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特种妃》 楔子 楔子初夏的阳光挥挥洒洒的照着清晨刚刚要消散的雾气,群山之间,天水一色,苍劲的树干温柔的依附在山体上,山岭与沟壑之间被填满了葱翠,天茫茫,碧蓝得透人清凉,山林间,一伙穷途末路逃窜到这个村子的土匪,截住了两个穿着体面奇怪的老人。 “快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土匪头头拿着把被石头子咯弯了的软剑晃晃悠悠的指着老头儿老太太。 老头儿老太太正在遛弯儿,突然被从山道上下来的人吓了一跳,老头儿瞥了一眼劫匪,淡定的拍了拍老太太的肩膀“老妖婆,咱俩遇上抢劫的了。快上后面去。” 老太太捶了捶腰,抬眼说道“怎么?你还想动两下手啊,不用啦,你回家做饭去吧。”老太太瞅着老头儿,气定神闲的说着。 一路土匪就像是空气一般被晾在那儿,以为前面二人,没有听到他们说的话,又吼了一声“我们是来抢劫的!” “哎呦”一声惨叫,劫匪头头立刻捂起了头,一颗核桃正中他的脑门,核桃应声而碎,砸了个不小的口子。 “老一辈说话,小孩崽子插什么嘴。”老头厌恶的瞪了一眼土匪。 土匪们耐性全无,这俩老东西真不识好歹“都给我上,把值钱的东西全抢过来。” “唉,好吧,好吧,就让着你,我先上山拔点胡萝卜,下山的时候来接你啊。”老头儿慢慢悠悠的走向山去。 “站住!”一个匪徒拦住老头儿,这俩老东西太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了,老头儿一扥胡子,竟敢拦他?翘着鞋一脚踢在匪徒的膝盖上,继续悠哉的向山上走去,今年风调雨顺没灾没害的,胡萝卜应该能长得不错。 土匪抱着腿,痛得来回在地上打滚,他的腿,折了。 众人见老头儿有蹊跷,不敢上前,却又不甘心一股脑的扑向老太太,木棍子,藤条,还有土匪头头那把崎岖柔韧的软剑,全部扑了过来。 “孩子们,别过来。”老太太连连摆手。土匪一见老太太的反应,更加狰狞的扑了过来“我下手没轻重啊。” 一瞬间,扑在半空的,在地上拿着剑指着老太太的,“啊,啊啊”倒了一片,痛苦的趴在地上,捂着身上的零件,似一松手,全都要掉了似得。 “老了,下手没轻没重的。”老太太拿出一锭银子放在地上“对不住了孩子们,给你们看病去吧。”银子给了,可趴在地上的人却没一个敢接的。 “老妖婆,我回来了,你完事了吧。” “我都没管你叫死胖子,你竟然管我叫老妖婆。” “那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老妖婆,老妖婆,老妖婆。” “死胖子” “老妖婆” “老死胖子” “老妖婆” 二人挽着手你说一句,我说一句的下了山。 望着二人愈来愈远的影子,树林间一抹白色的身影,嘴角勾出了一个神秘的弧度,翩而飞去。夜华大帝,瑾后?谁还能在见过刚才一幕的情况下,还能联想出这两个传说一样得名字。他们过的好,他便心安了。 “老妖婆,刚才在林子后面好像有人。” “是昊儿” “这么多年了,昊儿还是没放下,老妖婆,你有没有后悔跟着我。” “第一千九百九十九次,没有” “你还记得我们以前的样子吗?” “第八百次,记得” “哪有那么多?” “第三千次,有” “当初啊…” …… ------题外话------ 新文开坑,大家多多支持哈,如果觉得还不错,请轻戳抽藏,戳戳戳戳戳~ 001 一朝破灭 冬雪漫漫,沉得似能压断树的枝桠,漫天雪飘,抚平院落的中的一串串脚印。银装素裹下一抹红色的身影划破冬日雪地的哀寂。 “弟弟,你慢点。”一身着嫣红大氅的女子,踉跄的跑在雪地中,这年头的雪实在是厚,足足没了她膝盖。 大雪压着,迈不动步子,可前面的小人,明明雪都过了腰,还似不受干扰一般溜溜的跑在前面,转过身小脸儿通红的冲着苏瑾扮了个大鬼脸,“姐姐真笨!”说完两只小手攥了个雪球,胳膊一抻朝苏瑾扔来。 “别碰雪,你没带手套。”苏瑾惊呼,这小家伙把两只袖子全伸到雪里,出门前又死活不戴手套。“啊”一声,一个雪团正中苏瑾脸上,雪球捏的不实,打在脸上立刻摊开糊的满脸都是。 “苏羽!”苏瑾抹下脸上的雪,一声历呵。 小人见情况不妙,端起两个小拳头,噔噔噔的赶紧向屋里跑。苏瑾撩起大氅,三步并作两步奔去。 扑通的——,雪地里没了小人的踪影,苏瑾走上前去,拎着小人的胳膊把他捞了出来。“还跑不跑了?”小人跌进雪里,像被面粉裹了一圈似的,只留两只乌溜溜的眼睛在外面,冲着苏瑾眨呀眨。 “卖萌没用,赶紧回屋换衣服。”苏瑾一脸嫌弃的拍打着小人身上的雪,可是每次苏羽这样看她的的时候,什么气愤便都烟消云散了。苏羽乖乖的跑回屋子,世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苏瑾看着这漫天大雪,不论前世今生都没见过的大雪,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九个年头了,时间过得真快。以前的事情依旧历历在目,九年前自己出任务被流弹打中,马革裹尸,她无憾。可一觉醒来竟成了个呱呱坠地的婴儿,连眼睛都张不开,只能听见自己的哭闹声,那时候的她不知到底是福是祸。 等她长大些才知道,她来到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鉴明古国,一个历史上根本就没有丝毫记载的朝代,但她一点都不害怕,因为在苏家她得到了世间最极致的呵护,苏家是一个世世代代都充满温情的家,苏家世代经商家财万贯,富可敌国,却不枝繁叶茂。 苏家家训,男娶独妇,女嫁独妻。这一条注定了苏家是整个京都的另类,也注定了苏家就是个真真正正的家,没有争夺家产的纷扰,没有你死我活的斗争。在这里她放下一切的戒备,都不会有人想害她,所有风雨都被父亲一肩扛下,她爱她的家人,所以越是这样她就越不能安心的做一朵温室里的花。这样的家庭里,必须有强者能撑起这个家,能挡得住外面的狂风暴雨,才能使得温室长久怡人。 父亲如此,她也能如此。前世她是八年的特种兵,如今她依旧不敢忘丝毫。 “姐姐,吃饭了。”苏羽探出个脑袋瓜,挥了挥小手,召唤着苏瑾。 苏瑾一笑“恩,来了。” 苏母苏父都在桌上,与往日不同,今日上桌的还有初翠,这丫头自打有记忆开始就跟着她了,长得出落,如今已经到了出嫁的年纪,苏瑾好一阵讲明利弊才说服她嫁人。初翠坐在桌子上有些不适应,捏着衣角嘘声道“老爷,夫人我还是下去吧。” 苏母一笑,放下手里的筷子,握住初翠的手“初翠啊,明儿也要出嫁的人了,大大方方的,我们呀,一定把你风风光光的嫁出去。”初翠眼里噙着泪花,点头答道“唉。”。 苏瑾心里也是有些难受,毕竟在一起九年了,要说突然一下子走了,还真是有些不舍,不过她不能表现出分毫,好不容易才说通她嫁人啊。 “初翠啊,一会儿你上我房间里拿几件首饰,过门的时候带着,也不叫人看轻了你。”苏瑾低头似不在乎的边吃边说道。 初翠抿着嘴唇,泪汪汪的看着苏瑾。 苏瑾抿嘴一笑,便离开了饭桌,叫了新来的小丫头领着初翠下去打扮一番。 苏瑾刚离桌不久苏父也是不声响的回了房间。佝偻着腰沉重的叹了口气。苏瑾凝眉,平日的父亲不是这样子的,苏家无论在外怎样,商场如何,向来不把外面的情绪带到家里来的。除非是有什么大事 苏瑾小步跟了上去,一直悄悄的跟到父亲的房间。“父亲,你有心事?”苏瑾坐在床上悠着双腿问道。 苏父的手抚上了苏瑾的额头,“唉,要是一直这样该多好啊。”一瞬间,苏瑾觉得父亲老了许多。“罢了,明天准备准备咱们离开京都。” “啊?为什么”苏家世代扎根京都,为什么会突然离开。 “一家人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父亲低声说着,语气沉重无奈而又无助。 苏瑾听得心里像扎了根刺,“您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吗?”苏瑾仰头看着苏父,虽然个子仅仅到苏父的胸膛,此时的身影却异常坚毅“父亲,我已经长大了。” 父亲一脸笑容,皱纹笑的都堆在了一起,把苏瑾抱在怀里“是啊,我的瑾谨长大了。” 苏瑾不知是什么感觉,很难受,很想哭。苏父摩挲着苏瑾的脑袋瓜,“瑾谨不怕,天塌下来父亲扛着。” 父亲的怀抱很柔软温暖,可她却能听到锦衣华服下那颗心在不安的跳动,直到这句话,还有不远处哒哒而来的马蹄声,苏瑾知道,真的要出大事了。咚咚——两声大而紧蹙的声音,苏父动作一僵,眼睛里全是惊惧。 “来人了。” “大概有四五十人。”苏瑾说道,这是特种兵必修的一课,侦察,只不过当她潜下心来侦察的时候,他们已经到门口了,哒哒的马蹄声找到了目标 苏父惶恐的看着苏瑾“你说什么?” “外面有很多人,而且都是骑马来的,父亲,你能告诉我到底怎么了吗!” 苏父的表情更加恐惧,大喊道“快去叫人把门关死。”手颤抖着握着茶杯“快叫上你母亲,你弟弟,赶快跑,赶快!” 苏瑾被镇住了,不知道父亲为什么这样的恐惧,但她知道此事非比寻常,转身狂奔。 苏羽还在中庭拿着大鸡腿满地跑,倒是苏母听到苏父的一声厉喝,面色如土,此刻苏父也冲了出来,夹起满地溜达的苏羽往后院跑,苏母此刻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扯着苏瑾便跑,门已经要被强行撞开,苏母嗖的扯着苏瑾躲进了鸡舍。 从马上下来的是一位英俊男子,仿若出尘。“搜,给我搜,一个也不许落下。” “是!”一声应喝,三十余人散在苏家的各个角落。 那一刻,苏瑾只有一种感觉,苏家今日要遭大祸了。 男子身后跟着一名女子,十分恬静端庄。 “父亲!羽儿。”苏瑾一声低呵。羽儿被侍卫拎着交给白衣男子。一转眼院子里聚的齐齐的。连手下的侍卫都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有这么高的效率,此人一定不一般。 “苏老爷,您还是执意不肯合作吗?”白衣男子抱着苏羽,轻声问道。 苏父笔直的呼了口气,像是做了重大决心般“太子殿下,您的好意我心领了,苏家向来不干涉朝政,也不需要更多的财宝,至于您的事情,更不会说出半个字,苏家已经决定撤离京都,名下所有产业将有商会其他会员接管,您还满意吗?”苏父说着,匕首一出昪冠落地,削发明志,参差不齐的头发散落在苏父的脸上,十分狼狈。 “那你到底还是不肯合作喽?”白衣男子似乎不接受苏父这一套,捏了捏苏羽的脸蛋,“可是只有死人的嘴才是最安全的啊。”苏羽向来认生,在白衣男子怀里自不会老实,张牙舞爪的叫着“坏蛋,坏蛋。” 白衣男子神情一冷,“这孩子的眼睛真是好看,可是他却用它瞪我,找人剜了去。” “是”侍卫一上步,掏出腰间匕首。 苏瑾蜷在鸡舍里,像炸了般,身上却有一道力量死死的按着她,让她丝毫动弹不得,那力量大得惊人,根本就不像出自一个女人之手。 苏父咬着牙颤颤巍巍的跪下“太子,求您别伤害羽儿。”父亲的心在淌血。高傲的父亲,把他的自尊摊在地上,让被人踩来踩去,踩扁踩碎。就只为了让面前的人开开恩,放一条活路。 刀子又离羽儿近了些“别,别,苏家的一切,都归你掌控就是了。”父亲伸手哽咽道。 卑微的乞求换来的却是嗤之以鼻。 白衣男子饶有兴趣的看着苏父,“两个时辰之前你若这么说,便什么事都没有了,现在?”用手瞄了瞄苏羽的眼睛“晚了。” 半个匕首插进苏羽的眼睛,“啊”的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云霄。苏瑾看着,似那把刀就是插在自己的眼睛里一样,他才是个三岁的孩子啊,泪水顺着脸颊淌过苏母的手。但是身体却移动不了分毫。苏母拼了命的把她压在身下,用手死死的捂着她的嘴。 而苏瑾的头上却落下了一串串的血泪。 白衣男子将手轻轻的搭在匕首上,嫌弃的捏着手指,像是在拧门把手一般。整个眼眶被剜了下来,摔在雪地里,白净净的脸上只剩下个大血窟窿,肉挂在外面。像被刀尖在里头搅了千百趟。 “还剩一只,给你们了。”男子一笑把匕首扔给后面的人。“有些事情,是你们这等人不配知道的,最可笑的是以为自己有多大的能耐,在我眼里你和你的苏家连只蝼蚁都不如。我记得你们苏家还有位大小姐,出来吧。” 院子里满满的人,都还在惊惧之中。“没有吗?难道成了落网之鱼,来人再去搜。” “不用了,我就是。”一身着华丽的少女说道。 苏瑾睁裂眼框,初翠! 白衣男子打量了打量初翠,点了点头,身后侍卫的刀像是飞箭一般,刺入初翠的胸膛。苏瑾心头一痛,她明天可就要嫁人了啊!渐渐地停止了挣扎,不再呼喊,不再流泪,变得很安静的趴进雪里,看着一切,一切。 “没有什么重要的人了,都解决的吧。”刀光剑影如觥筹交错。整个院子的雪染成了红色,半米高,红彻天地。 满院子的寂静,空气中弥漫着腥甜的味道,不久,杀人者面带微笑的看着满地倒在血泊里的人。二人挽着手走出苏府。 背后的力道稍稍松懈 “不对,苏家主母不在这儿。”男子挽着的女子恍然道,眼睛里闪出阵阵精光。 苏瑾明显能感到背后的人强烈的抖了一下。 “搜,给我搜,不能留下一个活口!”士兵的脚步渐渐逼近鸡舍,背上的人忽地踹塌了鸡舍,猛地蹿了出去。 “啊!”长剑没入,还没走两步,母亲就被长长的剑柄插在地上,眼睛死死的看着鸡舍,鲜血顺着嘴角不决的涌。 “走吧。”男子满意的冲女子点了点头。 她眼睁睁的看着他,她,他们从苏府走了出去。 苏瑾爬出鸡舍,抱着躺在地上的苏母“娘,娘?”已经没有眼泪了,就像是平常说话般 “瑾瑾,瑾谨答应娘一件事情。” “娘,您说,不论什么事我一定做到。” “瑾瑾,答应娘——别去报仇,你惹不起他们。”母亲边涌着血边说 “娘,你换件事,这件事我办不到。”苏瑾不知是哭是笑的说“我啊,会将让他们死的比现在惨烈千万倍。” 娘期切的看着苏瑾“我,我不要你报仇——我只要你对天发誓,要不——娘会死不瞑目,死不瞑目,你就连娘的最后一个遗愿都不愿意答应吗?” “啊—哈哈哈哈”仰天无声的长啸“我苏瑾对天发誓,若我此生不复见太子,此等灭门之仇,我便!我便不报!”字字泣泪。“娘,安心去吧。” 苏母眼一闭,走了。 “若我此生复见太子,定叫他血债血偿,千倍万倍奉还,不沉不灭不死不休。” 褪下了母亲的手镯揣在怀里,看了眼倒在血泊里的羽儿,脸已经被划的像一块刚剔完筋的牛肉,她会记住现在。 羽儿初翠爹娘,瑾瑾走了,必须走,放心,伤害你们的人注定是要付出代价的。 果不然,刚出苏府便烧起了熊熊大火。火光直射云天。 一个小女孩步履沉重的走在街角,大雪似要把她埋起来,她没哭,面无表情,镇定的可怕。 不久,她停了下来,面前是一个一袭黑纱的男人 “跟我走可好?我会帮你。” ……“恩” ------题外话------ 如果亲们觉得还不错,轻轻戳抽藏~人家想看看有没有人能和我共进退,从头跟到尾的,哈哈,欢迎亲们留言~ 002 爱别离 —— ……六年后 —— “美人” “——到” “酥糖” “——到” “蝎子” “——到” “玉枝” “——到” “灰狼” “到!” 五人站得笔直,相视一笑,这便是,天殿一组特殊的任务,出任务后的全员到齐,她们同在天幕杀手组织六年之久,是当今整个杀手界的一朵奇葩,因为,她们敢把自己的后背留给自己的战友。 “好,解散。”此刻说话的,便是天殿一组的头子——灰狼,有着一张不符合她身份的精致脸蛋,清纯且动人,却周身藏匿着浓烈的戾气,就像一头懂得隐忍的灰狼,匍匐待发。 来到这个世界的第十五年,她在天幕选择了自己前世在特种部队的时候的代号,她要做回灰狼,她不是年龄最大了,却浑身散发着领导者的气息,有能让团队不知不觉凝聚在一起的力量。她们,是杀手界唯一能配得上使用‘战友’一词的团队。 她十五年前是热血满腔的特种兵,她六年前是是活在蜜里的苏瑾,如今的她只是那头经过仇恨淬炼的灰狼。 “狼狼啊。”美人一笑走过来道“你说你这每次出完任务都要矫情一把,弄得心里怪澎湃的。”美人一身朱红色纱裙,藕白色的胳膊搭在苏瑾肩上,隐隐的能看到里面雪白的肌肤,香气沁人心脾,妖娆媚人。 “不愿意矫情你可以走。”苏瑾随意道。 “哎呀,狼狼我开玩笑的,能不能不要每次都泼我冷水,你让我们刺得那个那个稀奇古怪的字,我们都刺了,怎么可能走。”说完把领子掀开给灰狼看。 酥糖双手捂住眼睛道“哎呀,美人姐姐,你太暴露了!”美人瞪了一下眼睛,掐腰朝酥糖走去。 酥糖一身女敕绿色便服,美丽又捎带些稚气的脸庞,走在街上还以为是谁家没及笄的娇弱小姐。却不知手上已经无数血债。 “行了,别闹了”蝎子一袭黑衣,精致的裹着全身,有着一头不符合这里时代特征的干净利落的齐耳短发,单腿搭在椅子上,开口道“上次灰狼说的事情我觉得可行,我们不是傀儡”欢乐的气氛一下子回到了沉重“你们也知道,只要想走,天幕不留人。不管最后他给的是什么任务,我都去,留与不留我全听灰狼的。” 片刻“灰狼,我也是”“七姐姐,我也听你的”—— “狼狼啊,你们都走了,留我在这岂不无聊死了。”美人凝眉,转瞬笑道“我也听你的。” 一阵阵暖流穿过心间,苏瑾道“谢谢……知道我让你们在后心上刺得那个奇怪的字是什么意思吗?never,从未。” 苏瑾话刚出口,“不要,不要,我不要听了,弄得这么煽情,好像生离死别似的。”美人背过身去坐在藤椅上。 “我们是杀手,丢掉过很多东西,舍弃过很多东西,你们也知道天幕的月兑离任务几乎是九死一生,如果要冒着丢掉性命的危险,你们还愿意离开这里吗。”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看着苏瑾,眼睛里除了泛滥的泪光没有些许的惧色,都是死过无数次的人了,除了彼此,根本就没有在乎的东西。 “从明天开始,我先去接任务,你们依次。” “我先接。”蝎子把脚抽了回来沉然道“天幕一下子不可能有那么多月兑离任务,真正的月兑离任务肯定在最前面,我武功最好,我先接。” 苏瑾一楞,她当然也知道这个道理“你不相信我的能力?” 蝎子背过身去,良久,道“我不想看着你们一个一个的离开。” “那我第二个。” “不,我毒术最高,我接第二个。”玉枝一袭白衣,上前一步抢道。 “你们呢?”转头对酥糖美人二人道。 “我第三”酥糖先喊道,“那我第四个”美人说道。 “这不是生离死别,我们还会再见面,那我,最后走,记住接的什么任务,回来报个信儿。” 次日起床的时候,蝎子就已经不见了,整天都没有回来,灰狼四人坐在堂前终是没等到人。然后玉枝走了,酥糖走了,美人也走了,却一个都没有回来。 天殿内—— “断魂,我来接月兑离任务。”断魂天殿的殿主,接任务必须是要来这的,依旧是和六年前被他领回来的时候一样,一席黑纱斗笠。 男子回头一撇“猜到了。”拍手道“你们一组真是心齐啊,佩服佩服,让我不禁怀疑,你们是不是不知道后果呀。那我再告诉你一遍,天幕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人能够活着从天幕走出去。” 苏瑾不答,抬眸问道“她们呢?为什么一个都没回来” 断魂黑色斗笠下发出轻笑“她们接了月兑离任务,已经没有资格再进天幕了,你接了你也一样。” “你知道她们去哪了。”灰狼冷声道 断魂边拿起竹阁上的竹简便说道“多谢夸奖,不过你低估了月兑离任务的保密程度,我是没有资格知道的。”说完把竹简交到苏瑾手上。“看一眼便毁了吧。”指了指旁边的火盆。 苏瑾打开竹简,不由眉头一拧,上写道,去六王爷府找六皇子东方夜华。还留了一块玉佩,剩下的什么信息也没留。 六皇子,皇子,是上天注定? 看完随手把竹简扔进火盆里,刚向前走两步,回眸瞥向火盆,这火盆有些蹊跷,乍一看与平常火盆无两样,而实则是火盆外的两个青铜口在喷火,里面的东西只会被熏黑,是烧不掉的。而熏黑的竹简在外看来,就像是被烧焦了的碳。 苏瑾冷笑,哼,看来断魂也不简单啊,断魂对天幕有二心,与她来说未必不是件好事。竹简通通没烧掉,说明断魂肯定知道蝎子她们去了哪儿,此人留着定有用。 出了天幕把玉佩揣进怀里,坐在天幕门前的大石头上,看着曾经生活六年的屋子,曾经在一起的日子,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重感情,当她要彻底蜕化成地狱修罗的时候,是她们给了她面对自己的勇气,能到天幕来的,身世没有最惨只有更惨,手触在冰冷的石头上,凹凸不平的裂痕,就像她此刻的心。 等等,这裂痕…… 大石头上的裂痕十分有规律,或是看可以说是中间是四个类似n的条形,每个都向不同的地方开叉,若是不仔细看,当真是以为石头是自然裂开的 北,东,西南,西北。 