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帝后,冠绝天下》 01章 你妹才笑的出来 六道轮回,苍茫一隅,人命于天,渺小到可笑。 然,素手纤纤,斗转星移。 我命由我,不由天! —— 西京历二四六年三月十八日。 毛毛细雨已经连下了三天三夜,这让本已入春回暖的天气似乎一下子给加了一层霜,寒霜的霜,逼人的凉。 烛火森森,红焰攒动,不安地渲染着大殿中的庄严、肃穆以及深度的压抑,然后,慢慢将之晕染而开。黑暗角落,那是其无法触及的禁地。然而,黑与红的对撞,却该死的令人意想不到的契合。 屋外,毛毛细雨连绵不绝; 屋内,安静地却仿若置于真空之绝境。 已过半百的徐公公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历经两朝,侍君王,盛盛衰衰,荣荣辱辱,自问什么场面没见过,可是今日,他还是忍不住心底一颤。伴君如伴虎,何时起,他竟是给忘了呢。 谁都知道当今这位年轻帝王冷厉无情,霸道独断,可是,又是从何时起,竟是也喜怒无常了呢? 徐公公心生一叹。 短短三日,他已是觉得心力交瘁,却又不得不打上十二分的精神,唯恐一个不慎便会招来杀身之祸。 想着哪一日圣上心情好,他便告老算了。 虽然身居高位谁都喜欢,可是,那也要有命去坐才行! 就在昨日,他可是亲眼瞧着那正宠在风头上的郁贵人只因想依偎一下这位主子,便给拉出去杖毙了。 看主子一脸嫌恶地拂了拂被郁贵人碰到的衣袖,徐公公忍不住想莫不是这郁贵人做了什么出格的事? 然,再想那么一想,似乎也没有啊。 君心难测,他想着再这么下去,自己的下场也未必会好到哪里去,……突然,屋外一声惊雷,暗自浮想的徐公公立马惊的心冷了一半。还好,还好,这魂还在,吓死了人这…… 徐公公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脯,然,余光不觉扫过高位上的那人之时,徐公公的心是立马又给提了起来。 君王不知何时起已拍案而起,或许,是与那惊雷一道,以至于徐公公并未有所发觉。可是,让徐公公心悸的是此刻君王脸上的那抹冷笑以及那似癫非狂,阴气森森又外带着几分阴险森冷的表情…… “难道是这样?” 年轻君王抵在书案上的手紧紧握起,龙目放光,仿佛见到了长生之果一般,无比的逼人,“对!一定是这样!” 疯了? 徐公公忍不住一个哆嗦,却是又不得不提起胆子小声探尋問道:“皇上?” 冰冷霸道的目光瞬间斜视。 徐公公胆战心惊地立马低下三分头不敢直视。 年轻君王浑然未见,只道:“传郑旨意,立即召太师府四小姐进宫!” 字字入耳,字字震耳。 “啊?!” 万分惊讶,如同方才那道惊雷打下的颤栗,徐公公抬起头,尽觉那般是幻听。太師府?四小姐?谁? 脑海顷刻反射性掠过这三个问号。 徐公公面上却是一片茫然。 太师府,千金,是有,而且还是四个。可是,这……四小姐…… 短暂的大脑空白之后,徐公公已然想起来这太师府四小姐是何许人了。虽没见过,可是,相对于她那三个出色的姐姐,她着实是逊色了太多太多。 不仅打小体弱多病,而且,又无一长处,上不了面,又下不了堂,当真是普通的很了,若是只有这些也就算了,可是,上天好像并不怎么待见于她,就在一年前的一个夜里,她突然就傻痴了,之后,便很快被送到了揚州城的外庄修养去了。 说是修养,这还不是等于被放弃了一样? 这些权贵人家,嘴脸其实都醜陋的很,脸面与子女,自然是自己的脸面更重要了!哼,都說閹人與婊子無情,可是比起他們來,差的又豈止是十萬八千里里呢! 只是…… 皇上与这四小姐素未谋面,又不曾听说,若只是纳妃选美,太師府里那三位小姐岂不是更好? 想着,徐公公在心中却摇了摇头。 但看这几日皇上对几位妃嫔不冷不热的样子,这哪里像是要往宫里选人呢,说起来,自从三天前皇上策马摔下来之后,皇上看起来似乎就有点不一样了,不是说打眼瞧着哪里,而是感觉。 或许,是摔下来的时候摔到脑袋了的緣故。 他可是亲眼瞧着皇上一个脑袋瓜子给直接撞到地上的。 那个时候,可真是吓死他了。 幸好,黄天厚土保佑,皇上他洪福齐天,只昏迷了一盏茶的功夫就沒事了,不然,他非被后宫里的娘娘们扒了皮不可。 到底,这不是他能背后嚼的事,领了命之后,徐公公便急忙忙地出去了。打开殿门的一刹那,迎面风袭,裹带着三月天里的凉意顿时让徐公公打了一个激灵。屋外可比不了暖火供着的屋里。瞧了瞧阴郁的天色以及连成蛛丝般缠绵的细雨,徐公公到底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这天气,到底是瞧着不喜欢,這感覺,就好像這幾日陰晴難測的君王一樣…… 叮嘱了殿外头候着的小太监放机灵些之后,徐公公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稠密的雨丝之中…… 空旷的御书房,年轻的君王一扫之前的诡异,他,突然笑了。 低低的,轻轻的,到之后,放开了声来。 笑声回旋大殿,久久不散。 殿外,左右而立的小太监看向对方,眼里俱是一片惊慌。 此刻,坐在天子位上的龙怀汜,不,确切地来说,应该是文今夕,太师府被外送出去修养的傻痴四小姐才对! 没了外人在场,文四小姐一扫方才霸气的帝王之风,身儿惫懒地靠向龙椅,双脚挑着便是搁在了书案上,双眼微合,身形则一下没一下地摇晃着。 此刻,少了方才偏执的阴冷疯狂与激烈,多了的,则是一方恬静与悠悠的淡然。 算起来,这已经是她第二次魂穿了。 该说是倒霉,还是该说是幸运? 三天前,她还在扬州喝花酒,而现在,则已经是坐在龙椅上成了人上之人。如果换做其他人,这或许是一件值得睡觉都会笑醒的事,可是换了她…… 文四小姐则半点也笑不出来。 要一个货真价实的娘们魂穿在一个货真价实的纯爷们身上,哈,你妹才笑的出来! 少了两团肉,多了一个靶,心里便扭之余,她唯一能感觉到的则是蚂蚁滿是身上爬似的浑身不自在。虽然,她也是女汉子,可是,女汉子也是有精神洁癖的!想当初一咬牙面对现实,但是只要一个不小心想起来,那就是一个全身恶寒。单就为了上个厕所,她就硬生生憋了一天,到最后实在是受不了才硬着头皮去的。 若是仅是这些也就罢了。 俗话说,忍着忍着也就习惯了。 可是,这具身体却不是她能待的地方! 王者,天生龙气,一般人不能见,可是,却是存在的。作为一名异界裁决者,她自然更是一清二楚。 早前为了一个恶魂阴沟里翻了船,不想再次睁开眼不仅肉身没了,精魂伤了,自己还成了太师府的傻姑娘。 哈,可笑。 她竟然也会碰到这种事! 本想着依附这具身体,然后慢慢融入的,当然,她也想过如果每天有龙气温养,她自然能更快地恢复,进而成为真正的文今夕,而不是一有什么不安因素,她就从她的身体里被迫地割离出来,就像这一次!如果不是她还没做到百分之百地融合,她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若说早前龙气之于她是大补,现在,哈,不是毒药也差不多了。 因为,她根本就不是本体! 龙气对她不仅排斥,而且还在不断地侵蚀她的本源!若再这么下去,她就得真真正正地翹辮子去了! 所以,她必须得换回来! 而且是儘快! 这件事她想了很久,虽然不排除失去她的文今夕已经死了,但是,也不是没有可能其他人乘隙进去了。 两种可能,第二种,很难办,雖然只是三天时间,但是只要肯花点办法,这還是足够一个完好无缺的灵魂去契合那具身体的,到时候,她想请神出去也是不可能的,因为,一没有那个道理,二,她也做不到,毕竟,力量残损的她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已经没有那个能耐;至于第一种…… 文四小姐不觉揉了揉太阳穴。 若是第一种,她就洗干净了准备躺棺材里吧…… 而除了这两种,她还想过最大的可能,也就是被自己占据身体的这个男人跑到了那里。 ——靈魂呼喚。 当然,也有可能他的灵魂在抽离本體的那一刻就已经被泯灭了。 但是,若是在,而且还真是那种情形…… 文四小姐坏坏地笑了。 让她变成一个男人,她都有些受不了,不算还有高贵绝伦的身份当附送,她向来适应力强,过段时间也就好了,而他,堂堂一个男人,还是一国之君,只要一想到那个人发现自己成了女人时的表情,文四小姐想不笑都难。而笑别人之余,她扬起的嘴角却突然停了住。 若真是这样,那她装傻卖疯,以及在扬州的底细不就全都曝光了吗? 瞬间睁眼,文四小姐此刻不斷變化的表情似乎也好不到哪里去。 而此刻,扬州那块地儿…… ------题外话------ 备注:每早11点准更 02章 姑娘找您 變成女人,這是他終其一生都無法想像的事,睜開眼,當發現即成事實的一剎那,腦海除了一片空白之餘,剩下的,只餘兩個字所佔據——荒繆! 當看見那個女人頂著他的那张臉,挑著二郎腿高高坐在御書房里,右手無骨般撐著腦袋,似笑非笑,嫣然悠然,微帶柔媚地看著他而略帶省視之時,那一刻,他想做的只有一件事——掐死她! 這個女人,竟然頂著他的臉做出這麼令人噁心的表情,簡直就是罪无可赦,放进油锅里炸个一万遍都不能饶恕! ——龍懷泗語錄 扬州三月。 天气越发地一天比一天好。 各色青楼画舫里的姑娘们也一天比一天热情,那眼,那笑,那魅,那腰肢轻摆,手指轻勾,似娇如嗔恰到好处的样子,着实是一个比一个妖精,一个比一个勾人。怪不得人人都爱这扬州城,人人都爱这十里美人河。 而暮色还未完全来临,这里便早已是一片娇媚春光,灯红酒绿。都说酒不醉人,而人已自醉,说的倒也差不多了。 云烟楼,年过四十的云妈妈笑的直合不拢嘴,挺着臃肿不堪的身材,画着不堪入目的白面浓妆,她不断地喜迎着络绎不绝的客人,收着毫不断歇的银子,不时,还乘隙卡点那粉面小白脸的油,这种日子,一年前的云妈妈是想也不敢想的。而谁又会料的到,一年前那个几乎快要潦倒落败的云烟楼会有这么如日中天的一天呢! 云妈妈只觉得自己当初很是英明了一把。 想着,她下意识地就朝着后院的方向看了过去。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她看见一个龟奴正从后院的方向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那一刻,云妈妈的眉头不觉收了一下。这个龟奴一直都是在后院伺候那人的,没事的时候,可不往这里跑。 此刻他出来,那也就是说,里面那人找她有事了。 云妈妈也是一个心里剔透的人,不等那龟奴来到,她就先笑着从一干油嘴滑舌的公子哥里抽了出来。 匆忙迎向那龟奴,云妈妈使着眼色,顿问道:“什么事?” 龟奴压低着声音,急忙应道:“姑娘找您。” 听着,即便是脸上厚粉如柱,白的不堪,云妈妈的颜色还是快速变了一下,不再说什么,她当先就朝着后院的方向疾走而去。 