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令》 第一章 雨夜 “轰隆隆……” 雷声震天,大雨如注,紫电划破长空,黑夜中,群山轮廓乍现。 此时正值夏季,落月岛上多雷雨。就当风骤雨急之时,却有一个身影抱着一个幼儿在山侧石径中疾奔。 且不知那人为何出现在此,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并没有做好冒雨而行的准备。 “轰隆隆” 雷声不止,那人循路跑出三四十丈,见前方有一块突兀的岩石,恰好能挡风遮雨,便一窜身躲了进去。 “啪……” 闪电一划而没,光亮虽转瞬即逝,但却照出了躲在岩石之下两人的面容。一人为不到三十的丰腴少妇,或是长年受海风吹袭的缘故,脸庞之上却已生出丝丝皱纹。另一个为四五岁的幼儿,大眼圆睁,脸蛋微红,更有丝丝雨渍从头顶滑落。 “焰儿,娘帮你擦擦。”少妇从随行包裹之中取出一块方巾,仔细替幼儿擦拭。 “娘,今晚咱们回不了家了么?”幼儿圆溜溜的大眼睛一眨道。 “等雨一停咱们就走,在天亮之前应该能够回到家中了。”少妇帮幼儿清理完毕后,将头顶长发一放,用布轻擦起来。 “哦,娘,爹都出海一年了,怎么还不回来?”一道闪电划过,幼儿微闭了一下双眼。 少妇眉头轻蹙,搂过幼儿道:“你爹应该是在海上抓到了很多大鱼,先拿到陆地上卖去了,一时半会回不来。只要我家焰儿快快长大,爹爹就能回来了。” 幼儿大眼睛一眨,点了点头道:“恩,那焰儿一定要快快长大,长大以后和爹一起出海打渔。” 少妇听到幼儿的回答显然十分欣慰,当下便将他搂得更紧了,并用手轻拍着他的后背道:“焰儿,你先睡会吧,等你醒来这雨就停了。” 幼儿听后使劲地点了点头。 “啪……” 一道紫电穿过整个夜空一闪而没,幼儿突然身子一震,伸出胖嘟嘟的小手指着夜空,道:“娘,天上有一个老伯伯。” “啊!焰儿你别吓娘,这上面哪里有人?”少妇孤身一人带着幼儿在黑夜中躲雨,听到幼儿这一说不由一惊,但当她抬头看时,这天上除了黑压压一片,哪里有他人的踪迹? “啪……” “娘,你看!真的有老伯伯诶,他在上面做什么呢?”幼儿一手指天,一手挠头思考着。 “别看别看!”少妇根本不敢抬头,身子向里侧又挪了一挪,将幼儿的圆脑袋用力捂在胸口道。 而那幼儿年少无知,显然比少妇胆大许多,透过他娘亲的指缝再次向外望去。 “娘,原来那老伯伯是在和雷电伯伯玩呢,你看。”幼儿将嘟起的小嘴挪到他娘亲的指缝中说话,说完之后,这条指缝便又被他的双眼占据。 “焰儿别说了,娘害怕。”少妇轻声道。 幼儿听她娘如此一说,不再说话,只是用大眼睛一直观察着天空中发生的情景。 “啪!”“啪!”“啪!” 只见黑暗中,雷电伯伯似永不疲倦地放出阵阵闪电,从四面八方汇聚到一个披头散发的老伯伯身上。那老伯伯手持两把亮晶晶的东西,其中一件的形状如他娘亲寻常使用的擀面杖,另一件则像自己家里的锅盖。 幼儿眨了眨眼,他不知道这个老伯伯为什么拿着擀面杖和锅盖,当下看得更加仔细了。 电闪雷鸣不止,也不知过了多久,幼儿对空中古怪一幕的好奇心慢慢退却,而困意也不知不觉地袭上身来,慢慢闭上双眼。 “啪!” 就当幼儿刚要进入梦乡,一记惊天之雷响彻天际。他身子一颤,迅速睁开双眼,却见那老伯伯已被一团巨大的光球所笼罩。片刻之后,老伯伯从光球之中快速月兑身,向他所在之处急速飞来。 “娘!老伯伯他过来啦!”他见状大喊道。 少妇原本也已经睡眼朦胧,被他如此一叫,迅速醒转过来,她朝幼儿小手所指方向一望,只见一团白光正向自己这边急速靠近,当下大惊。 “焰儿,快跑!”她不做丝毫犹豫,抱起幼儿冲入雨水之中。 “啪” 又是一道闪电劈下,再次击中在空中疾飞的老者。 “啊……”那老者一声惨呼,身子快速斜坠而下。 “啪!”“啪!”“啪!” 闪电越发急促,就如同长了眼睛一般,一道接着一道不停从四面八方倾泻而下,朝着统一的目标而去。 “娘,那老伯伯受伤啦!”幼儿抬头看着天上苦苦挣扎的老者同情道。 “焰儿,别看。”少妇喘着大气,在湿滑的地面上狂奔。 “娘,老伯伯到咱们上面了。”幼儿大呼道。 “焰儿……” “啪!” 一记通天惊雷震得幼儿脑中一片发蒙,刹那间只觉得浑身一麻,双眼一闭就再也不醒人事。 …… 雨后,山峦被一层淡雾所笼罩,晨曦倾洒在雾层顶端,折shè出五彩光芒。顺势而下的雨水或合为一股,或分作数路,不停在山边石径处穿插交流,切割出一个个小小的“岛屿”。 在其中一个“岛屿”之上,此时却躺着一大一小两人。大的是一少妇,脸庞发紫,而全身衣衫则沾着血肉已然焦成一片;在她怀中的是一幼儿,虽然全身都有灼伤痕迹,但还有轻轻地呼吸之声从口鼻处传出。 四野寂静无声,林中小鸟或许躲了一夜的雨,到了旭ri初升之时已累得无力叫唤了。 不知过了多久,在薄雾散尽之时,却从小径的尽头传来一阵铃铛之声。 “叮铃,叮铃……” 声音由远及近,只过了片刻就有一老者身影出现在远处,而他的手中则牵着一只黑山羊,这铃声正是从山羊脖子上所挂的铃铛中传出的。 老者走得不急不慢,时不时驻足看看周边的风光。而那山羊则乘机猛啃几口路边的女敕草,似乎大早起来尚未进食一般。 一人一羊闲庭信步,小步向前。足足过了一炷香的时光,那老者才看到身前十余丈处一大一小两个身影。 “跟屁虫,上面有人,咱们过去看看。”老者说着加快几步沿路而上。 等他来到妇儿身前之时,见到眼前的惨状,不禁眉头一皱,叹息道:“嗨……这老天真是作贱人。” 这老者也是心慈之人,见少妇手中的幼儿有一丝气息尚存,便用长袖将其裹起抱入怀中。 “小女圭女圭,小女圭女圭。”他轻轻晃动着手中的幼儿,呼唤道。 幼儿嘴角挂着口水,并没有作答。 “嗨……”老者又深叹一口气,转头对黑山羊道:“跟屁虫,你在这里照顾小女圭女圭,爷爷先把这妇人埋了,她惨死于此,爷爷总不能再让野兽虫鸟来糟蹋她的身体。” 黑山羊似乎能听懂老者之话,瞪着黑漆漆的眼珠盯着幼儿看了看。待老者将幼儿放到路边一处干燥之所后,它便走上前去,站在幼儿一侧一动不动。 老者将少妇尸体朝背上一放,转身向着山下走去。到了山下,寻到一处平缓之地,他仔细将少妇埋入土中,便再次折返。 还未到幼儿所在之处,他就远远地听到了儿童大哭之声,于是加快脚步往回赶。 “小女圭女圭,别哭别哭。”他一把抱起正在地上放声痛哭的幼儿,安慰道。 “娘……娘……”幼儿用大眼睛扫了老者一眼后,再次大哭起来。 “小女圭女圭别哭,来爷爷给你吃糖。”老者说着伸手从怀中掏去,果然取出了几粒糖果。 “咩……”黑山羊显然对老者这一举动大感不满,后腿一蹬跳至半空yu抢过糖果。但它身子尚未升至最高点,只听“啪”的一声,就被老者一掌拍落到了地面。 幼儿见到这一幕,瞬间止住了哭声,但眨眼间就再次大哭起来。 “娘……爷爷,我要找我娘,呜呜……” 老者拨出一粒小糖往幼儿口中一塞道:“小女圭女圭,你叫什么名字啊?” 幼儿用小手擦着眼泪,砸吧着嘴抽泣道:“我叫冯焰,爷爷我要找我娘……呜呜……” 老者见幼儿一直哭泣,实在想不出什么法子来哄他,只能再次剥出一粒小糖来。 而就在这时,那黑山羊“咩”了一声后,跳起来抢夺糖果。老者见状,又一掌将黑山羊拍了回去。 “呃。”幼儿抽泣了一声,瞬间停止了哭泣,两只大眼睛十分好奇地看了看山羊,又看看老者。 “咦,原来这小子喜欢看这个。”老者心中暗喜,故意将糖果往上一抛。那山羊后腿果然劲道十足,一蹦离地三尺。 “砰!”正当山羊将要叼到糖果之时,老者直接飞出一腿,将山羊踹出了四五尺远。 “咯咯……”幼儿见状破涕为笑,但不久后笑颜一收,露出十分关切地表情冲着山羊道:“小羊弟弟,你没事吧?” “咩……”山羊一声惨叫,跑出几丈,十分jing惕地看着身前两人。 “它没事。”老者模了模幼儿的脑袋,和声问道:“小女圭女圭,你叫冯焰是么?” “恩,不过娘一直叫我焰儿,娘呢?”幼儿转着脑袋四处寻找着他的亲人。 老者见势不妙,立刻将一颗小糖塞入幼儿口中:“冯焰,你家里面除了你娘还有其他人么?” 幼儿寻娘不着,两颗黄豆大的泪珠瞬间滑落下来:“还有爹爹,但是爹爹出海打渔去了。” 老者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你爹爹什么时候回来?” 幼儿两眼一发呆,思虑片刻后nǎi声nǎi气地回道:“娘说爹爹……爹爹他抓到了很多大鱼,要把大鱼卖了才能回来呢。不过隔壁小牛和阿水偷偷地告诉我,说爹爹他已经死了,我怕娘伤心,所以没把这个事情告诉她听。” “真是乖孩子。”老者伸出枯皱的手轻轻抚模着冯焰的脑袋。他没有想到这孩子看似年幼,却懂得替母亲考虑,当下便更加疼爱起来。但他此时却思虑着到底要不要把母亲已经身亡的消息告诉这个孩子。 而正当老者沉思之时,冯焰却用两只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片刻之后问道:“爷爷,我娘人呢?” “你娘……你娘她已经死了。”老者叹息道。他实在不忍心将这一噩耗告诉这年幼的孩子,但是之前见其能够如此坦然面对父亲身亡的消息,犹豫片刻之后还是将实情说出。 不过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这孩子并没有放声大哭,只是抽泣着道:“娘……娘也死了,焰儿没人要了。” “这孩子果然与众不同。”老者心中灵光一闪,立马想到了另一人。不过在实施之前,他需要先确认这孩子在老家还有没有其他近亲。 “焰儿,你家里还有没有爷爷nǎinǎi,叔叔伯伯这些亲戚?” 冯焰一听,抽泣着摇头道:“没有了。” “哦,那爷爷带你去一个地方,那里可有很多和你一样的小女圭女圭呢,好不好?”老者露出慈祥的面容问道。 冯焰一擦眼泪,点了点头:“恩。爷爷,焰儿以后还能见到爹娘么?” “你看上面。”老者指了指天,说道:“你爹娘就住在天上,等你以后学了大本领就可以去那里找他们了。” 冯焰抬头向天,出神而望…… ; 第二章 孙大炮 落月岛是一座方圆四五百里的大岛屿,除了四周临海之处有平地分布,其他地方皆被一片山脉所覆盖。这山脉称作老虎山,据说先辈初入岛屿之时山中虎豹成群,才取了这样一个名字。 山脉呈东西走向,东陡西缓。在最东边又有一峰,名叫踏云峰。此峰虽陡,却有诸多木亭石殿依山势而建,尽显仙气道风。 此时已是黄昏,山腰一处木质小屋内却来了一个访客。此人七八十岁样貌,面目慈祥,一手抱着个四五岁的幼儿,另一手则牵着一只黑山羊。 他进得屋内,早有一白袍老道迎上。 “林千兄,您怎么来了?”老道显然对老者的突然到访感到意外。 被称作林千的老者脸上闪过一丝异样,将已经熟睡的幼儿往里侧木床之上一放后,皱眉问道:“你就是谷丰老弟?” 老道脸皮瞬间一收,突然又露出笑容道:“林千兄,难道我变化很大么?” “没有没有,你我多年未见了吧?”林千挤出一丝笑容道。 老道好奇地打量了林千一会,问道:“林千兄,您今天是怎么了?你我虽然十余年不曾相见,也不至于变得如此生疏。” 林千尴尬一笑道:“不瞒老弟,就在前不久,我似乎一夜之间将以前的许多事都忘得一干二净,只记得这老虎山上还有你这位小老弟在。” “林千兄,您已经年近百岁,偶尔忘记一些事情也再正常不过了。”老道笑回一声,又指了指一旁幼儿道:“林千兄,这是……” 林千此次前来正为冯焰之事,没想到对方却率先开问了,在木椅上坐下之后便将其中缘由细说了一遍。 老道听后,叹息道:“这女圭女圭也算多灾多难,幸好尚能保住一条xing命。” “谷老弟,我想让这女圭女圭拜入到你门下,不知道可行不可行?”林千指了指冯焰道。 老道眉头微皱,沉思片刻道:“既然是林千兄开口,小弟自然义不容辞,不过您也知道,我门虽是偏居一隅的小门派,但也不可能收下无隐窍的弟子,要不小弟先帮他测试测试?” 林千一甩袖道:“也好,反正我也不懂这些,你就试试吧。” 老道见林千应允,当下走到冯焰身边,伸手月兑去其几近破烂的衣服。而正当他将冯焰翻过身来,突然见到这幼儿的后肩处有一块令牌状的青sè伤痕,当下疑惑道:“林千兄,这是什么?” 林千上前一看,摇头道:“不认识,你这仙人都看不明白,老头子就更加不懂了。” 老道一皱眉,迅速放出魂识朝那伤痕处扫视而去,但那伤痕却没有一丝灵力波动,当下摇了摇头道:“或许只是他父母在他身上做的印记。” “也许吧。”林千喝了一口茶,但嘴角却露出了一丝浅笑。 老道将冯焰翻身,让其背部朝上,然后探出一指从其尾椎骨处一寸一寸地往上移去,直到到达头顶百会穴,才从指间透出一股淡淡的灵力从冯焰头顶缓缓注入。 片刻之后,老道将手指抽回,又用被角盖住冯焰身子,这才露出笑容道:“不错不错,这女圭女圭确实有隐窍,且隐窍还颇为壮实,也算一个修炼之才。” 林千喝了口茶,眼睛一眯道:“现在可愿收下此人?” “现在即便林千兄想要带走,小弟还不肯放人了,哈哈……”老道上前拍了拍林千之手道。 “那就好。好了,此事已了,老头子就此别过。”林千说着起身迈步而去。黑山羊就如同它的名字“跟屁虫”一般,立马在后面紧紧跟随。 “林千兄,天sè已晚,要不住上一晚再走?”老道上前道。 “忘了许多事,老头子现在要将这些记忆拾回来。若是老头子命够长,等小女圭女圭成年之后再来看望。”林千说罢,头也不回地走向远处。 …… 转眼到了秋季,踏云峰上的羊肠小道皆被一层落叶所覆盖,一片金黄,煞是好看。此刻却有两个小孩手牵着手小心翼翼地走在落叶之间沿石阶而下,深怕一个不小心就会滑到。 这两个小孩一个正是冯焰,只是此刻已经换上了一身稍厚的棉衫,让原本圆溜溜的身子看上去更加壮实。而另一个则是七八岁的女童,年纪虽小,但五官却是极其jing致,完全是天然雕成的美人胚子。 “冯师叔你小心点。”女童牵着冯焰向一格稍高的台阶迈下。 “谢谢欣竹姐姐。”冯焰一手撑地,一手拉着女童的手往下迈去。 这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往山下走,直过了有一顿饭的工夫方才来到一处宽敞的平地之中。而此时,这平地之上早已经整齐站立了仈jiu个不到十岁的小孩。 冯焰跟着女童往队伍中一站,便将视线转移到站在队伍前方的一位粗眉大汉身上。 “修元修元,除了打坐吐纳外,最重要的一点是要强健体魄。”大汉高声说罢,向着队伍扫视一遍,道:“孙大炮,你上来。” 话音刚落,冯焰就看到一个七八岁的虎头小子走到了大汉身边。 大汉瞪着双眼,用力拍了拍虎头小子的肩膀,接着又指着身前一块大石头道:“孙大炮,把这块石头举起来。” “是!”孙大炮回答得非常有力,马步一扎,伸出两条小胳膊抓住石块,然后使出吃nǎi的劲用力一提。 那石块丝毫没有移动,却见孙大炮起立大声道:“禀告师叔,我举不起来。” “好!男子汉就应该像孙大炮那样,明知不可能完成也要尽全力尝试。来,换一块!”大汉十分有力地给孙大炮鼓了鼓劲,接着又指向一块稍小的石块。 “是!”孙大炮答应一声,几步来到另一块石头之后,然后照样一用力,那石头仍旧是纹丝不动。 大汉见状,瞬间目露呆滞,片刻之后才轻声道:“你下去吧。” “好!大家看到了,如果不加勤练,就如孙大炮一般连这么小的石头都举不起来,但只要大家苦练,别说是一块石头,便是举起整座山也是小菜一碟。今天的任务就是举石头,大家听到了没有。”大汉高声道。 “听到啦!”队伍瞬间爆发出一阵尖喊声。 “听到啦!”冯焰在所有小孩中年纪最小,听大家如此喊话,便也学着喊了一声,但却是比别人慢了好几拍。 “好!现在一个一个上来领石头。”大汉喊罢,指了指队首一个小孩后,随手拾起一块与小孩脑袋差不多的石头向远处一抛,道:“你就练那块石头。” “是。”那小孩上得前去,开始用力搬动石块。 小孩子一个接着一个的上前,每人都领到了与他们个头相匹配的石块。最后一个轮到了冯焰。 冯焰自加入这个门派后,也大概知道了这门派叫做老虎门。而他被老虎门的前门主谷丰老道亲自收入门下,所以在老虎门中辈分极高,即便遇到现任门主也只需称呼一声师兄便可。而这位大汉是门主的师弟,他也只需以师兄相称。 “叔叔,我要很大的石头。”冯焰两手圈出一个大大的模样道。 大汉蹲子笑了笑道:“小师弟别叫我叔叔,要叫师兄。” 冯焰眼睛一眨,道:“师兄,我要石头。” 大汉十分怜惜地模了模冯焰的头,然后从身边捡过一块如鸭蛋大小的卵石递上道:“拿去练吧。” 冯焰接过卵石,然后又迅速扔回到地面,嘟嘴道:“师兄,我要大的石头。” 大汉挠了挠头,心想若真给这小不点大石头,万一砸坏了脚可免不了被他师傅臭骂。无奈之下他又从旁边捡过一块与之前差不多大小的卵石道:“再给你一块,你看别人都只有一块石头,而你有两块,练起功来可比他们快多了。” 这一下,冯焰十分满意地将两块石头接过,呼哧呼哧地练了起来。他人虽小,但在练功之上却是十分用心,眼看着其他小伙伴都累得快要趴下之时,他却依旧不停地将石头举过头顶。 而大汉则一直站在他的身后保护,以免石头掉落砸到他的头顶。 就这样,小冯焰每天在女孩欣竹的带领下前往练技场苦练体魄。随着他的慢慢成长,心智也逐渐成熟,与欣竹的感情也越发好了。一晃五年有余,在冯焰十岁的那一年,却迎来了他拜入老虎门后最重要的一次考验。 ; 第三章 开窍 修元是一人踏上修仙之路的准备阶段,以修炼调度体内真元为主,当练至修元后期,体内真元已十分充足及稳固,就能将真元汇聚于一点,一举冲开隐窍而开启灵窍。 冯焰入老虎门已经五年,此时的他早已经步入到修元后期境界,只需等待师门五年一次的开窍大典开启。 而这一天在他的苦苦等待之中终于到来。那一ri,太阳尚未出山,他早早起床后便找到了欣竹,两人相约同往位于峰顶的祭天台而去。 这踏云峰峰顶距离他所住之处足有两百余丈的垂直高度,他们原本可以与其他伙伴一般跟随师父御空而上,但是他们却选择了徒步而行。 两人依然是手牵着手,十分亲昵。只不过欣竹已经到了十三岁光景,个子长得较快,两人并肩一站,身高差距倒比五年前更加明显了。 “欣竹姐姐,快点走。去晚了会被师傅骂的。”冯焰拉着欣竹的手走在前面。 “师祖他老人家可宠着你呢,即使晚到一些时辰也不会骂你。”欣竹将裙摆微微上拉道。 “咯咯……这倒也是。”冯焰一阵傻笑,但脚下步伐却没有丝毫放慢。 两人走了有半个时辰,突然一道彩光从山下飘然而上,待来到他们头顶之时,却见彩光处探出一个虎头脑袋来。 “冯师叔,欣竹师姐,你俩好兴致呐。” “臭大炮,要不要下来和咱们一起走?”在一群少年同伴中就属欣竹与这孙大炮和冯焰玩得最好,当下冲空中做了个鬼脸道。 “若和你们一起走,你乐意,这欣竹师姐还不一定呢。”孙大炮也冲下面做了个鬼脸,便随着彩光掠了过去。 “欣竹姐姐,你乐不乐意啊?”冯焰朝欣竹笑道。 “你这个笨蛋。”欣竹白净的脸蛋一红,不再搭理他。 冯焰挠了挠头,继续拉过欣竹细软的手沿着台阶向上走去。 当两人到达峰顶祭天台之时,四处早已经站满了人。老虎门虽是偏居海岛之上的小门派,但俗话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底下也拥有三堂三脉共六条分支,合计弟子五百余人,而冯焰所在的正是首脉踏云峰。 此次踏云峰共有未开窍的新弟子十人,再加上其他三堂两脉,累计共有四五十人。若单从人数上来讲,绝对可算是老虎门开派以来较多的几次之一了。不过开窍过程充满变数,不仅需要门中长者合力辅助,更需要弟子聚jing会神全力一搏,但即便如此,受老虎门门派实力的制约,历届新弟子成功开启灵窍的也仅仅只有总数量的五分之一而已,且开窍过程中发生意外而导致弟子身亡的事件也时有发生。 对于这些新弟子们来说,开窍是他们人生最大的一个拐点,若成功开启则能正式踏入修仙之途,若是失败则难逃被师门清退的命运。 冯焰到达祭天台后,四处寻找师傅谷丰老道不得,便找到了门主师兄询问,得到的答复却是老门主身体有恙,无法出席,这倒让他郁闷了许久。 要知道老门主谷丰向来最是疼他的,在这个重要的时刻他本以为师傅会定会亲自前来观看他的开窍过程,却没有想到会突然缺席。到了此刻,他不禁担心起师傅的身体起来。 欣竹观察细微,看到他闷闷不乐的神情还以为是他心中紧张,当下便说了一番开导之话。冯焰只是笑着感谢了几句。 如此过了不久,门主谷大丘突然做了一个手势后从人群中腾空而起,向着祭台飞去,与此同时,另有三位老者也齐刷刷离地,飞上了祭台。 冯焰的目光也跟着转移到祭台之处。这圆形祭台全是用踏云峰本地所产的青石砌成,底下是三层青石台阶,每阶高一尺,而祭台之上则有四根雕刻有老虎图案的青石柱子立于四方,每一根都有一chéngrén合抱粗细。 四老者在台上一排站定,门主谷大丘虎眼一瞪,挥了挥手衣袖走出几步道:“今ri是我老虎门开派五百年来第一百次开窍大典,你们这些臭小子都给我好好表现,师门喂养了你们六七年,好歹也要咯噔个屁出来,千万别给老祖宗们丢脸,等下开始之后就按照事先排定的顺序逐一上台。” 谷大丘长相粗鲁,说话也是如此,说完之后左脚一蹬,瞬间腾空而起,稳稳地落在一根青石大柱之顶,盘膝坐下。其余三人也纷纷飞上石柱。 四人坐定,每人手指一弹,突然四颗鸡蛋般大小的橙sè珠子一飞而出,直到祭台正上方约一丈高的空中,定住不动,之后四人并未抽手,而是继续用灵力控制着珠子在空中悬浮。 “第一个小子是谁?赶紧上来!”谷大丘大喝道。 话音刚落,冯焰身侧突然闪过一个人影,仔细一看正是孙大炮。踏云峰作为老虎门首脉,自然任何事都要冲在前面,而这个孙大炮又是踏云峰每次cāo练之时的试验品,此刻第一个出场到没有让冯焰感觉到意外。 “臭大炮好好表现。”冯焰替孙大炮鼓劲道。 孙大炮一转头,冲他嘻嘻一笑:“今天咱就来个一炮冲天。” 冯焰目送孙大炮上了祭台,而这时,台下诸人的目光也全部集中到了这个试验品身上。 孙大炮上了祭台直接往中心处一坐,迅速盘膝闭目。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在台下仔细观看的冯焰突然见孙大炮浑身颤抖起来,鬓发处不时有黄豆般大的汗珠滴落,显然已经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刻。他与孙大炮关系甚好,此刻不禁为大炮捏紧了拳头。 四老者显然知道孙大炮此时的情景,但他们却视而不见,并没有出手相助。直到半炷香之后,当孙大炮颤抖地犹如羊癫疯发作一般,且将两排牙齿咬的“啪啪”作响之时,四老者突然齐声大喝一声,食指用力一点。 “轰!”四颗珠子在一声短促轰鸣之后,瞬间shè出四道橙光直冲高空,到达百丈高处之时,突然间又合为一股,以闪电般的速度反向刺向孙大炮的头顶。 只听“噗”的一声爆响,橙sè光柱瞬间消失,而孙大炮也一下子瘫软在地不省人事。 “大炮!”冯焰看到此时,第一反应就是孙大炮出了事情,大喊一声后拔腿向祭台跑去。