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之男主很凶残》 第一章 穿进嫖文 顾冉清熟练地点入了作者后台,看见收藏数依旧是可怜的“13”后,不由爆出了一句“卧槽”,要不要这么坑爹啊?想她当年好歹也获过几次全国性作文比赛的一等奖,自认为文笔还是不错的。 那到底是为什么,收藏就是涨不上去呢? 抱着这样的疑问,顾冉清点开了排名第一的小说——《一个杀手多人疼》。顾冉清本抱着虚心好学的态度,一个字一个字的看下去。但才看了开头前几章,顾冉清就感到深深的肉疼。文章不合逻辑、故事情节不紧凑,也就算了,为什么才第三章,就开始出现肉了啊? 一目十行地翻了下去,顾冉清发现这篇六十万字的小说完全可以浓缩为几句话。 一个女杀手穿越啦,遇到妖孽王爷,啪啪啪啪; 一个女杀手逃跑啦,遇到冷酷杀手,啪啪啪啪; 一个女杀手跳崖啦,遇见谪仙谷主,啪啪啪啪; 一个女杀手回京城,遇见多情帝皇,啪啪啪啪; 一个女杀手领兵啦,遇见敌国将军,啪啪啪啪; 一个女杀手凯旋啦,遇见反派宫主,啪啪啪啪; 一个女杀手经商啦,遇见第一首富,啪啪啪啪。 顾冉清想“呵呵”那个作者一脸。一篇六十万字的小说,有四十万字在描写怎么“啪啪啪啪”,真的可以吗?各路男主角看见女主角第一眼,就被吸引什么的,真的可以吗?女主角的作战方式如此不高明,却仍能获胜,真的可以吗?······ 顾冉清翻了一下书评。一位读者表示“大大的肉回味无穷,点赞”;还有一位读者表示“大大的文笔真好,情节跌宕起伏,故事扣人心弦。人家期待你的番外哦!”更有一位读者写道“像大大这样的作家才叫作家,最讨厌那些无聊的校园清水了。” 专写“无聊的校园清水文”的某人,默默攥紧了鼠标。 顾冉清冷笑一声,纤长白皙的双手在键盘上灵活飞舞。一个小时以后,一条三千字长评崭新出炉。这条评论,顾冉清充分地展示了自己那深厚的语文功底:“从这篇狗血的嫖文里,尔等都能看出文笔,实在是佩服佩服。通篇恶俗与狗血齐飞,炮制共槽点一色,此等功力,鄙人望尘莫及······” 到了傍晚,顾冉清就收到了作者大大的回复。“你不能理解肉文的美妙之处,是你的损失。作为一名心胸宽广的嫖文作者,人家决定送你去书里,亲自体会一下嫖文的魅力哦!”最后还加上了一个微笑的颜表情。 顾冉清嗤之以鼻,果然,能写出这种文的作者的脑回路,不是我等凡人可以领会的。还送她进书里?晚上睡觉之前,顾冉清就将这件事情抛之脑后。 第二天一早,顾冉清刚刚清醒过来,就感受到了来自这个世界的满满的恶意。 沉香木造的木床上雕龙画凤,床中央有一颗硕大的夜明珠熠熠闪光。屋子里香气有些甜腻,地上铺着上好的羊绒毛毯。若只是这些也就罢了,可她顾冉清身上穿的是江南上好的丝帛织就的蝶舞天涯! 关于这件蝶舞天涯,那篇嫖文作者还花了整整一百字来描写。“薄如轻纱,艳似霓裳,殷红色的抹胸,肩头用蓝色的丝线绣了两只蝴蝶,振翅欲飞。外面是从肩头散下来的白纱。腰间一条水红腰带,大红的牡丹缝在上面。缀着几颗粉色的珍珠。走起路来,菱裙随风而摆,那两只蝴蝶宛如在天际飞舞。蝶舞天涯,因此闻名。” 她穿了,穿进了那片嫖文,还成了女主角? 如果不是怕疼,顾冉清还真想去死一死,看能不能穿回去。苍天啊,大地啊,我错了还不行吗?我以后再也不吐槽这些嫖文了,求你让我回去行吗? “不行哦!”顾冉清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个软糯的小女孩的声音,“你要想回去的话,就必须走完剧情哦!如果你能让七个男主都倾心于你的话,到时候你就可以回去了哦!” 听到这句话,顾冉清倒是松了一口气。依照七个男主见她一面,就会爱上她的属性来看,她只要依次去七个男主的面前,晃上一圈,问题不就解决了么? 仿佛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一般,小女孩立刻开口否定了她的想法:“本来这样是行得通的。但介于你对伟大的嫖文的侮辱,人家要罚你。原本的一见钟情,统统都没有了哦,你必须让他们真心爱上你才行。” 顾冉清:“······” 小女孩的语气很是幸灾乐祸:“好了,快去走你的剧情吧!加油哦!等你成功的那一天,人家会来接你的哦!”说罢,便从顾冉清的脑海里消失了。 作为一枚清水文的苦逼作者,顾冉清从来没有谈过恋爱啊,有木有?攻克七大男主,还不附带一见钟情技能,完全不可能啊,有木有?她对“啪啪啪啪”的剧情,完全hold不住啊,有木有? 咆哮完之后,顾冉清开始淡定的回想原著的剧情。 女杀手一穿越过来,就要面临初夜被拍卖。面对台下一大帮猪哥,女杀手毅然选择了妖孽王爷尉迟慕。于是妖孽王爷就将女杀手带回了家,开始了他们愉快的“啪啪啪啪”的经历。日子久了,女杀手觉得自己作为一个新时代的女性,是不应该如此颓废的。于是她毅然决然的逃走了。独留下妖孽王爷一人。 那妖孽王爷误会女杀手在外面有了别人,所以才会离他而去的。觉得自己被戴了绿帽子的王爷勃然大怒,誓要将女杀手与她的奸夫逮到。女杀手,就继续“啪啪啪啪”;而奸夫,就······ 顾冉清陷入了深深的忧伤。虽然她知道作为嫖文的男主的样貌,不可能对不起观众。可要她就这样毫无芥蒂的跟一个陌生人滚床单,她只能说:“臣妾做不到哇!” 就在顾冉清还在纠结的时候,青楼里的老鸨掐着兰花指,一步三摇地走了过来:“小青啊,今晚就是你拍卖初夜的日子了。赶紧好好梳洗梳洗,打扮一下。今晚可一定要给我卖出个好价钱,也不枉我疼你一场。” 顾冉清顿时就郁闷了。她当时吐槽那篇嫖文的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女主角的名字居然跟她同音不同字,女主角就叫“顾染青”。不过,顾冉清倒是很有阿q精神地想着:至少在名字方面,自己不用担心露馅了对吧? 送完了老鸨,又有一大波青楼女子来袭。那刺鼻的香气,熏得顾冉清晕晕沉沉。 一素衣女子浅笑:“妹妹,今日可是你的大好日子。姐姐瞧着那王老爷就不错,对你也算一片真心。(肥头大耳,**熏心)那李公子,出生也算高贵,你若是跟了他,也算是有福的了。(传言某方面有疾,喜爱性虐)”一字一句,都是往顾染青的心口上戳刀子。 女杀手的性子清冷,自然不屑于与这种人争辩。但顾冉清就不一样了,作为一个在新世纪里模爬滚打过来的女性,此等语言攻击,完全不够看啊! 顾冉清抚上了她的手:“姐姐,妹妹的事情你就不必操心了。不管妹妹今晚的初夜,是卖给了谁。从此以后,都会从一而终。断不会向姐姐一样‘一双玉臂千人枕,一点朱唇万人尝’的。” 那素衣女子的脸顿时涨的通红,表面上的和睦也维持不下去,差点没过来撕了她:“你个小贱人,你以为你自己比我干净到哪儿去吗?过了今晚,你也就跟我一样,是个婊子。装什么清高?” 顾冉清用手绢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擦着手,仿佛刚才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漫不经心的说着:“姐姐还是操心好自己吧!今晚之前,你若是伤到我的话,你觉得妈妈会放过你吗?就别在这儿装模作样了,还是回你自己的房间,老老实实的呆着吧!” 一席话,噎得那素衣女子半天说不出话来。打也不能打,骂也骂不过,那素衣女子一拂袖,脸色扭曲:“小贱人,会有你哭的一天的。” 其他的女子面面相觑,对着面前淡定的擦着手指的女人,心底有些许的敬畏。素衣女子是楼里的头牌,楼依云。生得貌美如花,脾气却暴虐难伺候。楼里没有女子敢去触她的霉头的。而顾染青却做到了。 顾冉清斜睨着众人,微微一笑:“怎么,诸位还有事情吗?还是等着我请诸位用茶呢?”此话一出,众人作鸟兽散。 待众人走净,房梁上传来男子的轻笑:“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花满楼里的姑娘的厉害,我算是见识到了。”说完这句话,男子便从房梁上轻轻巧巧地跳了下来。 一看见男子,顾冉清的心里突然“咯噔”一声,不说别的,就看男子的样貌,就是妥妥的男主啊!俊秀倜傥,犹如青竹般挺秀,一双如春水一般的眼眸时时刻刻噙着笑意,水光潋滟,仿佛汇聚了天下所有的灵气。一双红唇略显单薄,此刻微微上挑,显出几分邪肆。很矛盾的两种气质,却在他身上综合的很完美。 ------题外话------ 新书,求支持哦!(*^__^*) 第二章 王爷上钩 顾冉清瞪圆了一双杏眸,朱唇也因为吃惊微微张开,里面粉女敕的舌头若隐若现:“你是谁?” 男子微微一愣,继而挑眉,笑得三分邪气、七分风流:“在下名为何霁,雨后初霁的霁。”心底却暗暗想到,这女子面无表情的时候,美得仿佛一幅江南烟雨画。