里面那人打从三天前住到现在,虽然以往这样的‘长住’也不是没有,可是这一次,云妈妈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而到底是怪在哪里,云妈妈似乎一时又难以说个一清二楚。 暗自摇了摇头,那人的事,她还是少管的好,打从一开始,她们之间不是都说明白了吗。她替她富贵荣华,她呢,则为她一生是从。说到底,她早就将自己卖给那人了不是吗? 人啊,只要一满足,总喜欢越矩。 她这可就是越矩了呢。 云妈妈到底是活了大把年纪的人了,所谓吃盐的多过吃米的,知道什么时候什么该清楚,什么该糊涂,而那人什么性儿,她可是再清楚不过了,她,可一点也不喜欢越矩的人! “姑娘?” 隔着一缕粉红的轻纱帷幔,云妈妈朝着那倚着窗口的女子唤了道,而之前的龟奴则是安分地守在了屋外头。 此刻月儿高挂,淡雅的月光朦胧梦幻,绚烂着这片寂色的夜空,天真与烂漫,仿若童话里的时光,带过一丝温暖,与一丝极度的不真实。 不真实! 窗台的人暗自收紧了手。 这几日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除了‘不真实’三个字还能是什么!这简直就是一场梦,而且,还是一场不知何时能醒来的噩梦! 远在西京都城的文四小姐猜对了,此刻,真正的一国之君龙怀汜正就寄居在她在扬州的这具身体里,灵魂互换这种事,真的发生了!不知此时此刻,她还是否笑的出来呢? 另一方面,经过三天的时间,从一开始的震惊与茫然,龙怀汜也已经慢慢平复了下来。而之后,他所考虑就没有文今夕那般多了。如果他在这里,那么,紫禁城中的那个人又会是谁呢! 那一刻,龙怀汜眸中一片狠厉。 在他眼里,这或许就是朝中某位异心者借助某种邪术所造成的一场谋朝篡位罢了。 想法简单了,接下来所要做的也便简单了。 他要去都城! 去看看到底是谁有这样的胆子! “备马。” “?” 云妈妈微微一愣。愣于龙怀汜的如霜冰冷,不过三日,他给云妈妈的感觉相较于以前文今夕时笑,时不正经的样子着实是相差太大了!也难怪这几日,她总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莫非,是出什么大事了? 大事是大事,只是,灵魂互换这种匪夷所思的事,云妈妈可想不到这里头去。自以为的这么一认为,云妈妈心里便也释然多了。当即谦卑应道:“是,只是不知姑娘要去哪里,亦或出去多久,也好让云奴对外有个说法。” 扬州城里谁都知道太师府的傻痴四小姐没事总爱往这里钻,事情久了,这件事也便没什么新鲜感了,只是,文今夕的身份到底还是摆在那里的,万一外庄的人过来有什么事亦或是要人,云妈妈自然是要提前准备好说辞的。 而这样的事,云妈妈显然不是一次两次的遇到了。 龙怀汜轻勾嘴角,带过一丝的冷笑,都说太师府的四小姐又傻又痴,虽然不见真人,可是,能让一个市侩的老鸨这般卑躬屈膝,这又会是哪里又傻又痴了,分明是装傻卖痴! 虽然云妈妈看起来很可靠,可是,他毕竟不是真正的文今夕,而这种可靠到底有多少保证,他又怎么能知道! 银色精巧的面具在手指里轻灵地转动,龙怀汜只淡然说道: “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微愕。 或许,这是云妈妈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回答。不过很快,她便恢复了神情,“云奴知道怎么做了。” 说完,云妈妈便欲转身离去。 而就在此刻,房门却被敲响了起来。除了那龟奴,不做他想。 “什么事?”云妈妈有些不悦。 屋外,龟奴许是听出来了,顿时小心应道:“庄子里的人来找姑娘了,说是太师府来人要接姑娘回去了。” “……” 仿若听到了天方夜谭,云妈妈瞪着眼珠子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太师府来接人,在云妈妈看来,这与天方夜谭的奇事是也没差多少。莫不是这天变颜色了?还是,她成美女了? 云妈妈不自禁地模了模脸,除了一团肥肉与白面油头,哪里有半分骨感的轮廓美。 另一边,龙怀汜则危险地眯起了眼睛…… 03章 留在我的身边 再次回到都城,看着连绵一片散发着威严雄伟高贵气息的皇宫殿群,龙怀汜的心里一片复杂。 连续五天昼夜的赶路,连太师府的大门都没进去过,他就直接被送来了这里。这一度让他心存困惑。 如果这件事是意图谋反的人所为,那么,就不会多此一举,直接在扬州杀了他以除后患岂不是更好?正因为有这样的想法,所以,龙怀汜坦然地来了,而就在他直接被召到御书房的那一刻,在他的心里,一种被他肯定的可能愈发呼之欲出! “四小姐?四小姐?……” 徐庆连喊了好几遍,龙怀汜都没有反应。无奈,徐庆就用手里的拂尘手柄搓了一下他。 “四小姐,皇上要见你。”徐庆故意放缓语速,又大声了许多,而刚一说完,他就失笑着摇了摇头。哎,他跟个傻子说什么呀,估模着也听不大懂,得了,直接拎进去不就完事了。 “来,四小姐,咱家带你进去。” 龙怀汜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徐庆,文今夕的身份之于他,显然还没完全适应。而他这个样子落入徐庆眼里,显然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傻痴姑娘。 熟悉的奴才,熟悉的御书房,熟悉的文房四宝,熟悉的那个位子……,除了绝对不熟悉的那个人! 此时此刻,龙怀汜已经听不见徐庆对他说什么了。 文今夕处之泰然地高高上座,右手撑着脑袋,无处不透着绝对的慵懒。相对于龙怀汜的不适,她倒是一派惬意悠然的很。朝着徐庆挥了挥手,徐庆顿时了然地退了出去。那一刻,龙怀汜的目光一片凌厉。而也就在那一刻,文今夕几乎已经确认了自己的想法。 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她这具身体的本尊,龙怀汜! 慢慢步下台阶,文今夕朝着龙怀汜走去。 一尺之距而停下。 四目相对,互换了灵魂的两个人俱带着一丝诡异的目光审视着对方。沉默,似乎是急先锋,而谁先开了口,谁便先输了。 …… 时间而过,天平终将倾斜! 突然,龙怀汜动了。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招出手便是狠狠地掐住了文今夕的脖子。那一刻,龙怀汜的心头猛地袭上一种叫做怪异的感觉。自己掐自己,这种事,换做是谁也无法当即坦然淡定。 下一秒,他眸光一闪,表情微变。 他快,文今夕也不慢! 腰上,一把泛着银光寒芒的匕首时正狠狠地顶在那儿,若是他一动,龙怀汜毫不怀疑眼前这个假冒他的女人会比他更不客气地一刀捅了他! “龙怀汜。”文今夕微笑着,不紧不慢地直接道出对方的名讳,连客气地喊声‘皇上’都给直接省了。 龙怀汜挑眉,淡淡开口,“文今夕。” 二人互相钳制,却又这般‘心平气和’地互相挑明身份,不可谓不按常理的很。意思性地问候完了,文今夕先收起了刀,龙怀汜紧接着也收回了手。毕竟只是试探,要下手杀自己,这又怎么可能呢。 “不要问我这是怎么一回事,因为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文今夕的话让龙怀汜一点也没有意外,但他却不知道文今夕多少还是隐瞒了一些。 “你让朕过来就是让朕听这些?” 到底是一国之君,龙怀汜只是那么站着就浑身散发着一股上位者的窒人气息。高高在上,犹如俯视万万众生。 可惜,站在他对面的是狼心狗肺的文今夕,文四小姐。他这一点霸气侧漏着实是有些不够看了。 “当然不是,我这个人又不是喜欢给人讲废话的。我就开门见山的说吧,你的这具身体不适合我。” “彼此彼此。” 龙怀汜简单地将文今夕的话理解成了她不喜欢,而且,这还等同于不喜欢这个身份所带来的滔天权利。龙怀汜看文今夕的眼神不禁变了一下。可惜,他老人家理解错了。 “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身体上的龙气正在慢慢侵蚀我,再这么待下去,我的情况会很不好。”话虽这么说,可是,文今夕那慢悠悠的样子好像一点也看不出哪里不好了。 龙怀汜淡淡挑眉,很是冷酷道:“这跟朕有什么关系。” 文今夕轻叹,她早该知道当皇帝的,脾气都臭的很,这个,俨然也不例外。“如果我说我翘辫子了,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呢?比如说,以后,你就是文今夕,而且,加个期限的话,就是永远呢?” 文今夕刚说完,龙怀汜果不其然地变了一下脸色,却是依旧无比冷酷地说道:“你在糊弄朕!” “难道你认为,我消失了之后,你就可以重新回到你的身体里吗?”文今夕一语道破龙怀汜所本幻想的。但是,也是她的这一句话让龙怀汜微微眯起了眼睛,“你又怎么知道不会呢?” 反问,有的时候确实是比陈述更为有力。 然而,对于此刻的文今夕而言,她是有恃无恐的很了。活马当死马,以后的事儿二五八万的还不知道到底会怎么样呢。 此时此刻,自然是走一步算一步,糊弄一下算两下了。 谁叫他这么倒霉呢。 打定主意,她是怎么都要把龙怀汜绑在一起了,而且,他也没得选择!“王者天生带有龙气,难道这几日下来,你不觉得自己的手脚用的更得心应手了?” 龙怀汜听了顿时沉默。 因为,文今夕这个王八蛋说的一点也没有错! 他一直以为是自己习惯了这具身体而已! 文今夕走到上位,施施然地一甩明黄的龙袍坐了下来,身靠着,紧跟着就挑起了二郎腿,几乎是怎么舒服怎么来。却突然,她正了脸色,认了真道:“原因很简单,你的龙气在契合你跟身体的默契度,也就是说,假以时日,你就是我了,想甩也甩不掉!不要这么看着我,我有没有胡说八道,你自己这几日下来,应该最清楚不过了。换句话说,即便我消失了,你也只能做我。” 说完,文今夕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大笑脸,却怎么看,怎么都是满满的邪恶的味道,特别是那两排洁白的牙齿!第一次,龙怀汜觉得自己的这张脸竟然这般可恶! “你让朕来不是就是来听这些废话的吧!” 心里骇浪,可是,龙怀汜的脸上却是半分都没有显露,到底是底蕴深厚的月复黑君王,绝对的冷静不过是日常中的便饭一般。文今夕看了暗暗点头,这般‘人才’,跟他合作,心里评估的风险自然又上升了好几个百分点。但是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文今夕右手肘撑在腿上,手背轻点着下巴,身体顿时往前趋了一点,她忽然眯起了眼睛,笑的如是一只千年老狐狸,慢慢启唇,只吐六字,“留、在、我、的、身、边。” 