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鹿狼妃》 第一章 楔子 z国首都国际机场。 一家私人飞机上。 窒息般的沉默充斥着这个空间,空气中还飘荡着淡淡的血腥味。 一个身穿廉价t恤衫牛仔裤的女子躺坐在座椅上,紧闭着的双眼轻颤着,没有意思血色的唇瓣抿成一条直线,嘴角还残留着干涸发黑的血痕,手、脚都被捆住,动弹不得。 另一个站着的身材高挑的女子静静地看着,她的目光似不忍又似无奈,终于,她开口了:“你……为什么要背叛组织?” 躺坐着的女子闻言慢慢睁开眼,直勾勾的盯着身前的高挑女子,声音沙哑地反问道:“我这……算背叛?” “你知道的,对他来说,逃离就是背叛。”高挑女子说。 躺坐着的女子面带讽刺地勾唇一笑:“……是啊,我知道。”说着,她垂下眼,掩藏起眼底的恨与不甘。 “所以是为什么?就为了你所谓的自由?” 躺坐着的女子再次直视高挑女子,带着痛苦道:“不然呢?再继续每天害人,杀人,做见不得的买卖?” 高挑女子一愣,然后挑眉:“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刚开始那些被我害死的人的脸每晚都会出现在我的梦里,折磨我…他们掐着我的脖子,用尖刀一下下扎我的脸……我一遍遍的告诉自己,这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我只是为了忠诚,为了生存……后来时间长了,杀的人多了,更多的人脸也记不住了……”躺坐着的女子说着,顿着,像是有东西卡主了喉咙。 高挑女子张嘴,似乎是要说什么。 躺坐着的女子接着说道:“总有一条条鲜活的生命从我手中流逝……有些人确实该死,有些却不该死…甚至根本是无辜的……”她闭上眼,继续说:“我问自己,我为什么这么残忍,这么麻木?” 高挑女子静静看着她不堪痛苦的脸,同时也叩心自问。 “我也想像普通女人一样,为心爱的人付出,为工作忙碌,为生计操劳,为家庭琐事而烦恼……所以我逃了,然后…败了。” 高挑女子继续沉默着,也觉得心里一阵阵酸楚。 “……我知道你也想逃,你找到了自己的家人……别怕因为我的失败而胆怯……” 高挑女子一惊,她做得如此隐秘,不留一丝破绽,也从未流露出别样的心思,她怎么会知道? “你跟我一样,有渴望自由的眼神。” 来不及多想,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高挑女子转身,看见一个男人面无表情站在门边,显然刚上飞机。 那男人有一头金色的短发,典型的白人脸庞,深邃的墨绿色眼眸不带任何情感色彩,眼睛中间是高挺的鼻子,微薄的嘴唇闭着宛若一条直线,美丽却冰冷。 高挑女子站正,心虚地微微低下了头,担心他听见了刚刚的话。 那男人径直走到躺坐着的女子对面的座椅前坐下,对上对面坚定,带着敌意的眼神。 又上来几个身穿黑西装的男人,舱门关上,飞机起飞了。 舱内,又恢复到了之前无尽的沉默之中。 “你想怎么惩罚我?”躺坐着的女子先开了口。 金发男子沉默不语,端起身边矮桌上的红酒瓶和酒杯,缓缓倒上红酒,动作优雅,像个资深绅士。 半晌,金发男子勾唇露出一个毫无笑意可言的微笑,说:“我不惩罚你,我给你自由。” 躺坐着一直未动的女子难以置信的瞪大眼,却见他正把玩着手里不知何时出现的一把小刀,随时有可能破空刺入她的心脏。 是啊,他怎么可能放过背叛者?她自嘲般想着。 只见他扭头示意一下坐在一边的黑衣人,其中一个黑衣人拿出一个铁箱,熟络的输入密码,打开,从里面取出一支内置紫色液体的针管,走到躺坐着的女子身边。 金发男子看着对面女子诧异的眼神,依旧是那副优雅虚伪的笑,说:“这是s—slow,阿维娃根据《新特警判官》的灵感制造出来的致幻药剂,能让你的感知速度降低到正常速度的百分之一。” 他飞出手里的刀,划断了捆住她的脚的绳:“我给你要的自由,就像鸟……”说着看向她仍被捆住的手,“可惜张不开翅膀。” 金发男子的话音还未落,黑衣人迅速把手中的针管刺进躺坐着的女子的脖子,另一个黑衣人打开了舱门,顿时风声呼啸。 躺坐着的女子只觉脖子微微刺痛,凉凉的液体流进她的血管,然后视线有些模糊起来。 黑衣人提起她,拖到舱门前,毫不留情地扔了出去。 高挑女子看着瞬间消失的身影和关上的舱门,心里不是滋味,毕竟她们曾是朝夕相处的伙伴,现在却落得如此残忍的下场,而且,她真的有……渴望自由的眼神吗? 而被抛出飞机的女子,由于被注入了致幻药剂,感知变得不及正常速度的百分之一,感到自己正以极其慢的速度往下坠去,甚至感觉不到风刮脸庞的疼痛,可怕的失重感却折磨着她。 她抬眼,望见远处巨大的太阳散发着金色美丽虚幻的光圈,虽有点刺痛眼睛,却有着令人向往的温暖,她情不自禁想伸出手,才记起自己的手被捆住了。再低头,下面是蔚蓝的大海,和海中央渺小如沙的岛屿。 