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尘》 第一章 八子 荒芜之地,尽为戈壁。 戈壁深处,另有一山,山脉拱起仿若一截断臂,远远望去即可感受其滔天威势。那断臂的五指微微收拢,似yu抓向什么一般。大山通体黝黑,顶端处有红sè血雾弥漫,目力所及之处,竟无一草一木。 此山,名为蛮丘。 将视线顺着那五指所抓方向望去,隐约可见一座黑sè宝塔,泛出极为暗淡而浑厚的黝黑sè光泽,静静地伫立于蛮丘一侧。 此塔,名为魂塔。 这魂塔,也正是蛮族一处声名极为显赫的禁地。 魂塔四周,冷冽的黑sè魂气缭绕,将其笼罩其中。魂气弥漫散开,遮住半个夜空后逐渐与蛮丘山上的红sè血雾交织起来,期间夹杂着黑红sè亮光在空中发出“滋滋”声响。魂塔滋魂,血雾与魂气交融,甚至会逐渐淬炼出稀少的蛮魂石。不说此石,但是此处魂气对蛮修而言已大有裨益。因此尽管魂塔是为禁地,但其四周魂气存在使得此处也成了蛮修一处宝地。因此,前代南蛮王特意命人在魂塔下方开辟出一处广场,专供各部落年轻一辈蛮修修行。 每年三月初三,正是各部落少年蛮修齐聚此处修行开蛮之ri。这些个南蛮之地的俊杰,因齐聚魂塔之下,故称为塔修一脉。 传言这魂塔自远古时就矗立于此地,其中不乏有蛮古大能者在悟道时留下的感悟。甚至传言前代大巫公正是在此处得到过蛮主传承。不过上一次能够有人在此地掀起禁地变化已是数十年之前。因此这传承故事虽然代代相传,但终究过于稀少。至于蛮主传承,更是已近乎传说,不过是人们饭后谈资,不可深信。 夜sè之下寒雾笼罩,水汽渐浓,这荒芜之地竟然难得地飘起细细雨丝。 此刻,广场之上已不时有塔修被扶出场外,盘坐于此地也已仅剩下稀稀拉拉的十几位少年郎。 “少主,离这次塔修结束还余两ri。若无传承恩泽降临,也是可以开蛮的……何况开蛮亦不急在一时,不行的话……我们明年再来!”修行圈的最外围,一名麻衣老者躬子,对正在修行中的少年郎提醒道。那少年**着上身,着兽皮裤子,全身都沁出黄豆大的汗珠,眉头紧紧皱着似在忍受莫大的疼痛一般。 “我知道了,风叔。”感受到塔心传来的阵阵威压,那少年有点艰难地点了点头,轻咬了下嘴唇,旋即不再言语,继续沉寂在魂塔感悟之中。 那被称为风叔的老者无奈地摇了摇头。这魂塔修行,自己在这般年纪时不过只能坚持三ri,而现在姜风已经坚持了七ri。他望向姜风的眼神含了几丝赞赏。即便无法得到开蛮恩泽,光凭这份毅力,河图部落定可再兴。蛮首之位,若不是因为姜风之父走得太早,虽然有蛮巫大人这些年扶持,使得蛮首之位自先主后一直空着,但毕竟姜风还是年少。姜风想要继承河图蛮首之位,其伯等人定然不会答应,想到彼时恐怕免不了一番波折,麻衣老者又忍不住重重叹了口气。 恐怕只有能在此塔丘禁地开蛮,此事才有一线希望。 随着修行的继续,黑sè魂气不断勾绕于少年周身,约盏茶功夫后终于在其额顶形成了一小团粘稠的褐sè魂液。姜风仰脖一吸,一股腥辣之感充斥其喉,旋即引起一声不易察觉的细响在其体内轻鸣。 这魂液,虽比不得那蛮魂石,却因含有一丝蛮之力,对蛮修而言,亦是大补之物。时间流逝,随着那自魂气中提炼的褐sè魂液不断被提炼后纳入体内,姜风体内的细鸣声越发尖锐,最终如轰雷般炸响于其体内。 “轰!” “轰!轰!” 轰雷炸裂,竟在姜风的体表出现了一道微小的裂痕。 “哦?看来又有一子要在这魂塔威压下肉身失守了?”魂塔之上,有一处金黑sè石台悬浮在那黝黑魂气之中,其上盘坐着三名蛮修。其中一白衣青年模样蛮修饶有兴致地注视着下方广场,在望到姜风之状后轻声自语。 “姬云子,这次的魂塔八子究竟有什么来头?值得我们专门在这里候着?!”这愤懑正是那三人中身着鲜红sè兽皮衣的红发赤须大汉发出。 “赤罗,主公料事如神,岂是我等可以猜测?不急……慢慢等待即可。”原来这白衣蛮修名叫姬云子,他摇了摇手中羽扇,冲着红发蛮修摆了摆手微笑着说道。 石台的另一侧,又斜躺着一名女子。那女子身着大红绸袍,半只酥胸朝外着,雪白的大腿从绸袍中钻出半截,真是说不出的妩媚。