但他刚跑出几步,却被一人拉住了衣衫。他含泪回头看时,却见欣竹正站在他身后向他摇头。 此时,另有一位老者已经飞上祭台,探掌朝孙大炮头顶一拍,大喜道:“禀告门主,是中窍,是中窍!” “真是中窍?太好了,整整二十年,我老虎门终于再次出现了中窍弟子。这小子叫什么?是谁的徒弟?”谷门主眉飞sè舞道。 这时一位三十来岁的青衣男子几步迈上祭台,向谷门主抱拳道:“师兄,他叫孙知节,小名孙大炮,之前由我教导。” “好好好,原来是周善师弟,看来这中窍还会遗传,赶紧将这小子带下去好好调养一番。另外去库房领取一百晶石当作你师徒二人的奖励。” “多谢师兄。”周善再一抱拳,将孙大炮卷入袖中,御空离开。 “下一个!”谷门主难掩心中的喜悦,弯着双眼柔声说话,根本不像他本人的风格。 “这个臭大炮真的吓死我了。”此时的冯焰正沉浸在孙大炮开启中窍的喜悦之中,根本没有听到谷门主之话。 “妈的!轮到哪个混蛋了?”谷门主等了片刻见无人上台,又现出本来面目,暴喝一声,直震得台下小子们耳中响起一阵“嗡嗡”之声。 “轮到谁了?” “不知道啊。” 台下瞬间议论开来。 “冯师叔,你几号?”欣竹朝四周望了一望,见每人都在寻找下一个上台之人,只有冯焰面露笑容双眼放空,正处于神游四海之中,当下用胳膊顶了冯焰一下道。 冯焰“啊”了一声,根本没听清楚欣竹问的是什么。 欣竹白了他一眼,饱满的嘴唇一翘道:“冯师叔,你不会是二号吧?” “是啊……”他话未说完,却听祭台之上再次传出暴喝之声,远比前一次来得更加猛烈:“到底是哪个混蛋小子!赶紧给我上来……” “师兄,是我。”冯焰吐了吐舌头,屁颠屁颠地跑了上去。 “快点!”谷门主一见是冯焰这个小子,立马将火气压下了七分。这冯焰可是他父亲亲收的徒儿,无论怎样也总该给他老子几分薄面。 冯焰上了台,盘膝而坐,环顾了一眼四周众人,缓缓闭上了双眼。 抛去杂念,平稳呼吸,将昨晚谷丰老道所交代的要领默背一遍后,他慢慢进入到入定状态。 开窍的关键是将全身真元汇聚至一点,然后用真元强行冲破封闭的隐窍,这个在修身诀中已有记载,他在开窍之前已反复诵读,了然于心。 入定之后,他并不着急,而是将身体状态调整到最佳状态,方才调动真元沿着经脉不停游走,作为热身。 又过了半炷香的时间,他自认为一切准备就绪,这才驱动着真元一点一点的向头顶百会穴汇集。 这个过程十分缓慢。 百会穴处真元越集越多,头顶随着真元聚拢逐渐开始发热,到了后来甚至如同将头炙烤在火架之上一般……这个时候他的全身早已经开始渗出丝丝汗水。 但年幼的冯焰在这生死攸关之际,根本无暇理会这一时痛苦。他不断将真元抽出,调动至头顶,生怕落下一丝一毫。因为对他来说,多一份真元就意味着多一份希望。 到了此刻,他的心中已经没有半点杂念,甚至连时间的流逝,也完全不在他的感受范围之内。 又不知过了多久,已经大汗淋漓的他用魂识再探视了一遍,确认没有半点真元落于身体其他部位,这才开始将百会穴附近的真元慢慢压缩。 这是一个十分痛苦的过程,他刚把原本分散于百会穴附近的真元压缩至铜钱大小,头顶处突然传来锥刺一般的巨痛。 “啊!”他在心底呼喊一声,咬着牙继续坚持。 时光慢慢流逝,真元越缩越小,而他头顶的痛感则越来越剧烈,意识也逐渐模糊了起来。 他浑身颤抖着,原本放于膝盖上的双手此时死死的扣住地上的青石缝隙。此时,头顶的痛楚已无可附加,当真元被压缩至针尖大小之时,甚至感觉到这个头颅已经被人锯成了几块,并不停的用盐巴撒向断口。 但他不能放弃! 朦朦胧胧中,他的脑海中开始浮现出幻想,他似乎见到了娘亲正在向他招手。 “焰儿,你去哪里了?” “焰儿,娘四处寻不见你,好难受。” 意识越来越模糊,幻想越来越频繁。他见到了出海未归的父亲,见到了白发苍苍的谷丰老道,甚至见到了将他送上踏云峰的老者。 “轰隆隆……”转瞬间,他突然感觉自己正处于一个大雨磅礴之夜,天雷滚滚,闪电肆虐。 “啪”一个霹雳闪过。 “焰儿别说了,娘害怕。”他听到了娘亲的声音,感觉到了娘亲用双手紧紧将他搂在怀中。 他透过指缝向空中看去,突然天上出现一个披头散发老者,急速向他们所在之处飞来。 “快跑!”娘亲大喊一声,抱起他冲入到大雨之中。 “啪!” 一记惊雷闪过,他看到了一张布满鲜血的可怕面容正向自己靠近。 “啪!”“啪!”“啪!”…… 无数闪电悉数而下,朝着老者和他所在之处劈来,就在这时,那老者突然伸手一扔,一块如令牌状物体快速飞向自己,而这时无数道电光也已经到达了自己的头顶。 “啊……”他头顶如遭万斤之击,大叫一声后瘫倒在地,彻底不省人事。 ; 第四章 陷害 “娘!”冯焰大喊一声,一下从床榻之上坐了起来。 “冯焰,你醒啦?太好了。” “冯师叔!” 冯焰揉了揉眼睛,却见欣竹与孙大炮两人正坐在自己的床沿之上,但并没有见到他的师傅。 “欣竹姐姐,我怎么会在这里?我开窍成功了么?”冯焰醒来之后最关心的当然就是灵窍了。 欣竹俏皮地一笑道:“成功啦,还是中窍哦,和这个死大炮一样。”她说着转头白了孙大炮一眼。 冯焰听到这个消息,难掩喜sè地追问道:“那你开了什么窍?是不是也是中窍?”他从小与欣竹、孙大炮关系交好,现在见自己与孙大炮都开了中窍,自然希望欣竹也能开启同样的灵窍来。 欣竹却摇了摇头道:“没开窍。” “啊?”冯焰一听,心中的喜悦立马化为了一片痛楚,因为他知道欣竹若是没有开启灵窍,则意味着离开老虎门的ri子也就不远了。 孙大炮看了两人一眼,道:“放心吧,这小俏妞所说的没开窍不是指没有成功开启灵窍,而是开窍大典在中途中断了。” 冯焰见欣竹也点了点头以示确认,不解道:“为什么中断呢?” 孙大炮假装成大人模样,叹了口气道:“在你之后接连上场的四个小丑妞接二连三地出现了意外,全都死了,门主他老人家看到情况不对,便派人将前晚送于我们吃的‘开窍丸’剩余部分逐一做了检查,发现每一粒丹丸里面都被加入了一种不知什么毒药成分。我师傅说只要是女孩子吃了,在开窍之时会立马毙命的。” 冯焰挠了挠头看着欣竹,暗自替她感到庆幸。 “那后来呢?”他接着问道。 孙大炮摇了摇头道:“后来就中止了,其他我也不知道。小俏妞,你知道么?” “俏你个头!”欣竹又白了孙大炮一眼,对冯焰说道:“后来开窍大典就推迟到十天之后举行,还有门主怀疑这一切都是‘打虎门’使的手段,就带人往打虎山去了。” 十岁的冯焰对这些门派之间的恩怨没有一丝兴趣,他的心中只要欣竹和孙大炮安全就好。 三人又在一起做了会猜拳的游戏后,欣竹便提早离开了。 等她的身影刚消失在门楣处,孙大炮对着门“啧啧”几声道:“这身材好的,这臀翘的,这腰细的,真的只能用完美来形容,冯焰你真有福。” 冯焰方才十岁,对男女之事根本不懂,不过和孙大炮相处久了也学会了几句下流话,说道:“都说臀翘好生养,那腰细又有什么用?” 孙大炮盯着冯焰看了会,突然摇头大声长叹一声,双手负背,独自离开了此处。 “莫名其妙!”冯焰嘀咕一声,下床穿戴整齐往他的师傅住处走去。 …… 老虎山脉东西各有一个修仙门派,东边的叫做老虎门,西边的叫做打虎门。这两门派原本是一家,但自从老虎门前推两代的门主谷长庚突然暴毙之后,他的两个儿子谷丰与谷盛为了由谁来继承门主之位一事闹得不可开交,最终两人选择分家。分开之后,谷丰留任老虎门门主,而他的弟弟谷盛则到了老虎山脉西侧,接管了那边的三堂三脉成立了打虎门。 自此之后两派之间摩擦不断,但是碍于兄弟面子,虽然彼此较劲,却是谁也没有动过真格。二十年前,两派新门主分别继位以后,为尽量避免弟子无谓损伤,便在山脉的中心处以虎斗峰为标记,画了一条长长的边界,任谁也不能擅自踏过边界半步。若双方想要商讨事情,也只能在虎斗峰峰顶举行。 此时,在这虎斗峰峰顶之上刚好站着两拨人。一拨由虎头豹眼的老虎门门主谷大丘为首,身后跟有三人。而另一拨也由一虎头豹眼,却留着络腮胡子的魁梧汉子为首,身后不多不少也是三人。 “谷大田,你为何害我未开窍灵童?”谷大丘大眼怒瞪,暴喝一声道。 “哈哈……”,这魁梧汉子显然也不是吃素之人,大笑一声,暴喝道:“谷大丘,你不要血口喷人!” “娘的,你居然使出此等yin险手段,今天老子和你没完!”谷大丘说着指尖一亮,瞬间祭出一根十分粗大的狼牙大棒来。 “你以为我谷大田怕你不成!”谷大田怒喝一声,同样祭出一根狼牙大棒。 眼看两人要大打起来,两派其余之人分别朝对方使了个眼sè,便各自行动,围着自家门主说好话的说好话,夺大棒的夺大棒。在众人一阵忙活之后,两大门主才将火气降下了几分。 “谷大丘,你有话好好说,不要一上来就污蔑他人!”谷大田是谷大丘的堂弟,两人从小一同长大,率先礼让了半分道。 “你说说,我门中下发的 ‘开窍丸’是不是被你掺入了‘沉水香’?”谷大丘擦了擦嘴角的口水道。 谷大田同样擦了一下嘴角道:“你自己下发的丹丸出了问题却来找我打虎门算账?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真的不是你干的?”谷大丘问道。 “娘的,我谷大田从小到大何时骗过你?”谷大田不满道。 谷大丘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道:“好!就相信你一次,明天便是你门派的开窍大典,到时候出了问题也不用来找我,我谷大丘不会干这等缺德事。” “我说谷大丘,你就不能说一句稍微好听一点的话?”谷大田瞪着豹眼道。 谷大丘挥了挥手,不耐烦地道:“好听的话没有。不过奉劝话倒是有一句。” “啥话?” “你赶紧将门派名字改改,真的是辱没祖宗。” “娘的,这可是我父亲亲定的名字,改了才叫辱没祖宗。” “好了好了,懒得和你说。”谷大丘说罢,将狼牙棒往空中一抛,夺空而去。 其余之人也纷纷返回自己的山门。 …… 冯焰所住小屋离谷丰老道不到两百丈,片刻之后他就到了师傅屋外,却见大门紧闭。 “笃笃笃”他轻轻敲击着木门道:“师傅,我是焰儿,听说您生病了,我来看看你。” “咳咳咳……”屋内传出一片咳嗽之声,不久又听他师傅开口道:“徒儿,师傅老了,不中用了,昨晚衣衫穿得单薄了些,早晨起来便头昏脑涨,对了,你灵窍开得怎么样?” 冯焰没有师傅允许绝不敢轻易进入,这是他师傅对他提过的唯一要求,当下在外恭敬地回道:“师傅,徒儿开启了中窍。” “是么?太好了!焰儿果然没让我失望。不过早上为师没有亲自前往助阵,还望你不要往心里去。”他师傅的声音听起来比前几ri沙哑了几分,显然是受到了风寒的影响。 冯焰嘿嘿一笑道:“师傅只要你身体早点好起来,徒儿就放心了。对了,早上开窍大典还出了事情了呢。” “什么事情?”他师傅急问道。 “听臭大炮和欣竹说那‘开窍丸’中被人做了手脚,一连死了四位姐姐。” “什么!死了四人?大丘他有没有查出是何人所为?”听他师傅的口气似乎还被蒙在鼓里。 “回禀师傅,弟子就知道这些了。”冯焰一五一十地回道。 “好,为师知道了,等下我会亲自询问大丘的。你先下去准备一下,明ri这个时候来我房中,为师传你功法。” “是!”冯焰现在灵窍已开,意味着从此之后成为了真正的修仙之士。当下听他师傅这么快就要将功法传授与他,心中一喜,便屁颠屁颠地跑回了住处。 现在冯焰心头所牵挂的几件事情都已经有了着落,一回到住处赶紧将外衣一月兑,从墙边取过一把亮蹭蹭的铁剑,透过剑刃查看身后的令牌状青sè痕迹。 “咦,这图案真的和自己在开窍之时见到的差不多,难道真的是那位老伯伯印在我肩上的?”他自言自语道。 这图案已经跟随他整整五年,期间不痛不痒,也没有其他奇怪的感觉,那这到底是什么?他一时半会想不通,索xing将铁剑一放,准备好好补个觉。 刚月兑了衣服,小屋木门“吱呀”一声自动敞开了。 “臭大炮,赶紧给我出来!”他用被子捂着胸口,怕万一进来的是欣竹那就什么都被看光了。 “嘻嘻,你小子倒挺聪明。”就在这时,一个虎头突然从门后钻了出来。 冯焰看到这圆溜溜的脑袋,暗想这小子不会是门主的私生子吧。 “你来干嘛?” “有一个爆炸xing的消息。”孙大炮一溜烟窜到床边,十分神秘地说道。 “是不是偷看师姐洗澡时又发现了胎记?这次是哪位师姐?”冯焰紧握被子的手一松,露出光溜溜的上半身道。 “无耻之徒!”孙大炮用鄙视的目光看了他一眼,接着低声说道:“昨天入葬的四个小丑妞的坟被人挖开了,尸体也不见了。” “啊?莫非活过来了?”冯焰微微眯眼,一点都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孙大炮眉头微皱,双手负背,转身看向窗外道:“按照我的推论,她们多半是生前没让我偷看,死后下了地狱。” “你去死!”冯焰直接从被窝中飞出一脚踢在了孙大炮的之上。 那孙大炮没有料到他会来这一招,顿时来了个嘴啃泥。 ; 第九章 提亲(二) ri落时分,欣竹之母何欣已经将一桌酒菜整齐地摆放到桌子上。小菜不多,恰好六个,但每一个都做的异常jing细。起初何欣与段玲并没有一同上桌,在冯焰与周善的力邀之下这才与众人同桌而坐。 酒过三巡,周善觉得时机已经成熟,便将筷子一放,半开玩笑地道:“我说段老哥还有何嫂子,欣竹在山上可讨人喜欢了。” “哦,是吗?这丫头从小不怎么爱说话,我还担心她没法和他人相处呢,听仙人这么一说,咱们也就放心了。”段竹说着拿起一旁的酒壶就要朝自己空荡荡的酒碗中斟酒,却见何欣朝自己使了个眼sè,这才意识到壶中的酒已经不多了,于是乘势起身,替周善斟起酒来。 周善平ri里做事仔细,早就发现了这夫妻俩的神sè,笑道:“段老哥,你这酒不错,你也尝尝我带来的。”说着他手指一点,立马有一个大酒坛出现在桌子边上。 段竹见周善只是屈指一点就变出了一大坛酒,脸上瞬时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而一旁的段玲更是睁大了眼睛盯着周善的手指头看了老半天,唯有何欣面不改sè。 周善越发感到奇怪了,不由多看了何欣几眼。那何欣也发现了异样,赶紧露出惊奇状说道:“仙人果然是神通广大,真让咱等乡民大开眼界呢。” “哈哈,哪有哪有,让嫂子见笑了。”周善将眼神一收笑道。 这时那段竹已经不必再担心酒水供应不上的问题,痛快将酒壶中的残酒喝完,接着便起身向大酒坛走去。 这大酒坛顶部被一层红布所包裹。段竹走到酒坛附近时,却见酒坛背向众人的一侧却贴着一张红纸,细看之下,红纸之上写着一个双喜。 “咦,仙人这是哪家的喜酒?咱今天可有口福了,哈哈。”段竹是个爽快之人,一把将坛顶的封口取了下来,问道。 周善见时机已到,起身抱拳道:“这正是欣竹的喜酒。” 冯焰见周善起身,也肃然站起,一下都不敢乱动。 段竹一听,神sè一变,片刻之后摇头道:“仙人别开玩笑了,咱家闺女才十三岁,怎么可能。” “是啊,仙人您定是在说笑了。”甚少动筷的何欣将筷子一放起身笑道。 “娘,姐姐嫁人了么?”段玲年纪虽小,却也从中听出了一二,可见长大后定是个机灵鬼。 周善手指一点,酒坛在一阵颤抖之后,立刻升起一道细细的水注。那水注不偏不倚恰恰落到段竹的酒碗之中,斟满之后笑道:“不是结婚,是定亲。” “定亲,和哪家公子?这丫头也不事先打声招呼。”段竹有点不满地道。 周善刚想说话,却被冯焰抢了先。 “叔叔婶婶,欣竹姐姐是要和我定亲。”冯焰嘻嘻一笑,但心底却十分紧张,深怕身前两人会断然拒绝。 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段竹在听到他的话语后,立刻大笑起来,片刻之后回到桌边道:“是和你这个小女圭女圭?欣竹可是比你年长,你就不怕她欺负你?” 段竹在看到冯焰的第一眼后就对这个小孩心生欢喜,现在一听是要和这个女圭女圭定亲,心中倒是宽了不少,但他毕竟对冯焰不甚了解,一时间还无法做出草率的决定。 周善见冯焰如此勇敢,居然毛遂自荐起来,就站在一旁不再说话。 “欣竹姐姐对我可好了,不会欺负我的。我也不会欺负她,还要别人也不敢欺负她。”冯焰挠了挠头道。 段竹一听笑道:“有点男子汉气概,不过既然要定亲,怎不见你父母前来?” “我父母早已经死了。”冯焰说着低下了头去。 周善补充道:“老哥,嫂子,这冯焰师弟父母早亡,我师傅谷丰真人见其资质颇佳便将其收为了关门弟子。这小子为人实诚,与欣竹也是青梅竹马,若是能成就这段姻缘,也算是成全了他们。” 谷丰真人作为老虎门的老门主,平ri里作风正派,在他领导下的老虎门平ri里对岛上居民也是秋毫无犯,可谓是一个名扬在外的得道之士,在落月岛上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段竹一听冯焰被谷丰真人亲收为徒,就以为着这小子的人品有了保障。 “孩子她娘,你怎么看?”他转头看了看何欣道。 何欣冲冯焰看了一眼,笑道:“能被谷丰真人看中自然是好的,欣竹若是能与这女圭女圭结成姻缘,也是咱闺女的福气。” “哈哈……”段竹听妻子也是同意,大笑了一声,取过酒碗一干而尽。 冯焰见状大喜,立刻走出几步跪下磕起头来:“冯焰拜见岳父岳母!” “好好好,起来起来。”段竹与何欣同时上前将他一把搀扶起来。 周善见两人答应地如此爽快,还是有点意外,不过既然大事已成,他也不再为送不出聘礼而担心,当下手指一点,立刻有包裹着红布的各种物什陆续飞出,竟将整个屋子都堆地满满当当,其中也不乏好酒。 最后,他又取出一个大木盒往边上一放道:“那些都是聘礼,这些是聘金共二百两银子,请老哥嫂子收妥了。哈哈……” 光着二百两银子就相当于一个普通家庭十余年的收入总和,更何况这欣竹家里比普通家庭还要不如。由此可见老虎门为了冯焰之事却也给足了面子。 段竹两人欢喜异常,便是连段玲也开心地拍起手来。冯焰也十分喜欢这个小妹妹,于是将手往怀中一模,再次拿出几颗糖果来递了上去。 段玲与冯焰玩了一下午,早已经十分熟稔,毫不客气地就将糖果拿了过去,并剥出一颗放入嘴中。 接下去众人又开开心心地喝酒聊天。这段竹或许是平ri里酒馋得紧,乘今ri有酒就多喝了一点,没多时就醉倒在了一侧。而段玲又因年幼便早早的在她娘亲怀中睡了过去。 眼下只剩下周善,冯焰和何欣三人。冯焰也喝了点酒,坐久了突然内急就乘机溜出了门。这下倒让周善和何欣两人尴尬起来。 这两人的尴尬并非因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而是周善已经发现了何欣的异样,而何欣也看出了周善的狐疑之心。 落月岛是老虎、打虎两门的地盘,其他门派的修士如果想入此岛必须事先征得两派的同意。这何欣若果真是个隐藏修为的修士,一来不是两派弟子,二来没有得到两派的允许,那么只有第三种可能,就是潜入到落月岛的间谍。这间谍一说在落月岛时常听闻,也确实抓到过几人。 “嫂子好酒量。”周善又引出酒水往何欣碗中注入。 何欣并没有拒绝对方的好意,笑道:“并非酒量好,而是这酒好……这可是竹儿的定亲之酒,自然要多喝一点。” “干!”周善将碗中酒一口喝下,继续道:“嫂子并不是本地人吧?” 何欣微微一笑道:“我本是南烁国陆上的船商之女,在一次走船途中遇到了大浪,亲人皆丧,而我则恰巧被当家的救起,这才来到了此处。” “何欣自称船商之女,想来也受过良好的教习,这样看来与她起先表现出的高雅之态倒也吻合,不过她为何对自己施展出功法却一点都不感到惊讶,莫非她家族之中也有人是修仙之士?”周善在心中快速默忖了一下,笑了笑道:“原来嫂子出自大户之家,不知家中还有没有其他亲人尚在?” 何欣嘴唇一抿道:“有几个远方亲戚,其中也有两人是门派弟子,不过已经没有往来。” “原来她的亲戚中也有修士存在,怪不得见怪不怪了。”周善到了此刻已经全然释疑,于是起身道:“冯焰已经出去很久了,我去看看他,嫂子你也早点睡吧。” “仙人,隔壁房间已经收拾妥当了,您和冯焰就暂时在那边将就一晚,有点招待不周了。”何欣起身道。 “没事,风餐露宿惯了,不睡也无妨。”周善说着快步走出了屋门。 将将出门,见冯焰正在院中看着星空发呆,他走上前去,问道:“小子,你在看什么?” 冯焰方才没有听到周善的脚步声,听背后有人说话,回头道:“师兄,刚才我小解时看到了一个黑影从天上飞过。” 周善是老虎门执事堂堂主,多年之前就已经迈入到二魄境界,论修为在整个落月岛上也能够排进六,而方才却没有发现冯焰所说的修士出没,如果冯焰所说是真,那么这个夜行之人的修为就要高出他很多了。他心中暗忖着,不禁眉头深皱,问道:“你不会是看错了吧?” 冯焰快速摇头道:“师兄,我没有看错,而且那个黑影好像有点像师傅他老人家。” “师傅?”周善眉头皱地更深了。暗自出神了片刻后,他上前模了模冯焰的脑袋道:“是你看错了,走,回去睡觉。” 冯焰跟在周善之后挠了挠头,再也没有说话,只是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回忆着刚才看到的一幕。 ; 第十章 教训 第二ri清晨,冯焰与周善起床出门之时,那段竹尚未从酩酊大醉中醒来,何欣则已经开始准备起早饭,只有段玲一人坐在廊下一把小木凳上独自玩耍。 冯焰在欣竹父母答应下亲事之后,就将这一家子当成了自己的至亲,昨ri听段玲说出她父亲的手是被阿狗所伤,便一直耿耿于怀,现在见段玲一人在此,就上前道:“玲儿,哥哥问你一个事。” “啥事啊?”段玲放下手中的小石子,好奇地看着他道。 “你昨天说的阿狗是谁啊?”冯焰笑眯眯地问道。 他这一问,段玲还好,倒让一旁的周善好奇起来,也凑了过来听段玲的回答。 段玲嘟着小嘴想了想,回道:“阿狗就是渔场那个坏蛋。” 冯焰也是一嘟嘴,道:“他有多坏啊?” 段玲思考了好一会,方才回道:“很坏很坏,老是欺负我爹爹还有其他叔叔伯伯。” “哦。”冯焰听后转头看向周善。 周善与冯焰相处了多年,怎不知道这个小屁孩的心思,见冯焰露出恳求般的眼神,定是要请他出马教训那个阿狗。 “此事过会再说。”周善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 “嘻嘻。”冯焰却是会意一笑,当下又和段玲玩耍起来。 又过了半个时辰,在冯焰与周善用了早饭之后,段竹这才慵懒地起床。两人待段竹草草用过早餐,就起身告辞了。 这一次段竹没有过多挽留,送了几句一路平安之类的话语之后就与何欣一道将两人送到了村口,待两人的身影一消失,就立刻急匆匆地向渔场方向跑去。 周善和冯焰没有远去,在村口绕了一圈后,就紧随在了段竹的身后百余丈处。两人都是修士,脚力比段竹好上太多,一路跟着没有被段竹发现。 渔场距离村子大约有一里路程,临海处是一个小码头,停靠着七八只木桅渔船,码头往下则是两排杂乱的鱼摊,又因是早晨,这一个个摊位之上并没有多少鲜鱼。 冯焰跟着周善刚来到鱼摊一头,就听远处有吵闹之声传来,于是跟着渔场中的众人围了上去。 