民如同走丢在人群里的孩童一般惊慌失措,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父母子女死在自己的怀里。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清水村的村民便所剩无几。 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幸运,一场瘟疫并没能要了两个孩童的xing命,却彻底改变了他们的人生。 范异与凤仪,他们被人救走了。 瘟疫爆发的时候,一个神秘的黑衣男子突然出现在了清水村。那人自称木先生。经过认真地挑选,他将两个孤儿带回了浮青山。 那两个幸运儿,便是范异与凤仪。 浮青山位于涯水城西南方向,距离清水村也不太远。算得上是山明水秀,峰峦雄伟。木先生将范异与凤仪带回浮青山之后,便安排他们在浮青山住了下来。 一年之后,木先生交代了一个重要的任务给范异。他带着范异去了碧水城,回浮青山的时候却是独自一人。 从此,范异便留在了碧水城。 随后,年幼的范异在‘机缘巧合’之下结识了碧水城名门公子——陈远。 逐渐熟悉之后,两人关系越来越好。在陈远的帮助下,他们又一起拜入同一师门下修行灵力术法。 计划仍然在继续。 六年之后,木先生又安排凤仪去了碧水城,并再一次让她在‘机缘巧合’之下结识了陈远与范异。 陈远爱上凤仪那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也是这个完整计划的一部分。然而范异爱上凤仪却是木先生与凤仪感到意外的事情,也是木先生所不能允许的。 是的,这一切,都只是一个yin谋。 一个准备充分,早有预谋的yin谋。 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便是洛国最珍贵的存在——传说中的洛书! 神秘的木先生先是利用范异与凤仪接近陈远,让他们得到陈远的信任,再通过陈远接近陈绪,得到关于洛书的所有信息。 然后,夺取洛书。 却没想到,凤仪的出现,使得陈远与范异的关系彻底决裂。 ; 第十八章 真相 顾流婴听完凤仪的讲述,心中却是极为震惊。レ思路客レ不仅仅是因为那神秘的木先生筹备多年的yin谋,更是因为这yin谋的目的之所在——洛书。 顾流婴跟随月神在奔月山生活了十年,他曾经在月神殿旁边的偏殿里,阅读过成千上万本典籍。那无数典籍所讲之事,各方各面,应有尽有,包罗万象。这其中,就有讲到关于这洛书的故事。 相传,上古时代曾经流传下来两幅神秘图案——河图洛书。一只龙马从水中而出,那龙马身上描绘着一副常人无法看懂的神秘图案,便是河图。一只神龟的甲壳上也描绘出一副常人捉模不透的神秘图案,便是洛书。 五千年前,人类世界被各大领主贵族分而统治。各个势力相互争夺,yin谋纷争,战火不断。一时间,生灵涂炭,民不聊生,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苦不堪言。 却是天降奇才,一代俊秀白鹿涧横空出世。此人天赋异禀,是千年难得一见的修行奇才,其灵力、术法之强大,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被誉为是最有可能建立新世界的开创者。白鹿涧在天神的指引之下,历经磨难,得到传说中的上古奇书——河图洛书,将它们合二为一,并由此悟出世间百态之真谛。最终,白鹿涧陆续打败各方势力,建立起一个统一的人类王国——白鹿国。 在白鹿涧尽心尽力的治理之下,白鹿国逐渐强盛,百姓安居乐业,威震天下,四方妖邪皆不敢踏入白鹿国国境半步。白鹿涧也因此被奉为一代圣贤,尊受万人敬仰。 白鹿涧仙逝之后,将处理白鹿国事务的大权交给他的大儿子白鹿沚,这引起了小儿子白鹿泽的强烈不满。小儿子白鹿泽在哥哥白鹿沚处理王国事务的时候总是提出不同的建议,这也让哥哥白鹿沚心中不快,两人意见始终不能达成统一,分歧也是越来越大。最终,白鹿泽带领自己的亲信与十万将士离开王城,来到白鹿国西部地区,宣布月兑离白鹿国,并建立起一个全新的王国——河国。 对于弟弟白鹿泽的出走,哥哥白鹿沚勃然大怒。他宣誓永远与河国势不两立,并出兵讨伐河国。 两兄弟互不相让,最终反目成仇。 分一为二的两个王国,战火就这样断断续续燃烧了接近一千年。 “你在想什么?”凤仪见顾流婴面无表情,似乎是陷入了长久的回忆。 “哦,没什么。”顾流婴听见凤仪的声音,清醒过来,又看了看凤仪,“你继续说吧!” “木先生之所以会在瘟疫爆发之时,救下我与范异,并把我们带回浮青山,收留我们,只是为了实现他的计划,让我们帮他夺取洛书。”凤仪抬眼,却是望向西南方向,一丝忧伤划过她美丽的脸庞。 “唉!”顾流婴无奈地叹了口气,沉默片刻,继续道:“那你的意思是,此时此刻,洛书就在士人府里?” 凤仪点了点头,道:“是的。听木先生说,三十多年前,王上秘密召见陈绪,将洛书交给他,并让他带回碧水城士人府,暗中守护。” “那你这次来士人府就是为了夺取洛书吗?” 顾流婴突然之间想明白了很多事情。陈绪根本就没有受伤,也没有什么仇人会找上门来报仇。而要自己来士人府住上五天,就是为了防止洛书在这期间被人夺走。可是,为什么会是五天时间呢?而且,在认识顾流婴之前,陈绪又是找谁帮忙守护洛书的呢?顾流婴却也是想不明白这其中的玄机。 凤仪摇了摇头,道:“不是的。” “那士人府被杀死的仆人是怎么回事,难道不是你杀的吗?” “那不是我杀的。” “那是谁杀的?” “范异。” 顾流婴回想起来,自己赶到小院的时候,看见两道身影飞身而去。难道第一个离去的身影就是范异吗?那随后追上去的应该就是陈远或者是陈绪吧!顾流婴暗自思索,范异是来抢夺洛书的吗?却为什么会是在这个时候前来呢? “范异为什么会选择今天来抢夺洛书?” “因为士人府已经没了天火鉴。” “天火鉴?” 顾流婴又是一惊,那天火鉴本是无上至宝,乃是洛国王族十分看重的宝贝,一直被珍藏在洛国王宫里面。却没想到,竟然到了碧水城士人府里。 “没错,天火鉴原先就是用来保护洛书的,只不过在这五天时间里,它暂时离开了士人府,被人借走了。” “被谁借走了?” 凤仪微微低头,她不想再说下去了。 