这么高的地方落下去,即使是海面也一定硬如水泥吧? 她闭上眼,慢慢感受失重的感觉,像一把无形的刀缓缓刺入心脏,磨人的速度下有着巨大的痛苦,仿佛永不消停。 啊。她叹息。终究是为了自由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只希望来生只是个普通人,不再是什么雇佣杀手,永远与组织了无瓜葛,没有做不完的任务,没有杀不完的人,没有无尽的自我谴责和深夜里独自一人“享受”不完的空虚麻木和孤寂。 ------题外话------ 新人新作,望支持。 谢谢。 第二章 穿越为狼 月明星稀,地面如积水空明,树影摇曳。 东秦皇城。 金銮殿内华灯闪烁。 一位北燕使者在殿门口不停地扒耳搔腮,搓手顿脚,手里提着一个笼子装的东西,用红布遮着。 他踱了几步,停下,掀起红布一角窥探一番,又焦急失望地放下,来回徘徊绕起了圈子。 “这可怎么办啊!这可怎么办啊!这小祖宗怎么在这紧要关头睡着了!”他念念有词道,又掀起红布看了几眼,又放下。 这边燕使正不安着,金銮殿内走出来一个太监装扮的人,尖着嗓子满脸不屑地傲慢说道:“进去吧!要是让皇上等急了,你们北燕……”话没有再说下去,小太监斜眼睥着,轻哼一声,甩头走了。 燕使见一个小小的太监都敢口出狂言,如此看不起他堂堂北燕,顿时气得涨红了脸,张嘴就想骂他个狗血喷头,可又想到太子吩咐的“万事皆要忍得”,只好闭嘴作罢,抬腿低头进了殿。 金碧辉煌的大殿上,绚丽的华灯将四壁映得流光溢彩,显得大殿更加宽大空旷,两边酒席上的人们觥筹交错间欢声笑语着,却不约而同的一致无视了独立在大殿中央的人。 燕使微微抬起低着的头,就见自家太子一人伫立在殿中央,脊背笔直,姿态傲然,对周遭的一切嘈杂声都恍若未闻。 燕使鼻子一酸,心里悲楚万分——当朝北燕皇帝昏庸无能,亲贤远佞,荒婬无道,日夜沉迷于,曾经辉煌一时的北燕王朝终于逐渐走向没落,如今国穷民困,又屡历大旱,贪官横行,民不聊生,前有如狼的南齐,后又似虎的西楚。国势至此,岌岌可危。只有竭力向东秦请求结盟,才是唯一的救国之道。中兴机会,庶几在此。 思绪万千,实也不过一瞬。 望着前面北燕太子的背影,燕使也渐渐挺直脊背,阔步来到太子身边:好在皇帝虽无能却生了个好儿子——北燕的太子,他们视若神邸的太子,唯一能拯救北燕的人。 “雪狼不知怎的睡着了,摇都摇不醒。”燕使轻声说着,递上笼子。 燕君曜微不可见的轻皱眉头,没有接过燕使手中红布笼罩的笼子,而是直接掀起了红布一面,打开笼门,双手捧出里面的雪狼。 他一只手将雪狼以合适的姿势抱在怀中,另一只手以任何人都看不见的角度掐住雪狼肚皮上的肉,轻轻一扭,原本昏睡的雪狼唰地睁开双眼。 那是怎样一双眼睛?——乌黑有神,深刻锐利。 冷目灼灼,让燕君曜深深一怔。 这是一只雏狼的会有眼神? 没错,这只狼就是从高空坠落而死的女子沈阙。 她仰着头紧紧盯着眼前的人,长发披肩,眉目俊美,尤其是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睛,有着别样的吸引力,鼻梁高挺,薄唇轻抿,面无表情,虽冷漠,却有一种浑然天成的王者气质环绕于他身,显示了他的不凡气度。 以极快的速度审视完此人,沈阙马上判定:陌生,敌友莫辨,保持距离。 手脚一动,她就发现自己的状态非常奇怪,像是被抱着,再一看,感觉周围的一切物体都变大了。 沈阙伸手一看,惊奇的发现自己的手竟然变成了毛绒绒的爪子!低头,整个人都长满了白毛! 燕君曜回过神,来不及细想什么,上前三步,道:“这就是北燕庆祝东秦新帝登基的贺礼,碧萝天山的雪狼。” 雪狼,什么雪狼?沈阙脑子嗡嗡作响,有些转不过弯,看着自己毛绒绒的身体,震惊的无法言喻,这算什么?她成了一只狼? 难道她死了,就穿越成了一只狼? 真的是穿越?真的……是狼? “哈哈哈哈,竟然送只狼,我们大秦会没有狼吗!” “穷国就是穷国,就知道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 “白毛狼就稀奇吗?哈哈哈哈哈!” …… 坐在两边的秦国大臣窃窃私语,毫不留情面的嘲讽着。 闻言,沈阙才发现周围还有很多人存在。 环顾八方,空阔的大殿装饰得十分精美,屋顶雕刻着各式各样的龙游云海图,一根根粗大的金柱依次排列,金柱上刻着各种奇形怪状的花纹,看似凌乱实则有序,地面铺着淡黑色的金砖,大殿正前方是高台,共有三个阶梯连接地面,台阶上铺着大红地毯,每两个台阶中间就有一个水龙戏珠池,龙嘴流淌着水,高台上置着华贵的漆金龙椅,象征着至高无上的权利。 龙椅上坐着一个看似年仅二十出头的皇帝,身着赤金龙袍,头戴帝冕,高位者姿态十足,霸气之态无言以述,细长的浓眉下是一双邪肆的眼睛,嘴边一直保持着似有若无的充满邪气笑意,看起来虽乖张不羁,却有种凌人的气势,令人不禁臣服。 “传说碧萝天山的雪狼,‘喜鲜果厌腥肉,性聪慧通人语’,是可遇不可求的珍兽,牺牲了无数将士才在碧萝顶峰的冰天雪地中寻到的。”