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是个大土豪》 第一章 皇后失踪 凌朝四百八十四年,皇上驾崩,五皇子凌泽天即位,定国号为神嘉。 同年四月,皇上下旨迎娶宰相三女儿风秋霁。 成亲当日,凌云城内张灯结彩,烟火齐鸣,笙歌艳舞,无不洋溢着喜庆氛围。 朝云宫中,几个身着宫装的宫女正在为凌泽天穿上正装。一身朝服的凌泽天尊贵霸气,剑眉星目,黑色的长发高高束起,颇有一番君临天下的王者风范。 正在此时,一个小太监匆匆来报,“皇上,风小姐失踪了……” 凌泽天双眸一暗,扫了一眼小太监,“那还不找?” 册封大典将在戌时进行,而现在已接近酉时,朝中晚宴早已备好,梳妆打扮迫在眉睫,现在才通知他皇后失踪了,这是什么节奏? “回禀皇上,奴才和宫中的宫女已经将皇宫找了一遍,未曾找到风小姐……” 感觉到皇上的怒气,小太监的身体不禁开始瑟瑟发抖。 “传朕口谕,大内禁军与大内侍卫立刻进行全城搜索,务必将风秋霁给朕找出来!” 与此同时,凌云城内最大的青楼飘香阁内依然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一股脂粉香气飘荡在街头,久久不散,来往客人络绎不绝。 站在门口招徕客人的美女们一个比一个漂亮,柳叶弯眉,樱桃小口,杨柳细腰,手中团扇轻摇,娇笑连连,直看的让人忍不住驻足。 一辆马车城外驶进,停在了飘香阁前,来往行人不禁纷纷侧目而视。 这辆马车不论是从马驹,还是从车身的木材,华盖,以及做工,都可以看出主人非富即贵。 一个小厮挑起灰色锦缎车帘,从车上下来了一个男子。 男子看起来约莫十七八岁年纪,一袭蓝色绣花锦袍衬得身材修长无比,一张俊脸满是笑意,手执一把金质骨扇,上书“风流倜傥”四个龙飞凤舞的草书,贵气而不俗气。整个人看起来俊朗飘逸,神采非凡。 “哟,昕王爷,多日不见,这是什么风把您吹来了?”一个年过三十,风韵犹存的老鸨摇着团扇在众美女的簇拥下走了出来。 飘香阁作为一家在全国十三省皆有各大分店的名牌妓院,老鸨自然也是千里挑一,有过人之处,能让她亲自迎接的,都是些大有来头的人。 像男子这种达官显贵,富家公子她平日见得多了,更何况这位是老主顾,自然懂得如何取悦于他。 “最近可有什么新鲜玩意儿?”男子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整齐的小白牙,一双凤眸弯成了半月形,迷得姑娘们神魂颠倒。 没错,他就是凌朝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以风流成性,不学无术著称的六皇子凌泽昕。 “哎呀,昕王爷,您今日来的正好,院里新来了一个雏儿,唤作花儿,今晚正准备竞拍呢!” 说话间,老鸨满脸谄媚地笑着将凌泽昕迎进了飘香阁。 一听这话,凌泽昕顿时两眼发光,笑嘻嘻地搓着手兴奋道,“本王在此,竞拍个毛,快将这朵花儿送到本王房中。” “是,小翠,快带王爷上楼。”老鸨看着凌泽昕就像看到了一堆闪闪发光的金子,毕竟这位昕王爷出手非常大方,若把他伺候好了,自然是好处多多。 风秋霁醒来的时候就发现她躺在一个超大号超豪华的软床上,抬眼看看周围,都是闷骚而又有情调的粉红色,房间内飘着一股脂粉香气,看来应该是女子闺房。一股檀香的香味扑面而来,屋子正中央摆放着一套古朴的桌椅,角落里还放着几盆盆栽,窗户微微打开,可以看到窗外的大街,粉红色的纱帐随着微风轻轻摇摆着。她挣扎着想要坐起身,却发现自己手脚僵硬,动弹不得,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自己双手双脚上都被捆着粗粗的麻绳。 这是怎么回事?作为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孩子,她平时乐于助人,尊老爱幼,怎么好端端地被绑架了? 还没等她细想,门外便传来了一个中年老妇女的调笑声,“王爷里面请。”话音刚落,门就被推开了,风秋霁努力伸着脖子往外看去,透过床帘,只见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妇女正在和一个男子说着什么,然后就退了出去,关上了房门。 接着,那个男子转过身,朝她走了过来。 古装美男?风秋霁有些看呆了,这男的真不错。 正在她痴痴地看着凌泽昕的时候。凌泽昕已经走了过来,靠在床边,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撩起床帘。 “哎呦,美人,还真不错。”凌泽昕捏住了眼前这个蒙着面纱的美人的小脸,嘴角露出一抹邪气的笑。 “帅哥你也很不错。”见他如此夸自己,风秋霁听着心中十分受用,也夸了他一句。 凌泽昕像是有些讶然,愣了一下,随后将她从床上扶起,靠在床头,“美人,先来听我高歌一曲吧。” 京城里的人都知道,六皇子凌泽昕有着天籁般的嗓音却五音不全,在他五岁的时候,曾有一位技艺高超的琴师夸他,“孩子,你歌唱的真好,日后必定名动全国。”这位名师的话极大的鼓舞了凌泽昕,从此他便爱上了唱歌,整日在王府内拉了一群歌伎弹曲唱调,只是他贵为王爷,平时也无人敢忤逆他,更无人敢说他的歌有多难听,听到的更多的都是奉承话,于是每逢心情舒畅的时候,凌泽昕必定要高歌一曲以抒怀。 “好啊好啊,”风秋霁忍不住想给他鼓掌,无奈双手被捆在身侧,她一直都觉得会唱歌的男生最帅了,这位大帅哥唱歌也必定很好听吧,“帅哥,你能不能把我身上的绳子解开,这样好不舒服。” “行。”凌泽昕心情非常好,撸起宽大的袖子蹦跶到窗前帮风秋霁解开了绳子。风秋霁活动活动手脚,盘腿坐在床上准备听他唱歌。 凌泽昕清了清嗓子,正准备开始,突然一个小厮闯了进来,“王爷,今日是皇上大婚之日,您不回宫真的好吗?”说话的小厮叫做小浩子,是凌泽昕从小到大的侍从,因此,在凌泽昕面前能说上几句话。 “本王只是玩玩,马上就回去,绝不耽搁了皇兄的册封大典,本王此次回来就是想给他个惊喜。”凌泽昕不耐烦地挥挥手,示意他出去,他和凌泽天自小关系就好,这次特地赶回来,怎么会不参加呢? “可是刚刚街上有大批禁卫军,我去问过了,卫总管说是皇后失踪了,所以皇上下令全城搜查。” “失踪?”凌泽昕模了模下巴,“那岂不是要找很久?”挥挥手,让小浩子出去,继续开自己的演唱会,即使只有一个听众。 “嗯哼……咳咳……”清了清嗓子,凌泽昕正准备开始,门突然被撞开了,一大堆禁卫军涌了进来。 “执行公务,请配合。”向凌泽昕出示了工作证,卫龙向手下吩咐道,“查仔细点。” “卫总管,你好大的架子,眼里还有本王吗?”再次被打扰,凌泽昕显得十分不耐烦,眼看就要发火了。 “哎呦,原来是王爷,属下参见王爷,属下眼拙,请王爷恕罪。”恭恭敬敬行了礼,卫龙赔笑道。 “报告总管,找到一个女子。”正在这时,茫然不知所措的风秋霁被带到了凌泽昕跟前,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多人? “把她的面纱扯下来。”卫龙吩咐道。 “是。” 这一扯不要紧,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包括凌泽昕。半个月前风秋霁就入宫了,因此宫中大多数人都见过她的模样,眼前这女子,不正是失踪了的风秋霁吗?她突然失踪也就罢了,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王爷,这……”卫龙尴尬地笑了笑,望向凌泽昕。弟弟劫走了哥哥的娘子,这不明摆着拆皇上的台吗?再往深一点想就是抢皇后,再往深一点就是居心叵测,再往深一点就是谋朝篡位……卫龙不禁开始犯难了,这下可该怎么回复上面? “你看本王作甚?!”意识到现在是什么情况,凌泽昕虽恼羞成怒,底气却明显有些不足,这次怕是怎么解释也解释不清了,再加上皇兄那爆脾气,该如何是好?“本王又不知道她是风秋霁!” “是是是,属下没什么意思……”卫龙连忙满脸堆笑,做下人就是难,所有人都是主子,谁都不能得罪,太难了!“属下觉得当务之急还是快点把皇后娘娘送回宫中……” “那你还不快去!”凌泽昕把手中的扇子狠狠砸在他头上,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不行,本王得和你一起回去。”这事就算解释不清也得回去解释,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朝云宫中,凌泽天黑着一张脸坐在椅子里,看着跪在地上一脸茫然的风秋霁,听着卫龙的汇报。 “昕,你能给朕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吗?”左手托腮,听完卫龙的说辞,目光投向凌泽昕。 “嘻嘻,”凌泽昕上前扯了扯他的衣袖,“哥,我只是去玩玩,没想到嫂子会在那里,你一定要相信我啊,再说了,我帮你找回皇后,你应该感谢我啊。” 凌泽天白了他一眼,嫌弃地扯过衣袖,早知道会是这样,他从小与凌泽昕关系最好,凌泽昕虽然不学无术,像小孩子一样贪玩,却是没什么心眼,十分善良。目光又投向风秋霁,从刚才开始,她就一直是这副痴呆的表情,好像在神游,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问她应该最清楚不过吧。 事实上,风秋霁刚刚接受了自己穿越了这回事,从他们刚才的对话中,她得知自己又要接受面前这个帅哥是皇上,而她是这个帅哥的妻子皇后这件事,这实在让人有点无法接受。上帝为何对她那么好。 见那个所谓皇上的目光投向了自己,她连忙摇摇头,装作无辜的样子,“皇上大人,您要相信我什么都不知道,我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那里了。” “所以呢?”看着风秋霁的表情,凌泽天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个女人不像原来的风秋霁,虽然是一样的脸,可是感觉完全不一样! “所以我们快点成亲吧。”笑嘻嘻地看着凌泽天,心里却开始盘算了,看看他的衣料,啧啧,就算是外行人也看得出是上等货,以后自己吃穿不愁了。 凌泽天皱了皱眉头,他为什么会觉得这个女人满脸奸笑,挥挥手,侯在旁边的太监们立刻心领神会地将她拖出朝云宫。 “吩咐下去,册封典礼延迟一个小时。” ------题外话------ 此文…偏搞笑风吧,喜欢的要常来看看哟 第二章 太后的秘密 册封典礼结束的时候已经将近子时,饿了一天的风秋霁,在经历了这一系列繁复的程序后早已不耐烦了,模着扁扁的肚子,忍不住想要去吃东西。 她刚站起身,候在一旁的筱卉就拦住了她,“皇后娘娘,皇上还没来,您要去哪里?” “筱卉,我好饿……”风秋霁拉着她哭丧着脸说,这个叫筱卉的,据说是原版风秋霁的陪嫁丫头,风秋霁已经打探过了,她人挺好的,陪伴风小姐多年,值得信赖,至于是向谁打探的……这些都是后话。 “小姐,你再忍忍吧。”四下瞧了瞧没有人,筱卉便也放轻松了,皇宫可比不得宰相府,在这里时刻都得提防有没有外人。 “可是……”风秋霁的脸顿时痛苦地皱成一团,“啊,不行,我胃痛,必须要吃东西……”说着,不管三七二十一扯下头上沉甸甸的装饰物,吩咐筱卉给她收好,然后走到铜镜前拿起桌上的胭脂水粉乱抹一气。 等到风秋霁再次转过身来的时候,筱卉已经完全认不出她了。 “小姐……”不等筱卉拦住她,风秋霁便一溜烟跑出了朝云宫,只留下筱卉一个人瞪着眼睛看着她的背影,这人真是小姐吗?小姐平时走路都是小碎步,今天怎么…… 酒过三巡,晚宴现场也乱了起来。太后说身体不适不曾来参加晚宴,皇妹都带着其他小皇子去玩了,就连凌明昕也不知去泡哪家小姐了。 凌泽天一个人喝着闷酒。凌朝经过几百年的发展,国力强盛,四海升平,父皇驾崩时国库也十分富足,看上去,他即位后是无忧无虑,只需做好一个皇帝该做的事,但,这龙椅又岂是好坐的,无数人在暗中觊觎,让他无法高枕无忧。 比如说掳走风秋霁的刺客,他已经派人暗中查探,相信几日后便可有结果,既然他们有能力将风秋霁从皇宫中神不知鬼不觉地掳走,并且卖到妓院,可见他们的动机并不单纯,实力更不容小觑,说不定幕后还是一个未被发现的组织…… 正在凌泽天心烦意乱地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的时候,他的视线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化着大浓妆的女子,那女子穿着一身宫女服,脸上被脂粉涂抹的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最让凌泽天嫌弃的是那个女子端着酒杯从这桌吃到那桌,吃相难看,十分没有节操。 额上青筋跳了跳,凌泽天对候在身旁的孙公公招了招手。 “皇上,有何吩咐?” “去问清那个宫女是哪个宫的,拉下去好好管教。”凌泽天右手抚额,已经不想再看她了,皇宫中,怎么能容得下这种奴才? “是。”孙公公领了旨,便走了过去,“喂,你是哪个宫的?”摆好脸色,打算好好教育这个不懂规矩的小宫女。谁知此宫女像是没听到一样,只顾埋头扒饭。 “喂,”十分愤怒地敲敲桌子,“本公公问你话呢!” 风秋霁抬起头,茫然地瞪着孙公公,她以前就很同情太监这个行业,毕竟他们是因为工作需要,像人妖一样活着,此时看着孙公公那圆圆的大脸上的皮肤比女人的还要白皙柔女敕,她的心中莫名一阵伤感,重重叹了一口气,“唉。” “本公公问你话呢,你叹什么气?” “不好意思,我只是同情你,”风秋霁忧伤地放下筷子,像她这么善良的孩纸,看到一个内心极其挣扎痛苦的太监在她面前故作坚强,她又如何能吃下饭呢?拿起桌上的一个煮熟的玉米棒子,握在手中凑到孙公公面前,“我想采访一下你,当你孤单寂寞的时候,该如何派遣心中的忧郁呢……” “嗯?”孙公公瞪大了眼睛,伸出一根白皙的手指头,指着她,浑身直颤,“你竟敢说本公公……来人,把她拖下去,重打四十大板!”作为太监总管,平日哪个宫女太监不给他几分薄面,这个小宫女竟然敢这样和他说话,真是奇耻大辱啊! “哈?”风秋霁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他在说谁,不是在说自己吧?!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已经来了两个小太监将她拖离了桌子,“喂……喂、你们干嘛?” 就在风秋霁快要被拖出去时,她深深感觉到自己不能这样,于是大喊了一声,“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是皇后……”此声大喊一出,真可谓惊天地泣鬼神,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定格在她身上。就连凌泽天也眯起眼睛看着她。 意识到现场为何如此安静后,风秋霁才发现自己说错话了,她想了想,在现场沉寂了几秒钟后接着喊出了下面几个字,“的宫女……” 所有人“切”了一声,继续自己的事,该喝酒的喝酒,该吃饭的吃饭,该说笑的说笑。 “快快快,拖出去!”孙公公不耐烦地把她推了出去。 当风秋霁以上茅厕为借口摆月兑了那两个小太监后,却发现自己在这皇宫里迷了路。 夜色沉沉,转来转去,到处都是一样,根本看不清方向,风秋霁不禁开始月复诽这个工程设计师,正在她十分纠结的时候,突然,前面的一间房内透出了明亮的烛光。 不管怎么说,过去问个路也是好的,她走到门口,抬手正准备敲门时,却听到一阵可疑的声音。 可疑的声音…… 她的脑海中猛地爆出一些限制级画面…… 好吧,虽然偷窥是不正确的,但是皇宫内发生这种事,她身为皇后总该去管管吧。有了正当理由,风秋霁立刻觉得理直气壮,于是她学着电视上偷窥的样子把手指放在口中舌忝了舌忝,然后把窗纸戳了一个洞。 屋内幔帐轻摇,微弱的烛光轻轻跃动,空气中充斥着暧昧的气氛。 她瞪大了眼睛想要看清那两人的脸,无奈,从她这个角度,看到的只是背影。 “关于合作一事,不知太后觉得如何呢?”一个很好听却略显嘶哑的男声缓缓道,据风秋霁估计他是刚才激情过头了。 “哀家会好好考虑的。” “什么?!”风秋霁觉得自己眼珠都快掉下来了,太后?! 那么老了还有人要…… 看来无论在什么时候,钱和地位都是最重要的。有了钱和地位,即使再老再丑,也还是有人要的,武则天就是一个例子,女人啊,还是要自强不息才行。 “谁?!”太后听到窗外有声音,猛地转过头,眸光一沉,望着窗外的那抹阴影。 风秋霁终于看到了她的脸。 原来太后是美女,年轻的美女……难怪她的声音那么女敕…… 不对不对,现在不是该想这个的时候吧。 偷窥被发现了这可怎么办,还是快跑吧,于是她连忙转身拔腿就跑。 “往哪里跑?”一阵劲风推开了房门,接着一个白色的人影飘了出来,堵在风秋霁面前。 风秋霁怔怔地看着面前这个妆容精致,赤足而立,身上只披了一件单衣的女子。 太后会武功?! 事实就是,每个皇宫内都有一个耐不住寂寞的太后,而每一个耐不住寂寞的太后都被主角抓住把柄,然后每一个耐不住寂寞的太后都要杀了主角…… 太后看着眼前这个十分怪异的宫女,眼底闪过一丝惊讶,她明明已经让人守住这个院子,这宫女是从哪里跑进来的,心中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毫不迟疑地伸手扣住她的脖子。 风秋霁立刻本能地反扭住她的手,想要挣月兑,毕竟是她偷窥被抓住了,就算告到皇上那里,也是她的不对,更何况,太后这是在扰乱后宫!说不定皇上会想要杀自己灭口呢? 感觉到自己的手腕被反扭住了,太后愣了一下,随后脸上露出一抹不屑的笑,这个宫女是在反抗?刹那回神之后,她立刻提起内力,一掌拍过去。 风秋霁感觉到一股冲击力重重地撞在了她的肩膀上,直痛的她全身骨头都像是要碎了,她的身体直直地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到了地上,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太后冷笑着,想要走近她,给她最后一击。 眼看着就要被毁尸灭迹了,风秋霁心中涌上一股悲愤之情,不行,她不能就这样死在这里,她在这里连十二个时辰都没待到,怎能如此丢脸地死去?! 用尽全身力气大吼一声,“来人啊,救命啊,太后遇刺了……” “什么人?”听到风秋霁的大喊之后,守在院外的侍卫纷纷闯了进来。 太后见有人进来了,立刻一把捞起风秋霁,提气运内力,浮光掠影之间便回到了寝宫中,紧紧关上了房门。 “参见太后。”卫龙带着一队侍卫走进院内,见寝宫中的灯火还未熄灭,于是跪地恭恭敬敬道,“方才……” “什么事都没有,你们都退下吧。” “是。”卫龙有些疑惑,明明听到有人喊叫,为何太后会说没事?不过既然太后都说让他退下了,他也不敢不从,毕竟做下人最重要的就是要听从吩咐,有时候好奇心太强会害死自己。 正在他将要带领侍卫退出院内时,一个侍卫突然扯了扯他的衣角,卫龙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草地上有一滩新鲜的血迹掩映在夜色中,若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难道说…… 卫龙立刻转身,仔细观察房中动静,只见房中烛火安静,像是并没有什么异常。 他试探性地大声问道,“太后,您睡了吗?皇上让属下来看看你身体如何了。” “回去告诉皇上,哀家很好。” 房中传出的声音十分平静无异,没有丝毫破绽。即便如此,卫龙还是决定进去看看,毕竟若太后真出了什么事,他可担不起这个责任。使了一个颜色,所有侍卫悄悄包围了寝宫,埋伏在门前窗下。 “嘭”的一声,卫龙带着几个侍卫闯进了寝宫,一进去他便意识到自己错了,因为太后正好端端地坐在案前看书,见有人闯入,方才缓缓抬起头。 “卫总管,你这是……”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像是什么都不知道。毕竟太后的演技可不是吹出来的。 “请太后恕罪,属下在寝宫外见到一滩鲜血,于是以为……” “卫总管认真负责,哀家又如何会怪你呢?好了,没什么事,你们先行退下吧。”太后点点头表示理解,示意他们下去。 “是。”卫龙带着手下退了出去,寝宫内重新恢复了寂静。 缓缓走入内室,只见男子已穿好了衣服,正坐在椅子中悠闲地喝茶,而风秋霁则是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太后运内力于右掌,正准备给风秋霁补上一掌,送她去西天,不想此时男子却叫住了她,“慢着。” “怎么了,小痕子,你不是看上她了吧?”眼中闪过一丝阴鹜,太后格格娇笑道。 “怎么会呢,我是在想,应该问问清楚是谁派她来的……” “呵呵,”太后亦坐到椅中,饮了一口清茶,目光望向男子,声音无比娇柔,却不由得让人背脊发凉,“那你还不快去解了她的穴道。” 男子微微一笑,太后是什么样的人,他最清楚不过了,这女子漂亮无比,却心狠手辣,若是得罪了她,怕是没什么好下场。 第三章 皇上驾到 与此同时 朝云宫中,所有的太监宫女都已被屏退,偌大的寝宫中一片寂静,晚宴已经接近尾声,听着远处的欢声笑语渐渐散去,筱卉不禁心急如焚的在屋内走来走去,她不时向门口张望,但却迟迟不见风秋霁的身影。 “小姐到底去哪了?”难道是迷路了? 还是出了什么事? 如果等下皇上来了怎么办?难道要她一个人撑着?! 想到这里,她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不行,一定要快点儿把小姐找回来,万一皇上来了见不到小姐这该如何是好,她可担不起这个罪名。 正当她的脚踏出门外时,突然从宫外传来一声尖锐的喊声,“皇上驾到。” 皇上? 筱卉的大脑中顿时一片空白,“怎么办?怎么办?”皇上真的来了,可是小姐还没回来,万一皇上怪罪下来……事到如今,真的没办法了。 她一咬牙,把门关上,然后迅速把嫁衣披在自己身上,特地盖上盖头,在床边坐好。今晚虽是大婚之夜,但是皇上应该对小姐没什么兴趣,既然这样,她冒充一下应该没问题吧。 繁华褪去,朝云宫中清净不已,月亮洒下大把清辉,衬得廊上的宫灯幽幽,凌泽天推开了房门,房内空无一人,粗大的喜烛独自燃烧,明亮的灯光把满是喜庆红色的屋内烘托地十分温馨。 瞟了一眼坐在床边的女子,她一动不动的,像是一尊雕塑,凌泽天冷着一张脸,沉默不语。他实在不喜欢这种感觉,亦不喜欢这种政治婚姻,成亲,本来是一件好事,只是他贵为皇上,身不由己。 而此时的筱卉,全身神经紧绷,屏着呼吸,害怕错过凌泽天的一举一动,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也不敢想这件事的后果是怎样,寝宫内压抑的空气让她心跳加速。她在心里不断祈祷着风秋霁快点回来,在事情还没有变的很糟糕之前回来。 凌泽天轻抿了一口茶,目光定格在漆黑的窗外,深邃的眸子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朕对你没兴趣。”一个冷冰冰的声音飘入筱卉的耳畔,似冰块般散发着寒意,筱卉的身体不禁颤了一下。 没兴趣? 没兴趣是什么意思? “所以,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凌泽天瞟了一眼床上那块洁白无瑕的布,朝中的大臣们管的可是十分宽,他可不想明天上朝被那些人批判。 毫无动静。 凌泽天的目光终于再次落到她的身上,“难道要朕帮你么?” 筱卉很努力的想要弄清楚他想要干什么,无奈,她想了很久还是想不明白。 “臣、臣妾不知皇上的意思。”她压下心中的恐惧,尽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一点。 “不知?”凌泽天的嘴角勾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轻轻伸手一挥,筱卉头上的盖头便轻轻飘落在地。 在看清那张脸后,凌泽天的眉头皱了起来,那个瞪着眼睛,满脸惊恐地望着他的女人是谁?那不是风秋霁吧。 “说,你家小姐呢?”心里的怒意在不断积聚,然而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风秋霁!她竟然敢在大婚之夜到处乱跑,找个丫鬟冒充她,她眼里到底有没有他这个皇上?! 筱卉紧抿着唇,低下了头,缄口不言,那双褐色眼眸中散发出来的凌厉眸光让她不敢正视凌泽天。 “哐啷。”一个金属落地的声音。 筱卉吓了一跳,呆呆看着凌泽天扔到她脚边的匕首,那把匕首做工精细,锋利无比,在烛光下泛着寒光。 “动手吧。”冰冷的声音在空气中有些刺耳。 她颤抖着弯子捡起那把匕首,怯怯地看了一眼凌泽天,那个冰冷的男子,他是皇上,既然他都下令了,自己还能怎样。 凌泽天冷眼看着她闭上眼,把匕首对准自己的胸口。 “哐啷。”那把匕首再次落在地上。 “你想干什么?”凌泽天收回手,皱起了眉头,他只是想让她割破自己的手指,她竟然自杀? 筱卉睁开眼,愕然的看着凌泽天,满脸不解。 “朕是让你把手指割破。” 她愣愣的看着凌泽天,他不是让自己自尽?机械似的点点头,再次捡起那把匕首,然后,割破了自己的手指。 “把血滴到那块白布上。” 筱卉照着他的话做了,缓了一口气,原来皇上只是这个意思,她刚才还以为自己玩完了,还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小姐了。 “说,你家小姐到底去哪儿了?”凌泽天甩来一句冰冷的话,筱卉的心顿时又悬了起来,到底要不要如实说呢?可是她很少撒谎,也不知道该找什么借口来搪塞凌泽天。 “皇上,”她下定决心,鼓起勇气,‘扑通’一声跪在了凌泽天面前,“小姐自从册封大典结束后就出去了,到现在都还没回来,恳请皇上派人在宫内找找吧。”风秋霁平日在宰相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认路能力极差,这次出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筱卉想她肯定是在皇宫里迷路了,要快点去找她才行。 “她去哪里了?” “小姐说自己月复中饥饿,所以去找吃的了。” “找吃的?”凌泽天的脑海中突然蹦出那个化着大浓妆的女子,方才在晚宴上看到她,总觉得她的身影有点熟悉,莫非是风秋霁?“你家小姐穿着宫装出去的吗?” “是的。” 凌泽天心中顿时了悟,低着头想了一下,随后抬起头,一脸沉重地对筱卉说,“你家小姐,现在可能已经半身不遂了。”想想大婚之夜,他就下令把皇后打成重伤,明天该怎么上朝呢? 见皇上这副表情,筱卉心中一惊,难道小姐出了什么事? “走吧,去找她。”不等她回过神,凌泽天已经站起身,走出了朝云宫。夜色愈加深沉了,皇宫亦沉寂下来,但,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 太后的长信宫中 “说,是谁派你来的?”男子端起茶杯,吹了吹新茶的女敕叶,抬眸看了一眼匍匐在地上的风秋霁。 风秋霁休息了很久以后,已经恢复了一些力气,虽然肩膀依然疼的要命,但还不至于致命,她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装死,脑袋却在飞速地运转着,当务之急是保住小命要紧,她要说谁派她来的才不会被杀呢?还是干脆直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再装死哀家就杀了你。”太后的话音刚落,风秋霁就感觉到自己的脖子上多了一个冰冷的异物,连忙抬头一看,只见太后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长剑,此时,那把锋利的剑正抵在她的脖子上,只需轻轻往前一送,便能要了她的命。难道说,这就是传说中的一剑封喉?! “哈哈哈哈……”强装镇定,首先大笑三声,然后开始乱扯,风秋霁突然想起《鹿鼎记》中韦小宝对峙太后的场景,俗话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看来俗话说的没错。 果然,太后被她莫名的笑声吸引住了,厉声问道,“死到临头,你笑什么?” 见太后上钩了,风秋霁立刻收起笑容,换了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凄然道,“若你现在杀了我,明天皇上就会知道所有的事情。” “这么说是皇上派你来的?”凤眸微眯,太后心底却也起了一丝怀疑,她行事一向谨慎,应该没有什么破绽,然而,皇上也不是那么简单,既然这女人如此说了,倒不如听听她说些什么。“皇上知道什么?” “其实皇上早就知道你和别人有染,”风秋霁瞥了那个悠哉的男子一眼,意味深长地看着太后,装作自己什么都知道的样子。“只不过他说,太后年轻力盛,欲求不满也是正常,自先皇驾崩,太后一直是孤家寡人,着实可怜,所以也就对这些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然后呢?”听到风秋霁这番话,太后不怒反笑,收了手中的剑,饶有趣味地看着风秋霁,她原本就不是一个规规矩矩的妃子,即使是在先皇在世的时候。她十六岁进宫,而那时,先皇已经五十六岁了,她是一个美貌的女子,自然也喜欢美貌的男子,似先皇那般即将入土的老头儿,她又如何能看得上。 “然后皇上还说,太后在他小的时候对他十分好,经常照顾他,所以皇上心底一直很尊敬您……”见太后并未生气,风秋霁胆子更大了,嘴上开始东扯西扯,脑中却在想着月兑身的对策。 听到这里,太后已经能确定这女人在撒谎了,她比皇上大不了几岁,皇上小的时候,她还未进宫,又谈何照顾,唇角轻勾,露出一抹妖艳的笑,太后缓缓道,“小姑娘,既然你是皇上身边的人,哀家若是杀了你,只怕明日皇上便来找哀家的麻烦,不如哀家将你放了好不好?” “好啊好啊,”听到这话风秋霁立刻笑逐颜开,正在愁怎么让这女人放了自己,没有到她竟然主动说要放了自己。“太后放心,奴婢今晚什么都没看到,也绝对不会泄露半点消息。” “好,只要你乖乖听话,哀家是不会亏待你的。”说着,太后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了一颗药递给风秋霁,“这是治疗你内伤的药。” 风秋霁伸手接过,偷偷瞄了一眼太后,道了一声,“谢太后。”却并不服下,这女人喜怒无常,谁知道这真的是伤药还是毒药。 太后似是知道她在想什么,掩嘴妖艳一笑,“你放心好了,哀家不会杀你的,你回去吧。” “是。”在地上趴了很久,此时听到这话,风秋霁恨不得立刻爬起来逃离这个鬼地方,奈何她身上还有伤,只能缓缓爬起来,向太后行了一礼,一瘸一拐地走出了长信宫。 “你真就这样放了她?”在此期间,男子一直沉默不语,直到风秋霁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他才将目光投向太后。 “若是真的杀了她,只怕咱俩都不得安生。” “为何?” “因为她是皇后。”太后微微抬眸,望着窗外漆黑的夜晚,眼中闪过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 ------题外话------ 啊咧,残阳酱已经凌乱了。 第四章 传说中的冷宫 凌泽天问了孙公公,在得知风秋霁跑了之后,心里的怒火开始‘蹭蹭蹭’往上冒,这个女人,月兑身之后竟然还不回宫,当真没有把他放在眼里,难道她以为他会因为忌惮她父亲的权力而对她格外宠溺吗? “传朕旨意,将皇后打入冷宫。” “是。”感觉到凌泽天的不爽,孙公公十分识相的乖乖听话,而筱卉却在这时候表现的十分惊慌。 “皇上,求你别这样对小姐,她只是一时大意,所以才会犯下错误,求您别这样惩罚她……”筱卉‘扑通’一声跪在凌泽天面前,磕头恳求着。 “孙公公,摆驾凌悦宫。”看也不看筱卉一眼,凌泽天大步离开了朝云宫,不管明天上朝那些老匹夫说什么,他都要让那个毫无规矩的女人知道这里是皇宫,而他才是皇宫的主人! 过了大概半盏茶的功夫,风秋霁终于在一个丫鬟的带领下回到了朝云宫。 只是她一走进宫苑,就看到筱卉跪在地上,低着头,不知道在干什么。 “筱卉……”有气无力地叫了一声,风秋霁激动地几乎要倒地了,经过这番折腾,她总算知道了皇宫是个危险的地方,她以后再也不想乱跑了。 “小姐,”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筱卉猛然抬头,看到风秋霁回来了,高兴地跑过去拥住了她。 “乖,我回来了……”风秋霁正要喜极而泣,发现筱卉已经满脸泪痕了,“我不是回来了吗?你至于哭成这样吗?” “不是,小姐……”筱卉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说,“我哭是因为你被打入冷宫了……” “什么?!”听到这话,风秋霁眼前一黑,有种想要晕过去的冲动,她的钱啊,荣华富贵的生活啊,难道都要就此泡汤了吗? 风秋霁颤抖着握住了筱卉的手,“为什么要把我打入冷宫……” “因为小姐你私自乱跑……” “皇上呢?皇上在哪儿?我要找他理论……”风秋霁实在忍不下这口气,她不能就这样被扔到冷宫埋没,她还要好好的过日子,好好的当她的皇后,好好的吃饭,睡觉,玩乐…… “皇上去了凌悦宫……”掩面叹息,筱卉真的已经无话可说了,小姐真的是太悲哀了,可是现在已经晚了,该怎么办呢? “凌悦宫?”想到这里,风秋霁突然想起一件事,今晚是大婚之夜,如果她在朝云宫,那不就意味着她要被凌泽天宠幸?拍拍胸口,还好她不在,她可没准备好和一个只见过一面的男人上床,这太扯了!“走吧,筱卉,咱们去冷宫。” 于是,第二天,全世界都知道了皇后在嫁进皇宫去的第二天就被打入了冷宫。 于是,民间流传着各种版本的关于那晚发生的事情。 版本一:听说皇后那晚被人掳走,贞节不保,所以被打入冷宫,永世不得超生。 版本二:听说皇后那晚宁死不从,索性逃走,皇上大怒,遂将她打入冷宫,永世不得超生。 版本三:听说皇后那晚因不满皇上去了别的妃子宫中,大骂皇上风流成性,所以被皇上打入冷宫,永世不得超生。 …… 版本众多,结论只有一个:皇上不是好人,所以皇后成了悲剧。 时光飞逝,不知不觉,风秋霁已在冷宫中度过了半个多月。这半个月以来,她每日种种花,浇浇树,日子过得倒也轻松自在。而这偏僻的冷宫,平日除了她和筱卉两个人,更是连只苍蝇都见不到。风秋霁怀疑再待几天之后就算她逃出宫也无人问津。 然而这天一大早,孙公公就来通知她,务必在今天之内将冷宫打扫干净。为什么呢,因为皇上将在今晚驾临冷宫。至于皇上为什么会驾临冷宫呢,她就不知道了。 凌泽天到冷宫的时候,风秋霁正捧着饭碗在吃饭,不过既然领导来视察,她也就只好放下碗筷,陪着凌泽天在冷宫里东转西转。 走了一圈,凌泽天突然停了下来,而跟在他身后一直在神游风秋霁一不注意,直接撞到了他身上。回过头,见风秋霁正模着鼻子,脸上有些不满,像是在责怪他为什么突然停下。 “你知道朕今日来干什么吗?” “不知。”风秋霁打了个哈欠,抹了一把眼角,咂咂嘴道,反正这宫里都是他的地盘,他愿意去哪儿去哪儿,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看着风秋霁一副毫无所谓的样子,凌泽天顿时又有些怒气,为什么她对自己总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他贵为皇上,从小到大都是被宠着的,哪个人见了他不是毕恭毕敬,极力讨好,偏偏这个女人,不讨好他也就罢了,还让他挑不出礼节性的毛病。 “皇上,恋妃娘娘求见。” 孙公公话音刚落,风秋霁就看见一个身着女敕黄色齐胸襦裙的美人聘聘婷婷地走进了冷宫,身后还跟着一个宫装丫鬟,那女子笑意盈盈,妆容精致,身材妖娆,一看便知是那什么恋妃。 “不知这么晚了,恋妃有何要事?”冷眼看着她进来,凌泽天仍是面无表情道。 “臣妾见皇上这么晚了都没到凌悦宫,有些担心,又听说皇上来了这冷宫,所以特地来看看。”说着,瞥了风秋霁一眼,表情中满是不屑。 听到凌悦宫这三个字,风秋霁依稀记起大婚那日皇上不在朝云宫,便是去了那凌悦宫,原来这恋妃就是凌悦宫的主人。看来又是一个恃宠而骄的贵妃娘娘。 “那么,恋妃娘娘现在看完了吗?”风秋霁睥睨着高贵冷艳的恋妃,也露出了不屑的表情,她风秋霁可不是谁都可以捏的软柿子,既然恋妃不给她好脸色,她又何必给她面子。 恋妃听到这话,微微一愣,似是没有反应过来,点了点头,“看完了。” “那就请回吧。” 风秋霁冷冷地下了逐客令,恋妃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之色,她把目光投向沉默不语的凌泽天,轻移莲步走到他身边,扯着他宽大的衣袖柔柔道,“皇上……你为什么要在这儿睡?这冷宫破败荒凉,久无人居,也许还有不干净的东西,皇上是九五之尊,怎么可以这样委屈……” “哎哟,这冷宫平日连苍蝇都没有一只,今日怎么皇上妃子都往这儿跑,恋妃娘娘您说的对,这冷宫太过凄凉,容不下您这菩萨,所以您还是保重凤体,快些回宫吧。”风秋霁摆出一副看好戏的姿势,斜倚在门边,双手抱胸,悠哉地说着风凉话。 “皇上,臣妾做了你最喜欢的点心,咱们回宫吧~”狠狠瞪了风秋霁一眼,恋妃又开始扯凌泽天的衣袖,谁都知道皇上最喜欢的人是秦如烟,就算风秋霁是皇后又能如何,还不是一样不得宠,甚至还没她这个贵妃得宠。 “滚。”听了这么久,凌泽天早就不耐烦了,他最讨厌分不清场合就撒娇的女人,而恋妃显然十分愚蠢地触犯了他。 “皇上……”见凌泽天冷冷甩给她这个字,恋妃也有些呆住了。 “……”毫无反应,不耐烦地扯回自己的衣袖。 “皇上……”她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很可悲,凌泽天的耐心已经耗尽,大手一挥,她直接飞出了门外。 “太棒了,皇上,你的武功真好……”看到这一幕,风秋霁不禁拍手叫好,这恋妃也真是的,跟了凌泽天这么久了还不了解他的性格,连自己都看出凌泽天不耐烦了,真不知道她有没有脑子。这下不用她亲自动手清理人了。 “你……”恋妃在丫鬟的搀扶下,狼狈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双眼冒火地看着幸灾乐祸的风秋霁。 “妹妹呀,做人要学会吸取教训,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妹妹回去可要好好反思啊,争取下次不要再被扔出去了。”风秋霁努力忍住内心的狂笑,坚定地投给她一个‘你一定可以’的眼神。 “你,你……本宫不和你这种卑贱的女人说话。”恋妃狠狠地瞪了风秋霁一眼,在丫鬟的搀扶下走了出去。 “那么,高贵的恋妃娘娘,心里有火可不要憋着,小心憋出内伤……”风秋霁冲着她的背影大声喊道。 只见她的身子猛的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小姐……”旁边的丫鬟连忙扶着她。 “哼,不用你扶!”她狠狠地甩开丫鬟的手,然后怒气冲冲地走出了冷宫。 “哈哈,今晚真是太痛快了。”风秋霁幸灾乐祸地转过身却对上了凌泽天那双阴冷的眸子。 “看来皇后报仇报的很开心啊。” “我去睡觉了。”看到他这副样子,风秋霁连忙收起那副幸灾乐祸的表情,害怕等下乐极生悲落得和恋妃一样的下场。 “站住,谁允许你去睡觉了?” 听出他语气中的不爽,风秋霁连忙赔笑脸道,“皇上,现在天色不早了,您还是早些回宫歇着吧。” “看来皇后在这冷宫中过得还不错是吗?”听她这么说,凌泽天心底冒出一股无名之火,他原本以为冷落了这个女人这么久,今天来看看她,她会感激涕零,乞求他让自己离开冷宫,没想到她居然在这里过得逍遥快活。 “还好还好,这里就是冷清了些,平日没什么人,其他的都还适应,多谢皇上关心。”听到凌泽天如是说,风秋霁的心中倒颇有些感激他,原来他还有点良心,会关心自己。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大家小姐,只要有个干净地方住着就行了,不像那些住惯了皇宫大院的贵妃小姐们,还要人整天侍候左右。 “这样啊,”凌泽天冷哼了一声,不屑地看了她一眼,转身走出了冷宫,“那皇后就在这冷宫继续待着吧。” 听出他语气中的一丝怒气,风秋霁十分疑惑地模了模头,她是说错了什么话得罪了皇上吗? ------题外话------ 冷宫是每个女主必去的地方啊~ 第九章 雨夜 傍晚,一场突如其来的瓢泼大雨打断了凌泽天一行人的行程。 本打算再行十几里路赶到下一个小镇过夜,然而这倾盆而至的大雨却让人无法再前进。找了许久,终于发现不远处一串红色的小灯笼在风雨中飘摇不定,走近一看,原来是一家客栈。 在这荒郊野外,能找到这样一家客栈实乃不幸中的万幸,今晚总算不至于露宿野外,否则这样的大雨,非淋得人染了风寒不可。 凌泽天吩咐郁帆要了几间上房,将大家安顿了下来,又将还在昏睡的风秋霁送回房中。 经过一天的舟车劳顿,所有人都有些疲惫了,匆匆吃了些饭菜,便都回房休息了,毕竟明天还要赶路。凌泽天回到房中,见风秋霁还没有醒,便月兑了外衣在她身边躺下。 野外不似城中那般喧闹,入夜以后,十分寂静,听着风秋霁那细小绵长的呼吸声,凌泽天有些晃神。 时间极快,不知不觉,她进宫已逾两个多月了。 她是他的妻,然而,这却是他第一次和她同处一室,同床共枕。 从小,他便习惯了一个人住着空荡而华贵的寝宫,习惯了独来独往,一个人生活,此时,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人,还真有些不习惯。 雨声渐渐小了,几乎变得细不可闻。 窗外有一道黑影一闪而过。 凌泽天原本就只是闭目假寐,此时,立刻警觉地起身,穿好衣服。 这个人,已经跟了他们一路。 回头看了一眼床上还在酣睡的风秋霁,凌泽天拿起放在桌上的剑,打开窗户,追了出去。 荒僻的野外,经过大雨的洗礼,空气中弥漫着一层浓浓的雾气,缭绕在茂密的林间。 那人影似乎有意将他引至远郊的树林。她始终保持着不快不慢的速度,凌泽天也就始终和她保持着相同的距离,追了大约半盏茶的功夫,她终于停下来了。 厚重的乌云终于稍微散开了,微弱的月光透过厚厚的云层,洒向大地。 “你回来了。”望着那道单薄而又熟悉的身影,凌泽天缓缓上前了几步,“如烟。” 借着微弱的月光,凌泽天看见那女子穿着一件绛紫色的长裙,她的一头青丝仅仅是用一根发带系着。细细小小的雨丝,不断落在她的身上,发梢。她站在薄雾弥漫的树林间,显得有些不真实。 女子并未答话,只是转过了身,面朝着他。 凌泽天愣了愣,她的脸上竟然带着一个银质面具,遮住了大半的容颜,在微弱的月光下闪着寒意。 女子缓缓朝他走了过来,在距离还有三步之遥的地方停了下来,随后抬起头,望着他。 “我就知道你不会死。”即使她带着面具,但凌泽天不会认错她的那双眼睛。 “你为什么不杀她?”女子漆黑漂亮的双眸凝视着他,婉转轻柔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人死不能复生,你过得不够痛苦吗?” “如果我让你杀了她呢?” 凌泽天看着她,沉默不语。 “没关系,你不杀,我杀。”说完,女子决然地转身,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中。 凌泽天低头,握了握手中的剑,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去。 树林中的雾气渐渐浓了起来。 秦如烟,已经不是他当初所认识的秦如烟了。他们一次又一次,朝着相反的方向,越走越远。 ** 风秋霁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房内只有一根蜡烛在静静燃烧,透过房间半开的窗户,看到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她打量了一下屋内的陈设,应该是客栈无疑。 可是,怎么会只有她一个人? 想了想,回忆起她是被凌舒诺那小鬼下了药,如今看这情况,她是已经睡了差不多一天了,真不知道那小鬼哪来那么多稀奇古怪的药。下次还是离他远点为妙。 坐起身,正准备下床,房门却被人推开了。风秋霁抬头望去,原来是凌泽天。 “嗨,”讪讪地打了个招呼,风秋霁倒是很想问问凌泽天,他们这是到达目的地了吗?她不知道这次出来干什么,也不知道目的地在哪儿,更不知道凌泽天为什么要带上她。 凌泽天直接无视她,走到窗前将窗户关上。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已经过了子时了。”凌泽天淡淡答道,随后走到床边坐了下来。 “子时?”风秋霁开始掰着手指头算子时是几点,虽然来了有几个月了,但她还是不太习惯古代这种计时方法,总是要算很久才能反应过来。 而凌泽天则是开始自顾自地月兑外衣,月兑裤子。 “你这是在干什么?”风秋霁看着他全身已经月兑得只剩里衣了,不禁有些疑惑。 “睡觉。”将她往里面推了推,凌泽天直接躺了下来。 “哈?”风秋霁更加惊讶了,“不用吃晚饭吗?而且,你为什么要睡这里?” “晚饭早已经吃了,你对我睡这里有什么意见吗?”凌泽天闭上了眼睛,扯过被子,不再理会风秋霁。 不满地撇撇嘴,她睡了这么久,可是还没吃饭,现在肚子十分饿,凌泽天为什么一点都不体谅她这个受害者,“你不用陪阿诺睡觉吗?” “不用。”凌泽天惜字如金道,他本来打算叫上阿诺一起睡,没想到阿诺却不愿意,说想和郁帆睡,他无奈,只好随阿诺去了。 风秋霁重新躺下,初夏的季节,她却打了一个寒战,总觉得有一丝冷意。仔细一听,屋外似乎有细细小小的雨声,不停地打在屋顶上,屋檐上。 “外面下雨了吗?”风秋霁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屋内是一片黑暗寂静,唯有窗外的雨声,沙沙地响着,让这个沉寂的夜晚多了一份真实。 “嗯。”凌泽天若有若无地回了一声。 无意间碰到他的衣服,发现有些湿湿的,像是被雨水浸润过。风秋霁不禁有些惊讶,“你这是刚从外面回来吗?”话一出口,她就开始懊悔自己多事。 等了几秒,果然没人回答。 风秋霁本来也只是自言自语地随口一问,也没期待着他能回答。 过了不知道多久,风秋霁的眼睛依然睁着,毕竟睡了一整天,此时虽是深夜,但却毫无睡意。而旁边的凌泽天则是一动不动,也不知道睡着了没有。 “凌泽天,”风秋霁睁着眼睛,喃喃自语道,她一直不喜欢皇上这个称呼,总觉得过于生疏,有种很遥远的距离感,“你有喜欢的人吗?” 寂静不已,无人回答。 无奈地笑了一下,风秋霁开始继续自言自语,“阿诺的娘亲是你喜欢的人吗?可是你为什么,不让她进宫呢……” 依旧是沉默,风秋霁猜想他可能早就睡着了,于是也闭上了眼睛,如梦呓般继续道,“对于小孩子来说,无论什么,都代替不了母爱……无论你有什么样的理由苦衷,都不该让他们母子分离……”虽然觉得阿诺的性格有些可恶,一点不像其他孩子一样那么可爱,但是这样想想,他不过是个四五岁的孩子,却从来没享受过温暖的母爱。即使凌泽天是皇上,能给予他所有一切最好的东西,可是这些,却不一定能抵过亲生母亲。 “他的娘亲已经死了。”黑暗中突然传来一声冰冷的回答,似乎不带任何感情,又似乎,夹杂着一丝仇恨。 风秋霁愣住了,睁开眼睛,扭过头不相信地看着凌泽天。她突然十分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如此多话,挑起这个话题。 原来是因为已经……死了吗? 传说中凌泽天不举断袖,原来是因为,他所爱的女人已经死了吗? 心里突然觉得有一丝悲哀。就算他是皇上,拥有整个天下,拥有无上权力,却还是无法挽回自己心爱的女人的生命。这就是人类,说到底,人类不过是渺小的,无论是皇上还是百姓,穷人还是富人,生与死,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 风秋霁侧过身,轻轻用手臂搂住了他,以示安慰,“你告诉阿诺了吗?他还那么小,应该不明白什么是死吧……还好,他还有你……” 凌泽天被她这样静静地抱着,听着她模糊不清,断断续续的话语,心中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在不停翻涌。 风秋霁,据说她是风宰相最宠爱的女儿,所以,他很早就暗下决心,待到登基,他必将让她进宫。 不是为爱,只是为了禁锢她,将她永生永世禁锢在这宫中。 她是宰相的女儿,凌泽天自然不会亏待她,于是封了她做后,他本想让她慢慢尝尽这宫中的清冷枯燥无依,没想到她却在大婚当晚就惹火了他。 凌泽天毫不犹豫地将她打入冷宫,本以为她会在冷宫又哭又闹,没想到她却乐得自在。 她为何能如此怜悯无害地说出这番让人倍感温暖的话语。