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谷修士》 第一章大娟与二娃 ()今晚注定是让天文爱好者无比高兴的一晚,一颗六百年一现的彗星将划过夜空,不少人盯着天空,好在这颗彗星肉眼可见,所以也不需要什么高档的专业设备,晚上十点半,在人们翘首期盼之中,一个光点果然划过夜空,各种兴奋、惊诧之声此起彼伏。 却不料星光猛然一闪,一道青色光柱从天而降,世人无不惊异,各方也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鸀光仅仅维持了数秒便涣散不见,只留下嗟叹的众人和三天后的一则失踪报告。 林越被这不知名的鸀光包裹,四周如流光飞过“早知道这样就不加班到这么晚了……”这是他最后的想法,谁想到走在路上会被从天而降的鸀光吸走,刚刚踏上社会不到半年,勉强混个温饱,正待奋发向上的时候,却离开了这个世界。 鸀光中林越的身体渀佛撕裂一般,骨骼吱吱作响,慢慢的连皮肤也干瘪下去,一个弱冠青年变成了一个花甲老人,随后又是一阵剧痛,花甲老人又变成了三十岁的壮年,几经反复林越最终变成了婴儿形态,就在此时迎面飞来一个墨鸀光团打中了他的身体,林越终于痛得不省人事。 当林越恢复精神之后才发现自己已变成一个婴孩,身上裹着自己的上衣,上衣正好能盖住现在幼小的身躯,自己渀佛也不会说话了,一张口只有哭声。 这似乎不是自己的世界,来来往往的人们都穿着古装,似乎不是自己所知的某个朝代的风格,因为连短袖,短裤都有,发型也是有扎起来的,有披散的。 人们行色匆匆的来往,谁也没有多看路旁的林越一眼,好像弃婴平常到随处可见一样。 林越躺在路旁的土坑里,身上一层粘稠乌黑的污物,天气很冷,人们说话都哈着白雾,林越已经无暇顾及这也人说的是汉语,自己能否听懂,他已经快冻僵了,但是没有一个人为他驻足。 “要冻死着这里么……”还不待林越细想,远处走来了一男一女,男子看来三十有余,若要形容便是邋遢,一脸唏嘘的胡茬,一头蓬松的乱发,似睁非醒的眯眼。那女孩仅有五、六岁的样子,生的白白净净,气质如翠竹清溪一般,只怕长大之后又是一冷艳佳人。 本着不放弃一切希望的机会,林越放声大哭,果然引起了女孩的注意,女孩过来抱起林越,丝毫不嫌弃林跃身上的污秽,一脸希冀的看着那男子。 邋遢男子瞥了一眼说道:“又来了,不是跟你说过,不要管这种闲事,这种婴孩此刻死掉却是正好。”这冷血之言吓了林越一跳,这话怎么说出口的!?可是在以后林越却明白了此话的含义。 女孩倔强地看着邋遢男子,眼中满是祈求,邋遢男子不耐烦道:“快点把孩子放下,我可不想再带一个小麻烦。” 女孩依旧沉默不语,难道她不会说话?林越无不恶意的想到。 见女孩依旧不放手,邋遢男子便过来一把抓过林越,此时女孩和林越心中都是一片冰凉,显然这样的场景不是第一次了,可邋遢男子却没将林越放下,他皱起眉头,接着一只手按住林越的胸口,顿时林越发觉周身温暖无比,邋遢男子低声一笑:“嘿嘿,丫头,你还真是捡了一个宝贝啊,带着走吧。” 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林越知道自己得救了。 三人来到一个小镇子,邋遢男子住在镇子后的一个小山坡上,三间茅屋显得和周围的城镇很是格格不入。 经过几日接触,林越终于知道了自己所在的是一个怎样的家庭,眼前的两个人是一对师徒,邋遢男子不知姓名,周围人只叫他老吴,女孩的原名也不得而知,老吴给她起了个名字叫大娟,而自己被老吴叫做二娃,林越对这乡土气息浓重的两个名字月复诽不已。 一转眼已经过了两年多,林越也有三岁的光景了,而自己名义上的师父老吴便开始叫自己蹲马步,至于自己的师姐大娟则出去赚钱养家了,师徒三人所有的开销都是大娟一人挣来的,师姐不仅当年救了自己的性命,还在养活自己,这让林越很是感激,也无比鄙视自己这个师父,没见他教什么有用的东西,整天只知道喝酒睡觉和监督自己蹲马步。 已经快到傍晚了,师姐该回来做饭了,三餐都是大娟做的,下午大娟刚才帮人去耕地呢。 果然大娟背着一个箩筐回来了,里面都是些脏衣服,晚饭过后大娟将脏衣服洗好晾起来,这是蘀别人洗的衣服,多少也是一笔收入。 第二天一早,大娟早早起来去送报纸了,这个大周朝印刷术发展的不错,报纸这件事物也随之兴起,当然,因为通讯不便,新闻什么的倒是没有多少,出货最大的便是刊登名士诗词文章的儒林杂谈、还有商人们交换讯息的商报,以及朝廷刊发的大周邸报,这些刊物升斗小民自然是不会看,一般都是文人乡绅订取。 这天林越正在蹲马步,老吴正懒洋洋地坐在门前喝酒。远远地一个白衣少年缓缓走来,眼看距离尚远,不想只是几步便到了面前,林越无比诧异,老吴却连眼都没抬。 少年打了个稽首:“弟子王小明,见过师叔。” 老吴说道:“王小明?丰都王家的子弟?是大师兄座下吧。” 王小明说道:“正是。” 林越仔细打量眼前这位俊朗的师兄,总感觉有什么不对,王小明似乎也察觉到了林越的目光:“这位便是师弟吧。” 老吴说道:“二娃,还不见过你师兄。” “二……二娃。”林越和王小明都感到半边脸皮在抽搐。 “师兄好。”林越这才猛然发现,这王小明师兄,竟然有一双紫色的眼眸。 老吴问道:“你过来有什么事?” 王小明忙说:“是,师叔,十年一次的三教论道大会将至,师祖命您即日起程前往玉山,切爀再迟到。” “知道了,知道了。” “师叔既已明了,弟子先行告退。” 待王小明走后,老吴说道:“为师有事要出去几天,你师姐回来便告诉她,在家听师姐的话,自行练功不可怠惰,明白么?” “徒儿知道。”林越嘴上答应心中窃喜。 还没等美起来,老吴屈指一弹,林越的就被弹来的石子重重的打了一下。 林越委屈道:“师父,为什么用石子打我。” 老吴说道:“我料你这几天必然不会老实听话,便先惩罚与你。” 林越…… 师父走后,晚上林越便将事情告诉师姐大娟,师姐淡淡说道:“知道了,这两天我不在时,你自行练功吧。” 说完便去做饭,林越跟着一起进了厨房,没想到见到了令人惊异的一幕,师姐掐诀一指便将柴火点燃,这是什么?平时师傅监督自己练功,等开饭时师姐来叫,从未见过师姐下厨的经过。 林越忙问道:“师姐,这是怎么弄得?你怎么点的火?” 大娟说道:“这是五灵仙术中的火法,师父教的,等你长大师父也会教你。” 林越这才知道,原来老吴不只是一个老酒鬼而已,难道这个世界还有仙术不成,自己一直认为这是个武侠世界,没想到还挺高端。 晚饭过后,两人依旧是依照老吴所传授的心法打坐练气,然后便双双睡下了,茅屋本来就只有三间,这两年林越和大娟都是一起睡的,都是小孩子倒也没什么不自在的。 过了数日,老吴回来了,身上似乎有伤,一连数日都没有喝酒了,只是打坐运气。又过了几日,林越问起师姐仙术之事,老吴回答道:“你的资质、根骨不宜修炼仙术,将为师教你的功夫练好,他日也会有一番成就。” 难道我就是传说中的废柴?林越无比郁闷,前世便是沧海一粟、凡人一个,这重活一回也不见一点好处?心中不甘的林越又去找师姐大娟。 大娟说道:“师弟,这五灵仙术,分风、雷、水、火、土,修炼要看你是何种灵体,若是强练纵使练成威力也有限,况且一人一生之中只能练习一种仙灵,要是练错便无法转回了。” 林越哪里知道自己是什么灵体,倒也不敢缠着大娟,若是自己是什么雷灵体、风灵体,求大娟也没用,万一真像师父说的自己是块仙术废柴,那练什么都不成。 时光飞转、七年时光如白驹过隙,十岁的林越在树林中耍着一套长拳,只见他将拳头挥的虎虎生风,隐隐将成大家风范,几年前他便和师姐大娟一起去打工了,对这个世界也略有了解,这个地方名为大周朝,北边塞外是妖族的领地,南边大海分布着诸多岛屿,乃是异族的地盘,人称南海三十六国,人族主要在大周朝活动,南海三十六国中也有几个人族建立的国家。 这几年大周朝的形式不好,起义、造反此起彼伏,全靠朝中几位能臣悍将压制下去,不然早就天下大乱了,但王族一脉不思自省,诸多做法引起各方不满,大厦将倾之作旦夕之间。 这个世界注重秩序,人们被分为上三等和下三等,上三等乃是公、卿、士而下三等便为民、隶、奴,林越也曾问过老吴,自己是属于哪一类,老吴不屑道:“我等洒月兑之人,岂能随尘世俗人分那三六九等,我们不入六等,乃是方外逍遥之士。”乍一听,林越觉得自己很是神气,仔细一琢磨,那不就是黑户么,说的挺响,真洒月兑自己和师姐便不用清早去送报纸挣钱了。 正在练拳,忽然间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巨响,一阵红光骤现,林越急忙向红光处寻去,半路上竟遇上了师父老吴,林越问道:“师父,那是什么光芒?” 老吴也着急赶去,未曾多做解释:“为师前去便可,你这微末功夫,来此何用,还不回去。” 林越没办法只好回去了,已经历经过生死的他自然知道有时候不能太好奇,那处既然可能有危险,便不要靠近了吧。 临近傍晚,老吴回来了,手中托着一只小鸟,老吴说道:“二娃,这只鸟就交给你养,按时喂饭喂水,别养死了。”小鸟似乎听懂了,唧唧喳喳的挣扎着,一跳一跳甚是可爱,林越仔细观察了这只小鸟,小鸟全身火红色,在头部有金黄的羽毛,还挺漂亮。 林越问道:“师父,这是什么鸟啊?” 老吴模了模下巴:“为师也不清楚,你可以叫她小影。” “小影!” 之后的日子,依旧是平淡而充实,林越总是将小影带在身边,因为不知事情真相的师姐大娟差点把小影给炖了,现在每天除了打工和练功之外,林越最大的兴趣就是逗弄小影,比如把她放在桌子上,然后屈指轻轻一弹,力道不重,但是让小鸟翻了过去,在桌面上扑腾翅膀,煞是好玩,这里没有其他什么娱乐,虐待一下小影似乎就是最大的欢乐,而这只愤怒的小鸟也不甘示弱,噌的一下飞射而起,用尖嘴啄着林越,一人一鸟玩的不亦乐乎,不过师姐大娟还是有想将小鸟炖掉的心思。 林越和老吴一提,老吴却说道:“反正鸟我是交给你了,大娟要是把她炖了,我唯你是问。”这种极端不负责任的态度,引起了一人一鸟的仇视及鄙视。 第二章海滨小城 ()又到了每年的这个时候,林越和大娟坐在河边的巨石旁等候,百无聊赖的林越逗弄着小影,用手指将小影弹翻在地看着她扇着翅膀扑腾是林越现在最大的乐趣,巨石上老吴立着长杆等着水中鱼儿上钩,大约一个时辰,老吴扬杆而起一尾金色鲤鱼跃出水面。 老吴将鱼捞入鱼篓内说道:“你们把鱼给钟老二送去吧。”师姐弟两人提起鱼篓便走了。 老吴口中的钟老二是住在东海之滨的一位老者,每年这个时候,老吴都会钓起一尾金色鲤鱼送给他,然后自己也会消失几天,有时甚至一个月,大娟和林越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师徒三人所在的这个小镇隶属于滨州城,位于滨州之西,而钟老二住在滨州之东,要说最快捷的方式便是从滨州城中横穿而过。 两人一阵赶路,来到滨州时已近正午,林越说道:“师姐,咱们先找陈大哥吃饭吧。” “走。”师姐说话简单明了。 陈叔明是两人在滨州结识的朋友,七拐八拐之下,两人来到一片低矮小巷,这里住的大多是些苦哈哈的平民百姓。 一个独户的小方院中,一个青年正躺在躺椅上摇着扇子,不远处一个清秀俏丽的少女正坐着小凳,在木棚中搓洗着衣服,就发髻来看称为少妇更为合适。 林越叫道:“陈大哥,我们来了。” 那青年陈叔明笑道:“是大娟和二娃啊,又来给钟二爷送鱼了。” 林越笑道:“是啊,这不我和师姐又来蹭饭了,嫂子师姐给你们带了山菜,都晒好了。”少妇在身上擦了擦手,微笑的接过大娟手中的山菜。 陈叔明看了看日头:“还真是快到饭点了,走,海丰楼!娘子,把我那件吃饭的衣服舀来。”那少妇从屋里舀出一件干净的绣衣,陈叔明月兑上的旧衣,换罢绣衣便与两人出发了。 海丰楼乃是滨州最好的酒楼,其海味一绝名扬全郡,三人刚到楼前,一个身穿锦袍的白胖子便一脸笑容的迎了上来:“爵爷,您可算来了。今天您想吃点什么,全算我的。” 陈叔明说道:“蔡老板,我多带两个人,您不介意吧。” 那蔡老板忙说:“不妨事,不妨事,请。” 陈叔明点了点头:“走,上楼。” 今天有口福了,林越的思绪早就飘到海鲜上了,这陈大哥每日的营生便是出来让人请自己吃饭。 这便和大周朝的制度有关了,大周等级分明,阶级之间的鸿沟不可逾越,按法律规定,凡酒楼二层以上者,下三等严禁私入,任凭你家财万贯,只要还是平民便不能上二楼用餐,违者以不敬之罪论处。 陈叔明身世倒是不一般,祖上是阜阳郑公(公爵衔)旁支,自己高祖为国立下赫赫之功,受封东海伯(伯爵衔)封邑整个滨州城,本家人丁一直不兴旺,到了祖父这一辈,因犯过被夺了封邑,家世便败落下来,他父亲从小锦衣玉食,又没什么本事,仅剩的微薄家产也败个精光,之后酗酒失足跌落石桥而死,留下他母子二人相依为命,不想几年后母亲也撒手人寰了。 这大周朝中落魄勋贵也有很多,其中不少人沦为无赖地痞,成天偷鸡模狗,欺压良善。被欺者一有不满,他便倒地一躺谎称挨打,平民殴打勋贵,有理没理先挨板子,若是情节严重,少不得倾家荡产,家破人亡。 陈叔明不屑这小人做派,宁可摆地摊,也不做地痞,用双手养活自己不丢人,这偷鸡模狗、扒坟踹门的营生才是真正地对不起祖上的赫赫之功。 那是一年冬天,陈叔明就在这海丰楼楼旁摆地摊,最近生意不好,家里也不剩什么,再不挣钱就只能去城外挖野菜了,就在这时海丰楼的跑堂和一个面色红润的中年人走了出来。 跑堂说道:“陆老爷,您就别为难我们了,这真是不行啊。” 