顾流婴仔细一琢磨,似乎所有的问题都可以解释得通了,只是那借走天火鉴的人又会是谁呢?如此重要的东西,陈绪怎么会轻易借给别人?只觉得借走天火鉴的人必然不会是普通人。 范异本来是想在士人府失去天火鉴之时盗取洛书,却没想到被仆人发现。范异杀死仆人,却又引来陈远或者是陈绪,范异见有人追来,便飞身离去。 这么说来,范异应该是失败了,并没有得到洛书。而凤仪前来却只是为了讲出真相吗? “你来士人府就是为了引我出来,告诉我真相吗?” “嗯。”凤仪点了点头。 “你要我怎么做?” “我希望你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陈远。” 顾流婴沉默了,若是把真相告诉陈远,那陈远受得了这个打击吗?他是那么的深爱凤仪。到头来,却发现这一切,只不过是一个蓄谋已久的yin谋而已。 “我对不起他,我不该欺骗他。”凤仪垂下眼,声音十分轻柔,“这些年来,陈远一直对我很好,我却一直在欺骗他。” 顾流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凤仪,沉默了一会儿,又似乎是挣扎了一下,缓缓道:“你爱过他吗?” “爱?”凤仪却是摇了摇头,苦笑一下,“我这样的人怎么配去爱呢?我只是把他当成自己的大哥而已。” “你这么做,怎么向木先生交代?”顾流婴却想到,凤仪这么做,便是背叛了木先生。那木先生,竟然为了夺取洛书而jing心筹备多年,仔细想想便觉得可怕,想来也不是省油的灯。倘若计划失败,这些年的心血付之东流,他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凤仪的。 “难得我们初次见面,你便为我考虑。”凤仪无奈一笑。那笑容之下,却又隐藏着多少悲伤啊? “那你有什么打算?”顾流婴继续追问,虽然只是第一次见面,但他却是真心不想凤仪受到任何伤害。这姑娘年幼之时,遭遇劫难,失去亲人,不幸成为孤儿。好不容易被人救走,却也是别有用心之人的yin谋而已。想想都让人心生恻隐之心。 “我还能有什么打算,走一步算一步吧!”凤仪微微颔首,吐出一口气,“我的xing命本就是木先生给的,他若想要,便收回去吧。” “你跟我回士人府吧!陈远知道真相后一定会原谅你的,他真的很爱你。” “他不会原谅我的,我也不奢求他的原谅。”凤仪表情有些奇怪,“我已经害得他被范异打伤,我不能再连累他了。” 顾流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难道真的要任由凤仪就这么离去,面对残酷的命运,任由木先生的摆布吗?可是,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他也只不过是这个三千世界里微不足道的仅仅修行十年的一个人类而已。 他不是神。 若是师父在这儿,那该多好啊! 顾流婴突然想起了月神,她一定会有好办法的,一定可以帮帮这个可怜的姑娘。 “那就这样吧!我先走了,你也回去吧。希望你能告诉陈远真相。”凤仪说完,朝着顾流婴一笑,甜美之中夹杂着一丝凄凉,随即飞身而去。 “顾流婴,你是一个好人,谢谢你。”从凤仪消失的地方,悠悠扬扬飘来她最后的一句话,充满温柔而又无奈地声音。 顾流婴望向凤仪消失的地方,却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仿佛完全迷失了方向一般,自己究竟该何去何从呢? 我到底应该怎么做? 这个世界,为什么一定要那么残忍? 时间仿佛过了很久。 一阵风刮过,顾流婴身体微微一颤,清醒了过来。满怀心事慢慢朝着士人府走去。 ; 第十九章 大将军 海国,cháo汐城。 作为海国最主要最大也是最繁华的城市,cháo汐城拥有王者般的气质,各种宏伟壮丽的建筑随处可见。城里街道纵横,来来往往的人群川流不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cháo汐城也是整个海国人口最多的城市,海国大部分名门贵族都定居于此,就连海国王族所居住的宫殿也是修建在这cháo汐城中心。 距离王宫东南方向不远处,一座深广宏大的屋宅拔地而起,雕梁画栋,富丽堂皇,并疆兼巷,千门万户,其奢靡程度仅次于王宫。 这便是大将军府,海国大将军齐昂的府邸。 齐昂深受海国王上毕之涵器重,就连其儿子齐俭也被封为征远将军,位极人臣。齐家一族在海国可谓是风光富贵,显赫至极。 这当然是有原因的。齐昂在上一代王上在位之时,便已经官拜大将军,手握兵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先王临终之时,托孤齐昂,嘱咐齐昂竭尽全力辅佐新王毕之涵。在新王成长起来之前,齐昂有权利处理海国大小事务。而齐昂对毕子涵自然也是忠心耿耿,丝毫不敢有半点叛离之心。 齐昂自己也是术法灵力极高之人,在海国修行之人中,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绝顶高手。这其中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便是海国人不重视也不愿意修行术法。虽然齐昂曾经大力倡导海国人民修行术法,但是他们大部分人却是依旧无动于衷,不愿意修行,似乎更愿意做一个普通凡人。又或着是,修行之路孤独寂寞,太过漫长,他们怕受不了这么长时间的煎熬。具体原因,却是无人知晓。 而真正让齐昂得到毕之涵信任,委以重任,是在毕之涵登上王位两年之后。其兄长毕之沔叛乱谋反,纠集心月复,逼迫毕之涵退位让贤。也正是在这个时候,齐昂召集军队,强行闯入王宫,平定叛乱,活捉毕之沔,将毕之涵重新送上海国王座。 在这之后,毕之涵对齐昂可以说是十分信赖。海国所有大小事务皆是与齐昂共同商议,再行决策。 虽然说齐昂并没有谋反叛逆之心,却也是穷奢极yu,荒yin无度。海国大多数名门权贵表面上皆对他低头顺眉,点头哈腰,实际上对其却是深恶痛绝,恨之入骨。 对此,海国王上毕之涵,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齐昂不危害到自己的统治地位,至于其他的,由他去吧!