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天师(GL)》 1楔子 这一日烈日当空,气象台发布了最高级的高温警报,称这一天是历史上最为炎热的一天。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走在路上仿佛感觉整个人都要被烤化了一般,狗寻了个荫凉地便懒洋洋的趴在那里不愿再动弹一番,街上的商店几乎都是大门紧闭,生怕一丝热气钻了进去似的,破坏了空调带来的舒适,而没有安装空调的商店,风扇也是开到了最大档。 也就是在这一天,市中心医院的一个产房里,一个男子在门口来回踱步,时不时想往手术室大门的玻璃窗里看一眼。另外一个女子则是很淡定的端坐在长排椅上,一脸的严肃。 “空正,你别转了,我头都被你转晕了。”女子忽然出声道,她的头上盘了一个很高的发髻,一支木质的簪子从中横穿而过,挑起了整个发型,显得颇有威严。 “姐,护士说林岚早产加难产,你说我怎么能不担心?”男子的双手不断的搓着,眉头锁成了一个“山”字,相比于那个女子,这男子的五官倒是显得稚女敕了不少,不过这阻碍不了他的俊气。 “我算了一卦,只是有惊无险。”女子面不改色,继续说道。只是这一次,她站起身来,拍了拍那男子的肩膀,“正午出生,阳气最盛的时刻。空正,如果是个女孩子,她也许会是我们杜家有史以来最有潜力的苗子。你还是坚持你的想法吗?” “姐姐,你走的是这一条路,你应该知道有多苦。现在我事业有成,并不是说不能养家糊口,我只希望我的孩子平平安安的长大,不想她走杜家人的老路。”杜空正恳切的说,“姐姐,我求求你。”杜家,女子才是家主,所以如果他姐姐不同意,那么他的想法再怎么坚定也是无用。 “再看看吧,兴许又是个男孩儿呢。”杜空扬喃喃,其实她的卦早已经揭示了产房里还未出世婴儿命运的一角。的确不是杜家人的老路,但也不是如她父亲所说平安平凡的长大。 “啊——”随着杜空扬的话音刚落,产房里便出了婴儿尖锐的哭喊声。下一刻护士激动地跑出来说:“母女平安!” 再下一刻,杜空正看见这孩子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都僵在了那一刻。 命,果然都是注定好的。她是杜家的女人,所以无论他这个做父亲的如何想保护这个孩子,还是改变不了。 这个孩子只比他的拳头大一些,因为是早产,所以早早的被送进了婴儿室里进行观察。整个皮肤并没有婴儿的红润,反而有些病态的苍白。最扎眼的便是那孩子的眼睛,睁一只,闭一只。 “天生的阴阳眼。”杜空正有些颓废的自言自语。 杜空扬看见这孩子的时候,也愣住了。像她们这种人,都是有阴阳眼的。只是从没有人是天生的,都是后天修炼。 “不,不是阴阳眼。”杜空扬皱眉,她的表情显得凝重了,“是轮天眼。” 阴阳眼,这是一种可以通鬼神的眼睛,但不管如何,都会随着年龄的增大而消失。其实每个人出生的时候,多多少少都会有阴阳眼的能力,正如老人们所说,小孩子能看见鬼神。但长大后,这种能力便渐渐的减退直到消失。然后就需要后天的修炼重开阴阳眼。 轮天眼则不同,轮天眼又称千光之眼,有的人天生眉心的轮天眼就是打开的,眉心轮又称为月轮。月本身就是一个开着的目。目又为眼睛。所以月轮眉心原来就是一个开着的眼睛。月无日不明,月若得日目自明。此乃命魂得天魂的光合,若月能同时兼得地魂的影。月明之中自能成相。 所以有个说法,千光之眼千眼明。 “姐姐,我求你,不要带她走。”杜空正对着杜空扬跪下,扯着她的衣角,痛苦的央求。 “空正,现在不是我带不带她走的问题了。你看她,皮肤苍白,身形比一般婴儿小了那么多,除了出生的一刻啼哭过之外,还有没有再啼哭?不哭,也没有笑容,你不觉得奇怪么?”杜空扬的手抚上玻璃罩,玻璃罩内的婴儿开着一只眼睛看着罩外为她争吵的两个人,目无表情。 “姐姐,她……”被杜空扬这么一说,杜空正也发现了孩子的异常。但是他没有学过一点法术,所以不知道孩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的魂魄被人抽走了。”杜空扬冷冷的说,“正常人有三魂七魄,她只有一魂一魄,如果不是她天生异禀,根本活不下来。” “一魂一魄……”杜空正震惊了,他的孩子,才刚刚出生,竟就被人抽走了魂魄。 “那个人应该是想抽走她全部的魂魄,然后把她炼化掉,但没有想到才刚刚是婴儿她的灵力就强到这个地步,所以导致没有抽干净。现在你应该明白了,为什么林岚会无缘无故的早产,如果我不带走她,她就是死路一条。杜家有再修魂魄之法,只要她的命魂还在,一切都有希望。”杜空扬把杜空正扶起来,她看着那个孩子,这是她的亲侄女,以后的路却要比所有人难走万倍,她也心疼的很,但是没有办法。“空正,给她取个名字吧。”她说。 “思字辈,她的哥哥叫思炎。孩子,你的名字就叫杜思林。”杜空正打开玻璃罩,把孩子抱了出来,“思林,爸爸妈妈很爱你。好好活下去,我们还会有再见面的时候。”他低下头去,在杜思林的额头印下一吻。这个男子,看上去并不刚气,反而有些稚女敕,却从来都不哭泣。今时今日,面对着亲生女儿,他的泪从眼角滑落,掉进了杜思林一直未开的左眼。 杜思林的双眼竟奇迹般的睁开。左眼的瞳孔,深邃的让人心颤,如同一条幽深的通道,看不见尽头,只有无尽的黑暗。 下一刻,却恢复了常态。 “她只有命魂在身,我为她取道名,胎光。”杜空扬思考了一下,说。 杜家女人会有两个名字,一为大名,还有一个便是道名,就好像是小名那般的名字。 杜思林,她的道名就是,胎光。 “空正,三天后我会带胎光离开。你和林岚……”她想说好好珍惜着余下的时光,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三天后,杜空扬果然带着杜思林离开,无声无息,谁都没有发现孩子的消失。 只是不知道是天注定还是他故意开了个玩笑,杜思林这一走,再也没有见过她的父母。 在她七岁的时候,姑姑杜空扬领了一个比她大三岁的男孩来,这个男孩叫杜思炎。 至于她的父母,在一场大火里,化为了灰烬。 姑姑告诉她,那是三昧真火。连修道千年的妖怪都能炼成飞灰,更不用说她的父母。 周野都成了灰烬,此后很久一段时间寸草不生,成了荒地。这件案子在社会上引起了很大的轰动,但最终还是因为时间的流逝,被掩埋在了时光隧道里。 也许是只有一魂一魄,杜思林从小便不多话,也没有什么表情。她的身体一直都孱弱,但后来也随着进入修炼而好了不少。 杜思炎来了之后并没有学习修炼之道,而是顺从的由杜空扬安排进学校,学习。 杜家的男人,不能够修炼。所要做的便是传宗接代。每一代,只需要一男一女。不可多,更不能少。 杜思林会跟着哥哥一起去学校,因为修炼的缘故,只是偶尔去而已。 自父母死后,杜空扬便一直在追查凶手。三昧真火不可能是意外,定然是人为。所以,照顾妹妹的责任便落在了杜思炎的肩上。 后来他们还收留了一道孤魂,名叫防风。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一直在人间徘徊,想寻找生前的爱人。 杜思林和防风很谈得来,防风很健谈,她生前是个女大夫,死的时候也只有二十五岁。所以一直像个大姐姐一般的照顾杜思林。 他们都叫杜思林“胎光”,久而久之,杜思林这个名字倒像是被遗忘了一般。 胎光,这个名字时刻提醒杜思林,她是一个阴阳天师。 2大学 在杜思林二十三岁的时候,她的各种法术已经强过了杜空扬。请使用访问本站。 其实即使她后天不修炼,天生带来的灵力也强过杜空扬太多。修炼,只是一个让她更好的运用灵力的途径。 她已经三年没有见过姑姑杜空扬了。平时都是和哥哥还有防风生活在一起。 孤魂在白天不能现身,这是众所周知的。 为此,杜思林花了几个月的时间去坐了一道傀儡,使防风可以附身在上面。虽然是纸做的傀儡,但在杜思林加了防水咒防火咒很多符咒之后,这道傀儡其实就变得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了。不再是遇水即化,遇火即燃。 只是最大的克星便是雷电。 因为雷电是天底下最正气的东西,而孤魂鬼怪,不管心地是不是善良,都算邪道。这几乎就是相生相克。没有什么符咒能解决这个问题。 所以一到雷雨天气,防风必须离开傀儡身体,回到杜思林的身侧。杜思林身上独有的气场能保护她不受伤害。 哥哥杜思炎今年长思林三岁,今年满二十六岁。用父母留下的遗产作为基础,杜思炎大学毕业便出来创立了公司,如今已经是一个上市公司的董事长,后来又自己读了研,年轻有为,学历高,长得极为英俊干净,因此成为很多女人心中的白马王子型人物。 在杜思炎的安排和防风的帮助下,杜思林进了省中医药大学,如今已经是中医临床的研究生。 其实她并没有什么兴趣。哥哥说,身在这个社会,总要拿点什么学历,这样在外面走动的时候也能有底气。 真正的原因,其实每个人都清楚。杜家的女人素来活不长久,更何况杜思林只有一魂一魄,身子骨本就比常人不好。杜思炎这只是希望她能通过中医来改善自己的身体。 如今科技越发的发达。鬼神之说成为人们口头的故事和传说,已经很少有人愿意相信。偏偏事实上就是如此,几乎是人人的身边都有鬼怪的存在。只是看不见罢了。 眼不见为净。应该是这么个说法。 防风也跟着进了大学。杜思林在长大,防风却不会长大,她永远都是死去时候的那般大小,二十五岁的年华。 她生前是医药世家的女儿,从小耳濡目染,长大后生了要当个女大夫的理想。只是那时候时代不饶人,原本医生就是低贱的职业,又是女子。命就变得更加不值钱。最后被人逼死在护城河。 这天是八月二十六日。 省中医药大学大一新生报到的日子。人来人往,私家车堵住了每个路口。 “胎光,你说现在的家长怎么都想送孩子学医学律师?在古代,律师就是所谓的状师,和医生一样,也是个下等职业。”防风和杜思林一人一个登山包,并肩走在学院的小道上。 “不知道。”杜思林的回答很干脆,她打量四周,“医学院多鬼怪。”她这般说道,的确,她看见一束束的黑气从各个地方莫名的蹿出来。不知是鬼怪还是妖魔带来的。 “都是些小鬼小怪,你都见怪不怪了。”那些黑气,防风自然也是能看见。她没有轮光眼,但是她本身就是鬼,除了仙神两界看不到之外,其他的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这位小同学,请问一下,新生报到处怎么走?”这时,两人的路被一个大约五十岁的妇女拦住了,她看着杜思林问道。 “不知道。”杜思林想也不想,便回答。 “往前走,左拐,会看见一个人工湖,人工湖那边有很多临时搭建的橘红色帐篷。那里就是新生报到处。”防风倒是很热心的为那妇女指路。 “谢谢!”那妇女看了杜思林一眼之后,拉起身后的拉杆箱,一个女孩儿乖巧的跟在她身后,为她母亲打起一顶白色的蕾丝花边遮阳伞。看上去衣服贵族小姐的派头。 “你这个学姐对小学妹不热情就算了,稍微客气点也不行。”防风白了杜思林一眼,没好气的说。不过她和杜思林已经一起生活了十几年,杜思林是个什么脾气她还不知道么。嘴硬心软,口是心非,其实心地最好的就是她。 “解释花力气,不会解释,懒得解释。”杜思林淡淡的说,语气慵懒的好像冬日的阳光。 今天是新生报到的日子,但新生却不是杜思林和防风。她和防风只是来这个校区溜达而已,毕竟也是学校的大学校区,听一些基础课权当复习巩固了。 “你是看那个女孩儿自己什么都不背全让她母亲拿着所以心里感到不舒服吧。”防风看着杜思林的侧脸,眼中含笑。 杜思林的父母应该是很好看的人,所以生的一对儿女都是惹人侧目的俊秀人。 是的,杜思林很俊秀,瓜子脸上,一双略微狭长的眼睛好像夜里的星星,明亮而有神。高挺的鼻梁,薄直的嘴唇,看上去明明是那般普通的五官,在杜思林的脸上却结合成了这样一张秀气的脸。 “该走了。”杜思林没有多说什么,扶了扶头上黑色的贝雷帽,双手□了裤兜里。 背后的双肩背包,商标上蓝色的小人裂开嘴笑着,露出一口洁白而尖锐的锯齿状牙齿,似乎是在冷眼看着什么事情的发生。 防风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往那对母女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风是往她这边吹的,那母女说的话也若有若无的被吹到了她的耳朵里。 无非是,那个母亲说着杜思林有多少的没礼貌没家教。 她摇摇头,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杜思林的好,不是每个人都能看得到的。杜思林的好,更不是每个人能理解的。 “不用摇头,别人的看法不用介意。”杜思林走在防风的身边,原本两人相对无言。可她却忽然冒出了这么一句。 “如果介意的话,我也不会想要当女医生了。”防风看得很开,许是因为她经历过生死,又只身在人世间游荡了数百年,兜兜转转,于是对人生有了种近乎透彻的了然。 “只要你想,现在随便就能进一个医院。”杜思林接话,这几百年的时间都用来钻研医术,防风的医术成就可想而知。 “不了。”防风笑着摆摆手,摇头表示她的想法,“以前活着的时候觉得医行天下是我毕生的梦想,做个赤脚医生,行走在世间的每个角落,尽我所能,救治每一个生命。但也许因为我是被逼死的,甚至我人生中最大的选择得不到一个人的承认,所以有些恨了。执念还在,阴魂不散,在尘世间游荡了三百年,那些恨随着那个时代的消亡也消失了,可随之消失的还有我过去的那些大理想。胎光,现在这样的生活就很好,不是吗?”她拍拍杜思林的肩膀,笑的依旧坦然。 “你的选择或者决定,我支持。”杜思林似乎是被防风这洒月兑的性格感染了,她扯动了一下嘴角,试图给她一个笑容,但最终还是放弃了。 她是不会笑的。 没有六魄,不会哭不会笑,不会生气不会难过,不会害怕不会有**。 三魂分为胎光,爽灵,幽精。 胎光属天,太清阳和之气,主命,亦可以称之为命魂。 爽灵属五行,阴气之变,主财禄。 而幽精属地,阴气之杂,主灾衰。 至于七魄,乃尸狗、伏矢、雀阴、吞贼、非毒、除秽、臭肺,对应人的七种情志,为喜、怒、哀、惧、爱、恶、欲。 杜思林仅有的一魄不知道是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她唯一的一魂,乃是命魂,名为胎光。 “去哪吃饭?”防风心中一紧,她知道杜思林是想给她一个安慰的笑容的,她也知道,杜思林是不会笑的。而她能做的就是在心中感动。 “由你。”杜思林道。 “好吧好吧。”防风耸耸肩膀,一脸的无奈样子。“对了,思炎说礼拜五下午他来找我们。”她忽然想起来。 “哦。”杜思林的表情仍旧没有什么变化,“怎么突然告诉我?” “因为突然想起来,前几天忘了嘛。”防风坏笑道,“看你被康复系的那几个人围得团团转,所以不敢打扰你不是。” 回答防风的是杜思林毫不犹豫的背影,防风总爱拿杜思林取笑,偏杜思林不善言辞,更不会解释什么。所以每次都会以背影来回答一切。 从侧门出去,乘坐333路公交车能直接到达最近的地铁站,转坐地铁便能到达杜思林她们所在的省中医药大学研究生校区。 “胎光,你有没有发现最近地铁站突然多了很多黑气?”站在地铁口等待地铁的时候,防风左右看看,对身侧的杜思林说。 “不是黑气,是怨念。”杜思林抬了一下眼皮,双手环抱在胸前,很是懒洋洋的说:“应该是这个地铁站的附近出了一个怨魂,怨气很重。所以导致附近的鬼魂都受到了影响。” “这么厉害?”听了杜思林的话,防风一下子站直了身子,又往四周看了看。 “地铁来了,走吧。”杜思林好像根本就没看见在她面前晃过的鬼魂一样,径直从他的身体穿了过去。 防风紧跟其后,找到位子坐下之后,杜思林又开口了:“怨魂对普通鬼魂的影响很大, 不知道是附近的哪户人家做了孽,招惹了这样的麻烦。” “那你不是又有生意了?”防风对着怨魂倒没什么感觉,听了杜思林的话反而显得有些幸灾乐祸。 杜思林看了一眼防风,“如果他们幸运的话,应该是的。” 自从姑姑杜空扬在三年前突然离开后,杜思林便接过了杜空扬的职业。 杜空扬在网上一直有一道秘密的生意渠道,只有一些信鬼神之说的人才知道。通常会有一些人招惹上“不干净的东西”就好像方才那只怨魂一般,就会找杜空扬或者其他懂得驱鬼的人帮忙。 杜空扬用的是她的道号,云行。到了杜思林,自然是选用胎光。 “是幸运也不是幸运。”防风似是另有所指,“胎光的收费可是云行的双倍。” 闻言杜思林扯了一下嘴角,她收的钱最终都是给了防风。至于防风拿去做了些什么,她从来都不过问。 她的生活,不需要很多钱,仅需吃穿足矣。 “枳实有下落了么?”杜思林问。 防风摇摇头,“三百年了,我还在人间游荡,不知道她是不是早已经投了胎,转了世。”枳实是防风的爱人,也是她在人间游荡的执念。 生死相随。这是她们生前的誓言。也许最大的幸运便是她们死在同日,死在同地。 一同被逼死在护城河。 杜思林点头,没有再多说些什么。 3清竹 正如防风所说的那样,在回家之后的不久,杜思林就接到了一笔生意。请使用访问本站。 而地点正是省中医药大学大学校区所在的地域附近,一个名叫建友大厦的地方。 “胎光,你不接这生意?”看见杜思林与生意中间人的网络对话时,防风吃了一惊。 “嗯。”杜思林点头承认。 “你从来没有不接的生意,这回是怎么了?”防风好奇,杜思林的选择出乎了她的意料。 “罪有应得,不接。”杜思林板着脸,打开一个文档后,把笔记本屏幕推给防风看。 防风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凑到杜思林的身边。 “难怪你不接了。”她明悟。 原来,请杜思林出手的不是别人,正是建友大厦的建造人,一个叫做王子文的房地产大户。他的名下有很多房地产,是这个市数一数二的富家大户。 当初建造建友大厦的时候,绝大多数人家都被迫搬走了,只有一户人家不愿意搬走,成了最难办的钉子户。那是一个大约二十来岁的女孩儿,因为这套房子是她父母留下的遗产,并且王子文的勒令搬迁证并不属于合法范畴,所以就一直坚持留下。 之后不久,那个女孩儿就莫名其妙的死在了自己的卧室里。这在当时引起了很大的轰动,但是被警方以抑郁症而开煤气自杀的名义给压了下来。 “不过思炎的动作现在可是越来越快了,这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都能被他翻出来。”防风边看边说。 不错,杜思林的消息来源都是杜思炎得到的。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在接一笔生意动手之前,杜思炎都会为妹妹调查好所有的背景,杜思林也不想错杀好鬼,自然很乐意哥哥帮这个忙。 有些鬼,冥顽不灵,作恶多端,当诛。 但有黑就会有白。有些鬼,死而不甘,心存善念,只是因为生前的执念而逗留人间,可感化,可超度。 “陈周赟当了情报调查科的科长。”杜思林颇有深意的看了防风一眼说。 防风当下便愣住了,脑海里浮现出一张人脸,她抽动了一下嘴角,说道:“那个家伙居然真的当警察去了,还是情报调查科。” 陈周赟是杜思炎从小学到高中一直的大学同学,后来考了警校之后就再没消息。 他还曾经对防风展开过猛烈的追求,结果可想而知,自然是无疾而终。 “你那么能折腾干嘛不去当警察!”这是防风对陈周赟说过的最后一句话,她没想到陈周赟竟然真的听话去当了警察。 防风是鬼魂,陈周赟知道。陈家以前受过杜家的恩惠,所以从小到大,陈周赟对杜思炎也很照顾。俩人自然二人成为了好兄弟。 从杜思炎的口中得知防风的一些事,他就去报考了情报调查科。想用政府的力量,帮防风找到她的爱人。 “不过你以前不告诉我,怎么现在告诉我了?”回过身之后,防风给了杜思林一个没好气的表情说。 “你以前没问。”杜思林把电脑屏幕移回自己眼前,不管电脑那头的联系人说多少好话,甚至价位也开越高,她也不再理会。 居然打开游戏玩了起来。单机游戏——植物大战僵尸。 “我现在也没问。”防风在心里接了一句,“你连玩个游戏都要杀杀这些僵尸,真是没救了你。”嘴上,她翻了个白眼,对杜思林彻底无语。 杜思林年少时,她们就像是姐姐和妹妹的关系。防风会摆一个大姐姐的架子,无微不至的照顾杜思林。随着杜思林的长大,两人之间的关系却好像变得稀松平常了起来。 生活在一起,年纪的越发接近,到如今就像是相识了几十年的老友。 杜思林干脆就不再回答防风,那架势好像在告诉防风一句话:“我喜欢,你怎样?” 身后响起了轰隆声,杜思林扭头顺着生意看过去,防风正在吹头发。 其实防风长得不比杜思林差多少。 制造的人形傀儡因为防风的入体,外貌形态自然是和防风没有一丝差异。 也许因为防风是古代人的关系,天生就具备了一种古典美。美人额,柳叶眉,丹凤眼,高俏挺立的鼻子,樱桃红唇娇艳欲滴。 青丝随着热风飞扬,房间里还弥漫着洗发水的氤氲芳香。 “防风。”杜思林低声的呼喊。 也许是因为吹风机的声音开得太大的缘故,防风并没有听见杜思林的声音。 于是杜思林干脆站起身来,身后的豌豆战士依旧在一颗一颗的连发子弹。僵尸一**的朝着庭院涌去。 见到杜思林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防风吃了一惊,关掉吹风机,问:“突然出现,你要吓死我是吧?”不过后来她转念一想,又道,“虽然我已经死掉了,但是人吓鬼也是会吓坏鬼的。说吧,干嘛,别告诉我你是忽然间发现我很好看,所以来告诉我。” 防风以为自己就是那么一句玩笑,哪知道杜思林老实的点了点头说道:“嗯,是。” “亲爱的胎光,按照年纪我都是一个几百岁的老太婆了,还被你这么夸真的是要害羞了。”防风装作羞涩的样子,不过下一秒她拿起床上的枕头便对着杜思林砸了过去。 “明天我们去建友大厦看看,过不久我可能要闭关了。”杜思林接住飞来的枕头忽然说。 “你不是不管?”防风瞬间便明白了杜思林的想法,当下打趣道。 “十倍的价钱。”杜思林扯了一下嘴角说。 “好吧。”防风摊了摊手,“不过你要闭关?什么意思?”她想起杜思林方才的下半句话。 “一魄快要成形了,我要闭关凝魄。”杜思林表情严肃的说。“要帮忙么?”防风问。 “论文。”杜思林没和防风客气,当下便是说出了心中所想。 “你的论文……”防风明白了杜思林的意思,前不久杜思林的导师布置了一篇论文给她,似乎是不久之后就到期限了,“你的导师出了名的难伺候要求高,你以为我不知道?”防风翻翻白眼,对杜思林抱怨。 “知道,所以才找你。”杜思林说,如果不是那个范老师太难伺候,她也不会找防风了。只要是出自防风的论文,几乎是没有一个人不说好的。 “好吧好吧。你要闭关多久?”防风耸耸肩,这些硕士研究生级别的论文对她还不算是难事。 “不知道,至少七天。上次凝魄失败,对我的轮天眼造成了很大的影响。”杜思林皱眉,她只有一魂一魄,到现在依旧如此。 杜家的形魂凝魄之法的确神奇,她的天赋也的确高,可到现在都不能凝聚一魂一魄。甚至每一次凝聚的失败,都会对她的轮天眼造成一段时间的模糊。到现在为止,她已经失败了两次。姑姑在离去之前曾经告诉她,在她回来之前不能再进行凝聚,可姑姑归期未定,这次一魄又要成形,她真的想再搏一次。当然,姑姑对她说的这番话,防风还不知情。不然她肯定会阻止杜思林。 “千光之眼千眼明,真想看看你到达那种境界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会不会变成透视眼。”防风打趣说。 如果杜思林三魂七魄齐全,那么自然会使最无暇的千光之眼,可惜她仅有一魂一魄。 千光之眼需要天地命三魂齐聚才能发出最完整的威力。 所以杜思林现在所能看到的和防风所能看到的没什么不同,可辩人鬼妖。却不能看的更加透彻,例如何种鬼,何种妖。 如果妖物修成人形,杜思林便不能看出妖物的本体。需要通过其余的手段才可判断,例如气味,动作。 “也许你看不到。”杜思林说的有些苦涩,千光之眼千眼明,她也许达不到那般的高度。 如今她二十三,却依然只有一魂一魄。 重修魂魄之法,在杜家没有修炼的先例,如何得到此法,连姑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也不知是真是假。 “不要这么说,我相信你,胎光。”防风鼓舞道,她从见到杜思林的第一眼起,就莫名的对这个孩子亲切,甚至到了现在无条件的相信。“不过,你闭关,不是又要逃课。”这般说的时候,防风嘟起嘴,一副不满的样子。 杜思林喜欢翘课,不是一般的喜欢。 “嗯。”杜思林点头,从裤兜里掏出一样物件递给防风,“这个给你。”她说。 “障符?”防风接过这个三角形的金色石块,石块中心一个“障”字隐隐发光。 “怨魂出没的地方会有无常。你带在身上。”杜思林说。 “好啦,知道了。”防风站起来把杜思林推到浴室,她心中感动。 她想杜思林接下这笔生意,不是为了那十倍的钱。怨魂出没的地方会有无常,有无常在,她就会有危险。 黑白无常的职责就是勾走在人世间游荡的魂魄。 如果遇到了,防风就会很麻烦。 障符的制作很麻烦,却能帮避开无常锐利的目光和灵敏的嗅觉。 所以说,杜思林的好,不是每个人都能看得到的。杜思林的好,更不是每个人能理解的。 她不善言辞,只是会在行动上对你好。不善解释,也不会告诉你这就是她的好。 但这般好却是最暖人心的。 研究生时期原本是住宿舍的,杜思林的性格少有人能接受。在外人看来,她就是目中无人。问话不答,与人见面也不打招呼,这就导致寝室生活的烦乱不堪。 杜思林长得好,生的一张清秀的脸,男生追,女生妒。 于是防风便干脆带着杜思林出来租了房子住。 对于这一切,杜思林却熟视无睹。似乎被女生孤立这些事就不是发生在她的身上一样。 …… 第二日,两人出门,去的地方却不是建友大厦。而是这附近的一个咖啡厅。 “你说这宗生意的老板不是王子文?”防风与杜思林并肩走在人行道,今天她的颈间挂了一块金黄色石块,透明晶莹,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 “嗯。”杜思林点头,转身便拐进了巷子里。 这个咖啡厅的位置很隐秘,如果不是事先被告知详细的路线图,杜思林也找不到。 正是早上九点,咖啡厅的人气不旺。整个大厅也只有一个人。 杜思林走进大厅的时候,那个女人正端着一个骨瓷杯浅饮。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肩头,阳光就这般落在她秀逸的青丝上,微眯眼睛,展现给杜思林和防风一个极为完美的侧脸。 防风看在眼里,心里在暗暗赞叹这女子的气质不俗。 杜思林径直走了过去,那女子也站起身,对着二人浅浅一笑,说道:“你们二人,哪位是胎光?” “我。”杜思林承认。 “我是肖清竹。”那个自称是肖清竹的女子向杜思林伸出手去,一双玉手纤细狭长,皮肤晶莹,在阳光下就像是剔透的水晶一般。 杜思林看了一眼肖清竹,微微皱眉,却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回握肖清竹,“有事就说。”她清冷的说,随即先坐了下去。 肖清竹,正是那个联系中间人托她去建友大厦捉鬼的人。 4怨魂 肖清竹通过中间人表示她有额外的要求,在网络上不便说明,所以想请胎光出来详细说明。请记住本站的网址:n。 她原以为,传说中的捉鬼师会是一个老道士或者看上去像是神棍一样的人。 没想到竟是这般一个灵秀的女子。还是如此年纪轻轻。 “我希望在捉到那只鬼魂之后你能交给我。”肖清竹双臂环抱在胸前,在杜思林坐下去之后,也跟着坐了下去。 “您好,请问喝点什么?”眼尖的侍应生端着单子放在杜思林的面前礼貌的问。 “鲜女乃。”杜思林看也不看便把单子推到了一旁的防风眼前,防风也没有看那份单子,直接把单子交还给了侍应生,说道:“清水,谢谢。” 侍应生被这两人的反应弄的愣了一下,不过长期的服务经验还是让她很快恢复了笑脸。接过防风递来的单子,笑着退了下去,很快,一杯清水一杯鲜女乃便被送了上来。 “理由。”在听到肖清竹那所谓的“特殊要求”的时候,眉头轻挑了一下,这种要求她以前还真是没有遇到过。事主若有特殊要求那就会是让她把那些鬼魂打散,让他们无法超生。 不过杜思林自然不会是听人摆布。 “我可以多出一倍的价钱。”肖清竹似乎早已经听说了这位“胎光”师父对人冷若冰霜,所以对于杜思林的态度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介意。 “走。”杜思林简单利落,直接站起身来,对着防风说了一句。 “胎光不需要钱,她需要的是理由。”防风对着肖清竹摇摇头,也起身,尾随着杜思林的背影出去了。 “胎光师父,我有我无法说出的理由,刚才如果有得罪的地方,还请你不要介意。”对着杜思林毫不犹豫的背影,肖清竹说。 只可惜这些话依然没有阻挡住杜思林一丝的步伐。 “胎光,我想她有苦衷。”走在巷子里,防风犹豫了一下忽然说。 “我知道。”杜思林点头,方才在咖啡厅里对肖清竹的清淡似乎也少了一些。 “那我们去建友大厦?”防风笑了一下,她怎么疏忽了杜思林有一双观察细微的明目和体贴入微的慧心,她能看出来的事情,杜思林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杜思林点头,朝着建友大厦的方向走去。 约莫是十分钟不到的时间,他们就进入到了大厦。一进去便能感觉超过在地铁站十倍浓的怨气在铺面而来,不过全冲着防风去了。 防风胸前障符的光芒微微亮了一点。在她的周围撑起一个常人看不见的金色薄膜,挡住了扑来的怨气。 “七楼。走楼梯上去。”此时杜思林眼睛的瞳孔竟变成了漆黑,深邃的宛若宇宙之中的黑洞一般,令人看了便有心悸之意。 鬼魂生有一种类似于电波的能力,可操控有关于电的仪器。如果乘坐电梯,很容易就会被困死在里面。 “等一下。”随着这一道声音的响起,肖清竹出现在了两人的视线里。 而在肖清竹一出现的时候,杜思林看见原本围着防风的灰黑色怨气竟化成了一丝一缕的细线,冲着肖清竹的身体钻去。 肖清竹却看不见。 “我一起去。”她说的斩钉截铁,不给人一丝拒绝的余地。 杜思林皱了皱眉,“你过来。”她一把拉住了肖清竹,手上的力道之大,不容肖清竹有任何的反抗,“跟在我身边。”她说。 就在杜思林拉住肖清竹的时候,那些原本钻进肖清竹身体的怨气竟好似老鼠见了猫般的往外逃,争先恐后,生怕离开的晚了。随着那些怨气窜出的,还有些斑驳的彩气。 “九彩斑斓蛇?”防风见状吃惊的低语了一句。 “什么?”肖清竹却还是一脸的茫然,伴随着手上的疼意传来的还有杜思林柔和的体温。 “走吧。”杜思林拽住肖清竹的手腕,与防风对视了一眼之后便开始并肩往上走。 在常人的肉眼里,建友大厦环境颇好,建筑现代化,是个很不错的建筑。可在杜思林的轮天眼里,却是一片一片的黑气沉沉,压抑的人喘不过气。甚至浓郁的阻碍了她的视线。 到底是怎么样的深仇大恨,才有这样的怨气?她在心里默默的想。 “嘶——”一直跟在身后的肖清竹却是倒吸了一口冷气,原来杜思林在不知觉中,手里的力道也加大了几分,疼的肖清竹终于忍不住。 杜思林的手在下一秒像离弦之箭一般的离开了肖清竹,但只要她一离开,就会有一丝丝细小的黑线试图钻空子。 “胎光,我来吧。”防风看见了杜思林皱起的眉头,出言道。 “障符只能保一个人。”杜思林淡淡的说,随后拉住了肖清竹的手,这一次,有力却不失温柔。 “你的体质容易被怨气侵入,胎光这是在保护你。”看见肖清竹疑惑而茫然的神情,防风便提杜思林想了个比较好接受的理由。 “明白了。”听完防风的话之后,肖清竹竟有了一种既放心又担心的表情。她轻舒了一口气,眉头却在同时也皱了起来。 三人一起小心翼翼的走上楼梯,在外人眼里看起来是比较怪异的,尤其是对上杜思林墨一般的瞳孔时,但每个人却都没有说话,看着杜思林的眼神里都带有一种惊惧。 到五楼的时候,一个体型有些肥硕的男人像是见了鬼似的,连滚带爬的往下跑。眼看就要撞到向上走的杜思林和肖清竹。 杜思林在闪身的同时,顺势搂住了肖清竹的腰,一侧身,她的肩膀被那男子狠狠的撞击了一下。 “王总?”肖清竹还没来得及回想方才的快速心跳,便认出了那男人。 是的,那个连滚带爬往下跑的肥硕男人就是王子文。 “肖总?”王子文听见肖清竹那彷如山间清泉般清凉的声音时,回过了神。 肖清竹挣月兑开杜思林的怀抱,却没有挣月兑开杜思林的手。她看了一眼杜思林,对上那双漆黑如墨的瞳孔时,竟有一种被卷入无尽漩涡的错觉。 “别看我的眼睛。”杜思林别过头去,冷冷的说,语气有着一丝警告。 轮天眼,非常人可见。 肖清竹也缓过神来,看着王子文问:“王总,发生什么事了?” 王子文被这么一问,方才的恐惧竟然少了一些,记忆如同潮水一般涌向他的大脑,他下意识的说道:“我女儿,我女儿被附身了!” 杜思林一听,当下也顾不得那么多,拉着肖清竹便往楼上跑。 王子文见三个人都往楼上跑,心里也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勇气,竟也跟了上去。 一进屋就能听见房间里法师的摇铃声。 一个大概是二十岁的小姑娘披头散发,一袭白色纱裙,脸上惨白如纸,带着浓厚的黑眼圈,眼眶深深的凹陷进去。 原来是昨天杜思林和防风在大学校区看见的那个女孩儿。当时防风还因为她说杜思林不对小学妹客气一些。 真可谓是无巧不成书。 原本有些急促的杜思林在进屋看见那个法师的时候,却最先淡定了下来。 那个法师围着一张木质桌子来回走动,一只手铃铛叮当作响,另一只手一把桃花木剑舞得生风。整个房子都被贴了黄色的符咒,周围的窗帘全被拉了起来,只有微弱的光线可以透进来,看上去有些昏暗,显得诡异万分。 “胎光师父?”肖清竹看着那个被法师困之的女孩儿,张牙舞爪对着空中攻击,却似乎有一层看不见的屏障,导致她无法冲破。 杜思林抬手,示意肖清竹不要说话。而她则是靠在门边静静的看着那个法师的动作。 华而不实。铃铛只是普通的铜铃,桃花木剑亦只是不超过十年的桃木所做。如果不是那几张符咒,恐怕他也没机会在那舞的这般得意。 杜思林认得那几张符咒,当她对上防风含笑的眼睛时,嘴角微微扯动了一下。她知道防风也认出了那些符咒。 只不过是她实验的失败品,被随意丢弃在了不知道哪里的犄角旮旯。想不到竟还有被人翻出来的一天。 “不过王先生,你明明请了法师,为什么还往下跑?”防风看见在身后跑的气喘吁吁的王子文,调笑着问。 如果说,这里谁最无压力,那么自然就是防风和杜思林。 只不过杜思林不苟言笑,神情淡漠,所以还能开玩笑打趣的就只有防风了。 “我……我不知道。”王子文很茫然,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向下跑。 “王总,这是胎光师父,是我请来的捉鬼大师。”肖清竹竟反客为主,反握住杜思林的手,把她拉到了身前说。 “她?捉鬼大师?肖总,你拿我开玩笑吧。”王子文一脸狐疑,上下打量杜思林,怎么看都觉得不像是什么捉鬼大师。“她……她她她……她的眼睛……!”在对上杜思林的眸子时,他失声叫了出来,双手捂着自己的头,像是受到了什么巨大的惊吓一般。 防风接到杜思林的眼神,几步走到在蹲在地上的王子文身前,抬手放在他的天灵之上,双目紧闭,一阵阵强过原先不知道多少倍的电波开始散播开来。 王子文很快的镇定了下来,他的惊慌并不是因为看了杜思林的眼睛所致,而是那个怨魂散发的电波干扰了他的大脑。 怨魂成形几年,防风又几年?论电波的强大,她怎么可能比得过防风。 杜思林看向被困在符阵里的那个女孩,对她挑了一下眉,那个女孩的笑容明显的僵在了那里。 “啊——!”果不其然,没多久之后,那个符阵就被破了。法师吐了一口血之后,被符阵破开的能量弹了出去,撞在了门边的墙上。 “站着别动!”杜思林拿刀割破指尖,在肖清竹的眉心一点之后,快速的冲向了那个迎面而来的被冤魂附身的女孩儿。 手无寸铁,杜思林仅有一双空拳,对上一只怨魂。 侧身躲开怨魂女孩儿击来的一记绣拳,她反手扣住那女孩儿的手腕,向后一转,快速扣住那另一只手腕,另那女孩儿的双手被限制在背后,动弹不得。 “滚开,你们都是坏人,王八蛋!”冤魂女孩儿凄厉的嘶喊着。拼命挣扎,试图挣月兑出背后的限制,但可惜她身后的是杜思林。 杜思林本身所具有的纯阳之气对她的克制就已经很大了。 杜思林一个转手,使自己单手扣住那女孩儿的一双纤细手腕,空出一只手在身上一掏,模出一个试管瓶。 暗红色的液体在试管瓶里微微震荡。她拇指一弹,把试管塞弹开之后,一滴液体缓缓流出,滴落在女孩儿的天灵上。 顿时就听到那女孩痛彻心扉的嘶吼,杜思林松开手,那女孩儿拼命的抓自己的头发,痛到极致。 杜思林面无表情,随手一扔,立刻响起了玻璃碎裂的声音。 是的,试管瓶被她仍在了地上。 下一秒,她墨黑的双瞳盯住那个女孩儿,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块玉佩。 手印变化,她把那块环形玉佩打按在女孩儿的眉心。 只有杜思林和防风可以看见,一团浓黑的气流被玉佩吸了进去。 这一切发生的时间不超过十分钟。杜思林的动作宛若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那个女孩无力的瘫倒在了地上。 杜思林走到窗前,一把扯下了窗帘,刹那间,阳光倾洒进了客厅里。她微眯眼睛,阳光多好。 9枳实 是的,荆芥就是防风寻找了三百年之久的枳实。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荆芥防风,均以中药而命名。 其中,荆芥与防风均味辛性微温,温而不燥,长于发表散风,均可用于外感表证。只是荆芥质轻透散,发汗之力较防风为强,防风质松而润,祛风之力较强。 两个人试想过很多种相遇的情况,唯独没有想到这般的戏剧化。 不久前知行才出现,没过多久,竟就遇到了枳实。 荆芥现在的样子是前世死时知云裳的模样,只比杜思林要大上些许,但身上那股灵动的气质却未改变分毫。 原来,当日荆芥同知行分开之后便四处躲避黑白无常,机缘巧合遇到了那遭受雷劫即将死亡的九彩斑斓蛇。 荆芥只想躲过黑白无常的追捕,她投胎多次,不想再这般的轮回下去,情急之下她便进了九彩斑斓蛇的身体里,与九彩斑斓蛇最后余下的神魂融合。 她是枳实,却也是九彩斑斓蛇荆芥。 她继承了九彩斑斓蛇留下的部分记忆,对妖道修行有了一定的认知。 枳实生前亦是熟悉医道,只是并没有与防风一般的志向。 她生性活泼,涉猎甚广,却不精。 转世投胎多次,因为带有极深的执念,所以身死之后保留下前世的记忆。 也许这真的是缘分吧。就像老话说的那般,无巧不成书。 “防风,以后要叫我荆芥喔,枳实是过去了。”也许是经历了多世的缘故,荆芥不愿再叫枳实这个名字,她喜欢现在的名字,和防风有着相同的药性。 “嗯。”防风点头答应,如今,只要荆芥说一句,无论什么,恐怕她都会立马答应。 “小姐。”知行泪眼汪汪的喊道。 “知行,今天应该高兴,泪眼婆娑的,一点都不像男子汉。”荆芥双手叉腰,嘟着如樱桃一般的嘴说,那模样,惹人怜爱。 “好,小姐。”知行连忙点头。 “还有,不要叫小姐了,知云裳在二十四岁的时候就死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只是荆芥,你可以叫我姐姐。”荆芥扑闪这大眼睛,笑着说。 “不行不行……”知行即摆手又摇头,“小姐是小姐,知行是小姐的书童。” “什么不行不行的,”荆芥佯装生气,“让你叫你就叫,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哪还有什么书童。” “小……姐姐,”知行还是拗不过荆芥,叫了一句姐姐。 “胎光,你再给知行做一个傀儡吧。”荆芥转身对在一旁自顾自喝水的杜思林说道。 “理由。”杜思林抬了一下眼睑,吐了两个字出来。 “因为知行是我弟弟,也就是防风的弟弟。既然是防风的弟弟,那也能算是你弟弟啦,给弟弟做一个傀儡当见面礼,不过分吧?”荆芥有板有眼的说着。 “过分。”杜思林把杯中的水一饮而尽,抬脚就往楼上走去。 “哪有你这么没良心的姐姐的!”荆芥埋怨的说。 但杜思林连头也没回的走上了楼,不久就听到了楼上房间关门的声音。 “好了荆芥,胎光会做的。”防风拉住荆芥的手,柔声哄道。 “是吗?”荆芥张着一双怀疑的眼睛看着防风。 “胎光的性格就是这样,时间久了你会慢慢了解的。”防风解释。 “似乎也是。”荆芥看着楼梯,单手托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点头自语,她想起方才杜思林在雷劫之中的样子,“防风,刚刚我是不是有些过分?” “没有,”防风揉揉荆芥的头发,将其拥入怀中,这是属于枳实的气息,她想念了多少年,在此刻真的遇到的时候,确实那么的不敢置信,仿佛身在梦中。 “防风,”荆芥顺从的靠在防风的怀中,享受着这久违的温暖,知行知趣的退了下去,他服用了聚功散,也需要时间来消化药性。“和我说说你这三百多年的故事好吗?” 三百多年未见,防风还是那般的好,把她当成心里的至宝。 “嗯。”防风低应了一声,开始叙述她那漫长的故事。 …… 话说回杜思林,她回到房中之后,开了密室的门。 穿过漆黑的通道,所谓密室不过是另一个房间。只是这个房间的位置应该是在地下。 密室中央,一张巨型的圆形石块散发着乳白色的雾气。 说实话,杜思林是感动的。为防风与枳实两人共同的执着。 天可怜见,在那么久之后竟让她们相遇。 防风说过,她是和枳实一同被逼死在护城河上的。但详细的原因她却略了过去,如今想来,该是这两个女子堪比金坚的感情在当时不被世俗所容忍吧。 所以遭受雷劫的时候,枳实会说她偏要逆天。 就算在这个时代,这般开放的社会,也没有说女子的爱情被众人理解。杜思林也是方知道枳实是女子,但她的心中却没有丝毫的歧视。 感情就是感情,又何须男人和女人。 女子与女子的感情,有的时候,更加刻骨铭心。 想的再多也无用,防风是杜思林最好的朋友,所以只要是防风的事,杜思林都会尽力做。 在心中轻叹一声,杜思林开始制作傀儡。 她思考了许久,不知该用什么材质为知行制作傀儡。最终,她用了玉。玉养魂,孕魄,正好针对知行虚弱的问题。 这一做,便又是整整三天。 杜思林出关见到的人,不是防风,不是荆芥,也不是知行,而是肖清竹。 肖清竹似乎很疲惫的样子,带着浓浓的黑眼圈,在杜思林的床上睡着了。 甚至于杜思林在她身边呆了许久,她也没有醒来。杜思林半蹲在床边,小心翼翼的为她盖上薄被,随后一语不发的看着熟睡中的肖清竹,那恬静的样子让她不忍吵醒肖清竹。 肖清竹的体质很容易招惹妖鬼,若是打个比方的话,就好比是唐僧肉。这是内心善良纯净的结果。 “思林?”当肖清竹睁开朦胧的双眼时,正巧对上杜思林的眸。 似乎是比以往更加的深邃,一眼就能看穿人的内心那般。 “嗯。”杜思林应了一声,站起来之后才发现腿有些发麻,不知不觉,自己竟就蹲了三个小时。 “居然睡着了。”肖清竹不好意思的说。 “有事?”杜思林问。 “你的眼睛好了?”肖清竹惊奇的问道。 “嗯。”杜思林点头。 “那就好。”肖清竹微微一笑。 这时肖清竹的手机响了起来,她冲杜思林抱歉一笑,按下了接听键。 杜思林只感到肖清竹的表情瞬间就冷了下来。她认识肖清竹的时间不久,从没有见到她如此清冷的神情和声音。 如果说,肖清竹和杜思林说话的时候,声音好比冬日暖阳下的泉水,悦耳伶仃,那么方才她对电话那头的声音便如同是冰冷刺骨的河水,没有一丝丝的感情犹豫。 杜思林刹那间觉得,肖清竹也许并不像自己所认知的那般单纯简单,毕竟能坐上大型企业行政管理人的位置,需要的手段非常人可比。 “思林,思林……”直到肖清竹挂完电话,发现杜思林竟然走神了,拿手一直在她眼前挥舞,杜思林才回过神来。 “嗯?”杜思林条件反射的应声。 “你走神了。”肖清竹语气柔和的说。 “你找我有事?”杜思林镇定心神,眼中闪过一丝茫然之色。 “是有件事想麻烦你一下。”肖清竹说,“我找你的联系人,她说你短时间不会再接生意,所以就冒昧的来找你……” “何事?”杜思林问。 “前不久,女乃女乃在给小琪找安置灵牌的地方,原本有一个很好的位置,但是据说那个地方被一个鬼魂占据,所以不吮许别的灵牌摆放在附近。小琪的灵牌被拜访上去之后,第二天就莫名的不见了。”肖清竹说着便不再开口,一双眼睛看着杜思林,带着拜托的意思。 “你想让我收掉那个鬼魂?”杜思林眼神微眯,看着肖清竹的眼睛颇为深邃。 “嗯。”肖清竹点头,并不否认。 “你应该知道,灵牌是鬼魂安定和转世的关键。”话说着,杜思林的眼中陡然变得犀利,直愣愣的盯着肖清竹。 收那只鬼魂对她只是举手之劳,但那只鬼魂将魂魄无所依,在世间游荡,永世不超生。 这样的事情,她不会做。 “哎。”肖清竹叹了口气,“思林,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一定觉得我只想着小琪,不顾那只鬼魂。我不喜欢去解释,但是请你相信,伤天害理的事,我肖清竹不会做。这是地址,你去那个地方看看,再做决定吧。”她把一张纸片放在杜思林的床上。 杜思林看见肖清竹的眼神黯淡了。 “照顾好自己,谢谢你。”肖清竹留下这两句话之后,提着包,转身离去。 杜思林静静站立,就这般望着肖清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没有去追,更没有想解释什么。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荆芥一蹦一跳的钻进来,一掌拍在杜思林的肩膀上,惊得杜思林差点条件反射般的出手。 “我只是打断你的发呆,不要这么凶嘛。”荆芥俏皮的吐吐舌头,委屈的说。 杜思林看了荆芥一眼,丢给她一块玉石。 “这是什么?给我的?”荆芥接住那玉石,翻来覆去的看,爱不释手。 “傀儡。”杜思林眼皮微抬,淡淡的吐出两个字。 “傀儡?!”荆芥不可思议的看着杜思林,又把那玉石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却还是没看出这块外形圆润的玉石有一点像人形。“傀儡不应该是个小纸片?人形的那种?”她边说边比划。 “那是普通的傀儡。”防风进门便听见荆芥那不可置信的疑惑,笑着为其解释:“胎光做的傀儡,没有凡品。”她自己不就是个最好的例子么? “知行——!”一听防风的话,荆芥也觉得自己傻了,吐吐舌头,冲出门外对着楼下大叫。 知行很快飘了上来,防风教他入主傀儡。 很快知行的身体便不再那么的虚无缥缈,变得实在了起来。 他听着防风的指导,以心去感受这具崭新的身体,整个玉石都在朝着知行的体型不断变化。 “我出去走走,防风。”杜思林微微弯腰,并指夹起床上的纸片,只是简单的瞥了一眼之后,离开了房间。 她依旧只会对着防风多说写话,这是多年的习惯。就算那个人是荆芥,防风挚爱的荆芥也不例外。 “防风,胎光一直都这么冷淡淡的么,还是因为我在的缘故,所以她不高兴了?”荆芥睁着一双大眼睛问防风。 “胎光不喜欢说话。不是因为你的缘故,不要多想。”防风怜爱的揉了揉荆芥的头发,“知行还需要一会儿,我们在这里守一会儿。”她又说。 “嗯。”荆芥点头,“不过为什么会有人不爱说话?防风也不爱说话,可也没有这么冷淡。”荆芥不满的嘟起小嘴,此时的她,哪还有一点九彩斑斓蛇的威严。 “那是因为对着你啊,傻瓜,”防风宠溺的说,“对着别人,我的话有时候比胎光还要少。” “是么?”荆芥笑笑,似乎是很满意防风的话。 “你说是就是,不是就不是。”防风也笑了,这般的日子想来是她活了几百年最幸福的时光。 …… 走在街上,烈日炎炎,杜思林一身白衣,显得很清凉。 她一直在想着肖清竹的话,她说,伤天害理的事,我肖清竹不会做。 手中还拿着那薄如蝉翼的纸片,杜思林漫无目的的在街上乱窜,不知不觉竟到了建友大厦。 既然到了,杜思林便拐进了那一次来的小咖啡厅,依旧要了一杯鲜女乃。 坐下细看这张纸片,肖清竹的字很美,一笔一划看不出一点拖泥带水的地方。 见字如见心,由这简单的几笔,亦可以看出肖清竹的心。 起码,光明磊落。 风起县前江村九十三号。 去看看也无妨,杜思林在心中默默想到。 10杀鸡 从市区到风起县前江村,做217路约莫半小时。请使用访问本站。 杜思林一路走着一路看着各家各户的门牌号。 这个村子的村名们住的相对分散,有时候要走上好远才有一户人家。 杜思林不知道为什么肖清竹会给她一个九十三号的地址,所以并没有马上就去。而是找到了那个传说中闹鬼的灵牌祠堂。 淡淡的香火缭绕,至少表面看上去是很和谐的场景。 杜思林漫步踏进这个祠堂,立刻就感觉到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探测在她身上扫过。 她嘴角一扯,双手倒负在身后,任由那探测在身上来去。 此时正是大中午阳气最盛时分,鬼魂绝对不敢这般大胆,唯有一种可能那边是,在这祠堂里的不是鬼,而是妖。 “把齐子琪的灵牌交还给我,并且离开这里,今后好生修炼,我不为难你。”杜思林淡淡的说。 过了许久也没人回答她。 杜思林深吸一口气,双手结出一个繁复的手印,双眸顿时金光大作,她扫视四周,要寻出那妖物。 突然她稍稍侧身,一滩黑色的液体便与她擦肩而过,滴落到地面上刹那间溢出白眼,地面被腐蚀了一大块。 “蜘蛛精,三百年,我说的可对?”杜思林瞥了一眼地上的毒液,心中了然。 “对又如何,错又如何?”一只硕大的蜘蛛伏在屋顶的房梁之处,八只眼睛同时盯着杜思林,泛着幽黄的光泽。 “都不如何。”杜思林看也不看那蜘蛛精,只是一直在环顾四周。“我说过的话不说第二遍。” “好大的口气!”蜘蛛精一声怒哼,口鼻中喷出可腐蚀一切堪比浓硫酸的气息,“这次你又是谁请来的道士?!” 它不过是三百岁出头的蜘蛛精,在妖界只能算是食物链的底层,虽然听过阴阳天师家族杜家,却也只是听过罢了,更何况是轮天眼。 蜘蛛精和九彩斑斓蛇还是不能比的。 “聒噪。”杜思林神情淡漠,手印越结越快,若兰花,若盘龙,口中喃喃:“临·兵·斗·者·皆·列·在·前!”霎时间她的金色灵力化作了一条巨龙,咆哮如雷,盘旋在她的头顶之上。一双硕大的龙眼盯着面前的蜘蛛精。 “神龙,诛邪!”杜思林最后一个手印结完,身子微微前屈,仰头指尖对着蜘蛛精一指。 “嗷——!”龙的咆哮,仿佛黄河奔腾,只见神龙拖着壮硕的身体从蜘蛛精的前额穿过。 蜘蛛精连反抗的时间都没有。 “龙族……你是……”蜘蛛精那八只眼中带着浓浓的不可置信,它不相信在这里能遇到传说中的神龙族。 “杜家十七代传人,胎光。”就在杜思林说完这句话之后,蜘蛛精的身体在无声之中化为了粉末。漫天的乳白色光泽在祠堂里飞舞。 这蜘蛛精专吸灵牌中鬼魂的精元。这些乳白色的光泽都是受害的鬼魂。只是他们已经只是一团能量体,没有意识,也没有归宿。 