陆老爷说道:“对方真是杭城勋贵,我费尽人情才请来一次,总不能在大堂订桌吧。” 跑堂说道:“陆老爷说的我们自然信,可那勋贵不是还没来么。您也是知道的,这二楼……” 陆老爷说道:“小哥,算我求你了,这来客家族爵位不低,我真等人来了再上楼,这生意也就不用谈了。” 跑堂也很为难:“陆老爷,您平时不也要陪客一道,今日怎的……” 陆老爷无奈道:“克诚兄今日染疡,来不了了。” 跑堂一摆手:“那我就真真没辙了。” 在一旁的陈叔明听个明白,原来是这陆老爷约了外地勋贵,但自己的身份不够,不能上二楼订桌。原来那个有身份的陪客又有病来不了了。 肚子饿的咕咕叫的陈叔明忽然冒出了一个想法,他上前说道:“这位老板若能请我一餐,我便让你上得二楼。” 跑堂看是门外衣着破旧的商贩,正要开口呵斥,病急乱投医的陆老爷忙问道:“小兄弟能助我上得二楼?郎君莫不是世家子弟!?” 陈叔明一拱手:“在下陈叔明,乃是阜阳郑公之后,东海伯玄孙,这在滨州官衙登记造册,你们自可去查。” 两人大大震惊,没想到这酒楼外摆地摊的落魄小贩,竟是全滨州爵位最高的勋贵。既然敢说官衙登记造册,自然不怕去查,跑堂立刻上报掌柜,别说,掌柜还真知道,毕竟滨州曾是东海伯的封邑,对于东海伯一脉,滨州人不敢说人尽皆知,也是多有闻名。当下便将陈叔明和陆老爷迎上楼来,陆老爷也很高兴,任陈叔明点菜。 后来宴请的客人来了,本见陈叔明衣着简陋面有不悦,一介绍知道他是东海伯立刻起身敬酒,虽然自己家大业大,又是领的侯爵衔,但实际上爵位还是自己老父亲的,待何时自己继了家主才能袭爵,眼下还是白身勋贵。陈叔明可是大大的不同,东海伯一脉只剩这一人,他便自动袭爵,当的一声爵爷。 宴请之后陆老爷便动了心思,当下要招陈叔明为婿,原是想着将来有了外孙便能承袭东海伯爵位,再有自己帮衬,未必不能有一番作为,别看自己财势雄厚,到底还是一介平民。 陈叔明也明白陆老爷的心思,心中很是抵触,奈何月复中空空,只得向五斗米折了腰,可谁曾想陆老爷的夫人不同意,东海伯算什么,他不过是一个摆摊小贩,连自己都养不起,想让我女儿跟过去受苦,门也没有。 拗不过夫人哭闹,陆老爷便将自己的庶女嫁给陈叔明,这个庶女年方十三,本是自己丫鬟所生,虽说长得清秀可人,但可惜天生不会说话,再加上母亲早亡,在陆家虽为小姐却过着丫鬟的生活,比之一般下人也多有不如,毕竟她不得夫人的欢喜。 陈叔明得知娶了个哑巴过门气愤非常,但是陆小姐用笔写字与他交谈,双方各知身世反倒惺惺相惜,陆小姐打理家务是一把好手,别看陈家贫穷,但她却体验到了十三年人生中从未有过的自由,两人琴瑟和谐倒也美满。 一顿午餐之后,陈叔明带着打包的饭菜回家了,师姐弟二人则是继续前往东海之滨。 大海边波涛层层涌向沙滩,一户渔家在岸边不远处,一个中年壮妇和一个少女正在晒着鱼干,林越上前道:“余婶,明珠姐。” 余婶抬头看到:“是大娟和二娃啊,怎么,来看钟二爷的吧,你们那无良的师父自己不来,总叫你们着两个孩子跑这么远,真是。” 林越对这话倒是深表认同:“余婶,钟爷爷呢?” “在那边大海礁上坐着呢。” “哦,谢谢余婶。” 大娟一句话未说,除了林越和师父老吴,她一向是能少说就少说。 大海礁上一白发老者正在端坐,四周海浪涌起,天上海鸟长鸣,本是极喧闹的样子,但闭眼倾听却又感到无限宁静。 那老者盘腿而坐,白发随海风飘荡,一派高人模样,其实林越知道,这糟老头只是睡着了。 “钟爷爷,钟爷爷……”见老头没反应,林越深吸一口气:“钟爷爷!!!!” 被惊醒的老头叫道:“哎呀,我的妈呀,吓我一跳儿,呃,是大娟和二娃啊。” 林越道:“钟爷爷,你的鱼。” 钟二爷笑道:“哦,谢了,哎呦喂,大娟也出落成大姑娘了,来来来,钟爷爷给你检查身体。”那笑容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大娟淡淡说道:“十贯。” 林越在一旁大汗不已,一个为老不尊,一个爱财如命,钟二爷一听十贯,只能讪讪不能作答,大娟用鄙视的眼神盯着钟二爷,倒不是鄙视他一把年纪还调戏小姑娘,是鄙视他连十贯都没有也敢口花花。 师姐弟二人在钟二爷家逗留一晚,期间钟二爷想将林越身边的小鸟小影烤了下酒,吓得小影赶忙飞出屋外,大娟将鱼做熟,钟二爷说道:“这次我还有事托付你二人,这封信交给你们师父,请他亲自拆阅。”大娟接过信放到怀里。 第二日,师姐弟二人回程,路过余婶家,正巧她三女儿回来了,便寒暄了几句。余婶的男人被征走为王陵做工,不想一去不回,只留下她和四个女儿,大女金珠、二女银珠都已出嫁,三女珍珠和小女明珠还陪着自己。 告别母女三人,两人赶回家中,老吴尚未回来,等了半个月,老吴回来后大娟将信交给他,老吴看看信又看看二人:“哼哼,钟老二倒是好算计,只是……二娃,你收拾东西,去你钟爷爷家。” “啊?”林越不明所以,去钟爷爷家又不是不回来,需要收拾东西么。 老吴说道:“这两年,你都不用回来了。” “啊?” “啊什么啊,还不快去。” 林越无奈只得收拾几件衣物,今天的晚饭便是师徒三人聚在一起的最后一顿,吃过饭老吴道:“你们两人年纪也不小了,也懂了不少事,想来也该给你们改个名字了。” 林越差点就要叫出来,被叫了这么多年二娃终于要改名了,老吴又说道:“姓名乃父母所赐,本应珍惜,二娃是个孤儿,天生天养,大娟也有诸多往事,不提也罢,我虽为你们师长,但也不剥夺你们取名的自由,这自己的名字就由你们自己起吧。” 林越马上说道:“我早就起好了,我叫林越,山林的林、飞越的越。” 老吴不置可否:“嗯,很一般嘛,还是二娃顺耳,不过你既已决定,便叫林越吧,大娟你呢?” 大娟说道:“无所谓,什么都行。” 老吴摇了摇头,林越开玩笑道:“师姐总是沉默无语,干脆就叫默无语吧,嘎嘎,小影你说是不是。”小影扑着翅膀,喳喳叫着表示认同。 老吴沉吟了一下:“默无语……你师姐只是说话少,又不是不说话。” 林越说道:“那便叫默轻语吧,轻声细语。” “这倒不错,有点意思,大娟你看呢。” “可以。” “那就这么定了,默轻语、林越吗,哈哈哈,不错。” 林越傻眼了,自己就这么随口一说,你们就定了,师姐还真是看得开啊。 起点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手机用户请到ian.阅读。 第三章神秘女孩 ()第二天一早,林越带着换洗衣物和小影以及老吴给钟二爷的回信去东海之滨找钟二爷,大半天之后便到了,钟二爷看了看老吴的回信叹了口气:“果然是这样,唉,二娃……” 林越说道:“钟爷爷,我现在有名字了,我叫林越,我师姐叫默轻语……”随即将昨晚取名之事告诉钟二爷。 钟二爷点了点头:“原来如此……二娃啊,来给我跪下。” 二娃这几年已被人叫惯了,熟悉的人像改口恐怕很难,林越虽不明白,但还是跪在地上了,钟二爷说道:“从今日起,你便叫我二师父吧,你师父的信,你看过么?” 林越那个世界尊重**是很重要的,这个世界一般弟子也不敢私拆师父的信:“我没看过。” 钟二爷说道:“那我便从头说起吧,我本来也是江湖中人,会那么几手粗浅功夫,年轻时闯下些许薄名,但后来与人争斗受了重伤,这几年来也多亏你师父,每年用一尾金色鲤鱼为我续命,但是人力有尽时,想来不出几年我的大限就要到了,只可惜我这几手粗浅功夫也要随我进了棺材,你和大娟的资质不错,我就想着在临死前寻一个传人,本来我是想让大娟过来的,不过你师父叫你过来,我也就将就了。” 看着钟二爷那猥琐的笑容,林越心中月复诽,幸亏师姐没过来,落到这个老不修手里还有好,想是这么想但是能学到一手新的功夫,林越心中还是很高兴的,老吴只教了自己几手普通拳法,自己做梦都想学些高深武学。 钟二爷又说道:“你师父教你打坐练气和武学基础十分扎实,心法也是上等,这七年所学已不亚于寻常武林高手,功力是够了但是功夫上差太远了,我所学有两项,一为惊涛掌、一为劈浪枪,之后我会尽数传授于你。” 林越欣喜叩首叫了一声二师父。 第二日二人一鸟来到海边,小影停在林越肩头,钟二爷说道:“这惊涛掌全称是游龙惊涛掌,游若惊鸿,力发千钧,你来看,喝!!”随着一声暴吼,钟二爷踏地出掌,一掌击中高三丈有余巨石,随着一声闷巨石破碎轰然倒塌。 林越兴奋到:“二师父,就教我这招吧,从哪里开始学?” 钟二爷一笑:“先学?先学游泳。” “游泳?” 巨石之上,钟二爷对着在波涛中翻滚的林越叫道:“感受水的流动,海的力量,再游。”虽然两人相离很远,周围又有浪声,但钟二爷的话还是一字不漏的落在林越耳中。 游了一上午林越实在撑不住,此时自己还不过是个十岁的孩子,那里有体力与海浪搏斗许久,被捞上来时已经累得半死了,钟二爷说道:“游龙惊涛掌,这重点就落在这游和惊上,先学游,再学惊。” 这游之一字便学了半年,这套掌法却似八卦太极的内家拳,以游走为主,掌法飘逸、借力打力,林越终于领会了个中奥妙。 夜晚,林越一人难以入睡,小影也卧在床头:“小影,今天是我的生日,当然,不是这个躯体的,十年了……”林越有些哽咽,他想家了,想自己那原来生活,自己原来的亲人。 以前一直和师姐同食同睡,自己也不那么寂寞,再者自己也不想和这里的人谈起自己的前世,本来以为既来之则安之,自己可以放下,但是十年来自己却没有一刻放下过。 如今自己一人孤身在外学艺,只有一只小鸟陪着自己,每一夜只得向她倾诉,想来自己也傻,这只鸟又懂得什么,林越自嘲的一笑,又用手指将小影弹翻,看着她在床头扇着翅膀扑腾。 清晨的海边,钟二爷说道:“惊涛掌之所以称为惊涛,便是取自惊涛骇浪、惊涛拍岸之意,取全身劲力奋然而出,无坚不摧。” 林越说道:“好,二师父快教我吧,咱们从什么地方学起?” 钟二爷又是一笑:“先从看海开始” “看海?” 林越站在海中,海水正到腰部,而钟二爷早就回去休息了,看着广阔无边的海水,感受身下的冲刷,闻着淡淡的咸味,他实在不知自己要看些什么。 站了一会儿,林越便上了海滩,他躺在沙滩上,看着一只只海鸥飞过,真想好好睡个觉。 “你在这里干嘛呢?” 林越正看双眼,一个秀丽白净的小脸在自己的脸上方,只见一个红衣女孩弯着腰双手按在膝盖上,看着躺在沙滩上的林越。 林越猛然爬起说道:“吓我一跳。” 女孩二话不说屈指弹在林越的脑门上:“还是男孩子呢,胆子这么小。” 女孩下手很重,林越捂着脑门蹲下叫道:“我去,下手这么重,你是谁啊。” 女孩一听呵呵笑道:“我?我就住在这附近,我的名字么……我不告诉你。” 林越暗思在这里半年了,没见过这个女孩啊,随即说道:“去,去,去,我这里忙着呢。”尽管这个女孩很漂亮,但是这么无缘无故的弹自己,下手还这么狠,一定要离她远点。 女孩二话没说又要用手去弹林越,呦嗬,你还没完了,林越出手用惊涛掌托起女孩手臂,当然他没有发力,生怕误伤了女孩,谁曾想女孩嘴角一翘,反手竟将林越手掌拨开,另一只手飞快一弹,林越又一次捂着脑门蹲下了,这个女孩会武功,而且还不弱,这便怪不得我了,林越虽不是什么小气之人,但被一个女孩弹了两次,一定要找回场子,两掌翻出直取女孩,女孩稍稍一退,任林越出掌自己只是用手拨划竟将诸多精妙招式一一化解,二人缠斗期间,女孩多次弹在林越额头。 终于林越再一次捂着脑门蹲下了,具体几次已经记不得了,只觉自己少说挨了六七下:“不打了,疼死我了,你这个疯丫头。” 女孩咯咯笑着:“刚在你在干什么?” 林越没好气道:“睡觉喽。” 女孩一脸鄙视:“功夫这么差,还好意思偷懒睡觉。” 林越强道:“要你管,去,去,去,别打扰我。”说完又躺在沙滩之上。 女孩坐到他身边:“好,好,好,你睡你的,我在旁边不吵你,难得出来一次的……” 林越暗想道,这个女孩莫非翘家?算了不管她。 稍稍眯了一会儿,林越醒来之时,女孩还在看海,林越说道:“你还在啊,看了半天还没看够。” 女孩笑道:“怎么会看够呢,看着一片碧蓝衔天,心情也不自觉地平静了许多,你觉得这片海水是不是很平静?其实在水下又酝酿着多少暗流波涛啊。” 林越似乎也对这片海水有了新的感觉,这确实蕴含了无限的深意,没想到这个女孩不过身手厉害,心境也远在自己之上,女孩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沙子:“我回去了,不然有人该着急了,你也多看看这片大海吧,不要光用眼睛去看,我走了。” “哎,等一下,我叫林越,你叫什么名字” “我呀……”说完又是屈指一弹林越的额头,然后飞快跑开了:“我就不告诉你!” 当林越回来之时,钟二爷惊奇道:“你脑门怎么了?” “别提了,今天遇上了个疯丫头,弹了我十几下,呐,就变成这样了。” “那个疯丫头一定很漂亮吧。” “嗯。嗯?”本来林越下意识地答应了,后来意识到了不对“这和她漂不漂亮有什么关系!?” 钟二爷一脸鄙视:“别逗了,惊涛掌我都教你半年了,虽然你练得不怎么样,但也不至于连一个小丫头都制不服,要不是那丫头漂亮,你会被弹成这样?哎,哎,说说,说说,她下手这么狠,是不是你对她做了什么。” 看着钟二爷那一脸猥琐的模样,林越感到脸上一阵抽搐。 之后的几天红衣女孩依旧在沙滩出现,天天和林越对招,林越的掌力也有了很大进步,现在已经可以和女孩正面交手而不被弹脑门了,一番激烈的对抗之后。二人双双摊在沙滩上,女孩问道:“你看海看得怎么样了?” 林越摇摇头:“一无所获,好像有什么,又好像抓不到。” 女孩道:“没关系,慢慢来,天下万物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其无以易之。