露出刚才那副神情的时候,却像一只小女乃猫,让人忍不住想······狠狠欺负一番。 顾冉清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终于确定七个男主没有一个是叫这个名字的。不是男主=不用攻略=不必讨好,顾冉清的头脑里迅速得出了这一个等式。 顾冉清大摇大摆的坐下,一双眸子紧紧盯在何霁的身上,嫖文不愧是嫖文啊!还没见到男主,随便一个路人甲都长得这么帅。“这位公子,我们楼今晚才开张,你现在就过来,未免也太过性急了吧?”说完这看似有理、实则毫不客气的话,顾冉清不慌不忙从桌子上端起一杯茶,轻呷了一口,端得是姿态万千。 何霁仿佛没有听到这句带刺的话一样,撩起刺着繁复花纹的下摆坐了下去。毫不见外地端起一杯茶啜饮,只喝了一口,便皱起眉:“这也能算是茶?不过是一些渣滓罢了。”说完,便毫不客气地将一壶茶都倒了个干净。其实这茶的口感,已经算是上品了,但在喝惯了极品的某人的口里,就不够看了。 虽然知道面前之人是大富大贵人家,看不上青楼里的茶也是自然。但顾冉清还是恨得牙痒痒的,当着主人的面,将主人家里的茶倒掉,这是**果地打脸啊!再说你又不是男主,我做甚么要忍你? 顾冉清冷笑一声,不慌不忙地吟道:“茶树春葳蕤,女敕芽秋皎洁。欣欣此生意,自尔为佳节。谁知林栖者,闻风坐相悦。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这茶泡在这儿,你喝,或是不喝,都是如此。你又凭什么以自身的价值标准来评判它们?” 何霁却是眼前一亮,这诗,确实是好诗。要是这小丫头没有借最后一句来讽刺他,就更好了。这倒是他第一次被人顶撞了,还能如此开心的。本来只是无聊时想找个玩具解解闷的,这下,倒是有些舍不得丢开手了。 何霁假装没有听懂她话里的意思,伸出手揉了揉顾冉清那一头乌黑的披散下来的秀发,语气像是在哄闹别扭的小孩:“乖,我赔你更好的茶,好不好?” “不好。”顾冉清往旁边让了让,躲开了他正在肆意蹂躏她的秀发的手,嘴唇微微嘟起,“谁稀罕?”那模样倒更像是闹别扭的小孩了,看得何霁哈哈大笑。 顾冉清正欲说话,何霁却先她一步捂住了她的唇:“嘘,有人来了。” 顾冉清眨巴眨巴眼睛,黑白分明的眼睛仿佛在问:“真的假的?”何霁伸手再次将她的一头秀发揉乱:“我走了,有空我会来看你的。”说完,便从窗户悄无声息的翻了出去。 顾冉清刚将头发梳顺,便听到老婆子在敲门:“小姐,该梳妆打扮了。”顾冉清平定了一下心情,沉声说道:“进来吧!”语音刚落,一个老婆子后面跟着几个小丫鬟,鱼贯而入。那几个小丫鬟手里举着托盘,盘子里的珠宝件件看起来都价值不菲。 那老婆子的眼睛笑眯成了一条线:“小姐,这是王老爷送的烧蓝点翠牡丹簪,可是官窑里烧制出来的;这件这件,这是李公子送的黛熏钰彤链,您带上啊,一定迷死人了;还有这个王爷送的银纹蝴蝶发卡,一定会衬得您肌肤赛雪的······” 顾冉清顺着她展示的顺序一一看过去,最后目光停留在一支平淡无奇的木刻莲花簪上面。如葱根一般白皙的手指指向最后一个托盘:“就这个吧,其余的还回去。” 那老婆子一愣,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小姐,你可要想清楚了。接受了谁的礼物,就意味着你选择了谁。这莲花簪的主人可是一个穷酸小子。莫说妈妈不可能同意,就算妈妈同意了,那穷小子可是连赎金都拿不出来的。” 顾冉清不耐烦的挥挥手:“我知道了。我就要这个,麻烦你将其余的都还回去吧!”那老婆子又定睛看了顾冉清一会儿,确定她不会再改变心意,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领命离去。 顾冉清拿着簪子把玩了一会儿,而后对着身后的那个小丫鬟说:“为我梳妆吧!什么饰品都不要加,只要这一根簪子。” 顾冉清心里很明白,如果她选择了王爷的礼物的话,那么在王爷眼中,她跟其他的女人就没有什么区别了。依照书中对王爷的描写,她可以断定,他是一个喜欢刺激、追求刺激的人。既然如此,就必须对症下药,既不能让王爷觉得她容易到手,又要不断地吊着他。 这件事情就是一个最好的契机。一方面引起那花心王爷对她的兴趣,另一方面,又能让他知道,她不是那种用钱能买到的女人。 那丫鬟的手极巧。墨发轻绾成一个美人髻,斜插上一支莲花簪,整个人素淡到极致,却又天然去雕饰,灵动不已。那丫鬟不由出声赞道:“小姐好美。楼里有那么多姑娘,竟没有一位比得上小姐的。” 顾冉清微微一笑,眉目间宛转着风情,在原地转了一个圈,裙裾翩跹,似一只振翅欲飞的蝶。 连听了老婆子的报告、前来问罪的老鸨都愣了一瞬间,随之而来的是滔天的怒火。她辛辛苦苦培养了她这么久,她居然想委身给一个穷小子,简直是痴人说梦。今天说什么她也要让她改变心意。她若是愿意选择王爷的礼物,那么就皆大欢喜。若是不愿意,她也要让她愿意。 老鸨正要开口,顾冉清仿佛是知道她要责问什么一样,轻飘飘地丢出了一个问题:“妈妈对男人的了解定然胜于我。您说,喜欢他的女人呢,还是喜欢征服一个不喜欢他的女人的过程呢?” 这句话一出口,那老鸨便呆住了。老鸨毕竟也是个人精,这么简单的道理不一会儿也就想通了,声音不由有些颤抖:“你······你是说?” 顾冉清默然颔首。 那老鸨道了一连声的“好”,然后感慨:“你若是早想通该有多好。不过,现在也不算晚,你说说你的计划,妈妈一定配合你。只是以后你要是飞黄腾达了,可别忘了我们万花楼啊!” “那是自然。”顾冉清客套而疏离地笑着。 两人部署好一切之后,夜幕很快的降临了。万花楼里觥筹交错、杯光灯影,好不热闹。女子与男子的调笑声不绝于耳。看中意了,女子便可以将男子拉入房中,行那**之事。 大厅中央有一男子,周围围绕着莺莺燕燕,好不热闹。那些总是端着架子的头牌,此刻竟都放段,只为讨男子的欢心。男子一头墨发如瀑般披散开来,当那双桃花眼凝视着一个人的时候,很容易就会让人产生一种被正他全身心宠溺着的错觉。高挺的鼻梁,绯色的薄唇,却无一不昭显着此人看似多情、实则无情。此人便是有名的多情王爷尉迟慕。即使身处这样的脂粉之地,此人却依旧高贵如天上的流云。 楼云依大胆地坐在尉迟慕的腿上,左手熟练的在他的胸前画着圈,呵气如兰:“王爷,难道您就不想奴家吗?您就去奴家的房里,跟奴家叙叙旧,好不好?” 尉迟慕一双大手熟稔地在她身上游走转移,弄得她娇喘不已。尉迟慕扶着她瘫成软泥的身体,嘴里调着笑:“这就不行了,还敢让爷去你房里?”眼底却是幽光一片,平淡如水。 楼云依却丝毫都没有发现,只不依不挠的撒着娇,妄图想要让尉迟慕去她的房里。像尉迟慕这种人,当他疼着你的时候,他能将你捧上天;而当他厌倦你的时候,他也能让你从云端摔下,摔得粉身碎骨。只可惜,楼云依还没有认识到这一点。 尉迟慕直直起身,将楼云依推到了地上,一双桃花眼里有着戾气:“别给脸不要脸,本王说不去,就是不去。今天本王是来看顾染青的,你要是再闹,休怪本王不客气。”楼云依被摔得又气又恼,指甲狠狠地掐入手心:顾染青,又是你个小贱人,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这时,老鸨走上了台,拍了两下手:“我来宣布一下结果,青儿选择的是······”看到全场都因为她的话,安静了下来,老鸨面上不由有些得意,以响亮的声音说道:“刘长明刘公子。” 尉迟慕皱着眉头:刘长明,是个什么玩意儿?敢跟他抢女人? 而被点到名字的刘长明,则是一脸的不可置信,那只簪子虽然是他家祖上流传下来的,但毕竟是木刻的,能值几个钱?谁知道居然被看上了,他可真是艳福不浅啊!刘长明乐呵呵地跑上了台,双手抱拳,满面春风:“抱歉抱歉。” 尉迟慕强按捺住怒火,径直走到老鸨面前,吩咐道:“带我去见顾染青。”语气不容置疑。 老鸨面上一脸惶恐,心里却激动不已,果然像顾染青说的那样,王爷上钩了。 ------题外话------ 与王爷的斗智斗勇开始了哦!喜欢的亲们,收藏支持一下吧!么么哒! 第三章 放手? 尉迟慕一走进女子闺房,脚步便迟缓下来,满腔的怒火竟也奇异地熄灭了些许。 和他的想象完全不一样,顾染青的房间竟是出乎意料的简约,以及落落大方。竹窗下的花梨木桌子上,摆放着几张雪白的宣纸,砚台上搁着一枝狼毫,墨痕未干。正中央的桌子上,白瓷瓶中插着一朵桃花,清新月兑俗。铜镜台上,也没有太多打扮的物什,只有一盒珍珠粉和一张红纸。总体看起来,倒像是未出阁的大家闺秀,而非风尘女子了。 尉迟慕向前走了两步,脚下踩到一张被揉成一团的宣纸。若是平时,他定然对这些女子伤春悲秋之词不屑一顾;但今日,不知为何,他倒有些好奇起来。 为此,尉迟慕不惜纡尊降贵地弯下腰去,将那张纸拾起,抚平开来。宣纸上的字迹很是娟秀,仿佛潺潺流淌的小溪,看得很是舒服。