燕君曜似没有被各种嘲讽惹恼,淡淡地解释道。 “哦?‘通人语’?”坐在高台龙椅之上沉默了许久的新帝终于有了兴致,问道。 “是的,只要悉心教导,定能学会。”北燕太子回答。 “只听过八哥学人话的,没听过狼也能说的。” “这北燕太子当大秦的人都是傻子啊,找只白毛狼编个传说就好了啊!” “就是,这摆明了瞎忽悠!” …… 一帮臣子像是约好了一般又声音不大不小地唧唧歪歪起来。 而皇帝自顾自喝着酒,就这么纵容大臣们说三道四,显然并没有阻止的打算。 沈阙敏锐了感觉到抱着自己的手力道大了三分,抬头,见抱着自己的人还是淡然自若的一动不动站着,对一切言语都置若罔闻。 沈阙不知道他是真的不在乎那些黑言诳语,还是在乎却忍着,但是她很赞同且欣赏他的淡漠姿态,如果连这些都斤斤计较,那她刚刚从他身上感觉到的王者气质就是错觉了。 慢吞吞地喝完一杯酒,皇帝才漫不经心地说道:“如果不会说话,什么天山雪狼的可都是空谈……” “皇上所言极是。”燕君曜应道,看了眼怀中之物,接着说道:“那就让这小雪狼当着皇上等在座所有人的面说句话吧。” 沈阙一惊,他说什么? 第三章 靖王晚至 这世界上真的存在“通人语”的狼吗? 大概没有人会说:是。 但现在有个人,如此确定,如此理所当然的说,是! 于是,大殿静了,所有人都不可思议地屏着呼吸等待所谓“通人语”的雪狼口吐人言。 燕君曜低头凑到沈阙耳边,动动唇瓣,一股热气喷在沈阙的耳背上,又痒又麻,让她不由自主地晃了晃头。 在别人看来,就像是燕君曜在白狼耳边下达了什么命令,然后它应允般点头。 沈阙诧异,他什么都不说,就在她耳边吐口气? 她正发着愣,耳边却传来了声响。 “……国……泰……民……安……”一顿一顿的吐字似乎十分艰难,声音尖锐,音调怪异,依稀像是个女声。 仅四个字,不轻不重的四个字,在寂静的大殿里异常清晰,对那些刚刚口出狂言的大臣们来说更是声如惊雷。 “这……真的会说话?” “不会是北燕太子装的吧?” “人家的嘴根本没动!” “天哪,会说话的狼,当真是前所未见闻所未闻!” 刚才还一脸鄙视不信的人都目瞪口呆,纷纷露出了惊奇的赞叹声。 沈阙醒悟,他在她耳边“说话”什么的都是装装样子,关键还是他会月复语。原来是早有准备的。 坐在高高的龙椅之上的秦肆玉表情不变,不惊不叹,他看的清清楚楚,虽然燕君曜的嘴没动,但是雪狼的嘴也没动,只能说明,燕君曜会月复语,仅此而已。 但他也不说破,道:“果然是只会说话的珍兽,孤一定命人悉心教导。”眉眼轻挑,“北燕如此费心费神地给孤这么个‘大礼’,大秦怎能怠慢了北燕太子,来人,带太子入席。” 燕君曜冷笑,不能怠慢还让他傻站半天,行了个礼,转身把怀里的雪狼放进一旁已掀去红布的笼子里,在一个太监的带领下走到自己的席位前,坐下。 沈阙虽然很厌恶被关起来的感觉,但是如今处境已经逐渐明朗,她无法估计冲动会带来怎样的后果,再没有能力自保之前,绝不能轻举妄动。而且刚刚大殿的一切她也都看在眼里,秦王和大臣对北燕太子的轻视,北燕太子的隐忍,都说明东秦凌驾与北燕之上,如果她轻举妄动,很有可能会连累北燕太子甚至整个北燕的安危。 她不愿做罪人,所以她乖乖的卧在冰冷的笼子里。 奏乐响起,一时殿内又是一派笙歌鼎沸。 沈阙暂时被摆在燕君曜的桌上,盘算着未来日子怎么过。 其实穿为一只狼也好,养在皇家,更是逍遥惬意,不必担心吃住,闲来无事晒晒太阳过一天是一天,皇室里的阴谋算计总不至于牵扯到一只狼吧?这般想来,沈阙更是喜上眉梢。 燕君曜坐得端正,装模作样似品着酒,实则滴酒都未进口,他看着桌上笼子里的雪狼摇晃着的尾巴,还在回想刚刚那个令他一怔的眼神,偏偏怎么想都想不通。 “靖王爷到!”殿外传来太监尖利刺耳的高呼。 沈阙闻声抬头望去,最先闯入眼帘的是那一抹素雅的白色,再定睛看去,竟是一个身着白衣男子坐在轮椅上由一名侍从推着缓缓而来。 那男子一身朴素到极致的没有任何繁杂花纹的素色长袍,与这富丽堂皇的大殿是那么的格格不入,殿外吹来的晚风轻抚起衣角,模糊了他的面貌,却衬出了他一身纯净出尘的气质,这哪是什么王爷?分明是被贬入红尘的谪仙!风止衣落,他的眉目终于清晰,眉毛不浓,弧度柔和,一双明眸泛着温柔清澈的光辉,嘴角的那一撮笑意更是摄人心魂,似夜空中那道明亮清美的月华,又似林木间那股清凉撩人的晚风。那种优雅自若,温柔悠然的气度,甚至让人不自觉忽略了他身下的轮椅。 直到走到大殿中央,才纷纷回过神。 靖王爷在轮椅上坐定,弯下上半身,淡然说道:“臣意外来迟了,望皇上恕罪。”说罢也急不抬头,仍是一动不动的弯着腰,似乎颇有诚意。 “原来是靖王爷到了……”秦肆玉冷哼一声,早上的登基大典错过,晚上的登基大宴迟到,还望他恕罪?想着,他不再接话,就看着靖王爷弯腰抬不得头的模样。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皇帝迟迟未说话,靖王爷也沉默不动,气氛渐渐凝固。 