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之鹰》 梦---我是谁? 我清清楚楚记得我倒在血泊之中,我的心脏被手持着三叉戟的男子狠狠刺中。 可是我混沌的意识,好像又变得清明了。 难道我没死吗? 不知道这一切是不是只是一个梦,还是我的死只是是一个梦,不过那时候我分明感到了死亡才会有的那股钻心的疼痛。 我努力挣扎起身,睁开了自己的双眼。 我发现,周围的环境居然都是yin灰sè的,暗暗的天空中飘荡着几朵血云,冷冽的风从自己的身边荡过,似乎要找我身体的每一个细小的缝隙,钻进去。云与云不可避免地碰撞摩擦,yin灰的天空被渲染的有些血红然后这时候又泛滥开紫sè的闪电,轰隆隆!只有雷声轰鸣在耳边震荡不休,这样反而把自己衬托地异常安静。 不对。我似乎听见了凄厉的哭声。 我仿似行尸走肉,慢慢走了几步,怔怔定在了原地。 面前的那不是自己吗?那个哭倒在血泊里的小子。而自己的父母死在了那个“我”的身边,血肉模糊,惨不忍睹。是谁!是谁干的! 他好像看见我了,那个“我”应该看见我了,和自己双目对视的感觉还真是诡异。我没来得及去悲伤。那个自己却掏出胸前藏着的jing致的匕首,向我冲了过来。说起这把匕首,我还记忆犹新呢,这是自己八岁生ri之时父亲送给我的生ri礼物,只是现在再次见到它,却已经物是人非了。 不过,他这是要干什么?杀了自己吗?难道我们不应该同仇敌忾寻找共同的敌人吗? 我看的分明,那个自己双目血红狰狞,奋不顾身向我冲来,好像是遇见了最大的仇人一般。 我想伸手拦下他,和他说个明白,于是,我伸出手去,而这一切,好似永恒了。下一秒,只是一个眨眼的瞬间,我看见那个自己的身体竟然被自己的手洞穿。单薄的身躯吊在我的手臂上,脑袋不住向下滑,整个身体快要倒置。可笑,我竟然就这么莫名其妙杀了自己吗? 这只是一个梦!没错,就是这样的。 快死掉的他支支吾吾,用最后的一口气说了一句话,而这句话被我清楚听到再重重落在我的心上:“受死吧,恶恶魔。” 我听这句话,忽然全身打了一个冷颤,他已经变成了尸体,我把他轻轻放下,这才看清楚了自己那丑陋的手掌。这是怎一个形状。为什么好端端的会变成黑sè,会有莫名的凸起,我颤抖地模向自己头顶,我似乎触到了冰冷的角,恶魔的角。 我是谁?; 第一章 黑暗隧道 今年初秋,暮sè的季节,落叶如飞花一般簌簌而下。而我乘着xxxx列车前往建德求学,我坐的是一个靠窗的位置,透过窗户我的目光与美丽风景相互交织。有时候,我觉得我就是自然的化身…哈哈哈 正当我沉浸在窗外景sè不停轮换中,我忽然想起了面前坐着的这个冷冰冰的人,不仅仅是人冷冰冰,更是这初秋裹着大棉袄的模样使我感到寒冷。这是要闹哪样?分明是初秋好不好! 当然这话我是没说出口,我也觉得就算我说出来,也是没人理睬我的。本来吧,出门在外结交朋友是个好事,可是当下这个情况,这个把列车航向改向“北极”的男人也太… 列车还是刚刚启程,我思前想后,终于开了口:“嘿。呃…” 他轻轻昂首,眼睛注视着我,他那漆黑的瞳孔居然仿似走出了一场宏大的战争,它的深邃,朦胧,锋利,就是一个无法令人捉模的洞穴,或者说,黑洞,可以容纳一切。他的嘴角忽然弯起了浅浅的弧度,这个淡淡的微笑却让我如坠冰窖。 我看着他。 “嗯”他顿了一顿,“我叫dk,你呢。” dog?我心里暗笑。 “呃,木易,来自更楼。你呢”我从惊讶之中缓了过来,也同样笑着说道。 “苏州” “…….”听完这个词语,脑袋上不禁冒出了黑线。尼玛,这不是师傅那个老家伙的家么。 忽然,说着说着,天sè猛然一暗,我还处在惊奇的状态没缓过来,车上一盏盏白sè的灯依次亮起,灯光略微有点灰暗,大概是刚刚亮起的缘故。而此时此刻,面前的dk兄弟却是亮起了红sè的眸子,这样的他好像有两颗锐利的獠牙,张嘴就能吞下我。当然,只是惊讶而已,毕竟跟了师傅这么多年什么稀奇古怪的没见过。 