齐子琪的灵牌也在里面,只是齐子琪早已投胎,灵牌只是肖清竹对其的纪念,所以灵牌没有被毁坏掉。 “浮生若梦,希望你们不要进入地狱。”杜思林从裤兜里模出一个小型的电子念佛机,放在祠堂的正中间。 念佛声此起彼伏,那些乳白色的光团发出淡淡的荧光,飘荡在祠堂的上空。 杜思林一身白衣,显得飘逸出尘,一只手拿着齐子琪的灵牌,一步一虚空,仿若走在云端。 九十三号。这只是一栋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屋子。 杜思林在门外站了许久,烈日暴晒,杜思林皱了皱眉。这栋房子透着一股宁静祥和的气息,连一丝鬼气都没有看见,肖清竹叫她来这里作甚? “你可是杜思林?”一位老女乃女乃慢慢的走了出来,看见站在高处的杜思林,和蔼的问道。 “胎光。”杜思林吐了两个字出来,被这老女乃女乃叫自己的名字,她着实是不习惯。 “进来坐吧。”老女乃女乃热情的招呼着。 杜思林犹豫了一下,还是抬脚走下阶梯。这老女乃女乃只到她脖子的高度,所以与她说话的时候,总要微微抬头。 “清竹这孩子也真是的,你要来她也不提前说一声。”老女乃女乃一边把收拾桌子椅子,一边自言自语。 “清竹?”杜思林觉得,这老女乃女乃和肖清竹必然有些关系。 “是啊,清竹是我的孙女,她没告诉你?”老太太拿围裙搓着手笑眯眯的说道。 “嗯。”杜思林说,她打量了这房子一眼,房梁上摆了一尊佛像,香烟袅袅,想来这老太太是信佛之人。 “齐子琪的灵牌。”杜思林把手中的灵牌放在桌上。 “你……”老太太愣了一下,她没有想到原来杜思林已经把所有的事情解决了。 “还有何事?”杜思林并没有对老太太的愣神多做理会,淡淡的说。 她心中明白,这灵牌一事就是这老太太对她做的试探,想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有本事。 那个祠堂是村子里的旧祠堂,后来出了一个蜘蛛精吞灵牌之后,村子里也就挑了另一个风水宝地盖了新的,久而久之,旧的祠堂也就没有多少人去了。 这种被人怀疑性的试探,杜思林很不喜欢。 “我知道你是在为我对你的试探感到生气。”老太太也是聪明人,多想一些也就知道了杜思林的不快,她在杜思林的身边坐下,缓缓地说道:“我也是不想你白白丧命。” 杜思林没有做声,只是嘴角扯动了一下,有些嘲讽之意。 “你既然能把小琪的灵牌拿回来,说明祠堂里那东西已经被你除了。”老太太说,她不知道祠堂里的是蜘蛛精,但却百分之百的肯定一定有不好的东西存在。“老身想求你个事儿。” “说。”杜思林瞥了一眼老太太,原来肖清竹的那双美眸是遗传自她女乃女乃,甚至连眼神也是这般相像。 “清竹招鬼,这件事你知道吗?”老太太带着询问的语气说。 “知道。”何止是招鬼,还招妖。杜思林在心中暗暗补了一句。 “从小跟着我吃斋,所以她的身体很纯澈,几乎没有杂质。这是老身以前的一位好友说的,他是一个得道高人,为此他还送了清竹一个护身符。”老太太一直注意着杜思林的反应,发现她根本没有表情变化之后,又继续说,“但是最近一段时间,我看清竹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直到她上次回来,说是遇到了你……” 杜思林没有接话,但她猜出了这老太太话中的意思。 “我想让你多护着她。”老太太在做了一大堆的铺垫之后,终于把真正的目的说了出来。 “理由。”杜思林眉头一挑,她不做没有理由的事。 “你要什么理由才能答应我?”老太太反问。 “没有理由。”杜思林清淡的说,她和肖清竹非亲非故,干嘛好端端的自己没事找事。 “孩子,女乃女乃的时间恐怕是不多了。清竹这孩子从小父母双亡,还要照顾我这个老太太,吃了很多苦,我不想她再受苦了。”老太太言辞诚恳,“托付给别人我不放心,只要你答应,你要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我什么都不需要。”杜思林摇摇头,“想肖清竹好,你就活到白头。” 不知怎的,听见这个老女乃女乃这般诚恳的说她自己时日无多的时候,杜思林有些心酸。 “如果你找到了理由,可以来找我。现在,不行。”临走之前,杜思林留下了这样的一句话。 她一步步向前走,强忍着回头的意思,杜思林本就是最心善的人,一个老太太站在路口目送她离开,她着实提不起很高的兴致。 远处电子念佛机依然在工作,村名们纷纷聚到那旧祠堂前观看。 老太太一直说着肖清竹的好,杜思林暗暗思附,肖清竹真的是有太多面了,她所见到并且认知的,只是其中的冰山一角。 温柔乖巧,聪明伶俐,大方懂事。 杜思林除了看出大方聪明这两点,别的还真没看出来。肖清竹出手大方,干脆利落,这在当时建友大厦事件的时候,杜思林便深有感觉。 聪明,能当上职业管理人团队老大的人,不聪明就是假话。 回到市区的时候,天还是亮的。 温度没有丝毫要降下来的意思。 杜思林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经过街道上的大型屏幕电视的时候,驻足了。 那张脸她依稀还记得,是建友大厦的王子文。此时的他蓬头垢面,颇有些狼狈的样子。被警察扣住双手,却还挣扎着闪躲记者的提问和拍照。 新闻的大致内容是王子文涉嫌多件商业犯罪的案子,如秘密操控股市,还有贿赂官员的嫌疑,所以现在被冻结财产,接受调查。 杜思林想了想,还是走到路边的电话亭处给杜思炎打了个电话,让他帮忙查一下王子文事件背后有没有什么□,不然为什么无缘无故就会查到王子文的身上。 杜思炎答应下来,等了大概不过二十分钟,杜思炎打回到这个电话亭的电话来。 不出杜思林的所料,陈周赟说,王子文是被人举报的,有无名氏快递了一箱子王子文的犯罪证据到政府。 原本以王子文在市里的人脉关系,完全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这一次省里派了专员到这里扫黑,严惩行贿受贿这种事件,并且王子文犯得案简直是各个领域都有涉及,有的甚至还扯上了人命。所以省里的特派专员下了死令,王子文一定要严惩不贷。 于是,王子文便成了杀鸡儆猴这个目的里的第一只鸡。 以他的罪行,就算不是死刑,也得是无期。 据杜思炎说,举报的人是匿名的,从那箱子证据上完全查不到线索。 但杜思林心中却是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能肯定,那个匿名人和肖清竹月兑不了干系。她这是在以自己的铁血手段为齐子琪报仇。 如果王子文死不了,进了牢里,他过的好坏还不是牢外的人在控制着。 肖清竹,果断狠练,杜思林也算是领教到了。 11乱情 杜思林心中很疑惑,肖清竹明明不关她什么事,为什么自己总是会生出想要把她从里到外分析个清楚的冲动。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就比如王子文的事。本就只是一笔生意,生意了结之后,她就不应当再过多的询问,偏第一时间又是打电话给杜思炎让他去查。 走在大街上,看见鬼来人往,只是那些鬼在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好似老鼠见了猫一般躲得远远的。对于这种现象,杜思林见怪不怪。双手插在裤兜里,若无其事的走着。 她没有目的,只不过是随意的逛。十字路口,左拐右拐完全随意,到最后却不知是天意还是这个城市的构造本是圆的,所以她到了建友大厦。 熟门熟路的走到那家咖啡厅门口,杜思林却愣住了。嘈杂的音乐和欢呼声,白天优雅的咖啡厅在夜间竟化成了酒吧。 就在她犹豫要不要进去的时候,酒吧的门被人打开了。一个醉的稀里糊涂的女人一看见杜思林就往她身上靠,杜思林一个侧身躲开了。那个女人扑了个空,睁着一双迷离的眸子看着杜思林,当辨认出杜思林并不是她认识的人之后,她摇摇晃晃的扶着墙离开了。 杜思林掸了掸衣服,把起了褶皱的地方掸平,瞥了一眼酒吧里面,转身便想离去。 但正是那一眼,杜思林愣住了。 一个女人好似暗夜中的精灵,在舞台上跳的疯狂,台下许多人都为她欢呼雀跃。 那般妖娆性感的身形,披散在肩头微微弯曲的头发,仿佛翻滚的波浪。她在音乐里起舞,在时而明亮时而昏暗的灯光下哭泣。是的,只有杜思林看清了,这个女人在哭泣。 杜思林好像着魔了一般,踏着步子走进了酒吧,这个她极度不喜欢的吵闹的地方。坐在吧台上,当调酒小生殷勤的问她要什么的时候,她连看也没看那调酒小生一眼便说道:“鲜女乃。” “鲜女乃?”调酒小生看着杜思林的眼神变得有些怪异,看这个人就觉得小,来酒吧居然喝鲜女乃,不会还未成年吧。 “嗯。”杜思林的目光依旧停留在舞台中间的女子身上,淡淡的应了一句。 “这位小姐,我们这里不吮许未成年人进入的。”调酒小生客气的说道。 “哦。”杜思林应了一声,完全没有意识到调酒小生口中说的未成年人原来是她。 “所以您是不是……”调酒小生试探性的说。 “我?怎么?”杜思林终于回头,瞥了一眼调酒小生,发现原来是个女调酒师。剪了一个类似于莫西干的发型,尖尖的下巴颏带有风流公子哥的韵味。 调酒小生这时才能仔细的打量起杜思林,她眼中的淡漠给调酒小生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好似这天地万物,尽与她无关一般。 “你有十八周岁么?”调酒小生问道,这般淡漠,小孩子不应当拥有才对。 “有。”杜思林回答,心中却了然,原来这调酒小生是以为她是未成年人才犹犹豫豫。 得到杜思林的肯定回答之后,鲜女乃很快被端了上来。乳白色的液体在昏暗的等灯光下闪着晶莹的光泽,一片柠檬片在乳白色的海洋里上下沉浮,显得优雅且神秘。 “谢谢二十八。”二十八是这杯牛女乃的价钱,杜思林愣了一下,她没有带钱的习惯。从来都是防风带钱。 “算我账上吧。”舞台中的女子不知什么时候下来了,就站在杜思林的身边,冲着她笑了笑。 杜思林回应性的点了点头,表示打招呼。 “怎么来这里了?”肖清竹在杜思林身边找了个座位,招呼调酒小生来了一杯鸡尾酒。 “不知道。”杜思林如实说道,她确实不知道来这里的理由。 “不知道?”肖清竹眼睛微眯,透过鸡尾酒金黄的酒液看着杜思林,从那双眼睛里,她看出了迷茫。 “嗯。”杜思林依旧没有否认,“齐子琪的灵牌,给你女乃女乃了。”她忽然说道。 “你……”听到杜思林的话,肖清竹微愣,她用一种含有莫名深意的眼神看着杜思林,似乎是要把她从里到外都看个清澈通透一般。 杜思林啜了口鲜女乃,微微皱眉,她不喜这种带有杂味的女乃。 “小松,再来一杯鲜女乃,不加柠檬片。”杜思林皱眉的小动作被肖清竹发现,她对着那个剪了莫西干头的调酒师说。 杜思林的嘴角扯了一下,这肖清竹果真是不简单。 “思林,我发现……”肖清竹眸波流转,微微转动手中的玻璃杯,“你不会笑。” 杜思林的身子猛的一震,她知道她不会笑,但从没有人说。 “你醉了。”杜思林抬眼瞥了一眼肖清竹,夺过她手中的酒杯,不让她再继续喝。 “不,我没醉。”肖清竹的脸微微有些红润,胸脯上下起伏,一双眼睛盯着杜思林不离分毫。 被这般看着杜思林觉得有些不自在,她起扶起肖清竹,淡淡的说:“送你回去。” “不,我不回去。”肖清竹甩开杜思林的手,撒娇般的说道。 杜思林皱眉,但还是没有听肖清竹的话,手上的力度加重一些,让肖清竹不能反抗却也不疼架起她就走。 好不容易打了一量出租车,一上车杜思林就报了肖清竹家的地址。 从接手肖清竹的生意开始,杜思炎就已然把肖清竹基本的信息模了个清清楚楚。这是他作为哥哥对于妹妹一最基本的保护。 蓝色多瑙河,肖清竹的住址。那是一个僻静的小区。 出租车开到门口便被保安拦了下来。在这个小区里,出租车是不吮许进入的。 在蓝色多瑙河的正门口是一个巨大的人形雕像,偏向于罗马风格,一个健美身披战袍的英俊男人骑着一匹桀骜的烈马,在其周围便是喷水池。此时不知几点,但能确定的是一定超过凌晨一点,喷水池还在辛勤的工作,一朵朵水花在空中开得绚烂。 杜思林废了很大劲在找到肖清竹住的那幢楼,十一楼1101室,电梯却在维修无法使用。 站在楼道口,杜思林很无奈,难道她真的要背着肖清竹上十一楼? 看了看身边微醺的肖清竹,杜思林在心中叹了口气,一反手把肖清竹背在了身后。都说醉酒的人比骆驼重,还真有几分道理。看肖清竹一副纤细苗条的样子,背上身也不是个小重量。 十一楼,这个平时乘坐电梯连一分钟都不需要的楼层,却花了杜思林将近半个小时在爬上来。她的额头被细小的汗水密布,连气息都有些不均匀。 在路上即使停下来休息,她也没有把肖清竹放下来。不是不想放,而是肖清竹的双臂死死的环住她的脖子,让她没办法把肖清竹放下来。 也不知肖清竹是有意还是无意,气息吞吐在杜思林的脖子上惹得杜思林一阵痒痒。 杜思林单手托住肖清竹,有些艰难的空出一只手在肖清竹的身上模索找钥匙。又是将近十几分钟的折腾,杜思林才把肖清竹放在了床上。她已然累的没力气起身,躺在肖清竹的身边大口喘气。 不久耳边便传来了肖清竹平稳的呼吸声,杜思林望着天花板微微发愣,在肖清竹的身边,她感到莫名的心安,这般毫无防备的呼吸声。 杜思林侧着身子看着渐渐熟睡的肖清竹,微翘的睫毛时不时抖动,肖清竹睡着了之后如同一个瓷女圭女圭,让人在心中便生出想要保护的愿望。 “你不会笑。”而在杜思林的心头,肖清竹酒醉后无意说出的话一直在萦绕。 “你可知,我只有一魂一魄,能留下一条命就已经是万幸,七情于我就是奢望。”杜思林忽然说了一句。黑暗之中,饶是杜思林也没有注意到肖清竹握紧的拳头。 连杜思林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仅仅是忽然想说了。她想即使她会笑,应该也不会好看到哪里去。 想到这里,杜思林的嘴角又是苦涩的扯动了一下。 忽然一片柔软却覆盖在了杜思林的唇上,如同三月的春风,拂面便暖。杜思林条件反射般的伸手一推,却没有推开。因为一双纤细的藕臂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环上了她的颈,在黑暗中感受着肖清竹的专属气息,那如兰似麝的芬芳充斥杜思林整个胸腔,她只觉得一个呼吸都无法进行。 她没有想到肖清竹会有如此举动,肖清竹是女子,她也是个女子啊。 防风与荆芥的爱情她没有排斥,那是因为这般感情未曾落到自己的身上。此时,杜思林莫名的感到罪恶,不知从何而起。但她相信,绝不是出自于对女子爱情的不认同。 也许是太过出乎意料了吧。 “你……你醉了。”杜思林狠心咬破舌尖,逼迫自己清醒一些,用力的推开了肖清竹。此刻她的呼吸比任何时候都要紊乱,脸上火辣辣的发烫,乃至于小月复丹田处也窜出了一股邪火,让她无法静下来。 肖清竹出奇的安静,她注视着杜思林,棱角分明的脸庞,细薄的唇瓣有些发肿,是她方才咬的,挺立的鼻梁,一双似星辰般明亮似海般深邃的眸,长发早已被肖清竹解开,随意的披洒,一切都是这般完美。 偏偏这般完美的人却只有一魂一魄。连肖清竹也分不清楚自己是醉亦或是清醒,发生的一切也出乎了肖清竹的意料。 杜思林的呼吸渐渐平缓下来,从下床到走出门口,她都没有再看肖清竹一眼,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我回去了。” 没有一丝感情的话,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杜思林和肖清竹的心同时猛的揪了一下。 但这两个人,一个没有挽留,一个没有回头。 就这般分开,也许今晚发生的一切,她们都需要时间来消化。 12妖灵 这一宿,杜思林都在外游荡,漫无目的。请使用访问本站。 她从未试过如此心慌心乱,茫然无措的时候。隐约之中好像有什么来到了,却又流失了。 这样的感觉让她彷徨,她不知道要做什么才能结束这种感觉,所以她一直走,走到哪算哪。 肖清竹吻她了。正是不久前才发生的事,直到方才,杜思林才能确定下来。一想起肖清竹的吻,杜思林仿佛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胸腔被肖清竹的芬芳所充斥覆盖,让她喘不过气来。 这是爱情么?杜思林问自己,是那种同防风荆芥一般永生永世都可以留下的爱么? 无论问了多少次,杜思林都无法回答。她实在是太乱了。 杜思林所到之处,妖鬼躲避,无人敢惹。 后来杜思林去了海边,站在海边可以看到太阳从地平线上升起,她只是听说过,却从没有去过。 海浪拍打着沙滩的声音让杜思林冷静下来,她寻了一处干燥的沙滩,席地而坐。微愣的海风抚模着杜思林清秀的脸。 “我回去了。”这是她临走前和肖清竹说的话。 杜思林觉得冷,是从心里发出的冷。因为是纯阳体质,所以杜思林很少有觉得冷的时候。但今天她却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从内到外都觉得冷。 杜思林十指交叉抱住膝盖,尖尖的下巴颏抵在膝盖上,看着眼前的那一片海。 从出生的时候开始,她就是胎光。阴阳天师胎光。 杜思炎曾经说过,父亲并不想她再走杜家女人的老路,想让她像个正常女孩儿一般的成长。可惜她还未出生就被逼的只剩下一魂一魄。关于杜空扬所说的她还未出生就已经拥有强大灵力还有关于魂魄的种种,杜思林都不记得了。 这二十多年,杜空扬没有放弃追查夺取杜思林魂魄的人,追追逐逐,到得如今还不曾有任何消息。 只有一魂一魄,又哪里会有什么感情?海风吹来,杜思林一个激灵,脑中闪过这般想法。 是,她是杜思林,却也是胎光。胎光,就是没有感情的象征。 与肖清竹,也恐怕是自己一时的失态罢了。杜思林这般告诫自己。 这一夜,杜思林想了很多很多,但若真要说出来,她又不知自己想了些什么。日出最终还是没有看到,天阴沉的紧,海被一大片阴霾笼罩,杜思林头疼的很,一路跌跌撞撞,打不到车,她身无分文,只能慢慢走回去。 看到防风的时候,她双目一闭,昏了过去。 杜思林说也不说一声一夜未归,防风本就担心的很,一回来却又昏倒在地。防风的手触碰到杜思林的时候,发现她浑身冰凉,如同刚从冰窖里出来一般。 脸上没有一丝的血色,苍白如纸。 “胎光!胎光!”荆芥听到外面的动静,忙过来同防风一起把杜思林搀扶到卧室。 “受寒不应该是这种表现才对。”看着防风为杜思林把脉,荆芥喃喃低语。 “她这是假证,”防风皱了皱眉,“胎光是纯阳体,原本体内阴阳极度的不平衡,如今四肢厥冷,她的体内现在一定烫的不像样。” 荆芥是半吊子医生,只是略懂皮毛,自然赶不上防风毒辣的眼光和对杜思林的了解。只是她好奇,杜思林从小到大几乎没有过受寒的例子,怎么在这温度极高的夏天,却受凉了?只是再多的疑问,也要等杜思林醒了之后才能知道。 防风给杜思林扎了几针之后又叮嘱知行和荆芥几句,便匆忙出去买药。 知行已经恢复了人形,十几岁的孩子,稚气未月兑,跟在荆芥的身后跑前跑后。 杜思林整整昏睡了三天才醒过来一次,瞥了一眼守在她身侧的荆芥和知行后,沉重的眼皮又不由自主的合上了。 在昏睡中,她不停的说着一个字:“冷。” 但防风却不能给她多盖被子,越捂越热。杜思林的身体非常人,防风的医术施在杜思林的身上便好似泥牛入海,毫无消息。 “防风,胎光为什么会这样?”荆芥站在防风的身边,一双晶莹的眼睛望着防风问道。 “我也不知道。”说着防风握住荆芥手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杜思林过去也有危急时刻,但从没有在防风的面前暴露过,她只会安静的呆在密室里,一个人熬。如同现在这般脆弱的杜思林,防风真的不曾见过。 她心疼啊。杜思林是她看着长大的,杜思林于她如亲人如挚友。 她是一只修行三百余年的鬼魂,有着凡人没有的能力,可这些能力在杜思林面前便犹如米粒般渺小。她的力量与杜思林是相冲的,毫无一丝帮助。 杜思林的劫,杜思林的苦,依旧只能她自己扛起来。 就这般又是三天过去。 杜思炎来过两次,可惜没有见到杜思林。因为杜思林在中途迷糊醒来的时候,摇头示意不见杜思炎。 防风也只道是杜思林不愿让杜思炎看见她这副样子心疼。 杜思林昏睡的第七日,她再一次睁开了眼睛。茫然的神情一闪而过。 “你醒啦?”荆芥看见杜思林醒了,惊喜的说。 杜思林浑身无力,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连点头也变得无力。 “防风,防风!”荆芥大叫,这一次杜思林的样子似乎没有又要昏迷的样子。 防风闻声赶到,为杜思林细细检查,杜思林不再发冷,浑身烫的犹如煮沸的开水。 “发热了!”防风说,在这种时候,热比冷要好,散出了体内的热,杜思林的身体也能渐渐好转。 随后的三天,杜思林都没有说一句话,防风没有打扰她,只是定期的为她检查。 这日,杜思炎终于见到了妹妹。 将近一月不见,杜思林越发的消瘦,唯有一双眼睛神采奕奕显示她的不凡。 “周赟的妹妹失踪了。”他带了了这么一则消息。 杜思林面无表情,只是看了杜思炎一眼,道:“我可以做什么?” 杜思炎不会平白无故的来和她说这件事。 “省音乐学院里似乎有些不对劲,很多学生都失踪了,这引起了政府的高度重视,但因为牵涉非科学现象,所以他们封锁了这个消息。周赟的妹妹也在失踪之列。” 因为防风的保密,杜思林的掩饰,所以杜思炎并不知道杜思林生病的事,不然他也决计不会开这个口。 “下午我去看看。”杜思林淡淡的说,“解决这件事后我会外出一趟,至少要两个月才能回来。”她又补了一句。 “两个月?”杜思炎皱了皱眉头,杜思林很少出去这么久,但最终他还是没有多说什么。 因为杜思林如果想告诉他,自己就会说。否则也只是白问。 时间匆匆,如今已是九月的尾巴,但这座城市还是热的不行,午后更像是一个巨大的蒸笼,让人喘不过气来。 杜思林和荆芥来到了省音乐学院,这所大学她以前和防风也一起来过,对于学校里迂回的小路也算熟悉。 学院里的人比起平时少了许多,因为出现了学生莫名失踪的事件,本地的学生基本都在放学后便赶回了家,留在学校里的也都是跨省求学的学生。 杜思林的脑子仍有些迷糊,身体的高温还不曾退去。防风坚持不让她出来,因为她的身体实在是不吮许。 可是没有人能固执过杜思林,即便是防风。 而防风所在的研究组最近在进行一个重要的项目,抽不开身,于是荆芥自告奋勇的陪着杜思林出来。 “据说在二十多年前,这所音乐学院死过人,是自杀的,就在舞蹈室里。”一边走,荆芥一边对杜思林说着,“不过她自杀的原因没有人知道。自那以后,学院里便有过学生死亡的事情,但因为只是少数,所以被压了下来。” 杜思林瞥了荆芥一眼,她不知道荆芥的消息是从哪来的,荆芥并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般简单,不过这又如何呢,至少她对防风是真的,那就够了。杜思林在心中想道。 “胎光?!”这时,一道有些怀疑的声音在杜思林的身后响起。 杜思林止步,身后那人三步并作两步的走了上来。 是陈周赟,杜思林不记得他的样子,却对他眼角的那一颗痣印象深刻。 “在思炎那看过照片,想不到本人比照片更漂亮。”陈周赟打量了杜思林几眼之后,由衷的夸赞道,“这位是……?”自然,他也注意到了杜思林身边宛如精灵的荆芥。 “荆芥!”荆芥微笑着对陈周赟伸出手。 陈周赟受宠若惊的回握了一下,心中对荆芥的印象一下子成倍的增长。 “胎光,思炎都告诉你了吧?”陈周赟颇为严肃的问杜思林,杜思林是他找到妹妹的唯一希望,如果杜思林都不行,那么恐怕没有人能行了。 杜思林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边走边说,我带你们去舞蹈室看看。”陈周赟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有礼的说道。 即使杜思林是他好哥们儿的妹妹,在杜思林面前,他也会感到拘谨。 “周亭是五天前失踪的,据调查说,那天她和几个要好的同学说好半夜去舞蹈室,后来就再也没有出现。随后几天,连白天去舞蹈室练舞的学生和老师也失踪了。警方统计,一共是十七个学生,十女七男,三个女老师。”一路上,陈周赟为杜思林讲述着这件离奇事件的过程。“我们调查过那二十个人的家庭背景,没有发现什么可疑或者相似的地方,所以猜测只是因为这十七个学生在这段时间里去了舞蹈室,所以才失踪。” 约莫十分钟后,三人穿过警方设置的封锁线,成功进入了舞蹈室。 “妖?”一进来,荆芥便颇为惊讶的说了一句。开始她还以为是鬼魂作祟,竟然是妖。 “你也懂道术?”陈周赟没想到,她以为荆芥只是一个普通女孩儿,随即他就明白了,杜思林身边的,又岂会是凡人?“一点。”荆芥吐吐舌头,她可不能说她也是一个妖。 “不是妖。”观察了许久之后,杜思林才说。 “不可能,有妖气。”荆芥反驳道,她是妖,对妖气最为敏感,还能判断错误? “非妖非鬼,她生前是妖,如今死了,只能称作妖灵。”杜思林淡淡的说。 妖灵乃是要的灵魂,妖如人,身死之后,妖灵离体,只是这妖灵要比凡人的魂魄强大的多。 “那周亭他们?”陈周赟试探的问。 “生死难料。”杜思林如实说,她又不能观看过去,当然不知道周亭他们有没有被这妖灵杀了。 “能给周亭卜一卦,看看她是生是死吗?”陈周赟又说。 “生死乃天道,卜卦不能窥天。”杜思林说,窥探天道是要遭天谴的。 听到杜思林的话,陈周赟刹那间便有些颓然,落到了妖的手里,周亭恐怕是凶多吉少了。这是他最疼爱的妹妹啊。 “走。”杜思林皱了皱眉,果断的对二人说。 话音刚落,她的周身便散出了金色的光,将陈周赟笼罩在内。荆芥不是凡人,自然有自保手段,不用她插手。 三人以最快的方式退了出去,直到才停下了脚步。 “怎么不收了它?”荆芥问杜思林。 “不知道它有什么手段,你们在,我无法动手。”杜思林说。一旦她动手,荆芥也会被压制,到时候只怕她还要顾及荆芥和陈周赟,弄的手忙脚乱。 荆芥“哦”的点点头,还偷偷瞄了陈周赟一眼。据说这是一直对防风穷追不舍的男人,甚至不介意她是鬼魂。 “那你现在要进去么?”荆芥又问。 杜思林摇摇头,没有说话,转身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刚一抬头,却愣了。 就在不远处,迎面走来的女子,高挑的身材,完美的容颜,宛若波浪一般的长发,不是肖清竹又能是何人? 17北上 一共是二十九个小时的火车,杜思林穿越了大半个国家来到从南到了北。请记住本站的网址:n。 北方的九月末已经渐渐转冷,昼夜温差极大,白天二十多度,夜晚也许只有十度左右。 连杜思林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乘坐火车,明明飞机只用两个小时十五分钟便可抵达。 期间,肖清竹曾发了简讯来。 杜思林告诉她,自己依然在北上的火车上,肖清竹又气又急,她竟然都没告诉自己一声就去了这般远的地方。 顿时两人相距了一千多公里。 初下火车是早上七点,杜思林随着人群出了火车站。眼前是一个陌生的城市,名为深河市。杜思林只在那股召唤中知道这个城市的名字,眼前一片祥和,杜思林随处寻了个酒店,来的匆匆,她甚至连背包也没有带,只带了些许钱和写有胎光名字的身份证。 随后,杜思林去银行办了张卡,防风会把钱打到卡里。 手机响起来,杜思林按下接听键。 耳畔肖清竹如风般的声音在荡漾,杜思林的嘴角不由上扬。 “到了先去买衣服,北方不比南方,清晨和夜晚是极冷的。……对了,你带钱了没有?”肖清竹嘱咐了一大堆,买这买那,就差让杜思林在那买一套房子了,末了她才忽然间想起来,杜思林似乎没有带钱的习惯。上次在酒吧还是她给的钱。 “三百。”杜思林如实说。买了火车票,交了酒店三天的房钱和押金,她确实只剩下了三百。 “你……”肖清竹真是无话可说可说了,她一巴掌拍在额头上,末了她说:“还真是多亏了你不是身无分文,带银行卡了么?” “刚刚办了一个。”杜思林似乎没有听出肖清竹的无奈,答道。 “幸好还记的带身份证办卡,”肖清竹说,“卡号给我。” 不过想想也是,在有些治安严格的城市,若是出门没有带身份证被警察查到是要带进警局询问直到确认本人的身份信息为止。 “等一下防风会打的,不用麻烦,你多睡会儿吧。”杜思林说,肖清竹昨晚又是两三点才睡。 “你给还是不给?”肖清竹忍下心头莫名而来的火气,沉沉的说。 杜思林听出了肖清竹的语气不善,把一串长长的卡号报了过去。 “五分钟后去查查。”看见杜思林的妥协,肖清竹总算是缓和了一点。 “清竹,谢谢昨晚你陪我。”电话那头却忽然响起了彭洛飞慵懒的声音。 杜思林眉头一蹙,彭洛飞不是在第二天就搬出去了么?昨晚肖清竹说有很多工作要做,为什么又是在陪彭洛飞?忽然间,她心里闷闷的。 “回去以后我还你钱。”想了想,杜思林再次开口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喉咙是多么的干燥。连说一句话都是苦涩的。 “清竹——”彭洛飞似乎在对着肖清竹撒娇,肖清竹还没有起床,难道昨晚她们……是睡在一起的? 杜思林用力的摇了摇头,控制自己不去想这么多,就算是睡在一起也没什么,都是女的,不管怎么说定是自己多想了。可彭洛飞那清晨初醒时迷糊懒散的声音一遍遍的在她耳边回荡。 杜思林一边拿着手机,一边快速的向前奔跑。她只觉得自己喘不过气,空气,她需要很多很多的空气。 “你我之间还需要纠结还不还么?”肖清竹不知道杜思林听到了彭洛飞的声音,她对彭洛飞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示意她先不要说话。 “嗯。”杜思林极速奔跑,低低的应了一声。 “你那边风很大么?怎么都是风声?”肖清竹奇怪的问,天气预报明明说只是微风。 “一点风沙。”杜思林停下来,控制住自己的呼吸说。是的,因为有风沙,所以她被风沙迷了眼,所以眼睛才会红。 “你怎么了?怎么声音怎么奇怪?”肖清竹担心的问。杜思林方才说话的声音,低沉的就像是未打出来的雷。 “没什么,你好好休息吧,昨晚……应该累了。我先挂了。”杜思林忍住了她原本想说的话,还不等肖清竹那边说什么,挂断了电话。 抬头望天,竭力忍住眼眶中的泪。杜思林发现原来哭了一次之后会变得越来越爱哭。她停在一个公园里,一个人呆呆的坐在喷水池边的厂牌椅上看小孩子嬉闹。 肖清竹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杜思林是真的有什么事。 “清竹,你就这么喜欢她?”彭洛飞在一旁盯着肖清竹的双眼问道。 “洛飞,请你下次进我的房间记得敲门。”肖清竹淡淡的说,彭洛飞的年岁要大于她,可也许是因为从小被宠到大,性格脾气行事作风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清竹,为什么你非要离开我?”彭洛飞坐在肖清竹的身边一把抓住她的手问。 “洛飞,你应该长大一点了,我们不合适。”肖清竹把彭洛飞的手移开,摇头说。 “我一点也没觉得我们不合适!”彭洛飞激动起来,“我们哪里不合适,你跟那个胎光又哪里合适了?” “洛飞,当初我们在一起是你说为什么我不给你一个机会,给你一点时间试试,在一起了之后才能知道到底合适不合适,可感情的事真的没有办法勉强。对不起。”肖清竹在心里叹了口气,避开彭洛飞灼热的目光说。 “那胎光呢?你和胎光又哪里合适了?我们认识近十年你都说我们不合适,她和你才认识多久?她一点都不知道珍惜你,总是把你丢下!她就是个懦夫!”彭洛飞大声的说。 肖清竹摇头,轻声说:“感情和时间没有关系。如果有缘,便可一见钟情,无缘,就算青梅竹马都会是陌路人。洛飞,对于思林,你不了解她,她不是懦夫,以后不要再这么说她了。” “清竹——”彭洛飞落泪,“不要丢下我,我很爱你。”她央求道。 “我第一次见思林是在一家咖啡厅,我当时很奇怪,到底是什么令她看上去这般冷漠这般平静,似乎全世界都不关她的事一般,连说话,她也是惜字如金,不愿多说一个字。”肖清竹回想起她和杜思林的第一次见面,嘴角浮现出笑。 彭洛飞呆了,有多久,肖清竹没有这般的对她笑过,似乎自从她逼她和她在一起之后就再没有看过了。 “我是因为小琪的事才去找的她,我想她能够手下留情放小琪一马并把她交给我。她说她需要一个理由,我以多一倍的价钱作为理由,她头也不回的走了。当时我以为小琪真的死定了,可后来,没想到她竟然不顾自己为小琪超度,还损了本源来救我,所以她的眼睛瞎了。当我看到她出关后苍白的脸,心中忽然很温暖。思林是个至为纯良的人,她的眼睛深邃却永远都是清澈的。只可惜她的好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体会到。”肖清竹语气平静,慢慢的回忆自己与杜思林相遇的经过,“……渐渐我发现在她不在的时候会想她,若有若无我总能嗅到她的气息,就好像她一直在我身边一样。直到有一天,我莫名的心烦,去了咖啡厅跳舞。她意外的来了,要了鲜女乃却没有带钱,我借机为她结账。我记得那天我说她不会笑的时候,分明注意到她的眼中有过一丝忧伤。我的心也莫名的跟着难过起来,我装醉,她送我回家,恰巧电梯坏了,她背我上十一楼。靠在她的背上,听她的呼吸,我烦乱的心也变得安静下来。那一刻我多希望这楼梯没有尽头,可以让她一直背着我,走到白头。只是那时候我不能确定她的心。于是我借醉吻她,从那个吻里,我知道她也是喜欢我的,因为她在犹豫,她在纠结,最后咬破了舌头控制自己。” “她不敢爱你?”彭洛飞静静的听着肖清竹的话,那日她只觉得的杜思林除了那张秀气的脸没有一丝好的地方,如今静下心来客观的去想,最先想起的竟是那双眼,让人看了便难以忘记。 “她有她害怕的地方,但后来……”肖清竹把在音乐学院发生的事慢慢的告诉彭洛飞,“她愿用自己身体去换我的命,在那种濒临死亡的时候,我所有的感情除了对她的担心便还是担心,没有一丝丝的害怕与恐惧,那一刻我就知道,只怕她在我心中要比我想象的深刻,如空气,抽走了便要窒息。” “如空气,抽走了便要窒息。”彭洛飞低声重复着肖清竹的话。 她明白了些什么,却有不清楚到底明白了些什么。 没多久之后彭洛飞便离开了,肖清竹又打了一个电话给杜思林。 “嗯?”杜思林的声音里还带了浓浓的鼻音。 “感冒了?怎么鼻音这么重?”肖清竹关切的问。 “没有。”杜思林没有感冒,却自然也不会承认自己是因为方才差点哭了所以鼻音犹在。 “那怎么有鼻音了?衣服买了吗?”肖清竹问。 “没有。”杜思林低低的回答,她总不能说,她的衣服都是防风拉着去买的,她自己没有买衣服的经验吧?“你先去买一件,把你酒店的地址给我。”肖清竹果断的说。 杜思林一人在外,她着实是不放心。 “好。”杜思林不知道肖清竹要酒店的地址干什么,却还是听话的报给了她。 两人又说了些话之后,肖清竹要去上班而挂断了电话。 杜思林的心情好了一些,但她还是对彭洛飞与肖清竹走的这么近感到闷闷的,只是这些她全埋在了心里。 约莫是下午的时候,一个陌生的电话打进了杜思林的手机。杜思林接下电话的时候,愣住了。 “姑姑?” 18煎熬 那个陌生的电话正是杜思林久未见面的姑姑杜空扬打来的,杜思林对此很诧异,不知姑姑何时知道了她的联系方式。请使用访问本站。 不多久,杜思林和杜空扬见到了面,杜空扬一身素青色的布衣旗袍,颇有一番仙风道骨的风韵。 “姑姑。”杜思林站起来同刚来的杜空扬行了个礼。 “不用这么多的繁文缛节,”杜空扬摆摆手,对着杜思林,她还是比较和善的,“咦?”刚一落座对上杜思林的眸,她惊奇的叫了一声。 “胎光,你的轮天眼……”尽管杜思林控制的很好,但举手投足显露出与过去不同的姿态气势是改变不了的。 “修炼到第二层了。”说着杜思林的双目化成了一片金光,隐隐瞳孔周围还有一条金龙在盘旋,发出震耳的龙鸣。片刻后又恢复正常。 “怎么会……”杜空扬一脸震惊,一魂一魄绝对不能修炼到这般程度,并且书上记载第二层不应当是这么一副情景。 “不知道。”杜思林摇摇头,连她自己也将这一切归结于阴错阳差。 “那你怎么会来深河市?”杜空扬很是奇怪,她找杜思林却被防风告知杜思林到了深河市,而她自己本也就在这个市区很久。 “直觉。”杜思林说,“我感到灵魂的召唤,在地图上翻看,只有看到这个地方的时候,有种特殊的感觉。”那种迫不及待想要来到深河市的感觉她到现在都记忆犹新。 “这就是灵魂的召唤么……”杜空扬颇为失神的喃喃。 “什么?”杜思林一个恍惚没有听清楚。 “没什么,”杜空扬笑笑,摆了摆手,“你来了就来了,过几天跟姑姑去个地方。” 杜空扬是个近半百的女人了,可举手投足颇有风韵,一举一动不怒自威。 “嗯。”杜思林点头,到了嘴边的话还是生生的咽了下去。 她想问,姑姑为什么在这里。是因为她丢失的魂魄么?俩人又说了许久,无非是杜空扬问问家中的情况,杜思林回答。直到分别,杜空扬也没有给杜思林留下一个地址,除了那个来电显示的联系号码之外。 结账的时候,杜空扬一脸期待的望着杜思林,很明显,她没带钱。 果然是有什么样的姑姑就有什么样的侄女,出门不带钱似乎就是杜家女人的遗传。 后来杜思林又在路上逛了很久,彭洛飞说话时的那种懒散闲适还在心里围绕,她苦涩的笑笑,心中越发的沉闷,如同压了一块巨石。 原来,爱一个人是这般感受,甘涩交加。 不知是哪家店很应景的放了一首歌,杜思林依稀还记得歌词是这么唱的:“爱一个人有多苦,只有自己最清楚……” 回到酒店不知是几点,只知道天黑了许久,杜思林模黑进去,甚至没有开灯。 她模出手机想给肖清竹打电话,按下了通话键之后又挂断。如果她在工作的话,打电话会不会打扰她? 于是电话又变作了短信,很简洁的一句:“在干嘛” 都说如果发一句“在干嘛”是证明我想你,如今看来,所言非虚。 可是很快,房间里却亮起了一道光。这道光,不是来自于杜思林的手机。 杜思林这才发现,床上不知什么多了个人。 她悄无声息的走到床边,蹲下,心中被一片温暖包裹。 大老远的跑来,应该是件很累的事吧?她还有这么多的工作,所以扛不住疲惫躺下便睡着了。 杜思林一眨不眨的看着近在咫尺那几近完美的侧脸,她记得第一次见面她就展现给她一个令人惊叹的侧颜。 一切尽在不言中,杜思林心中的闷在看到肖清竹的刹那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她本就是个乐于满足的人。 黑暗中,肖清竹不知是做了什么梦,微翘睫毛轻抖,如同一个婴孩般蜷缩成一团。 只知道叮嘱我注意温度,睡着了也不知道盖被子。杜思林在心中轻叹一声,忍住了抚模肖清竹脸的冲动,起身,小心翼翼的为她盖了被子。 “回来了?”也不知是杜思林的动作不够轻还是什么,肖清竹醒了。 柔情似水的眸望着杜思林,嘴角溢出一个清浅的笑,伸手盖住杜思林还拿着被角的手。 “怎么这么凉?”肖清竹皱眉。 杜思林的身体应当很暖和才对。 “外面冷了。”杜思林柔声说,“累了就睡吧。” “还没洗漱呢。”肖清竹却摇了摇头,让杜思林在床上坐下,把头枕在她的腿上说。 “怎么突然来了?”杜思林的指尖滑过肖清竹柔顺的青丝,清新的气息从她的毛孔进入,让她心旌荡漾。 “没带钱不会买衣服不会照顾自己,真是让人伤脑筋呢。”肖清竹按住杜思林摆弄她青丝的手,五指扣了上去,十指交叉而卧,自顾自的说。 “我……”杜思林红了脸,她怎么觉得肖清竹说的是个小孩子。可她说的确实又是事实。 “打电话的时候,态度还闷闷的,更是让人担心。”肖清竹又说,那时听到杜思林的鼻音,恨不得订一架火箭飞来。 “我……”杜思林的脸活像个熟透了的西红柿,想争辩却又找不到理由。最终只能把头深深的埋在了肖清竹的颈窝里。 “给你说个故事吧。”肖清竹笑笑,一双眸子如同月牙儿一般的美。 “嗯。”杜思林顺从的应了一声,享受着肖清竹身上散发的淡淡的芬芳。 “还记得那个镜么,音乐学院的妖灵。”肖清竹的另一只手抚上了杜思林的头,如同婴儿般柔软的发丝,叫人爱不释手。 “怎么?”那个镜妖灵给人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嘴上说着要如何如何,可是在行动上却一点也没实现。 “她生前是一只镜妖,那时候音乐学院里有一个很出色的女孩子,叫董苏。她可以说是音乐学院开办以来最具天赋的学生,而她最爱的,便是舞蹈。董苏绝大多数的时间都给了那个舞蹈室。不知不觉,那个镜妖爱上了这个美丽的女孩儿,化了人形。每个晚上,董苏都会和那镜妖共舞。自然,董苏也爱上了那个镜妖。只不过后来不知因为什么,被家里知道了这件事。身边所有的人都反对。董苏爱女人就算了,偏偏她爱的还不是一个人,是个妖。你知道,在大多数的人眼里,人妖相恋甚至要比**更难以接受。董苏受不了巨大的压力,在舞蹈室里自杀了。而那镜妖也被你姑姑毁了妖身,打散了妖灵。”肖清竹的指月复从杜思林的发丝滑过,如兰似麝的芬芳沁人心脾。 “你想告诉我什么?”杜思林抬头,对上肖清竹的含笑的眸。 肖清竹笑而不语,她知道杜思林会知道她的想法。董苏从小一帆风顺,没有经历过什么,在爱情面前做了逃兵,所以镜妖那时才会对杜思林的懦弱这般难以接受。 说起来,镜妖还是帮了她们。若不是她这么一逼,杜思林也不会说出心里话,不会接受肖清竹。 “她的最后一丝妖灵也散了。”杜思林说的有些悲凉,这妖灵分明就是想借她的手来个了断。爱人已逝,情缘不再,她已生无可恋,再不是过去那个无忧无虑生活的妖灵。 “那时候董苏还是白院长的得意门生,可惜这孩子太柔弱,经不起风雨。”肖清竹痴痴的望着杜思林道,庆幸的是,她遇到的是个从风雨中长大的孩子。 “君不弃我,我不弃君。”杜思林一脸认真的说。 “傻瓜,我可是记住你的话了。”肖清竹眯眼一笑,月牙般的眸子像是会说话。 “嗯。”杜思林点头,她不轻易许诺,许下必定做到。 “那某人老实告诉我,有没有生洛飞的气,吃她的醋?”肖清竹勾起杜思林的一缕发细细把玩,嘴角似是在笑却又带着分挑逗。 “……有。”杜思林刚刚恢复的脸瞬间又涨红,她吞吐了好久才答了出来。 “洛飞……”肖清竹张张嘴,想告诉杜思林些什么,却又不知为何咽了回去,转而说道:“你不问我和她的事?” 杜思林笑着摇头,“如果你想说,你会告诉我。我信你。” 杜思林就是这般,若你不说,她便不问。任何的苦乐全埋在了心里。 “好了,去洗漱……”杜思林原想说“去洗漱睡觉吧”,可这睡觉两个字怎么也说不出来,脸羞涩的像是个熟透的苹果,细女敕的皮肤仿佛可以挤出水,让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嗯。”肖清竹自是看穿了杜思林眼里流露出的揶揄,当下也不点破。 杜思林脸皮薄,还真不是一般的薄。 很快,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杜思林的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肖清竹婀娜的身躯,她双手不住的绞着衣服,就像是一口气喘不上来的难受,身体里莫名的蹿上一股火。杜思林蹙眉,坐在床上,肖清竹躺过的印记还在,她如坐针毡,整个人坐立不安。 而在杜思林苦苦煎熬的时候,浴室里的肖清竹却是浮现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19惩罚 当肖清竹裹了件睡袍出来之后,伴随而来的是清新的气息,如兰似麝般的诱人。请使用访问本站。 她手拿一块白色的毛巾擦拭仍在淌水的发丝,似笑非笑的扬起嘴角:“你不去洗?” 此话一出,杜思林的脸更红了。不知为什么,一想到晚上竟要和肖清竹同床而眠便心如鹿撞,连带着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怎么了?脸这么红?”肖清竹走进,弯下腰捏了捏杜思林细腻的脸蛋说。 “没……没有。”杜思林的目光却直勾勾的停留在了肖清竹因弯腰所泄露出的一丝春光,莹白细女敕的肌肤,以及胸前傲立的山峰。她的声音时嘶哑而低沉的,杜思林口干舌燥,说话结结巴巴。 “没有?”肖清竹心中自然是知道杜思林这般反应的缘由,但她偏不点破,没由来的升起一种小兴致想逗逗这孩子。“看什么呢你!”不过,当她顺着杜思林灼热的目光看向自己时,脸“唰”的也跟着红了。 “杜思林,非礼勿视!”她愤怒的语气里还夹杂了一丝羞涩。 “我……我……”杜思林慌了,结结巴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她红着脸,脑海中又浮现出方才肖清竹泄露的一丝美景。如此晶莹剔透,让人见了便想覆手而上肆虐的蹂躏一番。 “你你你,你什么你,快去洗澡!”肖清竹没好气的说,可心里却是乐得不行。欺负杜思林似乎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呢,她心想。 “哦……”杜思林连忙应了一声,红着脸心虚的提着被子进了浴室。 杜思林心虚什么?自然是在于肖清竹擦肩而过的时候,又忍不住瞥了一眼那片波澜。 杜思林的小动作没能逃得过肖清竹的火眼金睛,不给你点颜色看看,色胆见长了,肖清竹心道,与此同时,嘴角的笑意更甚了。 杜思林在被热水包裹的时候,感觉脊背发凉,不禁打了个寒战。 许久杜思林才慢悠悠的从浴室中出来,热气奔腾而出,顿时房间内便被氤氲水汽充盈,柔和的灯光,显得很是温暖。 “过来。”早已躺在床上的肖清竹冲着杜思林招了招手。 杜思林僵在那里,不知所措,只感觉两颊发烫,殊不知早已变成了煮熟的大虾一般。 “头发不擦干就睡觉会感冒的。”见杜思林愣在原地半天没反应,肖清竹又补了一句。心想杜思林怎么在这个时候变得扭捏起来,活像个受气的小媳妇。 “好。”最终杜思林深吸一口气,心里告诉自己没什么好紧张的,几步走了过去。可唯有她知道,这短短的几步需要多大的勇气和多久的挣扎。 其实她心里也好奇,又不是自杀,为什么会犹犹豫豫不敢过去? 见杜思林走近,肖清竹的嘴角微微的上扬,伸手抓住杜思林的手,一把把她捞在了怀里,拿起身侧的干毛巾,仔细的为她擦拭。 才刚出浴,睡袍又被肖清竹拿了,所以杜思林就只能裹着一条浴巾。平滑性感的锁骨显得质感分明,如蛋白一般的肌肤处处水女敕,吹弹可破。 鼻腔和胸腔中充斥着杜思林特有的芬芳,饶是肖清竹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眼中冒出了火。 但她仍是一言不发的为杜思林擦头发。 “你……生气了?”见肖清竹一直沉默,杜思林的一颗心忐忑不安,她不会是真生自己的气了吧?“你说呢?”因为杜思林是背对着肖清竹,所以看不到肖清竹眼中的狡黠,只能从肖清竹的语气判断,她是真的生气了。 “那个……我……”杜思林语塞,她想说我不是故意要看你胸的,可那后半句就是憋在嘴边到了都没能说出口,“对不起……”杜思林闷闷的低下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肖清竹没想到杜思林会说这三个字,顿时心情有些糟糕,“思林,我不喜欢你说对不起,我们之间不需要。买了几件衣服带来,放在桌上了。”她淡淡的说。 “嗯。”杜思林点头,“那你……不生气了吧?”她小心翼翼的问,想扭头看肖清竹一眼却被肖清竹按住了头。 “还没擦干呢,不许扭头!”肖清竹说,“我很生气,你要怎么补偿我?”她的语气有些低沉,还是陷在杜思林的那句“对不起”里没有出来。 “你说。”杜思林想也不想的说,肖清竹的语气一沉下来她就有点六神无主的感受,所以只想着让肖清竹不要再生气。 “你做错事还要我告诉你怎么补偿?”肖清竹反问,心里却说,很简单,你让我看回来不就好了? 忽然间,肖清竹觉得自己在杜思林的面前简直就是个思想不纯洁的女人。可那没办法,只能说杜思林太纯洁,干净的如同一张白纸。 “不不……不是……”杜思林连忙摇头,“只是我不知道你想要的补偿是什么,怕自己说了以后不是你喜欢的你不高兴。” “咦?”肖清竹发出一声惊奇的声音,“怎么你只戴红线而没有吊坠?” 是的,杜思林的颈间缠绕着一根红绳,并不是鲜红,许是因为戴的时间过长而导致那红微微有些月兑落了。此时那根红绳上,空空如也。 “这个红绳叫百日锁,是我出生百日的时候姑姑为我系上的,可以安神定魄。”杜思林解释。她因为只有一魂一魄,所以魂魄无比脆弱,无论再失去什么都会性命不保。而这百日锁可锁住魂魄,令它们不再月兑离躯体。“百日锁可以锁魂魄,不让我仅余的一魂一魄离体。” “出生百日的时候便系上了,那该有二十多年了。”肖清竹的目光有些空远,呆呆的说着。心微微有些疼,手上的动作不由自主放的更柔缓了。“不会断么?”她忽然想到,若是一般的红绳,只怕几年是最长的寿命了。 “断也好不断也好都是命中注定,我不想把命交给一条红绳。”杜思林说,“姑姑说,如果心中有对人世的留恋便可以扯断红绳,但她也警告过我,不要拿命去轻易的尝试。” “嗯,”肖清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抬手把杜思林的头扳过来,四目相对,她一脸严肃的说:“我也警告你,不能让它断了,不然有你好看的!” 杜思林点头,却无意间瞥见肖清竹微微敞开的领口,她“咕”的一声停住了呼吸,唇还未合上,一颗心即将从胸腔中跃出。 “对了,刚刚你说,要补偿我对不对?”肖清竹的语气婉转妩媚,她自然是发现了杜思林直勾勾的眼神,心道,这个孩子今天是怎么了? “嗯。”杜思林点头,收回的目光,低下头做鸵鸟状。 “那我要……”肖清竹的眼中带着笑意,青丝凌乱肆意的散在身后,吞吐着如兰的气息朝杜思林靠近,“你。” 杜思林猛的一抬头,我要你?下一秒,她的全身如同被电流刺激了一般。 原来她抬头的时候,唇触上了肖清竹的唇,肖清竹的唇清凉中含一丝温润,温润中又带有芬芳,令人流连。 肖清竹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场面。但吻上去之后,她却不再犹豫,伸手搂住了杜思林的腰,触手便是嶙峋的骨,杜思林身上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跟着杜思林涌入肖清竹的怀里。 不同于上次酒醉后的吻,这一次,杜思林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肖清竹柔软的唇。慢慢闭上双眸,本能的探出手去回抱住肖清竹。 唇瓣相间,肖清竹强势的占据了主动方,在这个方面,她虽不曾经历却也比杜思林懂了太多太多。粉女敕小舌如同一条灵活的泥鳅般轻松打开了杜思林的牙关,探寻而入。 杜思林的舌不由自主的追寻着肖清竹,呼吸急促,身体内一直隐藏的本能被挖掘了出来,她只觉得的火一下子燃烧了起来,燥热不堪。 手不受控制的加大了抱着肖清竹的力量,化被动为主动,似是想要索取的更多。 这时,肖清竹却睁开了眼,一副诡计得逞的表情,推开杜思林,喘着大气说:“睡觉!”