她到底是真不记得还是假不记得,是她的父亲风宰相,害死了颜无影和颜夫人。 她难道不知道他有多厌恶她的父亲,不知道他和颜无影的关系有多么亲密吗?她难道不知道他娶她,除了是政治联姻,还为折磨她吗? 可是她为什么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甚至让他产生了一种错觉,她是无辜的。 但她确实是无辜的,凌泽天有时候又突然觉得,这明明是她父亲所犯下的错,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呢?但,就算不厌恶她,似乎也没办法去喜欢她。于是只能冷落。 凌泽天不知道的是,真正的折磨并不是冷落,现在的风秋霁对他并无太大的感觉,因此无论怎样,都能够自得其乐。 真正的折磨,是让她爱的死心塌地后,再将她彻底地抛弃。正如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寒冷,而是拥有过温暖后,再次跌入寒冷中。 人啊,只有在拥有过之后,才会懂得失去的痛苦。 絮叨了一阵,风秋霁又昏昏沉沉地睡去了,凌泽天睁开双眼,扭过头。黑暗中,他看不到风秋霁的脸,但却能清楚的感觉到她的气息近在咫尺。 她像是做了什么梦,往凌泽天身边凑了凑,抱住了他的胳膊。 凌泽天没有再挣月兑,这么多年来,他的身边终于睡了一个人。 这种感觉,似乎也不错。 ------题外话------ 最近事有点多,残阳泪奔中…… 第十章 几度夕阳红 阿诺这一天有些不习惯,原因是风秋霁从一大早开始,便表现出对他极度的热情,那种热情,让他极其的不安。 “阿诺,你饿了没有?姐姐带你去吃饭饭。” “阿诺,你是不是累了,要不要姐姐抱你?” “阿诺,姐姐给你买了一个糖葫芦,快啃吧。” 风秋霁这种态度,直接导致阿诺见到她就跑,毕竟是小孩子,不能够明白她这份苦心啊,看着躲在郁帆身后的阿诺,风秋霁如是想道。 马车行了一路,到了下午,中午到了目的地。 呈现在风秋霁眼前的,是一堵没有尽头的墙,以及一扇气派的大门,上面的烫金匾额上书着“龙山行宫”四个大字。 守门的侍卫对凌泽天行了礼,凌泽天便拉着阿诺进去了,只有风秋霁还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啧啧啧,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行宫,果然有够气派。”虽然比不上皇宫,但那气派的还是有得一拼。 “皇后娘娘,进去吧。”郁帆看到风秋霁还在门外感叹,好心提醒道。 这行宫乃是先帝在十五年前所建,动工前,曾请了全国最好的三十个工匠经过三个月的设计方才完成图纸,动工时,更是历时两年方才建成,行宫中雕梁画栋,无论是木雕亦或彩绘,皆是请了最优秀的木匠和画师来完成的,宫中珍宝无数,包括从全国各地送来的各种珠宝玉石和名花贵树。 颜无影死了之后,因是被先帝所诛杀,尸首未能厚葬,于是凌泽天便将其尸首敛了,命人秘密送来此处,埋在龙山上,派人看守,如此一来,便是平日里前来吊唁扫墓也方便了许多。 命人做了精致的小菜,又取了地下所窖藏的好酒,凌泽天带着阿诺回房换衣服去了。 “皇后娘娘,这是皇上吩咐的,请您换上。”郁帆将风秋霁带到东厢房中,示意身后的婢女将衣服递上。 “哦。”风秋霁接过衣服,踏进房内,打量了一下屋内的陈设,从布局和物什摆设来看,基本与皇宫无二,看来这行宫里的陈设也是颇花费了一番心思,心里又小小地惊叹了一番,也只有皇室,才有如此权力财富,做出此等工程来。 将房门关上,风秋霁开始换衣服,当她拿起那套长裙,不禁有些疑惑,这件衣服竟然是全黑的,几乎与粗布衣无异,唯一的区别可能在于布料的手感还不错,据她所知,白色和黑色,不是祭奠死人时才穿的吗?凌泽天这是什么意思?不过这也不关她的事,心里虽有疑惑,但还是照做好了。 等到她出去的时候,发现凌泽天已经牵着阿诺在门口等她了,十分出人意料的是,他俩也是一身黑色,风秋霁的脑海中顿时有一群乌鸦飞过,难不成,这真是要去祭奠什么人吗? 不过他们三个穿成这样,还真有点亲子装的感觉。 天边的夕阳,低低地挂在山头,已经失去了耀眼的光芒,散发着大片的红光,几乎染红了半片天空,这么美丽的夕阳红,风秋霁见得并不多,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想起了一个成语,残阳如血。这漫天的红色,倒真像是鲜血染红的,震撼之余让人有些寒意。 凌泽天牵着阿诺沿着弯弯曲曲的山路爬上了龙山,风秋霁则跟在后面东往往西看看,郁帆提着两个做工精致的小食盒垫后,因颜无影生前是带罪之身,所以他的墓知道的人并不多,凌泽天也从不多带随从前去祭奠,以免走漏风声。 行了不久,风秋霁眼前便出现了两座青冢。爬满了青草花藤的坟包,已经看不出土层,两块汉白玉墓碑洁白无瑕,上面分别镌刻着“镇西将军颜无影之墓”和“将军夫人秦如水之墓”几个端正的正楷。 青冢上方,是一片浓密的树荫,再细细一看,原来青冢两边各种着一株合欢树,合欢树长大之后,便相互缠绕,枝叶相交,投下了一片浓密的树荫。 关于合欢树,风秋霁还是认识的,合欢树也用于行道树,因此并不少见。其花期是六到七月份,此时开得正好,绿叶间满是粉色形似小扇子的花朵,一簇簇点缀其间,在夕阳的渲染下,别有一番美丽。 郁帆将食盒里的酒菜拿出,在墓前摆好,凌泽天接过郁帆递过的香,跪在了墓前,十分谦恭地磕了三个头,阿诺也十分听话地跟着凌泽天一起上香磕头,拜完颜无影又拜秦如水。 和郁帆安静地站在他们身后,风秋霁瞪大了眼睛,她还是第一次见凌泽天下跪,这两个人究竟是何许人也?与凌泽天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血红的夕阳安静地渐渐下沉,龙山上显得十分静谧,仅有偶尔飞过的归巢的鸟儿的叫声,以及晚风吹动树叶的声音,此情此景,让风秋霁想起了一首词: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真是十分应景的一首词啊,可惜没有笛声,让人扼腕叹息。 “你去。”不知何时,凌泽天已经拜完了,站起身,目光投向了风秋霁,将三炷香递到她手里。 “哦。”风秋霁连忙回神,接过那三炷香,毕竟现在吃人家的住人家的,也该客气一点,于是学着凌泽天方才的样子,恭恭敬敬地对两方墓地行了礼。 “你没什么要说的吗?”凌泽天见风秋霁拜完后安安静静站在了一边,于是开口道。 “你们安息吧。”她想说的?她想说那几道菜真精致,而且闻起来也挺香,估计挺好吃的,不知道能不能再多做几份呢? 凌泽天看着眼神飘渺的风秋霁,听到她那句不痛不痒的“你们安息吧”,怒火顿时开始从心里燃烧起来。这女人,面对着因她爹而死的人,难道心里就没有一丝愧疚吗? 突然,“嗖”的一声,空气被利器划开的声音,在轻轻的晚风里,急速射了过来,而瞄准的目标,是风秋霁。 凌泽天余光一瞟,看见一枚暗器已经朝风秋霁打了过来,于是抬腿踢向风秋霁的膝关节,风秋霁没有防备,立刻扑通跪到在地,双手也磕在地上的石子上。 一阵刺骨的疼痛传来,风秋霁刚想破口大骂凌泽天,却听到墓碑上传来“啪”的一声,抬头望去,只见秦如水的墓碑上方,钉着一枚闪着寒光的飞刀,以飞刀为中心,周围有四分五裂的碎痕无规则地蔓延开去。 一个人影从旁边的树林走了出来,凌泽天按了按挂在腰间的佩剑,晚风轻轻翻卷着他的衣袂和柔顺的青丝。 “你果然是要保护她吗?”秦如烟方才就藏在树林中,听到风秋霁那声无所谓以及毫无歉意的道歉,忍不住心中的怒火射了一枚飞刀。 凌泽天没有说话,但却用行动回答了,他走到了风秋霁身前,用整个身体将她完完全全挡住了。 风秋霁坐在地上,看着挡在自己前面的凌泽天,更加不解,他这是要保护自己的意思吗?可那个人是谁?她初来凌朝,应该也没得罪什么人,听那人的声音是个女子,为什么要杀她? 秦如烟看到这一幕,心中隐隐有一丝疼痛,他竟然,要袒护她! 悲伤夹杂着愤怒,她拔出了随身佩戴的剑,冲了过去,目标是凌泽天。 当初秦如烟孤苦无依,凌泽天怜她可怜,便让她一起入了派,当了他的小师妹。秦如烟彼时年龄稍有些大,但她却十分努力刻苦,虽毫无基础,因她勤奋又聪明,倒也能弥补一些差距,两年下来,功夫长进不少,派中的师哥师姐,已有不少都不是她的对手。 看到她冲了过来,凌泽天心里暗叹了一口气,即使知道做不到,还是要拼命吗?秦如烟的武功,都是他和颜无影所教,她摆出一个招式,凌泽天就知道她下招要攻哪里,这样的攻击,毫无疑问是完全无效的,凌泽天甚至不用回击,仅仅是躲避都能避过。 阿诺站在一边,郁帆牵着他,也预防秦如烟一不小心伤及无辜,而风秋霁则是盘腿坐在原地,看着凌泽天不停在她身边转来转去,时而侧身,时而弯腰,时而腾空,无论怎么躲避,都不曾离开她半步之外,因此秦如烟的攻击根本不能对她构成任何威胁。 秦如烟一身白衣,手握利剑,轻盈的身姿不停变换着各种姿势,对于风秋霁这种不懂武功的人,倒是如看舞剑一般,看得十分开心,甚至想要拍手称快。 其实秦如烟早就知道她的攻击是无效的,可是她不甘心,明明杀人凶手就在凌泽天的身后,可他却将那女人护的如此周全。 待到一套剑招都已耍完,秦如烟收了剑,惨笑了一下,她果然,做不到,毕竟眼前这个人,是她的师傅,她所会的,不过都是他教的。 可是看着那个女人如此轻松地旁观着,脸上甚至还挂着一抹淡笑,秦如烟真的不甘心就此放弃。目光瞟到了站在一边眨着眼睛好奇看着她的阿诺身上,秦如烟不再迟疑,身形一动,便已将阿诺掳至一边,“凌泽天,你若不将风秋霁交出来,我就杀了他。” 凌泽天静静看着怀抱着阿诺的秦如烟,以及她那搁在阿诺脖子上的利剑,缓缓开口道,“那是你姐姐所遗留下的唯一的孩子,你不会杀他的。” “怎么,你不相信?”秦如烟的嘴角勾起,手中稍稍加重力道,阿诺白女敕的皮肤上便有血珠沁出,顺着剑刃缓缓蔓延。 凌泽天也有些震惊了,秦如烟这样绝情,真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如烟姨姨,你弄疼阿诺了。”阿诺有些不安地扭动着身体,嘴巴一扁,就快要哭出来,他还记得一年前他曾见过这个姐姐,当时凌泽天告诉他,这个姐姐是他娘亲的妹妹,他应该叫她姨姨。 阿诺从小没有母亲,所以有个姨姨也是十分开心,虽然见面极少,但在心里却一直把她当做娘亲一般喜欢和尊敬,是以刚才秦如烟抓他,他也没有反抗。 风秋霁看到这幕场景,更是傻了,这是什么情况,完全搞不懂啊。 ------题外话------ 求评求收t_t…惨不忍睹的文文啊… 第十一章 青山依旧在 夕阳已将大半余晖隐进山头,只有漫天的云霞依旧照亮着天空。细碎的云朵,像一片片轻盈的羽毛,在天空中飘浮着,被如血的夕阳染成鲜艳的红色,美得震撼人心。 风秋霁抬头望着美丽的天空,双手不断在空中构图比划着,心中忍不住连连惋惜,如果有单反就好了,可以将这难得一见的美景拍下来。人生在世,能遇到多少这样得美景,即使遇到,也不一定有那份闲心来观看欣赏。 不过现在也不是观看欣赏的时候。 夕阳映照下,秦如烟和凌泽天相对而立,双眸相视,默然不语,微风轻轻拂动着他们的发丝衣袂,好一幅美妙绝伦的山水人文画,风秋霁甚至都想好了画的名字就叫做“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只是,在她还在遐想的时候,突然觉得脖子一紧,然后,她被凌泽天拎了起来。 “把阿诺交过来吧。”凌泽天淡淡道,目光也移动到了凌舒诺小朋友可怜兮兮的小脸上,那剑刃上的鲜血,让他有些不忍。 一直以来,他都把阿诺当做亲生儿子一般来对待,不仅仅是因为他是颜无影的儿子,更因为阿诺是他一手带大的,那时的他,不过才十六七岁,却一直试着照顾这个小鬼,他没有让阿诺叫他哥哥,而是让他叫自己父皇,就是因为他决定好好照顾阿诺一辈子,将他培养成国之栋梁,也只有这样,才对得起死去的颜无影和秦如水,才能让他们在九泉之下感到欣慰。 风秋霁此时才明白自己处于什么样的境地,她连忙抱住了凌泽天的大腿,可怜兮兮地看着他,“皇上,你刚才不是要保护我吗?你这该不会是要把我交出去吧?” 凌泽天瞥了她一眼,事实摆在眼前,这不是很明显的吗?没有回答,直接将风秋霁抛出去,哪知风秋霁却没有飞出去,低头一看,原来她死死抱着他的大腿。 “放手。” “不要。”听他这么说,风秋霁抱的更紧了。 “放。” “不。” “……” “不。” 凌泽天也不想再废话了,看样子这女人也不打算放手,于是他弯下腰,把她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然后像拎着一个垃圾般将风秋霁拎起来,推了她一把,风秋霁一个趔趄,直接扑到秦如烟面前,啃了一嘴的尘土。 膝盖和手臂再次传来刺骨的疼痛,她现在心中唯一的想法,就是把凌泽天狠狠按在地上,让他也尝尝这遍地石子,磕在上面是什么感觉。 秦如烟见此,将阿诺扔了过去,然后一把抓起风秋霁,将利剑架在她的脖子上,“今天,我就用你的血来祭死去的姐姐。”说完,剑刃狠狠地压了上去。 风秋霁现在十分后悔,她终于深刻的明白理解了什么叫做手无缚鸡之力,作为她这种没学过武功的废柴,难道就只能这样被扔来扔去,拎来拎去吗?可恶的凌泽天,一点也不会为她着想,难道他没看到这里遍地都是石子吗?!这大夏天的,她穿的又不多,磕上去完全是刻骨铭心的痛啊。 一把握住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剑,风秋霁强行将剑拉离了自己的脖子,忽视手上的疼痛,也不管秦如烟错愕的眼神,用另一只手撑着站了起来。 趁着秦如烟发愣的瞬间,凌泽天立刻上前打掉了她手中的剑,一把将风秋霁揽入怀中,跃开几步。 “啪。”一个清脆响亮的耳光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 凌泽天愣了愣,随后额上的青筋跳了跳。 风秋霁放下鲜血直流的左手,一把推开了将她搂在怀中的凌泽天,咬牙切齿道,“你们这群疯子,你们要祭死人关我什么事啊?我又不认识他们,莫名其妙!”话毕,直接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山头上一时之间沉寂如水。郁帆看着一瘸一拐边走边骂的风秋霁,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凌泽天瞥了他一眼,郁帆立刻意识到现场气氛严肃,于是立刻恢复了庄严肃穆的表情。 “只要我不想她死,你就别想杀她。”凌泽天模了模脸上还有些温热的鲜血,目光投向了风秋霁那越来越远的背影。 秦如烟什么都没说,深深看了他一眼,提着剑,转身走了。 凌泽天看了阿诺一眼,走了过去,他脖子上的伤口,郁帆已经帮忙处理好了,将阿诺抱起,凌泽天轻轻模了模他的脖子,“阿诺,疼不疼?” “父皇,你不是说那个姐姐是阿诺的姨姨吗?可是她为什么要杀阿诺?” “阿诺,很抱歉,那个姐姐她不是姨姨,她是坏人,所以阿诺下次不用听她的话。”轻抚着阿诺的小脸,凌泽天将他递给郁帆,然后去追风秋霁。 秦如烟,果然已经不是以前的秦如烟了。 再说风秋霁刚才是因为愤怒到了极致,所以暂时忘记了身上的疼痛,此时冷静下来,再加上冷风一吹,顿时觉得腿和手都很疼。尤其是她的右手,本来就被石子蹭破了,又被那把剑割到,整个手掌,血肉模糊,皮肉外翻,不禁让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人啊,果然不该逞强,逞强的结果,就是自作自受。 “得到教训了吧。”手腕突然被人握住了,扭头,原来凌泽天不知何时追了上来。 一见是他,风秋霁顿时没有好气,毕竟是他把自己害成这样,怎么可能给他好脸色看。 凌泽天也不在意这些,将风秋霁的伤口轻轻用衣服擦干净,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瓶里是特制的止血药,因此他一般都有随身携带。 “哇,好疼啊……”那些小粉末洒在伤口上,风秋霁顿时疼眼泪都快出来了。 凌泽天瞥了她一眼,从衣服上撕下一缕布条,紧紧将她的伤口缠好,“那你刚才怎么不觉得疼?” “要你管?!”风秋霁愤怒地白了他一眼,甩开他的手,转身就要走。 凌泽天一把扯住了她的胳膊,在风秋霁愤怒的目光中,弯下了腰,“上来吧。” “你这是……要干嘛?”风秋霁惊讶地看着他,惊讶之余,也忘了生气。 “背你回去。” 沉沉的夜色中,一男一女两个黑色的身影几乎快要融进黑暗中,一阵阵的晚风,不断从远处吹来,拂动林间的树叶,沙沙作响,空旷而又让人倍感舒畅。 风秋霁趴在凌泽天的背上,感觉着他温暖的体温透过薄薄的单衣传来,身心忽然都放松了,连那晚风,似乎都变得特别轻柔。 她突然想起陈奕迅的《单车》里的歌词,心情愉快的她,忍不住纵声高歌“骑着单车的我俩,怀紧贴背的拥抱,难离难舍想抱紧些,茫茫人生好象荒野……” 凌泽天听着她唱的莫名其妙的歌词,也没说什么,只是背着她,缓缓顺着原路返回。 “凌泽天,刚才那女子是谁?”唱完了歌,风秋霁心中仍然十分欢乐,于是开始和他闲聊。 “阿诺的阿姨。” “哦,她和我有什么仇吗?” “你害死了她姐姐,阿诺的娘亲。” 风秋霁身体一僵,脸上本来十分欢快的表情,也随之僵在了脸上。这么说?阿诺的娘亲,竟然是她害死的?是她害得凌泽天不能和他心爱的人在一起? “……”沉默了一阵,风秋霁小声怯懦道,“你不恨我吗?” “恨。”简洁的一个字,风秋霁倒是并未从这个字中听出什么情绪。 “那你为什么不让她杀了我?” “因为我要亲手杀你。” 感觉到风秋霁的身体僵直,凌泽天的嘴角微微弯起,这女人,这么容易就相信他的话,还真好骗。 吃罢晚饭,凌泽天将风秋霁的伤口重新包扎,并给她腿上的伤口也都上了药,凌泽天倒是十分自然地做着这一切,然而风秋霁心中却十分在意,她还一直想着,是她害死了阿诺娘亲这件事,虽然这不是她干的,但是至少是以前的风秋霁干的,现在她就是风秋霁,也只能算在她头上了,一想起这个,她就如坐针毡,觉得很对不起凌泽天,对不起阿诺。 凌泽天竟然能对她这个罪魁祸首如此淡然处之,真是恐怖的人啊,他心里肯定很恨自己吧,只不过一直隐忍着,说不定哪天爆发了,那她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想了很久,风秋霁还是忍不住了,看着坐在身旁,弯腰帮她擦药的凌泽天,开口道,“那个……” “嗯?”凌泽天轻哼了一声,表示应答。 “你准备怎么杀我?” 听到这句话,凌泽天抬起头,一字一句地问,“你想听故事吗?”既然她什么都不知道,那么他来告诉她好了。 风秋霁愣了一下,随后点点头。 晚风轻轻吹拂着,后花园内满是开着粉色扇形小花的合欢树,在清朗的月光下投下一朵朵小花影,一朵合欢花轻轻从枝头飘落,被清风送到了亭内的石桌上。 风秋霁拿起那朵小花,轻轻嗅了一下,“好香啊。”整个后花园内,都是合欢花淡淡的暗香在浮动,轻吸一口,让人心神俱醉。 “这满园的合欢树,都是一年前从南方移植过来的。”凌泽天站起身,望着那些在风中舞动的轻盈花朵,低声道,“这个园子,正对着龙山上的墓,每到合欢树的花季,合欢花便会开满一片,从山上望来,就如一片粉红的花海,十分美丽。” ------题外话------ 最近忙,好几天没更新了,今天有空码字,多更点,o(n_n)o哈哈~喜欢的姑娘们请不要吝啬自己的收藏和评论哟,残阳很期待,哈哈。 第十二章 合欢树的爱情 五年前,周边小国来犯,先帝派镇西将军颜无影前去平乱,历时三月,颜无影班师凯旋而归,举国同庆,颜无影再次被捧为先帝身边炙手可热的红人。 颜无影回府后,得知夫人秦如水已有四个多月身孕,顿时欣喜不已,当晚便在府上大摆筵席,宴请朝中达官显贵。也就是在那晚,风宰相呈着一封写满了颜无影罪状的奏折匆匆进宫面圣。不到一个时辰,皇宫中便发下圣谕,称颜无影多次勾结外敌,叛国求荣,其罪当诛,即刻打入天牢,等候发落。 大批的侍卫及禁卫军涌入了镇西将军府,颜无影亦因此被抓走。为了斩草除根,经过再三思索,圣上决定将诛其九族,颜无影得知这个消息后,连忙找人送信给凌泽天,请求他无论如何也要保秦如水和她月复中的孩子。凌泽天求先皇多时未果,只能派侍卫劫走了秦如水,将她安置在京城中一处安静的尼姑庵中,静心养胎。 然而秦如水知道了这个消息,几度昏倒,几乎快要死去,每次凌泽天去看她,她都跪在地上哭着求凌泽天救救颜无影。 凌泽天又何尝不想救颜无影,可是父皇早已多日不上朝,谁都不肯见,还派大内高手守在寝宫周围,若有人敢强行闯入便格杀勿论。凌泽天也不知道父皇到底怎么了,只能抽空去天牢看看颜无影,看看他如亲哥哥一般尊敬的颜无影。 行刑的日子将近,天牢对颜无影的看守也越来越严,就算是凌泽天,想见他一面也是难上加难。行刑的前一晚,凌泽天经不住秦如水的百般请求,带她去天牢见颜无影最后一面。 那时的秦如水,身孕已有六个多月,大着肚子,实在行动不便,然而无论如何,他们最后还是见了一面,凌泽天还记得,颜无影那时搂着秦如水,求他一定要护他妻儿安全。 “殿下此生大恩,无影无以为报,如今无影将死,只望殿下保臣妻儿,无影来生必将当牛做马,以报陛下。”说完,他跪在阴暗潮湿的天牢里,郑重地朝凌泽天磕了三个头。 颜无影从小便出生于显贵之家,少年得意,被捧如天之骄子,如今虽身处天牢重地,即将受刑,却仍能泰然处之,无论何时何地,他脸上的那抹笑容从未消失,让人觉得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能轻而易举地解决。 也只有这样的人,才配的起凌泽天的那份尊敬。 于是凌泽天亦跪下,与颜无影相对,立下誓言无论如何都会保他妻儿。 翌日,颜无影于凌天城西市被行凌迟之刑。镇西将军府全府上下一百多口人,皆被处以极刑。 其后,他的头被砍下,悬挂于凌天城城门上三日,以儆效尤。凌泽天暗地里让人收集了他的身体,又找人将他的尸首缝合,秘密运到了龙山,在此厚葬了他。 他一直不敢让秦如水知道颜无影是被判的凌迟,害怕她因此悲伤过度。然而最终,秦如水还是从别人口中得知了,从此病倒,卧床不起。 凌泽天答应了颜无影会保护他的妻儿,于是在京城偏僻的小巷中买下了一间院子,将秦如水安置在此,并派了宫中的心月复去照顾她的起居饮食。他知道秦如水与颜无影夫妻情深,自从颜无影死后,秦如水就不想独活,只是为了月复中的孩子,才苦苦支撑至今日,只好将秦如水的下落告诉秦如烟,希望她能劝秦如水活下去。 三个月后,秦如水产下一个男孩,按照颜无影生前所取的名字,无论男女,都唤作舒诺。 后来不知怎地,风秋霁不经意间竟然发现了秦如水的住处,随后告诉了风宰相,秦如水因此入狱。彼时凌泽天有任务在身,不在京城,秦如水因产后没有好好护理而大出血,病倒在狱中无人照顾,后风宰相竟和皇上上书判秦如水车裂之刑,可惜秦如水进了狱中便一心寻死,当晚便在牢中悬梁自尽。她在狱中地上用鲜血写下希望和颜无影葬在一起,生生世世,哪怕灰飞烟灭,也要永不分离。 凌泽天回到京城时,秦如水的尸体已经被扔在了乱葬岗,他命人在那里找了一天,方才找出秦如水的尸体入殓。 幸好秦如烟抱走了阿诺,并将他藏了起来,所以阿诺才逃过风宰相的搜索抓捕,但是风宰相自然不会将这么一个心月复大患留在世上,凌泽天只好连夜将他送出了京城,在龙山行宫外置了一间屋子将阿诺寄养于此,而他则是每个月去住十五天,陪伴阿诺长大,他已经对不起颜无影,没有保护好秦如水,绝不能再让他唯一的血脉出什么意外。 直到凌泽天即位,他才将阿诺带回宫中,并派人看守,所以就算是宫中的人,也极少直到阿诺的存在,就算知道,也极少能见到,就算见到,也极少会知道他是谁,因此大家便和风秋霁同样的想法,以为那是凌泽天的私生子,宫中的妃子也大费周章想要讨阿诺的欢心,以博得凌泽天的好感。 秦如水生前喜爱合欢树,因此凌泽天便命人从南方移来了大批的合欢树,种满了后园,希望每到花期时,葬在山上的秦如水和颜无影能够看到。 听完凌泽天的叙述,风秋霁倒是十分震惊,原来阿诺不是他儿子,这么说来,他可能真的是不举,要不要趁此机会和他推荐一下她的祖传秘方呢…… “你在想什么?”凌泽天看着她的眼神飘忽不定,这好像是在神游。 “啊,没什么,”风秋霁立刻回过神来,“可是我听完你的叙述,觉得你才应该是秦如烟的仇人啊,毕竟是你父皇杀了颜无影和秦如水,她为什么不找你报仇呢?” 凌泽天瞟了她一眼,随后淡淡道,“你是失忆了吗?听了这些,难道不为自己曾经做过的事后悔吗?” 曾经做过的事?指的是打小报告的事吗? “我确实失忆了,所以自从进宫以前的记忆都没有了,现在才知道,原来我爹是个大坏蛋,没想到阿诺的身世那么可怜……唉。”这番话倒是发自内心的,没想到风秋霁的爹竟然是个奸臣,这么看来,凌泽天没有折磨死她,已经算是对她格外开恩了。 “凌泽天,在此我郑重的,发自内心的和你说一声,对不起,你应该早点告诉我这些的,这样我今天也不会那么失礼了。” 一阵晚风吹来,许多粉红色的合欢花便纷纷随风飘舞,一时之间,后花园里满是飞扬的合欢花,美得有些不真实。 “凌泽天,你知道吗?其实合欢树是有传说的。”风秋霁走到院中,深吸了一口气,接住了一片从空中落下来的合欢花,转身对凌泽天道。 凌泽天,已经很多年都没听到有人这么称呼他了。以前父皇在的时候,也只是亲切的称呼他阿夜。自从风秋霁进宫后,他便经常能听到她这样称呼他。久而久之,也就随她去了。 “其实,合欢树以前叫做苦情树,也不开花,相传有个秀才寒窗苦读十年,准备进京赶考。临行前,妻子粉扇指着窗前的苦情树对他说:夫君此去,必能高中,只是京城乱花迷眼,切莫忘了回家的路。秀才走了,从此却杳无音信,粉扇就在家里等啊等啊……”正如古代的苦情戏一般,合欢树的传说也是一个穷苦书生高中后抛妻的故事,风秋霁忘了以前在哪里看过,只是觉得这种事在古代太过于常见。 这世间的诱惑,实在太多太多,能找到可以相守一生诺言的人,也不容易。 凌泽天看着她的背影,想起在山上时风秋霁曾问他恨不恨她。当时他的回答是恨,可是现在突然觉得她好像没那么可恨。 “后来粉扇病重,她挣扎着来到许下誓言的苦情树前,用生命发下重誓:如果丈夫变心,从今往后,让这苦情开花,夫为叶,我为花,花不老,叶不落,一生不同心,世世夜合欢。说罢便气绝身亡,第二年,所有的苦情树都开了花,粉柔柔的,像一把把小的扇子挂满了枝头,可是花期很短,只有一天,后来人们为了纪念粉扇,便将苦情树改为合欢树……”说完,风秋霁低头看了看手心的合欢花,柔柔的,粉粉的,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老套的故事,从她口中说出来,倒觉得有些伤感。 “男人三妻四妾,原本就是很平常的事,这有什么好发誓变心不变心的。” 一直沉默的凌泽天突然开口道,听到他语气中的毫不在乎,风秋霁不禁愣了愣。 “女人不过是男人的附属品,如同金钱权力一般,代表着男人的成就,朝中的达官显贵,公子王孙,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姬妾成群……” 风秋霁转过身,看着面无表情的凌泽天,突然想起他是皇帝,是能拥有后宫三千佳丽的皇帝,自己和他说这些,确实可笑了些。 “那么你以后也会那样吗?”风秋霁打断了他的话。 凌泽天怔了怔,这个问题,他还真没想过,至少之前没想过,因为他以前,确实没想过要纳妃纳妾,如今当了皇帝,自然也是该像其他皇帝那般封妃册后,生下一堆皇室后裔。 “可是我倒觉得,如果真的爱一个人,心里就不会容得下其他人,就像颜将军和秦夫人一般,颜将军死后,秦夫人所想的,不过是生死相随,那种唯一,才是真正的爱。”风秋霁将手中的那朵合欢花轻轻放入他的手中,“时间不早了,我先回房睡觉了,皇上晚安。” 听着风秋霁那声“皇上”,凌泽天心中突然有些不是滋味。摊开手心,那朵小小的,柔柔地,粉粉的,如扇子一般的合欢花静静躺在他的掌中。 ------题外话------ 如果已经看到这里的亲就冒个泡吧,残阳码文好孤单t—t 第十七章 血战 奴隶?风秋霁眨了眨眼睛,她没听错吧!刚才这个小鬼竟然说让她当他奴隶?!她竟然要当一个四岁的小鬼的奴隶?!这不是在做梦吧?!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不要。”风秋霁别开脸,坚决拒绝,死也不要当这小鬼的奴隶,她可是皇后,就算不是亲娘也算阿诺的半个娘亲,若是被人知道了,她这老脸还往哪儿搁啊,再说了,当他奴隶,这小鬼不整死她肯定不会罢休。 “哦——”故意拖长声调,阿诺从床上蹦了下来,边向门外走边自言自语道,“我看我应该去报告一下父皇这里发生了什么。父皇那脾气啊,若是知道了这件事,嗯,肯定也不会把你怎样,按照大凌朝的例律,窝藏刺客最多就是把你打入天牢,各种大刑伺候……” 各种大刑伺候……风秋霁抹了一把汗,古代那变态的刑罚,她以前无聊时曾去百度深入研究过,真是想想都够了! “站住。”风秋霁手疾眼快,扑上去关上了门,堵住了阿诺的去路,嘿嘿,月黑风高,正是作案的好时机。 阿诺懒懒地抬了一下眼皮,不用脑子都知道这女人想干什么,于是他淡定地从怀中掏出一个青花小瓷瓶,拿在手中看了看,然后托腮道,“这个小瓶瓶里,是混合了香料的极品蜂蜜,只要一点点香味,就能引来附近所有的小虫子,比如什么小蚂蚁,小蛐蛐,小蚂蚱之类的……”说着目光投向风秋霁,“你要不要试试?” 风秋霁一听他说小虫子,立刻一阵头皮发麻,连忙摇了摇头,看来威逼不行,还是只能利诱,“阿诺你想不想娶媳妇啊,改天母后帮你找个漂亮的小妹妹娶回家,每天陪你玩好不好……”扯出一个笑脸,风秋霁循循善诱道,为了和阿诺套近乎,她还特地把自己的称呼改成了母后。 “当我奴隶,其他什么都不用谈。”说着,阿诺摆摆手,示意她让开。 “好,我答应你。”连忙扯住了他的衣角,风秋霁觉得自己已经没有脸了,她她她,竟然要沦落到当一个四岁小女圭女圭的奴隶…… 风秋霁悲惨的奴隶生活由此开始…… 事情办完后,凌泽天也该回宫了,对此,风秋霁显得十分高兴,因为终于不用再看到樱花落了,樱轩宇带着樱花落和凌泽天告别,说要带着她回家给爹娘一个交代。 而樱花落肯定是十分不想走,她耷拉着脑袋,三步一回头,十分不甘心地看着凌泽天。 风秋霁在心里大大的开心了一把,哟西,夫君保卫战,这是她赢了啊。 坐在马车上,风秋霁开始翻包袱找她的东西,没想到翻着翻着,竟然翻出了一封信和一个玉佩,“这是什么?”瞥了凌泽天一眼,不管他了,直接打开。 没看几行字风秋霁就怒了,樱花落那个女人,就连走了也不让她安心!走就走吧,她竟然还送凌泽天定情信物,还说要凌泽天等她什么的,简直是胆大包天,当她风秋霁是不存在的吗?握着那个玉佩,刚要扔出去,突然又不舍得,看这玉佩的成色,应该是上等货色,扔了多可惜,还是她收藏了吧。 “你最好还是将它放回原处。”凌泽天虽在闭目假寐,但风秋霁在干什么他一清二楚,那个玉佩,他记得樱轩宇身上也有一个,与之乃是一对,是樱家祖传之宝,樱花落竟然把如此重要的东西给了他,他虽不接受,但看在樱轩宇的面上还是要帮她保管,来日好让樱轩宇带回给她,也不用欠了这么大一个人情。 “怎么?你舍不得吗?”风秋霁一听这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看凌泽天这意思,他这是要接受人家的定情信物吗?真是无耻,和狗没什么区别。 凌泽天听到这句醋味极大的话,倒是缓缓睁开了眼睛,淡淡看了风秋霁一眼,“你这是在吃醋吗?” “谁吃醋了?”心思被戳破,风秋霁又急又恼,“既然你那么喜欢她,干脆把她娶回宫算了,反正你也不多那一个妃子。”把玉佩扔回包袱,风秋霁十分恼火道。 “哦,这样啊。”凌泽天看着她气急败坏的样子,觉得十分好笑,“既然皇后都应允了,那朕回宫便拟一道圣旨,将她娶进宫好了。” “随便你。”这日子真的没法过了,阿诺气她也就罢了,现在连凌泽天也这样,风秋霁真的怀疑自己有一天会被他俩气死,冲到马车外,对着外面的侍卫大吼了几声“停车,停车……” 休息的时候,风秋霁故意跑去和郁帆坐在一起,也打算向他打听点事。 “郁总管,你和卫总管关系很好吗?”端起一壶水,风秋霁笑嘻嘻地问道,不管怎么说,两个人都很不错呢。 “回娘娘,属下和卫总管从小便跟随皇上,待到皇上登基,两人便都被提拔为侍卫总管。”郁帆微笑着,十分恭敬地答道。 “哦,原来是这样啊……”风秋霁喝了一口水,正在心里酝酿着下一个问题。 “小霁霁,我要喝水,快给我拿水过来。”突然不远处传来一个稚女敕的童音,大声喊道。 “噗。”听到“小霁霁”这个称呼,风秋霁一不小心没忍住,刚准备咽下去的水全部喷到了郁帆脸上。看着被她喷了一口口水的郁帆,风秋霁讪讪地笑了笑,连忙道歉,拿手帕要帮他擦干净。 “不劳娘娘费心,属下自己来便可。”郁帆十分宽宏大量的接过风秋霁手中的手帕道。 “小霁霁”这个称呼,从小到大便困扰了风秋霁多年,她曾一度怨恨父母为什么要给她取这样一个名字,上学多年来,她曾因为这个称呼被同学好友死党嘲笑过无数次。来到凌朝,她几乎已经要忘记这个黑历史了,没想到又有人这样叫她。 回过头,看着声源,风秋霁十分奇怪,咦?其他的侍卫还是十分自然地在休息喝水,完全没有她想象中的交头接耳的现象。仔细一想,哦,这里是古代,还没有小**一说。还好还好。怒气冲冲地拿了一壶水到凌舒诺面前,风秋霁把水扔给她,然后黑着一张脸问他,“你为什么要叫我小霁霁?” “不然难道叫大霁霁吗?”说着,阿诺若有若无地瞟了风秋霁大腿中间一眼。 “你这小鬼,看哪里呢?!”风秋霁听他这么说,更加恼火,刚才阿诺那个眼神,让她总觉得阿诺知道这个词的意思,所以才故意这么叫的。 “父皇,”阿诺立刻扑到凌泽天身上,撒娇道,“我告诉你啊,昨天半夜我起床去尿尿,看到……” “阿诺你真乖,都会自己去尿尿啊,真是个乖小孩……”风秋霁连忙捂住了他的嘴,模着他的头,十分慈爱道。 凌泽天怀疑地看了她一眼,将她的手扒了下来,“你看到什么?” 阿诺瞟了风秋霁一眼,随后甜甜笑道,“看到天上有好多黑色的小鸟飞来飞去的,父皇什么时候带阿诺去捉小鸟?” “阿诺乖,等回去了父皇就带你去好不好……” 听着这话,风秋霁终于松了一口气,然而就在这时,她又突然听到凌泽天对她说,“风秋霁,你过来。” 看了凌泽天一眼,他的表情与刚才无二,但风秋霁还是乖乖起身跟他过去。凌泽天把她带到了不远处的一个小树林中,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直看得风秋霁心里发慌。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凌泽天看着她那慌张的表情,嗯,真是越看越可疑了。 “没有,绝对没有。”风秋霁连忙一口否认。 “真的没有?”比刚才的可疑更加可疑! 风秋霁现在已经要疯了,凌泽天那带着气势和压迫感的眼神不停地在她身上像雷达一样扫来扫去,她真怕等下她撑不下去,一不留神给说了出来。 “不许动,打劫。”正在这是,树林中突然飞出来一把小飞刀,飞向风秋霁。 凌泽天抱住她,一个转身,和她位置互换,将她护在了身后,那枚飞刀“啪”的一声,钉在旁边的树上,刀刃深深没入了树干中。 凌泽天扫了一眼已经从林中跳出来的强盗,来人大概有二十来个,从刚才那枚淬了剧毒的飞刀以及钉入树干的深度来看,他们武功都还不赖。他冷笑了一下,拔出随身的佩剑。 风秋霁看到这一幕不禁呆了,只是几个小强盗而已,又何必拔剑,凌泽天这是打算大开杀戒吗?不等她想完,十几个强盗便已手执利剑冲了上来。 凌泽天手握玄铁宝剑,紧紧护住周身,手法之快风秋霁只能看到一阵白光在空气中不断闪着,耳边不时传来剑刃相碰的金属声。因为两人身陷重重包围,凌泽天只能右手握剑,左手搂着风秋霁,一边挡住敌人的攻势,以免伤到她。 打了几十回合,凌泽天终于找出一个空隙,将风秋霁推出了包围圈,“快跑。” 风秋霁转身看着被敌人包围的凌泽天,着急地跺了跺脚,如今也顾不上许多了,赶紧将郁帆他们叫过来帮忙才是真的。只是当她跑出灌木丛,发现郁帆那边也打了起来,这该怎么办,凌泽天一个人打一群人,万一受伤了该如何是好? 凌泽天看到有两个强盗朝风秋霁追了过去,立刻想要飞身前去救她,可是他刚一跃起,立刻就有几把剑跟了过来,缠的他月兑不开身,眼看着风秋霁就要被追上了,他不禁大喊了一声,“小心。” 听到凌泽天的喊声,风秋霁回头一看,只见两个强盗手握利剑刺了过来,她不禁呆了,她从未练过武,看到这种情况,心里想的明明是赶快避开,但却不知道该怎么躲。 正在这时,又一股奇异的花香扑面而来,接着不过几秒钟,就看到一大群蜜蜂从树林里飞了过来,围住了那两个强盗。 风秋霁听到阿诺那稚女敕的声音对她喊道,“快过来。”四下看了看,只见阿诺那小子躲在一棵树后,正在朝她招手,风秋霁连忙跑了过去,和他一起躲起来。 凌泽天见风秋霁月兑险了,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他定了定神,握紧了手中的剑,开始大开杀戒。 ------题外话------ 文文首推扑了…残阳心里很难过,毕竟码字很辛苦,也想让更多的人看到文文,还是祝各位亲看文愉快吧。谢谢各位支持残阳的亲们。 第十八章 参见太后 凌泽天的动作极快,风秋霁眼睛都不敢眨,也只看得清他偶尔一两个动作,比如侧身避开袭来的剑光,手中长剑直刺强盗的要害,鲜血飞溅,他还来得及往旁边腾挪几步闪避骤然飞溅的血浆。不一会儿,空气中便飘满了血腥味。 风秋霁看着空气中四处飞溅如雨的红色血液,忍不住一阵干呕,难道他就不能别把血溅的到处都是吗?正想着,突然一个人头朝她飞了过来,那个人头上满脸血污,头发散乱,眼睛大睁,面部表情十分狰狞。 阿诺见她呆在那里了,于是把她拉回树后,鄙夷道,“帮不了忙就别添乱好吗?”说着继续看着这场血战,边看边自言自语道,“啧啧啧,这些人都是塞外高手,竟然也用淬毒这种下三滥手段,还真是辱没了一世英名。” 风秋霁听他这么说,不禁十分好奇凑过去道,“你怎么知道的?” 白了她一眼,阿诺指着一个身着灰色粗布衣裳,毫不起眼的强盗说,“那个人是用毒高手,你仔细看他的手。” 顺着他的手指看去,风秋霁看到那个强盗手上爬满了细细小小的虫子,黑压压的一片,若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那是虫子。不过一想到那么多虫子,顿时忍不住又一阵干呕,再这样下去,她可能真会把胃里的东西都吐出来,说起来都是凌泽天和阿诺的错,真不愧是父子,两个人都是重口味! “难道塞外的人已经穷到这种程度了吗?连武林高手都要转行来当强盗了?”看着凌泽天与他们紧张的厮杀,风秋霁不解道。看来凌泽天治理国家还真是失败啊。哎,对了,塞外是不是凌朝的疆土? “你这脑袋长着真不知道是干嘛的,”阿诺白了她一眼,十分无奈道,“这些人当然不是强盗,而是别人雇来杀你的高手。” “杀我?”一听这话,风秋霁瞪大了眼睛,随后不相信地摆手道,“算了吧,我不就是害死了秦如……”说到这里,连忙捂住自己的嘴,虽然凌泽天还没告诉阿诺前因后果,但是若是阿诺知道了,会不会恨死她了呢? “你害死了谁?”阿诺十分好奇地看着她,期待着她的回答。 “咳咳……”风秋霁装模作样咳了几声,随后镇静道,“像我这么好心肠的人,怎么会害人呢?你听错了……对了,你这小子,愣在这里干嘛?你看你父皇苦苦杀敌,还不快去帮他!”连忙转移话题,害怕这小鬼打破砂锅问到底。 “这些人虽然是高手,但父皇对付他们还是绰绰有余的,就不用我出手了。”阿诺点着头,一副武林高手的样子,看着凌泽天的身影在黑衣白刃之间辗转,高深莫测道。 风秋霁一看他这副一本正经的样子不禁乐了,模着他的小脑袋笑道,“嘿,凌舒诺,你真的是四岁的小孩吗?”她记得以前和小孩根本无法沟通,但是和这小鬼却毫无沟通障碍,他的智商是不是太高了点,就算早熟也不会熟成这样吧! “废话!”阿诺的表情微微变了变,但是风秋霁没察觉,“我不是四岁小孩难道你是吗?” “你们俩聊完了没有?”这边风秋霁和阿诺聊的正欢,凌泽天已经结束了战斗,扯过风秋霁的衣服,擦了擦剑上的血。 “喂喂喂,你这是在干什么?”风秋霁气呼呼地看着他,弄脏了她的衣服,她还怎么穿?这么鲜艳的血迹,出去别人还以为她刚杀完人回来呢。 凌泽天挑眉,看了她一眼,二话不说,把那块擦过血迹的衣服割了下来。 风秋霁看着自己残破的衣服,顿时气结,他怎么不去当服装设计师呢,设计出这么有混搭风的衣服。 等到凌泽天带着风秋霁和阿诺去支援郁帆等人的时候,他们那边也已经解决地差不多了。凌泽天看着满地申吟挣扎的刺客,冷笑道,“真不知道那个野心勃勃妖妇是怎么想的,难道她的手下就没有更厉害的走狗了吗?” 风秋霁突然愣住了,不知道为什么,这一瞬间,她觉得凌泽天很帅,十分的帅! 他今天穿着一件雪白的袍子,虽然经过了一番战斗,却一点血污未沾,旷野的风轻轻拂动着他的衣袂,他的脸上是一抹高傲却又惊艳的冷笑,在这宽广的天地间,看来竟别有一番风姿。 “又开始花痴了。”阿诺一看风秋霁那傻啦吧唧开始流口水的样子就知道她又犯病了,于是他跑过去抱着凌泽天的大腿撒娇道,“父皇父皇,阿诺要吃饭饭。”其实他也不想每次都抱凌泽天的大腿,只不过他现在这身高,也只能抱着凌泽天的大腿而已。 接下来的时间里凌泽天也过得十分不自在。因为风秋霁对他的态度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大大转弯。 “皇上,你刚才杀了那么多人,手累不累?腰痛不痛,要不要我帮你揉揉?”某女两眼发光地看着凌泽天大献殷勤。 凌泽天微微睁眼,淡淡道,“你的目的是什么?” “臣妾哪有什么目的,只是觉得皇上太辛苦了……若是皇上什么时候能教教我,下次我来帮你打,你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凌泽天看着风秋霁搓着双手满脸兴奋的样子,“哦”了一声,重新闭上眼,不再理她。 阿诺喝着新鲜的果汁,看着风秋霁那张写满失望的脸,忍不住道,“小霁霁,来给我捶捶背。” “都说了以后不许叫我小霁霁,你知道小霁霁是什么意思吗?”一听这称呼,风秋霁立刻又来火了。 “父皇,我昨晚……”话还没说完,风秋霁就捂着他的嘴把他拖到一边,开始帮他捶背。不管怎么说,被一个四岁的小鬼这么欺负,总觉得有些不爽。事实上,世界上的事就是这么不公平,比如她一个堂堂大凌朝的皇后,竟然栽在了一个小鬼手里,这怎么都有些让人无法接受。 风秋霁没发现,阿诺现在对她完全没有抵触情绪,只不过是喜欢折腾她。 接下来的路途倒是容易了许多,再也没有什么刺客前来打搅,因此凌泽天一行人安全抵达了皇宫。 一见到凌泽天,凌泽昕立刻抹着一把泪把他拉到一边诉苦去了。风秋霁见这样子,也打算回冷宫见筱卉,顺便睡个觉。 “父皇父皇,阿诺想让母后在锦绣宫住几天,不知道可不可以?”没走几步,便听到身后传来这种声音,转过身,只见阿诺又在撒娇了,凌泽昕则是在一旁恨恨地看着他,却又不敢表现的太明显,于是眼神就变得无比幽怨。 “阿诺要乖乖的,不可以这样任性。”凌泽天模了模他的头,吩咐宫女将他带回锦绣宫。看着凌泽天哄阿诺时那温柔的神情和眼眸,风秋霁再次倾倒,看到皇上大人如此温柔的一面,他真是个慈父啊。 正在此时,一个小太监匆匆赶来,对风秋霁欠了欠身子,随后道,“皇后娘娘,太后有请。” 太后?!风秋霁呆住了,她几乎快要忘了这皇宫里还有一个耐不住寂寞的太后,而自己还曾撞破过她的好事。太后要是发难早就该开始了,到现在请她去长信宫到底是何用意呢? 来不及多想,风秋霁叹了口气,刚回宫,就又有事,实在有些烦。跟着小太监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了太后的长信宫。 长信宫中,亮如白昼,屋内的桌子上放着兽嘴香炉,一缕缕轻烟缓缓冒出,散发着让人安宁而又舒服的香气。太后身着宫装,妆容精致,她斜倚在软榻上,双眸微阖,自在悠闲。 “臣妾给太后请安。”见这排场,风秋霁无奈,但也只好端端正正行了个礼,站起身来。 眼前的女子不过二三十岁年纪,面容姣好,身材妖娆,如同美艳少妇,又有谁能想到,她就是这凌朝的太后呢。 “呵呵,”像是感觉到有人在看她,太后缓缓睁开了美眸,微微一笑,轻启朱唇,姿态妖娆无比,“我们又见面了,皇后娘娘。” 看到这一幕,风秋霁不禁开始月复诽,她又不是男的,太后在她面前扭来扭去干嘛,说句不好听的,太后有的她也有,大家都是女人,还有什么好得瑟的。 “臣妾听闻太后凤体有恙,是以进宫一个多月以来从未来宫中请安,请太后恕罪。”虽然心里很不满,也对此心知肚明,但是表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也好试探一下虚实,做好心理准备。 “哀家已屏退所有的人,咱们直接说主题吧。”太后慵懒地用白皙的女敕手撑着额头,看起来颇有一番撩人之感。 风秋霁不禁感叹,太后不愧是太后,出生于大家闺秀,名门望族,从小得到的教育就不一样,举手投足之间满是优雅,真的是一个很性感的女人,只是越美的女人就越容易让人放松警惕,正如太后,若是她没有一些手段,怕也不能得到先皇的宠爱,最后爬上这太后之位吧。 ------题外话------ 太后又出场了~今天更新晚了点啊,对不起各位看文文的亲。 第十九章 远房表哥 “风小姐是聪明人,哀家也就不和你拐弯抹角了。”太后看着风秋霁,面带微笑道,“你的父亲,一直是哀家的得力助手,你进宫这些日子,皇上虽对你不是很上心,但也算是不错,如果你肯和哀家合作,哀家保证你的好处会很多。” “合作什么?”风秋霁不解道,对于皇宫里的事,她可是一点都不想插手,她只想在皇宫里开开心心,风流快活地过她的好日子。 但是,这很明显不可能。 “我可以保证,待哀家掌权之日,你的地位必将也是至高无上,到那时,无论你想要多少金银财宝,想养多少面首,只要你喜欢,都可以。”太后缓缓道,眼中充满了对未来的自信。 风秋霁却听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金银财宝?面首?听起来好像还不错。这样想着,她狐疑地打量了太后一番,看来这老太后不是想当武则天就是相当慈禧,看她这样子,应该养了不少男宠,难道还满足不了她那颗空虚寂寞的心吗? 太后见风秋霁沉默不语,于是将话又说白了一些,她是个有野心的女人,虽然以前听闻风宰相的女儿性格有些懦弱,不过现在也顾不上许多了,况且,这性格在她看来也不算很懦弱,若是能收了她当帮手,确实不错,“哀家很小就进宫为妃,那时老皇帝年纪已大,哀家膝下也并未有个一子半女的,若你同意,哀家现在就收你做干女儿,从今以后,咱们母女共分这天下,如何?” 听到这番话,风秋霁更加无法接受,顿时呈石化状。 不行不行,这诱惑实在太大了,天下啊天下!就算她是一个弱女子,也禁不起这等诱惑啊!再瞥了一眼太后的神色,风秋霁安慰自己道,若是今日不和她合作,恐怕她不会让自己竖着出这长信宫,好汉不吃眼前亏,既然如此,不如先从了她? 如此想着,心里好受了很多,风秋霁连忙满脸堆笑的盈盈拜倒,“秋霁参见母后。” 太后一听她如此识时务,心情大好,赏了她不少金银珠宝,打发她回宫去了。 风秋霁拿着那些金银首饰十分开心地打算回冷宫去算算这些能值多少钱,没想到却在拐角处撞上了一个人。待看清来人后,她连忙跪下行礼,“参见皇上。” 凌泽天瞥了一眼风秋霁,方才听说她被太后叫了过来,凌泽天唯恐太后对她不利,特赶来救她,但现在看看眼前这个一脸奸笑的女人,看来太后并没有对她不利。 “你手里的是什么东西?” “哦,这是太后赏的。”风秋霁晃了晃手里的珍珠项链,笑嘻嘻地说。 “太后的东西有什么好要的?”听到她说是太后给的,凌泽天又皱起了眉头,“难道朕赏给你的东西还不够用吗?” “什么?”这话让风秋霁十分不爽,她怪声怪气道,“皇上赏的东西?怕是赏给别的姐姐妹妹了吧,反正臣妾是一个都没收到过。”说完,拿着她的宝贝打算回冷宫。 “站住。”凌泽天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既然皇后这么说,那么你就搬回朝云宫吧,朝云宫里的东西应有尽有,你想要什么都行。” “不必了,皇上的大恩臣妾受不起,像臣妾这种人,在冷宫住惯了,也就不想走了。” 风秋霁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是有多欠打。 凌泽天额上的青筋已经不知道跳了多少次,但他强压下了心中的怒火,这个女人,怎么敢用这种态度和他说话,“这么说,皇后不愿意回朝云宫?” 听出凌泽天语气中强压的怒火,风秋霁顿时明白自己现在是在和谁说话,嗯,皇上不是一般人,不能用对待一般人的态度对待他,连忙换了一副表情,“既然皇上这么说了,那臣妾自然是欣喜不已,谢主隆恩啊!”说完,一溜烟跑了,害怕凌泽天再看着她会突然爆发,到那时,受苦的可就是她了。 回到冷宫,吩咐筱卉简单收拾了行礼,风秋霁也就准备去朝云宫了。 本来吧,皇后回朝云宫也不是件什么大事,但这消息不知道是谁传的,一传十,十传百,于是宫中大大小小的主子都知道风秋霁这个冷宫皇后终于要回归了。霎时间,宫里突然热闹了起来。 风秋霁刚拎着包袱和筱卉一起走出冷宫,就发现冷宫外有很多人,并且都看着她,对她指指点点的。 她的脑海中顿时出现了一幅场景,她觉得,自己就像热闹的菜市场上的猴子一样,突然出现,然后在人群中引起了不小的骚动,是以大家都对她指指点点。 也罢,不要理他们好了。