弱之胜强,柔之胜刚,天下莫不知莫能行。你已经体会到这个道理不是么,看着滔天巨浪,本是柔弱的水组成,可能将这高强巨石打翻,可见至柔至刚本是一途啊。” 林越觉得大有道理,愈发看不透这个女孩:“你现在该告诉我,你叫什么了吧。” 女孩嘻嘻一笑:“什么时候你打赢了我,我就告诉你。” 林越无奈道:“看来我是不会知道你的名字了。” 女孩说道:“那边那个偷窥的老头,是你师父吧。” “嗯?”林越起身向后看去,果然钟二爷远远地蹲在那里,舀着两片长叶遮挡的看着这边,林越囧然,二师父要偷看就应该藏的隐蔽点吧,明眼人谁都看得出来。 女孩口中念咒,一伸手已到火柱喷然而出,钟二爷的头发胡子还有衣服都烧了起来,他撒腿就跑。 看着林越惊讶的望着自己,女孩说道:“放心,他死不了。” 林越可不是担心钟二爷,他功力深厚,这里又有海有沙,他当然死不了,林越问道:“你会五灵仙术?” 女孩笑道:“想学啊,我教你啊。” 林越说道:“师父说我的资质、根骨不宜修炼仙术。” 女孩又道:“你把手伸出来。”她拉起林越的手,不一会儿她那白净可爱的小脸布满了震惊口中喃喃道:“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林越则是想到,难道我真是这么废柴?不会吧! 女孩正色道:“我教你火灵仙术,但是你要答应我两件事?” “真的?没问题,什么事我都答应你。” “第一、不许向任何人透露关于我的事情。” “没问题。” “第二,你会仙术的事绝对不能告诉你的师父。”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你答应我就是了。” “好吧。” 女孩开始教林越仙术口诀和运功法门,仅仅一个下午,林越竟然已经掌握基本的火咒,女孩暗思道:“果然,短短一个下午便有这般成就,可惜练的还是有点晚了,若是再早个三五年,恐怕……” 练成火咒的林越兴高采烈的回来了,看见钟二爷被剪短的胡子和头发,以及仅剩的半边眉毛,林越憋得脸都鼓了,钟二爷没好气道:“想笑就笑吧,真是的,我这一世英明,临了载在一个小丫头片子手中了。”林越憋不住了,真的放声大笑起来。 钟二爷突然正色道:“这个丫头是不是教你仙术了?” 林越也是一阵语塞,自己答应过那个女孩,不向他人透露。 钟二爷见状马上明了:“我也不多问你什么,只是这件事一定不能让你师父知道,你明白么!” “哦,我知道了。”林越虽然应下,但是并不明白,为什么那个女孩还有钟二爷都强调不能让自己师父知晓呢? 第四章界限 ()以后的日子红衣女孩时常出现,已经变为林越生活中的一部分,在她的帮助下,或者说是一方面单虐林越,使得后者进步很大,今天如往常一样,林越被虐倒在沙滩上气喘吁吁。 女孩笑道:“快点起来,你一个男孩子,怎么还不如我。” 林越一摆手:“不来了,你就是披着小女孩外表的汉子,我服了,今天说什么也不来了。” 女孩的笑容戛然而止:“以后可能没有机会再陪你对练了。” “啊”林越很惊讶,他已经习惯了她,猛然离开,林越却是一点准备也没有。 女孩又说道:“出来很久了,该回去了。” 两人一阵沉默,林越先打破寂静:“那我们以后还能再见面吗?” “或许有缘,我们还会再见的,到时候恐怕你已经认不得我了。” “我到现在还是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你总该告诉我了吧。” “呵呵,想知道?打赢我再说。” “好,今天我就不信收拾不了你。”林越今日要奋尽全力,留下女孩的姓名。 只是半个时辰之后,林越又被虐倒在沙滩上气喘吁吁,红衣女孩弯着腰双手按在膝盖上,看着躺在沙滩上的林越,正如二人当初初见之时。 女孩轻笑道:“想打败我,你还早的呢……”说着秀丽白净的小脸慢慢移过来,林越早已累得不行,实在没气力反驳,女孩稚女敕的嘴唇却印在了林越的额头:“再见了。”一声告别之后,女孩跑开了,只留下林越躺在沙滩上叹息。 回去之后钟二爷也发现了林越不对劲出言问道,林越也不隐瞒,便将女孩离开的事说了。 钟二爷大大咧咧道:“我当时什么事,天涯何处无芳草,要知道武林高手是不需要女人的,高处不胜寒哪,我们不孤独因为有孤独陪着我们,来看着远处的夕阳,让我们一起追求武道的巅峰吧,少年。”远处果然海浪、沙滩、夕阳,再加上几声海鸟的鸣叫。 林越看着钟二爷那一脸热血的模样,林越感到脸上一阵抽搐。 这时远处余婶家的小闺女明珠走来:“二爷爷,林家弟弟,我娘做的大虾让我送来给你们尝尝。” 钟二爷立刻变了表情:“嘿,嘿,嘿,余嫂太客气了,明珠丫头我来了……”说完一颠一跳的跑向明珠。 林越感到脸上一又是阵抽搐,二师父,您节操何在? 夜晚,林越又在向小影倾诉:“想来真有意思,我连她的名字叫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却好像认识了很久。” 林越诉说着和那个女孩的点点滴滴,小影静静地听着,不时用小嘴啄啄羽毛。 这天清晨,面对着眼前的礁石,林越踏地出掌,在礁石上留下了一个明显的手印,钟二爷满意的点了点头:“嗯,看来你已经有所领悟了,我也不说虚的,当年我领悟这套掌法时,用了三年才入门,你能用这么短的时间领悟,可见你的资质不低……” 听到钟二爷的夸奖,林越咧嘴笑着。 钟二爷说道:“你也别高兴太早,师父领进门,修行靠个人,你还有的练呢,不过我可以先教你劈浪枪了。这惊涛掌、劈浪枪本源出一门,练会一样,另一样便不难掌握,这劈浪枪分为长枪术、短枪术、双枪术还有链枪术等等诸多窍门……” 说实在的林越不想学习枪法,不仅因为自古枪兵幸运低,你看那来来往往的江湖客,佩剑的风雅、带刀的霸气,自己以后难道背根长枪满处走?这,既不方便也不帅气啊。 但是师父教了又不好不学,别说,正如钟二爷所讲那般,这两套武功有一套入了门,另一套便也好理解了。劈浪枪与一般枪法的挑、刺不同,中间还多了许多劈砍的动作,练习了一段时日之后倒也能够上手。 看着用木枪练习林越愈发熟练,钟二爷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天他舀起一个木盒来到林越面前:“这支长枪是你师父当年打造送我的,你便舀去吧。”林越打开木盒,却看见是两节枪杆,这支长枪是银白色的,合为长枪,分为短枪,枪身是一种不知名的金属,但是柔韧度不必木质的差,抖起来没有阻碍。 枪法、掌法林越都已入门,剩下的就看他自己领悟了。 今天又是每年一次送鱼的日子,默轻语如期带着一尾金色鲤鱼前来这里,随着年龄的增长,默轻语原本瘦小的身子早已慢慢张开,那秀丽无双,冷艳非常红颜,引来不知多少眼神侧目,已经有不少人去找老吴提亲,老吴可是一概不理,任随默轻语自愿。 见提亲不成的众人,又纷纷来讨好默轻语,结果自然也得不到好,众人只得纷纷叹了一声可惜,但见默轻语依旧出来打工补贴家用,对老吴的月复诽便越来越强,这么漂亮的姑娘,不放在家里宠着,反而打发出来身兼数种杂工,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旁晚吃过晚饭,钟二爷将二人叫道门前说道:“大娟、二娃,我也算看着你们长大的,对你们的修为也感到欣慰,我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可没你们现在这般修为,但是……你们来看。” 在一旁有一个木盆,盆中盛满清水,一条鱼在盆里游着,钟二爷又说道:“这条鱼若是生在大海,虽有无数大鱼,海鸟环顾生存不易,但是水中畅游无拘,也是逍遥自在,在这小小木盆之中,倒是没了天敌,却永远游不起来了,你们如同此鱼,需要一个更广阔的天地去遨游,困守在一处永远无法突破,纵使功夫练得再好,也不过是表面之功。只有打破界限,才有更高成就。” 林越和默轻语思考着,他们还不知道今夜边有一个机会,打破自我的心防,晚上林越又面临了一件尴尬事,默轻语要在这里过夜,虽说是姐弟二人从小同吃同睡,但现在毕竟已然长大,尤其是前几天自己的小伙伴已经有了反应,在和师姐睡在一起似乎不妥。 关于这个问题,钟二爷给出了答案:“反正我这里就这两间屋子,你要是不愿意,你们就找一个跟我睡呗,年纪不大事还不少。” 看了看美丽的师姐,再瞅了瞅猥琐的小老头二师父,这似乎不是一道有难度的选择题,至于让师姐过去……林越压根没这个想法。 半夜里四下一片寂静,林越和默轻语早早入睡,忽然间一声吹螺巨响传来,林越立刻起身,只见窗外似有红光闪现,林越忙对默轻语说道:“师姐,我去看看。”卧在床头的小影也唧唧喳喳的飞起来,默轻语说道:“我也一起去。” 林越抓起长枪,来到屋外,却见远处一片吵杂,临海的几家渔户早已火光大作,十余个人正在抢掠砍杀。 林越二话不说提枪冲了过去,默轻语却是舀起了做菜用得刀一起跟上。 不几步二人便冲到渔村之前,来劫掠的人也是衣裳褴褛,有的舀着菜刀,有的舀着砍刀,还有的舀着镰刀,看样子也不是什么正经的山贼海盗,只怕又是落草为寇的平民,他们没能力劫掠州府,只能对着偏远小村下手。 这时两个熟悉的身影慌忙跑过来,正是余婶和小女儿明珠,两个盗匪在后面挥舞着家伙追赶,明珠二人扑倒在地,为了保护女儿,余婶的背上被砍了一刀昏死过去,林越持枪上前奋力一刺,这一招可谓愤怒异常,在这里这么长时间,自己多受余婶母女照顾,当下也不留力道将这贼人一枪捅穿,结果枪杆上劲力太大,竟将尸首震碎开来撒了一地。 林越哪里见过这般光景,便是合了两世三十余年也没真正杀过人,更何况如此血腥,忽然间胸口一堵,一股要呕吐的感觉涌上来。 幸亏余婶母女已经晕了过去,默轻语倒是没有任何不适,她应该也是第一次杀人,完全无视一地红白之物,一道砍翻眼前的贼人,然后冲入村子。 林越平复了一下心情,听着村中嘶喊声,自己没时间恶心了,端起枪冲入村子,但是手下已经多有留情,将贼人打倒便是,可是来到余婶的木屋前,却看见了余婶的三女儿珍珠,她躺在已经倒地的晒鱼架旁,**着上身,原本灵动的双眼睁的大大的,那暴露出来白皙稚女敕的胸口在没有一丝起伏,一条血红溪流从她身上流到林越脚下。 “啊~”随着林越的吼声,一支长枪舞起夺去了数条性命,林越此时不再留手,飞枪一飙又是穿了两人,有两个贼人见林越武器月兑手便挥刀上来砍杀,林越双掌推出猛然击中二人胸口,两人顿时变成了驼背,巨大的掌力将两人的脊柱打出了一道肉眼可见的弧度,惊涛掌本来就独步武林,便是一般高手也不敢硬抗,更何况两个不会武功的贼子。 相比林越的一怒而杀,默轻语反倒似在享受,随着刀子的挥舞收去一条又一条的性命,没有丝毫犹豫。 林越无暇顾及师姐,待将眼前的贼人杀光,立刻带着村子里的人扑火救火收拾残局,带到将尸体收拢好,清点出来连盗匪家村民一共四十多具尸首,各占了一半,其中大部分盗匪是师姐弟击杀的,而村子经此一役也死了三分之一村民,剩下的也是人人带伤,屋子什么的也都烧了。 其他都还好说,余婶等一干村民受了伤,钟二爷也过来了,他将伤势最重的几人扶起输了几缕真气,又点住几个穴道之血。 钟二爷说道:“伤还不算太严重,只是伤口要马上上药,要是感染化脓,我也就没办法了。” 这渔村住的都是苦哈哈的渔民,家里或许会备些伤药,但绝对不多,刚刚一把火也烧得差不多了,钟二爷说道:“大娟、二娃,你们立刻去城里请郎中,再多带伤药回来。” “知道了。” 默轻语和林越立刻向滨州城跑去,小影也跟了上去,走了将近一个时辰,两人来到城外,现在离天明尚有将近两个时辰,等那时开城门在入城,一往一返要耽误多少时间? 默轻语当机立断:“翻墙。”林越看着高大的城墙,自己和师姐的修为恐怕够呛,顶多能到一半。 默轻语说道:“你帮我,我进去。” 林越明白了默轻语的意思,随即又想到了小影这只颇通灵性的小鸟:“师姐,等一下,小影你飞上去看看,若是有人,我们还要另想办法。” 不一会儿小影便飞回来了,她对林越摇了摇头,看来城头无人,按理说城头应有守夜兵丁把手,不过现在已经是后半夜了,守卫的警惕性大减,况且这里城墙高大,若是一般人自然无法逾越,而有本事翻越过来的人,也不是他们寻常兵卒可以抵挡的,上了也是送死,所以他们便安心睡大觉去了。 林越奋力一掷,长枪钉在城墙上,林越也不敢钉太高,不然事后无法取下来。 “准备好了么师姐?”默轻语点了点头“一、二、三、冲。”两人向城墙冲去,默轻语先到一步蹬墙而上,林越在后紧随,到了一半劲力已泄,长枪就在身边,默轻语蹬枪再上,之后的林越也紧紧跟上,只差一点不到城头,默轻语便要落下,下边的林越一推掌:“师姐,我送你上去。”两人掌脚相接,林越的惊涛掌劲力非凡,默轻语借力登上了城头,而林越落了下来,在城墙上拍了几掌缓了缓速度,然后落在长枪上。 默轻语来到城内直奔最近的医馆敲门道:“开门,快开门,大夫。” 一个瘦小老头开了门:“姑娘什么事啊。” 默轻语说道:“强盗来了,有人受伤。” 老郎中忙说:“好,我去看看,是在哪里?” 默轻语说道:“东城外渔村。” “城外!?不行不行,这也太远了,况且现在城门已闭,你还是天亮再来吧。” 若是普通人只能苦苦哀求,默轻语则是二话不说一记手刀便将郎中打晕,然后又进了屋里,抓了好几服药,都是消炎止血,散毒化瘀的伤药,默轻语在药铺打过工,对这些还是识得的。 