沈阙见此,咂咂嘴巴,看来这两人之间的君臣关系真不怎么样。 终于秦肆玉说话,却还是未让靖王爷起身:“那就请靖王说说是什么‘意外’导致你迟到的呢?” 靖王答道:“还有近一个月就是年关了,路途实在拥挤,所以迟到了。” 沈阙差点噗嗤笑出声,还好憋住了。这靖王爷也太不扯淡了,这是古代又不是21世纪中国,还正好赶上春运吗?就算是春运也没这么早吧! ------题外话------ 这章少了点,实在来不及了,下章补上。 第四章 有何不妥 秦肆玉面色一沉,心知这都是借口,但语气未变:“哦?靖王爷所言极是,千里迢迢赶来确实不易,想必靖王爷从边城一路奔波至皇城也累了。来人,还不带靖王爷入席。”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靖王爷却迟迟未动,依然伏着上半身。 “瞧孤这记性,靖王爷快快起身吧。”秦肆玉不好意思的一笑,硬是把让靖王爷起身的言语拖到了最后。 闻言,靖王爷才慢慢直起腰。 两边的大臣还有三国使者,这才纷纷向靖王爷行礼。 靖王爷轻笑,对所有人说:“免礼。”然后由身后的侍从推着,到了自己的席前坐定。 不知怎的,从靖王爷进殿开始,殿内的气氛就一直很微妙,秦国大臣们不断用余光在秦王和靖王爷之间瞟来瞟去,刚刚欢快和乐的气氛至少下降三个度。 沈阙自然感觉到了气氛的怪异,但这和她有什么关系?于是她打个哈欠,昏昏欲睡。 “若孤没记错,靖王爷至今仍未娶亲?”秦肆玉突然出声。 原本大殿就只有瓷杯瓷碗摩擦碰撞的轻声,现下更是静得鸦雀无声。 靖王爷秦辞玉应声说道:“皇上没有记错,臣确实尚未娶亲。” “为何不娶?” “没有遇上合适之人罢了。” “那孤今日就做主给靖王爷许一门亲事吧。”秦肆玉说着,边抬眼扫视众臣,思索哪户人家有适婚女子待嫁闺中。 秦辞玉淡笑不变,没有出言拒绝。 而一帮有女待嫁的大臣们头垂得一个比一个低,深怕自己一个运气不好被皇帝看中了。 沈阙一直观察着,见众臣诚惶诚恐的样子,暗自猜测起来。按理说,将女儿嫁给一朝王爷,荣华富贵享用不尽,而自己的地位更是上升一个台阶,是为人臣子翘首以盼的。不过这样的王爷只限于权势滔天的王爷,现在这帮大臣们都这般争相逃避,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这靖王爷无权无势,秦王刚才也说了是“千里迢迢来到皇城”,说明靖王爷身居偏远城镇,很有可能家徒四壁一穷二白,所以才会穿着一身不修边幅,与金銮大殿格格不入的素衣白袍。所以,尽管靖王爷风华再无双,气质再出尘,大臣们也不愿毁了自家闺女的前程,更不愿毁了自己前途。 秦肆玉扫视一圈,又把目光投向一侧西楚,南齐,北燕的三国使者:“孤觉得联姻也不错。” 三国使者们立马面如土色,看起来为难至极。 最后,秦肆玉将目光投至燕君曜桌上的雪狼身上,眼里冰冷的幽光闪烁,突地勾唇一笑,朝燕君曜问道:“不知这只雪狼是公是母?” 众人闻言皆是傻愣,刚刚不是还说要给靖王爷许一门亲事吗,怎么突然问起雪狼是公是母了? 不等燕君曜回话,秦肆玉又接话:“依方才听闻来看,是只母狼吧!”他眼里邪肆地笑意更胜,“既然北燕太子将这雪狼送给我大秦了,它便是我大秦的了,那孤就当回媒人将这雪狼许配给靖王爷吧!”说着,他扭头挑衅般邪笑着看向下方坐着一只饮酒不语的秦辞玉。 秦辞玉恰好抬头,却仅仅只是轻瞟了一眼秦肆玉,不悲不喜,无恼无怒。 秦肆玉见状眼底阴霾一闪而过,暗里握拳。 而四下哗然一片,众人都被秦王的言语惊得不轻。 尤其是“主角”之一的沈阙,更是吓得一跃而起,“砰”一声,撞上笼子,然后抱额继续趴下。 她心中如万千草泥马呼啸奔腾而过,这算什么?都穿成狼了还能当王妃?坑爹啊! 母狼嫁残王?史上第一笑话? 众人皆在风中凌乱。 事关国家颜面,丞相虽不愿,但还是不得不起身,对秦肆玉抱拳鞠躬:“皇上,恕臣直言,此事怕是有些不妥。” 话说得十分委婉,这岂是有些不妥?是惊骇世俗,千万分的不妥啊! 秦肆玉不以为然,挑眉:“有何不妥?” “这……”丞相低着头,似对秦肆玉有些惧怕,却还是牙一咬,谆谆善诱道,“靖王爷是人,而雪狼是兽,人兽结合……实在是乱了伦理,皇上三思啊!” 沈阙怒赞,人兽结合,口味略重! 又有一位大臣起身抱拳鞠躬:“请皇上三思!” 于是,大臣们纷纷起身,一时“请皇上三思”之声此起彼伏。 燕君曜面无表情的冰块脸碎裂,嘴角抽搐。 “靖王爷如此出尘,又岂是一般人?雪狼口吐人言,又岂是一般的兽?既然都非同一般,那有何不妥?”秦肆玉如是说道,堵得众臣哑口无言,其实他也只是随便说说,想给靖王爷一个下马威,“这样吧,如果靖王爷不愿意,此事就作罢。” 一语罢了,所有人都望向靖王爷。 沈阙也不例外。 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模样的“主角”靖王爷终于放下了酒杯,笑面若清风:“有何不妥?” 