风秋霁若无其事,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旁若无人地走回了朝云宫。 话说这凌泽天也太过分了!像她这种有品阶的人,在皇宫不管去哪里不是都该有凤辇吗?说让她搬回去,竟然都不找几个人来接她,还真是没诚意啊。 正当风秋霁吩咐筱卉去给她弄点水,然后自己找了个花坛坐下来,捶捶她的小短腿时,却突然听到不远处似乎有人在争吵。 “你说过不再纠缠我的。”嗯?这声音怎么有点熟?四下望了望,风秋霁看到自己所坐的假山后有一男一女两个人影。 女的一身明黄色齐胸襦裙,那身形打扮,俨然是恋妃,而那个男子,身着紫衣,正在与她拉拉扯扯,俨然一副纨绔子弟的风流样。 看到这场景,风秋霁眼中顿时大放光彩,刚愁没事干呢,这会儿就有好戏看了,看来这皇宫里果然是是非多啊,皇帝的妃子和年轻的风流公子,啧啧啧,不知道他们等下会不会在这里打野战呢? 说起这个打野战啊……风秋霁觉得自己一个黄花大闺女,思想还是应该纯洁点好,嗯嗯,她不知道什么是打野战,十八岁以下看文文的小朋友也不要好奇哟。 “盈儿,你这是干嘛?难道当了皇妃,就忘了我这个老情人了吗?”紫衣男子婬笑着将她搂入怀中。 “你放开我,快放开……”恋妃不断地在他怀中挣扎着,想要挣月兑他,万一被别人看到她和一个男人拉拉扯扯,后果不堪设想。 “其实我也没想纠缠你,这不,我爹老是嫌我没用,所以我就寻思着,你就在皇上面前给我美言几句,让他赐我个一官半职什么的……” “我不认识你,你快放开我!”恋妃见挣月兑不了,几乎已经要哭出声了。 “王恋盈,你若如此无情,那就别怪我无义了,”男子似乎耐心也不够了,开始凶相毕露,出言威胁,“你若不帮我,我就呈道奏折给皇上,将我们往日的事和皇上说说……哼哼,你说皇上若是知道自己的爱妃和别的男人狼狈为奸,会怎么处置你呢……” 风秋霁有一种想冲上去见义勇为的想法,作为一个愤世嫉俗的女青年,她平时最恨的就是这种渣男,虽然吧,被渣男残害的是恋妃,她也没有看恋妃很爽,此事与她也无甚干系,但是现在,这事被她看到了,她也只好管上一管。 挽起袖子,撸起裤腿,风秋霁正准备冲上去,就听到有人叫了一声,“小姐。” 回过头来,原来是筱卉回来了。 “小姐你这是要干嘛?”筱卉十分不解地看着她。 而那边的王恋盈听到有人来了,使出全身力气一把推开了紫衣男子,她四下张望了一下,然后看到了不远处的风秋霁,竟然是皇后! 她本想赶紧逃走,但转念一想,这样显得自己过于心虚,只怕更会引起怀疑,倒还不如去打探一下皇后的口风,看看她有没有知道些什么。 “哟,这不是皇后娘娘吗?”风秋霁刚转过身要和筱卉说话,就听到身后传来恋妃那娇媚的声音。 这女人可真脸大! 被自己撞见了她和其他男人幽会,居然还这么有底气的来和自己说话!看来风秋霁这个皇后还真是一点地位都没有,谁都不放在眼里。 “哎哟,不知道恋妃娘娘也在此处,”风秋霁也学着她的语气道,随后故意瞟了一眼她身后的紫衣男子,“这位翩翩公子不知道是哪家大臣的少爷啊?” “咳咳……”恋妃装模作样地咳了几声,正打算开编,没想到紫衣男子却走上前来行了一礼,“这位就是皇后娘娘了吧,失礼了,我乃是恋妃的远房表哥,昨日千里迢迢来了这京城,今天寻思着来见见多年未曾见面的表妹。” “哦——”风秋霁拖长了声音,悄悄将这男子打量了一番,“既是远房表哥来了,那自然要好好款待,我与恋妃妹妹关系素来很好,今日理应设宴款待表哥。”说完,风秋霁在心里窃喜,她倒要看看这恋妃娘娘如何回她的话。 果然,恋妃十分着急道,“这就不劳皇后娘娘费心了,我带表哥去别处转转。”说完,连拉带扯拽着那紫衣男子离开了。 ------题外话------ 又断更了好几天——这章写得有点抽了。 第二十章 谈话 凌泽天回到朝云宫的时候,风秋霁正拿着个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锤子在一边敲敲打打。 “你这是在干什么?”十分疑惑地走过去。 “皇上,”风秋霁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直起腰来,“你看我是不是很适合当木工?” 凌泽天低头一看,只见地上有一块长长的木板,“这是干什么的?” “你看啊,这朝云宫这么大,臣妾又搬回来了,我就寻思着,应该拿块木板把这寝宫隔开,这样也好不打扰咱俩的私人生活……” “私人生活?” “对啊,你说万一哪天晚上,你在这朝云宫里看着窗外明月高悬,感到寂寞难耐,遂叫一个小太监去传个妃子前来侍寝,那我该多不好意思,出去呢,又没地方住,不出去呢,总不可能在旁边看着你们,如果把它隔成两个房间的话……” “朕不用叫妃子来侍寝,”凌泽天打断了她的话,靠近她,眼神十分暧昧道,“既然皇后都和朕住在一起了,朕为什么还要叫其他妃子呢?” “可是皇上偶尔也要换换口味嘛……”看到凌泽天靠近,风秋霁的心里开始狂跳,她连忙清了清嗓子,以掩饰自己的尴尬,“皇上,你能否别靠这么近,现在还是夏天……嗯,是夏天……” “哦——”凌泽天虽然应了一声,但依然像没听到一般,缓缓靠近,“夏天,皇后穿的可真清凉。” 听到这句话,风秋霁抬起头,见他正盯着自己的胸前,低头一看,原来是因为刚才干活太累,扯了扯衣服,此时春光毕露啊! “你想干嘛啊!”连忙捂紧胸口,风秋霁对着他大吼了一声。 “切,又不是没看过,有什么好看的。”想起那日出宫在马车上的事,凌泽天的嘴角噙了一丝笑意。 “就不给你看。”一把推开她,风秋霁跑到门口张望起来,刚才让人去给她找一张床搬过来,怎么这么久了还没来,皇宫的下人办事效率可真低,难道他们就不怕遇上脾气不好的主子被罚吗? “皇后在看什么呢?”凌泽天从后面搂住了她的腰,将门关上,把她拖到了床上。 “喂喂,你想干嘛,快放开我。”一爬上床,风秋霁就立刻向墙角缩去,谁知道凌泽天等下会不会兽性大发,把她给办了,虽然她身材不是很好,但脸蛋也勉强能看啊,还是小心为好。 凌泽天看到她这副紧张的样子,倒是颇为惬意,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太后叫你去干嘛?” “嗯?”见他躺在床上,完全没有下一步的动作了,风秋霁松了一口气,但是听到这个,又提了一口气…… 这可让她怎么说啊,又不能说是去找她合作,这说出来是会被砍死吧,嗯,无论如何都不能说。 “哦,她问下我最近和你处的如何,关系怎样,说你虽然可恶,让我要多包容你。”风秋霁管不了那么多,只好随便乱说一气,没办法,她真的不知道找什么借口妥当。 “你骗朕?”凌泽天听着她十分敷衍的语气和十分敷衍的话语道,太后历来十分讨厌他,怎么可能问这些?“难道你把朕当成是三岁小孩那么好骗吗?” “臣妾不敢。”乖乖低头认错,风秋霁进宫之后,也学会了察言观色,此时见凌泽天已有些不爽了,连忙承认错误,争取宽大处理。 “臣妾只是一个小渣渣,只想好好生活,对于其他的,什么都没兴趣,只希望不要卷入后宫斗争中。臣妾入宫之前,娘亲一再告诉臣妾,要守自己的本分,千万不能有争宠害人之心,当然也不能没有防人之心……”风秋霁滔滔不绝地说着,对于这些东西,她完全是出口成章,可以不经过大脑,而她脑子里在构思的是扯完这番话后,要怎么编太后找她的事情。 “朕好像没问你这些吧。”凌泽天不想再听了,闭着眼睛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其实太后只是找臣妾去叙旧……” “你和太后有旧可叙?” “……”风秋霁不再说话了,啃着手指头开始苦苦思索。 “她想找你一起弄垮我吧。”见风秋霁不说话了,凌泽天默默道。 “嗯?没有没有,怎么可能呢,呵呵,呵呵……” “你答应她了吗?” “我……”既然凌泽天都这样问了,风秋霁虽然想说没有,但又觉得昧着良心,这真是让她十分纠结。 “你若和她合作,朕也不会说什么,只不过,到了那时,就别怪朕不念旧情,将你和她一起诛杀了。” “哦。”风秋霁闷闷答道,看来她一开始就不该想着骗凌泽天,根本骗不过去,既然他什么都知道了,那还来问她干什么? “朕最近准备将你父亲调离京城。” “这种事你不必和我说,反正我不懂朝堂之事,你愿意怎样就怎样吧。” “难道你一点都不担心他们的安危吗?” “我一直相信因果报应,若是我父亲种了这些因,那么就该有报应,虽然我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些什么,但也知道他不是个好人。”她没见过风秋霁的宰相父亲,也不知道他为人到底如何,但既然很多人都说他不好,那么必定是有不好之处吧,毕竟无风不起浪。 人都是要讲私情的,若真是她风秋霁的亲生父亲,或许她还会求个情,但毕竟是连面都没见过的宰相,也就懒得费工夫了,况且她虽是皇后,又不受宠,就算求了情,凌泽天也不会改变什么,该杀还是杀,该调职还是调职。 “朕从来不知道,原来皇后如此深明大义,竟能做出大义灭亲这种事。”凌泽天睁开了眼睛,看着她,笑道。 难道她不知道,封她为后,本来就是忌惮风宰相的权力吗? 若是真将风宰相调离,那么她这个皇后就毫无意义了,没有了靠山,根本就算不得什么,但凡是历史上的皇后,有多少个是没有强大的外戚和靠山还能够登上这皇后之位,即使是皇帝再宠爱的妃子,也不可能单靠这一点,就爬上这高位。 凌泽天忽然有些不懂风秋霁了,他从小就被按照一国之君的模板塑造成如今这副样子,在父皇驾崩后,更是顺其自然地继承了皇位,成了这天下之帝,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其自然,风平浪静。 现在遇到风秋霁,才发现女人真是种奇怪的生物,男人从来都不懂她们到底在想什么。 “你喜欢我吗?”风秋霁看着凌泽天的双眸,如是问道。 “喜欢如何?不喜欢又能如何?” “我知道你是皇上,断不会喜欢我这种不讲礼仪,什么都不会的乡村野丫头,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你,但是觉得和你在一起有时候也挺开心的,如果喜欢,那我们以后就好好相处,如果不喜欢,那就趁早分开,免得以后日久生情,越来越痛苦。” “分开?”凌泽天愣了一下,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后宫这么多妃子,即使不喜欢,他也可以留着用,但这女人竟然和他说不喜欢就分开? “你是皇上,可以有很多女人,但是你知道女人这辈子最大的心愿是什么吗?就是可以找到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做彼此的唯一,是唯一,然后好好生活,过日子。”风秋霁顿了一下,“我以前一直觉得深宫中的女子很可怜,爱的那么卑微,要和很多人共同分享同一个男人,可是那种爱,不是真正的爱,我觉得肮脏,有时候真有点羡慕颜将军夫妇,只不过秦夫人去世了,苦了阿诺,从小父母双亡,幸好有你照顾他。” 凌泽天默默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算了,我和你说这些干什么。”见他在发愣,风秋霁自嘲地笑了笑,反正怎样都不关自己的事,何必说那么多。 “阿诺好像挺喜欢你的。”确实,阿诺从小讨厌雌性动物,就算是养个阿猫阿狗都还要养公的,可是最近他却总是吵着要风秋霁陪他玩,这确实不太正常。 “小孩子都这样,喜欢新鲜的人和新鲜的事物,”风秋霁笑了笑,起身下了床,“如果你不介意,以后我倒是可以经常陪他去玩玩,那么小的孩子,却从来没享受过母爱,这有点太残忍了。” “嗯,你多去看看他吧。”凌泽天也同意了,他有何尝不想让阿诺过正常的生活,可是他担心阿诺受伤害,只好将他层层保护起来,让别人无法接近他。他是颜无影的唯一血脉,绝对不能让他出什么事。 “我会的,对了,皇上,我看这院子里空落落的,不如移植几棵合欢树过来吧,那树当风景树还不错,花也好看。”风秋霁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的空地,总觉得不种点什么有点可惜了。 “随你。”这朝云宫平日也就只有他一个人住,他国务繁忙,因此也不曾种什么花草,如今风秋霁这么一说,倒还真的显得有些空荡荡的萧条。 ------题外话------ 残阳这篇文扑了,所以在构思新文,但是这篇文也不想放弃,每天还是会一更,虽然知道没有人看,以后也不会有推荐,但是不想弃坑,所以各位亲若是看的不爽请别骂我== 第二十五章 偷情被发现 御花园内,凌泽天和樱轩宇并肩行走在花间月色里。 “阿夜,这次我把你要的人带来了。”樱轩宇轻摇手中纸扇,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笑道。 “哦?那正好。” 樱轩宇停下了脚步,扭身对着长廊道,“温先生,你过来吧。” 话音刚落,一道灰色身影“唰”的从空中掠过,定睛一看,一个身着灰衣的中年男子已经跪在了凌泽天面前,恭敬道,“草民温长风参见皇上。” 凌泽天扶起他,看着他刚毅的脸庞和锐利的目光,不禁赞道,“朕尚在年幼时就久仰温先生大名,听闻温先生曾一夜孤身斩杀几十人,就连往日的武林盟主也是温先生的手下败将,今日终得一见,先生风采果然非凡。” 温长风作为“天下第一刺客”,早在凌泽天还未出生时就已经成名于江湖,因其剑术高超,杀人快而准确,曾有不少人找他帮忙杀人或报仇,是以他年轻时在武林中立下了不少仇家,待到中年,感到自己以前杀人太多,双手沾满血腥,于是决定金盆洗手,散尽家财,从此隐姓埋名,在凌朝第一大富商樱氏家族府中后院做了一个劈柴工。 正所谓浪子回头金不换,温长风已隐退江湖多年,江湖上虽也传他的盛名,终究敌不过辈出的人才,此时听当今皇上提起他当年的勇事,脑海中不禁闪过年轻时那些英雄事迹,顿时一股热血涌上心头,拱手谦虚道,“皇上过奖了,草民年轻时不过是一个江湖浪子,如今年迈,也只好在樱少爷家劈劈柴,打打水,做些杂活,好混口饭吃。” “温先生何必如此自谦?”凌泽天笑道,“不瞒温先生说,朕此次有事想请温先生帮忙。” 听到皇上如此谦虚地和自己说话,温长风心中对这个年少的皇上增添了不少好感,他生平最讨厌倚仗权势,盛气凌人的人,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他也不怕,但话又说回来,若是别人敬他一尺,他必敬别人一丈,虽然他在樱家做一个打杂活的下人,但樱家上上下下对他也颇好,因此他也对樱家老少颇为尊敬。 “皇上有事吩咐便可,长风一定竭尽所能。”若是凌泽天此次用权势来欺压他,他还不一定会为凌泽天做事。 “朕希望温先生能在宫中小住几日,护一个人的周全,朕已将一切都为温先生打点好了,只等温先生点头答应。” 温长风一听此话,明白了皇上的意思,他当了大半辈子的刺客,从来干的都是那杀人的勾当,皇上此次却是让他当保镖,护人周全,也好也好,也让他尝尝这当保镖的滋味如何,“不知皇上所说的是何人?” “正是当今皇后,风秋霁。”凌泽天此话一出,不仅温长风惊讶了,就连樱轩宇也愣了一下。 风秋霁贵为皇后,身处皇宫,平时待在皇上身边,应该说是再安全不过了,如今皇上竟然雇高手保护她? “个中缘由,恕朕不能与温先生详谈,温先生所要做的,就是保护皇后的人身安全,并且监视她的异常举动。” 这个要求一提出,温长风和樱轩宇就更加不能理解了,既然要保护她,为何还要监视她?! 但既然皇上这么说了,也不好多问,温长风拱手道,“草民一定做到,请皇上放心。” 凌泽天点了点头,“如此朕就先谢过温先生了。”说完,招来了孙公公,让他带温长风去看看他的住处还有什么需要打点的。 “阿夜,你为了这件事,可是欠了我一个人情哟。”樱轩宇看着温长风退下后,目光转向了凌泽天,笑道。 “你我多年兄弟,若你有什么需要,只要不是违法乱纪,朕定当答应你。” “好,有你这句话,咱俩这么多年的兄弟没白当。”说完,两人拊掌哈哈大笑起来。 ** “李小姐,你看今日这月色正好,不如一起去园内赏花如何?”凌泽昕刚才在殿外随处乱逛,又看上了朝中某大臣家的小姐,因此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极力逗她开心。 这种大型宴会,许多王孙贵族,大家小姐都会参加,所以今晚自是俊男靓女颇多,俨然成了一场相亲大会。 “既然王爷这么说了,那小女就陪王爷去走走好了。”面若桃花的李小姐见凌泽昕对她颇好,芳心萌动,用丝帕捂着嘴巴连连娇笑道。 “李小姐的容貌真是倾国倾城,乃是世间难得一见啊。”相信不管是谁看到凌泽昕现在这副样子,都会被他那色眯眯的样子恶心到。 “王爷说笑了,玲儿虽然有几分姿色,但只怕不及王爷府中宠姬的万分之一啊。”李玲微微侧过了脸,忸怩之间娇羞不已,万千媚色。 “只因本王一向喜欢出入风月场所,所以府中并无姬妾,不过本王虽阅美人无数,却没见过李小姐这么美的。”凌泽昕这张嘴,说朝廷政务的时候不行,夸赞起女人来可谓是滔滔不绝,直说的李玲笑靥如花。 “王爷就会耍贫嘴。”说着,李玲十分娇羞地伸出小手锤向凌泽昕。 凌泽昕一把握住了她伸过来的手,往前一带,便把她拉了过来,让她轻轻贴着自己的胸膛,一双桃花眼十分暧昧道,“本王所说句句属实,不知李小姐,可愿意被本王收入府中?” 李玲一听他这么说,心中十分欣喜,王爷这是打算纳她为妾,对于她这种朝廷大臣家中的庶女,若能攀上皇亲国戚,就算不是正妃,也算是飞上枝头的凤凰,苦日子到头了。 “王爷……”李玲双手轻轻环上了凌泽昕的脖子,看来她今晚拼死让爹爹带她进宫果然没错,她就知道,凭她的姿色,怎么也能勾搭到一个半个王孙贵族什么的,哪怕是年过半百的老头子,也没什么关系,只不过她运气极好,竟然被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昕王爷看上了,虽然她也曾听过昕王爷是个花心大萝卜,但是男人嘛,哪个不,哪个家里没有几个女人,更何况是王爷。 “李小姐……”凌泽昕见她这么主动,心里顿时乐开了一朵花,他就喜欢放荡风骚的女人,至于那种不解风情的大家小姐,还真是半点都不能引起他的兴趣。 “不要叫我李小姐,叫我玲儿……”李玲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然后将他的手放在自己柔软的胸前,轻轻蹭了蹭他的身体,“王爷……” 入手处柔软而又滑腻的质感,让凌泽昕几乎疯狂,他迫不及待地解开了李玲的上衣,大手用力地揉搓着李玲胸前的柔软,“怎么样,舒服吗?” “噢……好舒服……”李玲十分配合他,嘴巴里顿时逸出断断续续的娇喘低吟声,抬头望着凌泽昕,面色潮红,媚眼如丝。 “你们这对狗男女,够了没有!”樱花落再也看不下去了,直接从花丛中蹦了出来,把**正在高涨的两人吓了一跳。 李玲被这一声大吼吓了一跳,脑子顿时清醒了,抬眸望去,只见一个紫衣女子正怒气冲冲地瞪着他俩,她不识这紫衣女子是谁,也不知道她与凌泽昕是什么关系,只好害怕地朝他怀中靠了靠。 凌泽昕虽然没脸,但好事被人撞见了且破坏了,到底有些不爽,沉下脸正想大发雷霆,一看到是樱花落,脸上立刻又笑开了一朵花,“原来是小落妹妹,你怎么在这里?” 完全忘记了自己怀中还搂着偷情对象!真够无耻! 樱花落本来是想去找樱轩宇的,因为她看到樱轩宇和凌泽天都消失了,于是猜想他们应该在一起,没想到刚走到这里,就看到凌泽昕正搂着一个女人在此**。 她本想换条路走,以免污染她那纯洁的眼球,无奈她不熟悉皇宫结构,认不得路,不知道该怎样绕开,于是就一只在这里看着,等他们走,只是看到刚才,实在看不下去了! 她从小到大,从来没看过这么无耻的人! 同样是先皇的儿子,同样在皇宫中长大,怎么能有这么大的差距呢?! “你不仅碍着本小姐的眼了,还碍着本小姐的路了。”鄙夷地瞟了凌泽昕一眼,樱花落走上前几步,厉声道,“让开。” “就不让。”凌泽昕突然很想跟这小丫头玩玩,她生气的样子真的挺好玩的。 “再不让我就对你不客气了!”说着,樱花落扬起了粉拳。 “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不客气的。”凌泽昕的脸上挂着吊儿郎当的笑容,戏谑地说。 樱花落这次真的怒了,既然他不相信,非要惹自己是吧?! 下一秒,一声惨叫划破了夜晚的天空。 樱花落从小爱玩,当初哥哥们想学武,家中曾请了师傅来教习武艺,她当时因为觉得好玩,也就跟着学了几天,等到新鲜劲儿过了,也就懒得再碰,是以武功也就学了个三脚猫功夫,碰到些阿猫阿狗还好说,要是真是一个大活人,那就搞不定了。 而凌泽昕什么都爱玩,偏偏不爱练武,每次先皇教育他,他总是说他是王爷,没人敢欺负他,再不济,也可以花钱雇个绝顶高手当保镖,先皇听了,也只好叹一口气,随他而去。 只是今天,当樱花落的三脚猫功夫碰上凌泽昕这个什么都不会的白痴,却发挥出了一点效果。 ------题外话------ 不知道有没有喜欢凌泽昕的亲呢?其实残阳挺喜欢他的。 第二十六章 深夜落水 皇宫里有着形形色色的人,而晚宴散去后,他们也正做着形形色色的事。 明亮的烛光轻轻跃动着,屋内申吟娇喘声断断续续地传出,直将这个秋高气爽的夜晚渲染得温柔暧昧无比。 太后的寝宫内,精致的雕花大木床上幔帐轻摇,两具白皙的身体不停地纠缠着,翻云覆雨,享尽鱼水之欢。 半晌,激情过罢,木村星痕靠在床头,怀中拥着太后,轻轻替她擦拭额上细密的水珠。 太后微阖着眼睛,脸上的红潮还未褪去,她虽养了多名面首,但是说句实话,还真没有那个人能如木村星痕这般让她满意。 她不过是个女人,却在进了这皇宫后断送了如花般美好的年华,这又让她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她没有子嗣,自进宫后,便深居简出,与家里人断了联系,此时也就只如陌生人一般。 这世间再怎么美好,不过是她一人在孤身奋斗,所以她决定,要站到权力的顶峰,让所有人都来臣服她,膜拜她。 “你累了吗?”捧起她精致的脸,木村星痕细细看着,最后目光落在了她紧抿的红唇上。 并没有答话,太后只是将头轻轻靠在了他的胸膛,三千青丝尽散落在他的身上。 “咚咚,咚咚,咚咚……”心脏在胸腔里跳动的声音,是那么空旷,甚至有回音,却让她想起了血液鼓动的声音。 白皙细腻的胳膊轻轻环住了他的腰,如一只温顺的小猫般在他的怀里蹭了蹭,太后此刻卸去了平日的尊贵庄严,床上的她,不过也只是一个温柔的小女人。 “睡吧。”木村星痕轻轻搂住了她的细软的腰身。他当初接触太后,不过是为了和她谈一笔生意,接触了几次之后,才发现,其实她也是个挺可怜的女人。心中多少对她生了些怜惜。 “你若答应永不负我,我便将这一世山河交与你。”薄唇轻动,却说出了这句让人心惊的话。 “怎样才算永不负你?”木村星痕笑着模了模她的脸,总觉得今天的她和往日十分不同,没有盛气凌人的傲气,就像一只温顺的宠物,乖乖倚在他的身边。 太后睁开了双眸,望着他含笑的脸,眼中又恢复了那股傲气,“一生一世一双人,如此便可。” 木村星痕并未回答她,只是宠溺地将手指没入她柔软的发间,轻轻帮她顺着头发。 “你那边应该都准备好了吧,等你一回去便发兵吧,我会在里面接应你。” “何必如此?”木村星痕很清楚,她是女人,所以也憧憬一份纯洁的爱情,一份她从来不曾拥有过得爱情。 听到这话,太后忽然瞪大了眼睛,不解地望着他,“你不愿意?” “若你真的想和我在一起,我可以娶你为王妃。”木村星痕淡然一笑,他见过不少野心勃勃地女子,却没有一个能与太后相比,因为太后不仅野心勃勃,还让人猜不透她的心,无法抓住她致命的弱点。 笑着摇了摇头,她是凌朝的太后,而他是扶桑的王爷,她曾是凌朝先帝的妃子,而他则很有可能是未来的王,如此的两人,怎么可能会在一起? 夜渐渐深了。 在这皇宫中的每一个人,自己心里皆有不同的打算,人心,才是这个世上最难懂的东西。 就像有时候,木村星痕不知道太后心中想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同时,太后也无法知道他的真正想法是什么。两人就这样不相信任着,无人言说,也无人点明。 匆匆离开了晚宴现场,风秋霁到外面走了一遭,有些倦了,便打算回朝云宫歇着,没想到刚走没几步,就听到有人唤她。 “皇后娘娘。” 转过身来,一袭蓝色锦袍映入眼帘,目光上移,看到了木村星夜那张含笑的俊脸。 点了点头,算是行礼,风秋霁十分有礼道,“不知木村王爷有何要事?” “我想皇后娘娘上次的救命之恩表达感谢。” 风秋霁看了他一眼,吩咐筱卉先下去。事实上,她从那时候就一直以为木村星夜是个采花贼,没想到今日见了他,原来他竟是扶桑国的王爷。这倒也好,她正想问问木村星夜那日去龙山行宫到底是去干什么了。 “好了,你可以表达感谢了。”风秋霁看了看四下无人,于是对木村星夜道。 木村星夜愣了一下,随后笑道,“我刚才已经对你说过谢谢了。” “难道你所说的表达谢意就是说声谢谢吗?”风秋霁顿时有些无语,她还特地支开了筱卉,就是怕他有什么话要说,没想到他竟然告诉自己,他所想要表达的全部就是刚才的那声谢谢? “看来皇后娘娘是在责怪在下没有带礼物是吗?”木村星夜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他至今都还记得风秋霁三更半夜把他扔出房外,抱着一个小鬼苦苦哀求的样子。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被一个小鬼制住了,但是这倒颇为有趣。 “不用了,这夜越来越深了,木村王爷还是早点回房歇着吧,不要随便在宫里走来走去,以免被人看到了,传出些闲话。”一想起他和木村星痕是兄弟,风秋霁就有些不爽,待他的态度也自然差了许多。本来嘛,像他这般的帅哥,风秋霁虽不一定会喜欢,但绝对不会讨厌,只是他哥哥十分让人讨厌! “原来皇后娘娘是担心与本王传出闲话?”木村星夜四下看了看,脸上露出了一抹无奈的笑容。 “其实我有些话想问问木村王爷,还望木村王爷能如实回答。” “皇后娘娘请讲。”木村星夜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话刚要出口,风秋霁又咽了回去,这里虽然没有人,终究不是说话的地方,宫里耳目众多,若被人听了去,只怕又是自找麻烦,还是小心为妙。 木村星夜似乎是看出了风秋霁的顾虑,笑了笑,“皇后娘娘请跟我来。” 宫里设有专门接待外国使节和客人的寝宫,只不过距离后宫较远,风秋霁本有些迟疑,毕竟这深更半夜的,她是皇后,就算没什么事,也总要避避嫌,而且筱卉也一直在劝她。 走了许久,还是到了。木村星夜让随身小厮沏了一壶茶,便清空了房间,让所有人都到外面候着去了。 “木村王爷应该也是个爽快人,我也就不想说废话了,我就是想问问,那日王爷去行宫做什么去了?”风秋霁觉得不宜在此逗留,于是一上来就直接切入正题。 “不小心闯入。”木村星夜抿了一口清茶,抬眸看着风秋霁的眸子说。 “你觉得我看起来很好骗是吗?还是觉得我智商很低?” “我并无此意,只是如实回答罢了。”说着,他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和风秋霁坦白了。 多日之前,木村星夜独自一人来到了凌朝,于是便开始四处游山玩水,也真是巧了,那天刚好行至龙山,见不远处有一片粉红色的花海,于是便过去观赏,不想彼时凌泽天等人正好在院内,发现了他,以为他是刺客,便集结了行宫中所有的侍卫追杀他,他未支撑多久,身上就负伤了,于是只好逃跑,遇见了正在洗澡的风秋霁。 “你穿着夜行衣游山玩水?” “我一般到了傍晚,都会换上夜行衣,这样行事比较方便。” “如此说来,我还真是错怪木村王爷了。”风秋霁语气中略带讽刺道,看来这木村星夜也是不会告诉她的,既然如此,也没必要再问了,“我先回宫睡觉了,木村王爷也早点歇着吧。” 说完,不等木村星夜说话,便起身朝屋外走去,唤了筱卉,打算回朝云宫。 不料,她刚走没几步,胳膊就被人拽住了。 “我送你回去吧。” “不必了,皇宫之中,十分安全,我自己回去便可,王爷还是早点歇着吧。”婉拒了他,风秋霁迈开步子走出了院外。 夜色终于沉寂了下来,一场晚宴,虽然漫长,但却也已经过去了,皇宫又恢复了一贯的安静。 风秋霁猜想着凌泽天现在可能已经回朝云宫了,于是加快了脚步,想要快点赶回去,毕竟她早早就退了场,拖到现在才回去,有些不好解释。 走了几步,却发现身后有人跟着,回过头,看到木村星夜的身影。 见他执意要跟着,她也不好再说什么,于是就任他在后面默默地跟着。 夜色凉凉,浮光掠影,湖边的池水中散着一潭零碎的月光。 “好你个采花贼,竟敢对我母后图谋不轨。” 话音刚落,一个小小的身影如一阵风般刮了过来,然后,只听“扑通”一声,似乎有什么落入了湖中,溅起巨大的水花。 风秋霁顿时一愣,转过身,看到阿诺那小小的身影,他看了看湖面,正拍了拍手,抬起头来看风秋霁。而木村星夜却是没了人影。 “木村王爷呢?” “湖里。”阿诺伸出一根手指,指着湖中正在扑腾的人,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和狡黠。 其实很久之前,风秋霁就发现了一件事。 这小子虽然是个四岁的小女圭女圭,但是行踪却十分神出鬼没,特别是在三更半夜,稍不注意他就可能出现,这么小的孩子,风秋霁也不知他是如何逃过照顾他的那堆宫女太监的手掌,总是在宫中自由自在地晃来晃去。 他难道真是个天才吗?! ------题外话------ 阿诺啊阿诺,为什么你总闯祸。 第二十七章 后续 “救,救命……”木村星夜不断在湖中扑腾着,风秋霁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连忙吩咐筱卉去叫人过来。 偏偏阿诺那小子还十分得意,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过分的事,双手叉腰悠闲地看着在水中折腾的木村星夜,十分欠扁道,“哟呵,原来采花贼不会水啊?那你就多泡几个时辰吧。”说完,拍着手就打算走。 风秋霁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凌舒诺,人命关天,没人和你开玩笑,快去把他救上来。” “我只是一个小孩子呀,”无奈地摊开手掌,他的脸上露出了一副为难的表情,“你要是想救他,就自己去救吧。” 听到他这欠打的话,风秋霁恨得牙痒痒,她要是会游泳,早就跳下去了,还用和这小子在这里磨磨唧唧? “我告诉你,他是扶桑国的王爷,你若弄死了他,有你好受的。”说着,风秋霁月兑下繁重的外衣,拔下头上各式各样的金钗簪子,准备下水。 凌舒诺本来只是想激她一下,没想到她真打算下水,连忙扯住了她的衣服,“不要。” “让开。”风秋霁愤怒地将衣袖一甩,他一个没站稳,被拂倒在地。 拼着老命,风秋霁抓着湖边已经长到湖面的垂柳枝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木村星夜拖上了岸。 拍了拍他的脸,他却一动不动,看样子意识已经不清醒了。 风秋霁也没多想,掰开他的嘴巴,就准备给他做人工呼吸。 “不要。”阿诺看到这幅情景,立刻又上前阻拦。 “你做的好事,还说不要?”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语气中也满是愤怒。 凌泽天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副场景,风秋霁正俯身准备给木村星夜做人工呼吸,阿诺在一旁错愕地望着她。 皱了皱眉,拎起风秋霁,身后的御医连忙一拥而上开始为木村星夜诊断。 “凌舒诺,锦绣宫的嬷嬷说你最近越来越不乖了,不好好做功课,还总是往外面乱跑,你是不是想受罚了。”凌泽天走到阿诺面前,板起了脸,十分严厉地对他道。 那声音之寒冷,连风秋霁都为之一愣,她还真没看到过凌泽天用如此生气的态度对待阿诺。 阿诺低着头,小手卷着衣角,默然不语,看起来颇为可怜。 “刚才还听说,是你将木村王爷推入湖中的?简直是胡闹!”凌泽天的面上渐渐浮上一丝怒意,“父皇平日是怎么教导你的,你是不是都忘完了?!” “……咳咳……”木村星夜经过御医们的一系列抢救,终于咳了几下,醒了过来。 见木村星夜醒了过来,凌泽天的目光又再次投向了他,“不知木村王爷深更半夜和朕的皇后在此有何要事?” “回皇上,臣妾迷路了,所以木村王爷送臣妾回宫。”风秋霁见凌泽天开始质问木村星夜,连忙上前解释道。 “哦?那么木村王爷怎么会比皇后还熟悉宫中?” “臣妾没说他熟悉。”无奈地翻翻眼皮,风秋霁开始月复诽,难道凌泽天就不能不要当众揭穿吗?有什么事回家再说不好吗?“臣妾的意思是他陪臣妾一起找路。” “这么说来,皇后的智商真是高啊,随便找宫女问问不就好了吗?” “可是这么晚了,臣妾没看到人。” “既然如此,”凌泽天将目光投向了筱卉,“没服侍好主子,该罚,来人啊……” “慢着慢着,”见他又要开始滥杀无辜了,风秋霁连忙打断他,“皇上,臣妾以为,现在都这么晚了,还是早点回宫吧,还要回去好好教育阿诺呢。”说着,有些心虚地看了一眼那个正在发愣的小孩,她倒不是故意要将他做挡箭牌的,但事到如今,也只好如此了。 “来人,把小皇子送回锦绣宫。”凌泽天轻笑了一下,今晚发生的事,一直在监视风秋霁的温长风早就已经报告给他了,他倒想看看这女人还能编出什么谎话来骗他。 交待了御医好好替木村星夜诊治,并让太监宫女快点送他回宫后,凌泽天头也不回地走了。 风秋霁被他那个意味不明的笑笑得毛骨悚然,连忙拉起阿诺,跟在凌泽天身后。 回到朝云宫,凌泽天也不想再和风秋霁算刚才那件事,只是冷冷地命令她,“把衣服月兑了。” “干嘛?”听到他这话,风秋霁有些警惕。 “难道你打算一直穿着这身湿衣服吗?”凌泽天竟然破天荒地走到了衣柜前,开始在里面翻来翻去。 想想也对,于是风秋霁开始把身上湿透的衣服月兑下来,月兑光之后,立刻想要钻进被窝,把身体包起来,以免等下被凌泽天看到了,两人都尴尬。 凌泽天找好衣服后,看到风秋霁打算往床上爬,立刻把她拖了下来,“先擦干净,然后去洗个热水澡,不然会感冒。”说着,随手拿起一块毛巾,开始帮她擦头发。 风秋霁此时一丝不挂地站在他面前,神色颇为尴尬,双手虽护在胸前,却护不住下面。其实她很想和凌泽天说她可以自己来,让凌泽天回避一下,但第一次见他神色如此温柔,细心地为她擦头发,也不好多说什么。 “其他的自己来。”凌泽天或许也觉得这样不太好或者怎么的,帮她擦完头发后,便将毛巾扔给她,让她自己擦身体,而他则是到床上躺了下来。 虽然闭着眼睛,却听到风秋霁像逃亡一般逃进了内室,他的嘴角不禁微微上扬。 只是想到木村星夜,原本上扬的嘴角又拉了下来。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还闹得人尽皆知,只怕明日,宫里到处都会传这闲话。风秋霁这女人,果然十分没脑子,从来都不懂得想这些问题。 想着想着,便也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他这一天,实在太过劳累。 风秋霁洗完出来后,见凌泽天躺在床上,闭着声音,呼吸平稳,俨然一副已经睡着了的样子,于是也就轻轻爬上床,帮他盖了盖被子,自己也在他身边躺下。 她与凌泽天同床共枕,也有几日了,刚开始每次都觉得有些尴尬,毕竟他们虽有夫妻之名,但实际上根本就是陌生人。 这几日,也就习惯了很多,即使凌泽天有时候握了她的手,她也不再闪躲了,任由他握着。她早上总是很容易就醒,偶尔醒来后,还能看到他的睡颜,感觉倒也还算不错。他是这个朝代的王,总是有许许多多的事情要做,所以白天也很少能见到他。 有时候,她倒觉得,她成了独守空闺的怨妇,就像他的其他几个妃子,可能几个月都无法见到他一次,每日在这深宫,日子着实过得有些无聊。 风秋霁伸出手,轻轻搂住了凌泽天。 他的身体很温暖,让人觉得很舒服。虽然觉得自己的举动有些突兀,不过风秋霁并没有将手拿开,而是将他搂的紧了紧。 他是她的夫君,不是吗? ** 翌日清晨,凌泽昕奇怪地发现好像每个人都和他一样没睡好。 木村星夜和木村星痕顶着黑眼圈,樱轩宇和樱花落在一旁坐着直打瞌睡,就连凌泽天和风秋霁,眼睛里也有红红的血丝,阿诺倒是看不出什么异常,只是那小子一直低着小脑袋,神情看起来颇为落寞。 “昕王爷,你脸上那是怎么回事?”风秋霁看着凌泽昕右眼蒙着个黑色眼罩,像个独眼龙一样,十分奇怪又十分好笑。 “我昨晚没看清路,不小心撞门框上了,”凌泽昕瞟了樱花落一眼,笑着掩饰道,夹了一个水晶饺子放到风秋霁碗里,“皇嫂,看你累成这样,昨晚肯定没睡好吧,吃个饺子补补。” 本来大家都会在不同的地方各自解决了自己的早餐,不料凌泽昕一大早就进宫,带着自己府中的厨子借宫里的御膳房做了一顿丰盛的早餐,还说要给大家改善一下伙食和口味。 于是,就行成了现在这副局面…… “我看你昨晚更累吧,只怕是怀抱小美人,风流了一夜吧。”樱花落见凌泽昕那张笑盈盈的脸,忍不住想呕。 “小落妹妹这么说,可是吃醋了?”凌泽昕的用剩下的那只桃花眼望向了樱花落,满脸笑意道,“若是小落妹妹愿意,本王也可以搂着你风流……” 话还没说完,坐在他身边的樱轩宇就连忙捂住了他的嘴,凌泽昕是没见识过樱花落发脾气的样子,只怕再说下去,等下这桌饭菜又不用吃了。 果然,樱花落本来怒气冲冲地想要发作,见自家哥哥捂住了他的嘴,也就忍下了心中这口怒气。 不料,这是风秋霁凉凉地来了一句,“昕王爷如何风流,似乎都不关樱小姐的事吧,樱小姐又不是他娘子,管的是不是太多了。” 从刚才凌泽昕瞟樱花落那一眼,她可以断定,凌泽昕的眼睛变成这样,肯定是和樱花落有关。 “谁管他了?!”听到风秋霁这么说,樱花落的矛头顿时又指向了她。 “那樱小姐又是以什么身份来指责昕王爷呢?” “我就是看不下去了,你不知道他昨晚在后花园里和一个女人……” “说来说去,樱小姐还是吃醋了,莫不是看上昕王爷了?”真相大白!原来是被她撞见凌泽昕和别的女人干什么事。 “谁会看上他啊……” 一大清早就不能落得耳根清净,听着两个女人又开始吵起来了,樱轩宇无奈地看看凌泽天,他是皇上,为什么不说句话呢?这里又不是只有自己人,还有扶桑国的两位王爷在此,这不是让人家看了笑话吗? 正在他这么想着,凌泽天幽幽的来了一句,“吃饭吧。” 第二十八章 抉择 中午,太后又在长信宫设下了小宴邀两位木村王爷和樱轩宇等人参加,算是为他们远道而来,舟车劳顿表示敬意和感激。 其实风秋霁一直在猜想太后和木村星痕到底是什么关系?狼狈为奸的奸夫婬妇?总觉得堂堂大凌朝的太后竟和附属国王爷通奸,说出去实在有损皇室尊严。她虽知道了,但现在这情况下,也只好当做不知道,把这件事埋在心中。 不过这种事说来也挺正常。宫廷贵族的生活向来奢靡凌乱,只不过外人无法得知罢了,很多外表看似清纯无害的人,背地里还不知道做了什么让人恶心的勾当。 历史上莫说是太后与他人通奸,就算是**的事,也不在少数,只是她少见多怪罢了。 小宴的地点在长信宫中的水阁上,此时微风轻拂,湖面水光粼粼,风秋霁本来真心不怎么想来,无奈太后就请了他们几人,不来不行。 这一顿饭吃的好生无趣,席间也没人说话,大家就只顾着吃自己的。 风秋霁左瞅右瞅,也没瞅出太后和木村星痕之间有什么不对,最后也放弃了打探,实在没啥意思,反正和她没多大的关系。 吃完饭后,大家都走了,风秋霁也打算走,没想到这时,却被太后留了下来。 “秋霁,今天的天气颇好,你便留下来陪哀家欣赏这湖光山色吧。”太后如是吩咐道,风秋霁听她这么说,也只好应了,耷拉着脑袋坐回了原位。 凌泽天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带着郁帆走了。 今日的天气还真的挺不错,这几日夏末已过,已经进入初秋的天气了,秋高气爽,蔚蓝的天空看起来又高又远,阳光也并不算毒辣,照的人暖洋洋的,加之不时有清风拂面,让人倍觉心旷神怡。 太后倚在椅子中,闭着双眸,也不搭理她。风秋霁看了她半天,也不见她有什么吩咐,只好一个人坐在一边晒太阳,这就是所谓的陪她欣赏风景。 晒了一会儿,太后忽然开口道,“小竹,把东西给她吧。” “是。”唤作小竹的婢女对太后欠了欠身,随后走到风秋霁面前,将手中的一个瓶子给了她。 “这里面是慢性的药,从今天开始,你每天下一点在皇上的饭菜中。”太后依旧闭着眼睛,吩咐道。 听到这话,风秋霁不禁一愣,她这是已经打算开始下手了吗? “敢问太后,这是什么药?” 听到风秋霁这么问,太后反而笑了起来,“这当然是毒药,难不成你觉得是仙丹吗?” “可是这……”虽然凌泽天对她并不多么好,但也算很够意思了,要她做这种事情,她实在下不去手,更何况他是当今皇上,是这天下之主,若他出了什么问题,只怕这天下就要乱了。风秋霁可不想自己被当成坏蛋写进凌朝的历史,永远遭人唾弃。 “怎么,你不愿意吗?”太后看出了她心中的疑惑,脸上浮现出一丝轻笑。 “愿意愿意。”风秋霁连忙答道,为今之计,还是早点离开这鬼地方,回寝宫再做打算。 “若没有别的事情,你先退下吧。” “是。”正合她意,风秋霁二话不说,立刻拿起那个小瓶子,迈着优雅的步子往朝云宫走去,心中却十分忧伤,这到底要让她如何是好?情何以堪啊?! 一回到朝云宫,风秋霁就看到阿诺靠着墙根,端端正正地站着,而他的面前,则是凌泽天高大的身影负手而立。 “凌舒诺,你最近的功课为什么落下了这么多?”是凌泽天的声音,冰冷中带着一丝威严。 风秋霁看到阿诺仍然是低着头,闭口不语,顿时觉得凌泽天对他太凶了点,毕竟是一个四岁的小孩,不懂事贪玩什么的也是应该的,凌泽天对他的要求实在过于苛刻。 “你昨晚三更半夜的为什么不在锦绣宫睡觉,怎么跑出来的?”因为这事,凌泽天今日已经将锦绣宫的所有人都重罚了一遍,并告诫他们务必看好阿诺,不许他随便跑出来。 虽然他宫中现在妃子不多,但还是要小心为好,万一阿诺出了什么事,他如何对的起死去的颜无影和秦如水? “父皇,阿诺知道自己错了。”风秋霁听到阿诺那童稚的声音中满是委屈,心中顿时母爱泛滥了,虽说这小孩有时候很傲娇很烦人吧,但总的来说还不错,看他这么委屈,就去帮帮他好了。 “木村王爷是扶桑国的王爷,你昨晚为何将他推入湖中?” “阿诺不喜欢他……”说起这个,阿诺抬起了头,瞪着圆圆的大眼睛,坚定地说。 “不喜欢你就可以将他推入湖中了吗?”凌泽天的声音越来越有一种咄咄逼人的气势,明摆着有种大人欺负小孩的感觉,风秋霁看不下去了,上前打圆场。 “行了行了,皇上,阿诺他不过是一个小孩子,小孩子都是爱憎分明的,你又何必对他如此苛求,做错了事,说他几句,他知道错不就行了,你还没完没了了。”上前将阿诺拉开,护在自己身后,风秋霁此时的举动,十分像一个溺爱儿子的母亲。 “朕在教训阿诺,轮得到你来插手吗?你以为你是谁?”凌泽天见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风秋霁出手阻拦,心生不爽。 这句话说得风秋霁心里很不是滋味,什么叫轮得到她插手?她要不是看阿诺和凌泽天都是好人,才懒得浪费时间管这种事,可是凌泽天这语气,让她十分不爽。是啊,她不是谁,她只不过是一个粗鲁莽撞的野丫头,她现在的幸福生活,地位,金钱,无一不是凌泽天给她的,若是没有凌泽天,她根本什么都不是! 但是,也没必要这样说别人吧! “既然皇上认为臣妾不是什么人,那么臣妾就不是什么人好了,阿诺,咱们走,娘亲带你去吃东西。”说罢,瞟了凌泽天一眼,拉着阿诺就走。 凌泽天看着那两个一大一小的身影,叹了口气。 他生在帝王家,因为身份特殊,从小就无法过和别的孩子一样的生活。别的孩子都孩子爹娘怀中撒娇的年纪,他却已经开始三岁读诗书,五岁诵经纶,七岁便作诗,虽然残酷,却也是现实。他还记得当初他只因偷偷出宫玩了半天,耽误了学习,被父皇发现后,罚他将三字经抄了一千遍,那时的他,不过是个五岁的小孩,只比现在的阿诺大了一岁而已。他也曾因为心生恼怒不满,扔下纸笔,但最终,现实却告诉他他不得不将地上的纸笔拾起来。只因他是未来的储君人选,所以从小就必须经过重重的考验和磨练。 他现在会如此对阿诺,不过是因为想继承颜无影的遗愿,将阿诺培养成一个真真正正的男子汉,以后为国效力,成为人才,只有这样,才配得上颜无影的一世英名,他不希望届时阿诺认祖归宗,改回颜姓时,是个懦弱无能的草包,被人们所耻笑。 他的这份苦心,阿诺又是否能够理解?他现在只是个四岁的孩子,凌泽天倒不期望他现在能理解,只望他以后,能好好学诗书,好好习武,好好做人,成为一个文武双全,德才兼备的,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万千思绪,却毫无头绪,培养一个人才,却也不是那么容易。 “皇上,”不知何时,卫龙已经到了他的面前,“属下方才抓到一个闯宫的刺客,她说她想见您。”话毕,一个人影从门外走了进来。 来人一身绿衫飘飘,正是秦如烟。 自上次龙山行宫一别,凌泽天便再也没有收到秦如烟的消息,想来自己那日对她的态度已经十分明确了,她也应该知道自己的意思,选择知难而退了。 凌泽天虽然表面冰冷,但心中却是颇念旧情,他知道秦如烟出身低微,和她母亲在府中饱受欺凌,再加上她母亲年轻时的身份,无一不成为别人的笑柄,因此一直十分同情她,以前也一直十分帮她。 但是以前他所认识的秦如烟,虽然总是被别人欺负,但却有一颗积极向上的心,她的心中没有那么多的怨恨,更多的是对未来的憧憬,那时候的凌泽天甚至想过,待他登基之日,他必会给她她一直憧憬的生活,给她幸福快乐。只可惜,人都会变,现在的秦如烟,已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她的眼中,不过只有报仇和报复。 青衫飘飘的她,来到凌泽天面前,望着他,只说了一句话,“阿夜,你还欠我一个愿望你记得吗?” 听到这话,凌泽天一愣,是了,他还欠她一个愿望,是她十八岁生日时,他曾许下的诺言,无论她想要什么,他都会答应她的愿望。 “那么,你想要什么?”凌泽天的眸光淡淡瞟过她的脸,想起了很多往昔的岁月。 “我想当你的妃子。”秦如烟的脸上绽开了一抹极美的笑容,她伸出手握住了凌泽天的手,“你娶我吧。” ------题外话------ 其实秦如烟才是真正的女配,哈哈。 第三十三章 醉酒 风秋霁昂首,看着那白色的雪花纷纷扬扬的从被灯光渲染的亮如白昼的天空中洒了下来,似乎永远也不会停止。 在那红色灯笼所散发出的温馨光芒之下,一对对年轻情侣相互依偎走过,风秋霁呆呆地看着他们溢满幸福的笑容,嘴角不由自主的泛起暖暖的笑意。 “啪。”一声爆炸声划破天空,街上的人群沸腾起来,风秋霁顺着他们欢呼雀跃的方向看去,只见在一声声烟花的爆炸声中,天空中浮现出各种五颜六色的烟火。 绚烂的烟花盛开在深蓝的苍穹之上,似照亮了整个宇宙。 他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 嘴角的那抹笑意荡漾开去,只是眼中,却噙满了泪水。整个世界,在她的眼中模糊成一片红色,脸上早已满是水珠,只不过到底是雪水还是泪水,早已分不清了。 樱轩宇一个人站在茫茫的人海中,流动的人群,只有那一抹身影是静止的,天空中没有一丝风,细碎的雪花,就那样轻盈的飘下,落满肩头。他微微昂首,凝视着楼上那个女子嘴角的笑意以及她眼眸中那么深深的痛楚。 时间就这样流逝。 他感觉到自己心里涌上一股无法言喻的悲伤。有点钝钝的疼。 第一次见到风秋霁的时候,他觉得她很可爱,后来知道了她是凌泽天的皇后,但她和他想象中的皇后十分不一样,没那么端庄,没那么懂规矩守礼貌,可是却让他看到了她和其他的大家小姐不一样的地方,不做作,很直白,无论什么,都写在脸上,而不像那些惯于隐藏的女人那般城府极深。 那时候他就觉得,这样的女子,本不该属于皇宫的,她应该是一只自由的野鸟,在广阔的天空中飞翔,生活在大自然里,而不是被束缚在深宫中,和那么多的女人在争宠中学会算计,学会勾心斗角,学会两面三刀,成为一个妒妇。 其实凌泽天若真的废了她,在他看来又岂不是一件好事呢? 雪开始越下越大,原本轻盈的雪花此刻却变得厚重,飘落的速度越来越快,直直的从天空中落下,覆盖了一切。 街上的人群瞬间散去,只留下那些匆匆忙忙收拾摊位的小贩。原本的热闹,似幻觉般转眼消失在空气中。 风秋霁回眸,却看到了街道上那个白色的身影,四散的人群,涌动的人潮,唯有他如一尊雕塑静静的伫立在那里,身上积满了厚厚的雪,漆黑的双眸透过纷飞的雪花定格在她的身上。 一眼千年,她认出那是樱轩宇,嘴角轻轻弯起一丝弧度。 樱轩宇看着她那抹倾城的微笑,走进了酒楼。 “好久不见。”风秋霁看着向自己走来的樱轩宇,脸上仍是淡淡的微笑。 “是啊。”樱轩宇也轻轻一笑,答道。 “你站在下面干什么?外面下好大的雪呢。”风秋霁抬手,轻轻帮他拂去身上的积雪。 “我在默视你的悲伤。”樱轩宇在她对面坐下,凝视着她眼底的伤心,半开玩笑的说。 风秋霁身体一僵,手停在半空中,眼中满是不可置信。蓦地,她放下手,躲开石决明的目光,转移话题,“这么久不见了,今晚,我们一醉方休。” “好。”美酒本该有佳人相陪,今晚他只是想上街走走,没想到却碰巧遇到了风秋霁,或许这就是天意吧,命中注定的天意。 “小二,拿酒来。”风秋霁展颜一笑,心中多少有了一丝安慰,至少,还有人陪自己醉。 皇宫内 大雪并未消退晚宴的热闹,那撩人心醉的笙歌依然飘荡在皇宫上空。 大殿之上,歌舞升平,所有人都带着三分醉意畅谈不已。 凌泽天的脸上仍然是冷若冰霜。