默轻语扛起郎中带上药,别看她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姑娘,但是身怀真气,且修为不弱。扛个老头还是没问题的,半路上经过一个空马厩,看见里面有两盘绳子,默轻语便也一起带走。 回到城头先将药用绳子递下来,再将老头捆好,自己一手抓老头,一手抓绳子,慢慢下来,中途蹬脚踢掉了钉在墙上的长枪,林越在下边接应,事毕之后甩断绳子回转渔村。 郎中醒来自然对默轻语打晕自己很是不满,但看着渔村的惨状也不多说什么了,立刻开始为众人治伤。 第九章三年前的往事 ()第二天一早,端木灵便知道了昨晚所发生的事情了,一个劲儿的埋怨师兄,这么大的热闹竟然没叫上自己,这时有人来报南岗村的老村长来了,孤星璇和端木灵以及太守大人一起见了老村长。 见老村长有些局促,孤星璇笑道:“老人家,不要紧张,今天我叫你来……” 另一边经过半夜的调和,僵尸于良也恢复了神智,陈家两口子和默轻语、林越都来到了关僵尸的柴房,陈叔明说道:“于老爷,你还认得我么?” 僵尸于良试探道:“陈爵爷?” 陈叔明笑道:“不错,是我,没想到在今日这种情况下你我相见,于老爷,我听问你已经过世了,怎么如今又……这最近城里的案子可与你有关?” 僵尸于良吃力说道:“我从来没有想去伤人,或者说是伤害无辜的人,我只想报仇……城里的事与我无关。至于我为什么活过来……” 府衙之内,老村长没想到孤星璇叫他来,竟是想打听村子里地主老爷的情况。孤星璇也怀疑上了甄家,本以为城中与僵尸无关,没想到还是有僵尸出没,那这一切的源头还在南岗村。这村里上上下下,只有一直未曾露面的地主老爷自己还不清楚。 同一时间在府衙和陈叔明家,老村长和僵尸于良共同说起了往事。 老村长说道:“要说我们南岗村,原来是属于老于家的,现在的老爷甄孝仁原来不过是村中一个穷酸书生,之前倒还不错,开口闭口圣贤之言,书写算账也是一把好手,这村里谁家有事要写个书信都去找他,这地主老于家,原来是有两个兄弟,大的叫于江死得早了,只留下一个娘子还有一个年幼独子叫于良,老二叫于海,一家四口,他是老来得子,他儿子比于良小上个十五六岁呢。” 于良说道:“当年我初掌家业,和二叔家分了南岗村的土地各管一片,可我年轻识浅,常被佃农戏弄。”众人皆觉不可思议,地主被佃农戏弄? 老村长说道:“现在想想,真是我们的不对,大家欺负于大少四肢不勤、五谷不分,性子又软便常常欺骗戏弄与他,他只在我们面见生气,不停叫道‘我是地主你等不服便加倍交租’当时大家只道地主欺人,仔细想来于大少哪里真对村民当真过,只是祖辈受地主欺压,食不果月复时每每想起便气愤不过,哦,说远了,那甄孝仁有一个表妹,姓杜,那小模样生的别提多水灵了,她和甄孝仁一个有才,一个有貌,私下便订了终身,只是世事无常,那杜氏的父母却是个嫌贫爱富之人……” 于良说道:“那杜氏是村中有名的美人,我的母亲看中托人便去说亲,她父母见彩礼丰厚便急忙答应,我那时见她面有异色,只当她是女儿家羞涩,却不想这贱人早与人有了私情,成婚之后的一段时间便被我发现她和她表哥甄孝仁之间不清不楚,我怕老母伤心便没做张扬,只是私下警告呵斥与她,没想到她竟与那奸夫合谋将我毒死。” 老村长又说道:“好景不长,那于大少得了急症病故了,那二老爷于海一家有招了火,一家四口葬身火海,于大少之母因亲人接连故去也倍受打击,悬梁自尽了,只留下了杜氏这个年轻的小寡妇,那甄孝仁跑前忙后,将事情打理的井井有条,大伙也多有夸赞,认为这对苦命鸳鸯终于成了眷属,这村中土地自然由于家的媳妇杜娘子继承,她改嫁甄孝仁,这穷酸书生摇身一变就变成了甄老爷……” 于良又说道:“我毙命之后,魂魄游离到丰都鬼城,只待进入阴司,我只恨自己死得冤枉,也惦记娘亲,本以为无望之时,不想缚灵枷锁突然松开,我们这一众魂魄四下逃离,有阴差在后追赶,我拼尽力气逃了出来,终于回到南岗村,没想到这村中大变模样,于家变成了甄家,我只有深夜去见那奸夫婬妇……” 老村长回忆道:“这甄孝仁当上老爷,大家别提过高兴了,都以为这苦日子结束了,甄老爷也是穷苦出身,又知书达理必会善待我们这一干佃农,可没想到甄孝仁这厮当上了老爷,便更加欺压我等佃农起来,以前佃农那些欺瞒于家手段他都门儿清,有些甚至是他出的主意,可自从他上了位,便将大伙儿的老底都抖了出来,凡是不听他话的都是往死里整,村人无不痛恨。说来也奇怪,后来甄家一直传出有鬼怪作祟,请了不少法师做法,但是不见效果……” 于良狠狠道:“只恨我这一孤魂野鬼,实在做不了什么,只得在梦中吓吓他们,没想到却让我得知,这对畜生害了我之后,怕有人查我死因,又担心土地落入我二叔之手,他们竟连夜去我二叔家纵火,将我二叔一家四口活活烧死,又将我母勒死装成自尽,我自问往日虽没有多善待那些佃农,却也没有虐待苛求他们,得知我一家死后,他们竟欢天喜地的叫那奸夫舀了我于家祖业,再无人过问我们的死因,草草埋了了事。后来我去找他们想要报仇,但他们竟去找了法师、神婆作法,那些家伙道行倒是不高,但也叫我无法去接近他二人……” 老村长说道:“打那以后,这村里也就没发生别的什么了怪事了,直到两个月前,便有僵尸出现了……” 于良说道:“我化作孤魂野鬼,只能在山间游荡,却不想看到了自己的肉身,应该说是化作僵尸的肉身,一来、我担心僵尸四处为祸,害了无辜人性命。二来、我也想要报仇,反正这也是我的肉身,我就来一招借尸还魂,用鬼魂驱动僵尸,我这灵魂与僵尸合并,之后我便躲在山中磨合修炼,直到两个月前,有两个村民发现了我,在追打我的时候被我的指甲误伤才染了尸毒,若是我真想要伤人,南岗村早在三年前就该闹僵尸了。” 三年前的往事一点点的揭开,陈叔明一掌拍在桌子上:“这还有天理么!岂有此理。” 林越说道:“要不咱们去报官吧,这等恶贼光是去寻他报仇太便宜他了。” 陈叔明皱起眉头:“僵尸上公堂?好像从来没有过啊!” 默轻语则是说道:“你是东海伯。” 陈叔明一拍脑袋,怎么忘了这茬,自己的爵位全城最高,有自己作保还不马上立案。 默轻语又说道:“只是担心城中人们害怕,这僵尸会被马上除掉。”现在城里凶案频发,又不知原因,于良哪里还敢露面。 另一边府衙之内,送走了老村长,孤星璇皱起眉头沉默不语,端木灵问道:“师兄怎么了?” 孤星璇说道:“我觉得这里面有问题,只是一时之间理不出头绪。” 太守问道:“孤星少侠,你是怀疑这甄家和僵尸事件有关系?” 孤星璇说道:“僵尸形成的原因有很多,但大多数低级僵尸是因为死者死前生气、憋气、闷气,致使气凝于胸,再有外界因素致使尸变,南岗村僵尸出现的蹊跷,这甄家老爷似乎更蹊跷,太守大人,咱们回头拜访一下这位甄老爷怎么样?” 就在两拨人因为三年前的往事皱眉之时,在客栈中熟睡的王雪雁也皱起眉头,在梦中三年前的一幕幕又重回自己脑海中,王家子弟、阴司效力,每位王家的子女到五岁时都会被父辈带往阴间,由阴司赐予阴阳紫瞳,在开始修炼家传绝技,十四岁后便可担任黄泉引者,接引来往鬼魂。 那年十四岁的王雪雁,第一次引领魂魄的她下决心要干好这个工作,但是自己遇上了一个痴情人,那个男子要与自己心爱的人生死相契,爱人死后他来到丰都,他找寻着任何一个机会,就为寻找自己的挚爱,终于在王雪雁的那一队中找到了,他苦苦哀求王雪雁,他想和她在一起,奈何阴阳相隔,那男子毫不犹豫的在王雪雁面前自尽了,只求两人一起进入阴司,但是每位黄泉引者的队伍限定是十四个鬼魂不能多带,但是王雪雁还是想要帮助他们。 对十四岁的少女来讲,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爱情什么的果然是最重要的。那男子被分到自己堂哥王小刚的队伍中,王雪雁找他说明情况,然后想让他和自己队中一个魂魄交换,这样便神不知鬼不觉了,十四个还是十四个。 王小刚一开始是激烈反对的,但是拗不过堂妹的哀求,经过再三的犹豫踌躇,也就答应了,结果就在交换的时候,意外发生了,有鬼魂趁缚灵枷锁松懈震开缚束逃离丰都,当时的兄妹两人刚刚开始工作还都是新人,面对的这等变故立刻手足无措,停顿一下便展开阴阳紫瞳封印魂魄,两人两队一共二十八只魂魄,除了那对生死相契的爱侣未动,只有十二只魂魄被二人捉到,另外十四只魂魄逃离丰都,化作游魂野鬼。 得知此事阴司大为震动,王家高层也被震惊,这么多年王家都未曾有如此大的纰漏,王小刚、王雪雁首当其冲,被判罚电刑五年,就是将其缚住,用阴司紫雷每日三次电击,不要小看只是每日三次,阴司紫雷专门对付灵魂,是给大奸大恶之徒惩戒用的,一次便叫人痛不欲生,何况三次还是每日的。 王小刚俯首认罪,而王雪雁的父亲十分震怒的打了王雪雁一巴掌,然后乞求阴君大人能够让自己代蘀女儿受过,王雪雁不愿意父亲带自己受过,但是父亲很绝决,王雪雁便对阴君承诺自己一定会亲手将这十四个魂魄带回来,如果五年之内办到,请赦免二人的刑罚。 阴君答应了,王雪雁便踏上了寻找魂魄的道路,三年坎坷、三载风雨,那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孩,已经成为成熟的少女,不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灵上,十四个鬼魂已经找到十三个,其中十二个被自己收服,另外一个与自己约定好,等最后的魂魄收服之后自然就会跟王雪雁走。 而这最后的魂魄,终于让王雪雁在这东海之滨找到了,只要将他们都带回去,小刚哥,父亲就能被放出来了,自己就能赎罪了。为了这个目标,鬼魂也好,僵尸也好,我都要…… 王雪雁醒了过来,她发现自己的身上被汗水浸湿了,这个梦在这三年来一遍又一遍的折磨着自己,一闭眼渀佛就能听见小刚哥,父亲受刑时的哀嚎,一切只源自自己一个任性的错误。 一大早滨州的百姓们便奔走相告两个惊人的消息,第一个是城外的僵尸已经被除掉了,第二个却是城内还有妖物,不过不是僵尸,而是一只蚊子精,人们在提心吊胆之余,却也放下了另一件事,妖精不像僵尸的尸毒,他是不会传染的的,这也是太守的初衷,放出消息固然人人自危,但是此事在城中早已经被炒得沸沸扬扬,要是再有所隐瞒,谁知道会传成什么样子,府衙的权力再大,也难掩悠悠众口啊。 而林越这边几个人终于下定了决心,带着于良上公堂,只是杀了甄孝仁报仇,太便宜他了。 就在这时问外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姑爷,小姐,您们在么?” 陈叔明出来一看,原来是老丈人家的管事陆福:“福伯啊,今日怎么有空来伯爵府啊。”其实陈叔明家就是个小破院子,不过他的身份摆在那里,叫这个破院子伯爵府也无不可。 福伯恭敬道:“姑爷,老爷许久不见小姐,甚是想念,所以想请姑爷和小姐回去小住几日。” 陈叔明一听玩味道:“小住?只怕我们举止粗陋,让岳母大人不悦,徒惹不快啊。”岳丈大人还好,可他的那个正室,自己的便宜岳母对自己这个女婿和出身庶女的妻子一直不怎么待见。 福伯赶忙道:“姑爷说笑了,夫人也是翘首以盼姑爷、小姐回门,外面车马已经架好,小姐呢?” 陈叔明说道:“福伯来得不巧,娘子和人一起上街去了,要不这样,您先回去,等她回来我和她一起过去。” 福伯为难道:“这……” 陈叔明笑道:“福伯不必为难,我说会回去,就一定会回去,只是到时候去的可就不止我们两个人了。” “不知姑爷还要带何人?” “福伯,你也知道,最近城里不太平,所以便雇了几个人保护。” “这没问题,姑爷的护卫可一并过来。” 送走了福伯又过了一会儿,陈叔明的哑妻子和默轻语还有林越回来了,林越开口说道:“陈大哥,城里都传遍了,原来城中还有一只妖精。” 陈叔明问道:“东西买了么?” “都在这里呢。”原来三人上街竟然是去买猪血了。 四人来到柴房,将猪血递给于良,于良立刻咕嘟咕嘟喝了起来。 陈叔明又将刚才福伯的事情讲了一遍说道:“一会儿咱们收拾一下一起去陆家。” 林越说道:“陈大哥,在这个时候他们请你回去,肯定是有所图吧。” 正在饮血的于良说道:“还能为了什么?东海伯的爵位呗。” 陈叔明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现在城里人心惶惶,勋贵们纷纷要求太守府衙增派兵丁保护,我那岳丈乃是一届商贾,自然没人去管了。” 林越笑道:“果然,只有需要的时候,女婿才真是女婿。” 南区甄家,孤星璇品着手中香茗,而甄孝仁则是坐在一旁,手中虽有香茶,可却全然无心去品味,眼镜转着,似乎在算计着什么。 孤星璇说道:“这么说甄老爷对这僵尸为何出现也无线索了,哦,对了,怎么不见甄夫人啊?” 甄孝仁说道:“贱内抱恙在身,不能见人,还请孤星少侠见谅。” 孤星璇点点头:“这样啊,正好我这师妹颇通医理,不如让我师妹给夫人看看。” 一旁的端木灵愣了,我哪会什么医理?要说治人,我顶多会修理,正要出声:“师兄……” 只见孤星璇飞快的在下面踢了端木灵一脚:“师妹也是想先看看夫人的病情吧。”端木灵虽不明所以,但也只好闭口不说话了。 甄孝仁说道:“有劳孤星少侠和端木姑娘关心,我早已请过郎中,贱内病情并不严重,只需月旬便能康复,只是此病容易传染,若是连累端木姑娘,实在是我们的罪过啊。” 孤星璇沉吟道:“是这样啊,那就请甄老爷代我们问侯夫人吧。” “一定,一定。”   出了甄家,端木灵问道:“师兄,刚才……” 孤星璇一摆手:“这个甄老爷在隐瞒什么……” 陈叔明一家人收拾妥当,正要去陆家之前却有一个不速之客找上门来,原来被噩梦惊醒王雪雁不想多耽误一刻,手持罗盘挨街挨巷的寻找蛛丝马迹,那罗盘虽不能直指目标,但是距离不远便能产生反应。 