说到这个,顾冉清还不得不感谢原作者给女主开的金手指了。一穿越过来,就继承身体原来主人的所有技能什么的,不要太给力哦! 宣纸上的诗词自然是顾冉清原先写好的。为了防止他看不到,顾冉清还特意找了一个显眼的位置来丢呢。尉迟慕这种人呢,一旦被勾起了兴趣,就会产生强烈的占有欲以及掌控欲。他会想将这个女人的一切都了解清楚。只要他看到了那张纸,就一定会拾起来看的。 等到他了解了这个女人的一切,就会为这个女人织就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当这个女人对他情根深种的时候,也就是他甩掉那个女人的时候了。看文的时候,顾冉清最讨厌的,当属这个渣男了。因而算计起他来,轻轻松松无压力啊!这种男人的本性是种马,偏爱装情圣,最爱的就应该是那种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了。既然如此,就比比看谁更会装吧! 一声呢哝软语:“妈妈,是谁来了?”像是春风拂过三月的柳梢,听得人心里酥酥软软的,再大的火气都已消了大半。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尉迟慕对女子的容貌不由好奇了起来。青烟袅袅,一阵淡雅的香气沁人心脾。伴随着清脆悦耳的铃铛声响,尉迟慕先看见的是女子那一双如象牙般皎洁的双足,足踝处系着大红色的铃铛,看起来格外的魅惑。一席月白色长裙曳地,里面殷红色的抹胸摄人心魄。缓缓走出来的女子仿佛千年的狐狸修成精,每一个动作,都叫人把持不住。偏偏那一双眼眸还透着无辜,比那不谙世事的孩童,还要清澈几分。 这样的女人,只能是他的。尉迟慕的眼里闪过志在必得的光芒。 尉迟慕扬了扬手里的宣纸,水蓝色修身长衫衬得他更加的身姿不凡。一双桃花眼灼灼其华,几乎将人溺毙其中。“这纸上的诗句,是你所作?”语气低沉缱绻,宛若情人间的耳鬓厮磨。 饶是顾冉清有备而来,也被他闹了个脸红心跳。花心王爷就已经如此凶残,后面的男主该怎么办啊?呜呜呜,嫖文的世界好危险,人家要回家。心里月复诽,面上却适时摆出一副娇羞的模样:“是······是奴家所作。”脸部表情在说到“奴家”的时候,不自觉地抽搐了两下。 尉迟慕花心王爷气场全开,上前几步,挑起顾冉清的下巴:“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青儿心悦着谁呢?可否说给本王听听?”温热的气息全数喷到了顾冉清的脸上,气氛暧昧。 顾冉清全身都僵住了。挑下巴啊,嫖文男主耍帅的经典造型啊!她被调戏了啊,有木有?这是她活了二十五年的第一次啊,有木有?花心王爷的嘴就要亲过来了啊,有木有?老鸨已经识趣地将门关上了啊,有木有?可她一点也不想跟这个花心王爷发生点什么啊,混蛋! 顾冉清恍若无意地扭过头,“正巧”躲开了某王爷亲过来的嘴。脸颊红扑扑的,一双水灵的大眼睛扑闪着,准备说出口的话也在男人的注视中吞吞吐吐起来。 尉迟慕鼓励道:“想说什么,就尽管说,本王听着呢。”说完这句话,尉迟慕的心跳竟微微加快,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期待,从一个女人嘴里吐出来的话。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引起了他的征服欲。 顾冉清的脸,越来越红,越来越红,轻声唤了一句“王爷”,看着男人深邃犹如浩瀚星海的双眸,一口气说完了:“王爷,我脖子酸了,您能不能别挑着我的下巴了?”看见某王爷越来越黑的脸色,又嗫嚅着补上了一句:“我脖子酸倒没有什么,只是怕王爷您的手会酸。” 尉迟慕有些挫败地放下手,这女人,还真是太会破坏气氛了。想到自己刚才的心跳,尉迟慕不由有些失笑。余光瞥到女人轻舒了一口气,一脸的庆幸。尉迟慕神情一凛:这女人是故意的!为什么? 尉迟慕一步一步向顾冉清逼过去。顾冉清一步一步向后移去,不能再退了,后面就是床了。难道剧情君是无可避免的?难道她的清白,就交代着这片嫖文里了? 尉迟慕原本只是想吓吓她,但看见女子因害怕而微微起伏的双峰,以及那洁白精致的锁骨,却真有些动情了。眸光暗沉下来,对准那双红唇,正欲覆盖上去,却听女子急促地叫了一声:“王爷。”声音之凄惨,令听者为之动容。尉迟慕瞧见女子眼泪汪汪的模样,若是平时,还会怜惜一二,此刻见来却更是诱人。 “有什么话日后再说,本王先尝尝你这个小妖精的味道再说。”尉迟慕头一低,堵住了顾冉清正欲说话的嘴巴。舌头灵活地舌忝过她的舌头和牙龈,顾冉清嘤咛一声,身子软了下去。任由尉迟慕的舌头在她嘴里攻城略地。就连尉迟慕解她的衣襟都没有发现。 肩上一凉,衣衫已被褪到肩膀上。顾冉清这才回过神来,太大意了,都忘了这幅身体的属性是敏感易推倒了。顾冉清慌忙推着尉迟慕的身体:“王爷,不要。”因为这幅身子已经动情,女子原本清亮的嗓音变得格外的魅人,一句“不要”说得尉迟慕更是血脉贲张。 尉迟慕将腿挤入顾冉清的双腿之间,嘴里还不忘安慰道:“乖,本王会温柔点的。” 完了,顾冉清闭上眼,姐守了二十五年的贞操,今天就交代在这里了。有句话不是说“生活就像强暴,不能反抗就好好享受”吗?至少这个强暴对象长得还不错,又是攻略人物之一。顾冉清很有自我安慰精神的想着。 殊不知她这幅模样,看在尉迟慕的眼中,却像是哀莫大于心死。尉迟慕一愣,嗓音暗哑,还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失落:“你就这么喜欢他,喜欢到要为他守身如玉,别人碰都碰不得吗?” 喜欢谁?顾冉清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眨了眨,没有作声。 尉迟慕却当她是默认。捏紧了她的手腕,声音里隐藏着滔天怒火:“本王究竟是哪一点比不上他?论地位,本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论样貌,本王胜过他千万倍;论财富,本王可以将全天下珠宝都送到你手上,只要你高兴。而他呢?只能送你这么一个破烂木簪子!”说完,将顾冉清插在头上的莲花簪子拽下,嫌弃地掷到了地上。 顾冉清的嘴角抽搐,今天她的东西到底是得罪谁了?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嫌弃。 顾冉清从他的胳膊底下钻了过去,捡起了地上的莲花木簪子,像宝贝一样护在心口:“是,这些他都比不上你。可是他仅有这么一个簪子,却把它送给了我。这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一个人爱不爱你,不是要看他有什么,而是看他愿意给你什么。他给我的是他的全部,可是王爷你呢?” 总算将这一出戏演完全了,顾冉清暗暗舒了一口气。看着因为她的话陷入沉思的尉迟慕,心底暗笑:被本姑娘惊呆了吧?说不出话来了吧?你还真以为本姑娘的小说是白写的啊?理论一大套一大套的,不信忽悠不死你。 尉迟慕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而后别过脸去。一双桃花眼闭了几闭,长长的睫毛微颤着,终于下定了决心:“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不会再来打搅你们的生活了。祝你们幸福。”说完,便毫不留恋的走了,不带走一片云彩。 啊咧?顾冉清呆在原地,欲哭无泪,她好像演过了什么办?男主不但没有被她激起斗志,反而大度的准备放手、成全他们了怎么办?男主,你这么大方,嫖文作者知道吗?这一点都不符合你的人设啊!你不是应该不管你爱谁、只要本王看上你了,你就是本王的人吗?这简直比她被强上了还要糟心啊! 话说,她现在再去追回男主,还来得及么? 第四章 美丽的误会 一轮淡月隐在树梢之后,月光淡淡,鹅卵石铺就的小路散发着荧光。竹影萧萧,风拂过竹子,便能听见清啸,更增雅致。姹紫嫣红的花,此刻也已深眠。只有不知名的虫儿,还在浅唱低吟。 树下,一紫衣男子正在举杯独酌。惯常带着三分笑意的桃花眼,此刻有些迷蒙。眉宇间有一抹皱痕,仿佛忧思正深。一双薄唇微抿,透漏出一丝不知所措的意味。仿佛是有些醉了,男子对着空气喊道:“影子,出来,陪本王喝酒!” 语音刚落,从暗处出现一黑衣男子。身上的黑衣与夜色完美的融合在一起,走路悄无声息,一声“影子”当之无愧。 影子熟稔地端起酒壶,为尉迟慕斟满了酒,语气淡淡:“王爷,你醉了。影子从不喝酒的。”王爷可以肆意,可他们属下可不敢跟着胡闹。只是,王爷已经有好几年都没有这么表露出伤心的神色来了,自从那件事情之后。世人只知王爷花眠柳宿、风流成性,却无人知晓这背后的原因。