随后不管呆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的杜思林,把自己埋在了被子里。 叫你偷偷来深河不告诉我!叫你自己偷偷吃醋!叫你乱看!叫你不会照顾自己!叫你……肖清竹在心里列举了杜思林的种种罪行,后来觉得这般惩罚还是太轻了。 “清……清竹……”杜思林的手轻柔的拍拍那鼓起的一团被子,试探性的叫道。“你睡了么?” 回答她的是肖清竹平缓的呼吸声,她收回手抚上自己的唇,那里还有肖清竹残余的味道。到现在杜思林都没反应过来,有一种身在梦中的不真实感。 嘴角弯起一抹弧度,睡袍给肖清竹穿了,于是杜思林找了件宽大的t恤套在身上,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肖清竹的身体并不暖和,杜思林靠着她凑了凑,谁知肖清竹翻了个身,直接甩了一个后背给她。 杜思林模了模被蹭到的鼻子,伸手环住了肖清竹的腰。 若这真是梦,也是个甜美的梦。杜思林的心扬起一个笑容,如是想到。 20昊诚 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子溜进来时,杜思林正聚精会神的看着窝在自己怀里的女子。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不论肖清竹在外显得多么的强势或者独立,在杜思林面前,会露出特有的孩子气。睡梦中的肖清竹如同婴孩儿一般,嘴角还带着甜甜的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杜思林总觉得这笑容里带点狡黠,许是肖清竹在梦中又在算计她了。 “偷看我!”肖清竹睁开眼的第一句话便说。 “……”杜思林很想说,我是光明正大看的。 “还看!”肖清竹从被子里探出手挡住杜思林的眼睛,随后在她两侧脸上各捏了一下,看似使劲,其实说是抚模也不为过。 “我的脸上是有花还是怎么,一直看!”肖清竹自然是知道杜思林的目光为什么一直在她身上停留,可她嘴上却是嗔怪道。 “没……没有……”杜思林脸一红,刚想别过脸,却被肖清竹按住了。 “傻瓜!”肖清竹笑笑,环上杜思林的脖颈,在她脸上轻咬一口,留下两排细小整齐的牙印,看着这个牙印,她若有所思的说,“诺,盖戳了,以后你就是我的了。” “好。”杜思林乖乖的点头,心中比吃了蜜糖还要甜。 “笑的越来越傻了啦!”肖清竹白了她一眼,现在的杜思林怎么看怎么像一个花痴,傻气十足。 “傻?”杜思林模了模自己脸上的那排牙印,她不知道自己哪里傻了。 “就傻!要反对么?”肖清竹得意的冲着杜思林挥了挥粉拳说。 “不反对。”杜思林听话的像只小绵羊,肖清竹说一她就说一。 “这才乖。起床!”肖清竹点点头,很满意自己在杜思林脸上盖的戳。 “好。”杜思林起身,谁知肖清竹环住她脖颈的手不愿意松开,她伸手搂住肖清竹的腰,将她抱了起来。 四目相对,杜思林挪不开眼睛,无论怎么样她都看不厌,肖清竹的眸,肖清竹的鼻,肖清竹的唇,一点一点,她都想铭记在心中,刻在心中。 “真是个呆子呢……”肖清竹喃喃道,“还不把衣服穿上,着凉了。” 听到这句话,杜思林才有了点反应,她又想起了昨晚…… 在她迷迷糊糊即将入睡的时候,肖清竹推醒她,竟月兑了她的衣服,美其名曰:“你偷看我我也要看回来”。 杜思林想了想,或许因为还是处于半昏睡状态,竟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任肖清竹月兑下了自己的大t恤,极尽完美的就暴露在肖清竹眼前。 肖清竹却是穿着睡袍钻进了她怀里。 美人在怀,杜思林一下子就清醒过来了,月复中熄灭的火又重新点燃,可肖清竹似乎没发觉似的,安安稳稳的睡了。只是时不时用她那挺拔的小鼻在杜思林颈间蹭,撩拨的杜思林涨红了脸。可肖清竹没有反应,她哪里敢有什么动作。 于是乎,美人在怀,温软如玉,这现代柳下惠强行忍着火,直到快天亮才迷迷糊糊睡去。 “来的很匆忙,所以只是挑了几件,等我回来再买别的,嗯?”肖清竹的一句话把杜思林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她上下打量着自己,除了一条内裤外不着寸缕,一时间窘迫的不行,谁想肖清竹很淡定的笑笑,松开手,把昨晚月兑掉的大t恤递给了她,嘴里还似有似无的说着:“身材很不错喔,要是再凸一点就完美了……” 此话一出,杜思林条件反射般的低头看自己的胸前,再凸一点……和肖清竹比是没那么凸好像……她心想。 “噗嗤……”肖清竹终于忍不住笑开了,等杜思林套上衣服,推着她进了浴室。 关上门之后她从浴室出来,似是放下了千斤重担一般的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她口中念念有词,她也不是柳下惠,怎么会真的一点反应都没有,杜思林憋的辛苦,她忍的也难过,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她知道。 面前还有很多隐藏的困难,她要等,等到自己有能力把杜思林保护的很好的时候。 杜思林的傻,杜思林的呆,杜思林的好,杜思林的不好,无论是什么,只要是有关于杜思林的,肖清竹都不想放弃。 有一句话说,只有在对的时间遇上对的人,才会功德圆满。杜思林是她对的人,对于这点坚定无比。既然遇到了对的人,不管是不是对的时间,她都不会放开。因为她是肖清竹,而那人是杜思林。 话说回杜思林,对着镜子呆呆的刷牙,她不知道为什么在面对肖清竹的时候,反应就会不由自主的慢半拍。 当杜思林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肖清竹已然是换好了衣服,白色修身小西装,秀丽的长发如瀑般倾泻而下,显得干练却温婉。 “还看,再看我就来不及了喔,小傻瓜!”肖清竹走上前去,捏了捏杜思林的鼻子柔声说。 “你有事?”杜思林愣了一下,反应过来。 “嗯哼,”肖清竹眉头一挑,“深河有昊天旗下的子公司,既然来了去视察一下也是可以的。”她可不能因私忘公。 “哦。”杜思林点头,心想这下那子公司怕是要忙活的鸡飞狗跳了。 半个小时候,肖清竹挽着杜思林的手臂,出门了。 杜思林总喜欢把头发全揽到头顶,再戴一顶帽子,此时的二人看上去极为般配,说是金童玉女也不为过。 “对了,昨晚你怎么进来的?”杜思林边走边问,她只给了肖清竹酒店的地址,可没有给她钥匙。 “找服务台,随便找个理由就要到了。”肖清竹说,只能说那个服务台的警备性真的不是特别高。 “喔。”杜思林点头,伸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去昊诚。”肖清竹直接忽略掉司机见到两人时的呆滞,淡淡的说。 肖清竹的态度很清淡,让人不由自主的便生出了一种距离感,身上散发出若有若无的那种气场令人仰望。 杜思林注视肖清竹的侧脸,也许,从这一刻开始,肖清竹的一面一面都要展现在她眼前了。 “又看!”肖清竹看懂了杜思林眼中的意思,环住她的手臂,靠在杜思林的肩头,“傻瓜,无论我有多少面,我都还是我。” 鼻腔里涌进肖清竹淡淡的芬芳,杜思林的心在这一刻无比宁静,是啊,无论是哪一面的肖清竹,都是她,那个她爱的女子。 “我知道了。”杜思林闭上双目,葱指从肖清竹的发丝间滑过。 肖清竹浅笑,她知道杜思林知道。这默契仿佛与生俱来般的存在于两人之间,即使无言,也能知彼此心意。 昊诚是深河市有名的企业,涉及范围很广,尤其在制药方面。 显然肖清竹要来视察的消息早早就被昊诚的领导所知晓,所以一进门昊诚的总经理就迎了上来。子公司的总经理,论职位的级别来说,比肖清竹低上两级,但论年纪,大了二十都要不止了。 这是一个约莫有五十岁的中年男人,叫裴洪,身体略微发福,许是长年周转于饭局酒桌之间所以啤酒肚很明显,最让人印象深刻的除了那有西瓜大小的啤酒肚外,还有光洁的头顶。 杜思林没有避忌什么,冒充肖清竹的私人助理,跟在她身后悠然自得。 她来深河是因为一股直觉,她觉得在这里会有些什么事情发生。但若真要她现在去做些什么,还真是没有。尤其是在知道姑姑也在深河之后,杜思林觉得,在这里,恐怕是连捉鬼除妖的消遣都没有了。 “台助理,请问肖总在饮食上有没有什么偏好或者不偏好?”就在肖清竹一本正经的做着视察的工作时,杜思林被裴洪的助理小黄拉到一边悄悄的问。 “不知道。”杜思林说。 “不知道?”小黄愣了一下,见杜思林一脸淡漠的表情,以为是自己“程序”没有走到,他赔着笑偷模的塞给杜思林一个信封,“这是一点小意思,希望台助理不要嫌弃。” 他一直称呼杜思林为台助理,从姓氏上就弄错了。想来是真的没有人会相信,居然有人会用胎儿的胎字把。 “不要。”杜思林蹙眉,把信封扔给小黄。 小黄见状,急忙接过信封,那里面可是红扑扑的人民币,谁舍得让他们被丢弃在地上? “想知道就自己去问。”杜思林懒洋洋的抬了抬眼皮,吐出一句话。话音刚落她便大步流星的走到了肖清竹身侧。 肖清竹对她笑了一下,看杜思林一脸冰山的表情就知道,肯定是方才那个人做了什么她不喜欢的事。只需猜测便能想到,定是去打听自己的喜好了。 小黄灰头土脸的跟上来,在裴洪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裴洪脸色一僵,随即又恢复了常态。 “刚刚,小助理对台助理有些得罪,还请台助理不要见怪。”裴洪笑着说。 肖清竹的私人助理,在级别上,还是要比裴洪高一级。不说是顶头上司,那也是上司了。 杜思林瞥了一眼裴洪,别过头去。 “裴经理,除了工作以外,在别的方面,我要求不高。”肖清竹说。 “是是是。”裴洪点头附和,肖清竹的气势就压的裴洪无话可说。 这个女人,难怪在这般年纪就能当上昊天的总经理,裴洪在心中暗自咂舌。 “过一会儿把公司最近三个月的账目交给我,我们去厂房看看。”肖清竹说着牵住了杜思林的手,十指交错相扣。 “好的好的。”裴洪的额头析出了密密麻麻的汗,查人先查账,幸亏他连夜叫人把账面都做的好好的。 厂房的地址就选在离公司不远的地方,总的说来,昊诚所在的位置算是深河市的郊区,这个厂房是专门的制药厂。 一道道的流水线,当工人们见到老板对两个女人点头哈腰的时候,都觉得诧异万分,所以在他们经过的时候,都不由自主的注目停留。 对待工人们,肖清竹是温婉的,说话如同冬日里的阳光,耐心的听着他们的叙说。对昊诚的意见,工作上的问题,诸如此类。 “肖总,我已经在万豪定了包厢,请您先去吃午饭吧。”裴洪恭敬有礼的说。 “万豪?”肖清竹知道这家酒店,不止在深河有名,据说万豪的老板是个极度了不得的人物。“是的,您难得来一趟,我们作为下属的应该好好招待。”裴洪笑着说。 不过下一秒他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因为肖清竹说的一句话。 “不了,把万豪的包厢退了吧,中午我们在食堂吃。” 25陈忠 在裴洪被降职的命令被下发的同时,顶替裴洪位置的人也报到了。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整个公司的人有喜有忧,各附心思。 杜思林和肖清竹坐在出租车的后排,楚枫则依旧是独自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司机先生只觉得耳畔凉风习习,可也没多想。 肖清竹的一言不发让杜思林心里很忐忑,当然也觉得冤枉,她真没自残。只不过是割破了手指取了点血。 鼓起勇气扯了扯肖清竹的衣袖,肖清竹微笑的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唔。”被肖清竹这么一笑,杜思林反倒脸红了,“你……你别生气。”她畏畏缩缩的说道。 “生气?”肖清竹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的说道,“为什么要生气?” “你不是说……我……”杜思林结结巴巴,最后还是住了嘴,“没事没事。”她心想,肖清竹都不提这件事了,那她还是不要提起来,免得又挨骂。 肖清竹的心里忽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她想是不是她真的很凶,所以杜思林看见自己会害怕?犹记得初相识,杜思林不善言谈,惜字如金,可总带着自信,胸有成竹的气势令人动容。 “思林……”想到这里,肖清竹低声呼唤了一句。 杜思林的全身震了一震,没有同往常一样对肖清竹温柔的笑,她的笑明显是强行扯出来的,“我还是比较胎光这个名字。”她道。 思林,可惜她不是杜思林。 这个名字是父亲为他的亲生女儿取的名字,她不是。 “你……”肖清竹愣了一下,脑海中又浮现出杜思林酗酒时的颓废,心里似是明白了一些又似是更加朦胧,但她还是冲着杜思林笑了一下,宠溺的喊道:“傻瓜。” “嗯?”杜思林条件反射般的应道。 “没什么。”肖清竹微笑着摇头,挽着杜思林的手臂,轻靠在杜思林的肩膀上,柔声道,“只是忽然间想叫叫你。”有没有一种感情,相隔千里的时候,很想念。近在咫尺的时候,依旧想念。 “到了。”杜思林透过车窗望见不远处那浓重的黑雾沉声道。 顺着杜思林的目光望去,肖清竹自然也是看见了那黑雾。浓黑而厚重,给人一种窒息的压迫感。 “怎么会……这样?”肖清竹愣愣道。 “走吧。”等到出租车停靠在路边的时候,杜思林说道。 二人一脸严肃的表情令司机先生诧异,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毕竟肉眼凡胎是看不见那些东西的。 “胎光?”杜思林一下车便入了杜空扬的视线,她又惊又喜的喊道。 “嗯。”杜思林没有多说什么,甚至没有同往常一样的称呼一句“姑姑”。 楚枫见了杜空扬,努努嘴想说些什么,可看了看身边的杜思林,还是把话忍了回去。 “你还介意那件事?”杜空扬盯着杜思林的眼睛,问。 杜思林不语,摇头却又点头。 她如何可以不介意那件事。只是她依旧是她。 “你就是肖清竹吧?”杜空扬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转而又问杜思林身边的肖清竹。 “是,您是……云行师父吧?”初次见面,肖清竹心里却猜出了杜空扬的身份。那眸,那眉,杜思林也有遗传了姑姑的美吧,她在心里说道。 杜空扬不以为意的摆手,“你和胎光的事我都知道,她叫我姑姑,你还叫我云行师父么?”她是看出了杜思林的意思,不愿承认自己是杜家人,那么她就让肖清竹先认,到时候杜思林就没办法再逃了。 “姑姑。”肖清竹出奇的没有多说什么,顺着杜空扬的意思喊了一句。 “嗯。”杜空扬满意的点头,眼角的余光时不时的从杜思林身上扫过。 而杜思林却像是不知道似的,只是死死的盯着那一片的黑雾,最终神色凝重的道:“裂开了。” 话音刚落,那片黑雾便裂开了一道缝隙,一束金光从缝隙中飞蹿而出。 自来到这里之后,杜思林的心中便若有若无的生出一丝牵引,对那束金光有一丝丝微弱的感应。她诧异自己竟觉得那一束金光里有极为细小的生命气息,并且十分祥和令人亲近。 “楚枫,保护清竹!”说完这一句话,杜思林便一动不动,连眼睛都不再眨动。 “糟了!”杜空扬见状,一咬牙,“她怎么能这样?!”“怎么了?”肖清竹的心里也生出不好的预感,急切的问杜空扬。 “她的一魄出窍了!”杜空扬道。 杜思林只有一魂一魄,一魂乃最主要的命魂,只要这一魂在,人就不会死亡。方才那束金光的速度实在太快,她**凡胎自然追不上,唯有选择这样的方式。危险,却也是最有效的方法。 那一魄掌控了杜思林的神智思维,因此现在的杜思林,正如一个植物人一般,只有呼吸。 “楚枫,你快去追上胎光,这里我来看着!”杜空扬望着那束金光消失的方向道。 “主人临走前吩咐楚枫要保护肖总!”对于杜空扬的话,楚枫纹丝未动。他是杜思林的鬼灵,只会听命于杜思林。 “楚枫,快去!”肖清竹在这时发话了。 “可是……”楚枫依然犹豫,杜思林曾说过让他把肖清竹的话当做自己的话一样,可这情况…… 杜思林的**要比肖清竹更吸引妖魔鬼怪,平时因为杜思林本身的实力令人不敢生出这样的念头,可现在的杜思林,几乎就是初生的婴孩,任人宰割,谁不想抓紧时间分上一杯羹? 那金光也不知是什么宝物,引了极多实力强大的妖来争夺,小妖小鬼们自然没有什么机会,于是,他们纷纷把目光投向了依旧站在原地的杜思林和肖清竹。 “可是什么可是?你连我的话也不听了吗?”肖清竹的语气有些愤怒,杜思林怎么可以说也不说一声的就让魂魄出窍,她不知道这对于她是多危险的事?! “楚枫相信主人可以化解危机。”最终,楚枫一咬牙,还是决定留在原地。 看着身边垂涎三尺的妖妖怪怪,就算杜空扬再厉害,也终究会是双拳难敌四手。杜思林就算只有一魄,也不是一般妖魔能对付的。不知为何,楚枫就是对杜思林有着一种由衷的信任。 正纠结着,周围的小妖们便扑了过来。楚枫大喝一声,一拳打了过去…… 而就在杜思林的肉身和肖清竹被小妖包围的时候,杜思林出窍的那一魄也好不到哪里去。 跟着金光而去的,除了殷睿外还有五个妖,尽皆是实力强大,修炼极久的老妖怪,除此之外,竟也还有同杜思林一样出窍的魂魄,只不过那人是两魂六魄。 杜思林成了众矢之的,她要在以最快的速度追赶那束金光的同时还要防着身侧不远处的妖怪们的攻击。 “那小丫头,我看你还是别跑了!”不远处,一个膀大腰圆的壮阔男子一边对杜思林攻击一边大声的喊道。 杜思林侧身躲过凌厉的攻击,对那男子的话充耳不闻,在速度上他们还要不及杜思林,现在的问题只是时间而已。那体型壮硕的男子是一只黑熊妖,看这架势约莫也该有五百年的道行,叫杜思林为丫头倒也不为过。 “老熊,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你追的这么紧,小丫头不跑才怪了!”这声音听来很是尖细,“小丫头,别跑那么快嘛,姐姐追的很辛苦啦——!”这语气,媚的让人心旌荡漾,杜思林看也不看便能知道这是一只狐狸精,因为狐狸身上特有的味道早已传了过来。 一路上只有狐狸精和熊精骂骂咧咧,有时候还互相聊上几句,好像是旧识一般,其余的人或妖均是一言不发的对那束金光紧追不舍。 忽的,金光没入一片海洋中消失不见。 殷睿一脸阴沉,他的本体是鹰,速度自然是最快的,因此他最先跟着跳进了海里。 杜思林却在这时候落在了沙滩上,望着那层层叠加的波涛,神色古怪。 后来五妖一心系那束金光,只以为杜思林知难而退,也没多想,相继跟着跳进了海里。唯有那两魂六魄跟着杜思林停留在了沙滩上。 “你不追了?”那魂魄问杜思林。 杜思林的目光从他身上扫过,发现是一个穿着道士服的中年男子,心道原来是修道的,难怪会魂魄出窍之法。 不过她也没多想,转身晃晃悠悠的朝着来时的方向飘去。 “你是不是有点太过自大了,对人视若无睹?”那中年道士冲到了杜思林的面前,拦住她的去路,一脸愤怒的说道。 杜思林因只有一魄,再加上她没有故意显露实力,因此身形比之那道士还要虚幻了几分。她昂首挺胸,负手而立,长发随着海风轻轻飞舞,宛若出尘的谪仙。 “让开。”她淡淡的说道,语气里不夹杂一丝感情,仿若数九里的寒冰一般。 “呵呵。”中年道士皮笑肉不笑,看着杜思林的眼中竟生出了一丝贪婪,“想我陈忠修道几十年,只有三魂六魄,现在遇到一个这么纯净的魂魄,不好好珍惜可真是辜负了上天的恩赐。”他这般喃喃自语。 杜思林震了震,原来是个只有三魂六魄的人。 “天生的三魂六魄?”她带着疑问的口气说。 “谁生来是三魂六魄的?”陈忠不屑的冷笑几声,似乎对一个人天生三魂六魄这件事极度否定。他是在十几年前遇到了一个恐怖的人,被生生抽走的魂魄。 “为什么你少一魄?”杜思林蹙眉,陈忠动了贪念,根本不想与她多说,但这是她知道的除了自己以外第一个没有拥有三魂七魄的人,所以想弄个清楚明白。 “少废话,你是要自己进来还是逼我动手?”陈忠的手里多了一个紫金色的葫芦,应当是平时收魂魄的器物。 杜思林习惯用玉。 “那你动手吧。”她想,只能自己的手段强硬一些来逼陈忠开口了。 26幼龙 陈忠的手印是捉鬼师里比较通俗的手法,这并不奇怪,那些高深的秘法都被一个个家族收入囊中,又怎么会让一个外人接触到呢。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杜思林就这般静静的负手而立,一脸淡漠的看着陈忠把手印结完。 “收!”只听陈忠低喝一声,那紫金葫芦涌出一阵紫黑色的光对着杜思林而去。 就在他得意的笑笑之时,眼前的一切却让他僵住了笑容。 杜思林的周身,一条金色的巨龙呼啸盘旋,属于他的紫黑色光芒被金色的光芒阻挡在外无法侵入一分一毫。 “你……你……”陈忠只觉得自己的声音都不受控制的颤抖了起来。 “现在,你是不是应该考虑回答我的问题?”杜思林身上有些宽大的t恤随风飞扬,嘴角似笑非笑,声音清冷的若冰凉的海水,令人心颤。金色的巨龙在她的周身低声吟叫,如同雷鸣。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陈忠强行恢复镇定,让自己不至于惊吓的太失态道。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什么人,回答我的问题。”忽的,杜思林大喝一声,“为什么你少一魄?!” “被强行抽走的……!”陈忠原本便是心绪不定,被杜思林这般惊吓倒是说了出来。 “强行抽走……”杜思林蹙眉,在心中低语,为什么只抽走了一魄?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不然我不介意抽掉你的魂。”杜思林冷冷的说。 “那一魄里含了特殊能力,可以让我不借助灵力,赤手空拳同鬼魂搏斗。我也是因为这个能力被师父看中,收作了弟子。”说起这个的时候,陈忠的眼中既有怀念有自豪却也有很多杜思林想不明白的东西,像是愤怒又像是恐惧。 三魂七魄,每一个都会不定几率大含有特殊的能力。正如人们口中常说的特异功能,或是天赋异禀。那是人体特有的宝藏,其价值无法估量。杜思林的轮天眼便是其中之一。 “那时候我几乎是遇鬼捉鬼,所向披靡。可直到有一天,正在捉鬼的时候,一团黑雾把我笼罩。”陈忠的身体开始剧烈的颤抖,显示他此刻心中的不安情绪,“我感到我的魂魄和躯体被剥离的痛苦,却没有一丁点反抗的能力,我痛的晕了过去,在醒来之后不久便发现失去了那特殊的能力。师父说,我少了一魄,也就不再拥有那般神奇的力量。” 杜思林闻言,将身上外溢的灵力内敛,她隐隐觉得不安,总觉得陈忠的事和自己的事是有一丝关联的,可却又没有证据。 “你走吧。”说完,杜思林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那背影显得有些萧瑟有些落寞。 陈忠只怔了一秒,旋即一咬牙,结出更复杂的手印,咬破指尖,血液滴在了葫芦上,顿时那紫金葫芦光华大作,化作一只鹰对着杜思林飞啸而去。杜思林毫无防备,本能的抬手抵抗,就在那只鹰离杜思林不过一指距离的时候,海面上忽的蹿出一束金光,为杜思林挡下了这一击。 “找死!”杜思林莫名的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愤怒,她从没有这么愤怒过,可看到那束金光为自己挡下一击,顿时光芒都黯淡的时候,她愤怒了。犹如一座爆发的火山一般不可阻挡。 “神龙!”她大喝一声,全身的灵力凝聚成比方才还要大上数倍的巨龙,海面上的天更加的阴沉,似有似无的雷声大作。 陈忠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那是他能发出最为强大凌厉的攻击,想趁杜思林不备将其收服,谁知那古怪的金光忽然冲了出来。 “去!”随着杜思林的命令,看似柔弱无力的葱指对着陈忠的方向一指,神龙咆哮而去,怒目圆瞪,似感受到了杜思林的怒火。 可就在神龙即将到达的时候,杜思林强行收回了灵力。 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神龙在陈忠的周身盘旋,强大的气场压迫的仿佛只要那巨龙的一个鼻息就能让陈忠魂飞魄散。 “滚!”杜思林冷冷的吐出一个字,几乎能听见她咬牙的声音。 陈忠看了杜思林一眼之后,以生平最快的速度离去。这个地方,他一刻也不想再多呆。 “你还好吗?”杜思林蹲下来,伸手想去触碰落在地面上的金光,她语气柔和,心里对这束金光产生了极为强烈的亲近之感,仿佛一脉同源。 金光逐渐暗淡下去,一条通体白色的八爪水晶龙出现在杜思林眼帘里。 “龙族?”杜思林带着怀疑的语气问,她是诧异的,竟真的有龙这种种族的存在,并不是传说,并不是虚幻。 水晶龙点头,眼睑无力的耷拉着,似是困倦,她支起身子往杜思林的身上蹭了蹭,蜷缩成一团之后便不再动弹。 杜思林小心翼翼的将小龙抱起,怜爱的模了模她的小脑袋,也不知这小龙使了什么法子,那几个老妖竟这么久了还没从海里出来,以防万一,杜思林还是抓紧时间,以最快的速度朝着自己的身躯赶去。 而另一边,杜空扬和楚枫防御的相当被动,杜思林站在原地不纹丝不可移动,两人要死死的护住杜思林的身体,可越来越多的小妖朝着他们涌去。 肖清竹没有帮上什么忙,却也没有拖后腿,只见她被一群小妖包围,竟没有丝毫慌张的神情。只要她的手一碰到那些妖,便会对那些妖造成损伤。肖清竹抓住这点,一时间竟也与那些小妖拼个旗鼓相当,甚至那尖锐的高跟鞋鞋头都被充分的使用上了。 杜思林回到身躯的时候,杜空扬和楚枫均被小妖缠住,一只小妖找了空隙一个骨棒便对着杜思林抡了过来,看着样子似乎是要把杜思林砸死一般。杜思林抬手,抓住了迎面而来的骨棒。稍一使劲,骨棒寸寸折断,那小妖显然是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情况,愣在那里没有一点反应,杜思林左手抱着小水晶龙,右手出掌打在了那小妖的胸口。 “思林?”肖清竹又惊又喜,因为那小妖被杜思林打的吐血就倒在了自己的身侧。 “小心!”杜思林瞳孔骤然一缩,几个箭步冲到肖清竹身边,灵力早已先她而抵达,金色的巨龙化作一支弓箭穿过肖清竹身后的妖物。“神龙!”杜思林低喝一句,神龙似乎是知道她的心意一般讲杜空扬和楚枫也包裹了起来,金光大作化作无数条小龙,呼啸着追击那些方才还气势嚣张的小妖。 一直窝在杜思林怀中的八爪水晶龙被这声响吵醒,睁着一双硕大的龙眼望着杜思林,充满了茫然的意思。 “你醒了?”杜思林对着怀里的小龙微微一笑,问道。 小水晶龙点点头,张开嘴巴发出一丝丝低低的龙吟,一双眼睛眼巴巴的望着杜思林,似是在渴求些什么。 杜思林的眉头皱起,一脸思索的表情,周身的杀伐似乎都与她无关,她专心的和怀里的小家伙对话。 “你饿了应该吃什么呢?”杜思林自语道。 “它好像才出生不久……”肖清竹见状轻语,那小龙不过一条大腿粗细,清澈而黑亮的眸子就像是夜间的明灯,令人见了便心生爱怜。 “你知道?”杜思林问,谁知肖清竹一出声,那小水晶龙便月兑离杜思林的怀一下子飞进了肖清竹的怀里。 “感觉它很小的样子。”肖清竹微笑着打量怀里的水晶龙,浑身上下布满了细小的水晶龙鳞,像一颗颗钻石散发出晶莹剔透的光泽。那水晶龙见肖清竹笑,竟模仿着肖清竹的样子笑,眯着一双眼睛,可惜,只像两条直勾勾的线,没有月牙儿一般的弧度。 周围渐渐安静了下来,杜思林的强势回归没有给这些妖物们一丝反抗的机会,让他们纷纷抱头鼠窜,无数条金色的小巨龙嬉闹着追逐着逃窜的小妖,好不开怀肆意。这些小妖平日里哪一个不是作威作福,从没有像今天这么惨过。 “先回去,免得那几个老家伙追回来。”杜思林想了想说,也不知道那几个老妖怪到底怎么样了,最好是在海里遇到什么更老的妖怪,回不来了才好,省的多出麻烦。 几个人回到杜思林居住的酒店里,水晶龙依旧被肖清竹抱在怀里,用衣服盖着,不仔细看还以为是抱在一个婴孩儿一般。 杜空扬在为水晶龙检查了许久之后,以一种极其严肃的表情告诉杜思林,这小水晶龙的魂魄亦不是齐全的,少了一道魂。而本它应生有九爪,第九爪似乎是因为出世前遭受攻击以致于没有成型。 “好像是有人在收取魂魄。”杜思林想起在沙滩上,陈忠说的那些话,推断出了这么一个结论。 “可是收取魂魄要做什么,而且他不是全部收取,只是收取一部分。”杜空扬想不明白,如果说把每个人最强的那一部分魂魄夺走,拼接成一个整体,这个说法几乎不能成立。就像人体对外来的器官会本能的产生排斥一个道理,两个人的魂魄根本就不可能融合在一起。 “不知道。”杜思林摇头,把方才沙滩上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这八爪水晶龙就是从昊诚逃逸出的那束金光。在杜思林也想追进海里的时候,那束金光传来了若有若无的一丝波动,让她不要跟着进去。 “你能听懂我的话,对吗?”杜思林一边逗弄着小龙一边问。 水晶龙发出阵阵龙吟,像是“咯咯咯”的笑声一般,听见杜思林的话,它点头。 “那你能化作人形么?”杜思林说,水晶龙的样子,带出去也太过招摇了。 八爪水晶龙闻言,从肖清竹怀里挣月兑出来,在空中盘旋数圈,竟变作了一个婴孩儿的模样重新落在肖清竹怀里。赤身**,粉女敕的肌肤晶莹剔透,依稀能看见细小的血管,是个女孩儿。 房里的各种颜色似乎都只是为了衬托她眸子的黑色而存在,那种如墨般纯粹的黑,却给人明亮清澈的感觉。 “妈——妈!”小水晶龙对着杜思林喊道,话音刚落,她拍着胖嘟嘟的小手,笑开了。 27蛋蛋 这一声“妈妈”,杜思林的脸“噌”的便红了起来,有些不知所措,就好像平白无故的多了个孩子的感觉。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小淘气,你有名字吗?”肖清竹倒是显得很淡定,瞥了一眼杜思林之后,问小水晶龙道。 小水晶龙扑闪了两下大眼睛,摇了摇头。她不会说话,却能理解话里的意思。 “嗯……”肖清竹做思索状,又看着杜思林喃喃道:“还没有名字呢……” “你要我给她取名字?”看见肖清竹的眼神,杜思林便明白了那其中蕴含的意思,当下不知所措道。 “你以为‘妈妈’是白叫的么?”肖清竹白了一眼杜思林道。 “……”杜思林无语,想了会儿道:“蛋挞牛女乃包子馒头油条豆浆,你挑一个吧。” “胎光,你这是卖早饭还是取名字?”杜空扬没好气的说。 “取名字。”杜思林倒是不以为意,一个名字,叫的顺口不就好了?“蛋……”小水晶龙发出一个类似于“蛋”字的发音,挥舞着胖嘟嘟的小粉拳咯咯咯的笑,“蛋蛋……”她说。 “那就叫蛋蛋好了。”杜思林满意的点头,蛋蛋,确实蛮好听的名字。 “既然是胎光的孩子,那就随了杜姓吧。”杜空扬在这时忽然出声道,随即拿手掐算了些许,“应该是子字辈。” 杜思林许久没有回杜空扬的话,她不知道应说些什么,杜姓,难道就要给这小小的水晶龙冠上了杜姓么? “这件事先搁置在一旁吧,我想不出什么名字。”最终杜思林说道。 “也好。”杜空扬点头,细心的肖清竹却在杜空扬的眼里看出了一丝的落寞。她觉得在杜思林和杜空扬之间似乎有一个结,导致杜思林有意的去避开这个话题。而杜空扬的心里则是想化开这个结。 “蛋蛋,姐姐喂你吃东西好不好?”肖清竹极喜欢这孩子,抱在手里不愿意撒手。 “姐姐……”杜思林心说,为什么我是妈妈你就是姐姐? “当然啦,思林妈妈。”肖清竹狡黠的对杜思林抛了一个媚眼道。 “妈妈——”小家伙对这个称呼很敏感,一听见肖清竹说,她也跟着说,拉长了尾音,边说还边笑。 杜思林很想给这小家伙一掌,平白无故多一个孩子,尤其是见到肖清竹对这孩子的喜爱甚至都有超过她的趋势时,她心里就郁闷了。 “吃你的。”杜思林顺手从桌上捡了块棒棒糖,剥开包装丢进了小家伙嘴里。 随即响起清脆的拒接声让在场的人都无语,因为小家伙的可爱,他们甚至都忘记了她的本体是一条龙,牙齿的坚硬程度要胜过钢筋。并且小家伙来者不拒,连棒棒糖的纸棒都没有放过,全吃进了嘴里。 “蛋蛋,棒棒糖只可以把糖吃了喔。”肖清竹嘟起嘴,玉指轻点在小家伙的鼻尖上道。 小家伙又是笑开了,她的眸子眯起来依旧是两条直线,比起肖清竹多了一份属于孩子的童真,令人见了忍俊不禁。 “我出去走走。”杜思林深吸一口气,出声道。 “妈——妈——”小蛋蛋张开短短的怀抱对着杜思林喊道。 杜思林动动手指,最终还是忍住想要抱她的冲动,双手倒背在身后,别开杜空扬欲言又止的目光,朝门口走去。 独自一人走出酒店,天色已然渐渐的暗下来,温度降的很快。杜思林只穿了件t恤,迎风而行,忽然间她体会到了落寞的含义。 想起白天的事,心里又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 那幕后的人到底想做些什么,收取魂魄去炼化么?杜思林疑惑的很,却又得不到回答。 走到深河市中心的灯塔处,杜思林站在最高的地方,整座城市尽收眼底。喧嚣的城市,明亮的灯光,抬头便是寂静的夜空,繁星点点,仿佛伸手便可触模。 嘈杂与宁静结合下的城市,站在高处去眺望,别有一番滋味。全身心都投入到一种特有的平静里。 唯一有些怪异的是,昊诚所在的方向,那一片黑气并没有因为水晶龙的离去而散去,仿佛更加的浓郁了。 杜思林蹙眉,这是一个什么情况,为什么在那个地方,她感受到了这般浓厚的尸气?只有死过极多的人才能有这么浓厚的尸气啊。 沉默的拿出手机拨下了杜思炎的号码,那边安静的气息另杜思林的一颗紧绷的心稍稍放松下来。杜思炎就是这样,只要是杜思林的电话来了,就一定会让周遭的一切都安静下来。 “胎光,怎么了?”杜思炎富有磁性的声音在杜思林的耳畔响起。 “哥。”杜思林的这一声“哥”叫的有多复杂,恐怕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如果杜思炎知道,她不是真正的杜思林,只是一个占了杜思林身躯的魂魄会怎样?还会这般的对她好,把她当成妹妹么? “发生什么事了,告诉哥?”杜思炎似乎听出了杜思林声音中的不对劲,关切的问。 “没有,”杜思林深吸一口气,平复下心情,恢复往日那温软如玉却有平淡的语气,“想让你查些事情。”她说。 “嗯,什么事?”杜思炎放下手里的文件,拿出一张纸记录下杜思林的话,末了,他想了想,道:“胎光,不要把所有的事都自己扛起来,你还有哥哥,哥哥会竭尽一切的和你一起扛。” “知道了。”杜思林静静的道,清风拂面,带来一丝丝冰凉的气息,她挂断电话,闭上眸子,在心里补上了一句,哥哥。 哥,如果你知道这一切了,你还会是我哥么? 杜思林不知道答案,可她知道,曾经有过一个这样的好哥哥,她无憾了。 约莫一个小时之后,杜思炎的电话便回拨了过来。 “那个地方历史上没有什么大规模的屠杀,不过我查到那个地方曾经被地方作为乱葬岗埋葬无人认领的尸体。”杜思炎对着电脑看着资料,微微蹙眉,乱葬岗很麻烦。无人领取的尸体死前多有怨气,死后阴魂不散,尸体的尸气也要比一般人重。一般的捉鬼师,遇到乱葬岗的问题都会避开,也不知这妹妹又遇到了什么事。 “乱葬岗么。”杜思林模着下巴做思索状,那是麻烦的很,也难怪那里会有这么浓厚的尸气了。只不过为什么昊诚选厂址会选这么个不祥之地,一般请风水师来看风水不是惯例么?风水师要看出那个地方风水不好应当不是个难事。 “胎光,遇到很麻烦的事了?”明知道家规规定,不可以过问杜思林的任何事,可杜思炎还是忍不住问了。 “没有。”杜思林道,“我能处理。” 电话那头一时间的寂静,杜思林仿佛听到了杜思炎的叹息声,她心里一颤,“别担心,哥。”她说了一句。 “胎光,什么都没你的安全重要,保护好自己,知道吗?”杜思炎的语气出奇的严肃,似乎这是这么多年来,杜思炎第一次对杜思林那么严肃的说话。 虽然杜思林看不见杜思炎说话时的表情,可也能想出在那张英俊的脸认真时的样子。 “知道,你也是。”杜思林点头答应。 “傻妹妹,我能有什么危险?”杜思炎的语气一下子又轻松了起来。 “嗯。”杜思林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低低的应了一句。 杜思炎又嘱咐了几句之后挂断了电话,他靠在椅子上,心里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从来从来没有一次,他对杜思林有过这样的担心。 夜凉如水,杜思林不知在这地方站了多久,她只觉得是许久了,久到她看见有些地方的灯逐渐灭了下去,久到,肖清竹的电话打了进来。 可第一句竟然是那小家伙标志性的:“妈妈——!” 过了这么长时间,小家伙的妈妈叫的熟练了许多,杜思林的心里一暖,紧握双拳,她目光如炬,不管这深河的水都多深多混,她也要淌过去,带着所有的人安全过去。 “杜思林小朋友,你再不回来我可要报警了。”电话那头,肖清竹如春水般柔和的声音划过杜思林的心田。有了小家伙,肖清竹的母爱似乎被激发了出来,浑身上下甚至连说话都带着诱人的感性。 “清鸾,杜清鸾,好听吗?”杜思林的嘴角带着笑,问肖清竹。 “小家伙的名字么?”肖清竹怔了一下,随即笑了,“很好听呢。” 杜思林的下一辈应当是子字辈,可杜思林却不想她再走杜家人的老路。方才听到小家伙声音的一刹那,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了这一个名字。 杜思林的杜,肖清竹的清,男子为龙,女子为鸾。 杜清鸾。 “蛋蛋,你以后就叫杜清鸾喔。”肖清竹温柔的对着躺在床上自顾自玩枕头的小家伙说道。 小家伙一听这名字笑了,挥舞着肉呼呼的小粉拳,几道银色的光芒闪过,手里的枕头化作偏偏羽毛在空中飞扬。 “蛋蛋,这是你今天弄坏的第十七个枕头了……”肖清竹无奈的摇头对着杜清鸾叹道。 28清鸾 杜思林回到房间的时候,也不知是杜空扬有意的在走廊等着还是无意间的巧合,总之,并不宽敞的走廊里,杜思林避无可比的要和杜空扬打个照面。请记住本站的网址:n。 “胎光,我们谈谈?”在杜思林对杜空扬微笑着点头即将擦肩而过的时候,杜空扬说道。 “嗯。”杜思林没有反对,随杜空扬进了屋。 许久的安静,杜空扬不知怎么开口,杜思林并不想开口。 “你告诉我,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最终,杜空扬忍不住先开了口。 “没怎么想。”杜思林淡淡的说。 “每一次你都把事情憋在心里,这次能不能别再憋了,姑姑看见你这样心里很难受知道么?”杜空扬皱眉,站在杜思林的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杜思林说。 杜思林的脑袋低低的垂落,坐在沙发上显得有气无力,她不知道自己想的是什么。 “我不是故意抢了杜思林身体的。”杜思林闷闷的说出这么一句话。 杜空扬叹了一口气,蹲了下来,让杜思林的目光与自己对视,“你的魂魄是龙魂,没错。可也含了这孩子的一丝魂,不要认为你只是抢了她身体的魂魄,你是杜思林,是杜家的孩子,我的侄女,知道吗?”杜空扬怜爱的模了模杜思林的脑袋说,“你是我一手带大的孩子,我对你好不好你心里不知道吗,你就能狠得下心和我有这样的隔阂?” 杜思林终于抬起头,怒了努嘴,半天才说出一句:“我怕你们不认我。” “我说了,你永远是杜家的好孩子。”杜空扬斩钉截铁,不给杜思林有丝毫多想的机会。 “嗯。”杜思林点头,虽然杜空扬这么说,可不知道为什么,杜思林的心情依旧没有变好。只是一颗心感到了温暖,比之以往,更加的温暖。 “清竹那孩子还在等你,先回去吧。”杜空扬拍了拍杜思林的肩膀,给她一个微笑,这个疙瘩,她开头去解了,剩下的还需要肖清竹去完成。 “嗯。”杜思林没有多说什么,从房里出来,进了自己房间。 昏黄的灯光,杜清鸾这小家伙抱着一个枕头玩的不亦乐乎。 “妈妈!”一见到杜思林,她拍着肉嘟嘟的小手开心的叫道。 “第几个枕头了?”杜思林弯下腰,模了模杜清鸾的小脑袋问道。 “二十九个。”肖清竹在杜思林的身后极其无奈的说道。 杜思林莞尔,这小家伙的破坏力还真是不小,和自己真像呢。小时候不知道如何运用灵力,总是无缘无故的就破坏东西,甚至还会伤到人。所以她很抗拒和人接触,有意识的与人保持距离,久而久之,变成了一种习惯,一种意识。 杜思林转身望着肖清竹,模模后脑勺,傻气的笑了笑。 “呆子!”肖清竹嗔道,“和姑姑说的怎么样了?”她张开怀抱,抱着杜思林问道。 “你都知道了?”杜思林诧异。 “我没问,但我觉得你和姑姑之间有心结。我想如果你想告诉我就会告诉我。”肖清竹闭眼,享受着杜思林怀抱里的温暖,感受着那份令她心安的气息。 “你坐。”杜思林拉着肖清竹的手坐到床上。 小家伙爬了过来窝在两人中间,短短的小手又要拿那边的枕头,可惜就是差一点。她不高兴的嘟嘴,银光一闪,枕头又成了白色的碎片。 “你要是再弄坏一个枕头,我就把你丢出去。”杜思林佯装嗔怒的说道。 小家伙嘟嘴,一双大眼睛泪眼汪汪的看着杜思林,但还是点了点头。 “自己一边儿玩去。”杜思林拍拍杜清鸾的脑袋,跟模小狗脑袋似的。 小家伙虽然不乐意,可还是乖乖的爬到了床的另一边,开始扯床单。 “就知道欺负蛋蛋。”肖清竹学着杜思林的样子拍了拍她的脑袋,若有所思,“两个没长大的孩子。” “谁是没长大的孩子?”猛地,杜思林一发力,拽住了肖清竹还来不及收回去的手,嘴角露出一抹带着坏意的笑容。不知为什么,看见肖清竹照顾蛋蛋时露出的那种慈爱柔弱,她就很想这么做。 肖清竹一时没注意被拽倒进杜思林的怀里,显然她也是没想到,一直老老实实的杜思林会突然来这一招。于是乎,瞪大了眼睛呆呆的望着杜思林,似乎在问:“你要干什么?” 昏黄的灯光衬的肖清竹的肌肤更加晶莹润泽,一双眸子似是会说话一般,夺人心魄,杜思林就这般痴痴的看着,身子渐渐的俯下。 可就在唇与唇即将触碰的时候,被另一种触感代替。杜思林睁眼,却对上肖清竹含笑的眸,此时她的手正抵在二人之间。 “小家伙还在呢,少儿不宜。”肖清竹别过头说。 杜思林涨红脸,朝着蛋蛋所在的方向看去,正好发现小家伙正眯眼看着她俩笑,见杜思林看她立马用床单把自己蒙上,可用力过度,床单被撕裂了…… “唔。”小家伙似乎知道自己又做错事了,看看肖清竹无奈的眼神,又看看杜思林,“哇”的一声哭了。 这一哭可不得了,龙吟之声惊天彻底,离小家伙最近的东西寸寸碎裂,杜思林瞬间反应过来单手撑床翻个跟头到小家伙面前,大手堵住了小家伙的嘴。 “又没怪你,不要哭了。”杜思林道。 小家伙一双眸子乌黑发亮,小眼珠细溜溜的转了转,看看周遭的各种碎片,停止了哭泣。 “我知道你还是个小孩子,但你应该能明白自己的破坏力。”杜思林摆正了小家伙的姿势,以一种强势并且严肃的姿态同她说话,“没有要怪你的意思,可你要学着控制自己的灵力,现在只是破坏东西那也还好,如果有一天不小心伤到无辜的人怎么办?” 小家伙黑亮的眸子一直落在杜思林的身上,杜思林说的她都懂,她发出一阵阵龙吟,想表达出自己的意思。那龙吟之声像是悲鸣又像是认错,听的杜思林心里难受。 “我不会丢下你,你也要乖乖的,好吗?”杜思林让自己的目光与杜清鸾平视,微笑着对她说。 杜清鸾点头,小手也拍了拍杜思林的脑袋,似乎是一种鼓励又是一种安慰般。 “嗯。”杜思林明白了小家伙的意思,扫了一眼四周狼藉的环境,要是被打扫的阿姨看见,不知道要骂成什么样了。 “我看我们还是换个房间吧。”肖清竹道,这地方该碎的都碎了,不该碎的也碎的差不多了,基本上没什么好地方。 “嗯,我去服务台。”杜思林抱起小家伙,把她交给肖清竹,末了转身对小家伙神秘的来了一句:“要听你清竹妈妈的话。”随即得意的笑笑,转身走进拐角。 肖清竹笑了,清竹妈妈,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清—竹——”小家伙的发音还比较困难,可却有了个模糊的样子,“妈——妈!”唯有“妈妈”这个名词是她说的最顺的。 “小捣蛋!”肖清竹的鼻尖抵在小家伙的鼻尖上来回蹭,她心中是温暖的,忽然之间,觉得自己多了个家。有杜思林,还有杜清鸾的家。 杜思林到楼下换房卡,不出意料的赔偿了很多钱,并且被人用一种非常奇怪的眼神盯着看。一个下午换了二十多个枕头也就算了,现在还把房子弄成这样……如果不是杜思林的行为举止给人一种彬彬有礼,并且外貌清秀异常,真的也许会被人当成破坏狂送走。 “清竹。”杜空扬听到门外的动静也走了出来,正巧看见肖清竹抱着蛋蛋在门外来回的走。 “咕咕——”小家伙学着肖清竹的发音念道,可她一边念一边模着自己的小肚皮,她觉得这种声音时肚子饿的时候才会发出的啊。 “小傻瓜,要叫姑婆。”肖清竹的指尖轻点了一下小家伙的鼻尖笑道。 “咕——咕咕。”小家伙还是发出这样的声音,引得杜空扬莞尔。 “呵呵,她这么小,还不理解姑婆的意思呢。”杜空扬宠溺的逗弄着小家伙,对肖清竹说。 “思林为她取好了名字。”肖清竹看着极为开心的杜空扬,忽然说道。 “嗯?”杜空扬一听,看向肖清竹,“叫什么?”她问。 “杜清鸾,清水之姿,鸾凤之尊。”肖清竹为这两个字用了巧妙的解释,她看见杜空扬一脸沉思的表情,没有再说话。 “恐怕应该是,杜思林的杜,肖清竹的清吧,至于鸾,男子为龙,女子为鸾,我说的可对?”杜空扬打趣的说。 肖清竹点头,心想,这还真是一家人。 “姑姑。”这时,杜思林从楼下回来,对着杜空扬打了声招呼。 “这小家伙的破坏力不比你小时候弱啊。”杜空扬站在屋门口,打量了一下屋内,真可说是,一片狼藉。“真是好。”她不禁感慨了一句。 “好?”杜思林诧异的说,姑姑居然会说好? “当然好,你也总算能体会到我当年的痛苦了。”杜空扬望着屋内,满意的点头回答。 33完颜 一刀隔开一只黄僵的咽喉,没有血液,淡黄色的气流向外喷薄而出,伤口也在以一种缓慢的速度愈合。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杜思林一个侧身躲开身后僵尸挥舞过来的一拳,顿时又有一只僵尸扑了过来,杜思林左手挥拳,金光涌动,一拳打穿了那僵尸的心脏。 霎时便有黄气汹涌,找准时机,右手握紧匕首,刺进了那僵尸的天灵盖。 “呜——”那僵尸发出一声悲鸣,浑身上下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瓦解,只眨眼的功夫便化作了一缕黄烟,消散不见。 杜思林的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天灵盖是万千生灵最大的死穴,看来,僵尸也不例外。 迅速后退,杜思林猛地转身,踏着身后的墙壁而上,忽的一个凌空三百六十度旋转,手中匕首刀锋一转,扎入了离她最近的僵尸的头顶里,下一刻她拔出匕首,抛向半空,借力一个转身,双手握住另一只僵尸的头,用力一扭,将那颗早已失了灵魂的头颅生生的拧了下来,抛向正在向她扑来的僵尸身上。手一扬,匕首正好落回原处。 杜思林不再停留,僵尸越杀越多,再在这里,只会被当做血食给杀掉。 “神龙,合!”杜思林大喝一声,转眼,万千金色光束重新化作一条巨龙,跟随着杜思林向外突破。 上次来这里的时候,杜思林依稀记得有一个员工专用的换衣间。 回忆了一下方向,杜思林操控着神龙往那里奔去,身上的背包被她调到最紧,缠绕着她,避免因奔跑而掉落。途中,她只感到脊背发凉,回头一看依旧是紧追不舍的僵尸。 杜思林不忘在途中结下手印,打在半空中,繁复的符咒,看上去如同来自远古的巨兽一般,在半空中沉浮,泛起若有若无金色的光芒,与外界轮回阴阳大阵的符文相映合,带来一股无形的威压。 换衣间里依旧是密密麻麻的僵尸,庆幸的除了几只白僵外都是黑僵。 神龙所到之处尽皆扫荡,杜思林关上门,又将衣柜拖到门口档上,一面巨大的落地镜映入眼帘。她举起椅子对着镜子就砸了下去。 镜子应声而破裂成碎片,杜思林迅速收起那些碎镜子放入背包中,这时,大门抵受不住僵尸的连番撞击,整座被破开,杜思林轻笑一声,打开窗子一跃而下。 回头看见在窗口抓狂的僵尸,杜思林的心中无比畅快。她想,她的骨子里还是带着龙族好战的性格的,在这等僵尸如海水般汹涌的环境下,竟没有之前沉重的心情了。 双手攀住外墙上的水管,杜思林一路而上,到了楼顶。 楼顶上倒是空旷的很,没有成群的僵尸,只有三三两两,却让杜思林打响了警备。因为这几只,不是别的僵尸,而是拥有如青草般绿色眸子的绿僵。 一见到杜思林,他们便扑了上来。论力度和速度,他们要远胜过方才的那些僵尸。杜思林险些被一只绿僵的利爪划到,衣服却被划开了一个口子。 那只僵尸的眸子要比其余几只更绿些,甚至带有一丝猩红,他伸出舌头舌忝舌忝嘴唇,扭动脖子发出骨节交错的声响,对着杜思林大吼。 “聒噪。”杜思林瞥了一眼衣服的口子,幸而只是袖子,她的目光悄无声息的从面前的五只绿僵上扫过,最终定下一个目标,朝着最弱的一只绿僵扑了过去。 划到杜思林的僵尸见杜思林动了,跟着杜思林扑了上去,谁知杜思林的刀在即将触碰到那只最弱绿僵的时候,却收了回来,双脚接连蹬在那只绿僵的胸膛,借力反扑,一跃至最强绿僵的上方,眼中没有一丝感情波动,冷电从他的后背扎入,且杜思林并不罢休,一路而上,匕首至僵尸的脖颈处,刀锋一转,他的头颅如同割草般的被割了下来。 她手掌打在那僵尸的背上,翻身稳稳落地,从背包的侧袋一模,一道银光飞向对她冲来的僵尸,正中眉心!如同射飞镖那般的准确! “呜————!”忽的,一声极度愤怒的龙鸣之声响起,似是要震碎这九天十地一般,紧跟着之间一束银芒如剑一般的从剩下三只绿僵的太阳穴中穿透而过。最终化作一条八爪水晶龙。 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宛若星辰太阳,熠熠生辉,生为种族之中被当做神话当做图腾的龙族,她不怒而威,散发着一种令人仰望的威压。 “你怎么回来了?!”杜思林怒道,面前这正对着她摆尾的八爪水晶龙,不是杜清鸾又能是和人? “嗷呜——!”一声尖利的僵尸嚎叫,整栋楼都开始抖动起来,像是人群暴动了一般。 “快出去!”杜思林一把揪住杜清鸾的脖子,狠狠的说,这个地方,她怎么能来?! “唔……”杜清鸾吃痛发出一声悲鸣,一双眸子水汪汪的看着杜思林,显得委屈,却带着坚决。 她是在杜空扬已经登机了之后才跑出来的,因为她知道,她不能丢下杜思林。不能让杜思林为她而死。 “嗷呜——!”这是一声更为亢长的叫声,杜思林站在楼顶向下俯视,密密麻麻的僵尸正朝着这边赶来。而她才路上结下的符咒,此时显化出了一只火红色的巨鸟,此鸟的双目,每目都有两只瞳孔,身形若鸡,在高空中起舞回旋,发出清脆而嘹亮的鸣叫,如同凤凰之声,赫然便是传说中的重明鸟。这是天地间浩然正气的化身,可诛杀邪物。 “保护好自己!”杜思林在心里叹了口气,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手心传来龙甲的清凉和坚硬之感,令她稍微放心一些。她虽然年纪尚小,却不意味着没有实力。 “唔……”小家伙连忙点头,在杜思林的身边盘旋了几圈。 杜思林蹲下来打开背包,镜子的碎片落了一地。方才她打出的银光也是这碎片之一。 镜子制邪,乃是克制僵尸的最好器物。包中还有一瓶暗红色的液体,乃是杜空扬托人收集的黑狗血,此乃阳气最为聚集的东西。 杜思林取出部分黑狗血洒在镜子的碎片上,随后将那些碎片打在放在建立的符咒之上。顿时,一片片的镜子在空中沉浮,带着点点血光。 直到打完最后一个碎片时,杜思林高举起最大的一块碎片,嘴角挂着一抹肆意而疯狂的笑容,今日是晴天呢。她记得来的时候,瞥见了一轮圆日。只是在昊诚这地方,有的只是昏暗。 六级以下僵尸是最怕阳光的,尤其是在这之中数目占据最大数的低等僵尸——黑僵,可以说是见光死,至于其余的僵尸,不说见光死,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无法破开轮回阴阳阵去接引外界的阳光,因为阵法一散,僵尸本身所带的邪毒之气会扩散到外界。如今,唯有火。 冷电匕首轻轻划破手掌,鲜血淋漓。杜思林噙着冷意,以灵力引出一团火,血液在火焰之中,燃烧蒸腾,瞬间便化作了血雾。只见的杜思林挥手一弹,重明鸟似是听到了主人的召唤,张开细长尖锐的鸟喙,吞下了这团火。霎时间,它的身体燃烧了。凤鸣之声响彻九霄,它张开双翼,遮天蔽日,而这时,杜思林转身见到了一只充满凶光的僵尸。背上一把狼牙铁棒带着令人心悸的寒光,猩红色的眸子,带着狠戾,眉心中间生有一如同钩弋的黑色符文,与别的僵尸不同的是,他会笑。那种笑,如同在一旁沉默观看猎物挣扎的冷漠笑容。 “完颜?”这时,楚枫却从杜思林的背包中冒了出来,以一种极度不可置信的目光死死的盯着眼前的人。 这般五官,如此凌厉的气势,带着嗜血的本性,不正是当年他的死对手,完颜宗林么? 杜思林一怔,楚枫是她带进来的,在进来之前她曾说过,不到万不得已不可现身。而遇到昔日的对手,楚枫沉寂数百年的好战之心又被激发了出来。 他们是战场的猛将,却也是帝王心术的牺牲品。 “速战速决。”杜思林没有阻止楚枫跃跃欲试的心,于对手决出个胜负,这是一对竞争者最大的心态。 “清鸾,你跟着我,不要离得太远。”在这等危险关头,杜思林直呼出了小家伙的名字。 “唔。”小家伙点头。 杜思林摊开手掌,一滴滴殷红的鲜血从至高处落下。处于低处的僵尸如同看到了至为鲜美的食物一般争先恐后的朝着鲜血滴落的地方涌去。 “嗷呜——”完颜宗林发出一声怒吼,试图阻止那些如同波浪汹涌而去的僵尸,可惜,没有太大的效果。食物是僵尸们仅剩的渴求,任何的命令都无法比较。 “完颜,我们来决出个胜负吧。”楚枫的声音很低沉,他心中了然,面前的人已经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骁勇善战的青年战将,而自己也不再是先前的楚枫了。 如果不是两人所生的地域不同,也许他们会是一生中的八拜之交吧。 “楚枫。”听到楚枫的声音,完颜的表情微变,眸光闪烁,认出了昔日的对手,“没能与你有个胜负是我的遗憾。”他说。 红僵便是传说中的旱魃,僵尸群中统御一方的王,同时,因执念不散,他的记忆也被保留了下来。在遇到与执念有关的事时,便会被激发出来。 “我也是。”楚枫说着从腰间抽出软剑,如同一把金蛇蜿蜒而行。 完颜赤脚一跺,背上的狼牙棒被震到半空,右手一扬,稳稳落于手中。 下一秒,二人几乎在同时向对方冲去。上苍给了他们重遇的机会,那么就珍惜这个机会,了却掉各自心中的遗憾吧! 34董苏 就在楚枫与完颜宗林激战的时候,杜思林亦遇到了巨大的危机。请使用访问本站。 原来,完颜并不是最强者,还有一个红僵,相较于完颜,她的眸子要更加的深邃。是,是她而不是她,这是一个女子。或许是这僵尸群中唯一的女子僵尸。 二十多岁的年纪,雪白色的纱裙映衬出她高挑挺拔的身姿,像是个舞者,跳着唯美的天鹅湖。她一出现便对杜思林下了致命的狠手,似乎杜思林与她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血海深仇一般。杜思林一边要估计未完成的阵法,另一边要应付着那只僵尸的攻击,防御的很是被动。 “呜——”这时,小家伙一声龙鸣,原本娇小的龙躯此时竟数以百倍的暴涨,只眨眼间便化作了不比杜思林凝聚的金色巨龙小的水晶龙。 “清鸾回去!”杜思林一声大喝,可小家伙哪肯听她的,张嘴便是一道霹雳吐出冲向红僵。 红僵的速度极快,双手着地,一个翻身便躲了过去。那道霹雳在地上砸出了一个黑色的焦坑。 红僵避开小家伙,对着杜思林跃去。阵法正至关键时刻,杜思林全身的灵力都涌进了浴火之中的重明鸟里,前胸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火焰在这一刻变得异常夺目,重明鸟展翅翱翔,化作了巨大无比的凤凰,一双凤目扫视下方数以千计的僵尸群。忽的向下滑翔,以至为强势的姿态吞吐三昧真火,顿时一只只僵尸发出凄厉的惨叫。 “现在,到我们了。”杜思林毫不介意似的拭去嘴角残留的血迹,身上的背包被甩在了小家伙宽阔的背上。 “你可知道我的名字?”红僵在这时却停了下来,满眼怨毒的看着杜思林说。 杜思林没有回答,只是站在原地,时刻注意着红僵的行动。 “我叫,董苏。”话音刚落地,那自称是董苏的红僵又像杜思林冲了过来。 “神龙,回!”杜思林在心中低声一喝,分散在外的灵力如海啸般的向她凝聚,只是此刻没有化作神龙,而是成了一片金色的光幕,挡在杜思林的面前。 董苏,杜思林忆起了这个名字。是与镜妖相爱的女子。 “你姑姑毁了她,你杀了她,我在世一天,生生世世追杀杜家后人!”董苏凶厉的说着,一拳打在光幕上,震得光幕泛起一阵阵的波澜,她长而尖锐的指甲在光幕上留下一道道印记,片刻却又消失。 “这世上,无你,也便再无她。”杜思林叹息似的说道,她和董苏之间的战斗并不如楚枫与完颜宗林凡人那般的真刀真枪,比拼灵力,董苏不是她的对手。 “嗷呜——”董苏发出一声尖叫,三千青丝向四处飘散,白色的纱裙无风自动,一双眸子里带有一丝的决绝。 这世上,无你,也便再无她。她知道是她不够坚强,所以留下了那个人孤独在世上。到此刻她都不愿承认,其实错的最多的是她。 一拳打去,金色灵力所凝聚的光幕应声而碎,如同镜子碎裂的声音一般。董苏怔了一下,是,如同镜子碎裂的声音一般。她离开人世的时候,也曾听到这样的声音。那是她的她心碎的声音。 杜思林飞快后退,“清鸾,回归你的本体!”她瞥了一眼一直守在身侧的水晶龙,凌厉的说。 小家伙这是在透支自己的灵力,以她的年纪,根本不可能会有这么庞大的身躯。 “呜——!”杜清鸾一声长啸,浑身被乳白色的光晕包裹,身形渐渐缩小,化作原本的大小,好像,比原来又小了些许。 在这片战场的另一侧,楚枫正和完颜激战,金属碰撞的声音不断响起,两个人都没有用本身所带的特殊能力,把自己当成生前的样子。楚枫的嘴角带着畅快的笑,多少年了,他终于再次体会到了这般肆意的快乐。 杜思林亦是不再躲避,有果必有因,这是杜家所造成的因,今日她便要咽下这个果。只见得她结出手印,若兰花,似天狼,破碎的灵力重新凝聚,化作冷电的模样,金色匕首,刀锋刺眼,悬浮在杜思林的头顶上方。 而董苏自然也不会坐以待毙,她五指张开,指甲忽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通体黑色,带着诡异而妖媚的气息,一丝丝的黑线缠绕,若有若无似有骷髅在旋转低声哀鸣。 “去!”杜思林双指合并,对着董苏所在的方向轻轻一指,金色冷电如同一道闪电般的冲了出去。 董苏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黑色灵力凝聚出了一只巨大的骷髅头,似笑非笑,似哭非哭,一张脸说不出的感觉,直叫人看了心里开始发堵。 “呜——!”就在杜思林专心与董苏对峙时,身旁一直观战的小家伙却突然发出一声尖叫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到了杜思林的身后,于一道紫红色的匹练对撞。 杜思林只感到后背被猛地撞击,身子向前一冲,本能的单手撑地缓解冲力,扭头一看,一条水晶龙就躺在自己的眼前,身上越发的透明,闪着银白色的光芒。她无力的呼吸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也在此时失了几分光泽。 “清鸾……”杜思林呆了,这是她始料不及的状况。她不再管身后的董苏,摊开手将小家伙的身体揽进了怀里。 小家伙对着杜思林无力的笑笑,一双眸子依旧化作一条直线。 “杜思林,你以为凭借你一人之力就能阻止住僵尸大军么?”说话的人双手倒背在身后,一张俊秀的如同天边云彩般出尘的脸,声音却如同一汪死水,古井不波,一袭紫红色的细碎短发无风而动,如果不是他一身的不正之气,恐怕与传说中的谪仙无异。 “你是谁?”杜思林盯着面前的男子,紫红色的眸子令她心中警钟大敲,从未听说过有这般一颜色眸子的僵尸。看他的样子,恐怕等级要比董苏完颜高上不少。 “我是谁你不必知道,我只是要让你明白,就算你灭了这里的僵尸,你也不是最终的胜利者。”僵尸男子冷笑一声,他站在高处,睥睨四方,颇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傲气。 “是么?”杜思林垂下眼睑,长而弯曲的睫毛盖住眸子,令人看不清她的双眼。 “啊——!”就在这时,灵力与董苏凝聚的骷髅对撞,两者同时碎裂,只是在灵力破碎后,一道银色光芒一闪而过,谁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这般扎在了董苏的眉心之上。 冷电,匕首带着弯曲的刀锋,似是一抹扯出嘴角的笑。 董苏不甘置信的望着背对着她的杜思林,这一刻她却轻松了。她的下场只有灰飞烟灭,再也不在人世逗留。没有不舍,没有难过,因为她知道,她要去找她了,身子寸寸化为灰烬,她甚至生出了迫不及待。 “如果你见到她,替我谢谢她。”杜思林忽然间说了这么一句话,是对董苏说的。 那日,若不是镜手下留情,恐怕,她和肖清竹也不会走到现在。 似是看到了董苏最后的点头,杜思林向后摊开手掌,猛然一握,金色灵力犹如海水一般席卷着匕首倒退回杜思林的身边。 杜思林分出一股灵力,包裹住小家伙,让她汲取,忽的抬头,那男子依旧站在原地,纹丝未动。 “你要和我动手?”那男子嗤笑,随即摆摆手,“我今天来可不是想和你动手的,我是来和你谈条件的。” 杜思林站起身,眼角瞥了一眼四周,下方火光漫天,僵尸凄厉的惨叫声依旧不断,而完颜和楚枫平分秋色,丝毫没有要分出胜负的意思。 “说。”杜思林憋出一个字,手中却是不由的加大了握匕首的力量,对于面前的僵尸,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她心中的警惕要高于任何时候。 “你离开肖清竹,我就收回这里的僵尸大军。”那男子笑了笑,双手环抱在胸前,向前一跃,从眺望台上到了杜思林的面前。 “理由。”杜思林心中疑惑,为什么会与肖清竹扯上关系? “n,n,n,”那男子调笑着对杜思林摇了摇手指,一双狭长的桃花眼另杜思林想起了防风,防风也有一双这般迷人妖娆的桃花眼。“现在我主动,你被动,所以你只有同意和不同意,没有资格和我谈别的。” “你觉得现在是我主动还是你主动?”杜思林冷冷的指了指下方,原本成群的僵尸在此时只剩下了数只纷纷逃窜。 “我说过,就算你灭了这里的僵尸群,也不会是最终的胜利者。”男子只是目无表情的扫了一眼之后便笑了,“这些只是牛刀小试,当然,信不信由你。” 牛刀小试?他的意思是还有更多的僵尸?杜思林诧异了。 “给你三个数的时间,同意还是不同意。”那男子到也没有多给杜思林犹豫的时间,伸出手掌,露出三个指头。 修长而苍白如纸的手指,这是一双如羊脂玉一般的手。 “壹——” 就在这声话音刚落的时候,杜思林的身体动了,既然他说她被动,那么就让她化被动为主动吧! 35紫僵 杜思林的招式格外狠戾,攻时如泰拳般凌厉守时若太极般圆润。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或许连杜空扬也不曾想到,杜思林的功夫能有这么厉害。 金色的灵力包裹着杜思林的拳对着那僵尸撞击而去,那僵尸确实不弱,一身外家功夫炉火纯青。 “杜思林,你和我打只是白花力气,我又死不了。”喘息之间,那僵尸这般说道。 杜思林却不答话,她一个凌空翻身,躲过僵尸的扫堂腿,手上结出一个如同狼一般的手印,只听见一声嘹亮的凤鸣,下一刻他们所在的地方便被一片黑暗笼罩。 “你可真是好手段。”那僵尸低头看了一眼下方,原本黑压压的僵尸群,如今只有火光蔓延。他的语气有些低沉,不过却没有生气的意思。 “过奖。”杜思林话音一落,对着僵尸一指,顿时一片三昧真火对着他呼啸而去。 “喂,那是三昧真火,要出僵尸命的!”那僵尸变了脸色,四处躲避,只可惜,他躲到哪,三昧真火便追到哪里,不一会儿便烧到了他的衣角。 他当机立断,扯碎了衣服,一身强健有力的肌肉暴露在空气中,和他俊秀的外表颇不相符。 “停停停!”而眼见着火势即将将他吞食的时候,他的面前撑起了一面紫红色的光幕,挡住了火焰。“不和你玩了,这群僵尸你处理了也就处理了吧。”只见的他浑身上下带着一股不羁的气质,细碎的刘海零散的分布在额前,说这话的时候,脸上似有似无的还有一份稚女敕。 而回答他的是一声龙吟,此龙生九爪,背部覆盖八十一片金色鳞甲,耀眼夺目,一双龙目宛若铜盘大小,对着那光幕张嘴便是一道霹雳。紧随其后的便是凤凰神鸟的三昧真火。 僵尸男子撑起的光幕被霹雳打碎,若不是及时闪躲,恐怕烧焦的就不是他的头发。 “毁了我的头发,杜思林,你好样的,如果不是不能杀你,我早就动手了!”他的脸上也终于是多了一分怒意,一手抚着发丝被烧焦的地方,另一只手指着杜思林说道。 “我告诉你,不管你同意不同意,你跟肖清竹,就是不可能。你剩下的一魂一魄,迟早也会被收取!哼!”话音刚落,一大一小两道霹雳对着他而去,屋顶被轰击的没有一块好地方,他盯着对他发出霹雳的另一个始作俑者,冷笑一声,“不过是废弃不用的龙族,连象征皇族的九爪你都失去了,你还有什么可骄傲的?” 杜清鸾闻言,竟是愤怒异常,猛一吸气,身体又有要暴涨的冲动,可却被一只冰凉的手拍了拍脑袋。 她抬头,对上杜思林清明的眸子,杜思林的身侧便是她灵力所化的金色巨龙。不知为何,小家伙的心里竟生出一丝的敬畏,来自于血脉深处,不由自主的敬畏之情。 “杜思林,我打不过你,你也杀不了我。这里的僵尸,你想杀也就杀了,对我都是无所谓的事情,不过你要记住,肖清竹,不是你能动的。”语毕,他几个翻身,跳到仍旧在激战的完颜和楚枫身边,一把抓住完颜的肩膀,以极速消失在杜思林的视线里。 “别追了,他说的没错。”杜思林揪住小家伙的身体,阻挡住她想要乘胜追击的想法。 放眼望去,昊诚可以说是一片狼藉。杜思林喷出一口鲜血,身子竟是不稳,半跪在了地上。 凤凰鸟一声鸣叫,冲天而去,轮回阴阳阵被解开,它在空中翩然起舞,化作了红艳的彩霞,绚烂漫天。而灵力也回到杜思林的本体,借以保护她的身体。 “主人!”楚枫关切的呼喊。 “没事。”杜思林摇摇头,拭去嘴角的血液,抬头望天,竟已是傍晚时分。所庆幸的是,还有命在。所不庆幸的是,这里原来只是僵尸大军的冰山一角。她深知,方才的僵尸男子只是奉命行事,他的背后,定然还有更厉害的人在操控。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全逃不过那个人的视线。 杜思林心中做了一个大胆的猜测,确实大胆,难以置信,因为若是猜测为真,便真的太恐怖了。至少现在的杜思林,没有一分把握。 楚枫领了命去收拾昊诚里的残局,杜思林拖着沉重的步伐向外迈去、小家伙听话的在她的头顶盘旋。 “清鸾,你恢复人形。”杜思林对着小家伙挥了挥手道。她的声音有气无力,谁也不知道她受了多重的伤。 杜清鸾变作婴孩的样子落在了杜思林的怀里,杜思林温柔的抚了抚她细短的毛发,对她说:“龙族有龙族的骄傲,就算八爪,也不能丢弃这份骄傲。” 她想小家伙是龙族里最为尊贵的皇族,本应有九爪,只因出世前有人强行夺取她的魂魄,才导致她的第九爪未能成形,如今化作了一片闪电模样,在那处地方。 “唔。”小家伙捣蒜般的连连点头,她似乎改变了很多,对杜思林言听计从,并且看着杜思林的时候,还带了一分的敬畏。 背包在打斗的时候,被火焰吞没,连带着杜思林的手机和其他东西。杜思林只得在回到宾馆后用座机给肖清竹打了个电话。 电话里,肖清竹的声音似乎要比杜思林更加的劳累,伴随她的是一直没有停歇过的键盘声。杜思林心知肖清竹不知情,也没有多说,只说丢了背包,所以手机之类的东西全遗失了。三言两语挂断了电话之后,她打给了杜空扬。 那边一直放不下心的杜空扬在得知杜思林和小家伙全安然无事之后,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气。 “你的意思是说……”杜空扬心中一紧,听了杜思林的描绘之后,她也生出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嗯。”杜思林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应了一声。 “如果真是他的话,那真的是无可挽回了。”杜空扬喃喃,紫红色眸子的僵尸,连她也没有听说过,家中的古籍似乎也没有写过。一无所知。面对一无所知的时候,往往才是最令人担心的。 电话这头,杜思林沉默不语,眉头紧蹙,她只感觉胸口处火辣辣的疼,随即一口鲜血又是流了出来,一滴一滴,顺着她的嘴角滑落。她强忍着咳嗽的念头,无声的擦去了血迹。 “你受伤了没有?”杜空扬似是觉察到了杜思林的不对劲,忙追问道。 “没什么大碍。”杜思林淡淡的说了一句,“过几天我就回去。” “好,等你回来之后,我们再商量,好好休息。”杜空扬点头,关切的嘱咐。 “嗯。”杜思林应了一声之后挂断了电话。终是忍不住胸腔之内升起的灼烧感,一口血喷了出来,落在黑色的地毯上像是一朵在夜里盛开的蔷薇花。 “唔……”小家伙怯怯的躲在其一边,伸出小手扯了扯杜思林的衣角,一脸的担心。 “别担心。”杜思林望着小家伙眼里的敬意,在心里叹了口气。不知为何,此次回来之后,小家伙对她生出了那么大的敬畏,并且连以前最爱叫的“妈妈”也没有再叫过。 “唔……”被杜思林这么一说,小家伙倒是先哭了出来,只是这一次,她哭的无声。眼泪就这般静静的从她的眼角滑落。 这时,杜思林才发现,原来小家伙的眼角竟是带了两颗泪痣的。相书上都说,眉中有痣的女子聪秀灵慧,眉心有痣的女子,富贵长命,而泪痣,则是一生孤苦的表现。 摊开她的手掌,杜思林彻底的怔住了。一条深刻而清晰的掌纹,贯穿了小家伙的整个手掌——断掌! “乖,不哭了。”杜思林心疼的为小家伙拂去泪,“你是杜家的孩子,是杜思林的女儿,要记住,杜家的孩子,只能流血,不能流泪。” “唔。”小家伙闻言,止住泪,懦懦的声音好似棉花云一般的柔软,不确定的呼唤了一声:“妈妈……” “嗯?”杜思林依旧是条件反射般的应道。 小家伙变脸很快,一下子又眯起眼睛,扯开嘴笑了。 而不久,肖清竹的电话打了过来,她没想到昊诚会被毁成这个样子,料定了杜思林有事瞒着她。 杜思林只是说,出了几只厉害的僵尸,诛杀的时候花了点力气,才变成这样。 肖清竹将信将疑,没有多做追问。因为她知道,杜思林不愿意告诉她的,就算她追问,得到的也只能是假话。 “最近事情很多?”杜思林见肖清竹不再追问,便扯开了话题。 “嗯,老董事长想要扩大在国内的市场。”肖清竹简单的回应了一句,电话这边,杜思林能感觉出肖清竹的疲倦,还有那一直不曾停止过的键盘敲击声。 “清竹!”忽然间,杜思林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闲散怠慢的语气,在公司里,能对肖清竹用这般语气的,除了彭洛飞还能有谁? “你有事,我先挂吧,过几天我会回去。”杜思林注意到,自彭洛飞那一声“清竹”呼唤出声的时候,一直未曾停歇的键盘声,消失了。她的心里忽的生出一丝失落。 “嗯,晚上我给你电话。”肖清竹的语气听起来就像是和谈公事没有区别,这让杜思林的心里越发的堵得慌。 挂完电话之后,肖清竹瞥了一眼面前的彭洛飞。数日,她便自告奋勇的进了董事会,成了昊天集团的副总经理。 “洛飞,你到底要怎么样?”肖清竹有些无奈,病愈后的彭洛飞像是变了一个人。可究竟是哪里变了,她也说不上来。 “不怎么样,”彭洛飞的嘴角扬起招牌性的散漫笑容,头枕在椅背上,双手交错放在脑后,一双修长的腿直接是落在了办公桌上,唯有她的目光一直在端坐在她面前的女子身上逗留,“我说过,清竹,我要重新追求你。” 36暗伤 片刻的寂静之后,肖清竹的嘴角扯了扯,笑着摇头合上了公文夹。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对上彭洛飞的眸子,那双眸子里带着点点希望,见到肖清竹摇头,虽有黯然的神色,却也只是一瞬,随即又恢复了往常那般一副对什么都不上心的表情。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无所谓,我只是想自己努力一次。”彭洛飞深吸一口气,以一种极度严肃的语气说道。 “好吧,彭副总经理,那就请你先在公事上好好努力吧,祝愿你能在商场上像在文学场里一般的优秀。”肖清竹把手里的文件夹递给对面的彭洛飞,微微一笑,末了还补了一句,“还有,下次,请坐的端正一点,这次我就不追究了。” “k咯,我知道啦。”彭洛飞收回长腿,耸耸肩,单手接过文件夹,另一只手撑起身子,在给了肖清竹一个散漫的笑容之后,潇洒离去。 望着彭洛飞的离去的背影,肖清竹又是摇了摇头。 彭洛飞说,要自己努力一次。 可惜,在感情这件事情上,没有勉强的可能,尤其是肖清竹的感情。 肖清竹略微思索了几分钟,修长的手指又开始敲击在了键盘上。 话说回杜思林,她只感觉五脏犹如被火煅烧一般的炽热,像是置身于火山岩心之中,甚至于连一双眸子,都印出了火苗。 杜清鸾在一旁紧紧的抓着她的手指,不敢说话。她只觉得,被自己握在手里的纤指分外的滚烫。 “我没事,不用担心我。”杜思林强撑出一丝精神气,给了小家伙一个微笑。可随即而来的是嘴角溢出的鲜血。 “唔。”小家伙怎么可能会放下心来,一双眸子写满了担心。 “主人!”楚枫化作一道虚幻的身影出现,对于杜思林的状况也是束手无策。 他和杜思林本身就是相克的,不,应当是杜思林本身是对他克制的,所以他的力量不能给杜思林带来任何帮助。 “楚枫,你守在外面,这几天不要让人打扰我。清鸾拜托你照顾。”杜思林单手撑起身子,对楚枫说,“你的身形还是虚幻的。我为你做个简易傀儡。” 从背包里取出几张黄纸,用剪刀剪出一个人形模样,以朱砂为墨,几笔画开一个简单符咒,似是一把斧子又似是一把剑的模样,杜思林手中结一兰花印,一缕微弱的几乎不可见的金色灵力窜入了那人形纸片里,那黄色小人下一刻便站了起来。 “附身!”杜思林一手握中指,操控着那人形纸片对楚枫说道。 楚枫也不犹豫,身子化作一缕青烟便钻入了人形纸片里。 “咳……”杜思林轻咳一声,嘴角溢出的血竟开始带了些许的紫色,颇为诡异。 “主人!”数秒中的时间,楚枫便能操控新的傀儡身体,他见杜思林一副摇摇欲坠,即将陷入昏迷的神情,连忙去扶住她。 “还死不了。”杜思林摆摆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清鸾,和楚枫叔叔呆几天,好吗?”杜思林模了模小家伙的脑袋问。 “唔。”小家伙先是摇头,可摇到最后还是点了点头,答应了。她知道杜思林是需要闭关了。 “去吧。”杜思林把小家伙抱起,在她的额头印下轻柔的吻,交到楚枫的怀里。“你的气血还没有稳定,自己好好的稳固一下。” 小家伙为她挡了紫僵的攻击,虽说她身躯防御力极大,可那恐怕也没有好全。 “放心吧,你安心养伤。”楚枫看了看正窝在自己怀里的小家伙,复而抬头对杜思林道。 “对了,不要告诉任何人,尤其是她。”杜思林想到。 “嗯。”楚枫点头,他自然知道杜思林口中的“她”指的是谁,除了肖清竹,又能有何人。 很快,楚枫带着小家伙出去,整个房间只留下了杜思林一人。杜思林盘腿而坐,双眸紧闭,细细的感受着身体内部翻滚的气血。 这一身伤,是在和紫僵打斗的时候留下的。 物理学上说,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所以杜思林这般受伤,那紫僵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杜思林感到了自身的不足,紫僵的上面还有更为厉害的僵尸。她没有把握能收服那些僵尸。 而这伤,恐怕也不是一时半刻能好的了的。 闭关三日,杜思林推开门,对上的是楚枫关切的眸子和小家伙的怀抱。楚枫和小家伙足足在外面守了三天三夜,没有离开半步。 “别担心,退房,我们该走了。”杜思林给了楚枫一个安慰似的微笑,接过小家伙,模了模她的脑袋。 “嗯。”楚枫点头,“清竹小姐说,等你出关之后给她一个电话。”随后,把手机递给了杜思林。 杜思林熟练的拨下了号码,传来的却是肖清竹电话的忙音。 她深吸一口气,收回了手机,“先回去吧。”她同楚枫说。 在感情这方面,杜思林不相信,距离和时间能造成什么隔阂,毕竟防风和荆芥,三百多年的时间都没有让感情冲淡,又何况是这几天。可这一刻,杜思林的心情却是莫名的低落了下去。她想起几天前,肖清竹电话那头响起的彭洛飞的声音。 心里堵得慌。如同压了块数十斤的巨石一般沉重。 楚枫的速度很快,电话直接便定下了最早的机票。两张,他不需要机票。对于楚枫来说,抛却这具身体,怎么来的就可以怎么回去。 在登机之前给肖清竹发了条短信,关机。杜思林抱着小家伙,她的目光在飞机上扫过,忽的生出了一种幻觉。 她皱眉,闭眼又仔细的看了一次,却没再发现异常。 两个小时转瞬即过,机场上,杜思林背着一个包,怀里小家伙睡得香甜,扫视四周,她溢出一抹有些苦涩的笑容。随即没有任何停留的,打车回家。 面对防风一脸的错愕,杜思林笑的有些诡异。她回来的消息,除了楚枫和肖清竹,怕是没有谁知道。防风正对着一堆的论文惆怅,一见到杜思林,顿时喜笑颜开。 因为那些论文呢,全是杜思林的导师安排下来的。 杜思林只感叹自己回来的不是时候,也许自己晚回来一天,那些论文也不会轮到自己来写。 “你……”此时防风正上下仔细的打量着杜思林,表情有些错愕。 “怎么?”杜思林对着防风错愕的表情,也上下打量自己。 “没怎么没怎么。”防风摇摇头,却是低声嘀咕了一句。 “那这些论文……”杜思林对着电脑屏幕,一脸的无奈。都是些什么课题。 “自己写。”防风一副“关我什么事情”的表情,双手环抱在胸前,对于杜思林僵尸一般的表情很是满意。 “好吧。”却不想杜思林怔怔点头,纤细的手指搭在了键盘上,似乎是真的要开始写论文的样子。 下一秒,只见她右手转移到了鼠标上,熟练的打开了小游戏的界面。随后,响起了防风许久没有听过的游戏声——植物大战僵尸! “防风防风!”这时,荆芥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的蹿了进来,怀里小家伙正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打量着房间里的人。 “怎么了?”防风倒显得很是淡定的样子。 “你看,蛋蛋醒了。”荆芥把小家伙举到防风的面前,开心的说。 谁知小家伙伸出粉女敕的小手,一下就揪住了防风的耳朵,肆意的“咯咯”笑。 防风愣了一下,回头一看杜思林似乎是更加淡定的在打游戏。 “胎光,看好你家宝贝。”防风一把把小家伙塞在了杜思林的腿上。谁知她刚一放手,小家伙就哇哇大哭。 “哎呀,蛋蛋乖,蛋蛋不哭。防风小姨是坏人,姐姐抱抱。”荆芥急忙把小家伙抱了回来,柔声哄道。 “防风小姨?姐姐?”防风看着荆芥,怎么她是小姨,荆芥倒变成了姐姐?“是啊,我这么年轻,当然是姐姐。”荆芥冲防风吐了吐舌头,鬼灵精一般的说道。 杜思林干脆戴上耳麦,一回家最轻松的人反倒变成了她。论文不用她担心,连小家伙也省心了。很快,荆芥连同着小家伙就被防风揪了出去。因为,她是小姨,荆芥就不能是姐姐。不然,她不就变成了老牛吃女敕草?或者是,**? 不不,这样的事情是绝对不能发生的。 “咳。”就在房门刚被关上的时候,随着杜思林的一声轻咳,一缕微微有些泛紫的血液落在了掌心。 她望着这缕血液,蹙眉。是的,她的伤没有好。 并且,不知那紫僵对自己用了什么手段。偶尔,杜思林看东西的时候,视线会出现一抹紫色的光晕。 只是这些,杜思林都不能告诉任何人。 手机响了,显示的来电是肖清竹。她把血迹擦干,接通了电话。 “回来了?”肖清竹似乎是在一个很嘈杂的地方,电话那边的音乐声纵横交错。 “嗯。”杜思林应了一声。 “清竹……”随后在杜思林耳中响起的,是彭洛飞一声有些呢喃有些撒娇般的呼喊。 作者有话要说:回来了。 看到大家的花花了,真开心呢。 十一月份了,快两个礼拜没有更新了吧。真是很抱歉。花了两个礼拜去平复自己的心情呢,切断了一切与外界的联系。其实现在想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和相处了快四年的女朋友分手了而已。随之而来又是大大小小的很多事,没有一件事值得开心的。 十一月了,新的一个月喔,我想一切都会变好的吧!你们说呢 41慕容潞羽 “想什么呢?”肖清竹侧过脸去看了一眼坐在她身边一言不发甚至连眼皮也不眨的杜思林,问道,这个家伙从公司出来之后她就一直维持这个状态没有改变过。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嗯?”杜思林的出神状态被肖清竹打破,以一种询问的眼神望向肖清竹。因为她没有听清方才肖清竹说了什么。 “我是问你,想什么呢,傻瓜!”肖清竹没好气的笑笑,杜思林一脸茫然的样子像极了一只呆头鹅。 “嗯?没想什么,就是发发呆。”杜思林笑了,“清竹,你看,下雪了。”她的目光顺着窗外望去,天空中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飘起细小的雪花。 “是呢,今年的第一场雪,想不到来的这么早。”肖清竹在不知觉中靠边停下了车,目光落在沉浸在雪里的杜思林。她像是个孩子般的开心,只是这般痴痴的望着窗外。那张清秀的脸上没有往日的淡漠,带着静谧的笑,宛若在黑夜中悄然绽放的莲花一般圣洁而美艳不可方物。 “真好。”杜思林由衷的感慨,是的,只有两个字,真好。现在的生活,现在这一刻。有肖清竹,在这纷飞的雪中。 “想下去看看么?”肖清竹宠溺的问。 “先回去吧,女乃女乃该等急了。”杜思林摇了摇头,收回目光,对肖清竹道。 “嗯,等雪积得厚了,我们去堆个雪人。”肖清竹道,车子的发动机随着话音的落下再一次被启动。 “嗯。”杜思林点头,目光投向了前方。 在远方,能看得见的尽头,一片片的雪花如同雪纱般轻盈落下,又如同在空中起舞的精灵。 女乃女乃家也不曾落下春节的喜庆之气,只是在这喜庆之中,比别家多了一份庄重之气。刚刚下车,杜思林就被一团白光撞了个满怀。低头一看,是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 “妈妈——!”小家伙久违的声音响起,杜思林还在一脸的错愕里没有反应过来。 “今年可是个意义非凡的年,当然要一家团聚。”防风从屋内出来,双手沾满了雪白的面粉,连脸上也沾染了不少。 “防风!”荆芥不知什么时候从防风的身后探出脑袋,喊了她一声。 防风条件反射的扭头,荆芥抓住时机,用力一吹,手上的面粉便被吹到了防风的身上,脸上。像是个面女圭女圭。 “噗嗤。”杜思林见状,莞尔,防风和荆芥一起可是没少被荆芥恶作剧。幸而,防风乐于这般的相处。正所谓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只要荆芥的恶作剧不落在她头上,她还是期待看防风出糗的样子的。 倒是小家伙一点也没遮拦,笑的分外大声,还一直拍手,导致防风差点没进厨房抡锅铲去拍她。 “妈妈抱抱——!”像是在杜思林的怀里不舒服了,小家伙竟是来着要肖清竹抱抱。许久不见,小家伙又学会了几句话。个子似乎也长大了一些。身上一件红色绣金龙肚兜衬得她肌肤胜雪,似乎都能看见那细小的血管般。 也幸亏小家伙不怕冷,才能在这大下雪的时节只穿一件肚兜就跑出来瞎晃悠。 肖清竹在杜思林有些哀怨的眼神下笑意盈盈的接过小家伙,小家伙以钻进肖清竹的怀里就在肖清竹的脸上重重的亲了一口。 杜思林很无奈,这孩子已然偏心到了这种程度么。 肖清竹显然是很受用,抱着小家伙进屋。原来屋内的人更齐,那围着围裙握着菜刀一脸苦恼的英俊男子,面目与杜思林有七分相似,不正是杜思炎么? 而此时,还有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气质月兑俗出尘,微卷的长发落在肩头,正坐在一旁看着杜思炎。 见到防风和荆芥迎着肖清竹二人进来,她也是站了起来,对着二人微笑。 “呃……”从没有见到过杜思炎语塞的时候,今日却是真的结巴了,他放下手中的菜刀,像是个十几岁的羞涩男孩般,模了模后脑勺,“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妹妹,胎光,这位是肖清竹,胎光的爱人。”随后,他走到那女子的身边,对杜思林二人说,“这位是,慕容潞羽。” “很高兴见到你们。”慕容潞羽微笑着对二人点头。 杜思林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倒是肖清竹似和这慕容潞羽一见如故,很快便聊了起来。 兄妹二人则是到了另一边说话。 “姑姑还是没有消息。”杜思炎摇头,杜空扬自回来之后匆匆露脸之后便又消失了踪迹,无处可寻。 “嗯。”杜思林预料之中,从小到大,她已习惯了杜空扬时常的失踪。只有杜空扬找他们,而没有他们找到杜空扬的时候。 “她……”杜思炎忽然说起,看了看就在不远处的慕容潞羽,欲言又止。 “你的未婚妻么。”杜思林替他说出了未说完的话。 “你怎么知道?”杜思炎诧异。 “你喜欢她。慕容家也是不弱的阴阳家族。”杜思林的目光没有一丝变化。 “胎光聪慧不外露。”杜思炎有些苦涩的笑了,“是我有意找她的。姑姑曾与我说过,我是该到了为杜家延续香火的时候了。所以我找了她。就像你说的,慕容家也是不弱的阴阳家族,而潞羽,现在也是慕容家可以独当一面的高手。只不过没想到我的命还不错,因为一系列的接触,我的确喜欢上了她。” “哥。”杜思林看着杜思炎,面前的这个男子,是许多女子心中梦寐以求的白马王子。可是为了不让她总是一个人背起杜家的担子,他宁可牺牲掉自己的幸福。幸而上苍没有薄待杜思炎,慕容潞羽无论从哪一点来说与杜思炎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可杜思炎默默为她做的一切,还是让杜思林感动。 “什么都不用说,哥什么都知道,哥还是那句话,你是我妹妹,永远都是。哥哥对妹妹好就是天经地义。”杜思炎揉了揉杜思林的长发,这个男子。小时候初见他,对他冷漠相对,之后一直持续了许久时间。才渐渐的缓和好转。可是他却一直在保护着她,这个他在世界上最疼爱最珍惜的妹妹。 “嗯。”杜思林从来都不善言辞,所以,她只是顺从的点了点头。 “清竹啊……”女乃女乃平和而慈爱的声音从屋外便响了起来。 “女乃女乃。”一见到女乃女乃的肖清竹就变成了个孩子,给了女乃女乃一个拥抱,扶她坐下。 “乖孩子,什么时候来的?”女乃女乃上下打量了一番肖清竹,问道。 “刚到,潞羽说你在后屋睡下了,我就没有去找。”肖清竹道。 “人老了,总是犯困,干活不知不觉就睡着了,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女乃女乃笑着说,“这些孩子们都是你的朋友吧,家里很少这么热闹了。” 以往就算是过年,也只有肖清竹和女乃女乃两个人。老人家都喜欢热闹,女乃女乃自然也不例外。 不久前,肖清竹联系上了防风,瞒着杜思林把这么一大家子的人都聚齐了。她知道杜家没有过年的说法,但她想过年家家都团聚,杜思林的心里也该是期盼的。 “瑞雪兆丰年,来年会是个好年啊。”女乃女乃开心的紧,换上了新衣,头发整齐的被盘在了脑后,做了一个高高的发髻。 “大家不能休息啊,不然没有晚饭吃啦!”在适当的时候,荆芥大声的喊道。 可不,两人一来,大家都开始四处的叙旧闲聊,没有人干活了。 “说得对,来,为我们大家一起过的第一个年努力吧!”杜思炎回应了一句。 “杜大老板,你和那鱼都快对视半个多小时了,还说努力!”防风自然不忘在这个时候抓住机会损伤杜思炎一句。 “我就说这事你们大男人做不来,你还非不听。”慕容潞羽在一旁接话。 “我……”一人一句,杜思炎无从还嘴,同情的目光落在了杜思林的身上。 “咳。”杜思林干咳一声,耸耸肩给了杜思炎一个无能为力的表情,“我等吃。”她直接道,厨房之事她是做不来。 “吃晚饭思林负责洗碗。”肖清竹在这时下了一道命令。 “好。”杜思林自然是不能反抗。 肖清竹起身把小家伙放在就近的摇床上,围上围裙,“我来下厨吧。”她说。 “杜思炎先生,现在你愿意让我帮你了么?”慕容潞羽也站起来围上围裙挽起袖子对杜思炎说。 “好吧好吧。”杜思炎无奈的妥协。 “好咯,重新开工!”荆芥欢快的道。 于是乎,在远处时不时响起的鞭炮声里,众人分工合作,一齐忙的不可开交,热火朝天。 屋外,雪花纷飞,春节的脚步也在不知不觉中一步步靠近。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瘦瘦的看着不够带劲儿呗 连城璧什么症状来着 我给忘了但是我记得那个萧十一郎喜欢的女人 当时超喜欢她 思林的一系列症状呢 嘿嘿保密 42不化骨 当十二点的钟声响起的时候,众人互相拜年。请记住本站的网址:n。饶是杜思林也不例外。 在这里的,都是她生命中至为重要的人,她爱他们,想用一生去守护他们。 这其中,收获最多的自然是小家伙。作为家中辈分最小又最受疼爱的人,压岁钱和新年礼物多到令人吃惊的地步。 “蛋蛋长大一岁咯。”当女乃女乃把红包塞进小家伙的怀里时,不由喜悦道。 “咯咯咯……”小家伙似乎是感受到了众人喜悦的气氛,也是拍手大笑。 “我出去看看,你不要让大家出去。”当大伙有一句没一句闲聊的时候,杜思林小声的对肖清竹道。 “怎么了?”肖清竹关切的问。 “有客人来拜访了,没事,我出去招待他们。”杜思林对肖清竹笑笑,柔声道。 “嗯,小心。”肖清竹点头,她从杜思林的眼神里看到了冷峻的意味。 而与此同时,慕容潞羽和杜思炎说了同样的话。两人一前一后的出去。遇到后,彼此心照不宣。 屋外,雪花漫天纷飞。杜思林和慕容潞羽就这般静静的站着,空无一片,可耳中却若有若无的响起狼一般的低嚎,像是在对猎物的考察思量。 “你动手还是我动手,或者我们一起来?”慕容潞羽偏过头去问杜思林,语气轻松的似乎只是在问一件平常的事。 “你挑。”杜思林回答,她发现自己的这个嫂嫂其实也是一个外表看起来温婉淑女可本质上却是崇尚暴力的人。 她还真是有些期待慕容潞羽与那些人,哦不,或者更应该说是僵尸打斗的样子。是否真的如自己想的那般。 “小的我来,大的你来。速战速决,看谁快。”慕容潞羽在说笑间把长发扎了起来,手中灵力聚出了一根根细针,看上去艳丽万分。 “好。”杜思林的话音刚落便如同离弦之箭一般的冲了出去。 一只只僵尸出现,且没有低级僵尸,最差也是拥有蓝色瞳孔的蓝僵。 不远处的屋顶上,紫棋负手迎风而立,“你来了。”他的声音在烟火声中显得有些空远。 身后的人没有说话,紫棋转身,杜思林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这个平时傲慢到极点的男子,今日却看起来,落寞的紧。 “我今天来,不想和你打,你姑姑在他手里。他说,如果你识相的话,就离开肖清竹。”紫棋向前走了几步道。 “他?”杜思林依旧是面无表情的说。 “你不是早就知道他是谁了么?”紫棋苦笑一声,“杜思林,没人能赢过他的,不要再挣扎了。” “你说姑姑在他手里,我就要信?”杜思林的心一沉,她的猜测果然对了。 “这是他给你的。”紫棋对着杜思林一抛,一团紫色光芒稳稳落在了杜思林面前。 杜思林伸出手去捏住那团紫色光芒,光芒消散,一支通透碧绿的玉簪躺在手心。上面刻了两字:云行。杜思林身子一震,难怪,难怪一直都没有姑姑的消息。 “你很想知道为什么杜空扬会落到他的手里吧。”紫棋道,“花岸没死。” 花岸没死,只有这么四个字,杜思林却震撼了。她记得,姑姑和她说过,花岸早已经灰飞烟灭消散在人间了。如今却推翻了这个早已被当做事实相信了几十年的事。 “这也是他让你告诉我的?”杜思林注视着紫棋的眼睛,问道。 “不要和他斗,这是我对你的劝告。或许你可以逆天,但你逆不了他。”紫棋没有回答杜思林的问题,只是神情肃然的对杜思林说。 “谢谢你的忠告。”杜思林收起簪子,转身想要离去。 “杜思林!”紫棋忽然大喊,他几步登上屋顶的边沿,指着外面的世界,激动的吼:“你看,你看看这外面的世界,你舍得死么?” “呵。”杜思林停下脚步,不以为然的笑了,她的瞳孔忽然变成了紫色,“你觉得对于现在我的来说,死亡是个可能的事么?” “你……”紫棋诧异,“你竟然能控制你的瞳色……” “对于这件事的始作俑者你来说,你竟然还会意外。”杜思林有些嘲讽道。 “如果你早些离开肖清竹,也就不会有今天。”紫棋道,“我只是奉命行事。不过我想不明白的是,我把你变成了僵尸,你居然还是那不悲不喜的样子。” “有得必有失。如果他是想看我因为自己是僵尸而痛苦到接受不了从而离开清竹,那么也许他会失望。”杜思林冷冷的道。 “这只是一个目的,你不觉得,身为阴阳家族中最具盛名最富传奇的杜家,结果唯一的接班人成了僵尸,不是个很有趣的事么?你说,杜空扬是会坚守杜家的使命杀了你,还是会继续培养你,让一只僵尸来继承杜家,让阴阳家族变成一个完完全全的僵尸家族呢?”紫棋话虽如此说,可杜思林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无奈。 “你走吧。”她说。 “也许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如果你还坚持你的想法,那就不要放弃。杜思林,你是唯一一个有希望与他抗衡的人。祝你成功。”紫棋一个闪身到了杜思林面前,对她伸出手去。 “谢谢。”杜思林回握了住紫棋伸出来的手。紫棋的手冰凉寒冷,没有任何温度。 “后会无期。”紫棋在说完这一句话之后,转身,从这数十米高的屋顶上一跃而下,消失在苍茫的夜空里。 杜思林叹息一声,瞳孔变回原来的颜色。 “姑姑。”她低声喃喃。不知道杜空扬现在的情况如何。 回到屋外的时候,只剩下了一个红僵,被清蓝色的灵力所化的细绳捆绑,慕容潞羽的脚正踩着它的身体。 “胎光,你可是慢了。”见到杜思林,慕容潞羽收回脚,拍了拍手道。 “你不是也没处理完么。”杜思林嘴角微微上翘,对着慕容潞羽做了个眼神,示意她看身后。 “现在好了。”慕容潞羽头也不回,只是一道清蓝色的符咒甩向身后。原来那只红僵趁着慕容潞羽同杜思林说话的阵,挣月兑了灵力捆绑。 “走吧。”解决掉最后一只僵尸,她对杜思林说。随后先进了屋。 杜思林摇了摇头,看起来,她的猜想是没错了。只是果真如同杜思炎所说,慕容潞羽的实力不差。至少在对付红僵级别的僵尸,没有问题。 “胎光和潞羽回来了?”当杜思林和慕容潞羽一进屋,女乃女乃便笑着道。 这个老人的身上总是被一种佛性的安详气息所笼罩,呆在她的身边就能心境平和,像是未来就有了希望般。 杜思林重新在肖清竹的身边坐下,给了她一个放心的微笑,可肖清竹却没有真的放下心来。因为她触到杜思林的手,手心干燥却冰凉。 女乃女乃一直在聊天,偶尔说些肖清竹小时候的事,偶尔说些道理,也不知是多久,竟是说着说着便睡着了。嘴角还带着那时的微笑。 肖清竹小心翼翼的替女乃女乃铺好被子,一行人退了出去,围坐在客厅里。 “姑姑被抓了。”杜思林道出了这件事。 “什么?!”杜思炎不敢置信,一直他都以为杜空扬是有事在外,原来是被人抓了。“是谁抓的?”他问。 “他的身份我不知道。”杜思林摇头,但令她很奇怪的是,这个人似乎很好猜,至少紫棋是这么认为,从紫棋的话里听来,杜思林就应当知道这个人是谁。 “不过。”杜思林顿了顿,“他是不化骨。”这是她不得不承认的事实,从紫棋对他的畏惧,他的能力毋庸置疑,除了被当做神话传说一般存在的不化骨,还能有谁? “不化骨。”肖清竹低声重复了一遍从杜思林口中所冒出来的名词。她对僵尸的等级制度并不了解,但从众人听见这个名词之后所露出的诧异,震惊还有瞬间凝重的表情,她知道不化骨是几乎不可能出现却有实实在在出现了的存在。 “不太可能吧。”防风低声嘟囔了一句。 杜思林抬头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去。 “姑姑肯定是有把柄在他手里,我想姑姑不是被抓,而是自愿留在那里的。”杜思炎很快就恢复了平时的镇定,思索了一会儿分析道。 “姑姑的爱人在他手里。”杜思林又道出了这样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花岸的事情,除了杜思林,杜空扬从未和任何人提起过。所以,没有人知道,原来杜空扬也曾经爱过,并且爱的这般刻骨铭心。 杜思林把紫棋交给她的玉簪子取了出来,杜思炎细细检查,他想杜空扬一定会留下些什么线索给他们,不会让他们想无头苍蝇一样,毫无头绪。 只是,这一次,似乎杜思炎真的想错了。玉簪子被所有的人都检查了数十遍,偏就是没有发现任何线索,一丝丝细微的,都没有。 “我拿给周赟验验指纹吧。”无奈之下,杜思炎道。 用特殊的方法无法解决,也许凡人之中的破案方法能解决。毕竟现在科学技术也是日益发达。 “这个簪子……”肖清竹盯着簪子上的一个细小的墨点,“按理说,不应该有这一道划痕才对。”她有些不确定的道,并指了指那位于簪子顶部的一个小点。说是小点,其实不过是这一个几乎不影响簪子美观的细小划痕罢了。 杜思林顺着肖清竹所指的地方看去,皱起了眉头。 “姑姑向来是完美主义者,她挑选的东西不会有任何瑕疵。”杜思炎道,肖清竹这么一说,还真是引起了众人的猜测怀疑。 “我记得,当日姑姑买下这个玉簪的原因,就是它通体碧绿并且打磨的无从挑剔。”杜思林回想了一下当日杜空扬买下玉簪时的情景。 “但是这个点就是一个普通的划痕,没有什么暗语,这个簪子也只是一支很普通的簪子嘛。”荆芥拿过玉簪,来回反复的看了一边道。 很快,众人又陷入了寂静,都在默默思索,那一点划痕隐含的深刻意义。 忽的,杜思林站了起来,以一种极度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肖清竹,不由自主的摇头。 “不可能的……”她喃喃自语。 “怎么了?”肖清竹关切的问。 “我知道谁是不化骨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一直处于断网之中,等待着接线员来弄网线 前几天的章节就像文案里说的 今天被通知明天要开v,当天更新三章 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把这一章发了反正文总是要继续更的 三章就三章> 43昊天 “我知道谁是不化骨了。请记住本站的网址:n。”杜思林的话音还未曾落完就已然是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那一个玉簪子显然是蕴含了一切的线索,只是在场众人都没有猜透杜空扬的深刻寓意。这也难怪,若是真的这么好猜,杜空扬也不会把它拿出来。 “谁是不化骨?”杜思炎率先问道。 “彭昊天。”杜思林极其冷静的吐出这三个字。 肖清竹震惊的捂住张开的嘴,彭昊天,这个名字,所有的人最熟悉不过她。那正是昊天集团的老董事长啊。 “怎么是他?”听到杜思炎的答案之后,杜思炎倒是冷静了下来。昊天集团的老董事长,他这个常年混迹在商场上的人自然也是有所接触。生意上的往来必不可少。 他的心机城府,杜思炎至今难忘。 “姑姑是完美主义者,对物品的挑剔程度让人难以想象。所以,这个玉簪子是绝不会有任何瑕疵的。划痕很新,显然是最近才被刻上去。簪子本身没有特别之处,所以我想,姑姑想提示我们的,就是这个簪子的购买之处。”杜思林慢慢分析。 “购买之处?”荆芥好奇。 “是天城拍卖场。”杜思林瞥了一眼荆芥,又把目光投在了肖清竹身上,深吸一口气,复而缓缓吐出道。 “那是昊天旗下的拍卖场。”肖清竹知道杜思林的意思,她道。 昊天的产业遍布极为广阔,而这个拍卖场,据说是彭昊天的兴趣之作。因为,他本人有收集各种奇珍的爱好,所以为此开了一个拍卖场。谁知越开越大,如今就像是连锁酒店一般的遍布在了全球的大小各个角落。 “那也不能就确定是彭昊天。”防风素来是谨慎之人,她蹙眉道。 “如果单单是这件事,自然不能就此确定。”杜思林沉默了些许,闭上眸子,再次睁开的时候,瞳孔呈现出紫色,那是一种摄人心魄的紫色,如同紫罗兰般的妖艳。 “你……你的眼睛……”荆芥失声道。 杜思林苦笑,两颗尖锐的獠牙不知什么时候也长了出来。 “我在昊诚对上一只紫僵,就是前几天我们在万豪遇见的紫棋。”杜思林终于在这一刻,把所有的事都坦白,不知道为什么,或许就是没有原因。她就是想坦白了,单纯的想说了。 …… 许久的寂静,没有人再开口打扰杜思林的叙说,就像那一场大战真的发生在此时此刻。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杜思林没有强健有力的体魄,看上去甚至极为的孱弱,但她的肩膀真的能扛起一整片天空。 “这么说,彭洛飞和那只紫僵是一伙的?”荆芥的心中早已有了答案,说这话只是为了征得更多人的同意。 “或许应该说,这个假的彭洛飞和紫僵是一伙儿的。”杜思炎的嘴角露出一丝笑,他用力的攥紧了杜思林的肩膀,对上杜思林的目光时,他笑了,“无论你是人还是僵尸,你都是我的好妹妹!”他心里是悔的,没能保护好这个妹妹。自小到大,只能站在一旁看她独自吃苦,却帮不了任何的忙。到了此时,竟还让她变成了僵尸。杜家的人成了僵尸,对于身为杜家传人的杜思林来说,该是个多大的讽刺。而她现在最需要的,也就是自己唯一能给的,应该就是家人的关心和支持。 “嗯。”杜思林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这么多年的兄妹坐下来,心细若杜思林,怎会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哥哥心里想的什么。 “会不会是紫棋绑架了真的彭洛飞,然后找了个假的来冒充?”防风依旧在提出自己的意见,那些都是不曾被想到的破绽之处。 “不知道,也许。但直觉告诉我,彭昊天就是不化骨。”杜思林蹙眉,防风说的也不无道理。 “所以你想……”防风与杜思林一起长大,从她的神情就知道她下一步想做什么。 “嗯。”杜思林点头,给了防风一个肯定的答案。 “不行,太危险了。如果彭昊天真的是不化骨,凭你现在的能力,你根本就斗不过他。”防风一口否定。 “姑姑在他手里,我没有选择。”杜思林摇头,松开防风抓住自己的手,叹气般的说道。 是的,没有选择。从杜思林出生开始,她的命运就无从选择。 “我去。”肖清竹挡在杜思林的面前,斩钉截铁。那坚定的目光令杜思林的身子震了一震。“他不会怀疑我的,现在,也只有我能找到他,不是么?”肖清竹故作轻松的笑笑,一双眸子熠熠生辉,如同高高挂在夜空中的月牙儿。 “我陪你。”杜思林道,她不会让肖清竹去冒险,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不会。 “嗯。”肖清竹点头,“不过,你还是要当我的小助理喔。”她调笑道。 “嗯。”杜思林点头,在没有确定之前,她自然是懂得不要撕破脸的道理,并且,有个正当的身份更加好办事。 “哎呀,不要弄得生离死别一样嘛,就当是去找一个老头问些事嘛。”荆芥缓和气氛道,因为气氛实在是太过沉闷太过压抑。 自不化骨这个字眼被提出来之后,就像是世界末日即将要来临了那般。大家的心里就仿佛多了一层死亡的压抑。 “荆芥说的对。”一直没有说话的慕容潞羽倒也开口了,“胎光,你潜力无限,提升的空间很大,可不化骨的实力却早就定型不会提升了。” “嗯。”杜思林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这时,天空中开始泛起鱼肚白,众人闹了一夜,尽皆都累了,便也就各自散去。小家伙早就憨憨入睡,不时笑出声来,也不知是梦到了什么令她如此开心的事。 杜思林和肖清竹二人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漫步而行,十指相扣,没有打伞,任这雪花飘落。 “思林,你看,这雪花就像是一个个小精灵。”肖清竹摊开手掌,接住落下来的片片雪花, “嗯。”杜思林也学着肖清竹的样子,摊开手掌,雪花落入掌心,不多久便化成了一滴滴的小水珠。 “大自然是如此的神奇,你说对吗?”肖清竹的心情似乎是很好的样子,语气也极其的轻松。 “嗯。”杜思林痴痴的看着肖清竹,呆呆点头。 “噗嗤。”肖清竹忍俊不禁,“傻子。”她这般道。 “你……”杜思林看着肖清竹的样子,欲言又止。 “我怎么了?”肖清竹见杜思林一副话憋在心里的样子,心情更好了,“你想问我什么?”她转过身来,站在杜思林的面前,蹭了蹭她的鼻尖,冰冰凉凉,像是雪花。 “我可能很快就压制不住了……”杜思林说着便低下了头,如同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你是说你体内的僵尸毒么?”肖清竹的声音很柔和,好似阳春三月拂脸的微风。“傻子,无论你是人,是龙,还是僵尸,你都还是我爱的杜思林啊。” “为什么?”杜思林不解的看着肖清竹,问道。 “什么为什么?”肖清竹被杜思林这一问,倒是不明白了。 “你不介意么?”杜思林问。 “我要介意什么呢?”肖清竹笑笑,伸出手去,揉了揉杜思林的头发,“我爱你,爱的是你,而不是你的身份。思林,我只是心疼你。” “心疼我?”杜思林疑惑,“心疼我什么?” “心疼发生的一切都要落在你的肩头,心疼你要面对那么多。也恨自己什么都不能帮你,只能看着你吃苦。”肖清竹侧过身,重新站回杜思林的身边,俩人迈开脚步,在这已经积下了些许深的街道上留下竖排脚印。 “清竹,这些我都不能选择。就像我无法选择我的出生。”杜思林很是平静,肖清竹带给她的,正是如同海洋般平静的气息,令她心神安静,“杜家是阴阳家族,对命理很有研究,所以以前的我很信命,也认命。就像我一出生就只剩下一魂一魄,这是命。我自小就要凝魂炼魄,尝尽魂魄聚散之苦,这是命。我是天生的轮天眼,所以要背起祖先们留下来的责任和使命,这也是命。我不能去改变,所以只能学着去接受。可预见你之后,我不认命。如果说我活了这么多年,只做了一个选择,那就是选择面对自己的心去爱你。我想要一生一世的保护你,在我活着的每一天都能陪着你,看着你的笑容。从生到死。就像现在,从青丝,走到白发苍苍。” 就在杜思林说完这些,肖清竹才发现,原来两人的头发不知什么时候布满了顽皮的雪花,真的如同杜思林所说,俩人从青丝一起走到了白发苍苍。 “思林,你知道么,在我的人生中,最大的幸运就是遇到了你。最正确的选择,就是没有放开你。”肖清竹看着面前这章清秀无比的脸,在心里默默的说道。 四目相对,白雪纷飞,肖清竹闭上眸子,任杜思林的唇覆上自己的眼。 这正是所谓:“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作者有话要说:哇是啊 好久好久没有更文了 结果今天要三更啊 我才码了一更 好忧桑tt 求虎模 44犯错 “她们真幸福。请使用访问本站。”慕容潞羽站在窗前,看着在街道上的俩人,不由感慨。 “我们也很幸福不是么?”杜思炎从慕容潞羽的身后环抱住她,下巴抵住她的头柔声道。 “似乎是这样子。”慕容潞羽点头,嘴角却是坏笑了下,不知在打什么鬼主意。 “似乎是这样子?”杜思炎没注意到慕容潞羽嘴角的坏笑,“这是什么意思?”他问。 “就是……”慕容潞羽说着话转过身来,“你让我欺负一下我们就很幸福啦。”她伸出手去开始挠杜思炎的痒痒,惹得杜思炎忍不住笑,直喊饶命。 杜思炎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痒。光是这一点就让慕容潞羽吃的死死的。 而另一边的房间里,防风和荆芥就这般静静的躺着,四目相对。 “防风,三百多年了,你还在我身边,这种感觉真好。”荆芥伸出手去挑弄防风的发丝,含笑说。 “是啊,三百多年了,你也还在,真好。”防风也笑了,等待和寻找也许是很苦,可是此时此刻,她们苦尽甘来了。 “你说,要是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了,那我们怎么办呢?”荆芥古灵精怪,总是能问出很多稀奇而令人捉模不透的问题。 “嗯……”防风想了想,“还是这么过吧,有你在我身边,就算是世界末日又能怎么样呢?” “我也觉得是。”荆芥点头,“那时候,所有的人都不理解的感情,我觉得每天过的都是世界末日,但是有你在我身边,就算下一秒是世界末日,我也不觉得有什么。” “老实告诉我,沉入护城河那一刻,你害怕么?”防风问。 “害怕。”荆芥实话实说,“但不是怕死。是怕没有你的日子。” “此生得遇你,夫复何求啊。”防风把荆芥紧紧的拥进怀里,感慨道。 杜思林和肖清竹的房间里,小家伙依旧在睡梦中,时不时的发笑。孩子的梦总是甜的,也许一根棒棒糖就能让她乐上半天。 “思林你看,这个雪人真像你。”肖清竹哈着气,又拍了拍一个到她腰间的雪人笑着说。 “呃,这个雪人……”杜思林很无奈,肖清竹玩笑般的给雪人画了一只猪鼻子,然后捏了两只招风耳,也不知到底是哪里像她。 “对不对,很像你?”杜思林无奈和愣愣的表情让肖清竹莞尔,“你们都一样呆。”她又补了一句。 “哪里呆……”杜思林小声反驳,不过她的手也没闲着,手下亦是一个雪人堆积起来。一双巧手还为其捏出了长发,两只黑色的石子儿被杜思林雕成了月牙儿形,炯炯有神,细细看来还真有几分神似。 “哟,看不出来,某些人的手还挺巧。”肖清竹那柔软的指月复细细摩挲着杜思林堆的雪人,单那双眼睛就早已知道了这雪人堆的是谁。 得到肖清竹的夸奖,杜思林有些小得意,“你看,那个一点也不像我。”似乎是得意的有些忘了形。 “你说什么?”肖清竹的耳朵很灵,杜思林的话虽小声,可还是被她捕捉到了。杜思林的结局可想而知,脸上留下了一拍整齐的牙印,并且只有一边。 在肖清竹的命令下,杜思林不得不小心翼翼的把自己堆得雪人挪到了肖清竹堆的那个身边。两个雪人就这般肩并肩的站在街旁,似乎是守卫街道的卫士般。 “这个雪人像你么?”肖清竹兴致满满的挽着杜思林的胳膊问道。 “像。”杜思林很无奈的道。她哪敢说不像。 “嗯,我也觉得很像。”肖清竹点头,弯下腰去拍了拍那小猪雪人的脑袋,对其说:“思林乖,好好看马路喔。哈!” “清竹乖,好好陪着思林看马路。”杜思林也学着肖清竹的样子拍了拍雪人的脑袋说道。 “谁要陪你看马路!”肖清竹佯装嗔怒道。 “清竹要陪思林看马路啊,清竹要一直一直的陪着思林。”杜思林笑呵呵的道。 “傻子!”杜思林说话时那傻乎乎的样子另肖清竹不由的道了句。 “嗯。”杜思林应了一句。 大雪之后,竟是升起了一轮圆日。 “思林,你看。”肖清竹指着那初升的太阳,对杜思林说:“太阳总会出来的!” “是啊,太阳总会出来的。”杜思林顺着肖清竹指的方向望去,旭日东升,夹杂着依旧纷飞的雪花,那一刻的美景,她永生永世都不会忘记。 “傻子黑眼圈都出来了呢。”肖清竹眯起眼睛笑了。 “呃……”杜思林很无奈,她的脸估计在回去之后又要被肖清竹敷上那些乱七八糟的面膜了。有时候是舒缓的,有时候是什么美白的。并且是各种颜色。 …… 望着镜中被绿色藻泥所覆盖的脸,杜思林知道自己所预料的又没错。 肖清竹的脸上什么颜色也没有,因为她用的面膜无色。 “太阳出来了,路边看守马路的思林要退休咯。”肖清竹笑眯眯的看着一脸绿色的杜思林道。 “清竹也要陪着思林退休了。”杜思林也笑了,可她一笑就觉得脸上的面膜皱巴巴的,连带着面部都变得僵硬起来。 “都说了,你敷的这个面膜不能笑,一笑容易起皱纹。呆着!”肖清竹过来抓住杜思林的肩膀,像是拎小鸡米似的把她丢在了床上。 杜思林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肖清竹,委屈的样子惹人怜。 “我跟你说,你现在这样,和小家伙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肖清竹莞尔。小家伙做错事的时候也总是用这样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她。 “我女儿嘛。”杜思林倒也毫不推让。 “是是是。”肖清竹走到小摇床的边上,弯腰看了看不曾醒来的小家伙,怜爱的伸出手去刮了刮她挺翘的鼻梁。 小家伙似有感应,胖乎乎的小手抓住了肖清竹正想缩回去的食指。也不知是哪来的力气,竟是生生的拽进了嘴里。如同咬女乃嘴般的开始吮吸。 一旁杜思林幸灾乐祸的忍着笑,看肖清竹怎么摆月兑小家伙的“魔嘴”。 只见的肖清竹伸出另一只手缓和而轻柔的拍着小家伙的背,渐渐的小家伙紧抓住手指的手竟然是放开了。 肖清竹为小家伙掖了掖被子,对着杜思林得意的笑笑。 “时间到了,去洗脸。”她道。 杜思林一见肖清竹那不怀好意的笑就知道没好事,但是面膜不洗又确实很难受。于是犹豫着最后还是去把脸上的面膜洗干净。 “你敷面膜的时间好像比我还久?”洗漱完毕,杜思林忽然想到。 “傻子,睡眠面膜,当然不用洗。”肖清竹笑道,“明天给你敷这个,打在脸上能拍出水珠来的呢。” 杜思林无语,怪不得肖清竹一直不紧不慢。 “来,过来坐。”肖清竹对杜思林招招手,示意她来床边坐下。 自从上次酒店里发生的事之后,小家伙虽然还是和俩人一个房间,但肖清竹特地为其买了一张婴儿床。小家伙很喜欢,只要一躺在床上,婴儿床就会在小家伙的操控下自主摆动。 把灵力用在婴儿床上,这点恐怕是前无古人了。至于后面有没有来者,那也不好说。 “刚刚是不是偷着乐了?”肖清竹如同一个审问的判官一般,杜思林乖乖的坐在她身边,头低的像是头鸵鸟。 “呃……”杜思林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头说,“是。” “很坦白嘛。”肖清竹说,“不是和你说过,做这个面膜的时候不能笑,一笑就容易长皱纹么?” “呃……”杜思林语塞,只好回答一句,“我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没想到要长皱纹么?我不是和你说过了?”肖清竹继续审问,杜思林一直低着头没发现,肖清竹眼中的坏意和嘴角的微笑越发的浓郁了。 “我错了。”认错才是最好的方式,杜思林心想。 “嗯,错了,然后应该怎么办?”肖清竹的语气听起来依旧是那么严肃,导致杜思林一直不敢抬头看她。 “下回不笑了。”杜思林像是个端正态度的孩子,听话的说道。 “那是下回的事,现在你要怎么办?”肖清竹问。 “呃……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杜思林一咬牙,道。 “嗯,月兑光了去床上躺着去。”肖清竹道。 “哦。”杜思林没有听出肖清竹话中的笑意,条件反射般的答应了下来。并且开始解睡衣的扣子。 解了一半,她忽然间发现了不对劲。 “为什么要月兑光了躺着?”她问。 “因为……”肖清竹也不介意杜思林只解开一半的扣子,直接一推,趁杜思林还在迷茫之中,推到了杜思林。 灼热的吻覆上了杜思林的唇,杜思林终于是反应了过来。习惯性的想要翻身把肖清竹压在身下。 “你敢压我试试。”肖清竹的声音忽然从上方轻飘飘的传到了杜思林的耳中。 杜思林一下就愣住了。 肖清竹的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今天也该让这位让鬼神都闻风丧胆的杜思林尝尝被压的滋味了! 作者有话要说:哎呀 第二章出来了 我知道大家肯定都期待第三章了 我也好期待 北京时间十二点零四了 结果我要码一段肿么办 长夜漫漫会睡不着的tt 第三章应该早不了各位要早点碎觉啊 忘了说一句,昨天是感恩节啊 感恩节快乐 嘿嘿 49鬼军 “接下来需要我们做什么?”陈周赟一进来,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瞪大了双眼一动不冻港的僵尸,问道。请使用访问本站。 “想做什么做什么,符不要碰掉。”杜思林耸耸肩,指了指印在僵尸额头的道符说道。 “好的。”陈周赟点头,对着身后两名警员低声说了几句,那两名警员带着医用橡胶手套把僵尸抬到一边。 “把她的验尸报告给我。”杜思林又对陈周赟道。 “好的,稍等一下。耗子——”这最后的耗子自然不是对杜思林和防风说的,陈周赟一招手,一个身形矮小的警员不知从何处钻了出来,皮肤黝黑,乍一看,还真的神似耗子。 之间的陈周赟对着耗子耳语几句,耗子连连点头,随后一溜烟跑没了影。 “胎光,防风,我有些话想和你们说。”陈周赟语气严肃,一点也没有为僵尸被解决而感到丝毫轻松。 杜思林点头,尾随着陈周赟到了一间办公室里。 “胎光,政府想请你出面。”陈周赟开门见山。 “什么意思?”杜思林与防风对视一眼,问道。 “晚上的事情你也看见了,其实这不是警方遇到的第一起灵异事件了。政府内部也一直在讨论要不要成立一支特殊小组,专门用来破这种灵异案件。就像刚才,如果警方有这种人才,就不会束手无策。所以政府想请你培训出一个特殊小组来。”陈周赟解释。 “为什么是我?而且,为什么是你来说?”杜思林看着陈周赟,一个情报科的人为什么会插手到这个层次,着实令人费解。 “我父亲就是支持成立特殊小组的人之一。他知道杜家的能力,也知道我和思炎是好朋友,因此把这个任务交给了我。”陈周赟很无奈,原来他和杜思林的哥哥认识了这么久,也没少在杜思林和防风的面前晃悠,她居然对自己的家世一无所知。 “哦……”杜思林若有所思的点头,旋即她说,“另请高明吧,我对这个特殊小组没兴趣。” “胎光,你先别急着给我答案,好好考虑。”陈周赟似是早就知道杜思林会一口回绝,所以并没与显得很失望。 “咚咚咚” “进来!”陈周赟道。 门被打开,方才的耗子又出现了,一双绿豆大小的老鼠眼从杜思林和防风二人的身上扫过,他的身后跟着两个女子。其中一个,竟是晚上在公园里斥责杜思林二人的路人! 耗子的任务完成之后便退了出去,站在稍前方的是一个较年长的女子,她对陈周赟点头示意之后,眼神同方才的耗子一样,也从杜思林和防风的身上扫了过去。 杜思林接过在年长女子身后站立的“路人”女子递过来的报告大致的看了一遍之后又递给了防风。 “怎么称呼?”杜思林站了起来,问那年长的女子。显然在这两个女人之中,她才是教授级的人物。而她身后的,估计也就是新来不久的见习法医。 “李昕。”那女法医说着伸出手同杜思林回握了一番。不得不说,同肖清竹相处了一段时间,饶是杜思林这木头也是学会了几分社交本事。当然,只是最基本的。 “李法医,验尸报告的结论你能保证无误么?”杜思林问。 李昕推了推眼镜,“验尸报告绝对没有问题。”她斩钉截铁。 杜思林笑了,看起来这李昕李法医是个很果决的人,至少在她的成果上,她很自信。而确实,在杜思林知道的范围里,李昕的报告没有任何问题。在杜思林不知道的范围里,有没有问题她也看不出来,毕竟杜思林不是专业人士。 验尸报告上大致说死者为三十岁的女性,死亡时间初步推断是三天前,溺毙。而其他的补充则是颈部有一处疑似某类动物的咬伤痕迹。体内血液流失百分之七十以上。 “胎光师父,能不能……回答我的一个问题?”而就在杜思林在心中赞叹李昕的果断之后,她又犹豫的说。 “坐下说。”杜思林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李昕和“路人”法医点头,微笑着坐下,坐下时还冲着防风点了点头。 “死者……真的是僵尸吗?”李昕问。 “严格上说,不是。”杜思林思索了一番,回答。她对这些话题并没有躲闪,鬼神之说,心之则灵,不信她也没办法。她只是在说实话而已。“她只是一具行尸走肉。”或者换句话说,会行走的尸体? “匪夷所思,太匪夷所思了……”李昕不可置信的摇头感叹,这违背了她几十年一直坚持的无神论,可当事实摆在眼前的时候,她又不得不承认。 “麻烦我们帮你们解决了,该走了。”杜思林起身,扭头看向陈周赟。李昕还沉浸在那惊讶的情绪里。 “胎光,刚刚我和你说的话,希望你可以考虑。”陈周赟郑重道。 “嗯。”杜思林应了一声,先出了门。 “胎光,我倒觉得他的话你可以考虑,毕竟双拳难敌四手,现在我们所知的光低级僵尸就不计其数,单凭我们几个完全打不了那么多。有一支特殊小组起码能为我们减少一些负担。” 走出办公室后,防风悄声对杜思林道。 “两位,等等!”而这时,身后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转身一看,正是斥责二人的“路人”法医。 “还有什么事情吗?”防风问。 “那个,晚上的事,我想我应该是误会你们了,我向你们道歉!”说着,她还冲着二人鞠了一躬。 “没事,我们没放在心上。”防风大度的摆摆手,杜思林就更不用说,她甚至已经不记得眼前人的模样了。 “那就好,我叫周冰倩,很高兴认识你们。”周冰倩甜甜的笑了。 “我们的名字,你应该知道了,所以我就不说了吧?”防风道,“那个,不早了我们有机会再聊吧。”她抱歉的笑笑。 “好的好的,再见!”周冰倩连忙道。 转身之后,杜思林眼角的余光在周冰倩的身上扫了一眼,不过却没有停留。 一直到出了警局,两人一时之间打不到车便在街上溜达。 “有一支特殊小组是能帮我们一些忙,可从成年人练起,如果不是天赋异禀,短时间内他们能抵挡的就只有黑僵。遇到高一级的僵尸都能轻而易举的杀了他们。我不想无辜的人送命。而且,把道术流传出去,难保不会有心术不正的人,到时候受伤害的不仅仅是人类,还有鬼魂。”杜思林把自己心中的想法告知了防风,“我知道双拳难敌四手这个道理,陈周赟的建议倒是给了我一个启示。我们不能用人,但是能用鬼。”她道。 “用鬼?怎么说?”防风好奇。 “孤魂野鬼那么多,为他们制作一个傀儡使得他们暂时有附身的地方。人可以被杀死,鬼却杀不死。至少红僵以下无法使他们灰飞烟灭。那我们就等于拥有一支杀不死的鬼军。”杜思林细细道来。 “鬼魂大军对战僵尸部队。也就你能想的出来,幸亏你没想出豌豆射手。”防风打趣,她仔细琢磨了一番,杜思林的法子却是个好法子。难怪方才她那么斩钉截铁的拒绝陈周赟。 “我也想种豌豆射手,但是我没时间等阳光凑够一百个了。”杜思林回了一句。 “对了,你有没有觉得那个周冰倩……”防风忽的又道。 “她怎么了?”杜思林挑眉,看来不是她一个人觉得不对劲。 “我总觉得她不是普通人那么简单,就是一种单纯的直觉。可能是最近发生的事太多了有些神经紧张了。”不多久防风摆摆手,她实在是形容不出周冰倩给她的是一股什么样的感觉。 “其实我也觉得她有些不对劲,就是说不上来。”杜思林道,蹙眉回想了方才与周冰倩接触的情景,最终还是摇摇头。 “对了,你打算怎么救你姑姑?”防风问道,这件事,杜思林只说自有打算。 “姑姑不用我救。”杜思林道,“你记得那簪子么,姑姑要告诉我们不化骨的身份有很多种方式,偏她就把这支簪子送了回来,为的就是要在同时告诉我,不用为她操心,她自有办法。” “这就是所谓的暗语么?”防风道。 “算是吧,”杜思林点头,吁出口气,“我只记得姑姑以前和我说过,如果有一天她把簪子以某种途径给我,那就表示她很安全。” “那你当时怎么没说?” “我忘记了。”杜思林一脸轻松,“这件事我也是前几天才想起来。” “这你都能忘记?”防风很想一巴掌拍死杜思林。 “我也不知道,最近我想起很多以前不记得的事情,但是记得的事情也想不起来了。”说到这里,杜思林的表情变得有些茫然。 “你不是帕金森了吧?”防风调侃,可是渐渐地,她发现杜思林依旧是那茫然的表情。并且,眼睛的光泽似是黯淡了些。 “胎光!胎光!”她的手抓住杜思林的双肩用力的摇晃,不住的呼喊着杜思林的名字。 “嗯?”杜思林回过神来,“怎么了?” “刚刚我们说到哪里了?”防风盯着杜思林的眼睛,带着试探的语气问道。 “你不记得就算了。”杜思林并不知道防风的想法,以为防风是捉弄她,便没回答防风的问题。 “有车了,回去吧。”杜思林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对还愣在原地的防风说道。 “别想了,刚刚我们说到我凑不够一百个阳光种豌豆射手。” 作者有话要说:不乖就要挨打了 现在因为有些疑团没有解开所以有些童鞋看的不是很明白 但是当疑团被解开的时候就会豁然开朗了嘿嘿 周五了哟,是不是有连着上八天班或者八天课的呢 要解月兑了哈哈 50说故事 回去的路上。请记住本站的网址:n。杜思林靠在身后的椅背上,闭目养神。也正是因此,她没有注意到防风蹙起的眉头和严肃的表情。 防风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刚刚杜思林分明是说,她们说到了豌豆射手这个部分。细细回想起杜思林之前出现的那一刹那茫然,直觉告诉防风,这一定不是偶然情况,也不是正常情况下应该出现的情况。但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的,防风还不知道。这件事也只有她秘密的去查,而且她想,杜思林或许已经知道自己的特殊状况,就算不知道也一定能有所察觉。因为论心思的细腻,杜思林绝不比防风差。 到家的时候都是要破晓的时分了,杜思林沉默着开门,房间里的灯还亮着。杜思林一下把自己摔在了床上。脚上的拖鞋随意的踢飞到了一旁,三两下月兑了衣服钻进被窝里。是暖的,她把头枕在肖清竹的腿上,感受着肖清竹的一呼一吸。 “怎么了。看起来闷闷不乐的样子。”肖清竹柔声问。她的眼神如同春水般轻软,又似秋水般妩媚,放下手中的书,拨弄起杜思林的一缕发丝来。 “就是忽然间很想你。”杜思林把自己埋在被窝里,传出的声音带着沉闷。 “傻瓜……”肖清竹笑了,她把被子往下扯了一些,露出杜思林的头,“我不是在你身边了么?” 虽嘴上是这么说,可她却能明白杜思林想要表达的感情。有的时候,即使是心爱的人就在自己身边,明明十指相扣,还是会想念。 “是啊,有你在我身边,真好,”杜思林感叹似的说道,她翻了个身,虽然头还是枕在肖清竹的腿上,可至少不像方才似的背对着肖清竹了。 四目相对,杜思林的嘴角泛起一抹笑意,那是一种满足和幸福。每个人对幸福的定义都不同,很多时候不需要面朝大海,和心爱的人一起,无论在哪里,都会是快乐的。 “晚上顺利吗?”肖清竹伸手捏了捏杜思林的脸蛋,关切的问。 “嗯,但是我有一点不明白的就是,那个死的人只是被吸取了百分之七十的血液。”杜思林回忆起那份验尸报告,这也是她问李昕验尸报告是否可靠的原因。 “也许,那只吸血的僵尸并不想杀人呢?”肖清竹猜测道,和杜思林在一起的时间长了,她自然是知道僵尸在遇到血液的时候很难控制自己对血的渴望,所以总是会把血吸干。“可是血液失去了百分之七十,已经很难活下来了。”她略微一想,又推翻了自己的猜测。 体内大量失血对人体的损伤是很大的,在这种时候,几分钟也许就能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很多人的死亡原因都是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就算勉强能活下来,身体也会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例如,大脑供血不足而成为植物人。 “那应该是只高级僵尸,”杜思林道,“能控制住对血的**,低级僵尸做不到。因为死者是被淹死的,在水里泡的太久,已经面目全非,所以警方还没能确定她的身份。” 当杜思林说起那死者因为被泡的太久而面目全非的时候,肖清竹不由自主的补脑了一翻,结果胃里有些翻江倒海。 “呃……”杜思林愣了一下,“不说了。”旋即她道。 “为什么不说,你继续,我想知道。”肖清竹一见杜思林不准备继续说就急了,一边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忍住想吐的**,一边说着,“不用管我,我没事。” 杜思林只觉得此时的肖清竹可爱的紧,明明怕鬼还偏偏逞强要听鬼故事。 “可是大致的情况我都已经和你说完了……”杜思林哄道,她也确实是说完了,当然,只是大致,细节她想应该不用补充了。不然她还真怕肖清竹没忍住吐在床上,这样晚上就没法睡了。总不能和防风荆芥挤一个屋吧?她愿意防风都不带同意的。 “说完了?”肖清竹微怔,“那好吧。”她道,可脑海中又是不由自主的浮现出那一副身影,被江水泡的又白又肿……肖清竹没有见过尸体的样子,所以她现在联想出来的是过往电影里描述的那般,虽不是一模一样,倒也能说是□不离十。 “我很好奇……”不一会儿,肖清竹又以一种弱弱的语气说道。杜思林只觉得今晚的肖清竹活月兑月兑就是一个好奇宝宝。 “好奇什么?”杜思林接过话茬。动了动身子,又找了个舒适的姿势躺着。 “你看见那尸体的时候不会……”肖清竹的声音说着说着就变小了。可是杜思林又怎么会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呢。不就是想问自己看见尸体的时候怎么不会恶心或者害怕么。 “很多时候,人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她的魂魄就是什么样子的。我以前收服过一个鬼,她是自杀的。割腕加开煤气。结果煤气爆炸了。”杜思林回忆着。 “然后呢?她为什么自杀?她的魂魄是什么样子的?”肖清竹饶有兴趣的追问着。 “因为她是含恨死的,所以我就收服她了。”杜思林笑了,肖清竹这好奇宝宝的模样也是极好的,叫人怜爱,她继续说着,“她是带着她刚出生不久的儿子还有心爱的男人一起自杀的,因为她丈夫,也不能说是她丈夫,她直到生完了孩子之后才知道自己只是那个男人在外面找的女人。结婚证什么的全身假的。她也是个极傲的人,接受不了,就迷晕了那男人,想一家三口集体自杀。她生怕自己死不了,还开了煤气,倒是那男人命大,活了下来。我见到她的时候,她的手腕断了一半,白色的骨头茬子露在外面,眼睛被炸了一个,一半的脸都被烧伤了。别的,倒都还好的样子。” 在叙说着的时候,杜思林几乎是时刻注意着肖清竹的脸色反应,一旦发现她接受不了或者是怎么的就立马停住,如果她忍不住要吐的时候就把垃圾桶挪过来,所以杜思林的一只手早已悄悄的探出了被子放在床边,因为垃圾桶就在床边。可肖清竹明显是好了许多,没有任何不良反应。 “她投胎了吗?”肖清竹关心道。 “应该投胎了吧。”杜思林不确定的说。 “什么叫应该投胎了吧?”肖清竹把“应该”还有“吧”这两个字眼咬的分外重。 “呃,我也不清楚。当时我只是消了她身上的怨气,送她去了地府。”杜思林如实回答。 “去了地府是应该都投胎了的吧?”肖清竹以前从未接触过这些东西,也很少问杜思林什么,今天打开了话匣子竟是觉得极有趣。 “不一定。”杜思林见肖清竹兴致高,也是有问必答,“有的罪孽太重就不能去投胎或者投胎要进畜生道,也有不愿意投胎之类的很多种情况,所以去了地府不一定就会投胎。” “原来这里还有这么多学问在,果然是三十六行行行出状元。”肖清竹似懂非懂,若有所思的点头低语。 “这些都是从小姑姑教的,”杜思林合上眼睛,“也不知道姑姑现在怎么样了……” “姑姑吉人天相,一定没事的。”肖清竹安慰道,随后她拍了拍杜思林。 杜思林睁开眼,肖清竹正低头看她,鼻尖轻触鼻尖,那股如兰似麝的气息就扑打在杜思林的脸上,杜思林微一抬头,吻上了那粉女敕的唇瓣。 “唔。”肖清竹没想到杜思林会突然吻上来,原想逗弄她,此时却被杜思林占了便宜。一时间,脸上浮现两朵红霞。 “睡觉!”片刻,肖清竹猛地回过神,离开杜思林的唇,羞愤的低喝了一句。“躺好!”她又道。 杜思林望着肖清竹脸上的红粉色,不由笑了。不过她知道分寸,识趣的摆正了身子在肖清竹的一侧躺好。任由肖清竹替她掖好被子,她把大半个脑袋全裹进了被子里,只留下一双眸子在外,眼珠子不停转动,看着肖清竹把长发拨到一边,关上灯。很快自己的耳畔便感受到了肖清竹呼吸而传来的热气。 “以后要每天给我讲故事。”肖清竹以极为温柔的语气说道,可一只手也是搭在了杜思林腰部的位置。 “呃……我不会讲故事……”杜思林一边回答着一边不动声色的把身子往边上挪了些。可肖清竹又怎会不知道她心中的小九九呢?搭在腰上的手硬是又把杜思林挪了回来。杜思林怕痒,怎经得起肖清竹这般折腾。偏她又不敢说痒,也不敢躲。 肖清竹说了,要是她躲了,就分床睡!相比之下,杜思林还是愿意忍着。寒冷冬天,两个人一起睡,怎么着也比一个人暖和。 “晚上你说的就挺好的……”肖清竹继续笑意盈盈的说道,但杜思林能察觉到她语气里带有的几分威胁的意思。 “那……好吧……”杜思林只得妥协,她深知过多的挣扎和反抗不但无济于事而且到头来吃亏的是她自己。 “嗯,这样才听话。”这个时候,天已不是漆黑一片了,所以杜思林能模糊的看到肖清竹似是很满意的点了点头。 “睡吧。”杜思林无奈道。 夜已深,心爱的人枕在自己的肩头。如果可以,杜思林真希望明天的太阳永远也不要升起。这样她就能一直搂着这个女子,这个,等到天明的女子。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各位周末过得如何?反正小宝是过得各种惨淡,以为能安生两天结果被拉去做苦力并且连着吃了二十多天的年糕现在有年糕恐惧后遗症了 咳咳,注意注意,熬过这么八天长班 还有更长的今天在微博上看到——春节假期后连上七天班,清明过后连上六天班,五一前连上六天班,端午前连上七天班,中秋三天假期和国庆长假之间,要连上九天班……九天……天…… 我承认我看到这个帖子的时候当时就悲催了(>_ 51十代祖师 这一夜在大多数人的眼里是再寻常不过的一夜。请使用访问本站。但在警局,所有的人都几乎是一夜未眠。 因为那僵尸吊起了众人的好奇心。 而第二天一大早,杜思林便叫了防风去尸体被打捞起来的地方查看。死者的身份到目前为止依旧未被确定下来,而杜思林记得在江边见过死者的鬼魂。也许来看看会有所发现,当然,是那女鬼没离开的情况下。飞云江这般大,要找一个鬼也确实不是一件容易事。 很快就证明,事情真的没有那么简单。因为那女鬼已不在这个地方逗留了。 “她怎么走的这么快……”杜思林身侧,防风伸了个懒腰,一副懒洋洋的样子。一大清早便被杜思林喊了起来,防风显然还在过渡期。 江边小道,晨练的人不少,打着太极拳的老人,慢跑的年轻人,玩空竹的孩童,清醒的空气另杜思林深吸一口气。 她忆起昨日的场景,思附:“我觉得她像是有话要说的样子,按理应该不会离开的太远。” “是么?”防风抬抬眼皮,又是一个哈欠,“你不会是要游泳去找吧……” 杜思林笑了,双手倒背在身后,浑浑江水,一眼望去极为平静的模样。 “不用这么麻烦。”她胸有成竹的样子,“就是不知道那法子有没有书上写的那么管用。”末了,她在心里又犹豫了句。 “那这么说,你是有好方法了?”杜思林心中另补的那一句防风自然是不知道,但见杜思林这般自信的表情,以为她山河尽在心中了。 “应该是个好方法……”杜思林道。 只见得她手捏半朵莲花的样子,闭眸口中不知喃喃些什么,而随着手势的变化,凡人肉眼所不见,防风却瞧得清楚,江水从最初的平静一直到翻滚些许小泡,由远及近,终于竟是出现了一个全身江水色的老头。说他全身江水色,此言非虚,因为若不是明眼人,还真是从江水中看不见他。 难不成这就是生物学里所说的保护色?防风心中默念了句。 “是你唤我?”那老头脚下踏着江水腾起的浪涛,若不是他周身没有仙气,恐怕还真会被当成是什么河神一类的人物。 但那老头开口的时候,防风却是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在地。明明是一个老头的模样,声音却尖细犹如妙龄女子。若单凭声音,防风恐怕会误以为是个美女之类的人物。此时她心中暗暗庆幸自己不是个声控。 “是。”杜思林的回答简洁却铿锵有力,有着一个阴阳天师家族该有的威严。 “不知唤我何事?”见那老头的态度似也是平日里身居高位的样子,言语虽有礼却没有一丝低眉的语气。 “前几日江中是否多了一个女鬼,昨日该就在这个地方逗留徘徊。”杜思林问,其实她也只是抱着几分的希望而已,毕竟一个飞云江这般大,说是前几日平添的女鬼,恐怕还不知有多少。 老头一听,眉宇间神色一动,最终却仍是简单的给了杜思林一个答复:“不知。” 偏他那神色一动的瞬间被杜思林捕捉到,杜思林在心中冷笑了一声,脸上却噙着和煦的模样,若是不知她素日里为人的人恐怕会以为杜思林是一只好捏的软柿子。唯有防风心里知道,与肖清竹在一起久了,杜思林也颇受影响,往往是越阳光的样子,心中打的算盘越响。 “此刻你知道还是不知道,我不追究,不过,”杜思林顿了顿,原本清浅的语气陡然变得凌厉,“一个小时后我再来问你,你要告诉我你知道。不然……”话音刚落,她的身后便聚了一条龙形,铜铃大的龙眸盯着与江水分不清的老头,隐隐似有寒意闪过。 “你……你是……”老头那原本油米不进的表情上终于是出现了变幻,瞧着杜思林身后的神龙失声。 “杜家十七代传人,胎光。”杜思林淡淡回答。 “原来是杜家传人。”那老头终于是低下头来,脚下踏的浪涛似也落低了几分位置,“难怪会此传召法。”他一脸了然的表情,“一直前行,五千米处,你会找到你要找的人。”他抬手为杜思林指了方向,末了又冲她拱了拱手,“不知还有何吩咐?”虽依旧不是低眉顺眼的样子,但比起方才一股子的傲慢,要算是好上不少了。 “你去吧。”杜思林一挥手,身后的灵力又归回她的身体里。 “是。”老头领命,浪涛逐渐降低,他又落回江中,片刻消失不见。 “这是什么……”防风怔了几秒,终于道。 “书上说,是许多的水鬼聚起来的,介于妖和鬼之间的……”她在脑海中检索了一番,终于又接口,“生物。” “难怪……”防风恍然,难怪有着老头的长相却是年轻女子的声音,如果是很多水鬼拼凑起来的,倒也不是什么奇怪事了。“不过,你是不是第一次召唤这种……生物?”防风忽然又懂得了刚刚为什么杜思林要思索一番才说出“生物”这个词语。因为确实不知道用什么名词来形容那样的存在,总不能说是东西吧?他也不是东西……也不是这么说……防风的心里顿时就打了一架。 “我也是以前在先祖留下的手札里见过,刚刚念口诀还念错了好几遍……”杜思林低声道。 难怪你念了那么久……防风在心里回答。 “那个先祖好像不单走了传统的老路,还兼修了很多杂七杂八的法门,当时被称作是离经叛道。”杜思林回忆,那个先祖是第十代祖师吧,如今杜家的傀儡制作之法也是她留下来的,还有什么各种古怪的召唤术,所能召唤的生物各式各样,几乎都是介乎六道之间的……生物。 “这个我倒是有听起过。”防风点头,有时候离经叛道未必不是好事。循规蹈矩,在很多不凑巧下反而阻碍了一个人的发展,埋没了身体的潜能。 顺着那老头指的方向一直走,五千米处,杜思林却仍旧没有见到那女鬼的影子。 “她应该就在附近……”防风道。就对鬼的感应而言,防风要比杜思林敏锐。毕竟是同一族类,虽然不是一个死法。 “那我们在这儿等着吧。”说着杜思林几步下了江边台阶,拍拍台阶上的灰,坐下了。 “你还真是现代守株待兔的模范……”防风回了一句,却也没阻止,杜思林的守株待兔,从来都是有收获的。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快到午饭的时间了,她怎么还不出来……”防风抬头看了眼那挂在空中的一轮太阳,这个时候竟还有这么大的太阳,这么热的温度,着实是叫人怀疑温室效应是不是加剧了。 “现在是阳气最盛的时候,我想还要再等吧。”杜思林也很无奈,但水鬼阴气格外的重,因此也比一般鬼要惧正午阳气。不然她也不会选清晨出来,哪知这鬼的耐心也颇好了,等了数个小时,杜思林能感觉她好几次的靠近又好几次的离开。 原本杜思林身上的纯阳之气对鬼魂是最大的克制,可她最近发现,由于变成僵尸了之后,这种克制反倒是降低了。一正一邪,一阴一阳的中和,所以,古人说,有得必有失,不是什么瞎话。 “两位……你们是要蹲在这里吃午饭还是找个小桌子坐着吃?”银铃般的声音,轻快的节奏,叫人一听身心便能愉悦起来,不是荆芥又能是何人? 两人扭头往身后一看,荆芥献宝似的晃了晃手中提的两个银色饭盒。 “我们还是……再等等吧。”杜思林一见饭盒,条件反射般的回答。她不用闭眼就能想象家里琳琅的厨房。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安全隐患,比如有一次荆芥做完饭不知道为什么在三个小时之后厨房爆炸了…… “那个,我们要是离开了,就有情况了呢……?”防风赔笑道,起身忙把荆芥手中的饭盒接手。 “说的也是,那你们就在这里吃吧。为了你们两个的午饭,可是我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呢!”荆芥嘟起嘴说道。 杜思林一手扶额,遮挡住自己极度纠结的表情。她都快要怀疑这个还是不是当日以身抗雷劫的九彩斑斓蛇,那个在雷劫面前,在死亡面前都丝毫不退让要逆天而行的倔强女子。可事实告诉她,荆芥正是那连她都生出几分钦佩的女子。只是,有防风在的时候,她就像个孩子,撒娇闹别扭耍小性子。而没有防风的时候,她要比任何人都坚强。 “胎光……”荆芥笑眯眯的把饭盒端到杜思林面前,那个笑容几乎都要腻死人。 “我……我不是很饿……”杜思林扯出个笑容,“防风很早就说饿了,那一份我估计她不够吃,这份给她留着吧……” “防风?”荆芥偏头瞧了一眼防风,原本慢悠悠吃饭的防风立刻开始狼吞虎咽起来,边吃边不住点头说“好吃……!好吃……!” 听着防风那说的跟哭一样的“好吃”杜思林想投江的心都有了。 “胎光……光光……小光光……胎光光……”荆芥又使出那一招百发百中例无虚发的招数——“撒娇!” 杜思林想说,连家里那小家伙杜清鸾外号蛋蛋的都不撒娇了都晓得改卖萌了,怎么面前这个活了几百年的荆芥还没有这个觉悟。 “杜思林!你吃不吃?!你不吃我告诉清竹你不吃饭!”荆芥见杜思林不吃她这一套在防风身上从不失手的招数,连忙改变套路,“嗖”的起身,大声说道,分贝太响,结果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吃!”杜思林咬牙。 “有情况!”防风忽的一说,趁荆芥不注意的时候,把刚塞进口中的饭悄无声息的吐回了饭盒里。 果然,平静的江面上,一道虚幻的几乎透明的影子向她们靠近。 作者有话要说:我表示从小听老人说水鬼总爱抓人脚脖子然后趁机淹死顶包,所以对水尤其恐惧——,结果学了三个月游泳愣是没学会。现在的水平是穿着救生衣带着游泳圈,身下坐个气垫,依旧溺水了tt 最近好热,我刚痛下狠心决定不要命一回明天穿短袖,结果墨迹提醒说,明天大幅度降温七度以上ππ 这是什么人品……周一愉快哈,上班愉快,学习愉快……(我怎么有股越说愉快越不愉快的痛苦,囧) 52蛋挞 今日的温度着实高,杜思林只着了间单衣都热的冒汗。请使用访问本站。 那女鬼名叫李桃,大家习惯性的唤她桃姐。以保姆为职业。而她之前也很庆幸,因为她的保姆工作高薪并且轻松并且是长期职业并且被问起在哪儿工作的时候是极为骄傲的。 她是昊天接班人,彭洛飞的保姆。平日里她的工作只是偶尔为彭洛飞做饭,大部分时间都是自己做给自己吃,因为彭洛飞不经常在家吃饭。而在那别墅里闲的无聊了,她还自己养了宠物。日出散步,日落抱着宠物说话。又能领到每月堪比一个公务员的工资,不说是个安逸享受的好工作又能是什么? 而她原本是想再多等些许时候,等过了这一阵子,阳气减弱的时分再出现。却因为荆芥无意间提及的“清竹”二字信任了杜思林。生怕她们真的走了,这才匆忙现身相见。 杜思林眼中的桃姐,可用虚弱不堪四字来形容,身影几近透明,似即将便要消散在这天地之间。 “你不能帮她吗?”她记得荆芥那时候说,“她这番死亡,阳寿应该是未尽的。” 是的,杜思林帮不了她。“我只能帮她超度,摆月兑水鬼的桎梏。”杜思林默默回答。她纵然再厉害,也终究是凡人手段。无法起死回生。生死已经关乎了天道,她不能插手天道,否则会遭了天谴。 杜家祖师,历代都是年轻命陨,同这天道轮回也是月兑不了干系的。 最终,桃姐进了地府。在杜思林的帮助之下,她挣开了水鬼需要拉人顶包的枷锁。回去的路上杜思林默默无言,小时候她恨自己的力量太大,在不懂控制的时候,总是无意间伤害到身边的人。此刻她却觉得自己太过渺小,面对很多事,很多人,都只有“无能为力”、“无力回天”这寥寥几个词。 当一个人的力量越强大,她肩上所要负起的担子也越大。这是姑姑杜空扬曾对她说的一句话。她忽然间懂了,这就是她应当担起的责任。她的能力,必定要以责任来句读。 “胎光……”这时,防风打破了寂静的气氛。 “嗯?”杜思林抬头,恍惚了一瞬。 “你说彭昊天怎么忍心把他女儿都变成僵尸?”防风道。 都说虎毒不食子。难不成在这点上,古人扯了个淡? “不知道,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吧,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杜思林吸了吸鼻子,道。 凉风袭过,像极了母亲的手,温柔而慈祥。抬眼是高楼,一幢又一幢。现代科技的飞速发展,无神论被越来越多的人笃信。谁还能想到竟会有杜思林这等低调的职业存在。 “也可能,那个不是彭洛飞……”言罢不久,杜思林又补了一句。 “不是彭洛飞?”荆芥诧异,“但是桃姐应该没有理由认错的……” 杜思林轻笑一声,“在古代都有用人皮面具之类的方法造出两个一模一样的人,何况是整容技术这么发达的现代。你要什么样子,整容医生做不出来呢?” “是你觉得哪里不对劲了?”防风素来了解杜思林的心思,不会说出没有理据的可能。 “我也只是猜测……”杜思林偏过头去,路旁一群下午要去上课的小学生围成一堆,不知在做些什么。 路过之时,听见一声低声的哀鸣。杜思林瞥了一眼,竟是一只米黄色的小狗。若是说大小,恐怕也只比巴掌大些许,还是不会走路的模样。站起来便跌倒在地,摇摇晃晃。小学生拿出自己爱吃的零食,它却只是嗅嗅便不再理会。 “好可怜的小狗……”荆芥也蹲了下来,围在小学生的身边。“防风,它受伤了。” 防风凑近一看,小狗骨瘦如柴,唯有一双眸子清亮的很,对着防风“呜”了一声。 “胎光,你来看……!”防风忽的极为严肃的唤了一句。 “这是……”杜思林的表情瞬间变得同防风一样,因为小狗的颈部赫然便是一个牙印。还带着斑驳的血迹。 “我们把它带回去吧……”荆芥瞧了瞧两人,建议说。 “好。”杜思林没有犹豫,虽说只是只小狗,可若是不幸死在马路,也不知会不会和桃姐一样,肆意咬人夺命。 “姐姐,你们要领养小家伙吗?”就在荆芥抱起小狗,三人在一干小学生的注视下转身离去的时候,一道怯怯的声音响了起来。 “小家伙……?”防风一听这小狗的昵称,脸上精彩了起来。 杜思林瞥了一眼窝在荆芥怀中的小狗,那一双眼睛,和家里的小家伙还真……像。黑白分明,清亮的紧。 “它受伤了,她是医生,我们想把它带回去治伤,这是你的小狗吗?”荆芥彬彬有礼,充满慈爱的声音叫人联系不起不久前撒娇耍横的小女子。 防风很无奈,她是医生,但是不是兽医……扯了扯荆芥的衣角,被荆芥一眼瞪了回来,那眼神似是在说:“人你都能治,狗你还不能治么?” 于是乎,防风只得摊摊手,由着荆芥去。 扭头看杜思林,发现她正盯着那说话的孩子,眼中含了莫名的意义。 “你叫什么名字?”杜思林蹲下来,视线与那孩子齐平。粉雕玉砌的孩子,苹果般的女圭女圭脸,带着健康的红润。 “我叫丁惜月。”小女孩懦懦的道,“姐姐,小家伙不是我的,妈妈说我的气管不是很好所以不同意我养小家伙。你们收养它会好好照顾它的,是吗?”她看着杜思林的眼中带着一丝期意。她想得到一个肯定。 “惜月……”杜思林心中了然,“我们会好好照顾它的。”她伸手揉了揉小惜月的脑袋,微笑。 “那我以后还能再见到小家伙吗?”惜月看了一眼荆芥怀中,小狗有气无力,但还是冲着她叫了一声。 “当然,会有一个叫楚枫的哥哥带着它来见你。”杜思林笑了,当真是无巧不成书。只是想不到,她在此生竟还是叫惜月。只是上一生她为刘家女,此生投了丁家的胎。 “嗯!”惜月重重点头,几步走到小狗面前,模了模它的毛发,“小家伙,我要上课去了,姐姐说我们还会有见面的机会的。你要乖,好好养伤喔。” “唔……”小狗似是听懂了惜月的言语,伸出舌头舌忝了舌忝惜月的手心。 “谢谢……”楚枫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三人的旁边。 “现在,你可以名正言顺的出现在她身边了。”杜思林笑着拍了拍楚枫的肩膀,她能清楚的感受到楚枫的身体震了震。 “楚枫无以为报!”楚枫当街竟就是要给杜思林跪下,却被杜思林挡下了。 “跟着清竹这么久了,现代人的生活作风还没习惯么?”她的语气淡淡的却带着如冬日暖阳般和煦的味道。 惜月听不懂二人的对话,但见到楚枫的时候,她没有再挪开视线。 “惜月,这就是楚枫哥哥,以后他会带着……呃……来见你。”杜思林顿了顿,惜月叫小狗为小家伙,她总不能跟着叫,要是被小家伙杜清鸾知道了,还不要把房子拆了。“小狗还没有名字对吗?”她问。 “嗯……一直不知道给它取什么名字好。”直到杜思林跟惜月说话,她才挪开视线。 “叫蛋挞吧,都是黄色的。”杜思林瞧了一眼小狗,笑道。 “蛋挞……?那是我最爱吃的东西。”惜月笑了,她又对小狗说,“小家伙,你有名字了,你以后就叫蛋挞。” 楚枫呆滞的看着惜月的笑容,他仿佛见到了她的上一世,那个被病痛折磨却依旧充满阳光的女子。犹如一朵盛世莲花般的洁白干净,却也如昙花般只得一瞬。庆幸她的这一世,有着健康的身体,虽是气管不好,但比起白血病,要好的多。 “哥哥,我以前好像见过你。”惜月终于是鼓起勇气说出了心中的话。 楚枫颤抖着身体蹲下了身子,“你好,我叫楚枫。”连带着他的声音都在颤抖。边上的另外三人都知道,在楚枫的心里,再次和惜月相遇相识,是只能出现在梦里的奢望。如今梦境成真,叫他如何不激动? “楚枫哥哥。”惜月甜甜一笑,宛若山间的清泉般凉入心扉。 “惜月,该走了,不然上课要迟到了!”边上的孩子提醒她道。 惜月抬手看表,露出有些不舍也有些沮丧的神情,“楚枫哥哥,姐姐,蛋挞,我要去上课了,再见!” “再见……”在惜月的背影消失许久之后,楚枫依旧呆滞在原地。那只挥舞的手依旧在半空挥舞。 “古板的楚枫原来也有这么可爱的时候!”荆芥打趣的说。 “我……”楚枫红了脸,可他扬起的嘴角却表明了他的心。 “不过你见到我们的时候,居然不马上出现!”荆芥语气一转,佯装嗔怒道。 “我……”楚枫瞥了一眼杜思林,低下头去。他并没有告诉杜思林,他在惜月身边的这件事。因为杜思林许久之前就同他说过,也许他和惜月,此生不见是最好。这样,惜月能像个正常孩子般生活,没有上一世的包袱,她就只是个孩子,只是这一世的丁惜月。 “我知道你就在她身边。不过这段时间,我有事情要你去做。”杜思林知道楚枫的担心,直截了当。 “主人吩咐!”一段时间不见楚枫,被肖清竹锻炼出来的现代习惯又淡化了。他又变回了那雄姿英发的将领。 “先跟我回去。”杜思林道,不改也好,如今她需要的,正是楚枫身上将领的那种铿锵有力,战场上的果决直接。 “是!”楚枫微微颔首,他对杜思林本就尊重。加上今日之事,谁都能看出杜思林是在帮他一把,他的尊重之情更甚从前。恐怕若是杜思林叫他上刀山下火海,他都不会皱一皱眉头的答应。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今天我们来双更吧! 水鬼组成的生物,我是幼年的时候听我女乃女乃说的。小时候调皮,她就会说各种各样的鬼故事吓唬我,比如我说,水鬼不就是人死了之后变得嘛,我没做坏事,才不怕。她就会说,很多水鬼会跟搭积木一样的搭起来,变成妖怪,你要是不听话,就把你吃掉。囧,我觉得这段格外有意思,所以便写了下来。 写到惜月的时候,弱弱的说,这是不是传说中的恋童癖== 关于游泳这个运动,我感觉我还是默默的呆在岸上面看人家游吧,这样还能悄悄的邪恶的流口水的看一下……性感的比基尼,遁走> 57途遇鬼车 前方那一群被保护的人竟还不曾惊觉危险其实就在他们身边。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乐乐,晚上是不是你请客?”