04章 该开始干活了 当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温柔而至深地说‘留在我的身边’的时候,那该是多么的一种深情眷恋与罗曼蒂克的感觉。 然而,当灵魂互换,互相本就防备敌视的男女适用这一句的时候…… 恶心! 不错,就是恶心! 那滔天的恶心顿时就犹如反胃之感一样波涛汹涌! 那一刻,龙怀汜当即又有掐死这个女人的冲动!所幸,文今夕老人家并没让他恶心很久。 所谓的留在身边不过是权宜之计。 双方的本体加上双方的灵魂,这虽然不能让双方回到各自的初始,可是,却能让双方的状况不至于迅速恶化。 文今夕不会立马香消玉殒,而龙怀汜,也不会沦为另一个文今夕! 听了文今夕的这一翻话,龙怀汜铁青的脸色才慢慢有了好转,但是,龙有逆鳞,何曾,会有人如此忤他的鳞呢? “女人,你若再戏弄朕,朕绝不会饶恕你!”龙怀汜微微眯着眼睛,里面,泛着肆意的危险,仿佛下一刻,就会呼啸而至,将文今夕狠狠地撕碎。 然而,上位中的文今夕却是撑着下巴眯着眼笑了。 “威胁对我没用。” “难道你就不怕株连九族?”龙怀汜霸道而阴狠地说道。他一瞬不瞬地盯着文今夕,似在巡视着哪怕半分的怯意,可是,让他失望的是,不说那半分,那个女人就是连一丝一毫都没有! 因为,文今夕的笑意更深了。 她耸了耸肩,那是绝对的无所谓。 “想不到太师府竟然会出你这么一个铁石心肠的人。” “难道,你不想太师府里的人都死光光吗?” 龙怀汜一震,第一次有人这般直白地将这个他一直在想却又不能说出来的秘密说出来,而且,这个人还是他想要毁掉的那个家族里的直系! 狐狸,龙怀汜突然有这么一个感觉。 “朕为什么要相信你?”荒繆的事,荒繆的不算解决的方法,还有一个荒繆的没边女人,龙怀汜不是一个肯轻易相信别人的人,而且,他对文今夕由始至终都在防备,因为,文今夕的言论以及她那自信的模样都让他很怀疑,心底,似乎有一种声音在不停地在说,她为什么会这么清楚? 可是,文今夕回应他的却是…… “你没的选择。” 好拽! 从没有人对他用这种语气说话!龙怀汜怒意顿时烧上了眼,然而,理智还是死死占据了阵地。 “有没有人说过你很拽?” 文今夕缓缓一愣,却笑道:“大家都说我很傻。” “哼,那是他们都瞎了!”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嫣然一笑,好不要脸,在龙怀汜本体的俊脸冰川上却犹如雪莲花绽放一般。那一瞬,龙怀汜看的都近乎恍惚了。然而下一秒,他就将神给恨恨地抽了回来。 生气,“女人!” “唔——?”漫不经心。 认真地警告,“下次不要用朕的脸做出这么恶心的表情!” “恶心吗?”女人抚上脸,一丝自恋,“难道不是应该很帅?” 对于这个好似吃定自己的女人,龙怀汜的耐心俨然所剩不多了,“不要挑衅朕!” 文今夕举手投降。 合作对象若是暴走,对她可没有好处。 “我会尽快找个理由让你进宫,至于太师府,我想你不会应付不来吧,再说,有本尊傻子这个万能的杀手锏称呼在,只要再加上你的一点点聪明才智,绝对的是可以横着走了。那么,我们就这么说定了?” 万能的杀手锏称呼? 龙怀汜心里冷哼,要他一国之君去装疯卖傻,龙怀汜想想都有些不忿!“你说这样只是权益之策,那么,解决的方法呢?” 龙怀汜紧紧地盯着文今夕,那样子似乎只要文今夕说出一句‘我不知道’,他就会狠狠地掐死她一样。 方法…… 自然有。 文今夕思绪顿飞。 却突然,表情一下子氤氲而下。 她都这样了?那个死胖子,应该也好不到哪里去吧。死,当然不会!她分明还可以感受到他们之间的羁绊,她相信,只要找到它,现在的问题应该就可以迎刃而解!当下,文今夕眼神顿时变得无比坚定,却是邪邪地勾起了嘴角,“当然有,只不过要花点精力而已,你放心,我比你更想换回来。这个位子,别人稀罕,我,可一点也没兴趣。” 龙怀汜看不出真假,而此刻,就像文今夕说的,他还有选择吗? “你应该知道欺君会是个什么下场!即使诛灭九族威胁不了你,朕也一样有办法让你生不如死!” 对于龙怀汜的威胁,不说就这点功夫差不多听了个耳起茧,就是文今夕也根本就不会在意。她白了白眼,“你已经说了很多遍了。” “哼!” 无视于龙怀汜的不满,文今夕继续说道:“这几日,我可是将你演的不说十分,也是有**分的,也希望你能将我演好。而且,我不希望傻痴的文今夕在没有我允许的情况下突然变聪明了。” 唇角的笑,很温柔,像三月的春风,可是,却又如同初春那忽如的凌厉寒风一样令人不禁寒颤。 她看出来了? 龙怀汜心惊,少有的,他竟然也有吃惊的时候。他的确想过在一个时候令文今夕傻痴的身份突然好转,到底,他是不喜欢装傻!而即使被拆穿,龙怀汜骨子里高傲还是令他嘴硬强装道:“那是自然!” 文今夕也不说破,“那就合作愉快。” 这种事被说成合作,还合作愉快,龙怀汜真的很想笑,这个女人,真是疯了。有一点,他想不透,“你要知道你这般对朕不敬,就不怕朕会秋后算账的吗?”换做他人,难道不是应该处处附和他为上吗? 文今夕听的笑了,“难道,这件事后,你会放过我吗?” 一语当即噎住了龙怀汜。 文今夕也不管他会怎么说,她一手缠绕着垂落下来的黑发继续说了道:“当然不会!换做是我,我也不会放过你。既然反正都会秋后算账,现在又何必弱弱地装孙子呢,而且,装孙子这种事,我也不会。至于到最后鹿死谁手,那是以后的事了,现在,可管不着。” 这般灵魂互换之后,自然都会知道对方的秘密,而皇帝的秘密,又岂是一般人可以知道与承受的? 文今夕的心里剔透的很。 龙怀汜听了文今夕的话,沉默之余,笑了。 “你很聪明。” 对于赞美与奉承,文今夕一向是来者不拒,“自然。既然都说明白了,那么,你现在也该开始干活了。”狐狸般的笑再次出现。 “?”龙怀汜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然而,文今夕很快就让他懂了。 一贴案桌上的奏折在朦胧的烛光摇曳中朝着正发愣中的他就甩了过来……真是一点也没客气! 她是说过帮他做皇帝,其中包括吃吃饭,睡睡觉,偶尔泡泡他的一干老婆,可是,其中可不包括动脑筋管他的一干江山! 虽然她也是外貌协会的,可是,他可还没有帅到人神共愤的份上! 09章 好狠的爪子呀 10章 莫非,你还是chu儿 ‘你,该不会被上了吧?’,这句话所带来的震撼不亚于一个耳光狠狠地扇在龙怀汜的脸上。目瞪口呆之余,如果有内伤淤血,只怕此刻会一下子都给逼出来! 这该是有多么奇葩才会有种说出这样见鬼的蠢话! 龙怀汜唇角微动,悲剧地抽抽着,气血上涌间,那黑白相间不断变化着的脸色猛地就是一片异常‘红润’! “胡,胡说八道什么!” “那你干嘛捂得像个粽子似的,而且……”骚包慵散,那德性,当真是怪胎无双。破扇子下移,几分轻佻,一下便到了龙怀汜的颈处。这货,着实有当情圣的胚。 轻笑,如碎语,却是满满不怀好意,那星目剑眉,只那一分浅浅挑动,便是胜却无数表情。 然,突然间,文骚包却一下收回了弄意。 破扇子收回,人则往后又重靠了回去。 “别说鬼话了,这么晚在这里,难道你想说这里空气无限好?还是,在扬州待的几天,让你对这种地方很是情有独钟,非是这儿不能熟睡?” 文今夕的嘴皮子果然够毒。 跟从鹤顶红里浸渍过似的! 被涮了这么久,眼见文狐狸露尾巴了,龙怀汜自然明白再这么遮遮掩掩下去那就是矫情了! 还嫌没被涮够不成! 当下,面色一凌,不怒自威,“朕只不过不小心被算计了而已。” “如果那人下的是毒呢,你现在还能说的这么理直气壮吗?”文狐狸好笑,慢悠悠地摇着破扇子。 到底是没有什么底气,龙怀汜瞪着眼,恨不得塞住文今夕的这张破嘴,还有撕烂这破烂烂的破扇子! 显摆个什么劲! “事已至此,这次,就算是朕理亏。至于那个女人!朕定会将她碎尸万段!”只要静下心来一想,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以及始作俑者就不难猜出来,在文府,他龙怀汜除了得罪了一个女人,龙怀汜再不做二想! 当然,眼前的这个不算! 她,不算女人! 有女人这么彪悍的吗! “呵呵呵——,哎,叫你小心点了嘛,不听本公子的,吃亏了吧。虽然当一个傻子在有些方面是很便利,比如说,打了人,装傻!可是,在文府,心胸狭窄的人可是照样会给你两巴掌。话说,如果换做是我在那儿,今晚待在这里的人肯定会是那个人,而不是我!” “得意!”龙怀汜甩白眼。 “哎,不是姐说,姐就是有这样的本事,这下子,‘喜欢’上文府了吧?” 龙怀汜挑眉,姐? 这女人,又发什么神经? “现在说什么风凉话,起来!出去!朕要沐浴更衣!”他要血洗这里!他说过了,跟这件事有关的所有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尤其是文锦瑟那个女人! 文今夕懒的跟条虫似的压根没动。 正欲起身的龙怀汜一下子又坐了下来。 “喂!女人!” 文今夕眉眼一挑,破扇子依旧摇来摇去的好不欠揍,她道,融满笑漩,只是,无论从哪个角度上,是怎么看,怎么坏。 “你就是我,我看我自己,你害什么臊。” “不知羞耻!” 虽然话粗,理却是这个理,可是,龙怀汜就是打心里不愿意!为啥?因为他可不想光溜溜,惨兮兮地让文今夕发飙! “现在,不是!快给朕出去!” 一横手,一个手指头往着房门就过了去,龙怀汜一脸大爆发的模样,龙颜大怒也就差那么一点了。可是,老虎终究不是完整的,而文今夕这只狐狸却是实实在在的。 当那藕臂一出,忽来一丝凉意,正在怒发冲冠的龙怀汜顿时一愣。对面,文今夕则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 龙怀汜瞬间木讷。 那样子,活月兑就像被人从后面敲了一记闷棍似的! ——他,有穿衣服! 之前毫无感觉,一来是被文今夕的突然出现外加狠毒无双的人生攻击给唬的;二来,这地方的衣服也算是衣服吗!三两的跟个布条似的,也难怪龙怀汜有种错觉自己没穿衣服,亦或,衣服被人撕了的错觉! “……” 这个时候,他还能说什么呢?说什么都是无地自容!而对面,那只狐狸已经忍不住笑的在床上打滚了。 “……” 龙怀汜顿时明悟,他,又被耍了…… “哈哈哈——,笑死我了,笑死我了,哈哈,不行了,眼泪都快要出来了。喂,难道有没有穿衣服,你自己还感觉不出来吗?再说了,如果你真的被人上了,我还会跟你在这儿胡说八道,没事乱扯这么久啊,早立马一个伸手就掐死你了。哎,龙怀汜,莫非你还是雏儿不成?哈哈哈……” 龙怀汜已经面无表情。 心中却恨恨道,女人,算你狠! “你是怎么知道朕在这里的?” “哎,在宫里闲的无聊,就去找你喽。”龙怀汜自动忽略前一句。突然,眸色一变,恢复精明的龙怀汜当即咬了咬牙,恨道:“也就是说,你早就看见我被人下药了!” 这不是反问,而是铁定! 奈何,文狐狸完全是一副无动于衷。 “是啊,都看到了啊。” 