想到这里,影子不免又是一叹。 “叹什么气?该叹气的是本王。”尉迟慕端起酒杯,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轻啜了一口杯中的酒,而后猛地将酒杯往地上砸去,“影子,我今日才知道,这世上竟还真有那种女子,不畏权势所动。只可惜,本王错过了。为什么,要本王在对的时间遇见错的人,又在错的时间又遇到对的人?你说,本王做错了什么?” “王爷您很好。”影子瞅了瞅自家王爷那满脸的郁色,又开口补充了一句,“王爷,若是实在不行,咱就将人抢过来呗!”反正依您的名声,做这件事情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尉迟慕:“······” 而被某王爷惦记着的顾冉清,此刻正与刘长明泛舟湖上。 夜晚的风清清柔柔的拂过湖面,吹皱一池春水。桨声烛影揉碎在水波中,美得仿佛不是人间。两人坐在画舫中,相对无言。刘长明往顾冉清的旁边坐了坐:“承蒙小姐美意,小生今日就······就斗胆一亲芳泽了。”说完,便猴急地向顾冉清的脸上亲去。 顾冉清看着那张凑过来还泛着油光的嘴唇,一阵泛呕。原本打算的利用刘长明的计划,此刻全盘作废。顾冉清直直站起身来,刘长明一个收拾不住,整个人都滚到了地上,吃得一嘴灰。 顾冉清冷嗤一声,脸上却难掩失望:“不过如此。”而后,便将头上簪子拔下,扔到了他的脚下。走出画舫时,正与一个端着盘子的小丫鬟错身而过。顾冉清无意中瞥见,那小丫鬟的腰牌上,赫然是一个“木”字。先是大吃一惊,而后不由一阵庆幸,还好她刚才秉着“小心为上”原则,没有露出什么马脚。 尉迟慕身为皇室中人,又是当今圣上最为器重的王爷,手下自然有一队暗卫。这些暗卫的范围之广,上至商旅官宦,下达走夫百姓,多为相貌平平、不起眼之辈。唯一的特点,就是他们的腰牌上刻有一个“木”子。这个秘密,直到了原书末尾,王爷需要女主为国带兵打仗,才告诉女主。 而现在,尉迟慕居然对她使用了暗卫的力量。她总不会自恋到以为,尉迟慕迷上了她,才会令暗卫呆在她身边的(其实就是这个原因)。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因为自己驳了他的面子,于是他想要报复。再联想到尉迟慕上次走的时候,那一句咬牙切齿的“祝你们幸福”(顾冉清自己想象的),顾冉清觉得自己真相了。 于是,顾冉清整个人都不好了。 顾冉清在房里踱来踱去,最终决定顺其自然。说不定被男主弄死了,正好能回去呢。想通了这一点,顾冉清便心安理得的上床睡觉了,一夜好眠。 暗卫趁着则天蒙蒙亮之际,偷偷回去了一趟,向自家主子报告了自己昨天的收获:“回王爷,属下看见青姑娘扔了那根簪子,还说‘不过如此,哪里比得上王爷?我之前真是瞎了眼’,然后就怒气冲冲地跑回房间里去了。昨晚,还念叨着您的名字,不肯上床休息呢。”在她眼里,天底下哪有不爱慕自家主子的人?她这也算是帮了顾染青一把了。暗卫美滋滋地想着。 尉迟慕本来按着额角,抱怨着宿醉头疼的,此刻却一咕噜站了起来,一双桃花眼熠熠生辉,完全看不出像是一夜未睡的人:“那本王现在就去找她。” 影子抚额,王爷平时是多么精明的一个人啊!怎么一碰到感情的事,就变得傻气了呢?却还是不得不开口劝阻道:“王爷,你一夜未眠,确定要用这样一幅形象,去找顾小姐吗?再者说,现在这个点,顾姑娘也未必起来了。” 尉迟慕一拍手,大有懊恼之意:“本王怎么忘了?快备水,本王要沐浴。还有,你去跟皇兄说一声,今天本王不上朝了。” 影子面上恭恭敬敬地应了,心里却有些不甘不愿。经过皇上的“特别开恩”,他现在去报备已经不需要再注明原因,只要写上日期就可以了。昨天还有一个新来的小宫女问他原因,旁边的老宫女立刻打趣道:“要是记原因的话,只怕京城里所有花魁的名字,就都要上去一遍咯!”那小宫女看向他的脸色立刻就怪异了起来。可是他是无辜的啊!再这样下去,他还讨得到媳妇吗? 而另一边,顾冉清一觉醒来,就发现桌子上多了一包新茶。茶上还有一张字条:“香茶配美人,望笑纳。”署名是何霁。顾冉清轻嗅了嗅,这茶味道还挺香的。提笔写了一张字条压在茶具下——“不登门而入室者,可为小人否?来去自如主不知,可谓梁上君子也。” 何霁好心好意来送个茶,却又被污为“小人”,又被骂“小偷”的,看到这张字条的时候,表情一定很精彩。顾冉清笑了笑,脸上带着几分狡黠,那副灵动的模样,看得迈步进来的尉迟慕一怔。 第九章 天蚕蛊 顾冉清颇有些吃力地将人搬到了床上,将他的鞋子月兑掉,踢进床里边藏好。将匕首藏进了梳妆盒的最下层,屋里的血迹一一揩拭干净。最后褪去外衣,仅着亵衣,躺到了床的外侧。 顾冉清检查了一下君月寒的身体,只有肩胛区有一条长约五厘米、深可见骨的伤口。没有消毒的材料,顾冉清就用扯下的白色纱布将伤口裹了起来。这中间,君月寒都没有醒来过,只是眉头拧得很深,好像很不舒服。 顾冉清模了一下他的额头,发现温度烫得吓人。虽然刚才对方疑似要掐死她,好吧,对方就是要掐死她。但看到这么一个“无害”又“可爱”的男孩,就这么乖乖巧巧地躺着,她也不忍心放着对方不管啊!顾冉清叹了口气,下了床,拿了一瓶酒和一张手帕,又回到床上。 将手帕用酒浸湿,顾冉清小心翼翼的擦了擦他的脸。君月寒无意识地蹭了蹭顾冉清手上的手帕,嘴里低唤一声:“凉。” 顾冉清的动作僵住了,我不就帮你擦个脸,你至于把我当成你娘吗?瞥了一眼因为她停止了动作,哼哼唧唧、白皙的脸上渗出了薄汗的君月寒,叹了一口气,手上又继续动作了起来。擦完了脸,又帮他把身上擦拭了几遍。直到天蒙蒙亮,顾冉清才迷迷糊糊地眯了一小会儿。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当第一束阳光照到君月寒的脸上的时候,君月寒就已经醒了。 属于杀手的警觉性,令他第一时间就发现身边多了一个人。君月寒模了模顾冉清的脉搏,女子脉象羸弱,不似习武之人。但这次追杀他的人阴险狡诈,想出这样的方法来接近他,也并非不可能。君月寒一双眼眸幽深如秋日之谭,泛着粼粼的寒意,令人看不透。 就在君月寒思考着要不要趁着女子仍在睡梦中、结束了她的生命的时候,顾冉清悠悠地醒了过来。顾冉清伸了个懒腰,不甚美观地打了个哈欠,看见床上有人,习惯性地说了一句“早”。说完“早”之后,顾冉清立刻清醒了过来,这不是昨晚杀她未遂的那个凶残男主吗?看他的眼神,大有昨晚未完的事情,我们今早继续继续的架势,怎么破? 想到这,顾冉清慌忙撇干净关系:“那个,我跟追杀你的那群人绝对没有任何关系。你想,我要是想害你,昨晚早就已经能够让你死上千百回了,对不对?” 君月寒一张俊脸依旧冷着,声音更是冷得仿佛能渗出冰渣来:“你怎么知道有人追杀我?” 她怎么知道的?难道她要跟他说,哈哈,那是因为我看过一篇嫖文,你就是嫖文里的男主角,我是根据情节推算出来的吗?顾冉清敢肯定,如果她真的这么说了,就算男主之前决定放过她,听到这个解释之后,也绝壁会弄死她的。 顾冉清的大脑飞速运转着,然后扯出了一条像模像样的解释:“你对人的防备心那么重,身上又带着伤,并且还逃到青楼里来。除了被人追杀,也没有其他合理的解释了啊?”顾冉清瞥了君月寒一眼,脸色好像缓和了一些。顾冉清轻舒了一口气。 君月寒将那一套大了许多的外袍穿上,那一件外袍,本是深紫色的紧身衣,上面绣着繁复大气的图文,此刻松松垮垮地系在君月寒的身上。再配上君月寒那张冷酷严肃的包子脸,怎么看,怎么像偷穿大人衣服假装大人的小孩,别提多可爱了。 顾冉清别过脸去,努力压抑住自己想将他抱过来捏捏揉揉的举动。顾冉清轻咳了几声:“我去帮你找一件合身的衣服。”说完,便想向门外走去。还没走两步,袖子却被君月寒拉住。 君月寒递过来一颗黑漆漆的药丸,冷声道:“将它吃下去,我就信你。” 顾冉清犹豫都没有犹豫一下,径直将药丸吞了下去。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更何况,她还要攻略君月寒,最起码双方要先建立起信任,才行啊!好吧,她承认,君月寒对她的信任是在毒药之上的。顾冉清望向君月寒,一脸的认真:“不管你信不信,我永远都不会背叛你。” 君月寒垂下眼帘,嘴角扬起嘲讽的弧度。这世上,有谁能承诺说永远不背叛谁呢? 顾冉清刚说完这句话,月复部便传来一阵绞痛。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她的肚子里翻江倒海。顾冉清冷汗涟涟,用力地咬紧下唇,才能让自己不叫出声来。脸色也在一瞬间,惨白无比。随着时间流逝,那疼痛没有减缓的趋势,反而越演越烈。顾冉清站立不住,整个人都跪倒在地。仿佛油锅上的鱼,在地上滚来滚去。 君月寒望着她,脸上依旧无波无澜,声音淡漠:“给你服用的是天蚕蛊,无药可解。