苏瑾顿悟,离开之际,大石头依旧落在那里,只不过奇怪符号由四个变成了五个。 换了一身寻常女儿家衣服,买了些东西打了个包裹,慢步走到六王爷府。 六王爷府和其他王爷府一样坐落在京都的中央,琉璃绿瓦,门庭豪气,“你是谁呀,快走开,一会儿就要来客人了,别挡在门口。”还未接近,就听侍卫在门口喊道。 “我要进去。”苏瑾在门口说道。 “六王爷府是你说进就进的吗,快走,快走。”侍卫伸手要把苏瑾推走,却在刚接近她身体的时候,不由得把手缩了回来,这个女人像是在浑身嗖嗖的冒凉气。 苏瑾掏出怀中玉佩,道“如果我有这个呢?” 两个侍卫瞧玉佩都快对了眼,啪的,一声侍卫打了自己一个耳光,跪道“奴才不识泰山,不知是楚七姑娘到来,是奴才瞎了狗眼,请姑娘赎罪。” 楚七? ------题外话------ 有些妹子,可能会觉得这章有点乱,人物出现的太多,但是相信化肥,她们绝对不是匆匆而过的路人甲乙,每个人都有每个人存在的价值~ 003 初见 楚七? 院内的装饰十分雅致,错落有致的摆放着兰花盆景,虽说整个院子里,只有兰花一种,却不显单调,显然是经过修剪的各类品种的兰花,精致的铺陈,使整个院落到处飘散这一种清馨宁静的味道。 这还真是座有特点的王爷府,她就不信这院落里的人要是真像他养的兰花这般宁静致远,要是那样,还用得着花上万两金子请她这个杀手来?掩人耳目罢了,皇家人,都是如此。 当初她答应母亲不寻仇,如今仇要来寻她了,呵呵。 前人领着,不时便到了堂内,两个人嘀咕了许久,领着苏瑾继续向里走,苏瑾倒是饶有兴许的跟着,既然来了就不怕他耍什么花招,这种货色一刀两个。转了个弯,便进入一间房内,房里漫着浓浓的药香气,确切的说是慢性毒药散发出来的味道,常年跟玉枝在一起,治不了大病,药材可是认得差不多了。床前被一席靛青色的帘子压得死死的,两个侍卫已经退了出去。 咳,咳,两声轻咳,“你就是灰狼?”声音很虚弱。苏瑾不答,她对皇家的人没好印象,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在想,是不是杀了眼前这个人,任务就可以完成了?帘子后的人没准还跟那个人长得有几分相似,她可以问心无愧的拍拍手走人。 “我在问你话”声音还是十分虚弱,不过倒是听出带了些怒气。 苏瑾依旧不答,径直的走到帘子前,用力一扯,帘子没有打开,里面的人在死死的拽着。苏瑾能感受到里面人的虚弱,却没有丝毫怜悯之心,袖出飞刀将帘子齐齐的从根割断,幕帘落下,二人手里各执一半。 苏瑾有些惊讶的看着里面的人,他就是六皇子东方夜华?这个男人可以说美到让人窒息,甚至恍惚的认为这样的男子根本就不该在人世中出现,一袭白色锦缎,衬得皮肤似透明般晶莹,冠发竖起,却没有任何簪饰,几近无色的嘴唇,每一动都在摄人心魄,惑人的脸庞棱角分明,漆黑而又深不见底的眼眸,闪过阵阵怒意。 “好大的胆子,本王杀了你。”怒声说道,但却有掩饰不住的吃力。 “我的胆子不大,怎么当灰狼啊。”扯过帘子扔到地上“要死的人了,口气还那么大。”如今孑然一身,不惧任何人,更何况是仇人的弟弟,她现在是不是对他太温柔了,是不是应该趁着他缠绵病榻,也来个惨死什么的?她说过她要让伤害她的人付出千倍万倍的代价,不如从他开始?然后一步步攀上杀光皇室。 东方夜华眸色一冷,道“我就算是死在慢性毒药之下,也不会是你手里。”他放下手“我不知道为什么在你眼中能看到对我的恨,但是和我作对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苏瑾眼睛一眯,道“你知道?”看他的样子是已经饱受毒药之苦了,既然他知道,为什么还要喝呢? “你不是也知道了吗?”说着,他端起翠色药碗一饮而下。 如果她没闻错话,这药里应该是加了少许的青木香,青木香少则泻火调气,若长服,会导致身体各个器官渐渐衰竭,最终致死。 他是不知道后果吗“是青木香?” “是青木香。”东方夜华把玩着手中的玉碗,抬眼看着面前这个女人,有种让他说不出来的感觉,他对女人的厌恶程度已经到达了一种极点,甚至一尺以内都要强忍着恶心,而面前的这个女人好像一副比他还嫌弃自己的表情,而他今天倒好像真没什么感觉。 “对自己够狠啊,能告诉我为什么吗?”能对自己下手狠得人,才是真正狠的人。 东方夜华猛地抬头,直视着苏瑾“因为我不想死,因为我想让想让我死的人死,因为我要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他在不知不觉中竟然说了真话,甚至有些觉得自己只要一说假话,面前的这个女人,就会立刻把他揭穿。 “你自己的东西?”苏瑾侧眸低笑“你不会想说是那个位子吧。” “你很聪明。”东方夜华脸色一冷,道 苏瑾转过身坐在东方夜华的床上,直视着他“你真该庆幸,你刚才说了句让我突然不想杀你的话。” 东方夜华把脸凑近了些,逼视着苏瑾“想杀我的人不少,你能杀得了我是你的本事。” “你不相信我能杀你?”丝毫不示弱,回敬道,说着雁翎飞刀已经上手,抵着东方夜华的脖颈“我不信你想杀我”东方夜华若颈间无物似的说道。 苏瑾气一沉,收回雁翎飞刀,她的确不想杀他了,他想登上那个位子,和太子必定势不两立,亲兄弟自相残杀的戏码,不是更好看些?可是这个男人就一点不怕死吗,既然知道她眼中带恨,就在自己最脆弱的时候敢拨别人的逆鳞,“你怎么知道我就不想杀你。” “你刚刚自己说的啊。”东方夜华依在柔软榻上,悠悠说道。 苏瑾呼了口气,完,被绕进去了,多少年了,没有人敢这么跟她说话,纵使斗嘴,挖坑让人跳的人也永远是她啊。 “呵,你这嘴皮子上的功夫,还是留着到朝堂上去吧。”一声冷笑,夺起他搭在枕上的玉手,心中闪过一丝异样,这个人一点内力都没有,虽说她自己也没有内力,但那是有原因的啊,自己带着前世记忆,学那什么内功就像天书一般,不论动作再标准,练多长时间,都没有一丝丝的内力。 来到这个世界的初期她就知道,鉴明古国是个崇文尚武的国家,凡是正常男儿都有些内力,甚至会内功的女子也不少。寻常百姓不论多少尚且还有些,而面前这位身世显赫的六王爷,竟然一丝内力都没有,单从这个方面,就可以断了他当皇上的梦了。 而且,貌似从他的脉象上看,他连点防身的武功都不会,否则怎么这般孱弱? “你是第一个模到我,没有让我觉得恶心的女人。”东方夜华低头看着苏瑾的手,冷然道 “你说什么?” 008 神秘人 008 六皇子殿内 “六皇子,你好像很悠闲啊。”苏瑾坐在椅子上说道。自己在慈宁宫成为众矢之的,被轮番陷害,面前这个雇主六皇子竟然没跟他提起一个字!就算杀人也得先知道个名字吧。 “一般。”东方夜华站在前面,说道。此时的他没了在外的憨态,换上一副犹如她初见时的表情。 好像跟他一点关系没有似得“那么,一般悠闲的六皇子,有没有兴趣听听我进了慈宁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知道。”东方夜华挑了个离苏瑾近的地方坐了下来,拿起桌子上茶杯轻轻抿了两口“还有什么事吗?” 苏瑾深吸了一口气,还有什么事?说的好轻巧啊。“你倒是很相信我啊。”她就那么确定自己能平安无事。 “不是,等到你有危险的时候就会有人救你了。”东方夜华吹了吹茶水,说道 苏瑾十指一攥,他这是在拿她当猴耍是吗“你都知道,是么?” 既然他不拿她当盟友那她以后也没必要为他顾忌什么了“你做的很好,六皇子”拍桌而起,实木柱子腿被震裂,整个桌子瘫了下去,而东方夜华还保持着倚在桌子旁喝茶的动作,一点都没有受影响。 将要离去,东方夜华放下手里的茶杯,其实里面一口未动“等等,给我弹一首曲子再走。”苏瑾回头看着东方夜华,嘴角一勾“没兴趣” 射月大宴在即,想让她弹琴给他安心,没门,他不是觉得自己运筹帷幄吗。 苏瑾直接走了出去。 东方夜华望着苏瑾的背影,为什么总想在这个女人面前把自己隐藏起来。 苏瑾边气边领着小翠回了西厢,刚刚一推门,一股说不清楚的味道扑面而来“小翠,我的手帕不见了,你去大门口看看有没有掉在那里。” 小翠出去了,苏瑾走进房里,坐在床上,整理房间里的细软,突然身子一软,倒在了床上。 这种人杀了一个,会再来一个,要想以后能安心睡个觉洗个澡什么的,还是除根的好,强取性命不管用,这回来个有计谋的,那她就将计就计。 倒在床上,拧着眉憋着气,过了好一会,才微微听到有脚步声渐渐向房间靠近,又带点试探性,在房门窗前来回窜,就是不肯进来,苏瑾憋着气暗咒,娘的,碰到个谨慎的贼,再不进来装晕就要变成真晕了。 终于,还是听见房门被缓缓的推开,有人小心翼翼的朝她走来,他的脚步可以说是极轻的,走到床前试探性的卜楞了下苏瑾的头。 苏瑾被他这么一卜楞,脸对着他,眼睛瞬间张开,一丝诡异的笑爬上脸庞。终于忍不住了,是么? 一个后翻直接揪住灰衣男子的头,一手把窗子打开“多大的人了,还吹迷烟,你姑女乃女乃十岁就不玩这个了。”这么低劣的招数,还害得她憋了那么长时间的气。 灰衣男子一记狠拳出手,一把被她拦下,苏瑾死死的抓住他带有拳风的手。灰衣男子眼中一阵震惊。 他这一拳可是用了八成力,而面前这个女子竟然用手直接截住了,更关键的是他还没有感觉到面前的人动用丝毫内力。 苏瑾知道他在想什么,一般和她交手的都会是这种想法,她能不用内里接住他的拳头,绝不是偶然,一则,她懂得这里人连见都没见过的功夫,例如搏击,例如跆拳道,知道手法。 二则,就是因为她没有内力,所以才苦练的身体强度,十几年的练体才把她身体强度和内力扯平,三则,苏瑾若五分赢在功夫,而那五分必定就是赢在心里战了。 “我知道你是替人办事,我也不想杀你,怎么样,我们做个交易?你告诉我你背后的人是谁,我放你生路,帮你恢复自由。”苏瑾放开了灰衣男子,边说着边绕着他走。 走到背后时替他拂了拂肩上的褶皱 “你不相信我有这种能力?”这种人大部分都是死士,死对他们根本就没有威胁,只有拿出他们最渴望最想要的,才能有机会从他们嘴里套出信息。 灰衣男子眼神明显晃了一下,像下了决心似的。苏瑾看着有戏,继续走着,软语绵绵“到那时候,你不用杀人,不用在为谁办事,你可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有美貌贤惠的妻子,有个可爱的宝宝。”苏瑾说的声音很小,但是听着,好像一家人其乐融融的画面就在眼前,“怎么样,现在肯不肯告诉我?” 灰衣男子的身体明显不稳,有些颤抖,这是被她说激动了吗?“喂,你怎么了。”慢慢的晃动越来越大,砰的一下跪在了地上,但马上,直直的倒了下去。 这好像不是准备告诉她秘密的反应,苏瑾把他翻了过来,灰衣男子双眼无神的望着房顶,但嘴角好像还挂着一点笑,苏瑾把手指慢慢靠近他的鼻子。 没气了。 他明明已经动摇了,却不敢多说一个字,这背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主子。 再说他是怎么死的?既没有看见他服毒,也没有看到他挣扎,好像就是那么一瞬间的事儿,苏瑾掰开了灰衣男子的嘴,她知道有在牙缝里藏毒的,可是这个人嘴里也没有啊,那是? 她把灰衣男子的头抬高,就是这儿! 灰衣男子的一侧鼻翼中,还能看到少许的白色粉末,应该就是了,虽然她很想知道他吸得是什么毒药,药效竟然那么快,但是想了想还是算了。 她还没有变态到,到死人鼻孔里去挖毒药,这种事情也只有玉枝能干的出来。 替灰衣男子合上眼,在身上模索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东西,想也知道,哪个杀手会把证据带在身上,她是最清楚这一点的。 不过纵有百密,必有一疏,这灰衣男子左手虎口处有一个双菱形的刺青,工艺精湛,这不像是民间寻常刺着玩的,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什么身份的象征,虽然现在不知道什么,不过那个人想杀她,绝不会善罢甘休就是了。 她一次找不到,就不信次次找不到。 “小姐,我没找到你的手帕啊。”这时,小翠回来,在门口说道。 “啊,我知道了,可能掉在别的地方了吧。”苏瑾连忙把灰衣男子卷了卷塞到了桌子底下,被帘子一盖正好一丝不漏。 小翠进来,因为没找到手帕难受了好一阵,才姗姗离去,去绣房取苏瑾射月大宴要穿的衣服。 看来东方夜华还是挺重视这次大宴的。 至于这尸体该怎么办呢?不能就放在屋里放到发臭吧,还是要浪费她的化尸粉,毒药罐子不在,这些东西可是用多少没多少啊,愁人。 正烦呢,突然想到一个人,他不是觉得自己很有能耐吗?那以后这种烂事情就全撇给他好了。——…。——午夜,房梁上一席黑衣背着不明物体,悄然落在六皇子的殿前,卸下货物,回去睡觉,动作一气呵成。 ------题外话------ 眨眼,他们都是有故事的人。求求求~ 009 收人收心 第九章 一觉醒来 “小姐,小姐,你就试试嘛,你都没穿过怎么就知道不好看。” 小翠拿着一大摞衣服,给苏瑾比量,这一件试试,那一件试试,各种款式样式颜色,一应俱全,甚至有的衣服连配套的肚兜都有准备,这确定只是去参加个宴会? 苏瑾看着一大红牡丹纹的锦衣鄙弃的说道“快拿走。”转念一想,昨晚上她好像还干了一件事情“唉,对了,今天府上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比如六皇子殿下的门前出现了一具死尸,或是午夜刺客刺杀未遂。 小翠,收回衣服,想了一会“嗯?……没有啊。” “真的没有?”不会吧。 小翠挠了挠头,又继续想一会“是不是今早上膳房的鸡跑了?” 苏瑾沉默,她又小看了他,东方夜华,做的不错啊。 小翠一脸苦相“小姐,皇子说了,你必须要试衣服的。”再一次把衣服递到了苏瑾的面前。 苏瑾看着小翠,好像有点明白为什么东方夜华,会派个这样的人在她身边,不用很聪明,也没有坏心思,就不会露出破绽,还听话,对于她来说,的确是个最好的选择。不过他忘了,不是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小翠的个性。 苏瑾有些不悦“一口一个皇子,小翠你是你们六皇子的人吧,那又在这儿干什么,我不需要吃里扒外的奴才。”直接漠视小翠,坐到了床上。 小翠僵在那儿,久久眼圈泛红,颤巍巍的向苏瑾走了两步,看到苏瑾好像是真生气,又退了回去“小姐,不是的,奴婢是一心要跟着小姐的。” 苏瑾转头,直直的逼上小翠的眼睛“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所有需要我知道的消息,都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呢。”苏瑾提了提床上散落还没来得试的衣服“包括这些。” “我也不知道,都是皇子告诉我的。”小翠跪在地上,左一把右一把的抹着眼泪“小翠错了,求小姐别赶我走。” 她瞥了一眼小翠,跪在地上一个劲的磕头,看来是把她吓坏了“不赶你走可以,那你知道以后怎么做了?” “小翠知道了,以后有什么都让皇子自己来跟小姐说。” “那他非要跟你说呢?” “那小翠也不听。”小粗捂着耳朵,泪汪汪的使劲摇头。 苏瑾心一动,怎么感觉像是恶主欺仆似得“好了,起来吧。” 苏瑾把小翠扶了起来“有些事情你以后就会明白了,我也不逼你,你只要知道自己想跟这谁,就可以了。” 她能想到的办法,东方夜华也能想到,要把小翠作为一个可用可信的人留在身边,必须是她自己打心底里的明白了,才管用。 小翠似要说话 “你不用着急,明天告诉我答案就行。” 最后,小翠还是点了点头,从身后掏出了一个厚厚的信封,交给了苏瑾。 “这是什么?”这么厚,一捏跟本书似得。 小翠低着头,也不说话,苏瑾看她神情,就猜出了十之**“又是你们皇子给的吧,记住了,这是最后一次。” 小翠把头埋得更低了。 苏瑾有些无措,是她离开那个世界太久了吗? 为什么感觉小翠和自己就像是一个在火星,一个在地球,完全不是一种人,她的单纯,质朴,好像在她身上已经消失了好几百年了。不过就是因为这样,她才不想别人破坏她的单纯,把她留在身边。其实她身边留这么一个人,真的没什么用。 她打开信封,暗黄的封面,两个烫金的大字映在眼前——请柬。 这谁家请柬这么厚,跟本书似得。 开篇便附着一张地图,右上角用小楷工整的写着,月宸园。再往后一翻,大概就知道是什么事了,不愧是皇家,手笔够大,这个时代的地图,可是要一笔一笔画出勾勒出来的,极其耗时耗力,又不能成批量的制作,就光是这请柬的制作估计也要花上几个月。 后面跟着的几张是请辞,什么集俊郎才气,共庆华诞云云的,再往后翻,就是大宴的进程,整整一个月的时间里,每天都有各式各样的活动,没有一天是闲着的,怪不得要那么厚的请柬。 上有皇上圣谕,鉴明建国百年,大典数次,而今与往异,正逢千秋华诞,遂定于月宸园,湖海天下为客,共享太平盛世。 苏瑾一笑,皇上这是下了道委婉的圣旨在上面啊。 最后,是交代入场时间,和报名场次的,既然要在那里住上一个月,那就必须要提前准备了,然而。大宴光是才艺比赛就有十几项,不可能人人都是十项全能,所以设定了一个报名的环节,还是很有必要的。苏瑾拿着名表,一行一行的看,书画琴棋,骑,武,射,舞,女红……还真是能比的都比了。 鉴明疆域不广,六国之内且居第三,物产也只能自给自足,但是却没有人敢动鉴明,这射月大宴就是其中一个原因。 鉴明古国是一个制度非常严明,国风非常正气的国家,选拔官吏人才,是要通过相当严苛正规,几次轮番的考试,而且,不拘身份,每年从寒乡僻壤飞出来的金凤凰,不在少数。 有着这些人的鉴明,才会站在大陆之巅。 而这射月大宴就是鉴明举制的缩影,皇室之内依旧竞争残酷,优胜劣汰,各路人马会在此之间选拔人才,挑选承者,又或者寻觅佳人。各有目的,各取所需。 “小翠,明天要是有人来,你就把这个给他。”苏瑾把名表递给小翠。 小翠来回看了两遍,也没找到半点字迹“小姐,你一项都不参加啊。” “恩,明天开始就收拾东西吧,把该带的都带齐了。”她也不想得到谁的青睐,也不想一鸣惊人,那干嘛要把自己推到风口浪尖上。 “哦,小翠知道了。” 小翠说完,就退了出去。 苏瑾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 终于,要见面了。 010 将计就计 010 两日后,苏瑾乘着马车,来到了月宸园。 月宸园之所以能作为宴请天下宾客的地方,是有它的道理的,月宸园是皇家外出狩猎避暑的专用场地,而又专门为这次大宴进行了改造,可以说是气势恢宏。一进门就是红毯长街,很符合鉴明向来礼遇,重视人才的习性,不少的马车都在门口停着,看样子已经来了不少人了,有的就只在外面留了个马夫,留作应急取些东西。 没有让车夫再往前走,离门口还有一段路程的时候,就停了下来。“小翠,叫上人拿着东西,我们走过去。”有些麻烦能避就避着点好了。 “好,这就去。”小翠本来和苏瑾一起坐在轿子里,说完转身下了马车。就在昨日 “小姐,我想好了,以后小翠就跟着你了。” “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 “想明白就好。” 下了马车,苏瑾走在最前面,她今天穿的是一身米白色正装,梳着最最普通的凌云髻,简约,清新,就像一朵刚绽放的小雏菊,不惹眼,却独有风味。 刚一进院子,一名侍者就走到她们面前“您是楚七小姐吗?” “是。”苏瑾答道 “我是带您去住的地方的人。跟我来吧。”侍者极有礼貌的说着。 苏瑾看看侍者身后的阵势,不愧是皇家,因为在他身后还站着许多和他穿着一样的人,每来一位都会如他这般上前指引,放眼整个大陆,能做到这一点的也是寥寥无几。 “好。”侍者领在前面,苏瑾边走边看着风景,花鸟怡人,让人看着就心情舒畅。 便走着“呦,这是谁啊。”迎面一位身着紫衣的女子走了过来,摇着小扇,一身紫衣剪裁得体,裹着玲珑身躯。在外面又披着一层极薄的白纱,质地柔软,妩媚中平添一缕仙气,加上夸张飘逸的发髻,姣好的面容,还真有几分仙气。 在她的身后,跟着四五个穿着同样花哨的女子,显然是费尽心思准备的,苏瑾略微看了看,再凑两个,都能拍欢天喜地七仙女了。 她的好的真快。 “你先走吧,我和七妹妹有些私房话要说。”齐毓秀对着侍者温柔一笑,把私房话三个字咬的极重,恨不得立刻把他电倒,侍者看了看苏瑾,又看了看齐毓秀,红着脸走了。 苏瑾一身鸡皮疙瘩,这股子媚劲儿,跟谁学的啊。 侍者一走,齐毓秀立刻换了一副嘴眼“来人,把这些人带走。”极不耐烦的一句命令,后面跟着的众女,一个个眉开狞笑。 “我不走,我要跟着小姐。”小翠提着包袱,搡开抓住她的人,她单纯但并不傻,是敌是友还是能分清楚的。 “你先回去。”没有多说,只是看了一眼小翠。 小翠平静下来,担心的看着苏瑾。 苏瑾点头,小翠会意,回头瞪了一眼侍卫,甩开他的手,自己走了过去。 “呵,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怪不得能教出来这样的狗奴才。”齐毓秀向苏瑾走近了些,说到狗字的时候,恨不得把字音拉长十倍。 苏瑾像是没听见似的,接了一句“你好的真快。” “你!”齐毓秀得脸一下子耷拉了下来,她还敢说,这一切都是拜她所赐。 苏瑾本来个子就要比她高上一节,带着玩味的在她头上寻找着什么“唉,你怎么没把你偷的那些首饰带来啊。” 此话一出,后面几个女子皆是神情一紧、齐毓秀更是眼珠子一瞪“以后不许再说这件事!”齐毓秀指着苏瑾的脑门咬牙切齿的说道。身后的几个女子也开始撸衣挽袖,哪还有了人前的的淑女形象,克扣首饰的事情她们也有份,不能让她就这么说出去。 苏瑾神色一转,“怎么,几位姐姐,也要掺和这件和你们没有关系的事情吗?”早就模透了她们在想什么,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她们和楚七并没什么恩怨,她们也只不过是齐毓秀身边的小喽啰而已,被拉来涨大声势,而齐毓秀呢就是借着她们这种心理,壮大她的力量。 擒贼先擒王,没了齐毓秀这个主心骨,她们什么都不是。 “别听她瞎说,事情漏了谁也好不了!”齐毓秀立马截住了苏瑾的话,生怕她再往下说。 “还用我说得再明白些吗?”苏瑾看着她们,一个一个的看,能在这站着的,都不笨,她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还不明白。 为首的红衣女子,眼睛一转,向前走了一步 “那个,毓秀郡主,我突然想起来,家父还有事找,就先走一步了。”也不等齐毓秀回答,撩起拖地大裙,悻悻的走了。几个女子眼神一交流“郡主,那个,我肚子疼。” “郡主,我头疼,能不能……” 齐毓秀狠狠的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滚。” 众女也不顾齐毓秀的脸色,逮着机会溜溜的全跑了。 齐毓秀抬起了头,那眼神恨不得把她穿个洞,“那些目光短浅的东西,走一百个又能怎样。” “那你还叫她们来。”苏瑾平淡的说着。 齐毓秀再次指着苏瑾的眉心,转而大笑“我真是小看了你,不过又能怎样?”齐毓秀从袖子里掏出一盒胭脂,拿到苏瑾面前,“多么好的胭脂,用来对付你真是浪费了。”齐毓秀被苏瑾看破,也不想在掩饰什么了。“所有人都知道我来找你,是为了道歉,你试想一下,如果我走出去的时候,脸上通红的都是巴掌印,太后姑姑会怎……”话未说完。 苏瑾一笑,啪的一声,手起干净利落的给了齐毓秀一巴掌,齐毓秀正伸着脖子眉飞色舞的说着,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扇的转了半个圈。 “是这样子吗?”苏瑾扑了扑手,像刚刚碰过什么脏东西似的,“没跟你计较,是没空搭理你。” 齐毓秀捂着脸,含着泪看着苏瑾,因为真的很疼,“你个贱人,竟敢打我。”她从小到大还没被谁打过呢,今天竟然被这个没人要的贱人打了,她不甘心,“啊!”一声尖叫,两只手接着乱抡着抓起来,就像个骂大街的泼妇,十个涂的嫣红的手指在空中唰唰唰的挠着,却怎么也抓不到苏瑾的人,等一睁眼,苏瑾早已没了影。 苏瑾顺着小翠被带走的方向找了过去,小翠走的很慢,不一会就追上了。 齐毓秀啊,到底是小,她在太后身旁这么多年,还是没有模清太后的性子,别说是几个假的巴掌印了,就算苏瑾在太后面前扇她几个巴掌,太后照样一句话也不会说。 因为在她自己的内疚下,无论齐毓秀做什么,都会变成给她还债的筹码。 011 千人大宴 011 日丽风和,湛蓝的天一眼望不到边,旗杆上高高飘着的‘鉴’字,被风吹的呼呼响,像是战士出征前的号角。 曾经听说过康熙千叟宴的情景,现在一比也不外如是,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场地被布置的极度奢华,红色长毯铺在路的中央,望不到尽头,中间则是开阔的舞台,铺着一块巨大雪白的真皮毛毯,外以金线锁边紧贴地面。 人站在顶上跳舞只能感觉到皮毛的绵软。酒桌酒杯都是汉白石玉做成的,握在手里温润冰人,十分舒适。 人群分六路排开,从中间划分对面坐着,人与人挨得很近,可从前面看过去,后面的人依旧还是变成了小黑点。 左侧男席,一路排开,为首空留这十四个位子,是留给皇子们的位子,因为按照程序,第一项就是他们。 右侧女席,靠首八位,衣着华丽,是皇上的八位公主,皇上皇后还未到,龙椅凤椅旁,坐着的是太后和一众妃嫔。而后,则是按照身份,地位品阶依次往下排的,苏瑾就坐在一个连前面是什么样都看不清的地方,而且还是处于三排末尾。 “小姐,咱们坐在这根本就什么也看不到嘛。”小翠边给苏瑾倒水边嘟着嘴抱怨道。 苏瑾倚在汉白玉桌子上,这天要烤死人了,可连贵妃都没有撑起伞呢,座下之人,谁又会那么不知趣的把伞撑起来,所以也只能倚在桌子旁纳纳凉。 听了小翠的话,抬眼看了看日头,眯了下眼睛“看不见不是正好吗。” 小翠反映了一会“恩,也是,看着怪招人烦的。”说着又掏出小扇子,呼呼的扇风。 苏瑾笑说“你什么时候变聪明了。”说着把住了小翠的手“心静自然凉,别扇了。”看着她汗珠噗噗的往下掉,心里怎么都不好受。 小翠咧嘴一笑,扇的更起劲了“没事,小姐,小翠不热。” “我是怕你一会晕了,我还要把你背回去。” 小翠挠了挠头,“哦。”正说着,一阵和鸣乐器的响声,从苏瑾身后飘过,两大排手拿各种乐器的人,站到了座位的后面。 咚咚咚,三声低沉有力的鼓声,震回了所有人的思绪。 随后鼓乐齐鸣,奏起盛世之韵。 苏瑾远远看着,好像是皇上皇后来了。 在前面说了一些什么,所有人起身举杯,苏瑾也不知道什么事,看着前面人都起来了,也端着酒杯站了起来,千人举杯共饮。 又坐了下来,前面好像是又开始跳舞了,总之在她那个位置,看什么都是一个点,更别提能听见什么了。 苏瑾被邀请的身份,是已故楚国公的女儿,地位自然高不到哪去,坐在这估计还是给了太后面子的,在她后面还有这不少的人连个点都看不见。 舞乐结束,又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所有的人都停了下来。 渐渐的,越来越多的目光随着一个人的到来汇聚在她身上,一个手拿拂尘的太监,跑过来,站到了她的前面。“楚七小姐,太后赐座,请您到前面去。” 苏瑾脑袋轰的一声,这太后是嫌她敌人太少了?越想着平淡低调,越让她出尽风头,可现在又能怎么办。 苏瑾站了起来,跟在太监身后,一路走着红毯向前,所有的目光都在她身上,一部分人是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而另一部分,则是在看,是怎样一个女子,能得到太后的这般宠爱。 竟然在射月大宴上为她另辟一席。 苏瑾抬着头,带着微笑莲步走着,十足的大家闺秀样子,不骄不傲,不卑不亢。 都这样了,她还能怎么办。 被领着到了前面,坐在了八公主的旁边,太后对着苏瑾点头一笑,像是在说安心坐在那里。苏瑾也微笑着点了点头,她今天是注定消停不了了。 苏瑾就位,皇上一挥手,节目继续,接着上来一个身着嫣色袖带裙的女子,微步生莲,一举手一投足之间都带着股媚劲。 嗖的脚尖一立,整个人像一只筷子一样钉到了地上,双手一恍,原地旋转,回腰,动作柔弱湖水。双手从脸旁落下,露出女子面容,妆化的是十分美的,像是从故事里走出来的美艳妖精,不得不说跳的真的不错。 不过偏偏是个看了倒胃口的人,一百个人面前一百个样。 齐毓秀两个肩膀有动律的摆动着,向后下腰越来越低,越来越低,直到头上的饰品接触到了地面,双手展开,一个大旋转,又恢复到了一开始的造型。 随后鞠躬,敬礼。 掌声四起,能在这样大的宴会上,独舞一曲,且能镇住全场,可不是简单的事。 这样看来,齐毓秀也算是个才女。 “好!秀儿的舞技又有长进啊。”坐在龙椅上的皇上,大笑赞道。他一身明黄色朝服,上印有锦云暗纹,双手搭在腿上,坐在那,看起来有四十多岁的样子,留着两撇胡子,一身正气,这就是他们的爹,东方靖博。 齐毓秀低眉“陛下夸赞了,小女的才艺和今天到来的众位比起来,如同萤虫见皓月。” “哈哈哈,秀儿不必谦虚,赏。” 齐毓秀领旨退下,走的时候还不忘给苏瑾一个挑衅的眼神。 她还是没死心,昨天被她打了,肯定去找了太后,而她这面连丁点消息都没收到,八成是照她说的去了。 “今天朕很高兴,来人,把东西拿上来。”皇帝一招手,从下面用金盘呈上来三个卷轴。众人互相对视,三个!怎么可能是三个!自鉴明建朝这种情况就只出现过一次,而就是那一次,出了一位名留千古的庄皇后。 两个卷轴,本来是分别写有全项参加的人的。男有,骑,射,文,搏击,兵法,女有,琴,棋,书,舞,画,女红,全项参加的,需要每样都是佼佼者。而今年却出现了第三个卷轴,那就说明,有人报了男女全项。 这种事情不是没有过,开国四朝就出现过这么一个人物,那就是个神话,全项参加,而且全项第一。 而如今谁还能有此旷世奇才? 第一个卷轴打开,是男卷,首先的是十四位皇子,全在榜上,因为皇家有规定无论武功,只要是皇族嫡系男孙,是必须全项参加的。而后面又跟着一些,不认识的人名,然而从人们的眼神中,能看出,这些人都是名镇一方的主,第二卷随之打开,不出意料,居榜首的就是齐毓秀,然后是太子妃,七公主,四公主,有十来个的样子。 此卷一开,不知多少大臣,抻长了脖子。这单子虽然是自己报的,可谁没几分本事敢谎报呢。 两卷揭开已经没有了悬念,所有的目光都汇聚到了最后一个卷轴之上。会是谁? 托着卷轴的手一松,偌大的金箔纸上只写着一个名字。 而苏瑾揉了揉眼睛,确定她没看错之后,整个人就像是被原子弹轰了一般,怎么会! 上面只写着七个字——楚国公之女楚七。 全场安静。 ------题外话------ (⊙_⊙)(⊙v⊙)(⊙o⊙) 016 窝囊王爷 苏瑾咔的歪了一下头,向后耸了耸肩,哼,他废她周身三十六处大穴,让她此生都不可能在运用内力?可她根本就没有内力,何来废掉之说。 原来这就是他的绝招。 “你,你怎么,怎么会。”东方晋鑫瘫坐在地上,他气数用尽,若她没被废,那后果…… 砰,的一声,苏瑾的脚高抬一下子把东方晋鑫的脸踩在脚底,一用力,轻易的蹭掉了半边的脸皮,把他又踹的老远。 寒光乍现,袖出匕首,眼中杀意纵横,一切都该结束了! 东方晋鑫处于半迷离状态,看着苏瑾向修罗般一步步向他逼近,想逃,却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 蓦地,苏瑾感觉有人接近,她手上加速,逼上东方晋鑫的脖子“去死吧。”突然,扑的,一脸灰,一具臃肿的身体压在了东方晋鑫的身上,栽歪着站了起来,如母鸡护子般的护着东方晋鑫“四哥快跑,我来挡住刺客。”东方晋鑫半睁着眼睛,看到了东方夜华,又咬紧牙关的爬了起来,刚走两步却又倒了下去,他实在没有力气了,可是他不能这样就死了。 东方晋鑫拖着一道血痕,往林子外爬着。 “让开。”苏瑾拿着匕首指着东方夜华,她给过他机会。 东方夜华惊慌的回头看着还没爬多远东方晋鑫,转过身来,又正了正身子,大声喊道“大胆刺客,还不束手就擒。” 话音刚落,一阵沙沙声,两个男子不知从哪出来的,架起东方晋鑫,就往林子外面跑。 “让开。” 东方夜华微胖的身体又向前探了一步“大胆刺客,快快束手就擒!” “你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你。”苏瑾眼眸一抬,看着东方夜华 “大胆刺客……”话未说完。 苏瑾保持着姿势向前推进了两步,尖刀立刻刺进了东方夜华的肩胛骨,带有温度的血液,喷张,落在苏瑾手上,她的手一抖像是被刚烧开的热水浇了一般“让不让。”眼神狠而凌厉。 东方夜华吃痛的双眼一闭。 片刻之后缓缓睁开,眼睛看着苏瑾,纤细的睫毛微微闪动,浓翠色的林子仿佛在这一瞬静止,飘落的树叶成了天地间唯一的舞者,微风吹着东方夜华散落的在脸庞的发丝,冰凉却富有肉感的手,覆上了苏瑾拿着刀子的手,把刀子带着血一点点抽出,而东方夜华却依旧目不斜视的看着苏瑾,嘴角还挂着邪气的,耐人寻味的笑,像是肩胛骨上插着刀的根本不是他。 苏瑾眯着眼睛,两秒钟的事,竟然气质变了。听说过人有双重性格,可从没听说过人有双重气场的。 “我给过你机会。”而且不一次,是一而再,再而三。 “把面罩摘下来吧,人都走远了。”东方夜华夺下她的刀子,在手指上擦了擦刀尖上的血迹,把刀又别回了苏瑾的腰间。 胸前血花继续绽放,湿了半边的衣襟,而他还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把刀别回她的腰间。 “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你?”手指一旋,又一把刀出现在手中,架在东方夜华的脖子上,刀尖抵着,力道再多一分,皮肤就会被立刻划破。 东方夜华漠视她的刀和愤怒,词不达意的说道“如果他死了,可以解决所有问题,那你现在连他的骨头渣子都见不着。” 而这个他不用说出人名,二人都心中明了。 “什么意思。” 还未等苏瑾问下去,东方夜华的身体,砰的倒了下去,苏瑾踢了踢他的腿“喂,喂。”他是属羊癫疯的吗? 东方夜华的脸色渐渐白了下去,侧身躺着,能清楚的看见伤口在不断的向外涌血。 苏瑾,瞥了一眼地上,如果现在把他扔在这,他必死。她可不想当东方晋鑫那样的小人,趁人之危。可是留着他可能还会坏事,苏瑾边想着边给东方夜华止住伤口。 算了,想杀他,随时的事,不在乎这一次。 苏瑾拽着他衣服的长摆,打算以拽东方晋鑫的方式把他拽回去,可是刚走两步,就聚拢了一堆巨大的树枝和碎石,东方夜华的脸也被树枝挂了一道细细的口子,丫的,体积和阻力成正比啊! 把东方夜华从树枝堆里捞了出来,像个死猪似的倒在地上,根本就背不起来。 无奈下,苏瑾卯足劲,双手伸到东方夜华的身下,用力一起,东方夜华便倒在苏瑾怀里,双手垂着,头耷拉的靠着苏瑾的胸脯。 这是……标准的公主抱。 足下生风穿越在丛林之间,速度硬是被拉了下来。苏瑾抱着他走的是林子,没有路全凭感觉走。东方夜华的住处离太子的东院不远,向南一直走,拐了一个弯,便到了东方夜华的院前。守在门口的金豆,看见他家王爷回来了,立刻上去迎接,结果差点下巴掉在地上,他们王爷就这么被抱回来了!还是这么妖娆的姿势。 苏瑾掠过他,抱着东方夜华直接进了屋,把门一关,走到东方夜华的床边,要把他轻轻放下,可动作进行到了一半,她突然想到,为什么要对他这样温柔。 想到这,苏瑾立刻松手,把东方夜华扔到了床上,这死胖子是真壮啊,要是再让她抱着他跑一个来回,估计这双胳膊就要废了。 原本刚刚止住的血,被苏瑾这么一摔,又不受控制的流了起来。 苏瑾翻了个白眼,这都是自找的!嘶啦,苏瑾扯下半个袖子,从怀里掏出两个瓷瓶子,打开一个在东方晋鑫的伤口上倒了一些,白色的药末立刻被吃了进去。 东方夜华伤在肩胛骨,所以苏瑾只褪了他一边的衣服,狰狞的伤口太晃眼,让苏瑾忍不住加快动作,三下五下的把伤口包好,立刻给他穿上了衣服。 是自己太久不杀人了?看个伤口都会被触动到。打开另一个药瓶,倒出一粒,黑色的小药丸。苏瑾一阵肉痛,这些都是不可再生资源啊,这么珍贵的药竟然就给他吃了,可手上的动作却丝毫没停。 苏瑾一手捏着东方夜华的下巴,准备用另一只手把药送进东方夜华的嘴里,可就在这时,床上之人修长的睫毛微微颤了颤。 漆黑深邃的眼睛徐徐睁开。 朦胧之间,看见她细女敕如削葱根的手指扶着他的下巴,神色似还有一点紧张,她这是在喂他吃药? 苏瑾被吓了一跳,他不是晕了吗,一慌,手上立刻加快动作,咔,咔两声把东方夜华的下巴卸下来,把药直接塞到他的嘴里,手背一顶,又把他的下巴安了回去,早不醒,晚不醒,偏偏在这个时候,活该受罪。 东方夜华抬起手扶住吃痛的下巴“你给我吃了什么?” 苏瑾白了一眼房顶,没好气的说道“老鼠屎” 东方夜华转过身去,有那么一丝不知为何物的情绪,在东方夜华眼中绽开“谢谢。”苏瑾站了起来,对着东方夜华,张口想说话,可话到嘴边就变了“你是谢我刺了你一刀,还是谢我喂你吃了颗老鼠屎。” “……” 017 拨开云雾 016 东方夜华躺在床上,伤口好像很痛的样子。 “哼,自找的,谁也怪不了。” 东方夜华窜到床边坐了起来,脸又是那副淡淡然的表情“哦?我倒是想听听,是怎么惹你了?” “哼。”苏瑾嗤笑“昨日大宴开幕,你的马受惊了,是吧。” “没错。”东方夜华眼睛看着苏瑾,理所当然的样字。 “然后,你去找太子道谢,说是你屋后背靠大山,你害怕,要住在他那儿。是吧”这是,苏瑾走到床头,拿起了刚刚从东方夜华怀里掏出的药酒“而今天骑赛过后,你又拿了瓶药酒要送给太子。” 东方夜华凝眉听着,手拄着下巴,意味深长的点头说“也没错。” “没错?”苏瑾一甩手把药酒扔了回去“那你解释解释为什么大宴之后,你的马会有一道伤口?而且去跟太子道谢还穿着骑装,以你塑造的性格,受惊的你不应该好好洗漱一番,瘫软在床上?而今天。”苏瑾指着那瓶药酒“骑赛之后不管不顾就跑来给人家送药,你不觉得的做的这么暧昧会让人误会么?最重要的是,还是个空瓶子。”苏瑾说完手一扑,瓶子啪的一声变成了瓦片,却没有一点药酒的痕迹。 “你说你的房间背靠大山,晚上会听见奇怪的叫声,害怕。”苏瑾换了一口气“没错,你的房后是有成片的大山,但是靠近房间的都是被开垦的御用农田,请问半夜把你吓到的,是青菜虫还是蚂蚱?” 东方夜华半笑着看着苏瑾,这个女人很有趣,她被仇恨遮蔽了双眼,却睿智不减。 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能厉害到什么程度。 东方夜华动了一下肩膀站了起来,刺痛传入心间,却一下眉头都没皱,这点伤和以前受的比起来,根本不就算什么。 四目对视慢慢靠近苏瑾,慢慢贴上苏瑾的身体。 苏瑾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面前这个男人一脸邪气的笑,向她走来,眉眼间精锐深邃,目光不带任何迟疑掩饰,似能一下子把她看个透彻。 越来越近,东方夜华把苏瑾堵在墙角,一手撑着床杆一手堵着苏瑾身后的墙,两个人近的可以互相感觉到,对方的鼻息,温润而有节奏。 “是你帮我上的药?”东方夜华眼睛一眨,勾起邪笑。 “我不介意再抠出来。” 东方夜华笑着漏出半边洁白的牙齿,嘴唇擦过苏瑾的脸庞,对着她的耳朵,极轻的说道“是你月兑了我的衣服?” 在古代这算得上是污言秽语的吧。 “是啊。”苏瑾面不红心不跳的说道,而且还瞧见一坨分不清是胸还是胸肌的东西。 东方夜华回过头,又面对着苏瑾,二人的鼻尖若即若离,还差那么一毫米就要碰到。“既然这样,那我就娶你做我的嫡福晋。” 苏瑾薄唇一笑,眼睛都笑成了月亮型,徐徐张口“六皇子,您见过公猪思春,还照镜子臭美的样子吗?哦不,是肥猪。”苏瑾一把推开东方夜华,东方夜华被甩出老远踉跄的坐在床上。 苏瑾轻喘一口气,被男人压着果然不自在,但是美男计,他还不够格。 东方夜华被推坐在床上,不怒反笑。她要是真答应了,他还没兴趣了呢。 “以后别掺和我的事,否则后果可不像今天这么简单。” “你和东方晋鑫有多大的仇?”东方夜华稳坐了下来。对太子的称呼也变了。 “不关你的事。” 东方夜华手拄着双腿“他对你有多惨,就得让他死多惨,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这么轻易的要的他的命。” 苏瑾猛地回头,东方晋鑫这个名字已经成了她的雷区“你不懂,你永远不会懂,当你用你的全部去恨一个人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我不懂?”东方夜华重复了一遍。记忆瞬间形成漩涡,把他卷了进去。 那时的东方夜华还是个可爱的小包子,嬉戏在母亲的身旁,可下一秒,场景转换, 晴天化霹雳,女人的头被一个人用力的按在水缸里,女人在挣扎,发髻凌乱的糊在脸上,那个人狰狞的笑着,使劲的拽着女人的头发,掐着她的后颈,一次又一次,再一次的淹没在水缸里,女人张牙舞爪的求救,结果水灌进了她的鼻腔,气泡在水缸里咕嘟咕嘟的冒着,女人最后被揪了起来,眼睛还睁的老大,活活的被溺死了,而和他对面站着的,是比他个子高不是许多的哥哥。 不止这些。 那一刻,年仅三岁的他选择了晕倒,然后忘记一切,活了下来。