原来,是列车驶进了一条隧道,而奇怪的是,居然这么久还没有出口的迹象,我和dk都沉默了下来,我依然望着窗外出神,他依然低头思索着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打了个小盹,似乎耳边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努力睁了睁眼睛。 “嘿,兄弟。这儿能坐吧,那边灯坏了,借个位置哈。” 我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睁大了双眼,然后,吓了一大跳:“阿弥陀佛!” 面前的四位兄弟竟然顶着西游记的面具!弄得我心惊肉跳。唉,我亲口答应了。他们毫不客气坐了下来。冷冰冰的dk也默默向左移了点位置,其实本来这就是一个六人的位置,中间隔着雕花的小木桌,三三相对。他们坐定以示友好终于摘下了面具,之前说话的那个是个小胖子,他和一个高大的男人坐在对面,我这边是俩姑娘,一个好似柔弱地要死,另一个好像是一个女强人。我和她把这小女孩夹在中间好像生怕有人来欺负她似的。 对面的这两位,怎么说。给我的感觉就是,神秘,小胖子长着一副憨憨的脸,但却流露着宠辱不惊的神sè,仿似他天生就是一个领袖。而他身边,那个高大壮硕的男人,一脸沉默,呼吸都压抑到了极点,脸庞很是俊秀,身上深深浅浅布满了伤疤,背后背着两柄斧头,但却像一个影子,茕茕吊在小胖子的身边。我自己身边的女士,我没好意思去仔细看,只是我发现,不只是dk,来的四位全是棉袄裹身……. 我正想发问,小女孩却望着我说:“大哥哥,你不冷么?” 冷?我摇摇头:“我一年四季都是这么穿的。” 谁让我师傅那么变态,我现在对于一般的寒冷已经鲜有知觉了。我暗想。 “大家都是去建德求学的人,而且都上了这条道,认识下,可以相互照应。”小胖微笑着对我和dk,继续说,“我先来,半月,我身边这位是大个,他不喜欢说话,我们来自杭州。” “灵青,我来自天庄。” “dk,苏州。” “我叫,梦嫣。我来自来自呜呜”话说到一半,小女孩忽然哭了起来,一口咬在我手上。一股刺心的疼痛突然钻进我的脑海,不知道已经多久我没感觉到这般疼痛了。我强忍着这股剧痛,而梦嫣却是一点都没有松口的意思。 这时候,面前的小胖眼睛骤然一睁瞪得滚圆,我仿似看到了白sè的光晕在浅浅流转,梦嫣才松开口,好像从梦中醒来,迷惘看着我手上嵌入肌理的齿印。 “木易,来自更楼。没事,我没事。”我握紧了拳头,伤口缓缓愈合,并升起了淡淡的烟雾,“她没事儿吧。” 半月,我还是习惯称呼小胖,他先是讶异了一下,然后冲着我微微笑:“她的故事我暂时不能和你们解释,不过,我倒是对你的能力感兴趣?敢问,是一种术么?” “不,它自己愈合的。”我模模脑袋。 “哦?”小胖略带疑问。大家的目光也都聚焦过来。 “呃……说来话长,我死过一次,但后来不知道怎么活过来就有这力量了。我师傅和我说,这是一种体质,至于是什么他也没告诉我。总之我很耐打,利器会比较麻烦,钝器则会很好。” 话刚说完,边上的灵青小姐两眼放光,把头伸过来兴奋地对我说:“我是拳师,拳师,正愁没个小伙伴…下次咱们,嘿嘿” 我轻轻颔首,想起了,被师傅折磨的那些“美妙”的ri子,背后冷汗直冒。 “不知道,鬼道到底会有什么挑战在等着我们。”灵青说。 鬼道?我怎么没听说过。“那是什么?”我问道。 四周忽然投来了嘲讽的目光。 小胖咽了一口口水,又呼了一口气:“哪个缺德地把你骗你来的。这可是死亡率超过50%的鬼道啊。来这的要不就是实力超群,不屑那些简单的测试的厉害家伙,当然测试是相对他们而言。另外一种要么是垃圾,穷尽一生也考不进建德学院,所以才过来鬼道用生命赌赌运气。看来你是第三种,莫名其妙进来的小白。说真的,你运气真好,鬼道十八年开一次,你凑得正好。” 