他人小个子矮,幸好前方有周善开道,没有多久就钻入了人群的前排处。只见被四五十人围成一圈的人群中间此刻站着两人,一个是他的未来岳父段竹,另一个是与段竹一样粗壮的光头大脸汉,赤膊的上身泛着油光。 “妈的,老子懒得听你解释,迟到半个时辰,按规矩在这个月工钱中扣半两银子。”光头大脸汉喷着唾沫冲段竹喝斥道。 “王八蛋!”冯焰见那个光头居然敢骂自己的岳父,一下子火气,轻骂道。 这时,站在他身边的两个汉子各自议论了几句: “半两银子,这可是段哥月工钱的一半了,这阿狗也太狠了。” “放心吧,段哥不是那么好欺负的,等会只要打起来,咱们一起上。” “好!” 正当众人都在等待段竹会如何回答之时,却见他将手中的汗衫往肩上一甩,对阿狗说道:“半两就半两。”说着他径直走向一边,不再理睬身前之人。 他的这个举动立刻引发了周边之人一阵轰鸣。 “不会吧?今天段哥怎么了?” “半两银子,段哥下月可要揭不开锅了。” “可惜咱们也穷,要不然接济他一点。” “妈的,这姓段的今天居然不反抗,害我们白准备了家伙。” 众人议论纷纷,只有冯焰与周善两人知道段竹今天的表现与之前判若两人的原因,因为自昨天收到二百两银子之后,他就不用再受这阿狗的气了。 除了他两人,所有人都表现地十分诧异,其中表情最为夸张的就是阿狗了。他长大了嘴,目送段竹走向一侧,直到对方快要没入人群之时,方才醒转过来,冲段竹大声骂道:“妈的,你小子站住。” 段竹脚步一停,回身浓眉一皱道:“老狗,还有什么事?” 阿狗听对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骂自己“老狗”,胸中的怒火一下子窜起,涨红着脸大骂道:“妈的你这个死穷鬼,真的是活腻了,你给老子听好了,从今天起你小子不用来此处做活,赶紧给我滚蛋!滚蛋……” “今天就废了你这条老狗!”段竹火起,大骂一声,同时将肩上衣衫用力一摔,快步走向阿狗。 “你想干嘛?”阿狗后退一步,同时用力向后方招了招手。 人群在一阵攒动之后,走出三四十人,各自抄着木棍站到了阿狗的身后。而人群中剩余之人在沉默片刻之后,则纷纷走向段竹两侧,将其紧紧护在中间,从人数上看也有二三十。冯焰与周善就跟着这些人来到段竹后方,始终没有被段竹发现。 “你想造反?”阿狗将手下递过的木棍挥了挥。 段竹将两边yu往上冲的同伴拦下,指着阿狗冷笑道:“造反?呵呵,如果我段竹真想造反,怕你活不过今ri!” “哇,岳父大人他好威武啊。”冯焰钻出一个脑袋看着前方,不由佩服起来。 “男人就要这样,该冲的时候冲,该拼命就要拼命!”周善在一旁说道。 “恩!”冯焰点了点头,继续将视线放在前方。 段竹这边的人数虽然没有阿狗那边多,但阿狗知道这个段竹以及手下一帮人都是不要命的,如果真的拼起命来,他绝对没有完整离开此处的可能xing,现在他已经将话说满,不可能将说出的话收回,思量片刻后,决定拿出他最为依仗之物。 “你们这帮杂种给我听好了,明ri我的叔父,也就是老虎门正牌弟子段术真人他老人家就要回家探亲,你们若不想断子绝孙就赶紧给我滚开。”阿狗趾高气扬地说道。 此话一出,还果真让原本支持段竹的汉子们犹豫了起来。对他们来说,老虎门弟子就相当于神仙一般的存在,任谁也不敢轻易得罪。 站在中间的段竹也看出了众人的异sè,上前一步道:“老狗,你我之间的事与他们无关。你想让我离开也可以,只要将我的船还我就行。” “哈哈……”阿狗一阵长笑,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道:“太好笑了,居然还想着拿回木船,这木船在你入伙之时就已经充公了,想要拿回去,就用十两银子来赎!” “王八蛋……死老狗……”站在后方的冯焰听到阿狗说出如此不要脸的话来,激愤无比,不管三七二十一,一下子就从人群中钻了出去,并指着阿狗大骂道。 这突然出现的一幕让众人一阵愕然,纷纷将焦点击中到了中心处的那个十来岁的小孩身上。 “这小屁孩是谁啊?” “不知道啊,他居然骂阿狗死老狗,哈哈,太过瘾了。” “娘的,连这么小的孩子都敢骂他,看来这阿狗果然不得人心。” 阿狗正在大笑,突然听到一个小孩冲自己大骂,瞬间石化,挠了挠头问道:“你小子是谁啊?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冯焰,快回来!”段竹见冯焰不顾个人安危出言相助,对冯焰的欣赏之情倍增,但冯焰毕竟是个孩子,他可不想这个未来女婿受到牵连,于是想要将冯焰拉回。 冯焰虽刚刚开窍,但他在老虎门异常严苛的体能训练之下,无论体格还是反应能力都已经强出寻常孩童太多,甚至可与十五六岁的少年想比。 他身子一侧,立刻避过了段竹从后方伸出的手。 “死老狗你听好了,我是段大叔的未来女婿冯焰,你若再欺负他,我就让你这辈子都下不了床!”他怒瞪着双眼,用手指指着阿狗道。 阿狗的大脸瞬时铁青,他本就受了段竹的气,现在又受到了一个还在尿裤子的小不点威胁,自觉脸面尽失,一下子愤怒到了极点,也不管尊老爱幼、以大欺小之类,提起手中的大棍就朝冯焰砸去。 冯焰见状正想后退,就在这时,却见头顶处白光一闪,眨眼间身前就传出了阿狗的惨呼之声。 “啊……是哪个天杀的……”此时阿狗手中早已经没有了木棍的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血淋淋,而地面之上则多出了五个尚在抽动的手指。 众人见状纷纷向外围逃窜,只留下冯焰、段竹和阿狗三人站在原地。 空中又是白光一闪,光芒散去,周善已经站在冯焰身前,冷声道:“哼,自作孽不可活,今ri暂取你五个手指,若是再狐假虎威就替段术取了你的狗命!” 周边众人到了此刻方才知道刚才出手的是何人,齐刷刷跪拜下去,口呼“见过仙人”。 段竹也十分感激地向周善一抱拳,而冯焰则向周善抛了个钦佩的目光,之后便站到了段竹身边。 “都起来吧。”周善向众人道。 “啊……痛死我了……” “是。”众人先后站起,弓腰站在一侧,谁都不敢擅自说话。 “砰!”周善伸出一腿就将在一边哭喊不止的阿狗踢入了海中,之后向众人道:“这段老哥是我老虎门谷丰真人的亲家,你们哪个若是活腻了便可动他试试。” “天呐,原来是谷丰真人的亲家。” “我等绝不会欺负段哥的。” “是啊,段哥平ri里对我们很好,我们支持他成为这渔场的领头人!” “支持段哥……” 众人见老虎门仙人亲自给段竹撑腰,也不管情不情愿,赶紧表起衷心来,根本不考虑正在海中扑腾的阿狗。 “好!”周善点了点头,继续道:“这死狗自称的叔父段术乃是我手下一名修灵士,回去之后我自会向他仔细询问,若他果真参与了凡间恩怨,便重罚于他,诸位只需好好经营渔场不必担心其他。” “是!”众人听后神sè各异,有的是发自内心的开心,而有的则是仅存的最后一丝希望也彻底破灭了。 “师弟,咱们回去吧。”周善自始至终一直板着个脸,倒让冯焰看不习惯了。 “嘻嘻。”冯焰冲周善笑了笑后,又转身向着段竹重重磕了一头,这才与周善一道离开了此地,向山门而去。 段竹看着冯焰远去的背影,满意地点了点头。 ; 第十一章 入洞 回到老虎门后,冯焰第一时间找到了欣竹,将一路所经历的事情都与欣竹说了一遍。欣竹听着时而担心,时而激动,有好几次都忍不住落下了泪水。 而周善也第一时间找到了手下段术,了解之后才发现这个阿狗只是段术一个隔了五六代的远房亲戚而已,平ri里根本就没有走动。但即便如此,周善还是斥责了段术几句,段术自是虚心接受。 冯焰完成了心中的第一要事,接下去就把注意力放在了落月宫古洞之上。据孙大炮与周善所说,这古洞中确实藏了许多高深的功法,如果能从中参悟一二来,就可以从此改变他的一生,让他有可能成为顶级的存在。 自欣竹将修炼的希望寄托到他身上之后,他便暗自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在古洞中有所斩获,只有这样才能不辜负欣竹的期望。 入落月宫古洞的消息终于在他的千等万盼中到来,这一天周善堂主带着孙大炮一同来到了他的住处,然后带着他向着老虎门议事堂而去。 议事堂此刻已经是人满为患,七八丈长宽之地整整挤下了上百人,且还要在大堂中间留下一条一丈宽的过道。 冯焰因辈分较高,在如此拥挤的大堂内居然还给他专门留了个空座,一时间竟也自豪得意了起来。他冲只能站在周善堂主座后的孙大炮眨了眨眼,然后便朝着自己宽大的座位处走去。 他刚走出几步,却见身侧李堂主身后的人群中有一张娇羞的脸蛋时隐时现,正是欣竹。当下,他快速挤入人群,然后便拉着欣竹的手向着自己的座位走去。 “欣竹姐姐,咱们坐一起。”他率先落座,并示意着欣竹与他一同坐下。 但欣竹已经十三岁年景,初懂人事,看了看周边偷笑的众人,小脸一下子变得通红。 “哈哈,欣竹,既然冯焰小师弟要求,你便陪他一起坐下吧。”欣竹的师傅李堂主在一侧笑道。 众人均知冯焰与欣竹定亲之事,当下也跟着大笑了起来。 欣竹见没有了退路,咬了咬嘴唇,小心地在座椅边沿处坐下。 “呵呵……”冯焰向着众人一阵傻笑。 所有人到齐,只见大堂右边侧门一开,门主谷大丘迈着大气的步伐快速走入。堂内原本喧嚣之声戛然而止。 谷大丘落座,使劲地挠了挠头道:“第一批入洞的弟子都到齐了没有?” 唯一健在的首座孙问时起身看了看,揖首回道:“启禀门主,第一批弟子共一百一十人已经悉数到齐。” “好!”谷大丘豹眼一瞪,道:“近ri我老虎门连逢劫难,先有灵童开窍被人下毒,后有三首座遭人残害,这个仇我老虎门一定要报。但是,为何我老虎门会接二连三受人欺凌?归根结底是我门自身实力弱小所致。” 座下众人听到此处纷纷点头。 谷大丘接着道:“我老虎门创派五百余年,历任门主不可谓不英明,众子弟不可谓不勤奋,但为何至今只能偏居一隅?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我门缺少强大的功法和法宝。” 许多人再次点头,不过数量较之前少了一些,看来是对谷大丘话中的某些部分不甚同意。 “所以,经我与大田还有两位尊长商量之后决定,将落月宫古洞向所有弟子开放一次。老虎门弟子分作五批,先后入洞,每一批可在洞内参悟一个月。这一次参悟不仅关系到我门的兴衰,更关系到师门的存亡,大家千万不要输给打虎门那帮兔崽子,知道了没有?”谷大丘越说越激愤,到了后来早已经是吐沫横飞,头屑乱飞了。 “是,谨遵门主口谕。”众人纷纷躬身道。 “好,第一批由周善堂主为首,李清明堂主为辅,你们皆要听他二人安排。另外,同期进入的还有打虎门的兔崽子们,若是在洞内敢欺凌你们,一定要学会还击,打出我老虎门的尊严。出发!”谷大丘说罢,大袖一甩,大步朝堂外而去。其余之人见状,纷纷跟在身后。 落月宫古洞就在虎斗峰以北五十余里的一处绝壁之下,是两门禁地,任何弟子没有两门门主下发的通行令牌不得擅自进入。 这禁地由两位老者所守护,一人叫谷盈,一人叫谷实,是谷丰、谷盛一母而出的亲兄弟。但这两位老者对门派继承一事没有丝毫兴趣,在老虎门一分为二之后,他们便再也没兴趣搭理门派事宜,而是将所有心思放在了参悟落月宫古洞一事上了。 古洞入口只有半丈宽窄,但洞口之外却有着数十丈宽的巨大平台。老虎门弟子到达之时,打虎门众人早已经在此处等候。 待众人到齐,两门主谷大丘与谷大田各自出了己方阵营,向着在洞口左右席地而坐的两位老者揖首。 其中一位老者顶着个光溜溜的脑袋,但花白的胡须却极为茂盛,只见他虎眼一瞪道:“这么多人同时进入?” 谷大丘笑着上前道:“叔,这次也是迫不得已,不过您老放心,这些小兔崽子们懂得规矩,不会破坏里面一草一木的。” “是的,我和大丘都吩咐过了,请两位叔父放心。”谷大田补充道。 “恩。”老者点了点头,又转头看向两百余人的队伍道:“听说大哥新收的小徒开启了中窍,出来看看。” “冯焰,快出来向两位师叔行礼。”谷大丘向冯焰一指道。 冯焰正与欣竹聊天,见门主点名,屁颠屁颠地跑上前去,向着两个老者恭敬一拜道:“晚辈冯焰参见两位师叔。嘻嘻……” 两位老者对这冯焰仔细观看了一阵,纷纷点头道:“不错不错,还算机灵。” 谷大丘见冯焰得到两位叔父的赏识,心情大好,并用鄙视的眼神看了谷大田一眼。 谷大田立刻领会了他这个堂兄的意思,怎肯认输?赶紧上前一步,向两位老者抱拳道:“启禀两位叔父,我打虎门也有一个不错的中窍弟子,比这小子还要机灵三分,要不要让您二老看看?” 老者一摆手道:“下次吧。” 这老者的随意一说,却让队伍中正yu外走的一个年轻弟子立刻止住了脚步,同时脸上一下子变得惨白无sè,这人正是郑皇。他这一表情变化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却被站于他对面人群深处的一个绝sè女子看在了眼里。 老者示意冯焰站于他身侧,然后对众人道:“落月宫古洞是我老虎、打虎两门的依仗之所在,虽然到目前为止还未有丝毫参透,但只要我等持之以恒,必定能有所收获。你等进入之后,不可肆意破坏里面的任何东西,若有人敢在洞内擅自打斗,定废去你灵窍,驱逐出落月岛。另外这洞内密道众多,纵横交错,极易迷路,你等万一找不到出来之路,便大声呼喊,自会有人前去解救你们。好了,你们进去吧。” 老者说完,向着洞口处一挥衣袖,瞬间一阵白光闪过,洞口处赫然呈现出一道近三丈高的半敞石门出来。 两百余人浩浩荡荡冲入古洞之中,冯焰并没有立刻跟着进入,而是等众人走得差不多时,这才跟了上去。 与冯焰做了相同选择的是欣竹与孙大炮两人。这两人并非真与他心灵相通,而是他们事先就已经和冯焰约定好了。 三人汇合,有说有笑的迈步而入。冯焰因个子较小,背着一把长长的铁剑十分不方便,身旁的欣竹看后,便主动承担起了背剑的任务。 身侧白光一闪,三人突然出现在一座巨大的石厅之中。这天然形成的石厅有三十余丈宽,十余丈高,四处刻满了各种壁画,有飞禽走兽,有ri月星辰,也有妖魔鬼怪。而呈弧形的石厅岩壁处,又有八个黑乎乎的洞穴整齐排列,不知通向何方。 许多人都驻足在石厅内,纷纷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纸笔将壁上图案仔细描绘下来。 “臭大炮,咱们换个地方吧,这里人太多了。”冯焰因个子较矮,除了石厅顶部的图案之外,其余皆被人高马大的成年弟子们挡住,而顶部的图案又因距离太远根本无法看清。 “恩,那边的通道人少,咱们去那里吧。”孙大炮指了指石厅众多洞穴之中最右侧的一处。 冯焰朝孙大炮所指方向看了一眼,见进入那处洞穴的人不多,当下点头同意。而欣竹则向石厅内扫视了几遍之后,三步一回头地跟着两人一同前去。 这洞穴高约一丈,看样子也是天然形成的,时不时有水滴从顶部落下,十分cháo湿。 三人各自取出事先准备好的荧光珠,照着四周仔细前行,深怕落下每一处细节。 欣竹身为女子,天xing爱干净,一进入如此湿哒哒的地方,瞬间皱起了眉头。她踮起小脚,小心地避开一个个小水潭,而这样走路,速度自然慢上了几分。 “欣竹姐姐,我来给你带路。”冯焰见状,一把拉过身后欣竹的手,然后专挑干净的地方蛇形着向前走。 “恩。”欣竹冲他微微一笑,在身后紧紧相随。 洞穴之内岔道众多,三人经过一段时间的模索,发现这洞穴真正通向前方的道路只有一条,其余一个又一个岔道不是绕个圈回到起点就是断头路。 这条唯一向前的道路上,又时不时会出现一间三丈见方的石室,石壁上通常都刻画着各种稀奇古怪的图案,或者根本看不懂天书。 因起先出现的石室均被其他弟子所占据,所以三人只看了一眼后就继续向前模索。 如此又不知走了多久,冯焰却听前方的光亮处传来孙大炮话语声:“哇,这里有画,你们快点来啊。” “什么画?”冯焰牵着欣竹加快了脚步。 “男男女女。”孙大炮道。 “我们来看看。”欣竹在自己开启下窍之后,面对这冯焰和孙大炮两个中窍弟子,难免产生一丝自卑感。当师门下令让所有弟子入古洞参悟功法之后,她就把弥补这自卑感的机会放在了古洞功法之上,当下听到孙大炮叫唤之声,一时也不管脚下的泥泞,小跑着向前。 这又是一处方形石室,三丈大小,三面光滑,只有在左手边岩壁之上刻画着一男一女两个模样。女子飘在空中低首下望,男子坐在地上抬头高看,石刻线条虽经历了时光的荡涤而逐渐模糊,但从两人造型之上大致可以看出,这一男一女正在遥遥相望,十分亲昵。 这男女相隔半丈,中间刻画着极为复杂的图案,不知是文字还是其他什么。冯焰看到这些乱糟糟的线条,根本就没有半点多看一眼的yu望,当下朝正微蹙眉头看得仔细的欣竹道:“姐姐,咱们再往下走吧。” 欣竹根本就没有听到冯焰的话语声,依旧将所有思绪放在了这图案上面。 冯焰又强迫自己看了片刻,走到孙大炮身边轻声道:“大炮,你看出什么没有?” 孙大炮低头看了他一眼:“没有。” “那你为何表现出若有所思的样子?” 孙大炮长叹一声道:“这女子如此美丽,怕只有我孙知节才能配得上她。可惜我是人,她只是一幅画,人画殊途,悲哉悲哉!” “你个孙知节,我看你是不知节cāo。”冯焰大骂一句,一脚踢向孙大炮的墩。 “小俏妞,快管管你家冯焰!”孙大炮双手捂住,前窜一步躲到欣竹身侧。 欣竹正看得仔细,被两人这么一闹,瞬间思绪全无,当下脸sè一冷骂道:“你们两个混蛋,别在这里烦我,快点滚!” “她怎么了?”孙大炮看欣竹脸sè不对,赶紧撤回到冯焰身边轻声道。 冯焰也不明白欣竹为何会发如此大的火。在他的记忆里,欣竹向来脾气甚好,对他更是体贴有加,从来没有在他面前翻过一次脸,但此刻看到欣竹的神态,知道对方是真的生气了,于是上前轻轻拉了拉欣竹的衣袖道:“欣竹姐姐,你生气啦?” 欣竹将怒sè一收,正sè道:“你和孙知节去其他地方看看吧,我就留在在这里了。” 冯焰看了看孙大炮,又看看欣竹,说道:“那好吧,不过你别走远啊,我们待会再来找你。” “恩。”欣竹两眼盯着壁上图案,随便答应了一声。 “走吧。”孙大炮一把拉过冯焰,再入洞穴而去。 两人一路无话。直到一处有四条分岔的道口,孙大炮才开口道:“现在往哪里走?要不一人一条,如果是断头路就折回来,如果是往下的通道就喊一声?” 冯焰眼珠子一转道:“我们把魂识放出来,用魂识探查一下不就知道啦?” “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孙大炮用无比钦佩的目光看着冯焰道。 “嘻嘻”,冯焰咧嘴笑了笑,接着将魂识四散着放出。 他的魂识同时shè向四条岔道,不久后,中间两条在拐了几个弯后就无法再向前发散,应该已经到头了,而左侧一条则绕了七八十丈一个大圈后再次回到了起点。 “右侧那条。”他指了指孙大炮身侧的黑洞道。 “这么快?我才刚探查完中间两条死路呢。”孙大炮用怀疑地目光看着冯焰,而魂识则继续向前而去。 两人修为相差无几,魂识强弱也是差不多,眨眼间孙大炮也完成了查探,向冯焰竖了个大拇指便折向右侧。 ; 第十二章 作画 洞穴之内除了偶尔的水滴下落之声,并没有其他一丝杂音。冯焰与孙大炮陆续穿过了十几处石室,都没有从壁画中感悟到功法的蛛丝马迹,反而消耗了不少魂识。 冯焰原本是兴致满满地进入此地,怎想到这里的功法他连半点都参悟不出来,一想到欣竹的期盼,不禁有点着急起来。 “我们走了很远了,该回去了。”孙大炮有点失望地道。 “不急啊,反正咱们带足了一个月的食补丸,再说这里又不缺水,等时间到了再出去吧。”冯焰张口接过从岩顶落下的一滴水珠道。 “那好吧。”孙大炮说着打了个哈欠。 “好困啊,我们进来多久了?”冯焰揉了揉眼睛道。 “不知道。可能有五六个时辰了吧。”孙大炮从怀中取出一粒食补丸放入嘴中道。 这食补丸是师门专为门中弟子炼制的丹药,只要吃上一粒就可以保证孙大炮等人三天无需进补任何食物,且随着修为提升,修士对食物的依赖xing也越低,食补丸功效持续的时间也就越久。 “咱们到了前面石室睡一觉吧。”冯焰紧接着也打了个哈欠道。 “恩。” 于是两人又向前走了一里,方才再次找到一处干燥的石室,一人一角,将萤火珠往怀中一藏,躺下便睡。 这一晚,冯焰睡得很香,刚一醒来却见孙大炮正站在一侧对着岩壁上稀奇古怪的图案出神。他前一次因打断欣竹感悟而惹其生气,这一次便学乖了许多,只是坐在一侧吐纳,并没有上前打断孙大炮。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用真元将头部的“曲径”灵脉洗涤一阵后,睁开眼来。而这时,孙大炮还是对着岩壁发呆,似乎一动也不曾动过。 他看着孙大炮如此出神,当下也十分好奇地将注意力集中到壁画之上,可惜无论他怎样揣摩,根本没有半点感悟。 正当他准备再次集中注意力时,却听身旁的孙大炮突然开口道:“冯焰,我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什么?”冯焰挠了挠脑袋道。 “现在还说不出来,要不你先去附近看看?好了我叫你。”孙大炮道。 “恩。”这洞穴岔道虽多,但真正的进出道路也就一条,冯焰倒也不怕走丢,答应一声独自一人向更深处而去。 冯焰毕竟只是十岁的孩子,先前与孙大炮一起时,在这漆黑的洞穴中尚不感到害怕,但此刻他一人走在这没有尽头的yin森密道之中,不免心生胆怯。 不过他现在既然走出了这一步,若是立刻回去,多半会被孙大炮笑话,无奈之下干脆在距离孙大炮一百多丈远的一处岔道口一坐,耐心等待起来。这个距离刚好超出两人魂识探查的极限,他坐在此处绝对不用担心被孙大炮发现。 等待慢慢变成了煎熬。足足两个时辰,冯焰还没有听到孙大炮的话语声。此时,他已经完全没有耐心,旋即向着来路返回。刚过了一个转角,却见洞穴最远处有五彩光芒不停闪烁,他一看立刻加快脚步,同时大喊道:“臭大炮,臭大炮……” 几步并作一步,就当他来到孙大炮所在的石室边缘之时,不禁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只见那原本死板的石刻图案此刻却在岩壁上不停流转,并散出各sè霞光出来。那些霞光在空中不断汇聚,最后拧成一条彩sè丝絮缓缓缠绕到已经半浮在空中的孙大炮身上。 而那孙大炮则双腿盘膝,两眼紧闭,嘴角还挂着一滴口水,似乎十分享受这个状态。冯焰看在眼里,不禁暗叹,又替孙大炮开心。他没有想到这个孙大炮还真的参透了落月宫古洞的功法。 “臭大炮好样的。”他小拳一握,小心走向石室。但就当他的右腿刚进入石室边缘,突然石室中的彩霞一阵波动,刹那间一股极其强劲的力道向自己腿部袭来,还未等他有所反应,身子早已经横飞了出去。 “砰!”他重重的跌落在三丈之外的小水坑处,幸好身子飞起之时并没有撞到岩壁,免了头破血流的下场。 “哎呦,痛死了。”他用力揉了揉湿哒哒的,重新走回石室边缘。但是这一次,他不敢擅自迈入半步,只在旁边观看。 