本该连事都不记年龄,那一幕的场景却在脑中连续放映的十几年,没有褪色却愈加清晰。 “如果杀他能解决问题,他早已经不知到死了多少遍了,你太天真了。” “呵,天真?”六年伊始,这个词还曾在她身上出现过? “你以为光凭他一个人就可以只手遮天,就能随意加害朝臣,迫害后宫,就可以一夜之间将灭掉京城第一大商会?却无人知道。” 苏瑾被他一连串的反问句,镇住,他绝不是对他毫无了解的人,甚至比她了解还多,这些年来她执行任务四处奔走打听,可消息就完全阻断在他身上,她一直追查灭门的原因,却始终无果,关于那天,还有东方晋鑫的事情,就像蒸发了一样。 “他背后还有人?” “那你以为呢?”东方夜华侧过头“他只是一个拥有足够地位,且能撑起那份力量的纽带” 018 另有人在 017 “那你以为呢?”东方夜华侧过头“他只不过是一个拥有足够地位,且能撑起那份力量的纽带,你现在杀了一个东方晋鑫,还会出现第二个,第三个纽带,而且前面所模索到的一切又会前功尽弃,你明白吗。” 向后退了一步,苏瑾的身体有些颤抖,这些天的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变成了一个没脑子的杀人魔?满脑子就只那一个念头。 也没说话,转头离开了东方夜华的房间,她想,她应该冷静冷静了。 “慢着。”身后一个香囊飞过,苏瑾抓在手里,顶上还带着他独有的味道和体温。 “一会儿带着它,去骑赤练,它认主。” 低头看了看香囊,苏瑾把香囊按照原路线给他抛了回去,她不需要任何人的施舍,特别是此刻的他“骑赛比的是骑技。”虽然马也占很重要的部分。 接过香囊,东方夜华坐在床上,看着飞身远去的背影,突然心生一念,这个女子身上好像藏着好多秘密。 —— 烈日骄阳,战鼓擂擂,第一组赛场上清一色的白驹配美人,各色骑装晃花了人的眼睛,围观之人甚至比上午还多。 第一组十一人已经到齐,只待一声令下,万箭齐发。 “怎么还没到。”人群中有低低的嘟囔,他们之中一半都是好奇来看看楚七真容的,如今大赛开场,可她人却不知道哪里去了。 “有胆子报名,没胆子比赛,只能说明一个问题。”站在人群中央的齐毓秀挺身出来,买了个关子,抱着双臂,悠闲的说着。 此话一出,周围许多人向她望了过去。 见众人被她吸引,得意的扬起嘴角“说明她根本就没有那个本事。”哼,她料她也不敢来,以她的背景根本就不可能会这些东西,她不是受宠吗,她就要看看她冒天下之大不韪之后,还能不能那么得意,“她是在为了一时风头,欺骗大家,欺骗皇上。” “不会吧,这可是重罪。”有人不信 有人摇头“咱们以前何时听说过这位楚七小姐,也保不准她想一鸣惊人,所以才报的。” 眯眼一笑,齐毓秀目的达到,便紧盯着赛场,大宴上她没出丑又怎么样?她终究没有那实力,早晚有露馅的一天,到那时候,她纵是再有天大神通,也将会被世人唾弃。 人群中议论声越来越大,这眼看就要开始了,而主人公却没到,不知道会不会是一场闹剧呢。 大旗飘扬,壮汉已经高举过头。 众人张望着,却还是没动静。 大旗静止,壮汉蓄力准备让大旗瞬间落地。 就在这时, “吁”勒马声响彻在人们的耳间,一道黑影从高台后奔出。 粉拳一握,齐毓秀气愤的啪的一声扇了身后丫头一个巴掌,她怎么可能敢来,而且还那么潇洒,她不是应该很狼狈吗。 马背上的人儿,一身蓝色骑装,简单干净,没有一点多余的修饰,头上扎了一个和男子一般的发髻,乌黑的头发被一丝不留的梳了上去,露出白净的脸庞,少了份女子的娇弱,多了一份潇洒的气度。她的眼睛平视前方,像并没有感觉到自己的特殊似得。一众赛者,骑装各有不同,但多走浮华修饰,而她这样一身极简的行头,倒成了里面最扎眼的。当然最扎眼的还不止这些。 说来也巧,这一纵人,竟然全是白驹,毕竟全是女子。 而苏瑾胯下赫然是一匹犹如黑炭的马,再仔细看,那不是在后面候场的备用马匹吗! 看到这,众人眼里又多了一丝惊讶。 壮汉回过神来,手一挥,大旗落地,所有的马在同一刻冲出栏杆,苏瑾没有争头峰。 她现在对这匹马根本不熟悉,如果强行加速,必定适得其反。 苏瑾保持正常速度,随着马奔跑的节奏的颠簸着,马是有灵性的动物,和主人在一起时间长了自然会配合默契,而她?是一名杀手,根本不可能到哪儿都牵着一个可以随时暴露她身份的炸弹。 所以相比马通过长时间顺服达到配合主人目的,她还是比较擅长,或者必须擅长,随时随着着马的韵律走。 黑马的劲很足,渐渐的收紧缰绳,苏瑾俯子,双腿夹紧。 “要超了,超了!”人群中人间眼尖的看到苏瑾的动作,兴奋的大喊到。 “驾。”一声吆喝,黑马像是听懂了一般,后踢用劲,一跃超越了前面的白驹,而且速度不减。 一路超越,身旁原本第一的女子,听见后面的动静,紧张的回头,脸被马颠地一颤一颤的,看见苏瑾靠近,又添了分惊讶在上面,手上猛地一收紧,她身下的白驹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然后马步加快。 当这种人的马真是悲哀。 苏瑾骑着黑马一跃而过,二人同时到达旗杆。拍了拍马背,苏瑾撤出一只脚在马镫上,另一只手拽着马鞍,手上一松,脚下用力,双手紧接着握上旗杆,向上用力,旗杆立刻被拔起。 女子赛的旗杆要比男子的细上好多,所以拿在手里根本就不费劲。 苏瑾稳坐马上,折了回来。 就是这个下坡,人们看不见的位置,身侧还未转弯的一红色骑装的女子,手出银针,苏瑾眼神凌厉射去。女子一怔,却还是做蓄力状,下一秒就要射向苏瑾。 女乃女乃的,飞刀一门的祖宗在这,还容得她玩这等小花样。 “心儿!”一声娇喝,正式刚刚与苏瑾夺旗的那名白衣女子。 那名名叫心儿的女子,被她这一声厉喝,喝住,片刻叹了口气,不甘心的收回了针, 苏瑾不理,管她什么心思呢,她要敢往出撇,她就有本事还她两根。 出了坡度,苏瑾一马当先。 以这样的速度比赛结果毫无悬念,何况她还没出全力。 “驾!”啪的一声白衣女子扬起马鞭抽在马身上,马又一次嘶吼,加速狂奔,白衣女子紧握缰绳,显然已经出了她的能力范畴。 疯了,这人都疯了! 019 萌人小娃 018 疯了,这人都疯了。 “啊,啊。”两声尖叫,身侧坐在马上人的手突然被甩开,月兑离缰绳。身体左摇右摆的晃着,花容失色。 哒哒哒,二马并排奔着,终点就在眼前,而身旁的人,倾斜摇晃的更厉害了,整个人都被颠了起来,这等速度下旁人是插不进手的,苏瑾不是多管闲事的人,可冲刚才她的那一声斥责,应该还是个不错的人。 再次拍了拍马背,将旗杆插在马鞍上。 众人见苏瑾的动作不解。 然而这时,左腿一蜷,登上马鞍,苏瑾整个人半倾斜着,她的眼睛紧紧的盯在被马颠簸的不像样子的白衣女子,她不救就没人救了。 等人群看清楚状况。皆是一阵吃惊,又一匹马失控了,而这回更甚,坐在上面的是善于骑射的六公主东方明月。 手上蓄力,足下用力一蹬,黑马被踹离了奔跑的路线,苏瑾飞身一跃,双手飞上攥住东方明月的肩膀,借力一甩“啊。”一声尖叫,东方明月被苏瑾拽离马鞍,二人上下腾空,转瞬落地,面对着快速滚落,离开赛道。 哒哒,比赛并没有停,黑马被踹离赛道,但却拐了个弯后一甩,回到了赛道。受惊的白驹飞速跑着,黑马也不甘示弱。二马超离人群老远,最后在人们屏息凝神的注视下,黑马一头顶起红绸。 “这是何等强大的骑技啊。”众人心里想着。 齐毓秀呆在原地,不可能,这一定是巧合!那小贱蹄子怎么可能有那么厉害的骑技,狠劲的夺过婢女手中的摇扇,踩了一通后讪讪地离开,嘴里还嘟囔着,巧合,一定是巧合。 二人抱着滚了老远,苏瑾率先睁开眼睛,扑了扑脸上的灰,而就是这么一眼,苏瑾看见人群前面,出现了一个头戴面纱的坐在扶椅上男子。 男子一边拄着椅子,双腿叉开,看着她的方向。苏瑾拳头一攥,他就算化成灰她也认识,东方晋鑫! 她怎么就没打死他,残到没脸见人了还出来观赛。 忽然,心底想起,不,这能这样下去,这样下去自己又会走老路了,苏瑾调整情绪,不再看东方晋鑫。 身下的东方明月,也渐渐睁开眼睛。 苏瑾刚想出言安慰,便见东方明月眼里含着泪水,躺在地上,哭了起来,怎么说着,这种哭,不是恐惧,不是惊吓,平静中似带着些绝望。她起身把东方明月扶了起来。 寂寥的赛场上,东方晋鑫,坐在扶椅上,双手气弱的拍了两下,啪啪。 随后,人群反映了过来,纷纷拿出手掌报以雷鸣般的掌声。 面纱下面容恐怖的东方晋鑫,不禁多看了几眼苏瑾,这女子美得清澈潇洒,如果家室好的话,他一定收到手,可惜啊,她只不过是个已故楚国公之女。 被牵着的东方明月悄无声息的挣月兑了苏瑾的手,苏瑾索性把手收回。 第一场胜负明了,在人群还沉浸在第一场带来的震撼之中的时候。 第二场的人已经就位,巧的是同样少了一个人,苏瑾在后面抚模着黑马听人说着,好像是淑安郡主。 侧头一笑,苏瑾又顺着模了模它黑亮的毛,辛苦你了。 至于那淑安郡主嘛,怕是真的来不了,大抵是被捂在床底下一晚上憋晕了吧。 不知什么时候,身边突然出现一个小人“姐姐,你真棒。”小人儿十来岁的样子,圆眼包子脸,让苏瑾一瞬间想到了酥糖,小人抬头看着苏瑾,脑袋后面垂着一个揪。 他?不是上午站着骑马那个小孩子吗,看着小人,苏瑾一笑,他的眼睛看起来好像不止十二三岁呢。 “是么。”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虽然用在这个可以萌化人的小男孩身上有点重。 “我叫戚弟,姐姐你叫什么。”戚弟往嘴里丢了一颗糖果,睁着大眼睛好奇的问道。 男孩子怎么可以长得这么萌!“楚七。” “七姐姐,真棒。”戚弟的头顶仅仅到苏瑾的下巴,而此刻仰视着苏瑾,让她有生出一种惭愧的感觉。 戚弟眯眼一笑,眼睛完全闭上,肉肉的小手里还攥着剩余的糖果,而此刻,手掌心打开,递到苏瑾面前“请七姐姐吃糖。”让人不忍拒绝 拿了一颗比较小的糖果,苏瑾填在嘴里,很甜。 记忆瞬间浮现,同样是十三四的人儿,同样是姐姐,姐姐的叫着,酥糖也总是这般拿着糖果喂她,而且不吃不行。 而现在,天涯海角,一个人都寻不到。 “七姐姐,糖甜吗?”戚弟甜甜的问道,打断越陷越深的苏瑾。 “甜。”她微微一笑。 低头看着戚弟的眼睛,她说过,眼睛是最容易看清一个人的地方,而就在着互相对视之中,苏瑾越来越发现,面前这个孩子并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么单纯。 眼睛澄澈通明,可眼神间却有同龄人没有的沉稳,坚定。 再看他身材,是个练武的好材料,而那张现在稚气萌人的脸,再过几年,也必定是个俊美异常的主儿。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因为他拥有的这些东西统统在他不应该拥有的年龄中出现,就像是那时的自己。 没人生来就是这样的,苏瑾自己就是一个实例。 “你是谁家的,怎么跑到这来了。”这可是女子赛后的休息场,也就看他是个萌娃子,近来的时候才没有被阻拦。 “七姐姐,我是德王爷家的,你一定要记住我哦。”戚弟眨了眨眼睛,冲着苏瑾点头道,点头时脸上红扑扑的肉肉还在一颤一颤的,让人想伸手捏上两把。 德王爷?不是皇上的哥哥吗,那照理说,他也应该姓东方啊,为什么她说他自己叫戚弟呢。 虽然有疑问,但她却没问出来,好奇心杀死猫,故事太多的人她不想招惹。 苏瑾会意的点了点头,送走戚弟。 身后的东方明月,休息了一段时间,颓废的走了回去。 024 比试比试 023 双拳架起,多久没有好好打一场搏击了,以前都是蝎子陪她在院子里摔。 面前的向心儿发丝飘起,台下众人看得神情紧张。建明大陆崇文尚武且民风开阔,所以女子在这个社会上的地位,不算低,有点像历史上的唐朝,而且有过之而无不及。 女儿家可以光明正大的读书,练武,没有任何人会觉得不妥。 随着年龄的增长她们修炼的内力会不断增厚,只是鱼和熊掌不能兼得,主修文的,武功要差,主修武的,自然是文要差,而在面临这种选择的时候,一般的女子,或者可以是说绝大部分女子都会选择把内力修炼在女儿家的科目上,比如琴技,舞技。 因为对女孩子来说一旦选择了练武,就意味着她们几乎所有属于女子的技能,琴棋书画等等,全部都会变得碌碌无为。 这样一相比,大多数人权衡利弊之后,会毅然选择把内力修在技能上而不是武功。 苏瑾审视了一下面前的向心儿,她的气息自丹田而出,包裹全身,扎实厚重,一看便知,是从小开始炼的。 再瞧上她的表情,愤怒中带着几分狰狞,她不记得在哪里见过她,怎么就那么恨自己?先是一个东方明月现在又来了一个向心儿。 “哈!”向心儿蓄力,手上带出拳风,在空中翻了个跟头,鲤鱼打挺的向苏瑾冲来。 一个侧身,肩膀避过她的拳头,隔着衣服的她感到丝丝凉风,这力道可不像是比试比试啊。 蜷腿落地,向心儿双手拄地,片刻,一记飞腿如神龙摆尾,直接勾上苏瑾的脸。 坐在裁判席上的人险些要站起,本来以为下午女子赛会轻松一些,可现在一看,怕是下午也闲不了。 苏瑾以极快的速度,身子向后一倾,脚还在原地,完美的掠过的她腿的弧度。再次站立,二人又回到了对峙状态。 台下的人足足捏了一把冷汗,这速度多少男儿都比不上啊。 而眼尖的人此刻的注意力却不在向心儿身上,苏瑾那原地一闪,没有任何惊慌失措,甚至就像平常一样,这才是真正的实力。 不足片刻,向心儿再次发起攻击,手腕一压,整个身子飞了过来,指间带着破风的速度,瞬间移到苏瑾面前。一掌直面苏瑾的脸。 身形一转,裙摆飘过,苏瑾再次躲了过去,足下小步速转,一个侧身站到了向心儿的后面。 向心儿掌上落空,突然落地。 但眼角噙着笑意,莫不是真的让自己猜中了,她根本就不会武功,否则为什么自己三次进攻,她只能以躲避的方式混过去。 二人背靠着挨得极近,向心儿哼笑“六姐输给你的,我今天就替她讨回来。” 苏瑾自是有她的想法。 正如之前所说的,皇家比试,不能和打擂台或者执行任务相比,总要先熟悉人家的模式才不会暴露,若人家只是想试试表面功夫,那她拿出打生死擂的精神,岂不是自讨怀疑,三招过后,她心里已经有了个大概。 看台下人的表情,向心儿出招应该已经算是劲爆的了,这样看来有一些招式根本就不用拿出来了。 才说完话,向心儿又骤然出击,二人本就是背靠着的,向心儿突然向前一步,二人之间留下一道空隙,而此时,她手肘用力,又想杀个回马枪。 步子一窜,苏瑾躲过她的攻击,当众人以为苏瑾又要以躲避的方式结束这一轮攻击的时候。 苏瑾突然转身,手抓住向心儿的胳膊,以奇异的角度向下一扯,向心儿脸上瞬间爬满痛苦惊惧之色,如果她没感觉错的话,她的关节应该是月兑臼了,她的动作幅度那么小,其他人根本就看不见,她是怎么做到的! 咯,苏瑾反手一推,两声关节的响声再次响起,一切恢复如初,甚至有的人只看见了苏瑾拉着向心儿的手来回游荡了两下。 而此刻苦楚,只有向心儿自己明白,自己的关节在一刻之间被来回拆卸重装了两次,虽然现在已经归位,但短时间恐怕是用不了,再次瞧上苏瑾,她的身手太诡异了。 此时苏瑾却在心中暗叹,酥糖的招数也不赖嘛,苏瑾练得还不够精湛,只是学了那么一点,只能卸一支右胳膊的关节,像酥糖那样练得久的,人的所有关节想卸哪个卸哪个。 在这么多人面前比试,怎么能全用自己的招数呢,那不是很快就被别人看透了,自己能看别人的招数,别人照样也能看自己的招式,能来的都是鉴明皇室的人,可不都是庸才啊。 太早暴露可对她没什么好处。 向心儿眉头紧皱,却没有叫一声,因为她知道,这时候,就算叫了也没用。只会丢脸。 狠狠的揉了揉右肩,再次运气。 发丝再次微微飘起,向心儿的双手游离,似乎之间有一道气在之间连贯,四周空气隐隐有些不安的悸动。 025 胜! 024 发丝再次微微飘起,向心儿的双手游离,似乎有一道气在之间连贯着,四周空气隐隐有些不安的悸动。 双手运动的并不快,但却隐隐的能看见残影。 这是,竹宗的功夫! 鉴明大陆上的武学百家争鸣,门派繁多,竹宗便是鉴明的第一大宗,据说自建国起就有这个宗派,门内弟子三千,实力强悍。 天幕的赏金任务上,头号之一便是竹宗大长老的人头,而且没有标价。 这就意味着如果谁杀了竹宗大长老,便可以无限的索取东西,苏瑾也是动过心的,不过稍微了解了一下资料之后,便彻底打消了念头。 竹宗雄霸一方数百年,实力,根基已经稳到了一定程度,莫说她有没有本事杀死那个大长老,就算杀死了,也将会遭到竹宗的举巢绞杀,到那时就是真的生死难料了,她还没缺钱缺到不要命的程度。 每个门派都有自己的特点。就像竹宗一门的功夫,注重速度和身法。所以不难看出向心儿师承哪里。 等等,竹宗?瞬间,一个人名在脑中浮起,竹宗,竹隐,竹隐王爷?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有人跟她讲起过,大陆上原来是没有竹这个姓氏的,当年竹宗的创始人和鉴明开国国主一起打下天下,而之后他却不愿意和国主共享江山,只求了一块地,后来发展了一个门派,皇帝听闻了以后立刻隆重赐匾,而且亲自命名这个宗派为竹宗。此后才有了竹这个姓氏。 苏瑾还记得当时听完了之后,还夸了竹宗的那人聪明,俗话都说一山不容二虎,更何况这山,是座江山。如果他当时选择平分天下,也不一定会有现在的结果。 竹隐姓竹,而竹宗之内,每任都会有一位世袭王爷,这位世袭王爷就是宗里的少宗主。等到即位之后,王爷爵位就会传到下一任少宗主的手上,这已经是竹宗世人皆知的传统了。 这样一看,竹隐应该就是竹宗的少宗主。 怪不得那天拉着她说话的人会说她没来可惜,竹宗与皇室的关系一直都是若即若离,这种场合一般都不会出席,而这次皇上下旨,也是不得不来罢了。 向心儿还叫向心儿,说明她还没有真正的进入竹宗,因为一旦成为竹宗弟子,名字都会以竹字为姓,她现在可能只是个门外弟子。 向心儿出招,台下之人也有不少的人认出了是竹宗的功夫,不禁窃窃私语,双方看起来都不弱,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缓缓睁眼,精光乍现,这就是有内力的好处,可以用气息调节身体的适度。 向心儿的手没停,但却换了一个弧度,内里渐渐汇聚在她的两只手臂之间。 “呀”一个跟头翻到苏瑾面前“哈”双手交相出拳,她的内力全部压在手臂上,一出拳,就是一阵风。 苏瑾双手交替挡着,每接触一下,都会发出砰砰的声音,力道之大让人为之震惊。 而更让人震惊的是接拳的女子,被这么凌厉的拳风打着,不做任何防护,直接用手臂接,看起来还跟没事一样。再怎么说也会痛一点吧。 苏瑾步步紧退,抬头看着向心儿如奔牛般袭来的拳头,她把内力全都灌到了手臂上,现在跟她硬打,还真要废上一些力气。 谁的内力都不是无穷无尽,当她内力削弱的时候,就是她反击的时候,到时候既不用使出真功夫,也不用暴露实力,岂不是很好? 至于现在痛嘛,是有那么一点的,痛觉程度可以和她平时练打桩的时候相比。 连着十几拳,让人看得嘴巴张的老大。 渐渐的,感到面前人的力量有些削弱了,被围追堵截的苏瑾微起双唇。 骤然,改变防御姿势,手诡异的爬上了向心儿正在出拳的右肩,足下一卯,肩膀先架住她的胳膊,停在出拳姿势的向心儿整个人被腾空翻了过去,还来不及她反应,她的尾椎骨已经着地了,肩膀上刺痛再次传来。 这一摔出乎了太多人的意料,一个女子,竟然以这种方式将对手放倒,而且摔得干净利落,没一丝拖泥带水。 单手撑在地上的向心儿挣扎的想起来,可越是挣扎眼神中就越多恐惧,她竟然不能动了!只不过摔了一跤她就不能动了,习武之人摔跤是最平常的事了,怎么可能就不能动了 她的左手在地上,不停的模索,似乎想找到一个支撑点把自己撑起来,可手掌刚一接触地面,身子就会不听使唤的趴下来。数次尝试,向心儿却依旧只能趴在高台上的红毯上。不可能,这不可能! 慢慢走向向心儿,台下看的众人神情紧张,在没出结果之前,参赛者是可以继续战斗的。 苏瑾面带笑意,她只不过是将她身体的着陆点稍微的调整了一下,从向上窜了窜到尾椎骨,尾椎骨突然受到那么大的冲击力,能动才怪,有时候最简单的办法,才是他们最忽略的。 “等等!”台上的观战高人,突然站了起来,阻止苏瑾前进的脚步“我宣布,第一场,楚七,胜。”阻止的够及时啊。 胜字长长的尾音让向心儿松了口气。 按照礼节,苏瑾潇洒鞠了个躬之后便退了下去。 蓝色的朴素的衣服,一丝不落的干净脸庞,这一鞠躬,可倾倒了不少人,特别是在她顶着数项冠军的光环下。 胜了,又胜了,这是第三场了吧,莫不是真要再出一个庄皇后?! ------题外话------ 今天29了哈,化肥提前给大家拜个年哈,新的一年,大家一定要开心哦! 026 兵法之道 025 翌日一早,苏瑾没有睡到很晚,而是起床去看了一场比赛,今天比的是兵法。 因为她实在是不知道兵法怎么比,这东西不应该是只有在实战的时候才能用到的吗,怎么就被拿到了台面上?