我x!自认为有素质的沈阙也忍不住爆了粗口,这靖王爷口味也这么重! 她瞪大双眼,难以置信。 下面又炸开了锅,忠臣纷纷表态,还是那句“三思啊三思”。 秦肆玉虽也是一怔,但很快回过了神,眼看场面控制不住,他隐去笑容,凛若冰霜:“既然靖王爷都没觉得不妥,还有谁敢质疑?”一语令下,帝王风范显露无疑。 众臣只得噤声干着急。 三国使者面面相觑,似乎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沈阙认命般叹气,嫁给一个残疾王爷是注定的了! 等等!靖王爷是残疾的王爷,住在偏远城镇,无权无势无纷争,再一穷二白好歹是个王爷,总不会养不起他小小一匹狼吧。 卧槽,貌似赚到了!沈阙眼睛一亮:挂着王妃的头衔总比挂着宠物头衔好,有吃有住有人伺候,身为狼还不用担心晚上xxoo的问题,宾果! 而且,真的不用再杀人了,不用面对一道道绝望仇恨的目光了,真的…从前世的痛苦中解月兑了。思及此,沈阙舒心地绽放笑颜。 坐在沈阙斜对面的秦辞玉,一直静静地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从未有过的好奇占据他本一向清心寡欲的内心,刚刚秦王还说这雪狼口吐人言,试问,一只如此通人性的狼,怎能叫人不好奇? 他娶个王妃,是只兽又如何?惊骇世俗又如何?沦为天下笑柄又如何?只要他想,只要他乐意,随心所欲,有何不妥? 想着,秦辞玉端起酒杯佯装饮酒,被酒杯遮住的唇角,勾起满是兴味的笑意。 第九章 尿尿洗澡 沈阙是被一阵尿意憋醒的。 睁开眼,窗间透进来的斜阳将屋内的一切都染成了金黄色。 她第一时间发现了自己睡着的竟然是小床榻,但是现在的她根本无法追究闹腾些什么,她的小月复酸急的感觉越来越甚,隐隐有股憋不住的兆头。 一定要憋住一定要憋住。她自我催眠。她沈阙可是堂堂21世纪的文明人啊,就算现在意外变成了一只孤身在异世的小小狼,那也有节操的啊!她怎么可能就这样随意的尿在床上呢? 于是沈阙硬是憋着,跳下了床,步伐奇怪颠倒地房内来回找了一圈,可就是没有找到马桶之类的东西。 她欲哭无泪——真心把持不住了。 打了个颤,沈阙咬牙,退一步想,到外面草堆里去吧,怎么说也比在房间里就地解决文明一点。 想着她推了推门,吃女乃的力气都使出来了,就是推不动,这才想起这扇门是往里开的,她现在必须用拉的才能把门给拉开。 可是,这扇木门做工优良,表面光滑,而且雕工精细,每道花纹都只有小小的凹槽,她现在只有爪子,没有手指,又够不到上面的拉把——她竟然连扇开门的能力都丧失了! 全身又狠狠的颤抖了一下,沈阙觉得尿意更甚,甚至感到自己的牙齿都开始打起了架。 这时,门竟然神奇的开了。 沈阙正要狂奔出去,却见秦辞玉坐在轮椅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它,金光从他身后照来,他仿佛一个披着金光而来的神邸,神圣不可亵渎。 沈阙看着竟痴了,一个不小心一松,一摊淡黄色的水渍渐渐在地面上晕开,一股淡淡的骚臭味缓缓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完了!她竟然没别把持住!不仅在屋里随地小便,还是在一个男人面前!沈阙只知道自己丢脸丢大了,一时僵住不知道该有何些什么反应。 秦辞玉看见那摊水渍,也闻到了骚臭,一向淡笑不变的俊容终于有些变味,面色似乎有点黑,却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秦辞玉身后的疏离见状又从怀里掏出一本书,翻了翻,说:“王爷,现在是训练雪…王妃的好时机,只要抓住时机教她,时间一长,她就不会再像这样随地大小便了。” 沈阙心里默泪,她这是逼不得已的!抬眼却瞧见疏离手中那本书,一愣,那不是那本被她“蹂躏”过的《养犬手册》吗?口水都吐了,这货还要?再仔细一看,题目旁边还有一行小字“第二辑”。 纳尼啊,这种书还有第几辑第几辑这一说?敢情这书的作者是个养狗达人啊! 只可惜她现在是戴罪之狼,而且后肢和尾巴都有点湿湿的非常不舒服,不能过去夺过《第二辑》再蹂躏一番。 “要先打它,告诉它这样做的不对,然后把它的尿水带到对的地方,把它带过去让它闻,并打它告诉它要拉在这里,然后轻轻抚模它表示安慰……”疏离很认真的读着。 这都啥跟啥啊,狗的智商能跟她比吗?她哪里需要教啊!而且……咱能先洗个澡再说吗? “先给她洗洗吧。”秦辞玉黑着脸道。 沈阙怒赞,知她者莫若夫君也! 很快,疏离让人端来一盆水,并叫人打扫地面,来人是符月和另一个尖脸丫鬟。 符月提起沈阙的前肢,把她放到水盆里,温热的水让她深深叹了口气,舒服。 符月的手慢慢向下,本来享受着伺候的沈阙突然挣扎起来,符月没治住她,反而被甩了一身水。 