小胖呱呱说了一堆,我算是明白了,我又被师傅坑了。那个无良的xxx,我心底暗暗咒骂。 “没事,既然来了,就去闯一闯。”我颇有豪情地说,“看样子,你们应该是第一种,跟着你们,肯定没错。” “不,你错了,我们是第四种。实力不上不下,考试进去学府也是刚好垫底,所以才来鬼道。” “你们不怕死么?”dk冷不丁来了一句。 “怕,当然怕。只不过恰好今年开了鬼道,下一次又是十八年后了,要是不来见识不就可惜了。”小胖平静说道。 dk一笑,我耸耸肩,梦嫣和大个不说话,灵青则认真细致地擦拭着自己的拳套。 接下来,我们一一介绍了自己的情况,我们六个人决定组个小团体,我答应了,dk没做声,应该也不反对。毕竟,我们接下去要面临是鬼道,我们谁都没经历过,谁都没有一丝一毫的经验,只能凭着一腔豪情与热血,闯出一片天! 至于,梦嫣。我明白她有一段不愿提起,甚至不能提起的过往,那一道伤疤无法愈合,她这般年纪却遭受大大的厄难。而她现在与我们一起闯鬼道,由不得我们去担心,她的命运早早和我们这些小伙子小姑娘紧紧系在了一块。 列车在隧道里开了很久,一阵阵寒风轻轻荡来,对于寒冷我可以接受,而对于黑暗我却无法释怀。昏暗的灯光下我睁着眼,随着灯光轻轻摇晃。我明白此路的艰辛也明白师傅的用意,此路没有后悔。我记得,那天晚上,我对他说,我要成为一只血鹰,为了那些爱我和被我深爱的人复仇,说起来,我应该和梦嫣有点相似,只不过,不同的是,我早已经淌干了泪水。 第二章 黑衣斗篷鬼 呼啸列车的晚上好不分明,醒来和睡去都是漆黑一片。我常年生活的习惯促使我努力睁睁了眼,假如没错,现在应该是清早五点。 我本来想起身去舒展舒展筋骨,可是我的左肩却传来了一阵温热。竟然是梦嫣靠在我的肩膀上,这个小姑娘的睡姿还真是甜美。我轻轻一嗅,少女淡淡柔雅的发香荡进了鼻间,仿佛一阵舒爽的chun风,惹得百花遍开。我微微一笑,把以往ri常的早间锻炼放上一放,我的肩膀既然成了人家舒适的抱枕,那么我又何乐不为呢,再说我又不亏。我轻轻眯上双眼。 … 我突然又觉得有一丝不妥,再度睁眼的**注视着她的脸庞,她那吹弹可破的肌肤,粉红sè的小嘴唇,稍稍曼覆在脸上稍凌乱乌黑的发丝,一切的一切把她衬得天仙般美丽。我则是虽有sè心,却绝无sè胆,因为怕别人误会,所以我还是决定悄然走开让她可以睡倒在我的位置上。 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车厢里落针可闻。 六点的多时候,大家都从沉睡中醒来,大家都明白休息好才能有充沛的jing力来迎接鬼道将带来的位置的挑战,所以都没有吝啬自己的睡眠的时间。 我为大家带来了早餐,是列车附赠的,因为醒的早,我就替大家拿了过来。灵青对我颇有深意一挑眉,然后笑着对大家说:“多吃点,鬼道当前,做个饱死鬼也是值得的!” 在我看来,灵青虽然是个女流之辈,但吃饭做事什么的都是大大咧咧,简直是个女汉子,有时候呢比男人还男人。她那意思摆明是说要找我练练,即使我再耐打,估计也是要吃不了兜着走。想到这里,我不禁打了个寒颤。我再看向dk,他却是手中抱着长剑磐石一般一动不动。 “怎么了?”我一边嚼着早餐,一边问道。 “….”回应我的是dk闭眼沉默。我耸耸肩,继续吃着自己的东西。 在大家都吃的差不多的时候,小胖拍了拍肚皮,打了个小饱嗝。再一抬头,居然显得十分严肃,这前前后后不过几秒钟,但是我相信这绝对不是同一个人。 “都吃饱了吧。”小胖开口说话了,“我要说个事。” 小胖在这一刻说了很多,我虽然认真听了但却着实没记下几句,不过我还是明白当下情况的严重xing。鬼道,鬼道,绝对不会是一个简单的地方。 小胖他本来在我眼里虽然有些神秘,但是还得算个幽默诙谐的家伙,领袖的样子有点模棱两可,可现在我却会毫不犹豫把他当成一个伟大的领袖,因为他那锋利直至心脏的言语,和缜密细致的头脑不得不让你信服。 “呜”列车发出刺耳的鸣叫,我知道这是列车与钢轨激烈的碰撞,刹车了!我的心跳不自觉加速,咚,咚咚,咚咚咚咚…. 所有的摇晃都平息了,列车停住了,周围的一切仍然被黑暗所统治。 “嗤”车门缓缓被打开了,由外向内,车门外的yin冷霎那间不带征求地涌了进来,好像要剥离走我身边所有的温存,要让我窒息,就这么死去。这股涌入鼻腔的寒冷,令我脑袋一阵刺痛,也令我清醒了几分,我嗅到了魔鬼的味道,几丝yin冷,几丝血腥… 车厢里的人接二连三站了起来,我们也不例外,梦嫣显得有些紧张,小手在在背后纠缠不休。**的双眸不得不去关注与我相对的dk,他的双眼泛着红光,这大概是一种嗜血的征兆。怎么了? 沉默无话,所有人都表现地莫名地默契。小胖拍了拍dk的肩膀,dk这才好像如释重负一般,闭上了双眼。 “咦哈哈哈哈哈哈…”忽然传来了一阵yin厉的笑声,这笑声犹似一把匕首在你的身前凝滞,它让你全身发麻,因为你不知道在下一秒它会刺向你身体的哪个地方。 紧接着这笑声之后的是厚重的脚步声,一步一步遒劲有力似乎每个脚印都正好踏在你最柔软的心房。而我的心快要跳到了嗓子眼,黑暗,笑声,脚步,只是这三者的简单结合却令我手无缚鸡之力。这是为什么,明明我并不怕这些东西,可是…. 就在刚刚,小胖说过,鬼道的迎接者历来是个脾气暴戾无常的斗篷鬼,只不过我没想到的是他还没有现身竟然就有这么大的压力施加给我们,我的紧张慢慢膨胀起来。 “都愣在这儿干什么,还不下车,跟我走!哼!我倒数十秒,还在车上的,就永远别下来了。” “十!九!八!七…四!三!嗯,好。这才对嘛。这才是待宰牲口的模样。” 我们的速度不可谓不快,十秒倒是显得绰绰有余了。只是他的话语,令人不爽,什么牲口,我可是…我们这一行人原来也才50多个,而现在军人一样挺拔地站立着。我们这个小团体六个人尽可能临近地站着,大个和我把他们几个夹在中间,和大家一起默默接受这个斗篷鬼在黑暗中的扫视。他的眸光犀利。 “哼。走吧。”他从头到尾看了我们好一会儿,好像那双可以杀人的眼睛已经颠来倒去地把我们过去和未来一点不剩地全部看透,“都是送死的家伙。”他的第二句话很轻,却再度重重落了我们的心上。 “你说什么!”一个高大的男子终于听不得他这种言语,语气有些针锋相对,“我绝对不会死。我背负着家族的使命,我要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人!” 黑暗里,斗篷鬼的嘴角弯起了浅浅的弧度,一个瞬间,模糊的黑影溅起了灿烂的鲜血,他轻轻舌忝着匕首上温热的血迹:“不会死是么?呵呵。” “我jing告你们。别在我面前耍什么威风,我管**有什么志向,有什么理想。冒犯了我,就是死路一条!别怪我残忍,因为更加残忍还在后面。我希望你们清醒认识到自己处境,也先认识认识我,小心你们自己可怜的小命。”说完他哈哈大笑起来,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 他居然这么残忍,死去的那个人,我知道。他叫强尼,是个还不错的家伙,今天早上拿早饭的时候和他偶遇,从他的话语里我可以知道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肩上负着逃月兑不开的使命,但他一直把使命挂在嘴边,把自己倔强和刚强凸显,使得自己像个刺球却浑然不觉。我来不及为他伤感,因为或许下一刻,那个离开的就是我。 默默地走着,心里渐渐宁静了下来,斗篷鬼留给我们一副值得遐想的背影,除去他那盖住身躯的斗篷和表面上显露出来的凶恶,他更的是有我们所神往的深不可测的实力。 那是什么?光?不,是出口罢。我这样想到。 斗篷鬼突然停了下来,浅浅的微光下,他背着我们举手示意的动作异常清晰。接着,他转过身来,叹了一口气说:“唉,啧啧,瞧你们这些年轻的生命,好可贵呐。