再说如果真的有博大精深的兵法,人家也不会在这么多人前拿出来啊,兵法重在出奇制胜,如果成了众人皆知的话,那就从实战兵法变成教材范本了。 然而,苏瑾观望了一上午,终于弄明白这兵法是怎么比。 这鉴明兵法赛就是把战场缩在了广场上。 双方主将被规定必须在营地账房中,而场外每人配有三十人,每人代表一万军队,包括骑兵,弓箭手,步兵,还有人专门代表副将,前锋。广场上有山地模型,地理趋势,十分逼真,而且动用的资源少,且能纵观大局。 由抽签决定谁是攻城方,谁是守城方,决胜法则很简单,在同一场次之内,攻城方在规定时间内攻破城池为胜,而守城方,则是守住城池为胜。 看似简单的模式,却将战场气氛最真实的还原了。 苏瑾看的是大皇子和东方晋鑫的比赛,大皇子守城,东方晋鑫攻城,场内风云变幻,而帐内之人却只能坐在帐子里一道一道的下军令,这才是真正考验实力和大局观的时候。 兵法不比其他,这一比就是几个时辰,特别是大皇子东方晋鑫这一波,最早开始的最晚结束的。 大皇子很强,但东方晋鑫更强,他兵行的每一招都会把后面的三四五六步想好,就算被别人突然截断计划,他也会第一时间的重新相处对策,然后再把三四五六步再想好,说句难听的,跟这种人比赛就是种折磨,因为你会发现你精心想的,走的每一步都在他的预料之内。 这不但是兵法的考验,更考验人的心理,看谁能担得住压力。 东方晋鑫坐在帐子里,依旧一席白色面纱,军令不断的发着,而每一道都会给场内带来极巧妙的变化。 论实力,他这太子之位倒还是当得起的。 这是平静之后的苏瑾对东方晋鑫的评价,拨开了仇恨的烟霾,她应该重新定位一下东方晋鑫,他绝不像表面那么简单,那个趴在自己脚下的东方晋鑫,才是最可怕的东方晋鑫。 就像如果你遇到了一只雄狮,不可怕,因为你可以一枪毙了它,可但是如果你遇到了一只懂得隐忍,一只甘愿屈膝婉转在你枪口下做一只狗,只为的伺机报复的呢? 你有你的毒辣手段坚韧心性,她也有让这些毁于一旦的手法。 最终,大皇子顶不住东方晋鑫如潮水般接连不断的进攻,城内水渠被挖开了,粮草断了,援兵被掐了,弓箭手已经把城围了一圈,大部队集合在城门两侧。 而却迟迟未动,东方晋鑫在给他留面子。 兵法赛认输不丢人,那说明有自知之明,人说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不是所有人都适合站在最高点指挥。所以兵法赛上认输不丢人,反倒是那些山穷水尽,胜负已定的还誓死抵抗浪费时间的,才让人鄙弃。 两个时辰之久,终于,大皇子的帐子上,挂起了飘摇的白旗, 比赛结束,结果一目了然。 双方主帅出帐,躬身双手抱拳,便各自走了回去。 东方晋鑫刚一下场,东方夜华就朝他扑了过来,苏瑾站的远,什么都听不见,只能看见东方夜华一脸笑的在跟他使劲的比大拇指。 还真有人变脸比翻书快啊。 没了心情,苏瑾直接走出人群,她也大概了解赛制了,要是这么比的话,难度应该还不大。 不过她要好好想想对策了,还有以后的比赛,文赛被拉到了最后,因为文赛男女比例几乎均等,所以就被放在了最后,这样的话,今天兵法比完,男赛的初赛就全部结束了。 之后就是女赛,第一场是比琴,她还算有把握。 而从第二场开始就比舞了,她这成天模刀的人,哪里会什么惊艳舞蹈,就算勉强跳了,也是手舞足蹈。 后面的是对弈,当初苏母都要以死相逼了,她照样还是没学,再然后就是书画,画画就不用说了,根本就没沾过。 至于书法,她自创了字体算不算? 就是用毛笔写现代的钢笔连体字,她的记忆模式已经被定格,写的字和女赛上比的簪花小楷。就是两个极端。最后还有一个女红。让她拿着一块布,一针一针的绣上十天八天还不如杀了她。 苏瑾转身离开,临走时瞥了一眼东方夜华,还在和东方晋鑫滔滔不绝的说着。不知在说些什么,这时,二人好像同时看向苏瑾的方向,而且走了过来。 刚下场的东方晋鑫被东方夜华困住,他看着东方夜华瞬间一记上心,自己刚在比赛的时候,已经看到了苏瑾,更加确定了他的想法。 这个女人看完比赛,不禁没有丝毫惊讶,还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这就勾起了他的兴趣,这个女人很强,他不得不说。 “唉,六弟啊,你看,那不是这几天女子赛连夺冠军的那个人吗。”东方晋鑫打断滔滔不绝的东方夜华。 东方夜华哑住,半响说道“是啊。”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我怎么看着好面熟,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她好像就是住在你府上的楚七吧。”东方晋鑫一边扯了扯面纱一边问道。 “是啊。”这不是废话吗,现在全大陆的人恨不得都认识楚七。 “我都没注意,原来真的是啊。”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东方晋鑫搭上东方夜华的肩膀“怎么样,领我去认识认识?”像是好哥们,和那个不愿意搭理东方夜华的,好像根本不是一个人。 东方夜华有些面露为难“这不太好吧,我跟她也不是很熟啊。”让那个女人看到东方晋鑫还得了? “哎呀,皇阿玛和太后的意思你还没明白?”东方晋鑫拍了拍东方夜华的肩膀“你也不想想,那么多人,为什么太后和皇阿玛偏偏把她安排在你的府里,就算她家被烧掉了,没有一个人在了,也不用安排在你一个八竿子打不到的皇子家里吧。早晚要成弟媳的人,先去看看又有何妨?”意思是这个意思,可谁也没明说,人是谁的,还说不准呢。 说完也不再问东方夜华,直接就走了过去,东方夜华站在原地,不得不跟了去。暗暗的嚼着东方晋鑫说的话,似乎听到了不一样的味道。 他说的事,当皇上下旨的时候,他就已经猜到了意图。 他这个废物王爷,配一个已故国公无能孤女,岂不是很配?只不过楚国公生前好歹名镇一方。居功甚伟的人,如果唐突的吧楚七许配给他这个废物,皇家便落了个欺凌功臣后人的口实,所以把楚七安排在六皇子府打的是日久生情这张牌,他怎么会不明白。苏瑾看着离得越来越近的人,停下了脚步。 东方夜华小跑着跟了上来,气喘吁吁的介绍“楚七姑娘,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 “你就是太子爷吧。”苏瑾冲着东方晋鑫和犀的一笑,说道。 东方夜华剩了半句憋在嘴里。 心里暗叹,这女人…… ------题外话------ 过年喽,给妹子们拜个年,祝大家马上有钱,马上有房,马上有车,马上有对象~似乎有点俗套了哈,但是祝福不分俗不俗套,真心的就好,妹子们你们收到了吗~ 新的一年一定要开开心心快快乐乐健健康康! 哦~ 027 策略变默写 026 “你就是太子爷吧。”苏瑾和犀一笑。 看不见面纱下的表情,东方晋鑫说道“楚七姑娘认得我?” “慕名已久。”是够久的。 面纱下的东方晋鑫一笑,看来还是有戏的,毕竟没多少人能抵住他的魅力“七姑娘,我看今日天高气爽,我和六弟正准备泛舟湖上吟诗作对,六弟说你是这方面的拿手,不如我们一起……?” 东方夜华站在东方晋鑫背后不自觉的冷笑,泛舟湖上,吟诗作对? “太子殿下雅兴,只不过小女子下午还有比赛,就不去了。”找借口也找个实际点的好嘛,这人工开凿的湖上,都是薄的跟木板似得观光船,哪有能禁得住东方夜华的船。而且被她刺了一箭之后他所有比赛报停,都这种情况还泛舟湖上,吟诗作对呢? “这样的话,真是太可惜了。”云淡风轻的说着,好像他真的只是听了东方夜华的话,才走过来的。 苏瑾微微点头致意,转身离去,面容瞬间凝结。 刚走不久,东方晋鑫就拉过东方夜华,皱着眉憋着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我的六弟啊,你怎么就不知道把握机会呢,我话都说到那个份上了,你都不知道接一句?”伸出手指点着东方夜华的肩膀“当初皇阿玛想把她嫁给你,是因为她没什么能力,如今人家大放异彩,你要是不抓紧,到嘴的鸭子就跑了。” 每被戳一下,东方夜华的头就埋得更深,直道感到衣服中的血渐渐要渗透衣物时,才微微的躲了一下“四哥,我也没想那么深啊。” 东方晋鑫瞄了一眼东方夜华,暗笑,没脑子的就是好蒙“那你还不快去追。”说完,大声朝着苏瑾的背影喊了一句“七姑娘,我让我六弟送你回去吧。” 没有理会,苏瑾继续走着,她走的不快,再加上本身学过侦察,听觉敏锐,他们二人的对话,一字不落的听进了她的耳朵,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背后喘气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东方夜华跑过来跟在苏瑾身后走着,还在不停的喘气。 莲步微移,身边景色变换,二人静默。 “想通了,不想杀他了?”背后的声音微微响起。 没有停,苏瑾继续走着“别误会,我只是觉得这样就让他死了,太便宜他了。” 一声气出,苏瑾似乎感觉背后的人在笑,有什么好笑的,没有回头,加紧步子,走回房间。 兵法赛比的就是谋略,现编那是不赶趟的,最起码也要制定一个基本策略,到时再在之上进行加工改编就容易的多了。 距离下午的比赛开始,仅剩两个时辰,这时间还要加紧呢。 进门,小翠正在不停的收拾东西,苏瑾绕过小翠的背影,看着一起的一堆不知名物体,她什么时候有这么多东西了,嗯?这都是什么,有琴,有衣服,有纸有笔有墨水,还有个镀金撑子“小翠,哪来的东西啊。” 小翠正在整理衣服,听见苏瑾说话,立刻回了头“小姐,你回来了,这是上午六皇子让送来的。” 又是东方夜华,看了看东西,苏瑾一哼笑,他还真当她是十项全能啊,不过她倒对那把琴还算感兴趣。 “还说,这些就当送给小姐了。” 就当?这词用的可有考究,她又不是土匪,可转念一想,好像前不久还干了件挺土匪的事,算了,白给的不要白不要。 手抚上琴,轻轻的波动了几下,声音空灵纯净,琴弦冰润清凉,整个琴身是一节整个的梧桐树木,经过精致的打磨成长方形,白色的琴弦冰润柔韧,富有弹性,冰蚕丝作弦,梧桐木作琴,和东汉的焦尾琴如出一格,只不过制作这张琴的人,没有懂得其中精髓,同样的难得材料只制成了一把上等琴。 再翻翻其他的东西,笔墨纸砚没的说,一整套汉白玉,狼毫毛,还有那件舞衣,嫣红嫣红的,十分妖孽妩媚,但是不算内衣就有八层,用手拎起,这得有十斤吧,穿着这个确定能跳的起来?看来这个家伙家底不薄啊,这么短的时间,能凑齐了这么多东西,而且还都是上等品。 前一阵还是无脑平庸的废物代号,下一刻便能把所有事考虑的细致周到,还有比他更善变的人吗。 收拾思绪,执起笔纸,按照今天白天看到的思谋策略,写下。 没有想象中的生涩,下笔便有神,攻守方案几乎一气呵成,越写越兴奋,心下暗喜,百家讲坛没白看啊。 不知觉中两个时辰便过去了,苏瑾握着一沓信纸冲着阳光仔细检查着。 约莫着时间,苏瑾看了最后一眼,便走了出去,其实自己写的兵法自己早已经记在心里了,继续检查只是确定一下计划的可行性,不然就真成了纸上谈兵了。 接近广场,苏瑾四周瞭望,观战者到是不少,但是没有道具,也没有人,广场上只有四张桌子。和上午比的根本就不一样啊。 苏瑾做好就位,前后看了看,整个广场就只有她们四个人,另外三个她根本就不认识,这真的是兵法比赛? 未时钟响,和上午不同,没有上来人和武器,而是上来了一个白胡子老头儿。年近花甲了,还是一身戎装出席,看这装扮应该是位老将军吧。 台上之人刚慢悠悠一开口,苏瑾便确定了她的想法。“女娃们,今天由我来主持兵法比赛。诺,桌子有纸,你们写吧。” 这是,默写?…… ------题外话------ 正月里来是新年耶~大年初一头一天耶~妹子新年快乐呦~ 032 收收利息(二更) 032 “姐姐这是在咒谁呢,这么狠毒。”踩着咯吱咯吱的瓷器碎片,走到齐毓秀狼狈的面前。 看到苏瑾,齐毓秀眼中闪过一丝恨意,却又强压了下来,拢了拢搭在面前的头发“哦呵呵,我还能咒谁啊。”咒的就是你,贱人,去死吧“这不府里丫头不懂事,把东西不小心都摔碎了。” 环视四周,眼神落在齐毓秀刚刚抛掷出东西,定格的动作上“哦,原来是姐姐的丫头扔的啊,我还以为是哪家子的疯了。”说话间,苏瑾把丫头二字咬的极重。 齐毓秀身体一起,想要站起来,和又想到刚刚那话是自己说的,憋着气又蹲了下来“你来干什么,是来嘲笑我的吗”反正已经撕破脸皮了,她现在恨不得直接把她撵出去,可是打不过她。 嘲笑?她说错了,她是来嘲讽她的,“怎么可能,姐姐我是来安慰你的啊。”苏瑾上前走一步,露出关切的眼神,可嘴角却在斜斜的勾着笑“你说这裁判也真是的,怎么就把姐姐的名字,写在了第二个呢,虽然姐姐的琴技不如我,可也不能这样做啊,他可以把咱们的名字竖着写,那样不就并列了吗?”说完,苏瑾托腮冥想“不对,就算那样,姐姐的名字也是在我的名字下面,还是第二啊。” 齐毓秀得脸有些颤抖。 走上前去,苏瑾温柔的拍着齐毓秀得肩膀“唉,姐姐,实力不行,那也是没办法的事,第二就第二吧,第二又能怎么样呢,就算第二了,你后面还有那么多人,听妹妹一句劝,别伤心了,二就二吧。” 齐毓秀蹲在桌子上,感觉从苏瑾嘴里一个个吐出的二字,像天上掉下来的霹雳火球,一个一个的砸向她,把她砸的面目全非。 小翠在后面听着,没忍住,咯咯的笑出了声。 苏瑾听见背后的笑声,眉毛一挑,这丫头笑的到位啊。再看齐毓秀的脸色,几乎快转为铁青。 齐毓秀努力压制自己的怒气,可她什么时候被一个奴婢讥笑过,打不过她,打个小丫头还是绰绰有余的,又搬起身后的一个大瓶子,猛地朝小翠扔过去“小贱蹄子,主子们说话,哪轮你插嘴。” 小翠也没想到齐毓秀反应这么激烈,还在原地愣着,被苏瑾一把拽到身后。 齐毓秀压制着“怎么,我堂堂一国郡主教训个丫头,你也要插手不成。” 而苏瑾的关注点却不再此,疑惑的看着齐毓秀“姐姐,刚刚不是说东西是丫头砸的吗,怎么如今自己也砸上了,难道这东西还传染?” “本郡主嫌东西旧了,全砸了换新的,不行吗!”分贝增高,齐毓秀怒目圆睁的瞪着苏瑾。边瞪着苏瑾,手又捧起一只花瓶,朝地面摔去。 还有嫌古董旧的,她还头一次听见,苏瑾捂住嘴,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姐姐是因为得了第二,在砸东西泄愤呢。”苏瑾扭捏的向桌子旁靠了靠近“要是这样的话,妹妹心里的不安和愧疚,少了许多呢,看姐姐砸着怪累的,妹妹帮你一起砸吧。” 双双玉手抱起桌子上的浮生琴。 齐毓秀一声惊呼,那可是浮生琴啊。 “啊”琴落地,而且正好是琴弦的那面,落地瞬间,琴弦与瓷片亲密接触,蹦,蹦,两声清脆的声响,冰蚕丝琴弦已经断了两根,柔然卷曲的趴在碎瓷片上,“姐姐你吓到我了。” 面色苍白,齐毓秀好像感觉身上的血已经被抽干,那可是太后钦赐的浮生琴啊,鉴明十大名琴之一,想当初还是求了太后几个月,才赐给她的,如今就这么断了,脸色愈加阴沉,突然一声凄厉大呵“给我滚!” 苏瑾无辜的看了看她“姐姐不喜欢,我走就是了。”低头走出,走步间还不小心碰倒了两桌之间衣架上的华丽舞衣。回头带有歉意的一笑“姐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也没听她回答,便领着小翠走了出去。 “小姐,咱们这样子,她会不会报复我们啊。” 报复?就等着她报复呢,她要是不报复,她还跟她扯个什么蛋“从现在开始,到明天我比赛结束,你不许吃饭,不许喝水,反正什么都不能往嘴里送。” “为什么啊,小姐。”会饿死的! “你要是不想死的话。”苏瑾淡淡的撇了一句,留给小翠自己领会,自己加快步子回了房间。 按照齐毓秀的性格,她是不会铤而走险在比赛上出手的,除非,今晚加明早她的所有计划,都不成功。 而她又怕她会再赢一场比赛,到时,恐怕就是不得不出手了。 今天走时仿佛听见她叫什么地连杀去她的房间,没猜错的话,应该也是天幕的人,天幕分天地人三殿,而三殿之上又有诸神掌控,诸神之上还有天,天幕的制度极其严格保密,并且是一人一属单项传输任务的,在天幕呆了六年,她也就只见到了天殿的殿主断魂,而就连地殿的五步蛇,人殿的魔尸,她都未曾见过,可见制度管理的森严。 天幕是响彻大陆的杀手组织,可却从来没有人找到过天幕的总部,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所谓天幕总部,里面呆着的只有天殿殿主断魂,和天殿的十个人,真正的主宰,压根从来就没出现过,天殿一共才十个人,被分为两组,第二组五人以天字开头为名,而第一组,就是苏瑾呆的地方,灰狼,酥糖,美人,玉枝,蝎子,有五个不同代号的女子组成了,不为世人所知的天殿一组。 而地殿一共三十六人,全部以地字打头。人殿,一共一百零四人,没有代号只有自己的编号数字。 所有这些之外,天幕还有一个惊天的大秘密,世人皆知的鉴明最大情报网,能把人前世今生都查个透的桫椤殿其实也是归属于天幕的旗下。 当初苏瑾进天幕的时候,无论何人怎么问,她硬是一个月没说话,而后又展现出惊人的实力,毕竟是断魂亲自带回来的人,桫椤殿也不好查的太过,所以苏瑾才躲过了这一劫。 就单单是现在说的体制,苏瑾作为天殿头号杀手也是打听了一年之久,才探听到这些,可见保密的是多么森严。 三殿之上有诸神,诸神之上有天,而苏瑾总觉的这天之上,还有人! 那么齐毓秀刚刚所说的地连杀,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天幕的人,因为鉴明王朝没有地这个姓,而游侠客们也不会自找霉头的取个地开头的名字,天幕杀的人堆起来,比座山都高,而且几乎都是能割据一方的人。 走在街上喊一句你是天幕的人,估计给有一半的人拿着斧头冲你来。 谁会嫌自己的仇人少? ------题外话------ 化肥努力,今天能不多少补多少哈!三更大概会在六七点钟~ 033 风暴前夕(三更) 033 回了房间,苏瑾叫人端了一大桌子吃的,折腾一天倒还真是饿了。 小翠站在桌子旁吞了一口口水,直勾勾的看着桌子上的菜“小姐,你不是说不能吃东西吗。”嘴说着话眼珠子还在烧鸡上转悠。 咬了一口包子,苏瑾看着可怜巴巴的小翠,她这是在吃技术“你不怕死吗,不怕死你就吃吧。” 小翠撅起嘴“可是小姐都吃了啊。”再次看着苏瑾咬了一大口包子 “把我的银发钗都拿来。” 一脸疑惑,小翠转过身去,把苏瑾的首饰盒翻了个遍,把所有的银发钗都拿了过去。 “这根去插在烧鸡腿上。”小翠一翘脚,准确的把钗子尖插了进去。“那根,插在盘子右边第二颗丸子里,那个放进汤里去。那个插进包子馅里……”小翠一一照做,不一会,一桌子的菜被发簪插的横七竖八的,顿时没了食欲。 “全都拔出来。”低头吃着,苏瑾说道。 “啊?”小翠有点云里雾里,但还是照做了,首先把包子里的簪子拔了出来,被插进包子馅的部分,赫然已经变的漆黑。小翠手一松,簪子掉在了地上,接着又一根一根的全拔了出来,黑的,黑的,黑的。小翠攥着一把簪子瘫坐在椅子上,这要是她吃了,那不就死了吗? 再看此刻坐在桌子边上大口朵硕的苏瑾,走了过去“小姐,咱还是别吃了。” “你不想吃了?”苏瑾抬头看了看小翠。 小翠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吃了,不吃了。” 吞下最后一口,苏瑾说着“不吃了,那就睡吧,明天还有体力活呢。”抻了个懒腰,走向床铺,突然在靠近床边的时候停了下来“上面的兄弟,蹲了这么长时间累了吧,下来吃点啊。” 咔,的一声,房上的瓦片被踩碎了一片,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略过,离开了。 躺在床上,裹起被子,对小翠招手“今晚你睡我旁边。” 小翠还在抬眼看房顶,已经被吓没了魂,听见苏瑾的召唤,连忙月兑了鞋钻进苏瑾的被窝里。 苏瑾闭眼,马上便睡着了,而小翠在苏瑾身边也是异常安心,让她有种幻觉,躺在自己旁边的不是自己的主子,而是自己的姐姐。 夜半,二人均睡着,窗外森白的牙齿露了出来。推开房门,走到了苏瑾床边。 苏瑾闭目叹了一口气,这么不谨慎,一定不是天幕的人,袖子一挥,雁翎飞刀出手,站在床边还没来得出声,身子就倒了下去。苏瑾翻了个身往床里面窜了窜,早点出手好了。 清晨,苏瑾起床,点住了小翠的穴道,把床下如叠罗汉般叠在一起的三个人拽了出去,拔下飞刀,把他们扔到了后山,脑子也真够笨的,前面都有前车之鉴了,还一个个的往里窜。 处理了尸体,回去摇醒了小翠“死丫头,太阳都晒了。” 小翠一下子清醒,睡眼惺忪的看了眼外面,还是清晨啊。转过头看着苏瑾在笑,便乖乖的起了床。 