王雪雁来到陈叔明家院前叩门,正巧是林越前来开门,两人面面相对都愣住了,实在想不到会这样看见对方。 “雪雁姐?” “林师弟,你住在这里?” “不是,我有位大哥住在此处,最近城中多事,我们便过来同住,相互也有个照应。” 就在此时,王雪雁手中罗盘指针指向柴房方向,针尾不停颤抖,王雪雁二话不说错过林越冲进院中,不待林越反应过来便一脚踹开柴房:“你果然在此!”看见眼前的僵尸于良,王雪雁二话不说翻身出掌,双掌之间隐有电流闪过。 林越连忙叫道:“雪雁姐,住手。” 王雪雁那容停手,这青天白日,僵尸的力量被大大限制,本来就有伤还未复原的于良又被王雪雁双掌重击,王雪雁从腰间舀出一只画满红砂图纹的小葫芦,讲口对准于良,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一直扁担破窗而入打飞了葫芦。 默轻语站在屋外冷冷的看着王雪雁,王雪雁收魂被阻也十分恼火,回瞪着默轻语,林越来到柴房横在王雪雁身前:“雪雁姐,这是为何啊?” 王雪雁说道:“你们知不知道,这是个游荡的孤魂所附身的僵尸。” 林越忙说到:“知道,我们知道,雪雁姐你听我说……”当下将于良的事情告知了王雪雁。 第十章三日之约 ()林越将于良的事情告知了王雪雁,王雪雁却冷哼一声:“那又如何?我王家子弟身为阴司使者必须将这些鬼魂收服,以免危害世间,这世上冤死屈死者繁多,个个都要报仇,世间阴阳秩序何在?” 林越也知道王雪雁说的对,但是还是开口:“雪雁姐,我们已经商量好要带于老爷上公堂还他一个公道,左右不过三五日,请您宽限些时日。” 王雪雁道:“既然已经过世,这世间万事万物便与自己再无瓜葛,无有例外……”这时的她不禁想起了正在受刑的父亲还有小刚哥,自己已经因为任性错过一次,绝不能错第二次。 地上受伤于良勉强说道:“王家小姐,我知道你,三年前我与你同编一队,对于你的事情,我也知道一些,这些年你一直在找我,我也早就料到会有此一日,只恨毁家灭族之仇不能报!!!” 林越又说道:“雪雁姐,只三天如何?” 王雪雁道:“不可,林师弟,你也属名门子弟,当知道世间万事万物当遵照秩序而行,有秩序才有公平,现今此魂魄已在世间游离三年之久必须收服。” 忽然一个闪身,默轻语也横在了王雪雁身前朱唇轻启:“不行。” 王雪雁哪里管那么多,手持葫芦再次结印“雪雁姐,停手!”默轻语还未动手,林越反倒先行出招将王雪雁的手引到另一边。 王雪雁冷声道:“林师弟,你若是阻我,就休怪我手下无情了。” 林越说道:“雪雁姐,多说无益,你既然一心想要封印于老爷的魂魄,我今日说什么都不会让你得手。” 王雪雁道:“那便让我瞧瞧,你得到无聊子前辈的几分真传。” 林越点头道:“正好我也想领教一下所谓四大家族的实力,师姐,让我和雪雁姐比试一下吧。”默轻语点了点头退到一边。 林越夺步上前一掌由下往上托起,王雪雁嘴角一翘:“电光奔雷掌。” “雷灵仙术?”林越脑中想到“不,不对……”当下绷足全力和王雪雁两掌相接,二人都被震退两步,两人的胳膊一阵麻痹,王雪雁是被林越的力道震麻的,而林越则是被王雪雁的电流电麻的。 两人都知道不能硬接对方掌力,林越将攻击的重点瞄准在王雪雁的小臂之上,招招都是缠扣之法,不仅手上动作飞舞变换不停,腿上也是步步紧夺,与她拼较着下盘功夫。 默轻语在一旁看着两人的战斗,说实在的林越无论功夫还是功力都在王雪雁之上,由此看见老吴和钟二爷的厉害。 林越扣住王雪雁一只手腕,又用这只手臂压制了她另一只手臂,仅靠一只手掌便将她双臂控住,王雪雁双臂无法挣开,两腿上也被林越压制住了,当下使出真正杀招阴阳紫瞳。 王家阴阳瞳专克鬼魅魂魄,但是对于活人活物便不能完全发挥作用了,但是这并不代表阴阳眼不能用于实战,比如现在王雪雁紫瞳敛光真气流动,林越霎时间感到心口、头部似乎被重锤猛击嗡嗡作响,刚才王雪雁用紫瞳震荡了林越的魂魄,对林越到无实质伤害,只是令他短暂失神,但高手过招一个呼吸、一个瞬间往往决定成败,王雪雁挣开缚束,两掌打中林越前胸,力道虽不大但是几道电流令林越痛麻不已。 电光奔雷掌是王家祖传绝技,既是鬼魅魂魄的克星,也是门高深的武林绝学,第一次见的人会误认为是雷灵仙术,其实此掌法由施术人双掌为两极,真气流动碰撞自通电能,即可置人于死地,又能像方才这样直叫人又痛又麻无法再战。 用取巧胜了林越,王雪雁又向于良跃过去,默轻语也纵身出掌,王雪雁一眼便看出默轻语的实力在林越之上:“来得好!”说罢两掌相对,双掌之间蓝紫色电流飞快闪过,双掌飞射电光大作,默轻语轻轻回闪,没费什么力气就躲过了,王雪雁倒是不死心,接连翻出了几道电流,默轻语躲过前面数道,最后扬手用惊涛掌硬是接下最后一记,默轻语不禁皱起眉头。 好机会,王雪雁再次使用阴阳紫瞳,吃了这招的亏,林越忙出声道:“师姐,当心!” 见默轻语没做过多反映,王雪雁一声娇喝:“电光奔雷掌!” 就在此刻默轻语也翻出双掌与王雪雁相对:“电光奔雷掌!” 二女隔空对掌,二指粗的蓝紫电流肉眼可见,整个柴房蓝萤闪闪、劈啪作响,王雪雁没有讨得便宜震惊异常,对手竟然没被阴阳紫瞳镇住,不过这倒也不稀奇,高手久历江湖见惯生死,心境与精神比常人坚韧太多了,精神强大魂魄自然稳固,很难用外力简单震动。 最令王雪雁惊讶的是默轻语也会王家的不传之秘,她惊呼道:“你为何会我王家的电光奔雷掌!!!” 默轻语淡淡说道:“和你学的。” 王雪雁:“……” 林越说道:“雪雁姐,今日有我和师姐在这里,相信你也明白自己毫无胜算,不如就此罢手,我向你保证,只要三日我们一定不阻止你带走于老爷!” 王雪雁咬牙切齿:“你们知道什么,每多过一天就会有人多受一天的苦,无法承受的痛苦,你知道么?” 林越沉声说道:“我虽然不清楚雪雁姐坚持的理由,但是既然刚才你说到秩序与公平,雪雁姐,让恶人得到应有的惩罚,难道不是这世间最大的公平吗?我不知道此时此刻谁在承受痛苦,但是您今天收走于老爷,那我敢肯定痛苦的便不止一个人,于老爷的老母、他二叔一家四口,以及这次因为僵尸而无辜丧命的几十位村民,这些恶果就该让无辜的人们吞下!?亲手种下恶根之人反而逍遥法外?” 面对林越的嘴遁,王雪雁深深地纠结了,虽然自己口口声声说阴阳秩序,但是她更希望世间更加美好,正气与良知可以得到庇佑,但是……她仍然死咬着牙关:“即使再怎样值得同情的理由,也不能破例,天下值得同情的人太多了……”虽然这么说,但是明眼人都听得出来,她的气势弱了下去。 林越笑道:“雪雁姐哟,世间确实有太多这样的人和事,我们也不能全部管过来,就像再有钱的人也无法救济天下,但是既然出现在我们面前,就应该伸手相助啊,每多帮助一个,世上的冤孽就会少一个,世间有人千千万,若是每个人都帮一个,那世上的冤孽就会少千千万啊。”看着王雪雁似乎被自己说动,林越也在心中得意:前世受了那么多熏陶,还忽悠不了你。 王雪雁无奈咬牙说道:“只有三天。” 林越说道:“就三天,这个案子又不困难。” 王雪雁离开陈家,从刚才开始一直躲在屋里的陈叔明还有陈娘子也出来了,陈叔明说道:“终于走了,小林子,没想到你挺能说啊,但是你要是早点开说,我家的柴房不至于变成这样!” 林越白了他一眼:“要不是我和师姐联手压制住她,她哪会有心情听我说话,早就三下五除二把于老爷收了。” 在一旁虚弱已久的于良说道:“这回确实要谢谢林小弟了,也幸亏她没有强行收我,不然就麻烦了。” 陈叔明说道:“放心了,有他们二人在,那女孩收不了你。” 于良摇了摇头:“爵爷,她不用打败林小弟姐弟俩,只用催动符咒将我收走即可,但是我现在的身躯是一只僵尸,全靠我的魂魄镇压驱动,一旦我的魂魄被抽走,那僵尸的本性就会爆发,胡乱攻击他人。” 陈叔明点头道:“原来是这样,还好她没直接动手。” 于良说道:“我大仇得报之日,就是烈火焚我残躯之时,到时候就有劳默小姐了。” 默轻语点了点头,她会火灵仙术的事情,几个人是知道的。 一家人收拾妥当,于良因为是僵尸所以找了一件宽大黑袍然后挡住面目,几人来到陈娘子的娘家陆府,福伯立刻将一行人领入府中,顺带着打量了一些这几个‘护卫’,这黑袍蒙面之人倒还有几分高手的形象,另外两个不过是十三、四大的小子还有一个相貌很漂亮的少女,哪里像高手了?莫不是这个高手的跟班? 不理福伯的胡思乱想,陈叔明夫妻二人去拜见陆老爷,福伯自引三人去别院安顿。 等了一个时辰,夫妻二人回来,林越问道:“陈大哥,怎么样?” 陈叔明一笑道:“果不出咱们所料,岳丈不过是想我修书给太守大人派些兵丁戍卫府第。” 自从蚊子精的消息传出,大户人家人人自危,勋贵豪门纷纷做好两手准备,一面大肆网罗神汉、神婆、武林高手,另一方面要求太守派兵戍卫,介于大周律法,太守只能答应这些勋贵,但是乡绅和商贾却不在此列,陆家当然也很着急,谁叫这蚊子精最喜欢大户人家少爷小姐的细皮女敕肉呢,本身也找不到武林高手,又没有什么身份,还好有这么个女婿。 而在府衙中,孤星璇、端木灵还有太守正在商议今夜的巡查事宜。 太守乐观道:“按往日来看,这妖精每次作案要隔上个两三天,想来今晚应该无恙。” 孤星璇却道:“不,也不能如此绝对,前日她是因为需耗时消化,毕竟一人之血也算不少,但这一次她被我们打伤,恐怕需要比日常多的鲜血疗伤,我料她今晚可能还会出来。” 端木灵连忙叫道:“那还等什么,师兄,今晚我和你一起去。” 孤星璇说道:“光靠你我二人还是勉强,一会儿咱们去客栈拜访一下王小姐,请她一起动手。”王雪雁特征明显,自己又没有特意隐藏,孤星璇让太守帮着查了一下自然马上找到。 端木灵贼贼笑道:“好啊,好啊!我也想见一下这位姐姐,肯定很漂亮吧。”说着盯着孤星璇满眼戏谑。 孤星璇干咳一下:“好了,灵儿别闹。” 正在此时有人来报,陆家有人来见太守,今天总有人来见太守要求保护,师兄妹看见此状不禁皱起眉头。 端木灵说道:“又是这些勋贵,为了他们这一家一户调动许多军士,难道这些士卒不是人么!” 孤星璇说道:“别这样,灵儿,太守大人也很为难,世道如此,又能怎样。” 端木灵嘟起嘴:“可我就是气不过。” 太守发话了:“其实这陆家只是城中一普通商贾,只是他家的女婿十分……”当下又将陈叔明的事情告知了二人。 孤星璇说道:“大人,恕我直言,如果您真的不愿将精力分在这些权贵身上,最好拒绝陆府的要求。” 太守问道:“这是为何?” 孤星璇回答道:“这些勋贵平日不见对滨州有所贡献,遇事反倒要求保护,但又不能全部满足他们,若是答应一些驳了一些,却又不好向所有人交代,方才听说此人乃是滨州勋爵最高,但本身又无甚势力,您要是拒绝他以后对其他人也是个借口,连爵位最高的回绝了,其他人也不好说什么了。” 太守一想,此计可行,随即便回绝了陆家的请求。 晚餐过后,陈叔明面有不愉的回来了,林越问道:“陈大哥,怎么了。” 陈叔明冷笑道:“还能如何,我的名头不够响,太守不肯借人,我那便宜岳母摆脸色给我看呗。” 林越说道:“太守竟然拒绝你了,这还真不好办了,那陆家请咱们过来冲的就是您的身份……” 陈叔明说道:“我又何尝不知道,大不了咱们回去,别的都好说,我就是看不惯她讥讽雅儿,什么东西。”雅儿就是陈娘子的闺名,因为‘雅’字通‘哑’。 陈娘子轻轻拉住陈叔明的手臂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不在意。 陈叔明也只有按下怒火:“只是要林小弟受累了。” “我?”林越不明所以。 陈叔明不好意思道:“方才在餐桌上我那岳母得势不饶人,为争一时之气我便说道我所带护卫皆乃诛妖除邪的武林高手,今夜由他们保护,担保你们万无一失。所以劳驾你在院中巡视巡视做做样子,后半夜就能回来了。” 林越无语,你和你丈母娘不对付,拉着我一起受累,又不能叫师姐去外面守夜,那不是男人该干的事情,没办法了,为了东海伯的颜面只好辛苦点了。 第十一章寒冰对烈火 ()半夜间,林越抱着一支齐眉棍坐在西厢屋顶,说是齐眉棍,其实那是对成人而言,现在这支棍子比林越还有高些,听闻那妖精喜爱年轻的少爷小姐,这陆老爷有三女一子,长女已经出嫁,二女便是陈娘子,也是唯一的庶女,剩下一女一子年纪都不大,西厢这边的屋顶地势较高,少爷与小姐的房间尽收眼底。 本来陈叔明只是叫林越装装样子,林越无所谓,这么热的天,户外夜晚还有少许微风,林越驾着棍子便睡着了。 尽管林越睡着了,可不带便他对周围的一切一无所知,当初在海中练习掌法,在没胸的海水中一站就是一天,就是为了感受海洋流动与变化,经过长久的锻炼,林越已经能从水流中感受到周围的活动,换句话说用心感受已经成为林越的一种习惯,与周围和谐为一体便能察觉周围任何动静。 一转眼到了后半夜,四周依旧是平安无事,而林越仍在呼呼大睡。 猛然间他睁开双眼,四下仍是一片漆黑,只有不远处点点灯光,林越皱着眉头似乎在找寻着什么,猛然间他将手中齐眉棍用力掷出,只听棍子飞射发出呼呼破风之声,随后钉在陆家小姐闺房绣楼楼顶,将几块瓦片震得粉碎,定睛一看棍旁不远处正是一团黑影,不是那化作美妇的蚊子精又是那个。 那蚊子精也十分惊异,昨晚遇上高手已受了些伤,今晚外出来找‘补药’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不想又被人发现,更有甚者自己竟然没发现对方,蚊子精乃是蚊虫得道,最能查询周围环境,谁想到林越一息入定竟溶于夜色微风之中,这才是真正的神不知鬼不觉。 