沈阙紧紧贴在脸盆一侧,两只爪子护着后肢间的部位,眼神防备地看着符月——她的关键部位,她可以自己洗。 想着,她用爪子胡乱的搓来搓去,然后又保持刚刚的姿势不动。 秦辞玉猜测着,噗嗤一笑,心道这还是只会害臊的狼,救场般说:“差不多了,把它擦干吧。” 沈阙松了口气,乖乖的让符月给它擦干,到关键部位时,布料摩擦的感觉让她脸一红,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符月收拾好脸盆,那个尖脸丫鬟也打扫干净了地面,准备一起离开,离开之前向秦辞玉齐齐行了个礼示意。 秦辞玉轻轻点头,说:“传晚膳吧。”然后自己摇着轮椅来到沈阙身边,俯把它抱至腿上。 秦辞玉微微扬起手对着沈阙的pia的一拍,几乎没用什么力道,边拍边说:“叫你随地小便。”语气里没有丝毫的怒气,倒有几分笑意。 沈阙被打得一点都不痛,诧异这货的反射弧也太诡异了,过了这么久才打它不说,而且反而没有刚才那么生气。 晚膳很快就来了,这次除了给秦辞玉的三菜一汤外,还有一盘红烧肉和番茄蛋花汤,两碗米饭。 秦辞玉见沈阙欢乐地狼吞虎咽着,一点也不挑食,满意的点点头。 其实他也就是试试,看她是不是什么食物都肯吃,现在看来确实是这样。 第十章 洞房花烛 夜幕低垂,西山边沿最后的光辉终于消失,月色温柔,明星点缀。 刚吃完晚膳的沈阙拖着圆滚滚的肚子来到院里,寒风吹拂她那柔软雪白的毛发,她却感不到意思寒冷,于是她沿着湖岸悠悠漫步,好不惬意。 等她再回到灯火荧荧的映云轩,屋内已装满了红色的饰物,桌上点着的长蜡烛晃着明亮的火光,壁上挂着大红的囍字。 正恍惚着,沈阙突然一阵晕眩,身体凌空,又泡进了微烫的水里。 符月给沈阙搓洗着,脸上似乎还挂着惊魂不定的诧异。 沈阙心想,不是已经洗过了吗,怎么又要给它洗澡了?而且这符月一脸见鬼了的表情是怎么回事?还有这屋里诡异的装饰…… 明明没有拜堂,没有喜宴,所有人都没把婚事当回事,可看这架势……难道要洞房花烛? 在沈阙胡思乱想的时候,符月早已把她全身上下洗了个遍,然后细心擦干,盖上红布,抱到床边。 隔着微透的红纱,沈阙看见床榻上有一个黑色的人影斜坐着,越来越近 符月将她放置在床上,然后走了。 王府里就眼前的这个王爷最大,没经过他的应许谁敢把这屋子布置成这样?所以这一切肯定是他自己的意思。 沈阙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黑影。 早就觉得这个王爷脑子一定有问题,整天对着狼自言自语还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也不知道是神经病还是有妄想症。不过想来也对,正常人会接受一只母狼当王妃吗!? 沈阙心里的千万只草泥马不停奔腾,同时对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进行了各种意婬,人兽…人兽……*&,^$@,]*@&^$@(*\*&@,$……很黄很暴力啊…… 想必沈阙内心的惊涛骇浪,秦辞玉就显得平静多了,他只是一动不动地看着身边整个都被遮住的红布团,表情不悲不喜,令人难以揣测。 屋内的气氛就这样凝结着,安静地连呼吸声都是那样清晰。 火红的烛光忽明忽暗闪烁着…… 终于,秦辞玉抬起了手,缓缓伸向沈阙。 沈阙也注意到他的动作,紧紧的盯着那只手,紧张得呼吸都停止了。 遮挡沈阙视线的红布缓缓掀去,同时也意味着她没有了的保护障。 男子一身洁白干净的里衣,下半身已经钻进了被褥里,面上挂着不如往常的充满邪气的笑意:“王妃,你准备好了吧?” 意味不明的话语听在本就思想不纯的沈阙耳力更是异常的暧昧。 如果她现在是个正常的女人,她肯定很高兴很骄傲有这么相貌非凡身世显赫的男人“勾引”她,可是现在她是只狼啊,**上货真价实如假包换的狼啊,一只还没有成年的小狼啊!他口味是多重啊,外表看起来堂堂正正的,为何会堕落到对狼有“兴趣”? 沈阙越想越觉得毛骨悚然,充满防备地盯着秦辞玉,慢慢的倒退几步,退至床沿。 秦辞玉看着沈阙认真警戒的模样,“噗”的笑场了,跟刚刚暧昧邪肆的笑不同,是真正的觉得好玩才会有的笑。 沈阙看见没有任何恶意的突如其来的笑容,紧绷的弦咔擦断了,不知所措的立在原地。 “你不会真以为本王会对你做些什么吧?”他的笑容还在不断放大,越想越觉得好笑,“真不知道你这小东西在想些什么,本王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对狼有兴趣?” 沈阙垮了脸,看着秦辞玉,心里欲哭无泪地想:这回糗大了。 秦辞玉见沈阙还是迟迟没有动作,“本王睡了,你不想睡就站着吧。”说罢,两只手臂支着身体艰难的将自己缩进被窝里,侧过身闭眼睡觉。 沈阙见状,终于想到他有腿疾,更加不能……看来真的是她太不纯洁了! 