她慵懒地妞动了一下腰肢,低着头玩弄着自己的金sè发梢,“这一次塔修真是奇怪!都第七天了,这些小家伙竟然还没有人可以勾动蛮之力,真不知这届的魂塔八子究竟有什么不同?也不知道这些小家伙里究竟有什么吸引了主公的注意?蛮将传承?可若仅仅是一个蛮将传承,架子也忒大了!”她有些不满地嘟了嘟嘴,旋即又偏过头去,继续揉捏着发梢。 毕竟,对已是蛮将法身的他们而言,蛮将传承亦不是太过稀罕之事。 除非……会有蛮王传承出现?甚至……是那蛮主传承?! 不可能!三人都在心里默默否决了自己的想法。蛮主?那是连主公都未曾踏入的境界啊! 三人正争论间,广场之上倏然腾起一股浓烈黑雾,黑雾朝天卷起。只是瞬间,已成黑柱之状,冲天而上,直指苍穹! “恩泽?是塔丘部落的陀山!” 魂塔修行,每年都将诞生八子获得开蛮恩泽,更因此获得南蛮王的等位赐封。今年已是第七ri了竟无一人能够在此开蛮。不过眼下终于有一人达到了,人群也暗暗松下一口气。 那黑柱沟通天地后,似有弦乐声响起,由远及近。一缕霞光刺破厚重的黑雾后自那黑柱顶端shè落,恰好打在那开蛮少年身上,升起袅袅白雾,这一幕在这漆黑夜sè里发生显得极为诡异。 “是传承恩泽!”围在那广场四周的人群中不知是谁率先惊呼了一句,“不是简单的开蛮恩泽,竟是传承恩泽!” “传承……恩泽?!” 弦乐之声渐鸣,充斥在整片天地之下。霞光之中慢慢浮现出一具果身巨像,那果像的左目是空的,似眼球被人强行掏走一般。其胸上刻着复杂的图腾,大体曾八角之形盘绕在其上身。 霞光之中,那果像对着陀山轻轻开口唱吟道:“肉身兮亦可朽兮……” “血海兮亦已枯兮……” “魂魄兮宁可缺兮……” “求得大风兮载吾归去兮……吾愿汝……开蛮将之位!披吾恩泽,佑吾族人!” 随着那最后一声大喝,吟唱之声大作。倏然,那果身巨像猛地朝那霞光顶端跪下,其右目缓缓睁开,紧接着一滴血泪缓缓从其右目滴落。 “滴答……” 那滴蛮血徐徐飘来,落于那少年蛮修跟前。少年兴奋地挣扎站起,神sè虔诚中吞下那滴蛮血。 “开蛮!”他低喝一声,将握紧拳头的右手高举于顶。 顿时,其周身霞光猛地飞涨,暴吸入其右手掌心。在看到在手心处淡淡地浮现出一根血丝后,少年嘴角轻翘,神sè之中更多了一丝骄傲与满足。而大量隐晦的信息随着那蛮血灌入识海,使得少年终于承受不住来至体内那至纯蛮血的威压,“扑通!”一声跪拜于地,终于昏睡了过去。 广场之旁,一名老妪紧张地注视着陀山,神态焦虑中又可见到几分骄傲,想必是陀山在塔丘部亲近之人。而周围之人则目录羡慕,纷纷向此老妪恭贺。 “第七ri,终于等到一子了。”石台之上,姬云子轻轻点了点头,“果然是蛮将传承……有些看头了!” 其嘴角往上掠起,在月sè之下更显得略有诡异。此刻,他心里有了一个模糊地猜测,猜测为何主公会特别注重这一届的塔修。若这个猜测成立……似乎可以解释一些? “嗯……第二子?” “轰!!!” 那初显的开蛮圣像尚未隐去,广场之上竟又有人勾动了蛮像。广场西北之隅,另一少年蛮修全身气血暴涨,黑雾弥漫中又有一黑柱冲天而起。 “又有人开蛮了?!”围观人群中发出惊呼之声,虽然每届塔修都有八子开蛮,但如此短的时间内竟有两人几乎同时开蛮,却极为少见。因此不少人脸上布满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竟……又是传承恩泽!”靠近西北角的一位蛮族老者,在望到那第二根冲天而起的黑柱顶端的霞光又一次刺破此处夜sè后,神sè大变,几乎跌倒于地。 黑金石台之上,红袍女子此刻已经站起,眉心紧蹙,忍不住喃喃自语道,“两个蛮将传承?!这次的魂塔八子……果然有些门道!” 可尚未等其细细琢磨这两次传承恩泽之间的联系,广场上立即又传来一声轰鸣。 “还有……第三子?!” 陡然间,那广场之上又腾地升起一根气柱。广场之外,围着的各部族人早已经砸开了锅。 “轰轰!!!” “轰!!!” “第四子?!” “轰轰轰!” …… “八子开蛮!”围观众人都齐齐发出一阵惊呼,即便是石台之上的红袍女子也忍不住倒吸了几口气。 盏茶功夫,见那魂塔广场之上已经升腾起了八根黑雾气柱。