毕竟,他也是帮助自己夺回王位的人。 此时的大将军府,寂静无声,安静的让人感到害怕。 院子中心处,停放着一具尸体,尸体上面放着一匹白布遮蔽起来。尸体周围站立着几个人,身穿金sè盔甲,低着头,战战兢兢,面目神sè皆是悲伤、痛苦、愤怒、惧怕纠结在一起。 “啊——” 一声充满愤怒与原始力量的咆哮声顿时激荡在整个大将军府内。众多丫鬟仆人,吓了一跳,低头接耳,议论纷纷。有胆儿大的竟然敢跑去发出声音的院子看看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 “俭儿!” 齐昂身穿三彩华丽长袍,虎背熊腰,豹头环眼,钢针般的胡须仿佛刺猬的后背一般扎在面颊与下巴上面,孔武有力的身体微微颤抖。此人外貌看起来虽然老迈,却是身强体壮,给人充满力量的感觉。 他右手颤抖着慢慢揭开地面上的白布,见自己的儿子竟然被人斩断头颅,死不瞑目! “是谁?”齐昂突地迅速抓过站立在旁边已经吓得浑身哆嗦的副将陆扬,右手紧紧扯住他胸膛前面金黄sè的盔甲,暴怒的双眼紧紧盯着面如死灰而又充满恐惧的可怜人。 “是、是白也!”陆扬低下头,畏畏缩缩,声音断断续续,瑟瑟发抖。 “白也?”齐昂两条浓眉一皱,紧紧抓住陆扬胸地前盔甲的右手突地一甩,竟把陆扬扔出去一丈之外,“你说白也!他还活着?” “白也、白也没死。不但没死,而且、而且还十分厉害!”陆扬慢慢爬起来,站立不动,不敢面对眼前暴怒的野兽。 “他竟然没死!他竟然还活着!”齐昂的脸庞如同充满了气一般,涨的紫红,双手紧握成拳,根根筋骨若隐若现,仿佛是要冲破皮肤,跳出来一般。 “白也还说,三天之后,他会来、会来大将军府、找你。”陆扬被吓的不轻,依旧不敢抬头看齐昂。却不知道是被白也吓的,还是被眼前暴怒的大将军吓的。 “哈哈哈哈,好狂妄的口气!”齐昂头一歪,怒睁着双眼,盯着陆扬。片刻之后,突然抬头仰天,大笑几声,“他杀了我儿子,我不去找他,他倒还敢找到我大将军府来!” “轰——” 伴随着齐昂的狂笑,这天空也跟着起了变化,竟然乌云突起,响起了几声惊雷,仿佛是在呼应齐昂的愤怒咆哮一般! “来吧!来吧!”齐昂望着苍穹之上的乌云滚滚,大声喝道:“来找我吧!二十二年了!让我看看你究竟成长得有多快!让我看看你究竟有多强!” 那些胆儿大的赶过来看热闹的大将军府的丫鬟佣人们见大将军齐昂如此愤怒狂暴,又有惊雷响起,皆不敢靠近半步,全都慌忙走开,避之不及。 海国,cháo汐城,大将军府。 时间过得很快,已经到了白也决心彻底清算仇恨的ri子。 白也依旧是那一身月白sè长袍,右手紧紧握着那柄银sè长剑,站立在大将军府门外。 似乎是犹豫了片刻,又下定了决心。白也走向前去,伸手推开将军府朱红sè的大门。 “吱嘎——” 大门大开。 推门而入,便是一个宽敞的院子。 院子内,齐昂双手紧握成拳,死死盯着刚刚进门的白也,似乎也是一直在等待这一刻的到来。 “呼!” 一阵风刮过,吹拂着白也漆黑的长发。同时,也拂过齐昂平静的脸面。 天地之间,空无一物,似乎只剩下这面对面的两个人了。一对仇敌,二十二年的仇恨将在此彻底清算。 “你有信心吗?”最先开口的却是齐昂。 齐昂似乎并没有因为儿子的死去而太过悲伤,也并没有因此表现出太多的对白也的痛恨。他看起来的确是很平静,难得的平静。 曾经听人说过,暴风雨到来的前夕,夜,总是很平静的。 “没有。”白也面无表情,看着这个二十二年来自己一直ri夜思念,想要杀死的仇敌,却似乎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愤怒。 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而然的,出现,发生,然后结束。 二十二年了,白也曾经无数次的想到过这个场景,为了自己这二十二年来所遭受的无数苦难!更为了自己敬爱的父亲! 为了维护父亲的尊严! 齐昂,必须得死! 齐昂不但要死,而且必须要死在自己的剑下,如同他的儿子齐俭一般在绝望中失去。 ; 第二十四章 师兄 顾流婴与如愿走后,陈远独自一人躲在房间里,他不敢出门。他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其他人,怎么去面对凤仪,怎么去面对范异,以及怎么去面对自己的伯父陈绪。 为什么上苍一定要这么残忍? 事到如今,陈远只想知道一件事情:凤仪,究竟有没有真心爱过自己。 顾流婴在告诉陈远事情真相的时候,并没有直接告诉他关于凤仪并不爱他的事情,他是害怕陈远真的接受不了这么残酷的打击。顾流婴认为,如果说这一切都只是一个蓄谋已久的yin谋的话,陈远知道后必定会很难受。然而从感情上来说,假如陈远知道凤仪是爱他的,即使这是一个长久的yin谋,陈远心里也应该会好受一点。 陈远也只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他明明是知道答案的,只是自己不肯相信而已。他希望凤仪能够亲口告诉他,这样他才会死心。 我到底应该怎么办?陈远抬起头,漠视前方,任凭眼泪打湿了他年轻的脸面。他痛苦的强迫自己不再去想这些事情。然而,越是强迫自己不去想,越是往里面钻得更深。 他只想自己一个人,安安静静地休息。放空一切,休息一下。 顾流婴与如愿离开陈远房间之后,便朝着花园走去。遇见这么不开心的事情,如愿觉得应该找个花香鸟语的地方好好透透气,释放一下心中的烦闷。 两人绕过弯弯曲曲、百转千回的青石小径,朝着花园中的池塘走,边走边聊。花园中百花齐放的ri子早已经过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懒散的景象。就连那些原本郁郁葱葱的树木也都垂下枝叶,风光不再。 看见这幅万物慵懒的景象,如愿心中更是不快了,不由得想要发泄。原本是想让自己心情好点,没想到这花园竟然是这个样子,惹人讨厌。 “哼!连这臭花园都跟我作对。”如愿十分不开心,踢了一下旁边的一颗小树。 “喂,你干什么?”顾流婴见如愿突然生气,也不太明白怎么回事儿,简直是莫名其妙嘛! “你凶什么凶?你又要欺负我!”