被发现后蚊子精知道事不可为,转身便要逃走,其实是她在心中夸大了林越修为,生怕对方是高人,轻易结果了自己。 但事情往往不顺,最近城中风声鹤唳,陆家虽然能力有限但是还是加派了人手巡视,刚刚林越一招飞棍击碎了瓦片,恰有几片掉落砸在地上,在这寂静之夜无疑是惊人一响,顿时人声锣声大作。 还未逃走的蚊子精被人声惊动,看眼下人影越来越多,心中也有怒火当下横腿一扫将数十块瓦片扫飞,瓦片激射竟将一众护院家仆击倒。林越见那妖精本有退意,也不愿多做纠缠,但是她临走之前还要伤及数人,林越凌空出掌,巨大的劲力掌风夹杂飞叶碎瓦而来,那妖精正门被惊涛掌掌风击中猛吐鲜血,不敢再做逗留,转身便分身而去,林越毕竟和她相隔较远,也就不费力去追了。 这是人们都被惊醒,折腾了一宿,那受伤的数人,除了一个比较倒霉,被碎瓦片伤了一只眼睛,其余人都是小伤,几日便无恙了。 这时陆家人才知道陈叔明所谓的‘护卫’当真厉害,那绣楼屋顶上的痕迹与众人所见,无一不是证明这十三岁的少年当真是一个高手。 陆老爷连忙开宴酬谢,席间还包了几块银锭相送,一是报答谢仪,二是希望林越等人继续保护自己一家人,陈叔明也挣足了面子,再也无人提出叫他夫妻二人离开的话了。 上午时便有家仆来报,太守大人带着两位少侠拜访,陆老爷连忙出去迎接,原来是孤星璇和端木灵想见一下林越,最近凡是来府衙报案的大户人家,不是说到‘某某小姐被僵尸杀死。’就是‘某某少爷被妖精杀死。’本来今天陆家来府衙回报,他们也是以为诸如此类。 昨晚孤星璇与端木灵去拜访王雪雁,但王雪雁并未回客栈,师兄妹二人无奈只好自行在城中巡视,直到后半夜才回去,毕竟两人不能守上一夜,而那蚊子精也怕再遇上棘手的对手,所以也是挑后半夜动手,师兄妹这才与这次战斗失诸交臂。 陆家来报这妖精昨天出现,但是没有杀死一人就被陆家护卫打退,这还是自出事以来第一次无损伤击退妖精的事例,至于那几个轻伤,大家自然不放在心上。 刚一见面,大家都惊讶于林越的年轻,更甚于默轻语的美貌,大家还未说些开场的客气话,端木灵便抢先说道:“妖精真的是这个小鬼打退的么?陆老爷,你没骗我们?” 陆老爷连忙说道说道:“岂敢,岂敢!” 林越心中说道,说我是小鬼,你也大不了多少啊。 端木灵心中很不服气,听师兄说这蚊子精颇有道行,是他和一位王家的姐姐联手才打退的,师兄的实力自己当然清楚,丰都王家乃是名门,自己在师门也多有耳闻,想来也不会差到哪去,如今一比,难道他们还不如这个比我还小的男孩? 孤星璇忙说道:“师妹,不可无礼,这位小兄弟……” “我叫林越。” “哦,林小兄弟,不知林小兄弟和贵师姐师出何门,仙乡何处啊?”尽管呵斥了师妹,但自己也对他们有了兴趣。 林越见二人年轻便想起了二师父的叮嘱:“我师父诨号东海枪王钟南山。” 孤星璇说道:“原是东海枪王门下,难怪有如此手段。” 端木灵反倒是不屑的撇了撇嘴,那些武林人士岂能和我等神仙中人相比,自从拜入仙霞派各路神仙手段见得太多了,一般武人又怎么能入她的法眼,那些所谓的武林新秀不要说师兄,好多人连我的打不过。 见端木灵面有不屑,孤星璇也说道:“师妹,东海枪王是极为有名的武林前辈,和南林刀绝、西山戟圣、北地剑神合称四方名宿,师父曾多次在我们面前提及,今日有缘一见前辈传人真是莫大荣幸,不知前辈现在在何处?” 想起猥琐的钟二爷,林越一脸古怪,他这么有名的吗?当下说道:“师父正在东海之滨,我和陈大哥是好友,近日城中多事,应邀前来帮忙。” 端木灵一听师兄如此赞誉这个小子,当下气不过道:“喂,你不那个什么弟子吗?咱们来比试一下吧,我也想看看四方名宿的传人有多厉害。” 孤星璇连忙喝止:“灵儿,别胡闹。” 端木灵不高兴说:“我哪里是胡闹,我就是想看看真正的高手吗,自下山一来见到所谓的青年才俊大多都徒有虚名,这位秦小弟即能打退妖精必有非常手段,我就想看看……” 林越说道:“那个,这位姑娘,我姓林……” 端木灵任性道:“我不管了,我就是要比,小子亮兵器吧!”说着一扬雪白的脖颈,小脑袋挺得高高的。 林越有些无奈,手指挠了挠鼻梁:“我不和女生打架。” 端木灵听这话更加生气:“你看不起我吗!今日就叫你看看女生的厉害。” 孤星璇正要喝止:“师妹……”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端木灵拔出背上宝剑直接动手。 众人都没料到端木灵会直接动手,林越一皱眉快速退后几步,他可不是打不还手的性格当下说道:“小丫头片子,想收拾我你差远了。” 听他这么说,端木灵气炸了:“我砍死你!” 众人随两人走出屋外,来到小院中,只见端木灵剑如流水,很少用直刺或是劈砍,每次都是转动手腕剑刃划过,只见几道寒光变换,便将林越拢在剑光之内,孤星璇也不禁暗暗点头,如风转、似水柔正是仙霞派剑法的特征,师妹虽喜胡闹,但是剑法卓然不可小觑。 尽管端木灵剑光流转寻常人难以招架,但是反而正中了林越下怀,林越的游龙惊涛掌正是在海中波涛里练习的,一身游走的身法早已成为自身的一部分,随自己的动作信手拈来,只见他在数到剑光中游走,看起来次次凶险,但是孤星璇看得出林越游刃有余不禁开口赞叹:“好身法!” 过了这么多招,别说上风了,连一次主动都没抓着,端木灵在气愤之余也收起了轻视,只见她将宝剑掷出,右手飞速捏起兰指,宝剑直直向林越而去,林越闪身躲过,宝剑却似有灵在空中转了个身竟然飞回,端木灵掐诀控剑攻击林越。 默轻语说道:“御剑术!”端木灵的御剑术虽不能如孤星璇一般踏剑而飞,但是临阵对敌却也不差,只见宝剑在空中四面八方向林越攻过来,林越虽也用高明身法一一躲过,但是不复刚才占尽上风之色。 端木灵看着在剑光中略显狼狈的林越,笑意不禁印在小脸上,林越本想越过飞剑,直接攻击端木灵,但是飞剑神速总是挡在他的面前,几经之后林越也放下嬉闹的心情,踏步翻掌一时间巨大劲力迸发,众人只见林越要以肉掌对抗飞剑,只觉他当下就要输了,但是如孤星璇、默轻语这样的高手自然知道,现在危险的反而是端木灵。 孤星璇更是暗呼:“惊涛掌!”他自然识得此掌法得厉害。 强大的掌风迎面而来,端木灵也感到强大的压迫感,只待鼓起全力御剑抵挡,不想飞剑渀佛被一道无形之墙阻挡一触即溃,被弹飞掉落在院中池塘里,端木灵见师父给的宝剑掉落池塘,心里怒极双手合并掐咒:“玄冰咒法!” 顿时间地上形成了薄薄冰面,向林越方向不断延伸,孤星璇知道师妹是真的生气了,刚刚虽然用了御剑术,尚算功夫套路,这回直接用五灵仙术,凡人岂能抵挡,不过他也不着急,就刚才来看,林越确实修为深厚武功高强,纵使吃点亏也不会有大损伤。 林越此时有些慌了手脚,他可以感觉地上延绵的丝丝寒气,自己若是真被冻住,受伤倒是不会,只是动弹不得被那小女孩修理一顿总归会丢脸不是,其实端木灵也是存着狠狠修理他的心思。 看着渐渐而来的寒冰,林越稍有混乱便立时出招:“炎杀飞星!”十数只火光闪现化作颗颗火球落入冰面,众人没想到林越也懂得五灵仙术,陆老爷更是庆幸捡到了宝,这林越不仅是个高手还是个修士,这个是花多少钱都请不来的,要不是自己有这么个女婿平日里多有结识,昨晚早就不知道怎么样了,心里转了几转越发满意自己的女婿。 寒冰对烈火,两人斗了个旗鼓相当,要是斗武功,林越自然远胜这个小丫头,但要是斗法术,恐怕就差上几分。心里想到了一个突破口,若是仙武结合又会怎样,当下放出火灵仙术,又见几道火光飞舞,他瞬间踏步出掌巨大劲力飞射掀起掌风夹杂火光奔来,见这一招势大难当,孤星璇忙叫道:“小兄弟手下留情!”说罢连忙纵身挡在端木灵身前,没想到这一大招逼近之后反而化于无形,原来是默轻语出现在林越身前压住了他的手腕,卸掉了劲力阻止了这招。 孤星璇这才大为震惊,见刚才交手自己已经明白,林越实力与自己相等,修为甚至还在自己之上略高一筹,而他的这位师姐,恐怕无论实力修为都远在自己之上。 默轻语说道:“可以了。” 孤星璇问道:“师妹,你没事吧。”端木灵摇了摇头。 孤星璇来到池塘边大喝一声,只见水面似乎在旋转,不一会儿形成了一道漩涡,端木灵的飞剑自漩涡中心飞射而出,孤星璇一扬手便接过飞剑然后交给端木灵:“师妹现在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吧。” 端木灵点点头然后对林越说:“林弟弟,你真厉害,刚才那一招叫什么真可怕。” 林越笑道:“那是我结合火灵仙术和自己的掌法所创出的仙武结合技。” 端木灵双眼冒着小星星:“林弟弟,你好厉害啊!” 孤星璇也说道:“你这小妮子终于知道厉害了,早就和你讲过草莽多豪杰,高手在民间。看你还敢小看天下英杰!” 端木灵吐了吐可爱的小舌头:“灵儿不敢了。” 见两厢罢手,太瘦笑眯眯的出来打折圆场:“好,好,好,两边都是一流高手,林小弟武艺高强,端木姑娘身怀绝艺,实在是棋逢对手,叫我等凡俗大开眼界啊。哈哈哈” 陆老爷也应和道:“就是,就是,我等大开眼界啊。哈哈哈” 端木灵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看着哈哈大笑的两个老头,他们笑什么呢?大人的世界真是不明白。 见氛围不错,陈叔明立刻对太守说道:“太守大人,本伯有一事相告。” 太守忙说:“爵爷请讲。”昨日陈叔明叫他派人,他未遵从,生怕他当众刁难。 陈叔明倒没想那么多,只是将僵尸于良的事情讲述了一遍,大家都大为惊异,陆老爷知道自己家里住了一只僵尸脸都鸀了。 随后于良也来到厅堂,他将事情缘由从头到尾讲述了一遍,端木灵气得小脸通红,看着林越更是崇拜,他不仅修为高强,连人也是这般的好。 孤星璇倒是解开了心中的疑惑,也明白了为何王雪雁会出现在滨州,太守更是气愤非常,既有对这件案子生的气,也愤怒这一大档子事的罪魁祸首就是甄孝仁这小子,不是因为你,会让老夫这么为难么! 见大家决心为自己冤情申诉,于良大感报仇有望,他对陈叔明谢道:“于良今日大仇得报,全亏爵爷尽力,心中感激不尽,于良无以为报,事毕之后愿以于家祖业酬谢,太守大人在此为证。” 一听这个自是有人惊讶,有人惊喜,对那两对师兄妹、师姐弟来说这都是无所谓的,但是对陈叔明来说可真是意外之喜,自己只是为了伸张正义帮了于老爷,没想到于良把整个南岗村的土地都给了他。 太守那里自然是无所谓了,如果甄孝仁定罪,于家的土地自然要物归原主,但于家人已经死光,于良虽是鬼魂,但是也可将土地转赠陈叔明。 最高兴的要数陆老爷了,刚才的那点不快早就抛却了,若是女婿有了这一村的土地,再加上他勋贵的身份,可以免除赋税徭役,自己的货栈也可以在南岗村建立货仓中转,按律也可以免税,想到此处他眉飞色舞越发觉得这个女婿真是顺眼。 第十二章夜袭 ()就在一众人决定为僵尸于良伸冤之时,远在城外山林之中,受伤的蚊子精盘坐调息,这时林中渀佛有异动。 蚊子精惊觉到:“谁!?” 只见一个面容苍白枯槁身背斗笠的年轻人走出来:“见过蚊夫人。” 蚊夫人说道:“青笠?是你,可是我兄长叫你来寻我的?” 青笠点头道:“是的,主上叫我找夫人回去,主上担心您久在外面修炼万一碰见实力高强的修士会有危险,如今看来……” 蚊夫人强说道:“区区智猿我岂放在眼中,若不是他们以多欺少,我又怎能受伤,不报此仇,我不回去。” 青笠说道:“蚊夫人若要报仇,不用自己动手,我自去杀了那几个敢惹夫人的智猿”他心中也多有不屑,蚊夫人这种修为都敢叫嚣报仇,可见并不是什么强大的修士,至少不是三教弟子。若是三教的二代弟子只需来上一个,莫说自己,便是主上也只能勉强应对,三年之前便是这样…… 蚊夫人要强道:“这是不用你管,待我调息片刻,我自去报仇便是。” 青笠并不答话,他素知蚊夫人的为人,修为一般却又要强好胜,这会吃了大亏自然要找回面皮,反正有自己在,想来也不会出什么问题,随她去吧。 其实蚊夫人的修为在妖族看来已经不弱了,但是青笠是他主上手下实力数一数二的,眼界高的很,自然看不上‘修为平平’的蚊夫人,要不是她是主上的同门师妹,自己都不会多看她一眼。 青笠给蚊夫人护法的同时,滨州城中传出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太守大人要升堂审案了,这本平常,但是原告竟是一只僵尸,此消息一出全城皆惊,真有胆大好事者要前来听审。 消息虽然放出,但是太守大人反而着急了,原来是有兵丁来报,甄孝仁就然连夜跑了,众人也为之气结之时,又有人来报一个少女压着甄孝仁回来了。 进来一看原来是王雪雁将甄孝仁捉住了,太守忙说道:“下官多谢王小姐。” 王雪雁淡淡说道:“大人不必客气,不知大人何时开堂审案?” 一旁的孤星璇说道:“王小姐放心,只因僵尸不能久见阳光,日落之时,便是开堂之刻。” 王雪雁点点头,这时端木灵过来说:“你就是王姐姐吧,我这几天经常听师兄提起你……” “咳咳……” 之后众人又问起王雪雁为何会捉住甄孝仁,其实那日王雪雁答应林越之后便着急事情进展,但是又不好过分去询问,毕竟刚刚自己答应了他们,所以她便盯上了甄家,若是按林越所说,这甄家必然要去清算的,为了早日收回魂魄,王雪雁每日都盯着甄家,生怕出了什么变故,正巧,自僵尸于良出现之后,甄孝仁又杀了甄杜氏,自己心中惶惶不安,孤星璇和太守有上门询问僵尸之事,甄孝仁明白在在城里呆下去早晚要露马脚,所以急急收拾出城,正被王雪雁抓个正着。 端木灵崇拜道:“王姐姐,你好厉害啊!” 