今年这塔修八子,竟选择在几乎同一时刻开蛮!此刻,八根雾气黑柱直插苍穹,那黑柱之上的玄奥符文越发璀璨,扑腾的闪烁着。八柱擎天,将此地黑压压的魂气都冲散了大半,黑柱携滔天威势卷起股股气流,刹那间飞沙走石,将天际上飘下的雨水都冲散了不少。更卷起那黑金石台之上红袍女子裙摆,露出白花花的大腿。诡异的是,这气流铺天盖地,却已经冲散不了蛮丘山上的血雾,似乎黑柱雾气也颇为忌惮那无名血雾一般。 紧跟着,除去先行开蛮的塔丘部陀山一人之外,其余七柱顶端齐齐响起弦乐之声,霞光刺入,逼人眼球。那果身巨像转过身子对着其余七人竟又开口轻吟: “肉身兮亦可朽兮……” “血海兮亦已枯兮……” “魂魄兮宁可缺兮……” “求得大风兮载吾归去兮……吾愿汝等……开蛮将之位!披吾恩泽,佑吾族人!” 此次的塔修八子,竟都得到了蛮将传承! 第二章 第九子 一时间,八sè霞光刺入,弦乐之声大作。塔修八子同得传承,这是蛮族史上从未曾有过的盛事。黑金石台之上,三位蛮将也同样一脸震惊。 “原来是八子传承……终究是低估了主公的预料……”姬云子摇了摇头,恰是方才,他已经猜测到可能有不止一人得到蛮将传承,却万万料想不到,这次的塔修八子,竟都得到了蛮将传承。 “八位蛮将,几乎是主公麾下近半的力量了!”他忍不住感慨道,甚至都忘记了继续挥动手中羽扇。 那兽衣大汉倒是拍了拍身上浮尘,眉宇间露出喜sè,抚掌大笑道,“哈哈……塔修八子!这次可有好苗子了!你们两个都不准跟我抢,等下可得让我先挑了!” 红袍女子有些娇謓地狠狠剐了那大汉一眼,旋即不再理会。心中暗道,“想不到在这塔丘部落,竟然能出现我蛮族百年不遇之事。啧啧……有趣,有趣。” 那果身蛮像在滴落七滴蛮血后,终于开始渐渐淡去。但那八柱霞光却未曾隐去,霞光波动间以天穹为盘构铸成一个八角符文,诡异地高高悬挂于月夜之下,不断吸纳着此处魂气。 “极水天道图腾?” 而在蛮丘山之巅,一名蓑衣老者缓缓站起。双目直勾勾地盯着那八角符文,按捺住心中激动,老者咬破右手拇指,以指为笔朝那八角符文虚空一指、一划。 “八子……还不够!” 那带着血迹的一指、一划,硬是在那八角符文一端剖开一个小口。顿时,这天地间气息紊乱,蛮丘山尖的血雾随着老者那一指一阵躁动,齐齐掠向那八根黑柱并缠绕在一起。 “滋滋……” 无名血雾一触及到那八根黑柱,立刻使得柱身灼烧、颤抖,冒出汩汩黒炎。似乎血雾对其有腐蚀之效痛苦异常,引其在抗拒什么一般。 “快看……那八角符文怎么了?雾气黑柱怎么有消散的迹象?” 人群之中不乏有眼尖之人,一眼就注意到了此时异常。那八根黑sè气柱,似乎被人以大手段齐齐抽走了一截,柱身之上的黑sè光华立即黯淡了不少。 “黑柱在颤抖?!” 石台之上的赤罗满脸的不信,狠狠跺了一角,“熊孩子!到手的鸭子要飞了!姬云子,快看看是怎么回事?!” “传承之时,怎么会出现如此诡异的情况?”姬云子心中也是千万个疑惑,“难道八子开蛮,竟不是主公要自己所留意之事?!”如此奇怪的情形使得此刻姬云子心里也不禁一阵发毛,暗暗叫苦,“这魂塔之地果然不祥,究竟还要发生什么?!” 随着那一丝蛮之力从黑柱之中被蓑衣老者剥离出,月sè之下八角图腾剖开的一段又逐渐黏合在一起。 但……却已另生一角! 八角图腾,已成九角之状! 老者一脸平静,那一指一划似已勾动了全身蛮力。此刻,虚弱之感再难掩盖从其身底冒出,踉跄中跌倒于地。他望着夜sè中那多出来的一角,眼神中掠过一丝苍凉,神sè中似乎又含着一股宽慰,轻声喃道,“吾以吾魂为祭,开祖先归来!” 说着,他将那血指一指按下,擎在那蛮丘山巅。 “开!” “封!” “尘!” 一喝之下,山巅血雾似有拢合迹象。而蛮丘山体竟不停摇晃起来,弦乐声夹杂着此处的轰鸣声显得愈发刺耳。 如果陆厉在此,见到这蓑衣老者定会大吃一惊,那老者模样……竟与身旁的风叔一般无二。 老者的气息已经有些急促,他跪伏于地,眼神里却透露出一股不甘。旋即,老人抬起血手,缓缓的、坚毅的伸向自己的左目。 “滴答……” 那老者竟亲手抠下了自己的左目! 此刻,老人的左眼处已成了一个血洞,鲜血汩汩地往外冒出。