如愿本来心中就不快,见顾流婴又责备她,心中更是不开心了。 “我什么时候又欺负你了,我的大小姐。”顾流婴见如愿的大小姐脾气又要来了,深感无奈至极。他其实也知道,如愿是因为陈远与凤仪的事情,心情不太好。他也不想惹她生气,只是没想到如愿真的生气了。 “哼!”如愿哼了一声,不理会顾流婴,自己朝着前面走去,也不等顾流婴。 “诶,你等等我啊!”顾流婴见如愿不顾自己就走了,只得快步追上去,“我说姑娘,你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啊?” 如愿还是不说话,生着闷气,独自走着。 “等等我啊,大小姐!”顾流婴快步上前,一把拉住如愿手臂。 如愿见自己的手臂被顾流婴拉扯住了,走不掉。便抬起脚,使劲一下踩在顾流婴脚上。 “哎哟——” 顾流婴大叫一声,扭曲着面孔,看了看自己的脚。 “哼!”如愿乌黑飘逸的长发一甩,又走了。 两人就这么打打闹闹,朝着池塘走去。 却说赵千山与雷玥打斗之后,便朝着碧水城士人府赶去。过了许久,此时终于站立在士人府外了。此次前来,也只是为了归还天火鉴而已。 赵千山站立在士人府大门外,上前敲门。 过了一会儿,便有一位仆人打扮的中年男子出来开门了,那人开了个门缝,伸出脑袋左右看了看,发现是赵千山。随即脸上堆满笑容,道:“哦,是赵大人啊!赵大人请进。”说完大开了门,侧身让出一条道来。 “你家陈绪大人现在何处?”赵千山进了大门,四周望了望,又朝着大厅而去。 “老爷此时正在养异苑内。赵大人先请坐,我马上去请老爷。”中年仆人引着赵千山在大厅坐下,便去请陈绪前来。 赵千山坐下,朝着周围望了望,又看见墙上那副猛虎下山图,心中也在思索。这几天,也不知道士人府有没有出什么意外?若是丢了洛书,别说是陈绪了,就连自己这个王上亲封的神箓大人恐怕也是难辞其咎。虽然自己并不惧怕洛国王族,但是与他们起冲突却也不好。况且,洛国王族对自己倒也还不错。 赵千山刚刚坐下没多久,便有一个丫鬟进入大厅,却是给赵千山端上一杯好茶,然后恭恭敬敬退下。 “赵大人,你来啦!”却是陈绪走了进来,继而遣走丫鬟仆人,与赵千山相对而坐。 “陈绪大人,别来无恙。近来府上可还安好?” “还好,就是出了一些小事儿,不过总体上来说是没什么的。”陈绪笑了笑,看向赵千山。 赵千山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 “赵大人,看来凌水城那边危机已经解除了,不知天火鉴可曾派上用场?” “多亏了陈大人的天火鉴,这才打败了齐俭的尸兵,解救了凌水城,避免了战争的进一步扩大。”赵千山放下茶杯,“刘宪武将军托我转告你,说他刘宪武欠你一个情。” “呵呵。”陈绪却是轻轻一笑,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样子,“我借天火鉴给你,助凌水城打败齐俭,不是因为他刘宪武,而是为了凌水城百姓免受战乱之苦。” 说到此处,两人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似乎都在思考一些事情。 “那我就将天火鉴完璧归赵吧!”赵千山突然开口,站起身来。随即左手一招,只见手掌之上白光一闪,一面宝鉴猝然出现在了赵千山的手掌之中。 陈绪也站起身,看着赵千山手中的天火鉴,满意地笑了笑。幸好没出什么乱子,如若不然,他与赵千山,甚至是刘宪武,谁都担待不起。 赵千山将天火鉴交到陈绪手上,心中的大石也终于落了下来,整个人都变得轻松了不少。 顾流婴与如愿在花园里面闲逛,两人又来到池塘边赏鱼。如愿却还在生顾流婴的气,始终都是不理不睬的,哪儿还有心思赏鱼啊?这样的状况让顾流婴也十分恼火。 “如愿妹妹,咱们先回去吧,这儿也没什么好逛的。”顾流婴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池中无聊的鱼儿游来游去,却只能在这一片池塘里快活一生。被限制了ziyou,又有什么快活可言?只怕这鱼儿却不是这么想的。 如愿也不说话,只是低头看着这些美丽的鲤鱼,仿佛是在思考着什么。 “如愿妹妹,你不口渴吗?这么久了,渴死了,咱们先回去喝口水吧!” 听顾流婴这么一说,如愿倒真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便自顾自的朝房间走去,还是不理会顾流婴。 顾流婴吐出一口气,只得跟上,谁让自己得罪了大小姐呢? 两人朝着房间走去,路过大厅之时,见有两人正站立在大厅外的院子里说着话。其中一人,便是士人府主人陈绪。而另外一人,顾流婴却是不认识。这人一身黑sè长袍,身背一柄宝刀,气势非凡。顾流婴暗自惊叹,此人恐怕是自己离开奔月山之后,所见之人中,灵力术法最为强大之人了。绝非池中之物! 这样厉害的人物,来士人府又是为何呢? 顾流婴与如愿就这么满脸疑惑的看着赵千山,都是在暗中琢磨这人到底是谁。 “陈大人,那我就先告辞了。”赵千山对着陈绪拱了拱手,“有时间再来你士人府讨杯茶水喝。” “哈哈,赵大人若肯赏脸光临寒舍,士人府必定随时恭迎。”陈绪笑了笑,伸出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师兄——” 顾流婴大吃一惊,却听见身边一直沉默的如愿突然梦呓般吐出这两个字,诧异万分。 师兄?什么意思?谁是谁的师兄? 如愿却是满脸的复杂情绪,她脸上慢慢出现了奇怪的变化。仿佛是见到了什么原本以为自己一辈子也不可能见到的人一般。然而,此人却又真的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师兄!”如愿忽地又对着赵千山,大喊一声。 顾流婴吓了一跳,急忙伸手拉了拉如愿的手臂,小声道:“姑娘,你没事吧?认错人了吧?你哪儿来的师兄啊?” 赵千山听见有人朝着他喊了一声‘师兄’,也是颇为奇怪。转过头,看了看如愿,竟也是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这姑娘是谁啊?为什么喊我师兄?我又哪儿来的师妹啊?是不是认错人了? 如愿见赵千山转过头,以一种极为诧异的目光看着自己,便急忙快步朝着赵千山走去,似乎是想要解释什么。 “姑娘,你是在叫我吗?”赵千山见如愿走到自己面前,依旧是一片茫然。 “你是……赵千山吗?”如愿盯着赵千山,仔细瞧了瞧。 “你……认识我?”赵千山点了点头,却依旧不记得自己是在什么时候结识过面前的年轻姑娘,师妹之说就更是无稽之谈了。 “真的是你!师兄!”如愿突地笑了起来,看起来无比开心的样子。似乎又忘记了刚才不开心的事情。 顾流婴见如愿走了过去,也只得跟着走了过去。听着这互不相识的两人的对话,顾流婴越发觉得不可思议,莫名其妙。如愿什么时候有个师兄啊?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顾流婴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陈绪也是一副完全搞不懂状况的样子。他与如愿相识时间不长,不了解她。但是赵千山与自己可是有几十年的交情,他从来没听说过赵千山还有个师妹。这眼前的师妹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呢?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哪儿有师兄不认识自己师妹的道理,却又见如愿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便更是想不明白了。 ; 第二十五章 化为灰烬 海国,cháo汐城,大将军府。 此时此刻,齐昂与白也就这么面对面的无比平静地站立在院中互视着对方。 白也的确没有十足的把握打败齐昂。齐昂号称海国第一高手,其灵力与术法皆是深不可测。其为人又是yin险狠毒。白也想要求胜,的确是不容易。可是即使是这样,白也也只能奋力一搏,背水一战。 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白也心里很清楚,就算自己可以释怀这二十二年来所受的苦难,但是为了那死去的五千将士,为了被囚禁在沉沦之海海底正在受苦受难的父亲,他也必须手刃齐昂。这是齐昂必须要付出的代价。 齐昂心里也很清楚,此时的白也的确已经不再是二十二年前的白也了。他既然能够杀死自己儿子齐俭,那么就一定是躲过了九天玄雷的大范围伤害。齐昂也很好奇,白也究竟是怎么从自己儿子齐俭的九天玄雷之下逃生的? 齐昂知道,这二十二年来,白也的确是成长的很快。可是即使如此,他也必须杀死白也,就算是为了自己的儿子,又或者是为了自己身为海国大将军的荣耀。 两个都想要置对方于死地的修行高手就这么面对面的看着对方,似乎是在等待着对方的进攻,又或者是两人都还没有十足的把握杀死对方。 最近这段时期,天气已经渐渐变热,仿佛盛夏随时都有可能会突然造访。这样的天气,万物都开始变得懒散,让人想休息,想要睡午觉,让人感觉实在是疲倦得很。 然而此时却突然袭来一阵凉风,让人jing神为之一振,全身上下的疲惫感顿时烟消云散,化为乌有。 “轰——” 天空中猝然响起一声惊雷!刹那间,乌云蔽ri,风起云涌。越来越多的乌云出现在苍穹之上,那乌云仿佛是会走动一般,绕着一个中心不断的快速旋转,自己寻找着自己的位置。很快,便形成了一个巨大乌黑的漩涡。 “轰——” 那苍穹之上的漩涡还在不断的扩大,乌云也在不停的翻转旋转。又有几声惊雷响起,那些雷电夹杂在云层之间。顿时,整个漩涡开始冒出电光火花,那些闪电也快速地游走在漩涡云层之间。 “天雷诀!” 齐昂伸出右手,直指那苍穹之上的漩涡,仿佛是在举行特殊的某种仪式一般。 “轰!” 那巨大乌黑的漩涡仿佛是感应到了齐昂的祈求一般,从那漩涡中心,劈下一道巨大的闪电,以极快的速度朝着齐昂击去! 齐昂慢慢抬起头,望着那劈下的闪电,却是依旧高高举起右手,正对着那击来的闪电。而就在那道闪电击来的瞬间,齐昂右手紧紧一捏。 “嗡!” 那道闪电劈在了齐昂高举的右手之上,齐昂慢慢放下右手。只见他右手之中,一道三尺长的闪电弯弯曲曲的被齐昂捏在手中!如同捏着一把宝剑一般! “雷神之剑!” 齐昂看着白也,缓缓举起手中的宝剑,直指白也,道:“这柄雷神之剑,将带你领略真正的雷电之力!” 白也微微皱了皱眉,他能够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被齐昂掌握,而且这股力量是如此的听命于齐昂,而齐昂对其的掌控更是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 这,完全不同于齐俭。 齐昂高高举起雷神之剑。他的周围,充斥着亮光闪电,耀眼的强光环绕在他四周。白也甚至都看不清楚齐昂此时的面容。 突然,齐昂站立在原地,一剑朝着白也劈去。 “轰——” 一道闪烁着白光的雷电从齐昂手中的雷神之剑喷shè而出,朝着白也击去。白也见那雷电击来,急忙举起白cháo抵挡。 那雷电击在白也的白cháo之上,发出一声巨响,雷电与白cháo相接触的地方也冒出一阵电光火花,竟把白也击退而去,后退了一丈之远。 “我很好奇,你究竟是怎么从俭儿的九天玄雷之下逃月兑的。”齐昂看着白也,脸上闪过一丝略带平静的冷笑。 什么?白也一惊,一丝恐惧划过白也的脸庞。他的眼眸之中,突然折shè出惊恐的光芒。齐昂要使用九天玄雷吗? 齐昂高举雷神之剑,直指那无尽的苍穹,对着乌云遮蔽不断旋转的巨大乌黑的漩涡。 “九天玄雷!” 齐昂抬头望天,大喝一声。 刹那间,天空中那乌黑的漩涡发出低沉的雷鸣声,九道巨大的天雷在漩涡周围快速地来回游走,那九道天雷突地又同时相互纠缠在一起,击向齐昂手中闪耀着电光火花的雷神之剑。 “轰——” 九道天雷朝着雷神之剑飞速去,在雷神之剑上方又汇聚为一道更加巨大又闪着耀眼光芒的天雷! 九道天雷合而为一,注入齐昂手中的天神之剑! 齐昂紧紧捏了捏手中闪烁着强光并汇聚了九天玄雷力量的天神之剑,随后慢慢举起,剑尖直指白也。 原本无比平静的白也此时却是身体微微颤抖,睁大了双眼死死盯着齐昂手中那闪着耀眼光芒的天神之剑。 他突然有些害怕了。 齐昂的九天玄雷与齐俭上次所使用的九天玄雷是完全不同的。