磨牙的声音越来越狠,那种劲儿,好似都能将骨头给嚼碎! 然而,有人却还是不怕死的继续无赖似的说了道:“喂,说起来,你那个时候在想什么呢,那个可是燕窝,是燕窝诶!不用脑子也知道,这种东西是怎么也轮不到端到你的面前的嘛,哎,你不知道,我那个时候站在房顶上看着是多么的为你感到惋惜呀。我估模着,那碗肯定是文锦瑟突然不想喝,心生一计,然后就赏你了。不用这么看着我,这种可能性还是很高的,难道,你会认为为了给一个傻子下药而会专门去煮碗燕窝吗?” 说完,文今夕无辜地的摊了摊手。 虽然很不想承认,可是,该死的,龙怀汜却一点也找不到反驳的地方!但是,这火气已经被文狐狸挑的很高了,瞪着人,再也不废话,龙怀汜猛地就朝文狐狸掐了过去…… 吵不过,难道,还不让动下手吗! …… 11章 抓奶龙爪手 龙怀汜出手很快,对着文今夕的心口就是一掌,掌风凌厉,带着一丝刚烈,这厮,可没半分留情!文今夕若是挨上这一掌,这床,想也不用想,半个月躺定了! 只见她身形立马微侧,抬起一脚便朝着龙怀汜的手臂踢去。 这一脚,相比之下,也不弱分毫。 若是踹上龙怀汜手关节的话,这骨折,怕是也难免了。 这才刚一上来,两个人显然都没藏着捏着,不出手则已,要出手,怎么也得给你两巴掌,踹上你两脚,扒下你两层皮才行! 眼见脚风逼来,龙怀汜掌势顿时一变,巧变龙爪极为刁钻地就迎着文今夕的腿而去! 速度便是一切。 这功夫,也不过眨眼之间而已。 啪! 千钧一发,文今夕用手中的破扇挡了这一劫! “哼!还没完呢!” “来啊。” 文今夕挑衅,这货,还真是不知‘死’为何字。这话刚一完,龙怀汜五指突然一收,那破扇,顿时化为万骨枯,终于去了。 两人身形如电,你来我往,床则被闹腾的咯吱咯吱巨响,那声音,可当是分外的撩人啊…… 啪! 在几十个回合之后,无辜的床终于经受不住折磨,残了!前脚一断,就在旁边的文狐狸虽然反应迅速,可是,还是稍慢了一拍。当下,人便要失去平衡摔到地上去!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龙怀汜见得顿时目露凶光,嘴角一个阴笑而起,人便朝着文狐狸的脖子狠狠掐去。 文狐狸暗叫不妙。 可是,人在半空失去平衡的时候,根本无力以及时间去躲闪。 千钧一发之际,只容得电光一闪! 文狐狸突然笑了。 笑的比龙怀汜还要阴险,还要狡诈! 龙怀汜自然看到了,可是,这功夫,放出去的箭可还有收回来的道理!若是强行收回来,岂不是等于放空位白白给对方机会?被踹一脚还是轻的!依这女人的德性,这么轻,她还不干呢! 想着,龙怀汜只能叫自己小心些,亦或,这只是文今夕的装腔作势,吓唬吓唬他罢了。 而后者,显然占了上风。 那爪风凌厉之势顿时更为势如破竹,锐利逼人! 此时此刻,龙怀汜似乎都看到了自己逮着文今夕,一脚踩在她的背上,双手叉腰,得瑟无比地哈哈大笑。 然而,这种美好的想法才刚形成,却立马就被一只阴险无比的婬手给无情地捏爆了…… 电光火石之间,只见文狐狸放开身前所有防备,一只手落地撑着身体之余,另一只手则猛地出手朝着龙怀汜的胸就抓了去。 说时迟,那时快,当再回眸之时,一切已成定局! 哎,怪只怪,龙怀汜是自个儿送上门来的…… “……” 龙怀汜就木了,那表情,就好像吃了一坨屎一样,上不去,也下不来。 僵硬地看了看笑容比之星光灿烂,无比风骚潇洒的文狐狸,再看看胸上的这只婬手…… 想过千万种文今夕怎么还手,可是这一招……,明显犯规了嘛! “女人,你……”龙怀汜完全还在大脑短路中。这般被‘吃豆腐’,他老人家俨然还没在状态中。 当就这一点,他显然还要向文狐狸好好学习学习。 保持着脚在床上,身在地上的姿势,文今夕笑魅着,那手抓着饱满的胸脯是又轻轻抓了几下。 “这叫抓女乃龙爪手。” “……” 深吸了一口气,龙怀汜悬在半空未得逞的手一个握起,那是咯吱咯吱响。那眼神,仿佛真要吃人了! “堂堂太师府的四小姐,竟然用这样下流的手段,难道,这都是在扬州的妓院里学来的吗!” 文今夕听了,娇媚一笑,那目光却是那样的鲜亮与毫不在意。 “下流吗?我可不觉得。这只能说,那是你的思想太龌蹉了而已。别忘了,你这个身体是我的,我模我自己还不行吗?再说了,兵不厌诈,能出奇制胜,管他下流不下流。” 龙怀汜听的目光微变。 “那你也不用来这招!” “这招最有效呀。” “……” “如果我不来这招,现在,就换成是你揍的我连你妈都不认识了。不要告诉我,你没这么想过?” “是又如何!”龙怀汜承认的面色都不改一下,好似这是理所当然一样。“那也是你欠揍!” 这种掉价的废话,文今夕可不会承认。 “那现在,就算打和,一人让一步,可好?” 其实文狐狸在想,再这么废话下去,不是她抓女乃龙爪手不行,而是,她的这身老腰要不行了!半挂在床上,一只手还撑在地面上,这脑充血似的高难度动作不是人人都受得了! 龙怀汜也不是傻子,很快就看出来了。 她文今夕坏,他龙怀汜难道就好? 所以,他,笑了。 弧度刚好,分外阴险,他两手一摊,就那样待在床上一动也不动,当然,如果文狐狸敢随便起来的话,龙怀汜定然要不客气地给她一记‘佛山无影脚’,外加一记无比响亮令她终身都难忘的‘降龙十八掌’! 现在,就看谁更能忍了。 然而,这笔账,不用看也知道是龙怀汜这厮占上风了。 即使什么都不干,也能笑看某只狐狸面部充血,却还在死要面子地死撑着,难道,她手这么抽风似的抽着,她都没感觉到吗? 这一刻,龙怀汜只觉得一个字——爽! “打和?不好吧。现在怎么看都是朕赢了,朕为何还要跟你打和呢?”龙怀汜高昂着头颅,45°角地斜视文狐狸,月光清冷,带着朦胧似景,覆在龙怀汜的身上,那一刻,竟然高贵冷艳的很? “……” 文今夕一瞬挂满黑线。 如果,眼前的女人是一个真的女人,文今夕倒还觉得没什么,可是,若是里面装的是个男人? 呕—— 文狐狸就觉得好恶心。 “喂,不要再摆这个动作了,好反胃,你看,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而且,这个一点也不适合你,还是凶巴巴的好。” 该死! 龙怀汜难得的优越感瞬间就被‘好反胃’三个字给击败了个彻底!哎,当真是做什么都错啊! “该死的女人!难道你就很好吗!朕看见你还恶心了呢!还说朕!简直是不可理喻,不可饶恕!”说着,怒极攻心的龙怀汜抬起手就要将文今夕逮起来。然后,只听得一声很长很长的‘吱’—— 龙怀汜额头顿然一黑。 文狐狸也是一黑。 四目相对。 从对方的眼睛里,两个人都看到了对方无比真诚的问候! 然,当这毫不掩饰外带粗鄙的问候刚完,床榻顿时轰然而塌,正站在上头方才还无限‘谁领风骚’之样的龙怀汜当即就朝着文狐狸的身上砸了过去…… 12章 别乱摸 “哎呀——,你猪呀!” 当他想吗! 文狐狸成了人肉垫子,龙怀汜倒是很不客气地用着,那上悬的点点嘴角,可不正是得逞的阴着吗? 没揍成,压死也凑活! 都说最毒妇人心,其实,到这儿,只能说,男人也很毒的有木有! 文今夕被压了十成十,肺里的空气拍是全都出来了,人成大字型,这一时半儿的,可谓是完全没力气了,只能说,龙怀汜摔就摔嘛,竟然还阴险不要脸地故意使上了暗劲,这一下来,文狐狸可不就成人肉饼了吗! 而对于龙怀汜而言,扳回一城,虽小胜,可是,苍蝇再小,那也是肉不是吗? 所以,龙怀汜的心情很好! 他慢悠悠地从文今夕的身上爬了起来,那样子,跟个土豪金似乎没什么两样。然而,他才刚一起身,脸上所有的笑意顿时都收了去。 抬头,窗户…… 夜风轻微地吹起纱幔,涟漪着一层又一层,月光透射,别样地美好,只是,如果能忽略站在那里的人就更好了…… 龙五? 龙怀汜皱眉,不过,很快就将所有的情绪都收了起来。然而,他低调了,文今夕可是要毫不客气地地主翻身了! “龙五,将她给朕丢出去。” “是。” 话落,只见得一道黑影咻过,龙怀汜就从文狐狸的身上给丢了出去。什么是十年河东,什么是十年河西,对龙怀汜而言,可不就是现在吗? 别人成了他,连带着他所有的一切都被接收。 苦逼的是,还被自己的侍卫给‘打’了…… 这什么味道,即使不是苦的,但肯定也不是甜的! 文狐狸坐起身,动了动腰,抬了抬腿,顺便还扭了扭脖子,恢复过来之余,眼睛朝着龙怀汜就白了过去。 “下手还真重。” “你轻?” “有点谦让精神好不好,实质不一样,待遇能一样吗?” 龙怀汜听了眼神飘闪,他当然听懂了,这货,不就是在说她是女的,他是男的,要谦让吗。 不过,龙怀汜心里则阴暗地道,没打断你的狗腿就算不错的了! “还是,你还想打?” 文狐狸满满无耻嘴脸,有了帮手就是不一样了。而这次,龙怀汜选择彻底沉默……他还没白痴到这地步了,明知是挨揍的份,还死不要脸地把自个儿的左右脸都给贴上去! 文今夕见了也不再说什么,转而就朝着一直面无表情的龙五说道:“怎么样了?” 龙五不说话,直接将手里的东西提了起来。 黑袋包裹着状似圆形的东西,无形中,让人有种阴森的错觉。眼见,有液体自袋中渗出,渐渐地,三两滴落在地。 啪!啪! 在突然安静的氛围中,显得是那样的清晰,洞彻耳膜。 那是——血。 鲜的很,艳的绝! 龙怀汜挑了挑眉。 文今夕则站起来拍了拍,龙目轻轻斜视,用着龙怀汜的口吻淡淡就说了道:“朕可不希望因为你的愚蠢而让人看了笑话。” “……” 好吧,文今夕赢了。 这话,绝对像是龙怀汜会说的! 此刻,龙怀汜哪还不明白这袋子里装的是谁的脑袋!也难怪,他刚才一直没感觉到龙五在附近,原来,是被这个女人命令去干这事儿了!不自禁地,龙怀汜深深看了一眼文今夕。 奈何,文狐狸分外煞风景地撩拨了一下头发,高傲而藐视性地瞥着龙怀汜,自恋地完全不知东西南北地说道: “可是被朕的英明神武给迷住了?也难怪,朕的绝世英明绝对不是你这个丫头所能想象的。不要这么看着朕,也千万不要爱上朕,不然,你会受伤的。因为朕的心太大了,不可能只有你一个女人的。” “……” 龙怀汜听的完全惊呆中。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而且,那还是他的脸! 果然,用别人的就是不花钱! “白痴!”最后,龙怀汜只能甩他一个大白眼以此来表达自己对文今夕全家人的亲切问候! 感慨完了,反正,龙怀汜这点人身攻击也完全算不了什么,小水滴与大海的区别实在是让人难以提起半分兴趣。 “走吧。” “朕,……,咳,我要换件衣服。” 刚走了一步的文今夕听着顿时转过了身,当下,朝着龙怀汜的身上就上下瞄了去,“怎么?衣服不好看吗?打了这么久,又没破,又没烂,我觉得挺好的呀,起码,还是性感十足。而且,最重要的是,够凉快。” 文今夕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而龙怀汜听的则眼睛里都要喷火。 狠狠地瞪了瞪! 文今夕作罢,耸了耸肩,随意道:“好吧,你换吧,不过,快一点哦,朕讨厌等人。” 这个‘朕’字,她倒是说的越来越顺溜。 