傍晚他去朝云宫找风秋霁,却没发现她的人,蓦然想起,她前几日就已经回府了。 风秋霁,那日他确实不该放她回去的,本来今天的成亲仪式她也应该要在场的,他本以为她会回来,没想到她就送来了一封书信,拆开一看,里面全是感谢他对自己的照顾和祝他幸福之类的话,这女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一定要把她抓回来好好教训一顿。 “啪”的一声尖锐的爆炸声,凌泽天回过神,他的视线透过面前那个已经被吃了一大半的六层的大蛋糕,落在了夜空中那绚烂的烟火上。良久,他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手中的那两枚雕龙刻凤戒指,这些,都是她早已吩咐好为他的婚礼准备的。 当然,风秋霁都是用他的钱送他的,不过凌泽天是不会在乎这些的。 他心里突然觉得一股无名之火窜了上来,风秋霁,她还真是够潇洒,就这样一走了之,什么都不管了是吧。凌泽天握紧了手中的两枚戒指,转身离开了晚宴现场。 正在陪人喝酒的凌泽昕看到他离去的身影,不禁轻叹一声,比起秦如烟,他更喜欢风秋霁当他的皇嫂,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她了。 真是自古多情空余恨,他觉得他的皇兄真是可恶啊,若是换了他,定是雨露均沾,怎么会惹出这种事呢,既然都是佳人,那么都收了岂不更好?!况且皇兄是皇上,本来就该多娶一些妃子为自己开枝散叶,生下更多的皇子公主。 凌泽天踏着厚厚的积雪,向寝宫走去,刚一走进,就看到秦如烟坐在长廊上,出神的望着那纷飞的雪花。 她今天一身红色的嫁衣,化着淡淡的妆,看起来如仙女一般倾国倾城。 凌泽天不禁轻皱了一下眉头,走过去握住她的肩膀,“天气这么冷,为什么要坐在外面?” “你回来了?”秦如烟兴奋的扭过头,轻轻握住他的手,“这是今年入冬的第一场雪呢,好漂亮。” “你喜欢么?”凌泽天紧紧握住她冰凉的小手,在她身旁坐下。 “啪”的一声,一束烟花腾空而起。 “哇,你看你看,”秦如烟像个天真的孩子般指着那束烟花对他说,“真的好漂亮。” 那缤纷的色彩倒映在凌泽天的瞳仁中,他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风秋霁的脸庞。 “我真的觉得,自己好幸福。”秦如烟轻轻依偎在他的怀中,望着缤纷的天空,喃喃地说。 凌泽天好像听到什么东西碎了。 那是风秋霁的心。 ** “你知道么?”风秋霁醉眼朦胧的看着窗外的雪,“因为我家住在南方那什么亚热带,所以从小到大我只见过一次雪,那是和我爸妈一起去北京的时候,刚好是冬天,没想到今天在这儿可以再次见到……” 压在心里很久不曾提起的事,终于还是在这一刻爆发,此时风秋霁已经完完全全沉浸自己的记忆中了,那里不是凌朝,没有什么皇上皇后,也没有什么妃子,她也不用如此悲伤。 樱轩宇静静地坐在她的对面,听着她讲着他根本听不懂的话。 “来……干了……”风秋霁举起手中的酒坛,自顾自的全部灌了下去,“咳……咳……”火辣的酒灌进喉咙,呛得她眼泪都出来了。 樱轩宇看到她这副样子,眼底闪过一丝心疼。他亦举起手中的酒,倒入口中。但那最烈的酒对于他来说,却犹如白水,索然无味。 他默默的看着风秋霁,始终一言不发。 “你知道么?……以前看到我朋友他们失恋整日到酒吧喝酒,我总是说他们傻,今天才知道,原来酒真的很好喝……”风秋霁摇晃着手中的酒坛,“咦?没了?……”她拿起旁边另一坛酒,拔出酒塞,猛灌了一口。 “你知道么?以前在皇宫的时候啊,我真的好想念二十一世纪的电脑电视,想念出去唱k和好友一起出去逛街的日子,今天,我终于自由了……好开心!所以,我要唱首歌……”说着,风秋霁摇摇晃晃地爬上凳子,高声欢呼起来,引得酒楼内仅剩的几桌客人不禁纷纷侧目。 樱轩宇见她摇摇晃晃的想要爬上桌子,连忙扶她坐下,“你不要乱来了。” “我没有乱来……我没有……你知道么?我真的好想回家……”她突然趴在桌子上,语气中满是悲伤。 她的肩膀微微颤动着,樱轩宇知道,她哭了。 他不知道,她所说的一切他都不知道,他只知道,他的心里很堵。 很堵。 他把酒坛中剩下的酒全部倒进嘴里,从身上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小二,结账。”然后起身,横抱起风秋霁,缓缓走下楼。 夜已深,街上冷清的已经很少有人影。 他抱着风秋霁独自行走在雪地中,身后留下了一串串深深的脚印。 上次见到她,她还是那么开心,仅仅十几天之后…… 她成为凌泽天的皇后,也不过是大半年,这些时间,足够爱上一个人了。 樱轩宇觉得自己的心很乱很乱。 他在想,若是风秋霁先遇到的是他,那么会不会爱的人就是他。 她虽没说,但他心里自然明白她今晚是为什么而伤心难过。一个情字,为难了多少人,又让多少人肝肠寸断,似她这般的单相思,辛苦又很伤人,就算他想安慰她,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片片晶莹的雪花落在风秋霁的脸上,身上,她觉得有些冷,于是不自觉的把脸埋进樱轩宇怀中,梦呓道,“好温暖……” 樱轩宇听到这声呢喃,脚步顿了下,他低下头,看着怀中熟睡的女子,语气中满是怜惜,“你忘了他吧……” 第三十四章 酒醒 寝宫内 喜庆的红烛依然跃动着,屋内正在燃烧的炭火把寝宫内熏得一片温暖,与外面大雪纷飞的寒冷形成鲜明的对比。 秦如烟躺在床上,看着自己身边熟睡的凌泽天。她等了好久好久,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原本以为他也会很开心,但为什么,自己丝毫感觉不到他的欣喜。 她一直知道自己今生非他不嫁,已经好几年了,凌泽天那句承诺始终支撑着她。她曾无数次幻想自己与他成亲的那天会有多幸福,可事实却是她始料未及的,凌泽天对她越来越冷清的态度让她有些慌了,他不会再对她露出只属于她的温暖笑容,也没有了那温柔的语调。有很多时候,虽然他人在身边,可秦如烟却觉得他的心早就不在了,甚至是在敷衍她。 她抬起手,轻轻抚上凌泽天的脸庞,多少次梦回,多少次魂牵,如今自己这么近在咫尺的看着他,甚至可以触碰他真实的存在,但为什么,她却觉得她与他的距离越来越远,远到根本无法触及。 “阿夜,你忘了你的承诺么?……”秦如烟看着他熟悉的脸庞,低声轻语着,“你说过有一天你会娶我为后的,可是如今,你为什么只封我为妃?……” 这一夜,风秋霁倒是睡得心安理得,只是苦了宰相府的人,在听风韵儿说风秋霁爬墙出府之后,风宰相就连忙命人到处寻找,害怕她出什么意外,就算不出意外,在外面闹了什么事也会丢宰相府的脸,所以还是快点把她寻回来为好。 只是寻了大半夜,却始终没有发现她的身影。 翌日 风秋霁从睡梦中醒来,刚起身,就发现头依然很晕,都是因为昨晚喝太多酒了,然而,当她完全睁开惺忪的睡眼后,才发现一个更重要的问题:这里是哪里? 就在她发愣的时候,门被推开了,两个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长得很可爱的小女孩走了进来。 “姐姐,你醒了。”其中一个小女孩走到床前,把手中的一个青花瓷碗递给她,“这是醒酒汤。” 风秋霁有些不解地看着她,自己似乎并不认识她,然后接过那碗汤一饮而尽,顿时就觉得精神好了很多,“请问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樱府,”另一个小女孩笑盈盈地答道,她放下手中的水盆和毛巾,“姐姐,我帮你梳洗吧。” 风秋霁怔怔地看着她,樱府?难道这里是樱轩宇家?她爬下床,任凭那两个女孩给她梳洗。 原来樱家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大家,在全国各地均有房产,这京城,自是不用说了,平日让个管家帮忙照看一番,府中下人仆役亦是不缺,待到有事进京或者皇上召见,便来此小住几日,也乐得自在。这正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有钱人家是不会在乎这点小钱的。 “小妹妹,”风秋霁有些纳闷地开口,“我有哪里不妥么?”见她们两个一直满含笑意地看着自己,风秋霁心里很没底。 “没有啊,只不过,我家少爷以前从未带过女子回府,姐姐你是第一个呢。” “是啊,其实我家少爷不仅相貌英俊,人品也很好呢,我俩本来是孤儿,只因父母双亡,无依无靠,老爷见我们可怜,便收下我们做少爷的贴身侍女,少爷对我们像亲妹妹一样好,每次来都会带礼物给我们……” “你们误会了……”听到这里,风秋霁顿时明白她们俩误会自己和樱轩宇的关系了,不禁抹了一把汗,古代的小孩也这么早熟的? “误会?” “嗯,我和他是很好的朋友,只因为我昨晚心情不好喝太多酒了,无法回家,所以他才会带我回府中的。” 她们两个相视一笑,以为风秋霁害羞,所以不肯承认,风秋霁见解释无用,也懒得解释了,反正和一大帅哥传绯闻也没什么不好的。 “你们跟了樱轩宇多久了?” “我们俩从八岁就跟着少爷了,到现在已经七年了。” 原来古代的有钱人都喜欢到处收养孤儿。 “那你们跟你家少爷算是青梅竹马喽?” “其实我们一直居住在京城,而少爷并不常居住在此,长年累月都在外面东奔西跑的,所以我们也并没有和他一起待多久。” “但是我们看得出少爷很关心姐姐你。” “关心也没用,想当我嫂子,我这个小姨子绝对不会同意的!”正说着,就听到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扭头一看,原来是樱花落。 “小姐。”两个小丫头笑着行了个礼。 “惜云,怜秋,你们俩收拾好了就先下去吧。” “是。”遣走了两个小丫鬟,樱花落来到风秋霁面前,用一只手撑着桌子,另一只则是指着她道,“你是不是想勾引我哥?” “噗。”风秋霁差点没一口口水吐在她脸上,这小丫头真是口无遮拦,想什么都说的出来! 不过风秋霁倒是挺喜欢她这性格。 “怎么样?被我猜中了吧,哼,”樱花落冷哼了一声,“我告诉你,没门,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风秋霁站起身来,移开她指着自己的手指,“我和你哥之间不过是朋友,他和皇上是兄弟,而我是皇后,如此而已,樱小姐你是想太多了吧,你以为每个人脑子里都和你一样都是这些不干不净的想法吗?” “你你你……你说谁想法不干不净!”樱花落听她这么说,顿时气得直跺脚。 嗯,这小妮子发脾气的样子倒是颇为可爱。 “好了,时候不早了,我要回府了,麻烦你转告你哥,表达我对他谢意,告诉他我先回府了。”说完,风秋霁就出了房间,找了一个下人带路出了樱府,回她的宰相爹家里。 本来只是想出来走走,没想到竟然喝醉了,还夜不归宿,不知道会不会被发现,如果被发现了,嗯,可想而知,后果很严重!想到这些,风秋霁连忙加快了脚步。 宰相府大门敞开,和平日一样,只是两个守门的小厮一见到风秋霁的身影,立刻飞奔进府禀告风宰相去了。 于是就出现了下面这种情况,风秋霁刚刚进府,就如电视剧里演的那般,被叫住了,“站住!” “爹。”不用回头都知道叫住她的是谁,风秋霁转过身来,和她爹打了个招呼,“我回来了。” “你昨晚跑到哪儿去了?”站在风宰相身旁的,正是风韵犹存的三夫人。 风秋霁看了,她觉得还是这个三夫人威胁最大,经常和她娘作对,也不把她娘这个正妻放在眼里,真是太过分了,她还真有点为她娘打抱不平。 “哦,和朋友出去吃了个饭,吃得忘了时辰。”随便敷衍几句,风秋霁打算回屋闷头睡大觉,毕竟人生在世不称意,就靠睡觉来解决啊。 “你有什么朋友?” “爹,我都已经嫁人了,难道连交个朋友你也要管吗?”风秋霁无奈了,怎么这么封建,这也要问。 “就是因为你贵为皇后,怎么能不懂得避嫌,随便与他人结交为友?若是让人知道了,咱们宰相府的面子往哪儿搁?” “知道了知道了,下不为例啊。”风秋霁现在只想着如何才能快点把他打发了,真是麻烦,这还要被人管七管八的。 “你给我过来。”风宰相一看到风秋霁那满不在乎的样子,差点没气得晕过去,他以前喜欢的霁儿可是即听话又懂礼貌,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连他这个爹都不放在眼里。 “干什么?”风秋霁正准备抬腿回她的房间,没想到却被叫住了,也罢也罢,就去看看还要干什么,该认错就认错,毕竟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她既然在别人的地盘上,还是客气点好了。 跟着风宰相进了正厅,一看,原来厅里坐了一大堆人,什么二夫人,三夫人,四小姐,五公子都在,这么大的阵势,莫不是要收拾她?! 风秋霁突然有种预感,今儿个自己是要在劫难逃了啊,嗯,估计会死的挺惨。 ------题外话------ 残阳表示自己还是不会写宅斗t^t 第三十五章 三堂会审 “跪下。”风宰相上座之后,开始审问风秋霁了。 好吧,跪就跪,好汉不吃眼前亏,今天说什么她都认了。她真没想到不过就是出了个府,竟然惹出这么麻烦的后果。 再看看风秋霁的娘,坐在那里一边心疼地看着她,一边拿着手绢偷偷抹泪,真是可怜天下娘亲心啊!往日那么乖巧的女儿,也不知道怎么会私自出府还夜不归宿。 “爹,娘,女儿知错了。”风秋霁刚一跪下,就开始掏心掏肺地诚恳认错,对于这种事,她一向觉得是先发制人比较好,既然她都这么诚恳地认错了,依她的经验,应该不会再有什么问题的。 “既然知错,那就说说你是哪里错了。” 切,这么小儿科的问题,也太小看她了,想都不用想就可以月兑口而出,“女儿不该私自出府,不该夜不归宿。” “还有呢?” “还有?没有了啊。”疑惑地眨眨眼睛,看着他道。 “你从回府到现在啊,丝毫无改过之心,是人都看得出来。”三夫人在一旁插嘴道。 “哦,多谢三娘提醒,但是我怎么觉得三娘你是眼神有问题吧。” “你,你这丫头,还敢顶嘴,”说着,三夫人私自离位,跑到风宰相身边,抓着他的衣袖,摇来晃去道,“老爷,你要为韵儿做主啊,韵儿为了阻止她出去,弄得自己都受伤了,现在走路都要人扶着,你若不好好惩罚她,这府里还有没有家法了?” “是吗?我怎么记得她昨天走路只是有点跛,还没到要人扶的地步。”说着,风秋霁看了一眼风韵儿那包着厚厚纱布的脚。 “霁儿,你还不去给你姐姐道歉。” “是是,我立刻去道歉。”风秋霁只好无奈地顺着他的话道,昨天就和风韵儿说让她别乱动,现在好了,她受伤了,又是自己的事了。 “二姐,对不起了。”低眉顺眼,十分诚恳道。 “哼。”风韵儿冷哼了一声,并不看她。 算了,人家还不领情,真是过分啊。风秋霁现在发现这个宰相府里的人都很过分,不知道她娘亲是怎么在这里忍了这么多年的,真是佩服啊佩服,要是搁她这性子,一次两次也就罢了,如何可能忍这么多年啊。 “爹现在罚你去祖宗牌位前跪够十二个时辰。” “是是。”又是罚跪,有没有点新招啊,说实话风秋霁一点都不喜欢罚跪。 “昕王爷驾到。”正在此时,门外突然进来一个小厮通报道。 扭过头,见凌泽昕那小子身披大衣,正摇着扇子,摇头晃脑地走进来。 真是喜欢装模作样,外面明明是下雪的天气,他还要拿把扇子! “参见昕王爷。”风宰相连忙领着一大屋子的人下跪行礼。 “风宰相请起。”凌泽昕连忙扶起他,目光落到了那个坐在椅子上的黄衣女子身上。 “王爷,民女有伤在身,不便行礼,还望王爷见谅。”风韵儿见他看着自己,顿时面有羞色,轻轻撇过脸道。 她与凌泽昕曾在宫中有过一面之缘,从此便芳心暗许,虽然听人们都说凌泽昕是个公子,但是她不在乎这些,哪怕是做他的姬妾,她也愿意,此刻看到凌泽昕锦袍华服,手中一把折扇玩的那叫一个风生水起,整个人简直是风流倜傥,放荡不羁,不禁更加坚定了这种想法。 风秋霁看到风韵儿这副小女子的娇羞之态,叹了一口气,没想到风韵儿还真看上了凌泽昕,再瞅瞅凌泽昕,摇头晃脑,不知所云,一双桃花眼东张西望的,啧啧啧,真不知道喜欢他什么,毕竟她风秋霁最讨厌的就是花心的男人了。 “皇嫂,你为何用这种眼神看着本王?”凌泽昕发现风秋霁在看自己,笑眯眯地凑了过来。 “没,几天不见,发现你有点长帅了。” “是吗?那当然,本王可是……”凌泽昕听她这么说,立刻开始沾沾自喜,又要自夸一番。 “现在发现原来是我眼花了。”风秋霁瞥了他一眼,打断了他的话,随后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今天来宰相府作甚?”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几日不见,听说你回府了,有些想念,所以来看看。” “我是你皇嫂,你就算想我也没用,难道你皇兄没有托你把分手费拿给我吗?” “没有啊。” “哦,那你自便,我要去忙了。”说着风秋霁就打算走,毕竟她现在是有罪之人啊。 “等等,”拉住她的胳膊,凌泽昕十分好奇道,“你要去忙什么?” “我昨晚私自出府,又夜不归宿,所以被爹爹责罚,现在要去罚跪,怎么,你要陪我一起去吗?” 凌泽昕一听,便明白了所为何事,于是展颜一笑,拱手道,“风宰相,昨晚皇嫂乃是和本王在一起,并无做出什么丢脸的事,这罚跪嘛,就免了去吧。” “既然王爷这么说了,那就饶她一次。”风宰相连忙赔笑道,是个人都听得出凌泽昕在说谎,只不过他是王爷,若是当面戳穿,也未免太不给王爷面子了,所以他也就只好这样作罢了。 “老爷……”听到不罚风秋霁了,三夫人急了,连忙拉着风宰相还想说什么,只不过风宰相给她使了个眼色,她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再说刚才凌泽昕对风秋霁这般,众人都看在眼里,风韵儿看到自己喜欢的昕王爷竟然如此照顾风秋霁,心中自然十分不悦,对风秋霁的厌恶又多了一分。 “哦,那我回房睡觉了。” “既然本王都来了,就请皇嫂带本王在这宰相府中转转看看吧。”凌泽昕不知道风秋霁今日怎么对他如此冷淡,她明明不是这样的。 他哪里知道,风秋霁现在心中十分烦闷,原因嘛,自然还是因为凌泽天,昨晚是凌泽天和秦如烟大婚之日吧,既然是大婚,秦如烟又一直是他喜欢的人,那么毫无疑问,他肯定把秦如烟上了吧,**一刻值千金啊,一想起这个,风秋霁心中就十分不快。 唉,说是成人之美,但做起来又哪里有那么容易呢?死要面子果然是只会苦了自己,但是她就算不死撑着,那也不会有什么改变,凌泽天该娶秦如烟就娶秦如烟,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可怜的单相思啊,风秋霁现在所想的就是尽快拿到分手费,然后离开皇宫,离开宰相府,离开京城,她要去找个土肥水美的地方,好好招一堆帅哥过日子了,实在懒得再理这世间俗事。 上下打量了凌泽昕一番,然后白了他一眼,真是不会挑日子,今个她心情不爽,只想早点回房睡觉,于是指着坐在椅子里的风韵儿说,“让我二姐陪你去转吧,她对这府中比我要熟,一定能让你转的十分愉快。”既然她这么喜欢凌泽昕,就做次好事,成全他俩一番吧。 “如此那就有劳二小姐了。”既然风秋霁这么说了,他也不好推辞,否则也太不给风韵儿面子了。 而风韵儿则是明显十分开心,没想到这么快就有机会和昕王爷独处了,一定要好好把握这次机会。 “只不过二小姐的伤……”凌泽昕看着风韵儿那包着纱布的脚,略有迟疑道。 “不碍事的,不碍事的。”风韵儿连忙摆手。 看吧看吧,明明没什么大事,还要装的好像很严重一样,不就是为了让她受罚吗?! 风秋霁还真不明白了,她到底得罪谁了,怎么这么多人都不待见她,樱花落不喜欢她倒说得过去,因为和她是情敌,但这风韵儿……唉,女人心思难测啊,谁知道到底为什么! 反正不关她的事了,最好能把所有事都推得干干净净,现在的她,也就只等凌泽天的分手费一到,便可以拎着她的包袱跑路了,不想再惹上一些麻烦事,弄得自己乌烟瘴气的,何苦呢。 “哦,对了,皇嫂,你若是有空,最好快些回宫吧。” “回宫作甚?” “你是皇后啊,想家了回来住几天情有可原,总不能一直待在家里吧?!” “皇后?皇上没有封秦小姐为后吗?” “没有啊,皇兄只是封她做了贵妃,所以你还是皇后,皇兄怎么可能废后呢?” 没有?!风秋霁听到凌泽昕这么说,心里十分惊讶,什么,凌泽天这货,不会是不想放她走吧?还封秦如烟为贵妃,这不是典型的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吗?! 简直太可恶了! 这些贵族子弟果然没一个好东西,皇上更加带头不是好东西! “霁儿,既然如此,你现在就回房收拾东西吧,晚些时候随王爷一起回宫去,免得让皇上挂念。”风宰相听凌泽昕这么说,心中暗喜,看来皇上还是把霁儿放在心里的。 好,很好,现在连她爹也在赶她走了,既然如此,那她就回去好了,躬身行了一礼,十分恭敬道,“是,我现在就去收拾东西。” ------题外话------ 上学的妞们都已经去学校了吧╮(╯▽╰)╭ 哦呵呵呵,残阳我可是还在家晃悠着o(≧v≦)o~好棒 乃们是不是很羡慕嫉妒恨呢 哈哈,那也没用,在学校好好学习吧。 第三十六章 回宫 后园内,下了一夜的雪层层堆积,整个一片银装素裹,十分美丽。 凌泽昕拿着扇子,身姿飘飘,他今日穿着一件银灰色锦袍,外罩裘皮大衣,整个人看起来高大英俊,面如冠玉,颇有些斯文气质,也难怪风韵儿会对他心驰神往。 才子佳人,雪景作伴,本来是一幅多么美好的画卷,只可惜风韵儿还由一个丫鬟搀扶着,走路有些一瘸一拐,很是煞风景。 “韵儿小姐,如果有伤在身,那就不必勉强了,你这样让本王情何以堪?”凌泽昕扭过头,面露关心之色对风韵儿道。 “不碍事的,只怕折了王爷赏雪的雅兴。”风韵儿见他对自己如此关心,微微一笑,顿时春心萌动,看来王爷对她有一丝好感,若是能再多见几面,这事估计就成了。 想到这些,风韵儿心里那叫一个开心啊。她一直觉得凌泽昕英明神武,仪表非凡,虽然在众皇子之中名声不太好吧,但她觉得男人本色,这也无可厚非,心里只想着怎样才能和这个帅哥王爷多见上几面。 其实凌泽昕此番前来的主要目的是看望一下风秋霁,本来想借着让她陪游园的机会好好安慰她一番,毕竟凌泽昕生性不羁,对这个不守规矩的皇嫂颇有好感,此番皇兄娶了秦如烟,怕她心里郁闷,所以打算开导她,却没想到风秋霁是给推了个干干净净。 他当然不知道此刻跟在他身后的风韵儿心里是有多开心,一直在盘算着怎样才能拿下他。 “不知王爷平日喜好什么?”风韵儿捏着温软酥香的嗓音,开始借着闲聊来打探凌泽昕的兴趣和爱好,如果能投其所好,博得他的好感,那就更好了。 “哈哈,”凌泽昕愣了一下,随之一笑,“让韵儿小姐见笑了,本王平日最大的兴趣爱好就是出入风月场所和赌坊酒楼,是以先皇在世之时,常训斥本王游手好闲,不做正事。”他也没必要隐瞒,因为他那点破事基本上是朝野皆知,人人都知道他凌泽昕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他倒也不以为耻了。 风韵儿见凌泽昕如此坦白,心中对他好感更甚,她认为男子汉大丈夫就该敢作敢当,凌泽昕的这番回答实在是让她极为满意啊,于是她娇羞一笑,随后疑惑道,“难道王爷府中姬妾不够多吗?为何还要去风月场所?” “呵呵,不瞒韵儿小姐,本王生**自由,所以府中并未娶姬妾。” “如此甚好……”风韵儿心里一激动,心中所想忍不住月兑口而出。 “嗯?”凌泽昕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见这韵儿小姐面若桃花,娇羞万分,一颦一笑中皆是媚态,顿时觉得她有些奇怪。 凌泽昕虽然喜欢出入风月场所,却对感情之事十分不敏感,简直可以说是迟钝,一直以来,若是他喜欢的女子,他便会主动示好,也没有哪个女人会瞧不上他,所以不知道女子见了自己喜欢的人是如何示好,这风韵儿虽然有几分姿色,但凌泽昕对她还真没有什么非分之想,视若常人。 “哦,小女子的意思是王爷年纪尚轻,家中没有姬妾也是应该的,”见凌泽昕奇怪,风韵儿连忙解释道,“恕小女子冒昧,不知王爷可有心上人……” “怎么?听韵儿小姐这意思,莫不是有合适人选要给本王介绍一个?”凌泽昕看了她一眼,大笑起来,他流连花丛,却还真是从未对哪个女子动过心,若真说有意,嗯,樱花落那小妮子倒是颇为有趣,引起了他的一番兴趣。 “王爷说笑了,韵儿只是随口一问。”风韵儿听他这话,顿时喜上眉梢,既然说让她介绍,那定然是还没有了,如此就更好了。 “和韵儿小姐说话真是有意思。”凌泽昕平日见过的大家闺秀颇多,有得是端庄得体,貌美如花的,倒也有一些性子冷淡,不太爱搭理人,但像风韵儿这般一直问他私事的,他还真是头一次见。若换做别的公子哥,可能早有一些不适之感,但凌泽昕是谁,他才不在乎这些东西,也懒得拘束于那些繁文缛节。 “是吗?”听他这么说,风韵儿心中更加一阵欢喜,“既是如此,韵儿日后可否在闲暇之时登门造访王爷府中?” “随时欢迎。”凌泽昕笑道,他生性待人随和,这些事情,自然不会介意。 倒是风韵儿,此刻那叫一个心花怒放,只差蹦起来了,在她看来,估计王爷真是对她有意,这事成了一大半,不用多日,她必定可以嫁入王府。 身为宰相之女,也算是大家千金,她倒不是贪图王府的条件的地位,只是对凌泽昕一见倾心,所以想要嫁给他,好日日夜夜都见到自己的心上人。 但她哪里知道,凌泽昕根本没把她放在心上。 “时候不早了,韵儿小姐既然有伤在身,那就早点回房歇着,本王今日就先告辞了。”没有风秋霁相陪,凌泽昕略感无味,亦不想在这园子中逛下去。 风韵儿听他这么说,心中虽然觉得不舍,但始终不好意思出口挽留,于是便只好放他走了。 凌泽昕来到大厅中,见风秋霁已经收拾好东西在候着了。 她本来就因为在等凌泽天的分手费,所以不曾带什么东西回府,此番要回宫,根本不用怎么收拾。 “皇嫂,你脸色为何这么差,难不成是生病了吗?”凌泽昕盯着她瞧了瞧,有些奇怪道。 “别废话了,走吧。”风秋霁这实在是因为担心回去了不知道该怎么和秦如烟相处,毕竟要在同一个屋檐下待着,有了秦如烟,估计她就更见不着凌泽天了,那她可真成了守活寡的深宫怨妇了,唉,皇后这名头,说着好听,实则一点都不好用啊。也不知道凌泽天为什么没有废了她。 “哦。”风秋霁心情不好,连累凌泽昕心里也颇为不快,他总觉得风秋霁今天很不对劲,说话像吃了炸药一般,满是火药味,也没有好的语气。 女人心,海底针,他到也从来没打算弄懂过,罢了罢了,把风秋霁弄回宫就行了,他的皇兄还等着他回去复命呢。 出了宰相府,只见外面停着一辆华丽的马车,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是凌泽昕的。 古代的马车作为一种出行工具,就如今天的汽车一样,其实讲究颇多,马车也只有富贵人家,达官显贵家中才有,一般的普通百姓家中是不会有这种交通工具的。 啧啧啧,看看这车帘,这车辙,这马匹,也就只有凌泽昕这么会享受的人才会搞得如此花哨。 风秋霁一上去就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侧脸看着外面的景物,不再和凌泽昕说话。 似凌泽昕这种人,自是受不了如此沉默的气氛,于是一直绞尽脑汁地想要怎样挑起话头。 “皇嫂,你和樱花落是怎么认识的?” “怎么?”听到他提樱花落,风秋霁不禁回过头瞥了他一眼,“你这么关心她干嘛?” “哪有关心,我只是随便问问,有时候觉得她有些可爱。” 噗,可爱! 凌泽昕竟然说樱花落可爱!风秋霁这次可是扭过头十分仔细地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在确定他脑子应该没出问题之后,凉凉甩出一句,“你是看人家长得漂亮,所以起了色心吧?” “皇嫂,难道我在你心目中就是这种人吗?”凌泽昕听她这么说,顿时颇感委屈。 “没,你原本在我心目中的印象比这还差!”毫不留情!“樱家好歹也是大家,樱轩宇和你还有你皇兄,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你此番想玩弄人家妹妹,这可不太道德!” “你的想象力是否太丰富了一点,我不就提了一个樱花落,你怎么想这么多?”凌泽昕有点郁闷了,怎么会这样呢? “你若没这样想,又怎么会这样提呢?” 马车渐渐驶入了皇宫,她风秋霁,在回府小住几日后,还是回到了这个让她又爱又恨的地方! “来人,让孙公公前去宰相府传朕旨意,让皇后立刻回宫。”凌泽天看着面前摆着的一大堆奏章,他却完全不能集中精神批阅,一想到风秋霁竟然自己跑了,他就莫名其妙的想发火。 “禀皇上,刚才皇后娘娘已经回到了宫中,此刻正在殿外候着。” 凌泽天从奏章中抬起头,眸光中闪过一丝欣喜,脸上却仍是阴冷的表情,“让她进来。” “参见皇上。”风秋霁心情很复杂,跪在凌泽天面前,把头埋得很低很低,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凌泽天。 “是不是朕不派人去请你,你就不回来了。”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风秋霁,凌泽天心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感情。 “臣妾知错。” “……”当风秋霁顺从的认错之后,凌泽天忽然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本来也是打算娶了秦如烟之后就废掉风秋霁,但真的到了那一刻,他才发现自己根本不想废掉她,他紧紧地盯着跪在地上的女子,对于他娶秦如烟,难道风秋霁真的什么感觉都没有么?甚至可以很真心地祝福他们?! 他忽然走到风秋霁面前,伸出白皙的手指捏起她的下颌,逼她对上自己的眸光,“你真的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么?” 风秋霁皱了一下眉头,紧抿着唇,直视着他那冷到极点的眼眸,沉默不语。 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凌泽天。 看着她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的表情,凌泽天的手不禁松开了,“起来吧。” “谢皇上。”风秋霁站起身。 然而就当她站起身的那一瞬间,凌泽天隐约感觉到了一股酒气,他的目光愈加冰冷,“你昨晚喝酒了?” 风秋霁展颜一笑,“皇上难道只是想和我说这些无聊的问题么。” 看着她的笑容,凌泽天觉得无比刺眼,“朕现在不能放你走。”连他自己都不曾发现,他原本冰冷的语气中竟有一丝赌气的感觉。 “我知道。”风秋霁并没打算问他为什么,因为她知道皇上做事从来都不需要为什么。 “你回寝宫吧。”凌泽天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理由有些牵强,挥挥衣袖,打发风秋霁回去。 第四十一章 生日 当风秋霁好不容易爬出了禁地,然后凭着她良好的记忆左拐右拐,东拐西拐,穿过桃花林有穿过御花园后,她终于看到了她熟悉的地方。 先找块石头坐下来歇会儿吧,她真的已经累得不行了。 “皇嫂?你怎么在这儿?”还没开始休息,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关你屁事!”风秋霁没好气地白了凌泽昕一眼,她现在对这些什么皇上王爷真的是一点好感都没有,一个比一个混蛋罢了! “你怎么像吃了火药一样?”凌泽昕不满地撇了撇嘴,随后道,“你有没有看到皇兄?” “他死了!”真恨不得他现在就去死! “什么?”凌泽昕瞪大了眼睛,十分配合她演戏,“你不会谋杀亲夫了吧?!” “我呸,没看到他,你够了吧!” “哦,那好吧,我再去找找,”凌泽昕自言自语,说着便要走,“本来以为他今天生日会和秦妃一起过,没想到暮楚宫的人也说没看见他。” “什么?”风秋霁一把扯住他的衣领,“生日?” “对啊,哦,对了,”凌泽昕一拍脑门,“这可是秘密,你要帮我保守哟,先走了哈。” 松开了他的衣服,风秋霁却愣了愣,原来今天是凌泽天的生日?! 那他刚才带自己去那个所谓的禁地…… 还和她说喜欢她…… 这难道……是真的?! 可是怎么想都不太可能! 风秋霁摇了摇头,让自己别想那么多,别那么自作多情。 但是,他生日,这个事,是不是该送点礼物呢?再怎么说,自己现在也是他老婆,就算不是以老婆的身份,这么久了吃人家的,喝人家的,住人家的,以朋友的身份也该送份大礼给他才对。 话又说回来,凌泽天好歹也是皇帝,他生日怎么都没人知道呢?难道不该举国同庆,大搞庆典吗?以往看电视剧中的都是这样,还要请文武百官,搞得就像是新皇登基一样。 不过也是,凌泽天貌似不是这样的人,不过为什么没人知道他的生日,这才是最奇怪的吧! 但风秋霁现在也没心思想这么多,她还在想要送什么给凌泽天好,平时呢,她送人礼物,一般的都是送书送花送草什么的,明显这些都不能送给凌泽天。送蛋糕给他的话这里又没有材料做,到底该怎么办呢?! 想来想去,想的头痛欲裂,却没想出什么好主意…… 有了,去找凌舒诺那小子商量一下,再怎么说是他父皇的生日,他也应该表示表示吧,说不定能从他那里得到点启发。 想到这里,风秋霁立刻启程去锦绣宫找凌舒诺那小子了。 到锦绣宫的时候,阿诺正在写作业。 风秋霁见他双手托腮,作苦思冥想状,却迟迟不能下笔,于是抽过他的作业看了一遍,只见第一题就是抄《三字经》两遍。 “你为什么不写?”十分疑惑道。 “我写字一向不好,明天肯定又要被老师罚了,所以现在先想好新的对策。” “那你为什么写不好?” “因为老师的要求实在太严格了。”阿诺哭丧着脸道,随后提笔写了“人之初,性本善”六字,“我估计你都写不出这么好的字,可是老师他……” 风秋霁凑近一看,她勒个去,一笔一划,棱角分明,端端正正的正楷,要让她拿着这软软的毛笔写字,她还真写的不如凌舒诺这小子,四岁的孩子,明明只是个小屁孩,应该还在无忧无虑的玩耍,凌泽天请的这老师要求也太严格了吧,这是四岁小孩写的字吗?难道谁是从娘胎里蹦出来就会写字的吗?就算是神童,也不该这么苛刻吧! “行了,那你就别写了,我看你这写的就挺好,大不了明天我去和你老师说!”说着风秋霁把他那所谓的作业扔到了一边。 “真的?”阿诺立刻双眼发光地看着她,就想看到了救星一般。 “真的,交给我了。”风秋霁拍拍胸脯,保证道,“今天是你父皇的生日,你没想过要送他什么礼物吗?” “生日?”阿诺明显也是一愣,“父皇从来不过生日,我也从来不知道他生日是什么时候,原来就是今天。” “什么?连你都不知道?”凌泽天这也藏得太深了吧。 “既然现在知道了,还真该送点东西,可是该送什么呢?”阿诺也皱起了眉头,开始思索。 “既然他从来没有过过生日,干脆给他办场晚会吧。” “好主意!”听到风秋霁这么说,阿诺立刻拍手称赞。 “那就去通知所有的人吧,樱轩宇说过他要在京城逗留一段日子,所以应该还在,不如派人去送张请柬给他,毕竟人多热闹。” “好的,我马上来写信给他。”阿诺也是说干就干,立刻就写好了书信派人送去给樱轩宇。 “咱们先来设计一下流程吧……” ** 此时的凌泽天,正一个人在佛堂里跪着,他的面前,是皇室贵族的牌位,其中,也有他娘亲的。 从小,他是被父皇的另一个贵妃娘娘养大的,以前他一直以为那位娘娘是他的亲娘,直到几年前,他才知道,原来就在他出生那天,他的母亲因为难产而死,从那以后,凌泽天便再也没过过生日,他从来没想过,原来自己的生日竟是娘亲的忌日。 于是后来每到生日这一天,他便来这里待着,来看望自己的娘亲,以慰她在天之灵。他觉得自己很不孝,娘亲过世了那么多年,他竟然一直不知道,一直被蒙在鼓里,一直那么开心地度过每一个生日。 风秋霁在找到他时,看到的便是这副场景。 “皇上,”满脸笑容地跑到他身边,却看到他一脸忧郁,不太开心,风秋霁尴尬地笑了笑,心里却犯起了嘀咕,凌泽天不会是因为她刚才拒绝了他,所以才心情不好吧,“你一个人在这里干嘛?” 她以为凌泽天心情不好,就想着今晚总能让他开心一下了吧。 “什么事?”凌泽天瞟了她一眼,站起身来。 “没什么,就是来找你,”笑嘻嘻地扯了扯他的衣袖,“你现在想走了吗?” “去哪里?” “没去哪里,就是问你在这里待够没有。” “没什么事了。”凌泽天十分不解,他总觉得风秋霁现在的行为有些奇怪。 “哦,那你就跟我走吧。” 风秋霁把晚会现场设在了朝云宫里,因为她说朝云宫里气氛比较好,而且能增进大家的感情。 现场也仅有樱轩宇,樱花落,凌泽昕,阿诺和秦如烟这几个人在,风秋霁想了想,也就这几个人感情比较好,请些亲近的人就够了。 不过她特地没让阿诺写请柬给樱花落,因为她知道那小丫头肯定会缠着她哥哥要一起来的,毕竟是她喜欢的人的生日,还不知道她要送一份什么大礼给凌泽天呢。 当凌泽天看到朝云宫里处处彩带飘扬,饭菜飘香,满是喜庆灯笼的时候,以及那群不相干的人都在的时候,十分不解道,“你们怎么都在这儿?” “皇上,请你看那里!” 凌泽天顺着风秋霁的手指看去,只见墙上还挂了几张红纸,上面俨然是凌舒诺那不怎么好看的毛笔字——“生日大会”。 皱起眉头,目光立刻瞟向了凌泽昕和樱轩宇,在他俩身上来回不停扫动,最后落在了凌泽昕身上,因为他觉得,也就只有凌泽昕才会把他的生日说出去。 见他目光跟了过来,凌泽昕立刻撇过头去,装作没看到,搭讪起樱花落来。 “这是谁出的主意?” “是母后的主意。”阿诺立刻抢着回答到。 事实上,就连凌泽昕和樱轩宇都不知道,凌泽天的娘亲早就死了,这才是他不想过生日的真正原因。 “谁让你多管闲事?”凌泽天突然扭过头,对着风秋霁大吼了一声,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风秋霁看着他愤怒的表情,突然觉得有些委屈,她不知道这又是怎么惹到凌泽天了,她只不过是觉得他经常一个人太寂寞,所以想趁此机会让他开心一下,哪知道他还发脾气。 真是让人无法接受! 算了,她忍了! “你要是不喜欢,我们现在就撤掉。”忍住即将爆发的怒火,风秋霁十分平静地如是道。 凌泽昕悄悄过来,把凌泽天拉到一边,耳语道,“皇兄,皇嫂看起来就要爆发了,你还是先别发火了。” 第四十二章 逃跑 凌泽天看了风秋霁一眼,二话没说,转身走出了朝云宫。 风秋霁的怒火再也无法忍住了,真是受够了,在这里寄人篱下,还不如早点走了算了。这样想着,她就开始打包东西。 “皇嫂,你这是在干什么?” “对了,”一把拽住凑上来的凌泽昕的衣领,“你皇兄欠我五十万两银子,就由你先给我吧,改天你再向他要。” “什么?五十万两?我没那么多钱啊……” 风秋霁才不管他有没有,把他身上搜刮了一番。结果只搜出了一千两,唉,王爷就是和普通人不一样,身上随便带着几千两银票当零花钱。风秋霁毫不犹豫地拿走了,随后又逼着他写了一张欠条,再也不顾众人的挽留和反对,只身出了皇宫。 唉,没办法,其实这皇宫也挺好出的,毕竟她作为一个皇后,不过风秋霁觉得,如果自己会武功的话,出皇宫会更加容易的。只是她是真心不想在这里待了。 没有人会理解她心中的难过。 明明是很不想看到凌泽天,却依然要在他面前强颜欢笑,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只不过她真的觉得自己已经装不下去了,每次想起来,心都一阵一阵的痛,想用其他的事来麻痹自己,让自己忙起来,忘了凌泽天,可能是因为她太闲了吧,还是无法忘记。 出了皇宫,风秋霁望着人来人往的大街,突然觉得对这个世界有种陌生感,真的很陌生,其实她什么都不了解,对这个世界什么都不了解,对这里的人一无所知,所有的亲人,熟人,其实一点也不亲,不熟。 她没回宰相府,因为在她的感觉中,那里不是她的家,所以她也没必要回去,她沿着街道一直往前走,因为她知道这样一直走下去,就能出了帝都。 猛然间看到街边有卖马的,风秋霁寻思着自己该买一匹,虽然她不会骑马,但在这没有出租车,公交车,客运车的古代,她若是不买个交通工具,估计要走死。 虽然她不会骑马,但是也可以买了再练。 经过与马主人的一番交涉,风秋霁最终用十两银子买了一匹棕红色毛的普通马。因为她不知道行情,也不知道这十两是贵了还是便宜了,不过有一点让她心里特别舒服,那就是这钱还挺耐用的。 就算离开了,她依然相信,未来还是美好的。 风秋霁踏着宽阔的大路,身后跟着小马哥——这是她给她的交通工具取的名字,朝着灿烂的夕阳前进着。 到了城外,风秋霁决定骑上马试试看,这可是她人生第一次骑马,希望一次成功。 模了模身边小马哥的头,然后好好地安慰了它一番,风秋霁开始努力翻身上马了。 “咦,这怎么上不去?” “咦,这马背怎么这么高?” 总觉得以前看别人翻身上马,只用伸伸腿就行了,今天风秋霁自己试验,才知道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她努力地跷着她的小短腿,试了几次,却上不去…… 不管了,风秋霁实在累的已经没有力气了,于是抓着缰绳,连抓带爬地蹭上了马背,趴在上面气喘吁吁的休息。 世界上的事情就是如此,看着容易做起来难啊。 “真是太爽了。”休息好后,风秋霁就开始激动了,手握缰绳,难掩兴奋之色。 她眺望着远处一望无际的狂野,不禁热血沸腾,一股豪迈之感由心底而生,她觉得自己就像是古代那些要出去征战的英雄,一声令下,冲向敌人,金戈铁马,血溅沙场,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杀的哀鸿遍野,残阳如血,伏尸百万流血千里,问世间战场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啊…… 大家不用理她,她已经神经错乱。 “小马哥,冲啊!”扯缰绳,扬马鞭,小马哥在她的召唤下,如月兑弦的箭一般奔了出去,此时风秋霁也管不上它到底是冲向哪里了,因为她已经激动到管不了这些了。 不知道小马哥奔了多久,风秋霁总算掌握了一点技巧,心里暗喜这小马哥真乖,她本来还担心自己会被耍下去,看来这马性情十分温顺。 到了傍晚,风秋霁赶到了一个小镇,也不知道是哪里,只是看有客栈和酒肆,也觉得有些饿了,于是便打算找家客栈住一晚,顺便休息一下,她这趟出来,本意就是打算好好旅游一番,学习李白爷爷,要将足迹踏遍大江南北,最后玩累了,便找个好地方开始安居乐业,做点小生意,然后再娶个相公,生个娃,嗯,小日子过得也还不错嘛~ “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呐?”刚走上门,就有一个小二热情的迎了上来。 抬头看看已经越来越黑的天空,风秋霁果断道,“住店,顺便再给我的爱马来几斤上好的草料!” “好的,客官里面请。” 风秋霁看了看大厅,熙熙攘攘的人群,算了,还是上二楼去吧。 …… 在二楼坐了不知多久之后,风秋霁已经饿得连动都不想动了,有气无力地趴在桌子上,“怎么还没人来招呼啊,难道他们想饿死我么?!” “小二。”用尽力气大喊一声。 她坐了这么久了,都没人来招呼,难道他们都不知道顾客是上帝吗?这种客栈还开什么开啊?等下一定要去客服投诉他们!这种小地方的客栈,果然没有京城的好! “没空。”一个小二瞥了她一眼,冷淡地说。 风秋霁朝他旁边看去,只见一个衣着华丽的公子和一个小姐正在吃饭,应该是出来约会的吧。可他们是怎么出来的?以前的礼教不是很严么?怎么他们能这么大摇大摆的出来吃饭?! 不对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旁边站了两三个小二招呼着。 真是不爽啊,同样是来吃饭的,为什么待遇如此不同。 “小二,给本小姐过来!”风秋霁火了。 “你要吃什么?”那个小二一脸不情不愿的走过来。 “把你店里所有的招牌菜都给我端上来。”眼皮都没抬一下,她摆出一副很阔气的样子 “真的吗?”他有些惊讶的上下打量着风秋霁。 “同样的话,本小姐不想重复第二遍,怎么?怕我付不起吗?”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粗布衣服,风秋霁这才意识到,原来今天她穿的太低调了点,看来等会吃了晚饭,应该去物色几件高档点的衣服,没办法,出门在外啊,形象很重要。 “没……当然没有,客官,请您稍等。”小二立刻换上满脸笑容。 “真是势利。”不过有钱的感觉真好。 奔波了那么久,终于停了下来,风秋霁开始回想今天所发生的事,还真的挺多的,早上是去见太后,又见秦如烟,又见凌泽天,然后又见了那么多人,没想到傍晚,她就已经到了一个陌生的小镇了,在这满满的夜色里一个人吃着饭,住着店。 如果她不再回去,是不是代表着她再也见不到那些人了呢? 心中突然涌上了一丝惆怅,早知道应该好好和他们告别的,再怎么说也要送个礼物留念什么的,都怪凌泽天惹了她,一气之下,就这样走了,连声再见都没来得及和凌泽昕,樱轩宇,樱花落,阿诺他们说。 想起今天凌泽天还和她告白来着,世事弄人啊,她也无法在宫里待下去了。 还不如就这样走了呢,走就走了吧。 吃了一顿算是山珍海味的饭菜,但一个人吃却索然无味,也没什么好吃的,风秋霁看着大街上来往的人群小贩,突然很想冲下去拉几个人上来陪自己吃饭。 她不喜欢孤独的感觉,不喜欢一个人的感觉,不喜欢这种被抛弃的感觉。 她想要和很多人一起,一起吃饭一起玩闹,一起很开心。 有时候事情还真就这么巧,正在她想着,突然发现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嘈杂声。只见一个皮肤白净,但是衣服却有些凌乱的男子正在和刚才那位给她点菜的小二争论着什么。 风秋霁仔细听了听,原来是因为那个男的因为钱丢了,所以想赊账,可是小二兄一听这话,连进都不让他进店门,看来这个小二兄还真是够势利。 啧啧啧,这人真傻,干嘛不吃了再说赊账的事,那么诚实的人,还真是世间少有,要是换了她没钱付账,她吃完就想办法溜了,才不会在这里扯这么多。 见他可怜,风秋霁决定出手相助,于是她叫了一声,“小二,把那位公子请过来。” “好的。”说着,小二十分不满地看了他一眼,笑容满面地将那个公子叫了过来。 待他过来后,风秋霁将他全身上下打量了一番,见他长相颇为清秀,也算的上是个帅哥,只是身着粗布麻衣,看起来颇有些寒酸。 “不知这位姑娘叫在下过来有何要事?” “没,我一个人吃饭,吃不完,你看看,还有好多菜都没动,若公子不嫌弃,就一起吃吧,你若嫌弃,那我帮你另叫一桌,不过我还是想说一句,不是不舍得给你花钱,只不过我这桌子饭菜若是不吃太浪费了,浪费是十分可耻的行为。” 那男子听到风秋霁这番说辞,突然哈哈一笑道,“能与佳人共进晚膳,是在下的荣幸。” 风秋霁见此人行为举止,言语措辞都十分得体,看这样,应该是个穷苦书生吧,说不定正准备进京赶考,都走到这里了,可惜钱丢了,于是心中对他又多了一份同情和敬仰,打算等下吃完饭分别时给他点盘缠,让他好继续进京。 她以往最敬佩的莫过于金庸老爷子书中的大侠,个个都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好汉子,她也很想学他们那样劫富济贫,做一代大侠,可惜她不会武功,但她风秋霁虽然是一介女流,但是见到有人困难,也理应伸出援手,嗯,她真是伟大! ------题外话------ 第一卷即将结束~\(≧▽≦)/~啦啦啦 撒花撒花~ 感谢各位亲的支持! 第四十三章 路遇强盗 忽然从草丛中跳出十多个 席间谈笑,风秋霁才知道,原来他叫杨思源,并不是什么进京赶考的穷书生,家就住在这镇外不远处,今日本来是打算上这镇里买些东西,却不想把钱给丢了,因为饿极了,所以就想来这里吃点饭再回家,没想到这小二如此之抠门,竟然连店都不让他进。 一顿饭饱之后,杨思源拱手对风秋霁道,“不知姑娘高姓大名,改日在下好报答姑娘的救命之恩。” “我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出门在外,谁还没个不方便的时候,杨公子就不必太放在心上了。” “姑娘此言差矣,在下名叫思源,就是爹娘希望在下牢记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一做人道理,姑娘对在下有大恩,岂可不报?” “哈哈,大恩不言谢,杨公子你就不用客气了,”说着风秋霁笑了起来,其实她也是因为不好把名字说出来罢了,虽然凌朝皇后不是什么名人,但是名字估计还是有许多人知道的,这番出来,若不用假名,估计会遇到很多麻烦,想了想,对杨思源说,“我叫风秋秋,你叫我秋秋就行了。” “哦,秋秋小姐,好名字。”杨思源听到了她的名字,顿时眉开眼笑道。 风秋霁一听他这么说,脑袋里顿时浮现出了另一个东西,这秋秋,怎么和腾讯秋秋读音这么相近啊,难道她的名字,就真的没有一点好的吗?真是欲哭无泪! “杨公子不必客气,既然你吃饱了,那我们就此分别吧,我还有点事,先走了。”说着,风秋霁站起身告辞,因为她现在打算去买衣服了。 话说这个买衣服逛街啊,是女人的天性,风秋霁一直都觉得,其实雌性动物应该都有这一爱好,只不过呢,只有人才有这么高的智商,所以也就只有女人才会整天逛街。 不过看这情况,以后她还是女扮男装比较好,毕竟她长得这么漂亮,一个大姑娘,又不会武功,在外面行走实在不方便,万一哪天被坏人盯上了,那岂不是自讨苦吃,还是男装比较方便啊。 