哈哈,可是一旦踏进了鬼道,可能就不会剩下几个了。为你们自己祈祷吧,我向来不是一个绝情的人,给你们三分钟和自己告别。” 这是仁慈么,他简单的话语,让我再度被恐惧所包围,我变得有些犹豫,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我分明还有未来鲜活美好的生命…残忍到不知不觉,在这一刻竟都要施加压力。 一众人都低着头,握着拳头,有的愤怒,怨恨的情愫却只能埋藏在心底。 “好了?我告诉你们,我的职责只是将你们送进刑场,我想在这里我的任务就差不多结束了。接下来,你们之中的一半会是刽子手,另一半则会是待宰的牲畜。好好享受吧。鲜血飞溅~哈哈哈······”话毕,他那尖锐刺耳的笑声还在萦萦回响,黑风骤然席卷,他,消失不见。 什么意思?他说的这话什么意思。想让我们自相残杀吗?就因为一句话,我们就要自相残杀么?好狠毒呐。一半是刽子手,一半是牲口。 气氛变得异常紧张,空气中弥漫着硝烟的味道。我们几个人拢在一起,冷冷看着四周,就像四周冷冷看着我们一样。我相信,现在我们身边的这些人,有很多已经被这句话蒙蔽了双眼,只要有人轻举妄动,他们会毫不犹豫挥下手中的大刀。 没人一个人敢轻举妄动,这样的安静,竟然不可思议地持续了将近十分钟。那个微微泛着白光的出口,反而变成一个最大的阻碍。面前的人们都因为恐惧而几乎丧失了仅有的理智。 第三章 他没脑袋 我想,大概大家都在等,等什么呢?一是等个出头鸟先动,无论他是要出来领头,还是出来喝骂。二则是等待着斗篷鬼可能的回归,毕竟他离开的实在是太不明不白了。 可是,等待,真的有用么?假如按照斗篷鬼之前所说的来推测,我们不可避免会有一次自相残杀,可是这个时候就要开始吗?那么,现在我身边的人又是怎么样一个想法呢?难道他们会不知道这或许根本就是一个考验,一个来自于鬼道的考验,完全不需要其他人,任何手段,只需要我们自己内心的yin暗就可以像个筛子淘汰掉不必要的人。而且,现在我们的屠刀相向,在未来又怎么面对呢?要是我们相互厮杀,就这么拼个个你死我活,若是活着出去又怎么面对他的朋友自己的同学呢?这,足够残忍了。 周围的人儿目光愈发yin冷,在这个狭隘、黑暗、冰冷的环境中,那种由先前的防备再弥漫到嗜血的情绪毫不掩饰地充斥在四周围的空气里。 终于,有人动了。 “我劝你别乱动,我怕,我会把持不足手中的弯刀!”边上冷冷的声音响起。 气氛再度猛然僵硬了,因为未知,所以恐惧。有些人甚至恨不得自己的背后都长出一双眼睛,以防备某个无耻的小人在背后狠狠得插上一刀夺走自己鲜活的生命。那些个曾在列车上与你谈笑风生的家伙们,都是带上面具的魔鬼,他们一个转眼就变得毫无表情,原来是一个杀戮的机器,尽管是为了保全自己的xing命。 “啊啊啊~~我要走,我要离开这个鬼地方。”有人忍不住嘶吼了起来,说着他开始向后奔走,即使他明白这个黑暗的隧道有多么多么地yin冷、冗长。 “咻”一羽飞箭划过空中,弧线优美,漂亮地击穿了这个奔走害怕家伙的胸膛。即使如此他依然没有放弃向前的脚步,直至手脚并用,用力抠着地面前行,而地面上拖出了长长的血迹,然后他才不甘心地咽气。没人任何人去怜悯他,只因为这里是鬼道,它本来就是一个残忍到不容忍眨眼的地方。 我注意到了小胖,他的眼睛有些深邃地可怕,我知道,他一定在思考着什么。大个他站在小胖身后稍微靠右的位置,拔出自己背后半人多高的巨斧,jing惕地戒备着。 我们的位置偏靠墙角,正因为如此我们比那些无所倚靠的家伙幸运太多了,我们可以把自己没有眼睛的脆弱背后交给坚实和蔼的墙壁,不必再多费心思去防备来自于背后的暗枪。我知道yu望可以激起人们心中的魔鬼,那么现在恐惧告诉我他同样也可以。 我从小胖那里回过神来,突然发现dk的情况有些不对劲,他竟然在微微颤抖,双目血红到几乎可以滴血,嘴唇压抑不足两颗蹭蹭冒出的雪白獠牙,他背负的大剑发出细碎的光,似乎只要他愿意,剑出鞘,杀无赦! 