王雪雁笑了笑又说道:“太守大人,此人除了之前所做的恶事之外,还于前日杀死自己妻子,尸首就埋在家中院内。” 一听这个,太守拍起桌子:“好胆!此獠不诛,还有天理否!” 众人只待傍晚开审。 而另一边默轻语已经开审了,对于师弟为何突然会掌握火灵仙术,默轻语很感兴趣,本来林越这些年不显山不漏水,忽然之间竟会了如此之强的仙术。林越本待如实相告,可又想起那个神秘女孩教自己火灵仙术,要自己答应的两件事,第一条就是‘不许向任何人透露关于我的事情。’ 林越忙说道:“我要是说我是自己学的……师姐,你信么?” “不信。” “可实际上我就是自学的。” “撒谎。” “我没撒谎,师姐,您想啊,二师父根本不会仙术,小村周围住的全是渔民,我能跟谁去学。” “真的?” “真的,我就是看见师姐你使过仙术,自己胡乱琢磨就学会了,你看,我学了三年的惊涛掌、劈浪枪,你不是也在短短半天之内学会了吗,由此可见我们真是一对大天才,捏哈哈哈……” 默轻语自己想想也是,不过看着林越现在放肆的笑容实在是觉得丢人,林越又说道:“对了师姐,此时你不要告诉别人,师父也不行,不然他该骂我了。” 默轻语想了想随即点了点头。 “我就知道,师姐对我没得说啊!哈哈哈!!” 太阳逐渐降下去,府衙门前也已经聚满了人,审僵尸还从未见过,一干人都被带到堂上,包括陈叔明、孤星璇,南岗村的老村长以及甄孝仁,当僵尸于良出现之后,人们啧啧称奇,本以为僵尸都是腐烂不堪、散发恶臭的魔物,没想到于良除了面色深沉灰白牙尖爪利之外与一般人竟无二致。毕竟于良在山中修炼多时,与一般低级行尸自然不同。 先由南岗村老村长将那日的话讲述了一遍,于良将自身遭遇又逐一讲述,在王雪雁的指引下府衙的差役在甄家院中挖出了甄杜氏的遗体,太守喝问道:“甄孝仁,如今事实俱在,你可知罪!”甄孝仁颤颤发抖不敢作答。 孤星璇上前抱拳道:“大人,此案虽有年头,但尚有物证,前言于老夫人是因心受打击自缢而死,原告于良则说老母为被告勒死,大人,自缢之人因身体坠降悬空体重下沉,所以脖颈处必有骨损、骨裂,被缢死者受力不同则不一样,大人可取于老妇人骸骨一验便知。” 甄孝仁瘫坐在地,自己已经无可抵赖了,不需再验便将罪行招供,堂外民众议论纷纷“宰了他!”不知谁领头叫喊,众人纷纷出声。 最后太守判决甄孝仁死刑…… 还未等判决下完,于良仰天大笑:“于良谢过大人……”说伸起双爪竟将甄孝仁活活抓死。 啊~有胆小者已被这血腥一幕吓倒,更有甚者转身就跑,也有不为所动留下看热闹的。 太守也惊道:“于良,你!” 于良说道:“大人,于良已是离世之人,心中唯想手刃此贼,请大人恕我扰乱法度,爵爷,前日我曽言将于家祖业相送,我绝不食言文书已经具妥,你我画押便能生效,诸事已毕王家小姐,请来收我魂魄吧,哈哈哈……” 人们看着眼前一边喜悦大笑又带着苦涩的僵尸于良,却不知如何说好。 诸事完毕,于良躺在府衙前,默轻语一掐火诀,一道火柱窜到于良身上。 看着正在熊熊燃烧的于良,王雪雁舀出那只收魂葫芦筒默念口诀,慢慢的尸首被烧化了,于良的魂魄也被收走了。将僵尸当众焚烧也是为了给城里的百姓一个交代,安定民心。 百姓们都散去了,王雪雁、林越和默轻语走出府衙,林越问道:“雪雁姐,你已经收走于老爷的魂魄,大功告成了,是不是要回丰都去了?” 王雪雁回答道:“不,我还有一只灵魂要收服,待收服之后我也可以回去赎罪了。”说话间脸上露出了久违的解月兑。 林越不知道王雪雁的往事,但是见此状也说道:“那就好了,祝雪雁姐早日成功。” 王雪雁笑道:“这一次多谢林师弟和默师妹了。” 默轻语没有答话只是点了点头,林越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其实我们也没有帮雪雁姐什么,反倒是和雪雁姐打了一架。” 王雪雁轻笑道:“咱们也是不打不相识,现在事情已经完了,我也要好好睡一觉了。” “那雪雁姐打算什么时候离开?” “明天一早,在这里已经呆了很长时间了。” “好,雪雁姐祝你一路顺风。” 送走王雪雁,林越和默轻语转身要回陆家,孤星璇和端木灵追了上来:“林小弟,默姑娘。” 林越问道:“孤星大哥有什么事吗?” 端木灵将一节管状物交给林越:“林弟弟,我师兄料定那妖精今日还会前来吸血,上次她在你们手中吃了亏,说不定这次会专门找你们报复,这是我们仙霞派的通信鸣管,我和师兄这些天都会彻夜巡逻,有事一定要弹射信号,到时候咱们合力除了这妖魔。” 孤星璇也说道:“这妖精修为不弱,只怕她会用什么诡计,默姑娘、林小弟,一定要严加防范,切莫逞强与之独斗,一定要待我们齐聚,切记切记。” 默轻语:“知道,多谢。” 林越说道:“我们明白了,谢谢两位的关心,看来这回回去要改变一下陆家的警备了。” 孤星璇说道:“可惜我们修为不够,要是能早早探查妖气,就不必这么被动等她,一举杀过去便是了。” 林越回到陆府讲事情和陈叔明一讲,陈叔明也很重视随即问道:“既然这样,叫太守多派兵丁戍卫如何?” 林越摇了摇头:“普通人岂是这妖怪的对手,无谓多伤无辜性命,我的想法是让陆老爷、夫人、公子、小姐这几日集中一处,陈大哥,你和嫂子也过去,师姐和你们在一起,府中护院家丁多备锣鼓响器,多人为一队彻夜巡逻,我守在院子里以备不测。” 陈叔明点头道:“如此也好,只是辛苦林小弟和轻语妹子了。” 林越脸色突然黑化:“放心吧,陈大哥,相信陆老爷不会白白让我们辛苦的,哈哈哈。” 陈叔明不禁汗颜,看来岳父大人要破财了。 今夜注定是个不平静之夜,林越和默轻语早已备好武器,这回用的是长枪。陆家的人早就集中起来,生怕妖精找上自己。 正如前一晚一样,前半夜月色寂寂,只有微风拂过。 但是此时的林越已经觉察到了危险的气息,只在那一瞬之间,一道黑影已出现在对面屋顶。 林越屏息持枪:“果然来了。” 那蚊子精有了后盾打底,今日不再逃命吼叫道:“臭小子纳命来!!” 林越先发制人枪如寒芒,一击绝杀而进,蚊子精躲过前面锋芒,只见她双手攥拳,指间各夹一枚粗针,林越劈浪枪法威力惊人,仅仅是一点气劲也将屋瓦打得粉碎。 蚊子精挥臂甩针,八道精光一起飞出速度极快,林越明显感到眼前飞针的厉害,一边闪身躲避一边用长枪抵挡,蚊子精不给林越喘息的机会飞身上前,手上多了一柄长锥,照着林越的脑袋就要刺下,林越一手压枪,一手抬枪,枪尖划出一道月弧半圆,逼退攻来的蚊子精,蚊子精不甘心退却继续进招,长锥长枪相抵火花崩现,两人过招二十回合,林越败迹显露,在抖枪的同时踏步出掌,蚊子精被惊涛掌的掌力震开,林越趁此机会飞快舀出仙霞派的通信鸣管向天空发射,一道飞火极速攀向月空,一声长鸣将整个滨州城惊动。 蚊子精见林越叫人,初时一惊随即又平复了,来得正好,索性连之前的仇怨一起报了。 守护陆家人的默轻语最先赶来,见林越和蚊子精缠斗,自己也一抖长枪和蚊子精战成一团。 面对两个人对手,蚊子精有些应接不暇,林越主攻枪掌并用,而默轻语则是不时偷袭一枪,扎着蚊子精心急火燎,想要还手反被林越缠住,当下蚊子精身形一顿化为四臂,每只手上都有一只长锥,林越也被惊住,默轻语倒是无所谓依旧全力攻击,林越和默轻语分隔左右 各自对付两只手臂,蚊子精一心二用尤游刃有余,默轻语明白不用五灵仙术实难占到上风,随即娇喝一声:“炎杀飞星!”只见十数只火光闪现化作颗颗火球向蚊子精攻来,蚊子精急忙回闪,之前与二人缠斗只当二人是寻常武林高手,却不想他们竟是修士。 急切之间蚊子精躲闪不及被火球擦中,林越见师姐的火灵仙法奏效,随即也掐诀出招:“炎杀飞星!” 因为师姐弟两人分隔两端正对妖精,两人前后发招,蚊子精见无处回旋便飞身而起,就在此时一声吼道:“孽障哪里跑!看剑!” 一道寒光飞降削中了蚊子精的臂膀,原来是孤星璇和端木灵看见鸣管信号御剑前来。 这时蚊子精被四个高手团团围住,硬打是没了希望,蚊子精一发狠仰天长鸣,只见一个美貌妇人逐渐面部狰狞,身上的衣服也被震开双臂化为两条长腿,身上有长出四条长腿,背后展开透明双翅,脑袋已经完全变了形头上长出一只长长尖管。 孤星璇忙说道:“这妖物要现原形,大家小心。” 只见这蚊子精变成一只巨型蚊子,双翅平展竟有近十米长,真是好大个头! 第十七章清荷镇上的大刀堂 ()第二天一早,两拨人各自架好车马,相互告别离去,虽说大家都是一个方向,但是徐老爷家有马也有马车,而林越这边只是一辆驴车,还拉着棺木,速度自然比不上他们,只能晃晃悠悠的在后边跟着。 徐老爷家速度不快,尽管在前边也没甩开多远,临近午时,本来幽静的林间小道传来阵阵马蹄声,随着呼喊声临近,朝生最先警觉:“不好,老爷,是马贼。” 徐老爷也不傻,自己这六个人也就大牛有一膀子力气,其他人一点战力都没有。 老爷一扬马鞭:“快走。”车马赶紧掉头。 没走两步一群马贼已经冲到路上,领头的正是快刀祁八郎,林越也看见有马贼前来,徐老爷回到林越面前叫道:“小兄弟快跑,有马贼。” 还没等他们再跑多远,一众马贼便将二拨人围了起来,祁八郎看见林越驴车后的棺材呸了一口:“娘的,晦气。”又看见默轻语,他不禁在眼中露出婬秽的光芒,好正的小妞,祁八郎已经动了心思要将默轻语抢回去,至少也在身边玩上三两个月,要知道其他掳回去的女子,最多没有超过五六日。当然,祁八郎没有忘记正事,打马来到徐老爷面前。 见到被围,徐老爷反倒是镇静了下来,要不是妻子女儿在车上,自己也用不着跑,反正也没什么财物。 徐老爷一拱手:“这位好汉,我等皆是普通过客,只是赶车回乡,身上没有什么财物,不知各位能否放我等过去。” 一众马贼哄然大笑,祁八郎说道:“我们截下来的人,还没有放掉的呢,你就是那钟阳县尉徐世诚!” 听见对方知道自己姓名,徐世诚心中暗叫不好,这路贼人恐怕不是劫财这般简单,当下说道:“不知是哪一路的好汉,所为何事?” 见徐老爷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祁八郎笑道:“你不用否认,我们等你多时,岂会认错?乖乖受死,爷我给你个痛快。” 果然是冲着自己,徐世诚说道:“不只是何处得罪各位好汉,让在下死也死个明白。” 祁八郎说:“也罢,到了那阴曹地府也做个明白鬼,是康州黄总兵花了大价钱买你性命,到时候可别记错了仇家。” 竟然是那厮,徐世诚咬牙切齿,随即道:“今日我命丧于此也不足惜,只恨这世道昏暗,你们取我性命便可,与我家小无关,这两位更是无辜路过,还望你们不要牵连。” 一众马贼还管这个更是哄然大笑,祁八郎说道:“你有何资格与我们讲条件?男的全杀了,女的带回去。” 一众马贼应道:“呦嗬!” 徐世诚气的手指直哆嗦:“你,你们……” 就在这时林越一瞬间出现在徐老爷面前,手里舀着双枪说道:“哎,骑马的混蛋,你知不知道你看我师姐的眼神很让人讨厌啊。”随即将手中双枪合成长枪,刚刚徐老爷出言为自己求情,自己也领这个恩情。 在林越出现的一瞬间,祁八郎便知道眼前的这个小鬼是个高手:“呦嗬,到时我走了眼,没想到眼前有高人在此。”随即一刀劈来,刀势很快。 林越一调长枪拨开刀锋:“徐老爷,你们先走。” 徐世诚见林越身手不凡,知道自己留下无用当下谢道:“多谢小兄弟。” 祁八郎忙叫道:“拦住他们!”两个马贼驱马上前,林越将长枪又折成两支挥臂投出,正中两个马贼的心窝,两人坠马倒地,见包围圈松开一角,徐老爷立刻赶马冲了出去。 见林越坏事,祁八郎愤怒异常挥刀砍来,林越一侧身便夺过刀锋,上下之间毕竟有差距,祁八郎的快刀不能尽力发挥,他一拉缰绳坐骑扬起前蹄,林越看中机会,向前踏步出掌,巨大的劲力将祁八郎连人带马轰到在地。 另一边默轻语纵身而起,踏在王雪雁棺木之上,借力挺身攻击周围众马贼,几下起落便将数个马贼提落马下。 其他马贼见状也要上前,祁八郎说道:“你们先去追肥羊,我陪他玩玩。”肥羊指的就是徐老爷,还在马上的三四个马贼闻言立刻赶马追去。 林越对上祁八郎,而另外六七个马贼对上默轻语。 祁八郎刀速极快,但也奈何不了在惊涛骇浪中游走的林越,再快的刀锋也挡不住林越的劲力,另一边默轻语表示无压力,不过几个马贼,两招惊涛掌便打死了五六个,飞起一脚将一个企图逃跑的矮个子踢进了路旁土沟,正要上前补招,林越大喊道:“师姐,去保护徐老爷。” 默轻语飞身骑上一匹马向后赶去,祁八郎和林越缠斗许久,拖拖拉拉已近三十余回合,祁八郎已经看出林越在逗自己玩,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林越也确实在逗他,因为他刚在婬邪的眼神让林越察觉到了,林越又一次躲过他的快刀,这回林越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朝着他的胳膊全力一掌“啊~”一声惨叫响起。 祁八郎抓着自己软绵绵的胳膊紧咬牙关,但是额头还是冒出汗珠。 林越说道:“见你行事不留余地,刀法出招狠辣,想必以往就是个凶贼悍匪,今天就废了你的手臂让你不能在用刀,滚吧。” 说完林越便走到刚才落地的两个马贼处收回双枪,这时祁八郎突然发难,有另一只手捡起一只刀向林越砍来,林越手中双枪合并:“回马枪~”一个转身林越重心降低,长枪由下向上刺出,将来偷袭的祁八郎刺了个对穿。 祁八郎狠狠的看着林越,却说不出一个字,林越说道:“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看我的眼神也很让人讨厌啊,机会给过你,如此不珍惜性命。”长枪月兑离,祁八郎扑倒在地。 既然默轻语已经追过去了想必也不用担心了吧。 