这彩sè丝絮不断从壁画上剥离,十分缓慢地缠绕到孙大炮身上,依照这个速度,没有几个时辰根本不可能完成。 冯焰看了片刻后心想:“现在臭大炮已经成功参悟了功法,看欣竹当时的样子也和孙大炮差不多,多半也参悟成功了,而自己却一无所获。要是就这般空着手出洞,一来会让欣竹失望,二来也会被其他人嘲笑。不行,我也要做点事给大家看看。” 他虽然如此想,可是这一处处的壁画根本就和他无缘,该做点什么事好呢?他挠了挠头,突然眼睛一亮,轻喊道:“对啊,我就将这个秘洞的地图给画出来,好让后面几批进入的师兄师侄们作参考。真是太聪明啦,哈哈。” 思定之后,他迅速从怀中取出事先准备好的纸笔,然后将魂识放出。瞬间,周边岔道的情景全部浮现在识海之中。 “这里有个弯,这里有一个圆圆的洞……” 他一边描绘,一边向前走,有了目标的他根本没有感觉到时间的流逝。白纸画满了一张又一张,不知过了多久,突然魂识前段一空,迅速向着一片巨大的空间蔓延开去。 “咦,到顶了么?”他挠了挠头,又走了百余丈,却见一处巨大的石厅赫然呈现在他的眼前。 这石厅十分巨大,以至于他根本无法用魂识探测到远处的边缘,也无法用荧光石照遍石厅的每一个角落。 “哇,好大啊。”他大叹一声,用荧光石照着右侧石壁循壁向前。 “咦,这里有很多文字诶。”他见一连串繁杂的图案下方写着一串端端正正的文字:“此图或许是落月宫无上秘法,若有后来者可仔细参悟。谷丰。” “原来师傅他老人家也来过这里呢。”冯焰向着谷丰留下的字迹恭敬一拜,又冲着乱七八糟的图案皱了皱眉后继续向前。 石厅岩壁上每隔一两丈就会有一些图案,而图案之下则写满了各种各样的参悟心得,有的是老虎门先辈留下的,有的是周善等后起之秀所写,还有些人的名字冯焰根本就没有听说过。 不过这所有的图案在他看来都是天书,根本看不懂。 又走了二三十丈,突然一个十余丈高黑乎乎的洞口赫然出现在厅壁之上,冯焰见状,小心地走了过去。 他没有贸然深入,而是站在洞穴边缘向里面探了探。只见这洞穴除了比先前的洞穴更高更宽之外,似乎并没有特殊之处,于是他又将剩余的厅壁检查了一遍后,才举着荧光石向巨洞而去。 “嗡……”刚踏入洞穴一步,冯焰的识海中瞬间闪过一道笔直的电光,几乎同一时间,在灵窍底部与最大的灵脉“通途”相接处突然传来一阵微颤,眨眼间就消失不见。 “咦,怎么会这样?”他不知道方才一刹那的感觉是不是幻觉,因为这感觉存在的时间实在是太短了。 “这洞穴很深诶。”他在原地停留了片刻,用魂识扫视了一遍确认没有危险存在,这才继续向前。 但当他再次迈出一步之时,灵窍底部短促的微颤感却再次传来。 “怎么会这样?”冯焰再次停下脚步,挠头自问道。 “反正没有危险,多走一段试试。”他嘀咕一声,双腿急迈向前。而这时,微颤不断传来,并且随着他不断深入洞穴,这颤动的部位也逐渐从灵窍移到了灵脉“通途”处,接着又沿着灵脉逐渐向下。 “哈哈,真好玩,难道这也是一门神秘的功法么?”冯焰感受着体内传来的奇妙感觉,觉得这种感觉绝对不是随便产生的,多半就是一种古怪的功法了。得到激励的他异常兴奋,狂奔了两里,直到洞穴出现第一个分岔方才停下,而这时那颤动的部位已经移到了他的肩部。 他看着呈现在面前的三个五六丈高的大洞,挠起头来:“该往哪里走呢?这些洞都那么深,根本无法用魂识探到底部,进去会不会迷路?” “对啊,师叔他说过,万一迷路了只要大声叫唤就会有人来救的。”冯焰此刻早已经被这奇妙的感觉所陶醉,哪里还会管其他危险,他想要的是学会至上功法以不让欣竹的期盼落空。他停顿片刻,选择了最左边的分岔一头扎入。 “嗡……”刚入岔道,电光再次在脑海中闪现,唯一的区别就是在之前一整条的电光之上多出了一条小分叉,同一时间,那微颤感也从灵脉“通途”转移到了位于右手的一条中等“巷道”灵脉之上。 他在陆续经过几个岔口后,才发现这处的洞穴和先前的完全不同,每一条分岔之下都有众多小分岔,但他为了记忆方便,也为了描绘出一张最完整的地图,总是选择最左边的分岔往下走,一连走了数个时辰,才走到一条不到一丈高细小分岔的尽头。而这时那微颤感已经传到了自己拇指尖处的一条细小灵脉之上,识海中一闪而过的电光也已经有了许许多多处转折。 “嗨……好累。”冯焰经过几个时辰的奔波,已经十分疲惫,随意清理了一下地面,和衣睡去。 …… 就当他美美地睡觉之时。二十余里外的巨大石厅内,却有一人正在寻找他,这人就是孙大炮。 “这死小子到底跑哪里去了?不会出去找欣竹了吧?” 此地距离他参悟功法的石室足足有两三里远,他想冯焰多半不会独自一人来到此处。再说他见石厅四周皆是坚硬的石壁,除了自己来时之路外,并没有其他通道,当下在石厅内喊上几声后,向着原路折回。 走了许久,他刚一步跨入一个石室,却见欣竹正与一白脸男子对着墙上壁画指指点点,相谈甚欢。 欣竹与那男子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纷纷转过头来。 “你怎么回来了?”欣竹显然对孙大炮的突然出现深感意外,脸上泛起一片红晕道。 “呵呵。”孙大炮冷笑一声,两只眼睛向白脸男子一瞪。 “他呢?”欣竹朝孙大炮身后看了看,问道。 孙大炮没有作答,转身折向洞穴深处。 “你要走了么?”白脸男子待孙大炮离开后转头看着欣竹问道。 欣竹轻咬着嘴唇,蹙眉思虑片刻道:“我……我不想去。” …… ; 第十七章 偶遇 扬帆城位于落月岛中部,是五百里方圆的落月岛内最大的城池,约五十万人口。它原本只是岛上的一个小渔市,但因西海水产丰富,而它又紧邻大海,有着非常优良的港口资源,久而久之竟也逐渐繁荣了起来,到现在早已经成为南烁国最大的水产之城。 又因落月岛中间有一条老虎山脉横贯全岛,导致平原全部集中在沿海二十余里的范围,而随着扬帆城不断扩大,最终将岛屿南部的沿海平原切割成了两部分,一侧的乡民若是想到达另一侧,只能横穿整个扬帆城。 此时已是秋末,天气转凉,但却是水产最为肥美的季节,因此每到这个时候,扬帆城中来往客商会比其他季节多出几成。 城内无比喧嚣,在一处人头攒动的大街之上,来往行人纷纷避开大街zhongyāng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生怕沾了污秽之气而影响他们的大生意。 那乞丐乱发随意批下,沾满枯草棉絮的发丝遮住了整张脸,只在发丝间留了几道缝隙勉强能让他看清前方的地面。 他双手捧着破碗,低头向西而行。与寻常乞丐略有不同的是,他一路向前,并没有表现出多少乞讨的积极xing。如果乞丐也分敬不敬业的话,他绝对是配不上“敬业”一词的。 身旁不时有人一闪而过,但这一切对这个乞丐来说没有丝毫关系。 他就这样走着,而就当他跨过一坨马粪之时,突然一只白皙的玉手向破碗中一伸。他眼中寒光一闪,迅速回过头去,但并没有见到拥有如此白皙玉手之人。 小心地向四周一望后,他转身折入到右侧一条巷道之中。 看着破碗之中一颗鸽卵大小的晶石,他仔细回想着刚才的一幕。白皙的手,一闪即逝,周边无人,他抽出这三个片段与六年前在遮路峰捕获白sè巨碟后发生的一切一一对应。 难道是同一人?乞丐躲在墙角思虑着。 整整过了半个时辰,乞丐方才重新回到大街,且沿着原先的方向继续向西行走。 在一路之上,他总感觉有人在后方紧紧相随,虽然无法用魂识扫视到那人的存在,但在如今的处境之下,绝对不会随意忽视自己的任何一个直觉,当下加快了脚步。 出了扬帆城西门二十里,是一片落月岛上特有的月树林。月树因它的每一片叶子都呈现弯月状而得名。 月树林中有一处酒家,但是乞丐并没有在此驻足,远远绕过之后曲线向前,直至到了树林边缘之时,这才在一条林中小溪边暂作休憩。 “诶……”他撅了一口甘甜的溪水喝下,向四处观望起来。 正在这时,突然有三股魂识向他所在之处一扫,瞬间消失不见。 乞丐迅速起身,分辨了方向后,一步迈过小溪向着西边疾步而走。 那三股魂识显然发现了他的动向,在其动身之后,便死死盯住他一刻都不放松。 乞丐并没有选择御空而行,因为怕身在高空而暴露了自己的行踪。 那三道魂识渐渐变得强劲起来,这就意味着在他后方跟随的三人与他的距离正在快速靠近。 终于,在他跑出两里之后,只见空中传来破空之声,片刻之后,空中三道白光划破天际,一闪之后落在了乞丐身前十丈之处,截住了他的去路。 乞丐透过发丝仔细观察着前方三人,两男一女。两个男子他看着眼熟,却叫不出名字,而那女子,即便只看到一个背影,他立刻就能认出,正是欣竹。 “你是哪派修士?报上名来!”其中一个青衣男子用剑指了指乞丐道。 乞丐成为修灵士才一年光景,根本无法做到将溢出的灵力完全收至体内。见自己修士身份已被识破,他只能给自己取了个新名字道:“南烁国散修,雷重生。” 散修无门无派,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存在,他们也是仅有的能够在各大门派地盘间ziyou穿梭的一个群落。不过每个门派对散修通常会暗中跟踪观察一段时间,确认对方的确无害后,方才会放松jing惕。 “雷重生?”青衣男子努力思索着这个陌生的名字,片刻之后又道:“将头发揭起让我等一看。” 乞丐扫视了三人一眼,见他们均没有从他声音中听出真实身份,想必也无法从自己长相上看出端倪,当下将头发微微拨起。 三人盯着他仔细看了片刻后,只听青衣男子突然放松下来,做了个手势道:“哦,原来是雷道友,方才得罪了,请自便。” 乞丐向着三人一抱拳,正yu转身,却听欣竹突然说道:“等等,将你右肩衣衫月兑下。” 乞丐浑身一颤。他没有想到这个女子居然会想出用这一招分辨自己的身份。 “呵呵”。 他轻笑一声,冷冷地道:“欣竹师姐,六年不见别来无恙。” “师妹,真的是那个臭小子!哈哈,没想到他居然沦落到这个地步,哈哈……”站在欣竹身边之人眼中闪过兴奋之sè,同时祭出长剑yu御空而起。 “啊!”但那人尚未离地,便一声惨呼,瞬间殒命。 “师妹,你干什么?”青衣男子见状大惊,剑锋一转指向欣竹不解道。 那欣竹脸上无丝毫表情,只见她手指一抖,刹那间一道彩光飞shè而出,在男子脖颈处一绕后消失不见。而那青衣男子一声闷哼,直接跌倒在地,身首异处。 “你为何如此?”冯焰见欣竹出手丝毫不留情面,淡淡地问道。 欣竹双眼眨动几下,低下头道:“因为他们想杀你。” “呵呵”,冯焰淡淡地笑了一声。他原本有许多话想对眼前的女子说,但不知为何,当那女子真的出现在他身前之时,他却一时茫然了。既然说不出话,他只能选择离开。 “你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么?”欣竹见他起身离去,咬着嘴唇问道。 “多谢救命之恩。”冯焰淡淡回道,并没有回头,也没有停下脚步。 “只要知道你还活着就好,这样能让我内心好受一点,对不起……”欣竹对着冯焰的背影暗自出神。 …… 冯焰离了欣竹,出了树林来到一片长满杂草的荒野之上。他往地上一坐,双眼看着远处道:“别藏了,出来吧。” 见周边没有反应,他摇了摇头,接着道:“刚才你放出的魂识虽然十分稀少,且掺杂在那三股魂识之中,但你我距离如此之近,早就露出马脚了。” “咯咯……” 冯焰话音刚落,却在他右前方一丈处赫然出现了一个十仈jiu岁的黄衣女子。 “小家伙,失恋了还能保持地如此镇定,难得难得。”黄衣女子轻拍着玉手道。 冯焰仔细看了看那双手,正与自己见过的一样白皙,再看女子的脸蛋,的确配得上“倾国倾城”一词,最后再看身材,但凡是个男人见了都有狼扑上去的冲动。他上下打量了片刻后,冲女子笑了笑道:“有没有兴趣治疗我心中的伤痕?” “可以呀,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胆量了。咯咯……”女子说完捂嘴娇笑起来。 冯焰玩笑开过,瞬间将笑容一收道:“你为何跟着我?” “想让你替我办一件事情。”女子小跳几步,一下蹲在冯焰身前,显得两人十分相熟似的。 “没空。”一把将女子打赏的晶石扔了过去。 女子将晶石一捏,笑道:“可是你没有选择的余地呀。” “呵呵”,冯焰冷笑一声道:“我冯焰从不受人摆布。” 女子拍了拍手起身道:“那好吧。我现在就去找那林千老头,就让他替你去冒这个险。” “你!”冯焰一下从地上窜起道:“你别乱来。” “怎么样,愿不愿意替小女子效劳?”女子捂嘴轻笑道。 “想让我替你做什么?”冯焰反正没有选择的余地,当下露出笑意,上下打量起女子的身材起来。 “抓一样东西。”女子道。 冯焰顺口道:“抓蝴蝶么?” 女子一听,杏眼闪烁了一下道:“什么蝴蝶?” 冯焰拔下一根小草十分悠闲地掏着耳蜗道:“既然不肯说实话,到时候抓错东西可别怪我。” “别别别,我承认上次那蝴蝶所化之物是我拿的。”女子笑着承认道。 “笑得真好看。”冯焰由心地夸奖一句,同时将刚掏过耳蜗的小草往女子脸蛋上扫去。 “呼!”女子冲小草吹了一口气,瞬间一片火焰燃起,直接将小草化成了灰烬。 冯焰看着双指之间仅剩的一小截女敕草,瞬间石化,半天说不出话来。 “去哪抓,抓什么?”冯焰过了许久,问道。 “去不远的一个小岛上,替我抓一只白尾燕,很简单的。”女子回道。 “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冯焰接着问。 “我叫音音,没有门派。”自称音音的女子爽快地回答道。 “好吧,我帮你抓。但是,我也有一个要求,不可伤害我爷爷。”冯焰道。 音音听后道:“恩,我答应你。” “那好,我再补充一个问题。”冯焰到了此时一定要搞明白这个女子所抓之物到底有何秘密。 谁知女子直接拒绝道:“不用问了,我不会告诉你的。嘻嘻,咱们走吧。” “不行,这个我一定要搞明白。” “后方五十里处可有老虎门的魄师正在赶来,若走得迟了,你的处境可就危险了。”音音向后方望了望道。 “等以后再问。”冯焰嘀咕一句,继续向西而去。而音音则身子一闪,再次消失不见。 ; 第十八章 爷爷 落月岛西部有一半岛向西突出二三十里,上面分布着老虎山的余脉,点缀着一座座小山峰。 在一座名叫龟寿山的小山峰脚下,一位十六七岁的青年衣着破烂,跪伏在长满杂草的坟前,伤心哭泣。 坟头不高,也无墓碑,甚至比寻常百姓人家的落葬之处还要来得潦草许多,但在青年的心中,这坟却是无比高大。 青年在坟头清理了许久,直到三炷清香燃尽,两根红烛成灰,这才跟随一个牵着黑山羊的老者向西方而去。 穿过几座山,又路过三两村,他们来到了一座简易的码头前。 斜阳晚照,映红了万缕波涛,秋风瑟瑟,吹动着岸边木船孤寂地摇荡。 青年跟着老者来到木船前,看着远处的大海问道:“爷爷,天气转凉了,您先回去吧。” 老者模了模青年的头道:“焰儿,从此一直往西,两个月就能到达那里了。我已经在船上给你准备了一些ri常所需,足够使用半年。” “恩。”冯焰点了点头,但立刻补充道:“爷爷,现在正值秋季,虽没有风暴肆虐,可凭这只小船怕是到不了那么远吧?” 在海边出生的他虽然自幼离家,但是大海的凶险还在他深层记忆中若隐若现。这只船长不过三丈,宽不到一丈,若是在平稳的水面上自然能够顺风顺水,但是到了大海之上,且不说遇到大浪,即使寻常海况也会异常颠簸,他一听要出海两个个月,不禁担心起来。 老者正sè道:“不经历风雨怎能长成顶天立地的汉子?” “恩。”冯焰听了老者之言暗自惭愧,接着用力点了点头。 老者重新露出笑容道:“焰儿,爷爷第一次看到你肩上的令牌状图案,就立刻让我想到了‘折翅岛’。虽然我不记得这个图案和岛屿之间有何关联,但我还是希望你能亲自前去解开这个谜团。” 这林千老者明明就是一个普通凡人,为何会有这么奇怪的感觉?冯焰虽然对林千万般尊重,到了此刻也难免产生怀疑,但他并没有将怀疑放在心底,而是直接问道:“爷爷,关于这些您是怎么知道的?” 林千淡淡地道:“爷爷也不知道为何会知道这些,也许我曾经也经历过这一切,也许是别人向我说过这些,都想不起来了。” “爷爷,那岛上可有凶险之处?”要只身前往一个陌生的岛屿,冯焰自然需要事先了解那里的一切。 林千皱眉深思片刻,道:“记不起来了。或许有,也可能没有。其实这淡淡的记忆一直萦绕在爷爷脑海中很多年,但真的想不起是谁说过,还是自己经历过,甚至连这跟屁虫,我也不记得它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陪伴在我身边的。我为什么叫林千?林千是谁?跟屁虫又是谁?我又是如何认识谷丰?许多记忆都在我脑海中凭空消失,但我怎会记得自己的名字?怎会记得谷丰?怎会知道你身上的图案与折翅岛之间有些许关联?” 看着林千说话越来越急促,冯焰赶紧上前握住他的手道:“爷爷,不用着急,等焰儿回来之后,一定帮你解开心中的谜团。” “嗨……”林千望洋兴叹一声,对冯焰道:“时候不早了,趁夜出海不容易被发现,赶紧出发吧。” “爷爷您自己保重。”冯焰对着林千磕了一个响头,起身跳上了船去。随着他一脚踏到船沿之上,小船一阵晃荡,差点没让他摔倒。 他手抓船板稳住身子,尴尬地冲林千笑一笑。要知道他父亲可是村中数一数二的打渔好手,水xing极佳,掌船的功夫更是一流,但他一上船就差点失去重心,不免觉得丢尽了父亲的脸面。 幸好老者并没有过多嘲笑于他,牵着黑山羊向他挥了挥手后,迈着蹒跚的步伐逐渐远去。 待老者身影彻底消失,冯焰挠了挠头,左右手各取过一桨用力地划动起来。 这是他平生第一次掌舵,不懂其间的诀窍,划了好一会,这船竟然还在离岸不到四五丈的海面上不停打转,根本无法穿透岸边海浪进入到宽阔的水面之上。 “咯咯……”突然出现在船首的音音冲着他捂嘴轻笑道:“好笨呢,渔夫的儿子居然不会撑船,咯咯……” 冯焰白了对方一眼道:“要不你来试试?” 音音小嘴一嘟,露出浅浅的酒窝道:“我才不好干这种累活呢。”说完再次消失不见。 冯焰面对女子的嘲笑,十分羞愧,心想若是自己连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定会让这个女子看不起。如此又琢磨了一顿饭的功夫,小船终于调整了船头,拨开海浪,向着他所预想的方向前进。 起初,这小船的船头还是会东窜西窜,但在他的百般努力之下,最终开始按着一条直线前行,船速自然也快上了不少。 时值午夜,洁白的月光照地海面一片波光粼粼。此时,冯焰撑着小船离岸已经有七八十里的距离了。经过了三四个时辰不停地划桨,此刻的他早已经四肢酸痛,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眼看再也无法支撑之时,音音突然再次出现,拍手道:“不错不错,我才小憩了一会,就已经出海如此之远了,要不休息一会吧?” 冯焰正有此意,当下把船桨一扔,瘫软在船板之上。 “我帮你把锚抛下去吧。”音音迈着灵巧的步伐,瞬间就来到了船尾。铁锚不大,但是缠在上面的一大捆粗绳足足堆满了整个船尾,少说也有几百斤。不过音音只是手指轻轻一点,“噗通”一声,那铁锚拖着粗绳瞬间跌入海中,激起的浪花推动着小船向边上挪了几尺。 冯焰并没有看到音音是如何将铁锚放入海中的,只是看着天空的星云,双手捧头道:“音音姑娘,你能做到来无影去无踪,居然还能瞒过我冯焰的眼睛,应该已经到达三魄尊者的境界了吧?” 音音几步跳回到船头,不屑地看了他一眼道:“自大狂!反正比你厉害。” “呵呵”,冯焰笑了笑,接着问道:“对了,你要去的岛屿在什么地方?说不定与折翅岛顺路呢。” “恩,非常顺路,就是同一个地方。”音音俏皮地说道。 冯焰迅速抬头,看着音音道:“不会这么凑巧吧?你自己怎么不上岛抓那什么鸟去,而是要我冯焰出马?” “因为我无法进入那岛屿。”音音道。 “此话怎讲?”冯焰不解道。 音音犹豫了片刻,终于不再隐瞒道:“因为你的体质与常人不同,还拥有那个黑sè的令牌,入了岛屿虽然可能遇到小麻烦,但绝无xing命之忧。若是他人进入,那小岛瞬间会暴露出它的本来面目,去一个死一个,去两个死一双。” 冯焰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和他说过有什么特殊体质,除了肩部的图案有点特殊外,生体技能也与孙大炮等人没有任何不同,怎么到了音音口中,一下子变得十分特殊了? “喂,我是什么体质?那折翅岛的本来面目又是什么?”他赶紧追问,说不定这一切也和他身上的令牌图案有关。 谁知音音并不想回答他的问题,说道:“我才不告诉你呢。我要睡觉啦。嗨……”音音伸了个懒腰,一下子将胸部的丰满曲线展露无疑。 冯焰见到这完美的一幕,不禁定睛细看了几眼。 音音回过神来,突然发现他古怪的眼神,狠狠白了他一眼后,迅速隐去了身形。 “嘿嘿”,冯焰淡然一笑,独自来到船头,望着东方暗自出神。 直到第一缕阳光穿透云雾,洒向海面,他才揉了揉疲惫的双眼,再次开始了西行旅程。 海面无边无际,无任何参照之物,冯焰只能循着太阳行进的轨迹不断向前。白ri挥汗而作,晚上枕木而眠。随着时光流逝,他的身子骨一天比一天硬朗起来,而对孙大炮、欣竹的思念却与ri俱增,也才到了此时,他才真正感觉到了孤单的滋味。 小船如此飘荡了五十多天。自他出海之后,这危机四伏的大海却表现地十分温和,偶有乌云密布却也是过路**,并未直接波及到他所在的木船。 这一ri,天气依旧晴好,冯焰正戴着林千老者为他准备的斗笠,光着晒得通红的上身用力划桨。 正在这时,在西方海的尽头突然冒出了一个若隐若现的黑点,若不细看绝对察觉不了。 冯焰此刻的视线正落在西方,第一时间便看到了那黑点的存在。 “音音姑娘,你看,那里是不是折翅岛?” “恩,就是那里,快点划。”音音并未现身,只是从船头飘来一阵银铃般的声音。 海面十分开阔,这折翅岛看似不远,却足足耗费了冯焰两个时辰方才来到距岛屿半里之地。 此处已经是小岛的浅礁边缘所在,冯焰担心木船受不了岸礁的撞击,所以在此处抛下了铁锚,没有再往前靠近。 音音已经显出身形,她冲冯焰美美一笑道:“小笨蛋,进去以后别忘了帮我抓白尾燕哦。” “别叫我笨蛋。”冯焰确认铁锚已经沉底,回头对音音道:“那白尾燕有何特征?” “恩……”音音用玉葱般的女敕指点着嘴唇道:“那燕子有三条长长的白sè尾羽,非常好认,但是它灵巧无比,可比那只笨蝴蝶难抓多了呢。” “好,我知道啦。”冯焰从木船底板上将几个水壶收入指囊中,然后又将林千给他准备的铁剑抓到手上。做完了这一切,他回头看了看音音:“喂,有没有什么鼓励的话?” 音音轻捋着如瀑般的秀发,媚眼含chun,柔声说道:“等你回来。” “真恶心!”冯焰全身毫毛瞬间直竖起来。 “咯咯……”音音笑了片刻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岛上有什么,你万事小心。” “这句不错。”冯焰嘻嘻一笑,“噗通”一声跳入到海水之中…… ; 第十九章 折翅岛(一) 冯焰手提铁剑一步跳入海水之中,向着岛上游去。