梦嫣也注意到了dk,她粉红的脸蛋这时显得有些煞白,微抿的嘴唇已经没有了丝毫血sè,她轻轻扯着灵青的衣角,它是那根她抓得到的唯一的救命稻草。 “没事吧?dk。”我和灵青上前去关切地问道。我被他的模样吓了一跳,幸好这是在黑暗中,dk已经完全压抑不住面部的狰狞了,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恶魔般的微笑。他没有理会我们,而是仿佛听见了大剑的呼唤,便伸手要去拿剑。就在这一刻,小胖睁开了眼,睁开了那双在黑暗中依然清澈明亮的双眼,他凝神注视着dk发红的双眼,而大个伸手正好挡下了dkyu要去拿剑的手。 一道黑暗中的光华骤然降临在dk的身上,来不及去解释什么,小胖在别人把目光聚焦过来的同时,大声说道:“我想,我们该停止了吧。” “停什么!你想干什么。法师阁下。”这声音彻骨地yin冷。 “轻举妄动的混蛋!” “想死吗?” “……”喊叫声,此起彼伏。这像一个凌晨的菜市场,又似乎只要再有一点点的火星,就能燃烧起整个草原,或许要有人淌血了。我想。 “都tm地给我闭嘴!”这一声喝骂,响彻了这个小小的隧道,而它的来源不是别人,正是面前的灵青,“给我好好地听着,唧唧哇哇个屁啊。” 正是因为这声快要刺破耳膜的喝骂,把人们即将挥下的屠刀定格了,又好像为他们寻回了一丝丝地理智,幸好没有人流血。小胖对着灵青点头示意,又对着大家说到:“让我们停止这种毫无意思的猜测、防备、杀戮。” “哼,说的简单。你不想死才这么说的吧。” “不,是你不想死。是你们不想死,我才这么说。不想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死在自己未来的同学的手上。不想就这么草率地结束原本可以灿烂的一生。我说的对吧。” 大家沉默不语,小胖则趁热打铁:“你们一定有想到过,这一切或许是个考验,鬼道为什么有这么高的死亡率,我想有很大一部分是死在了自己同伴的手里,至少是死在你们这种没有信任只有猜忌和怀疑的同伴的手里。呵呵,多么可悲,多么地可笑啊!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屠刀相向呢?倘若你在这场杀戮游戏中幸存下来,你就不会愧疚么?用同伴的尸体,堆砌成的楼梯,你能踏上脚吗?你们到底有没有想过,我们冲着什么而来。建德学院的校训,尊友,尊师,尊道。你们承担的了这沉甸甸的校训么?你们的尊友是建立在杀戮与血腥之上吗?” “没错。我们应该齐心协力!”有人和着小胖说道。 “是啊。我们不应该再这么猜忌下去,撤不了这一份疑心,将来的ri子又怎么能做好一个同学呢?” “大家都收起武器,我们一起向前走?如何。”有人提议到。 “不,握紧你们的武器然后再向前走,鬼道的危险根本就不会因为我的三言两语而变得微弱,但是我想对你们说的是武器永远是对着敌人而不是对着朋友和兄弟的。它的使命是为了杀敌,而不是为了铸恨。”小胖说。 我看见小胖深深叹了一口气,回身看向已经昏迷在地上的dk,用轻轻的语调说:“魔十三,他竟然是魔十三的拥有者。难怪,难怪。” 大个把dk放在肩上,dk不算瘦弱可以说有些强壮,但是大个驮着他却显得从容不迫。 大家有条不紊得向前走着,灵青砸吧砸吧了几下嘴,似乎在抗议没吃饱。小梦嫣,紧紧跟在她的身后,一言不发。 我们离得那个出口越来越近,本来被暗黑统治的前方,光明终于越来越清晰,而且清晰地有些耀眼。 我似乎看到了什么东西。 没错,有个东西在前面。 即使脑袋里充满了疑惑,我们还是没有停下前进的脚步。 “嘿,小木头。你说前面那个东东是什么。”灵青用左肩膀撞了撞我,冲着我的脸说。 “……”她这称呼怎么就这么奇怪呢,我沉默了一会儿忙不迭地回答道:“呃,谁,谁知道呢?” “也是哦。唔、无聊。” 