逛了许久,买了几套合身的衣服,风秋霁回到客栈时,也不知道几点了,只觉得很累,于是倒头便睡,等天亮了继续赶路。 皇宫这边,凌泽天一个人在朝云宫中难以成眠。 今天他前脚刚走,不久阿诺就来告诉他,风秋霁跑了,出宫了。 他本想传令下去不准放她出去的,但后来转念一想,既然她不愿意留在这里,自己强留她又有何意义呢?还不如就这样放她走了,于是就没拦她。 原本以为她回府了,派人去宰相府问了一下,才知道原来她竟然没回去。 现在她真的走了,不知道她到底在哪里,也不知道一个人在外面会不会出什么事,总之凌泽天是翻来覆去睡不着。 “皇上,秦妃娘娘求见。”殿外传来了孙公公的声音。 凌泽天想了想,本来想说不见,但最终还是坐起身,“让她进来。” 话音刚落,秦如烟便推开门走了进来,她径直走到床头,在床边坐了下来,看着凌泽天只穿着里衣,随后道,“皇上这么晚了还没睡吗?” “你不也还没睡吗?”凌泽天看了她一眼,他和她曾经一起度过了一段很快乐的时光,只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臣妾思念阿夜,所以睡不着。”秦如烟笑道,细女敕的手握上了他的手,“不知道你又是为何事睡不着呢?” 淡淡的温度,还是像以前一样,只可惜,两颗心现在却距离那么远那么远。 凌泽天只是看着她的笑容,默然不语。 “我们能不能,像以前一样……”秦如烟见他不说话,也没反应,心里有些难过,于是凑过去,轻轻拥住了他,“我还是像以前一样爱你,只不过和你分开了太久……” “烟儿。”凌泽天突然像以前那般唤着她。 “嗯?什么?”秦如烟听着这亲近的昵称,心中欢喜,便又将他抱紧了一些。 “过去了的,就不可能再回来了,就算找回来了,感觉也不一样了。”说着,凌泽天推开了她,握住了她的肩膀,一字一句道,“所以,还不如停留在当初,至少留下的感觉,是怀念。” 泪水顺着秦如烟的脸庞滑落,虽然知道凌泽天的心中已经没有她了,但是此刻听着他亲口说出这些话,心里还是忍不住难过。她知道,凌泽天已经不再属于她了。 真的很难过。 但人心就是这样,变幻莫测,谁又知道,两个人会在什么时候相爱,又会在什么时候分开呢? “你执意要做朕的妃,于是朕便允了你,其实你早该明白,朕对你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如今,你若想离开,朕也可以放你走。” “我不要离开你,”秦如烟哭着抱住了他,“我不信你真的不爱我了,你为什么不爱我了……” “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没有那么多为什么,朕累了,想歇着,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说着,凌泽天再次推开了她,示意她下去。 爱情就是如此伤人的东西,只不过人们还在一次又一次彼此伤害,让人可惜可叹。 ** 第二天一大早,风秋霁就睡醒了,换上男装,然后再把头发扎起来,嗯,猛然间一看,她也是个玉树临风的翩翩公子啊。用过早点,让小二牵出她的小马哥,风秋霁便上路了。 既然不知道去哪里,干脆就一直这样游山玩水吧,只不过这一个人的旅途,着实寂寞了些,若是有人肯和她一起同游,岂不妙哉?! 正在她的小马哥撒开蹄子跑的正欢时,突然从草丛中跳出十多个人,大吼一声,“打劫,小子,把你身上的财物全都叫出来,大爷就饶你一命。”只见那个带头的大哥拿着一把刀说。 这番突如其来的意外,着实让小马哥吓得不轻,它惊叫一声,差点没把风秋霁甩下马背。 风秋霁刚觉得纳闷,他们在叫谁啊?忽然想起自己现在是女扮男装,“真是的,当强盗也要注重说话的水平好不好?让我来告诉你们应该怎么说。”她怎么这么衰啊?!刚下山就遇到强盗,而且还是一群素质很差的强盗,当强盗,怎么可以连经典台词都不会说?还要她来教! “嗯哼……”风秋霁清清嗓子,“听好了,本少爷只说一遍。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真的很好哎,大哥。”其中一个强盗听后赞叹道。 “大哥,你真是识货啊。”风秋霁向他投去赞扬的目光,正准备称赞他孺子可教也,朽木可雕也,突然发现那个人竟然是昨晚和她一起吃饭的杨思源! 这小子,不是说自己家住在镇外吗?! 怎么现在摇身一变变成强盗了! “老二你说的没错,确实不错,好,大家听着,以后就用刚才那个。”强盗头子点点头,“不过……即便如此,还是要留下财物。” 风秋霁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这强盗一点儿也不笨嘛!见杨思源看着她,眼中没有丝毫熟悉感,风秋霁心中不禁哀嚎,看来她的变装还真是成功啊,这小子竟然没认出她! “大哥,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我好歹也教了你一个很气派的口号,正所谓,滴水之恩自当涌泉相报,你就当是报答我,这一次放过我吧。” “不行,如果每个人都像你这样,那我们这帮弟兄还要不要养家糊口了?”强盗头子大刀一挥,坚定地拒绝了风秋霁的请求。 “可是大哥,我真的没钱啊,呜呜呜……” “少废话,你这小子,穿的这么好,说没钱谁信啊!”强盗头子把她从马上拎了下来,先示意手下把她的小马哥给没收了,眼看着小马哥被牵离了自己的身边,漆黑的大眼睛中还泛着泪花,风秋霁的眼眶也觉得十分难受。唉,天意弄人啊,虽然她和小马哥才相处了不到一天,但是风秋霁知道,她以后再也不会遇到像小马哥这般温顺的马了,就算遇到了,感觉也不一样了! 早知道她就不穿这么好了!风秋霁思索着,等下还是去大街上找几个乞丐,把他们的衣服抢过来穿上,这样就不用担心会被打劫了。 唉,现在才理解出门万事难啊,女装怕被劫色,穿太好怕被劫财,这个世界,为何让人如此蛋疼! “大哥,我能不能和你家老二商量点事?”说着,风秋霁指着杨思源道。 “你这小子哪来这么多要求?!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砍了!”强盗头子已经十分不耐烦了,以前抢劫哪有这么麻烦过,直接把刀往脖子上一架,问一句“要钱还是要命”,各种路人就纷纷把钱交出来了,哪用得着这样废话! “大哥,让我去看看他还有什么要说的吧。”杨思源倒是十分通情达理,见风秋霁有这要求,就答应了,强盗头子见当事人自己都同意了,也不好再说什么,“老二,快点解决啊,半个时辰后还有下一桩生意要做!” 风秋霁见他同意了,连忙把他拉到一边,小声道,“二哥,能不能把我也拉进你们帮里啊?” ------题外话------ 第二卷的生活开始~\(≧▽≦)/~啦啦啦 第四十四章 人生第一次劫道 “你?”杨思源上下打量了风秋霁一番,随后盯着她的脸看了半天,来了一句,“咱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这坑爹玩意儿,现在才想起来! “我就是昨晚那个风秋秋啊!”虽然遇到了强盗,但好在,这个杨同学竟然是老二,看来佛祖说的因果报应果然没错啊,她昨晚刚做的好事,今天就得到回报了,风秋霁决定以后要经常做好事才行! “啊,原来是秋秋啊!”杨思源一拍手,恍然大悟道,“好说好说,我还正想着怎样报答你的大恩呢,没想到今天就可以报了!”说完,他立刻拉着风秋霁的手来到了众人面前。 “大哥,这位小兄弟呢,是个好人!方才他说想要加入咱们斧头帮,不知道大哥您意下如何呢?” 风秋霁一听斧头帮这名字,顿时在心里连连称赞,好名字啊好名字! “加入?”强盗头子又把风秋霁上下打量了一番,他劫道劫了这么多年,人们见了强盗从来都只有怕的份,还从未遇到过想要加入的,也罢,帮里才二十多个人,他最近也想扩充一下人数,想了想,然后问道,“你会什么呢?” “啥?”风秋霁被问傻眼了,随后掰着手指头道,“我会吃饭,睡觉,还会玩。” “你耍我吗?”强盗头子一听她这话,顿时火了,拎着刀就要上来砍她,幸好杨思源拉住了她。 “大哥,你先别冲动,让我来问问她吧。”说着,他转身看着风秋霁,问道,“小子,你会杀人吗?” 杀人?这辈子她还真没干过这事!连忙摇摇头。 “那你读过书吗?” 读书?她再怎么也是个高材生,应该能算是读过书吧。连忙点点头。 “那你会做饭吗?” 做饭?还是算了吧,她做的饭,连她自己都吃不下去了,也不指望别人吃了。于是正准备摇头,却看到杨思源正朝她挤眉弄眼,各种眼神示意她,那种强烈的心情,是希望她说会。 风秋霁心中了然,连忙点点头。 “这就行了,大哥,咱们帮里还缺一个账房,这位小兄弟既然会做饭,那就让她去当个账房先生,顺便给咱做个一日三餐,你看怎样?” “既然老二你这么说了,那就依你吧。”强盗头子大手一挥,算是同意了。 风秋霁心中一阵激动,没想到这杨思源说话还真是颇有分量,这强盗头子还挺听他的话,这下好了,自己在帮里有了靠山,也就不怕别人欺负了。 说实话,她本来打算出来后拿点重金,自己创个什么派,什么阁的玩玩,没想到一出门就给她遇上了一个强盗帮,这也不错,进去玩玩也好,也省了她自己花钱创派,还要到处招人,多辛苦。 “谢谢大哥,谢谢二哥!”风秋霁一高兴,拉着他俩连连道谢。 “慢着,你不会是官府派来的卧底吧?”强盗头子还算有些智商,警惕道,“咱们帮里的这些兄弟,都是有地方的人,你家又住在哪里?必须要查清户口才行!” “大哥,不瞒你说,我早年父母双亡,家中又只有我一个人,于是我便把家中值钱的东西悉数变卖了,然后打算带着这些钱去外地做生意,所以呢,我其实来自很远的地方。” “那你变卖的家产呢?” 风秋霁一听这话,知道自己还是免不了要破财了,也罢也罢,反正凌泽天还欠她几十万两,也不在乎这点小钱了,于是她从怀中掏出剩下的银票道,“小弟一路行来,也花了不少钱,剩下的这点心意,就捐了帮里,就算小弟初来乍到为帮里做点小事好了!” 强盗头子拿过那把银票,数了数,竟然有将近一千两,顿时笑逐颜开,连连道,“肯捐这么多钱,肯定不是官府那帮狗腿子,他们哪有这么多钱,哈哈哈,很好,你叫什么名字。” “小弟名叫风秋秋。” “好,秋秋兄弟,现在咱们就去干另一票,然后回帮里吃饭!”说着,强盗头子大手一拍风秋霁的肩膀,差点没把她拍倒在地。 揉着自己酸痛的肩膀,风秋霁心里开始月复诽,果然不论是古代还是现代,钱都是最管用的东西啊,只是可惜了她那一千两银子哟,还没开始花,早知道她刚才应该留几张给自己用的,干嘛那么蠢,全都捐了出去! 一路上,风秋霁和杨思源聊得颇欢,才知道,原来这斧头帮里的弟兄,多是住在这镇外的村里的穷苦人家孩子,大多没读过几年书,没有生计,于是便来干这劫道的勾当,混口饭吃。 当然,有些也确实是被逼上梁山的,比如说那位大哥,他原本也是有家有室的人,年近二十五,好不容易托人说了一桩婚事,本来连聘礼都下了,就等着吉日一到便可以娶进家门,没想到那个姑娘被镇里的一个财主的儿子看到了,于是就是恶俗的抢亲情节,强盗大哥当然忍不下这口气,一怒之下就杀了那位财主少爷,结果惹祸上身了,官府到处通缉他,大哥又一怒之下就上山当了绿林好汉,因为战功斐然,所以得到前任帮主的赏识,后来有一次前任帮主在执行工作时被人杀了,这个可怜的汉子就自然而然地成了带头大哥。 听了强盗大哥可怜的身世,风秋霁也唏嘘不已,看来凌泽天治理国家也不怎样,竟然还让那些富财主横行霸道。简直是过分啊! 不一会儿,十几人的队伍就浩浩荡荡地来到了另一条道上。 在强盗大哥的一声令下,大家纷纷潜伏在草丛里,时刻注意着路上的动静。 风秋霁倒是很不解他们是怎么打听到这里会有人经过的,等了颇久,除了阵阵小风,啥都没有。这两天积雪已经融化地差不多了,但天气还是有些冷的,如今一群人蹲在枯黄的在风中乱飞的草丛中,瞪着满是黄色泥巴的乡间小路,风秋霁突然觉得强盗这活也不好干,其实也挺辛苦,还要担很大的风险,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身首异处了。 就在风秋霁已经等得快要在草堆里睡着了,远处才隐隐传来马车轱辘转动的声音。 “注意,来了。”强盗大哥压低声音说了一句,风秋霁一个激灵,立刻精神里,趴到前面一看,果然看见一辆马车驶了过来。 马车前正坐着一个赶马的小厮,从这辆马车的豪华程度来看,其主人应该也算是个有钱人,看来这次能大干一票,一想到这些,风秋霁立刻摩拳擦掌,有些兴奋。 “大哥,能不能把你那刀借我一下?”风秋霁扯了扯蹲在她旁边一个小强盗的衣服,指着他手中的刀说。 “不行,借你了我用什么?” “哎呀,你别这么小气好吗?快给我!”说着,风秋霁也不管他是否同意,直接从他手中夺过刀,拿在手上挥了挥。 “上。”随着强盗头子一声令下,十几个人纷纷从草丛中跳了出来,喊着齐刷刷的口号,“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这一刻,风秋霁觉得特别有成就感。 那赶马车的小厮一见遇到强盗了,立刻勒停了马,下了马车。 “发生什么事了?”车内传来一个年轻的男声。 “回公子,我们遇上强盗了。”小厮的话音刚落,马车门就打开了,一个年轻男子走了下来。 只见此男手拿折扇,穿着华服,衣服做工精细,一看就是非富即贵,看来这次能劫到不少钱。 风秋霁发现了一个问题,古代的王孙公子好像都很喜欢拿把扇子装逼,真是服了,别人拿扇子耍帅还不错,但眼前这个男的长得也有点太对不起观众了吧! “大胆强盗,你们可知道本公子是谁?竟然连本公子都敢劫?!” “管你是谁,哪怕你是天王老子,今天碰上我们,也得留下钱财!”强盗头子不愧是大哥,果然很有风范。 “告诉你,本公子就是秦寒,秦寒你们听过吗?就是……” “少废话!”连风秋霁都看不下去了,这么自恋的人,他还真以为他是皇帝,所有人都得认识他才行吗?!她风秋霁初来乍到,为了表现一下自己,于是她决定身先士卒,握紧手中的刀,上前几步,将刀架在了那位自恋公子的脖子上,“拿钱,不然大爷现在就结果了你!” “你,你你……你小心点,若是伤了我,你赔不起的!”秦寒一见风秋霁的刀都已经架在了他脖子上,刚才自信满满的神气,现在全都蔫了。他本来就只是为了壮下胆子,所以才忍住心中的恐惧,希望这群强盗听说过他的大名,能够就此放了他,没想到这群孤陋寡闻的强盗连他的名字都没听过。 “大哥,你过来搜他身上。”风秋霁一声令下,强盗头子立刻过来在秦寒身上搜了起来,而其他的强盗小伙伴也一拥而上,开始搜马车里值钱的财物。 杨思源在一旁看着,脸上不禁露出了浅浅的笑意,他还真没想到,风秋秋这姑娘,竟然有如此胆量,敢和他们一起劫道。只不过他的心中又有了一丝担忧,毕竟劫道不是什么正当职业,是官府要取缔的非法组织,风秋秋毕竟是个姑娘家,加入强盗对她恐怕是有害无益。 ------题外话------ 风秋秋同学即将开始她在宫外的草根生活,o(n_n)o哈哈~ 敬请期待! 第四十九章 思念 “咔。”突然一声清脆的拍掌声吓得樱花落和凌泽昕都回过神来,只见凌舒诺蹲在他俩身边,正瞪着眼睛看着他俩。 “你在这里干什么?”凌泽昕本来沉浸在英雄救美的自豪感中,望着樱花落那小脸,小嘴,小腰,小细腿,脑子里还幻想着她扑上来,然后自己抱住她狠狠来个长吻,现在全被阿诺破坏了,心里真是十分不爽,原本的笑脸也拉了下来。 阿诺看着他的表情从上一秒对樱花落的色眯眯变成现在对自己的凶巴巴,心中了然,知道他肯定在心里月复诽自己,于是“切”了一声,“把你那流的三尺长的口水擦擦吧。” 凌泽昕听他这么说,愣了一下,随后用手擦了擦,发现嘴边是干的,明白他在骗自己,心中十分恼火,“你这小屁孩,还不回家去,乱在外面晃悠什么,作业写完了吗?” “这不是你把我带出来的吗?”阿诺十分鄙视地看了他一眼,看来凌泽昕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见了美女就挪不动道了,完全把他这个四岁的,需要人照顾的小朋友抛在脑后了。 “快快快,回家去。”凌泽昕十分嫌弃地对阿诺招招手,他现在心里想的就是找个环境优雅的地方拉着樱花落的小手好好谈谈情,亲亲小嘴,搂搂小腰,唉,他遍览无数美女,怎么之前就没把樱花落这小丫头放在眼里呢?怎么能现在才发现她的美呢? 樱花落低头整理衣服,他觉得她好淑女,樱花落抬起头对他笑了一下,他觉得她好漂亮,樱花落掏出丝绢擦掉了脸上的泪痕,他觉得她好优雅,樱花落站起身了,他觉得她好高贵…… “喂喂喂,醒醒吧……”阿诺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楼下的老板娘找你要钱呢,说要二十万把那位飘香小姐的初夜卖给你。” 樱花落一听到这话,原本笑着的脸顿时变得寒若冰霜,她突然想起来刚才凌泽昕还和她抢这个飘香小姐,还不惜把价格抬到了二十万两银子。 然后脑子里又想起以前看到凌泽昕在皇宫里和朝中官家小姐搂搂抱抱地调笑,她甩了甩自己的脑袋,眼前这个男的就是一个不成器的公子,仗着自己是王爷就到处风流,处处留情,身上还不知道有没有病,她刚才怎么会对这个人有那么一丝丝好感了呢?! 再看看凌泽昕那又红又肿的半边脸,樱花落顿时觉得他实在是活该,甚至觉得刚才那个大汉应该把他打成重伤这样才解恨。想着想着,她就不想再看到凌泽昕了,抬腿转身就走。 “喂喂,花妹妹,你要去哪里?”凌泽昕见她表情突然变了,也不对自己笑了,连忙从地上爬起来,狠狠瞪了阿诺一眼,就去追樱花落了。 “你放开我。”樱花落感觉到自己的衣袖被人拽住了,于是使劲甩了甩,她一点都不喜欢和凌泽昕这种人扯上关系,一点都不喜欢! “你一个女孩子,这样在外面多危险啊,要是等下再遇到坏人了怎么办,我看你还是先去我府中住几天,和我谈谈心,然后我找人送你回家好不好?”凌泽昕还真能义正言辞的舌忝着脸说出这番话,毕竟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大情圣。 “我看你就是世界上最坏的人。”樱花落被他拽着衣袖,十分不爽,回头白了他一眼,看着他那副恬不知耻的样子,很想把他暴揍一顿。 “我可是为了你好啊,一直为你着想,好了,你就别拒绝我的好意了。”凌泽昕笑着扯了扯她的衣袖,手直接顺着衣服滑下去,握住了她的小手,还用自己的手蹭了蹭。 嗯,滑溜溜的,手感不错。 这触感,让他又开始yy了,正在他幻想的十分爽的时候,空气中突然“啪”的一声,他觉得自己刚才被打过的那边脸现在又开始火辣辣的疼了。 顿时眼眶里有眼泪开始打转了,凌泽昕看着一脸怒气,刚放下手的樱花落,哭丧着脸道,“花妹妹,我到底哪里惹你了,你为什么要这样打我啊?!” “谁让你轻薄我了?”樱花落的目光往下,落到了凌泽昕正牵着她的手上。 “我这是为你好,以后你就懂了。”凌泽昕才不管她这么多,坚决不放手啊,一是私心,二是他真的觉得樱花落这么一个女孩子一个人在外面跑,她又没有处理突发事件的能力,到时候出了什么事,他可真没脸见樱轩宇。 “六叔。”阿诺打了个哈欠,“现在挺晚了,你是不是该把我送回宫了,不然父皇会生气哟。” “行行行,现在就送你回去,对了,你身上有没有什么药?” “你想要什么药?”凌舒诺斜着眼睛看着他,总觉得他没安好心啊。 “帮我教训一下里面那个人,我堂堂一个王爷,竟然被他打了一巴掌,本来该好好惩罚他,今天大爷我心情好,就放过他算了。”说着,凌泽昕指指屋子里面。 “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凌舒诺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这里面是极强烈的药,吃一点点保证他下不了床。” “你这小子,身上怎么总是带着这些乱七八糟的药。”凌泽昕有些警惕地看着他,从他手里拿过了那包药,他对上次凌舒诺给他下药还心有余悸。 “为了防你啊。”凌舒诺看了看,见到一个小厮正端着一壶酒和几碟小菜过来了,于是朝凌泽昕使了个眼色。 凌泽昕心中了然,叫住了那个小厮,骗他把手中的托盘给了自己,然后便把药洒进去,又让他端了进去,然后就左手拉着樱花落,右手拉着凌舒诺下楼了。 他们三个这样,还真有点像是一家三口。 只不过在外人看来,则是两个大男人手牵着手,还拉着一个小男孩,看起来颇为奇怪。 “昕王爷,恭喜您成功拍下了飘香的初夜,飘香已经在楼上等着了,您应该是付银票吧?”刚走下楼,老鸨就迎了上来。今天凌泽昕穿的比较低调,也没带随从,所以她一开始还真没认出凌泽昕,直到看到凌泽昕上楼,才知道今天自己赚大发了。 “去去去,一边去。”凌泽昕十分不耐烦地赶她走,他刚才本来也就是一时兴起,想和樱花落抬价,争个高低而已,他虽是王爷,但是二十万两也不是小数,尤其是外面还有欠账,才不会傻到花二十万两和一个青楼女子**一度。 “王爷,您这是……”老鸨这时方才注意到他还牵着一个男人的手,而那个男人一脸委屈小媳妇儿的样子。 “今晚我就先走了。”凌泽昕现在只想快点从这里出去,赶快派人把凌舒诺送回宫,然后带着樱花落回家。 “哦……”老鸨见他一反常态,如此不耐烦,心中了悟,以为他最近改了兴趣,看女人看腻了,所以喜欢上男人了。于是一个心的想法在她的脑海中出现了,她在想以后要不要去招一些长得秀气的小伙,用来伺候比如像凌泽昕这种有特殊癖好的达官显贵。 出了飘香阁,凌泽昕立刻带着阿诺和樱花落回府,然后准备安排人把凌舒诺送回宫,但外面天色已晚,而且阿诺十分不情愿,于是只好把他在府里留一晚。 “六叔,我饿了,咱们吃饭吧。”正在凌泽昕抬头四十五度角无语地望着天空十分惆怅的时候,阿诺扯了扯他的裤腿。 “吃吃吃,你整天就会吃。”凌泽昕瞪了他一眼,这小子虽然是他最亲爱的皇兄的儿子,但真的一点都不可爱。他现在又决定了一件事,以后绝对不要生儿子,还是生个女儿比较好,小女孩多乖,要是儿子像凌舒诺这样整天和他作对,那他不是自己找罪受吗?! 话虽这样说,但看看天色,也是吃饭的时候了,于是他便吩咐了下人去准备饭菜,然后打算去看看樱花落怎样了。 皇宫里,依旧是灯火辉煌的夜晚。 凌泽天一个人在书房看书,他看了很久,抬起头的时候才发现,因为没人打扰,已经过了好几个时辰了。突然觉得心里有一丝空落落的。 凌泽昕派人送了口信给他,今晚阿诺在昕王府住一晚。 风秋霁走了,这皇宫也越加寂寞了,他突然有点想念风秋霁在的那些日子,她会在每天夜幕刚刚降临的时候就吵着自己肚子饿了,然后他便会意识到自己也该吃饭了,从繁忙的事务中抽出身来和她一起吃晚饭。 他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要做一个明君,给天下百姓带来福祉,让他们安居乐业,四海升平,自从他登基,他也一直丝毫不敢怠慢,为了处理政务,整天都兢兢业业,世人都认为皇帝吃好喝好玩好,但只有在其位才知道其实就算是皇帝也很不容易,想做一个好皇帝更是难上加难。 以前他每天工作完,回到朝云宫,都会看到风秋霁蹦蹦跳跳的身影,有时候是带着阿诺在宫里跑来跑去,到处乱玩,有时候是在给花草浇水修剪,有时候是在朝云宫里到处乱翻,把整个寝宫弄得乱七八糟,也不知道是在找什么,有时候,她困了也会早早的睡觉。而现在,每天等待着他的只是一个冰冷空荡的寝宫。 他曾爱过秦如烟,曾一心系在她身上,所以也不曾看过其他女人一眼,而在秦如烟离开的那几年,他只是一个人在好好打造自己,把自己锻炼成一个合格的君主,也没再想过男女之事,现在秦如烟回来了,他却发现自己对她真的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人都会变,在他成长的那段日子,他曾经很需要她,但她却不在,所以他只能逼着自己放下她,淡忘她。现在她虽然回来了,但他已经习惯了那种一个人的日子,心里也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想她,他从来不喜欢骗别人,也不喜欢骗自己,所以他很清楚明确的和秦如烟说了,他们不可能再回到当初了,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再也不会回来。 但是和风秋霁相处了大半年,他却觉得自己似乎有点习惯了她的存在,他一直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强大,可以忍受所有的孤独,可以一个人独自前行,但风秋霁的出现似乎有点打破了他平静的生活。 他本来以为就算风秋霁走了,他的生活也不会有什么改变,可是风秋霁不过走了才两三天,他却觉得寝食难安,十分不习惯。 他有点想她了。 ------题外话------ 失去了才懂得珍惜,人都是贱啊╮(╯▽╰)╭ 第五十章 情断 他知道风秋霁没有回宰相府,有点担心她出什么意外,所以就派温长风去暗中查探了一下她的下落,结果知道她竟然上山做了强盗…… 虽然他很无语,但他也知道这才是风秋霁的风格,就想着算了,既然她喜欢,就随她去好了。 心里很闷,虽然没吃晚饭,但他却不觉得饿,只想出去走走。 天气越来越冷,晚上的风也越来越凉了,望着茫茫的夜色,凌泽天觉得心里十分落寞,父皇死了,母妃死了,其他的兄弟姐妹也都嫁人的嫁人,封王的封王,凌泽昕还是因为当初父皇比较喜欢他,又知道他不学无术,所以担心把他封到外地他会饿死,所以才把他留在帝都,如今这空荡荡的皇宫里,除了一堆又一堆的太监宫女侍卫,再也没有他的亲人了,虽然还有几个妃子,但他对她们一点都没兴趣,也一次都没见过。 他忽然有点不太明白他活着是为了什么,以前的目标就是为了黎民百姓,但是现在想想,难道他活着真的就只是为了这悠悠众生吗? 突然好像要一个亲人。 晃悠了许久,不知不觉到了水池边,放眼望去,发现水阁上竟然有个人影,而且那身影似乎有点熟悉。 秦如烟正在凭栏眺望茫茫夜色,月光洒在湖面上,破碎成一片银光,这么冷的天气,她原本不想出来的,只是在寝宫里翻来覆去,难以入眠,脑子里很乱,便想着出来吹吹寒风,好让自己清醒点。 刚刚她接到家中的书信,说是她母亲突然恶疾,一个时辰前去世了。 其实她看到那张白纸黑字的信时,是有点想哭的,可是心里堵了半天,却发现自己哭不出来。 她现在亦是没有家的人,从小生活了那么多年的家,原本就没有什么感情,她的母亲,只是一个风尘女子,不受宠爱,可能是因为以前看惯了人情冷暖,生性淡泊,不爱搭理别人,从小对她也没有什么关照,也很少关心她,感情淡泊的都不像母女,或许是因为知道自己出身不好,担心女儿被歧视,所以在秦如烟小的时候,她的母亲就不愿意和她走得太近。 小时候她不喜欢自己的娘,总觉得别人的娘亲都那么疼自己的女儿,而她被府中的哥哥姐姐欺负了,她娘也不去帮她讨回公道,甚至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没和她说过。 后来长大了懂事了,也就明白了娘亲的苦衷,虽然也心里也会关心她,但也从没在面上表现出来,再后来她也经常不在府中了,她爹几乎就当做没有她这个女儿,每次她出去回来也从来没人管她,看着娘亲一点点老了,她心里也明白娘亲的不易,也尽量多和她说话,每次回家都会关心她的身体状况…… “这么冷的天,为什么不在暮楚宫中待着?”突然一个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把秦如烟吓了一跳。 她猛地回过头,一个高大熟悉的身影挡住了她的视线,是凌泽天。 清冷的月光晾在她的脸上,凌泽天不禁愣了一下,因为看到她的脸上有两道清浅的泪痕。 他还记得上一次看秦如烟哭是在三年之前,那次他和她一起出去执行任务,他受了伤,于是秦如烟便在他床前守了一夜,他半夜三更醒来的时候看到她还睁大眼睛守着他,看到他醒了,她抱着他哭得很伤心,像个小孩子一样,她哭着说怕他有什么事,不让他离开她。 那时候他抱着她,拍着她的背安慰她,说等到以后要娶她,说一辈子也不离开她。 年少无知的爱情,却经不过时光的打磨。 “为什么哭了?”他很少看到秦如烟这么脆弱的样子,此情此景,不禁有些微微动容。 听到凌泽天这么说,秦如烟连忙模了一下自己的脸,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然流泪了,看着凌泽天的眼中闪着那抹关心,她突然扑到了凌泽天怀中,像个孩子一样肆意放声大哭起来。 她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凌泽天对她流露出这种眼神了,无论她和他说什么,做什么,他总是平静地用那种冰冷的眼神看着她,虽然没说什么,但眼神就已经将她拒之千里了。她以为凌泽天再也不会原谅她,再也不会对她有感觉了。 见她扑到自己怀中哭得如此伤心,凌泽天没有抱住她,但也没有推开她,只是静静地任凭她抱着。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知道秦如烟不容易,也很怜惜她的可怜身世,她现在不管向他要什么,他都会毫不犹豫地给她,却唯独不能再爱她,只因为真的已经没有那种感觉了。 不知哭了多久,秦如烟渐渐哭累了,凌泽天只是如一尊雕塑般任凭她抱着,她抬起头,看到他低着头,正看着她,整张脸隐没在阴影中,有些看不清是什么表情。 她又将他抱紧了一些,像个想要抓住自己喜欢的东西的孩子般,将脸贴在他的胸膛,可是隔着厚厚的衣服,她听不到他的心跳声,也感觉不到他的温暖。 “我娘她……死了。”秦如烟带着哭腔说出了这几个字。 凌泽天听她这么说,表情微微迟滞,他知道秦如烟的娘,那个不愿与他人争什么,只喜欢自己一个人清净的风尘女子,他想了想,握住她的肩膀,硬生生地拉开了和她之间的距离,“现在回去看看吧,朕派人送你。” “不要。”秦如烟摇摇头,“我明天早上回去。” “为什么现在不回去?” “今晚我想和你在一起,”秦如烟苍白的脸上勉强扯出了一个笑容,“我进宫也快有一个月了吧,明天早上我走了,就再也不回来了。” 凌泽天听到这话,又愣了一下,风秋霁已经走了,他没想到,到了现在,秦如烟也要走了。 “你已经不爱我了,那我留在这里又有什么意思?”那个笑容在她脸上渐渐变成了一抹夹杂着无奈的惨笑,“明天我就带着我娘的遗体,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再也不会回来了,所以,今晚陪着我好吗?”她进宫本来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她查出了太后才是杀害秦如水的罪魁祸首,所以她想杀了太后为她枉死的姐姐报仇,但事到如今,她已经不想报仇了,现在的她,只想找个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好好躲起来,从此隐姓埋名,过自己的生活。 听到她要走,凌泽天觉得自己喉头一梗,想说什么话,但是看着她,终究是说不出来。 他放下了双手,看着秦如烟,“不了,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牵挂了,既然你要走,那朕就放你走。”说着,他转过身,打算离开这里。 当初是秦如烟说要进宫,他本来不想答应,但是他曾欠她一个愿望,现在她又想走了,那他自然也无话可说,更不会挽留她。 “只要一个时辰就好。”秦如烟拉住了她的衣袖,语气中有些哀求。 “烟儿,你……”凌泽天实在不想看到她这样,但是也不想再看到她。 “其实你还爱着我的对吧?”秦如烟拽住了他,手里握住了一个东西。 他低下头一看,原来她握住了他身上的那块玉佩。 秦如烟将那块上好的血玉玉佩翻过来,只见那个玉佩后,还挂着一块小玉佩。这块血玉从小就一直配在他的身上,直到后来他才知道,原来这是他亲生母妃给他的,而那块小玉佩,则是当初秦如烟亲手给他系上的,说是送他的定情信物,后来秦如烟走了,他也没有记起,只是一直把这块玉挂在自己身上,没想到现在她竟然误会以为他对她还有感情。 想了想,他将玉佩从身上取下来,然后将那块小玉佩拽了下来,放在秦如烟手中,看着她,十分认真,一字一句道,“秦如烟,我已经和你说过了,所以,你别想太多。” 秦如烟见他竟然把玉佩还给了自己,顿时觉得自己的世界已经崩塌了,她失去了她在这世界上唯一的娘亲后,凌泽天就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了,可是现在,就连他也要和自己撇清关系了。 “这是我送出去的,那我就不会再收回来。”秦如烟将玉佩塞回了他的手中。 “我不要。”说着凌泽天又将玉佩塞回给她,既然决定了不再见面,他也不想再留下她的东西。 就在这一推一送中,那块玉佩不小心从凌泽天手中滑落,“扑通”一声掉入了水中,直直沉了下去。 凌泽天见玉佩掉进水里了,也没有再说什么话,只是看了秦如烟一眼,转身迈步走了。 已经放弃失去了的东西,他就再也不会去把它找回来,这也不是他的性格,不管是秦如烟还是那块玉佩,既然失去了,他就不会再想要。 “扑通。”一声巨大的响声在他身后响起,凌泽天停下了脚步,急忙回头一看,却发现秦如烟那单薄的身影已经不见了,只有湖中被溅起的巨大水花。 ------题外话------ 感谢各位看文的亲的支持,谢谢谢谢>3< 残阳知道这篇文写的感情戏很烂,所以争取下本书好好把感情理顺,写出好的文文*^_^* 第五十一章 爱或不爱 他连忙冲了过去,趴在栏杆上朝湖中张望,却没看到秦如烟的身影。 “胡闹!”凌泽天这时候真的火了,现在正是大冬天的季节,就连穿着厚厚的衣服出来都觉得冷,秦如烟竟然还跳了下去。 顾不上多想,他月兑下外套,也跳入了湖中。 冬季的夜晚,湖水冷的刺骨,沉沉夜色,也无法看到秦如烟到底在哪里,他在水面看了几眼,却只看到层层荡开的涟漪,并没有秦如烟的影子,于是便深吸了一口气,沉入水底,打算下去找找。 冰冷的水浸透了他的衣服,刺激着他的每一根毛孔,望着黑沉沉的湖底,凌泽天的心中忽然涌上了一丝恐惧感。 秦如烟会不会就这样沉下去了?会不会再也不能完好无损的出现在他面前了? 越想越觉得心中很不安。 他发疯一样到处寻找着秦如烟的身影,哪怕只是抓住她的一片衣角也好,他很怕她那单薄的身体承受不了这寒冷的湖水,很怕他找不到她,很怕她从此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他甚至开始后悔刚才为什么没有拽着秦如烟一起走,为什么要把她一个人扔在这里,她的娘亲死了,可是他为什么那么狠心,在她这么脆弱的时候,却连一句话都不肯和她多说。 她刚才那样抱着他,只是因为在这世界上,她只有他一个亲人了,可是他却推开了她。 脑海中忽然闪过很多片段,那是他以前和她一起度过的日子,有快乐的,也有痛苦的,他已经很多年不曾记起了,他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将那些时光遗忘了。 是啊,他们认识了很多年,也有很多回忆,无论他多么不想承认,这些是真实存在过的,虽然过去了,但却永远都不会消失。 他不知道自己已经在水下待了多久,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发凉,心底一阵一阵地冒着寒气,呼吸也十分困难,还是忍不住浮上水面,大口大口呼吸了几口冰冷的空气,望着茫茫的湖面,他开始大喊起来,“秦如烟,秦如烟……” 没有看到她。 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了,可是还是没有看见她。 她是想让他后悔,所以才想以这种方式报复他是吗?! 可是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不喜欢这样,一点都不喜欢! 心中那种空落落的失落感和恐惧感,是在害怕失去她吗? 就在他以为秦如烟已经不会再出现了的时候,却突然发现不远处的水面上有一只手正在朝着他挥舞。 他连忙游过去,从水中捞起秦如烟,朝着岸边游去。 厚厚的衣服经过湖水的浸泡,冷得像冰块一般,借着惨白的月光,他看到秦如烟脸苍白的就像一张白纸,嘴唇被冻得发紫,眼睛也紧闭着,在他怀中瑟瑟发抖。 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脸,她睁开眼睛,便有泪水从眼眶滑落。 “阿夜,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她带着哭腔,胡乱抹着脸上的泪水。 “秦如烟,你是不要命了吗?这么冷的天,你想干什么?”凌泽天看着她,气得几乎想打她,正在这时,他感觉到秦如烟冰冷的手往他的手中塞了一个东西。 摊开掌心一看,原来是刚才那块掉入水里的小玉佩。 那枚玉佩很普通,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仔细想想,好像是那次她一直拉着他去寺庙里,后来回来了,她便把这小玉佩挂在了他的身上。 “这枚玉佩,其实有两个,是我当初在寺庙里遇到了一个大师,他说和我是有缘人,所以就把它们给我了,他还和我说,这玉佩叫做双生玉,如果送给自己喜欢的人,就能一直和那人在一起,我也不是迷信,只是想着如果我不在你身边,至少要留点我的东西陪着你,所以就把其中一块给你了。”秦如烟颤抖着说完这段话,嘴角露出了一丝满足笑容,“还好找到了,我刚才还担心再也找不到了。” “所以你就为了这块不值钱的玉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吗?”凌泽天听着她这番说辞,心中颇为恼火,这么冷的天气,万一出了什么事,她有个好歹,那么他会愧疚一辈子的。 “你也知道我一向水性不错,本来是没什么问题的,可能是刚才在水下找了太久,手脚有些冻僵了,开始抽筋,所以刚才差点沉下去了,我还以为我就要这样死了,再也见不到你了,没想到后来听到了你在喊我的名字。”秦如烟现在微微能缓过来了,她坐起身,看着凌泽天湿漉漉的头发还在滴水,于是用手抚上了他的脸,认真道,“我走了之后,就只剩你一个人,无论如何,我希望你能留下这块玉佩……” 凌泽天没有答话,却也没有把玉佩塞回给她,秦如烟知道,他已经接受了。 她笑了笑,站起身来,留恋地看了凌泽天一眼,随后转过身,朝暮楚宫的方向走去。 已经够了吧,至少她知道,在凌泽天的心里,还是有她的位置的。 这就够了。 凌泽天看着她的背影渐渐远处,目光也移回了自己的手心里,那块小小的玉佩。他将玉佩握在手中,转身回了朝云宫。 ** 再说风秋霁,和杨思源一番长谈后,时候已是不早了,于是他们就互相告了别,分别回房休息了。 回到自己的房中,看到一张床上坐了有七八个人,一坛酒,还有几碟下酒菜,一盆烧的通红的炭火,一盏昏暗的油灯,大家聚在一起说笑谈论着,似乎十分开心。 以后,他们就是自己的小伙伴了,想到这个风秋霁有些兴奋,她觉得她也该和大家打个招呼,和他们互相熟悉一下,这样才能培养默契,以便更好的合作。 “嗨,你们大家在说什么?” 众人看到风秋霁和他们打招呼,纷纷十分热情地让出了一块地方给她,于是风秋霁便也坐了上去,和他们一起欢乐的讨论着镇上哪家小姐长得漂亮,哪家老爷又纳小妾了之类的生活琐事。 她觉得这种生活也挺不错的,整日待在冷冰冰的皇宫中,没有人陪她玩,没有陪她说笑,宫中的婢女太监皆受过培训,知道该怎么伺候这些主子,所以就连她想找个小宫女说说话,聊聊天,那些宫女都受宠若惊,战战兢兢的,让她觉得十分没意思。 像现在这般,和大家坐在一起喝酒聊天唠家常,才是真正的人生。可惜凌泽天无法感受到。 想起凌泽天,风秋霁心中又是一阵难过,他现在应该和秦如烟过得挺好吧。虽然离开了才仅仅两天,她却觉得就像两个世纪般的漫长。 她有点想念凌舒诺,那个小鬼,虽然总是做一些说一些不符合四岁小孩该做的事和话,让她觉得他人格分裂,但是不得不承认,他有时候还是挺可爱的。 她也有点想念凌泽昕,虽然她很讨厌风流鬼,但是凌泽昕是个好人,而且性格也好,风秋霁觉得他总是像一个爱玩的小孩一样,她还曾想过能和他成为死党,跟着他一起到处去玩呢,可惜现在也没有机会了。 她想念樱轩宇,那个看起来风度翩翩的贵公子,和他相处的,也十分轻松愉快,他也是个好人,她还想再和他一起吃一次,再来一次不醉不归。 还有樱花落,虽然很可恶,但是心地并不坏,是一个可爱的小丫头,虽然之前她们是冤家路窄,胜负未分,但风秋霁一直都觉得,如果哪天她不喜欢凌泽天了,那么她俩肯定能成为很好的朋友。 她想筱卉,那个很听话很乖,处处为她着想的小丫头,她实在不愿再让她待在宫里,于是那次回府便把她留在了宰相府中伺候风秋霁的娘。 这些人,都是她来到凌朝后所认识的,他们都很友好,能够认识他们,风秋霁也觉得很开心。 当然,她最该感谢的还是凌泽天,若是没有凌泽天,她也不会认识这些人,更不会有机会和他们相处,不管怎么说,来了一趟古代,能在皇宫中玩了一遭,也算是她的福气了,她也觉得知足了。 到了现在,她有点想回家了。 但是却没办法回去。 所以她只能既来之则安之,等到过了这把强盗瘾,就找个地方住下来,然后拿着凌泽天给她的分手费自立门户,实在不行开个酒楼客栈也不错,总之这日子也能过得下去。 或许以后,她会遇到一个贤良淑德,很爱她的男子,然后他们就成亲,会有自己的孩子,然后就好好相夫教子,和她爱的人相濡以沫,直到白头。 她对凌泽天,只是因为在一起相处久了,所以才会日久生情的吧。 毕竟人都是有感情的,哪怕是对着一盆花一棵草,一只阿猫阿狗,时间久了也会不舍。 所以她就把凌泽天当阿猫阿狗好了,现在离开了,就只当她的阿猫阿狗死了,反正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女人就该对自己好一点,既然走了就别想太多。 这样想着,也觉得心里好受一些了。 第五十二章 大祸临头 昕王府内 吃过晚饭,凌泽昕带着樱花落去了她今晚睡的屋子。 “花妹妹,你这次到底是为什么一个人跑出来呢?”凌泽昕也不说走,给她倒了一杯茶,直接自顾自地坐了下来,一副打算听故事的样子。 “关你什么事,我要睡觉了,你出去。”说着,樱花落推了推他,十分不爽。 “我这是关心你,你这样对我让我多伤心啊。”凌泽昕撇了撇嘴,委屈道,却丝毫没打算动。 “你要是真关心我,明天带我进宫。” “进宫,你要干什么?” “我要去见皇上,让他娶我。” “噗。”凌泽昕差点没把刚喝的茶全部吐出来,“你想进宫当妃子?!” 啧啧啧,看来他皇兄的魅力还真不小,一个又一个美人奋不顾身地扑向他的后宫了。 “我这次出来,其实是逃出来的。”说起这个,樱花落的表情颇有些失落。 “你这不是废话吗?你哪次不是逃出来的。”凌泽昕十分不以为然道,他现在比较能理解樱轩宇了,有这样一个妹妹,确实很麻烦,整天什么都要担心。 “我爹娘要把我嫁人了。”樱花落瞪了他一眼,扁扁小嘴,再次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了。 “哦,问一下,你今年多少岁了?” “十七了。” “哦,那已经算是大龄剩女了。”凌泽昕听她这么说,点点头,随后评价道,“像你这种年龄啊,有人肯娶你你就赶快嫁了吧,不然再过几年就嫁不出去了……啊!” 话还没说完,凌泽昕就抱着自己的脚看着樱花落气鼓鼓的脸,开始各种龇牙咧嘴,各种在心里诅咒樱花落。 “这些事不用你担心!”樱花落很生气,因为她现在是很认真地在和凌泽昕说话,可是他的表情和动作和语气告诉她,他不过是在看她笑话。 “那这么说来,你这次是逃婚出来的?”凌泽昕严肃地分析了一下目前的情况,不行,如果是逃婚这种事的话,樱家肯定到处派人在找樱花落,他不能助纣为虐,“既然如此,你还是快点回去吧。” “什么?”樱花落当然知道爹娘肯定到处在找她,所以还特地换了男装行走江湖,本来遇到凌泽昕,看他这样对自己,以为他会帮忙,没想到他竟然说出这种话,顿时气得牙痒痒,想把他暴揍一顿。 “这个逃婚啊,可是个大事。”凌泽昕摆出一副尊长的样子,打算教育她,毕竟他和樱轩宇是好兄弟,当然有义务教育一下他的不听话的妹妹。 “我当然知道了,如果不是因为实在不行,我也不会逃婚。”樱花落又想发火了,她一把拽着凌泽昕的衣领,恨恨道,“你知道我要嫁的人是谁吗?” “是谁?” “礼部右侍郎的儿子秦寒!”樱花落大声吼道,这下凌泽昕该知道了,她为什么要这么辛苦地逃婚。 “秦寒?”凌泽昕听到这名字觉得有点耳熟,经过在脑子里的一番搜索后,他突然想起来了,这秦寒不就是仗着他爹的职位,总是在京城里横行霸道的小霸王吗?说起这个人啊,那真是吃喝嫖赌无恶不作,据说他十分,不仅整天流连风月场所,甚至还喜欢**,连他爹的小妾都勾搭,这对父子可真会算账,娶个小妾两人共同分享,多有头脑。 “啧啧啧,你要是嫁了他啊,估计这辈子的性福都要玩完了。”凌泽昕摇摇头,十分支持樱花落的想法,这么漂亮的一个美女,落在秦寒手里,那绝对是暴殄天物,“他经常流连青楼妓院,说不定都染上什么病了……” “我爹娘没有在京城走动,不知道他的名声如何,只是见过他一次,对他印象不错,可是我那次看到他长得好丑,而且总是用一双色眯眯的眼睛看着我,看的我浑身不舒服,而且我找人打听了的,他人品也十分不好……” “那当然,你以为每个人的人品都和我一样这么好吗?”凌泽昕又开始趁机自恋了。 “我看你和他也差不了多少。”樱花落白了他一眼,“一样喜欢风花雪月,一样喜欢吃喝嫖赌,一样都是坏人。” “可是我长得比他好看啊,而且我人品好啊。”凌泽昕说着说着,突然眼睛发亮道,“花妹妹,你觉得如果让你在我和秦寒中选一个,你会选谁呢?” “谁都不选。”十分干脆利落的回答。 “我告诉你啊,我现在有个办法可以帮你。” “什么办法?”这回轮到樱花落眼睛发亮了。 “你不可能见到我皇兄的,你就算见到他了,他也不可能娶你的,所以,”说到这,凌泽昕嘿嘿奸笑了两声,“不如我去向你爹娘提亲,娶了你吧。” “什么?”樱花落失声尖叫起来,要她嫁给凌泽昕? 死都不要啊! “你看看,我这王府中刚好连个小妾都没有,所以你爹娘肯定同意,并且我这么好的条件,又是王爷,至少比那个什么侍郎的儿子好吧。” “可是我不要嫁给你。” “我又没说硬要你嫁啊,我们可以先去见你爹娘,逼得秦寒退婚,然后过个几个月,我再找个理由和你退婚,这不就行了吗?” “这……”樱花落显然是有些犹豫,毕竟是个小孩子,还没有这种经历,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凌泽昕见她有点动摇,开始上钩了,于是继续循循善诱道,“你放心好了,这个办法是万无一失的。”谁都知道被人退婚有损女子清白,连续被人退两次的话,还真不知道樱花落以后怎么嫁出去,肯定会有人说她的风言风语。 不过凌泽昕虽然说退婚,心里可没这么想,等到时候下了聘礼,选好吉日,他就直接把樱花落娶进门了,才不管她到底想不想嫁他。他觉得像樱花落这种女人呢,就是欠教,要是能教好了,以后肯定能对他体贴温柔,百依百顺,到那时候,就是他有福了……虽然我们不知道凌泽昕同志是从哪里得出樱花落能体贴温柔,百依百顺的结论,但是此刻这就是他心里的想法! “既然如此,那好吧。”樱花落前后想了一遍,也觉得这个办法甚好,毫无漏洞,实际上她看不出这办法漏洞百出,还打算事成后好好谢谢凌泽昕。 凌泽昕不知道,就在他和樱花落在密谋着计划的时候,他家后院的狗洞开始有动静了。 一个小小的人影鬼鬼祟祟地躲开了府中下人的视线,跑到了偏僻的后院。 阿诺连夜从他家搜刮了几件值钱的东西,还跑到他房间里偷了点银票,打包带走,开始准备离家出走的计划了。 经过他的一番查探,他终于在后院找到了一个狗洞,小心翼翼地四下张望了一番,确定没人之后,他就开始扒拉开那个被草丛掩盖的狗洞了,然后他把他的小脑袋塞了进去,然后是他的小身子,然后是他的小腿,然后再把他的小包袱从狗洞里掏出来,至此,他的逃跑计划第一步圆满结束,这实在太轻松了,对他这种高智商的孩子来说,这还真不是什么难事,爬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土,凌舒诺小朋友开始了他人生的第一次离家出走。 此时,凌泽昕还沉浸在自己要娶媳妇儿的喜悦之中,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要大祸临头了。 看着夜晚灯火繁华的帝都,凌舒诺深呼吸了一口气,嗯,空气中都是自由的味道,这种感觉特别好,于是他挺了挺胸,背着他的小包袱继续开始往前走。 他本来想今晚在昕王府中住一晚,但又担心夜长梦多,万一凌泽昕明天一大早就把他送回宫了,那他想逃跑就更加是难上加难了,所以他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决定还是趁着凌泽昕一心盯着樱花落的时候从他家偷偷溜走。他当然知道这样会给凌泽昕带来麻烦,等到他的六叔发现他不见了,报告父皇时,父皇肯定会把六叔狠狠骂一顿,不过他就是想看到凌泽昕挨骂,谁让他对自己一点都不好。 既然已经出来了,为今之计,就是赶快找个客栈住一晚,然后明天早点上路,至于要去哪,其实阿诺自己也很迷茫,他想去找风秋霁,但是不知道去哪里找她,心中也是颇为郁闷,于是只好决定走到哪里算哪里,然后边走边打听风秋霁的消息。 至于能不能打听到那就另说了,如果父皇知道他离家出走了,肯定会派人找他的,所以他倒是不担心自己回不去了,但他真的挺想把风秋霁一起带回去。 