拖拖拉拉地钻进被褥,卧好,沈阙突然想到自己中午是睡在小床榻上,以为他其实不愿意让她睡大床榻,答应她也只是敷衍……可现在怎么又愿意了呢? 又想起刚刚符月又给她洗了一次澡。 敢情他嫌中午她没洗澡——脏! ------题外话------ 卖萌打滚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 大美人们,轻轻一勾手指加入书架吧! 第十一章 何等城府 翌日清晨,晚露未干,千山初醒。 王府围墙外传来细碎的鞭炮声。 舒云湖上卷,白狼卧亭中。 细细的阳光穿过薄雾斜射进亭里,投影出长长的影子。 沈阙趴在亭里的长椅上,将头卡在围栏中间,脑袋露出水面,垂眼望着湖面上的云卷云舒,锦鲤鱼三两条游在一起,嬉戏作乐,霎时又游去了远处。 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个世界化身为一只狼也一个多月了吧?虽然最初想的是只要作为一只宠物,混一天是一天就好,但现今仔细一想,事还是有很多蹊跷。 沈阙垂着头,思绪深陷。 那日登基大宴,东秦皇帝说出母狼嫁王爷这种大胆的戏言,定是无所顾虑。为何无所顾虑?要么是那皇帝翻手**权势倾天,要么是这靖王爷在朝中无立足之地任人拿捏。一个刚登上位的新帝又怎么可能有如此滔天的权势?只能说明靖王爷是个身患腿疾的闲王,无权无势无纷争,跟着他定平安。 没错,当初她确实是这么想的。但她不是什么头脑发愣缺根筋的傻子,前世她从成年开始就日日刀锋舌忝舌,在生死夹缝间徘徊,她若是一点察言观色看人的本事都没有,就不能活到二八。 与之相处了才一天,她就敏锐地觉得这靖王爷不对劲。他忍着自身洁癖,一进府就对她这个“王妃”伸手示好,抱着她行了一路,像傻子一样总是对她这样一只货真价实的狼自言自语般说话,同意她睡他的床铺,甚至到了晚上还多此一举的让人布置了婚房……这一切,都是他在故意做给那个从皇城来的陪嫁丫鬟——符月,看的吧。 东秦皇帝和靖王爷都是狡猾的狐狸,斗不了明枪就斗暗箭。想必靖王爷当初进宫就明白此行必少不了绊子,所以先迟到摆个架子,果然,东秦皇帝以许亲为由,放探子为实,称要给靖王爷纳一门亲事,却瞥见了她——一只所谓会说话的雪狼,于是突发奇想想要当着殿中众人的面戏弄靖王爷一番,哪知靖王爷一句“有何不妥”就应下了,于是稀里糊涂的她宠物变王妃。东秦皇帝见细作还没安插进去,就隆重的安排了送亲队,还弄了个陪嫁丫鬟。所以符月定是东秦皇帝派来查探监视靖王爷的细作。 沈阙细细想来,不明白靖王爷因腿疾长期住在这么偏远的城镇,明明跟皇城扯不上什么关系,为何两人会像约好了一般如此争锋相对? 大概的事情分析清楚了,沈阙还没松口气,心底又冒出了疑惑:靖王爷应该知道当日被戏弄已成了既定的现实,被安插间谍也是注定的了,那为何还要应了她这么个狼妃?这不是明显的月兑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 沈阙百思不得其解,眉头皱成了一团,头越低越下,鼻尖离水面越来越近。 一旦跟皇室扯上了边,若要保身,即使是只兽,也要万般顾虑,她现在没有任何自保能力,能活得怎样活到几时全看靖王爷的心情,还是尽早离开的好。可是,她对这个陌生的世界完全不了解,对未来的具体打算也是一片空白…… 总之,沈阙现在就一个字——烦! 而她心里那位明显月兑裤子放屁的靖王爷,正站在湖一侧隔着清晨氤氲的雾气望着她,身后站着疏离,两人仿佛正在讨论什么。 “王爷,你果真料事如神,那符月今早天未亮就从小门偷偷溜出了府,对碧水城一点都不生疏,直奔河西一个茶馆而去。”疏离看着秦辞玉的后脑勺,眼里是毫不遮掩的崇拜之情,王爷在这个小城隐藏了这么多年,终于要开始出手了! 秦辞玉波澜不兴的面上没什么表情:“盯紧她,不论她在府内府外做了什么事都要向我汇报,那个茶馆也要仔细查,再派人二十四小时盯梢。” “是。”疏离点头应声,声音和眼神里都有难掩的兴奋。 “我教你的东西呢?”秦辞玉回头轻瞟他一眼。 疏离当然知道自家王爷指的是什么,低头知错,刚刚显露的些许喜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下去吧。” “是。” 秦辞玉摇着轮椅向湖边小亭靠近。 沈阙思绪杂乱,却还是听见了身后轻微的轮子滚动声,于是她乖乖把探出的头挪进栏杆,趴好。 秦辞玉明知沈阙背对自己看不见,但还是抬手招了招,柔声道:“小黑,过来我模模。” 沈阙脚一滑差点掉进水里,白眼一翻,内心无力吐槽:小黑是啥玩意儿?她是雪狼,全身上下有哪根毛是黑的了,这货腿脚有毛病眼睛也瞎! “……你不过来?”语气微微上挑,没有半点怒气却似威胁。 沈阙埋头嘀咕:她听不懂他说话,恩,听不懂。 秦辞玉稍稍等了会儿,发现自己完全被无视了:“好!……那我过去模模你。”