早起点总是没错的,那件好几斤沉的衣服不知要穿多长时间。 小翠起来,一件一件的把衣服往她身上套,双臂架的有点酸,但是能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的样子,一层一层的,这衣服还挺好看的。 东方夜华送来的是件嫣红的舞衣,不像朱红大红那么刺眼,不像粉色那么柔软,是二者综合,惊艳养眼。 穿在身上苏瑾自己都觉得有些晃眼,里面一件略嫌简单的素白色的长锦衣,用同色的丝线在衣料上绣出了朵朵牡丹,牡丹花案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直到胸脯前。这单单只是一层人看不见的,绣的就如此细致,接着是锦衣,层次不同嫣红色的比例调和也不同,从第二层开始由深慢慢向浅过度,一挥手就像看见了一条浪漫天际的嫣色彩虹,料子越来越薄,穿在身长也不觉得重了,只觉得像是纱料飘在自己身上一般。像天空中氤氲的云朵被染成幸福的颜色。 小翠为苏瑾盘起发髻,知道小姐的性子,就只找了只相配的钗子插上,没有再过多修饰。而妆面画的是小翠自己设计的,原型是梨花妆,但是改编了之后更配苏瑾今天的衣服了,在眉心小心的画上了花钿,想要浮出来似得。 小翠的化妆技术还真的不错。 苏瑾看着镜子,好像在一个完全不认识的自己,前世今生也没这么穿过衣服啊,前世他是假小子类的,打上小学开始就没穿过裙子了,后来还执意去当了特种兵。而到了古代不得不穿的时候,也是越简单的越好。如今这七八层衣服往身上一套,别说,还真挺好看的。 “小姐,小姐,该走了,听说今天皇上也到场呢。”为苏瑾披上最后一层纱,小翠的手在发呆的苏瑾面前晃了晃。 “啊?哦。”苏瑾撩起裙摆,缓缓的走了出去,还好赛场里的不远。不过皇上到场,戏就更加精彩了。 临近赛场,苏瑾远眺,一个个的大裙子就像是到了各色花丛里,比苏瑾裙子夸张的裙子不在少数。 苏瑾款款走去,装起了自己的胆怯,就像是名真正的舞者般,走了进去。依旧是昨天的次序,苏瑾坐在五号观赛。 座上最高的地方赫然便是鉴明国主,东方靖博。 片刻,鼓乐响起,先是一阵群舞助兴之后,又有人上来宣布规则,什么神啊韵啊的,苏瑾只在昨晚睡觉的时候想了两个动作,她有武术基础能做出来的还不会露馅的也就那么两个。 环视四周,可以说今天围观的是最多的,多少女子一舞倾城在此处。除了出嫁,可就是跳舞的时候打扮的最美艳了。 阳光明媚,衣袂飘飘,一道金色的丽影划破长空,脚缠着绳子从天空中飞来,突然动作停住,双手慢移露出女子妆容精致的脸庞,是齐毓秀。 金色身影在场中翻腾,也不知道衣服是用什么材料做的,被阳光一晃,简直亮瞎了眼。 苏瑾也懒得去看,低头想着自己准备的两个舞蹈动作,她就只想了两个,把那两个做好,今天计划就能成了。因为她已经察觉到好像不远处有一双眼睛在一直盯着她,没猜错的话,这个才是地殿的地连杀,昨晚那些只不过是探路的喽啰。 时间飞速,苏瑾还在想动作,前面的太子妃已经上场了,一个小丫头,到苏瑾前面,领着她下了场。 苏瑾小心的整理完衣服,随着她下去,别出错,就赢了。 扬头走下场去,惊艳与傲气并存。 ------题外话------ 还会有一更哦,化肥存稿早已经用完了,所以今天都是纯果更,所以有点慢哈。 034 安心舒服(四更) 034 苏瑾微笑下台,缓缓走到自己的位子上,像是天上的不经意滑落人间的星星,让人不自觉的就把眼睛留在了她身上。 这是一个集美丽,魅力,实力,宠爱于一身的女子,任谁不多看两眼。 不知不觉越来越多的目光聚集在她身上,就连赛场之上的裁判也是一愣神,才把眼神收回去。 坐回一号的齐毓秀,气的直发抖,但不能表现出来,只能面目僵笑着,跳吧,等你一出场,就是你的死期,所有你抢我的东西,就都会重新属于我了。 太子妃一跃落地,连着一个八连转,把场中各色目光尽收眼底,然而并不是她想象的那般,众人为她而惊艳,而是半数目光都看向了那个站在台下的女子,长裙落地,恭敬的行了个礼,瞬间收拾心情,直起身下台。 这个女子确实有她的魅力,也不怪太子今天早上跟她说那些话。 带着众人的目光,苏瑾款款上台,微微敬礼,乐声响起,手腕微微悠起,停在了胸前,脚尖原地顶起。 这看的所有练舞之人为之一振,她们何曾见过,能在原地顶起脚尖的人,那要多疼啊。 苏瑾倒不觉的,经常练也就不觉得疼了,她没有内力所以只能把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练得比一般人强许多倍,这样才不会让人瞧出来。这齐毓秀怎么还不动手,早动手她早下场啊。 脚尖轻点落下,手腕按圆弧状划过脸庞,露出苏瑾的面庞,苏瑾微微一瞥看向齐毓秀得方向,还抻着呢。 双手放在身后,一个塌腰,水秀飘起,落在地面上,接着脚步一点,身子转了起来,又低向高,身子一点一点直起,嫣红色的渐变水袖在人们眼前挥舞,像是台前这个优美旋转的女子,已经化成了玫瑰色的精灵,一闪一闪在人们眼前舞动,众人渐渐睁大眼睛,虽然苏瑾手上的动作在变,可脚下是一直转着的,这的苦练多少年,才能练出这样的基础啊。 继续转着,苏瑾倒是没感觉到有眩晕的感觉,这和前世防眩晕训练相比,简直就是小菜一碟,任谁被扔转筒里转上几个小时之后,出来都应该是这种想法吧。 心里暗咒,齐毓秀够能抻的啊,她只编了两个动作,她要不出手就只能转到音乐结束了,难道她在等什么?赌一赌。 舞步停下,双手作势要换更大幅度的动作,微瞥齐毓秀,果然,挺不住了。 正在喝茶的齐毓秀,手一松汉白玉茶杯,应声落地。闭眸细细感觉,好像已经感觉到了什么东西破风的声音,苏瑾抓准时间起跳,一个横叉踢在空中,而这时人群骚动了起来。 一只带着箭羽的箭,飞速冲了出来,那方向分明是皇上! “刺客!保护皇上!”太监大喊起来。 “刺客啊,刺客。”有人惊呼箭羽破风而下,从后山射来,其实他的目标是苏瑾,皇上坐在比评委还高的地方,只是他没想到苏瑾这一跳的目的就是把矛头引向皇上,自己和皇上同时在射中的目标,谁也不会以为是来刺杀苏瑾的,所以这一跳的时间要一秒不差,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只要拦住这只箭,一切就都结束了。 然而让众人没想到的是,苏瑾不退反进,迎上那只带着锋利箭锋的箭, 一切好像是在一秒间发生的事情,就像是电视机突然没了信号,所有人都卡在了那里,所有人都站着,看着跳舞的那个嫣色身影,手在缓慢的抻直,张开…… 握紧! 抓住了!她抓住了。苏瑾落地,箭头紧紧的握在她的手里。 哒,哒,哒。全场鸦雀无声只看着那个双腿站立,手握着一只箭的女子,女子的手上,黑红的血正在往下一滴一滴的落,滴在地毯上,无声却震人耳膜。 妈的,箭头喂过毒,苏瑾站在原地,已经隐隐的感觉到了眩晕,没想到她恨自己已经恨到了这种程度。 慢慢的感觉没了力气,身体不自觉的向后倾。 砰的 没有接触到意料中的坚硬地面,而是好像倒在了什么柔软的东西上,便没有了意识。 大意了,不过目的达到了。 看目前身体的中毒的感觉,死不了。自打苏瑾进了天幕之后,几个人的心结打开,玉枝就经常给她们吃各种各样不知道是什么的药,洗澡水也没一次是正常的,不是加点这个就是加点那个,说是就为了防止你们有那么一天,被人暗算。 现在看来。她的‘万一有那么一天’,好像已经来临了。 这一觉睡着可并不安稳,感觉自己好像就在颠簸的马车上,摇啊摇,晃啊晃。 而在场之人依旧还在呆滞状态,刚才那个冲出去的人影,是六皇子?不可能,他怎么可能有那么快的速度,虽然他离着在场上跳舞的那位姑娘很近,可不可能有这样的身手啊,像是一道奔雷划过人的眼前,单膝落地,接住了倒下的身影。 微风拂过,吹起他脸上的碎发,轻轻眨了一下眼睛,看着被他揽在怀里的人。 今天的六皇子好像有些不太一样。 嫣色的身影踏踏实实的落在东方夜华的怀里,像一支没了生气的玫瑰,不知为什么,心里一阵异样,略显臃肿的身影起身爆起,飞奔出了人的视线。 他们真的没看错?那是六皇子? 做在高位的皇上,也是一丝异样看入眼中,随即做出决断“去传朕旨意,月宸园内所有御医,全部去医治楚七,人救不回来,提头来见。禁卫军头领听令!即刻封山,给朕把这个刺客抓出来!” 皇帝震怒。 而在此刻,苏瑾朦朦胧胧间似乎有了感觉,她的身体岂是一点毒就能撂倒的。 微微的睁开眼睛,头被埋在里面什么也看不见。身体还在颠簸,不像是在马车里什么的。 头微微转了回来,眼睛没有睁得太开,还能看见睫毛在视线里浮动,迷离间,她看到了一只肥嘟嘟的下颏。 是东方夜华。 他的眼神坚定,表情没有丝毫平日的憨气傻态,尽是刚毅,与苏瑾认识的他根本不同。 到底哪个他才是最真实的他…… 透明晶莹的汗珠,划过他的脸庞,滴答的,落在了苏瑾的衣服上,在衣服上绽开了花。 他的怀抱,让人很安心,很舒服。 ------题外话------ 今天米有了~亲们,剩下的还要再等一段时间才会补喽,晚安亲们~ 035 目的达到 035 闭着眼睛,身体的感觉器官已经恢复,自掌心传来的痛楚钻入心头,她知道齐毓秀恨她,但没想到已经恨到这个程度了,这等大典上,如果用支没毒的箭,还有点解释的机会,一旦箭头煨毒,被抓到那就是死路一条。 手上只有痛,没有其他的感觉,应该就是普通涂在的箭头上的毒。 慢慢感觉到颠簸停了,自己躺在了柔软的床上,随即呼啦的进来了一帮人,把脉的把脉,往她嘴里灌药的灌药。 这普通的箭毒,这帮太医们应该还是能应付过来的。 被压在自己身下的手一点一点的抽了出去。 闭目安神,又不是第一次中毒了。睡上个三五天就会好的,而在这一方面,她是不是应该感谢一下,造就她这一切的东方晋鑫,如果没有他,她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吧,这一箭,她记住了,到底是小看了女人之间的勾心斗角,齐毓秀你等着。 意识减沉,闭眼睡去,她的身体中这种毒,就算不吃药隔个半个月也会自动痊愈,更何况,刚刚不知被那些御医们已经灌进去了多少药。 东方夜华站在床边,不禁疑惑的问自己,那抱着她时心间的那一丝异样到底是什么情绪,还有,现在看着床上憔悴如凋零的花朵一般的她,为什么心里那么不好受。 他们才认识不久不是吗?才认识不久的人怎么会有什么!所以,所有的异样都是骗人的。—— 沉睡,但是能感觉到自己体内就像战场一般,有东西在里面不停地斗争,修复。 这一觉便是三天。朦胧胧的睁开眼睛,意识渐渐恢复,微微的挪动了子,血液流畅,毒已经被清的差不多了,手按上床垫撑着床想坐起来。 “不愧是狼啊,意志力还真顽强,刚被人射了一箭,就想起来。” 冷冷的声音飘来,苏瑾捂着眼睛朝着,阳光的方向望去,一个圆圆的背影出现在眼前。 “你怎么在这。”东方夜华?他不是应该在比赛吗?不对,不对,记忆倒退,到她比赛的时候,她跳完舞之后,一切计划正常,然后她抓住了地连杀射来的毒箭,她就倒下了,再然后,自己记得没有倒在地上,而是倒在了一个软软的东西上。 软软的东西,是东方夜华? “来看某个自找苦吃的人自食其果啊。”东方夜华转过头,一脸不屑,像是在说,没那能耐就不要逞英雄了。 自找苦吃,他知道她去找过齐毓秀?不过这些已经不重要了,她现在比较好奇,东方夜华是怎么接住她的,当时就算东方夜华离舞台位置再近,也不可能在她跌下的那一瞬间就稳稳扶住她,除非他会武功,可她确实把过他的脉啊,没一点内力,也没有一点武功基础。 “你会武功。”淡淡的撇出一句不像是问句也不像是陈述句的话。 “皇上已经批准了,准你回皇子府养伤,不必在进行之后的比赛。”东方夜华转过身来,坐在茶几旁,对着床上半起半躺的苏瑾“还说叫你不要觉得可惜,以后还有机会。你的目的,达到了。” 她的目的?东方夜华怎么会知道,再说这家伙在避重就轻,她都伤成这样了皇上还会叫她回去比个输赢不成?“我在跟你说话。” “你想今日启程,还是明日?”东方夜华不理会苏瑾说的话。 其实有些她问的事情他自己也不知道,就像为什么那一瞬间,突然就有了那么快的速度,他自己都知道,按常理不会出现那样的事情,至于怎么知道她的目的,你见过哪个酷爱诗词字画的人,见到世间最顶级的文房墨宝,只是瞥了一眼,撇在一旁再没动过的? 苏瑾气的飞了一记白眼,又躺了回去。就算不说,她早晚也会知道的!一个人秘密太多,不憋死他自己,就会憋死别人! 何时启程?当然越早越好,她这一英勇就义,救的可是当今天子的一命,再在这多呆些时日,不知要应酬多少假惺惺的嘘寒问暖了。 —— 翌日,苏瑾带着小翠,直接收拾了东西,从月宸园走了出去,也没通知东方夜华,他不是喜欢玩神秘吗,那她也试试。 马车走了好一阵,也不见有停下来的意思,她记得月宸园离着六皇子府不远来着,伸手拍了拍前面赶车的人“大伯,今天怎么走的这么慢啊。” “唉,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路上怎么这么多结亲的,聘礼堆了一路”马夫望着前面被红色填满了的路,哀声道。 “原来是结亲的啊,那是喜事啊。”人说十里红妆,能用聘礼堆满一条道的人,也差不多了吧,掀起轿帘,看这地方应该离皇子府不远了。“小翠,下轿,咱们走回去。”正好看看是谁家结亲,摆出的这阵势。 把包袱放在了轿子上,苏瑾和小翠先后下了轿,下轿的小翠整个就呆在了那里,而自认见过不少大场面的苏瑾,也是露出微微惊讶之色。这聘礼当真是用堆的!路旁的每一块地方都堆了有三四层,足足把六皇子府绕了一圈,而且每一块地方的东西,样式都不同,旁边还都站着一个穿着花哨的女人,这阵势哪是结亲的啊。 苏瑾暗叫不好,“小翠,快,赶紧回轿子里。” 饶是苏瑾反应的这般快,还是有眼尖的发现了苏瑾,他们都在这蹲了四五天了,好不容易等到人回来,怎么能轻易就放走。 做回轿子里的苏瑾,一拍脑袋,哭丧着脸,这回倒真不愁嫁了。 “楚七小姐,我是锦瑟公子家的,公子让媒婆我带来千两黄金,良田数亩,五果六牲,总之所有的都带齐齐的了,就等姑娘嫁过来了。” 锦瑟公子,这谁啊。 “切,这么点聘礼也好意思叫出口,我家公子带来的可是黄金万两,良田百亩……” “哎呦,你们这是在争什么呢,我告诉你啊,这楚七姑娘我家公子是娶定了的,你们少掺和。” “真笑话,我今天代表来的,可是割据一方的王爷,你们能比的起吗。” 叽叽喳喳的像炸了窝,整个轿子被那帮女人围住,苏瑾和小翠坐在轿子里,被挤得左摇右晃的。苏瑾,狠狠的吸了一口气,那个死胖子一定是知道会出现这种场景才会去问她的,可他从来只说半截话,让她怎么听! 不就是几个女人吗,还真当她解决不了了不成! 气沉,把轿帘一下扯了下来“够了!” 040 接受 040 苏瑾站定在竹隐面前,同样弯看着竹隐的的脸,薄唇轻启“我给你写情书的事,我怎么不知道。我和你有婚约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低着头的竹隐渐渐眉头皱起,抬头看着苏瑾“这字不是姑娘写的?”这楚七可不像是信上写的那般,但是随即便又下了决心,低头说道“不管是不是姑娘写的,还请姑娘成全!你我二人双方母亲指月复为婚,相约及笄之时共结连理,当时并无他人在场,只有两家父母,和你我知道。如今两家父母尽数陨去,竹某不才,承蒙不了姑娘的心意,还望收回,竹某会尽最大努力保护姑娘名誉,此事决不会让他人知道。你我便让这没边际的婚事随风去了,可好?” 当时并无他人在场,只有双方父母知道?苏瑾过来的时候楚家人已经完全没有了,所以楚家也就没有人知道这件事的了,苏瑾转过身去,打开第三个信封,既然无人知道,那总也给有个证明的东西吧,信封里面一共两张纸。一张是婚约,一张是退婚书。 苏瑾又坐回椅子,好笑的看着桌子上的四张纸,事情大概已经明白个差不多了,如果有个人要是这么缠着她,她估计也会这样做吧,不过这个竹隐特殊就特殊在,没有在她落魄的时候选择退婚,而在她风光大陆的时候,来跟她说,成全他吧“竹隐王爷,我不优秀吗?”突然一种奇怪的想法涌上心头。 “楚七姑娘,每样都很优秀。”竹隐低头说着,没有犹豫。 “我不漂亮吗?”退婚,那是强者对弱者的态度,如今他们二人势均力敌,甚至都有超过他的趋势,他凭什么退婚? “初七姑娘的美丽足以打动世上所有男人。” “那是我家室不好?德行有愧?还是哪里做了对不起你的事?” 竹隐对答如流,没有一个答案出乎苏瑾的意料“都没有。” “那你为什么退婚,你知不知道现在有多少人站在外面,等着我收他们聘礼?”或者说是她不愿意以一个被退婚者的身份,与面前这个人对话。 “对啊,你也太不识好歹了。”小翠竖着眉毛怒声道,在鉴明被退婚是何等大的事情啊,如今小姐这么优秀,竟然还来退婚。 竹隐抬起头,微笑着看着苏瑾“姑娘什么都好,要怪就怪缘分未到,先遇到的不是姑娘你。” “扯!按你那么说,你和小姐打娘胎里就认识了,还有比你们认识早的吗?”小翠说道。 苏瑾心底不由一笑,这丫头,嘴皮子也不赖嘛,细细揣摩竹隐说的话,先遇到的不是姑娘你,那就说明他退婚的原因是因为有喜欢的人喽,可在鉴明三妻四妾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他完全可以把她娶回去,做个妾,或者放在正妻的位子上什么也不干,无论他选哪样,以苏瑾现在的地位都对他百利无一害。或者说这只是个借口? “难道连进你的府里做个妾都不可以吗?”苏瑾直起身来,问道。 “竹某答应过她,这辈子,只娶她一个人。”边说着脸上边漫出笑意“脑袋里只有她一个人,身旁只有她一个人,怀中只有她一个人,枕边只有她一个人,心上也满满的只有她一个人。” 苏瑾不知为什么听着有些鼻酸,是不是太多年没看爱情故事了,不知什么时候,退婚书上已经有了苏瑾的名字,苏瑾一笑“这退婚书,我接了,从此以后,你我之间再无婚约一说。”纸书一飞,在空中摇曳,飘到竹隐面前。 就算竹隐今天不来,她要是知道了这事,早晚也要把这婚退了的,不料自己一直问一直问,最后倒给自己问住了,“我能问问她是谁吗?”得这样一男子将其钟爱一生,很幸福不是吗? 竹隐接过退婚书,不敢相信的看着苏瑾,前一秒还以为是悲剧结尾,后一秒立刻转晴了,看上苏瑾的笑容,也跟着一笑,像是突然间有了什么默契“六公主。” 东方明月!这还真是一个大惊喜“她知道你我有婚约?” “知道” 那就不奇怪了,两小无猜的青梅竹马,见到意外出现的官方原配,没有危机感没有敌意才怪呢,何况在比赛的时候,苏瑾几乎是处处抢她的风头,本来可以在未来夫君,面前崭露头角的机会,全让她这个危险分子给占了,而自己在马赛上救了她,对她来说,不比受人羞辱难受啊,怪不得站起来的时候,立马就哭了。 那从这个角度想,向心儿看到自己姐姐的夫君要被人抢走,性子烈一点,要对苏瑾动刀动枪,也没什么错啊。 “多谢姑娘成全,明月见到一定很高……”竹隐一脸笑,说了一半,才意识到自己不应该说出这话,抬起头,小心的观察苏瑾的脸色。 苏瑾当然也意识到了,这要是换了别人家女子,不得被气吐血啊,随即又是一阵笑“你我今日初次相见,我怎会对你有什么情愫,刚才说的,只不过是试探你一下,赶紧回去吧,你的六公主现在不知正在胡思乱想什么呢。” 竹隐眸子动了动,双手抱拳“竹隐一定竭我所能把今天这件事压下来,保护姑娘清誉。”如今真相大白,二人心里都有数。 苏瑾一笑没有说话,这竹隐王爷,有胆识,有魄力,又文武双全,东方明月幸福的很啊。 “竹某告辞。”再次的鞠了一躬,竹隐转过身离开苏瑾的房间,马上要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停下来了脚步,把束在头上的玉簪抽了出来,发丝随即落下“姑娘之恩,竹隐无以为报,他日姑娘有难,知会一声,竹隐两肋插刀在所不惜。” 玉簪飞过,苏瑾接在手里,望着离开的白色背影,都能想象到他回去之后高兴的样子。 “小姐,虽然他说的很感人,但你也不能这么就答应他啊。”小翠在旁边哀声说道,又忘了刚刚那个感动的稀里哗啦的人是谁了。“这万一要是让别人知道,小姐就嫁不出去了!” 苏瑾来回把玩着手里的玉簪,“没有万一,明日这件事情肯定传遍京都。”那两张纸条不是苏瑾写的,更不可能是竹隐他自己写的,那一定就是有第三个人,而这第三个人写这些是什么目的呢,不就是想要竹隐来退她的婚吗,如今她的计划成功,怎能不大肆宣传一把? “啊?!那小姐你还答应。” 其实当时苏瑾完全可以再写一份退婚书,同样把他给休了,那样就算传出去了,对苏瑾也没什么妨碍,但是听完他说的一番话,不知是不是哪根少女情结抽筋了,竟然答应了,苏瑾抬头看着一脸懊恼的小翠“难不成你还想被媒婆困在这里,一辈子不出去了?” 