这天蚕,是用我的血喂养的,一旦你对我起了反心,我可以轻而易举地杀了你。” 顾冉清苦笑,其实你又何必多此一举呢?就算你不这样做,我也会乖乖地听命于你的。 刚才的疼痛,其实是天蚕在顾冉清的体内寻找合适的住所。等到它住下来,就会每日以宿主的精血来供养己身。每个被天蚕寄宿的人,寿元都会缩短大半。可以说是最狠毒的,控制人的法子了。 顾冉清勉强站了起来:“药我已经吃了,现在你可以相信我了吧?乖乖在这屋呆着,我去给你找一件小一点的衣服。”妈的,她都忍不住想给自己点一个赞了。那什么天蚕蛊,疼死她了,有木有?她现在还要以德报怨,拖着病体给他去找衣服穿,太圣母了,有木有?君月寒他就是石头心肠,也该被她捂热一点了,有木有? 君月寒望着顾冉清离开的身影,垂下头,手里还攥着之前顾冉清帮他擦拭时用的手帕。阳光照耀在他的脸上,给他的周围打上了一层光圈。他的姿势从头到尾都没有变过,脸上的表情晦涩难懂。 ------题外话------ 作者:“我们家小清帮你降了一夜的温啊,你就是这么回报她的?(⊙o⊙)?” 君月寒:“否则,你认为她还能活下来吗?—_—” 第十章 坠崖 顾冉清出了房门,没走两步,便遇见了楼云依。 楼云依今日穿的是一身蓝色的雾水碎花装,袖口与领际勾出了几朵淡紫色蝴琼花,步伐慵懒,锁骨上密密麻麻的吻痕清晰可见。见到顾冉清,楼云依的眼里闪过一道暗芒,却又很快的掩饰好。 楼云依娇笑着迎了上来:“哟,这不是妹妹吗?怎么看上去这么憔悴,莫不是因为惦记王爷,而一夜未眠?这倒真是姐姐的不是了,竟然忘了通知你,王爷昨日在我这安歇下了。”说完,还满脸娇羞地拢了拢领口:“王爷昨晚也实在是太热情了一点,倒是让妹妹见笑了。” 顾冉清冷睨着她的动作,这领口倒是越拢越大,生怕别人看不见那吻痕似的。这个花心王爷,她迟早要好好收拾他一番。顾冉清微眯起眼,磨了磨牙。 演戏,谁不会? 顾冉清上前一步,拉住了楼云依的袖子,一脸的真诚:“姐姐千万别这么说。说起来,倒是我有愧于姐姐。王爷说,我和那些庸脂俗粉是不一样的。他舍不得破坏我的纯洁,他要让我的第一次留到新婚之夜。可是我又不忍心看王爷为我忍得那么辛苦。因而,王爷他才会······让姐姐受累了。” 楼云依那一张秀美的脸,在听完这一番话后,隐隐有些扭曲。真想将眼前那一张总是写满无辜和纯洁的脸,狠狠的撕碎。楼云依藏在袖中的右手,紧握成拳。就算是违背主上的命令,她也要将顾染青毁掉!楼云依反握住顾冉清的手:“妹妹这说的是哪儿的话?妹妹,你仔细瞧着我的眼睛。” 顾冉清不甚在意地瞧过去,难道这楼云依还准备对她说:“不信,你看我真诚的双眼”?想到这里,顾冉清被自己的脑补逗笑了。 楼云依的双眼,却在转瞬间幽深起来,仿佛眼里有一个巨大的漩涡,将人的心魂全都摄了进去。顾冉清在晕倒前的最后一刻,蓦然间想起来,这是苗族的摄魂术。在原著里,好像是有这么一个反派人物,利用苗疆的秘术,掀起了腥风血雨。只是没想到,剧情还没有走到一半,这个反派人物就出现了。她这次可真是栽了。 楼云依的房间看起来与正常的女子没有什么区别,实则别有洞天。楼云依敲了敲靠窗的第三块石砖,房里的一堵墙便翻了出来,墙上摆满了瓶瓶罐罐的瓶子。每一个瓶子上,都标明了用处。还有一些瓶子是透明的,里面可以看见一些剧毒的蜈蚣和蜘蛛。 这些蜈蚣跟蜘蛛,本有上千条。楼云依将它们合放在一个瓮中,不喂任何的食物,让它们互相厮杀。厮杀到最后,就剩下了这么几条。楼云依便将它们都养着。谁被这些毒物咬上一口,都会立刻命丧黄泉。这些年,它们已经为楼云依立下了不少的功劳。 楼云依站在那堵墙面前,脸上净是为难的神色,嘴里念念有词:“我是用大毒来招呼你呢?还是用二毒、三毒呢?”说话的时候,满脸深情地依次抚过那一只蜈蚣、蜘蛛以及蛤蟆。若有所思了一会儿,楼云依蓦然绽出了笑颜:“我决定了,干脆一起好了。” 楼云依一边干脆利落地放出那三只毒物,一边嘟起嘴撒娇:“这么些年来,你还是第一个有这份殊荣的人呢。”如果有人能看到楼云依此刻的模样,一定会被她那满眼的疯狂所骇到。 被这三只毒物中的任何一只咬上一口,都会立刻毙命。更遑论三只了。不一会儿,顾冉清就周身青紫、红肿不堪了。楼云依探了探顾冉清的鼻息,微弱得几近没有,冷笑出声:“这就是跟我作对的下场。” 本来按她的计划,是要牢牢抓住尉迟慕,再利用尉迟慕,来对付皇上。她的计划进行到现在,一直都是没有问题的,直到出现了顾冉清这个贱人。一向花心的尉迟慕,居然为她收了心。甚至昨晚,尉迟慕明明已经吃了药,可她月兑光了,尉迟慕都没有看她一眼。叫她怎么不恨? 楼云依用麻袋将顾冉清套了进去,抱起麻袋,便飞出了花满楼。楼云依一直飞到了枯木崖,才停了下来。 枯木崖,终年云雾缭绕,岩石陡峭。据说有千尺之深,若是从这儿不慎跌落下去,一定会死得不能再死。更何况顾冉清已经被毒得奄奄一息,从这儿落下去,必定一死。楼云依嘴角轻扬,将顾冉清抛了下去。 冥冥自有天意,楼云依将顾冉清丢下的这个悬崖,正是顾染青遭人追杀时,堕下的悬崖。按照原作者的设定,这悬崖下,是一个寒潭。顾染青摔进寒潭里,不仅将自己的内伤治愈,还因缘巧合得了一身高深的内功。 顾冉清体内混有三种奇毒。而她体内的天蚕,却恰恰能吞噬各种毒素。君月寒为了控制顾冉清才种下的蛊,倒是救了顾冉清一命。顾冉清内在的毒素已经被吞噬,但发于表面的毒素,却没有消除。顾冉清残留的毒素,尽数被排到脸上。右边脸上依旧灵秀如常,而左边脸上,则是坑坑洼洼,红肿丑陋。 泡了整整一天一夜,顾冉清才悠悠转醒。瞥了瞥四周的环境。一汪如天空那般蔚蓝的潭水,不远处是瀑布,从高高的顶上落下,溅起白色的浪花。寒潭中间,是一颗参天的大树,上面结满了红彤彤的果子,散发着诱人的果香。那果子,不像她所见过的任何一种水果。 这场景,怎么感觉那么熟悉? 顾冉清眨了眨眼,好像书里的女主角坠崖后作者对她所见到的景物的描写。这么说,她被楼云依扔下了悬崖?想到楼云依,顾冉清心里一紧。不行,她要赶紧回去揭发楼云依才行!这可是刷男主好感度的重要时机,不容错过。 顾冉清缓缓游上了岸。刚上岸,不远处边走来一个男子,逆着光,一步一步,优雅从容,宛如神祇。 ------题外话------ 求收藏,求支持,请看作者真诚的眼神!(⊙_⊙) 第十一章 采蘑菇的小男主 男子仿佛踏雪而来,步步生莲。眉如远山,眉目间自有一抹恬淡,一双星眸里包含着悲悯,以及看破世事的旷达。挺直的鼻梁,红润的菱唇,全身散发出圣洁无比的气息。这样丰神毓秀的人物,仿佛多看他一眼,都是对他的亵渎。 男子伸出了手,唇畔是一抹天真无邪的笑容,仿佛天岭上的雪莲。 顾冉清下意识地递上了手。两只手交握的那一瞬间,顾冉清觉得自己的手顿时被对比成了猪蹄。顾冉清羞愧地想要将自己的手抽出,却被男子牢牢握住。男子那副模样飘飘若仙,想不到手劲倒是出乎意料的大。 男子一直牵着顾冉清的猪蹄,走到了一幢竹屋前。下面是青翠的竹节,打磨得很是光滑,在阳光下散发着圆润的光晕。上面则是竹叶修的房顶,黛绿色,生机勃勃。窗子用一节竹筒支起,看起来利落清爽。进去一瞧,不止是外面,里面的橱具、桌子以及板凳,都是竹子做成的。窗口处,还有一个竹子做成的风铃,风拂过,便发出轻轻的撞击声。住在里面,仿佛与大自然零距离接触,令人心旷神怡。 顾冉清下意识地赞叹道:“这里好美。”左半边脸上,依旧恐怖犹如鬼怪。但那双杏眸却星光璀璨,令人不自觉地忘了她左脸上的丑陋。 男子闻言望了顾冉清一眼,形状姣好的眼睛弯成了一轮新月,煞是迷人:“这竹屋是我亲手搭建的哦!你可以叫它小竹。还有,小竹让我告诉你,它很喜欢你哦!”说这句话的时候,顾冉清才发现,他一脸的稚气,就像是还未成年的孩童。 顾冉清这才意识到了什么,成年的男子,就算再怎么童心未泯,也不可能说出这样孩子气的话来。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面前这个宛若谪仙的男子,心智其实是不全的。顾冉清心底不由有些惋惜,却没有表露出丝毫:“是吗?那你替我好好谢谢它。” 男子一双星眸里闪烁着笑意,仿佛银河系里满天的星光,璀璨夺目:“我是沐尘,你可以叫我小尘。小竹喜欢你,我也喜欢你。以后你就是小尘的娘子了。” 从听到男子的名字的那一瞬间,顾冉清整个人都不好了。沐尘,谪仙谷主,气质出尘,医术超绝。性格淡泊冷漠,喜好佛法。到了夜晚,从不出门。当时看的时候,她最喜欢的男主,当属这个沐尘了。这本书里,感觉只有这个沐尘,是最正常的了。 其他的男主,跟女主啪啪啪啪之后,每一个都像精虫上脑一样,满脑子都只有那一档事。而沐尘,第一次完全是因为女主要他治病,而他不愿意,女主给他下了药。他自认为破了戒,不配侍奉佛主,再加上女主是他的第一个女人,才“自暴自弃”式地跟了女主的。 可她面前的这货是谁?还她的谪仙谷主,还她的淡泊冷漠来!