这种不同不仅仅是体现在力量之间的差异上,更体现在cāo作九天玄雷的人身上,齐俭只不过是刚刚会使用九天玄雷而已,还处于初级阶段。齐昂却是身经百战,可以完全ziyoucāo控九天玄雷。而且,齐俭是将九天玄雷附在金刚偃月刀之上,力量本身就大打折扣,而齐昂却是将九天玄雷附在雷神之剑之上,这又大大强化了九天玄雷本身的力量。 然而,自己从齐俭的九天玄雷之下逃生,可以说很大程度上都是因为齐俭本身并不能完全控制天雷诀。可是齐昂却是不同,齐昂能够完全的熟练运用天雷诀,并且召唤九天玄雷也是极为轻松,被反噬的可能xing极小。 那么自己,应该怎么办呢?白也苦苦思索着对策。 齐昂手中的雷神之剑光芒越来越盛。白也的双眼穿过那亮光,看见齐昂的脸上闪现出一丝笑意,那是胜券在握的笑意,也是充满自信的笑意。 那九天玄雷眼看着就要向自己击来,白也却是依旧没有想好破解之法,额头上不禁渗出一丝冷汗。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白也不停地问自己。 周围白茫茫的一片,浓厚的白sè雾气突然出现,弥漫在整个大将军府内。白也置身其中,完全忘记了自己身在何方,只能隐约感觉到齐昂正在自己身边,cāo作着九天玄雷。而这,随时都可能要了自己的xing命! 那些白sè雾气慢慢穿透白也的身体,白也感觉自己慢慢失去了知觉。他甚至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身体。这……我该怎么办?白也清楚地知道,这其实就是九天玄雷的附带效果,是施术者为了防止对方逃走,用雷电之力将自身的一部分灵力转化为白sè雾气,进而控制对方的行动,让九天玄雷有更大的发挥空间。 “白也!为了杀你!我甚至不惜将整个大将军府夷为平地!” 穿过白sè烟雾,白也听见齐昂充满愤怒与力量的声音,近乎咆哮的叫喊声。 他海国大将军齐昂,终于愤怒了。 “轰——” 惊天地泣鬼神般的巨大天雷声响起,整个大将军府一颤一颤的,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会被击得粉碎,坍塌一般。 齐昂竟然不惜毁了大将军府!也要杀我!白也内心的仇恨终于被彻底引燃。我的五千将士,父亲,为了你们,我绝不可能就这么死在这儿! 白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朝着四周望了望,周围只有白茫茫的一片,根本无处可逃。 怎么办?怎么办?白也双手紧紧捏成拳头,满脸的汗珠慢慢滑落,打湿了白也月白sè的长袍。白也抬头看了看天,那无尽的苍穹正在疯狂的翻转着。 仿佛是错觉一般,白也似乎看到了一丝希望。 “轰——” 整个被白sè雾气笼罩的范围之内,整个大将军府,突然之间,地动山摇。白也脚下的大地剧烈的颤动,那些深埋在地底的岩层土壤纷纷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强制xing的揪起掀出,涌出地表。 白也能够清楚的感受到大地的震撼。用不了多久,周围的一切都将被这股强大的力量毁灭,所有的一切都将化为灰烬。 “相位之术!” 白也左手掐出一个印决,大喝一声。突然间,白也的身体仿佛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扯碎一般,化为了一团虚无的烟雾,那烟雾朝着四面八方飘散而去。 “轰——” 激烈的震撼还在继续,只是慢慢趋于平静。 齐昂放眼望去,整个大将军府已经被完全摧毁了,房屋倒塌,变成粉碎的烟灰。这九天玄雷竟然将偌大的大将军府夷为平地!又在地面留下一个极大的坑洞。 白sè烟雾渐渐消散,激烈的震动也慢慢平静了,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回到了原点。只是这大将军府已经不在了。 齐昂站立地面之上,他周围是一个极大的坑洞,几十丈深的坑洞。而他自己所站立的地方,却是完好无损。 结束了吗?齐昂朝着四周望了望,什么也没有,连废墟都没有留下,所有的一切都化为粉尘飘散了,消失了。 连同白也的尸体也化为尘土,消失了吧?粉身碎骨了吗? ; 第二十六章 相位之术 齐昂站立在被自己亲手摧毁的大将军府内,望向四周。レ思路客レ除了自己所在的位置之外,其余整个大将军府完全消失了,只留下一个半球状的极大的坑洞。齐昂没有看见白也的尸体,但他知道,白也已经死了,伴随着大将军府,灰飞烟灭了。 齐昂纵身一跃,飞身而去。他要离开这半球状的坑洞,离开已经消失了的大将军府。 他要去禀告王上,那个被海国通缉了二十二年的叛国罪人白也,已经被他处决了。他的父亲白央,将继续被囚禁在沉沦之海海底,直至生命的尽头。而自己,应该重新建造一座更加雄伟壮丽的大将军府。 从今以后,没有任何人能够威胁到他海国大将军齐昂的地位,也没有任何人胆敢对他不敬。与之为敌的人,就算是白家父子,也一样被埋葬在自己手中。这一切,就应该按照齐昂所认为的方式进行下去。 这一切,似乎也就是这个样子。 齐昂飞身离开坑洞,他慢慢朝着王宫走去。在大将军发生这一切之前,他已经遣走了所有丫鬟仆人,让他们暂时寄居在王宫之内。 然而,齐昂却感觉有些累了。 虽然他可以完全cāo控九天玄雷,对天雷诀的运用也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但是要cāo纵如此强悍的术法,对他灵力的要求也是极高的。齐昂身体的消耗的确太大,他感觉自己全身没了力气一般,无比疲惫。毕竟,他也只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凡人而已。 他慢慢朝着王宫走去。街道上一个人也没有。应该是都被大将军府刚才这气势浩大的爆破声吓傻了吧?全部躲藏起来,不敢露面。 “嗖——” 齐昂耳边突然传来了一声惊响,似乎是长剑刺进人的身体所发出的声音。 “啊!” 齐昂突然停下了脚步。他一动不动,听见一些轻微的声音响起,那似乎是滴水的声音。他睁大了双眼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鲜红的血液一片一片,渗透了自己华丽的三彩长袍,慢慢涌出,滴在地面上。