司马琳在一旁起哄着。 “刚刚亭亭说了她请客,不然的话我一定请,下回我请!”被唤作乐乐的男生大声回答。 再往前走几步便是那烧烤一条街了。安静的街道里似乎都能听到专属于那条街里的热闹。 “丁一乐,站住!”防风在身后一声大喊,下一秒她就在众人吃惊的眼神下似是几个瞬移便到了丁一乐的跟前,双手化掌向前拍去。顿时响起一道闷哼声。 “这……这是什么东西……”丁一乐最先反应过来,腿一软瘫坐在地。身后一群人也是急退了几步。 地上是一个黑影,即使在街灯的光照下,他依旧是一团黑影。唯一可见的,便是那双宛若绿宝石一般通透的眼睛。 “不……不会是狼吧。”司马琳的脸色惨白,她虽没有同丁一乐一般瘫倒在地,但当时她和丁一乐是走在最前面的两个人,受到的惊吓也最大。 “他有两条腿的……”站在司马琳身后的是一个被唤作铛铛的娇小女生,她倒是胆子大,躲在司马琳的身后探出个脑袋观察。 “狼……狼人!”丁一乐还没有站起来,只是坐在地上向后挪动。忽的,他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名词。 “狼人你个头!”防风转身对着他的脑袋一巴掌拍了下去,“电影看多了吧!” 防风这一副丝毫没有畏惧的语气给众人添了几分胆气。 “防风姐,又来了几只!”司马琳指着前方,脸色愈发苍白。 防风转身一看,果不其然,这些绿僵倒也真给面子,方才她私下里解决了两只,如今又来了五只。什么时候仅次于红僵的绿僵也如同大白菜似的屡见不鲜了?而那绿僵也是有了些许智慧,知道站在最顶前的女子不好对付。只是慢慢的朝着他们靠近,却不发动攻击。 那双发着幽光的眼睛,像是在看着自己笼中的食物般。 “乐乐,你先起来。”司马琳见丁一乐这般挪动着实可怜,兴许不一会儿裤子都要被磨破了,鼓了个胆子悄悄给他搭了把手要扶他起来。 这一动,却叫绿僵以为他们的盘中餐有变。顿时一只接一只的扑了过来。 “砰!” 一声巨响,最先冲着防风扑来的绿僵在一道霹雳下化作飞灰。 顷刻,接连着“砰!”“砰!”“砰!”“砰!”四声巨响,那四只绿僵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被闪电劈中化作灰烬。 吹起一阵风,丁一乐模了把汗,可看了一眼眼前空无一人的街道,又开始怀疑自己方才的经历。 “防风,你怎么样?”杜思林赶到的时候,防风刚刚从那闪电带来的惊愕中回过神来。 攻击能有闪电霹雳的,除了小家伙,便只有荆芥了。 “还活着呢,不过你刚刚看见了没?”防风指着方才那闪电出现的方向问杜思林。 “看见了,是荆芥。”杜思林道出了防风心中所想。 “那她人呢?”防风四周张望,想寻到荆芥的身影。 “傻子,别看了,在你上面呢!”荆芥的出场就像是电视剧里仙女的那般神奇,从头而降,脚尖落地时带起一阵清风。那灵动的模样,叫防风身后的年轻人为之一叹。 “你怎么来了?”防风问。 “我担心你啊,就来找你了,对了胎光,清竹喊你回家吃双皮女乃,说回去晚了就不给你留了。”荆芥对着杜思林挤挤眼说道。 “胎光,你没事吧?”当司马枫搀着陈周亭过了马路之后,陈周亭便匆忙的来上下打量杜思林。 “亭亭,刚刚我们好像遇到狼人了……”乐乐在一旁扯动陈周亭的衣角怯怯的说。 “狼你个大头鬼!都说你电影看多了!”防风又是一个巴掌拍了下去,丁一乐脑袋一缩,极委屈的表情。 “不早了,我看今晚你们还是早点回去吧,免得家里人担心。”杜思林建议,她扫视了一圈,眼看着这群孩子也没了什么夜宵狂欢的兴致。 “不要……我不要回去,要是在路上又遇到……怪物怎么办?”丁一乐连连摇头,提起怪物的时候他还弱弱的瞄了一眼防风,怕她又拍自己脑袋。 “我哥和爸妈晚上都不在家,我一个人也挺害怕的。”陈周亭对杜思林说。 “是啊,我家里也没有人,就我和我哥。”司马琳耸了耸肩膀说道,“我们几个家里晚上都没有人,就是趁着这个才会想着出来狂欢的。” “你们可以在我家留宿,那么多人聚在一起也没什么好怕的了。”司马枫显得老成,只是他的目光是停留在陈周亭身上的,显然,得到陈周亭的肯定回答才是他最想要的。 “那还不如去胎光家。”司马琳对着陈周亭使了个眼色,“听亭亭说胎光身手很好的,亭亭你说是不是?” “呃……她……我……”陈周亭不知该如何回答,看看杜思林又低下了头。 “琳琳,怎么能打扰胎光呢?”司马枫一声低喝,又冲着杜思林抱歉的笑笑:“妹妹不懂事,见谅。” “哥……!”司马琳娇嗔着一跺脚,赌气的转过了身子。 “没关系,如果你们不嫌弃的话可以和我们一起回去。”杜思林思附了一番,有礼的回答。 “真哒?”司马琳又转回了身子,握住了陈周亭的手,“亭亭,我们要……”话还没说完,便被陈周亭捂住了嘴。 “胎光,那个小姑娘好像看上你了的样子。”荆芥和防风杜思林二人走在最前,大半夜打车也不甚方便,索性也不是极远的地方,便先顺着路走着。而此时,荆芥便开始小动作的捅了捅杜思林小声说。 “你想多了。”杜思林毫不理会,淡定道。 “胎光,其实我和荆芥有一样的想法……”防风在荆芥身侧也是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对啊,而且你还带着他们回去了,你说清竹会不会生气?”荆芥眨巴着她那双大大的眼睛问。 “回去之后你们不就知道了?”杜思林嘴角弯起一抹颇有深意的笑,反问二人。 “你不会是想……”防风一见杜思林的笑便猜到了些许。 “而且也不知道还会不会有僵尸。带他们回去,至少今夜他们是安全的。”杜思林说。 “俗话说,阎王要人三更死不会留人到五更。”荆芥似是对身后的那一群年轻人颇没好感,这会子一直唱着杜思林的反调。 “他们遇到我,说明今天不是他们的死期。”杜思林并不在意荆芥的态度,荆芥偏向于肖清竹的那颗心她又怎会不知,不过是提前为清竹出口气罢了。 荆芥还想在说些什么的时候,防风附在她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惹得荆芥脸色一阵变换,最后指着杜思林失声道:“胎光,想不到你原来这么月复黑!” “有空车,我们打车走。”杜思林转了另一个话题,正好走到了方便打车的地方,一打眼便是好几辆的空车。 “你们几个让司机跟着这辆车走。”防风在钻进去前对身后问路的一伙人说道。 车行了一段路。 “师父,好像走错路了。”防风提醒道。 开车的司机师父却头也不回的便回了句:“这条是近路,走近路你们也好早点回家不是么。” “哦,防风,你说是不是我们最近脾气越来越好了的缘故,所以什么阿猫阿狗都来找我们麻烦啊?”一听那司机说了“回家”一词,荆芥便开了口。 防风点头,“好像是,不过我觉得做什么事都要先看清楚有没有这个本事,不管是人是鬼都是这个道理,胎光,你说呢?” 听着防风把“是鬼”这两个字咬的特别重,司机竟是踩了下刹车又开向前,几人没坐稳,荆芥更是不小心脑撞上了前方的椅背。 “师父,你有没有驾照,没红灯你踩什么刹车?”荆芥不满的投诉。 “我有没有驾照,你们不是已经看出来了么?”一个急刹车,一直尾随着这辆车的另两辆计程车差点便追了尾。 转过身的司机眼珠子掉了出来,他一拍又给安了回去。 “司机先生,我们知道你已经死了不少时间了,如果你想吓唬我们的话应该不太可能,但是如果你打的是其他什么主意的话,那就更不太可能了。所以,你还是送我们回家吧。”防风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打圆场的说。 “你以为我是小毛孩子啊?还吓唬你们……”那司机一开口,眼珠子又掉了出来,“啪”的一声,他便再次手脚麻利的安了回去。“我觉得你这个身体不错,你把身体留下,我就放你们几个还有那几个毛孩子走。”司机说这话指了指防风。 “你是男的,我是女的,你要我的身体做什么?”防风的眼角看了一眼荆芥,后者此时的脸色极不好,若是司机再多说几句,她恐怕都要怒了。 “你和我一样,是鬼,这个身体既然能承受你,也一定能承受我的。这样我就能再生了……”司机看着防风的眼神含着火热,搓着手说道。 “你说的对,不过你有没有想过,你是鬼,我也是鬼,你有的能力我都有,你觉得你凭什么能让我把身体交给你?”再次瞥了一眼荆芥,奇怪的是她竟没有要怒的痕迹了,嘴角带着的那一抹笑,倒是叫人觉得脊梁骨发凉。 “因为你是女的,你觉得你一个女流之辈能打得过我?别说就你们三个,来一打都不带行的!”司机师父对自己信心满满。 防风还想说些什么,荆芥去握住了她的手,“不早了,别跟个鬼瞎扯了。”她淡笑着说。语气轻柔而平和,甚至连看也没看那司机一眼。 而司机闻言自是要发作,下一秒他就发现自己不可动弹一分一毫。 脖颈处,一只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紧紧的扼住了自己。原本以为死了之后成了鬼,就不会再有那种濒临死亡的感觉。此时此刻,司机却再次感觉到了,比之之前那一次要更加的难受。 “跟你的人说,带我们回家。”荆芥冷冷道。“如果你再耍花样,我不介意看见你灰飞烟灭的惨样。” “你……你是……”被扼住喉咙的司机瞪大了眼睛用自己仅有的力气指着荆芥,不可置信,他想不到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小女子竟叫他没有一丝还手的气力。 “说了你也不知道。”荆芥放开手,从包里拿出湿巾试手,“还不快走?”她眼皮一抬,刹那间属于九彩斑斓蛇的迫人气息散了出来。 防风和杜思林自然是不受这气息影响,司机却不行。他知道这一次自己是踢到了块铁板了。 打开车窗探出脑袋对后面的车辆吹了几声口哨,似乎是他们之间的暗号般。 而这一次,他很顺从的没有耍什么花样。 也算是历尽波折,几个人终于回到了家。 作者有话要说:十点多一丢丢,不算晚不算晚哈,看样子不仅仅是逛街撞僵尸这么简单,打个车也没安生 其实还想在说点什么来着,但是子曰,不能说,剧透是不道德的>< 溜走 58第 58 章 “妈妈!”刚一进门,小家伙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过来,钻进杜思林的怀里。请记住本站的网址:n。 “我一下午不见你你怎么又重了这么多……”杜思林抱起小家伙,打量一番,小家伙的独自吃的圆溜溜的活像个小西瓜。 家里开了暖气,因此小家伙只穿了件红肚兜便光脚丫子满屋跑。 小蛋挞也是咬住了杜思林的裤脚,摇着尾巴把杜思林往屋子里拖。 “妈……妈妈……?”丁一乐跟在最前面的人,抬眼看见杜思林的怀里忽然间多了个白胖女圭女圭,并且还唤她妈妈,而又不像是叫错了,因为杜思林自己还认了。他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和眼睛。 “你们在客厅坐会儿吧,自己玩,稍后我和胎光把客房收拾出来给你们,要怎么住自己安排哈。”防风从杜思林的怀中把小家伙接了过来,冲着厨房那一抹身影努努嘴。 杜思林会意,悄悄进了厨房。伸手揽住那环环一缕腰。 “你倒是好,还知道回来。”肖清竹手臂一挣,躲开了杜思林,前方那小小的蒸笼里冒出了浓浓的雾气。 “我……”杜思林还留在空中的手不知如何收回,她知道叫清竹担心了。 “你你你,一到这种时候你平日里和防风斗嘴的伶牙俐齿去了哪儿?”肖清竹瞥了一眼杜思林,“还看,拿勺子!”语气里虽还有些怒气,却也不似之前那般爱理不理的模样。 “拿勺子?”杜思林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 “双皮女乃,你不吃么?”肖清竹刚说完,嘴角扬起一抹笑,“对了,我忘记你不吃。拿我拿给小家伙。” “我哪有……”杜思林委屈,那明明是她最喜欢的甜品。 “嗯,说起来,那以后的双皮女乃都不做你的份了。”肖清竹笑眯眯的看着杜思林,弯弯的眸子像是初七八的月牙儿。 “清竹……”杜思林再一次伸手环住那一揽子细腰,这一次无论肖清竹如何挣月兑,她就是不松手。“我错了。”她的下巴抵在肖清竹的肩膀上,咬着耳朵轻声说。 肖清竹手中的动作缓了一缓,又默了一默,“倒也没有雨怪你的意思。只是你和防风两个人,轻手轻脚出去,就算我有事在做,你也应当同我说一声。你可知……”她在杜思林的怀里转了个身子,鼻尖互点。 “可知什么?”杜思林问。 肖清竹摇头,叹了口气:“打电话找你们两个结果手机都没有带,荆芥开始很生气,到后来也忍不住开始担心。” “那你呢?”杜思林搂着肖清竹的手不由紧了紧,她当和她说一句的。 “总之,你回来就好了。”肖清竹回抱住杜思林,这个晚上,知道此时此刻,她才真的安下了心。 “嘟——”过不久,定时器发出一声警报。 两人都被这声警报惊醒,肖清竹嗔怨的看了一眼杜思林,“好了,你出去陪朋友吧,我一会儿出去。” “呃……我的……”杜思林冲着肖清竹的身后瞥了一眼,热气腾腾,已然夹杂了浓郁的醇女乃芬芳。 “今晚你的那份,给蛋蛋。”肖清竹依旧不退步。 “好吧……”杜思林再次默默的看了一眼还不曾揭盖的双皮女乃,转身从厨房离开。辗转到客厅,便听见了哄笑的声音。 对年轻人们本不怎感冒的荆芥竟然已经融入到了这个小团体里,同他们打成一片,并且一个个“荆芥姐”“荆芥姐”的唤个不停。 “胎光!”最先发现杜思林的是陈周亭,自从胎光去了厨房之后,她的目光便一直在厨房的方向游离徘徊,期待着杜思林的再次出现。 杜思林微笑着在防风边上坐下,小家伙张着胖乎乎的小肉手便钻进了杜思林怀里。杜思林一瞪她,她就把食指塞进嘴中含着,一双眼睛包了包眼泪盯着她。 “胎光,蛋蛋好萌喔,她真的是你女儿?”司马琳一见小家伙钻进杜思林怀里,便看着那一系列的举动。在他们的面前,蛋蛋显得很平静,只是自顾自玩着,除非是谁唤她一声,她才抬头看一眼。 “嗯。”杜思林低头捏了捏小家伙的脸,小家伙这回倒是没有装哭,反而“咯咯咯”的笑开了。 “哇!”司马琳暗中给陈周亭使了个眼色,口中却说着,“我以后也要生一个这么可爱这么萌的孩子!” 对于小家伙,杜思林没有解释的太多。反正如何解释也解释不明白,倒不如就照着各人各自的以为理解下去吧。 “让我抱抱她好吗?”陈周亭站了起来,原本坐在杜思林另一侧的丁一乐被司马琳揪了起来,把位子让给了陈周亭,这一切,司马枫都看在眼里,眉头一皱,却只字不言。 “她有些认生。”杜思林话虽这么说,但还是把小家伙递了过去。 陈周亭一把小家伙抱过来的时候,心中便有些暖。这便是杜思林的孩子啊。果然和她妈妈长得一般好看。 “呜呜呜……”小家伙倒不肯了,挥舞着手臂要回到杜思林的身边去。 这一闹,陈周亭放手也不是,抱着也不是,一张脸红成了猪肝色。 “小家伙,再哭可就没好吃的给你了。”这时,从厨房那处传了一句话来,此话一出,小家伙吸了吸鼻子,立马安静了下来。 话先至,人后现。 肖清竹今夜着了湖蓝色的丝质及膝长裙,长发未梳理,如杜思林平日那般随意束了一束,手中端了一盘子香气四溢的东西,片刻到了众人的眼前。 因肖清竹一直在厨房里,倒也是他们第一次见。原以为面前的三人都已是美极,却不曾想竟还有一个美中美。 连司马枫也看的愣了。 “清竹妈妈……”小家伙在陈周亭的怀里唤着肖清竹,原想使哭招,可肖清竹早已发话,她要是再哭闹便没了好吃的,她只得睁了双眸子看着肖清竹。 “双皮女乃,要你们见笑了。”肖清竹把双皮女乃轻放在茶几上,又在陈周亭颇为呆滞的注视下接过了小家伙。 “这位是……?”司马枫是最先反应过来的,自然也最先开口。原本他一直是保持观看者的态度的。 “肖清竹。”肖清竹微笑着回答了司马枫的问题。 她只是瞥了杜思林身侧的位置一眼,陈周亭竟是慌忙的为其让出了位置。 “没关系,你坐吧。”肖清竹却也不坐,只是让陈周亭坐回了杜思林身边。而下一秒,竟破天荒的说了一句:“我坐她腿上就好。” 陈周亭脸色一僵。却见肖清竹把小家伙放在一旁的婴孩专用椅上,极为自然的坐在了杜思林的腿上。那动作,仿佛千锤百炼之后的融顺。杜思林的手环上她的腰,脸贴着她的背,嘴角还带着甜而满足的笑意,即便淡,也足以叫人惊愕。 “荆芥姐,你笑什么?”一旁荆芥那一抹隐晦的偷笑却被丁一乐逮个正着。 “笑?我笑了么?”荆芥模了模自己的脸,旋即光明正大的笑的灿烂,“因为清竹做双皮女乃的本事越来越好了。” “你就贫吧。”肖清竹蓦的看了一眼荆芥,伸手碰了碰环住自己腰部的那一双手。 “怎么了?”杜思林反握住肖清竹的手,柔声问。 “一会儿你要把客房收拾出来呢。”肖清竹语气轻和的说。 “嗯,我和防风会弄好的。”杜思林带着浅笑继续回答。 “你……你们……”司马琳瞪大了眼睛,素来口齿伶俐的她竟也结巴了起来。 “怎么了?”肖清竹冲着司马琳笑笑,一双月牙儿般的眸子生的极美,眨眼之间,长而密的睫毛覆盖下来,带起一片阴影。 “你们是恋人?”司马琳一问完就捂住了自己的嘴。侧眼一看,陈周亭依旧看着二人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杜思林和肖清竹同时一怔,两人在一起这么久,倒是从没有被人这般直白的问过。像身边的亲人朋友都是心知肚明,自然不会开口去问些什么。 “嗯……”肖清竹思附一番,“好像可以用这个说法。” “不过更确切的说,应该是夫妻。”杜思林在肖清竹的身后探出脑袋来,接了一句。 “贫嘴,”肖清竹捏了一把杜思林的脸,“谁和你是夫妻了?”一张脸红的跟个苹果似的。 “那好吧,我们是恋人。”杜思林笑嘻嘻的同司马琳说。 “你……”肖清竹闻言就要起身。 “我怎么了?”杜思林巧力一用,肖清竹又落回了自己怀中。 “你们真配。”一直沉默的陈周亭开口了,眼中有些晶莹,嘴上却在笑。 “谢谢。”肖清竹和杜思林异口同声。 “不好意思,我去趟洗手间……”下一句,陈周亭以极快的速度起身,若无头苍蝇般的离开客厅,她只求暂时离开,无论哪里,越快越好。 “等等我,我知道洗手间在哪,我陪你去!”司马琳喊着也追了过去,临走前不忘冲几人抱歉的笑笑。 “清竹姐,”丁一乐似乎没有感受到周围这微妙的气氛般,坐在小家伙的专用椅旁边,端着双皮女乃一直吃,脚下还蹲了个小蛋挞,“这么叫可以吗?”他问。 “当然可以,怎么了?”肖清竹的语气依旧轻和。 “这个双皮女乃真好吃!”丁一乐憨憨的笑了,他是个阳光的大男孩,一笑起来脸蛋边还有一对深深的酒窝,看上去煞是可爱。 “乐乐,双皮女乃全被你吃了!” “乐乐,你这不会是要二度发育吧?” “对啊,我记得你晚饭也吃了不少啊!” 铛铛和边上的一男一女起哄起来。气氛顿时热闹了不少。 …… 洗手间里,司马琳拍着陈周亭的背,却也不知说些什么。 不过片刻时间,陈周亭打开水阀,冷水扑脸,深深的吸了口气,努力扯出一个笑容对身边的司马琳说:“别担心,我没事了。” “亭亭,说实话,如果不是今天见到肖清竹,我当真会觉得除了你,没人能再配得上胎光。”司马琳心中叹了一叹,开口说。 “我知道,也只有她能配的上她。”陈周亭点头,哽咽着说。 “过去我一直都是只听你在说,胎光怎么样胎光如何。开始也是不信,晚上见到了。你对她的描述,没有一点夸张或者是言过其实的地方。但是亭亭,”司马琳顿了一顿,“我觉得胎光对你的印象似乎很浅,可是你为什么……” “她对我的印象不止是浅,”陈周亭露出一抹苦笑,“从小我跟在哥哥的身后,因为哥哥和思炎哥哥是很好的朋友,所以总能见到她。而她却永远都是自己做自己的事,那时候我觉得,她有做不完的事情。今天要修炼,明天要修炼,后天还是修炼。也从没有看见她笑过。”她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方才杜思林的浅笑。 “后来我年纪稍大一些,边上的同学都巴结我哄着我。连老师也因为我父母的关系宠着我,我开始觉得,胎光每次都对我这么冷淡是她故意的,想借此引起我的注意。可想而知,那时候的我是多么的幼稚。”陈周亭又是苦笑着摇头,泪在不经意间又滑落了一颗。 “然后呢?”司马琳问。 “有一天,我不小心掉进了河里,胎光救了我,把我送进了医院。我以为她终于忍不住了,一出医院就拉着哥哥去找她,想象着她哄我的样子。可惜,她终究是胎光。她依旧那么冷淡,即便见了哥哥也只是点了个头。连一句多的话都没有。” “我想你说的这件事,我大概知道。”抬头一件,防风竟不知什么时候倚在了洗手间的门边,笑着指指门,“抱歉,不是故意要偷听的。不过你们两个去洗手间去了这么久,我担心你们走错路,所以来看看。” “防风姐,你刚刚说亭亭的那件事,你知道?”司马琳直接抓住了防风话中她想知道的重点。 “嗯。”防风点头,“很多年前胎光有一天浑身湿透的回来,我问她怎么会弄成这样,她告诉我有个女孩儿落了水,她就救了她,还送那个女孩儿去了医院。呵,就是想不到原来是你。”说到这儿防风笑了笑,世界有些时候真是小的不行。 “我记得那一次胎光救了你,受了寒,烧了三天才退下去。”防风继续说。 “她……烧了三天……”陈周亭的泪终于是止不住,又淌了下来。 “可是我不明白的是,胎光为了亭亭烧了三天,不是喜欢她?”司马琳问。 “这是你们不了解胎光的地方。”防风摇头,“她救了人,并不为什么,只因为她心善。坦白的说,胎光可能已然不记得这样的事。若说为救周亭高烧了三天,就是喜欢,那胎光恐怕要喜欢很多人了。而事实上,胎光从始至终,喜欢的人就只有清竹一个。” “周亭,”防风默了一默,看着陈周亭,“你并不了解胎光,也并不是那个适合陪在她身边的人。我知道这么说,或许你会很伤心,但有些事,早断早好,尤其是感情。你明白吗?”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呜,更新越来越晚了,好忧桑tt 其实个人蛮同情陈周亭的,喜欢了这么多年都未果…… 其实这一个晚上,不仅仅是酱紫。==,(我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碎觉去,各位晚安!>< 59三百年前 客厅里依旧是一片欢笑,防风带着陈周亭和司马琳三拐两走的从洗手间走回了客厅。请记住本站的网址:n。 “亭亭,琳琳你俩怎么才来,我还以为你俩掉下水管里去了呢!”丁一乐丝毫不见外,一见陈周亭和司马琳,手一伸就把二人拉到了自己身边坐下。 “你才掉下水管里去了你全家都掉进去了!”司马琳挥舞粉拳丝毫不退让的说道。 “好啦,人都齐了,胎光应该把房间都收拾的差不多了,早点休息了,一群夜猫子!”荆芥打了个哈欠说道。 “荆芥姐,现在也才刚过一点诶……”丁一乐指着腕表道。 “我们这几个老家伙可不陪你们这群年轻人玩了,你看,小家伙都睡成什么样子了?”闻言望去,小家伙蜷成一个球似的窝在一边,还不忘扯了乐乐月兑下来的衣服抱着,有空没空还可以擦口水。 “我的衣服……”丁一乐在心中默默哀嚎,这件他最喜欢的外套就被小家伙拿来做了毛巾。 “你可以叫小家伙她娘亲帮你洗。”荆芥干笑着出主意。 “那不行,荆芥姐你帮我洗衣服还说的过去,要清竹姐洗就太对不起那一双手了。”丁一乐话一说完便逃得老远。 “丁一乐,你活的不耐烦了是不是!”因为紧跟在丁一乐身后飞过去的是荆芥顺手从沙发上捡的抱枕。 “我开个玩笑嘛,啊!”丁一乐转身想解释,却见抱枕在空中离奇的转了个弯正好砸在了他脑门上。那种感觉,说疼不疼,说轻却也不轻,是恰到好处的力道。 丁一乐怔了怔,心中莫名的涌起了些亲切感。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似曾相识。 “怎么,傻了啊?”荆芥几步走上前来,伸出手在丁一乐眼前晃了几晃自语道。 “你耍赖!”丁一乐被荆芥打断了思路,拉回到现实,一把把抱枕塞给了荆芥。 “我怎么耍赖?”荆芥抱着抱枕在丁一乐的边上笑眯眯的问。 “你会法术,我不会,我很吃亏。”丁一乐说。 “乐乐,你是男生,荆芥是女生,你怎么还吃亏了呢?”防风笑着在一旁打击丁一乐。 “你们两个一唱一和,欺负人……”丁一乐指着防风,又看看荆芥,委屈的说。 “你要是我弟弟,我立马一个巴掌拍死你。”荆芥说着还做了个掌刀的手势。 “荆芥姐,你还有弟弟?”司马琳好奇的问。 “是呢”,荆芥应了一声,看了防风一眼,又自顾自的说着,“他也是个很活泼男生,整天腰间别着管萧,他吹箫很厉害,每一回吹的时候,山里的小动物们都能被吸引过来。” “这么厉害?”丁一乐露出怀疑的表情。 “当然咯。”荆芥有些自豪的笑了。 防风刚想说些什么,肩头被人一拍。回头去看,见是杜思林。 “房间收拾好了?”防风问。 “我觉得我亏了,你去卫生间说说话就行了结果留我一个收拾了四个房间。”杜思林目中流露出思索的神色,边说还边点头。 “你得了吧你,”防风拍开杜思林搭在自己肩头的手,“我就不相信对着一个暗恋了你十几年并且在哭泣的女人你能说出一个字来。” “荆芥是不是想思顾了?”杜思林看着原本要赶人去睡觉的荆芥,一提起弟弟这个词汇时又变得生龙活虎起来。 此时她正和那一群夜猫子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偶尔还打身边的丁一乐一下。 “我想是,”防风也看着荆芥,“她之前总是欲言又止的模样,刚才提起思顾的时候又是那么的看了我一眼。我想,她是想找思顾的转世。” “她是怕你还在为三百年前的事生气吧。”杜思林在心中叹了口气,口上回道。 “都过了三百年了,还有什么生气不生气可说的。”防风笑着摇了摇头,“胎光,这件事你有办法么?” “什么事?”杜思林愣了下,旋即明白过来,“找思顾的转世?” “嗯。”防风点头。 “理论上说,没什么办法。”杜思林实话实说,“这么多年,也不知道思顾到底转了几世。也没人保证说他每一世都过的安稳,说不定有一世他倒霉就没投的了胎。” “你都说了是理论了,”防风白了杜思林一眼,“来点实际的行不行?” “我说理论是因为在我这是没什么办法了,实际上呢,姑姑或者我嫂子应该都可以办到。”杜思林干笑了两声,知道防风问的正经,便也不开玩笑了。 一听这话,防风便明白了几分,“你觉得用推算之术能找到思顾?” “应该能,每一个人的命数都是定好了的,除非有极特别情况。用推算占卜之术应该能演算出来。”杜思林顿了一顿,复而继续说道,“你知道,我自小用心不在推演之术上,顶多是能演算出大致轮廓,也不太准。所以,帮不了你。” “对哦,时间长了我几乎都要觉得你无所不能了,”防风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讪笑道,“果然金无足赤人无完人,此言非虚,非虚。” “有本事你算一个给我看看,”杜思林翻了个白眼,“我记得有一次你帮哥做了个什么硬币算卦,说准确率百分之九十九,算出来他期末肯定要挂科。结果他考了个满分。” “那个不是网上教的法子,不准嘛,”防风掩饰性的干笑,“再说了,思炎这小子别看各方面都一般般,就读书这方面挺凑活,门门第一。” “我也门门第一,”杜思林颇为邪恶的说道。 “那是你么?”一提起这话题,防风想掐死杜思林的心都有了,“你哪回期末不是我给你考的?还有,你这个学期摊上这些个老师就够悲剧了,结果你下学期的老师更悲剧。别指望我给你写论文去答辩!” “下学期?下学期什么老师?”杜思林想起来,自己似乎好久都没有去学校了。几乎都要忘记了,自己的硕士学位证还要靠学校来给。 并且陈周亭说她要开学了。那么换个方面想,自己不是也要开学了? “据传闻是个很奇葩的老师,在她手底下过关率最高是百分之十。别的我就不知道了。你好自为之吧。”防风安慰的拍了拍杜思林的肩膀,装模做样的叹气。 “不是吧……”杜思林一把抓住防风的手,“那个……防风啊。”她干咳两声转移话题。心想着现在离开学还有些日子,到了开学遇上那老师防风也不会见死不救的。 “干嘛?女女授受不亲,你别趁机占姐姐便宜。”防风抖抖手,挣开杜思林。 “姑姑是找不到了,哥和嫂子还在国外度假,你准备怎么办。”杜思林心中一动,便扯了个方才的话题来。 “什么怎么办,都三百多年了,不急在一时。” “你们两个一直小声嘀咕什么呢,鬼鬼祟祟的?”众人的大姐大荆芥终于是注意到了这两个一直躲在角落窃窃私语互相损的人。 “呃,没什么没什么,你们晚上是要通宵么?”防风连连摇头否认。 杜思林见肖清竹的目光也投了过来,也是干笑了几声:“你困不困?”她问。 “有点,”肖清竹点头,旋即别过头同身边的年轻人们说,“由荆芥陪着你们继续闹吧,我可是要受不住了。” “清竹姐,你困了就早点去睡吧,你看蛋蛋都睡的没型了。”司马琳忙说。 “嗯,你们也早点睡,以后有的是时间和机会玩。”肖清竹说着话起了身子,把小家伙抱起。 小家伙睡得香甜,被抱起之后在肖清竹的怀里打了个滚又继续睡了。 “那我也走了,防风,你加油。”杜思林以鼓励的语气同防风说道。 “去吧去吧,幸亏睡觉对于鬼来说也不是必须的。”防风似是叹了一口气般的说道。 杜思林笑眯眯的跟着肖清竹回了房,留下一群人在客厅谈天说地。 “你知道荆芥的弟弟的事情吗?”躺下后,肖清竹思附了一番,终于还是开了口。 “知道一点,怎么了?”杜思林翻了个身子,对着肖清竹。 “荆芥像是有心事的样子,我想她是想弟弟了。但是,我不知道是为什么,荆芥似乎在担心防风?”肖清竹说。 “你怎么知道?”杜思林诧异,荆芥和防风的事肖清竹只是知道些大致,而关于荆芥的弟弟,肖清竹是不知道的。 “原本荆芥说困了要去休息了,后来无意间提起她弟弟的时候又来了兴致。但是我看见她先看了一眼防风。”肖清竹回忆起方才荆芥那看似不经意的一瞥。 “荆芥的弟弟叫枳思顾。”杜思林在心中赞叹了一番肖清竹的细腻,慢慢的给肖清竹说着她知道的一切,“防风是看着他长大的,把他当亲弟弟来疼。荆芥和防风死的那天,其实也是荆芥出嫁的时候。是思顾给防风和荆芥都下了迷药,荆芥昏迷着坐了花轿,拜了堂,嫁了人。防风也没能阻止。但是防风因为自小尝遍百草,对药物的抗性极好。在入夜前醒了。她找到荆芥,两个人私奔的时候。又是思顾带了人追来。她们两个只逃到了护城河。” “接着呢?”肖清竹见杜思林停了下来,开口问道。 “思顾游说,只要荆芥乖乖的嫁人,两人都可以不用死。荆芥不从,两个人一同服了毒,死在了护城河。” “难怪了。”肖清竹默了一默,又了然道,“但我想防风应该早就不怪思顾什么了,三百多年,她那洒月兑的性子,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嗯。”黑暗中,杜思林点了点头,“防风还让我找思顾的转世,只不过我做不到。” “原来堂堂的胎光师父还有做不到的事情喔,”肖清竹笑了,伸手刮了下杜思林的鼻尖。 “那要推演之术去演算,我只会皮毛,算出来十之八七还都是错的。”杜思林顿了顿,“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嘛。”她想起了防风那句损她的话。 “推演之术……”肖清竹喃喃,旋即她说,“可以去找潞羽,我想她应该会。” “真是能猜到的都被你猜到了,”杜思林叹着气摇头,“看来以后我是没什么秘密可以瞒着你了。” “哦,”肖清竹的语气扬了扬,杜思林似乎看见了黑暗中那带着些算计且弯成月牙般的眸子,“看起来有些人是想瞒着我什么事了。” “嘶——”杜思林只觉得腰间一疼,“不敢。”她急忙说。 “那……要是有一天,你发现我有事瞒着你呢?”肖清竹话锋一转,单手托着腮看着杜思林的眼问道。 “那要看是什么事了。”杜思林默了一会儿子,思附道。 她翻了个身,朝着肖清竹侧着的身子靠了靠。 “傻子。”肖清竹放开手,枕在了杜思林的肩膀上。“睡觉吧。”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为什么,我写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有点心酸,哎。 去献了个血,结果瘫痪了两天。现在走一步倒三步tt 发完这一更,睡觉去,诸位晚安呢 60叶氏浣溪 在小家伙偷跑回来之后,杜思炎和慕容潞羽本想跟着回来。请记住本站的网址:n。后来肖清竹打了电话去,知道小家伙安全到家,收了些担心的情绪。心中盘算着小家伙走了也挺不错,起码二人世界是没人打搅了。 杜思林发了短信把防风的情况告诉了慕容潞羽。原想单单是推演之术,就算是隔着一个大洋几个大陆的也能推演。却不想慕容潞羽说必须要等她回去了方才能推算精确。因此只得把此事搁置在一旁,等杜思炎和慕容潞羽的蜜月结束了再谈。 而这一日,肖清竹似乎是有远道而来的朋友,因此起了个大早收拾的极利整便出门了。看上去心情格外的好,还赏了家里的一大一小两个家伙各一个香吻。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约会去了。 “胎光,”防风蹑手蹑脚的模到了杜思林的身边,手肘戳了下她。 “嗯?”杜思林应了一声,小家伙在怀里不安分的转来转去,她伸手给她按在了怀里。 “清竹这是走桃花运?”防风偷笑着问。 “我也觉得是,”杜思林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不过好像是她在国外念书时一个很照顾她的姐姐来找她了。” “难不成……”防风继续瞎猜,“昔日情人?” “去你的。”杜思林把小家伙直接朝防风丢了过去,小家伙一声悲鸣,两只小手挡住眼睛,下一秒,稳稳当当的落在了防风的怀里。 “胎光,小家伙被你这么乱丢,等她长大了小心不孝顺你!”防风抱着小家伙,小家伙正可怜巴巴的望着她,一双眼睛能挤出水来似的,偏谁都知道,她是个不哭的主儿。 “她敢,”杜思林瞪了小家伙一眼,“敢我就炖了她烧龙汤喝。”随即又淡淡的补了一句。 “噗。”荆芥一口水喷了出来,“蛋蛋怎么摊上你这么个妈……”她说。 “叮咚——”门铃响了起来。 荆芥起来,对着猫眼瞧了一眼,没急着开门,对着屋内的两人低声说了句:“周某人来了。” 周某人?杜思林和防风都没能在下一刻反应过来,直到荆芥开了门,见到了正主才知道她口中所说的周某人是何人。 那眼高于顶的姿态,双手环抱在胸前的不屑一顾,除了周冰倩还能有何人。 而站在周冰倩身后的,是个精瘦精瘦的男子,一双老鼠眼时不时在四周瞄来瞄去,用猥琐这个词来形容他还真是不为过。还有一个正低头搓手的女子,那害羞的模样一如既往,正是陈周亭。 “乐乐?”荆芥惊讶,“你什么时候钻过来的?”对于丁一乐荆芥似乎要不见外的多,一看见他就揪住了他的耳朵问道。 “疼疼——”丁一乐歪着脖子求饶,“我听周亭说要来找你们,也就跟着来了。” 荆芥一放手,丁一乐的耳朵瞬间就红了,他揉着被揪红的耳朵,结果越揉越红。 “都进来坐吧,站在门口的不像个样子。”防风在沙发上随便找了个缝把小家伙塞了进去,几步走到荆芥的身边说道。 几人连忙进了屋。看见杜思林,陈周亭脸一红,问了声好。倒是丁一乐,一点也没摆出客人的架子,直喊着自己没吃早饭,一溜烟模进了厨房找吃的。 “胎光,我把耗子带来了。”周冰倩坐在沙发上,耗子有些拘谨,并没有坐下,而是站在她的身侧。但也不知是他本身长得就猥琐,所以即便他笔直站立也给人贼眉鼠眼的感觉。 周冰倩的话音刚落,耗子就给杜思林行了个军礼:“程梓浩,警员编号732737236,给师父敬礼!” “程梓浩……”杜思林低语了一声,心却笑开了,难怪大家都管他叫耗子,程梓浩程梓浩,倒着念不就是耗子程?所以说这个取名字,不要光是顺着念好听,倒着也要念念看。 就是不知道这个程梓浩长得像只耗子是不是因为取了这个名字的缘故。 “胎光,我也想……”陈周亭犹豫了会儿子,“拜你为师。”她说。 “为什么?”杜思林心说,怎么一个个的都来拜她为师,她不会当老师啊,她连当妈都不会。 “师父师父,我也拜你为师!”丁一乐从厨房里蹿了出来,嘴里还塞着半个馒头说。 “你们这都是闹什么呢?”防风在一旁无奈的说。 “防风姐,我可没闹,你看学点武功什么的防身也不错不是。”丁一乐几下咽下了馒头说道。 “学什么不好,非要学这个。”荆芥说。 “不是啊,你看那天我们遇到僵尸,荆芥姐和防风姐多帅气,几下就把他们撂倒了。”丁一乐说着还比划了起来,结果一个不小心撞到了茶几脚,疼的他呲牙咧嘴。 “该!”荆芥低声骂了句,“你以为都像你,见着僵尸都迈不开腿了。” 丁一乐糗事被揭发,当即不好意思的干笑了起来。 “我只收……程梓浩,你们两个,该干嘛干嘛去吧。”杜思林咳嗽一声,正色一番,程梓浩这个名字她还是觉得好笑。 “砰——!”忽然,一道霹雳砸在了防风的头上,顿时她的三千青丝倒竖了起来,远远望去活像个刺猬。 小家伙从沙发缝里钻出来,腮帮子鼓了起来。丁一乐看的一愣一愣的,心道,还好那天没欺负小家伙。 “杜清鸾!活该你妈要炖了你熬汤!”防风炸毛了,对着小家伙吼了一句。 “谁要炖了她?”杜思林却像什么事业没发生似的问。 “胎光姐,我也要给你当徒弟!”丁一乐偏不放弃,继续说道。 “你……荆芥,你收了他吧。”杜思林无奈,她觉得像丁一乐这种会撒泼的她可应付不来,必须要以暴制暴,以戈止戈。 “我?”荆芥瞪瞪眼,颇为嫌弃的看着丁一乐,“他一看就是个没慧根的,我怎么收他?” “没慧根?”丁一乐还真就不相信了,“我可是全国数学奥林匹克一等奖啊!”从来没人说过他笨,荆芥还真是头一个。 “数学好的普遍变态!”荆芥笑了笑,“鉴于我数学不好,所以我就不要收个数学好的变态来当徒弟。乐乐啊,你就死了这份心吧,况且我觉得,胎光答应收你当徒弟的可能性比我要大。” “没天理啊!——”丁一乐窝到了小家伙的身边,“没——天理——啊!”他开始撒泼。 杜思林摇了摇头,她对着程梓浩招了招手,“你上司怎么和你说的?” 程梓浩弯下腰,一双小眼睛闪着精光:“头儿就叫我跟着师父,别的没多说什么。” “哦……”杜思林点头。这耗子看起来瘦了一点,但好在身子板儿足够结实。把他丢给楚枫训练几天,应该是个不错的主意,她在心里盘算着。 “胎光,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自从上一次周冰倩被肖清竹的话塞的哑口无言之后,她面对杜思林总觉得不好意思。见事情办完了,而陈周亭和丁一乐似乎跟防风他们都很好的样子,自己反倒像是个局外人,便生了离去的心思。 “嗯。”杜思林自然不会挽留些什么,爱走不留,这是她的看法。 “姐,这么早就要回去了?”陈周亭拉着周冰倩的手问。她只觉得才来没多久,而她是跟着周冰倩来的,周冰倩要走,她也不好再开口多留。 “嗯,警局里怕是还有什么事情,我还得回去上班呢。”对着陈周亭,周冰倩显得极温柔,丝毫没有摆出任性蛮横的架子,做足了姐姐的功夫。 “那我也回去吧。”陈周亭跟着周冰倩站了起来,拽住她的衣袖,但目光却还是停留在杜思林的身上的。 “啊?”丁一乐长大了嘴,“才来没多久诶,就要回去了?” “我可不,我还没吃饱呢。”他转了个身子,面对小家伙说。 “你成天就知道吃我都好奇你都吃哪儿去了,面无二两肉。”荆芥打量了一番丁一乐,就是个高瘦的骨架子一副。 “我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丁一乐又开始絮叨了,说家里的保姆做饭和杜思林家里的饭比起来是有多大的差距之类。 这也难怪,防风花了几百年在厨艺上,再怎么差也能比得上一级师父了。 “蛋挞呢?”杜思林四周张望,原本蛋挞总是跟着蛋蛋的,两个小家伙四处捣蛋,可今天却是稀奇的美看见蛋挞的影子。 “哦,楚枫带了蛋挞出去溜达。”防风回答。 杜思林点头,蛋挞的伤好的差不多,估计楚枫是带去见惜月了。 丁一乐这么一闹,陈周亭本也就不想走,周冰倩只得又坐了下来。几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程梓浩一直恭敬的站在一边,只是不再像刚来的时候那么拘谨。但杜思林说话极少,因此他也没能完全放开。 一直到中午,丁一乐死皮赖脸的蹭了顿午饭之后,三人才离开。丁一乐还嚷嚷着以后要天天来蹭饭。 书房里,杜思林对着一层层的书转悠,程梓浩就站在一旁一言不发。其实他在警队里个活跃分子,但杜思林话不多,他不了解杜思林的脾性也就不好开口说什么。不管是徒弟还是学生,对于老师级的存在总是心存敬畏的,要是杜思林一个不高兴把他赶了回去,那陈周赟可是要拿他开刀了。他知道杜思林是好不容易才答应了陈周赟收了他做徒弟。 “那个……”杜思林转悠到中间一层,突然发话了,隔了一个书架,她没看到程梓浩脸上的恭谨,“我以后也叫你耗子吧。”她说。 “啊?”程梓浩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 “我听他们都叫你耗子。”杜思林慢悠悠的声音又传了过来,还夹杂着翻东西的声音。 “没有事,从小到大大家都管我叫耗子,师父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程梓浩正了正身子回答。 杜思林站在梯子上,点了点头,“其实你可以不用这么拘谨,我不会吃了你的。” “……”程梓浩无语了,陈周赟说杜思林的话不多心却极好,周冰倩说杜思林很严肃,所以他也不知道杜思林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只是单纯的觉得很温和。 “你是不是怕我?”站在梯子上的杜思林忽然探出了个脑袋居高临下看着耗子。 “没有没有……”耗子连连摇头否认,过不久,顿了顿,又点了头,“有一点。” 杜思林又缩回了脑袋,“不需要害怕。” 许久没有动静,杜思林再次出现在耗子面前的时候,手上端了一本蓝皮书,递给他:“这个是基础的符文,你拿去看,再背下来,什么符文对什么效果书上都有写,不会再来问我。” 耗子看着正噙着笑意的杜思林,愣了下,双手接过书。这是本很老的书,像是久不曾翻阅的样子,上面都积了些灰。他小心翼翼的把灰拭去,打开来看。都是繁体的文字,各种符文就像是以前在电视里看到的那样。 “好久没有看过这本书了,所以有些脏,别介意。”杜思林笑了几声说道。 耗子急忙摇头:“不介意不介意。” “唔……你住在哪里?”杜思林忽然问道。 “报告,平时都是住在警局里的。”耗子回答。 “呃……”杜思林被耗子这突然的军礼惊了一惊,“我不是你的上司,这里也不是警局,所以不用行军礼。”她笑了,复而又道:“前几天给乐乐他们住的房间还挺干净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一会儿自己去挑一间吧。书房里有很多书,第二排是基础书,你平时自己也可以来看看。” “是,师父。”耗子又想行礼,想起来杜思林的话,收了手,只是低了低头。 “防风和荆芥你也认识了,家里还有两个小家伙比较调皮。别的倒也没有什么了。一会儿你可以去熟悉熟悉这附近。”杜思林思附了一番,又说。 “谢谢师父!”耗子点头。 “胎光——”这时候,防风在楼下唤了起来。 杜思林出门,肖清竹正站在楼下,身后续还站了一个与她齐高的女子,生的极其美丽,像是一朵纯净洁白的莲花,黑色长发落在身后,一双眸子似迷蒙着水雾,红唇玉齿,颈项纤秀,肩头的狭长锁骨若隐若现,叫人觉得出尘出世。 “傻子,看愣了吧?”肖清竹笑眯眯的望着杜思林说道。 杜思林干笑了两声,从楼梯上下去走到肖清竹的面前。 “给你介绍,这位可是我在大学时学校里里的校花学姐。”肖清竹把身后的女子拉到了身侧同杜思林说。 “清竹,你又取笑我了。”那女子美眸瞪了肖清竹一眼,复而转向杜思林,向她伸出手去,“你好,我是叶浣溪。” 作者有话要说:骑车摔断了腿悲剧了有木有 真是要挥泪了空了这么久才更新鞠躬赔礼道歉呐 发现个美剧挺好看的,妖女迷行,大家有兴趣可以去看看,女主很有爱,身材很好的说 65谈话 这是一个有些阴沉的天。请记住本站的网址:n。 片片暗灰色,时不时的刮过一阵寒风,夹杂着些许雨雪,一接触到人身上的热气儿,便近似饥渴般的往人骨头深处钻去,冻的人忍不住打寒颤。 许是跟这不好的天儿有关系,大街上的行人并不多,即便此时此刻正是午间。而街边的人行道上,两道身影闲庭信步,那宛若刀子一般凛冽的寒风对于他们来说仿佛就是春日的暖风一般。青丝漫漫,衣怏飞扬,与那些只顾着低头疾走的人相比,她们的身上更多的是如爵士乐般随性的气质。 今年的天气相比起前几年要更加的多边,也不知是因为什么缘故。 彭洛飞走在杜思林的前面,她并不担忧杜思林会突然逃跑,也不害怕把自己的后背暴露给杜思林也许会有什么后果。这一切,杜思林都看在眼里,她心中暗暗赞叹彭洛飞的自信与沉稳。 走了许久,一辆黑色加长车停在了路边。一名西装笔挺的男子走了下来。他的头发花白,整个人站在那里就好比是一杆枪,脊椎挺的笔直。 直到彭洛飞走近的时候,他才微微躬身,为其打开了车门。 “上车吧。”彭洛飞扭头对身后的杜思林说道。 杜思林微点头,没有多说什么,沉默的跟着彭洛飞上了车。 车门被合上,杜思林别过头去看向窗外,透过黑色的车窗,风景在疾驰。她看到很多东西。 每个人的身上都会有着属于自己的气息,刚出生的时候,几乎是所有的人都是极为纯净善良的。譬如肖清竹,正是因为她的纯净,所以才会招的妖魔鬼怪都想要吸她的精气来增强自己的功力。而随着每个人从小到大经历的事情不同,所处的环境也不同,有的人一直持续不断的做好事,有的人则做坏事。做一桩子坏事便是造了一段孽,身上会变得浑浊一些。 人生在世,极难会像一个婴孩般干净,因此才会有尘世这么一个说法在,也因此,肖清竹才会显得这般珍贵。 一路上都相对无言,且不说没有话题,即便是当真几人之间有什么可聊的话题,怕依着杜思林和彭洛飞各自的傲气也是断不会先开口的。 约莫是过了一个多小时,车速渐渐减缓,杜思林眼前是一片青绿之色,虽说如今是春天,可那也只是草木将将发芽的时候,殊不知着草地的主人是用了何种方法,才让这一片土地上草木繁盛。 “走吧。”彭洛飞嘴角微微一勾,透着些许邪魅也带着些许深意的同杜思林说道。 车门被那男子打开,杜思林眼角的余光看似不经意的从那男子的身上飘过,心底闪过一丝惊愕。这人并不是什么僵尸,而是一个普通人。 吃惊归吃惊,杜思林表面却看不出任何异样,只是跟随彭洛飞走进那地处郊区,占地面积极大的别墅里去。 与其说是别墅,倒不如用城堡来形容显得更为恰当。因为那一片围绕房子的青绿草地实在是太过明显了,任谁都无法忽略掉。 远处传来一阵阵的狗吠,声如洪钟,杜思林远远一瞥,只见那一群狗的模样,似是藏獒般的庞大,一对獠牙暴露在外面,一双眸子泛着凶光,而每一条狗,都被一个人牵着。 “觉得惊讶了?”彭洛飞的语气里带着些不屑,似乎杜思林如今所看到的的一幕都只是毫不起眼的,“希望能看你活着出这道门。” 就在说着话的功夫,杜思林已经跟着彭洛飞来到了别墅的大门前。这别墅似是知道了二人的到来,门被自动打开。 杜思林细细的观察着房间内的布置,不得不说,这个房子所占的地理位置很好,并且因为布置得当的关系,从风水学角度来说绝对是一块旺地。 “你去吧,上楼左转第一个房间。”彭洛飞似乎并没有要踏进房子的意思,而是停留在门口对杜思林说道。 杜思林微微点头,到了这一步,饶是以她的定力都忍不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是马上要见到传说中的不化骨了么? 但脚步还是没有停止。一步一步的走到门前,顿了一顿才缓缓的把门推开。 一道宽阔的身影负手而立站在落地窗前,背对着杜思林。 见到那个背影的时候,杜思林眉头一蹙。 虽说她心里清楚,僵尸也是分好坏的,可潜意识里总会觉得僵尸身上多多少少会带着阴气。可眼前的这个人,却出乎她的想象。 是的,站在杜思林眼前的,就是彭洛飞的父亲,昊天的创始人,彭昊天。 关门声响起的时候,彭昊天转过了身子,神色自然,站在那里他仿佛就是这片天地的主宰。 杜思林终于明白,为什么紫棋会觉得眼前的这个人不可挑战,无法战胜。因为他真的是强大到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仅仅是那么普普通通的一站,一双看似无光的眼睛却好像能看透人的内心,直击最深处一般。 “你就是杜思林吧?”和彭洛飞那听起来便给人轻佻的感觉不同,彭昊天的声音给人一种如同大地般的厚重踏实,叫人内心都能安定下来。 杜思林默了一默,又点了点头。她知道,此时此刻的自己,定然不会是彭昊天的对手。 细细打量了一番杜思林,彭昊天的眼中带着几分赞赏的眼神,点了点头道:“不愧是杜家的后人,光是在我面前的从容就足以让我高看你一个层次了。” 也许彭昊天的话听起来并不是夸奖,但只有长期呆在他身边的人才会知道,要让彭昊天欣赏一个人本就不是一件易事,而叫他说出这么一番话,则更是难上加难,从此也足以看出彭昊天对于杜思林的评价。 “谢谢,看到你本人才知道我之前对你的评估还是低了。”杜思林勾起嘴角,低声说道。这诚然是实话,在彭昊天面前,她没有什么谎话可以说的,她也相信彭昊天对于她的了解程度绝对不在自己想象德尔那种程度。 彭昊天对着杜思林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坐吧,我相信你也不想我们的第一次谈话就站着进行吧。”说这话的功夫,他倒是也不做作,自己先坐下了。 杜思林走近几步,拉开椅子坐在了彭昊天的对面。 “我不是个拐弯抹角的人,所以我们两个就开门见山的说吧。”彭昊天笑着同杜思林说。 不得不承认,彭昊天是一个极具魅力的人,五官有着一分女子特有的柔软和妩媚,就算他不是故意的笑,那微微上翘的嘴角也会给人一种他带着笑容的错觉。 女仆敲门进来送了两杯普洱,芳香扑鼻,叫人闻之心情顿时舒畅起来。 当门再次被带上的时候,彭昊天轻闻了一缕普洱芬芳,却并不喝,又把茶杯放下,深褐色的茶叶偏偏沉淀,带起杯口的茶水泛起圈圈波纹。 “洛飞是我唯一的女儿,她对清竹这孩子一直都念念不忘,我希望你能退出,成全她们。”说是开门见山,彭昊天当真是一点也不委婉,直截了当的便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杜思林并没有马上就接话,而是顿了那么片刻,眼前的茶水还带着热气,她恍惚了那么一下,又回过神来,说道:“感情的事情不是说退出就能退出,如果清竹对洛飞有意,我一定离开,绝不犹豫。” 彭昊天并没有因为杜思林的话而生气或是不满,似乎杜思林的回答本就在他的预料之内一般,“我相信时间能改变很多东西,你不离开,清竹甚至连一个机会都不给洛飞。胎光,清竹和洛飞都只是普通人,但你却不是了。年岁日久,就算你能看着心爱的女子在你面前容颜老去,我想清竹的心里也不会好过。她日益垂暮,而你却永远年轻。难道你想要把她变成和你一样的僵尸?她不是你,她只是个普通人,成了僵尸之后,就只能饮血生活。” 杜思林沉默了,彭昊天所说的,是她一直都在回避的问题,而事实上,她必须去正视这个问题。如今肖清竹还年轻,那么一年后呢?十年后呢?现代的科技再怎么发达,医学技术再现金也无法阻止时间在一个人身上留下痕迹。