唉,这个多事的夜晚啊,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生活,做着自己的事,谁也不知道以后会怎样,比如说凌舒诺小朋友,他也不知道等着他的是什么,不过如果被抓回去,应该会被父皇狠狠罚一顿,但是他也不在乎这些了。 ------题外话------ 各位小朋友千万不要离家出走,离家出走可是一件很恐怖的。 残阳曾经离家出走过半天,到了中午就不得不乖乖回家了,囧。 第五十七章 拉他下水 ()此时,凌舒诺小朋友并不知道所有人正在满城风雨到处找他,虽然他料到了结果可能是这样,不过他现在才没心思想那么多。 现在的他,和这位老汉家中的小孙女玩的可欢了。 刚到这个山沟沟里的小茅屋时,他心中十分郁闷,因为他这辈子都没看到过这么破的房子,这么简陋的家具,这么小的房间,然后中午,还在这里吃了一顿十分简便的午饭。 在吃午饭的这会功夫里,他认识了老汉家中的小孙女,这是一个名叫小花的六岁小女孩。她长得很可爱,扎着两个小辫子。 因为凌泽天膝下无子,所以一直以来,阿诺都没有同龄的小伙伴,只能在宫里和那些小太监小宫女们玩,但小太监小宫女们知道他的身份,对他不是百依百顺就是倍加照顾,根本不敢把他怎样,所以他从来都没玩尽兴过,渐渐的,也就习惯了自己一个人玩。 吃完饭,小花就问了他的名字后,就拉着他出去玩了。 乡下人家的孩子,一般来说都有些怕生,但是毕竟是同龄,彼此也都就很快熟悉了,也就把他当自己的小伙伴了。 小花家里还养了一条狗,乃是最普通的中华田园犬,一身黄毛,身手矫健。 于是,他俩就欢快地去山上田里玩耍了。 对此,阿诺也觉得很开心,毕竟他很少能有机会这样亲近大自然,呼吸这么清新的空气,看到这么萧瑟的冬天。小花还带他去河里捉鱼,去看她家养的鸭子。 …… 可惜好景不长。 就在他们玩着玩着,突然有一个长相凶残的大胡子向他们走了过来。 小花首先看到了他,她见这个男人十分面生,并不是村里的人,顿时有些恐怖,连忙后退了几步。 阿诺玩的正欢,看到她突然不玩了,也是有些疑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那个大汉已经来到了他们的面前。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那个大汉蹲在他俩面前,笑眯眯问凌舒诺。 “我叫小草。”凌舒诺同学倒是镇定自若,只不过小花早已经吓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你没有骗叔叔吧?”话说这种怪叔叔,凌舒诺以前还真没见过,此刻看到他这样,拉了小花的手就准备跑。他没见过皇宫里有这种长相的侍卫,况且这个男人一上来就直接冲着他,估计不是找他的就是人贩子,遇到这种情况,还是赶紧跑才是上策。 不过没跑几步,他俩就被大胡子一手一个拎起来了,就他俩这小短腿,想逃跑还真没那么容易。 那个大汉把阿诺拎到面前仔细看了看,随后道,“就你了。”然后把小花放了下来,对她进行了一番恐吓,“你不许乱说听到没?不然等下我就回来抓走你。”说完,他就拎着阿诺转身离开了。 等到小花哭着跑回家告诉爹娘爷爷,并集结了一伙村里人去找那个大汉时,也早已找不到了。 就这样,凌舒诺同学正式落入虎口。 ** 再说风秋霁,正在斧头帮绞尽脑汁想着怎样才能偷偷把樱轩宇放走,而她自己又不被怀疑。 不然栽赃嫁祸吧,就说别人放的。 可是要嫁祸给谁呢?她刚来这里,对每个人都不了解,这样贸然嫁祸别人,万一没有嫁祸成功,岂不是还暴露了自己?这群人就算再怎么有良心也是强盗,手里多多少少都有人命,万一她不小心惹到人家,别人家一刀结果了,那就死得太冤了。 那再不然去找强盗大哥商量商量?好像也不太可能吧,强盗本来就是靠抢劫别人为生的,这次好不容易捞着条大鱼,不好好坑一次怎么对得起强盗这个名号呢?如果她去劝说让他们放了樱轩宇,强盗大哥肯定会认为她和樱轩宇有什么关系,到时候更加暴露自己。说不定强盗大哥一听她是皇后还要绑架了她,让凌泽天拿钱来赎她呢! 想到这里,风秋霁又是一身冷汗,这太恐怖了。 不然来出苦肉计,让樱轩宇打晕她,然后他自己跑?好像也行不通啊,先不说她这个人有多怕疼,就樱轩宇这个平日养尊处优,连穿衣服都有人伺候的贵公子,怎么想也不可能单枪匹马从这个强盗窝里闯出去,万一到时候激怒了强盗,说不定直接把他撕票了都有可能,到那时候她可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到底要怎么办呢? “秋秋,你这是在干什么?”杨思源刚一过来就看到风秋霁一直在这里走来走去的,神情颇为苦恼,像是在想一件很棘手的事情。 “啊,没有啊。”风秋霁被他吓了一跳,看到他满脸关心的看着自己,心里顿时有了个想法。 凭良心来说,杨思源这人还真不错,毕竟是读过书的人,知书达理,既聪明也肯听别人的意见,而且对她风秋霁也不错,算的上是她在这斧头帮里最好的兄弟了,而且,也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她其实并不是男子,而是女扮男装。 “没有?总觉得你最近有点奇怪。”杨思源喃喃道,不过既然风秋霁说了没有,他也不好说什么,于是摇摇头,打算离开。 “等等,”风秋霁突然叫住了他,“杨二哥,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嗯?什么?”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去别的地方说吧。”说着,风秋霁不管他是否同意,直接把他拖到了屋后的小树林里。 杨思源见她竟然带自己来这种地方,心里更觉得她奇怪了。 “秋秋,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你能不能和我合伙放了樱轩宇?!”风秋霁在心里酝酿了半天该怎么说,最后得出的结论还是直接说吧,拐弯抹角实在不是她的性格。她想过了,做这件事,最后还是拖一个斧头帮里的人下水,而杨思源就是最佳人选,他是军师,又是仅次于强盗头头的老二,万一到时候东窗事发,有他帮忙抗一下也不至于死得太惨。 “什么?!”杨思源有点惊讶,以为自己听错了。 “事实是这样的,我呢,突然发现,樱轩宇原来是我多年未见的远房表哥,当然,我们隔得很远,所以他家虽然是全国首富,但我家是很穷很穷的,”风秋霁害怕等下把樱轩宇放了,强盗们把打劫对象换成她了,于是如此解释道,“你说他毕竟是我亲戚,我也不好意思见死不救,所以我就想把他给放了,免得家里人担心。” “可是,这……”杨思源一听这情况还真有些为难,毕竟帮里那么多兄弟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那么多人要吃饭呢。强盗这一行业虽然做得是无本的买卖,但也风险极大,万一被官府抓住了,那就是死路一条,所以他们做强盗的有一条守则就是能不杀人尽量不杀人,目的在于劫财而不在于伤人,这样以后得到的果报也能少些。 这次抓住樱轩宇这条大鱼,帮里兄弟年前估计也就不用再去工作了,拿到那笔赎金,大家分一分,都能回家过个好年了,多好的事,如果把樱轩宇就这么放了,只怕帮里的兄弟都不答应。 “赎金的事你放心,哪怕是让他写个欠条都行,我可以替他保证钱一定会送过来的,他爹娘都已经老了,肯定受不了这个打击,所以能不能先放了他,哪怕让他回家报个平安也好。”风秋霁此刻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只好替樱轩宇拍胸脯保证,樱轩宇家里那么多钱,一点点赎金对他来说肯定不是大问题,现在主要是先把他弄出去。 “这,容我回去想想,等到晚饭前给你答复吧。”事关重大,杨思源还真不能当场就答应她。 风秋霁一听这话,他说回去想想,就代表着有戏,顿时喜出外望,连连点头说好。 等到杨思源走后,风秋霁也十分高兴,正打算回去把这个消息告诉樱轩宇,看他要捐多少钱给斧头帮为好,这时,突然有两个人从走廊外有说有笑地走过来了。 “咦?这不是秋秋吗?”二狗首先发现了他的这个小徒弟,风秋霁虽然只帮他做了几顿饭,但是他觉得风秋霁是个可以雕的朽木,所以最近正打算好好教教她做饭,说不定以后她能到酒楼或者大户人家做个饭,那也算是没给他这个当师傅的丢脸。 “啊,二狗哥哥,今天天气真好,你这是去哪儿呢?”风秋霁本来相当做没看到,但是既然人家先给她她打招呼了,她也只好扯出一个笑容,讪讪道。 “就是因为这天气正好,所以我和你三狗哥哥正准备去后山洗洗澡呢。”说着,二狗拍了拍身旁的人的肩膀。 风秋霁想了想,这个人好像是她的二狗师父的弟弟,在家中排行老三,所以叫做三狗。 “哦,那你们去吧,我先回去了。”说着,风秋霁给他们招了招手,打算回去。 “等等,一起去呗,”二狗拉住了她,笑眯眯道,“我记得你好像自从来到这里就没洗过澡了,今天天气这么好,一起去洗吧。” “不不不,不用了。”风秋霁一听他这么说,立刻连连摇头,和两个男的一起去洗澡,她疯了?!这绝对绝对不可能,“天气太冷了,我怕冷,你们去吧。” 二狗才不管她这么多呢,直接拖着她就走,“你今天要是再不洗那就脏死了,晚上不让你进房里睡觉!” ------题外话------ 纠结的人生啊。 第五十八章 凶残的樱轩宇 ()此时樱轩宇正在房间里各种挣扎,事实上这绳子捆着他的手脚导致他动弹不得,就连晚上睡觉也是保持着这个姿势。现在他已经手麻脚麻,有种特别相死的感觉,从小到大,爹娘宠着,什么时候受过这种苦,不过现在落在了强盗的手里,也没办法了。 正在这时,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有人进来了。 樱轩宇刚想开口叫风秋霁,因为他觉得只有风秋霁才会这么勤来看他,但是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下去了,让进来的人先说。 没想到那人进来之后走了几步,似乎是在他面前站住了,然后沉默了几秒,似乎是在犹豫,但最后还是蹲开始给他解身上的绳子。 “风小姐……”樱轩宇刚想说她这样放了他那她自己会不会有危险,没想到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我已经知道了。”不是风秋霁,是个男的! 樱轩宇正在疑惑,只听那个男的继续道,“我现在先给你松绑,你活动一下手脚,既然你是秋秋的远房表哥,我们自然也不想为难你,虽然可能会放你走,但你必须保证交赎金,这是秋秋拍着胸脯保证过的,若你到时候没有按期交赎金,那你害得便是她。” 樱轩宇一开始没反应过来杨思源在说什么,但是似他这种头脑的人,听到后面也就明白了,原来是风秋霁在想法子救他,“没问题,我能保证赎金。” “嗯,”杨思源帮他解完了手脚上的绳子,也帮他取下了脸上的黑布。 樱轩宇已经差不多有二十四个时辰没有见到任何光线了,此时突然看到这个明亮的世界,眼睛颇不适应,待眨了几下之后,环视了一下四周,才知道他原来是在一个装修简陋的小屋内,而眼前这个人,清瘦单薄,长相颇为秀气,全身上下散发着一股书生气息,完全不像是普通强盗。 见樱轩宇不停地打量自己,杨思源笑了笑,每个人知道他身份的人第一次见到他都是这种表情,觉得他长得一点都不像其他强盗那般五大三粗,肌肉发达,简直就像一个书生。 “你是强盗?”在确定这屋子里没有其他人之后,樱轩宇终于确定刚才和自己讲话的就是他。 “嗯。”杨思源点头应道。 “嘭。”不过下一秒,他就再也笑不出来了,因为樱轩宇直接抄起凳子砸到了他的头上。 杨思源眼前一黑,闭上了眼睛,应声而倒,樱轩宇见他倒了,跑到门口东张西望了一下四下无人,便一溜烟从屋子里跑了,现在他唯一的目标就是后山,因为那里是山,肯定不会有屏障,他可以从山上逃跑,若是从其他地方,他对这里并不熟悉,很可能遇到其他强盗,不仅走不了,还有可能因此丢了自己的小命。 后山,风秋霁正处在两难的境地中。 二狗和三狗已经开始宽衣解带,准备下水了,而风秋霁只能站在一边,看着他们月兑掉外套,然后月兑掉里衣,然后月兑掉外层的里裤,只剩下一条小短裤,再月兑就什么都不剩了。 她想了想,还是转过身去,准备跑,没想她刚迈开腿,就被她的二狗师傅一把抓住了,“秋秋,你还想跑?难不成你真要我们嫌弃你吗?” “二狗哥,你别这样行吗?”风秋霁哭丧着脸,她真的已经十分无奈了,难道真要她在这里宽衣解带吗?“我现在有急事,你们先洗吧,等你们洗完我再来洗好吧。” “你不会还害羞吧?大家都是大老爷们,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二狗还真就拉着她不放了,对三狗使了个眼色道,“既然你不肯洗,那我们帮你,来,三狗,帮秋秋月兑衣服。” “好嘞。”三狗哥哥立刻笑眯眯地过来准备帮风秋霁月兑衣服。 “救命啊。”风秋霁再也忍不住了,连忙挣月兑开了他俩,一声大叫惊得树林中的鸟儿纷纷飞起。 樱轩宇正好跑到半道上,突然听到前面不远处又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喊救命,而且,那个熟悉的声音是,风秋霁! 他连忙加快了速度跑过去,只见两个男的正笑得十分猥琐地和风秋霁拉拉扯扯,貌似还想月兑她衣服,樱轩宇一看,这还得了?二话不说,开始低头在地上找砖头,找了半天,没看到砖头,于是他就抄起一块石头冲了过去。 现在的他,头发散乱,已经不是那副翩翩贵公子的模样了,不过现在不是管这些的时候,先救风秋霁要紧。 二狗和三狗丝毫没有意识到有人冲过来了,因为他们还忙着帮风秋霁月兑衣服,就在风秋霁以为自己的清白今天就要毁了的时候,突然发现二狗和三狗都瞬间倒地了,回过头,看到樱轩宇正气喘吁吁的,手中还握着一块石头,石头上还有鲜红刺眼的血。 她愣了一下,刚想问这是怎么回事,没想到斧头帮大本营那边就传来了嘈杂的声音,像是有许多人追过来了。 樱轩宇扭头一看,知道那些强盗已经发现他跑了,也顾不上其他的了,扔下石头,拉起风秋霁就跑。直到今天,他才知道武功的重要性,若是现在他会武功,直接抱着风秋霁施展轻功从这个强盗窝里逃出去该多好。 以前他的想法和凌泽昕一样,觉得只要有钱,想雇多好的保镖都行,所以他从来都没为学武的事用功担心过,经过这次的事件后,他要深刻反思自己,那就是回去把凌泽昕骂一顿,谁让他当初给自己灌输学武都是粗人才干的事这一说法。 拉着风秋霁一顿狂奔,幸好这斧头山上的树木颇多,现在虽是冬天,树叶倒也没有全部落完,看了一下后面,似乎没人追上来,他实在跑不动了,于是便找了个草丛一瘫坐在地,大口喘气。 要知道,从他打晕杨思源到现在的这一系列动作,他都是一气呵成的,中间没有任何停顿,像他这种平时没有剧烈运动的贵公子啊,真是累死他算了。 风秋霁看了一眼,没人追过来,也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在他身边坐了下来,“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啊?” “我打晕了那个强盗。” “哪个强盗?” “就是那个长相清秀,一点都不像强盗的强盗。”樱轩宇这辈子只和书本纸笔打交道,还从来没有这么凶残地打过人,刚才还怕自己力气太小,打不晕他,于是不管打杨思源还是打二狗三狗,都是用了全身力气的。 “什么?”听到他这么说,风秋霁不禁失声尖叫起来,他说的是杨思源?!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樱轩宇对她的反应也感到十分奇怪,她这么惊讶干嘛? “那个是好人啊,你不会把他打死了吧?” “这我不知道啊,反正我问他是不是强盗,他说是,我就抄起凳子,用尽全部力气朝他脑袋砸了过去。”樱轩宇无辜地眨着眼睛,满脸无奈道。 “你你你……”风秋霁听他这番描述,知道杨思源肯定伤的不轻,不行,她得回去看看,万一杨思源死了,那么她会自责一辈子的,那么好的一个强盗军师啊。 “你要去哪里?”樱轩宇见她开始往回走,以为她脑子出问题了,连忙拉住了她。 “我要去看看那个人有没有被你打死啊。”风秋霁十分无奈地转过身,看样子樱轩宇现在还真是不明白他到底做了什么。 “他不是强盗吗?” “是啊。” “那打死了不就少了一个强盗吗?” “你到底有没有听我刚才和你说的话啊?”风秋霁更加无语了,“我说了他是好人啊,你这样万一打死了他,那我就罪孽深重了。” “可你现在不能回去啊。” “为什么?” “他们肯定是觉得你和我是一伙的了,要是你回去,他们会弄死你的。” “说的也对。”幸好樱轩宇提醒了她,不然她现在回去不是自找死路吗?肯定会被当成叛徒乱棒打死的!樱轩宇不仅是打伤了杨思源,还打晕了二狗和三狗,别说其他人了,只怕是他们三个也不可能原谅她吧! “那你说我们现在怎么办?” “他们暂时没有追过来,我们休息一会儿继续跑,尽快离开这里。” “那好吧,”风秋霁点点头,现在也只能这么办了,“但是我们不知道翻过这座山是哪里,还要继续往里面走吗?万一里面是更深的山怎么办?”抬头看了看,只看到连绵的大山,其他啥都没有。 “现在别无他法,总之不可能退回去的,只好翻过这座山再做打算。” “嗯。”风秋霁模着自己的肚子,现在觉得有点饿了怎么办呢? 樱轩宇看到她模着自己肚子,知道她可能饿了,这样说来,他也有些饿了。但是现在的他们,身上没有带任何干粮,到目前为止,他们还没有看到一只能吃的生物,就算看到了,也不一定能捉到,就算捉到了,也不敢生火来烤,事实就是这样。 只能饿着。 ------题外话------ 啦啦啦啦,今天三更完了哟。 第五十九章 温暖的夜晚 ()凌舒诺小朋友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全身动弹不得,估计是被人点了穴道,转了转眼珠,他发现这人不仅点了他的穴道,还把他绑得像个粽子一样,足以见这人有多凶残,连个小朋友都不肯怜惜点对待。他正准备再闭上眼睛睡一觉,却突然发现外面好像隐隐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 侧耳细听,好像是两个男的正在谈论着什么。 但是他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谈论什么,他不认识抓他的男人,也不知道他们抓了他是要干什么,他现在觉得有点想念在皇宫里的日子了,所有人都宠着他,所有人都服从他。 “一万两银子,李兄,你这是在打劫还是强抢呢?”一个高级管家模样的人坐在大汉身边,和他讨论着关于凌舒诺要卖多少钱这个问题。 “哈哈,王管家你言重了吧,你不是想要这小子吗?一万两银子可是一点都不贵,你知道我抓到他有多不容易吗?”大汉笑了笑,大声道。 “既然如此,那便成交了吧。”一个好听的男声响起。 大汉转过头,原来这话是那个一直坐在上首未曾说过一句话的男子说的。 王管家听到自己的主人发话了,也不好多说什么,有些不爽地从怀中掏出几张银票,语气立刻变得不好了,“这是一万两,你数数吧。” “既然是王管家给的,我自然相信,哈哈,”大汉拿起桌子上的银票,站起身,对王管家说了一句,“还是你家主子够爽快。”随后大笑着出门去了。 王管家破看不惯他这副样子,但也不好说什么,于是走到年轻男子身边,询问道,“少爷,那小鬼该怎么处理?” “带走吧。”年轻男子端起桌上的茶杯小酌了一口,随后道。 风秋霁和樱轩宇此刻正在深山野林里徒步行进。 也不知道他们走了多久,反正就是没看到有村落小镇,风秋霁都快有些泄气了,但是这荒山野林的,不走也实在不是办法。 “天快黑了,不如我们先找个地方容身吧。”樱轩宇抬头看了看天色,扭过头对拄着一根树干,怎么也走不动了的风秋霁说。 “什么?”风秋霁听到他这话差点没蹦起来,“你的意思是今晚我们要在这山上露营?!” “这里看不到村庄,看不到小镇,看样子只能是在这里过一晚了,你知道的,晚上的山林是很恐怖的。”樱轩宇这话倒是没错,太阳一落山之后,许多的动物便开始出来活动腿脚,开始觅食了,这么两个大活人,绝对是一顿丰盛的晚餐。 风秋霁听他这么一说,也想起了小时候听爷爷女乃女乃说的那些什么狼虫虎豹的,顿时扔下树干抓住了樱轩宇的衣服,不停地四下张望着,“你说这山里面会有什么东西?会不会有狼有老虎?” “这谁知道,”樱轩宇见她有些害怕,不禁觉得好笑,他还一直以为风秋霁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呢,“所以我们赶快找地方躲起来吧。” “嗯嗯,快找吧。”以前总是看到那些主角露宿荒山都会有个山洞让他们容身,说不定山洞里面还能发现什么旷世宝剑,或者是绝世武功秘籍,又或者是什么吃了能让人增加内力的果子或草,不知道他们这次能不能遇到呢? 找了许久,就在他俩几乎都快要放弃了的时候,他们还真找到了一个小小的山洞。 “就这里了,好了,开始生火吧。”说着,风秋霁就爬进去开始准备她的篝火了,“你有带火折子吗?” “没有。”樱轩宇十分无奈,他作为一个从强盗手里逃出来的人,身上怎么可能会带那种东西啊。 “那你来钻木取火吧。”风秋霁环顾了一下四周,这个山洞虽然不太大,但是也够他们俩人容身了,只不过此时洞中光线颇少,显得有些阴森恐怖。 “我?”樱轩宇顿时瞪大饿了眼睛,他作为一个富家公子,从小到大是啥都没干过,别说钻木取火了,就连生火做饭都没做过。 “不是你难道是我吗?”风秋霁可怜兮兮地望了他一眼,她走了这么久,早就累了,只想坐下好好休息,根本不想管那么多。 “那好吧。”樱轩宇想想也是,只好无奈接受了,随后到洞外开始捡树枝草叶回来取火。 现在他再次羡慕会武功的人,如果他会武功,直接用内力劈几棵树就好了,何必像现在一样到处捡树枝,而且捡的都是小树枝。 捡了好久,才捡够今晚用的,等到他回去的时候,发现风秋霁已经靠在墙壁上睡着了。 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开始他的工作——钻木取火。 其实这个钻木取火也是颇要技术,比如说像他这种手白女敕的比大家小姐还要白女敕的富家公子,就算钻到手都发红了,那块木和那片叶子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樱轩宇有些泄气了,跑了这么久他也累了,也想坐下来休息会,吃个好饭,洗个小澡,睡个好觉,只不过啊,他现在是没那个命了,看着外面天色渐晚,他虽然没在野外露营过,但至少也知道天黑后的森林有多恐怖,若是没有一夜不熄的火堆,只怕他们睡到半夜就已经葬生野兽的月复中了。 不知又过了多久,风秋霁睡了一小觉,终于醒了,睁开眼睛,却发现眼前伸手不见五指,她急了,连忙大喊道,“樱轩宇,樱轩宇,你在哪里?” “我在这里。”樱轩宇无奈地握住了她的手。 “哦,吓死我了,”风秋霁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不见了呢。”如果让她一个人在这深山里过一晚上,她还不如死了算了。 “喂,我说,钻木真的能取火吗?” “废话,难道你连这点常识都不知道吗?” “可是为什么我努力了这么久它都没有一点点火星?” “那是因为你太笨了。”说着风秋霁就要开始去帮他。 “算了,你还是歇着吧,我来吧。”樱轩宇也知道她今天累坏了,所以觉得还是他来比较好。 话音刚落,没过几秒钟,一丝火星就冒了出来,樱轩宇一看到火星,显得异常兴奋,瞬间变得特别有干劲,开始更加努力了。 大概半盏茶的功夫之后,风秋霁和樱轩宇已经完全生活在一片灿烂的火光中。 风秋霁双手抱膝,望着那堆明亮的,熊熊燃烧的火焰,开始觉得自己肚子好饿。 要是现在有或者有蔬菜多好,她就可以直接现场烧烤了,可惜这季节,山上的动物多去冬眠了,就连树木果子也掉得差不多了。根本不可能找到。 “你是不是饿了?”樱轩宇看着哭丧着脸的风秋霁,猜到了她在想什么。 “废话,难道你不饿吗?”风秋霁觉得自己已经快要哭出来了,虽然吧,她不是千金小姐,不是大家闺秀,但这绝对绝对也是她第一次在这种深山里露营。 “我饿啊。”樱轩宇模了模自己的肚子,他都一天没吃饭了,“可是饿也没办法。” “我好想吃烤鸡腿。”风秋霁开始哀嚎了。 “给你,”樱轩宇把自己的胳膊伸到风秋霁面前,“你想吃就吃吧。” “我才不要,”风秋霁十分嫌弃地推开了他的胳膊,“你这全部都是骨头棒子,我才没兴趣啃。” 他俩就这样说笑着闹了一会儿,风秋霁却突然安静了下来,樱轩宇见她不说不笑了,也十分不解她是怎么了,他不喜欢这么沉寂的气氛,于是便换了一个话题,“我觉得你和其他大家小姐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了,”风秋霁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凌泽天每次看到她时总皱起眉头的样子,“我既不知书达理,也不善解人意,更加不注重礼节,只会丢脸而已。” “才不是呢。” “嗯?”听到樱轩宇这么说,风秋霁顿时十分惊讶地看向了他。 只见他面带笑容,随后一边想一边说,“我觉得你很可爱。虽然不守规矩,不注重礼节,但却十分率真可爱。” “噗。”风秋霁差点没吐血,还真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夸她,“第一次有人说我可爱。” 风秋霁现在觉得樱轩宇可真是个怪胎,她的行为明明与这个礼教繁多的古代格格不入,竟然还有人说她可爱,她那叫可怜吧。 “那是他们没发现而已,我就觉得你很可爱。” “既然你这么喜欢夸我,那我就允许你多夸一点吧。”樱轩宇的话风秋霁听在耳中十分受用,毕竟是一个多金又帅气的大帅哥说她可爱,这是多么难得啊,风秋霁现在觉得还是在古代为好,因为古代的帅哥十分懂得欣赏人。 说起帅哥,风秋霁又想起了凌泽天,那小子算是个例外吧,从来没夸过她,反正她不管做什么他都看不惯,总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真是讨厌死了。 “其实我很少夸别人的。”樱轩宇见风秋霁把他当成和凌泽昕一样的风流公子,连忙解释道,“我虽然爱玩,但是绝对没有昕那么严重。” “我知道,”风秋霁答道,“你比他有节操多了。” “嗯?”樱轩宇奇怪地看着风秋霁,满脸不解,“节操是什么?能吃吗?” ------题外话------ 美好的一天又要开始了,继续努力~_~ 第六十章 悲剧的樱轩宇 ()“像你这种有钱人家的公子哥,肯定是第一次在这种地方露宿吧?”风秋霁拿着一根小棍子,不停地在火中拨来拨去,玩的不亦乐乎。 “嗯?”樱轩宇愣了一下,她这话怎么说得她好像经常露宿山林的感觉?“确实是第一次。” “那可真是为难你了。”风秋霁叹了一口气,还不知道明天还要走多久呢,她真的好饿。 “我倒没什么,就怕你身体吃不消。”樱轩宇笑了笑,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风秋霁眉眼间有丝忧郁的感觉。 “樱轩宇同学,”风秋霁突然很想采访他一下,毕竟她是来到古代才有机会认识这种全国首富什么的,说不定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了,还是抓紧机会为好,“我想采访一下你。” “嗯?”她说了好几个词,樱轩宇都听不懂是什么意思。 “请问你是否时常有幸福感呢?” “不觉得。”听她这么问,樱轩宇茫然地摇摇头,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问这种问题。 “唉,人还真是贱,身在福中不知福啊,啧啧啧,”风秋霁一边上下打量着他,一边摇头道,“你知不知道这世界上有多少穷人啊?” “比如?” “比如我啊。”风秋霁白了他一眼,又想起了凌泽天还欠她的那五十万两银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兑现,不管是樱轩宇还是凌泽天,肯定都不会在乎这点钱,但是这对她来说,无疑是一大笔银子,够她吃一辈子了,如果省着点用,还够她儿子女儿吃一辈子。 “额,”樱轩宇更加愣了愣,在他看来,风秋霁既是宰相府的千金,又是皇后,再怎么说也不可能缺钱吧。“你缺钱了就和我说吧。” “真的吗?”风秋霁听了这句话,立刻双眼发光地看着樱轩宇。 “嗯,我家在全国各地的大中城市都有分店,所以不管你到哪里都行的。” “那太好了,我要和你家做生意。” “生意?做什么生意?”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你答应我了的哟。” “嗯。”樱轩宇看着她笑的那么开心,心里觉得暖暖的,“那你又为什么回来当强盗呢?” “这个啊,说来话长……” 风秋霁就这样和樱轩宇有说有笑的待了一个晚上。 等到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风秋霁发现樱轩宇已经不见了,洞口只剩已经燃尽的柴火。她急了,连忙跑出去找了一圈,最后发现樱轩宇坐在不远处一块光滑的大石头上,抬头望着东方。 “嗨,你在干什么呢?” “等日出。”樱轩宇见她起来了,也笑了笑对她说。 冬天的早晨,天气颇冷,风秋霁一听他说看日出,顿时来了兴趣,也跑到他旁边坐了下来,她很久之前就想去山上看一次日出,只不过一直没人陪她去,没想到这次逃命还让她逮住了一次这样的机会,真不错。 天刚刚亮,东方虽然已经一片光明了,但是太阳还没升起来,只是映着远方天边的云彩,显出一种金黄色加粉红色,十分美丽。 风秋霁深呼吸了一口空气,古代的空气本来就好,再加上他们现在身处深山,空气更是十分清新,呼吸起来十分舒服。 他们俩就一直这样坐着,远处山林里吹来的晨风,从他们身上刮过,风秋霁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这天气,实在有点冷,她穿的衣服也不够厚。 樱轩宇看她这样,稍微往她身边靠了一些,侧着身体,帮她挡了些迎面吹来的冷风,“等太阳出来了我们就继续赶路吧。” “嗯。”风秋霁点点头,心里想着,也不知道杨思源和二狗三狗的伤势如何了,万一他们真被樱轩宇打成重伤或者残疾,那风秋霁真是要懊悔一辈子啊。 “风秋霁……”樱轩宇望着远方的天际,幽幽地说出这三个字,然后就开始沉默,他有些话想和风秋霁说,可是又不知道该怎样开口说才好。 “嗯?咋了?”风秋霁看了一眼他的侧脸,只见他的侧脸颇为严肃,像是要说什么很严重的事似得,可是她等了半天,他又什么都没说。 “你能不能放下以前的事……”樱轩宇想了一下,觉得自己还是说委婉一点比较好,“那些都是过去了,没必要为了过去的事不开心……” “什么?”风秋霁看着他,十分疑惑,完全听不懂他想表达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人活着应该往前看,虽然过去可能发生了很多不开心的事,但是,一切都会过去的不是吗?”樱轩宇看着她的双眼,很认真的将这句话说完了。 “哦,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了。”风秋霁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什么?你懂了?”樱轩宇有些模不着头脑,他觉得他还没说正题呢,风秋霁就说懂了。 “嗯,你放心,我不会记恨樱花落的,她只是个孩子,我不会和她计较的,这点肚量我还是有的,”说着,她拍了拍樱轩宇的肩膀,“再说了,其实我觉得你们兄妹俩人都挺好的,她虽然有点刁蛮,但是心地还是不错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我……”樱轩宇看着她的脸,欲言又止,昨晚风秋霁睡着后,他守着她守了很久,看着她睡觉,怕她着凉还把自己的衣服月兑下来给她,但是守到后来,却听到她嘴里模模糊糊说出了“凌泽天”三个字,当时他的心啊,那就一个碎了满地,毕竟听到自己在乎的人做梦叫着别人的名字,不管男女,谁心里都不会好受的,但是樱轩宇同志的自我修复能力还是比较强的,他不动声色地在她身边睡着了,并打算着等她醒了要给她上一堂情感教育课。 他虽然不知道凌泽天对秦如烟到底是什么感情,但是他知道他们已经认识很多年了,风秋霁这样伤害的只会是她自己,不过要他说,如果他是凌泽天,那么断然不可能再接受秦如烟,但他也不知道凌泽天是怎么想的,就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毕竟也没资格过问人家的感情私生活。如果凌泽天对秦如烟旧情复燃,那么风秋霁可以说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但是樱轩宇着实不想看到她这么痛苦。 其实风秋霁自己以前也想着找一个没有谈过恋爱的人结婚,因为什么前女友的实在太麻烦,她很不喜欢这样,但是很可惜,她还真就喜欢上了一个有过前女友的人。 所以每次她没事的时候就会乱想,想凌泽天有没有和秦如烟亲亲,他们是在什么情景下亲亲的,他们有没有抱抱,是在什么场合下抱抱,甚至有没有上床……这个她觉得应该已经有了,所以前两个设想根本就不成立,唉,真是越想越伤心,越想越绝望。 “你什么?”风秋霁皱起了眉头,她记得樱轩宇一向都是有话直说的,但今天怎么变得这么吞吞吐吐了,让她颇不适应。 “我不想你受伤害。” 一阵清风吹过,风秋霁觉得自己有些愣住了。因为此刻的樱轩宇,实在太认真太认真,无论是他的表情,还是他的眼神,都看得出,这句话是发自内心的。 不想她受伤害。 这是什么意思?关心?还是喜欢? 他喜欢自己?! “呵呵呵呵呵。”风秋霁觉得自己现在也只能呵呵了,因为她越来越觉得樱轩宇是个奇葩,“我知道了,像我这么怕疼的人,怎么舍得让自己受伤呢?多谢你的关心了。” 难道樱轩宇竟然是喜欢少妇?!听说很多男的有恋母情结,所以喜欢少妇,否则在这么封建的古代,以他的自身条件,怎么会喜欢一个已经结了婚又离婚的女人? “其实我,”樱轩宇看着她这副有些无所谓样子,决定把话再挑明一点,“一直喜欢你……” “哇哇哇,快看快看,太阳嗖的一下蹦出来了。”风秋霁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大叫着拍着手,指着东方一副十分兴奋的样子。 樱轩宇愣了愣,只好也跟着她拍了拍手,“真好真好。” 他不知道风秋霁有没有听到他最后说的那句话,这可是他第一和自己喜欢的人说我喜欢你,虽然他是一个大男人,说这话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但是毕竟是第一次,就这样结束了,心里还是颇有点惆怅郁闷。 他很想问问风秋霁有没有听到,但是看她那么开心,也不想扫了她的兴,只好跟着她一起傻乐。 太阳出来了,红红的,亮亮的,让人感觉特别亲切,风秋霁在经历了一个晚上的黑暗,此时看到太阳,突然觉得今天的太阳真是十分可爱,让她十分喜欢。 其实樱轩宇后面那句话她听到了,当时她心里也是一愣,因为她想起了那次凌泽天和她说“我喜欢你”,那时候,她也是以为凌泽天在开玩笑,至于那句话的真假,她也不想再去深究了。 而现在,一个身材好,长相好,家里又是全国首富,人也不错,也有头脑的年轻贵公子和她告白了,如果换做以前,她肯定早就激动死了,迫不及待地答应了,只不过现在,她觉得自己除了凌泽天,对其他人似乎都没有太大的兴趣,即使听到了樱轩宇说喜欢她,心里也没有多少兴奋,既然如此,还不如当做没听到,这样以后还能自在地做朋友。 ------题外话------ 啊啊啊,今天更新晚了—— 跑了六圈,差点没被累死tt 第七十章 路温文的无奈 ()“不行啊,小夜子,”那个身着海盗服的海盗头头摇了摇头说,“这个人是扶桑国的右大臣,相当于凌朝的从一品呢,他可是我们好不容易才抓到的。” 风秋霁听那个海盗竟然叫凌泽天小夜子,顿时就瞪大了眼睛,这个人到底是谁?!怎么好像和凌泽天很熟的样子? “昕,这位是小叔叔,你好像没见过。” “什么小叔叔?” “就是那位从小喜爱航海,后来被贬,一怒之下去当了海盗的小叔叔。”凌泽天无奈地解释道,毕竟这位小叔叔在皇室里一直都被当作是典型的反面教材,用来教育下一代啊。 谁知凌泽昕一听这话,顿时兴奋地扑了过去,一把抱住海盗头子说,“啊,原来你就是我的小叔叔啊,你可是我从小到大的偶像,我是听着你的英勇事迹长大的。” 其实这个海盗头子乃是大有来头,说白了,他其实是凌泽天的小叔叔,也就是老皇上的亲弟弟,只因他从小就对航海有兴趣,所以长大后,本来励志当个水军头头的,结果他爹,也就老老皇上,对他整天不务正业十分不赞成,一怒之下,就把他贬到了偏僻的小地方,然后这位海盗同志就一怒之下去当了海盗,从此在海盗界过得也是风生水起。 凌泽天和他的这位小叔叔已经多年没见面了,所以方才相认之后,海盗头子十分开心,老泪纵横,没想到在有生之年还能见到自己的侄子亲人。 接着海盗头子就吩咐下去,摆一桌饭菜,为凌泽天等人接风洗尘,至此,风秋霁十分无奈,因为她实在想不到,凌泽天竟然还有海盗亲戚,这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她知道历史上有喜欢诗词,喜欢木工的皇帝,没想到原来还有喜欢航海,想要当海贼的。 叙完旧后,风秋霁闲着没事干,所以就去看了看路温文,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脑子里有个人驱使着她去见路温文,虽然她不知道有什么事,但是就是有这种想法。 不知不觉中,她就已经走到路温文面前了,此时,一大群禁军有的三三两两在一旁聊天说话,有的在甲板上乘凉,还有的在和众海盗交流作战心得,并没有什么人注意她。 “你为什么会成了扶桑国的右大臣?”当时听到这个消息,风秋霁虽然不认识路温文,但心里对她的印象瞬间就不好了很多,因为她觉得这个路温文有卖国的嫌疑,不管是在古代,还是在现代,卖国都是很可耻的一件事,就像颜无影,就是因为叛国罪而被处以极刑。 “风小姐,多日不见,不知道家父可好?”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风秋霁,路温文笑了笑,“你又怎么会和皇上在一起呢?” “我爹过得很好,至于我为什么和皇上在一起,我希望路公子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是我先问你的。”风秋霁瞬间对这个路温文的印象更不好了,觉得他颇有心计。 “呵呵,总觉得风小姐和以前大有不同,似乎变得伶牙俐齿了呢。”以前的风秋霁见到他,总是一副娇羞的样子,说话也是温声细语,典型的大家闺秀,而眼前这个……不得不说区别有点大啊。 “这,这关你什么事?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若我不回答呢?” “什么?你这么不给我面子?”风秋霁一听这话就火了,这个人怎么可以这么叼,心里对他的印象开始直线下降。 正在此时,在一旁已经看了很久的凌泽天忍不住过来了,“风秋霁,你在干什么?” “我在帮忙审问犯人。” “不需要你帮忙。”凌泽天直接拽起她把她扔到一边去了,然后立刻便有一个懂得察言观色的小禁军殷勤地给他搬了个凳子过去,凌泽天整了整衣服,潇洒地坐在路温文面前,然后开始了和他愉快的交谈。 风秋霁看到这副情景,顿时觉得天理难容,恨恨地看了那个殷勤的小禁军一眼,她记住他了,等到回宫她一定要好好收拾他,谁让他不给自己搬凳子。唉,这果然是气场问题,凌泽天往那里一坐,就让人觉得他潇洒中带着一点威严,威严中带着一点高贵,高贵中带着一点压迫,而她往那里一蹲,估计就让人觉得像条狗一样吧。 罢了罢了,她本来就不是那块料,回去补个觉好了,半夜做梦醒了,一直折腾到现在,现在闲下来了,她觉得自己困了。 东方的天空渐渐亮了,新的一天又要来了,眼看着到了快要上早朝的时辰,宫中却忙做一团,因为所有的太监宫女找遍了整个皇宫也没把凌泽天皇上给翻出来。 长信宫中,太后也听说了这件事,于是便派宫中的太监前去打探一番。 谁知道还没进朝云宫,便被朝云宫中的小太监挡在了外面。太后中的小太监经过一番据理力争之后,还是没能进得了朝云宫一探虚实,于是便只好回宫禀报太后。 此事实际上在太后的意料之中,虽然凌泽天极力想要隐藏凌舒诺的存在,但毕竟是一个人,在宫中待了这么久,又怎么可能不被发现。太后就是其中一个,当她发现凌舒诺的存在后,最初也以为是凌泽天和民间女子在外面所生,带回宫中抚养,但是后来派人去暗中查探凌舒诺的底细时,却发现根本不是这么回事。无论她怎么查,都无法查出阿诺是凌泽天什么时候在外面生的,因为阿诺出生的时候,凌泽天是在宫里的,根本可能和哪个女子生下阿诺,况且她也知道,凌泽天喜欢的是秦如烟。 从那时候开始,她就有点怀疑阿诺的身份,直到后来,终于有人查出,阿诺其实是颜无影和秦如水所生的孩子,因为凌泽天与颜无影交好,所以在颜无影和秦如水死后,凌泽天把阿诺悄悄带走自己抚养。而这次阿诺被劫,其实也是她知道阿诺的身份后,又知道阿诺离家出走了,所以送信给木村星痕,因此,木村星痕才找人去抓走了阿诺。 当然,她也知道凌泽天知道这件事后肯定会急着找阿诺,但她本以为凌泽天会派很多人去找,以至于朝野上下都知道这件事,阿诺的身份被公诸于众,到时候肯定会朝野动荡,没想到凌泽天竟然还真亲自带人去找,他还真放心把这么大的空荡荡的皇宫交给她一个人呢。 其实路温文之所以能当上扶桑国的右大臣,也是通过她的介绍的,当年风宰相因为风秋霁喜欢路温文的事,所以打压路温文,想让他离开京城,路温文知道后,也自知只要风宰相在位一天,他在朝廷就不可能有立足之地,更别提升迁了,于是就十分自觉地辞了官职,打算告老还乡。 没想到就在他要走的时候,太后派人找到了他。 来人将太后的目的表达的很明确,那就是想要拉拢他,甚至可以让他当上大官。 路温文其实心中是有些怨恨风宰相的,他出生于寒门,爹娘辛苦教育他,让他好好念书,目的就是希望他以后能在朝廷混个一官半职,日后也好光宗耀祖衣锦还乡,而他一路过关斩将,考上了状元,消息传到他的家乡,已经在那里传开了,爹娘也以此为荣,几乎他家乡的所有人都知道路温文考上了状元,在京城任职了,这是多么大的荣耀,可是就因为风宰相打压他,他在京城待不下去了,就此灰溜溜的回家,他觉得太丢脸,也无颜见抚养他多年的父母,更会被父老乡亲所耻笑。 更甚,他虽不是十分重视名利,但也胸怀大志,想要在朝廷中有所作为,为江山社稷尽自己的一份力,而就因为风宰相的私心,就此埋没他,他觉得不甘心。 深思熟虑之后,他决定为太后做事,也就因为这样,他到了扶桑,因为有太后的推荐,所以他的仕途就如开外挂那般的简单,简直是平步青云,一路直上,木村星痕对他极为客气,更是引荐他当了扶桑的右大臣。 他深深感激太后和木村星痕的知遇之恩,于是也十分尽心尽力地为他们做事。 人啊,有时候就是这样,特别是在危难的时候,滴水之恩就会涌泉相报,所以平时还是多做好事,这样会受益终身的。 路温文这次来,本来是木村星痕秘密派他来接济那些将阿诺运回扶桑的人,结果没想到他刚出扶桑国的海域,就被海盗抓住了,还被人识破了身份,那位海盗头头只知道他是扶桑的右大臣,所以打算拿他勒索扶桑朝廷,多赚点钱,如果海盗头头知道他以前其实是凌朝的官员,估计会直接一刀劈了他,毕竟叛国的人是不可以原谅的。 路温文也知道自己既然入了扶桑国的朝,那就没有退路了,所以他本来也打算好在十年之内不再回国,等到干出一番事业了再回家见爹娘,也好衣锦还乡,让他们开心。 只不过他没想到,他刚出来就被抓住了,而且还遇上了当朝皇上。 ------题外话------ 十分不好意思各位看文的亲亲,残阳今晚才知道自己还有很重要的事还没干。 现在要苦逼地去干了,今天只能一更,明天开始继续万更。 谢谢各位亲的理解。 第六十六章 风秋霁的过去 ()正是春暖花开的季节,宰相府后园,百花争艳,姹紫嫣红,鸟儿啁啾,美丽不已。 一个身着淡粉色罗裙的女子正坐在石凳上,手捏绣花针,正在专注的刺绣,古代的千金小姐,因为日后要相夫教子,对于女红这种事都必须擅长。 她的脸微微侧着,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整个人看起来安详而又恬静,让人不忍惊扰了这副春意美人图。 “小姐小姐,路公子来了。”一个小丫鬟急急忙忙地闯入,气喘吁吁地跑到她的跟前。 “你说真的吗?”女子听到这消息,不禁喜出望外,连忙站起身,脸上的表情十分急切。 “是啊,他现在正和老爷在大厅呢。” 女子一听这话,连忙放下了手中的刺绣,整了整衣衫,匆匆往大厅赶去。唉,春天啊,果然是个容易发情的季节。 小丫鬟口中的路公子,乃是风宰相的得意门生路温文,他出生于偏远小镇,父亲乃是私塾的教书先生,所以他从小就熟读经书,擅长诗词歌赋,颇为有才,并且武艺卓绝,简直是文武双全,在经过乡试,会试,殿试后,一举夺得状元之位,被召入翰林院,后又被风宰相收为门徒,因此,也经常来宰相府走动。 来到大厅,见到路温文正在和风宰相相谈甚欢,风宰相对他也似乎特别满意。 “爹。”女子朝风宰相欠了欠身,随后又转向路温文,“见过路公子。” 路温文看着她,也对她抱拳微微一笑,算是回礼。 “霁儿,你怎么来了?”风宰相见自己最宠爱的女儿竟然来了,不禁有些惊讶。 “女儿听说路公子来了,所以想来把上次他借给女儿的书还给他……”说着,风秋霁有些害羞地看了路温文一眼。 她第一次见到路温文,是在宰相府的后园,那时候路温文和风宰相正在亭中对弈,她见他风度翩翩,气定神闲,即使和当朝宰相谈话也谈笑自如,颇有一番做大事的风范。 风秋霁从小深居简出,独守深闺,从小见过的男人也就是府中的下人而已,而这时,也到了她该出阁的年龄,爹娘给她介绍了多门亲事,对方皆是王孙贵族,但她却都不满意,总说要自己挑,毕竟是一辈子的大事,她也想自己选合适的郎君。 而那天见到路温文,风秋霁几乎是对他一见钟情,从此便神魂颠倒,脑子里都是他那日的风姿,也渐渐去留意打听关于他的消息,知道他就是今年的新科状元,且能文能武,于是心中更加欢喜,整日都期望着他能再来府中,好见他一面。 第二次见到他,风秋霁主动上前去和他讨论诗词歌赋,当时路温文对她印象也颇好,因为他觉得像风秋霁这般的才貌双全的女子世间少有,所以心中也对她有些敬仰之情。从那以后,他对风秋霁是有问必答,也经常拿些自己喜欢的书籍诗词给风秋霁,两人也因此熟络了不少。 “风小姐不必太过着急,留在府中慢慢看便可。”路温文笑了笑,宽慰她道。 “我已经看完了,只不过还有些地方不太明白,想要请教路公子。”风秋霁听他这么说,不禁又有些脸红了,她原本也是一个好学的人,自从认识了路温文,就变得更加勤学好问了,导致筱卉常常说她太强了,懂得太多,以后可能嫁不出去了。 每次筱卉这么说,风秋霁都只是抿嘴一笑,因为在她心中,路温文就是最佳人选,无论是从样貌还是才华,只不过他家里可能差了些,不过这也没关系,他现在已经高中状元,又有风宰相的帮忙,日后必定平步青云,前途一片大好。风秋霁一直觉得,如果是路温文的话,爹娘肯定也会同意这门亲事,所以她准备等她和路温文互诉心意后,便把这事告诉爹娘,让爹娘为她做主。 “这倒无妨,等温文和老师谈完了政事,便为风小姐答惑解疑,这样可好?” 风宰相看着他俩这样,再看看自己女儿那副娇羞的样子,心里却涌上了一丝不安。他虽然觉得路温文是个人才,日后前途大好,但始终觉得路温文出身寒门,与宰相府门不当户不对,所以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把自己的女儿嫁给路温文或者什么,因为风秋霁是让他最为得意的女儿,既乖巧又有才气,他是想让她入宫为妃,而不是跟着一个小小的状元。 待到路温文和风秋霁去后园讨论问题了,风宰相便把筱卉叫到了一边。 “小姐最近可有什么异常?” “筱卉不明白老爷指的是什么?” “小姐最近可有经常说起什么人?” 筱卉十分不明白风宰相为什么会突然问这种问题,想了想后答道,“有啊,小姐最近经常提路公子,说他人又好,又有才。” 风宰相一听这话,顿时明白风秋霁是喜欢上路温文了。他虽然看重路温文,却也不可能因此断送了自己最宠爱的女儿的一生,从那以后便开始疏远路温文,也不常让他到宰相府了,直到有一天,风秋霁发现了这个问题,于是便去书房找他询问。 “爹,最近路公子是有什么麻烦事缠身吗?为什么都没来府中了?” 看着自己女儿那副急切的样子,风宰相的脸却沉了下来,有些严肃道,“霁儿,爹有话和你说,你是不是喜欢路温文?” 风秋霁听他都知道了,顿时又喜又羞道,“爹,原来你都知道了,女儿还打算和你说这件事呢。”她原本打算等到和路温文互诉心意,既然风宰相已经知道了,她也不想再隐瞒了。 “不行。”谁知还没等到风秋霁开始说,风宰相就直接打断了她,“你是爹最宠爱的女儿,爹不会把你嫁给那种人的。” “可是爹你不是也很器重他,说他很有才华,日后必有前途吗?”风宰相竟然不同意,这倒是大大出乎风秋霁的意料,她顿时慌了神。 “爹是很器重他,可是他根本配不上你,你既然看不上那些王孙贵族,爹打算让你入宫为妃。” “我不要。”