说罢,便了无尴尬地悠然摇着梨木轮椅来到沈阙身边,伸出光滑白皙骨感分明的手轻轻抚模沈阙的头,姿态优雅表情惬意,嘴角轻含的那抹笑意,令人如痴如醉,且醉意浓醇。 沈阙压根没去看他,没有欣赏到**的侧面与动人的风华,自然不会被迷住。 秦辞玉低头俯视沈阙,好像比一月前初见大了不少,白色的茸毛柔软得如沙,凉如水。 第十二章 出府玩乐 一人一狼静处一亭中,气氛和谐。 风划过湖面,荡起轻微的涟漪,一圈圈靠近。 沈阙低头垂眼看着波痕,内心犹豫着,摇摆不定。 跟着身边这个靖王爷以后肯定麻烦不断,甚至能否保命都会成为未知数,可若是离开吧,她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天大地大又有何处能容她? 而在轮椅上静坐着秦辞玉,伸着手不断地抚模沈阙的头,掌心的柔软舒适让他贪恋,甚至是那一丝冰凉都让他舍不得停手。 秦辞玉见沈阙一直动也不动地趴着,很无聊似的垂着头,出言提议道:“出府去玩?” 沈阙扭过头,不解地看着秦辞玉。 只见秦辞玉表情清冷,解释:“今天是元日,有庙会。” 言下之意就是会很好意思。 沈阙并不知道秦辞玉把她的沉思看成了无聊,所以带她出去解解闷,正诧异他这样的人怎会喜热闹,但还是起身跳上秦辞玉的腿,表示愿意去。 秦辞玉见状摇着轮椅,缓缓离去。 这次没有像来时那样走大门饶半天的路,而是走了小门,不多时便出了府。 府外的小巷空无一人,唯有风声萧瑟,落叶被卷起翻飞,沙沙作响。 出了那个小巷,眼前的街道渐渐热闹起来,路上行走的人们的脸上溢满了喜气,一致地朝和秦辞玉相同的方向走,时不时会有穿着朴素的老百姓对秦辞玉热情一笑,贺句:“新年好!” 而秦辞玉面无表情却礼貌点头,回道:“新年好。” 沈阙惊讶地看着,难道这城里的百姓都不认识靖王爷吗? 他是有多低调?想着,沈阙抬头望着秦辞玉,面上波澜不惊,与一月前殿上初见时那种温润柔和,时刻挂着笑容的模样不大相同。 或许现在才是真实的他吧?没有无尽温柔的浅笑和刻意的隐忍,淡淡的疏离之感隐于眉心,给人一种若即若离、不敢轻易靠近的感觉。 “快看快看,那位公子好生俊俏……”不远处,一个年近碧玉年华,剑眉星目的姑娘低呼。 “……只可惜患有腿疾……”另一个年纪相仿的圆脸姑娘惋惜地摇摇头。 “腿疾……不会是庆华街上的那位……”剑眉星目的姑娘惊喜地眼前一亮,眼里是遮掩不住的爱慕之情。 “你傻啊,又不是天下所有腿疾的公子都是王爷啊……”圆脸姑娘两眼一白,“……快走吧,去晚了就错过舞龙灯了,模不到龙须你就后悔吧!” 剑眉星目的姑娘陪泼了冷水,撇撇嘴,妥协道:“好啦,快走吧!” 说罢,两人携手小跑走了。 沈阙听得一字不漏,为那姑娘摇头惋惜,真可惜她并不知道眼前之人就是“庆华街上的那位”靖王爷。 她的夫君果然不一般,身残依旧魅力大啊。这般想着,沈阙带着调戏的笑意仰头偷看。 哪知秦辞玉正好低头,深邃迷人的双目冷静地看着她,正好对上沈阙的笑颜,沈阙吓尿,刷的把头扭开,拱背缩头,无限心虚,刚刚猥琐的表情应该没被看见吧? 秦辞玉早把沈阙所有的表情动作收入眼底,微微惊奇雪狼竟会有如此生动的表情,好奇之余,眉眼变得柔和起来,唇角隐隐有笑意。 它心虚的样子真是可爱。 拐个弯,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咚咚锵的敲锣打鼓声,人山人海中的欢声笑语响成一片,热闹不凡。 沈阙大老远就隔着一层层黑压压的脑袋看见一条通体金色,镶嵌着火红鳞片的龙,欢舞跳跃,从人群间窜梭而过,有许多的大手小手尽力向上伸,抚模龙身,以求吉祥平安。 沈阙前世从未经历过这种热闹的庙会盛事,仿佛被前方喜悦的人们所感染,也是激动兴奋。 看了好一会儿,长长的龙身才消失在那个街尾的拐角处。 锣鼓声愈来愈微弱,人群紧跟着金龙,也渐渐离去。看样子这金龙是要按既定的路线绕城一圈。 沈阙还遥望着人群,头也不回的反手戳戳秦辞玉的胸膛,示意他跟上去。 秦辞玉却转了个向,朝反方向行去。 沈阙不乐意的瞪着秦辞玉,这么远远看了会儿就要走了? 秦辞玉不用看就知道她一定很不满,解释道:“我们来晚了,挤不进去的。” 沈阙瘪嘴,她又没指望挤进去,远远跟着也好啊! 秦辞玉没有再说话,轻车熟路地穿梭在狭小的巷陌里,渐渐两边的屋子越来越少,路面有了坡度。 两边的房屋彻底不见,路旁只有各类的树木枝干,和无名枯草。 沈阙疑惑地东张西望,这是要去哪里?怎么越走越偏僻? 走了半晌,前方的路上接碧空——断了,靠近,才知这是一个不高的断壁,下方是一片辽阔的空地。 沈阙伸长脖子望望前方,再抬头望望秦辞玉。干嘛,他这是要跳崖自杀啊? ------题外话------ 依旧卖萌求收藏拉 ~\(≧▽≦)/~ 第十七章 美姬顾丹歌 第十八章 赏月 第十九章 花灯长流 第二十章 突变 第二十五章 我的毛呢! 第二十六章 榻底取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