同样的空洞,如那果身巨像空洞的左目,惊人的相似! 他缓缓抬头,剩余的右目与那即将隐去的果像右目交汇,将手中那还带着身体温热的眼珠高高举起起,对着那已经很是模糊的果像颤抖着声音低喝道:“吾命汝……” “开……九……子!” 低喝之下,那已经隐去的蛮像竟又有了凝实的迹象。 这一刻,这老者仿佛就是天地化身,其一言一行,就可指令天道。 “肉身兮亦可朽兮……” “血海兮亦已枯兮……” “求得大风兮载吾归去兮……安得魂魄兮归故乡兮……” 那果像吟唱在这片天地第九次响起,却不知为何令人感觉多了几丝悲怆。 “淅沥沥……” “淅沥沥……” 那被霞光冲散的细雨忽然间大了起来,不多时就已成了瓢泼大雨。一波一波地卷向魂塔,似乎想冲刷走这一些,又似乎这大雨就是那果像的泪…… “滴答……” 这一次,竟是从那蛮像空洞的左目里滴落下一滴血泪。 “淅沥沥……” “滴答……” “滴答……” 那血泪顺着大风滑落,终于飘落到了陆厉的跟前。 “吾佑汝……开蛮!”那蛮像右目冒出金光,似乎这简单的一句话已经勾动了其所有气力,他右目缓缓闭上,但那蛮像右目中的金石之光更甚,渐渐地,其全身都变成了金石之sè! 旋即,其转身朝着蛮丘山方向跪下,艰难地呼喊道,“吾愿汝……归来!” 话音落下,果像身上响起金石之声。 “叮咚……” 似被人虚空一指,那果像胸前出现了一指血洞。紧接着,几道肉眼难以观察的细痕出现在其体表,尚不带人观察仔细,只听得“嘭”的一声巨像,那细痕已经布满其全身,将其炸裂。 也正是在此刻,陆厉眼前的那滴蛮血自动的滑落向其鼻翼,几个鼻息之间,已被其纳入体内。 “轰!” 那第九根气柱在那蛮血入体的瞬间冲天而起。那气柱已不再是黑sè,而是通体鲜红!就如……那蛮血之sè! 血红气柱朝天暴起,顿时给此地带来股股煞气。那其余八柱在见到这第九柱时,竟忍不住均有了跪服之意。 蛮丘山上的蓑衣老者努力睁开右目,在见到陆厉开蛮后,终于会心一笑。他望向那大雨深处,他要看…….看尽这瓢泼大雨究竟自何处来,去往何处?他看这天一辈子了,似乎只有今ri才终于有了知晓之意。 响久,老人缓缓闭上了眼睛。因为空洞的左眼窝使得老人的面颊看起来有些狰狞可怖,但其中却透露出祥和的神sè。 其朝着蛮丘山轻轻一按,一按之下,那山体竟发出“嗡嗡”之声,似乎有什么东西再不断撞击着蛮丘山体,意yu出山。 “吾愿汝……归来!” 话音落下,其右臂似被吸走了jing血般,变得干瘪不已。而那“嗡嗡”声终于大盛,山体不断的摇晃,出现了一条又一条的裂痕,山尖的血雾顺着裂痕融入山脉之内,使得这摇晃更加剧烈。 那蓑衣老者究竟是什么人? 一指、一划……开九子传承。 一按……蛮丘山塌。 …… 荒芜之地,剧蛮丘山千里之外,亦有一处名为镜湖。 较之无尽戈壁,此处又为另一番景象。沼泽之地,芦草丛生,闲云野鹤。 “上钩了?” 鱼饵一阵剧烈的摆动,垂钓之人轻提鱼竿,一尾红尾鲫鱼在空中不断扭动着身子挣扎着。 “小鱼儿啊小鱼儿,这可是第八次了……老夫就再放你一次,你可敢赌我还能钓着你?” 那红尾鲫鱼拼命扭摆着尾巴,似乎对于被老者钓到显得极为不服,甩动着尾巴溅出的水滴洒了那老人的华服一身。老者哈哈大笑,伸出左手擒住那小鱼,眯起眼睛瞪着那鲫鱼双目,邪异的笑道,“倔脾气,真是有趣!” “那就如你所愿!”他低声轻喝。 令人诧异的是,那华服老人并没有收下这上钩之鱼,而是又将其小心地从鱼钩下取下,轻轻地放会湖中。做完这一切后,他拂去身上水珠,又安静地端坐下来。 “终究是畜生罢了……”老人微笑自语。 此处,依旧是一人、一湖、一竿。 似乎什么都未曾有过变动。 …… 在旁观者眼里,这第九根气柱的出现彻底改变了此处脉势。蛮丘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崩塌。只是这血红气柱发出的光泽越发夺目,此地煞气也更加浓烈,魂塔之上似乎受此促动,散发的威压更加强烈,若无一定修为,在这威压之下恐怕没有几刻就会肉身失守。 “第九子!” 姬云子一脸地震撼,这第九子的出现彻底颠覆了其印象!