风秋霁听到“入宫为妃”四个字,顿时就开始闹脾气了,她虽然对后宫的事知道的不多,却也知道后宫妃子众多,让她和众多女人一起伺候一个男人,她又如何肯甘心呢?哪怕那个人是皇上。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你必须参加今年的选秀女,你要还是爹的女儿,那就乖乖听话。” “爹!”风秋霁还想说什么,风宰相却打发她回去了,因为他知道,风秋霁的性子,虽然听话,但是倔强起来也是没人能劝的动的。 风秋霁见此情景,愤怒地跑回房,伏案大哭起来。 筱卉看到她这样子,顿时被吓住了,连忙安慰她,不停地问她发生了什么事,但是风秋霁却只是伏案大哭,也不开口,最后还是筱卉请来了风秋霁的亲娘,这才把她劝住。 风夫人见自己的女儿哭成这样,也很心疼,她又岂会不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幸福,于是便答应了风秋霁去和风宰相好好说说,劝风宰相同意她和路温文。 风秋霁满怀希望地等着她娘的好消息,却没想到风夫人也被风宰相骂了一顿,不敢再出声。眼见着没人能帮自己了,风秋霁决定向以前看过的书生和大家千金私奔学习,她要让路温文带她私奔! 于是她便写了一封信,在信中表达了自己对路温文的爱意,并约他三日之后在东街的石桥边见面,然后派筱卉把信送到了路温文府中。 当路温文看到那封信时,心中颇为惊讶,因为他对风秋霁一直以来,只有敬仰和赞许之情,并没有男女之情,敬仰是因为她是自己的师傅风宰相的女儿,赞许是她一个女子,却如此好学有才,所以也愿意与她多接触,没想到风秋霁却对他产生了爱意。 他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去赴三日后的约会,当面和风秋霁说清楚。 三日后,风秋霁好不容易躲过家中下人的监视,在筱卉的帮助下翻墙出去。等到她到了石桥边的时候,看到路温文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路温文今天穿着一件深蓝色的长袍,身形颀长,温文儒雅,他在石桥边不停地走动着,低着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风秋霁见他已经来了,不禁砰然心动。 “路公子,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她这一声十分突然,倒是把路温文吓了一跳,路温文抬头一看是她,笑了笑,随后有些不解地看着她背着的包袱,“风小姐你这是……” “你带我走吧,我已经准备好了银两。”风秋霁这几天把自己所有的金银首饰,包括以前剩下的零花钱通通搜罗一空,当作和路温文私奔的路费,她觉得只要能和路温文在一起,哪怕每天只是粗茶淡饭,过着平凡的日子,心里也是幸福的,这才是她理想的爱情,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为此,就算是忤逆父母,就算是不孝,就算是辜负父母多年的养育之情,她也觉得值得。 ------题外话------ 又到了周五了,残阳最喜欢周末了,希望各位亲也能过个愉快的周末,o(n_n)o哈哈~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七十一章 忘记他了? ()路温文认识秦如烟,是在那年的城隍庙会上。 那时候刚过完春节,人们都还沉浸在节日的气氛中,庙会中人群熙熙攘攘,有很多卖艺的艺人,例如木偶戏,相声,双簧,也有许多热闹的小玩意,像是空竹,走马灯,塑糖人等等,让人眼花缭乱,每到这时候,总会有许多人携家带眷参加这种活动,一是可以感受一下节日气氛,二是可以和家人一同出去游玩,这就像现在的“黄金周”一般,是让人放松的好机会。 那天秦如烟心情颇为郁闷,便趁此机会出去走走,但是出去后看着大街上的人群,觉得自己很孤单,心里就更加郁闷了,于是她便想去买几个糖人就回去。 没想到在途中,遇到了路温文和一个女子拉拉扯扯的,而且听那女子所言,似乎是路温文负了她,秦如烟母女自小被她爹所遗弃,所以对这种负心薄情的男人十分痛恨,此时见到这种事,便免不了上前打抱不平。 就为此事,他俩打了起来,而那个女子,也趁这时候,拿走了路温文的钱袋子,原来那女子是个偷钱袋子的小贼,因为正在作案时被路温文发现抓住,为了博取众人的同情,就开始胡编乱造,抹黑路温文,想趁乱逃跑。 路温文和秦如烟也因此不打不相识,待到事情都解释清楚后,秦如烟觉得十分对不起他,也就想要补偿他,一来二去,两人也就熟了,在此期间,路温文觉得秦如烟不仅文武双全,且性情也十分率真,不禁对她心生好感,但是彼时秦如烟心中只有凌泽天,根本容不下其他人,路温文知道此事,也就只好把这份情意压在自己心中,从未像秦如烟吐露。 等到后来,因为出了风秋霁喜欢他的事,他离开了凌朝,就没机会向秦如烟表达自己的内心了,此番看到秦如烟,其实他心里是有些惊喜的,但是看到秦如烟在凌泽天身边,他也就懂了,于是便打算把这份情永远埋在心里,带进土里。 这世界上,确实有些事情,说了还不如不说,喜欢一个人,只要她幸福就好了,路温文对于这点,还是懂得的。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即使是再坚强,再有成就的男人,心底也必定有一个柔软的地方,是为了另一个人而留,每次想起来,总会觉得痛并快乐着。 “你为什么要去扶桑为他国效力?”路温文正沉浸在过去的回忆中时,秦如烟也来到了他的面前。 看着这张自己喜欢了很久的脸,现在好像变得更加清瘦了,但是却平添了一分妩媚,路温文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知道你过得很好就够了。” 他的回答答非所问,但却让秦如烟一愣,原来在外人看来,她过得很好吗?苦笑着摇摇头,秦如烟觉得自己的心里还是无比苦涩。 相望很久无语,秦如烟替路温文解开了他身上的绳子。 “你不怕我逃跑吗?”路温文用手撑着地想要站起来,却因为长时间保持这个姿势,手脚麻痹,血液不通畅无法站起。 “你不是那种人。”秦如烟伸手拉了他一把,随后道。 “人都是会变得,你会变,我也会,我已经不是以前的路温文了,难道你还是以前的秦如烟吗?”路温文总觉得秦如烟身上总有一种让他很熟悉的感觉,就像是多年未见的故人,这种感觉不是今天才有,而是在几年前认识她的时候就有。 秦如烟笑着摇了摇头。 而此时,在船上无聊之极的凌泽昕开始到处找风秋霁了,他觉得风秋霁可以算是他的一个小伙伴,他们可以一起愉快的玩耍。但是他在船上找了一圈,却没有发现风秋霁的影子。 “皇兄,你看到皇嫂了吗?” “没有。”凌泽天听到风秋霁失踪了,想到确实已经有几个时辰没见到她了。 “真是的,她跑哪儿去了?”凌泽昕自言自语地开始继续寻找了。 凌泽天想了想,也放下了手中的书,打算去看看风秋霁又在干什么,他觉得像风秋霁那般害怕无聊的人,竟然这么久都没出现了,实在是一件很奇怪的事,要换做以前,早就开始自娱自乐了吧。 找了许久,终于在床上找到了她,看到她仍然闭着双眸,一副熟睡的样子,凌泽天知道她确实没睡好,决定还是不要叫醒她,让她多睡一会儿。 正当他准备走出偏舱时,却听到床上的风秋霁似乎说了两个字,而那两个字,似乎是温文? 他有些不相信,于是便走到床边,只见风秋霁原本白皙的小脸似乎有些异常的红,而且脸上的表情还很痛苦。 凌泽天不禁用手抚上了她的额头,那极烫的触感显示着风秋霁正在发高烧。他有些急了,用手拍着风秋霁的脸,唤着她的名字,“风秋霁,风秋霁……” 而风秋霁回应他的,却是让他十分难以相信的两个字,“温文……” 这次他离得很近,听得清清楚楚,听到她口中叫着的人,是温文。 凌泽天的脸不禁有些沉了沉,他似乎没听说过风秋霁认识路温文,这次应该是他俩第一次见面,可是为什么,她现在发烧,口中叫的确实路温文的名字,而且还叫的如此……亲昵。 不过他现在没工夫想这些,看风秋霁的表情很痛苦,似乎是在做什么噩梦,还是快点让她恢复意识为好,于是他继续拍着风秋霁的脸,不停地唤着她,“风秋霁,快醒醒。” 而这时,凌泽昕也找过来了,他看到凌泽天在床前,也走了过来,“皇嫂她是怎么了?” “她发烧了,你快去问问这船上有没有大夫,顺便弄点冰块来。” “哦,好的。”凌泽昕一听风秋霁发烧了,连忙跑去找大夫了。 这时,风秋霁在凌泽天的拍打下,也睁开了眼睛,只不过她开口的那句话,却把凌泽天搞得莫名其妙,因为她睁着迷惑的双眼,声音虚弱地问凌泽天,“你是谁?” 凌泽天愣了愣,随后有些不解道,“你是不是烧糊涂了,连我都不认识了?” “我真的不认识你……啊,你,你是谁?不要碰我……”风秋霁突然意识到她现在正躺在凌泽天的怀中,而凌泽天的手正放在她的脸上,于是她抬起手,想要拂掉凌泽天的手,但试了试,却有心无力。 凌泽天看到她这动作,脸色更加难看了些,他现在还真的无法接受风秋霁突然就不认识他了。 “路公子在哪儿?我要见他。”可惜风秋霁不知道凌泽天现在心里在想什么,还不要命的加了一句想见路温文。 此时的凌泽天,觉得自己心里像是被堵住了一般,让他觉得心底似乎有愤怒正在积压着。 没错,他有点吃醋了。 他认识风秋霁这么久了,甚至抱着她睡过那么多次觉,从来都没听到她在睡梦中叫过他的名字,而她只是见了路温文一面,现在已经到了生病都还叫着路温文的地步,这是不是有些太离谱了! 更离谱的是,风秋霁竟然不认识他了?! “皇兄,算是皇嫂运气好,这船上还真有一个大夫,”这时,凌泽昕拉着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气喘吁吁地跑进来了,“咦?皇嫂已经醒了啊?” 风秋霁看着又来了一个男的,心中不禁更加害怕了,用手攥着被角,努力地想要往床角缩去,她战战兢兢地看着凌泽昕,全身颤抖,几乎眼泪都快出来了,“你们到底是谁?你们想干什么?” 凌泽昕顿时傻了,风秋霁平时都是大大咧咧,又疯又傻,他还从没看过风秋霁这副娇柔虚弱,梨花带雨的样子,“皇兄,皇嫂这是怎么了?” “好像是失忆了,她不认识我们了。”凌泽天看着风秋霁这幅样子,心里十分烦躁,不禁皱起了眉头,一把抓过那个大夫,“快看看她是怎么了?” 那位老大夫伸出手想要抓住风秋霁的手腕给她把脉,没想到这一动作却惊吓到了风秋霁,她使劲往被子里缩着,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口中一直说着,“不要,不要……求求你们,不要碰我……” 她这样子,好像很怕凌泽天他们她似得…… 凌泽天看到她这样子,心中更加烦躁,于是直接点了她的穴,拉过她的手,放到了老大夫面前。 老大夫把了把她的脉,随后一副心中了然的样子,拿起纸笔便开始写药单子。 “大夫,她是怎么了?”凌泽昕有些担心地问。 “哦,你们放心好了,夫人她脉象平稳,并无大碍,只是感染了风寒,待老夫去找些草药煎了喂她服下也便好了。” “那她为何会不认识我们?”凌泽天听大夫这么说,心里有些担心,他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可能是因为生病了,所以脑子不大清楚,等到好了,也就没事了。” 凌泽昕听他这么说,也就放心了,只是凌泽天,看着床上的风秋霁从始至终,一直用惊恐而又陌生的眼神看着他,眼中再也没有以前的风秋霁那种感觉。 他的心里突然涌上一种失落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他觉得他好像失去风秋霁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六十八章 亲亲 ()“你在说什么?”路温文见她说的一脸兴奋,十分不解她想要干嘛。 “你没看我给你的信吗?”风秋霁听他这么说,立刻急了。 “看了啊,所以我今天来是想和风小姐你说清楚。” “说清楚什么?” “我对你,一直以来只是敬仰,因为温文敬重风宰相,而且觉得你是一介女子,能够如此好学,且学识丰富,所以对你很赞许,但是男女之情,那是半点没有。”路温文想了想,觉得还是直接拒绝比较好,毕竟这种事,说的越模糊越容易让人产生错觉和误解。 风秋霁听到这几句话,心顿时凉了半截,傻傻站在原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活了十几年,第一次喜欢一个人,第一次把自己内心的想法告诉别人,第一次告白,第一次鼓起勇气想和一个人私奔,结果这么多的第一次,换来的只是一个玩笑——一切不过是她的单相思,人家根本对她无意。 “你是宰相的千金小姐,而我只不过是一个寒门子弟,我们门不当户不对,你根本不该喜欢我,我也不是你的归宿,温文只能多谢风小姐的抬爱,却不能爱你,更不可能带你私奔,所以请风小姐恕温文无法做到。” “你是因为我们门不当户不对,所以心里有压力是吗?”路温文的这番说辞,却让风秋霁以为他是因为害怕配不上自己,所以不敢爱她。 “不是。”路温文见她又好像有了希望,觉得自己还是把话说绝点比较好,“温文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所以不能喜欢风小姐。” “喜欢的人?”风秋霁顿时觉得自己心都碎了一地,原来她一直喜欢的人早已另有意中人,亏她还以为路温文对她也有好感,也喜欢她,所以她才放下脸面,写信向他告白,还打算和他私奔,现在这一刻,她才发现自己是有多可笑,简直是可笑极了。 从小到大,她一直很乖,爹娘也很宠她,府里的人也很尊重她,其他姨娘教育女儿也是说要向她学习,她也一直觉得自己相貌还行,懂得也多,比其他那些傻乎乎的千金小姐,大家闺秀要好的多,可是这次,她为了和路温文在一起,甚至不惜逃出宰相府,收好了东西打算和他私奔,结果却是这样。 风秋霁觉得自己从小到大都没这么丢脸过,简直是不能再丢脸了。 想到这些,她的眼泪瞬间从眼眶滚了出来,她冲着路温文大喊了一声,“我恨你。”然后在路人讶异的目光中,一路狂奔逃开了。 现在的她,只想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她谁都不想见,谁都不想理。 当筱卉和宰相府的人找到她的时候,风秋霁一个人坐在天桥上,望着街道上的小贩和熙熙攘攘的人群发呆。 “小姐,终于找到你了,你知不知道老爷和夫人都快急死了,就怕你出什么事。” 风秋霁看到筱卉,突然二话不说,抱着她就开始哭起来了。 她回家后,就把自己关在屋内,谁也不见,这样过了三天,才渐渐有所好转。 在此期间,风宰相为了斩断风秋霁对路温文的情思,也找了个理由上书皇上将他发配到偏远地区了,这样,风秋霁就再也见不到路温文了。 后来有一次,风秋霁偶然在路温文借给她的书上看到了一个名字,“秦如烟”。 这个名字一看就知道是个女子,风秋霁彼时虽然对路温文的情意淡了一些,但依然对“秦如烟”这个名字很好奇,她猜路温文喜欢的人就是这个叫秦如烟的人吧,她想看看能比过她的女子是怎样的一个人,于是便让人出去打听了一番。 打听过后,才知道,秦如烟只是礼部侍郎的庶女,且她母亲还是个风尘女子,她在秦府十分不受待见,经常被欺负。 风秋霁是个颇有些自负的人,知道自己输给了这样一个人,又怎么会甘心,于是心中便把秦如烟这个名字记了下来,等到改日有机会见到她,必定要和她一较高下。 那天,她去寺外上香,回来的时候,恰巧遇上大雨,于是便打算在城里找个地方避雨,只不过她刚走到一个宅子外,就看到一个小丫鬟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而宅子里还传来了小孩的哭声,她有些好奇,便走到门口悄悄看了一眼,只见里面有个女子正抱着一个婴儿在轻轻哄他,满脸温柔,她看着那个女子的脸,突然觉得有些眼熟,像是在哪儿见过。想了片刻,才想起,原来她在爹的书桌上看过这个女人的画像。 原来这个人正是不久之前产下凌舒诺的秦如水,因为凌舒诺发烧,所以她便让丫鬟去请大夫,却没想到因此被风秋霁看到了。 颜无影一家的事闹得整个京城沸沸扬扬,所以就连久居深闺的风秋霁也略知一二,她知道,秦如水是秦如烟的姐姐,所以便有了私心,回去将这件事告诉了风宰相,导致了秦如水被抓,最后惨死牢狱。 秦如烟在知道这件事后,便决定要找风秋霁,一定要让她血债血偿,以至于有了后来所发生的事。 “哗哗哗”,海浪不停拍打着船身,风秋霁醒来的时候,看见月亮已经升到了天空的正中央。她模了模自己的脸,发现她的脸上竟然有水,像是刚刚哭过一样。 猛地坐起身,她开始回忆刚才自己所做的那个梦,从开始到结束,每一个情节,每一个片段,都十分清晰。她不禁愣了,自从她穿到这个身体上,她就开始以自己的方式生活着,对于以前风秋霁的过去,她没有什么兴趣,所以也没有了解过,筱卉就只当是她忘记了过去的事,也从未和她提起过,可是她现在怎么会突然自己脑补以前风秋霁所发生的事?!而且还是以做梦的形式脑补?这也未免太奇怪了吧?! 醒了就有些睡不着了,于是风秋霁便起床,打算去船头吹吹海风。 没想到她刚一出船舱,就看到船头坐着一个黑影,差点把她吓了一跳。仔细一看,原来是凌泽天。 “半夜三更的,你为什么不睡觉?”风秋霁想了想,走到他身边坐了下来。 “你怎么也起来了?”凌泽天看到她出现在这里,也觉得有些惊讶。 “我刚睡醒,你呢?” “我睡不着。”凌泽天简短地答道,随后,两人便一起沉默无语。 风秋霁看着天上一闪一闪的星星,不禁开始感叹,古代的空气质量真好啊,能看到那么多的星星,她突然喃喃自语道,“凌泽天,你知道天上的星星是什么吗?” “是什么?”凌泽天看着她的侧脸,十分奇怪她怎么会突然问这种问题。 “那些啊,都是一个又一个像太阳一样的圆球,只不过离我们太遥远了,所以发出的光才那么弱,你知道吗?其实我们也生活在一个大圆球上。”风秋霁笑了笑,自顾自地说着。 “嗯。”凌泽天静静听着,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却并没有说什么。 “你难道不觉得我在乱说话吗?不觉得我在发神经吗?”风秋霁有些惊讶,毕竟和一个古人说这些,他竟然能接受,不觉得她在乱说,这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不觉得。” “为什么?” “因为以前也有人说过这种话。” “哈?谁说过?”风秋霁不信这个时代还有这么聪明,能预知未来的人。 “阿诺。” “噗。”风秋霁哈哈笑了起来,“原来是他,他不过是一个四岁的小孩,难道你真的信他说的吗?”风秋霁现在觉得那个小鬼说不定真是天才,不然怎么会连这种事都知道,他可是只有四岁啊四岁! “他说的我不信,但你现在又说了一遍,我信。” 风秋霁听到他如此坚定,愣了愣,随后哈哈一笑,“其实我真的是骗你的,没想到你真的这么容易被骗。” “你还打算玩到什么时候?”凌泽天扭过头,看着她的眼睛问道。 他的眼眸很深邃,让人一看便有一种陷进去的感觉,风秋霁怔怔地看着他,发现自己其实真的已经很久没这么看过他了,或者是从来都没有这么仔细地看过他。 “我没玩。” “那你为什么要走,为什么要去当强盗?”凌泽天反问道,“是为了逃避现实还是为了逃避我,还是两个都想逃避?” 风秋霁看着他认真的表情,觉得有些心虚,所以转过了脸,望着茫茫的海面,“我没有逃避任何东西。” “那你为什么不敢看我?” “谁不敢看你了?”风秋霁不满得嘟囔了一句,随后有些黯然道,“知道你过得还好我就心满意足了。” “你又如何知道我过得很好?” “难道你过得不好吗?!”风秋霁一听这话,不禁来火了,反问道,“你有吃有喝有穿,又有人伺候,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做人啊,就该知足,不知足是会遭报应的你知道吗?!” 就在她一口气把这些说完,准备喘口气的时候,凌泽天却突然一把抱住了她,把自己嘴唇贴了上来,那软软的,温热的触感,几乎让风秋霁有些不敢相信。 “没有你在,我又怎么会满意?”耳边传来一个有些嘶哑的声音,温柔而又深情,让她心头一颤。 ------题外话------ 更新又晚了——各位看文的亲请原谅我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七十六章 达成协议 ()恭喜您获得一张月票 见此情景,众人纷纷识相地自觉让开了一条道,木村星痕和木村星夜一同并肩走出殿外。今日天气颇好,蓝天白云,阳光温柔,他们一同走到了殿外,两个人相对而立。 木村星夜看着站在自己三尺之外的木村星痕,这个人,是从小到大和他一起长大的哥哥,可是现在,他们却要自相残杀,木村星夜很清楚,大哥之所以会说比试,就是因为想借此机会杀死他,他从小身体不好,武艺也比木村星痕差了许多,从小到大和大哥的比试中,从来都没赢过,这次,也不可能会赢。而他之所以会答应,则是因为,他也想做一个了结——属于他和木村星痕两个人之间的了结,不掺杂其他人,哪怕是今天死在他的刀下,也算是个结果。 木村星痕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很愤怒,此刻看着木村星夜,嘴角露出了一抹狠笑,他对这次地比试有必胜的决心。 风秋霁看了看木村星夜那淡然的表情,又看了看木村星痕那志在必得的表情,心里也十分没谱,也不知道是谁会赢。 “在比试之前想问你一个问题。”沉寂了几秒,木村星夜开口打破了沉寂的气氛。 “说。” “你把凌朝的皇子关在哪里?” “等你赢了我再说吧。”木村星痕先拔了刀,朝木村星夜冲了过来。 他们过了几招之后,就连风秋霁这个不会武功的人也看得出来,木村星夜明显处于下风,而且木村星痕招招都是杀招,好几次都是被他险险躲过,木村星痕明显是要置他于死地,这下她不禁开始有点担心了,等下木村星夜不会真的被木村星痕ko了吧?! 她现在觉得自己应该去搬救兵,可是要去哪儿搬呢?她谁都不认识,就算是去搬凌泽天,凌泽天也看不到她啊! 其实风秋霁和凌泽天还是有点心理感应的,正在她想着凌泽天快点来的时候,凌泽天正在赶往这里的路上。一行人到了路温文的府宅中便安顿下来了,风秋霁一直缠着路温文,凌泽天看着心中也颇为不快,但是他也不想说什么,因为他心中始终还是牵挂着阿诺,虽然知道他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但他心里和风秋霁想的一样——只有看到他平安无事,心里的石头才能落地。 趁着大家吃饭的时候,凌泽天决定先去扶桑皇宫看看,哪怕只是探探口风也是好的。 等到他赶到的时候,就看到扶桑皇宫里到处惨叫连连,血流成河,仔细一看,原来是守门的士兵正在屠杀想要出逃的宫女太监,他也来不及多想,连忙前去寻找阿诺的下落,看来扶桑皇宫现在也是乱作一团,万一阿诺一不小心被别人伤了,那该如何是好,现在必须快点找到阿诺。 等到他来到紫銮殿外的时候,看到的便是两个人影正在偌大的空场上挥舞着刀决斗。 风秋霁此时也看到了凌泽天提着剑就来了,他穿着一袭白袍,整个人看起来颇为飘逸,风秋霁不禁十分开心,连忙向他各种挥手,在他面前使劲晃悠,只不过很可惜,凌泽天一点都没看到她这些卖力的动作,只是看了一眼那两个决斗的人影便又打算继续前行了。 风秋霁急了,连忙想要挡住他,不让她走,但是现在的她根本就是一团空气,对凌泽天是毫无阻力,无论她怎么做,都是白费力气罢了。风秋霁第一次意识到,现在的自己是多么无能,什么都做不了。 然而,她的拼命阻止还是有点效果的,凌泽天觉得耳边有一阵风刮过,不禁微微撇了撇头,就是这一撇,他瞥见了正在不远处决斗的两个人,似乎在哪儿见过。过去一看,原来是木村星痕和木村星夜,只见两人斗得不可开交,而木村星夜很快就要被解决掉了。 历史也不是没有兄弟相残的皇室贵族,比如说著名的唐太宗李世民,所以这也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于是凌泽天就收了剑,双手抱胸,开始站在一边看戏。 风秋霁看到他这行动,差点没一头栽在地上,她多想和凌泽天说木村星夜是个好人,让他快点去救救木村星夜,可是她说什么都没用,就算她想扯凌泽天过去,也无法扯动他。 而凌泽天的打算就是,人家兄弟打架,而且还是争皇位,闲杂人等就别插手了,等到他们打完了,再随便抓一个来问问到底把阿诺藏在哪里了,然后就把阿诺弄出来,带回家,一切结束,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木村星夜渐渐支持不住了,凌泽天也看不下去了,因为他也发现了,木村星痕似乎是想杀了木村星夜,他虽然有点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但是还是上前阻止了他们继续打下去。 其实劝架这种事情也是个技术活,毕竟如果劝的不好,很可能打架双方的攻击都会打到劝架人的身上,所以在武侠小说中,一般劝架的人都是武功比较高的,德高望重的老前辈,毕竟只有这种人,才有那能力能够劝架。 不过木村星痕和木村星夜目前对凌泽天不能构成什么威胁,所以他不费力地挡下了两人。 而木村星痕和木村星夜开始有些惊讶,待到看清来人的真面目之后,木村星夜的脸霎时间有些惨白,因为他没想到,凌泽天还是亲自来了,既然凌朝的皇帝都已经追过来了,那么他也没什么好说的了,现在只能听天由命了吧。 凌泽天看到他们这样,皱了眉头后问道,“你们把抓来的人关在哪里了?” “呵呵,没想到皇上竟然如此关心小皇子,竟然亲自追到了扶桑国来,这份亲情真是感天动地啊,难道你就不怕我们把皇上您扣在扶桑国吗?”木村星痕收起了手中的刀,对凌泽天笑道。 “朕既然敢来,就有十足的把握能回去,”凌泽天看着他那抹笑容,心中颇为不爽,觉得他的笑很刺眼,“说,关在哪儿了?” “如果本王不说呢?”木村星痕眯起了眼睛,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样子。 凌泽天抿了抿嘴,上前先给他来了一招分筋错骨手,只听“咔咔咔”一阵骨头移位的声音,木村星痕全身的骨头多处错乱,躺在地上动弹不得,此刻,凌泽天小朋友再拿过他手中的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问了一句,“你说不说?” 风秋霁在一旁看着,顿时觉得此刻的凌泽天小朋友帅呆了啊,他那潇洒流畅的动作,娴熟的手法,简直是让她看得眼花缭乱,神魂颠倒。她决定了,从现在开始,凌泽天就是她的男神。 男神的光环和魅力果然是无穷的,只不过木村星痕小朋友也不是那么容易妥协的,他十分傲娇地把头一扭,不再看凌泽天,摆出一副要杀就杀,少来废话的样子。 一阵凉凉的风吹过,整个世界寂静无声,凌泽天深呼吸了一口气,决定把那刀砍进木村星痕的脖子里,他现在可没有和木村星痕开玩笑,既然他不说,那就先杀了他,再找人问。 瞬间,一个人影奔了过来,“唰”的一下跪在了凌泽天面前,拱手道,“请皇上手下留情,下臣立刻把小皇子带出来。”原来这人是木村星痕的贴身随从,此时见主子的性命危在旦夕,权衡之下,也顾不上违反命令什么的,赶来求凌泽天饶了木村星痕,毕竟对于人来说,还是命最重要,如果命都没了,那就真是什么都没有了。 “给你五分钟,五分钟之后把人带过来。”凌泽天瞥了那个随从一眼,收起了刀,找了个地方先歇一歇,活动一下筋骨,他已经许久都没这么打过架了,今天稍微打了一下,手感有点不好,好像还不小心把腰扭了一下,必须得伸伸胳膊抬抬腿。 木村星夜看到自己大哥一脸痛苦身体扭曲地躺在地上,心里也有点不好受,于是决定过去找凌泽天谈谈。 “皇上,请你放我大哥吧。” 凌泽天瞥了他一眼,丝毫没觉得自己是在木村星痕的地盘上,“木村星痕王爷貌似有些太狂妄自大,朕觉得应该好好教训一下他。” 既然凌泽天这么说,木村星夜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换了个话题,“皇上此次能否饶恕我大哥的错,将小皇子带回凌朝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可否?” “哦,”凌泽天听他这么说,想了想最近手头好像有点不太宽裕,凌泽昕老是找他要钱,他心里就有点想趁火打劫,“朕看扶桑的经济发展不错,这样吧,以后每年加贡五十万两,丝绸多加一万匹,木村王爷意下如何?” “这,还请皇上手下留情。”木村星夜着实有些为难,现在国内这么乱,他真不知道凌泽天到底是从哪儿看出来扶桑经济发展不错的。 “那你说想怎么办吧?” “打个五折吧。” “好,成交。” 风秋霁听着他俩的讲价,怎么觉得有种像是在菜市场的感觉。这两个人,真的是凌朝的皇上和扶桑的王爷吗?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八十章 突发情况 ()正在凌泽昕唉声叹气的时候,没人知道,风秋霁已经趁这时候跑出了路府。 只不过她刚出门,就傻眼了,只见外面一片火光,一群拿着火把的人已经包围了整个路府。那群人穿着统一的服装,看起来应该是军队的士兵之类的,而最让她惊讶的,就是那两架正对着路府的大炮。 见有人从路府出来,一个穿着打扮像是军官的人挥了挥手,立刻便有两个人上前来抓住了风秋霁。对于这件事,风秋霁是一无所知,所以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想干嘛,又无法挣月兑。 接着,只听“轰隆”一声巨响,一颗炮弹直直向前飞去,炸开了路府的大门,导致整个路府都震了三震,估计这下子整个路府的人都要醒了。 不远处的地方停着一辆马车,而木村星痕正坐在马车里远远看着这一切,没错,这群人就是他弄来的,既然他已经得罪了凌泽天,干脆就得罪到底好了。无论如何,他一定要让凌泽天答应册封他为国主,有些事就是这样,他已经做到了这一步,若是没当上国主,那么下场就是死得很惨,不仅仅是朝中那些反对他的大臣,还有反对他的民众,都不会放过他的。所以他现在只能破釜沉舟,背水一战。 “王爷,抓到一个路府中的女子。”正想着,有人把风秋霁押到了他的面前。 木村星痕一看这人正是凌朝的皇后,心中顿时有了计较,他辛辛苦苦将凌舒诺抓回来,下午本来不想将凌舒诺交出去,但那时候若是不交死得估计就是他,所以被逼无奈,现在只能派兵来堵截他们,没想到风秋霁却自动送上门来了。 再说那一颗炮弹威力不小,震醒了整个路府的人,于是大家纷纷跑到门口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一看到这么多的官兵,凌泽昕吓了一跳,扭过头去看着凌泽天,“啧啧啧,皇兄,这些人也太猖狂了吧,这是要将我们就地正法吗?” “他们没这么大的胆子。”若是他们真的死在了扶桑国,那么扶桑小国立刻便会遭到灭国之灾,他不相信木村星痕做事一点后果都不考虑。 “可是这……”凌泽昕现在脑袋里想的其实是,如果凌泽天真的死了,那么谁来当皇帝呢?皇室各个贵族都被封在外地,若是他们都被杀了,那么一时之间还真的挺难另选新皇啊。 凌泽天看了他一眼,又环顾了一下四周,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风秋霁呢?她去哪儿了?” “咦?”凌泽昕四下看了看,发现路温文,秦如烟,阿诺他们都在,好像真的就风秋霁不见了,“她不会是还在睡觉吧?但是这么大的动静也该醒了吧。” “才不是呢,那时候我去房间里找她,她就已经不在屋子里了。”阿诺听他这么说,想到那时候他就没看到风秋霁。 “你什么时候去找她了?” “就是那时候啊,她不是要和你有夫妻之实吗?后来我去的时候你们都不在了。”阿诺满脸不在乎地说出来了,也不顾及这里还站着这么一大堆人。 “咳咳,”凌泽天清了清嗓子,“这么说的话,她没在房中睡觉?那她会去哪儿了?” 正在这时,木村星痕大摇大摆地走过来了,而走在他后面的两个侍卫所押的正是风秋霁,“皇上,你是在找人吗?” 看到那个被他们押着的风秋霁,凌泽天皱了皱眉头,“你想怎样?” 事实证明,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要是凌泽天当时直接杀了木村星痕就不会发生这件事了,但是他们现在毕竟在扶桑的地盘上,如果他当时真的杀了木村星痕,估计他们就难离开了,考虑到这点,所以他才没下手,没想到现在木村星痕竟然又来挑衅。 挑衅也就算了,最主要的是,现在风秋霁在他手里,这就难办了。 “想让皇上答应我一些事情。”木村星痕开始和凌泽天谈判了,可惜这里没有谈判用的桌子,所以他们也就只好这样站着说。 “你说。” “请皇上助我登上国主之位。” 凌泽天听他这么说,知道若是让他登上了国主之位,只怕以后扶桑与凌朝的边界就永无宁日了,像木村星夜这种人,就是十分不自量力,还总想着做一些力不能及的事,不过这是他扶桑国的内政,与凌朝面上来说,是不应该有太大关系的,考虑到风秋霁还在他手中,还是先答应他,再做打算。 “行。” “皇上答应地如此简单,让微臣有些意外啊,”木村星痕故作惊讶道,“不如这样吧,为了表示诚意,请皇上服下这颗药。”木村星痕说完,他身边的一个侍卫就拿着一个盒子走上前来,那个盒子里呈着的,正是一颗花生大小的药丸。 “君无戏言,哪儿来那么多废话?”凌泽天扫了一眼四周密密麻麻的官兵,以及那两门大炮,这么多人中,也就只有他和秦如烟还有路温文三人会武功,即使他们有三头六臂,也毫无胜算,若是通知卫龙和郁帆将大内禁军带来,只怕也是难敌这么多人,到时候不过是让更多的人白白送命。 “事关重大,皇上您只有服下这颗药丸,微臣才能安心。”木村星痕 第八十一章 回朝 ()其实爱情是什么呢,是肯为对方付出,肯为对方着想,生活没那么多轰轰烈烈,所以这些爱从一些小事便可以完美地体现出来。 凌泽天不太记得风秋霁曾做过什么了不起的事,但是他记得,每次到了饭点,风秋霁总会去叫他回朝云宫吃饭,那种感觉,就像是朝云宫是他的家一样,有种很温暖的感觉。时间一久,他就习惯了等着风秋霁来叫他回去吃饭,以至于风秋霁不在的那些日子里,他经常是到了饿了才发现,原来自己还没吃饭。每次吃饭的时候,风秋霁总会一边大口大口地嚼着饭,一边和他说很多很多事。或是抱怨宫里太无聊,她今天睡了一整天,或是看到了某个宫女和某个侍卫在某地方互相表白之类的,又或者在他面前狠狠说阿诺的坏话。 每次到这种时候,他就在一旁静静地吃饭,一边听着,刚开始的时候十分不习惯,因为风秋霁吃饭的时候总喜欢说话,导致她满口的饭到处乱飞,而且吃饭还吃得特别慢,作为一个从小就被教育吃饭的时候不能乱说话的皇帝,凌泽天实在想不通宰相为什么会把女儿教成这样,但是后来渐渐就习惯了,甚至哪天风秋霁吃饭的时候不讲话他会觉得风秋霁是不是心情不好。 风秋霁虽然做事有些疯疯癫癫,但是每天晚上也会在睡觉之前帮他准备好衣服放在床边,以前有宫女侍候他更衣,自从风秋霁住进了朝云宫,他就不太习惯叫宫女帮他更衣了。 她会在他处理政务处理到头昏脑涨的时候给他送来一壶清茶,有时候也会闲着没事去书房找几本书坐在他旁边看,但是当他想起来抬起头看看她的时候,就会发现她已经在呼呼大睡了。 一起生活了将近一年,或多或少,还是有些习惯了她的存在的。 可是现在,她躺在地上,背上血流如注,甚至连她的眼睛,都还没来得及闭上,睁得大大的,似乎有些惊讶和不甘。 凌泽天一刀结果了那个砍了风秋霁一刀的人,随后缓缓跪在地上,手指有些颤抖地探上她的鼻息。 已经没有气息了,就连一点游丝般的气息都没有。 “风秋霁……”他喉头颤动,低声唤着她的名字。 他知道木村星痕没那胆子真的杀了她,但是他不愿意看到她受到哪怕一点点伤害,所以他没有在乎江山社稷,没有在乎天下黎民,只想现在先保她的平安,才吞下了那颗药的,可是现在,为什么她却在他的眼前倒下了。 而凌舒诺和凌泽昕,以及路温文秦如烟看到这场面,也顿时惊呆了,因为实在太过于血腥。凌泽昕和阿诺也一起奔了过去,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地风秋霁,凌泽昕也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 “皇兄,”他不禁失声叫出声,“皇嫂她死了?!” 凌泽天听不到他在说什么,只是觉得自己脑子里很乱很乱,他忽的站起身,眼眸里散发着像是被鲜血染红了一般的愤怒,握紧了手中的刀,他冲进了人群中大开杀戒。 木村星痕倒下了之后,原本训练有素,有条不紊的士兵就已经开始乱作一团了,此时凌泽天冲过来,毫不费力地连杀几人之后,整个军队顿时成了一盘散沙,人人都忙着四散逃去,再也顾不上其他的了。古人有云,擒贼先擒王,说得正是此意,不论是行军打仗,还是日常工作,都必须有一个带头的人,能够撑得起大局,而此时,他们的头头,木村星痕也已经倒下了,他们自然也就不战自败。 这些士兵的武艺丝毫不能与凌泽天抗衡,再加上凌泽天此时怒气正盛,所以轻轻松松就在短短几十分钟内杀了许多人,其他人一看这样,更是吓得连反抗也不敢,直接丢盔弃甲逃走了。 正在凌泽天杀人快要杀红了眼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一阵钻心的疼痛,疼的他直冒冷汗,几乎快要连手中的刀都快要握不住了。 “皇兄,你没事吧?”凌泽昕刚刚才把风秋霁的身体搬回路府,现在看到凌泽天这样,连忙跑过来扶起他,将他扶回路府里。 而木村星痕所带来的人,也匆匆抬着他的身体从路府前消失了,只留下满地的刀剑,鲜血和尸体,就像刚刚被战火肆虐过的战场一般。 风秋霁的身体被那把刀从身后穿透,明显已经没救了,凌泽昕他们也只好将她的身体放好,等到凌泽天醒过来之后再做打算。 阿诺替凌泽天把了把脉,他体内现在气息极乱,凌舒诺也不禁愁眉不展。 “怎么样,阿诺,皇兄出什么事了?” “本来药效不该这么快发作的,但是刚才,因为小霁霁的事,父皇他过于激动,怒火攻心,直接引了蛊毒提前发作,所以现在才会昏迷不醒。” “那该怎么办?!”凌泽昕一听这话不禁急了,现在风秋霁已经死了,若是连凌泽天也出了什么事,那他还有什么脸回凌朝? 凌舒诺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子,从里面倒出一颗药丸,放在凌泽天嘴里让他服下,“这药能暂时缓解他的痛,为今之计,只有尽快拿到解药。” “可是刚才木村星痕也被插了一刀,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命在,我们要怎么样才能拿到解药?” “硬碰硬是不太可能有胜算的,也只有用偷的了。” “可是要去哪儿偷?”凌泽昕急了,他也不会武功,更不知道这木村星痕到底是把解药放在扶桑皇宫还是放在自己府中,这就算是想偷,也不知道去哪儿偷啊。 秦如烟听到这话,看了路温文一眼,路温文自然也明白她什么意思,于是点了点头,于是秦如烟便上前道,“就让我和路公子去吧,我们先去找到木村星痕,看他到底死了没有,如果没有,那就逼问他解药放在哪里,如果死了,那就只能从长计议了。” “不行,”凌泽昕听她这么说,立刻否定了她的想法,虽然他不怎么喜欢秦如烟,对她也并没有什么好感,但是还是不能看着他们去送死,无论解药是放在哪里,定然有专人看守,如今木村星痕被刺,这消息估计很快就会传出去,他们出去万一被抓,那就更麻烦了,估计凌泽天醒了以后,会直接砍了他。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啊?”阿诺也急了,他虽然是第一次见这花葬,但是也知道这药毒性十分大,若是不快点服下解药,只怕是大罗神仙也难以救回凌泽天了。 “阿诺,我问你一个问题,你是否知道解药的配方?” “书上有写,当初师傅和我说过,”阿诺听他这么说,不禁有些怀疑地看着他,“不过有一味草药早在几百年前就已经被确认为绝种了。” “既然如此,我们现在就收拾东西回凌朝。”说着,凌泽昕站起身,现在凌泽天昏迷不醒,唯一能够主持大局的也就只有他了。 一直以来,他和凌泽天就是两个极端的典型,凌泽天就是那种从小就很乖,各种成绩都很棒的小孩,而他则是成绩十分烂,压根不学习,整天就会吃喝玩乐的人,因此,凌泽天从小就是各个皇子公主学习的典范,而他则是最好的反面教材,等到长大以后,更是仰仗着父皇的宠爱和与凌泽天关系很好,被封在了京城,坐了一个风流快活的王爷,政事也不用他操心,反正都有凌泽天在撑着,他只需要没钱的时候去找凌泽天要点零花钱就行了。 现在,风秋霁死了,凌泽天的性命危在旦夕,阿诺只是个孩子,秦如烟和路温文基本算是与此事没有太大关系,也就只有他能做决定了。 “可是解药呢?”阿诺听他说要回国,不禁问道。他知道凌泽昕刚才问他是否知道解药的配方,肯定是想将凌泽天带回凌朝,然后在全国范围内招一批人配制出解药。可是现在缺少一味草药,根本没办法配制啊。 “你刚才是不是说那味草药早在几百年前就绝迹了?” “是啊,师傅当初是这么和我说的。” “既然早在几百年前就绝迹了,那么木村星痕是肯定不会有解药的,既然如此,我们唯一的办法就是立刻离开这里回凌朝,也免得夜长梦多,今天晚上是木村星痕受伤了,再加上皇兄大开杀戒,所以他们的人慌了乱作一团,万一木村星痕真出了什么事,扶桑的人是不会放过我们的,到时候肯定还会来找麻烦,所以还不如连夜走了算了。” 秦如烟和路温文一听,也觉得这样甚好,于是便欣然同意,“既然如此,我们就立刻收拾吧。” “那我母后怎么办?”说着,阿诺难过地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风秋霁,虽然他知道这个身体里现在的灵魂不是真正的风秋霁,但是看到她的身体被砍成这样,他还是十分担心不能痊愈的。 话说回来,他突然想到,似乎已经很久没有看到风秋霁飘来飘去了,按道理来说,刚才发生了那么大的事,她不可能不出现啊。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八十二章 坦白 ()天地之间一片茫然,看不见任何东西,茫茫的一片白色,刺得人眼睛有些生疼。 凌泽天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在这样的一个地方,他朝前走了几步,隐隐看见前面有一个黑影,似乎正在朝他走来。 等到那人走近了,他才发现,原来这人是风秋霁。 脑子里又想起她的身体被刀贯穿,血流不止的场面,凌泽天跑过去,将她紧紧拥在怀中,他感觉到了,抱在怀中的风秋霁,是那么的真实的存在着。 “我很想你。”温柔低语,不愿再想起那血腥的一幕。 “我也是。”风秋霁像个傻子一样嘿嘿地笑着,回他的话。 “你不会离开对吗?”又将她搂了搂,不愿意再放开。 “不会。”很坚定的语气,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去相信。 他很希望时间能在这一刻停止,因为他知道,这一幕不过是他的幻想,是他的梦境,真正的风秋霁,已经死了,她的身体,已经冰凉了。但是他只想一直这样抱着她,感觉到她的体温,她的心跳,她的生命还存在着,他宁愿自己永远不要醒来,因为他不想面对风秋霁已经死去了的事实。 “其实,这几天陪着你的不是我。”风秋霁也伸出双手抱住了他,将头埋在他的胸口,闷闷道。 “我知道。”虽然他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他能感觉到。感觉到那个风秋霁,不是她。 “现在的我,不过是一缕孤魂,我一直都在你身边飘着,可是你却无法看到我,”风秋霁抓紧了他的衣服,“很怕自己一直这样,怕你再也无法看到我。” “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实那个身体不是我的,我也不是凌朝的人,只是一直霸占了那个风秋霁的身体,现在她回来了,所以我就不能再霸占她的身体了。”风秋霁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和他说清楚了,怕他一时之间不能接受。 没想到凌泽天显得很镇静,也很容易就接受了,“那么,你和阿诺是来自同一个世界的吗?” “是的。” “其实阿诺小时候我就觉得他有些异于常人,因为他知道的太多了,懂得太多了,智商完全和年龄不符,还总是喜欢说一些别人听不懂的话,现在听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为什么了。” “你想去看看我生活的世界吗?”风秋霁见他相信自己了,也十分开心。 “嗯?”不等凌泽天回过神来,风秋霁就拉着他的手往前走去。 冲破了那层白色的束缚,凌泽天才发现,原来他们刚才是在一片巨大的云朵里。 此时他和风秋霁一起飘在天上,而下面的这个世界,是他从未见过的,那些高大的建筑物,街道上川流不息的车辆,还有人们所穿的衣服,都是他从未见过的。 “这就是我生活的世界,我带你去我家看我爸妈吧。” 说着,风秋霁就带他去自己家里了。 ** 凌泽天这一昏迷,整整睡了一天一夜,在他还没醒来的时候,凌泽昕等人就已经抬着他和风秋霁回到了凌朝。 卫龙和郁帆知道风秋霁死了,心中也颇为难过,毕竟风秋霁这么一个平易近人的皇后实在少见,这下子,只怕等凌泽天醒来,就要为风秋霁举行丧礼了。 等到凌泽天他们回来的时候,凌朝内政也已经乱成了一团,朝中的大臣们已经许久没有见到皇上了,因此都纷纷猜测皇上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再加上凌泽昕的王府被烧,他本人却并没有在府中,凌朝的皇上和王爷一起失踪,这实在足够引人注目,让人不禁浮想联翩。 而太后方面,她已经准备好了全部的事宜,只等木村星痕一有动静,她便能立刻与他里应外合,没想到等了许久,没等来木村星痕的消息,却等到了凌泽天一行人回宫。 凌舒诺一回宫,就去了太医院翻找各种书籍,只是找了大半个下午,却也没看到有关于花葬这药的配制方法和解药,他当初也只是在师傅那里看到了有关于花葬的记载,而似花葬这种蛊毒,算的是歪门邪道了,正规的医书中一般都不会有记载。 想了许久,他觉得自己还是要出宫一趟,去找师傅过来。 凌泽天其实只比他年长几岁,当他还小时,凌泽天也不过是个小孩子,但是凌泽天对他的好他心里还是知道的,因此他虽然喊凌泽天一声父皇,但心里却是把凌泽天当成了亲哥哥一般,心中既尊敬又感激,此番凌泽天出了事,他自然不能不管不问。 他的师傅,也是当年凌泽天给他找的,凌舒诺这孩子,从小就对医术十分感兴趣,原本的目标也是以后要考医科类大学,自从来到了凌朝后,凌泽天也发现了他对医术感兴趣,所以特地给他请了国内最富盛名的药圣当他的师傅,只不过一般这类高人,都是比较喜欢隐居山林,或者云游四海,锄强扶弱,悬壶济世,凌舒诺的这位师傅也不例外,他当初曾上山和师傅学艺半年,半年后,因为第一阶段已经学完,所以师傅让他先回去消化几年,然后再来学,并且还说下次等他回来要检查他的功课,师傅那性子,按照他的推测,估计这时候正在云游四海中。 虽然能找到的希望不大,但是凌舒诺还是决定去试试,说不定师傅就在山上呢。 听了凌舒诺的想法,凌泽昕现在也别无他法,只好点头答应了,并且派了几十个大内禁军跟着他一起保护他的安全。 就在阿诺走了之后不久,凌泽天就醒了,他的脑子里想起了刚才遇到风秋霁的那些场景,果然是在做梦,只不过,那梦也太真实了点。 虽然凌泽昕等人不让他下床,但是他还是坚持想去看看风秋霁。 为了防止她的尸体腐烂生蛆之类的,凌泽昕命人将她的身体放在冰窖里。 凌泽天去看到她的时候,她还是那副样子,只不过眼睛已经被合上了,她还穿着那件衣服,衣服上满是已经干涸了的暗红色的血迹在她的腰部,有一个被刀贯穿的伤口,虽然已经不流血了,但却依然触目惊心。 凌泽天屏退了其他人,他现在想和风秋霁单独待一会儿。 他坐在风秋霁身边,轻轻将她搂起,抱在自己怀中,想像在梦中那般感觉她的体温,只可惜,风秋霁的身体已经十分冰凉,冰凉得根本不像一个有生命的动物,她的身体,甚至都已经有些僵硬了。 他轻轻捧着她的脸,模着她紧闭的双眼,心中的悲伤难以抑制。 虽然真正的风秋霁还没死,但是却也已经回不到这具身体里了,他多希望风秋霁现在能像以前一样,活蹦乱跳地出现在他面前。虽然知道了真相,可是却不知道风秋霁到底要怎样才能回来,如今这具身体的灵魂已灭,只剩一具冷冰冰的尸体。风秋霁也不可能还回到这具身体里了。 这样想着,他突然开始觉得身上奇痒难耐,让他几乎有些难以忍受,他知道是那叫做花葬的毒药开始发作了,但是却也十分无可奈何,狠狠用手抓了几下,连血丝都出来了,但是他却不觉得疼,反而觉得越用力越有一种痛快的感觉。 他心下知道,像这种毒药,既然开始发作了,让人奇痒难耐,那么定然不能随便用手去抓。可是那种痒到心里的感觉,却让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皇兄,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凌泽昕见他从冰窖里出来了,觉得十分不解,但是看他脸色不太对,再不经意瞥到他手上的血痕,不禁十分惊讶道,“皇兄,你这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了?” “快,”凌泽天一把抓住了他,“毒药发作了,快找个绳子把我捆起来。” “哦。”