说完,文狐狸就潇洒地作势要走。 然而,两步之后,不想文狐狸突然又停了下来,那斜视的眼神淡淡地可是一点也不友爱,而这顿让正找衣服的龙怀汜吓了一跳。 “又怎么了!” “没有,只是想告诉你,换衣服归换衣服,可千万别乱模哦——”散漫的语气与空气同在,然,这话中的味道,可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 “……” 轻笑着,文狐狸走了。 而龙怀汜站在原地,只觉得风中凌乱…… 如果文狐狸还在,他真想大爷的敬她一句,‘就你这身板,朕还没到饥不择食的地步呢,臭女人!’ 奈何,机会是不等人的,这句话,龙怀汜只能先放着以后再找机会还给文狐狸了! 出了妓院,龙怀汜才发现这间是整个京城最大的青楼,当那冷艳无情的火海吞噬这一切的时候,被深红映衬下的龙怀汜的表情似乎有那么一瞬的闪烁。文狐狸看到了,然后,也无视了。 她还嫌自己知道的不够多吗? 回去的路,在星光与烛光中交辉。 很快,龙怀汜便发现了不对,“这不是去文府的路。” “谁说,我们要去文府了?” 笑着,文今夕不知又从哪里拿出了一把扇子,只是,看那样子,比之之前的那把显然档次要高了许多。龙怀汜不无恶意地想,这一定是这个女人从某个睡的像死猪一样的男人身上顺手牵来的! 不去文府,难道…… 脑海精芒闪过,心神剔透的他俨然想到了什么。 下一秒,只听的文狐狸摇着扇子,摇头晃耳间,很是一番书生秀气的做派,然而,说的话,却端的十足语重心长,发自肺腑,而又邪气四溢。 “哎,其实,我想揍她很久了。” “……” 17章 能闭上嘴就更好了 18章 侮辱了这个字 刺杀,在绝对的皇权面前,这是罪无可恕,诛九族的事情。 负手而立高楼,悠悠品茗香茶,隐约间乍看见那一幕的一刹那,文商隐当即怒不可遏。不管是谁,在他的府中做出这样的事,不论事情结果成败如何,他这位太师都难逃干系!不得不说,那背后之人着实阴险的很! 狠狠砸了那杯名品,文商隐迅速带人赶往。 他想到过结果,可是,当船只慢慢靠近,映入眼帘的一幕之时,他错愕了。那样的结果,显然,完全不在他的意想之中! 到底怎么回事?! 毕竟人老成精,站在天子面前之时,文商隐已经收敛了脸上所有的心绪,“老臣救驾来迟,求皇上恕罪。” 字字铿锵,不卑不亢。 当听了,只觉得是无比的忠心与诚恳。 可是,当小狐狸对上老狐狸,说出来的话,说是真,那简直就是侮辱了这个字。 满船狼藉,甲板上则草草收拾了一下,血依旧,仿若是在昭示方才的惨烈与狰狞。而此刻,搬上了椅,搬上了桌,亦搬上了茶,小狐狸正坐喝茶,看也没看老狐狸一眼,端的那是一派高深莫测,高高在上。 “太师,你不觉得,应该先给朕个解释吗?”说着,文今夕慢悠悠地吹了吹茶面。 这调? 垂眸的文商隐微微一恍惚。 在龙怀汜身边侍奉这么久,龙怀汜说话的语气与神情可说是很是清楚。可是现在,现在的这个情况,只能说,似乎有些跑调了? 然而,这样的心绪并没有牵扯文商隐太久。毕竟,他现在要应付的可是诛九族的大事! “老臣并不知这些贼人从何而来,也不知是怎么潜入府中的,让皇上受惊,老臣实在是罪该万死。此事,老臣定当彻查到底,将那幕后指使之人挖出来,请皇上给老臣这个将功抵罪的机会。” 说着,跪着的文商隐就拜了下去。 小狐狸只是笑了笑,没叫人起来,也没说准了人家的提议。吹凉了茶,慢悠悠地喝了一口之后,她才漫不经心地说道:“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太师,你说朕如何能信那个幕后指使之人不是你呢?” 文商隐一震,万万没有想到‘龙怀汜’会这般说话。 当下,他抬起头,一脸严肃刚毅,忠心义胆地回道:“老臣一片赤胆忠心,日月可鉴。如果老臣真的有所图谋不轨,又怎会在自家府中对皇上不利呢,如果事情败露,老臣岂不是怎么都逃月兑不了干系!” “是啊,可是,难道这不是一记反其道而行之吗?” 春风溢满的笑,在这朗朗晴天下是那样的好看,可是,在文商隐的眼里,却是那样的阴寒,一直寒到了心骨。 今儿个,到底是怎么了? 难道,皇上是要动他们文家了吗? 心头念头一起,文商隐整个瞳孔便是急剧地收缩而起。 “皇上!请皇上万万不可轻信他人谣言,老臣对皇上的忠心,难道皇上还不知道吗!皇上……” “呵呵呵……” 散漫轻挑的笑声犹如一股凉风平地而起。船上,那陡然凝聚的压抑顷刻间被一拍两散,连带着,还有文商隐的慷慨激昂! “皇上?” 文商隐微愣地看着正抚着额头轻笑的文今夕。 他完全吃不准这到底是怎么了! “呵呵呵……” 单手支着额头,笑过之后的文今夕依然嘴角淡淡地噙着,她看着文商隐,眼里,分明是那样的清晰。 可是文商隐,却一点不这般觉得。 今日的皇上,怪的让他心慌! 完全拿捏不准! “太师,朕跟你开个玩笑而已。” 随着湖风的话,说的真的很随意,一如这个人给人的感觉。文商隐紧紧提着的心骤然轻松。可是,还是觉得哪里太怪! “太师对朕的忠心,别人不知道,朕难道还不知道吗?只是,今日在太师府,这些人能这般轻易地进入太师府,明目张胆地对朕行刺,太师,这不能说你的责任一点也没有吧?” “老臣知罪!” “朕觉得西北边境这几年也安定了许多,华将军也该回来好好修养修养了,您说是吗,太师?” 话刚落,文商隐猛地抬起了头。 那方,文今夕端着茶,自顾地喝着,那神情,那动作,无一不透着风轻云淡,一身飘渺,好似,刚才那话并不是出自她的口中一样。 这话锋,转的实在是太快! 快的让他一点防备都没有! 早就知道皇上有意要动西北边疆将领,虽还没在朝堂上开诚布公,可是,一方面也是因为凤相那一派定然会弹劾,而他,表面上可是一直都是中立的!这次的事情,难道是皇上的有意而为之,拖他下水吗! 文商隐目光不禁朝着那些还站着的黑衣人看了去。 心底,瞬然一暗! 刚才的想法越发成形! “皇上,恕老臣斗胆,这些人是……?” 听了文商隐略带质疑的语气,文今夕只是一笑而过,茶,早已凉了,而她把玩着却是一点也没有放下来意思。 她当然想的到文商隐在想什么。 只要不是个傻子都知道。 “没有饵,哪有鱼,鱼目混珠,太师自然也听过。当然,如果太师认为这是朕玩的把戏,朕也不想解释什么,反正,朕今日在太师这里被行刺了。你说是吗,太师?” 近乎无赖般的话,让文商隐顿时震动。 他都有些吃不准这话到底是真,还是假了! 但是有一点,他很清楚,那就是今日,当今圣上确实是在他这里被行刺了,而他,必须得买这个账! 下时,文商隐突然全身气息一变,若说刚才他赤胆忠心地有些虚伪,而现在,他则是大义凛凛地让人一亮。 “凤将军久经沙场,为国操劳,殚精竭虑,老臣认为他是时候该退回来享享清福了。” 这话一出,文今夕摇着扇子,眼尾顿时慢慢挑了起,嘴角,不是笑,又是什么呢? 18章 肥是肥了一点 到最后,文商隐也没看出这到底是一出真戏,还是,一场假戏?但是,看出来又如何呢,结果,还能是不一样的吗! 都说无事不登三宝殿,唯独这样的事,文商隐掐指难算。因为,他想到了开头,可是,却怎么也想不到结局! 事后,文锦瑟经大夫诊断——红颜已毁,药石无医。 那一刻,让人都不禁为之刻骨铭心的凄厉惨叫瞬间洞穿整个文府。 不得不说,欠文狐狸的债,收的利息可真是够高的。 接下来,文狐狸将龙怀汜接回宫中的过程就显得简单的多了。比起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这等绝句,皇帝要人,谁又能不给,更何况,还是刚刚被君王将了一军的人! 这是**果的威胁! 且是,抗议无效。 走的时候,文狐狸很傲娇地对龙怀汜上脸,她说,‘如何?’这货分明是在给自己长脸。 几日下来,龙怀汜又怎能不知。 并肩而行,他目不斜视,清冷无双,丝毫不给面子,甩过去便是这几个毒字,‘我可没你风骚。’ ‘……’ …… 一段插曲就这样过去,然后,龙怀汜被文今夕带入宫中的消息则如神驹长了翅膀一样,嗷嗷地就冲了进去。 结果,可想而知。 后宫的一窝女人们——‘疯’了。 …… “你打算如何安置朕?” 御花园,龙怀汜负手而立,身姿挺拔地看着远处,大有一方豪杰的风范。当然,如果能忽略他的外表与内心之间的异性相斥就好了。 石亭,文今夕埋首正画着什么。 手里在忙,可是,耳朵可不忙。 “你想怎么安置呀?”文狐狸完全吊儿郎当地如空气随意。 龙怀汜听了则完全没有表情,到底是接触多了,抵抗力自然是越发见涨了!“你既然敢将朕接来,自然都想好了不是吗?” “这不是让你过来一起想嘛。” “你确定要这样说?”满池荷花,蜻蜓立上头,龙怀汜闻言挑了挑眉。 “哈。”手上笔峰轻转,那弧度,好似一根尾巴一般。文狐狸没有抬头,笑容却是溢满,“如果我真确定这么说,你岂不是要直接跳过来掐死我?” “是又如何?”男人承认的大方,当真是面不改色,理所当然。 “哟,那幸亏本小姐聪明无双,无双聪明,早已想好了对策。看来,您老想动手还得再耐心地等下一个机会了,不过,我想我是不会有机会给你发飙的。因为跟文老头说的是让太医院的太医们给你瞧病,所以,你就安心地待着吧,其他的,有我呢。” 文老头? 龙怀汜嘴角一撇。 再听文今夕那一句‘其他的,有我呢’,龙怀汜的心里顿觉一阵怪异。那种口气,像风一样随意,轻飘地无形,可是,似乎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比之阴雨天中,他人为你撑起的一把伞似乎还要差上一些东西,而龙怀汜无法言喻。 “如果太医们瞧不好,难道朕要一直装傻下去?” 这个问题,龙怀汜想了很久。 因为,他发现自己在这个问题上很吃亏。 因为,太医们根本就瞧不好,他又没傻不是!傻不傻,还不是要这个女人一句话! 本身已经矮一大截,却还要加上一个傻帽,不说在文今夕面前如何,就说在其他人面前,龙怀汜都双手抗议。 就像文狐狸说的,在聪明人面前,装傻可不是对着太阳一个劲地傻看就行的。而龙怀汜显然没有这样的节操! “你有这样的坚强意志?”文狐狸笑问。 龙怀汜隐隐听出了一些其他东西,他没应。 “放心好了,你想傻下去,我还不干呢。没事挺正常的,谁会吃饱了撑着装傻玩。这不是犯贱让人欺负嘛。” 龙怀汜似乎看到了希望,虽然文狐狸的话粗的让他眉头微皱,可是,这理儿,他还是很喜欢的。 不觉,眼前的这一片荷花池格外的入眼。 正待他想问何时不傻时,文狐狸的一句废话顿时就掐的他晴转多云,多云转雷暴! “等时机成熟了,自然就不会让你傻了。” “……” 唰! 龙怀汜猛地一下就转过了身。 “时机成熟?”一字一顿,傻子都能看出来此人现在生人勿近。 “是啊,不然你说呢?”懒懒地随意,文狐狸当下笔锋一收,她的眼睛随即眯了起来,是笑,她老人家的样子显然很是满意。“难道,你想现在奇迹突然就降临你身上?哪里会有这么好的狗屎运,说好就好,这不是当别人都是傻子吗?话说,天底下哪有这么多的傻子让你骗。”说着,一抬头,正对龙怀汜的瞪着两只眼的大脸,文狐狸顿时惊了一下。 