一次塔修,八子开蛮,这事在蛮古之后从未曾有变化,今天……竟有了第九人!何况这第九名开蛮之人他曾有关注,在那塔丘部陀山开蛮之际,他明明见到其身上已经出现了一道细痕,如果坚持下去恐怕不用太久就必然失守肉身。如何还能开蛮? “难道……让主公疑虑的,是这第九子?且看下去……看其变化……” 血红气柱笼罩着陆厉全身。此刻,风叔早已经退出广场之外,虽然其中疑点重重,明明已经看到了少主身上的一丝裂痕,这是肉身失守的迹象,怕只需片刻恐怕就将被强行传送出广场之外。却是在那一瞬间,一柱血煞之气从天而降,将姜风笼罩其中,紧接着……那已经淡去的蛮像重现,那蛮血滴下竟生生助姜风开蛮。但不管如何,能够看到姜风顺利开蛮,风叔还是极为开心的。 “九子开蛮,纵使没有传承恩泽,也是九子之一……这嘲风部落的算盘怕是要落空了!”他暗暗握了握拳头,兴奋之sè溢于言表。 只是,谁也没有注意……那蛮像滴落于姜风眼前的,似乎并不是一滴蛮血……而更像是蓑衣老者抠下的那……左目。 “轰隆!” 那蛮丘山塌陷的速度更快了。 ; 第三章 魔手 “轰隆隆!” “霹雳……” “轰隆!” 那大雨更盛,天穹之上无穷雷光密布,一时间都朝着一山、一塔之地奔袭而来,齐齐轰杀在蓑衣老者身上,似乎这老者的行为已犯天威,天yu诛之。 整整三重雷威轰杀之下,老人身上伤势更重,不禁喷出一口淤血。 “天要诛我?” “天?可是……还有天么?”他低声自问。 此刻,他的右半边身子已经全部塌陷成干瘪状,双膝跪于地上,左目血洞更使得这一幕分外诡异,但其仅剩的右目眼神中却透露着一股沧桑过后的执着。 “天……死了!我要替你们……” “换……” “天!” 一字落音,天地失sè。 “呼啦~” “换天幡?”此刻,石台之上的三人终于察觉也到了此处异常。姬云子隐隐觉得一丝不太对劲,“塔丘禁地,怎会出现这异族的换天幡!”他将目光看向此幡出处,在蛮丘山巅,终于看到了那擎幡之人。 “以幡换天?这是什么神通?!” “莫非……这第九子,这天地变化都是那人引动?” “不可思议!” 三人心中升起一种不安,此处异常,已经超越了此三人能够掌控的范围。红袍女子早已停下了揉捏发梢的动作,神sè紧张地望着另外二人,即便这换天星云之下席卷而来的气流波动已经将其孜红衣袍高高掀起也浑然不顾。 “此处异常,需禀告主公!”三人不约而同地点头,于石台上迅速点燃狼烟,焦急的伫立等待。 换天幡一出,姜风融身的血红之柱上的煞气更浓。空气波动,这煞气浓稠到难以呼吸,呛得此处围观人不住的咳嗽。血红气柱都不停地蠕动起来,在老者的一喝之下猛地向外膨胀了一圈。至于那先前的八根传承之柱则更加黯淡,甚至连那八位正在接受传承的少年的气息也连带着淡了不少。 这幡身一袭青sè但幡布之上打满了布丁,看起有些可笑。九颗星云镌刻其上,组成一只凶兽模样的图腾。 一挥,既有一颗星云从幡中抛出,牢牢挂在了九角图腾的一角。 “霹雳!” 雷威更盛,似乎老者的行为已经真正触及其底线。这一刻,无穷无尽的雷电从四面八方涌来,齐齐轰在蛮丘之巅。 “轰隆!” 老者身上的蓑衣早已被雷劈尽,他**着上身,浑身颤抖,紧紧趴在地表。 轻轻地……轻轻地…… 他低下头,将耳朵紧贴着地。 他想……多听一会儿这大地的沉浮、呼吸、心跳。 “轰隆!” 又一道雷威袭来,老者浑身不停地颤抖,**的上身鲜血累累。但这重重雷威,也加剧了蛮丘山的崩塌。此刻,血雾已经钻进蛮丘山内大半,与其说是钻进,不如说是被吸进更为恰当!“轰…轰!” 这声响却不是从天穹雷威发出,而是……来至那蛮丘之内,似有另一股力量yu破山而出! 老者的生机已经快要断了,但,天……还没有换完! 他换了一口气,眼神之中一缕绝然、一缕悲怆。举起左手毅然按在了蛮丘山巅,一如那已经干瘪的右手一般。 掌心之上,一个玄妙的九角图腾悄然生成,与天上挂着的那个一般无二,被其刻在了蛮丘山上。 “咿唔!!!” 老人的左手瞬间干瘪,但山体内终于传来了一声咆哮,这咆哮透露出一股愤怒,似乎那yu破山而出的怪物也受到了什么刺激,向外轰击的速度更快了。同时,天穹之上,那换天幡徐徐挥动了第二次。 