顾冉清简直是欲哭无泪啊!这幻想毁灭的,也太惨烈点儿了吧?她可以退货吗? 兴许是她目光中的控诉意味太过明显,沐尘委屈地撇了撇嘴,清澈的眼眸里蓄满了眼泪:“娘子,你不喜欢小尘吗?”那架势,仿佛只要她说一个“不”字,那眼泪就会滚落下来。 被这么一个大男人撒娇,顾冉清忍不住一阵恶寒。顾冉清略带粗鲁地拍了拍他的头:“喜欢喜欢,我最喜欢小尘了。还有,小辰你不可以叫我娘子,要叫我姐姐,你知不知道?”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谪仙谷主会变成眼前这货,但这并不妨碍顾冉清欺负他无知。 沐尘听了前一句“喜欢”,顿时破涕为笑起来。至于后一句话,则被他自动忽略了。他拉起了顾冉清的手:“娘子,我带你去采蘑菇去,后山的蘑菇可大可好吃了。” 顾冉清嘴角又抽搐了:“这货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呆啊?” 这悬崖下的景致倒真是与众不同。一大片一大片白色的蘑菇,生长得很是喜人,又肥又美,光是看着就知道滋味一定很好。还有一些不知名的野果子,挂在树上,远远望过去,像是一树的小红灯笼。各色的花朵争妍斗艳,盛开在女敕绿色的地毯上,仿佛置身仙境,令人不知今夕何夕。 顾冉清还在感慨,沐尘早已撒开脚丫子奔了过去,身后的背篓一摇一晃,仿佛下一秒就要掉下来,看的顾冉清一阵黑线。沐尘动作熟稔地抓了一个大蘑菇,塞进了自己的嘴里。一口,咬得汁水横流。一边吃还一边说:“娘子,你也快过来啊!” 顾冉清皱着柳眉,语气里满是不悦:“你就这样吃吗?”这野蘑菇就这样吃,也不知道对身体有没有危害。真不知道他这么多年是怎么活下来的。 沐尘动作一怔,然后将自己啃了一大口的蘑菇递到顾冉清的嘴边,乖巧地道歉:“娘子,是小尘错了。小尘实在是太饿了。娘子你先吃,你吃饱了,小尘再吃。”一双大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顾冉清,满是期待。 顾冉清有些无力,心里却忍不住涌过一阵暖流。她看出来了,现在的沐尘的思维和行事方式,都像个孩子。可孩子往往也是最单纯、最天真的,他喜欢一个人,就会不遗余力的对她好。这样的单纯的好,她有多久没有感受过了? 顾冉清眨了眨有些泛潮的眼睛,主动伸手拉起了他的手,语气轻柔:“小尘乖,这是生蘑菇,不能直接吃的。你先跟姐姐一起采蘑菇,采好后,姐姐烤给你吃好不好?” 沐尘的眼睛霎那间就亮了,在顾冉清的脸上吧唧亲了一口,笑得眼睛弯弯:“娘子真好!小尘最喜欢娘子了。” 顾冉清:“······”顾冉清抬起袖子,刚想擦掉脸上那湿哒哒的口水,就看见某人那湿漉漉的犹如幼犬一般的眼神。顾冉清的脸抽搐了一下,终于还是将抬起的袖子,又放了下来。 ------题外话------ 顾冉清:“不是说了,别叫娘子,要叫姐姐的吗?” 沐尘:“娘子姐姐。⊙▽⊙” 第十二章 娘子,你真好看 采完蘑菇,顾冉清便将蘑菇装在竹筐里,带到河边去洗。 河水清澈见底,顾冉清突然来了兴致,月兑了鞋袜,将脚浸入溪水中。有些红色的小鱼,绕在她的脚边游来游去。象牙般白皙的赤足,映着红色的锦鲤,场景很是好看。沐尘见状也月兑了鞋袜,一双大脚与顾冉清的三寸金莲交缠在一起,那画面看起来很是暧昧。 顾冉清回过头。沐尘正巧抬头,一双眼眸清澈无垢,看不到一丝邪欲:“娘子,好好玩。”一句话,说得顾冉清俏脸微红。 顾冉清不顾脚还湿着,就将鞋袜穿好,板着脸一本正经的教训道:“咱们是来洗蘑菇,不是来玩的。知不知道?”沐尘眨了眨眼,想要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沐尘点点头,一脸受训:“小尘知道了。娘子你在那边休息,这些蘑菇,小尘一个人来洗就可以了。” 那副模样,竟让顾冉清心底有几分心虚:“你刚才想说什么,为什么又不说了?”沐尘一脸认真地说道:“哥哥说过,等我有了娘子,我娘子就会对我很好的。所以,我也要对我娘子很好。要对娘子言听计从,娘子说什么,就是什么。”说完之后,还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容,那抹笑容,竟赛过着漫野的春色,说不出的明媚。 顾冉清却陷入了思索:哥哥?沐尘哪儿来的哥哥?更何况,这悬崖之下,除了沐尘,她也并没有见过第二个人啊! 顾冉清将这疑问问出了口,沐尘却没有解答,眼神游移,看那模样竟有几分心虚:“娘子,我们不讨论这个了。你给小尘烤蘑菇吃,好不好?”话题也转得生硬。 顾冉清本想追问下去,但看到某人顶着一张谪仙的脸,来扮演着小孩的无辜与可怜,想要逼问的话,就怎么也说不出口了。顾冉清揉了揉沐尘的头发,直将那满头墨发,揉得一团乱,才心满意足地撒开手:“好吧,这次就算了,若有下次,哼哼······” 在顾冉清看不见的地方,沐尘悄悄地松了一口气。还好娘子没有追问下去,否则他一定会保守不住秘密的啦!若是顾冉清日后知道,她曾经放弃了一个那么好的机会得知真相,只怕肠子都会悔青的。 顾冉清身后就像跟了一条甩不掉的小尾巴一样,她走到哪儿,沐尘就跟到哪儿。一双好看的眸子错也不错的盯着她,眼睛里是纯粹的迷恋,不含任何杂质。 顾冉清终于受不了了。她洗个蘑菇,他蹲在旁边看;她回去,他拉住她的袖子不撒手;她去厨房,他亦步亦趋的跟着;可她现在要上个厕所,他还要跟着,简直就是忍无可忍啊,有木有?顾冉清一根一根地扳着他的手指,语气里满是威胁:“我要去如厕,你给我松开手。” 沐尘一脸委屈地松开手,嘴里还要求证:“娘子,你不会离开吧?” 顾冉清轻弹了一下他的脑门,没有好声气:“这四周都是悬崖,我就是想走,也走不掉啊!”沐尘的皮肤真是女敕到了一定的境界,就这样轻轻弹一下,已经泛红。他却浑然感觉不到,模着被弹过的地方,笑得泛着傻气:“对哦,小尘都忘了。娘子你快去吧,小尘在这儿等你。”这下,倒是很爽快地松开了手。 顾冉清有些无语,心里却有些甜,小孩子的独占欲什么的,有时候看起来还是很可爱的。 沐尘在顾冉清看不见的角度里,歪着头,脸上扬起了一个不同于顾冉清看见的、不属于孩子的笑容。沐尘的半边脸沐浴在阳光下,另一半脸在阳光照耀不到的阴暗角落里:“娘子,永远不要离开小尘哦!否则小尘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哪里还是那个笑容明媚的孩子? 只可惜,顾冉清没有看见;还好,顾冉清没有看见。 顾冉清解决完生理需要,心情愉悦地回到了厨房里。沐尘已经按照她的要求,将五块方形石头垒得整整齐齐,下面的稻草烧得正旺。橘黄色的火苗温柔的舌忝舐着砖底,砖底一块黑色的污渍。沐尘的脸在火光的映照下,明灭可见,似乎比平时多了几分危险。看得顾冉清一怔。 还没等顾冉清看的仔细,沐尘就已经发现了她,扬起了一张毫无瑕疵的脸,像是等待褒奖的稚童:“娘子,我按照你说的都做好了。下面我们该怎么做?”一双如同水晶般剔透的双眸里,写满了期待。 顾冉清便将刚才那一茬忘得干干净净,兴奋的挽起袖子,露出了白皙的手臂。说起来,她都有好几年没有尝试过野外烧烤了。纤手一扬:“去厨房里将佐料拿过来,再拿一些竹签,今天姐姐就好好露一手给你看。”一对柳眉因为心情愉悦而微微上扬,杏眸神采奕奕,看得沐尘眼里的神色又暗了暗。 沐尘将佐料拿过来后,将安静地蹲在一旁,双手托着腮,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顾冉清,仿佛错开一秒,下一秒就再也看不见了一样。 顾冉清原本熟练地串着蘑菇,撒上佐料,抹上一层荤油,再放到火上去烤的。在沐尘那火辣辣的目光的注视下,也不淡定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火焰灼烧的,顾冉清的脸红扑扑的,颇有些恼羞成怒的意味地说道:“看什么?你再看,姐姐都烤不下去了。” 沐尘粲然一笑,语气真诚:“娘子真好看。” 顾冉清用手轻抚上左半边脸,就这张脸,居然还能被人夸好看?去河边洗蘑菇时,她就已经看见了自己的脸,自然也就知道自己的脸,已经被毁了。在那种情况下,能活下来已经算是侥幸,她也并没有奢求太多。 在看见自己的脸之后,她就知道,她是不可能回得去的了。男人本就是视觉动物。她容貌完好之时,尉迟慕尚且能够变心,更何况,毁了容的她?可是,这样连她自己都嫌弃的样貌,沐尘却夸之好看。 第十七章 莫筠竹 顾冉清淡漠地越过一个又一个人,即使被撞了,也毫无知觉。一双杏眸没有任何神采,再配上那恐怖的左脸,活像从十八层地狱下爬上来的一样。 那些个小贩,穿着粗布衣衫的婆娘,驾着马车、牛车的车夫,路过她的时候,无一不驻足多瞥几眼。