041 媒婆阵散 041入夜,苏瑾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准备翻墙上去,正殿有普通房间两层那么高,本以为还要费些事才能上去,等到的时候却发现在正殿旁竖着一支加长的梯子,也不只是干什么用的,苏瑾便登了上来。 坐在房顶,吹着夏日的夜晚独有的微风,普蓝色的天空中,镶嵌着星星点点的亮光,像是人一眨一眨的眼睛,在告诉她什么事情。 双手担在脑后,将整个身体横在房梁上,仰望着星空。耳边还能听见府外一阵一阵传来铿铿作响的声音,不用看就知道,现在门外的媒婆估计都走的差不多了,没走掉的,估计是因为东西太多还没收拾完,皇室人心就是如此,一旦她失去了他们可利用的价值,在他们眼里就会变得一文不值,不论前一秒他们是抱着你的大腿恳求你,还是哭天抹泪的找你答应。 苏瑾被退婚,名声和地位一下子就下降了一大格,不论实力如何,到底被扣上了个被别人抛弃的帽子。 屏蔽嘈杂,闭上双眼,单单感觉着天地间的风,从自己的身上脸上划过,留下一道道夜的清香,什么也不用做,什么也不用想。 繁星点点,璀璨如花,只不过这同一片星空下,可不止她一个人独独坐在房顶上吹风。但是另一个人,可没有她这么舒适潇洒。 月宸园内,东院屋顶,东方夜华颤颤巍巍的踩在一步一响的瓦片上,艰难的走到了房顶,暗道,还是自家的房顶结实,想当初动工的时候,他可是特意嘱咐要加厚,最好的瓦片,综合现在的情况可见当时是多么明智。 “咔”东方夜华一只脚刚离开瓦片,想要继续向前迈一步的时候,瓦片发出了痛苦的申吟,细微的裂缝瞬间布满瓦片,东方夜华停止动作,有种不好的预感袭来。 随即“咔咔咔咔,啊——” “咚。”一道黑影重重的落到了地面上,扭了扭身子,好像摔得不轻,东方夜华躺在地上,看着屋顶上和自己体积成正比的大洞,笑了起来,没关系,星星在这儿也能看到。 唉,叹了一口气,还是家里的屋顶好啊,不过把家留给那个女人,不知回去的时候会被变成什么样了。 —— “阿切~”躺在房上的苏瑾一下子打了个喷嚏,这是谁又在念叨她。 正想着,不足片刻,“小姐,小姐,你在哪啊?”西厢房那头小翠的叫声就传了过来。 “这丫头,大半夜的,怕别人都不知道她丢了不成。”飞身一跃,翻下房顶。寻着声音找了过去。 “小姐,小姐,你在哪啊。”小翠大声在园子里喊着,看到苏瑾突然出现在前面,吓了一跳“小姐,你去哪了,害的我到处找你。” “什么事?”苏瑾一笑问道,小翠还没意识到,她现在说的话,可是以前万万不敢说出口的,这种趋势很好,苏瑾要是让她立马改过来,不让她叫小姐什么的,估计她还会不适应一段时间,如今就这么跟着苏瑾,早晚有一天,就全变过来了。 “小姐,门外的媒婆全都撤走了,这太奇怪了!”小翠眉毛拧着,像是发现了重大秘密似得跟苏瑾说道。 白天跟她解释过的……“然后呢?”就因为这事把她叫回来? “还有就是,太后娘娘刚刚叫人传来口谕,明天要小姐跟她一起去还愿。” 苏瑾汗颜“下次直接说重点。” 不过这时候太后来邀请她一起去还愿,也太巧合了吧,消息才刚刚传出去。看向小翠“唉,那我叫你打听的事,打听的怎么样了?”她这一昏迷,就是三四天,然后就直接回了六皇子府,外界的消息到现在为止一概不知,那天地连杀行刺后,皇上派出重兵围剿,也不知有没有抓到。 “哦,打听到了,好像是抓到那天那个刺客了,不过据说抓到的时候已经断气了,而且这件事是由太后亲自审理的。” 抓到个断气的?这倒有可能,如果天幕的杀手任务失败且被人抓到,是不能逃回去的,即使逃回去了,天幕也会处死。所以一般任务失败的会选择自己了断,否则的话,天幕的桫椤殿会把他的祖宗十八代都翻出来,一个一个的灭掉。 至于,太后亲自审理,这里面就有古怪了“太后亲自审理?”莫说这本应该是六部管的事,这从古至今哪个太后管过这档子事,那么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齐毓秀露出马脚了。——、翌日一早,太后的马车便到了六皇子府门口,苏瑾梳妆整齐,站在门口,与平常无异。前头的马车开路,苏瑾被拉到了最大的一辆马车上,里面足足可以坐十个个人,苏瑾上了马车,就看见太后坐在对面,还未来得及行礼就被太后制止住。 “七儿,你受苦啦。”太后攥起苏瑾的手,关切的说道。 苏瑾抬头,看着太后,她的目光里带有关心没错,但是却没掩饰住她的目的性,没错,这个太后从见她一开始到现在,一直都在帮她,可这种帮不是纯粹没有目的帮助,这就注定了她不能全都和她说实话。 “七儿不苦,让太后娘娘担心了。”苏瑾坐回座位上。 太后看着苏瑾,她越是懂事看的她心里就越是难受,先是受伤现在又被退婚“七儿啊,世上好姻缘有的是,等过一段时间,哀家再给你指一桩好的。”太后更加握紧苏瑾的手。 苏瑾坐在座位上,报以苦涩的一笑,“都过去了。” 太后更是心疼“唉,这事也怪秀文,她要是早跟我说了,不就没这事了吗?”一脸懊悔。 苏瑾把她的每一个动作都看在眼里,宫里的狡诈心思她是见识过了,能登上太后宝座,这个女人手段绝对不凡,在她还确定不了这位貌似亲昵的太后到底是敌是友的时候,一切还是要小心为妙啊。还有,秀文,楚七嬷嬷告诉过她,那是楚七母亲的名字,而现在太后没有称楚七母亲的品位,没有称她的姓氏,而是直接叫的名字,说明二人交集匪浅。 再次勾起苦涩的笑,她现在扮演的是一个被退了婚的女子,在这个时代,对女子来说算是天大的事情了,她总不能表现的太洒月兑了。 042 天意和尚 042 马车继续颠簸着,太后一直在说着安慰她的话,苏瑾也只是抿着嘴笑着,偶尔回答一两句。太后的话,可不是单纯像表面那么简单,虽然她已经把真正的意思埋到了最底下。 “七儿,让哀家看看你的手。”太后蹙着眉毛,捧起苏瑾的手,结痂的疤痕赫然还在手上“七儿,还疼吗?” “已经不痛了。” 太后叹了一口气,另一只手一把拍在座位上“这刺客着实太可恶。” 太可恶?苏瑾心中默念,作为一个母亲,对于刺杀你儿子的人评价,就是,太可恶?未免也太大度点了吧。 “是啊,这刺客也太大胆了,竟敢行刺当今皇上,如果那天我不在场,都不知道会是什么后果。伤到我不要紧,要是真的伤到了皇上,折她八辈子的命也是还不回来的。”苏瑾跟着太后附和着“唉,对了,七儿听说刺客已经抓到了啊,可是真的?” “唉,抓到了是抓到了,不过抓到的时候已经断气了,好在在他身上找到了证据,估计是外族的祸害潜到鉴明内的,余孽啊。”太后叹了口气,一副论述有理的样子。 也跟着叹了口气,“是这样啊。”苏瑾点了点头,微笑着看着太后,她在说谎,暂不说这一切都是她策划,单说天幕的杀手,怎么可能在自己身上留下证据?是自己活得实在不耐烦了,还要拉上自己的祖宗十八辈。 沉默了许久,太后打破沉寂“哀家叫你出来,是领你散心的,好啦,咱们不聊这个了。” 太后的手一直搭在苏瑾的手上,直到到了山脚下,所有的侍卫都留在了山脚下,只有太后和苏瑾二人上了山,说是什么还愿要诚心什么的,不可以带很多人。 苏瑾跟在太后身边,一块一块的走着栈道,对于苏瑾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事情,可对太后来说,还真是个挑战,本来年纪就大了,还穿着厚重华丽的衣服,在窄窄的栈道上走着,很是不舒服,而栈道只能容的下一人的距离,苏瑾就是想扶一把,也没地方。 一步一步的走着,整件事情心里已经明了,所以的事实和她的猜测完全吻合,先是太后奇怪的包揽了抓刺客的事情,再到刚刚对她的百般试探,还有当她问及刺客时,太后的答复和神情,都证明,这件事可不像她说的那个样子。 天幕的人身上不可能搜出来证据,就算搜出来证据了,也绝不可能是外族的人,太后宠爱齐毓秀没的说,这几乎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 刺杀皇上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只要苏瑾手里有一丁点证据,朝廷就会顺藤模瓜查下去,到时候齐毓秀就是再多理由也必死无疑,而齐毓秀为了把这一致命风险规避到零,不惜冒险。 如果这件事,苏瑾有证据的话,那么她必死无疑,但是如果她提前向太后把这件事和盘托出,道出自己不是想刺杀皇上,而是因为想杀了苏瑾才会造成这一系列的误会,到时候太后会发怒,但是不会把她置于死地啊,齐老将军就她一个女儿,太后又是百般宠爱,不可能让她去死的。所以在这种大是大非面前,太后到底还是向着齐毓秀的。 到现在了,说到底,就是太后把事情压下来了,不然,怎么解释身为一国之母的太后,会为了一个不起眼的杀手做掩饰,甚至说下谎言。 恐怕今日这还愿也只是顺道的事情了,实则只是想试探她到底知不知道事情的实情,不敢想象,如果自己把什么都说出来,结果会是什么样子,太后会跟自己摊牌?还是囚禁,再或者直接杀人灭口。也不知道为什么,不管太后做什么,她都提不起来那份感激的心,说难听点,总觉的像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栈道窄且长,足足爬了能有半个时辰才上了山顶,途中还能看见下山买卖菜的小和尚,山顶上的祠庙规模跟大,占了整个山顶,登上山顶的时候太后就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二人便静悄悄的走进了寺庙,悠远的敲击木鱼的声音在山间回荡,独有味道的佛香,让人心旷神怡,路过的小和尚看到太后,双手合十微微的点了一下头,太后也坐着同样的动作。 看来太后是总来这个地方了。 踏着佛家的青石板,闻着安人心得佛香,像是真的进了另一个世界,没有阴暗的人心,没有嘈杂的世事。 “铛,铛,铛”远处传来悠长钟响 “慧远方丈,弟子前来还愿另外。”太后双手合十,恭敬的向前面的方丈鞠了一躬。 方丈一身袈裟,双手规矩的合在胸前,受了太后的一拜好像没觉得有什么不过,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恩,去吧。” 太后走了进去,苏瑾自然也是在后面跟着,刚要走进去,就被方丈的权杖拦在了外头,太后看了看方丈,好像读懂了他的意思,冲着苏瑾微微点了一下头,独自走了进去。 这什么地啊,还神神秘秘的,不让她进,她还不想进呢。 权杖重进回到身旁,方丈方丈捋了捋胡子,朝苏瑾转了过来“施主,老衲已等候多时了。” 苏瑾下意识的朝自己身后看了看,四周空旷,只有她一个人,回过头看着披着袈裟的方丈“你,在跟我说话。” “恩”又是一声极有味道的回答,方丈闭上了眼睛,一个个没有语调,没有快慢的字从他嘴里蹦出“施主身上,憎怨之气太浓,杀戮之气太浓,很容易迷了心智,让老衲为你算上一卦姻缘可好?” 憎怨,杀戮太浓,倒是没错,可为什么这两样浓,要算姻缘……不可逻辑。“不好。”要说能算算她们五个何时才能团聚,她还有些兴趣,至于因缘,现在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一切都还是未知数,也不想在徒增牵挂。 方丈好像没有听到她的说话,继续语气平缓的额说着“施主既然远道而来,随遇而安便可,一切恩恩怨怨,便如过眼云烟,一消即散” 远道而来?随遇而安?他这是在指?“你说明白点。” “你与他早已注定了三世情缘,咫尺天涯,已经错过一世,万不可再错过。” 他知道她的事情,知道她不是这的人!“你在说什么!”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曲罢终有离散,一起随缘便可。” 和尚每一句话听着好像都有些道理,但是那一句都没告诉她到底是什么事情“你到底要说什么?” “四方争霸,都有其存在的的道理,不可逆天而行。” “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言尽于此,施主莫怪”说完方丈甩着袖袍离开了门口“一切都是天意啊。” 苏瑾问了他四句话,他不仅一个没答,还越说越多,这和尚哪来的啊!不过,就是听着心里还真挺不舒服的,好像他说的真的要发生似的。 “七儿。”太后从内堂走了出来。 “唉” 043 赛宝 043 院中风景甚好,从祠庙回来之后半个月中,除了连天要跟他赛宝物的君逸风,过的是十分平静,骑射二赛最终赛果已出,分别是东方晋鑫和竹隐,本来一个月的比赛,不得不加紧赛程结束,前方驻守官兵来报,边境有数小国趁着鉴明射月大宴这会空档,盘踞在鉴明边境骚扰人民,而此刻皇室的人尽数都在京都,所以边境现在是处于一个相对薄弱的状态。 “小姐,我拦不住了。”一声哀嚎,小翠被一身红衣的君逸风推到了苏瑾面前。 苏瑾站在院子里,仔细的看着君逸风。 “楚七,我要跟你赛宝。”君逸风一如往常的一样一身红衣,若仔细看能看出是换了款式的。 “给我个理由。”俗话说再一再二,不可再三再四。那么要是再五在六了的话,就说明有问题了。君逸风来六皇子府这几天,不是无缘无故失踪,就是跑来找她赛宝物,若同是爱宝之人也就算了,可显然君逸风不是,就来单纯的来找她比宝贝,问什么原因也不说,她自不会答应。 君逸风沉默,看着比他矮一大截的苏瑾,“你跟我赛宝,我告诉你关于那个人的消息。” 抬头,苏瑾像君逸风走近了一步,他身上那种百草混合的香气更加浓郁,他果真没全说出来“什么规矩。”他这么着急的找她赛宝,肯定不是闲着无聊就是了。 “比件数,比质量,你赢了,在我拿出的宝贝中随便拿一样,我赢了,同理。” 苏瑾挑着眉上上下下的看了遍君逸风,这家伙也就只身一人来着的,来和她比宝贝?在天幕的宝贝,她早就找了时间全部搬了过来,再加上这次受伤,又得了不少赏赐,东西都可以堆一屋子了,跟她比件数? “好。”无论他是看上了她的哪件东西,还是出于什么目的,她终是不能拿玉枝的安全做赌注,一组一天不重聚,她的软肋就会一直存在。“小翠,跟着我走。”苏瑾走在前面进了大厅,有人死皮赖脸要给她送件宝物,应该高兴不是吗? 二人面对着坐下,苏瑾扬了扬下巴颏,眼睛瞄着桌子面上“让你。” 君逸风单边嘴角勾起,看了一眼苏瑾,把自己的胳膊放到了桌子上“双面湘绣鲛泪锦衣。” 湘绣?苏瑾眼睛回神盯着桌子上的手臂,这衣服满满的大红色,哪有人会去仔细看上面的纹路,手上一模,还真是双面湘绣,只不过是用同色的丝线绣的,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再看这面料,虽然不知是不是真如他所说的那样是鲛泪锦,但是这布料她是肯定没见过的。柔滑直至,感觉手一放到他身上就会滑下来。真是败家,多少京城的小姐们走街串坊寻一块双面湘绣的娟子都找不到,他竟然拿来做衣服底纹。 缩回手,眼睛看向别处“小翠,五十七号。”光是双面湘绣这一条,就已经是个宝贝了,本来还想拿皇上太后赏的东西混过去,现在看来,要出真格的了。她的那些宝贝一般个头都比较大,多了,放在一起不好保管,苏瑾就编了个册子,把它们一一对号。 “哦”小翠记下,跑回了屋子 “双龙短匕。”苏瑾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着“相传出自南山的一块天然灵石之内,日夜吸收天地之精华,藏世间之灵蕴。”说着,小翠捧着一把温润的白玉的匕首呈到了二人面前,匕首上刻着两条栩栩如生的青龙,运用了玉本身的材质特点,雕刻成了两件对称的艺术品。“虽是玉石赏器之表,但却有削铁如泥的真章。”赛宝嘛,七分靠宝,还剩三分,那就要看嘴皮子了,同样一件东西,加个凄美的故事,身价立马就不一样了。至于她的宝贝,一半都是她从那些不识货人的手里淘来的,故事吗,就要靠自己编了。这双龙短匕在她的库存里也就只能算是中下等的,被她这么一渲染,倒像了真的世间珍宝。 君逸风也不傻,抛开苏瑾说的芸芸,这匕首不论材质还是雕工都是上上品,他这件衣服倒是真比不过,这小小女子竟还有这般宝物。 “镂雕象牙扳指。”君逸风不示弱,直接从手上撸下扳指放在桌面上。 苏瑾暗叹,好东西。顶上雕的是百鸟争鸣图,本来材质没什么稀奇的一个扳指被雕工完全逆袭,把扳指拿起,冲着阳光一照,树藤上的每个空隙都被照的清清楚楚,就连树枝上的树节和剥落的树皮都被雕刻了出来,这得是何等的雕工啊。她不收集这些东西,但是鉴宝能力还是有的。 “小翠,三十二号。” “凤鲚剑”这个不用苏瑾在编什么故事,凤鲚剑在鉴明可也是属于名剑之一,它的名气就是最好的故事。剑柄上的鱼鳞痕证明着它存在的真实。 君逸风眼神十分有趣,看着凤鲚剑,脸上虽然没怎么动,可是眼睛已经出卖了他,好像是有那么一丝不可置信。 这回苏瑾倒是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君逸风的行头,这家伙身上样样是宝啊,从束发到玉冠,再到脚下的鞋子,都是旁人千金难得的宝贝,不仔细看与平常物件无异,实则都是稀罕货。这么跟他比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 “小翠,八十六号。” 没有让君逸风在往出掏东西,这么一件一件的往上摆,只会将自己暴露的更多,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寒渊剑。”鉴明排名第四,大陆排名第十,寒渊名剑。 小翠把剑抱到了桌子上,人未靠近就能感觉到丝丝凉气。 这可算是上等品了,足以秒杀他身上的东西。 苏瑾撇着嘴看着面无表情的君逸风,果然不是爱宝贝之人,想当初她见到这寒渊剑还激动了好一会呢,这剑可是拿了她一年的赏金换来的。 寒渊剑,君逸风手握上剑柄,的确是它,没想到从自己手里出去之后此生还会看到这把剑,抬眸,看着面前这个女人,她怎么会得到这把剑,难道他就是当年那个一掷千金的小孩子?当时他听说了寒渊是被一个小孩子买去了还不信。这么说来,她身上可就有这不少秘密的了。 正常人家的大小姐,十来岁的时候怎么可能跑到国之边界,去买一把剑? 或者这把剑不是她的? 看着他的动作,好像没有认输的趋势,难道他还有东西,她拿出寒渊剑已经打着一招了事的心理了。 君逸风,手伸进了怀里,掏出了一块,类似透明的玉佩。 苏瑾,的眼睛随着玉佩袒露的越多睁得越来越大。 这是! 048 锦上添花易 048 “父皇,就是,就是她。”台阶殿上苏瑾隐隐听见愈来愈近的脚步声。 说话之人有些顿了顿,显然他自己都知道他做的事情有些不可思议,苏瑾抬头,看向被引出来的皇上。明黄色的朝服下,他背手看着跪在地上的苏瑾,脸上没有丝毫抓到奸细的愤怒和疑惑,眼中只有一望不到底的疲惫。 皇上身旁的人依旧低着头弯着身,像是在等待皇上做什么决定。期间,手指微动冲了苏瑾的方向招了招手,蒙将军领会,双手把信封举在头上,呈到了皇上面前。 苏瑾也同样看着皇上,正常来说如果在这种时期,被查出这种事情,皇上应该不是这种反应才对。 皇上俯视了一眼呈上来的信件,语气沉沉的问道“老大,这是你派人去找的吗?”接过信,递给了身后的太监。 “回父皇,是儿臣属下例行搜查是无意发现的,搜了出来,不敢耽搁,赶紧来禀报了父皇。”大皇子低头说道 皇上不再说话,看了眼苏瑾。浓密胡茬下的嘴微微动了动,“带下去吧,射月大宴结束之后再审” “可是父王!”东方博然站了起来,这事情可拖不得。 “带下去吧。”皇上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又一道命令传了下来,转身走回朝霞殿。 皇上身旁的侍卫已经从台阶上小跑下来抓住苏瑾,两个人一人一只手抓住苏瑾的胳膊,用力的想把苏瑾和那个小兵分开,苏瑾手攥着就是不放,揪的小兵脸已经抽抽的像一个包子,哎呦哎呦的叫着,走在台阶上的皇上停下了脚步,微微蹙着眉回头,看向苏瑾。 苏瑾一瞟,知道时机到了,手上的力道微微一松,小兵立刻离开了自己的,苏瑾抓住时机,左手用力一掷,黑色的官靴直接飞向那小兵的脸,本来被苏瑾揪着,好不容易挣月兑出来,来没站稳,就又被苏瑾的一记鞋,给飞到了地上。 此时的苏瑾两手空空,两旁的侍卫趁机按住苏瑾,苏瑾没有挣扎,对着小兵做最后的咆哮“看着白白净净的人,怎么就干些陷害人的事呢。” 皇上看了眼被打的不轻的小兵,摇了摇头,缓缓的说了句“你也回去吧。”说完就走回了朝霞殿。 东方博然再次低头,等到皇上进了殿之后,才起身走了下来,经过苏瑾的身边,就像苏瑾似空气般似的,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就走了。 感觉背后力道加紧,苏瑾被压着低下了身子,不知要走到哪里去。 感觉难受,苏瑾直起身子,后面的侍卫再怎么压也压不下去,最后只好放弃。