终有一天肖清竹会老去,死去。 要肖清竹当僵尸?这是杜思林不想看见的。 “退出吧。”彭昊天见杜思林沉默,便继续说道,“清竹只是个普通人,为什么不放手,让她过着平凡的生活呢?你爱她,所以把她拴在身边,也只能拴住一时。放手,只是你换了一种方式去爱。” “你找我,只是为了这件事么?”杜思林没有正面给彭昊天一个回答,说真的,她也犹豫了,可真的到了抉择的时候,又有几个人能毫不犹豫的说:“好,我离开。”说到底,终究是不舍的,不舍到心痛的无以复加。 “这是主要目的,但也不止这一件事。”对于杜思林的逃避,彭昊天没有再紧追不舍,他知道他的话已经起了作用就已然足够了。随即他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复而又道:“紫棋死了,我想你来帮我。” “帮你?你还有需要我帮的地方么?”杜思林笑了笑,她当真是想不到,堂堂一个不化骨有什么地方能需要她帮忙的。 “我知道杜家有一门凝聚魂魄的本事,我需要你来帮我凝聚出一套魂魄。” 作者有话要说:急性胃肠炎进医院结果护士扎针扎不进针现在手上各种伤痕 并且扎针的时候直接晕倒了各种悲催有木有 回来之后断网更悲催求安稳tt 67深不可测 “我知道杜家有一门凝聚魂魄的本事,我需要你来帮我凝聚出一套魂魄。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在杜思林听到彭昊天说的这一句话的时候,瞳孔缩了那么一缩,可随即,她却是笑了。这可否用“造化弄人”四个字来形容?难道彭昊天当凝聚魂魄是小女圭女圭捏橡皮泥简单到极点的事情么?杜思林花了二十多年都未曾成功过一次,自己都自身难保,如今还能生的出心思去为他人做这事。 “你笑什么?”彭昊天在说了他的目的之后,目光就再未从杜思林的脸上离开过,杜思林的脸上但凡是有任何的微变都逃不过他的一双眼睛。 “只是觉得好笑罢了。”杜思林嘴角的笑意依旧未曾褪去,复而继续说道:“如果凝聚魂魄是我举手投足就能做到的事情我一定帮你,只可惜,我做不到。” “做不到?”彭昊天脸色一变,这是杜思林见到的他第一次有些失态的表情,续而又道:“你为什么做不到?” “做不到就是做不到了。”杜思林清浅回答,“还有什么为什么。” 彭昊天几步走到杜思林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杜思林,身上散发着慑人的气息,“要付出什么代价,你尽管开口!” 彭昊天的眼神似是要杀人,但他终究还是压下了坏情绪,只是极为冷静的问着。 杜思林摇头,“不是用什么代价的就能做到的。是我没有这个能力。” 彭昊天心中一沉,默了那么一默。 “如果你没有别的事情了的话,我想带姑姑离开。”杜思林见彭昊天一直沉思的模样,退了退椅子,站起来道。 彭昊天依旧没有说话,只是摆了摆手便转了个身子背对着杜思林,以杜思林听不见的声音低语了一句:“看来那个家伙还是自己留了一手……” 偌大的花园里,秋千带着一个着了火红色长裙的女子随风摇曳。 薄唇轻启,她似是在低声吟唱着些什么。闭上双眸,狭长的红色眼线叫人不由的在脑海中浮现住曼珠沙华的影子,艳丽和夺目恐怕是每个人的第一印象。 在她的身边,另有一女子,一袭清蓝色的长袍,长发盘了一盘作了个髻由一束玉钗挽着。若是细细观察,便会发现,此女子的眉宇和杜思林颇为相像,只是她比杜思林要多了一分沉稳,少了一丝凌厉。她并不说话,只是推着秋千,嘴角带着一抹笑意。 这是杜思林从未见过的姑姑杜空扬,此时此刻,在杜空扬的眼里,仿佛就只有眼前的女子,一颦一笑皆是全世界。 她也终于明白到,为什么杜空扬会自愿留在这里不离去。那个一身红衣的女子,怕就是姑姑心中的女子了吧。 “什么时候来的?”打断杜思林沉思的还是杜空扬,她看着面前这个令她自豪得意的侄女,一脸笑意。 “来了一会儿,”杜思林回答,“见你和……就没敢打扰……”说完,杜思林冲着杜空扬颇有深意的笑笑。 杜空扬转头看了那个仍旧坐在秋千上的女子,笑了一笑,回过头来对杜思林说:“见过彭昊天了?” 杜思林点头。 “有什么感觉?”杜空扬问。 “深不可测,还有一种感觉说不明白,就是很奇怪。”杜思林思附了一番,道。 “是因为他比你想象当中的要和善?”杜空扬又问。 杜思林细细回忆了与彭昊天见面的场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这个可能也是一个原因。” 杜空扬拍了拍杜思林的肩膀,说道:“还有什么话要跟我说的么,没有就回去吧。” “姑姑你……”杜思林愣了,她想说,你不跟我一起回去么? “彭昊天并不限制我的自由,却限制了花岸的,所以我不会跟你回去。而且在这里也不错,有人包吃包住,还能得到最有利的一手消息。”说道这里,杜空扬笑了笑。 “好吧,但是你一定要确保自己的安全。”杜思林眉头向上一挑,也不阻止什么,“对了,姑姑,我想帮荆芥找她尚在人世时候的弟弟枳思顾,但是对于推演之术实在是……”说着说着,杜思林自己也有些汗颜的干笑了两声。 “堂堂一个杜家传人,推演之术十次九不灵,古往今来也就你一个!”杜空扬摇了摇头无奈的说,不知为何,杜思林自小在推演之术上表现的颇没有天分,简直就是朽木的资质,因此那么多年,对于推演之术她也只是刚入了门,算个天气能准就不错了。“枳思顾的生辰八字给我。” 随后,杜空扬就地取了块石子儿,在地上一笔一画的比划着,修长的手指不住的计算,不到一会儿,她却是蹙起了眉头。 “如何?”杜思林见推演结束杜空扬却久久不发话,便问道。 “不如何。”杜空扬站起身来,拍了拍粘在身上的尘土,“荆芥防风当年阳寿未尽便自杀是有违天命,随后又都没有进入地府枉死城担责,荆芥更是成了九彩斑斓蛇,违背天道。天地万物皆是有定数的,因果循环,当年二人自杀有枳思顾种下的因,所以卦象显示枳思顾是这二十五年之内才投的胎,我猜测,枳思顾是被留在了地府受了三百多年的刑罚。” “那枳思顾到底投生到了哪家?”杜思林急忙追问。 “天机不可泄露,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慢慢琢磨吧。”杜空扬故作深沉的笑道,随后她便不再停留,鼓励般的拍了拍杜思林的肩膀之后,往花岸所在的方向走去。 “姑姑……”杜思林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却只有杜空扬的一个背影。她莫名的眼眶红了一红,她要闭关了。也许这一面,就是她和杜空扬所能见到的最后一面也说不定。 情绪低落归低落,杜思林的理智依旧存在,在彭昊天的庄园里转悠了几圈之后便离开了。 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彭昊天的话。 我相信时间能改变很多东西,你不离开,清竹甚至连一个机会都不给洛飞。胎光,清竹和洛飞都只是普通人,但你却不是了。年岁日久,就算你能看着心爱的女子在你面前容颜老去,我想清竹的心里也不会好过。她日益垂暮,而你却永远年轻。难道你想要把她变成和你一样的僵尸?她不是你,她只是个普通人,成了僵尸之后,就只能饮血生活。 诚然,彭昊天说的确是事实。杜思林深知,如今她和肖清竹还能做到不去想这个问题,因为她们都正值盛年。可时间一天一天的都在过去,十年之后,肖清竹依旧是肖清竹,容颜却不再了。杜思林也照旧是杜思林,青春依旧。就算肖清竹可以接受,那么二十年后,三十年后呢。 她忽然间有些不知所措。她不会离开肖清竹,可肖清竹却会离开她。骨子里隐藏的懦怯滋生了出来。她就这般一路沉默着回了家。 就连防风和董双河同她说了什么话都没有仔细去听,只是支吾几声便应付了。 回到房间,肖清竹不在,杜思林一把把自己摔在了床上。鼻尖充斥的是肖清竹身上如兰似麝的芬芳,耳畔似是肖清竹的低声细语。 她不会离开肖清竹。那么,未来怎么办?要如何去做才会是对的?果然,人一旦有了一丝负面的情绪,低落起来,各种烦恼的不好的事情就犹如潮水般的卷涌而来。 杜思林如今正是这么个情况。她细长的指尖在空中画了许许多多的符咒,隐身符,悬空符,避水符……最终化指为掌,隔空一收又尽皆散去。 “彭昊天怎么会突然有要凝聚魂魄的想法?”杜思林的脑海中忽然间就闪现出了这么一个问题。 只是这个问题亦是没有答案的。但有个好处就是因为这个问题打断了杜思林原本的思绪,所以她收拾了一番心情。进卫生间洗漱一番,走出了房间。 “胎光?”杜思林一出门便遇上了防风和董双河,防风一脸关切的模样。 她并不知道杜思林方才的魂不守舍是因为思考与肖清竹的关系问题,一直猜测是彭昊天对她做了什么手脚才会那般的失落。 “没事没事。”杜思林摆了摆手,“走,我们去客厅说。”她想起杜空扬对枳思顾做的推演,便同防风说道。 移至客厅,杜思林将今日见彭昊天的过程同二人说了一遍,对于彭昊天的最终评价,杜思林只用了四个字:深不可测。 “什么深不可测?”碰巧肖清竹正打开门进来,见三人聚在客厅里,接了一句问道。 “彭昊天深不可测。”防风下意识的便回答道。 “哦。”肖清竹闻言,只是点了点头,眉头下意识的蹙了一蹙,却并未多话。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杜思林走过去,接过肖清竹手中的提包。 公司渐渐上了正轨,肖清竹的生活也便跟着忙碌了起来,因此对于肖清竹这般早就回来,杜思林稍稍诧异了一番。 肖清竹换了拖鞋,葱指轻轻捏起杜思林尖细的下巴,挑眉问道:“早回来不行么?” 杜思林俏脸一红,忙回答:“行行行。” 董双河和防风在一旁憋了笑,那场景就像是一个轻佻公子哥儿调戏良家少女,杜思林那害羞的样子可不是轻易能见到的。 “咳咳……”防风干咳了两声,要见的见到了,便扯了个话题引开注意力:“胎光,你说这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指的会是谁?” 杜思林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姑姑总是喜欢故弄玄虚。我想时机成熟的时候,她会给我们答案的。既然知道思顾如今投了胎且在我们身边,那么荆芥也不用如此担心了。” 68日出 晚饭过后,杜思林陪着肖清竹到了公园里。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十指紧扣,却是相对无言,这是干干净净的缄默与,存在。 杜思林感受着从手上传来的肖清竹手中的温暖,牵住肖清竹的手不由紧了一紧。肖清竹特有的气息包裹着她,她的内心仿若深海般的平静。 她想她这一生,尽管到现在只有二十几年,可遇到了肖清竹,相识,相知,相爱,当真已是无憾了。相爱接下来的是相守。她也想能享受这一份幸福,可却不知道幸运女神能否一直眷顾着她。 怨魂恶鬼她都无所畏惧,如果说她和肖清竹相守一生的条件是踏过一片战场,那么她愿以性命做搏,征战沙场。 “思林。”走到江边,肖清竹停了下来,转过身子面对着杜思林。 “嗯?”杜思林下意识的应了一句,看着只比自己稍矮了一点儿的肖清竹,那一双眸子宛如春水般的柔和又如秋水般妩媚,叫她挪动不了目光。 “你好像,有心事。”肖清竹笑了一笑,低下头说着。 心中却是叹了一叹。她知道有些事即便她开口问了,杜思林也不会告诉她。那是杜思林爱她的一种方式,为她挡下所有的风雨,给她一切能给的好。可问了,也许杜思林会说,不问,那她就真的会一直缄默下去。 一个人若是真的疼另一个人疼到了心坎儿,那真是任凭自己粗胚衣裤,也要翻箱倒柜的给另一个人裁锦衣华服。 “我……”杜思林顿住了,转过身,面向飞云江,听着江水偶尔起潮的声音,她慢悠悠的说着:“也不是什么心事,就是……明后天准备要闭关了。” “闭关?”杜思林前不久要闭关的消息,肖清竹知道了一些,对于闭关这个字眼,她很是敏感。犹记得,她和杜思林相识之初,杜思林为了救她,闭关而失了双目。 能遇见荆芥得了段机缘恢复视力是以后都应该不会再有的幸运。 防风曾经说过,杜思林每一次的闭关,不是特别安全就是极度危险。 “嗯。”杜思林不知道她这一句话在肖清竹的心里掀起了多大的波浪,“你知道的,我只有一魂一魄,杜家有凝聚魂魄的法子,可那么多年,历代祖先也没有什么人和我一样是少了魂魄的。这个法门没有先例,也许我就是他的第一个尝试者也说不定。” “思林,你决定了?”肖清竹压住了内心中劝说杜思林的话,只是看着她清秀的侧脸,问道。 “清竹,”杜思林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有些自嘲,像是刚认识肖清竹的时候,杜思林内心的无可奈何,“决定与不决定并不是我所能够控制的。你看。” 杜思林扭过脸,一双眸子却是变成了暗紫色,在夜色下泛着幽光。 肖清竹怔住了,这是肖清竹从未见过的眸子。像一匹桀骜不训的野狼,冷酷且无情,透着嗜血的**。如果真的要说,这双眸子和杜思林有什么牵扯的话,那么就是他一如既往的清澈和纯粹。 此时杜思林的拳头紧握,眉头打成了一个死结,没过一会儿,她的瞳孔又化作了墨一般的漆黑。 “我已经是一只僵尸了。僵尸以血为食这是古往今来都改变不了的事实。唯一不同的是,我能控制。”杜思林没有去看依旧被她之前的眸子震慑到的肖清竹,转身去继续幽幽的说着:“过去我一直在压制,但是我越来越发现压制僵尸毒的困难。我只有一魂一魄,根本压制不了太久。如果可以选择,我情愿卸了一身的灵力,做个普普通通的人,上学,长大,工作,找到爱的人,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可惜,我根本没的选择。” “思林。”肖清竹握住杜思林有些颤抖的手,将她的身子转过来,面对着自己。另一只手抚上杜思林削瘦的脸颊。“不管怎样,我都会在你身边陪着你。” 杜思林笑了,抬手抓住肖清竹的手:“有时候连我自己也觉得我很自私。我能给你一时的安稳,护你一时的周全,却没有办法给你一生的承诺。□人做的这么差劲,却还要把你留在我身边。” “我要是不想,谁能把我留在身边,傻瓜?”肖清竹微微上前一步,抱住了杜思林。 诚然,她心里也是有些无措的。但无论有多少无措,她心中有一个无比坚定的信念,那就是,杜思林即便成了僵尸,即便她的眼睛嗜血无情,她也还是杜思林。在无情里依旧有着一份清澈。在她的心里,就必定会有三个字:肖清竹。 “我们去看日出吧?”肖清竹问道。 “好。”杜思林点头,如果闭关对她来说意味着死亡,那么在死亡之前的一分一秒,她都不要错过肖清竹这个人。 人的一生,大多以遗憾这个字眼做了主轴,以悔恨做了终点。杜思林不是圣人,她的生活里也有遗憾的事,但她却不想叫自己把时间都花费在后悔上。与其后悔为什么当时不去弥补遗憾或者为什么当时不好好珍惜,倒不如珍惜现在,珍惜眼前人。 当她们回到家之后,把要看日出的想法一说,结果引来了众人的追随。 荆芥双手叉腰说:“我说胎光,只准你二人世界,不许我和防风二人世界去看日出拉,不许浣溪和十七二人世界去看日出拉,不许蛋挞和蛋蛋人狗世界去看日出啦,不许耗子和乐乐二人世界去看日出拉?” 起初荆芥的配对还是极有条理的,但是到了后面,居然把来蹭饭的丁一乐和程梓浩配成了一对,着实叫人忍俊不禁。活泼好动的丁一乐更是脸红气粗,急的跳脚。楚枫自从知道了惜月的转世之后,便时常悄悄过去。因此今晚并不在家。 终于,杜思林耸了耸肩,以及其无奈的神情举了双手投降。 在其他人兴致勃勃的商量着计划的时候,杜思林悄悄把防风拉到一边,小声说道:“防风,你内人被你惯得越来越蛮横了……” 原以为防风会点头赞同,却不想防风只是干笑了两声,说道:“你都说了荆芥是我内人了,那我不惯着她我还惯着谁,你不也一样惯着清竹嘛。” “防风姐说的好,我这个纯爷们儿都佩服佩服!”丁一乐不知什么时候蹿了出来大声冲着防风抱拳说道。 “你哪里是纯爷们儿?”荆芥在不远处幽幽的飘来了一句,“小毛孩子毛都没长齐。” 于是之后又是荆芥被乐乐追的四处跑的热闹场景,连着小蛋挞挺着滚圆的肚子边跑边用它稚女敕的声音嚎叫。 一直到凌晨时分,九人一狗浩浩荡荡的出发去看日出了。 …… 方山。 这座山海拔极高,对于这个城市来说,是最适合看日出的地方。常有摄影爱好者夜以继日的驻扎在这里,只为了能拍到一张完美的日出相片。 登山这座山有两个方式。有专门为登山者设置的岩壁道路。自然也有盘山公路可以直达山顶。 盘山公路,顾名思义,盘绕方山而上,一圈又一圈,远远望去就像是一只刚做出来的巧克力甜筒,当然,是倒立的甜筒。 杜思林这一行人,上有老下有小,老的三百多岁,小的还不到一个月,自然是选了方便快捷的盘山公路。 到达山顶的时候,天依旧漆黑。 抬头望着墨一般的天,伸手仿佛就能摘星夺月。 异常清新的空气叫人神清气爽。 “怪不得以前古代人说什么修仙修道的都要在山上,这么好的空气,呼吸一下就感觉整个人都要飞起来了!”丁一乐兴奋的说道。 他觉得也许这回事他活了这么多年以来做的最有意义的一件事,熬一个通宵不是为了和朋友一起组团打游戏,也不是喝酒吃饭。 他张开双手,像是要拥抱整个夜空。举目四顾,荆芥小鸟依人的窝在防风的怀里,脸上还带着一片莫名的红晕。 丁一乐有些呆滞,他从没有见到过荆芥这般乖巧的模样,一直以来都是蛮横活泼。内心里忽然升腾起一股想法,只有防风才能给荆芥她想要的幸福。 “傻小子,想什么呢?”程梓浩带着他标志性的猥琐笑容走到丁一乐身边同他说道。 这么多人,除了他和丁一乐之外,都是成双成对,因此他也只好真的同荆芥说的那样,同丁一乐先抱成团,过过二人世界了。当然,暂时的。他在心里补上了一句说道。 “哎,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她们几个虽然全都是女子,可那份感情真的是羡煞旁人啊!”丁一乐由衷的感慨道。 “嗯,”程梓浩也是一副难得的认真表情,“以前我想不明白,女人怎么可以和女人在一起,女人和女人在一起怎么会有幸福?可是认识了她们之后我忽然发现自己错的有多离谱。两个人在一起,彼此在乎,互相取暖,是无所谓男女的。” “原来你以前还有这么迂腐的想法啊……”丁一乐听了程梓浩的话后,鄙视的说了一句。他没有说的是,他以前的想法和程梓浩的相差无几。 “看,天有些亮了!”荆芥窝在防风的怀里,忽然兴奋的指着东方叫道。 是的,天渐渐的亮了。东方天际渐渐露出了橙黄色,墨色的云霞里,微弱的光线像是不屈被云霞掩盖一般,缓缓变强。橙色之中有着点点金光。 忽的,那光线却是如同鹰似的的冲天而上,一时间,驱云赶雾,金光四射,好不壮阔。 山顶寒凉,杜思林将肖清竹搂的紧了紧。 肖清竹的手抚上杜思林的胸口,感受到杜思林的心脏缓慢却有力的跳动,她说:“你看,没有永远漆黑的夜空,太阳总会升起,带来蓬勃的朝气。思林,你内心中,生命的太阳升起了吗?” 此时此刻,杜思林如何还能不明白肖清竹提出要看日出的用意? 她抑制住内心的感动,坚定的对着肖清竹,重重的点了点头。 69彭洛离 日出在每个人的心中留下了深刻而美好的印象。请使用访问本站。 杜思林答应肖清竹,结束了闭关会和她一起再来看一次日出。 却不想这下一次的日出是两人关系改变的开始,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杜思林原并不打算当日就闭关,因为她心中还有几件事并未料理好。 可当他们看完日出回家之后,杜思林体内的僵尸毒却不知为何再也抑制不住了。 她只是说了一句:“放心吧。”便急急的进了密室之中。留下一群人皱着眉头和满心的担忧。 “她会没事的。”肖清竹是最先从杜思林突如其来的闭关消息中清醒出来的人,她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去扯出了一个近似完美的笑容,同大家说道。 也不知是安慰大家还是安稳自己,说完这句话之后,她回了卧室。 “对啊,不过是闭关嘛,肯定会没事的!”荆芥起了个轻松的语调说道。 众人有的点头,有的却只是沉默不语。闭关的房室与众人只有一道门的隔阂,却阻隔了一切的消息,一切一切,要人迫切的想了解到的,可以叫人心安或者是担忧的消息。 话说回肖清竹,她独自一人回了卧室。 房间依旧是那个房间,摆设不曾发生任何改变。不久前她还在这里同杜思林耳鬓厮磨,可转眼间,心里便被满心满心的挂念所充斥。 “还没有考虑清楚?”忽然,一道人声在房间里响起。 语气中似乎带着百般的信心,也有着桀骜。 可奇怪的是,肖清竹像是早就料到这个人会出现一般,古井不波,甚至于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变化,双眼都不曾眨过一下。 “肖清竹,你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就在肖清竹自顾自的抚模着杜思林喜爱的一个骨瓷茶杯的时候,一道人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仿佛从天而降一般,但只有对他们这个群体有所了解的人才会知道,这并不是神话剧中的法术变身出现,而是因为速度极快。 她的眉宇中永远都带着一丝骄傲,似乎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不被她所敬服。果然,即使是替身,也有她彭洛飞的桀骜不驯。 “挑战如何,不挑战又如何?”抬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这个长了一张和彭洛飞一模一样脸颊的人,肖清竹的嘴角弯起一抹笑,似是带着些许的嘲讽。 放下手中白润的骨瓷茶杯,肖清竹靠着桌台,双手环抱在胸前,问道:“直到现在,我都还不知道你叫什么,洛飞是洛飞,你是你,怎么称呼?” “彭洛离。”彭洛离并不仅仅是和彭洛飞长得一模一样,甚至是语气,连带着说话的神情都是如出一辙,若不是她强于彭洛飞许多的僵尸体质,恐怕除了她自己之外,没有人能分清楚谁是谁。 “洛离?”这一回肖清竹稍稍诧异了一番,因为这个名字和彭洛飞真是太像了,只差了一个字,通常只会有姐妹俩才会有这样的两个名字,况且她们两个当真是长得一模一样。 彭洛离捕捉到了肖清竹眼中一闪而过诧异和疑惑,皱了皱眉,语气有些不耐的说道:“别那么多废话,我之前问你的,你到底考虑的怎样?”肖清竹沉默了一番,才开口说道:“从你那一次问我的时候我就说,不可能。如今的答案依旧如此。” 对于肖清竹意料之中的回答,彭洛离并没有感到丝毫的生气,只是冷笑了几声,带着些许嘲讽问道:“肖清竹,你的爱就是这么的自私吗?” “自私?”肖清竹的心猛地一颤,“为什么自私?” 彭洛离默了一默,对上肖清竹探寻的眸子,一把扯出椅子坐了下去,慢悠悠的说道:“杜思林闭关,生死未卜,我告诉了你救她的方法,但你却不去做。你口口声声说爱她,可把她送上死路的却是你肖清竹,你说,你这不是自私是什么?” 这一次,肖清竹并没有说话。 是的,依照彭洛离所说,能救杜思林的,只有彭昊天,也可以说是肖清竹自己。因为彭昊天救杜思林唯一的条件就是离开杜思林,给彭洛飞一个机会。 她不是没有想过离开杜思林,因为彭昊天是不化骨,现在的杜思林还打不过他,甚至可以说是,毫无匹敌之力。可想和做终究是两件事。 有一句话叫做,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真的要离开的时候,那心如刀绞般的疼痛又岂是外人所能理解的。 见到肖清竹不说话,彭洛离干脆闭上了眼睛等待着肖清竹的答案。 “你走吧。”许久之后,肖清竹叹了一口气,幽幽的说道。 “我知道你会说这句话,但是我相信不久之后你就会答应我的条件。”彭洛离笑笑,也不多说,只是撇下这一句话便起身打开窗子纵身跃出,以极快的速度消失在了肖清竹的视线里。 脑海中杜思林的影子不断出现,她的笑容,她的神情。 犹记得初次见面她僵硬的表情和冷淡的语气,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场。 牵着杜思林的手,肖清竹感到温暖和安定。一颗心自然而然的会融入到杜思林的气息里去。 杜思林对她说的第一句话,第一次牵她的手,第一次对她笑…… 抬起头看向有些变暗的天空,肖清竹在心中默默祈祷,思林,你一定会没事的。 …… 三天后。 “防风?!”随着荆芥的失声呼喊,众人的目光落在了防风身上。 防风的身体竟变得有些透明了起来。时而真实时而虚幻,连带着脸色也惨白了不少。 “怎么回事?”董双河蹙眉,一个箭步冲到了防风面前,试图伸手去触碰防风的身体时,发现防风的身体竟然是变得宛如空气般的缺少实质。 “胎光……”而当事人对于自身的反应却是没有丝毫的关心,只是怔怔的念了句杜思林的名字。 “小河,防风这是怎么了?”叶浣溪和肖清竹一样,只是个普通人,对于术数并不太懂。 “楚枫,怎么你也……?”肖清竹失声道。 原来楚枫的身体也和防风一样,变得通透起来。 “叮铃铃——”电话响起。 程梓浩接起电话,说了几句,便把电话递给了荆芥道:“找你的。” 电话那头,知行害怕的声音响起,还带着些许回声。显然,知行的身体也发生了和防风楚枫一样的变化,因为他寄宿在学校的缘故,只能偷偷躲在卫生间给荆芥打电话。 “胎光……胎光要不行了。”防风虚弱的话语让众人的身体都是猛然一震。 “怎么会这样?”肖清竹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此时此刻她只感觉到自己的心头闪过千百种想法,可她自己却不能捕捉到这其中的任何一个。 “我明白了,”董双河说道,“他们三个都是魂魄,如今寄居在胎光所做的傀儡身体里。胎光危在旦夕,傀儡的灵力也便消散殆尽。所以他们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不会的,防风有胎光给的本源,怎么还会这样?”荆芥反驳道。 “正是因为是胎光的本源,所以防风出现的情况也最早。本源的主人到底是胎光,主人生命危在旦夕,本源就会受到气机的吸引回归到本体去。”董双河解释。 “那……他们三个会怎么样?”叶浣溪追问。 “轻的只是重新变作魂魄而已,如今是夜晚,变作魂魄倒也无妨,可一旦到了白天,见了光,就是魂飞魄散的时候,防风本身就有三百多年的道行,因此只要避开一切阳气,就能以魂魄之体存在下来,而楚枫,他早就被杜家炼成了鬼灵,因此有没有傀儡的身体对于他并没有太大影响。最严重的恐怕要属知行,他的道行最低,恐怕逃不过魂飞魄散,一旦天亮,他将永世无法超生。况且,”董双河本就是一个赶尸匠,因此对于魂魄只是也颇有了解,她说到这里,默了一默,看了荆芥一眼,继续说道:“要避开一切阳气又谈何容易。鬼魂是很脆弱的,所以……”她并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她知道,所有人都能听懂她话中的含义。 日出之时,如果防风还没有一丝好转的情况,那么她就真的也会消散了。 “十七,你救救他们!”荆芥抓住董双河的衣袖,如同在大海中漂流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奈河董双河只是摇着头叹气,说道:“我只是一名赶尸匠,不是阴阳天师,又哪里来的救他们的办法,除非,你们能再找到一个天师。” “潞羽,找潞羽!”原本一直沉默的肖清竹也不知怎的,突然脑海中就闪过了一道灵光,说道。 荆芥拿起电话就给杜思炎打电话,可无论她怎么打,电话那头传来的只有一个冰冷的女声,重复的说着:“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算了,荆芥,生死有命,早在三百年前我就该死了。活到了现在,让我认识了那么多朋友,还让我重遇了你,度过了这么久,知足了。”防风笑了,随着体内杜思林本源的流失,她的脸色也愈发的惨白起来。 “耗子,你去学校先把知行接回来,记住,抓紧时间。”在杜思炎和慕容潞羽的电话一直都打不通之后,肖清竹却是最先冷静了下来。 “嗯!”程梓浩点了点头,抓起桌上的车钥匙便跑了出去。 没有永远漆黑的夜空,太阳总会升起,带来蓬勃的朝气。思林,你内心中,生命的太阳升起了吗? 这句话是肖清竹不久前才对杜思林说的,她深刻的记得杜思林点头时眼中的坚定不移。 思林,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生命的太阳落下。肖清竹在心中低声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说好的二十五号的更新木有,二十六号的更新也木有。 但是一回来就被大雨困在了没有网络的乡下,水塘和马路连在了一起——也不知道下一步会不会就掉进大水塘然后被一大群龙虾夹死超杯具有木有 然后,又被黑面神教练骂的很惨很杯具,再然后,好好的莫名其妙丢了三百块 最后,小宝要更新求人品tt晚安诸位~ 74危机处处 杜思林觉得自己最近的状态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浑浑噩噩。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对,就是浑浑噩噩。 除了埋头闷在书房里看书就是在发呆,完全不知道重点在哪里。但这却也难怪。有关于未来所有的一切,里面都有着三个字——肖清竹。可如今却是生生的将这个名字从生活里抹去了,饶是杜思林,也有种不知所措的彷徨感。 在遇到肖清竹之前,她不断修炼,一是为了姑姑的期望,而是为了负担起杜家人的责任,三是为了自己能活的更久远些。 遇到肖清竹之后,她要尽所有的努力去让这个女子开心快乐,她要用尽生命的去呵护这个女子,保护她。 然后,肖清竹离开了,并且活的那么好。那么她杜思林现在到底是为了什么? 是的,答案就是一个,为了她自己。 那么多年了,她从来没有试着为自己而活过。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身边的人,杜空扬,杜思炎,肖清竹,甚至于防风重生之女王狠妖孽txt下载。 为了自己而活着,是要怎样活着?杜思林躺在公园的草坪上,思索着这个问题。 但是她没有头绪,因为从没有告诉她,也没有人教过她。 “嗯?”就在杜思林思索的时候,一个步履蹒跚的老女乃女乃从她的面前走过,引起了她的注意。 不过确切的说,引起她注意的不是老女乃女乃本人,而是她身上的混浊气流。 那是……僵尸? 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名词叫她一个鲤鱼打挺便坐了起来,也不再去思索关于怎么活如何活为什么活着这些杂七杂八的问题,悄悄的跟上了这个老女乃女乃。 按理说,关于僵尸的问题政府都是严加保密的,因为一旦被市民知道这个世界真的有僵尸存在的话,会引起很多不必要的恐慌。那么寻常的市民身上就不会有这种僵尸的气息。 这些,也是在杜思林的轮天眼化作了千光之眼之后,才能一眼看破的。如果是在过去的话,也只是心中觉得这个老女乃女乃奇怪罢了。 杜思林一路尾随着老女乃女乃,只见她七拐八拐的走进了一条小巷子里,颤抖的双手从腰间模出了一串钥匙,许久才找到正确的,哆嗦着打开了面前一间地下室的大门。 门一打开,就有一股恶臭扑鼻而来。杜思林眉头微皱,这是尸臭啊!如今正是冬末春初的时候,温度普遍不高,尸体要臭成这样,得死了多久? 并且伴随着尸臭的是几声怒号,对,就是几声。依着杜思林的判断,有男有女。甚至还有一个声音,像个孩童。 “女乃女乃……我饿……”那个孩子的声音像是很虚弱,说话有气无力的。 “啊!”突然,老女乃女乃发出一声惊叫。 杜思林忙一步塌了进去。可下一秒,她就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 足有胳膊粗的锁链锁住了三人。一男一女,还有一个约莫只有五六岁的孩子。而方才的老女乃女乃就跌倒在了离他们不远的地方。 听见脚步声,她扭头一看,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然以极快的速度站了起来,抬手就要打杜思林,将她赶出去。 “你是什么人,怎么乱进别人家,快走!快走!”老女乃女乃边打边说。 “那个孩子还没死,你就这么锁着他他只有死路一条!”杜思林一边躲闪着老女乃女乃,一边说着。 “我……我这也是没办法啊……”老女乃女乃一听杜思林的话,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话中带了几分哭腔。“我这是作了什么孽,儿子媳妇儿变成这样,连我最可爱的孙子也不放过……贝贝啊,是女乃女乃不好,没有照顾好你……”老女乃女乃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空了一般,瘫坐在地上,哭泣着说道。 “年轻人,我求求你,别把你看到的事情说出去……我一定会锁着他们,不让他们出去害人的……呜呜呜……” “您先起来……”杜思林的心中有些苦涩,老女乃女乃看上去年纪已经很大了,白发苍苍,脸上带着说不尽的沧桑。当她跪在杜思林面前的时候,杜思林的鼻子也跟着酸酸的。 “吼——!”那一只男僵尸身形魁梧,见到杜思林之后,喉间便一直发出低沉的声音。见到老人家给杜思林下跪之后,对着杜思林就是一声怒吼,要冲过来。 可是冲了一段距离之后,却被那巨大的锁链锁住了。 “年轻人,我求求你,你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老女乃女乃并不听杜思林的,她的头用力的磕在了地上[综漫]甜蜜恋爱季最新章节。 极为清脆的一声,“咚!”。就像是磕在了杜思林的心上一样。而也伴随着这一声,那魁梧的僵尸不知哪来的力气,竟是生生的挣开了锁链,朝着杜思林就扑了过来。 杜思林见状挡在了老女乃女乃身前,双手化圆硬是扣住了僵尸的手腕。别忘了,杜思林自己也是一只僵尸。 当她的瞳孔化作深紫色的时候,面前这只僵尸竟是乖顺了一刻。但很快,他再次狂性大发,不断挣月兑杜思林扣住他的双手。 杜思林眼角的余光瞥见了地上那一截断掉的锁链,双手一用力,将僵尸摔在了墙上。 以极快的速度捡起锁链,对着僵尸一圈一圈的缠绕了起来。僵尸的双手被缚,张开嘴就要朝着杜思林咬去。但此时,杜思林的定身符也已新鲜出炉,被她一掌拍进了僵尸的眉心。 僵尸倒在了地上,甚至于连嘴都没有来得及合上。 “你……”老女乃女乃吃惊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不过是几分钟的事。 她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个看似弱不经风的姑娘,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要知道当初,十几个大汉都只能勉勉强强制服住自己那发狂的儿子啊。 话说回杜思林,她做完这一切之后,看向那一直对她低吼的女僵尸,确定她应该不太可能挣月兑锁链之后才放下了心。 “女乃女乃……我好难受……”这时,那个孩子贝贝再一次难受的在地上打滚。 “贝贝……血来了,女乃女乃给你拿过去……”一听见孙子的声音,老女乃女乃顾不得吃惊,从布袋子里模出了一袋血就要给贝贝送去。 “你这么做,他不是僵尸也迟早变僵尸!”杜思林挡在了老人家面前,并没有去拿她手中的血袋,只是静静的说道。 “可是,他现在只喝血……”老女乃女乃也不是什么见识短浅的人,为了儿子媳妇,她也找了不少高人道士,方才杜思林露出的这一手,她自然也是明白过来,杜思林是高人中的高人。 杜思林盯着老女乃女乃额头的血迹,随即在心中叹了口气。走近贝贝,为他细细做了一番检查。 “高人……我知道你是高人……救救我孙子吧……”老女乃女乃见状,又要给杜思林跪下。 可杜思林眼疾手快,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在了老人家面前,阻止了她。被老人家一天这么跪两次,是会折福的。 “太晚了。”杜思林摇了摇头,对老女乃女乃说,“他僵尸毒攻心,恐怕没有多少时间了。今天过后,他就会死去,变得和他父母一样。” “那……”老女乃女乃愣住了,她原以为杜思林是上天给她的希望,可如今,所有的希望全都破灭了。她紧了紧手中的血袋,就要向贝贝走去。 “他本只是个孩子,此生没有一点罪孽,那么他来生投胎能投个好胎。如果你还是执意要喂它人血,不管这个血是不是你从正规渠道得来的,都是他的罪孽。他死后,魂魄会受到严厉的惩罚。”杜思林提醒老女乃女乃道。 “啪!”的一声,老女乃女乃手中的血袋落在了地上。 “贝贝是个好孩子,他怎么会有罪孽呢?”老女乃女乃转身,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杜思林。 “吸食人血,就是天大的罪孽了。”杜思林说道,“你的儿子媳妇都已经死去,魂魄也早已离体,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他们解月兑。不用再受僵尸之苦。至于你的孙子,他还没有死去,我所能做的,最多也只是延缓他的僵尸毒神狐大人桃花多全文阅读。” 看着老人家一身的疲惫之气,杜思林心中并不好受。她没有告诉老人家,如果贝贝从未喝过人血,那么僵尸毒不会蔓延的这么快。也许她还能救他性命。她也没有告诉老人家,她的儿子媳妇罪孽太重,魂魄离体之后也是无法再投胎的。最起码会在地狱中受尽苦难,将罪孽抵消了才可投胎。即便是运气好,来生也不过是为牛做猪,受人屠宰。 “女乃女乃……我好难受……”小贝贝越来越难受,躺在地上来回打滚。小小的僵尸牙已经冒出了角。 “贝贝……女乃女乃的乖孙子……”老女乃女乃哭着抱住了在地上打滚的孩子,杜思林没有阻止。因为这也许是老人家在这个孩子短暂的一生里,能给他的最后的温暖。 “女乃女乃……我看见爸爸妈妈了……女乃女乃……再见……”小贝贝的时间比杜思林想象的还要短。只是不到一个小时,他便闭上了眼睛。唯一值得欣慰的,也许就是他在死去的时候,嘴角挂着的笑容,天真无邪。因为睡梦中,爸爸妈妈来接他,接他去一个没有痛苦的地方。 杜思林看着黑白无常勾出了小贝贝的魂魄。但他们并没有马上离去。 “你是杜思林?”黑无常先说话了。 杜思林点头,问道:“有事?” 老女乃女乃一直沉浸在孙子的死当中,再没有什么多余的心思去奇怪杜思林为何会无端的对着空气说话。 “最近地府的亡魂比以往多了很多,而且都是像这个小孩一样,僵尸气缠身,很不好收拾。地府也是鬼满为患,作为阴阳天师家族的人,你应当管管了。”白无常的声音有些阴气,他一说话,杜思林只觉得耳畔阴风阵阵。 “时间到了,我们该走了。”黑无常提醒白无常道。 还不等杜思林发话,二鬼就锁着小贝贝的魂魄消失了。 我怎么管?我一个人两只手一双腿,僵尸那么多……杜思林在心中说道。可惜这黑白无常最近也忙得很,每个魂魄就只有那么多的时间,勾完了这个还要去勾那个,根本没机会和杜思林细说些什么。 “小心!”就在杜思林眼角的余光从小贝贝的尸体上掠过的时候,发现了他突然睁开的双眼,伸手就是一掌拍在了他的额头上。 “孩子!”当杜思林拽着老女乃女乃要退后的时候,老女乃女乃却不让了,反复的说着:“他还没死,贝贝还没死!” “哎呀!”杜思林一声低喝,松开了拽住老女乃女乃的手,独自冲向了小贝贝。 但是就在她抓住小贝贝的时候,距离贝贝不远处的那只女僵尸却不知何时挣月兑了锁链,对准杜思林便冲了过来。 杜思林心中一凛,旋即明白过来。这只女僵尸并不简单,方才那只男僵尸的暴动恐怕是她暗中唆使的,意在谈一谈杜思林的虚实。随后,当杜思林几下手指了男僵尸后,又故作无力来降低杜思林的戒心。为的就是在等一个好的时机来攻击杜思林。 于此同时,男僵尸也是一声怒吼,挣开了锁链,对准杜思林扑去。 在他们不高的智商里,杜思林是极具危险的,但多危险都抵不过鲜血的诱惑。这可是活人的鲜血啊。 原本对于杜思林来说,这三只僵尸并不是什么问题,可老女乃女乃处处拽着她,不让她对儿子媳妇还有孙子动手。杜思林不好对老女乃女乃动手,一时之间束手束脚。于是,也是危机处处。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肿么这么多潜水的人== 好吧,发完更新睡觉去,晚安~ 74解决 解决 “求求你了,别伤害我的儿子他们,他们不想的阿……”老女乃女乃倒在地上,用身上仅存的力气抱住了杜思林的一条腿,苦苦哀求。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杜思林做不到一脚踢开老女乃女乃,并且还要护着她不被僵尸所伤到,因此在与三只虎视眈眈的僵尸打斗的时候束手束脚,只能做到一些简单的被动防御。 突然,小僵尸贝贝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之后,双脚在地上一蹬便是冲着杜思林扑了过来,于此同时,两只成人僵尸也是做出了和小贝贝一样的动作,并且他们的速度要明显的高于贝贝。 “哎,”杜思林心中叹了一声之后,拽着老女乃女乃的衣服便是极速的后退,终于,两人退出了门外。 “砰!”的一声,门被杜思林重重的关上,并随手画了个封印印在了门上。 三只僵尸在房间内重重的砸门,但是传到外界的时候,只可以看见杜思林设置的封印上,泛起一阵阵的波澜。 “别伤害他们,他们也不想的……”老女乃女乃一遍遍的哀求,杜思林看着这张布满泪水的脸,心软一闪而过。 “他们不再是你的亲人了!”杜思林一弯腰,双手用力的抓住了老女乃女乃的双臂,低沉道;“现在的他们只不过是三具行尸走肉,你要是真的为他们好,就不该阻拦我。这样活着,他们在天之灵也不会安稳!” 许是杜思林的话说到了老女乃女乃在意的地方,她原本有些涣散的眸子终于有了一丝的光亮。但她只是看着杜思林的眼睛,并不说话。 这停顿的时间不过是短短数分钟,但对于沉浸在了回忆和犹豫不决里的老女乃女乃来说,却好比重新过了大半生的时间一般。 从儿子的出生,到长大,娶妻,小贝贝出生……那一幕一幕的幸福在她的脑海里回播。杜思林并没有再说话,她知道,有多少曾经的幸福快乐,就会有多少的痛,对于此,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应对方式,有人逃避,有人直面了。 终于,老女乃女乃松开了一直抱住杜思林的双手,眼中多了一分毅然决然,即使她依旧没有说话,杜思林却已然明白了她做出的选择。她不再停留,抬手收回了径直,迅疾的拉开了大门,蹿了进去。 刚刚踏进,便有一阵腥臭扑鼻而来。 对于眼前的情景,杜思林诧异。小贝贝的身体已然无力的躺在了地上,而女僵尸正在吮吸着男僵尸的血液。 见杜思林进来,女僵尸并没有停下正在做的事情,只是将大半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杜思林的身上,并且吮吸血液的速度明显加快了不少。 杜思林也不阻拦些什么,只是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有一句话叫做,量变最终会达到质变,她想看看,在吸食了两只僵尸的血液之后,这只女僵尸能不能进化成为高等一些的僵尸。 对于僵尸,杜思林过往并没有太多的经验,如今所知道的,除了在祖先留下的书籍中看见,便是之前遇到的。而她遇见的显然大多都是高等僵尸,有着属于自己的思维,他们除了有着常人没有的特异功能还有不老不死的生命以外,和正常人便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了。而低等僵尸则不同,他们没有思维,不知饥饱,进食只是他们体内的本能罢了。 杜思林的出现显然是让女僵尸有了危机感,迅速的解决了男僵尸之后,她把男僵尸的尸体随意的丢弃在了地上,一双眸子看着杜思林,眼神空洞却有着些许的渴望,就像是在大草原中盯着猎物看的豹子一般。 而杜思林也是同样盯着女僵尸,她在思索,瞧着这个模样,似乎面前的这只僵尸并没有发生什么质变。 女僵尸没有杜思林那么高等的智慧,她看不出杜思林在思索,在她的眼里,只是杜思林愣住了,定在原地不动了。因此,她觉得是个不容错过的好机会,于是,她朝着杜思林扑了过来,快的如同一束闪电,不过是眨眼的功夫,便到了杜思林的跟前。 可惜,在她面前的不是别人,而是杜思林。她快,杜思林却能比她更快。即便是她在思索,心思并没有完全的放在女僵尸的身上,她也能下意识的往左一避,躲开了女僵尸。下一秒,也正是她反击的时候。 只见她右脚猛的一蹬地,便冲着女僵尸扑了过去,并没有用丝毫的灵力,只是用以前学的泰拳。泰拳的特点就是每一招每一式都果断凌厉,没有多余的花哨。 若是此刻还有第三者在场,定会大吃一惊。因为此刻的杜思林,就像一头蛰伏已久的人形凶兽,挥出去的每一拳都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打的女僵尸毫无还手之力,甚至于,连被动防御的能力都没有。只是一味的后退,本能的用双手挡在胸前,以避过几处要害。 直到最后,杜思林伸手掐住了女僵尸的脖颈。她的眼中依旧流露出思索的光芒,与之前相比起来,女僵尸要明显强了很多,但是她的智慧却似乎降低了,这是什么原因? 杜思林心中生出了这样的一个疑问。她相信之前自己的判断,男僵尸和贝贝都是受控于面前的这只女僵尸的,可是照着现在的情况看来,似乎又不是这么一回事。 只是此时此刻,这只女僵尸显然是无法为自己解答这个疑惑了。没有叫她多受苦,杜思林以一种最为简单却略带粗暴的方式解决了她,拧断了她的脖子。 看着她渐渐的变成飞灰,杜思林有些出神。如果她死了,也许也不能留下些什么了。只有这一瞬间的光点,作为她一世生命的结局。 打开门,阳光并不明媚,却很柔和。杜思林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怅然压了下去。 “他们……?”老女乃女乃见到门被打开,迎了上去,看了一眼杜思林身后昏暗的房间,空无一人,只剩下了破碎的锁链还有被打碎的墙皮。 “您今后有什么打算么?”杜思林没有回答老女乃女乃的话,而是拣了别的话题,老女乃女乃在做出选择的时候便是知道了答案,如今再回答一次也无非是再一次提起伤疤。 “回家吧。”老女乃女乃低下头,回家,没有了儿子,儿媳妇,可爱的小孙子,她哪里还有家? 这无非又是一个沉重的话题,但杜思林也不知道要如何安排眼前的这位老人才好。脑海中忽然浮现出那一抹带着狡黠的笑容和一双宛如月牙一般弯起的眸子。清竹,若是清竹在的话,一定会有很好的处理办法吧。 她给防风打了一个电话,将情况大致说了一遍之后,荆芥赶了过来。 “我来安排吧!”出乎杜思林意料之外的是,荆芥拍拍胸脯,揽下了这件事情。 “嗯。”杜思林没有多问,只是点了点头。 要知道,荆芥本身除了是九彩斑斓蛇以外,她所创立出来的家底一点也不比肖清竹少多少阿。平时的时候她喜欢和众人嬉皮笑脸,并没有像肖清竹那般做任何事都一板一眼,井然有序,可那就证明她比肖清竹差了吗?自然不是这样的。 荆芥的能力不比任何人差,只是大多时候她更愿意当个甩手掌柜,逍遥自在罢了。真当遇到事情的时候,她的能力就开始显现出来了。 饶是杜思林,也暗自为荆芥的安排能力而吃惊。从打电话下命令,到专门的人来接老女乃女乃,不过一个小时的时间。 一个在杜思林看来很是苦恼的问题,就被荆芥轻而易举的解决了。 “怎么,大半夜跑出来,现在知道打电话了?”看着手下人行动有素,荆芥便不再多管,走到一直愣在边上的杜思林边上,胳膊肘碰了她一下,调笑道。 杜思林耸了耸肩,一脸无奈:“防风好点了吗?” 荆芥点头,嘴角带着笑容,“她呀,好的很。”说话的时候,还带着些许的嗔气,似乎,在防风在虚弱的时候没少占荆芥的便宜。“回家么?”荆芥双手环抱在胸前,看着杜思林问道。 杜思林点头,只道了一句:“回!” 肖清竹的离开,固然叫杜思林很难受。可她知道,现在根本没有时间去难过,去惆怅些什么。因为她在是杜思林的同时,还是杜家的传人,胎光。杜家的人生来就是要背负起阴阳天师的责任的。她不能叫杜家的责任在她这一代的时候,背不起来。 今天的这个老女乃女乃只是她所知道的其中一个,在她不知道的地方,还有很多很多的人在遭受着这样的痛苦。而这一切,都是来源于彭昊天。 他到底想要做什么?培养数量那么庞大的僵尸大军,毫无人性,没有智慧,不会想要称霸世界吧?杜思林的脑海中忽然间浮现出这么一个想法。她自己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推掉了这个不太靠谱的猜测。彭昊天要是想称霸世界,早就称霸了,还用等到现在么? 那就应该是有一个什么理由,让彭昊天等到了现在…… 75前往湘西 杜思林心中堆了几个疑惑,只是这几个问题当真是无法解决。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彭昊天是不化骨,那彭洛飞为什么是凡人?就算彭洛飞的母亲是凡人,那和彭昊天一起生出的孩子也决计不会只是个普通人那么简单的。 也许唯一的解释就是,彭洛飞并不是彭昊天的亲生女儿。但这个解释的前面,也是加了也许两个字。没有人能够给杜思林答案。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杜思林从恍惚中惊醒,现入眼帘的是一枚被剥好皮的橘肉,顺着橘肉的方向看去,对上的是叶浣溪精致的脸。 从某个程度上来说,叶浣溪和肖清竹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也正是因为这一份相似,才让她们亲近无比,更甚亲生姐妹。但许是因为年岁的沉淀,比之肖清竹,叶浣溪的身上多了一分沉稳和恬静的气息。 但杜思林很快便从这短暂的失神当中挣月兑了出来,她的鼻子有些发酸,却还是冲着叶浣溪笑了笑。 叶浣溪心中叹了口气,并没有再多问。 杜思林的心情忽然间低落了起来,自顾自的进了书房。 书房内还是有些杂乱,杜思林环顾四周,喃喃低语:“清竹……” 这时,书房的门被打开了,董双河淡然自若的在杜思林诧异的目光中走了进来,并且很随意的关上了门。从口袋里模了一个薄荷绿色的烟盒,伴随着清脆的打火机声,杜思林只觉得一股夹杂着薄荷清香的烟草气息涌入鼻腔。