还有的顺带着嘲讽几声,想通过从顾冉清的脸上寻找出失落的表情,借以慰藉自己的内心。但令他们失望的是,顾冉清对于外界的一切刺激,都表现出一副置若罔闻的模样。 墙角边有几个孩童正在玩耍,见到顾冉清,不怀好意地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拍手唱道:“丑八怪,好难看,丑八怪,快走开,丑八怪,没人爱······” 这段话倒是触及到了顾冉清的某根神经,顾冉清周身微微一颤,抬起头,悠悠地向那些孩子看了过去。那些孩子被骇到了,无一不惊叫着逃跑。还有一个吓得呆在了原地,“哇”地哭了出来。顾冉清用手抚上左脸,原来这张脸,都已经能将小孩吓哭了。难怪······ 难怪什么呢?难怪小尘不要自己了,难怪他嫌自己麻烦了,难怪他满眼的嫌恶······这么想想,他能对着她的这张脸那么久,对她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呢! 此刻临云阁上,一青衣小厮开窗时,无意中瞥见了顾冉清,不由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一副惊魂甫定的模样:“妈呀,还有人能丑成这副模样,真是吓死人了。还好公子你没有看到,不然真是污了你的眼了。” 被称为公子的男子凤眼剑眉、修长俊美,一如行云流水,一如流风回雪,每一个动作,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风雅,仿佛得他坐在这儿,这一个亭阁,也无端亮堂了几分。男子开了口,声音一如他的人一般,不疾不徐,令闻者如沐清风:“溯茴,不得无礼。女子纵然容貌有损,也不得如此开口贬低。” 被唤作“溯茴”的青衣小厮撇了撇嘴,显然有些不服。并且公子一向随和,也就嘟囔出声:“本来就很丑嘛,不信公子你自己看。” 溯茴这么说,莫筠竹自然不可能跟着去看。他本就不是爱看热闹之人,更遑论,看一个弱小女子的热闹。溯茴见公子依旧一脸淡然地喝着自己的茶,知晓他心里定然不相信自己的话,不由急了,直接将他拉到了窗前,指着顾冉清:“公子,你看!” 莫筠竹随意地看了过去,女子身形窈窕,青丝如墨,五官无一不是精巧可爱,只不知遭遇了什么变故,左脸竟会变成如今的模样。这么想着,莫筠竹心里倒涌起几分怜惜。遭此变故,女子还能如此坚强,也实属不易。 莫筠竹举步下楼,风华无双,一举手一投足,皆是说不出来的气度,宛若美玉,令人自叹弗如。众人望着他,心里不由感慨:世上竟真有这般钟灵毓秀的人物。也就不自觉地为他让出一条道,让他顺顺利利地走到了顾冉清的面前。 莫筠竹将一块白色丝帕递给了顾冉清,声音若竹箫一般清越:“姑娘,若不嫌弃,权且用帕子遮挡一二吧!” 莫筠竹本是好心,但这句话听在正伤着心的顾冉清的耳朵里,就全然变了味道。顾冉清抬起头,面前是一个清雅绝伦的男子,不由冷哼一声:“为什么要遮?怎么,长得丑碍到你的眼了?长得丑就连露出自己的脸的权利都没有了吗?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孝道,容貌是父母赠与的,无论变成什么模样,我们都该心存感激。我为我自己的容貌而骄傲,你又凭什么看不起我的容貌?” 莫筠竹在商场上有一个美誉为“小陶朱”,就是因为他思维快、应变能力强,但对上面前这个伶牙俐齿、不分青红皂白就给他扣上一顶大帽子的女子,一时之间竟缄了口。这副模样若给他那帮好友见了,还不知会被怎样嘲笑呢。 想到这里,莫筠竹微微摇了摇头,一时之间哑然失笑。 莫筠竹能忍,溯茴可不能忍。哪里跑出来的丑女人,竟敢指责他家公子,真是叔叔可忍、婶子不能忍!溯茴上前一步,双手叉腰:“你这个丑女人,我家公子那是好心,怕你那一副尊荣会吓到别人,才好心将帕子给你的。你这女人,简直是那啥难养也!” 顾冉清本还在为自己的无理取闹而微微羞愧,听了溯茴的话,顿时觉得自己刚才的指责,完全是合理的。什么样的主子教出什么样的奴仆。奴仆都这般眼高于顶,刚才那个男子递帕子给她的时候,心里不定怎么样的嘲笑她呢。 顾冉清将帕子推了回去,咬了咬樱唇,一双杏眸里满是不屈服的光芒:“我不需要你们的怜悯。你们不是救世主,我也不是等待救赎的信徒。我的脸是毁了,可我的心没有毁;而你们呢,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高傲而矜贵地伸出你们的手,你们的外貌是完好的,可心却是毁了。” 说完这句话,顾冉清便准备离开。莫筠竹还沉浸在刚才顾冉清所说的话里,见顾冉清准备离开,便下意识地拉住了她的手。顾冉清回头,眼里有些微的愠怒。 莫筠竹云淡风轻地一笑,宛若六月的暖风。面对那样的笑容,心里有再大的火气,也都消散了。莫筠竹将那方丝帕轻轻绕过她的秀发,在后面打上了一个结。又将额前几缕飞扬的发一一理好,手指带着适宜的温度,那样温柔的抚弄,很容易令人产生正被他全心宠爱着的错觉。 莫筠竹松开手,指头仿佛还残余着碰到女子墨发细腻的触感,心头蓦然划过一丝失落,脸上的笑容却丝毫没变:“你的脸毁了,所以请你更好的保护你的心,好吗?” 顾冉清一时之间没能适应他这种转变,狐疑地瞥了他一眼,他真有那么好?却也到底没拒绝那方丝帕,她可不想再被人围观了。 ------题外话------ 抱歉,因为原书名含有敏感词,所以五味联系了编辑,改了一下书名。对各位读者大大造成的不便,五味在此道一句抱歉。(真诚的鞠躬)原书名:《穿成嫖文女主怎么破》,改过后:《穿书之男主很凶残》。希望各位读者大大能够支持一下,谢谢! 第十八章 巡视商铺 莫筠竹对于顾冉清眼底那隐隐的防备浑然不觉,凤眸里的温柔满得仿佛能够溢出来:“姑娘,若是不嫌弃的话,可以暂且到莫府做客。什么时候想离开,都随姑娘心意。” 溯茴不满地皱了皱眉,刚要嚷嚷出声,就被自家公子的一个眼神制止住。他家公子在一些小事情上,往往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他真正下定决心的事情,却没有人能够改变。就连最近风头正热的二姨娘,在自家公子面前,也只能乖乖夹着尾巴做人。溯茴不敢再劝。 顾冉清在听到“莫府”两个字的时候,眸色顿时幽深了几分。顾冉清一双杏眸在莫筠竹的身上流连了几番:“你是莫筠竹?” 再等到他肯定的回答之后,顾冉清忍不住抚额,这不是那边嫖文里,最后一个出现的男主——第一首富吗?按照剧情的发展,本该是女主成功“收服”敌国将军、转战商场的时候,遇见的莫筠竹。女主的商场天分,令莫筠竹刮目相看,才起的结交之心。 莫筠竹青梅竹马的表妹莫采心因为嫉妒,便想出了种种阴招来对付顾冉清。其结果却只能是促进男女主感情的发展。最后,更是召集了一大帮土匪,用**药将女主迷倒,想陷害女主失去清白。不料七大男主联手,没费多少时间,便找到了山洞。 那山洞却另有玄机,共有七条甬道。七条甬道上分别写着“贪、嗔、痴、恨、爱、恶、欲”,七个男主便每人挑了一条甬道,走了进去。莫筠竹挑的正巧是女主所在的甬道“痴”。那条甬道里,种满了黑色的曼珠沙华,空气中飘满了甜腻的香气。 莫筠竹在抱女主出去的过程中,运功吸入了过多的花香,那花香有着浓烈的催情效果。于是,莫筠竹与女主便顺理成章的“啪啪啪啪”了。此后,莫筠竹便发现自己对女主的感情变了,由一开始的钦佩欣赏,变成了男主之情。 在莫筠竹捐出了自己的大半个身家,获得另外六个男主的认可之后,他们八个人便“幸福圆满”地生活在了一起。 但若是莫筠竹真的是第一首富莫筠竹的话,顾冉清想她倒还真是误会了他。毕竟作者对于莫筠竹的定义就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方才将帕子给她之举,恐怕也是出于好心吧!顾冉清眼里有些许狭促:“若是莫公子想将小女带回家,要用什么名义呢?” 莫筠竹当下就愣住了,名义?想通之后,一张俊脸却蓦地红了起来,将外姓女子带回自己家族,一般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迎娶。自己方才的话,好像是不假思索了一点。“姑娘,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顾冉清心里发笑,之前的苦闷也在不知不觉间消散了许多。还真有这么纯情的男子,简单的一句话,都能红了脸。顾冉清笑得眉眼弯弯,眼角沁出了晶莹的泪珠,一双杏眸水蒙蒙的,带着些许无辜的魅惑。偏偏本人还不自知,一个劲儿地扑扇着自己的大眼睛。 莫筠竹此刻也自然明白自己是被眼前的女子摆了一道,奇怪的是,心里倒没有丝毫被冒犯的感觉。反而盯着女子的笑颜移不开眼,有一种让那笑容永远维持下去的冲动。 顾冉清装模作样地福了一子:“小女子谢过公子的大恩。