一柄浑身上下布满尖刺的巨剑从背后刺进了自己的胸口!贯穿胸口,露出闪烁着寒光的锋利的剑尖。 “什么?”齐昂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又是怎么回事?他的眼眸之中充满了惊恐,随即慢慢转过头,却看见衣衫破烂的白也双手握着那柄名叫白cháo的巨剑正站立在自己的身后。 白也双手握着白cháo,气喘吁吁,他的眼睛无比冷漠,似乎是在告诉齐昂:你输了! 然而白也,他似乎也已经到极限了。 “轰!” 齐昂突地一挥手中的雷神之剑,劈向白也。 耀眼的光芒顿时在齐昂的手中闪烁,发出嘶嘶的电光撕裂声音。 白也抽出白cháo,猛地向后飞退而去。 齐昂喘着大气,左手撑着自己的胸口,却依旧挡不住鲜红的往血液慢慢往外涌出。他艰难地站直身体,看着面前也同样筋疲力尽的白也,缓缓道:“你究竟是怎么躲过我的九天玄雷的?这根本就不可能!” “那我就让你死得明白吧!”白也将白cháo插进地面,支撑起自己的身体,“你使用的九天玄雷的确比齐俭的九天玄雷要厉害得多,伤害范围也很大。我当时也以为自己死定了,因为在白sè雾气范围之类,我根本就无处可逃。” 白也盯着齐昂,看着鲜血依旧不停地从齐昂的胸口流出,继续道:“在落ri谷,我之所有能够从齐俭的九天玄雷之下逃月兑,是因为我使用了相位之术。” “相位之术?”齐昂似乎有些吃惊,充满痛苦的脸上又出现一丝惊异的表情。 “没错。所谓的相位之术,就是将施术者自己的身体融合到周围的环境中,与之结合在一起,以此逃过对方的攻击。” “这么说,你刚才也是使用相位之术躲过我九天玄雷的攻击?” “没错。” “可是当时周围环境的限制,你根本没办法使用相位之术。因为整个大将军府,所有的一切都将归为尘土,你根本无处可逃!”齐昂声音渐渐变大,他似乎不相信白也说的话。 “你说得没错,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当时,周围的环境特殊,我的确无法与之融合,就算是钻进土层里面,也依旧会被九天玄雷强大的力量波及到,最终化为尘埃。” 齐昂双眼死死盯着白也,额头上冒着丝丝汗水。他仔细地听着白也说的话,十分好奇白也究竟是怎么从他的九天玄雷之下逃月兑的。 “可是当我抬头,望向天空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或许我还有一丝机会。”白也抬头望了望天空,那巨大的漩涡依旧盘旋在那苍穹之上,片片乌云不断翻滚旋转,丝丝雷闪电划过。 只不过,此时那苍穹之上的漩涡逐渐在缩小。这可能跟齐昂的灵力与他现在身受重伤的原因有关。齐昂灵力术法越强,那漩涡就越大。但是齐昂现在受伤了,又处于劣势,那漩涡也就变小了。 齐昂也抬头,望向天空。仿佛是意识到了什么,一脸的诧异与震惊,道:“你是说,我使用天雷诀的时候布下的雷神漩涡?” “没错,我虽然不知道进入你的雷神漩涡是否会受到更大的伤害。但是我明白,如果不试一试,我就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你就使用相位之术移动到天雷漩涡之中,将你的身体与雷神漩涡融为一体?” “那是我唯一活命的机会,我必须试一试。” “九天玄雷的力量本身就来源于雷神漩涡,你却在我发动九天玄雷的时候,利用相位之术躲进了雷神漩涡。”齐昂似乎突然释怀了一般,苦笑一声,“天意啊!那雷神漩涡周围天雷滚滚,充斥着强大的天雷之力。任何靠近它的生命都将被它击中,丢掉xing命。你却活了下来,看来真的是天意啊!” “因为我进入的是雷神漩涡的漩涡眼!我猜想,漩涡眼应该会相对平静安全。虽然依旧被周围的天雷击伤,但是至少,我活下来了!” “我早该想到如此,是我大意了!”齐昂身体已经快支撑不住了。他的鲜血,染红了脚下的大地。他无奈地吐出一口气,又望向被自己摧毁的大将军府,无奈却又不甘。 “你是大意了!你以为我早已经随着你的大将军府灰飞烟灭、尸骨无存了。”白也冷笑一声,“所以,你才会中了我全力的一击。” 齐昂转过头,眼神冷漠,他就这样看着白也,似乎并不畏惧,也不惊慌。即使他现在已经身受重伤,却比刚才更加沉着平静。 “一切,都该结束了!”白也眼中突然闪烁出一道寒光,他深埋内心的仇恨似乎又重新燃烧了起来。 “你真的是这么认为的吗?”齐昂脸上的冷漠突然消失了,划过一丝怪笑。他慢慢放下捂着胸口的左手,仿佛又重新恢复了力量一般。 ; 第二十七章 速度与力量 白也本打算就在此时此地彻底终结齐昂的xing命,却又发现齐昂似乎是隐藏了自己的实力一般。レ思路客レ仿佛先前白cháo对他造成的剑伤并不足以对他造成致命的打击一般。齐昂看着白也,双手慢慢攥成拳头,脸上掠过一丝怪笑。 “什么?”白也心中一惊,难道齐昂中了自己白cháo的致命一击,却依然没事吗?可是这怎么可能!齐昂胸口受到严重的剑伤,又流了那么多血,这些都是他亲眼所见的事实,怎么可能没事? “天雷诀!” 齐昂大喊一声,慢慢举起左手,对着苍穹之上那正在慢慢衰弱的雷神漩涡,既像是命令,又像是祈求。 “轰——”那雷神漩涡听见召唤,仿佛又苏醒了过来一般,慢慢焕发出活力,响起巨大的天雷声。 雷神漩涡周围的乌云快速的翻滚旋转,又重新聚集在一起。周围又是闪电雷鸣,又是火光四溅,仿佛要将整个天地吞噬一般! “雷神之躯!” 齐昂似乎是在呼唤雷神,他强烈渴望雷神的降临,助他打败白也。 一道巨大的天雷从那苍穹之上乌黑巨大的雷神漩涡中分离出来,闪耀着耀眼的强光快速地朝着齐昂的左手飞去。 “轰!” 齐昂手中强光一闪,一团亮光便被齐昂攥在了手心里面。齐昂手里犹如握着星辰一般闪闪发光,他低头看着这火光四溅的天雷,突地一下子又把天雷放在了自己胸膛的伤口之上。那天雷却是如此的温顺,迅速沿着伤口进入到了齐昂的身体里面。 齐昂胸膛上的伤口闪着耀眼的亮光,然而却不再鲜血直流,原先的伤口似乎已经被那团闪烁着亮光的天雷堵住了一般,又仿佛是被治愈了一般。 白也看着齐昂,见他似乎并没有受伤,又重新获得了新的力量。白也惊呆了,原先的优越感顿时无影无踪,这种巨大的落差让他生不如死。他又感到了一阵绝望。 难道,自己真的没有办法杀死齐昂吗?