在老虎山上有不少清澈的溪潭,那时孙大炮时常会带着他去溪潭处玩耍,久而久之便也学会了简单的狗爬式。此处离沙滩不远,他没花费多少力气,便到达了浅滩之上。 “嗡……”双脚刚迈上洁白的沙滩,冯焰立刻听到了一阵蜂鸣之声从四处响起。紧接着整个地面伴随着猛烈颤动快速向四周延伸开来,而四周的海水也被快速增大的岛屿推向远处。几息之间,他原本站立的位置早已经被一片白茫茫的无尽沙洲所覆盖。 冯焰回头一看,却见方才还在身后的小船此时早已经化成了一个小点,漂浮在海的尽头处,至少也有四五十里远了,眨眼间,便连那黑点都消失地无影无踪。 “怎么会这样?”冯焰迅速放出魂识向四周发散而去,十分jing惕地朝前后左右观望。 此时的沙滩距离岛中密林已经拉长到十里远,而他的魂识所能扫视的最大距离也才一里左右,扫视无果,他在原地焦急地等待着。终于,地面在一阵更加猛烈地颤抖之后,停止了生长,而嗡嗡声也旋即消失。 冯焰到了此时,迅速将魂识一收,朝着密林走去。一路并无异样,直到他穿过一半沙滩,突然眼前白光一闪,眨眼间就发现自己来到了一片异常茂密的丛林之中,此时已是冬季,但这片丛林中的树木却没有落叶的迹象。 丛林中所有的一切都比外界大出好几倍。一棵棵如房子大小的参天树木赫然耸立,顶部树冠向四周延伸出几十丈远,一丛挨着一丛,使得阳光只能通过树叶的多次反shè,才能将甚少的光亮输送到林下深处。 而林下的各种杂草、粗藤也是大得离奇,它们争先恐后争抢着那一点点光亮,全部聚集在树冠与树冠的交汇点往下映shè之地。因此,在这片丛林中,杂草、灌木和粗藤也都是严格遵守顶部树冠的分布而生长,倒让照不到阳光的地方显得格空敞。 冯焰站在一片湿哒哒地淤泥地上,四周几十丈皆被一圈近似圆形的灌木所包围。不过在他仔细观察之下,这些灌木也并非完全封闭,而在向西北一处留下了一道缺口,足可让一人通过。 他打开魂识,一边扫视,一边非常小心地往那缺口处走去。 “咦,这里有条路。”当他到达缺口处时,却见一条两尺宽的林中小径蜿蜒着向远处延伸,不知道是前人所辟还是虫兽踩踏所致。 有这现成的道路,冯焰自然不会花费多余力气用在开凿新路之上,当下便沿着小径慢慢向前走。 林中寂静异常,甚至听不见一点鸟鸣兽吼之声,但就当冯焰走出三里之后,却听前方传来一阵类似伐木之声。 “笃、笃、笃” “前方有人?”冯焰孤身一人潜入此地,时刻保持高度jing惕。他用魂识一扫,发现那声音传来方向并没有生灵存在。当下将魂识散shè到最远处,朝着声音传来方向小心前行。 “笃笃笃”伐木之声越来越近,直到冯焰绕过一片浓密的灌木之后,突然见到十丈外的小路边,一个老翁正提着手腕粗细的木棍使劲敲击着一棵一丈粗的大树,十分怪异,不由心中一惊。 老翁披头散发,身材枯瘦,无法看清正面容貌,只见他不停敲击着大树,并没有发现他的出现。 这老翁距离他只有十丈,但他却无法用魂识扫视到对方的存在。在这种情况下无外乎两种可能:其一,这老翁是一个修士,且修为远高于他;其二,对方并不是一个活人。 “老伯?”他站在原地,向老翁轻声叫唤道。 老翁没有反应。 “老伯,你在干吗?”他将喊声加大几分。 但老翁依旧没有反应。 “难道是一个聋子?”他暗想着,又从地上捡过一块鸡蛋大小的石头用力向前扔去。 “嚓、嚓……”石头从老翁身前的大树旁滚过,擦出一阵滚动之声。 “笃、笃、笃……”老翁有节奏地敲击着大树,全然不顾冯焰的sāo扰。 “难道不是活人?”他不敢冒这个险,调转方向准备破开旁边的灌木丛改道而行,但在一番尝试之后,他彻底放弃了。这灌木丛有两丈多高,宽度更是达到了四五丈,且里面荆棘遍布,倒刺如针,根本无法通过。 “嘻嘻,我的御剑之术虽然刚刚学会,但飞过这些荆棘应该是绰绰有余。”他得意的一笑,赶紧将铁剑抛入空中。 “噗!”出乎他意料的是,铁剑在空中一个翻身,直接跌落了下来,插入泥地三两寸。 “怎么回事?”他又尝试了一番后方才发现,在这片林子里,身上的灵力无法释放一丝一毫。庆幸的灵力虽然无法外放,但还能从体内到达指囊,所以他还能够将指囊中的物品导出体外,只不过若想收回去绝对是不可能了。但是有这一点就已经足够了,只要能将指囊中的食补丸顺利取出,足可保证他在此地呆上几年也不会挨饿。 现在脚下就前方一条道路,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之下,冯焰只能深吸一口气,给自己鼓了鼓劲,然后假装若无其事地向前走去,离老翁所在之地也越来越近。当走至老翁身后一丈之时,那老翁突然停顿了一下,但片刻之后又再次敲击起来。 “笃、笃、笃……” 冯焰察觉到了老翁这细微的反应,感觉停下脚步。他微皱着眉头,实在看不穿这老翁到底是敌人还是朋友。 “静观其变。”他又向后退回到足够远,耐心等待。 …… “奴家本是无依无靠一片雪,安静地落在郎君的窗台边……” 距离冯焰百里之外的海面之上,小木船轻轻摇荡。一个黄裳女子坐在船头,摆动着露在船弦外的修长双腿,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十分悠闲。 海风带着丝丝湿气吹得她三千发丝微微舞动,但她正沉浸在小曲之中,丝毫没有在意发丝的凌乱,直到海面上一阵疾风吹过,她突然起身,向着船尾方向作揖道:“音音参见宫主。” “起来吧。”话语未落,只见一个用黑sè斗篷遮住全身之人赫然出现在木船之上。那人的脸面皆被斗篷遮住,不露一丝容颜,不过从他的声音判断应该是一个中年男子。 音音起身道:“谢宫主。” “他顺利入岛了?”男子问道。 “是的,半个时辰之前刚刚进入。”音音似乎十分惧怕这个男子,说话之时始终未抬起头来。 “好,等取了碎片就杀了他,不可心慈手软。”男子冷冷地道。 “是!”音音不带丝毫犹豫地回道。 男子走动几步,面向大海道:“可有探查到林千的来历?” 音音道:“那老头很少出门,也没有什么朋友,且十余年来没有一丝灵力和魂识外溢,应该是个普通凡人。”不知为何,她并没有将林千对冯焰所说关于令牌图案之事说出。 “恩,这些年辛苦你了。那只黑羊有没有表现出异常?”男子继续问道。 “回禀宫主,那羊儿除了力气大和耐揍外,没有其他特殊之处,好像还比其他羊要笨一点。咯咯……”音音说到此处,忍不住笑了几声。 “好,事成之后到约定地点找我。” “是。”音音尚未作揖,那男子就已经消失不见。她朝着空荡荡地木船吐了吐舌头后,继续来到船头哼起小曲来。 “窗台上有雪花千万片,郎君为何偏盯着奴家看……” …… 冯焰足足等了一个多时辰,那老翁依然在有节奏地敲击大树,一刻都不曾停止。 “这样干等下去也不是办法。”他咬了咬牙,再次鼓足勇气向前走去。这一次他走得十分小心,两只眼睛更是一刻不离地盯着老翁,深怕自己初开的魂识判断失误。 他仔细行进,到达老翁身后一丈处,只见老翁敲击动作再一次停顿了一下,然后又继续敲打。 冯焰这一次没有停下步伐,直到擦过老翁身侧,尚未见到异样,这才大松了一口气。而就当他准备加快行进步伐之时,突然身后传来一阵大笑之声。他浑身一震,快速转过头去,却见一张血淋淋地面容赫然出现在离自己不过三尺远处。 “啊!”冯焰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倒吸一口冷气。 “嘿嘿……”老翁突然露出狰狞地笑容,同时右手快速举起木棍向着冯焰头顶用力劈来。 冯焰瞬间大惊失sè,两脚快速一挪,让开老翁一击,同时右手抄起铁剑向着老翁脖颈处狠狠砍去。只听“噗!”的一声,铁剑划过枯瘦的脖颈, 头颅应声而落,一阵紫sè烟雾从脖颈断口处腾起,向着丛林四周发散而去。 “呜呜……” “嘎嘎……” “嗷嗷……” 各种古怪的叫声瞬间在密林四处响起,就如战场上传出的进攻号角,让人毛骨悚然。 ; 第二十章 折翅岛(二) 紫sè血雾带着令人作呕的怪味向着四周蔓延。冯焰听着林中不时传出的怪异吼叫声大感不妙,当下一边用魂识在密林中扫视,一边沿着林中小路快速奔跑,同时紧握铁剑时刻提防。 刚跑出百丈,见前方道路分成了两条岔道,他正犹豫间,突然左侧的岔道处黑光一闪,赫然出现一头一丈长的碧眼巨狼。 冯焰并未从魂识中发现这头巨狼,看来这折翅岛上的一切根本无法用魂识判断真假。 他一个急停,隔着四丈死死盯住巨狼,同时铁剑护胸,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那巨狼并没有直扑上来,而是露着利齿在左侧岔道边停下了脚步。 “莫非也和那个老翁一般,自己不动,它也不会动?”冯焰等待片刻,见对方确实没有主动出击的意向,当下向着岔道口飞奔而去。 就当他快要接近岔道之时,那巨狼突然瞳孔一缩,四肢同时后退一步,似乎被眼前这男子的举动有所忌惮。 但当冯焰冲到离它不足一丈准备绕至右侧岔道之时,巨狼的长尾在“咔咔”声中绷得笔直,同时四肢猛蹬,一下腾空而起,扑向冯焰。 巨狼大碗口般粗的狼爪直扑而来,此刻的冯焰突然感觉一股浓浓的杀气,这杀气yin冷无比,竟让他全身毛孔不自禁地竖了起来。 方才路遇老翁,他并没有此刻这种感觉,难道这巨狼是真实存在的?转念间,他迅速作出抉择,右腿朝路边灌木丛根部一蹬,身子一个急转窜向左侧。 刚一变向,他清晰地听到了一记肌肉撕碎之声,同时后背传出撕心裂肺般的剧痛。 “嗷……”巨狼长啸一声,飞速转身,瞳孔缩小到针眼大小,死死盯着正从地上起身的冯焰。 “啊……”冯焰起身之后,一模后背,只感觉一股黏糊糊热腾腾的东西不停从伤口往外冒。 面对这如此巨大的恶狼,他眉头微皱,现在摆在他眼前的有两条路,一条是迅速逃跑,但他没有自信能跑得过比他多出两条腿的敌人。另一条路就是和对方决一死战,虽然没有必胜的把握,但他好歹也是修灵士,体格自然要比寻常人强健不少。 “嘶嘶……”恶狼低着头,露出狰狞的尖齿,小步向着他靠近过来。 冯焰见状,故意露出胆怯状,长剑护胸,慢慢向后退却。就当恶狼针尖般大小的瞳孔略微放大之时,他知道这恶狼已经放下了jing惕,当下快速转退为进,举剑向恶狼头部直刺而去。 “嗷!”恶狼大叫一声,立马腾空而起,前爪处寒光一闪,现出一枚枚尚带着血肉的利刃。 冯焰此刻头脑十分清晰。他这般直刺,即便能刺中恶狼,那比他铁剑还要长出几分的狼足多半也会击中自己,绝对占不到丝毫便宜。当子用力一扭,一个转向,同时铁剑变刺为劈,闪着白光向恶狼探出的前足斜砍过去。 恶狼右爪一抽,向着铁剑猛拍。 “叮”铁剑传出一阵狂颤,差点从冯焰手中飞月兑出去。 恶狼虽然能在空中抽足拍剑,但身子还是沿着惯xing向前冲去。冯焰身子一侧,绕过恶狼迅猛地扑杀,朝着狼尾用力一挥。 “噗!”狼尾应声而断,血花四溅。 “嗷……”恶狼惨呼一声,酿跄着落回到地面,但它尚未稳住身子,只听后肢处一凉,整个身子的重心一下子向后方倾斜而去。 冯焰飞速上前,朝着扭转过来的狼头又是一剑,彻底结果了它的xing命。 这对初次下山的冯焰来说是一次十分完美的战斗。他到了现在才知道,自己经过十多年的修炼,无论是体格还是反应速度都有了大幅度提升,对付这种恶狼已经是绰绰有余了。 不过他现在心中还有一个疑问,这恶狼分明就是普通凶兽,为何自己无法用魂识查探到它的存在?当下,面对后背不断传出的剧痛,他没时间多想这个问题,迅速从衣摆上撕下一条长布开始包扎起伤口。刚包扎完毕,他刚一脚迈入左侧的岔道,却听道路深处传来一片狼嚎之声,从数量上判断绝对不会少于十头,来不及多想,调转方向往右侧小路飞奔而去。 从伐木老翁身上散发而出的腥臭紫雾不断散向远方。冯焰在林中一路穿梭,先后杀退了十余次各种猛兽的袭击,虽然每一次都侥幸存活,但却已是伤痕累累,疲惫不堪,更糟糕地是他不断用魂识扫视密林,却根本没有发现有活物存在,即便是那些一路出现的猛兽,也完全不在他魂识感知范围之内。 此时已近黄昏,他用尽最后一点力气爬到一棵只有一人合抱粗细的“小”树之上稍作休憩。在这猛兽肆虐之处,也就在树冠之上才让他产生一丝安全的感觉。 “得”、“得”、“得”献血从他全身几处伤口渗出,顺着衣衫滴落到四丈之下的枯叶之中,发出有节律的水滴声。 水滴声由急促到缓慢,到了ri落之时已完全停止。冯焰慢慢睡去,等他睁眼之时,天已经大亮。 一睁眼,他迅速向四周扫视了一遍,确认并没有其他凶兽存在后,方才检查起伤口来。 身上的伤口总计不下十余处,幸好都只是皮外伤,并没有伤筋动骨。但正因如此,静下心来的他似乎察觉到了一丝奇怪之处。 昨ri他但凡遇到猛兽均是在林中小道的分岔口,且刚开始出现的都只有一只凶兽。只要他继续选择凶兽出现的那个岔道,就会有成群猛兽出击,若是选择另一条,便能十分安全的到达下一个岔口。如此分析,这些猛兽似乎是要把他赶往一个指定的地点。 他发现了这个规律,反而增加了几分安全的把握。反复思量之后,他决定在先在树上将伤势养好再说。 一连三ri,他就如同鸟类一般栖息在树顶,一次都未下地。直到第四ri,感觉身上伤势已经好了七八分之时,这才小心地从树干之上一滑而下。 跨着大步走在泥泞的道路之上,需要比平时多费一点力气,不过他毕竟是个修士,体格远比常人来得强壮。 走出四五里,又一处岔道摆在了他的面前。但这一次却没有见到有猛兽出现。 “难道自己的猜测有误?” 冯焰仔细检查着周围的一切,直到了岔道口还是没有任何发现,当下心中一松,转向左侧道路。 就在这时,地下突然传来“轰”的一声巨响,刹那间冯焰前方小道上五丈之地的泥土四散飞起,一条水缸粗细的滑溜溜之物一下从地下破土而出,在空中一扭后向着他所站之处狠狠砸来。 这怪物只露了半个身子,却有如此之长,冯焰不敢怠慢,双脚用力一蹬,瞬间就绕到了身侧一棵大树之后。 “轰!” 怪物体型庞大不甚灵活,在空中只微微调整了下方向就重重砸在了地面之上。一时间泥浆纷飞,草木飞窜,更有一团团鼻涕状物体从它身上震落,弄得周边一片污秽。 冯焰到了此刻看清此物的真实面貌,水缸粗半透明的身子到处挂满了“鼻涕”,透过皮肉,甚至还能看到内部肠道的蠕动,且身子底下长着两排拇指大小的小脚,原来是一根大蚯蚓。不过这蚯蚓怎么会如此巨大? “呼……” 蚯蚓一击不成,迅速扭动身体,调整方位,头部向着冯焰所在之处横移过来。 那蚯蚓来势凶猛,但冯焰身藏在圆桌般粗的大树之后,自觉十分安全,只是向树中间挪了挪以确保不被蚯蚓的躯体蹭到。 但就当蚯蚓巨大的头颅撞到大树的瞬间,冯焰就开始后悔了。 “轰……”伴随着一记震彻山谷的巨响,他的身体如被千万斤力道的大棍敲击一般,瞬间向右上方跌飞出去。 “噗!”他狂吐出一口鲜血,化成点点血雨洒向空中。他的五脏六腑不停翻滚,让他一时喘不过气来。 “嚓嚓嚓……”冯焰的身子在树冠之间快速飞梭,足足飞出三十余丈,方才被一个大树杈挡住了身子。 身子被树杈反弹一下后,跌向地面。冯焰出于本能,迅速伸出双手,抓着两条树枝一荡,往大树的树干的分杈处落去。 但他的双脚刚触碰到树干,脚下却是“兹溜”一滑,直接从三个树杈zhongyāng滑了进去,原来此处是一个巨大的树洞,直通大树根部。 “啊……”树洞颇深,冯焰感觉自己滞空了许久才重重地落在树洞底部。 里面十分yin暗,只有树洞顶部透入的一点点亮光在底下照出一个小光圈。冯焰受到蚯蚓重击,捂着胸口无法动弹,只能瘫坐在原地向四边观望起来。 “轰……” 巨大的轰鸣声突然在树洞中响起,让大树树干连同树洞中的枯叶一同颤抖。 冯焰也被震得一阵发麻。他知道定是那大蚯蚓追了上了,此刻正在肆虐呢。幸好这棵大树足够粗,坚韧的树干足可以抵挡蚯蚓的轰击,但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向着树洞中心挪了挪,以减少蚯蚓透过大树传入的撞击之力。 “轰……轰……轰……” 撞击之声一刻都不停止。到了此时,他再次怀疑其起先的判断,看那蚯蚓的举动是铁了心想取他的xing命,根本就不是之前所想的让他进入到某一个特定的地点,这是怎么回事?他开始迷茫了。 “噗!”冯焰再次喷出一口鲜血。方才受到重击之后,他的铁剑不知飞到了什么地方,在这种凶险之地,没有寸铁防身绝对没有生存的机会。 “出”,他忍着胸口剧痛将手指一点,瞬间一把两寸长的小铁锤落到了身前。 “靠你了。”他用两指捏过铁锤轻声道。 而就在此时,蚯蚓的撞击却戛然而止,紧接着从树干上传来游蛇移动之声。 “呵呵,你还真会想办法。”冯焰惨笑了一声,向树洞边上挪去。 也就在他挪到边上的那一刻,这树洞之中突然变得一片漆黑。冯焰迅速抬头,只见那树洞已经被一个巨大的身影遮住了,无法透入半点光线。 蚯蚓因身形巨大,无法直接钻入树洞之中。此刻它一半身子拖在地面,另一半则挂在大树之上,正低头查探树洞中的冯焰。但他的头部太过庞大,一靠近树洞口,原本透入树洞中的光线就立刻被它的头给遮蔽,以至于看不清里面的状况。如此尝试了四五次,它突然将头高高举向天空,紧接着从它的口中发出一阵如人类饭后漱口般的声音。 “咕噜咕噜……” 这声音非常特殊,冯焰一听立刻会意,赶紧用手支撑着树干站起身来。 “哗……” 一大股泥浆带着腥味从树洞口一贯而入,就像山塘决口一般。 “好臭!” 泥浆快速上升,没多久就已经淹没了冯焰的腰部。 “咕噜咕噜……”漱口之声再度响起。 “完了!”冯焰想往高处爬,但这树洞下宽上窄,内壁光滑根本就没有着力之点,除非变成一条壁蜥,要不然根本就没有出去的可能。 就当蚯蚓漱口之际,光线乘机而入。 “咦?”正想用小铁锤在树干上砸出一个窟窿的冯焰却惊奇地发现,原本齐腰深的泥浆却在飞快的退去。他朝四周仔细一看,只见身子右前方的泥浆形成了一个大的漩涡,不停吞噬着洞中的泥浆。 “这里有个洞!”他迅速挪了过去,刚一靠近就有一股吸力从脚底下传来。不过这个洞不知道通向何方,也不知道有多深,在没有搞清楚这些之前他绝对不会进入。 “哗……” 蚯蚓再一次吐出了大股泥浆。这一次泥浆的量比前一次又增加了几分,瞬间就没到了冯焰的下颚处。 “咕噜咕噜……”蚯蚓再次漱口。 蚯蚓再吐一次,这泥浆绝对会没过冯焰的头顶,且这泥浆泥泞不堪,根本无法在上面游动。 “罢了,先查查那洞口!”冯焰知道再留在此处只有一死,准备对那不停吸收泥浆的洞口查探一番。当下一头扎入泥水中用双手向洞口模去。 他本来想弄清楚洞穴的大小,但当身子进入泥水中后,在一阵旋转后被快速吸入了进去。 “啊!完了完了,我忘记调整呼吸啦……”他在心中大喊着…… ; 第二十五章 心梦之种 临江村就在湖泊之南十余里处,冯焰带着钟廉一同御锤而行。那钟廉说到底曾经也是个修士,站在铁锤之上没有表现出半点恐惧,反而十分享受这种久违的感觉。 两人落到村中后,早有一群七八岁的孩童围了上来。冯焰在孩童簇拥之下一边走,一边听着钟廉向孩童们细心讲解寻找石魂之法,倒也学到了不少知识。 村子不大,过了几个弯,又过了一座桥,钟廉就将他带入了村北一间十分干净的宅院之中。这左右三间的宅院离村子主体部分有七八十丈距离,显得十分清净,更有一个宽敞的大院被黄泥所砌的围墙整个围起,少了鸡犬的吵闹。 冯焰对这个住所十分满意,而钟廉老者见到他的反应也放下心来。临走之时,钟廉又向他说,为感谢他的恩情,族中每月会提供给他一晶石以作ri常开销,而每一次护送成功之后,则再一次xing给他十晶石作为报酬。 这待遇与他在老虎门时也相差无几了,但他身在这荒山野岭中,即使有了晶石也无处花费。 待老者一走,他在院子水井中打了点水灌满肚子,又洗了个澡,准备美美地睡上一觉。 但他的双眼刚刚闭上,识海中突然闪过一女子启首以盼的面容,耳中也不停回绕着女子轻斥之声。 “你在骗我……”、“你在骗我……” “怎么回事?”他懒懒得从床上坐起身,挠了挠头,自言自语道:“怎会突然想到她?” “放空,放空。”他一阵嘀咕,再次躺下。但刚一闭眼,那女子的声音却再次响起:“你在骗我……” 如此躺下,坐起,躺下,坐起,他反复尝试了好几次,那怨恨之声只要他闭上双眼就立刻响起,就如同yin魂缠身一般。 “诶,罢了罢了。”他一声长叹后,从指囊中取出由一群三齿小夜叉翻译而成的《诛天真雷诀》练习了起来。 这功法却也十分神奇,只要他一开练,识海中立刻就有闪电劈下。一开始他还时常被这突如其来的闪电打断思绪,但慢慢地他就习惯了。 如此过了十天,每一天都会有一个七八岁的男童送来可口的饭菜,但钟廉老翁却没有出现。他从男童口中得知,原来这几天无年河上游顺流而下的尸体数量众多,老翁实在没法抽出空来看望他,便是晚上老翁也是与几个族人一同睡在小船之上。 这一ri,男童刚一离开,却见钟廉十分疲惫地从院门进入。 “仙人,你在么?”钟廉站在屋门外,作揖道。 “老伯进来吧,我在里面。”冯焰道。 钟廉得到他的允许,方才躬着身子走入进来,一进门突然做出大惊之状,急道:“仙人,是不是在这里住不习惯?” 冯焰打了个哈欠道:“没有不习惯。” 钟廉皱着眉头道:“那……仙人为何如此憔悴?好像一宿没睡似的。” 冯焰苦笑一声,摇了摇头道:“不是一宿没睡,是十天没有合过眼。老伯,你不用仙人仙人的称呼我,就直接叫我冯焰吧。” “冯……冯仙人,你说你十天没有睡觉?嗨……老汉实在是照顾不周,委屈你了,过一会老汉就给你换一个院落。”钟廉眼露惭愧道。 冯焰一看老者就要起身外走,立马拉住道:“钟老伯,这个不怪你,我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合上眼就老是想到一个人,更可怕的是那人老是和我说着同样一句话,根本就无法入睡。” “哦?”钟廉一听,眼中闪过一丝异sè道:“冯仙人,你可曾见过那个人?或者和他说过什么,做过什么?” “咦,这老伯好像知道点什么。”冯焰见了钟廉的表情,又想到此人以前也是修士,当下便随意编了个故事说出,大概的意思就是一个女子痴情于他,而被他拒绝了。 果然那钟廉听到了他的讲述后,立刻展现出恍然大悟之sè,紧接着说道:“冯仙人,若老汉猜得没错,您应该是被人植下了‘心梦之种’。” “何为‘心梦之种’?”他挠头大呼道。这个名字他从未听说过,不过以他的修为没听说过也是正常的。 钟廉第一次在他面前展露出笑容道:“冯仙人,这‘心梦之种’其实是由对方jing血所化而植入你体内的一个烙印。植入之后,每当你入睡之时,那烙印便会在你梦中闪现,而你就能见到烙印中的人物,听到烙印中的话语。这‘心梦之种’本身并没有危害,仙人你再梦见几次就会习惯了。呵呵。” “习惯?但为什么我每次见到她的身影,听到她的话语就有一种不安的情绪?难道就是因为我没有遵守自己的诺言?”他暗想道。 “钟老伯,可有办法消除此烙印?” 钟廉笑道:“这个老汉可说不好,按理说也能消除,但老汉并不知道具体方法。要不冯仙人先适应适应?若真不行,老汉再陪你去舍身门走一趟。” 冯焰又打了个哈欠道:“罢了罢了,先适应适应再说吧。