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看最近的新闻,湘西地区出现了重大连环杀人案件,所被报道的一共是三个人,法医的诊断结果是失血过多造成的死亡。每个死者的身上除了一个疑似是动物牙印的咬伤以外没有发现明显的外伤。”见到杜思林一脸询问的神情,董双河开口说道。 杜思林眉头微蹙:“你的意思是说,他们都是被僵尸所咬死的?” 董双河笑笑,不知道为什么,杜思林在那一瞬间觉得笑起来的董双河要比平日里沉默不语的董双河更为可怕,或者更确切的应该是深不可测。 “我刚刚说的话里,信息量可不仅仅是这些。”她说。 杜思林若有所思:“死的可能不止三个人,因为政府为了避免引起群众不必要的恐慌所以掩盖了真正的死亡人数又或者是死者还没有被发现……” 董双河点头:“还是不止。” “那些死者会出现死后诈尸的情况,在政府的防护措施不够或者没有意识到他们的危害性的前提下出来咬人,我们应该去详细走一趟!”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杜思林的目光变得明亮起来,她想起那个可怜的老人家,僵尸出来祸害人,受苦的不仅仅是被咬伤的人,更多的是他们的亲人。 董双河心中赞许,但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一丝变化。因为她没有接杜思林的话,书房里忽然寂静了片刻,伴随着董双河手中的烟灰落尽,又有新的烟被点燃。 “胎光,你觉得你现在好吗?”董双河忽然开口问道。 杜思林没有想到她会冷不丁的问这样的问题,愣了一下,一时之间竟是不知道该如何去回答这个问题。她现在好吗?理论上来说,应该是好的吧。可实际上呢?自肖清竹离开了之后,她的任何好都变得不再好。或者说,只要她有片刻的寂静,大脑有片刻的停歇,在那一刻所浮现出的就是肖清竹的一颦一笑,是她说过的每一句话,她身上如兰似麝的气息。 “我想,我是能明白清竹离开你你的感受的。”见杜思林没有答话,董双河又说道,“我爱的人,也曾离开过我。” “不是小溪,”她似是猜到了杜思林心中升起的疑惑,紧接着说道,“我说的爱的人,是我的亲人,我亲眼看着他们一个个的在我面前死去,因为我的自负所造成的过失,为了救我,他们都死了。那个时候我多恨自己没有能力去保护他们,多恨自己为什么只看到了自己内心中的痛苦而忽略了身边爱我关心我的人,但是再后悔都没有用了。” 又是一段时间的沉默,杜思林没有打扰董双河的回忆,她忽然有些明白董双河话中所蕴含的深意。 “小溪是曾离开过我,可在我看来,那不应该称之为离开吧。虽然那段时间很长久,久到我几乎要忘记她的气息,忘记她的声音,甚至于忘记她的相貌。可若是她的心从未离开过你,又怎么叫离开呢?你说对吗?”董双河盯着杜思林,问道。 “我知道你的意思,”杜思林默了一默,走了几步到董双河的身边坐下,“清竹的离开对我的打击是很大,我承认我很不开心。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好像是生活中所有的希望和乐趣在突然间就消失了那样。可有时候我也会想,或许清竹离开我当真是好的,因为我已经不可能陪着她一起白头偕老,”杜思林摊出手,来回翻看,“不老不死,古往今来有多少人渴求而得不到,可这却不是我想要的。” “那你有没有想过呢?”董双河说,“清竹离开你究竟是为什么?又不然,抛开这个问题不谈,你把她和一屋子的僵尸放在一起你真的放心么?彭洛飞的确不是僵尸,可她区区一个普通人她能给肖清竹什么程度的安全保障?你确定你要像现在这个样子继续下去?” 杜思林怔住了,她真的没有想过这些么?不,她是想过的,可恨她在感情上还是太懦怯,总怕自己没有办法带给肖清竹最好的幸福,潜意识里她宁愿去相信肖清竹同彭洛飞在一起才是最好的结局。 她忘了,她是杜家的传人没错,可也只是杜思林而已。肖清竹的幸福,她没有办法替她决定和选择。 董双河站了起来,熄灭手中的烟蒂,拍拍杜思林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好好想想吧,不要等到你再努力也无法挽回,趁现在你做些什么还来得及。” 书房外的空气很清新,没有一丝的烟味逸散出来,叶浣溪正静静的站在走廊的尽头。董双河伸了个懒腰,走向叶浣溪。探出手去,从叶浣溪的身后轻轻环住她的腰,叶浣溪似是早已知道身后的人是谁,没有反抗,反是顺势靠在了她的身上。 “她毕竟还只是个孩子,经历了那么多难免会陷入低谷。”叶浣溪的声音很轻,却足够让董双河听清。 董双河摇头:“陷入低谷不可怕,可怕的是难以自拔。我相信她会走出来的。” 叶浣溪莞尔:“似乎你对她的评价又高了不少?” 一听到这话,董双河眉头一掀:“一般般。” “噗嗤!”叶浣溪终是被董双河逗笑了,她转过身来看着董双河,“就你最棒!”她伸手点在董双河的眉心娇嗔道。 可叶浣溪的手没有碰到董双河的脸便被董双河抓住了,紧紧的攥在手心里:“过几天我要和胎光回一趟湘西。”她道。 “是因为那个连环杀人案?”叶浣溪自是了解董双河的,她记得董双河看见那则新闻时严肃的表情和深思的眼神。 董双河点头:“我的猜测是情况远比我们所知道的要严重,所以还是要胎光自己去看看比较稳当些。” “可是她现在的情绪依旧是很低落……我同她说话的时候她都有些心不在焉,我怕她这样的状态去了会有危险。” “放心吧。”董双河笑笑,一把将叶浣溪揽进了怀里:“这都不是问题。” …… 时间就这样过去了三天,湘西之行基本上是敲定了,而同去的人还有陈周赟与耗子。带耗子前去纯属是为了让他长长见识顺便干些体力活,至于陈周赟,则是主动提出要去的。考虑到要验尸之类的许多事都要与政府沟通,杜思林也便没有反对。 …… 飞往湘西宿县的航班上,董双河给三人简单的讲述着去湘西所要注意的地方。 湘西有三邪,这第一便是赶尸,也正是董双河的职业。 赶尸是巫术的一种,顾名思义即让一连串客死他乡的尸体尾随在赶尸匠的身后,借以回到家乡。 而这第二则是蛊术,湘西的蛊术和东南亚的降头术被称为东南亚的两大邪术,相传蛊只附身于女子的身上,危害他人,又因蛊在湘西地区俗称为草鬼,所以那些有蛊的人通常被被称为草鬼婆。 说到第三项的时候,董双河的神情都要严肃了不少,因为这第三项乃是湘西三邪中最为神秘的落花洞女。这所谓的落花洞女是部落中有些未婚的女子,走路时经过一个洞口,对着洞望一眼然后回到家不饮也不吃,几天后就死去,脸上带着笑容。部落的人们认为她和洞神结婚了,因这些女孩生前没有结婚,所以在她们死后,家人不但不给她们办丧礼,还要办婚礼,以示婚礼之喜。 董双河也算是个比较地道的湘西人了,赶尸蛊术对她来说已是不足为奇,可唯有这落花洞女,她从未遇到过。未知的东西总是让人心有戒备,因此她告诫众人,在湘西的时候一定不要轻易惹上是非。 76何阳 酒店的房间里,杜思林和董双河面面相觑。请使用访问本站。 陈周赟正躺在大床上打呼噜,而耗子的情况要稍微好些,但走路也是不能保持直线了。 “……我没想到他们两个的酒量都这么不好。而且这陈周赟,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喝多了睡觉居然打呼噜,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平时睡觉就有这么毛病。”董双河很无语,许久才吐出了这么一句话。 杜思林耸耸肩,表示她对于眼前的情况也很无奈。并且对于陈周赟打呼噜的毛病她更是意外,毕竟她认识陈周赟的时间要追溯到她年少的时候了,想不到他隐藏的这么好,回去要告诉防风,杜思林的心中闪过这么一个念头。 造成这样局面的原因,要回到大约三个小时以前,也就是四人刚下飞机的时候,他们收到了宿县几个官员的热烈欢迎,当然,应付这些的是陈周赟和耗子。四人是打着特派小组的旗号来的,宿县只是一个小县城,上头给县长递了话,这次来的人都不是一般的人,而具体只说了面前这位长相斯斯文文叫做陈周赟的青年背景很深,更多的倒也没透露。因此即便四人的这个小组是跨省行动,但还是引起了宿县县长的极大重视。 由副县长马国强带着几个官员到机场接机,至于县长何洋则是亲自到饭店等候去了。 酒桌上难免推杯换盏,杜思林以酒精过敏的理由推月兑了,董双河倒是豪爽的紧,一杯接一杯的酒下肚且没有一丝醉酒的模样。至于作为四人行中的两位男子,陈周赟和耗子便是被灌了不少酒,导致陈周赟竟是当场就发起了酒疯来。 于是乎,这原本没有时间限制的酒宴只进行了两个小时便终止了。 然后,便是开头的场景。 “看起来,只有我们自己去找那个公安局长了,看他中午的样子应该是没喝多吧?”终于,杜思林看着没有一点醒来迹象的陈周赟和坐在椅子上昏昏欲睡的耗子,摇头说道,“他叫什么名字来着?”杜思林蹙眉,印象中她记得公安局长有自我介绍过,可一时之间她想不起具体的名字了,只记得是个肥头大耳膀大腰圆的局长,也不知追人犯的时候跑步跑得动…… “柳忠华。”董双河说。 “趁现在公安局还没下班,我们去一趟,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在飞机上的时候我特地买了一份湘西日报,没有看见什么诈尸的新闻,也不知是政府有意掩盖了还是真的没有。”杜思林思付说。 而董双河早已穿上了外套,打开房门冲着杜思林比了个“k”的手势。 杜思林莞尔,看起来她和董双河的默契不是一般程度的高。 不知是因为宿县的治安很好或是别的原因,俩人并肩进来的时候引人侧目。无论是杜思林亦或是董双河,给其相貌打分以十分为满分的话,那必定是有八分以上的,因此在宿县这个小县城里同时出现了两个大美女又怎会不引人注意。顿时,许多男同志都抢着要接待这两位美丽的姑娘。 杜思林愣愣的笑了,模了模鼻尖小声道:“我们不是来报案的……” 这就让公安局的同事们奇怪了,来公安局不是来报案难道是来旅游的不成? “我们想找柳局长。”在这种“大场面”上,还是董双河的脸皮厚些,看出了那些人的疑惑开口说道。 “队长,他们找柳局的!”马上就有男同志自告奋勇的去报告了队长。 很快,队长便跟着那名男同志出现在了杜思林和董双河的面前。 “两位先坐,柳局今天没来局里,如果是案子上的事,可以告诉我,我是重案组的组长何阳。”这是一个身高大约在一米八七左右的高瘦青年,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显得很斯文,与陈周赟彬彬有礼的气质不同,何阳给人一种老实呆板的感觉。 要说美女的待遇就是不同,没过多久就有人送了热茶过来,借此机会多看一眼,但很快都被何阳清了出去。 “我们是政府特派小组的,想看看前不久你们发现的连环杀人案里的两具尸体。”既然柳忠华没有在局里,跟这个何阳说也无妨,好歹是个重案组组长,杜思林想。 “特派小组?”何阳皱眉,打量着坐在面前的两个女子,怎么看怎么也不像是干警察行业的,“你们有什么文件可以证明么?我没有听领导说过会有特派小组来接手这个案子。” “……这个还真没有。”杜思林回答,她也没听陈周赟说有什么文件,不过即使有她也不知道,毕竟在原来的计划里她是不插手与官方沟通的事情的。 “抱歉。”何阳站了起来,一米八七的个子让坐着的杜思林和董双河都不由得抬头看着他,“这个案子一直是由我来负责的,而且在案子没有查清楚之前所有的资料都不能对外人公开,所以没有上头的文件,我不能相信你们的一面之词就带你们去接触尸体,请回吧。” 杜思林心里暗暗诽谤,果然性格和长相符合,是个极为呆板的人…… “头儿!不好了不好了!……”忽然一个男子冲了进来,正是之前自告奋勇帮杜思林二人去找何阳的人,此时的他哪还有之前嬉皮笑脸的轻松样,脸上还带着惊慌的神情,小声的对着何阳说了些什么,何阳的表情也在一瞬间变成了不可置信。 “二位请回吧,我还有事!如果你们真的是特派小组的,就请带了文件来!”丢下两句话,何阳便带着那男子冲了出去。 “诈尸了!我们也去!”杜思林耳力惊人,方才何阳二人的低语声早已被她听的清楚,心想自己来的也太是时候了。 顺着何阳离去的方向而行,还没走到走廊的尽头,便听见几声枪响,紧接着十几个人堵在了走廊中间。 “头儿……他怎么打不死……?”说话的人似乎被吓得不轻,声音不住的颤抖。 “这条走廊里还有没有人,有人立即清出去,我拖住他,然后把他封死在这里!”相比之下何阳就显得镇定许多,至少在短时间内,他所做的安排是最为恰当的安排,在他的思维里,这么做可以把伤亡的人数降到最低。 这种思维用来对付普通人很好,在他面前的却不是一个普通人。或许在实际意义上他还算不上是一具真正的僵尸,但他的许多方面已经不是一个普通人能具备的了,更何况他早已经死去,子弹对于他来说根本就是无效攻击,不过是在他的身上多留几个伤口罢了。 回归正题,何阳的命令一下,人员很快就分散开来清空每一个房间,当他们看到杜思林和董双河正泰然自若的站在他们的不远处时,便想让二人离开。 可无论如何劝说,这二人都只是笑着摇头。于是乎,在把走廊的其余无关工作人员都清出去了之后他们开始相对二人进行强制性措施。 也就在这时,何阳遇到了危机。 只见何阳开的数枪都准确的打在了尸体的心脏部位,可最多只能让他前进的脚步缓一缓。也就在何阳把枪头对准了尸体的头颅位置欲要开枪的瞬间,那具尸体猛地一跳。何阳猝不及防,被尸体扑倒在了地上。尸体的牙齿忽然变得极为尖锐,好似动物的獠牙一般,对准何阳的脖颈处就要咬去。 杜思林见状心中暗道一声不好!以最快的速度冲了过去。她本就是僵尸,若是要快,从她所站的地方到何阳的位置也不过是很短的时间,甚至在常人眼中就像是瞬移一般的存在。她伸出手去,变掌为爪,扼住了尸体的下巴,在这千钧一发的一刻,救下了何阳。 何阳只觉得来自于死死撑住尸体脸部的双手的压力在骤然间减轻了,就在他几乎能感受到尸体冰冷的獠牙贴在自己的颈部的瞬间。 睁开眼,眼前的一幕让他有些吃惊。饶是方才真正见到诈尸的那一刻都没有那般吃惊。 杜思林单手扼住尸体的下巴,竟是让尸体的头部动弹不得。随后之间她的另一只手以极快的速度在虚空中不知是写了些什么,点在了尸体的眉心处,那尸体竟就颓然倒下,再一次的没有了任何的生机。 “没事吧?”局面所发生的转变不过短短数分钟的时间,让很多人都反应不过来。唯有杜思林和董双河早已预料到事情的结局。杜思林伸手在何阳一眨不眨的眼前晃了几下,问道。 何阳的心理素质到底不是一般,很快就回过了身来,摇了摇头,抓住杜思林伸出的手,借力站了起来。他看看站在自己面前从容淡定的杜思林,又转过身去看看不远处若无其事的董双河,开始相信这两个人真的是特派小组下来的人。 “谢谢。”他道。 跟了这个案子这么久,他一直都觉得不简单。虽然他看上去有些呆愣但脑子并不差,不然也不能在这么年轻就坐到了重案组组长的位子上。因为在不同地区先后发现了尸体,所以这起案子也是多区域联合调查的。正如杜思林和董双河猜测的那样,死亡的人数不仅仅只有三个人,光是宿县就发现了两具尸体。在法医的鉴定下,造成死者死亡的原因是失血过多,而死者身上唯一的一个伤口并不是什么动物的咬伤,而是人的牙齿所造成的痕迹。 过去何阳一直推断案子的凶手是一个有特殊癖好的人,例如饮血。可须知一个正常成年人的血量大约是4到5毫升,急性失血超过全身血量的百分之二十就会休克,超过百分之四十就会濒临死亡。而据监测,每个死者的失血量都在百分之七十以上,如此大的饮血量又让何阳对自己的推测产生了极大的怀疑。于是案子的进度也便一直停滞不前。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是怎么做到的?”按捺不住心中的疑团,何阳终于是开口问道。 杜思林没有正面回答何阳的问题,反而是双手倒背在身后,笑眯眯的道:“等我们拿了文件再告诉你为什么。” 81主人 这是一家环境清雅的咖啡厅,女歌手的声音如同一股清泉,涓涓流进每个人的心中,叫人内心平静。请使用访问本站。 靠近落地玻璃窗的一台座位上,两个女子面对面坐着,长发及腰,一个如同在盛世中傲然开放的莲花一般清凉透彻,而另一个女子,不知该用何才能形容,温婉静雅,一双眸子宛如茫茫大海般的深邃神秘,偶尔笑起时如同一弯月牙儿明亮璀璨,美艳不可方物。 正是叶浣溪与肖清竹。 每当路过她们的人,目光总要在二人的身上停留一番。 叶浣溪几番细细的打量着眼前许久不见的肖清竹,心中也不知是叹了多少气。她虽与肖清竹是多年未见,可依旧了解她。 肖清竹变了许多。 “清竹,你过的还好么?”许久,她也只是问出了这么一句话。 肖清竹怔了一怔,柔和的阳光透过珠帘落在她的身上,手中搅拌咖啡的小匙顿了一顿。她的头微微低着,垂下的眸子盖住了她的内心,让叶浣溪捉模不透。 “洛飞待我很好。”肖清竹再次抬头的时候,眼中依旧是一片清明,似没有什么变化一般,她冲着叶浣溪笑了笑,语气平静的说道。 明明肖清竹的话是一句好话,可叶浣溪的心不知怎的却是猛的抽了一下。肖清竹的平静让她觉得有些不自然,平静的有些过于疏离了。 像是任何的一切都不能在她的心中掀起波澜一般。 这种不自然让叶浣溪的眉头蹙了一蹙,她深知这段日子肖清竹经历的必定不会少,否则又怎么会改变这么多。往日的她纵然也是如此安静温婉,却只会让人觉得亲和。同她叶浣溪,更不会有隔阂的感觉。那双眸子纵然深邃,却也不似如今让人觉得深邃的有些无情漠然了。 自肖清竹离开了之后,她知谁的心中都在挂念着她,只是在那么多人里,她是最有身份立场去约肖清竹见面的。 于是也便有了这场约见。 “清竹,”叶浣溪默了一默,最终还是犹豫着把心中的话说了出来,“离开胎光,对你来说,真的是对的决定吗?” 肖清竹的眸中闪过一丝痛意,却在下一瞬极好的掩饰掉了。饶是心思细腻的叶浣溪也没有发现,她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叶浣溪的话。 在彭家呆的时间越久,她越发的觉得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她在杜思林身边,杜思林要护着她。她就是杜思林的逆鳞,可她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人,甚至于手无缚鸡之力。任何一个人都能拿她去要挟杜思林。 她不想成为杜思林的拖累,让杜思林为了保护她而受伤。 彭昊天的可怕之处是一般人都无法想象的。 想到这里,她的身子像身后的椅背靠了靠,显得有些无力。离开杜思林,或许是她唯一能做的一件事。但这一切,肖清竹都埋在了心里,没有同任何一个人说,包括叶浣溪。 因为她从没想过要得到谁的理解,这只是她自己对杜思林的爱而已,与他人无关。 叶浣溪看的没错,肖清竹是变了许多。如今的她,似是看开看淡了一切,包括自己。可唯有一点没有变的,就是杜思林三个字。 “清竹?”见到肖清竹突如其来的颓废模样,叶浣溪担心的开口。 肖清竹摇了摇头,强压下心头因杜思林而掀起的波澜,说:“我没事。” 又如何会没事呢?彭洛飞醉酒闹了整整一晚,这一晚,她几乎都不曾安心的合过眼。手上的伤虽是被彭洛飞唤人极好的处理了,可依旧能感到纱布下传来的阵阵疼痛。 她如今的心,就好比是一颗行将就木陷入沉睡的老树,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才能叫她的心产生些许涟漪,或许只有杜思林了吧? 看见肖清竹的模样,叶浣溪在心中又是沉沉的叹了口气。肖清竹的假装很好她又怎会看不出来呢。可是这些,要跟杜思林说吗? 肖清竹显然是不想让杜思林知道的。 “你这一走,也不跟你溪姐联系了,我可记着呢。”叶浣溪略有嗔怒的白了肖清竹一眼,说。 肖清竹歉意的笑了,低低唤了一声,“溪姐。” 叶浣溪依旧是责怪的表情,叹了口气,又道:“这几天十七和胎光都走了,荆芥防风小两口恩爱的很,我倒成了个闲人,无事的很。” 肖清竹素来平静的眸终于是多了一分光泽,“思林走了?” “嗯。”叶浣溪点头,应了一声,“她和十七去了湘西。” “湘西……”肖清竹在心中默念着这个地方,脑海中方方压下去的模样再一次的浮现了出来。她的眼中流露出一抹温柔,连她自己都不曾发现。 叶浣溪却是看在了眼里。她的眉眼终于也露出了一抹笑意。 宿县。 “阿嘁!” 董双河听着杜思林的第n个喷嚏,无奈的摇了摇头,叹道:“一定是有人想你了,一天到晚的念叨你,你别不承认了!” 身为当事人的杜思林更无奈,怎么就一直莫名其妙的打喷嚏呢。 兰儿则一直笑着,看着杜思林无奈的神情叫她的心情极好。 “等等——”就在杜思林想要出言反驳些什么的时候,董双河伸出手挡在了杜思林和兰儿的面前。 两人顿住了脚步,顺着董双河的目光看去,前方并未有什么人。可环顾四周,两人的神情同时都变了一变。 但很快,杜思林的表情又恢复如初,同董双河使了个眼色,轻松道:“没什么,看错了。” 董双河明白了杜思林的意思,点头,三人又是一番互相调侃,气氛再一次的轻松起来。 宿县的郊区风景秀丽,当真是一副难得的景致,杜思林三人从何阳走后没多久便一路游山玩水到了这里,倒也自在的很。 没过多久,杜思林忽然将董双河猛地推离了她身侧,自己则是将手搭在了兰儿的腰际,环着她极速后退,一抹黑影在下一瞬从三人原来站立的地方闪过。 杜思林沉着一张脸冷冷说道:“来了就来了,何必再藏头露尾,又不是没看见你。” 周围却没有回应,只是沉静的不同寻常,连鸟叫声似乎都消失了。 忽然,杜思林一个侧身,一道黄符如同一柄利剑般飞了出去,竟是插/进了树干里。 掌声响起。 杜思林三人顺着声源望去,竟是一个西装笔挺,面容俊秀的年轻男子。 “不愧是杜家的传人。”高昇夸赞道,过往他也只是听说过世代的阴阳天师家族杜家,今日一见,当真是名不虚传了。光是那一手将黄符射/入树干的本事,就已叫人惊叹。 杜思林冷笑一声,唇角勾起一个弧度,嘲讽道:“现在的僵尸都喜欢穿的这么洋气做这种藏头露尾的事情么?” 高昇笑了,说:“让胎光师父见笑了,高昇并没有恶意。”笑话!眼前的这三个人,他哪一个都不是对手。尤其是杜思林,在僵尸界里只要不是对上不化骨那简直就是横推无压力。 “那你跟着我们是什么原因?”杜思林此时脸上的冷峻就像是千年不化的寒冰,让人看了就心生压力。 高昇拱了拱手,彬彬有礼:“高昇只是想几位能不要再追查湘西的几件命案。” “呵呵呵呵……!”兰儿以手拈了朵兰花捂在唇前,似是听见了什么极大的笑话般,笑开了,“高昇先生真是会开玩笑,不过兰儿倒是很喜欢你的幽默呢!”她笑颜璀璨,语气如同秋水般妩媚动人,撩拨的人心旌摇曳。 高昇面色一僵,随即又道:“我没有开玩笑。” 祸水!杜思林在心中暗道了一句,从高昇颇为不自然的表情就能看出,他受到兰儿的影响不小。 “依着你的意思,湘西的几件命案都是你做的?”董双河站在一旁,出声问道。 高昇说:“对于湘西的命案,几位想必心中早已有了猜测,又何必要为难高昇呢?”他露出一抹颇为苦涩的笑意,末了又补了句说:“高昇不过是个小喽啰罢了。” 杜思林不知道高昇为什么会有这般苦涩与无奈的神情,她想许是她看错了,当下也是没做多想,冷声道:“知道又怎么样不知道又怎么样,总是不能叫你们不拿人命当命吧,而且那些死者的魂魄被你们拘禁,连投胎转世都不可能,你说我们会不再追查么?况且那么多人,难道就你高昇一个有胆子站出来见我么?” 高昇闻言,神色一凛,一时之间也不知该用什么去回答杜思林。 “高昇,主人猜的没错,你到底还是太心软了!”杜思林话音刚落,一道洪亮的声音在距离不远处的树上响了起来。 紧接着,便开始有细碎的脚步声,单从脚步声来判断便知有不少人。 石头的出现几乎要颠覆杜思林对僵尸的印象。她所见过的僵尸,除了没有思维的低级僵尸以外,但凡是高级僵尸都是极注重自己的形象。 而眼前的这位……一身破烂的粗布衣裳,邋遢不堪,且身形魁梧壮硕,光个头都起码有一米九以上,足足比杜思林高出大半个脑袋。 若不是亲眼看见,杜思林是绝对想象不出,这么一个肌肉发达的魁梧男从高处跃下的时候可以如蜻蜓点水,几乎没有一丝动静。 石头只是站在几人眼前,那庞大的体型就给每个人带来了一股压力,这么大的人,恐怕是任你打斗不疼吧?不过,他刚刚好像说……主人? 82初窥端倪 高昇的眉头不自主的蹙了蹙,他看着石头板正的国字脸上露出戏谑的表情,不由撇了撇嘴,说:“石头,这件事我自有主张,你不要插手我的事情。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石头粗厚的眉毫不在意的扬了一扬,低哼一声:“高昇,对着自己人你还端起架子来了,主人说了,你心慈手软,要我在关键的时候帮你一把,所以不是我要插手你的事情,是主人要插手!” 见着两个人互相不对付的模样,杜思林不禁扶了扶额,说:“你们两个要吵架的话请到一边去,我们没有兴趣看你们吵架。” 话音还没有落尽,杜思林却是条件反射的极速后退,转眼之间就落在了距离方才十步开外的地方。 只见石头的大手好似铁扇公主的芭蕉扇一般扇了过来,带起一股劲风,他出手的果断要与他憨厚的长相极不相符。 杜思林心中轻松一口气,暗道,幸亏自己躲得快。可她这口气还没有完全放下的时候,石头又是见方才没有扇到杜思林竟是转移了目标一个侧部扇向了不远处的兰儿。 兰儿一声惊呼,身子轻飘飘的便浮在了半空,让石头又是落了个空。 “你这莽汉,真不懂怜香惜玉。”兰儿假意拭去额头的冷汗,凤眼白了石头,娇滴滴的嗔怒道。 她已不是人,又怎会有汗。此时只是出于自身的习惯罢了。 “石头!”高昇见石头并不放弃仍想继续攻击的时候厉声喝止,可石头却听而不闻。 “吼——”石头发出一声咆哮,随着这一声咆哮声,原本黑色的瞳孔竟是变成了暗红色,尖锐的獠牙散发出叫人心悸的寒光。 竟是红僵! 他虽四肢发达,可头脑却不简单,看兰儿的模样便知不是快好啃的骨头,起码兰儿能飞天但他不能。而杜思林是变异僵尸,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变异程度要高于他,因此当下他不再犹豫,把攻击的目标定在了董双河上。 可他还是错了。 连杜思林都觉得董双河不简单,她一见到石头攻击董双河便笑了。董双河又岂会是站在那里等石头来打的人。 可事实上,董双河确实没有动过。 就在石头一拳轰击过去的时候,董双河竟还是站在原地,石头的拳头在她的瞳孔当中极速放大,近在咫尺的时候,董双河的青丝都因石头带来的拳风翻飞了起来,她一抬手,看似轻飘飘的一掌,顶在了石头的手腕处,竟是生生的将石头的拳头打偏了。 而她微微一偏头,石头那含了十成力的拳头即打在了空处。 石头一愣,只有身为当事人的他才能知道为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 董双河的掌刀看似轻柔,甚至好像不含一分力,可有着一股子巧劲,打在了手腕上前力与后力交接的地方,让自己的拳偏离了方向,她再稍稍一躲,轻轻松松就躲了过去。 这是运气还是什么?石头心中闪过一丝疑问。 董双河趁着石头发愣的功夫,反手一掌拍在了石头的臂上,整个身子便急速向杜思林的方向移去。 连一旁的杜思林看的都不由赞叹,这才是真正的以柔克刚,四两拨千斤阿! 可她很快也是反应过来,董双河这是把石头引到自己这里来了阿……想到这里她不由的看向董双河,只见董双河正鼓励的看着自己,笑着用唇语同自己说了两个字:加油! 很快石头那比杜思林腰还要粗的大腿踢了过来,杜思林下意识的双手在胸前一挡,竟是挡住了,且她反手化掌为爪,猛地一抓,生生的按住了石头的腿,石头再用力却发现难以再动分毫。 这一景象叫漂浮在半空看热闹的兰儿吃惊不已,杜思林似乎只是个瘦弱单薄的女子,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力气,叫她啧啧称奇。 下一秒却发生了更让她惊叹的事。只见杜思林左腿沉沉一跺地,周围的土地都似是震了一震,她低喝一声,身子轻盈飞起,借着方才跺地的力又在石头的小腿上猛拍一掌,在空中旋了大半圈,一把匕首不知从什么地方被模了出来,寒光凛凛,叫人看了从后背发凉。 那单薄的匕刃轻易便落在了石头的颈部,没有出现血溅五步的场景,杜思林只是轻轻一带,一丝红色雾气逸散而出,石头颈部的伤痕却是极快的愈合。 稳稳落地,匕首被收起,甚至没有人能看清杜思林把匕首收在了哪里。 “你手下留情?”石头不是笨人,知道杜思林的动作只是为了告诉他他不是她的对手。 他已是全力出击了,可杜思林却连僵尸的獠牙都还不曾展露。 杜思林眉头一扬,负手而立,嘴角噙着淡淡的浅笑,心道这大块头僵尸还不算太笨。 僵尸的死穴在天灵盖处,任谁也不例外。其余的地方,伤了等同于没有,因为无论多严重,都可以愈合。 “为什么?”石头蹙眉抿嘴,深思的神情与其板正的方脸不符。 杜思林耸了耸肩膀,对着半空中的兰儿挥了挥手,示意她可以下来了。待得兰儿下来之后,举目四周,竟是密密麻麻的僵尸。 方才打斗的片刻功夫,却足以让这些没有智慧的僵尸步行到他们周围了。 兰儿不满道:“如此之多的僵尸,胎光可是有意要戏弄兰儿?” 杜思林笑了,摇头,她可没存这样的心思,都说女人难缠,像兰儿这般颠倒众生的女子又岂是难缠两个字就能形容住的? “我们走吧。”她同董双河和兰儿轻声道。 饶是董双河,看着这周围的僵尸也是头皮发麻,这也太多了,少说也有数十之数了。再看杜思林的模样,似乎是大摇大摆的从这僵尸的包围圈中,走出去?心中寻思着,董双河疑惑的眸子亦是落在了杜思林的身上,这才发现,兰儿也是存了和她一样的疑问。想想也是,任谁都该有这样的想法才对。 “回去告诉你们的主人,他想要凝魂聚魄,还是不要在无辜的人身上打主意才是,免得新生的魂魄罪孽缠身,天道不容。”对着兰儿二人的疑惑,杜思林只是淡淡一笑,便率先走了出去,而方才的那句话,自然是对高昇和石头二人说的。 “胎光师父的话,高昇一定带到。”高昇冲着杜思林拱了拱手,又扭头对还在沉思的石头说:“石头,让他们走吧,你该知道,我们拦不住她了。” 若杜思林还是一魂一魄,也许今日还真的会被他们所困住。可如今的杜思林却早已不是过去的杜思林了。 她的一双眸子仿佛黑洞般可以吞噬人心,深邃而不可望。她所站的高度,已经不是他们所能相比的了。 并不是高昇心慈手软,而是高昇是聪明人,目光如炬,一早就看出了自己与杜思林的差距。 随着石头的一声低吟,僵尸纷纷散开,为杜思林三人开了一个缺口。 “你是打算要回去了?”离开许久,董双河最先打破了三人之间的沉默。 杜思林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不回去又能怎样,不化骨已经插手了,现在还不是我们撕破脸皮的时候,我相信,只要高昇的话带到了,杀人夺魂的事情也就会结束了。” 高昇和石头的出现,改变了杜思林原本的计划,当下他们决定尽快离开宿县。 除却宿县以外,还有宋城和醴泉市发生过类似的命案。他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只是去制止死去的人成为僵尸罢了。 “胎光,你的心里是不是已经有什么猜测了?”就在杜思林和董双河闲聊的时候,沉默不语的兰儿忽然出声,她眸光如水,看着杜思林。 杜思林一怔,旋即一笑,她与兰儿是刚相识不久,兰儿心中的顾忌甚少,因此想到什么便问出了口。而董双河,即便是有这种想法,也不会开口想问的。 因为她认为,到了该说的时候,杜思林自然会说,不必多问。 “是啊,”杜思林很坦白痛快的便承认了,看了一眼身侧的董双河,沉吟了一番,说:“不化骨曾经让我帮他凝聚一套魂魄出来,只可惜那时候我自己魂魄尚且不全,又怎么能帮他。如今又出了那么多关于魂魄的事情,石头和高昇都是红僵,虽然他们没有说主人的名字,可试想,这个世上能做红僵的主人,又能一下子喊出那么多的僵尸,除了不化骨还能有谁呢、所以我想,关于收集魂魄的这些事都是不化骨弄出来的,虽然他收集魂魄的具体原因我还不清楚,但应该跟他想凝聚魂魄有关。” 一口气说完,杜思林喘了口气,她似乎很少一次性说这么长的话。 “不化骨要凝聚魂魄有什么用?”听了杜思林的分析之后,董双河也露出了思索的神情,“难道是……不对,不应该的。”董双河似是有一个想法,但下一瞬便摇着头推翻了。 杜思林细细打量着董双河深思的模样,莞尔,凭空猜测自然不会有什么结论的出来,要知道她当初也是困在这里苦苦思索了许久未果,如今多了这些线索但还是毫无头绪,毕竟他们都不是不化骨身边的人,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 等等……杜思林愣住了,不化骨身边的人? 第83章 一种相思 杜思林有些出神,离她比较近的兰儿第一次注意到杜思林眼中出现一种叫做温柔的感情,眸光流转,除了温柔之外,还有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有思念,似乎,也有疼痛。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不化骨身边的人。 清竹,在彭洛飞的身边,你真的会安全吗? 想到这里,杜思林心猛的一紧,她下意识的捂住了胸口,眉头深锁。 对于肖清竹离开的疼痛在这一刻再一次犹如海潮一般席卷而来,将杜思林淹没。她就像是一个溺水的人,唯有不断的挣扎,大口大口的喘气才能缓和她的窒息。 原来终究,我都是不放心将你交到别人手中的,清竹。原来终究,我都是想你留在我身边的。 思及此处,杜思林眼眶微红,可她却沉浸在自己的痛意里,并不自知。 “她怎么了?”兰儿唤了几声杜思林都不曾应她,她只能把疑问投向了站在杜思林另一侧的董双河。 董双河摇头,似是叹了口气,只是这口气叹的太轻太轻,轻的让兰儿觉得只是自己的错觉。 “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董双河忽的想起这一句词,也不管应不应景,吟了出来,摇头晃脑,言语之中渗透出的无奈之意却是让兰儿心中一动。 为情所困? 兰儿的心中闪过这样的念头。她愈发的好奇起来。虽然与杜思林相识的时间并不长,可兰儿对杜思林却有着一种独特的感觉。 这种感觉,谈不上好感,也不是什么不好的。而是一股子信任,杜思林身上仿佛就有着这样的魅力。一举一动尽管只是普普通通再为平常不过,可却能让身边的人毫不犹豫的选择相信她。似乎有了她就有了希望。 杜思林待人,大多时她彬彬有礼却叫人觉得疏离,只有少数嬉闹顽皮却叫人轻松欢喜,这其中自是有因人而异的道理在,可也从中能看出杜思林的冷。 兰儿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入的了杜思林的眼,占据她内心最柔软的地方,让她如此情深不自拔。 杜思林沉浸在痛苦当中的时间说长不长,不过片刻。她回过神来时,吸了一口气,冲着二人歉意的笑笑,神色之中没有之前的痛苦,唯有一双依旧微微发红的眼能做了兰儿所看见的证据。 山风轻拂过三人的脸颊,微冷却不失柔和,关于不化骨的讨论在三人突如其来的默契当中结束。 回去虽不似来时漫不经心,却也仍旧不紧不慢,回到宾馆已是黄昏时分。 酒店这头,陈周赟闲来无事,硬是缠着耗子学道术,只可惜耗子自己也只学了丁点皮毛,传到陈周赟这头,也不知是耗子教的不好还是陈周赟没有学道术的资质,竟是没有学的分毫的东西。 杜思林回来之后,将离开宿县后的打算同陈周赟说了一番,但也只是说了该说的部分,陈周赟毫不犹豫的便同意了。 宿县的几个领导太过热情,一场一场的酒宴以及全套桑拿按摩,这样的服务陈周赟自认为是消受不起的,因此若是杜思林不提,他今晚也会委婉的同杜思林提出离开的话来。 “对了,”似是想起些什么来,杜思林古怪的笑了笑,叫住了陈周赟。 陈周赟转身疑惑的看着她。 杜思林说:“如果可以的话,设法让何阳去找防风一趟。” “这是为什么?”提及防风,陈周赟的疑惑更甚。 他虽已放弃了对防风的追求,可却没有放弃对防风的守护。 杜思林却只是神秘的笑笑,道:“你只管去做就是了,没有什么坏处。” 见杜思林不愿多说,陈周赟也只得点头应下,至于如何才能让何阳去到防风面前,看来还得要应付一场酒宴才能做到。 话说起另一头来。 偌大的书房里,木质芬芳混合着茶香,沁人心脾。 石头和高昇正恭恭敬敬的站在书桌前,微微低头,不敢去看背对着自己的人。低气压充斥在整个书房里。 明明是已死之身,可高昇模糊间还是觉得似是有冷汗从额头滑落。果然,主人之于自己,是无法逾越的悬崖,甚至于连项背都无法望见。 随着一声闷响,那一直以背示人的人也终于转过了身。这个人没有男子的刚毅,也不似女子般秀气,却叫人只用一眼便再难忘记。也叫人在一眼之后便不敢再直视他。 正如杜思林猜想的,高昇和石头的主人,正是彭昊天。 他将手中的茶杯放在书桌上,方才的那声闷响,想必是他合上杯盖而作出的声响。不过一个细微声响,却叫石头和高昇二人心头一凛。 原以为彭昊天会大发雷霆,却不想,他只是笑了笑。 到底,高昇和石头跟着彭昊天的时间还太短了。若说这世上彭昊天有一个最了解自己的手下,那便是紫棋无疑,只可惜…… 他看着面前两个身形截然不同,身子还有些许不可见战栗的手下,心中叹了一口气。紫棋死了,饶是他也是极为不舍的。可相比起来,他更接受不了背叛。 就算没有背叛那么严重,有异心也是当诛的。 “请主人责罚!”高昇给石头使了一个眼色,单膝一屈跪在了彭昊天的面前。 石头见状也紧跟着高昇跪下,厚重的声音撞击在心头:“是石头不好,请主人责罚!” 彭昊天的笑像是比愤怒更具威慑力。 “起来吧。”彭昊天见状,心中又是摇了一摇,果然,一个能猜懂自己心思的手下可遇而不可求,想要叹气,可最终还是将这口气扼制在了喉间。“既然她都这么说了,你们就照着她的意思去做吧,停止所有收集魂魄的行动。” “是!”高昇和石头异口同声。 此刻高昇的心中无疑是震撼的,杜思林所说的话他并不明白其中深意,却也不敢相信彭昊天竟如此轻松就应了她。 他的震撼,彭昊天并未注意,即便高昇掩盖的没有那么好。 彭昊天似乎心不在此,他摆了摆手,示意二人退去。 两人很快就退出书房,着手去做其余的事情。 彭昊天坐下了,虽然依旧威严十足的模样,若是紫棋还在,定会暗自叹上一口气,因为他知道,此时的彭昊天,只是彭昊天而已,不是不化骨。 “原来我做的一切,会让你罪孽缠身么?”彭昊天喃喃自语,眼里流露出一抹叫人看不懂的情绪。“也罢!”他兀自摇了摇头,笑了,“想来数量应该也是够了。” “谁?!”话音还未落下,彭昊天却已是打开了房门,出现在走廊里。 肖清竹淡淡的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彭昊天,并不说话。 见是肖清竹,彭昊天凛冽的神情稍稍缓和,“你怎么会在这里,清竹?”只是他的语气仍旧透露这些许不满。 书房所在的这一整条廊道都是不被允许轻易进来的,肖清竹在这里呆的时间即便不长也应当知道才是,如今出现在这里,彭昊天难免会联想到肖清竹和杜思林的那一层关系,当下神色又是冷了几分下来。 肖清竹自不是因迷路而进来的,只是她没想到,这么轻易就被彭昊天所发现,即使她已经尽力避免让自己发出声响,连呼吸都是故意的减缓了。彭昊天的速度让她心猛地一窒,她确信彭昊天几乎是瞬间就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可表面上,她还是竭力表现出淡然的模样,垂下的眼眸掩盖了她一闪而过的惊异,再次抬起的时候,大胆而直接的与彭昊天对视,坦然自若。 她说:“经过廊道的时候好像听见有什么动静,所以才走过来看一下。” 那平静的语气就好像她做的事情不过是再正常不过一件的事,事实上,她在心里不断的告诉自己,这确实就只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而已。 “洛飞呢?”见到肖清竹波澜不惊的神情,彭昊天不由的紧了紧眉,却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问了句彭洛飞。 肖清竹摇头,这一个下午,她都没有看见彭洛飞。 “哎——”彭昊天这口一直不曾叹出的气终于是因着彭洛飞叹了出来。都说儿女是父母今生的劫,想必真的是吧。“好好照顾她。”彭昊天又说。 肖清竹点头,脸上的表情依旧没有什么变化。 彭昊天又嘱咐了几句之后,回了书房。肖清竹站在原地,眼神有些复杂,最终,她轻轻吐出了一口气,不知是无奈的叹气亦或是为缓解方才突然的压力。 彭昊天曾是她极为敬佩的一个人,毕竟她能有今天的成就,很大一部分是出于彭昊天对自己的有意栽培,给她机会让她在商场上模爬滚打,经历风雨。 尽管这些在彭昊天看来,起初是因了彭洛飞的缘故,就算后来是出于对肖清竹的欣赏所做的一切也不过是顺手为之。他到底是活了许久的人,栽培的人可以用不计其数来形容,不然也就不会有那么多忠心耿耿的手下了。 认识到了部分真实的彭昊天,饶是如今心性渐淡的肖清竹也生出些许的难过来。 最终,她转过了身,走出了廊道。 房子很大,她却像是一直被困在笼子里的鸟,可眉宇之中的坚忍却是愈发明显。 夕阳的余晖洒落在肖清竹的身上,有一抹萧瑟,拖出了一道长长的黑影。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猜的不错的话,**又抽风了,果然半夜更文的人都是悲催些的tt(抹泪) 不知道能不能更上,留个爪跟大家先说晚安啦莫要熬夜太晚,容易各种不调(偷笑)~ 第84章 老王出殡 骠骑城,这是一个相当淳朴的小县城,而县城的名字来源也不过是因着此县城在还只有一个村落规模的时候出了一个骠骑将军。请记住本站的网址:n。 但似乎在人们眼中,那时候的骠骑将军可比如今的劳什子县长要来的更骄傲些。 骠骑城的名字也便保留了下来,从未改变。 虽是计划要尽快的离开宿县,可杜思林五人还是因为这样那样的理由多停留了两天。 两天四十八个小时,陈周赟的脑海几乎都在被酒精荼毒,没有清醒的时候。 终于来了骠骑城,陈周赟大大吁了一口气出来,单手抚着额头,似乎还有些宿醉带来的疼痛,有了宿县的借鉴五人来骠骑城的消息谁也没事先声张。 骠骑城的建筑颇有些古风,许也是发展的还不算太好,大多数房子都还是老房子,整个县城也只有稀疏的几栋高楼。 杜思林五人此次下榻的地方,是一间不豪华,只能勉强算作是干净的旅馆内,老板娘宋姐是个年约四五十岁的中年女子,却依旧风华不减,眉眼间都可看出年轻时期的绝代风华。 “宋姐,为什么今天街上的人这么少?”回到旅馆,耗子忍不住心中的疑问向老板娘打听着。 今日的骠骑城似是格外热,穿着薄长衫也叫人有些热的发燥。白天没有太多客人,宋姐正靠着椅背假寐,一双眸子开阖间带了几分倦怠,听着耗子的问话,抬手遮住嘴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说:“今天老王家出殡,所以街上都没有几户人家出来走动,怕占了不吉利。” “占了不吉利……现代了还这么迷信吗?”耗子闻言,小声嘟哝。 宋姐的耳朵似是极好的,见耗子蹙眉疑惑的模样,不由叹了口气,说:“你们是外乡来的,城里的事情还是不要多注意了,老王家……”她顿了一顿,神情变得有些不自然,“总之今天最好别出门了!”她摆摆手,有些不耐的模样,对于她口中的老王家不愿多做提及。 耗子还想再问些什么,却被杜思林一声轻咳制止了,耗子看了杜思林一眼,明白了她眼神当中的含义,也不再多说。 回到房间,还不等耗子开口,董双河的打火机声又再一次率先打破了平静,紧接着又是一声打火机声,只见得兰儿亦是有模有样的模出了烟,点上,熟练的动作好像曾经做过千百次。明明是普普通通的举止,叫她做的也不知为甚多了几分妩媚和撩人。 瞧着她艳红的唇缓缓吐出一缕青烟,脸上流露出陶醉的神色,只听得“咕噜”一声。 耗子咽了口口水,他只觉得看着兰儿身上就会莫名的燥热不堪,口渴的紧。方才他咽口水的声音吸引了众人的目光,他尴尬的笑笑,几步走开倒了数杯水连着喝下,像是缺水许久的样子。 杜思林无奈的看了一眼兰儿,摇头。与兰儿几天相处下来,她知道兰儿并非有意勾人,只是引人靡靡早已不再深刻在骨髓里,而更像是升华了出来与灵魂融为一体,但凡定力不够的人,都是要被勾引住的。红颜祸水,兰儿有着狐狸的媚态,却要比狐狸多了一分刚气。刚柔并济,任谁都是要在她的红裙下臣服。 “还是……说说正事吧。”陈周赟紧了紧嗓子,他仿佛也有口渴的趋势,未免丢人,他忙收了不受控制的联翩心思,说道。 条件有限,没有茶几或是多余的凳子,于是几人便直接坐在了床上。 “胎光,你有什么看法?”陈周赟问。 杜思林思附了一番,细细道:“我总觉得这个骠骑城不是那么简单,但是具体不简单在哪里,我也说不上来。至于警察局的那具尸体倒不是什么大的问题,过会儿兰儿去一趟就行。倒是那个老王家……”杜思林晃了晃脑袋,甩走刚刚浮现的宋姐谈及老王家不自然的神情,继续道,“也不知道为什么出殡那么大动静,反正手上也没什么要紧事,去看看也无妨吧?” 话音还不曾落下,兰儿“咯咯”的笑开了,笑声似铃铛般清脆可人,撩拨的人心旌荡漾,“原来胎光也是个爱凑热闹的人呢!” 杜思林干笑两声,伸手夺过兰儿手中的烟,掐灭在烟灰缸里,道:“谢谢夸奖,闲来无事,满足一下好奇心罢了!” 在一旁专心抽烟的董双河闻言嘴角不由抽搐了两下,今日她愈发的觉得杜思林明显的月复黑起来。也不知是不是三魂七魄齐全了的缘故,较之以前倒多了不少情绪,不再天天绷着一张冰块脸毫无表情像面瘫。却也变得让人时时刻刻都想抽她一巴掌。 午后刚过不久,杜思林五人一齐除了旅馆,宋姐望着他们离去时的背影,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淹没在了喉中。 被派到警局去完成任务,兰儿百般的不情愿,可五人之中也只有她能不声不响的就做到这件事,无奈之下也只得同意。 本着快去快回的原则,刚出来没多久,兰儿就月兑了肉身,直接奔去警局。 有些闷热的空气里,夹杂了些许火的气息,像是燃烧了什么东西一般。 站在中心街道的这头望向那头,远远似是飘起了白雪。乐队演奏的声音由远及近,传到杜思林耳中的时候却依然清晰,还有哭泣声。 青蓝的天不知何时变得暗沉下来,风开始肆虐,刮过杜思林的脸颊,带起三千青丝纷飞飘扬。她负手立在街头,白色风衣掩盖住她嶙峋的瘦骨,将她的脊背勾勒的笔直。 从远处慢慢拉近的队伍,有两人走在最前,在道路两旁隔一段距离便插一面旗帜,再有一人单手端了一面铜盆,时不时的伸手往里抓出把纸钱,大力一挥甩向空中。白色的纸铜钱四处飘散,如同纷纷的飘絮白雪,才刚落地,又被风迎起。在这人烟稀少的街道里漂浮沉池。 “不是都统一火葬了嘛,怎么还抬了棺材?”陈周赟心里疑惑,小声嘟囔着。 诚然,队伍的中间,四人抬了一副棕铜色木质棺材,因着距离,棺材的具体模样看的并不太清。 杜思林摇头,也不知是因着陈周赟的疑问还是别的,一双墨色的眼眸深邃如宇宙中的黑洞,吞噬一切,她的脸色一下子便跟着青了下来。 董双河看着越来越近的出殡队伍,一脸沉吟,说:“里面好像不是尸体。” 话音刚落,耗子和陈周赟都不约而同的看向她,在等她的下文,却发现董双河没有要解释什么的想法,耗子不由问道:“你怎么知道里面装的不是尸体?” 过了许久,直到插旗的人将旗帜插/入了杜思林的面前时,董双河才用极低的声音吐了句话出来:“没有尸气。” 正常来说,人死之后,无论多少,总会生出尸气来。董双河几乎是从记事的时候就与尸体打交道,又因了这样那样的缘由学了赶尸术,对尸体分外敏感。就像杜思林对鬼神一类敏感一般。所以纵然是隔了一个厚实的棺材,若真有尸气的存在,董双河也能从被稀释了数以万倍的空气中嗅出。她说没有,那便真的没有。 “是僵尸。”队伍从四人面前行过,哭喊声乐器声将杜思林不高的音调淹没,她的这句话似是只有她自己听见了。 是的,轮天眼下,从棺材细小的缝隙里逸散出来的红色气焰,只是,这红,带着几分诡异妖娆。竟像是夹杂热气升腾,仿佛这天儿便是因着这股子热气而变得闷热。 出殡的队伍很长,杜思林只觉得眼前人来人往,白色纸钱在空中翩翩起舞,直到队伍的末尾,两个扛了树苗的年轻人走过,才算真的结束了。 “走,我们跟上去,看他被葬在哪里!”杜思林丢下这一句话,几步向前跟了上去,却也没有尾随在队伍的后面,而是有意离了一段距离,像只是闲逛的模样。 董双河没有多说什么,也跟了上去,留下陈周赟和耗子两人面面相觑,不知情况,但见着两人都走了,也便快步尾随。 不是尸体?那会是什么?陈周赟回忆着方才队伍经过自己眼前的情景,那棺木单单看着便是极沉的,加上里面还躺了个人,再放些什么陪葬物下去的,就算是四个青壮男子,都不该抬得这般稳健轻松才是。想到这一层,陈周赟用眼角悄悄瞥了眼杜思林,才发现杜思林一脸的铁青。当下也是暗道,这下怕是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了。 试问寻常小事又怎会让杜思林有如此凝重的表情呢?四人之中,也唯有耗子不明就里,单纯的抱着看热闹看到底的心态,虽是瞧着其余三人的神色都有些不自然,也便很识相的保持了沉默。 队伍走了约莫有半小时,地方越来越偏,周遭的人也越来越少,到最后除了杜思林四人,几乎已没了出殡队伍以外的人。 快要到山脚下的时候,杜思林却不再跟了。她停下来,说:“兰儿那边应该差不多结束了,你们先回旅店跟她会合吧,我们四个人,目标太大,总跟着人家也不好。” 陈周赟思量了一番,觉得杜思林的话有道理,此时他们四人依旧跟在队伍的后面显得分外扎眼,队伍末尾的那几人总要时不时的回头看他们几眼,低语几句,像是在讨论他们一直尾随的目的。 “你自己要小心!”陈周赟嘱咐道。 杜思林点头,算是应了,移开目光的时候恰巧对上了董双河的眸,二人目光一交汇,心中便各自有了几分底。 他们不再跟着出殡的队伍,而是按着原路往回走。杜思林也佯装回去,只是在走了一段路后,见不再有人注意这边,身形一闪,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陈周赟怔怔的看着几乎是瞬间消失的杜思林,喃喃:“这速度,还是人的速度吗?” 作者有话要说:假期来了,因为节日特殊的缘故,我就不祝大家节日快乐了哈!(掩面~) 写到这里,开始收前面的伏笔了,虽然离结文还是有一段距离,但我已经能看见胜利的曙光了~!哈~ 假期第一天被某许久不来的亲戚折磨的死去活来,瘫死在床上,怪不得人家这一个礼拜都经常肚子痛!!桑心,明天的话,应该还会有一更就是时间可能会挺晚因为晚上下班都要大概十点半tt 另外,谢谢童鞋们的花花~瞬间有动力有木有!!! 然后,到了晚安的时间~好梦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