星空之中,就有第二颗星云徐徐飘出,挂在了九角符图的另一角。 天威更怒,那两处星云所在与周边夜sè格格不入,说不出的五彩流光缭绕在星云之上,照亮了那两处夜空。 似乎……若九颗星云都能点缀在这九角图腾之上的话,这天……能换! …… 蛮都,蛮神宫。 “大巫公,那塔丘部落传承禁地的变化……真的无事么?” 狼烟传讯瞬息已到,这大巫公正是姜老怪三人所言的主公。 “南蛮王,你自比那异族大能如何?”大巫公盘坐于大殿一角,头顶黑纱,身着黑sè巫袍,淡淡地开口说道,“这天……换做是你,可能换动?” “蛮南力拙,恐怕无力此举。”南蛮王有些沮丧地挥了挥衣袍,垂下头有气无力地应道。 “南蛮王之修为,在吾南蛮之地可是翘楚?”大巫公紧跟着又是一问。 听此问,南蛮王挺了挺胸脯,神sè中夹着一丝骄傲一sè,伸出一手答道:“蛮南不材,但在吾南蛮之地,想在武斗中胜过本王的,绝对不会超过这一手之数!” “不超一手之数……即如此,我南蛮……凭什么去与那异族大能斗?” 大巫公这一问把南蛮王问得一愣,良久,他终于开口道:“大巫公所言极是,蛮南记住了!” 大巫公轻轻点了点头,这蛮南是他从小教诲,在修行之路上的确是一路破竹。可惜在心智上始终不曾开窍,即便如今成了南蛮王,却总是意气用事,他心里不免有些担忧。自蛮祖离去后,四地争乱不息,如今在南蛮之地更出现了更是出现异族大能者的搅局。时节不平,他担忧这南蛮王朝在南蛮王治下会有险患啊。 何况最诡异的是,那意外开蛮的第九子,即便是作为大巫公的他也看不清其过去、将来,结绳推算后亦是一片模糊,如陷入浓浓迷雾之中。 这在其他人身上,从未发生过! 这份诡异,才真正另其不安。 “罢了……罢了……”大巫公眉头紧皱,他沉思着,终于下了决定,“就……为这南蛮之地,再推衍一次!” 南蛮,终究是他无法割舍的故土。 一步踏出,南蛮王只听及耳旁风声呼啸而过,就已被大巫公带到了宫外广场。南蛮王眼中掠过一丝羡慕,此刻忽然觉得刚才自己说言那一手之数又有些言大了。光是大巫公的这一步挪移之术,自己就办不到! 南蛮王心中所想那大巫公自然不会料到。大巫公取下系在腰上用来记挂烟杆的一截草绳,这草绳朴素无华,绳身上已经有些草丝卷起,其上还沾了些许血迹,显然已是极旧之物了。 大巫公拿起烟杆狠狠吸了一口,只是默默用这绳子打了一个结。 “滋滋……” 平地生烟,那烟斗之上冒出的大股白烟一下子就困住了大巫公与南蛮王。 “过去……如何?” 说着,他又在那草绳下打下了第二个结。 白烟中似乎出现了一幅画面,定睛一瞧,正是那一塔、一山之地,此血红气柱冲天而起,煞气更加浓烈。血柱之内,姜风盘坐之中,双目紧闭似早已经失去了意识。仔细瞧就能发现其左目格外腥红,似这血红气柱不过只是这只眼睛的一缕目光罢了。 “将来……怎般?”大巫公望了眼烟中所显示的图像,咬着牙忍念出了第二句。 姜风的左目穆然睁开,顿时血煞之气如爆炸一般席卷四周,甚至连在旁观望的南蛮王见此都不由ziyou地后退了两步。 “此子……是什么人?!怎么会有这么浓烈的煞气!”南蛮王一脸余悸。 那是一只怎么样的血目啊!需要有怎样的仇恨和杀戮才能有这样一只眼睛!这血眼似在jing告大巫公,jing告其已经看了不该看的事情。 此刻,即便是大巫公也有些忌惮了,思索着究竟要不要继续着草结推衍术。暮的,他紧紧皱了眉头,咬破舌尖朝那草绳喷了一口心口血。 “我亦不信……这草结神通,有看不了的事!” 那草绳沾染了巫公的心口血,顿时有了一股无华的气息。就是在这一刹那,老人打下了第三个结。 “只知……现在!” 语音落下,这白烟倏然凝成了一只冥龙之状,扎牙舞爪中朝着夜sè苍穹奔去。那冥龙越奔越高。南蛮王知道,大巫公这神通正是白烟冥龙所化,只待着冥龙消散就可知晓答案。 见到冥龙越奔越远,渐渐就要消散在天际,南蛮王脸sè浮现出笑脸。看来这次推衍,是有答案了。 “不可能!” 却在那冥龙即要消散之际,大巫公竟面露痛苦之sè,**惊叫! “不可能!!!” 嘶吼声响彻在蛮神宫中。 不待那冥龙奔出天幕,却似遇到了一股神秘的力量的牵引,那远处天际竟凭空出现了一只黑sè魔手,轻轻一捏,就将这白sè冥龙“轰”一声极为干净地捏爆。 “不可能……不可能……” 此地,仅有一脸茫然的南蛮王与一脸不信的大巫公。 …… ; 第四章 蛮尘曲 草结推衍中的大巫公究竟看到了什么?会令其如此失态。 那凭空出现的神秘魔手又是什么?可以强行捏碎这神通冥龙。 这一切,南蛮王并不知道,隐隐地,他感觉自己与大巫公都触及到了一些本不该触及的事情。 只有大巫公此刻心中极为苦涩,因为那神秘魔手他并不陌生,这魔手牵涉到一个神秘的蛮族传说。而白烟冥龙最后消失之处也就是神秘魔手凭空出现之所,正是那一山、一塔禁地。 …… 却是片刻之前。 “轰隆隆!” 蛮丘山豁然破开了一个口子,从内有什么黑sè之物拼命往外挤着,似乎是手掌模样,显得极为诡异。 “咕噜咕噜……” 唾沫吞咽的声音自蛮丘之中传出,那被封尘的怪物在吸入了魂气后jing神大作,向外冲挤的速度更快了。 蓑衣老者的全身皮肤都已干瘪,他艰难地抬起头看了眼玄奥的九角图腾。此刻,天空之上的九角图腾,已经悬挂上了第三颗星云。三sè星云分别挂在天际三侧,终于将天空照出了白肚之sè。这星云似有镇压之效,自其从换天幡中挪移出来后,九角图腾的吞吸之力一下子弱了很多,魂塔的魂气也不再被其吸入而是不断被灌入蛮丘之内。 他艰难地抖了抖手,换天幡也随之一震,但终于没有飘出第四颗星云。 换天……以其之力,尚只能换其三分。 末了,老人有些暗淡地低下了头颅,他看了一眼远处血红气柱之中的陆厉,轻轻摇了摇头。他伸出手,似乎是隔空就能模到陆厉的脸颊。终于,那干瘪的老脸上掉下了一滴眼泪。 透明的……一滴眼泪。 “滴答……” “吾愿汝……归来!” 老人几乎用尽了最后一丝气力嘶吼着喊出。也在这一语之间,包裹着老人干瘪的皮肤徐徐裂开,渐渐碎成了颗颗浮尘,终于被风一吹,再也找不到一点踪迹。 那眼泪落下的瞬间,似乎在此观望之人都感到心口齐齐一痛,就连石台之上的红袍女子也是如此。 “诅咒之力?!”姬云子捂着发疼的胸口大惊,“这异族竟知晓蛮巫的诅咒之力?!” 这一处禁地,八子也好围观者也罢竟都成了老者开启蛮族禁物的钥匙 这是一个局!一个蓑衣老者jing心设计的巨大的局。 “轰!” “轰!”“轰!” 蛮丘山终于无法压制镇封其内的怪物。那轰鸣声在自天而下的雷威中越发频繁与响亮。血雾不断融入山内,似乎其本来就应该是那怪物的一部分,似乎……血雾本就是它的jing血。 “咻咻!” 那被大巫公凝练出来的白sè冥龙不知何故竟被吸引到了此处,盘旋在陆厉所在的血红气柱之上,冥龙之目朝外突出着,张牙舞爪间yu破开这血红气柱更近一步。 姬云子三人见到这白烟冥龙眼神一凝心中顿时一款。这冥龙是主公的宝贝,由蛮烟所化,更是一条破界冥龙,据言可穿透一切结界。有其相助,想必此处异常应当可以推测一二。 三人正待出手共助那白烟冥龙。却听到“呼啦~”一声,如利刃划过棉锦,空间破裂,山体崩塌。一只黑sè巨手凭空出现一把握住了白烟冥龙。 “嘭”的一声闷响,黑sè魔手轻轻一捏,那冥龙身子立即奔溃,化作一股白烟消散。 这……正是方才大巫公所见一幕。 而那无名黑sè巨手,正是方才蓑衣老者费尽万苦,启封之物。 那魔手之上布满了裂痕,手臂自小臂之上断裂,皮肉之上仍有干瘪之sè。修长的手掌中食指不知何故始终翘着,掌心处蛮纹密布。根据这蛮纹,魔手的主人在身前必定已经月兑生死二境,也难怪蓑衣老者的本命jing血都无法满足其复生的能量。此刻,那巨大的魔手浮在虚空之中,其如长了一双眼镜一般,在一把捏碎白烟冥龙后,转过身子对着魂塔方向,极为有节奏的轻轻敲击着虚空。 “哒哒……” “哒哒……哒” 这虚空之中随着这击打声泛起了阵阵涟漪,以黑sè魔手为核心,逐渐向外波动散开。 “哒哒!” “哒哒哒!” 那击打之声越来越尖锐、轰鸣,使得在场所在之人都忍不住堵上双耳。以魔手为核心散去的涟漪也越来越巨大,使得此处空间剧烈波动竟有空间崩塌的预兆。敲击之下,此处天地法则似乎是受到了黑sè魔手的掌控,八根黑sè传承气柱齐齐消散,唯独留下包裹着陆厉的那血红气柱。 渐渐地,那柱子也不断萎缩,最终成了一只椭圆形的血sè茧子将陆厉裹在其中。 “这……敲击声……可是蛮尘曲?!” “蛮尘曲?!” 今ri发生的事情都太过诡异,即便是姬云子心中也满是忐忑。倘若这魔手此刻击打之乐真为蛮尘曲,那……蛮尘曲自蛮古之后就已丢失,今ri在此无名魔手之下再启,定有大事。念及此处怪异,姬云子已急于从此事月兑身,但一纵之下,身子竟不能再动弹片刻。他满脸苦笑,脸上再也没有潇洒儒生的神态,心中暗暗叫苦,果然是蛮尘曲连这片空间都已被那黑sè魔手锁定了。 “汝等……莫走,且听本帝……弹完一曲。” 那魔手之上应是附了一丝神识,千年封印之下竟还没有完全消散。他晦涩地开口道。紧跟着那手指敲击的“哒哒”声如马蹄般剧烈,空间涟漪一圈一圈密布着向无尽天际散去,如一只更加巨大的魔手,遮天蔽ri,似乎在寻找着剩余的封印。 …… 极南之地,古蛮遗墟。 一处破旧、巍峨的石殿屹立与废墟之中。大殿之内七根桐木巨柱,柱身上布满了裂痕,从顶端有藤蔓缠绕而下。此处断垣残壁,殿顶已无遮蔽之物,几缕刺目阳光毫无忌惮地shè入大殿之内。 “洒洒……” “沙沙……” 一个青衣中年人,提着扫帚,跟每ri一样静静地除着此处尘埃。 “阿爸,阿爸!”一个孩童焦急地跑进大殿,冲忙中被散落地上的石块绊了一跤,跌了个嘴啃泥。 “呜呜……”孩童吃痛,趴在地上哭了起来。 “阿雅不哭,阿爸抱抱!”中年人停下手中活计,专心地哄起了吃跤的孩童。 “阿爸,给你!”女孩被男人抱在怀里,“咯咯”一笑,从怀里掏出了半个土馍馍,“阿妈刚给我的,阿雅吃了半个,也给阿爸半个。” “阿爸不饿,阿雅多吃些……”瞧见女儿的小嘴高高地嘟起,一脸的气愤,中年男子会心一笑,“那阿爸还是跟平常一样,阿爸一半……阿雅一半。”说着,他将那半个土馍馍再分成了两份,往嘴里塞了一半,再喂到女孩嘴里一半。 “阿爸,等阿雅长大了,就帮你顶事,这扫地的事儿阿雅也会的!”那缕阳光恰好打在了女孩仰起的脸上,听及此言让男子心中一暖。 小女孩只知道自己的阿爸曾经是整个部落的骄傲,走出了大山,甚至成为了蛮都的护城蛮将。只可惜触犯了蛮都里的显贵,又被重新贬回了故乡。但家里虽然清贫了许多,小女孩觉得有阿妈、阿爸自己就是最幸福的人。 “哒哒…” “哒哒哒……” 石殿之外,不知何时响起了击打之声。 倏然,方才女孩摔跤之地,渐渐飘起几缕肉眼不易察觉的黑烟,那地基石渐渐拔高,似有什么东西被封在石殿之下,在此刻的击打声中yu朝外冒出! “哒哒!” 黑烟隐约中,可以分辨出那是一只黑sè的手掌 墨海,神源星云。 这所谓的神源星云亦是一处地名。是为墨海十大禁地之一。其内无穷死气弥漫,一旦深入就无法返回,即便修为再高漫长岁月过去也只能在其内成为一头蛮灵。 “啪……啪!” 墨海黑sè的海水尽情的拍打这岛上的岩石。其中有一方岩,名为葬魔石,随意地堆砌在岛礁上,比较周边的礁石显得格外硕大。 “啪……啪!”海水冲刷着这块突兀的葬魔石。 海浪之中,似乎看得不是十分清楚。但……隐约可见,那葬魔石之上,竟有一人盘膝而坐,沐风泽雨,毫不受此处死气影响。 倏然,那人身下的葬魔石轻轻滚动了一下。 “哒哒……” “哒!” 蛮尘曲又飘到了此处。 …… 北冥……无尽雪域……东楚……羽阳宫…… “还差一处……只有最后一处!” 一山一塔地,那附在神秘魔手上的一缕神念喃喃自语,他似乎在寻找什么?但还差了最后一处,使得黑sè魔手剧烈地抖动着,看的出来这缺失的最后一处这令其极为痛苦。 “还缺最重要的一处,该死的姬老怪!你……骗我!!!” 神秘魔手怒极一吼之下,原本已经弥漫开来的死气更加浓厚,在此地围观的蛮修有几人因为无法抵抗这死气的吸纳,立即被吸成了一具干尸后“嘭”的一声炸裂开来。 “嘭!”“嘭!”“嘭!” 那神秘魔手疯狂的举措引起此处人心惶惶,每一声爆炸声响起,就又一名蛮修被夺去xing命,这其中,甚至还有那刚刚获得蛮将传承的鸟山部落的一名少年郎。 “咻!咻!” “咻!”“咻!” 虚空之中,终于降临几位神秘来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