这二十二年,自己一直苦苦追求的世间最强大的力量,为什么到头来,却依旧杀不了齐昂!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发生! “啊——” 白也仰头,一声咆哮。他手中的白cháo微微颤抖着,似乎是在感受着主人的心意一般。 连白cháo也愤怒了。 白也脸sè一沉,紧紧捏住白cháo,朝着齐昂飞奔而去。他挥动白cháo,劈向齐昂。 齐昂却是往后一退,整个人便凭空消失了!白也劈了个空,又似乎感觉到齐昂就在自己的身后。 是的,齐昂正在白也的身后。 白也转身,再一次紧握白cháo,劈向齐昂。齐昂只是轻轻一动,仿佛鬼魅一般,便消失了,只留下一道残影,一眨眼的时间,又消失不见了。 白也恼羞成怒,咬紧牙关,面目狰狞,死死盯着齐昂,双眼闪出愤怒的亮光。他的确是怒不可遏,他必须要杀死齐昂!他在心中告诉自己,这是自己的使命! “没有用的!”齐昂看向满脸狂怒的白也,“你应该知道,天雷的速度与力量是无懈可击的!既然你已经见识到了天雷的速度,那么,我就再让你见识一下天雷的力量吧!” 齐昂慢慢抬起右手,那柄雷神之剑发出嘶嘶的声音,冒出炙热的电闪火光,仿佛要吞噬周围的一切生命,包括面前的面目愤怒与惊恐的白也! 齐昂左脚一抬! “唰!” 一道亮光掠过! “啊!” 白也一声惨叫! 怎么回事?为什么?为什么会如此之快?这……这比齐俭的速度不知道快了多少倍!自己竟然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这怎么可能!白也突然遭受一击,单膝跪在地面,痛苦的思索着。 只在刚才的一瞬间,齐昂刚刚一抬脚,他便消失了。却是已经到了白也的身后,一剑刺向白也。 白也右肩慢慢渗出血来,鲜血顺着他月白sè的长袍慢慢流下去,染红了他的长袍。白也额头冒着汗水,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此快速的攻击,自己要怎么躲避! “你在想什么?”齐昂看着白也,见他双眉紧蹙,面目疑惑,讥笑道:“你该不会是在想怎么躲避吧?” 白也双眼一斜,冒出憎恨的光芒,咬牙切齿般注视着齐昂。自己怎么可能就这么倒下!他必须站立来。白也慢慢站起身体,他告诉自己,绝对不能倒下! “没用的!在我雷神之躯的面前,任何生命,都只有死路一条!” 齐昂说完,提起雷神之剑朝着白也劈去。白也刚刚举起白cháo抵抗,那道本应该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身影突然消失不见,却是出现在了自己的身后,一剑劈向了自己的后背! “啊!” 白也再一次倒在了地面上,他痛苦地申吟着。 他真的是尽力了。在使用相位之术躲过九天玄雷的大范围攻击之后,白也的身体就已经快接近极限了。现在又中了齐昂附带天雷之力的天神之剑的两次攻击,他现在真的快支撑不住了。 必须得想办法!白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越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越要冷静,只有这样才能想出对策,光着急或是直接放弃都只有死路一条。 可是他不能死!他必须杀死齐昂!白也双手紧紧攥成拳头,他必须要让自己慢慢冷静下来。 速度与力量!速度与力量!白也不断地在心中重复齐昂刚才说的这句话。速度与力量,该怎么破解?到底应该怎么办? “这次,我将毫不保留全力一击,送你最后一程!绝望吧!安息吧!在痛苦与恐惧中死去吧!”齐昂充满嘲笑的声音不断环绕在白也耳边,犹如噩梦一般,挥之不去。 白也似乎真的是绝望了!他沉默了,面无表情地望着齐昂,真的放弃了挣扎。 齐昂嘴角一歪,露出狰狞的笑容,双手捏紧雷神之剑,用尽全力朝着白也劈去。 “呼!” 仿佛一阵强风刮过,却哪里还有白也的身影。 “我在这里。” 白也的声音从齐昂身后传了过来。 “什么?”齐昂大吃一惊,他转过身去,睁大了双眼盯着白也。这怎么可能!白也竟然躲过去了! 白也却是冷静异常,他看着齐昂,依旧面无表情,缓缓道:“你说得没错,速度与力量!在这两方面,你的确是达到了极限。” 白也又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等待齐昂露出惊讶的表情。 “所以呢?”齐昂却突然冷静了下来,见白也没有继续说下去,便开口问道。 “所谓的速度与力量,只不过是一个幌子而已!”白也突然冷笑一声,“我想了好久才想明白,当你的速度达到极限的时候,你的力量却是大打折扣!而当你的力量达到极限的时候,你的速度却又完全跟不上!我说得对吗?” 齐昂没有说话,他只是冷漠的看着白也。没有人知道此时此刻他在想些什么。 “速度与力量,不可兼得!当你在我身后用雷神之剑攻击我的时候,本该充满天雷之力的雷神之剑由于转化为速度,因此力量相对薄弱,所以才没有将我造成重伤。如果不是这样,就凭那雷神之剑的天雷力量,早已将我劈成了两半。” “你观察的很仔细!”齐昂突然开口,却是一脸的严肃认真。 “你第三次使用雷神之剑的时候,的确是想要彻底杀死我。但是当雷神之剑发挥出足以杀死我的力量的时候,你的速度必然会慢下来。所以,我刚才才能躲过去。” “在这么短暂的时间之内,竟然将我的雷神之躯看得如此透彻。难怪,在这二十二年里,你竟然成长的如此之快!”齐昂似乎是在用一种赞赏的口气与白也对话,“可是,你也应该明白,即使我不能使用雷神之躯杀死你,但是凭借我雷神之躯的速度,你的白cháo也不可能伤害到我。” 白也眉头微微一皱。齐昂说得没错,即使自己能够躲避雷神之剑的攻击,但是倘若齐昂不使用雷神之躯的力量,而是将力量部分的灵力全部转化为速度,那么自己想要杀死齐昂就更加困难了。 “怎么?你还在想要如何杀死我吗?为你的五千将士,为你的父亲,又或者是为你自己,报仇雪恨!”齐昂近乎用一种讥笑的口吻面对白也。 他想要激怒白也,让他彻底愤怒,让他失去思考的能力,让他变成一只只知道运用蛮力的野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