这货什么时候站在这里了? “呵呵,打个比方而已。别介意,别介意。” “哼,不要以为替朕做了一件事,就可以在朕面前放肆。惹恼了朕,朕一样可以先动手!”揍你! “知道了,不就是威胁嘛,意思一下就行了。反正,从我的一只耳朵进去,就会立马从另外一只耳朵出去的。留着点口水,别这么浪费。” “你!” 旁门左道的口上功夫,龙怀汜绝对占不了好。要揍人的冲动顿时扬在手上。文今夕倒也不慢,拿起方才用过的笔就点在了龙怀汜要狠狠扁她的手上,迅速说道:“冲动是魔鬼。” 这一刻,龙怀汜想哭,又想笑。 这个女人,变脸的真不是一般的快。 气氛瞬间改变,似乎好的不行? 清风荷花池,那硕大的荷叶群有一下没一下地连绵摆动,偶有荷苞粉露,只道是那万绿里头一点红。 “这个是什么?” 龙怀汜收回要扁人的手,傲娇地放在身后,然后一个侧身。 文今夕也没理会,一坐下,径直就说道:“我需要人手去找它。” “找一只猫?”龙怀汜酷酷地瞥了一下。 “肥是肥了一点,确切地说,是只会说人话的肥的不能再肥的肥猫。”龙怀汜的表情明显变了一下。 会说人话的猫,这确实足够人去讶异。 “我找不到它。”文今夕伸出手在画上很轻很轻地模了模,文狐狸的样子似乎有些念怀,还有,一种很难言喻的羁绊。 龙怀汜看不懂,而且,也不需要懂。 “与朕何干?!” 听着,文狐狸却笑了,她抬头,此刻,连眼睛里都是笑,这个笑很坏,很邪,很混蛋,“如果我说,我们要换回来还得靠它呢?” “……” 19章 别被你的女人干掉了 匪夷所思的灵魂互换,匪夷所思的——一只猫。 如果不是先有前缀,龙怀汜定当文今夕又在放p! 脸上闪过n多情绪之后,龙怀汜还是略显迟疑,没办法,谁叫眼前人的人品着实是差的离谱! “当真?”龙怀汜危险地眯了眯眼。 “不然呢?拿这个骗你又没有银子捡。” “哼!” 还银子!只不过干了一件理所当然的事,就讹了他一万两!难道,第一个那样提议的不是她吗!怪不得一开始那样积极,态度这么好,他还以为是脑袋突然抽筋打死结了,原来,不过是早有打算!文太师啊文太师,被朕这般算计,怪也只能怪你生出这么极品的怪胎来! “你应该知道欺骗朕的下场!” “知道啦,不就是诛九族嘛,十族都随便啦。” 明明是那般严肃的事情,可一到了文狐狸的嘴里,立马就像是钢条进了熔化炉里一样。 ——完全没形了。 “文家的祖先若是听了你这番话,一定爬也要从棺材里爬出来掐死你。” “哈,真是好冷的笑话啊。” 他们敢爬出来吗?文今夕暗笑。 “我找不到它,所以,只能靠你了。” “难道找它还得暗地里来?”龙怀汜不愧为一国之君,得意君王,文狐狸不过是简单一句话,他就立马从中窥伺出了许多问题。 虽然那个时候在扬州不过短短几日,可是,他也或多或少地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东西。这个女人,别人都当她是傻子一个,可是,谁又知道这个女人在扬州混的那叫一个天上人间! 不错,的确是混! 若不是亲眼所见,谁又会信! 换做是他,自然也一样无法相信! 她说找不到那只肥猫,也就是说,她早已找过了不是吗——用她手上的那些人。 更何况现在,她又是帝王(虽然是冒牌),世间,还有谁比她权利更大,不说找只会说话的猫,就是找只会飞的猫那又如何。 当然,前提是,有这样的猫存在。 既然,她不能用手上的这个权利,那就是说…… ——她根本就不能那样去找! “是啊。就因为不能贴皇榜似的满大街嚷着让全世界都知道,所以,只能悄悄地进行。虽然,那样的办法是很快,那个家伙一看也会立马知道,可是,这样就是不行。”因为她完全没把握现在那头家伙的状况究竟如何!若是活蹦乱跳还好,可如果是缺胳膊断腿也成了白痴呢? 这完全有可能! 因为她都这样了不是吗! 更何况那头只知道吃的死胖子! 在没有确定之前,她不能冒这个险,怀有恶念的阴灵们可都盯着呢,尤其,是他! “难道还有人在找它?” 龙怀汜锐利的感觉让文今夕吃惊,一看文今夕那一闪而逝的眼神,龙怀汜已然心里又有数了。 “一只会说话的猫,奇特倒是奇特了些,不过,在朕看来,更多人会认为它是只妖怪。虽然朕不清楚它有什么用,可是,既然你这么说了,朕现在也只好信你一次了,毕竟是在一条船上,希望你没骗朕,不然,朕就……” “诛我九族嘛。” 文今夕白着眼抢了道。 “说了又说,你就不会换个词吗,真的是。” “朕喜欢。”龙怀汜傲然地撇过了脸。 文今夕也不管他,直接就说道:“既然你清楚了,那么,也是时候看一下你的诚意了吧。” “唔?”龙怀汜冷酷地给了一个斜眼。 “别装了,别告诉我,你没有其他暗中势力?本来,我是想让龙五干这事儿的,结果,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知道了。龙五手上根本没有暗地里能动的人。所以,没事的时候,我就在想,你的那个能动的人到底在哪里?” 龙怀汜听了眯了眯眼,这次,则是正视文狐狸。 他早该想到了不是吗? 这个女人怎么可能不想着法子挖空他的秘密,这样,才能在以后更有底牌不是吗! “不用这么看着我,难道,你就没在扬州动什么手脚,打算背后阴我一招?”文狐狸冷笑。 两个人都是黑货,这已经毋庸置疑。 “哼,不是没事的时候就在想,是有事的时候,也在想吧。”比冷笑,龙怀汜更胜一筹。 文狐狸听了两手一摊,“多想想,有益大脑健康嘛。” “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说着,龙怀汜突然上前一步,随即朝着文狐狸就俯下了身。 文狐狸微微一愣。 不想…… 龙怀汜的手径直伸向她的腰际,然后抓起那块龙纹玉佩就起了来。 “真不知道你是不是女人,竟然一脸害臊都没有,难道让一个男子这么靠近都没有任何反应吗?” 说完,龙怀汜就将手里的玉佩扔给了文今夕。 “让龙五拿着这个去西城庙,他知道该怎么做。” “原来如此。” 文今夕拿着玉佩,若有所思地笑了。 “我是不是女人,你还不知道吗,如果不是女人,胸前又怎么会有两团肉呢?” 龙怀汜觉得自己跟这个女人扯到这个话题简直就是自寻羞辱,因为,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是女人! “皇上?” 就在这时,风中忽来徐庆的声音。 入耳一刻,龙怀汜负在背后的手顿时放了下来,随即,抬头45°,认真地望着蓝蓝的天空飘飘的云…… 文今夕看着无奈,她突然觉得,龙怀汜其实真的好像傻子…… 当然,她不能说,因为,她觉得她如果这样说了,龙怀汜要掐死她的事就会立马付诸行动,没的商量…… 很快,徐庆的身影便在五米开外出现了。 此刻,文狐狸已经是摆好了动作,自顾地欣赏着手中的画作,她没抬头,只懒懒问道:“何事这般慌张,朕不是说了吗,没事儿别来打扰朕的雅兴?” 听不出喜怒。 徐庆稍稍松了一口气,而乍看一个看天,一个看画,不得不说,徐庆第一眼的感觉便是好生怪异。 谁叫这两人,一个是天,一个是地呢! 都说美女配野兽,可是,这傻子配天子,这又怎么能配呢? 迅速收了不该的心思,徐庆急忙将事情给说了,“回皇上,皇后她从马上坠下来了!” “死了没?” “啊?”徐庆当即傻了一下。 这意想不到的话,确实犹如突来的一记闷棍,敲的徐庆一时都回不过神来。连着那认真看太阳的龙某人都不禁晕了眼。 这女人,嘴巴好毒啊! “没,没死。” “要朕过去看吗?”文狐狸说这话的德性就不用说了。反正,徐庆徐公公已经完全是不在状态了。 “是,是。” “那就前面带路吧。” 今天,文狐狸竟然这般好说话,徐庆顿时高兴的不行,本以为皇上又如前几日一样不见任何嫔妃,可没想到……,果然,皇上还是在意皇后的。 龙怀汜自然没有跟去,要他不看太阳,改看房顶吗? 文今夕将龙五留了下来,临走前,狐狸看着龙怀汜笑了,那是勾在嘴边的笑,怎么看且是怎么坏,她启唇,无声几字,龙怀汜看到了,一开始的不以为然,到最后,他只能这般谢文今夕,以及她的八辈祖宗! 她是乌鸦嘴吗! 而文狐狸说的那几个字则是—— ‘别被你的女人干掉了……’ …… 24章 你我还分彼此? 夜色,烛光,晚餐。 但是,与浪漫这个词无关。 当文狐狸指着龙怀汜一起坐下的时候,徐庆虽然对二人的关系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设想,可是,当看到文狐狸这般自然指示的时候,他还是不由自主地愣了一下。 与君王同席,这…… 徐庆不觉深深地朝着龙怀汜看了一眼。 至少,这对徐庆而言,这种事情实在是太过稀奇了一点。他不禁想,这个四小姐,当真是个傻子吗? 因为,即便是傻子,这傻样似乎也太与众不同了一点! “你们都退下吧。”狐狸自己动筷,顺道说道。 徐庆听言,顿时回过神,看看文狐狸,又朝着龙怀汜看了看,很快,他有点犹豫地回道:“皇上,四小姐这儿……” 话没说全。 止步为此。 但是,就是这种调调,才能将冒犯的话隐晦地完美不表达出来。徐庆的意思很明了,要是他们都走了,他怕龙怀汜这个傻子四小姐生活不能自理! 文今夕哪能听不出来,却是眼都懒的抬一下,拿着筷子轻轻敲了敲瓷盘,径直说道:“朕好像说过,朕不喜欢说话再重复一遍。” 说着,懒懒地伸筷去夹瓷盘中的东坡肉。 话刚落,徐庆当即一下心惊地垂下了头。 不是说他人声音有多重才能显示出他的愤怒与不快。有的时候,越是这种漫不经心与慵散的语调越是会让人心生俱畏之意。 更何况,伴君如伴虎,徐庆比谁都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是奴才多嘴了,奴才这就告退。”说完,徐庆朝着一众伺候的宫女太监使了个眼色。 很快,偌大的房间便只剩下了文狐狸与龙怀汜两个人。 文今夕完全不把自个儿当外人,闲然地享受着这一切。如果不是因为有某人的存在,她绝对会做到饭来张口这种高度残废境界的。 龙怀汜看着她,却是一筷未动。 时间一长,饶是文今夕脸皮比别人厚一点也有些难受了。 “看着别人吃,就能吃饱?”说着,夹起一块东坡肉就塞进了嘴里。 “难道,你不觉得该说些什么?”龙怀汜明澈的眸里微微眯了一下,这个男人,无论何时总能给人一种冷酷不苟言笑的感觉。 “说什么?”文今夕没抬头,嘴里未消失的肉让她有些口齿不清,可是,她手里的筷子已经又在进行时了。 “下午。” 龙怀汜简单俊酷地抛出了两个字。 “下午?” 筷子上带着战利品,文今夕笑看着龙怀汜无比纯洁善良地眨了眨眼睛,然后,筷子一伸,战利品入库,随即,悠悠,“什么下午?” “你觉得在朕的面前装傻有用吗?” “也是。” 文今夕承认的大方,但是,话锋突然又一转,她眉目顿挑了起,“可是,这可是我的秘密。” “你我还分彼此?” 本想说都是一条船上的,还分什么彼此,不想,一出口就变成了这样。龙怀汜脸色顿时不自然了一下。然后,他能想的到是,随即便招来了文今夕懒懒的看白痴的眼神。 “我们又不是两夫妻,当然要分。再说,那些是两夫妻的,那也是各自都有秘密的。难道,你想说,你的那些婆娘们的秘密,你都知道?” 婆娘们? 狗嘴里,自吐不出象牙来。 龙怀汜眉头微皱。 “是吧,若是都知道,才见鬼了。” “你真不说?!” 龙怀汜可没忘记他所看到的,那时,他分明只看到这个女人什么都没做,但是,那个贱人就那样平白无故地死了? 没外伤,更不用说内伤。 因为,这个女人的嘴里虽毒,可是,内力却是一点都没有的! 但是,云嫔那个贱人是真的倒下之后没有了气息了! 她,到底是什么死的? 被这个女人的一张嘴巴给说死的? 呵!龙怀汜冷嘲,若真是这样,这个女人岂不是早就爬到他的头上去了!那双眼睛? 龙怀汜猛地想起。 不错,就是眼睛,他记得这个女人抬起头来时,眼睛的颜色好像是…… “盯着我干嘛?难道,看上本姑娘了?”娇媚地抛了个媚眼,下半句的不正经瞬间将龙怀汜的思绪所打破。 他黑了脸,很不客气立马回敬,“眼睛瞎了才会看上你。” 听了龙怀汜的话,文今夕当即长松了一口气,紧接着,煞有介事地说道:“那就好,不然,我还不知道怎么忍心回绝你呢。” 这个女人又在转移话题! 不知不觉,龙怀汜后知后觉,再回过神来,文狐狸是又在吃了。 “朕记得,那时候,你的眼睛上好像有个图案。” “然后呢?”文今夕一点也不鸟龙怀汜,而龙怀汜想从文今夕的脸上看出些什么,这实在是有些考验了。 “朕总有一天会知道。” “笨蛋才会让你知道。” “你承认了?”龙怀汜轻勾起了面皮,眼里,一片浅露得意。文今夕顿时反应过来,然,她老人家道行高深,这点露陷,实在是算不了什么。 “别忘了,这是你的身体,可能是我这个外来客突然造访,然后,引起的一些莫名反应?” 文今夕说的很慢,盯着龙怀汜。 龙怀汜一愣。 即使表情只是一个瞬间,文今夕也能看的到。她知道,不管她是不是胡说八道,反正,暂时是没事了。 因为,龙怀汜不管愿不愿意,他都要接受这个无耻的忽悠。 “你觉得朕会相信?” 文今夕无赖地两手一摊,嫣然反问,“不相信又如何?反正,我只有这个解释了。这么想抓住别人的小辫子,这可是不对的。而且,这也是很伤我们的感情,……” 龙怀汜眼睛一瞪。 文今夕瞬间改口,一脸严肃,“合作的感情!” 嘴巴太溜了,看来也是一件不好的事。 “不好意思,占你便宜了,先干为敬。” 龙怀汜到底是什么信息也得不到,就凭文今夕的这张嘴,想撬开,这不是难了一点而已,而是很难! 所幸,龙怀汜也不问了,拿起筷也吃了起来,却道:“徐庆已经怀疑了。” “要不要……”文今夕很正经地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龙怀汜看白痴地甩了一下文今夕,连着筷子进口的动作都停了下来,“你来真的?” “我随便呀,反正是你的人。”一听就是假的。 “还要我继续装下去?” ‘傻’这个字,尊贵如龙怀汜可不轻易说出口。 “谁叫你没这个天赋装不了呢,除了花痴一样两眼瞪着太阳,其他的,什么都不会。” 难得,龙怀汜什么也没有反驳,心然所在入定地喝着自己的汤。因为,他知道文狐狸接下来要说什么,而他,也很乐意听到这样的话。 …… “如——你——所——愿。” …… 25章 小气的男人是没有女人喜欢的 所谓合作精神,就是在公平公正公开的前提下,以绝对奉献的高尚情操为准则,牺牲自我,成全他人,做到不占对方一分,不损对方一厘,遇到危险时,宁愿自己先跳崖也要先给对方垫背的让人望而兴叹的优良品性为基石所进行的一种…… “脑残行为。” 龙怀汜喝着茶,极为冷酷地泼下一记冷水。 那正奋笔提书战斗中的文今夕不觉手下一停,抬起头,眨了眨眼,又挠了挠头,最后,还略带几分不好意思地腼腆地笑了笑。 “也是,这么高尚的事情也是要看人的才对,把你高看了,真是不好意思啊。” 滋—— 龙怀汜端茶的手顿时狠狠地一收,茶杯当即痛苦地发出了无奈的声音——你们有矛盾,为什么受伤的却是我! “你要写的就是这些废话?” 文今夕听着很无辜地回道:“本来不是废话的,你一说,我一想之后,突然发现好像是这么一回事。谁叫,我没有将合作对象的品德考虑在内呢,失策失策,真是不好意思,浪费大家时间了,我马上重新写一份。” 句句都是带脏的,好损! 却难得,龙怀汜只是冷冷地扫了她一眼。 那目光,当真与看一只动物差不多。 当然,如果他现在能弯腰射箭就更好了! “有这个必要吗?”龙怀汜闲然地一手持着杯盖拂了拂青绿茶面,表情,冷面高深。 那头,红烛映衬下的文狐狸笑容比之则是无比的淳厚老实。 “那当然,都说口说无凭,立字为证。现在本小姐从事的又是如此高风险的事情,自然这是要为以后的退路打算好,不然,到时候‘死’字都压到头上了,而我还在那里跟人喝茶聊天畅谈理想呢。” 说着,文今夕又在疾书什么。 俨然,这家伙早已将什么都想好了。 不然,哪能写的这么顺溜! 龙怀汜当也没看到,他倒想看看这个女人又在玩什么花样!当即,他还是忍不住甩下一句风凉话。 “你最好别忘了什么。” “放心,漏了可以再补充嘛,本小姐的命也是很金贵的,说起来,我也怕你来掐死我呢。” 瞬间被搓到了痛点! 不知从何时开始,这句‘掐死你’已经变成了龙怀汜很不快的三个字。而文今夕还好死不死地老是提起。 自然,山无棱,天地合,她不是故意的才怪! “好了,你看看哪里有不对,大家同坐一条船,凡事都好商量嘛。”说罢,文今夕将拿起写好的白纸黑字就提到了龙怀汜的面前。 那厮,却淡淡抬头,目光淡淡,泰山不动般地依然闲庭喝茶状。 很明显,这家伙就没打算伸手去接! 文今夕挑眉,都是鬼一样的人精,哪轮得到将话说明白呢。接下来,文今夕也不说什么,直接将手里的白纸黑字就在龙怀汜的跟前给摆正了开来。这样,那家伙既不用自个儿空出手,也能看个一清二楚。 “要我读吗?” 看龙怀汜那占她一风的德性,文今夕不觉挑了挑眉,拉长了怪调。 “朕没瞎。”龙怀汜轻泯茶,姿态端的那是杠杠的。 文今夕听了,也不说什么,就这么点‘脾气’——不够看! “拿近点。” 龙怀汜明显的‘小人得志’呀。 文今夕目光斜去,双手一抖——依了! 何为三十前河东,三十年河西,农民斗地主翻身当家作主呢?此刻,龙怀汜倒似乎有那么一点这个意思了。 刺猬突然变成了温顺的狗,这种感觉,自然是妙极了。 漫漫地一眼扫去文今夕写的所谓‘合作协议书’,本也是打着随便看看,随便挑挑刺,随便给几句冷嘲也就算了的,可是,令龙怀汜没有想到的是,才略过第一段的长篇废话之后,接下条款第一条的时候,寥寥数字,可是,他这位九五之尊却不得不对文今夕这个家伙咬牙切齿的深深表示一下—— ——这个女人,脑子里都是是茅厕里的厕纸做的吗! 除了垃圾之外,还有其他的吗! …… ‘第一条,为了更快,更高,更好地完成目标,乙方所进行的一切花销都由甲方负责。’ …… “凭什么?” 龙怀汜淡漠地端着高贵姿态。 文今夕浅笑和气,柔柔解释:“因为你是老板。” “……”如果这也算拍马屁的话,龙怀汜勉勉强强算是接受了。可是,这并不代表他会接受这样的白痴条款。“你没钱?” “你比我有钱。” “既然是双方合作,难道不该两个人平均分摊。” “小气的男人是没有女人喜欢的。” 文今夕缓缓说道,那语气,那姿态,端的那叫百分百的儒雅与语重心长。当下,龙怀汜顿时很舍得地抬起了头。 目光很冷。 然而,文今夕很抗寒! 就这样,一个散发着冷气,一个无视着冷气,然后…… “准了。” 冷气一下子消失无踪。 文今夕眨了眨眼,这就完了?难得她还有一大堆的经典废话来完美地演绎一场辩论呢。说是合作,平均分摊费用自然也是应该,可是,也要看清楚合作的对象才行吧!要她出?笑话!把家底露光,然后让他来抄家吗!她又不是纯种白痴,想的倒美丽! “皇上,果然英明。”人家都这么‘爽快’的答应了,说句好听的,也是应该的。 …… ‘第二条,甲方家大业大,乙方只管好自个儿的这张脸,其他的,则一概不管。若超出乙方职责范围之外,则需另外加钱收费。’ ‘第三条,甲方婆娘太多,乙方虽有义务跟她们风花雪月,可是,若是哪个臭娘们给脸不要脸,硬要霸王硬上钩,乙方则有权先斩后奏,后果,当然那些臭娘们自付啦。’ 龙怀汜的目光已然又有些不对了。 可文狐狸却似乎一点也没有要善解人意的意思。 ‘第四条,双方在各有秘密之下,不得擅自八卦,想知道秘密,各凭本事。’ ‘第五条,甲方在未得乙方的允许下,不得与一切男性生物发生任何带有目的性的关系,当然,恶意的风骚以达到刺激乙方也算。’ 一目了然,瞬间冰封十里之势。 “你觉得朕会答应?” 寒气肆意,如北国腊月之寒风之莅临……,文今夕不禁也一下哆嗦,这男人,属冬天的吗! 下秒,文狐狸却是脸色一正,肃然说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说了这是协议嘛,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万事好商量。再说了,你是天子,对于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来说,退一点当真是无上的宽容。 本着共同进步,共同解放的目标,我这也是为了大家好。 有点束缚力在这里,大家也会更加自律自省自勉不是吗?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用你的身体去宠幸你不喜欢的女人,或者是男人,你愿意吗? 当然,如果你去上一个女人,或者是被男人睡,我当然也不肯啦。所以,这就是在良好环境下所营造的约束力……” 噼里啪啦的,龙怀汜只看到文今夕嘴巴奇快地动着,然后……,然后他也不知道是怎么鬼使神差地接过玉玺,然后,又是怎么地鬼使神差地一把按了下去…… 他似乎还隐约看到条款上什么免死金牌…… 到最后,他才反应过来——这个协议,他还没看完呢! 等的他想看清楚的时候,文狐狸笑眯眯地早已收了起来! 他,到底是做了什么? …… 26章 要不要这么装b 紫竹苑,这是龙怀汜自个儿要求的住的地方。文今夕当然不会留他一起过夜,难道,她还嫌他不够高调吗? 若是再来这么一招,明天,呵,只怕用不了到明天,太师府的傻小姐侍寝的消息就要嚣张地漫天狂舞了! 这样自毁前途的事儿,可不是她文今夕的风格! 然,让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第二天,有关太师府傻小姐被圣宠的无聊事儿还是嚣张到爆地四处吹起如烽火潋滟! 千算万算,到底还是露了一算! 迎着早晨的暖阳,抬头45°,文今夕不觉眼睛被刺到似的抖了起来。一想起龙怀汜装傻就是用这样的‘骚’样,文今夕顿时又觉无比的傻b。 接下来,什么也不说,径直去往紫竹苑! 徐庆在旁,讶异自然。 在他的心里,文今夕在他家皇上的心目中的地位卓然顿时被敲上了板上钉钉——坐实了! 