对了钟老伯,你下次就直接称呼我冯焰吧,不用那么见外。” 钟廉笑着点了点头,之后又十分小心地从怀中取出一块铁质令牌递向冯焰:“冯仙人,这万山令已经帮你取来了,你要好生保管。” 冯焰接过一看,却见那令牌一寸宽,三寸长,中间雕有“万山令”三个阳文和“舍身门”三个更小的yin文,而围绕着文字又有一串奇怪的符文,只要用魂识扫过,便会发出淡淡地白sè光芒,显然是被人试了秘法的。 他细观了片刻后,便将令牌收入到指囊之中,之后便听钟廉介绍起附近各势力门派情况,直到钟廉离开。 待钟廉一走,冯焰一边撑着疲惫的躯体,一边呼吸吐纳起来。或许是太久未睡,慢慢地,他的双眼就开始模糊起来,整个识海也开始陷入到沉睡的边缘。 而就在这个时候,那女子的面容和呼喊声再次出现。 “你在骗我……” “我没有骗你,我一定会回去找你。”他潜意识地回复着女子之话。 “你在骗我……” “没有,我会带你离开折翅岛。” …… 就在这样的不断回复中,他终于慢慢进入了梦乡。在接下去的ri子里,他都是伴随着女子那一刹的面容,不断重复的话语和他无数次的回复入梦而眠的。或许真的是适应了这种方式,久而久之,他反而在每一个夜晚都期待能见到女子的容貌,听到女子的声音了。不过,正因心梦之种的干扰,倒让他每天放在修炼上的时间更加多了。 一晃三月有余,已到了chun末时节。在临江村村北一处偏僻的宅院中,此刻却是大门紧闭。 屋内并非无人,而是有一十七八岁的青年此刻正在尝试着施展一门特殊功法。 此青年正是冯焰,只见他双腿盘膝,剑眉微皱,嘴中碎念有声。 “出!”他右掌向空中轻抚而去。 “噼噼啪啪”瞬间一条十分细小的电光从他掌中一闪而出,穿透半丈空间,直接落到正躺在墙角好奇观望的一只三齿丑物身上。 “呜呜呜……”丑物浑身颤抖一阵,不停甩动地嘴唇抖出结结巴巴的叫声。 “哈哈,又成功了。”冯焰在电光一闪而逝后,十分满意地拍手笑道。 其实在十天之前,他正按照《诛天真雷诀》功法秘诀进行修炼,不知不觉间突然在他识海中闪过一道电光,与此同时他右臂小手指上最细小的一条“曲径”瞬间一热,一道没有分叉的小闪电伴随着“噼啪”声一闪而出,直接将正在身侧玩耍的三齿丑物电得一阵乱窜。之后,他又反复尝试,起初这小闪电的释放时灵时不灵,但就在今天,他一连尝试了八次,每一次都取得了成功。这也意味着,他在《诛天真雷诀》修炼上已经取得了最微小的成功。 但就是这一点成功的感觉,也完全能够让他对这门神秘功法产生信心了。 “效果还是差了点。”他右手一挥,放出一道闪电直接击中身前的水杯。“叮铃铃”,水杯只摇晃了几下,根本没有出现碎裂的迹象。 “小不点,你过来。”冯焰挠了挠头,冲着三齿丑物招了招手道。 “呜呜。”丑物十分提防地看了看他的手掌,不敢上前。 冯焰嘻嘻一笑道:“放心,以后都不会电你了。对了,你跟了我那么久,还没有给你取个名字呢。叫什么好呢?” 丑物一听冯焰要给它取名字,当下露出期盼的眼神屁颠屁颠地跑上前去,蹲在冯焰身前。 冯焰挠了挠头,若要取名字一来要和丑物的特征相吻合。 “我看你长得花里胡哨的,叫你小花怎么样?” “呜……”丑物用力摇了摇头表示拒绝。 “小黑?” “呜……”丑物再次摇头。 “那好,就给你一个威猛的名字,大爆牙!” 丑物迅速伸出前爪,在三颗獠牙上模了模,满意地点了点头。 “大爆牙,当初是这图案化作金sè令牌将你我到了这里,那有没有办法再把咱们带回去?” 冯焰来到这片陌生之地后,曾多次尝试将这个令牌再次开启,但都以失败告终了。而这丑物与令牌图案联系紧密,或许会知道其中的奥秘,当下指了指右肩处问道。 怎料大爆牙听后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这让冯焰仅存的半丝希望也破灭了。 “诶!一定要找到回去的方法,要不然每ri睡觉都不安稳。可是,这到底是哪里?南烁国到底在哪个方向?大爆牙,你知不知道?”他越想越烦,用力挠头。 这大爆牙再一次习惯xing地晃了晃脑袋表示不知。 “我在哪里?我在哪里……” ; 第二十六章 路遇强人 临江村处于舍身门势力范围的最远端,与其总部所在的蛇形山相聚五百余里。之间有两条道路相通,一条是大道,路况较好,可以行车,但沿路要蜿蜒着穿过众多村镇,所以也要远一些。另一条是小道,路况较差,但是距离却比大道要近四分之一。 秋ri的清晨,露水尚未散去,一行人就已经收拾行装,再次穿梭在山间小道之间。 行人共有十人,除了一个老翁和一个十七八岁的青年,其余都是身材壮硕的大汉。 这青年正是冯焰。在出发之前,他本想直接带着钟廉御空而行,以最为快捷的方式将石魂交到舍身门。但他并不会在临江村久待下去,或许到了明年此时,他早已经离开这里。因此在考虑再三后,他决定趁这次押送石魂的机会,帮钟廉等人一次xing解决后顾之忧。 时至正午,一行人见前方有一片十分平坦的枫叶林,便准备在此处暂作休憩。 冯焰的魂识随着右肩令牌的激活得到了提升,扫视范围已经达到两里,且完全能够穿透浅层的遮蔽物而发现对方的存在。因此,他在视线刚刚触及远处的枫叶林时,就已经察觉到了林中有人,且都是普通凡人。等进入枫叶林后,他则更清楚地发现在离他们休憩之处二十丈远的一丛灌木林后潜伏的共有二十三人。 钟廉族人刚上路时一个个都十分小心,随时注意着路上的每一个异响,但当他们看到冯焰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之后,也慢慢放松了jing惕。等到了这枫叶林,他们完全没有考虑此处的地形十分适合强人埋伏,而是一人分发了几个馒头,嬉笑着啃吃起来。 冯焰作为修士,对食物的需求比较低,便只从钟廉手中接过了一个馒头啃食。他一边吃一边观察着灌木林中那一群人的一举一动。但那些人似乎有十分良好的耐心,藏在原地愣是没发出一点声响来。 他倒也不心急,等啃下了大半个馒头后才对钟廉轻声说道。“钟老伯,前面有埋伏。” “真的?”钟廉瞬间露出紧张之sè,急yu起身,却被冯焰按回了原处。 “不用这么紧张,我能应付。”冯焰要想对付这种对手,实在太过轻松。 钟廉看到他信心十足的样子,也心宽了不少。不过他做事十分仔细,还是向着同行族人做了一个手势,一一通知了下去。 族人接到指令,身子未动,但刀剑则已经提到了手上。 如此又有一炷香的时间,那些强人却一直躲在灌木林后没有现身。冯焰开始有点不耐烦起来,当下拉了拉右手衣袖。 “钟老伯,我将他们一个个轰出来。嘻嘻……”他说着,驱动一丝灵力注入到右臂一条“曲径”中,并举起右手向前随意一挥。 “噼啪”瞬间一道一字电光从他掌中急闪而出,直取二十丈开外的灌木林。 “啊……” 灌木林后突然响起一记叫喊声,但并没有人现身。 “还挺能忍!”冯焰一笑,右手连续挥动,一道道电光接二连三落向灌木林。 “哎呦……” “啊……” “呃呃呃……” 林后瞬间响起一片申吟,终于在冯焰又击出十余道电光后,那些强人们再也忍不住了,纷纷从林中逃了出来。 “娘的,这灌木怎会放电?”一个虬髯大汉扛着一只巨大圆铁锤率先出现。他向着灌木吐了口唾沫,接着便率领众人迈着大步向冯焰等人靠近,直到离众人只有七八丈远处方才停下。这些人除了虬髯大汉,各个脸蒙黑布,看不出长相,但有一点却与大汉相同,就是每一人都是赤着上身,露着油亮浑厚的肌肉块。 钟廉与族人见状均站起身,纷纷抽出兵器,只有冯焰一人若无其事地坐在地上。 虬髯大汉没有蒙面,胸肌一抖,大吼道:“娘的,此树是我开,此路是我载,若想从此过,留下你命来!” “老大,您说错了。”旁边一个贼眉鼠眼的蒙面强人提醒道。 虬髯大汉转头向那人吐了一口痰,骂道:“娘的,你可是在嘲笑我没文化?” 蒙面强人将眼角的浓痰一擦,无比谄媚地道:“老大,小的没嘲笑您,不过我们是来劫财的,不是来劫命。” “知道了,死一边去。”虬髯大汉说着狠狠地踢了那人一脚,方才将视线重新落到冯焰等人身上,不耐烦地道:“娘的,你们这些王八羔子是不是想让老子说第二遍?留下了东西赶紧滚。” 冯焰站起身回头一看,见钟廉众人正用无比期盼的眼神望着自己,当下亮出小铁锤挠了挠头,又指着强人道:“娘的,今天还真是好运不断,刚劫了一拨,怎想又来了一拨,哈哈。” “哈哈……”虬髯强人抖着胸肌大笑道:“我说你这ru臭未干的小子,是不是早晨起来喝nǎi噎着了,好大的口气。” “嘻嘻嘻”贼眉鼠眼的强人在一旁谄媚地跟笑着。 冯焰不屑地看了大汉一眼,将小铁锤在手中抛了抛道:“娘的,你的口气也不小,敢不敢对上一锤?” “哈哈……” “哈哈哈……” 众强人看着他的一把两寸长短的小铁锤纷纷大笑起来。 “噗!”那虬髯强人往手心吐了口浓痰抹了抹道:“小子,你自己找死,可别怪我。” “呼……呼……呼……”那头颅大小的圆铁锤被虬髯强人挥得呼呼作响。 “看招!”大汉猛喝一声,将铁锤抡圆后向冯焰疾奔而来。 “仙人小心!”钟廉关怀一声,与众人一起快速向后退去。 “呵呵”冯焰一声轻笑,将灵力缓缓注入到小铁锤上。小铁锤在白光一闪后,迅速化作了水牛般大小。 “哇!好大的锤子!”钟廉族人见状大呼。 而众强人包括虬髯大汉在内,却意识到了危险的临近。但这些强人却有几分义气,见老大一人冲锋在前,其余人竟没有一人擅自逃遁。 “娘的,上当了!”虬髯强人暗骂一句,但此时铁锤已经砸向对方,想要收手却已经来不及了。 冯焰嘴角一弯,瞄准了从天而降的锤头用力一挥。 “叮……” 一记十分清脆地打铁之声瞬间响彻山谷,同一时间又有一个如大棒棒糖般的物体在众强人头顶一闪而过,眨眼间消失在山的尽头。 “好!”冯焰背后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 “娘的!”虬髯大汉抖动着大嘴,看着右手虎口处飙出的鲜血嘀咕一声。 “快点将东西留下,然后给我滚蛋!”冯焰把水牛大的锤子往肩上一扛,差一点砸中背后的钟廉。 “啧啧,好锤好锤!”钟廉用手仔细在铁锤上模了模,大叹道。 “娘的,今天算我看走了眼,咱们撤!”虬髯大汉向兄弟们招呼了一声,转身就走。 “慢着,这样就想走?”冯焰看着这伙滑稽的强人在打劫不成后,竟准备如此潇洒的离去,当下将铁锤重重地往地上一砸。 “轰……” 锤头在一阵乱石纷飞后硬生生没入地面一丈。 强人们听到这声jing告,瞬间停下了脚步。 “娘的,老子都不准备打劫你们了,你还想怎样?”虬髯大汉转身露出疑虑的表情。 “这就完了?”冯焰忍住笑意,问道。 “娘的,难不成还留下来吃饭?”虬髯大汉一把扯下贼眉鼠眼的强人的面罩,往手掌伤口处绑去。 “哎呀哎呀,露馅了。”那强人失了面罩,立刻用双手捂住脸面躲向人群背后。 “咦,仙人,这小子有点眼熟。”冯焰背后有人轻喊道。 “对,这就是隔壁村的鲁老赖!”又有人大喊出声。 “不是我不是我。”那强人躲在人群中尖声否认道。 “怪不得我们的行踪会如此快的暴露,原来都是这小子搞的鬼。”钟廉脸sè一沉道。 “呼……”冯焰将铁锤重新扛到肩上,然后指着强人们道:“鲁老赖,赶紧给我出来!” “不是我!”鲁老赖继续否认道。 “好!”冯焰冲着人群一挥手,瞬间一道电光闪出,直接击中了人群中的一人。 “哎呦!仙人饶命!”那鲁老赖受到电击,一下瘫软在地上,片刻之后从人群中爬出磕头道。 而这时,那虬髯大汉也是双眉一皱,用力踢了一脚身侧的鲁老赖,骂道:“娘的,你好歹也跟着老子和那狗屁仙人干过几仗,啥时候能不再窝囊?” “凡人怎能与仙人斗!”鲁老赖继续磕头着道。 “呸!啥狗屁仙人!”虬髯大汉又吐了口浓痰道。 就当两个强人对话之际,在一旁的冯焰也觉得奇怪起来。若是普通人,但凡见了像他这样的修仙之士,不是吓得屁滚尿流也该毕恭毕敬笑脸相迎,而这个虬髯强人见他能随意将铁锤化大化小后,也应该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但虬髯强人却没有表现出半点害怕之sè。现在听虬髯强人与鲁老赖的对话,似乎里面另有隐情。 “喂,我说你口中的狗屁仙人到底是谁啊?”他忍不住好奇,问道。 虬髯大汉踹了鲁老赖一脚,对冯焰说道:“娘的,反正已经露馅了,说说也无妨。不过老子说了,你可会放过这些小子?” “可以。”冯焰点了点头,将铁锤收回指囊之中。 “娘的,还不起来!”虬髯大汉冲鲁老赖又是一脚,方才开口道:“俺们本是两百里外刘家庄的,这刘家庄你们知道吧?” 冯焰转身看向钟廉,只见钟廉点了点头道:“在临江村西南,不过不是舍身门势力范围。” “对,这老头说的没错。”虬髯大汉应和一声,继续道:“俺村本来也是以产石魂过活,可是娘的,在几年前不知从哪里来了个狗屁仙人,说是要用俺们的矿洞来……”大汉说到此处开始挠起头来,似乎是找不到合适的用词。 “老大,是,。”一旁一个蒙面汉子提示道。 “对,就是。他这一不要紧,却断了俺村数百口人的营生,于是,俺便带着村中的汉子们和他死斗。可是这狗屁仙人还有一点本事,接连害死了俺村二三十人,无奈之下,俺只能带着村人搬到了他处。不过这周边都是悬崖峭壁,缺田少地,为了养活村中的妇女老幼,俺们只好入山当起了强人。”虬髯大汉道。 原来这伙强人背后还有无奈之处,冯焰听后倒也觉得他们却有同情之处。 这时,钟廉迈出一步问道:“我说老哥,你们村可是巨风门的地盘,怎不请巨风门的仙人前来降了这恶贼?” 虬髯大汉大骂道:“娘的,这王八巨风门,听说总共不到三十人,哪里有空管俺这种偏远小村的死活?俺们千里迢迢的去了三趟,愣是没见到一个活人。对了,我说这位仙人小哥,俺看你颇有点本事,能不能替俺村将那狗屁仙人收拾了?” 冯焰可没有傻到为他人强出头的程度,更何况仅从大汉的三言两语中根本无法判断对方的修为,当下笑道:“娘的,这巨风门地盘上的事情我可管不了。” 就当虬髯大汉准备再次说话,那地上的鲁老赖却突然开口道:“仙人,这石魂洞内有至宝。” “娘的,让你多嘴!”虬髯大汉见鲁老赖泄露了秘密,当下一把抓住对方的胸口,冲他脸上一阵猛扇。 “哎呦,老大,我知道错了!” “什么至宝?”话到此处,冯焰也不禁被对方无意中说出的秘密感到好奇。 虬髯大汉将鲁老赖往边上一甩道:“等小仙人赶跑了那狗屁恶贼,答案自当揭晓。” “此事可有其他人知道?”冯焰问道。 “娘的,俺这种鸟不拉屎的村子,即便藏了再好的宝贝也没人搭理。”虬髯大汉道。 冯焰思虑片刻,回道:“好,等我从蛇形山回来,便跟你走上一趟。不过在这之前,你们不可再做打家劫舍之事。” “好!俺们就在此处等你。” ; 第二十七章 石魂之心 待临江村人离开足够远,冯焰才带着钟廉御锤而行。一路之上,他再次向钟廉问起这万山之地的势力情况。 钟廉平ri里十分繁忙,每隔月余才会去看望他一次,每一次都是闲聊片刻就起身离开。之前钟廉也曾向他简单介绍过周边势力情形,但大多还是围绕着舍身门展开的。 这一次两人需御空两个时辰,冯焰倒有足够的时间来听钟廉仔细述说了。 从钟廉的描述中,他了解到这万山之地南北足有万里,东西更是达到了三万余里。在这片巨大的山系中,共分布着大小门派近五十个。其中以小寒宫、一气门和竹剑门三个门派最为强盛,分别占据了山系中、东、西三个核心之处,各自范围均有六七千里方圆。而万山之盟的盟主也只能在这三个门派中产生,每三十年轮换一次,目前的盟主正是竹剑门门主夜游子。 除去这三大门派,还有像舍身门、天狼帮等七八个中等门派则占据了万山山系近四分之一的地盘。舍身门正处于山脉西部,北部与竹剑门相连,而临江村则已经是舍身门势力的最南段,离整座山系的边缘也不远了。 另外如巨风门等三四十个门派则属于万山之地最弱小的势力了,所占范围大的不过数百里,小的可能只有百余里。这巨风门就是舍身门南侧整个山系最边缘处的一个小门派,只因与竹剑门关系尚好,因此勉强维持了数百年还没有被其他门派所吞并。 冯焰和钟廉到达蛇形山后,并没有能够进入舍身门的山门,而是从山上下来了一个舍身门弟子,收了四颗米粒大小的暗黄sè石魂,付了四百晶石便自行回了山。 两人完成了任务,便御空而回。在路过蛇形山附近的蛇城之时,冯焰顺便去逛了一趟专为修士开设的药店,用钟廉刚刚交给他的十晶石买了几样药品,之后就不再顾及身边的奇风异俗,加速返回。 快要到达那片枫叶林时,钟廉突然话锋一转,问道:“冯仙人,您真的要去刘家庄?” “恩,去看看也好。”冯焰回道。 钟廉犹豫片刻道:“冯仙人,老汉劝你还是别去了,且不说刘家庄石魂矿洞中是否真有宝贝,即便有也被其他仙人占据着,更何况咱并不知道那仙人的实力。你这样贸然前去,是不是太冒险了?” “呵呵,不冒险怎长成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冯焰将林千老者的话搬出来道。 钟廉叹了一口气,说道:“既然仙人已经决定,老汉也不好多说什么。这万山之地的群山月复内蕴藏着一种名叫‘石魂之心’的奇宝,依老汉推断,那刘家庄之人所说的好东西多半就是指它了。” “石魂之心是什么?”冯焰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 钟廉道:“‘石魂之心’乃是石魂不断吸收天地灵气,孕育百万年才能蜕变而生的一种异宝,世所罕见,具体用法老汉不知,不过在万山之地的漫长的石魂开采岁月中,只出现过三次。最近一次出现是在一百年前,但那‘石魂之心’尚未成熟,目前正被小寒宫严密守护之下不断成长。如果刘大山所说的真是‘石魂之心’的话,冯仙人您可要趁早下手。” “这等好东西怎可能轮得到自己?”如果是一般宝贝,冒险一试或许有所收获,但如果人见人爱的无价之宝,倒真的轮不到他这样一个小小修灵士了。 冯焰对着钟廉一笑便加速而行。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两人到达了枫叶林,那虬髯大汉等人果然还在原地等待。 那大汉见到冯焰也是一惊,或许他也没有想到冯焰会真的相信他所说之话。 “娘的,你果然守信用!”虬髯大汉上前拍了拍冯焰的肩膀,丝毫没有介意对方的修士身份。 冯焰也喜欢这汉子的爽直xing格,当下请汉子与钟廉往铁锤上一坐,离开大部队先行启程。 路过临江村,钟廉就先回了村,只剩下冯焰与汉子两人继续前行。熟络之后,汉子逐渐的打来了话题,不仅将他的本名说了出来,还把那强占矿洞的修士情况做了描述。 原来这汉子姓刘名大山,是刘家庄目前的顶梁柱。据他所说,强占矿洞的修士是一个道士,马脸秃头,爱吃狗肉,手提金刀一把,威力不大,但身上所藏的一大叠符篆可化出各种野兽,颇为厉害。 冯焰听后,对这修士也有了个大概的了解,当下便思考起对付的方法来。此时天sè正好已经昏暗,他干脆就带着刘大山在一处山凹处落下,在此休憩一晚,等明ri天亮再行赶路。 那刘大山本就是豪爽之人,与他稍微有点熟络,就围着他说道不停。 反正周边也无他人,冯焰也就有一句每一句的听着。 “那鲁老赖其实就是嘴快,倒也没有别的心思。不过那个什么仙人,到时候你取了矿洞中的宝物可要赶紧离开。”刘大山道。 冯焰对刘大山之话心领神会,回道:“刘大哥你不必多虑,在下可住不惯那黑漆漆的山洞。对了,你口中所称的宝物究竟是什么?” “见了就知道了。娘的,这天气还真有点冷,真后悔出门时没多穿点衣服,仙人,你那里还有没有多余的衣衫?借着穿穿。”**着上身的刘大山又往篝火中添加了点柴火道。 “给你!”冯焰指尖一亮,将孙大炮送他的那件乞丐服扔了过去。 刘大山是个粗人,根本不考虑那么多,拿过衣服往身上一遮,躺下便睡:“俺先睡了,为了守到临江村的人,已经三天没有合眼了。” “呵呵。”冯焰摇头笑了笑。 等刘大山呼噜声打得价天响时,他轻轻拍了拍右肩道:“大爆牙,出来。” “嗖”的一声,那三齿夜叉瞬间出现在他的眼前,用一双迷糊的眼睛看着他,不明所以。 冯焰一把将大爆牙拉到怀中,在它三颗爆牙上用手指一弹,咧嘴笑道:“大爆牙,果然是好牙口,明天就借你这牙一用。” “呜!”大爆牙一听,立刻jing神一震,双眼露出提防之sè。 “放心,不会弄坏你的牙的。明天出发前我会在你的牙上涂一点东西,到时候见了敌人,你就以最快的速度冲上去,然后将獠牙深深插入对方的体内,之后你的任务就完成了。”冯焰道。 “呜呜呜!”大爆牙十分jing惕地盯着他从指囊中取出的一只绿sè小瓶。 “这瓶是化灵水,只要成功注入敌人的血液之中,对方就会在极短的时间内失去灵力。嘿嘿,我这个办法不错吧?这可是我花了五晶石买来的。嘻嘻。”他将小瓶在大爆牙的一颗獠牙上敲了敲。 “呜呜!”大爆牙双眼一白,快速没入他的右肩上消失不见。 …… 冯焰在“心梦之种”的伴随下睡了一个好觉。第二ri天一亮,便和刘大山共同前往刘家庄村民临时居住之所。 但刘大山并没有将他带到有丝毫村落迹象之地,而是来到了一处堆满大小石渣的悬崖底部。 这些石渣堆成了一个斜坡,最上方则露出了五六个黑漆漆的石洞。 “刘大哥,这是哪里?”冯焰看到此处一片荒凉,且根本无一点人语畜叫之声,当下问道。 “这是俺村几个废弃的矿洞,俺村几百口就暂住在这里。”刘大山皱了皱眉,快速爬向石坡,边爬边说道:“咦,今天这么安静。” 冯焰魂识一扫,根本没有在石洞中发现有任何活人的迹象,当下将刘大山拉到铁锤上道:“上去看看。” 两人刚来到一处石洞前,尚未落下,早已经有一股异常浓烈的血腥味从洞中传出。 冯焰见此,不禁眉头一皱。这刘家庄的几百口多半已经遭到毒手了。 而刘大山则更是大惊,根本不等铁锤下落,就一下从一丈高处跳了下去,在地上踉跄了几步,没入洞内。 “娘!哥!大嫂……呜……”洞内传出刘大山大哭之声。 冯焰平稳地落到地面,将铁锤一收。抬头望去,却见这小小的矿洞之内却是横七竖八堆满了数十具尸体,且无论大小,每一人均是被人砍去了首级。 一个个头颅肆意滚落在矿洞的每一个角落,一片片鲜血早已经渗入了洞中的每一条石缝,这等惨象不禁让冯焰一阵作呕。 “哪个天杀的混蛋……”刘大山从地上捡起三个头颅抱入怀中,浑身颤抖着,仰天长啸。 “怎么会这样?是谁这么狠毒?”冯焰站在洞口,见那些尸体颈部的伤口都似被异常锋利的器物一次xing割下,且这些尸体其他部位并没有受伤的痕迹,显然这些人在面临死亡之时根本就没有一丝反抗之力,凶手定是修士无疑。 “是他!一定是他!狗屁仙人!”刘大山瞪着血红的双眼,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大吼一句后再次哭泣起来:“娘,孩儿不孝……呜……” “嗨……”冯焰长叹一声,迅速祭出铁锤向其余石洞中查探而去。不出所料,六个石洞,每一个洞中也都是堆满了尸体,根本找不出一个活人。 他看着这一切,心中思忖道:“这刘大山族人足足有两三百人,且都是分散居住在七个洞穴之中,若是凶手只有一人,即便是修士,也不可能将如此多的刘家族人全部袭杀在洞穴之中而不让一人逃出洞口,但是在洞穴外面却找不到一点血迹,这么看来,来此处的修士除非是实力异常强大,否则绝对不可能在片刻之间杀光众人。