我们这一群人的脚步可谓是窸窸窣窣,如果说前面的东西是个活物那么至少应该有点反应才对啊。可是这么我们这么一点点靠近过来,他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相信不仅仅是我,而应是几乎所有人都怀揣着这么一个疑问,但我们仍然慢慢向光明靠近着。 离出口大约只有几百米的样子,好像,出口处那是一个人?可是,也不对啊,没有脑袋!一双金边的白鞋子,一席迎风飘扬的白sè披风,背对着我们昂然站立着,可是就是没有脑袋,呵,竟然没有脑袋! 恐惧。又是这个东西,又开始从我的脚心迅速弥漫到我的头顶。眼睛刚刚适应了这一份来之不易的光明,脚底却又像似涂抹了胶水般无法动弹。一致,整齐划一,离这个奇怪的没有脑袋的家伙差不多一百米的地方全部都停下了脚步。 第八章 被它给上了 她摇了摇头,定睛看着我,仿佛时间都凝滞了一般,世界上只有我和她,静静地站立,无言的对视。レ思路客レ “你可是从鬼道进来的孩子??”她问我。 “嗯”我点点了头,我的确是从鬼道进来。 “十五年过去了吗?”她低过头去,好像不是在对我说话,更像是自言自语,“你去哪里了?为什么还没来看我。” 我不清楚她嘴里说的那个“你”到底是谁,不过,一个值得让一个女人等上十五年的人一定是个幸福的家伙罢。 “婆婆,你怎么会在这里呢?”十五年到底是多漫长的等待啊,我问道。 “为了续命。”她淡淡地说,却掩饰不住眼角的悲伤,“你知道吗?你或许应该叫我姐姐,我今年三十五岁。” 什么!三十五岁。我无法去相信面前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竟然是一个年纪只有三十多岁的女人。 我微微张开了嘴巴,把我的那份惊讶,毫不掩饰地显露出来。 在这个时候,我才注意到她的身后,那是一座巨大的恶魔雕像,几乎占据了这个小小的地方大半个位置。恶魔的雕塑是石头砌的,棱角分明,栩栩如生。我能看见恶魔脸上的表情,那是一种温柔,一种与其恶魔身份极其不符合的温柔,大概有一种名为爱的东西将他的xing格里的狂野粗犷化成了一双守护心爱之人的羽翼,他就这么轻轻立着靠在她的身边。恶魔的雕塑身体上有几根管道,它们就好像是连接新生婴儿的脐带一般,只不过,另一端却是一个即将老朽的女人。 她顺着我的目光回头,她说:“这是他的雕像,里面有他留给我续命的东西,我靠着它才活到了今天。不过,我的生命已经走到尽头了。只是可惜,我没能再见他一面。” “不过,我还是很高兴,因为在这最后时刻,我竟然遇到了你。”说完,她重重咳嗽了起来,这股势头是要把肺咳出来才罢休。 我上前轻轻拍着她的背脊,一抹沧桑从我的手心,直直地传递到了我的心里。 “孩子你能帮我一个忙吗?”她说话都显得十分吃力。 我没有办法在这个时候去拒绝一个将死之人的要求,哪怕我做不到,我不能让人家心灰,我坚定地点了点头。 她微微笑了,然后用自己枯槁的手拂过右手的无名指上的戒指,取出了一副画轴。她轻轻打开它,神sè有些难以形容,好像生怕弄坏了它。画,有些泛黄,是明显的岁月雕琢过的痕迹。我看见画上的人,那个人好像很熟悉,好熟悉,只是我说不出来他到底是谁。他长着一张人类的脸,绝非是有着犄角的恶魔,他的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风度翩翩。 “孩子,帮我找到他好吗?然后替我告诉他,我对不起他,我十五年前就已经是别人的女人了。告诉他,我曾经深爱过他。” 我似乎感受到了,她对画中男子的愧疚,以及她对使自己**的那个男人的痴情。我不知道她与他们的故事,但是我明白那一定是一段刻骨铭心的柔情,是一段可以在瞬间烂漫成满天星光的爱。只是,如今,物是人非,她,他,他,早就天各一方。 “这是当年他送给我的戒指,现在,你拿去,找到他,带去我的死讯。”