不然,怎么昨儿个才赏了紫竹苑,今儿个一起来就直接往那边去呢? 这么想着,徐庆自然是打定了主意,以后要跟这位傻四小姐好好相处了。 紫竹苑。 才一进来,果不其然,文今夕就看到了龙怀汜站在一片竹林下端做‘傻样’,虽然只是看到背影,可是,在文狐狸的眼里,已经没别的词可以赏给龙怀汜了! 谁叫这家伙又得罪她了! 然而,落入徐庆的眼里,徐庆只觉得是眼前一亮。这四小姐看起来挺傻,可是,此刻这竹下的身影却令人不觉心神驰往。 白色雪衣,风中轻动,曼妙跃然清新之意合着这片紫竹林竟是如此的融洽,仿佛,本就是一体的。 此时此景,徐庆的眼神顿时不觉闪了一下。 这…… 真的好像。 …… 却不等徐庆浮想远处,文今夕一个挥手便将其连带他人一起都打发了出去。待人一走,文今夕本那作无事秋风冷彻的黑眸顿时就跟真正的寒冷北风刮过似的一下子就冰霜十里。 “你搞什么鬼!” 龙怀汜本尊的身高比文今夕的本尊要高很多,所以,文今夕一站到龙怀汜的面前,那感觉就好像一山冷厉,威压而来。 然,抬头45°的龙怀汜只微微收了10°,抬手轻折下一片紫竹叶,懒懒地便摆弄了开来。 “什么?” 这厮,完全游离在文狐狸的暴走状态之外。 岂止是一个‘悠’字了得。 比道,两人显然都不是初级学徒阶段。 听着龙怀汜状若晨风,潇洒地完全找不到东西南北的‘骚样’,文今夕本就不满的脸上顿时又见黑气,她高高俯视,两眼逼人直视地龙怀汜的目光角度顿又下降了好几度。 “不是葱,装什么大蒜!” 听着新鲜的话,不觉…… 龙怀汜嘴角扬了起。 竹风中,白衣翩翩,人竹合一。而那个笑,很好看,很迷人,只可惜,自个儿看自己,除了自恋,即便前头再加个变态也无法勾起哪怕半点的旖旎。 “朕怎么听不懂。” 说完,完全不理会文狐狸,径直转身离开。当那身影一过之时,可看到的是龙怀汜绝不低调的绿色好心情。 将文今夕腌咸菜似的踩着,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人舒心的呢。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 只不过,这‘三十年’好像过的也太快了一些。 今儿个,龙怀汜摆明了是要端正姿态,高傲,冰冷,不食人间烟火般地甩她文今夕几大街。 而显然的,文今夕已经被甩了不止几大街了。 败迹,很明显呀! 看着龙怀汜‘小人得志’的‘**样’,文今夕只想抬起一个手里剑给他的后脑勺来一下狠的。 这个家伙,搔什么首,弄什么姿,当别人看不见他是个闷货吗! “我说过‘我’要低调!” “然后?”龙怀汜把玩着那片竹叶,轻然地说道。他,完全赢了。跟在后头的文今夕几步顿时上了来。 眉头微蹙,“你摆明了掐我。” 龙怀汜听着笑了,竹凤中的他说不出轻松惬意,平日间的那层冷霜之衣在此刻似乎突然不相见。 这种感觉是如此的不同。 他侧过脸,连眼里都是浮动的笑意,只差那一轮半月弦的明月于他作衬,然,一开口,却尽显无赖之态。 “那又如何?” “……” 九五之尊说出这样的话来只叫是别样‘耳目一新’了。 这样式的对话,即便文今夕也耍一出无赖,怕是也难以赶及了。这会儿,龙怀汜已走到一处竹亭坐了下来。文今夕一下就站到了他的面前,她,很严肃,一双手紧接着就拍上了竹桌。 “要不要这么装b?” “唔?” 龙怀汜抬起头,双眼清澈,是的,他老人家完全没听懂。文今夕哪管他听不听的懂,盯着他,立马又说道:“这里,是你母妃生平的住处!”一字一顿,叫视线无法剥离! 龙怀汜的眸底顿然一变。 文今夕冷凛勾唇,收回手,站了回去,侧眸,黑的幽深,“自打你母妃去世,这个地方就只你一个人可以进来,可是现在……”文狐狸唇边的冷笑愈发地不达眼里,“现在,全天下的人知道文四傻子的好‘福气’了。” “不好么?” 龙怀汜淡淡说道,方才一瞬的异色似乎只是焕然一梦而已。 好? 好个鸟蛋! “我说过,这些我都不要!你,也不能要!”这次,文今夕无疑是认真的。这份认真,倒是让龙怀汜第一次认真地看她。 “可是,朕已经要了。” 语气是那样的云熙风微,如此刻的竹林风。 叫文今夕完全是钢水浇了汪洋大海…… 纵使百般的怒火之气此刻也提不起哪怕的半分来。人家要住他娘这里,她又能如何,只是这份情,如果说文今夕没有讶异过也是不可能的。深吸了一口气,再回头,文狐狸依然墨色一脸,正道: “下次,若再有这种能造成全世界轰动的事,请先告知一声行吗,老大?!” 龙怀汜挑了挑眉。 看着他这副德行,文今夕当场是又气儿漏了半截。 “好歹我们也是同坐一条船,沟通知道吗,沟通!您老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给我来这么一招,难道我是百变金刚,诸葛亮转世料事如神吗?你拉屎痛快了,擦的还不是我!要想我给你办事,你是不是也该拿点诚意啊!……” “朕给钱了。” “……” 一句憋死义愤填膺的文今夕! “是,你是给钱了,可是,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而是诚意,诚意的问题!你还嫌站在风头浪尖上不够高吗!姐以后跑路还要靠这张脸的好不好!”终于说到正题上了。 自觉说的太溜了,将心里话都说出来了,文狐狸顿时七十二变,脸色尴尬中迅速掩饰。 “反正,以后这样的事最好事先支会一声,这样,你好,我好,大家好,万事如意,心想事成。不然,哪天被人阴了,可别泪眼婆娑地喊我!”说完,文今夕一个潇洒地甩衣袖,走了。 竹风在后,莎莎响动,龙怀汜坐在竹亭中,一手抚着一只早已缺了一个口的竹杯却是无比安静…… 思绪纷飞,旧人已不在。 27章 做奴才的,都不容易 天很蓝,风正好,徐庆一句无意话瞬间点醒那个认为此刻天不蓝,风不好的文某人。 ‘皇上,刚才在紫竹苑乍一看到四小姐背影的时候,奴才还以为是琳妃娘娘仙游回来了呢。’徐庆很感叹,说着的时候,还提起袖子擦了擦要流泪,其实没有流出泪的眼角。 做奴才的,都不容易。 在皇上身边做奴才,更不容易! 而做主子的,对奴才的这点小动作又何以在意,又不是属吝啬,处在人生的更年期。 琳妃,昨个儿,文今夕可能还不知道这个名号,可是今儿个,‘琳妃’二字对文今夕来说可谓是如雷贯耳,离着五雷轰顶也之不了多少了! 拜他所赐,她傻四小姐的名号已经以火箭般的速度冲到了整个人生当中的珠穆朗玛峰,高的所有人,不,不是所有人,应该是所有的女性生物,尤其是后宫中的女性生物,对她的敌意滔天犹如她挖了人家十八代祖坟,顺带还做了她们的恶毒后妈似的,只叫是,恨不得吃她的肉,啃她的骨了! 女人,是世间最恐怖的动物。 对于这句话,文今夕只想说,有本事就当着世间所有的恐怖女人这么说! 也正是因为徐庆的这一句无意透露出来的信息,顿叫文今夕感受到了今日的天还是很蓝的,风还是很好的感慨。 佛祖果然没有抛弃她。 替龙怀汜擦的‘纸’,找到了! 原来她的面相这么好,竟然与死男人已故的老妈长的像?这么一说起来,不知道死男人附到她身上,神经痴呆中照镜子的时候是不是被‘自己的老妈’吓一大跳?! 一定吓一大跳! 文今夕很积极,很没良心地为龙怀汜判了案。 那个画面,一定很‘优美’…… 此时此刻,若是四下无人,以文狐狸好到要爆的心情定是要以离骚之姿悠悠长叹一下。 “皇兄今日的兴致似乎很好?” “唔——?” 荷花池上,蜿蜒走廊中的一处精致石亭,刚要走过去的文今夕顿时脚步一停。若不是这个人唤她,她当就会这样以完全看不到人的状态直接走过去。 徐庆汗了一把,那个时候,他是想提醒来着,可是,这种事,岂是他这做奴才的能多嘴的。 此刻,琴音依然,悠扬而婉转,于春风中畅快游转,亦如男子抚琴的十根游刃有余的手指。 文今夕微微眯起了眼睛。 这个人…… 只这一眼,脑海里已然浮现了有关于眼前男子的资料。 与龙怀汜在一起时,可不是只顾着拆台而已,要想完美地扮演一个人,自然要做足所需的一切功夫。 文今夕笑了,一如龙怀汜招牌的冷酷,即便没有十分,九分已是铁定。“与五弟的雅兴相比,朕的兴致又算得了什么呢。” 根据龙怀汜那个男人的废话,这个龙浚月是他的同胞兄弟,且是唯一的同胞兄弟,至于为什么至今还待在宫里,确切地说,为什么会软禁在宫里,龙怀汜没说,可是,这等几乎等同于弱智的答案,即使他不说,文今夕也心里有数。 这,还不是一些宫里的才有的乱七八糟吗。 ——龙怀汜这个位子,可是夺来的! 自古上位,哪少的了腥风血雨,若是龙浚月有功,他们兄弟没有隔阂,何以会软禁呢? 当然,这都是文今夕的猜测,龙怀汜才不会跟文今夕说这些有的没的,一句冷漠,便是处理之道! 与冷酷的龙怀汜相比,龙浚月似乎一个词可以形容。 柔和。 这是文狐狸第一眼的感觉。 除了面相的七分相似,其他的,则完全没有可比性。就像抚琴,如果说龙浚月似水带着温婉,那么,龙怀汜必是激流勇进,寒而冷酷。到底是龙生九子,各不相同! 听着文今夕不冷不热的话,龙浚月右手一个勾弦,左手高山流水,曲子依旧,而他,莞尔一笑。 “在这宫内,除了抚琴度日,依皇兄之见,我还能干什么呢?” 这个家伙……? ——发什么牢骚? 文今夕暗自白了白眼。 成王败寇,死不了,好不了,既有今日,何必当初。好好一个四有青年,弄的跟个妓院里悲天怜人,窦娥冤似的闷骚女,看着真够蛋疼!现在,只管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不就行了吗? “如果抚琴腻了,又别没的事可干,既然活着这般没意思,那还活着做什么。” 噔—— 琴声瞬间止步。 龙浚月的表情呆了。 而又何止是他,徐庆也亦然。 众所周知,皇上与五王爷的关系自两年前宫变就变的异常的紧张,可是,纵然关系再差,这般要人去死的话直接说出口,这…… 徐庆完全想象不出这样的话会是龙怀汜说出来的! “呵呵呵——” 龙浚月忽然笑了,他抬起头,目光透彻,“皇兄可是说出心里话了。” “只不过如你所愿。”这小子怎么这么啰嗦。 “听说皇兄最近只圣宠一人。”龙浚月说着,手下缓缓轻触着琴弦。文今夕听着,只淡淡地挑了挑眉。 “皇兄既然无情,又何必多情呢。” 唔? 文今夕似乎听出了一些别的味道。可是,龙浚月戛然而止,再也没有要说下去的意思。 女人的直觉在此刻顿时爆发出了威力。 ‘八卦’两个字在文今夕的脑海里瞬间光芒四射。 紧接着,就出现了三个大字——‘有奸情’! 到底如何,文今夕当然是不知道,若是胡说八道也能猜中,她何不如去天桥上当神棍呢。 “这是朕的事,五弟还是管好自己吧。”帅气地丢下这么一句话,文今夕就走了。说多,穿帮的可能性也就越多,她老人家还没完全吃透龙怀汜的关系网呢。徐庆担忧地看了一眼龙浚月,也便跟着走了。 龙浚月看的那个愈发远去的明黄背影,突然无比生气地一把将手下的琴砸了过去…… 文狐狸看到了,却只是淡淡一眼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