若果真如此,想要查出真凶可就难了。” 他如此一推测,又转头看着这血腥的一幕,眼中寒光一闪,快速回到刘大山身侧:“刘大哥,节哀顺变吧!” “哈哈,哈哈哈……”刘大山紧紧搂着亲人的头颅,不知道是哭是笑。足足一炷香的时间,刘大山方才回过神,将三个头颅放回到尸堆中,又用力地磕了三个响头,转身走到洞口,对着冯焰噗通一跪道:“冯仙人,你可看见了那狗屁仙人犯下的恶行!俺答应您,只要您能替俺报了灭族之仇,俺村的宝物和俺的xing命从此就交给你了。” 冯焰心中一阵心寒,因为他修为不高,想要替刘大山报这个仇几乎没有可能。但这一切只是推测,当下赶紧将刘大山搀扶起来,说道:“刘大哥,冯焰一定尽力而为。咱们先将先人的遗骸收拾妥当,以免被野兽糟蹋。” “谢仙人!”刘大山又朝冯焰恭敬一拜。 之后,冯焰在征得刘大山同意后,祭出铁锤将每个洞口顶部的岩石轰击下来,遮住了洞口。这每一个矿洞,从此以后就成了刘大山族人的安息之地了。 ; 第二十八章 谁最可疑 这一切进行地十分迅速。待七个矿洞全部掩埋完毕,冯焰说道:“刘大哥,咱们赶紧回去看看剩余的数十位兄弟。” 刘大山一拍脑袋道:“对对对,仙人说的对,您不说俺可把这正事给忘了,俺们赶紧走。” 在路上,刘大山一直抱头哭泣,而冯焰却在考虑着萦绕在心中的疑问。 对方如此痛下杀手显然是不想放过刘家庄的任何一人。那对方为何要将刘家庄之人,不管男女老幼尽数杀绝?难道是和刘大山所提的宝物有关? 冯焰想到此处,心中又是一惊,不禁让脚下的铁锤猛烈摇晃了起来。 “冯仙人,快快稳住!” 正在沉思中的他突然听到了刘大山的喊声,回神一看,却见刘大山的身子此刻已经悬在了石锤之下,只用两只有力的手臂攀在铁锤粗大的铁柄之上。 他手指一点,将刘大山引回到铁锤之上,问道:“刘大哥,刘家庄有宝的消息还有多少人知道?” 刘大山掰着手指默数片刻回道:“几天前只有五人,现在有五十余人。不过真正知道获取之法的就我一人,他们都只知道个大概。” “这多出的四十多人可是指那ri枫树林中的众人?”冯焰问道。 刘大山点了点头道:“恩,俺村三十人,临江村十多个人。” 冯焰想了想,再次问道:“这么说刘家庄那三十余人原本并不知道宝物的秘密?” 刘大山点了点头,道:“这事本来就俺和村中的三位长者四人知晓,即便再加上鲁老赖,总共也就五人。” “鲁老赖是何时知道的?”冯焰问道。 “过年前有一次俺喝醉了酒,便将此事告诉他了。”刘大山回道。 鲁老赖早就知道了这个消息,若是想下手不会等到现在。冯焰当下就将怀疑的目光挪到了临江村众人身上,特别是那钟廉。 他自从第一眼见了钟廉之后,总感觉这老者有许多地方无法看透。更何况钟廉说过自己原本就是一个修士,难道是钟廉所为?亦或是钟廉指使他人所为?他想到此处,准备在安顿好刘家庄剩余人后,再入临江村查探一番。 又在空中飞行了一段,两人却在一处峡谷中找到了三十多具无头尸体。这些尸体颈部均有整齐地断口,但与矿洞之中不同,此处却不见一个头颅。但刘大山仅从这些尸体的着装上就可以判断出这些就是曾与他共同出生入死的兄弟。 “有鲁老赖的尸体么?”冯焰将最后一批尸体载入到一个废弃矿洞中问道。 刘大山抹了抹眼泪,指着其中一具道:“他出门之时就是穿了这条裤子,还有这胸口的伤疤,应该就是他了。” “恩。”冯焰点了点头后,和刘大山一同出了矿洞,之后又祭出大锤砸下碎石将洞口完全掩埋。 “刘大哥,我现在要去一个地方,你是和我同去还是先找一个隐秘的所在躲起来?”现在刘家庄唯一幸存的就只剩刘大山一人,无论对方是还未来得及将刘大山诛杀,还是故意放其一马以待后用,总之冯焰肯定自己和刘大山现在已经身处十分危险的境地了。 “俺和你同去。”刘大山毫不犹豫地答道。 “好,那先委屈你一下。”冯焰说着,右手拇指一点,瞬间将刘大山吸入到了自己的灵兽囊中。他的灵兽囊虽然开启才一两年,但刘大山若是躬着身子还是能够勉强装下。 半个时辰之后,冯焰偷偷潜入了临江村,但在村中并没有找到钟廉。接着他又向着钟廉ri常劳作的湖泊而去。 刚到了湖边,在他魂识扫视范围之内就已经出现了五六人的身影。在一一排除之后,他将石锤压低至湖面之上仅两三尺的距离,向着最后一个目标靠近。 在巨大湖泊西北角一弯浅水处,冯焰终于在此见到了钟廉老者的身影,当下向湖边一闪,藏入湖岸边一处芦苇丛中。 那钟廉老者此刻正将一具不大的尸体拉离水面,并没有发现他的到来。 在芦苇丛中仔细观察了近一个时辰,冯焰并没有见到钟廉有异常举动,只是不断清理着被湖水泛上浅滩的一具具尸体,累了坐于船板上休息片刻,渴了往月复中灌入几口酒水,完全就是一副劳作者的形象,没有半点可疑之处。 “看来不是他,那又会是谁?难道真的是刘大山所提的那个修士?” 冯焰又观察了片刻,将钟廉的可疑之处完全排除后,迅速没入湖边的群山,沿着山脊十分谨慎地向刘家庄靠近。 带着刘大山在离刘家庄尚有百余里处的东部一条小溪边落了下来,并放出魂识一扫,确定周边无人后,他开口道:“刘大哥,你所说的宝物可是‘石魂之心’?” 刘大山露出惊讶表情道:“仙人,您……您是怎么知道的?” “此事以后再说。如果真的是‘石魂之心’,这刘家庄你我是决计去不得了。不瞒老哥,在下从你族人被害现场的一幕判断,杀人者多半不止一人,而在下修为低下,若是面对一个差不多实力的修士,倒有几分把握将他击杀,若对方人多势众,在下也无能为力了。”冯焰虽然从钟廉口中得知了“石魂之心”的价值,但绝对不会此枉送xing命。 “这……这,可是仙人您答应下来的事情怎能够反悔?”刘大山瞪着圆眼,不满道。 听刘大山这一说,“心梦之种”反复呈现的一幕瞬间就出现在冯焰识海中,不禁让他惭愧起来。 在做了一番抉择后,他咬了咬牙,点头道:“罢了,在下就替你跑一趟,不过刘大哥,现在刘家庄凶险无比,你就不要同去了。”他说此话,一方面是为刘大山考虑,另一方面也是为自己,因为如果对方真想灭了刘家庄全族,那现在的目标就是刘大山,如果刘大山能够远离自己,说不定会给自己免去不少麻烦。 刘大山倒也认同他的决定,当下道:“俺也知道仙人带着俺是一个累赘,这样吧,此处东南两百余里就是万山之地的边境,您就将俺带到边境处,万山之地的狗屁仙人再怎么猖狂也不敢擅出万山半步。” 说着刘大山将裤带一解,将一手伸入到裤裆之中,模索一阵后,抽出了一条蓝sè的内裤来:“冯仙人,俺知道您是好人,这‘石魂之心’所在矿洞的地图您先拿着,待您替俺探查到杀害俺全村数百条人命的凶手,俺再将它的具体位置和取得方法告诉您。” “好!”冯焰食指一点,立刻将地图收入到指囊之中,接着一拍右肩道:“大爆牙出来。” “嗖!”一团黑雾冲从冯焰右肩衣衫上的破洞处激shè而出,在空中一晃后落到了一块圆形卵石之上。 “这是啥?”刘大山见到这黑乎乎的丑物,赶紧后退几步,同时顺手从身边抄起一块石头提防着。 “呜……”大爆牙见到刘大山这不友好的举动,眼睛瞬间shè出一片紫光,往刘大山身上扫去。 “大爆牙,住手。”冯焰灵力一驱,将大爆牙引入到怀中,同时从指囊中取出一只绿sè小瓶:“闭上嘴。” “呜……”大爆牙用三角状的眼睛瞪了他一眼,但还是乖乖地将嘴闭实。 冯焰捡过一条树枝伸入绿瓶中,然后将绿瓶中的绿sè液体均匀地往大爆牙三颗寸长獠牙上一抹:“好了,到时候你见机行事,只要对方想要动手,一定要在对方动手之前扑上去咬他,有没有信心?” “呜!”大爆牙用力点了点头,然后再次化作一道黑光没入到冯焰的右肩之上。 “仙仙人,这是啥物体啊?”刘大山模着脑袋上前,将冯焰肩上衣衫处的小洞撕成拳头大小道。 “呵呵,它叫大爆牙。”冯焰一阵轻笑后,立刻将刘大山收入到灵兽囊中,头也不回地向着东南方向而去。 刘家庄所在的方向与冯焰前进方向刚刚相反,因此也不用担心在刘家庄的修士前来追击,倒是前方是否还有其他修士,就不得而知了。 如此刚飞行五十余里,当他来到一个里许方圆的小型湖泊上方之时,突然有一道魂识在他身上一扫而过,眨眼间消失不见。 对方的魂识能扫视到他,而他却无法发现对方的存在,这就说明对方魂识比他强大,修为自然也是在他之上。 他将体内散逸而出的灵力尽量内收,虽然无法做到不露一丝一毫,但至少可以增加被对方发现的难度。之后便在空中急速一转,落到湖泊边缘几块巨石之间。 四周寂静无声,冯焰躲在两块大石支撑而起的石洞中仔细观察着前方的一切。 ; 第三十三章 真相大白 又向前游进了五六丈,冯焰脚下一滑,触碰到了一处光溜溜的岩壁。此时他的一口气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当下手脚并用,终于在一阵挣扎之下呼吸到了新鲜空气。 他钻出泥潭,见此处是一条十分cháo湿的天然溶洞,并没有人工开采过的痕迹。溶洞不大,但岔道众多,倒和落月宫古洞有几分相似。 取出刘大山所给的地图,他一边参照,一边前行,在陆陆续续穿过几十个岔口之后,突然溶洞变得异常狭窄起来,只容他侧身穿过。 但到了此刻,他已经完全没有退却的想法。如夹肉饼般,横移了二三十丈后,他终于看到了一点柔和的亮光在悬浮在极远处的一片空旷石洞之中。 “哈哈,我冯焰果真是天才!”他兴奋地大喊道。可惜此时身子被卡在岩峰之中,无法尽情的拍手。 “这缝实在太窄了。丝……”他用力吸了一口气,尽量将身子压至最扁。但尝试了几下还是以失败告终。 “大爆牙,出来将我的衣衫啃碎!”他朝右肩处喊了一声道。 “嗖!”大爆牙随时听从使唤,一出来就从他的衣领处开始往下啃了起来。 “嚓嚓嚓嚓……”,“嚓嚓嚓嚓……” 片刻间冯焰的衣裤从衣领至鞋子都已经出现了一条十分杂乱的裂痕,就如同被老鼠啃食了一般。当然这一切冯焰却看不见。 “我挤!”他双脚一用力。 “嚓!”终于伴随着一片清脆的声响,他就如同钻出壳的王八,赤身**地出现在了宽敞的溶洞之中。 “大爆牙!你怎么把我的裤子也啃烂啦?”他迅速护住重要部位,小心地向左右看了几遍,确定无人后,才伸出右手将落在石缝中的衣衫引出。把已经破烂的上衣往腰部一扎,也算是挡住了他的命根子。 “呜呜呜”大爆牙见状张着嘴巴在一旁狂笑起来。 “你还笑!”冯焰飞起一脚踹向大爆牙,但那大爆牙是何等速度?瞬间化作一道黑烟就没入了他的右肩之中。 冯焰总不能拿自己的右肩出气,于是将衣衫再次绑紧了几分,向着光亮处走去。 一路十分湿滑,但对在类似洞穴中住了好几年的他来说早已经司空见惯。脚下急窜,跃过一个有一个小水坑,没多久就来到了光亮跟前。 仔细看去,这悬浮在空中的光点其实是一颗心型珠子,周身被一层柔和的红sè水雾所笼罩,透过水雾还能勉强看到一些奇怪的花纹遍布珠子表面。 冯焰谨记刘大山临走之话,并没有贸然将珠子一把抓过,而是站在一旁静静等待。 但就在这时,突然一股万斤之力重重地落在他的左侧肋骨之上,与此同时他只觉得身上骨骼处传出一阵噼噼啪啪的声响,紧接着身子便不由自主地向一旁斜飞了出去。 “完了!”他心中不由闪过这个念头。 “砰!”伴随着一记重重的声响,他撞到了右侧的岩壁,又一下子反弹到地面一个小水坑之上。 “啪!”一时间水花四溅。 “呃……”他无力地吐出一口鲜血,耷拉着脑袋向一旁看去,迷迷糊糊中却见一个贼眉鼠眼的男子已经出现在身侧,此刻双眼正直愣愣盯着珠子不放。 “你……鲁老赖……”他认得此人样貌,真是对刘大山屈膝卑躬到极致的那个鲁老赖,但是他不是已经死了么? “呵呵,正是在下,不过在下不叫鲁老赖,哼哼。”鲁老赖冷笑一声道。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冯焰想要挣扎着起身,但刚一举手,左侧肋骨处就传来钻心之痛,让他根本无法动弹分毫,只能重新躺回到水坑中。 鲁老赖转眼扫了他一眼,继续冷笑道:“都拜你,不对是你冯仙人所赐,要不是有你带路,我陆羊怎能得到这‘石魂’之心,呵呵,呵呵呵……” “这么说……你一直在跟踪我?”冯焰又连吐几口鲜血,问道。 “想必你有许多疑问吧?哼哼,反正你也是将死之人,告诉你也无妨。” 鲁老赖也没有直接取过红sè珠子,而是微微转身对着他道:“在下本名陆羊,一年前路过刘家庄时恰巧听到了刘大山与鲁老赖的对话,呵呵,之后我就易容成鲁老赖的样貌跟在了刘大山身边,想要查探出‘石魂之心’的真正下落。可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这刘大山看似粗鲁,但对‘石魂之心’一事却是守口如瓶,无论我用何种手段,就是不能让他吐露半句。 不过俗话说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我百般讨好之下,终于在三个月前,刘大山将蕴藏着‘石魂之心’矿洞的入口透露了出来。但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那个入口处正是他口中的‘狗屁仙人’栖身之地。那时,我彻底绝望了,一怒之下便将‘石魂之心’的秘密透露出来,一来是想报复刘家庄众人,二来是想找机会浑水模鱼。没想到真的成功了,哈哈,哈哈哈……” 冯焰见陆羊肆无忌惮的笑着,但他此刻心中的疑问依旧没有解开,当下提了口气道:“你何必骗……一个将死之人?” 陆羊笑声戛然而止,转而将脸一拉道:“我陆羊何曾骗你?” 冯焰道:“以你的修为……完全可以将那狗屁仙人……击杀,何故要绝望?” “哼!”陆羊冷喝一声道:“狗屁仙人?那可是一位大衍期四魄贤者,若没有他人相助,我陆羊一辈子都别想踏入洞口半步。幸好这位贤者并不知道他所住洞穴有‘石魂之心’存在,且平ri里还算有一点良知,占了刘家庄的矿洞后,每次只对刘家庄顽抗之人略施小戒。若换做我,刘家庄早已经被屠杀上百次了。” 若陆羊所说是真,即便当初刘家庄没有被屠杀殆尽,而刘大山又带着冯焰进入矿洞,只怕会比现在死得更快。 “那刘家庄之人可是你杀的?”冯焰曾听卫暮云说过,屠杀刘家庄是天狼帮所为,但现在他反而觉得这陆羊更加可疑。 陆羊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话,而是如自言自语般说道:“没想到啊没想到,天狼、舍身两派获取消息的速度如此之快,在我杀了那三十个汉子后,刚赶到刘家人所住矿洞,那里早已经是血流成河了。嗨……惨呐……” 冯焰看着陆羊一副假惺惺的模样,冷笑道:“那你为何对我和刘大山手下留情?” “对啊!我原本就想杀了你们。”陆羊惊叹一声,接着道:“当时我刚亮出长剑,就听到了你与刘大山的对话。听完之后,我就隐隐觉得刘大山还有什么事在瞒着我,现在证明我当初放你们一马这个决定实在是英明无比,哈哈……” 冯焰到了此时终于搞明白了这事的来龙去脉,十分不屑地看了陆羊一眼后,冷笑了起来。 “哼哼……” 陆羊指尖一亮,取出一把碧绿sè长剑指向冯焰道:“好了,该说的都说了,现在就让我送你上路吧。能死在我的剑下,也算是你的福分。哈哈。‘ “哼哼。”冯焰又是一声冷笑,无力地道:“杀了我,你永远都别想……别想得到‘石魂之心’了。咳咳……”他说完,又从口中咳出几口鲜血。 “‘石魂之心’就在这里,我陆羊要想取来实在是唾手可得。”陆羊转头向着心形珠子看了一眼道。 “你取了试试?我曾听人说……这‘石魂之心’无比沉重,若是……若是没有一点能耐,根本拿不动。”冯焰不屑地道。 “哈哈!我陆羊堂堂三魄之尊,难道还拿不动这一个小小的珠子?罢了罢了,先让你开了眼界再取你姓名也不迟。”陆羊说着将绿剑一收,伸出两只手掌就如同在溪水中兜小鱼一般,向着悬浮在空中的珠子慢慢合拢。 冯焰在陆羊身侧凄然一笑,自言自语道:“姑娘,十个月来,你每天默默提醒着我要信守诺言,到了此刻,我早已经知道欺骗一个女人的真正可怕之处。可是,我冯焰即将死在此处,若是有来世,我定会前往折翅岛,将你带出囚牢。这一世,我没有信守承诺,请你原谅。” 他说着,缓缓闭上眼去。正当他双眼即将合上之时,突然一道强光从他只留一条缝隙的上下眼皮间挤入进来,直刺得他心血一阵翻腾。 而这时,强光笼罩下的陆羊的身影在一记惨呼声中瞬间爆裂成无数碎片,shè向四方。 强光如此肆无忌惮的充斥着整个洞穴,但在几息之后,又迅速回缩到只剩一尺大小。 “这就是刘大山所说的护宝妖魔?”冯焰看着由强光所化的一只稀奇古怪的亮堂堂透明状小兽自问道。 “哈……”那小兽发现冯焰正毫无顾虑地盯着它看,突然透明的大嘴一张,爆发出一记稚女敕地叫声。 冯焰虽然身子不能动弹,但还是本能向后方石壁处一靠。 但就在这时,那小兽由光芒所组成的眼睛却突然旋转了起来,越来越明亮,就如同初升的太阳一般。 那两只光质眼睛,shè出两道红sè光束在他身上上下一照。就当两道光束聚焦到他的右肩之时,那小兽再次发出大叫声。 “哈……哈……”,伴随着大叫,那小兽口中瞬间喷发处由无数光点所组成的气流般物质,向着冯焰笼罩而来。 冯焰知道自己离死不远了,再一次缓缓闭上眼去。就在这个当口,他的右肩处突然传来一记震动,紧接着那大爆牙化作的黑雾瞬间腾空而起。 “呜……”大爆牙所化的黑雾,在一记异常响亮的狂吼之后,迅速迎上已经到达冯焰身前不足两尺由红sè光点所组成的气流。 一时间黑红两团雾状之物就如揉面团般在空中旋转起来。 “呜……” “哈……” …… 雾气快速旋转着,并不停有两兽吼叫之声传出。冯焰也被这离奇的一幕所震惊,但他身子不能活动,也只能作壁上观了。 如此整整持续了一炷香的时间,两个怪物终于在一记轰鸣之后各自散开。黑雾落到冯焰身前现出本来形状。 而那由红sè光点组成的透明状小兽则落到了石洞zhongyāng,张牙舞爪,并shè出两道红sè光柱不时向冯焰和大爆牙处扫视,显然十分愤怒。 “呜……”大爆牙三颗獠牙寒光一闪,将双腿高高举起用力一蹬地面,立刻有黑腾腾的雾气从四脚底部弥漫而出。与此同时大爆牙的双眼中也shè出了两道紫sè光芒,直冲光质小兽而去,不露半点害怕之sè。 ; 第三十四章 感悟 两兽对峙片刻后,突然同时大吼一声,冲向对方,再次旋转扭打起来。 这一次黑红云雾翻腾旋转速度比前一次更要快出几倍。冯焰看着这眼花缭乱的一幕,不禁感到一阵耳晕目眩,差点将刚刚压下去的气血再次喷将出来。眼看这两个小兽间的打斗无法在一时半刻内停息,干脆躺在原地呼吸吐纳起来。 “嗖嗖嗖” 不知过了多久,正在自顾自调理疗伤的冯焰突然听到身边响起一阵异响,睁眼一看,却见那快速旋转着的气雾处,有一点点光点所组成红sè气流状物质不断从旋转的中心甩出,直接撞至四周的岩壁之上消失不见。 眼见被甩出的光点越来越多,突然气旋中传出“哈……”的一声大叫,那红sè透明光质迅速月兑离气旋向着石缝处急速逃去。 “呜……”黑sè的气旋在空中一个急停,转瞬间化作一道黑sè闪电,赶在红sè气流之前到达了石缝处,截住红sè气流并再次与之扭打起来。 两只小兽又开始了漫长的打斗。冯焰已经没有闲心再管它们,用双手扣住地面湿漉漉的岩石,忍痛爬到干燥之处,然后继续调理疗伤。 随着功法的运转,他断裂的肋骨以及肋部的经脉在以十分缓慢地速度愈合,而他也随着阵痛的减弱,慢慢进入到了入定状态。 这次入定十分漫长,甚至连冯焰自己都不记得过去了多久,或许一天,或许两天,亦或是一个月,两个月。直到一个瞬间,那折翅岛上女子的声音突然再次响起他方才醒来。 “咕噜噜”他的月复中也恰时发出了饥饿的jing告。 他缓缓睁开眼来,却见周边一片漆黑,没有一点光亮。 “大爆牙?”他轻呼一声,同时伸手往身边模了一模。在入定之前他就将荧光石放在此处,但此刻却并没有找到石头的踪迹。 “大爆牙?”他隐约感觉不妙,一边喊着一边向着右肩处模去。 “大爆牙!你在哪里?”见大爆牙依旧没有作答,他支撑着双手一下从地上站起,但此刻的他伤势未愈,随着这个过大的举动,一股剧痛瞬间从腰部袭来,不禁让他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呜!”就在他准备抹黑走向石缝之时,突然在石缝的另一头传来大爆牙的叫声,紧接着一片红sè亮光也从远处直shè过来。 “哈!”一只尺长透明小兽一下从远处的岩石后蹦出,落在石缝处,并瞪着两只不断旋转的气流眼珠看向冯焰。 那小兽看了看冯焰,又转头向岩石后一望,紧接着一个黑乎乎的物体从石后屁颠屁颠跟跑出来,正是大爆牙。 “呜呜……”大爆牙看到了已经醒来的冯焰,显然异常兴奋,大叫几声后,连挤带踹的越过红sè透明小兽的身子,快速钻过石缝,扑向冯焰怀中。 冯焰大喜过望,哪里还管什么伤痛,张开双臂就一把将大爆牙搂入了怀中。 “大爆牙,我还以为你死了。”冯焰毕竟还只是十七岁的小子,更何况从异国他乡来到此处,也就大爆牙一个朋友,当下竟然忍不住心中的激动,留下了两行泪水。 “呜呜”大爆牙用毛茸茸的小脑袋往冯焰怀中拱了片刻。之后它突然回头看向不曾靠近的透明小兽,用两只耳朵向小兽招了招,示意它过来。 那小兽圆脸圆鼻圆嘴,头顶两只透明小角,后面拖着一条如兔子般的透明圆尾,虽说长得十分怪异,却是比大爆牙要可爱许多。它见到大爆牙发出邀请,两眼好奇地盯着冯焰,似乎是在等待冯焰确认。 冯焰笑了笑,说道:“小不点,过来吧。” “哈!”透明小兽发出一记短促地叫声,一下四脚齐迈,狂奔而来,待来到离冯焰还有一丈处时,突然整个身子化作一道红sè气流往空中一旋,眨眼间就出现在了冯焰的怀中。 “哇,好热!”冯焰伸出右手将小兽搂入怀中,突然感到一股极其炽热的暖流从小兽处传入体内。 “咦!”令他感到意外的是,这股暖流进入体内后,竟然沿着经脉快速流入到他的断骨处,而断骨在暖流的滋润下,竟以比他独自运功疗伤时快出数倍的速度自动闭合。 那小兽也被这奇异的一幕所震惊。它身子本能的一抖,本想要逃窜而去,但在一瞬间,却做出了另一个选择。它乖乖地往冯焰怀中钻了钻,让从身上不断流出的暖流以更快的速度注入到冯焰体内。 大爆牙十分聪明,看到这一幕,迅速化作一道黑光没入到冯焰右肩之中。 暖流一刻不停地从小兽身上流出。而那小兽在持续了一段时间之后,脸上露出了疲惫之sè,甚至连原本红彤彤异常火亮的双眼,也渐渐失去了光芒,就如同太阳从正午到了黄昏一般。 冯焰经过先前的调理,受损的经脉和肌肉早已经恢复,但是肋骨的愈合明显要比这些来得慢。他原本推测以自己的修为,要将所有断裂的肋骨恢复如初,至少还需要一个月的时间,但是这碰巧的一幕,却将这个时间迅速缩短到了五天。 “小不点,你怎么样?”完全康复的冯焰盘坐在地,轻轻抚模着怀中已经变成不再透明的暗红sè,就像是一颗快要烧尽的炭火一般的小兽轻声道。 “哈……”小兽无力地吐出一条气流,睁开缩到针尖大小的眼珠疲惫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缓缓闭上眼去。 “呜呜!”就在这时,那大爆牙再次出现,它窜入冯焰怀中,伸出前爪拉了拉冯焰的拇指。 冯焰与大爆牙相处已久,一下就领会了它的意图,当下拇指一点将小兽收入到了灵兽囊中,四周立刻重新陷入黑暗之中。 “好了,现在寻找那可‘石魂之心’吧。”冯焰一把抓过大爆牙,模索着向石洞中间走去。 “呜呜!”大爆牙兴奋地叫了两声,快速从他手掌中挣月兑,然后跑向黑暗深处。 “大爆牙,你在哪里?”冯焰看不清周边环境,循着大爆牙的脚步声模索着。 “叮叮叮”大爆牙跑到石洞一处,然后用上唇的一颗獠牙用力敲击着地面,擦出一串又一串的火花。 “哈哈,你这家伙还挺聪明。”冯焰借助这短暂的光明,快速上前,直到来到大爆牙身侧方才停下。 “叮叮叮”大爆牙继续用獠牙敲击着地面。 “你是说‘石魂之心’在这下面?”冯焰问道。 “叮叮叮叮叮叮”大爆牙如小鸡啄米般,示意着冯焰。 “好,就在这里试试。” 冯焰从刘大山口中得知,这“石魂之心”乃是历经百万年方才孕育而成的灵宝,想要取得它有诸多困难。 首先每一个“石魂之心”周边都有护宝灵兽存在。这些灵兽即便只是月兑离“石魂之心”未久的小兽,也拥有十分强大的实力,若是那些伴随“石魂之心”一同成长了千万年的大兽,即便是人类最强大的修士出马,也不一定能轻易取胜。 这些灵兽平ri里都以石魂之心的样貌存在,让人无法分辨真假,只要有人不小心碰触到它们,立刻就会将它们从永恒的入定状态中唤醒。在那唤醒的瞬间,“石魂之心”积蓄在它们身上千万年的能量便会一次xing爆发。据刘大山所说,在千年前一次护宝灵兽被唤醒的瞬间,愣是将附近百里的大山都夷为了平地,同时也将万年河原本河道南移了数十里。 万幸的是,冯焰这次遇到的护宝灵兽只是一只月兑胎未久的小兽,爆发时的能量也十分微弱,这才让他躲过了这劫。 他原本想根据刘大山的劝告,直接绕过护宝灵兽而直取“石魂之心”,但机缘巧合之下,倒让他因祸得福了。 除了这护宝灵兽十分难缠外,这“石魂之心”本也是一种十分有灵xing的宝贝。它生于山体月复地,长于岩石之心,所以本身就是能与岩体融为一体的,如果想用蛮力敲开岩体抓获,那“石魂之心”在感受到威胁之后便会遁逃而去,到了那时要想再找到它的踪迹就完全不可能了。 刘家之人万年来都以开采石魂为生,对石魂的了解远胜于常人。在成百上千代先人的不断总结之下,他们不仅掌握了寻找石魂的秘法,甚至还用此法寻找到了此处“石魂之心”的存在。只不过刘家世代没有好的修士出现,所以他们并没有将这一个通天之密外泄,以待后世有优秀之人成长之后,可以凭此一飞冲天。 至于刘家人所传的获得“石魂之心”的具体方法,刘大山只留下了两个字“感悟”,就是用心去感悟它的存在。只有让“石魂之心”融入感悟者的心中,它就会主动在身前。 冯焰原本对这个虚无缥缈的方法十分怀疑,但是从他寻找矿洞神秘入口开始,刘大山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得到了验证,当下对这“感悟”的说法已经是坚信无疑。于是在找准了位置之后,他迅速盘膝坐下,悉心感悟了起来。 “嗡……”山体再次爆发出的一阵微颤打断了他的心神。这样的微颤自从他进入洞穴之后便时不时地传出,想必天狼帮与舍身门的争斗依然在持续着。这对他来说是一个十分利好的消息。只要两派相持不下,他就会有更多的时间来寻找“石魂之心”。 “呵呵。”他摇头笑了笑,从指囊中引出三粒缴获的食补丸,一粒放入自己口中,一粒引入到灵兽囊中,还有一粒则是抛向右肩处。 “嗖!”右肩处突然伸出一条**的舌头,一下将食补丸卷了进去。 完成了这一切,冯焰再次潜心感悟起来。 ; 第三十五章 获得 身在石洞,根本不知ri月更替。冯焰也不知在里面待了多久,只在感悟,修炼与休息之间不停转换。 这些时ri以来,他只觉得自己的小月复处不时会有炽热感传出,或许是首魄即将开启的征兆吧。这自然让他十分欢喜,更为可喜的是,他的《诛仙真雷诀》所释放的闪电也由最初笔直的电光多出了第一条分岔,威力也上升了许多,与此同时,每一次释放闪电之时消耗的灵力也增加到了原先的两倍左右。 与修炼上取得的长足进步相反,在寻找石魂之心方面,无论他如何静气凝神,都无法感悟到一丝一毫石魂之心的迹象,渐渐地也不禁怀疑起刘大山所说之话了。 这一ri,已经恢复活力的透明小兽正与大爆牙在一旁玩耍,正在修炼中的冯焰刚将灵窍处的灵气沿着通途引向,突然小月复处传来一阵炸裂般的刺痛。 但这刺痛只是一闪即使,待痛楚完全消失之后,他只觉得全身所有细囊中的灵力全部归入到大小灵脉之中,紧接着不断向着小月复汇集。 他心中暗喜,当下立刻将魂识探入到小月复内,在仔细寻找半天后,终于找到了灵力汇集的真正目的地,正是位于脐下三寸处的一个小型空间中。这黑暗的空间原本十分微小,但是随着灵力的汇入慢慢被支撑开来,越来越大。 “哈哈,我终于成功了。”冯焰心中大喊一声。这灵魄其实就是蕴藏于人身体之内的变异细囊,就如同指囊一般,只要灵力注入其中,就会形成足够大的空间。只不过灵魄的空间十分特殊,除了魄种之外,不能储藏任何其他物品。 灵力在完成灵魄的支撑之后,剩余部分则重新沿着来路返回到全身细囊之中。 等灵力全都复位,冯焰便将魂识从首魄之中抽了出来。但就当这时,他的魂识突然触碰到了一道十分微弱的东西。这东西说不清道不明,有点类似人类的魂识,却没有魂识那般的真实感,它又有点像修士身上溢出的淡淡灵力,但又不尽相同。 “这是什么?” 冯焰迅速稳住身心,缓缓地将魂识重新收回到识海之中,整个过程十分小心,怕自己魂识一个小的缩放就会将这种感觉赶跑一般。 当魂识归海后,那东西居然也跟着进入到他的识海中来,不过却是进入半分就停顿片刻,似乎万分提防。 那东西完全进入识海,又开始小心谨慎地在冯焰的识海四处探索,依旧小心谨慎。冯焰并没有拒绝它的来访,而是将识海完全开放,任由它四处游走。 如此过了许久,那东西竟又主动靠到了冯焰的魂识之上。冯焰将魂识抽出一缕,慢慢向着那东西抚模而去。 那东西突然向后一缩,但片刻之后,却不再躲避。冯焰见机会来临,便加大了胆量,用那缕魂识完全与对方融合在一起。 这种感觉异常奇妙,魂识与对方就如同水**融一般。 又过了许久,那东西跟着冯焰的一缕魂识在冯焰体内游走了一遍后,方才退出他的识海之中。 他则继续将那缕魂识依附在那东西之上,跟着它离开识海,穿过石洞的短暂空间,最终进入到地下的岩石之中。 说来也是奇怪,以冯焰此时的魂识强度,最多深入岩石半寸,但现在却跟着那奇妙之物不断向岩体之下深入。 “一丈,两丈,三丈……”魂识往下前进了足足十余丈,终于在一片yin凉之地触碰到了一个不同于岩体感觉的炽热物体。以冯焰的能力,他目前只能探知那东西只有鸡蛋大小,却无法分辨出形状。 魂识跟着那奇妙之物在物体表面游走一番后,开始往物体深处而去。没前进一毫,炽热感就上升几分。当魂识深入半分之时,冯焰只感觉识海处传来阵阵被火烫般的灼烧感,但他知道机会就在眼前,怎能轻易放弃? 他顶着烙铁入心般的痛楚,咬着牙将魂识往物体内部而去。终于,当他的魂识达到物体中心位置之时,那物体居然在一阵颤抖后,慢慢从岩体中向上移动起来。 移动依旧缓慢。如此足足一个时辰,已经快要坚持不住的冯焰终于看到一颗鸡蛋大小暗黄sè物体也从岩体中慢慢露了出来。 冯焰曾在钟廉手中见过石魂的样貌,而眼前这东西与当初所见到的没有什么两样。 就当他心生疑惑之际,突然听到“咔”的一声轻响,那鸡蛋状石魂的表面赫然出现了一道裂缝,瞬间一片红sè光芒从裂缝中四散而出。 “咔”,又是一记轻响,那“鸡蛋”完全裂开,分成两半坠向地面,只留下一颗鸽卵般心形红sè之物。那心形之物散发着炽热光芒,在空中悬停了片刻后,突然加速冲向冯焰小月复处。 “嗖!”红心只是一闪,就完全穿透冯焰的肌体,一下子撞入刚刚开启的首魄之内。 瞬间他的肉身感到温泉浴体般的舒畅。他赶紧放出魂识重新探入到灵魄内,却见那红心此刻已经将首魄完全照亮。 一个不大的空间内,一颗火红的心脏悬停在中间,正不断抽出一条又一条的红sè细丝发散向灵魄圆形四壁。 没过多久,那无数细丝就触碰到了四壁,深深扎入其中。而这时,冯焰感到有一股奇妙的力量从首魄处向身体四周蔓延开来,让他的浑身上下都冲满了神秘地力量。 “哼!”冯焰被这种神秘之力所陶醉,不由轻哼了一声,将力量释放到体外。 “嗡……”随着身体表面传来一阵轻颤,一个红sè光罩渐渐成形,就如鸡蛋壳一般将他紧紧包裹在其中。 红魄!没错,按照卫暮云所述,这种颜sè的魄力正是下等仙魄——红魄的表征。 “嘿嘿……”冯焰原本对首魄没有抱过高的期望,即便得到一个蓝sè魄种,也已经十分欣慰了,但不曾想自己刚一出手,居然得到了世所罕见的红sè魄种,不由心花怒放,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后,在心中暗笑起来。 不过,这一切还没有结束,因为此刻的他还分明感受到体内的魄力仅仅只是外放了十之一二而已,还有大部分却无法从体表毛孔处向外释放,这又是为何? 他又尝试了几次,果然,凝结在身体周边的魄力结障并没有再增强增厚半分。 “难道这剩余的魄力需要其他途径释放?”他皱了皱眉,又陆续尝试着将魄力引到灵窍和指囊处,但这魄力刚循着周身灵脉抵达目的地,却如同被一层坚固的壁垒所阻隔了一般,无法再渗透出一丝一毫。 “到时候再试!”他在此地驻留了许久,虽然不知道天狼帮和舍身门什么时候会决出胜负,但现在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还是先月兑身为妙。 当下向着身侧一招手,迅速让两个小兽各自归位,又将地面上石魂之心剥落的外壳和一把已经扭曲变形的碧绿sè长剑往指囊中勉强一放,这才往石缝处走去。 让他感到意外的是,这原本狭小的石缝在遇到红sè魄力形成的结障瞬间,居然如流水般柔软地向两侧弯曲而去,让出一条足够他ziyou通过的通道来。 他没有想到这石魂之心居然还有此等功效,当下嘴角一弯,借助结障散发的光芒,一路狂奔而出。 洞中岔道众多,他有地图在手,且对探索这种密洞早已经有十分充足的经验,没有多久,便回到了泥浆洞穴入口处。 就当他将衣衫再次绑实,却听洞穴的尽头处传出山呼海啸般的声音。 “呼……”这声音就像是怒涛袭岸抑或是狂风虐林一般,正快速向他所在之地靠近,与此同时,整个洞穴也开始猛烈地颤抖起来。 他回头一望,深吸了一口气,快速钻入到泥浆之内。 “轰……”身后轰鸣不止。 泥浆也开始剧烈摇晃起来,他的身子也跟着泥浆如小船一般晃动,不禁让他的前行速度又降低了几分。但幸好这种随波浮动之感只存在了片刻时间。 等晃动停止,他又四肢齐用,快速向前钻去,如果此刻身边有一条泥鳅,相信那泥鳅也会被他的灵活身子所慑服。 重回湖泊之后,他小心地从水下探出一张嘴来,再次深吸一口气后,潜水游到岸边,然后飞速窜入到附近茂密的林木从中。 一路之上,他没有选择飞行,因为刘家庄周边高手众多,他只要离开丛林的掩护,很可能立刻就会被对方发现。只要被高手的魂识锁住,要想凭借速度逃离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了。 跋山涉水整整三ri,他确信自己往南走出了至少上百里的直线距离之后,方才祭出铁锤向着万山以南的大平原进发…… ; 第三十六章 丘陆城 (明天可能上不了网,所以先将明天的一章预发,如果可以上,这章算赠送。) 万山山脉南麓,一道蓝sè身影沿着山脊滑翔而下,就如同猎鹰发现了远处的猎物,急速俯冲一般。 “嗖嗖嗖……”听着耳边呼啸而过的劲风,那人一脸兴奋,让身上宽大的长袍在空中尽情抖动。 前方是一片绿油油,湿漉漉的沼泽之地,山脉南坡的雨水顺着山坳而下,均汇集到了此处,让这边形成了一个清澈的湖泊。 湖泊不大,却倒映着蓝天白云,这让那人的心情更加爽朗了几分。 他没有多想,再次上演翠鸟入水的绝活,“挫”的一声,在惊起一片浪花之后,消失在湖面之上。 “哇!好舒服!”他在水底畅游了片刻,一头钻出湖面大呼了一声,再次钻入了进去。 如此反复多次,他满身的污垢方才彻底洗去。就是这套从死人身上拔来的衣服,在浸水之后,却显得更加不合身了。不过此处就其一人,倒也不用在意自己的穿着。 可是这种一个人的世界却很快被两个飞身而来的修士给打破了。 那两人都是中等身材,黑sè衣裤,只是在样貌之上有明显的年龄偏差,一个不到二十,另一个五十左右。 “你是谁?”那五十左右的男子横眉一竖,取出一把九环大刀指着水中之人喝问道。 “噗!”水中人从口中挤出一条水注,显然没有察觉到那两人是何时出现在湖泊上方的,眼露迷惑,回道:“在下冯焰。” 五十左右的男子对冯焰用这种方式回话十分不满,眉头一皱道:“你来此地可得到了通天门的允许?” “唰”的一声,冯焰带着一身水渍从湖中飞到空中,与那两人对面而视道:“恩,在下有令牌。”他仗着有通天令在手,所以此刻没有半点慌张。 “令牌?”男子眉头陷得更深了:“拿来看看!” “给你。”冯焰指尖一亮,将多出的一块黑sè令牌抛向对方。 冯焰见那男子接过之后,不知施了何等法术,居然让原本漆黑的令牌散发出一层淡蓝sè的光芒出来。 “丝……”突然那男子倒吸了一口气,接着用十分崇拜地目光抛向冯焰,作揖道:“原来是蓝令使大人,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大人不要怪罪。” “蓝令使”这个名字冯焰从来没有听说过,不过看这两个通天门弟子此刻唯唯诺诺的姿态,想必拥有这个令牌之人在通天门中也算是大人物了。这令牌是卫暮云赠送给他,难道这卫暮云是通天门之人? 冯焰想到此处,不禁有一连串的问题袭上心来。看来卫暮云远比他起先想象的要神秘许多。 “蓝令使大人?”那男子见他没有反应,离开另一个年轻弟子所御的长剑,自己御刀上前将令牌恭敬地递到他身前,同时小声呼唤了一声。 “恩?”冯焰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将令牌一收道:“呵呵,都是同门兄弟,不必如此拘礼。” 男子向另一个年轻人招了招手,两人并排来到他的身前,同时作揖道:“请蓝令使上丘陆堂小憩。” 冯焰虽然向卫暮云借了这块令牌,但并不想加入通天门,更不想卷入此处的门派纷争之中,当下回道:“等ri后有机会再去拜访,今天在下还有点事情要办,就不过去了。” 两人一听,纷纷露出尴尬之sè,互相轻语几句后,那年长的开口道:“蓝令使大人,您也知道本门门规甚严,虽然小的对您的身份不敢有丝毫怀疑,但堂中问起来,到时候怕小的也免不了皮肉之苦。要不您就跟咱们回去一趟吧?” “跟你回去我就有皮肉之苦了。”冯焰心中暗骂一声,不过这两人能轻易靠近他而不被他所发现,修为定是在他之上,万一来强的,他也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这卫暮云既然是通天门的蓝令使,到时候自己就说成是他的结拜兄弟,应该能应付过去。” 冯焰如此一想,当下将长发上的水渍一拧道:“那好,在下就跟你们一同前去。” 两人听后,如获大赦,赶紧将他请到长剑之上,一同向着南方前行。 丘陆城人口近五十万,也算是个大城池了。冯焰跟着两人御空一个多时辰这才来到豪华之地的上空,向城池北门处落去。 刚到十余丈高的巨大城门处,早有一拨披甲执枪的护卫迎上前来。与他同行的两人向十余个护卫嘀咕了几句。 “刷!”那些护卫纷纷向他单膝下跪,行了个军中之礼。 冯焰到了此时自然要将他的蓝令使威严施展出来,眼睛随便一扫,说道:“起来吧。” “尊令!”护卫再次伴随着铠甲摩擦之声从地上站起,分立道城门两旁。 冯焰抬头挺胸,向着城门大步而入,身后两人则如跟屁虫一般紧紧相随。直到离开了护卫的视线,他突然脚步一停,向两人道:“你俩带路。” “是,大人!”两人赶紧上前,簇拥着他往城池中心处走去。 刚拐过几个街角,却是一条十分宽敞繁华的大道,冯焰见此不禁想起当初在扬帆城扮作乞丐的一幕,不由笑着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他摇晃的视线突然扫到了一个美丽的身影。定睛看去,却见一个长相清秀月兑尘的红衣女子在四人的护送至下向这边走来。 纵观他所见过的美丽女子,如果说同去折翅岛的音音多的是几分妩媚灵动,折翅岛上的女子多的是几分贤淑端庄,那这女子则是冷艳到了极致。 “看什么看?见到青令使大人还不下跪?”女子身旁一个黑衣小子指着冯焰三人大喝道。 “见过青令使大人。” 冯焰身边两人乖乖跪了下去,但他却不为所动,依旧被女子的样貌所吸引着,更有一股异常独特的香味从女子身上飘出,竟让他不由沉醉其中。 “呜!”而此时大爆牙也不知为何,突然发出一记轻呼。 “哪里来的小子如此大胆?”黑衣小子眉头一皱,瞬间取出一把大刀,指向冯焰。而那女子却根本不想阻止那人的动作,十分高傲地站在一旁。 这时,冯焰身边两人已经拜伏完毕,指了指冯焰道:“青令使大人,这位是蓝令使大人。” 对方五人一听,脸上诧异之sè一闪而过。 按修仙界规矩,擅自放出魂识打探对方是十分不尊敬的举动,但这女子明知对方有可能是“蓝令使”,却依旧将魂识扫向冯焰。 “区区修灵士,怎可能是蓝令使?难道他隐藏了修为?”女子有点怀疑起来。 “蓝令使,要不将令牌给青令使大人看看?”冯焰身侧两人见对方不相信他们的话语,提议道。 “哼,小小青令使也配看本大人的令牌?”冯焰面对着散发着独特香味的女子,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居然怒斥了一声,装模作样地迈开大腿就走,根本不理会这几人。 “大人,这小子多半有假。”女子身侧几人修为都比冯焰高出一点,早已经知道冯焰的修为几何,现在见对方如此大摇大摆地离去,准备上去拦截下来。 但他们刚想上前,却听女子阻止道:“等等,先不要贸然动手。”女子说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便落到了冯焰身上,看着对方一步一步向着这边走来。 “嘿嘿。”冯焰在心中暗笑了一下,他没有想到自己这一招还果真把这几人给震慑住了,当下走路姿势就更加高傲起来,简直可以用旁若无物来形容了。 可是就当他正与女子擦肩而过之时,突然右肩皮肉处开始sāo动起来,尚未弄明白发生了什么,只见一道黑影从他右肩激shè而出,直扑女子。 “大爆牙回来!”他大喊一声,想要召回大爆牙,但大爆牙根本就不听他的指令,眨眼间就已经扑到了女子胸口之上。 “啊!”女子与冯焰相距不到半丈,即便修为再高也根本防不住大爆牙如闪电般的一击。 就当女子想要掸落身前的黑sè丑物,只听“嚓!”的一声,那丑物竟然将她胸口的衣衫撕出了一道长长的裂口,露出一件红彤彤的内衣出来。 “混蛋!”女子又羞又怒,掌中一亮,一掌向大爆牙拍去。大爆牙反应极快,立刻化作一道黑光逃向它的老家。 与此同时,冯焰已经毫不犹豫地打出了一道闪电,可惜不凑巧的是,那闪电居然不偏不倚刚好击中女子左胸的贴身衣物,直接将内衣打出了铜钱大小的窟窿来,透过窟窿已经可以见到白sè的女敕肉了。 “混蛋……”女子拖着长声大骂一句,用手将胸口一捂道:“给我杀了他!” “尊令!”见女子被冯焰吃了豆腐,黑衣小子显然十分愤怒,大喝而起:“小子,吃我一刀。” “呼……”铁刀瞬间化出一道黑刃向冯焰头顶劈来。 冯焰见对方动了真格,准备后撤跑路,刚脚下未动,却发现前后左右都已经被黑衣弟子所围困,而头顶处则有落下的铁刀。 “妈的,不管那么多了!就借这个机会试探一下石魂之心的威力。”冯焰刚刚获取了石魂之心,原本这个秘密不想轻易被别人知道,但现在面对五个高级修士的围攻,若是不使用出来,怕是只能带到地狱去了。 “嗡……”他的小月复首魄在一片轰鸣之后,迅速将魄力外放。 “仙魄!徐猛住手!”那女子虽然愤怒难当,但一见到冯焰身外快速出现的红sè魄力结障,第一反应就是这个男子真的是蓝令使,且之前是隐藏了修为,通天门等级森严,她即便拥有青令使身份,但是如果真的对一个蓝令使大不敬,那她的前途就彻底泡汤了。她大喊一声想要阻止属下的草莽举动。但为时已晚,话音未落,却见那口铁刀已经与红sè结障亲密接触。 “轰……”结障红光一闪,瞬间爆发出巨大的轰鸣。同一时间,那铁刀瞬间折成了两段,刀首部分快速反弹,直飞黑衣小子。 “嚓!”黑衣小子还未来得及反应,早已经被刀片砍中了脖子。 “啊!”那女子迅速挥起衣袖,将追身飞来的一颗头颅扫到一侧。 “不会吧?”冯焰没有想到这第一个灵魄居然能爆发出如此大的威力,且这还只是催动了灵魄中少部分魄力而已,若是找到了将所有魄力外放的方法,那岂不是更加可怕? “哼!不自量力。”他将魄力一收,装出面无表情的样貌说道。 而此时,女子原本冷傲的姿态早已经荡然无存,身姿一柔向冯焰作揖道:“妾身蔚青语参见蓝令使。” “参见蓝令使大人!”女子身旁之人也跟着大声附和起来。 “起来吧。”冯焰随便说了一句,还不等女子做出反应,就招呼上两个引路弟子从女子身侧掠了过去。瞬间一股淡淡的女子体香飘入他的鼻孔之中,不由让他深吸了一口。 女子一直保持着作揖的姿势,等冯焰等人走出了七八丈远,这才起身。她微微回头,看着冯焰即将消失的背影,再一次恢复到冷艳状态。 “即便你拥有蓝令使的身份,我也要取了你的人头以报今ri之辱。”她咬了咬小巧的下唇,暗自下了决心。 冯焰此时已经随着两人拐入到西侧一条两丈宽道路内。 “这女子叫什么?”他不想刚进丘陆城,大爆牙就给他惹下了这么大的麻烦,当下打听起女子的身份来。 身边两人在他展示出红sè魄力之后,早已经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此刻正思索着该如何拍这个蓝令使的马屁,不曾想他主动问话,当下两人抢着作答起来。 但是两人同时言语反而让冯焰听不清了。 “一个一个说,年纪大的先来吧,对了你叫什么?”冯焰冲着五十左右的男子问道。 男子谄媚地一笑道:“小的名叫蜀平,他叫馬策,是小的师弟。大人,那个蔚青语是刚任命的青令使,目前是三魄尊者,实力不容小视,当然对大人来说,她即便浑身长满魄也不是您老的对手。那蔚青语又因长得有几分姿sè,所以身旁总是围着一群人,这么一来就更加让她自以为是起来,在整个丘陆堂没有几个人敢惹她。” “恩。” 冯焰点了点头。这女子修为远高于他,而今天不仅让她泄了chun光,而且又杀了她的一个跟班,看来ri后要多加提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