公子此番大恩大德,小女子无以为报。不若,以身相许,如何?”“以身相许”四个字是贴着莫筠竹的耳朵说的,最后还在他的耳朵边轻轻呵了一口气,满意的看到莫筠竹这下连耳根都红了。 莫筠竹连话都说不流利了:“姑娘,我也、也并没有、做什么。姑娘你、不必、不必如此!” 顾冉清忍住爆笑的冲动,黛眉微蹙,眼中更是氤氲着雾气:“公子,难道连你都嫌弃我?”莫筠竹一心扑在生意场上,并未接触过女子,见面前的姑娘一副泪眼汪汪、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模样,感觉心在一瞬间抽痛了一下。 莫筠竹正了正脸色:“姑娘,你若是愿意,我愿意······”娶你。 顾冉清看着他那一脸的严肃,再也忍受不住,笑弯了腰:“莫筠竹,你也,你也太可爱了一点吧!怎么说什么你都信啊?这么好骗。以后你家娘子一定得将你看紧一点,不然走在大街上,都要担心被人骗走。” 莫筠竹脸上的笑容却一点点淡了下去,原来,只是玩笑而已吗? 莫筠竹拉住了想要为他打抱不平的溯茴,依旧是温和有礼:“姑娘,我让溯茴送你回去。我还有商铺要巡视,就先失陪了。”转过脸对着溯茴吩咐道:“好生照料这位姑娘,就先将她安排在南边的厢房。父亲母亲那儿,待我回去自行交代!” 顾冉清有些想不通:怎么感觉莫筠竹在一瞬间冷淡了那么多呢?难道是之前那般戏弄于他,他生气了?可按照莫筠竹的设定来看,也不是那种小气之人啊! 想不通,顾冉清也就不再细想,顺遂着自己的心意,拉住了莫筠竹的袖子:“巡视商铺,我跟你一起去好不好?我也想见识一下。” 溯茴憋了一肚子的气,这个女人,三番两次戏弄于他家少爷,举止轻浮、行为不端,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良家女子。偏生自家公子性子好,由着她、纵着她。现在竟然还妄想着跟自家公子一起去巡视商铺。要知道,就是采心小姐央求过公子,公子都没有答应。何况这个半路跑出来的丑女人? 溯茴擦亮眼睛,准备见自己公子是如何拒绝面前的丑女人的。可再一次出乎他的意料,公子他,居然点头了?溯茴痛心疾首,几乎想扯着顾冉清嚷道:“你还我的英明神武的公子来!” 可最终也只能眼泪汪汪地目送着两人离开,而他眼中的丑女人,一路都在恬不知耻的找他家公子搭讪,妄图勾引他家公子。而他家公子,居然有被那丑女人蛊惑的趋势,唇畔的笑容越来越温柔了。 ------题外话------ 溯茴:“我家纯洁的公子,就这样落入魔掌了。” 顾冉清:“筠竹,你怎么看?” 莫筠竹:“为你我甘愿。” 溯茴:“呜呜呜·····” 第十八章 再遇故人 第二十章 十日之约 君月寒遵照她的话,停了下来。不但停了下来,还一步一步地向她走了过来:“你是天蚕蛊。”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顾冉清心里不由有些安慰,还好,至少这位冷酷杀手还能记得她。好吧,虽然他记住的更多的,可能是她身上的天蚕蛊。 君月寒将剑插回剑鞘,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语气更是平铺直叙:“那天你说拿衣服给我,然后你就跑了。”依然是陈述句,并且没有任何责问的意思,但就是莫名让顾冉清出了一身冷汗。顾冉清下意识地感觉到:这件事情她若是不解释清楚,只怕她会很麻烦。 顾冉清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毫无威胁,然后一步一步小心地挪到了君月寒的旁边,仰起脸讨好地笑着:“你想,我身上还有你种的蛊,怎么可能会背叛你呢?那一天,我被人设计陷害,不仅被喂了毒,还被扔下了悬崖。醒来之后,人就已经在悬崖下了。在那种情况下,我就是想去找你,也不可能啊!” 君月寒纸扇一般的长睫毛垂下,令人看不清他眼眸里的神色。顾冉清下意识地屛住了呼吸,感觉像是在等待自己的最终判决书。半晌,听到他稍显暗哑的声音:“名字?” 顾冉清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反应过来之后,立刻吓了一跳,难道他是准备替她报仇吗?慌忙摇着手:“不用了,我自己的仇我自己报,不必假借他人之手。”开玩笑,要是让这位杀手大人一下子就将楼云依解决了,还怎么顺藤模瓜。揪出幕后大boss呢? 君月寒又问了一遍,语气已经有点不耐烦了:“名字!”顾冉清吓了一跳,立刻乖乖站好,大声说道:“花满楼的头牌,楼云依。” 君月寒微微颔首,下颌的线条稍显紧绷:“将伤养好,我十日之后再来寻你!”在众人那带着畏惧的眼光中,淡然地离开了。 顾冉清头脑里还在思考着那一句“十日之后再来寻你”是什么意思,却见那穿着黑色衣服的四兄弟已经跪了下去:“姑娘今日救了我家主人之命,就是救了我兄弟四人。大恩大德,没齿难忘。若是日后姑娘有用到我们四兄弟的地方,我们四人绝不推辞。” 顾冉清顿时就囧了,剧情发展到这里,她该怎么说?说:“哦,呵呵,其实我已经后悔救你家那什么大人了。要早知道会把自己搭进去,我才不会管什么剧情如何发展呢”?你家大人现在是没事了,可是我呢?君月寒刚刚那副模样,简直就是在说:“十天之后,就是你的死期!” 顾冉清内心在滴血,面上却一副高贵冷艳的范儿:“不过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倒是你们,不妨查一下近期谁与你们家主子结了仇。以免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为首的黑衣人周身一震,蓦然间想到了什么,脸色在一瞬间变得难看无比。那黑衣人冲着顾冉清抱拳:“谢谢姑娘提醒,黑鹰还有要事要办,就先失陪了。”说完之后,跟林霖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一个大鹏展翅,华丽地飞了出去。 林霖笑着捻了捻胡须:“丫头,谢谢你今天救了本官一命。若是你不嫌弃的话,本官收你为干女儿,可好?” 顾冉清瞪大了杏眸,干女儿,她没有听错吧?后者在她疑惑的目光下,肯定地点了点头。顾冉清心里思量一番,发现不管再怎么衡量,成为他的干女儿,都是弊大于利。若是林霖的最终结果果真如文中一般,那么皇帝对她必定心生愧疚,她若是一不小心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也比较容易被原谅。 想到这里,顾冉清没有多想地点了点头。 林霖依旧捻着胡须,笑得一派无害,眼里却迅速的闪过一道精光。林霖满意地笑着:“既然如此,本官会在两日之内,将此事办妥。你可愿意随着本官,回府里居住?” 回府?顾冉清想到君月寒的十日之约,心里不由蒙上了一层阴影,连带着笑容都黯淡了下去:“不用了。若十日之后······我再去大人府上吧!” 林霖听到她这么说,自然也明白她的顾虑,开口宽慰道:“你既已经成为了本官的女儿,本官就一定会护你周全。至于那个第一杀手,你大可不必担心。若是他再来,本官定叫他有来无回!”最后一句话,隐隐带上了久居高位的霸气。 顾冉清心里暗暗发笑,还有来无回呢?也不知道刚才被逼得那么狼狈的人是谁?顾冉清没有戳穿,正想着推月兑的言辞,就看见莫筠竹正施施然地从楼上走了下来,眼眸一亮:“大人,我已经跟那位公子约好了,我就去他的府上暂住!” 被指的莫筠竹先是一脸茫然,听到了顾冉清的话之后,心里带上了些许欣喜。这女子,潜意识里是相信他的吧?只是他却没有细想,到底他为什么,会因为女子的信任而如此欢喜。 林霖看了莫筠竹一眼,心里暗暗计量着,莫筠竹的名声他也听过一些,倒也是个正人君子。将自家的干女儿交给他,倒也能放下心来。何况他今日见到的莫筠竹,眉目清举,看上去不是那种婬邪小人。林霖点了点头,心里已经同意了七八分。 林霖轻拍了拍莫筠竹的肩膀,笑得很是慈祥:“莫公子,我就将我的干女儿交给你了,你可要好好待她啊!” 这话说得暧昧,不像是让女儿到人家府上去暂住,倒像是要嫁女儿了。莫筠竹瞥了顾冉清一眼,一张俊脸“腾”的一下,红了起来。礼数却全然没有落下:“大人尽管放心,小生定会好好照料令嫒。” 林霖剩下的两三分心,此刻全然放了下来。以他这么多年阅人经历来看,这莫筠竹是个可以相信的人。再看一看一旁的顾冉清,眸光闪烁,一副羞怯似水的模样。林霖“哈哈”大笑起来,他刚才说的那句话,也许不过多久,就要变成真的了。 ------题外话------ 莫筠竹:“青儿,你干爹同意了。我该是你夫君。” 小尘:“才不是呢,娘子是小尘的娘子,不许你抢!(撅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