她继续说,看向身后的雕像,声音却越来越微弱“假如你以后可以遇到他,他叫魔达,他” 她把戒指放在我的手心。我费劲心神才听清楚她的话,我犹豫了一下再度点头,十分地郑重,我明白这是我的承诺,一个男人的承诺,它重达千斤。 她轻轻阖上了双眼,没有再说话。 她的身体骤然干瘪了下去,那抹由她身上散发的悲伤愈发浓烈,我的神经也被扯动起来,我不得不再去回味一遍深埋在心底那些悲伤的过去,那些不愿意提起的伤感,一切的一切重重压在我的肩头我几乎无法喘息。终于,它消失了,无影无踪。她的悲伤,是一个巨大的漩涡,它轻轻旋转,足以引发心里柔软处的共鸣。 身后的那座雕塑开始晃动,接着它慢慢开始碎裂,裂纹和皱纹一般延伸,最后都成了一滩碎泥。 我望着她低头深思安详的姿态,心头升起了一抹不舍,哪怕我们只是相处了这么一会,是这么短暂的相遇,我却能感觉到我这一辈子都难以对今天释怀。 我看着手心这枚戒指。 它静静躺在我的手心,还存有刚刚从她手指月兑下来的温热。戒指的表面有一股浅浅的光晕流转,戒指的构造是两层的,外面一层镂空雕刻着古朴而美丽的花纹,可以自在地在旋转,里面的那一层有几个奇怪的图案,似乎有文字的模样,不过我一无所知。 她彻底咽了气,戒指也微微颤抖了一下,好像是她的生命印记破碎了。假如没错,这还是一枚价值不菲的纳戒。 而在这一刻,戒指忽然再度莫名其妙跳动起来,变得十分不安分,好像一条暴躁的小狗。 为了制止它,我皱着眉头把它戴在了左手的中指,看上去分明偏小的戒指和自己的手指完全契合了,而就在这一刻 一种名为痛苦的咀从我左手的中指开始蔓延,它们毫不留情霎那间漫化成一片虫海包围住了我,我轰然倒地,脸部涨红,几乎无法呼吸。我把身体蜷曲成了一个球,把双膝抵在了自己的脸上却丝毫无法减弱自己痛苦,所以我龇牙咧嘴地申吟起来,我的右手死死抓住我的左手,我看见我的指间淌出了汩汩的鲜血。 戒指好像,不,应该说肯定是长出了刺,深深扎进了我的手指,它更像一根棒子在自己的血肉里面搅动,千刀万剐的那些都算轻的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有没有昏死过去,总之当我再度睁开双眼的时候,一切都变得安宁了。 这枚戒指,与其说是自己带上了它,不如说它长在了我手指之间,我甚至可以透过戒指看到地面,这真是一副诡异的画面。 不疼了。 我站起身来,拂去了额头因为痛苦而流出的冷汗,再四下扭动着自己的身躯,听着骨头与骨头之间相互摩擦,发出嘎嘎嘎嘎的声响。 我居然被一枚戒指给强上了……还tmd好疼。 大概,我是被它给认主了,我识海中的一缕好像和戒指在冥冥之中相连,似乎是只要我愿意,我便可以取出或者放进去一些东西。我闭上了眼睛,我可以清晰地看见她的遗物在戒指内部的空间沉沉浮浮,这些东西毕竟是她的遗物,我没有去乱动,把她给我的那副画放回了戒指中。 我呆呆立了一会了,发出一声沉沉的叹息。不知道这一声叹息是给谁的,或许是她,或许是他,或许是我们。谁又清楚呢。 当我想着这些东西的时候,脚下却忽然开始摇晃了。头顶飘下来一些石头的碎屑,这里似乎要崩塌了。 我再次对着这个女人鞠了一躬,即使她对于我来说只是萍水相逢的陌路人,只不过我现在肩上扛着她留给自己的使命,虽说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却又是如此的顺理成章。 跑!我要是再停留,别说什么使命了,就要变成屎了。 我捡起了地上的火把,石块从这一刻开始,纷纷投胎似的掉下来,在这曲折的返回道路上,我铆足了劲狂奔却加不起,也不敢加起速度,毕竟和墙壁亲密接触不是什么好事儿。我好不容易回到了来时的岔路口,大石头正好彻底封住了右边的这条道,我微微喘息,怔怔站立。 那么左边的洞,又会有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