一路上,苏瑾回想着皇上说的话,其中的意思,好像是大皇子自己做的搜查决定,否则皇上已经御赐圣剑,不会再问一遍,如今四方豪杰皆在京都,苏瑾在这次比赛上的地位又不同寻常,这件事情稍微一处置不慎,就会成为全天下的话柄,所以皇上这么做还是有道理的。 就是得苦了她要在演上几天的戏了,本来寻思着直接拿着证据,当面对质,而现在这么一来,苏瑾只能把证据留在皇上的脑子里了,蒙将军没反应过来,不代表大皇子不会反应过来啊,要是苏瑾把鞋带了进去,时间一久他们定会起疑心,到时提早做出伪装,那么连这一点证据都没有了。 想来苏瑾这么一闹,皇上应该不会那么快忘了吧。 被侍卫压着,渐渐越走越远,已经接近皇宫的边缘还没停下。直到又被塞进了轿子,抬出皇宫苏瑾好像意识到这不是普通的关押,如果按照这个方向再走下去,应该是天牢。 果然,走了一段时间,侍卫就上来把苏瑾的眼睛蒙上了,苏瑾暗笑,估计她是第一个坐着轿子去天牢的吧,其实挡上眼睛对他来说根本就没有用,辨别位置方向感是反俘虏训练中十分重要的一条,可以根据物理的惯性,身体倾斜的程度来判定方向,以及路程。 再说了,苏瑾去过天牢。 任务中不乏有人想杀人灭口却进不去天牢的,那么就会找到天幕。 颠簸了数个时辰,马车停下,苏瑾被直接抬了起来,闷热的天气,却迎面扑来一阵冷风,感觉身体被抬着倾斜的向下坠,身下人每走一步,凉意就多一分,天牢分上下两层,上面的只是**阵,真正重点的犯人都会被下面,如今一迎面便是凉风刺骨,想来是被直接带到地下了。 拐了数个弯,苏瑾感觉被放了下来,感觉手和胳膊被人抓住,直接扔到了地上,随后就是铁锁链互相碰撞的声音,苏瑾一把扯下眼罩,眼睛长时间的被蒙在黑暗里,摘下眼罩却没有任何的不适应,因为整个房间已经接近阴沉漆黑,苏瑾身下是一层薄薄的稻草,墙角处还能看见几颗老鼠屎,阴灰色的墙面挂着未干涸的水渍,偶尔滴答的落在苏瑾身旁的稻草上,在地上没坐多久,苏瑾就感觉衣服已经湿了,扒开稻草,底下竟然都是湿的,苏瑾站了起来。 环顾四周,似乎有汪汪的水声,贴近牢门一看,她隔壁挨着的就是水牢,侧着看去,还能看见被吊着的一只被铁锁穿透手腕的已经溃烂的手。—— 而在此刻,艳阳高照,草葱树翠的月宸园内。 一名男子飞快的跑进了月宸园,趁着没人,趴在正在休息的齐毓秀的耳旁说了两句,本来眼神无光的齐毓秀,立马精神百倍,一把扯过床旁的外搭披在身上,“小莲,跟着我出来。”原本愁眉不展的脸上,如今也面色红润了,噙着春风带着笑意,走到了赛场之上。 因为赛程加紧,现在几乎是一天就能完全比完一项,骑射已经比完了,今天比的是武。 齐毓秀跻身钻到人群队里,因为个子矮,完全看不见前面发生了什么。 呜呜,齐毓秀抽泣了两下。拿着粉绸丝帕作势擦了擦眼泪。 比武,一般都是男子来观赛,这身后突然出现了女子的哭泣声,不由的都把眼光望过来。齐毓秀本来就面容姣好,如今梨花带雨更是我见犹怜,成功的激起了的不少男子的保护欲。 “小姐,你怎么哭了。”小脸问道 “我那可怜的傻妹妹啊,怎么可以做那种事呢。”说着,好像情绪激动的已经忍不住了“为什么要告诉我,我的傻妹妹啊,那是通敌啊,死罪啊!” “小姐……” “呜。”苏瑾又抽泣了一下,眼睛四十五度望着天,眼泪顺着面颊而下“妹妹啊,明明那么多项都得了第一,为什么干这种傻事。” 围观之人面面相觑,好像从她的话里听出了什么。 049 雪中送炭难 049 围观之人面面相觑,好像从她的话里听出了什么,又不太敢相信。这大赛上的女子拿了那么多场第一的还会有谁啊。 “我那糊涂的妹妹啊。”齐毓秀抽泣,用手帕擦着泪,另一只手搭在小莲的肩膀上,哭的已经不成模样,话说到这,聪明人早就听明白了,就差齐毓秀把人名说出来了。 低头哭着,被手帕遮住的嘴角不知是什么表情,齐毓秀再次开口想说话,“啊,我的……”张大嘴,想再为她的好妹妹歌颂一下的时候。齐毓秀突然顿住。好像不知什么东西进到了她的嗓子里。 连张大的嘴也僵在了那里,伸的脖子老长,发出奇怪的声音“呃,噎。”眼见着脖子上的青筋已经暴起,眼球微微往外凸,刚才那梨花带雨的娇弱小人,瞬间变成张着大嘴,能看到胃的黑白无常。 小莲慌了神,在齐毓秀身边,手足无措却又不敢动她“小姐,你怎么了,别吓小莲。” 人群后方突然的骚动吸引了更多人的目光,刚刚没有被她哭声吸引过来的,如今也都回头看向她。只见身穿牡丹华服的齐毓秀自己掐着自己的脖子,张着大嘴能塞下一个鸡蛋“噎,噎。”的往外干呕,不少人暗自向后退了一步,厌恶的远离齐毓秀。 “毓秀妹妹,你这是怎么了。”正在围观的东方夜华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站到齐毓秀面前。 齐毓秀弯着一百度的要翻白眼看了东方夜华一眼,又接着接着扣着嗓子眼干呕了起来。 “毓秀妹妹,你这是卡住了吧。”东方夜华上前,走到齐毓秀身侧,胖乎乎的手一掌拍下,冲着齐毓秀得后胸,胸腔之内响起阵阵闷响。 “噎,咳咳。” 一只黑红相间的小拇指大的甲壳虫被咳了出来,还带着被憋在嘴里的唾液。 在场的女子,不禁用手帕捂住嘴“咦,好恶心啊。”齐毓秀胀红着脸,瞥了四周一圈,双手捂着脸跑回了屋子。 东方夜华可怜的看了看地上的小虫,心道,嘴巴不好的女人就应该让她什么都尝尝,小虫你说是不是。不过那个女人又是怎么回事,快速的离开赛场,直接奔回六皇子府。 没有进去,东方夜华躲在街角的胡同口看了一眼。 如今六皇子府已经被蒙家军团团围住,看来那个女人是真的出事情了,蒙家军,又是蒙家军!看来东方博然是不把他弄死誓不罢休啊,手指紧攥,泛白的关节清脆作响。人影消失在胡同口。—— 地牢中暗无天日,除了苏瑾自身大约的时间估计之外,只能靠狱卒送饭的时间,和旁边水牢早晚注水来确定时间。现在估模着已经进来了三四个时辰了,除了水的汪汪声,四周一片寂静,关押在这里的人就像实验室盒子里被注射了安定剂的小白鼠,蜷缩在黑暗角落里,也不反抗,也不出声,狱卒送来和着稀泥和泔水汤的饭菜,也照吃不误。 滴答,又一声水滴滴落,走廊里传来琐碎的脚步声和吆喝声,狱卒拿着铁铲和饭桶敲着牢房的栏杆“牲口们,吃饭了,吃饭了。”从饭桶里舀出一勺稀泥状的饭菜搀和物,倒在每个房间里地上被稻草埋着的小碗里,还有一半是洒在外面的。 随着狱卒脚步的接近,苏瑾感觉已经闻到馊抹布的味道,让人作呕。 给苏瑾舀了一勺,狱卒没做停留,然后兴奋的走到了下一个水牢,而后又一个狱卒跟了上去,一阵嘻嘻哈哈的声音在长廊里响起。 “哈哈哈,都扔头上了,你技术不行啊,让我来。”苏瑾侧过身,看见走廊里的另一个狱卒抢过勺子,又舀了一勺“来来来,老疯子,吃饭了,张大嘴,爷好好喂喂你。”说完,手一扬像挥动羽毛球拍似得,大勺子里的菜汤整个扬了出去。 啪的一声,像打在了什么地方,然后又咚咚的掉进了水里“你看,吃到了,吃到了。” 另一个狱卒不甘心的从腰带间翻出两个铜板拍在拿勺子狱卒的手上“这次,你走运,下次还不一定谁赢呢。”说完拎着见低的饭桶游荡游荡的出去了,牢房再次恢复寂静,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模式。 不久,微弱而沧桑的声音响起,像是经历了百年的沉浮 “鉴明不再矣,东方姓不再矣。” 低沉的声音在牢房中回荡,配合着流水的声音,直击苏瑾的耳朵。苏瑾的这个角度,就只能看见隔壁被吊在铁锁上的糜烂红肿的手。 鉴明不再矣,东方姓不再矣,这话估计也就在这的人敢说了,要是放在外面,不用被关进天牢,直接拉去斩首了。滑稽可笑的话语,被审判之后的人,有可能都会这么说,可是苏瑾怎么就感觉,他说的好像并不是气话,看他的手指甲泛白,想是在这已经被关了许久了,每天受着非人的折磨,这里又没有人会听到他说的话,他为什么要说这些呢,难道仅仅为了解气? 不对,他的语气明明是充满了绝望和无奈,他应该不是个冲动的人。 那如果他说的不是气话,又有什么根据的,鉴明民风淳朴,一切欣欣向荣,虽没有百朝来贺的辉煌气度,但也是人恒敬之,附属之国不敢踏雷池半步,况且君主开明,一点都没有朝代末端的气息。 “唉”又一声哀叹,似乎已经悲凉到了心根下。 苏瑾冷笑,和他相比,自己是不是算是幸运的了,看了眼地上已经撒了一半的泔水粥,能怎样,难道不吃不喝度过这十几天?到时不用东方博然下手,她自己就会倒下。野外生存训练的时候什么没吃过,还怕这馊了的粮食? 蹲,端起破碎的碗,用勺子搅了搅。 募的,吱呀的一声外面的门又被打开来,苏瑾抬起头来,好像是有人进来了,越来越近而且目的性很明确的走向苏瑾的位置。 狱卒走到苏瑾门前,不耐烦的打开了锁,朝她丢了个雕花食盒。 050 地下水牢 050 锁门的铁链被打开,侍卫不耐烦的朝里面丢了个雕花食盒。 苏瑾打开,喷喷的香气扑面而来,雪白的米饭软软的塌在碗里,旁边还有几道精致的小炒,烧鸡,色泽诱人,苏瑾手搭在食盒上抬起头“这是谁让送进来的?”此人既然知道她在天牢,那么也应该知道她是因为什么事情进来的,在这种情况下,还跟她来往? 苏瑾问着,也没什么好态度,看过刚才的一幕,不知为什么,怎么都对这面前二人提不起笑脸。 狱卒本来站在旁边等着捞点回赏或者得些好吃的,见苏瑾这般问话,啪的一下关上了门,上下来回瞄了瞄苏瑾,鄙弃的说“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走的时候朝苏瑾牢房里补上了一脚稻草,拎着串大钥匙走了出去。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是东方夜华?苏瑾突然半笑着看了看手下的食盒,这死胖子倒也不是一无是处。 现在还敢来这,胆子真够大的,东西是在六皇子府找出来的,他也免不了关系,如今既然知道了怎么回事,不想对策,还来给她送饭,就算最后查出来是她一个人做的,他也会被牵连。东方夜华在鉴明王朝地位本来就岌岌可危,皇上大有废了他的心,只是还在乎血脉亲亲,留给东方夜华一线机会,如果这件事爆发,恐怕东方夜华就不只是被责怪一顿那么简单了。袖子里抽出小银针,扎了扎饭菜,他确定不是想杀人灭口?会有这么好心。 边想着,却已经拿起筷子,动了起来。 论东方夜华的地位,要把这食盒完整的送进来,还真不太容易。花着钱打点不说,还要赔笑脸。 吃完,苏瑾把食盒盖子拿了下来,坐在上面,对着漆黑的房间,只能若隐若现的闻到还没开动的那只烧鸡的味道,今日非同往日,再过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日子,她是想明天继续吃泔水汤吗,地牢里的温度比地面上整整低了几倍,烧鸡放一夜还是不会坏的。 平均五秒一传来的滴答声,带着苏瑾度过漫长的时间,现在外面应该天已经黑了吧,可是为什么水牢没有撤水呢,被关进水牢是百分之百的终生监禁,一般是犯了罪不可恕的罪行,才会被关到这里,每天日照升起,水池便上水,日落水池便再落水,这样一朝一夕的反复,人身上的伤口就不会愈合,但也死不了人,被关之人,每天每夜饱受着**的痛苦和精神的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还有比这在痛苦的事情吗。 人是受不了长时间浸泡在水里的,如果一天不换水,就意味着牢中之人将受到翻倍的痛苦,甚至死亡。 按照今天的观察,她后面除了这个水牢,好像已经没有人了,而苏瑾牢房的对面是单面的墙壁,皇上这是给她安排了个上单人包房。 夜色渐深,虽然在牢房里看着都一个样,但是困意已经袭来,苏瑾向后蹭了蹭抓起干净的稻草垫在身后,隔开透心凉的墙面,头歪着打算轻睡一小觉,今天才是终赛第三天,到现在也不过比完了三项,男子还剩两项女子还剩五项,最快八天,她才能从这出去,养足精神才能和敌人打好仗。 意识渐沉,快要进入梦乡的苏瑾又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咕”的一声夹杂这水声响起。 那些人那么喂他,他怎么可能不饿,牢房里一天只有一顿饭,像苏瑾这样的一天可以喝半碗,而他只能喝一口,还要被吊一天,若是常人,早已经断气了。 苏瑾手搭上食盒的把手,想了想手又缩了回来,她救得了一时,也就不了一世,她终究是要走,何必再给他希望?然后让他在感受失望的打击。况且被关在水牢里的人,又会是什么简单人物? 不久,苏瑾再次听到铁链晃动的声响,还有大口吸食液体的咽水声。心动了动,有可能他这辈子就会被关在这里了,有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吃到好一点的饭菜,就算临死之前还会有一顿断头饭呢,她吃不了剩下给他一点,也不算为过吧。 坐了起来,从袖子里再次掏出小银针,手穿过栏杆绕道锁头外面,把银针探进锁眼里,她的牢房上一共上着三把锁,每一把都不一样,但是对她而言还不算是很难开的锁头。 ‘咔’的一声,第一道锁头解开,苏瑾没有动铁链,而是直接去开第二把锁,与此同时,苏瑾听见旁边水牢的声音也停了下来。 银针再次探进去,来回扭了一会,才把堵头拨开‘咔’,又一声。第二把锁弹开。 苏瑾停下,旁边一点声音都没有,显然是他已经听到了什么声音。果然不是寻常人,苏瑾动作顿住,这么厉害,也许人家不需要她的帮助呢。 正想着,微弱沧桑的声音再次响起,“没用的。” 苏瑾手一僵,再次一动,第三把锁相继扭开,会警告人,还不算太坏。一把攥住三根铁链,把它们轻轻的放在地上避免出声音,手伸回去抓着食盒左右探了探,从牢房里走了出来,她要是想逃,这天牢根本就困不住她,只不过她现在是楚七,不能逃罢了。 苏瑾是被蒙着眼睛扔进来的,所以也没看到什么,如今出来发现,她被关在的地方根本就没什么人的存在,就算是罪犯,挨着苏瑾这几个牢房也是空的,不仅如此,朝出口看去,离苏瑾不远的地方便是一道青铜栅栏,把水牢拦的死死的。 以前进来刺杀的时候,雇主有提供过地图,记忆里地图上好像没标注有这么的地方啊。看来皇上还真的是很在乎这件事,竟然把她关到了这里,转过身向前走了两步。 靠近水牢,踩着浸满水的稻草,发出水气泡碾压的声音,一声一声越来越重,苏瑾鞋子的前尖,被掉下来迸裂的水珠打湿。 墙的最那端,一束摇摇曳曳妖蓝色的火光,映着灰黑色的到她鼻尖的石墙。 头顶的露珠,掉下来正好打在她的头旋上。 湿漉漉的墙面不断的往下漾水,每一落脚都显得异常的刺耳。 ------题外话------ 今天看了一下,先前承诺的20条评论加更,好像到了耶,加更会在周末。 话说,人家都求花花求票票什么的,化肥这里求评论,求冒泡哦~ 下次的评论加更60楼好不好~ 051 嘴硬的烧鸡 051湿漉漉的墙面不断的往下漾水,每一落脚都显得异常的刺耳。 有指尖微微划过水面的声音。苏瑾转头,漆黑的水牢里,出现了一张火光映照的脸,被水沾湿的头发斜斜的粘在脸上,妖蓝色的火光把他的脸晃得惨白,牢中之人低着头,可是眼睛却朝上看着苏瑾,活像刚从是河水里冒出来索人性命的水鬼。 水浸到他的胸脯前,结实有力的肌肉块被水长时间的浸泡已经失去了本来颜色,苍白的像是堵石灰墙,再仔细看,露出的半截身上交错纵横的伤疤,刺痛人眼,几乎没有一块完成的皮肤,在他的右肩一只刺青狼从山背而下。 脸上皱纹丛生,半头蓬松如枯草般的头发已经白了大半垂在肩上,胡子也已经长到了锁骨,因为刚才的动作滴答滴答的往下滴水。 苏瑾提着食盒向前走了一步,侧着头微微的看向他。 他的手背穿在铁索上,铁环穿过他两骨之间,露出没有血色的皮肉和森森白骨。看到苏瑾走了过来,眼神更加阴沉,在苏瑾快靠近他的时候,发出一声滴闷的嘶吼,像是野兽发怒前的咆哮,来警告苏瑾不要靠近。 苏瑾没有停下,继续向他走去,还会吓唬人,看来还有理智。他肩膀上刺的是青狼,一种人们臆想出来的物种,游契民族的图腾,全身乌青色的皮毛,拥有如钻石般闪亮的眼眸,在黑夜里可以洞悉数百米外的事情,是忠诚的信仰,勇猛果敢的代表。 对于狼这种动物,苏瑾算是寄予了一种特殊的感情,为了显示自己高大威猛的人,不会在自己身上刺狼,因为狼很丑,外观看来和狗没什么两样。为了显示自己实力过硬,力大无穷的也不会在身上刺狼,因为狼在这,也不全都是好名声。有狠辣,有决绝,有忘恩负义。 狼,没有老虎的尖牙,没有狮子的利爪,也没有大象强壮,但,你在马戏团里看到狼吗? 苏瑾打开食盒,把烧鸡撕下一个腿递到他的面前。 被吊着的人一愣,抬头看了看苏瑾,又盯回苏瑾的手,没有动作。 拿着鸡腿在他面前动了动,不是饿了嘛,性命攸关的时候还注意什么面子问题? 苏瑾想着,骤然,他的一动,绕过苏瑾拿着的鸡腿,张着嘴扑向苏瑾的手腕,那力道好像能把苏瑾的手腕咬掉。 拿着鸡腿,苏瑾没有动。 他的头猛地伸了过来,接近苏瑾的手腕。手栓子铁链上的肉又撕裂的一分。 依旧没动,苏瑾的手还端在那里。 然而,就当他的嘴马上就要咬到苏瑾,甚至一闭嘴,苏瑾的手腕就会被他咬下的时候,他忽然停下了,整个人又慢慢的缩了回去。 趁着他离得近,苏瑾趁机一塞,把鸡腿塞到了他的嘴里,收回有些发酸的手臂“吃吧,没毒啊。” 把食盒盖子放到了牢房门口,坐了下来撕了另一只鸡腿,放到嘴里。嗯,味道还不错。东方夜华那个死胖子,总算干了件好事。 正吃着,一股馊饭的味道扑面而来,白天狱卒往水牢里扔的饭菜加上没换水,已经泡出了,让人吃不下东西的味道。三口两口结束,苏瑾站了起来“喂,你这哪个是放水的,味道浓的都睡不着觉了。” 来回在外墙壁上模索着,用脚探得,脚下有块石头是活动的“是这块吗?”苏瑾问道。 他没说话,也没有表情,苏瑾就当是他默认了,用脚把整个石块完全推了进去,水面之上卷起漩涡,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下撤,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这些狱卒都不肯做,让人在冰水里泡上整整一夜。 苏瑾回头看了一眼叼着鸡腿的‘老头’,眼睛一直跟着她。还不好意思吃?一挑眉,自己今天做得事情好像是有点怪哈。捡了两条干净的稻草把烧鸡穿了起来,一跳,挂在了他的脖子上。“吃完之后,晚上不许再叫了。”苏瑾说完提着食盒回了自己的牢房,把三道锁一道一道的再锁上。重新靠回墙边。过了一会,苏瑾听见细微的咀嚼声,嘴角不禁勾出一抹笑,这就是煮熟了的鸭子——嘴硬。 窜了窜头上的稻草,养神睡去。 ++++++++++++++ 次日一早。 “二嘎,二嘎,快过来看啊。”一声惊恐的招呼声,打破早上牢房的安寂。 “啊?”另一个狱卒甩着大裤腿,伴着一串铛铛铛钥匙碰撞的声音,跑了够来“干嘛啊,一大早上的。” 跑过苏瑾的牢房,狱卒累的掐着腰喘气,在眼睛瞟了一眼水牢内的时候,不由的站起了身来“你,你昨天晚上放水啦?” 苏瑾抱着胳膊窜到栏杆旁。 “我还想问是不是你放的呢。”二人对视一眼,有瞅向关在牢里的人。募的,咔的一声,从他二人脚下传来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二人齐齐低头,吓得连忙向后面跳了一大步。走廊的过道旁,赫然便是满地骨头。 二人惊恐的四周环视,这也也没人啊,然后越想越害怕面对着撇着嘴“妈呀。” “见鬼了。”二人哆嗦着腿,跑出了青铜栅栏。下午再来的时候,也没给水牢注水,还准备了一套完整的碗筷,亲自递到他的牢里。 人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长时间的虐待他,他们也怕有一天他会反扑。 +++++++ 月宸园内, 搏击终赛已经结束,太子东方晋鑫获得冠军,一切正常举行。 “六皇子啊,你听说没,今天宁王爷殿下突然病起了,这是怎么回事啊。”东方夜华混在人堆里,因为他的身份,这些地位稍微低一点的官宦家的子弟,到是跟他异常亲密。因为够不上上流阶层的他们,也只能跟东方夜华走近些才能打听到消息。 “啊?大哥生病了?我怎么不知道呢。”东方夜华一脸焦急惊讶,“大哥得的是什么病啊,严不严重?”这回换东方夜华反问。 见东方夜华不知道,那人松开了握着他的手“你也不知道啊”男子蹙眉“我也是听说,怎么会突然得这么荒诞的病?什么什么异食癖,还非要吃什么泔水汤?一定是有人造谣,还想问问你是不是真的,没想到你也不知道。” “啊?我大哥不会那样子的。”东方夜华说完,也不再听,直接走出了人群,面容焦急,眼神却飘忽,似带着一丝耐人寻味笑意。 这,只不过是他这些年来施压给他的,小小小小的利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