凌泽昕一看他这样,顿时知道他现在肯定是十分难受,立刻叫来人把凌泽天绑在了床上,手脚都用绳子固定在四个床角。 看着凌泽天身上渐渐出现了许多小红点,凌泽昕吓了一跳,连忙将宫里所有的御医都传到了朝云宫,命他们给凌泽天诊治。 只不过那群御医诊治了一番,也商量了一番,却还是个个都愁眉不展,一脸苦相,想不出一个好的办法。 “王爷,请王爷恕臣等无能,想不到方法来救皇上。” 凌泽昕看到他们这样,再一听他这话说的,不禁有些恼火了,手猛地一拍桌子道,“大胆,你们这些庸医,连个小小的毒都看不好,留你们在这皇宫中何用?” “请王爷息怒,”那个众人推选出来的代表御医见凌泽昕发火了,连忙拱手上前道,“王爷有所不知,臣等学得都是正规医术,目的是为了治疗平常的风寒杂症,似皇上所中的这种毒,乃是属于歪门邪道,臣等真的没有能力解毒。” “那现在看着皇兄这样,只能等死了吗?”眼看着凌泽天躺在床上,眼睛紧闭,脸上的表情颇为痛苦,凌泽昕发现他现在虽然不能用手抓,但整个身体,尤其是背部,还是不停地在床上蹭来蹭去,整个人完全没办法安静下来。 ------题外话------ 第二卷也完结了,文文结文会在三十万字左右,感谢各位亲的支持。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九十章 相夫教子 ()凌舒诺这几天一直比较郁闷,因为他最近有点发春,但是又苦于没有对象,所以有点茶饭不思。 锦绣宫的女乃妈发现这个问题之后,就立刻去报告凌泽天了。 凌泽天听了之后皱了皱眉头,开始呼叫风秋霁,“孙公公,去把皇后给朕叫过来。” “是。”孙公公领了命,匆匆而去。 不一会儿,风秋霁就推门进来了,她端着一盘自己做的糕点,打算从今以后做个贤妻良母,开始相夫教子,并且学习三从四德,成为窈窕淑女。 只见凌泽天手执毛笔,埋头于一堆奏折之间,眉头轻锁,那画面,简直是太唯美了,看得风秋霁都有些呆了。不知道是谁说过,认真时候的男人最帅了,如今一个帅哥如此认真,那真是帅上加帅,风秋霁有点发花痴了。 她有些不忍心打破这副美好的画面,但是总不能站在门口干等着,于是便小心翼翼喊道,“皇上,皇上……” “你脑子出问题了?”凌泽天抬起头看了她一眼,似乎有些不太习惯,毕竟以前风秋霁都是大大咧咧地踹门而进,连那脆弱的门都要晃上几下,然后几步走到他面前,撑着桌子就开始大呼小叫了,而今天,她这副小心翼翼的样子,还真是有点吓到他了,风秋霁不会是又不正常了吧? “什么啊?”风秋霁白了他一眼,好不容易想对他温柔一次,没想到他却这样说自己,“不是你叫我来的吗?”说着,风秋霁把手中的托盘放在了凌泽天面前。 “这什么?”凌泽天看着那盘花花绿绿的糕点,皱了皱眉头。 “我这不是想学做贤妻良母吗?你批奏折批累了吧,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吧。”风秋霁笑道,随后十分体贴地倒了一杯茶放在他手边,这茶也是她向负责凌泽天膳食的太监打听了的,并且还特地去学了泡制方法,这样以后就能经常给凌泽天泡茶了。 只是凌泽天却十分怪异地看了她一眼,像是没见过她一样,风秋霁这样子,让他想起了一年前她的身体突然换了一个灵魂的事,这次不会是又换成另一个灵魂了吧。 凌泽天向来不喜欢吃甜食,只不过看到风秋霁做得这些糕点,虽然难看了点,但是好在颜色花花绿绿的,还挺好看,于是便拿了一块放进嘴里。 “相公,你觉得怎么样呢?”风秋霁满脸期待地眨着星星眼看着凌泽天道。 “好吃。” “啥?”风秋霁听到这两个顿时愣了一下,本来她已经做好准备被凌泽天说难吃了,因为不管是小说还是电视剧里一般都是这么演的,但是凌泽天竟然说了好吃? “那你喝喝这茶。”风秋霁十分殷勤地将那杯冒着轻微热气的茶递给了凌泽天。 凌泽天浅酌了一口,随后又是给了两个字的评价,“好喝。” “真的?”风秋霁差点没高兴地蹦起来,毕竟这是她第一次学习做这些事,没想到却被当朝皇上承认了,要知道,像凌泽天这种从小就是在蜜罐里长大的孩子,整天吃的都是山珍海味,简直可以算的上是美食家了,可是现在,连他都说了好吃好喝,看来她对做料理颇有天赋啊。 “嗯。”凌泽天点点头,“所以以后,朕的饭菜都由你来做吧。” “什么?”风秋霁一听这话,顿时傻了眼。 “你不是想做贤妻良母吗?那朕就给你安排一些任务,以后你要洗衣,做饭,带孩子。” “等等等等,”风秋霁连忙打断了他的话,“难道宫里没人洗衣做饭了吗?” “你不是说你要当贤妻良母吗?”凌泽天开始有卖萌倾向了。 “那带孩子又是怎么回事?哪里来的孩子?” “阿诺啊。”理所当然的回答。 “凌舒诺他都五岁了,能吃能喝能睡的,还是天才儿童,比我懂得都多,还用我带他吗?”风秋霁不满地抗议道。 “你是他母后,当然要带他,”凌泽天觉得这是十分应该的事,“最近阿诺茶不思饭不想的,不知道怎么了,你要去好好看看他。” “我怎么看?我又不是御医,他不吃饭估计是消化出问题了吧,让御医开几副泻药给他喝喝不就行了?”风秋霁无语了,怎么阿诺不吃饭也关她的事,虽然她是帮阿诺治过风寒,但是这不代表她会治病啊,宫里的御医难道都是吃白饭的吗?为什么不叫他们去看看,还让她去。 “不是身体问题,据锦绣宫的女乃妈描述应该是生理问题。”凌泽天脸上的表情颇为凝重道。 “心理?你最近骂他了?还是给他压力了?”风秋霁没发现她和凌泽天两人现在的对话很像一对正在讨论孩子成长问题的父母。 “就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才要你去看看他,快去,现在就去。”凌泽天立刻就给风秋霁下了逐客令,最近这几天,他政务很忙,周边小国又有些动荡不安,实在是抽不出身去看看阿诺,所以也只好让风秋霁去了,哪怕是带他去御花园玩玩也好。 “哦。”风秋霁明白了情况后,又给凌泽天倒了一杯茶放在他手边,“你要把这些全部吃完,等下我就回来。”说完,就出了书房。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凌泽天觉得心里暖暖的,其实风秋霁做得点心味道很一般,挑剔点来说,其实一点都不好吃,还有她泡的茶,无论如何,肯定也是比不上宫中的专门泡茶的女官,凌泽天从小就喝惯了这种茶,泡的好不好只用闻一闻就可以感觉出来了,可是看到风秋霁那么努力,那么期待,他还是不忍心打击她的积极性。 其实好不好吃,好不好喝又有什么关系呢?主要是有她这份关心,这份牵挂,让人觉得心里很温暖,作为皇帝,他整天高高在上,面对的都是匍匐在他脚下的大臣们,公式化的语言,虚伪的奉承,他已经习以为常了,而宫中的宫女太监,更是对他小心翼翼,每天战战兢兢地工作着,生怕什么地方没有服侍好,惹他发怒,其实他并不是一个很苛刻的人,只是从小就这样,也习惯了一个人的孤独,一个人的寂寞,一个人默默地坐着自己该做的事,一个人默默地努力工作。 而现在,有风秋霁陪着他了,虽然她没办法帮他分担压力,没办法帮他处理政务,但是有她这些小小的关心,他就觉得很满足了,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在孤军奋斗,而是有人一直陪着他,这份陪伴,就足以让他有充沛的动力继续工作下去。 有时候觉得有她在真好。 风秋霁到锦绣宫的时候,阿诺正在门外罚站,温暖的阳光落在他的身上,风秋霁见他低着头,似乎有些昏昏欲睡。 “凌舒诺。”风秋霁悄悄上前,突然在他耳边大吼了一声。 阿诺被她这一吼吓了一跳,一个激灵就醒了,见到是风秋霁之后,表情颇有些不爽,“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可是你母后,我在这里怎么了?”风秋霁见他有些嫌弃的样子,顿时有些恼火,好心来看他,这小子还不领情,“你不是在上课吗?为什么站在这里?” 不等阿诺回答,老师就从屋内走出来了,“参见皇后娘娘。” “林太傅免礼。”风秋霁连忙扶起这位年过半百的太傅,她也听说过这老头的来历,据说他祖上三代都是考中状元的,而他自然也不例外,反正就是各种有才,各种知识渊博,各种什么都知道,正是因此,凌泽天才会让他来教阿诺。 “回禀皇后娘娘,小太子这几日状态不好,昨日又没有完成作业,所以微臣才罚他在此罚站。” 原来是罚站,风秋霁心中了然,随后对林太傅笑道,“太傅教训地极是,小小年纪的孩子,怎么可以不做作业呢?太傅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训他的。”风秋霁觉得自己此刻特别像是一个去开家长会的家长,然后老师在各种抱怨她儿子不好好学习,不好好写作业什么的,然后她就得不停地给老师道歉,并保证一定会好好教育孩子云云。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现在她完成能理解当初她老妈去学校开家长会,被老师一顿批评时候的感觉了。 “多谢皇后娘娘的体恤,”林太傅笑了笑,又看了看日头,“也差不多是下课的时候了,微臣先行告退了。” “太傅您慢走。”风秋霁还是颇为尊敬这种年老博学的老师的,人嘛,活了一辈子,肯定是越老经验越丰富,也就懂得越多。 等到太傅的身影消失在她的视线中后,她就开始板起脸教训阿诺了。 “凌舒诺,你昨天为什么不写作业?” “不想写?” “作业是不想写就可以不写的吗?”话虽这么说,但其实风秋霁也十分讨厌写作业,她上学那会,能不写的作业一定不会写,最后落得这个下场,所以爱学习的小朋友千万不要学习她,一定要好好写作业。 “太简单了,没意思。”阿诺的语气颇有些狂妄道。 ------题外话------ 今天四更了,人果然都是被逼出来的…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九十一章 转变 ()风秋霁听他这么说,心中一阵感叹,这年头,果然是人心不古啊,看看,一个四五岁的小孩都敢如此狂妄自大了,竟然敢说写作业没意思,真是太有前途了。 不过在这里不能忘记阿诺身体里的灵魂其实已经是个十几岁的少年了,对于他这个年龄来说,他确实是太天才了一点。 但是就算是天才也不能如此狂妄,“阿诺,做人不可以这么妄自尊大你懂不懂,你别总以为你好像很厉害似得,满招损,谦受益,你应该小学就学过了吧,不能忘了这些道理懂不懂……” 一听到风秋霁又开始碎碎念,凌舒诺十分无奈,打了个哈欠道,“我好困,先回房睡个觉。” “等等,”风秋霁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你为什么这么困,晚上没睡觉去做贼去了吗?” “你才做贼去了,”凌舒诺白了她一眼,“最近晚上我老是失眠,然后白天又困。” “失眠?”风秋霁有些怀疑地看着他,随后目光落在了他的双腿之间,虽然这身体是五岁,但是这十六七岁的灵魂,似乎正是血气方刚,骚动不安的年龄啊,难道凌舒诺晚上在干什么解决生理冲动的事吗? “你能不能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凌舒诺看她那么猥琐,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所以又不满地白了她一眼,“这个身体可是才五岁,就算我有那个心,也没那个力。” “这么说,你确实有这个心?”风秋霁颇有些同情他了,在古代,像他这个十六七岁的年龄,早就已经娶妻生子了,特别是他是皇子,应该是从十二三岁开始就要接触这些事情了,可惜啊可惜,现在他附在一个五岁的小孩身上,五岁的小孩呢,是万万不能做出什么异于这年龄的事情的。 “你能不能让我去睡个觉?”凌舒诺实在不想再和她说了,直接走人,进房睡觉了。 留下风秋霁一个人在锦绣宫里各种托腮各种想,这个到底要不要告诉凌泽天呢?说了好像不太好,但是万一他问起来该怎么回答呢?总不能说因为阿诺是天才,所以也比较早熟,现在有点思春了吧? 风秋霁回到书房时,凌泽天还在批阅奏章,不过让她颇为满意的就是,凌泽天把她做的点心都吃完了,她十分高兴,“既然你这么喜欢吃,以后我经常做给你好不好?” “不用了,”凌泽天头也不抬地回她,“以后你给朕做饭就好了。” “哦。”做饭,她可真的是不会做饭。 “阿诺是怎么了?你了解清楚了吗?”就知道他会问这个! “嗯,那个,”风秋霁的脑子开始高速运转起来,“他说他最近有点失眠,所以整天都显得没精神。” “失眠?”凌泽天放下了笔,“那意思是要让御医开几副安神的药给他吗?” “应该要吧。”风秋霁才懒得管那么多,直接坐到一边,从怀中拿出一包瓜子,跷着二郎腿开始嗑起来,“现在的小孩啊,心思都特别难懂。” 凌泽天看着她这副样子,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一国之母,哪有半点母仪天下的气质?简直是比市井流氓还要市井啊。算了,不管那么多了,他继续低下头开始工作。 “咔擦,呸,咔擦,呸,咔擦,呸……”接下来,风秋霁嗑瓜子的声音就一直在他的耳边各种围绕,那阵势颇有些绕梁三日不绝的势头。搞得他完全无心批阅奏折,脑子里都是风秋霁嗑瓜子的声音。 其实以前风秋霁是不喜欢嗑瓜子的,因为总觉得很麻烦,磕了半天才那么一小颗种子,但是最近,她的生活颇为无聊,十分需要一件事来打发一下时间,于是嗑瓜子就成了一个很好的事,既可以锻炼,又可以吃,何乐而不为呢,而且她觉得嗑瓜子越嗑越有意思了。 “风秋霁。”凌泽天实在忍无可忍了,“你到底能不能注意一下形象,你说你这副样子被别人看到了成何体统,简直是毫无形象可言,丢脸!” 风秋霁听他这么说自己,顿时拉下了脸,她平时最讨厌有条有理的生活了,皇宫规矩这么多,真让人讨厌,吃饭要守规矩,走路要守规矩,讲话也要守规矩,这还能不能愉快地生活了? “我知道了。”风秋霁不耐烦地说道,一说起规矩,她就特别烦躁。 “今晚扶桑国的木村公主就要到了,你最好别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丑,不然朕不会放过你的。”他现在发现风秋霁这人不能宠着,一宠她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只有板着脸教训她她才会真正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一听到又有公主到了,风秋霁就开始头疼,公主到了说明什么呢?说明又要开晚宴了,说明她又要面对着一堆吃的却要装作自己一点都不想吃的样子,并且吃的时候还只能吃一点点就不能再吃了,真不明白这皇宫的规矩到底是谁定的,吃饭都不让人吃饱,留下那么多饭菜多浪费啊,一点都没有环保意识。 “既然知道了,那你现在就回宫去收拾一下吧。” 风秋霁十分不满地走出了朝云宫,没走几步,凌泽天就听到一声惨叫,他连忙出去一看,原来是风秋霁不小心撞到树上了,撞得脑袋起了一个大包。 “受不了。”凌泽天无奈地摇摇头,把她弄进屋里,然后叫御医来替她诊治。 御医替风秋霁诊治后,拿出一瓶药膏给她,并和凌泽天说风秋霁并无大碍,只要每天好好上药,过个两三天就没事了。 等到御医走后,凌泽天就开始给风秋霁上药了。 “哎呀,疼啊,你能不能轻点。”见凌泽天如此粗鲁对待自己的伤口,风秋霁不禁开始大呼小叫起来,真是受不了了,“这是人肉不是死猪肉好吗?” “你既然知道疼,那你还撞树上,你能不能有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你既然这么喜欢大家闺秀,你干嘛要娶我?”风秋霁一听他说自己,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大家闺秀,为什么要有大家闺秀的样子,真是过分! ** 晚宴一如既往地盛大,文武百官纷纷参加,场面十分热闹,而那位木村环奈公主,风秋霁特特留意了一下她,长得还是挺漂亮的,举止温文尔雅,大方得体,颇有公主风范,看到木村环奈这样,风秋霁想起来了下午凌泽天说她的那番话。 不就是装淑女吗?她也会啊。 整个晚宴,风秋霁坐在凌泽天身边,只是偶尔拿起筷子夹了几个自己附近的菜,吃了几口,就优雅地放下筷子,不再动口了。然后优雅地看着其他人,面带微笑的听他们讲话。她额头上,还贴着一片膏药,为了不影响形象,所以今天她特地梳了个刘海,好盖住那块膏药。 凌泽天看到她这副样子,十分讶异,今晚的风秋霁怎么像是吃错药了,以前她吃饭都是恨不得把菜全部都倒在自己碗里,吃得自己方圆十厘米之内都是饭菜,简直就像是台风扫过一般,吃饱之后还会用衣袖擦擦油光锃亮的嘴,模着自己的肚子一直叫着吃得太饱。 可是今天……这完全是两个人,就算是在他人面前装面子,也没到这种程度吧? 吃过饭后,风秋霁早早就对凌泽天行了礼,轻移莲步,一步一步挪出了凌泽天的视线。 “皇兄,皇嫂这是怎么了?吃错药了吗?”凌泽昕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捅了捅凌泽天,小声道,整个晚宴,他一直都觉得风秋霁不太对劲,现在果真是越看越觉得不对劲了。 “不知道。”凌泽天也皱起了眉头,今晚回朝云宫要好好看看她到底是哪根神经不对了。 “她不会是又灵魂出窍了吧?”凌泽昕突然想起了一年前风秋霁的魂魄被挤出去了的事。 凌泽天也一直很在意这件事,但是风秋霁现在这个身体,应该是她自己了的,按道理来说是不会被别人挤出去的才对。此时听凌泽昕这么说,他心情也有些凝重了,他得早点搞清楚这件事,若是真的,那就麻烦了。 其实今天在席间,风秋霁还发现了另一个小细节,那就是,今晚她看到阿诺一直盯着那位木村环奈公主看,眼神中颇有好感,她估计凌舒诺那小子是喜欢上那位木村环奈公主了,不过他俩这事啊,能成的几率可以等于零。 风秋霁今天在席上本来也是想给木村环奈物色一个好的王孙贵族的,凌泽天的妃子她肯定是当不了了,凌泽昕的小妾她也当不了了,如今,也就只有找那些朝廷一品大员的儿子了,从门当户对说起来,其实木村环奈当凌舒诺的妃子还是可以的,但是问题就是,凌舒诺那小子才五岁,而这位木村公主少说也也有十五岁吧,年龄或许不是差距,但是身高真的是差距。就算她想为凌舒诺做媒,这事也成不了,所以她已经放弃了,改天也应该去劝劝阿诺放弃吧。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九十二章 憋屈的夜晚 ()凌泽天回到朝云宫的时候,风秋霁坐在床边等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 见他走到床边开始月兑衣服了,风秋霁便十分识相地往里面挪了挪,凌泽天的脸色顿时沉了沉,以前风秋霁都是躺在床上等他的,每次看到他来了,都是立刻把手脚张开,呈大字躺在床上,然后他就直接把她挤到床角去,今天可倒好了,风秋霁这么乖,自动给他让地方。 “风秋霁,”凌泽天坐在床边看着她,面色凝重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如果风秋霁又像上次一样连他都忘记了那他就真的是要疯了。他可不想再经历一次那种痛苦。 “您是皇上,是臣妾的夫君。”风秋霁十分平静地看着他,答出了正确答案。 凌泽天愣了愣,风秋霁平时不是直接叫他名字就是对他大吼大叫的,什么时候对他用过“您”和自称“臣妾”? 他握住了风秋霁的肩膀,使劲摇了摇,“你确定你真是风秋霁,你真的知道我是谁吗?” 风秋霁被他一顿摇晃,真想跳起来一巴掌拍死他,看他如此欠扁,真是太可恶了。但是她强忍着心中的不快,面上并没有表现出心中的想杀了凌泽天的冲动,十分平静道,“确定,臣妾知道您是皇上。” “所以呢?”凌泽天看着她,脸色开始有些难看了。 “皇上要休息了吗?让臣妾为你更衣吧。”说着风秋霁挪过来,帮他月兑掉了外衣,凌泽天实在受不了了,直接把她扑倒,亲上了她的嘴,但是亲着亲着他就觉得没意思了,因为风秋霁被他压着,一动不动的,即使他亲她,她也没有任何回应,只是睁着眼睛,傻傻地看着他。 他突然觉得索然无味,从她身上爬起来,穿上外套,丢下了一句话,“你先歇着吧。”随后就出了朝云宫。 风秋霁见他走了,立刻爬起来,盘腿坐在床上,想着自己该怎么办,看凌泽天现在这样子,不会是去找哪个妃子泄欲去了吧?其实这很有可能啊,刚才她对凌泽天那么冷淡,他似乎十分窝火,却又强忍着没发火。不得不说,自从她离开了一年多,再次回来之后,凌泽天对她比以前好了很多,可能是怕再次失去她吧,所以连骂她都很少了。比如刚才,他什么都没说。 虽然风秋霁还是比较相信他的为人,但是呢,宫中还是有几个妃子的,她要不要跟过去看看呢,万一凌泽天真的去了哪个妃子宫里,那她岂不是要被气死?! 思前想后,风秋霁还是决定去小小地跟踪一下凌泽天,毕竟男人出轨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她必须要杜绝这种事的发生。 凌泽天出了朝云宫,却并没有去哪个妃子的宫里,而是直接去了御医院,他要去问一下,看看风秋霁有没有可能又出现像以前那样的情况。皇上深夜亲自来访,御医院的老御医们个个惶恐不已,都十分尽心尽力地为凌泽天服务。 凌泽天把风秋霁的状况大概说了一下,随后经过众御医的一致商量,得出的结论就是风秋霁有可能是精神分裂了。听到他们这么说,凌泽天的脸色更沉了,风秋霁好不容易回来了,这还没过几天安生日子呢,怎么又开始出现这种情况了? 想了想,还是让御医开了药单,好好给风秋霁调理一体,免得她再出什么问题。 凌泽天出了御医院后,正准备回朝云宫睡觉,却在半路上遇到了一脸忧郁的凌舒诺。 “阿诺,你不回锦绣宫睡觉,在这里干什么?”他皱了皱眉头,走过去,方才他走的时候,吩咐了锦绣宫的女乃妈带阿诺回去睡觉的,现在他怎么还在这里? “我睡不着。”阿诺正坐在一块干净的石头上,双手托腮,看着天上的月亮,脸上的有一种淡淡的忧伤,简直是个忧郁小王子。 “你到底为什么睡不着呢?”凌泽天也在他身边坐了下来,反正现在他也还不困,已经好几天都没时间和阿诺说说话了,反正他现在也不困,坐这里陪他聊聊也好。 “父皇,”阿诺看着他,语气中似乎有些犹疑,“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凌舒诺犹豫了半天,最后好像终于下定决心了,于是道,“将木村环奈公主许配给我吧。” “什么?”凌泽天听到这话,被他吓了一跳,“许配?”这孩子今年才五岁,知道什么是许配吗?他怎么会突然想要娶妃子呢?可是他才五岁啊,怎么能这么早熟呢? “好不好嘛父皇?”凌舒诺爬到了凌泽天腿上,开始用小手揪着他衣领撒娇,任谁看到凌泽天这副无奈的样子,估计都会想笑吧。“阿诺真的很喜欢她,好不好嘛?” 凌泽天无奈抚额,就算他肯,木村环奈也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肯的吧,毕竟这年龄悬殊差距太大了。 “别闹。”凌泽天握住了他的手,把他的手指从自己衣领上掰下来,“阿诺喜欢她是因为什么呢?” “因为她长得好看啊。”凌舒诺眨着天真的大眼睛,一脸无辜道。 凌泽天彻底无语了,如果凌舒诺再年长十岁,他一定会考虑的,但是如今的他,不过是个小女乃娃,现在说这些事,未免太早了点,他想了想,还是把阿诺抱了起来,然后安慰他道,“阿诺乖,这件事你先去和你母后说吧,现在很晚了,回宫睡觉吧。” 他堂堂一个凌朝皇帝,虽然和阿诺两个人同身为雄性动物,但毕竟还是不好说,看来今晚他得回去和风秋霁好好灌输这思想,好好交流一下,明天让风秋霁来好好教育阿诺,好好和他谈谈,培养孩子可不是一件那么简单的事,必须从小好好管教,不然以后就麻烦了。阿诺这孩子,虽然不是他亲生的儿子,却也是他一手带大的,他对阿诺的感情也颇深,一直把他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一般要求他,希望他以后能成材。 把阿诺送回锦绣宫,哄他睡下之后,凌泽天就回到朝云宫了。 他回去的时候,风秋霁还没睡,事实上,风秋霁刚跟踪完他才回来,甚至还没来得及喘几口气。 “你明天去和阿诺好好说说,好好教育他一下。”凌泽天坐到床边,开始宽衣解带,准备好好睡一觉,迎接更美好的明天。 “是。”风秋霁十分顺从地回答了他一个字。 “你还要去调查一下他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怎么会突然想要娶妃子了,看看是不是有人给他灌输了什么思想。”凌泽天对凌舒诺那是十分关心的,他可是颜无影唯一的血脉,所以一定要保护好他,锦绣宫的每一个人的身份背景凌泽天都是调查过的,就怕有人暗中使坏,对阿诺不利,现在出现这种情况,真是让他始料未及,哭笑不得啊。 “是。”风秋霁仍然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字,现在的她,可真是惜字如金啊,其实她心里不知道已经咒了凌泽天多少次了,凌舒诺那小子心里年龄都已经十六七岁了,有这种想法很正常好不好,如果他没有,那才真的要担心了呢。 “你能不能别什么都回答是?”凌泽天终于忍不住了,风秋霁今晚是不是真的吃错药了,好像多和他说几个字会死似的。 “好。”风秋霁终于不回答“是”了,她换了一个“好”字。 凌泽天一听她这样,顿时就要发作,这时候,门外传来了一个宫女的声音,“皇上,药煎好了。” “拿进来。”凌泽天话音刚落,就有一个小宫女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进来了,一时之间,整个房间里都充斥着一股药味。 风秋霁正觉得疑惑,怎么会有药?凌泽天这是生病了吗? 还没等她想清楚,凌泽天就端着那碗药递给了她,冷冷地下了一个字的命令,“喝。” “这是什么?”风秋霁闻着那股颇为难闻的中药味,眉头轻皱,她又没有生病,为什么要喝药。 “药。”现在换成凌泽天一个字一个字的和她说话了。 风秋霁简直是想跳起来揍他,她当然知道这是药,只不过药也分很多种,她问的是这是什么药。不过想想凌泽天肯定不会拿毒药给她的,所以她也懒得再问了,直接端过来一饮而尽。 凌泽天看到她竟然这么听话地把药喝了,也是一愣,他本来以为风秋霁会各种耍赖不喝的,没想到她竟然这么爽快,这人真的是风秋霁吗? “皇上,时候不早了,臣妾为您更衣就寝吧。” “好。”凌泽天沉着一张脸,闷闷答道,他突然又觉得生活没什么乐趣了。 他喜欢风秋霁像以前那样在床上各种闹腾,喜欢她脸上欢呼雀跃的表情,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虽然安静甜美,却死气沉沉的,他喜欢风秋霁十分活泼地到处蹦来蹦去,而不是现在这么逆来顺受,说什么她都听。 事实证明,人啊,果然都是贱胚子,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到底是怎么才行呢,凌泽天这一晚过得实在是很憋屈。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九十三章出去玩 ()第二天凌泽天醒来的时候,发现风秋霁早就已经起来了,不仅帮他挑好了衣服,还做好了一切准备打算蘀他梳洗。 他真的很不习惯。很不习惯风秋霁这样子。以前他每次起来的时候,风秋霁都是睡得像头猪一样,而且还能把被子睡到地上去,可是现在的风秋霁…… 他忍不住了,再次握住了风秋霁的肩膀,使劲摇晃着,“风秋霁你到底怎么了?你是吃错药了吗?你还是风秋霁吗?” 风秋霁心里现在不知道多想一巴掌拍死他,但是她得继续装下去。于是她轻轻皱起眉头,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望着凌泽天,委屈道,“皇上,臣妾做错什么事了吗?” 凌泽天放开了她,走到了桌子前,下一秒,只听得“轰隆”一声,桌子应声而倒。 风秋霁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这才两天不到,就换了两个桌子了,好像桌子不要钱似得,帝王将相果然是名不虚传,一个个都是败家子。但是她面上仍然是不动声色地看着凌泽天。 “来人,去给朕传御医。”凌泽天咬牙切齿道。 不一会儿,御医院的那群老头儿就屁颠屁颠地拎着药箱来到了朝云宫,毕竟是皇上传召他们,他们当然要跑得十分殷勤才行。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参见皇上。”众人看到屋子中间那张四分五裂的桌子,再瞅瞅屋内有些沉重的气氛,都知道今天来这一趟十分不妙,似乎赶上了什么事,所以都十分小心翼翼,生怕哪里惹了凌泽天,导致他发火。 “免礼,”凌泽天的语气中明显满是火药味,他指着风秋霁说,“你们,去给皇后娘娘看看她到底是怎么了?” 凌泽天话音刚落,风秋霁就被一群老头拉到了椅子上坐下,然后开始了全身检查,有人给她把脉,有人检查她头上的伤口,还有人给她检查腿,还有人检查胳膊,甚至还有人在给她看手相。 风秋霁就十分不明白了,她只不过是头上昨天撞了一个包,腿脚胳膊都还是好好的,这些人到底是想干什么?就算是想当着皇上的面拍个马屁,邀邀功,也不用这么卖力吧?! 经过一众御医的检查,和他们的一番讨论,最终,御医总管老头儿拱手上前对凌泽天道,“恭喜皇上,皇后娘娘的脉象平稳,身体各部分都十分健全,身体状况十分健康,头上的伤口愈合也十分地好,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了。” 风秋霁听了他这番话,真想打他,她的身体本来就各部分健全,本来就十分健康,难不成他们以为她缺胳膊少腿儿还是以为她得了绝症不成? “你们昨天不是说她精神分裂吗?”凌泽天皱了皱眉头,他想要的答案可不是这个。 “回皇上,据臣等一番检查,皇后娘娘的精神分裂已经是已经好了。” 听到这里,风秋霁已经有种想要杀人的冲动了,她不过是想给凌泽天一点教训,这群老匹夫到底是在这里插什么手,竟然还说她精神分裂,他们真的是御医吗?真的会看病吗?真的有点医德吗? “好了?”凌泽天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可是她变得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那就是皇后娘娘以前有精神分裂。” 风秋霁的心中现在有数不清的草泥马奔驰而过,她真想和那个御医说,你才有精神分裂,你全家都有精神分裂! “……”凌泽天无语凝噎,看着一脸茫然的风秋霁,心中颇为不爽,不管她有精神分裂还是怎么的,他一点都不喜欢现在的风秋霁,一点都不喜欢!“那有办法让她变回精神分裂吗?” “这……”这下轮到那群御医为难了,他们面面相觑,都面有难色。自古以来,都只有把人治好的,他们是御医,也只负责把人治好,现在要他们再把风秋霁变成精神分裂,这还真真是做不到啊。 现在轮到风秋霁开心了,让他们刚才说自己的坏话,这下子看他们怎么办! “没办法是吗?”凌泽天的怒气已经在心中不停酝酿着了,只等着什么时候就突然爆发了。 “启禀皇上,恕臣等无能……”众御医也感觉到了气氛越来越沉重,吓得都噤了声,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他话还没说完,凌泽天就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既然无能,朕留你们何用。” “皇上恕罪……” “来人……” 风秋霁看到这副状况,心里想着自己还是别装了,免得连累这群老御医受罚,看他们这么老了,就算不被打个半死,挨上几十板子估计也要没半条命,就算他们没啥事,她心里也会过意不去,她一直相信做坏事是有果报的,还是趁早收手吧。 “父皇,”就在风秋霁正准备恢复原状的时候,朝云宫外突然传来了一个稚女敕的童声,接着风秋霁就看到凌舒诺跑了进来。 “怎么了?” “今晚你带我们出去玩好不好?”凌舒诺抱着凌泽天的大腿又开始撒娇了。 “我们?我们是指谁?” “木村环奈公主说她这是第一次来凌朝,所以想出宫走走,看看凌朝的街道集市和人们的生活。” 趁着凌泽天和凌舒诺说话的时候,风秋霁连忙给那群老御医打手势,示意他们赶快跑,不然等凌泽天又想起这件事了,那就麻烦了。 “好吧。”凌泽天本来不想答应,但是转念一想,木村环奈再不济也是扶桑的公主,既然来了凌朝,自然该好好款待她,满足她的要求,否则其他小国不还说凌朝泱泱大国,却没有一点大国礼仪?并且,他也可以趁此机会带风秋霁出去转转,他记得风秋霁好像就是从他昨天把她从庙会上弄回来之后就开始变成这样了,像她这么喜欢玩的人,如果把她带出去溜溜,说不定她就恢复原状了呢。 ** 木村环奈确实是长得很漂亮,风秋霁也看得出来凌舒诺对她颇有好感,唉,可惜了他这个五岁的身体啊,不然他俩的事准能成的。 昨天的庙会虽然已经过去了,但是还是有许多卖小玩意的小贩还在沿街叫卖,一副热闹的景象。 白天的集市,自然比不上晚上那般的热闹有趣,但是木村环奈第一次来凌朝,对许多东西都颇为好奇,到处转来转去的,似乎也挺开心,凌舒诺就更不用说了,简直就像是一个跟屁虫一样一直跟在木村环奈身后。 风秋霁走着走着便有些累了,她想了想,还是别再装了,凌泽天都已经带她出来玩了,她也该见好就收了吧。这样想着,她伸出手,拉住了凌泽天的手。其实她以前一直想试试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牵手逛街是什么感觉,认识凌泽天这么久了,现在他们已经是夫妻关系了,她却还没有这样牵着他在大街上走过。 当她的手碰到凌泽天的那一刻,凌泽天明显有些惊讶,扭头看了她一眼,但是却反过来主动握住了她的手,“你的精神分裂终于好了吗?” “现在你还觉得你比较喜欢大家闺秀吗?” “不,现在我觉得我喜欢的是你。”凌泽天这样说着,脸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有时候觉得,有她在真好。 “我有点累了,我们能不能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儿。”风秋霁走了许久了,看着前面一直在蹦蹦跳跳,各种新奇的木村环奈和凌舒诺两人,她不禁开始感叹自己真的老了,已经跟不上年轻人的步伐了,其实她也只是比那两人年长三四岁罢了。 “好。”凌泽天现在觉得,只要风秋霁能好好的,他什么都无所谓啊。就怕她又突然发神经,变得不正常。 他们找了一个酒楼坐了下来,这个酒楼乃是帝都十分出名的,无论是服务还是菜色都是一流的,当然,价格也是一流的,平常能进来这里吃一顿饭的都是非富即贵的上流社会人士。 凌泽天见此情景,本来想去二楼来个包间,但风秋霁却坚持想要坐在一楼大堂,原因是她看上了那个在大堂里弹琴的姑娘。 这大堂中央,乃是一个圆形的高台,台上有几个身着纱裙的女乐师,正在弹奏各种乐器,而正中间则是坐着一个女子,此女长得是十分漂亮,皮肤白皙,巧笑倩兮,明眸善睐,一双玉手白璧无瑕,她十分优雅地坐着,怀中抱着一个看起来十分名贵的琵琶,手指轻轻拨弦,弹奏着一曲十分动人的曲子。 一直以来,风秋霁都颇为佩服这种人啊,毕竟她总觉得人的外貌或许可以改变,但是那种由内而外的气质却是要经过多年的沉淀和自身的修养才能达到的,并不是随便读几本书,或者穿几件衣服就能表现出来的,而现在这个女子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份娴静和大方的气质,让她心中颇为舒坦。她就喜欢这种天然去雕饰的女子,就像是一枝亭亭玉立的荷花,独自生长在池塘中,只可远观,不可亵玩。带给人一种很清新的感觉。 第九十八章 结局下 ()最近江湖上出现了一对颇为出名的大侠,人称关中双侠。 据知情人称,这两人乃是一男一女,以云游四海,锄强扶弱为己任,为黎民百姓做了不少好事,因此在江湖上颇为出名。只要是武林中人,谈起他们几乎没有不知道的。 其实这两人正是秦如烟和路温文。 话说自从秦如烟离开了皇宫,远走高飞之后,路温文便也随她而去了。他原本就对朝堂之事没有什么兴趣了,只想一心守着自己喜欢的人,过着隐居世外的日子。 这世间浮浮沉沉,物欲横流,许多人都被金钱,利益,权色迷了眼睛,却忘了人间最珍贵的情字。 秦如烟从小孤苦无依,离开了凌泽天后,路温文一直跟着她,她倒也没有反对,也就任凭他跟着。日子一久,两人也在相处中擦出了一些火花。 但是秦如烟却始终不愿意接受路温文,因为凌泽天还是一直在她的心里,无法磨灭。 路温文自然也知道这个事实,所以也只是选择了一直在她身边待着,没有逼她,也没有催她,他一直觉得,感情这种东西是强求不来的,所以他选择了等待,就这样一直在她身边,只要每天都能看到她,心里就是舒服的。 他对秦如烟很好,秦如烟也十分感激他,但却始终无法接受他。一年,两年,三年……时间就这样一直过去,而他们,也似乎成了无话不谈的知己,因为他们总是成双成对的出现,所以人们一直都以为他们是夫妻。 某日,某地的某个小酒馆中,一白衣男子和一绿衣女子正在角落里喝茶歇息,这酒馆里有个说书先生,正在说着最近江湖上所生的事。似他这种在茶馆里说书以挣点茶水钱的说书人在古代并不少见,他们的剧本多是取材于最新的大事,经过自己的一番加工,然后再表演出来给民间男女老少,因此十分受欢迎。 这位说书先生穿着一件灰色的粗布麻衣,手中拿着惊堂木,倒颇有一番说书人的样子。 “半个月之前,江南大户人家刘家一夜之间被盗走白银几十万两,天亮之后,刘家的账房现了这个问题,连忙惊慌失措前去报告刘老爷,刘老爷一听,这还得了,立刻就报了官,与此同时,刘家的上百租户,也现了自己家中平白无故多了许多银两,因此倍感诧异,原来这正是关中双侠所为,其中细节,且听慢慢道来……” 秦如烟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嘴角露出了一丝不知是什么意思的笑容。 路温文见她笑了,也瞥了那说书人一眼,笑道,“原来咱俩都已经成了民间英雄了。” 秦如烟看着他,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却并未答话。 其实事情也倒不是如那说书人说的那般玄乎,十几日前他们途经江南,在那里遇到了一些佃户,见他们过得十分辛苦,食不果月复,便询问了他们原因,后才知道,原来是他们的地主刘老爷常年克扣粮食,再加上这几年收成不好,因此佃户们虽然辛苦工作了一整年,却根本得不到足够的粮食来养活自己。秦如烟一听,觉得这十分过分,时间恶人太多,他们自然不可能将所有的恶人都揪出来狠狠惩罚,但是,若是被他们遇上的恶人,那自是不会放过的,这位刘老爷遇上秦如烟和路温文,也算他倒霉了。 当晚,秦如烟和路温文就溜进了刘府大宅,盗走了宅里的几万两银票,倒并没有说书先生所说的几十万两那么多,他们将这些银票放在了村里佃户家的院子里,然后便离开了那个小镇,没想到这才不久,这事就已经传开了,他俩的本意也只是想要为民做些好事,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没想到最后却因为所做的好事太多,而出了名。但他俩并不愿意为人所知,因此也从未透露过自己的消息,这样一来,他们的身份就更加神秘,也更加引人遐想,江湖上也对他们的身份猜测纷纷。 那位说书人所说的大部分都是夸张的语言和夸张的故事情节,想来他也不过是在听说这件事之后,根据自己的想象,创作出来了这个剧本,但是他的表演十分到位,情节描述也十分详细,让人不由自主地就相信了他所说的情节,这也正是说书人的能力所在之处。 秦如烟听着听着,嘴角的笑意便更深了。 正在这时,一声“阿夜”从酒馆外传来,她愣了一下,随后扭过头去一看,原来是一个十六七岁的蓝衣女子正气喘吁吁地从远处跑来,她的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天真无邪。 而那个被她唤作阿夜的男子,穿着一袭青衫,正笑意盈盈地看着她,见她跑过来了,便上前抱住了她,两人在谈笑中并肩走远了。 阿夜,这个她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再唤过的名字,现在想来,真是恍若隔世。 看着那对情侣逐渐远去的背影,秦如烟在那一瞬间突然明白了很多道理。 凌舒诺被封为太子,风秋霁和凌泽天生了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这些事情,天下皆知,而她自然也不例外,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即使她走的再远,也都还是在凌朝的国土范围之内。 当初她离开,是因为她知道凌泽天并不喜欢她,而是喜欢风秋霁,只不过这么多年以来,其实被留下的是她。凌泽天已经和自己喜欢的人开始新的生活了,并且还有了孩子,而她,却还是停留在过去的回忆中,时间已经过去了好几年,她一直以为自己从未遗忘,但是现在她才明白,其实有些人,只适合放在心底怀念,就像凌泽天,她已经许久没有见到他,甚至都已经有些忘了他的容貌,留在她记忆中的,是一种感觉,那种感觉告诉她,她是喜欢着凌泽天的,于是,她便一直记得自己喜欢凌泽天。现在想来,其实是她自己禁锢了自己。 她突然站起身,走出了那个小酒馆。 路温文见她起身出去了,也连忙从怀中掏出一点碎银子放在桌上,喊了一声“结账”便跟了出去。 秦如烟一直往前走,路温文便一直默默跟在她的身后,从他和秦如烟一起离开帝都的时候,他就已经决定了,这辈子他都会一直跟在秦如烟身边,绝对不会让她再孤独一人。因为他知道,每个人其实都是孤独的,秦如烟的心,已经很冷很冷了,但他愿意用自己的心去温暖秦如烟的心,无论是多久,哪怕是耗尽这一辈子,只因为,已经认定了她。 “你一直跟着我干嘛?”秦如烟没有回头,只是不停地往前走着,她只是刚才突然觉得心里很堵,所以想离开人群,但她也不知道自己想去哪里。 “我不跟着你跟着谁?”路温文跟上她的脚步,气定神闲道。 “你还要跟着我跟到什么时候?”秦如烟忽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有些赌气地看着他。 “这辈子要跟着你,下辈子还要,下下辈子还要……”路温文也停了下来,看着她,一字一句,十分认真道。 秦如烟的泪水忽然夺眶而出。 她现在才知道自己错了,直到刚才看到那一男一女幸福走远了,她才突然明白了,这几年来路温文过得有多辛苦,她一直以为自己很难过,一直以为自己是被抛弃的人,却从来没为路温文着想过,没想过他每天跟在自己左右,看着自己这样,心里有多难受。 路温文愣住了,他和秦如烟认识了这么久,从未见她哭过,这是第一次。他突然有些手足无措,因为不知道秦如烟为什么哭,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 他走上前,轻轻将秦如烟搂在了怀里,拍着她的脊背,沉默不语。 他想秦如烟肯定是又想起凌泽天了吧,这几年来,他抱秦如烟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她不接受他,他自然也不愿强求,现在看到她在自己的怀里哭,他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路温文,你带我回家好不好?” 听她这么说,路温文愣了一下,没明白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回家?” “嗯,回家,我已经厌倦了漂泊在外的日子,我想回家。” “好,我们现在就回家。”路温文替她擦干了脸上的泪水,拉着她的手,朝城门走去。 夕阳映照着他们的背影,分外美丽。 “你放心了吧?!”远处,一男一女两个身影站在残阳中,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嗯。”凌泽天看着他们的背影,应了风秋霁一声。 “就知道你还是放心不下,不过路温文这人还真不错,竟然陪了秦如烟这么多年,不离不弃,还真是让人感动啊。”风秋霁十分感慨道。 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风秋霁如今算是真的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 看着站在自己身旁的凌泽天,她的嘴角忽然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她牵了凌泽天的手,依旧是那股淡淡的温度。 “走吧,回家。”凌泽天握紧了她的手,带着她转身离开了这座小镇。 ------题外话------ 文文到此圆满结局,总算是所有人都幸福了吧。感谢各位亲一直以来的支持。 本书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一些想说的话 ()第一篇小说总算是写完了,残阳心里也很开心。 其实这篇小说的主线是残阳在好几年前就构思好了的,那时候还小,所以也没想那么多,如今有空,所以拿出来再写,其中情节设计的也不太好,也没有表达出残阳想要表达的东西,但是有这么多亲一直在支持着,在看着,残阳还是觉得很开心的,没事的时候,也会拿出自己写的东西看看,也感觉到了很多不足,下一篇文文一定会努力改进。 残阳也希望有一天,自己能被自己所写的东西感动。其实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就是感情,无论是亲情,还是友情,还是爱情,每次想起那些一直陪着自己,一直在对自己好的人,总是感动的想流泪,正是因为有这些人的支持,所以才有动力写下去。残阳也很希望有一天自己能写出一些感动别人,让人觉得温暖的故事,也一直在为此努力着。 文文昨天完结,残阳这几天就要开始努力着手写新文了。其实残阳从初中的时候就开始在潇湘看文了,但是高中就没什么时间看小说了,自己写的时候,也去过很多网站,但阔别几年之后,最终还是回到了潇湘,因为觉得这里最温暖,读者最贴心,残阳也很喜欢晋江,大部分小说都是在这两个地方看的,最后自己也能成为潇湘众多作者中的一个,残阳也觉得很开心。 很多朋友知道我在写小说之后,都问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能赚多少钱,其实现在看小说的人依旧很多,但是大部分人都是看盗版的,就像有个朋友调侃过的,能不花钱看,谁会花钱去看。每次看到有些人在骂看盗版的读者,我心里都觉得他们太激动了点。人都是有感情的,我一直都觉得,如果一个作者写的真的够好,真的能感动别人,那么一般人都会以自己的方式去支持的,因为我相信很多人都会为感动过自己的书作出一点支持。因为我本人就是这样,我很喜欢唐七公子的书,还记得当初看《三生三世,十里桃花》的时候,才看了前传,就已经下定决心要去买实体书了,因为觉得她写的好,本来还想等着买其他的,但是后来看到她说放弃创作那个系列了,心中颇为遗憾。我很喜欢买书,家里面所有买了的书,几乎都是已经看过了的,觉得有价值,所以想买回家珍藏,等以后有空,还可以再翻一翻。 其实码字很辛苦,因为要一个人忍受孤独,忍受寂寞,我喜欢干自己喜欢的事,从这篇文文上架到现在,游戏也没玩了,动漫也没什么时间看了,有时候觉得很累,但是因为喜欢,所以觉得值得,而且想到还有亲在一直追着看的,虽然人不多,就那么十几个,心里还是觉得温暖的,因为知道追文也很辛苦,就像我从来都不喜欢追动漫一样,每次都是攒半年然后一次性看完,因为真的没什么耐心等,所以真的真的很感谢那些一直在看的亲,我也想早点写完,本来说好的日更万字,结果因为那一个多星期生了一些事,每天就只更了三千多,或许没什么人会在意,但是我一直觉得,说出去的话没有做到,很对不起大家,后来就只好把那个置顶的留言给删了。 如今文文终于完结了,虽然字数不多,但这是我写完的第一本书,就算看得人不多,心里还是有点小小的成就感。初中的时候就经常看若雪三千,周玉,风云小妖,唐梦若影,风间名香等等作者的书,直到现在还记得书中的一些情节,不知道各位亲们有没有看他们的书,但是我很喜欢这几位潇湘的作者,以前曾经说过以后打死都不来潇湘,因为这里实在有太多我佩服的偶像,所以去过很多网站,甚至起点,都没想过要来潇湘,没想到最后还是回到了这里,在这里扎根。 其实对我来说,各位在看文的亲都是对我的支持,在这个盗版网站横行的年代,肯花钱看书的亲更是不容易,真的很感激大家,给了我继续写下去的动力,就像我曾经说过的,每一本被人们所承认的小说,无论是纯文学还是网络小说,都一定有它的价值所在,我希望有一天,我也能够把自己心中所想的东西都传达给大家,用文字的力量,来感动自己,感动大家,一起感受人间最珍贵的感情。 本书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