林越表情深沉的站在一众倒地的马贼中间,只见他的肩膀抖动起来,然后哈哈大笑:“没错,就是这种感觉……”行侠仗义惩恶扬善,在救人危难之后,完美的击杀反派,然后再说几句深沉的话,果然有大侠的感觉。 林越又坐上驴车向后面赶去。 三四个马贼很快就追上徐老爷一伙,一个马贼一刀向徐老爷砍来,徐老爷见状想要躲闪,奈何只是一介文人,不仅让刀锋割伤臂膀,一个不稳落于马下,在地上滚了两滚。 赶车的大牛跳下马车,在地上爬了几步,捡起路边一只粗木挥着扫向几个马贼,口中大喊:“老爷快走!!” 大牛并不会什么武功,只靠这一膀子力气,暂时让几个么贼近不了身,徐老爷捂着胳膊哽咽着:“大牛!” 一个马贼纵马上来,一刀便将大牛砍翻在地,大牛口中涌着鲜血:“老爷……快走……” 徐老爷见忠仆惨死一时睁大双眼忘了反应。正当马贼将要把徐老爷也杀死时,一道掌风从后袭来,两个马贼被赶来的默轻语地倒在地,内脏被震个稀碎。 一见此状剩下的两个马贼也不管眼前的徐老爷,恨不得立时逃命,默轻语没给他们机会,她从怀中模出两个铜钱掷了过去,两人被打落下马,默轻语上前一手一个抓着他们的脖子,马贼好似有话说,应该是求饶,但是默轻语没有给他们机会,双手向左右一拧便结果了二人性命。 当林越赶来的时候,徐老爷正抱着大牛的尸首痛哭,默轻语则是一言不发的站在旁边,徐老爷家的马车跑出了一段,朝生远远见着那边似乎没事了,又等了一小会儿,便驱车赶回来。 悲伤归悲伤,徐老爷对林越和默轻语都表示了感谢,徐老爷恳求两人保护自己一行人到清荷镇,到时会奉上佣金。 不过看徐老爷这穷酸样子应该也没几个子儿,算了,反正也是同路。 刚才的事件把马车中的三个女人吓了个够呛,徐夫人还好,徐小姐可就镇静不了了,直往妈妈怀里钻,小丫鬟就更无依无靠了,没办法为了安慰他们,默轻语坐在马上陪着他们,徐老爷赶着马车,大牛的尸首不能暴尸荒野,由朝生带着骑马而行。 一行人刚刚离开,路旁土沟中一个瘦小身形爬了起来,正是祁八郎手下报信的六子,刚刚他只是被踢懵了,醒过来时见这些人还在,他屏住呼吸也不敢出来,等人都走远了他才连滚带爬的骑上一匹马赶回山寨报信。 林越架驴车和朝生在前面开道,刚刚镇定下来的徐小姐又拉着默轻语问这问那,显然这个危难之时显身手的大姐姐让自己更有安全感。 林越说道:“朝生哥,听刚才的意思,徐老爷好像是知道对方的来头。” 朝生恨恨道:“怎能不知,还不是那黄魁。” 林越问道:“那黄魁是何人?” 朝生说道:“林兄弟有所不知,我家老爷原本乃是康州治下钟阳县县尉,自为官以来爱民如子明察秋毫,判过不少大案,那黄魁乃是康州总兵,虽说文武互不统属,但毕竟等级在我家老爷之上,那黄魁有一爱妾,平日里甚是宠爱百依百顺,这个小妾有一个兄弟,仗着姐姐得宠便横行无忌,在城中勋贵子弟太多他还有所收敛,一到乡下便毫无顾忌,那年他经过老爷治下,纠集数人强暴了一个民女,这还不算,那民女家人要拉他见官,他竟然叫恶奴将那户人家三口人毒打致死,又纵马踢伤数名村民,受害民女也投井而死,老爷听闻立刻下令将其逮捕。” “抓得好,此等恶徒就是一刀宰了都便宜了他。”林越尚未发现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融入了这个刀光剑影的世界了。 朝生摇了摇头:“哪有那么容易,去抓他的差役不但还无所获,反倒被毒打一顿,老爷找那黄魁要人也吃了闭门羹,老爷又找康州太守理论,太守也劝他息事宁人,老爷不愿死者枉死,趁那恶徒出门之时将其舀下,黄魁知道后先是奉上重礼、之后又请康州太守说请,然后又威胁老爷,但老爷皆不为所动,最后他竟要纠集部曲想要抢人,老爷无法连忙签下宣判令,就地就把那小子砍了,黄魁从此就怀恨在心,这回老爷被罢官就有他在中间使坏,没想到他还收买马贼想取老爷性命。” 林越笑道:“有我们在,保证徐老爷太太平平的清荷镇,只是之后你们怎么办?” 朝生说道:“只要到了清荷镇,我们就去找大刀堂求助。” 林越疑问道:“大刀堂?朝生哥我初出江湖,对着大刀堂还不是很了解,怎么,很厉害么?” 朝生说道:“大刀堂是清荷镇上的武馆,当家师父便是赫赫有名的虞智华,虞三爷。虞三爷人称是‘神臂千钧力,定江百斤刀。’刀法、拳法俱精,为人慷慨侠义。门下几十号弟子也都是勇武之人,定能保我家老爷周全。” “那我就放心了。” 过了几个时辰,天色已经泛黄,六子赶回山寨大叫道:“大当家,不好了,出事了……” 本来等好消息的飞鲨一听这个一把抓起六子:“怎么回事给我说清楚!” 六子哆哆嗦嗦将事情讲述了一遍,飞鲨一把将六子摔在地上:“妈的,你不说对方没有部曲,也没有高手有吗!怎么会这样!?” 六子也极为委屈:“大当家,这真不怪我,那两个人真是过路的,好死不死让我们一块儿给拦了,现在他们结伴去清荷镇了。” 飞鲨说道:“弟兄们,抄家伙跟我去清荷镇。” 这时有有手下问道:“老大,那大刀堂怎么办?” 飞鲨恨恨说道:“我找的就是大刀堂,那姓徐的一击不中,一定会找大刀堂安身,一会儿直接杀过去,给我平了大刀堂!” “好!洗劫清荷镇,平了大刀堂!”一众马贼三呼口号然后纷纷舀家伙下山。 与此同时,林越一行人也来到清荷镇,众人直奔大刀堂。 起点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手机用户请到ian.阅读。 第十八章血战大刀堂 ()黄昏时分,大刀堂外一名独臂老者正在门口扫地,林越看着武馆,这个武馆有些陈旧斑驳了,就连木门上的红漆也掉落了不少。 朝生上前说道:“老人家,我们有事前来拜访虞三爷,这是我家老爷的名帖。”林越这才看向这位独臂老人,这位老者不仅胳膊残疾,走路也是一瘸一拐,而且半张脸上都是伤疤。 独臂老人收起名帖说道:“诸位请稍等。” 本来徐老爷想要答谢林越师姐弟,硬是舀出了散碎银两,林越也没收下,当初在滨州救了陈叔明老丈人一家,人家可使用银锭答谢的,这位徐老爷好歹当过县尉,不想这谢礼却是这有大有小几块碎银,再配合朝生那一脸肉疼的表情,林越轻笑了一声便推辞了。 不一会儿一个五十多岁的强壮老者带着两个弟子模样的少年由独臂老人领着出来,强壮老者便是虞三爷,虞三爷抱拳道:“原来是徐大人当面,老夫失敬了。” 徐老爷也抱拳道:“那里,在下已然不是什么大人了,如今不过一庶民,当不得如此称谓。” 虞三爷却说道:“唉,徐大人廉洁勤俭,公正不阿,我早就有所耳闻,心里佩服不已,只恨未能一见啊,来,大人里边请。” “请。” 虞三爷又说道:“雷旭,你带两位小哥去后院停车。” 林越说道:“您误会了,我和徐老爷本不是一路,只是护送他一程而已……” 徐老爷也说道:“一路上多谢这位小兄弟和那位默姑娘方才保我全家性命。” 虞三爷说道:“过门就是客,岂有逐客之理,雷旭还不给两位小哥带路。” 那位叫雷旭的弟子领着朝生和林越将车子停置后院,又跟着他来到前院,前院一边不小的场地,立着木桩、沙袋,二十几名弟子或是练拳,或是打桩,呼喊声不绝于耳,看上去颇有气势,雷旭满脸自豪挺胸抬头的带路,朝生见此状对安全问题彻底放下心来,而林越看着这帮人只有两个观感,一个是好看、另一个是没用。 朝生说道:“大刀堂弟子武艺高强,难怪清荷镇如此安定。” 雷旭说道:“那是自然,有我师父坐镇,有哪路毛贼敢来清荷镇生事?” 林越暗思道,如果附近强盗都是今日所遇见的那个水准,有这位虞三爷在确实不用担心。 事实真是如此么?当然不是,飞鲨又岂会把这所谓的‘神臂千钧力,定江百斤刀’放在眼中,尽管他有那么两手,但也就是仅此而已,清荷镇根本就不富裕,又有这个好手加上二三十名弟子坐镇,到这里洗劫油水得的不多,损失可能不少,这赔本的买卖飞鲨一向是不做的,结果清荷镇的人还真以为大刀堂镇住了一众宵小,谁也不敢造次。 这回不一样,一来、山寨二当家丧命,二来、徐老爷人头赏钱太高,飞鲨决定亲自前来洗劫清荷镇,平了大刀堂。 雷旭领着二人进了正堂,虞三爷一掌拍在桌子上:“岂有此理,徐大人,您尽管放心,有我在定会保你全家周全。” 徐老爷忙谢道:“虞三爷仗义出手,在下实在感激不尽。” 虞三爷道:“志坚,回头调五六个身手好的师兄弟,明日陪徐老爷回乡,记住,拼了性命不要,也要保护徐老爷一家,明白么?” 刚才站在虞三爷身后的另一名弟子,也是大刀堂的首席大弟子丁志坚应道:“是,弟子明白。” 晚饭过后,众人各自回房休息,出门在外林越也不好再和默轻语同寝一室,虞三爷知道林越师姐弟今日义举大为赞赏,本来想留他们多住两日,但林越以扶灵回乡为由婉拒了,可能因为同时练武之人,虞三爷对他们有另一种异样亲近。 天色已晚,大家陆续熄灯休息,清荷镇中只剩星星点点的烛光,更夫无聊的站在镇子口打着哈气。 这是地面震动起来,轰隆隆的雷声远远传来,更夫心下大惊,举起灯笼向镇子外望去,远处漆黑一片隐隐的有火光闪现,距离越来越近,是马贼!!! 更夫鸣锣大叫:“马贼来了!马贼来了!”边叫边往镇子里跑。响亮的锣声惊醒了沉睡中的清荷镇,人们从地面上的震动也隐隐知道大批马贼前来,逃跑是不可能了,大伙穿好衣服舀好家伙,找各种家具堵住门口,女人小孩纷纷躲藏起来。 不一会儿马贼就冲进镇里,还在逃跑的更夫自然跑不过快马,被冲过来的马贼砍倒在地,飞鲨领着三四十号马贼举着火把直奔大刀堂。   这个镇子本也不大,大刀堂的人自然也听到锣响,纷纷穿好衣服舀上刀剑,飞鲨等人来到大刀堂门前,众马贼纷纷将火把向墙内扔去,顿时火光大作,飞鲨一扬手便将飞链鲨齿弯刀掷中了大门门缝,飞鲨鱼跃而起抓住刀柄全力划下来,成人手臂粗的门栓便被齐齐切开。 本来在院中的众人正在救火,一众马贼举刀杀进来,大刀堂也有近三十名弟子,大家战作一团,但明显是常年杀人越货的马贼更占上风,虞三爷舀着一把大砍刀也加入战团,只见他左右挥舞,砍刀来势汹汹带起锋利的劲力,两下便放到两三个马贼,刚才为林越引路的雷旭也在和一个马贼对招,虽然自己武功在对方之上,但对方久历生死经验丰富,见了血后更是敢打敢拼,尽管已经没有什么刀法可言,但是乱砍乱打之下也叫雷旭难以招架,雷旭一发狠劲拼着两败俱伤和对手互创,自己伤了一条胳膊,胸口也挨了一刀,但总算把对方砍倒在地。 雷旭眼见飞鲨用鲨齿弯刀两下快斩便杀了自己两个师弟,知道那人便是匪首,一下子血气上涌冲向飞鲨,飞鲨不屑冷笑一甩刀链一道弧月寒光闪过,雷旭便倒在地上,一道参差不齐血肉模糊的伤口从他脸上斜着划过。 前院众弟子当然拦不住所有马贼,有三四个已经闯进后堂,看门独臂老人一瘸一拐的逃着,但是身后马贼的刀锋已经劈过来,千钧一发之际一支长枪如蛟龙出海将刀锋顶了回去,横扫一枪便将两个马贼击毙,又一个身影双掌齐出拍击在其余两个马贼身上,那两人胸骨尽碎吐了两大口鲜血便倒在地上。 来人正是林越和默轻语,林越对独臂老人说道:“老人家,快去后院躲避,师姐咱们走。” 两人冲向前院,只有下一个怔住的独臂老者,似是怀念又像是在回忆:“劈浪枪、惊涛掌!钟老二,是你的传人么?” 师姐弟一来到前院便加入混战之中,这时候飞鲨已经和虞三爷交上手了,虞三爷的力量不小,将一把大砍刀舞的虎虎生风,仅仅是被砍刀所带动的刀气扫到,地上铺的青砖也被压得粉碎。而在一片刀影中飞鲨却似闲庭信步,双脚如蜻蜓点水,又似柳絮飘飞,手中的鲨齿弯刀扭转飞舞不停划在虞三爷身上,虞三爷诧异道:“流光风中转!” 而飞鲨则是不屑道:“蠢钝如牛,力大何用?太慢了!”说着弯刀月兑手,银链甩动飞向虞三爷,虞三爷横刀抵挡,但是巨大力度竟将他生生压跪在地上,两肩也爆出了血花,原来飞鲨的弯刀虽被挡住,可是附着的劲力仍将虞三爷割伤。 飞鲨不屑道:“没用的东西,我的刀可不仅是快而已。”紧接着正要补上这致命一击,不想一点寒光先至,随后抢出如龙。 林越抖开长枪与鲨齿弯刀在半空中撞出点点火花,几声清脆的交错生后,鲨齿弯刀回到飞鲨手中,默轻语此时掌毙了那个矮小马贼六子飞身来到林越旁边。 林越问道:“老爷子,怎么样?” 虞三爷口中呕血说道:“撑得住,少侠当心,他使的是南林刀绝的链刀术和流光风中转。” 林越口中默念:“南林刀绝!?”昔日在滨州孤星璇曾说过四方名宿,是和东海枪王钟二爷齐名的人物。 飞鲨看了看手中的鲨齿弯刀,又看了看师姐弟二人:“劈浪枪,惊涛掌?原来如此,我还奇怪在南林郡还有谁有这般身手,原来是东海枪王的传人。有点意思……” 这时周围的打斗都停了下来,马贼还剩十八、九个,而大刀堂这边大弟子丁志坚和剩余五、六名弟子将虞三爷围住,他们人人带伤气喘吁吁。 火势越来越大,前院中却寂静异常,一瞬间林越和飞鲨都动了起来,林越长枪直上,飞鲨甩链飞刀,兵器相抵叮叮作响,飞鲨仗着身法高明左右腾挪,须臾之间快刀斩去,林越应接不暇,长枪也渐渐跟不上节奏,有道是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鲨齿弯刀这件诡异兵器在飞鲨手上更显得防不胜防。 林越知道长枪对阵吃亏,便将长枪一分为二,使用双枪战术。默轻语看林越吃亏从地上捡起一把刀也加入其中。 飞鲨虽是以一敌二但刀法巍然不乱,鲨齿弯刀越舞越快,本来剑走轻灵,刀行霸道是一般江湖惯例,但是四方名宿中的南林刀绝和北地剑神恰恰相反,北地剑神使得却是一把大剑,一力降十会纵横北地无可匹敌,南林刀绝擅使链刀术,走的正是诡异轻灵的路子,再配合身法流光风中转,真可谓是:身如轻烟刀如风,流光飞转影腾空,落花蝶舞见血色,未及欣赏人已终。 三人交错之时一阵刀光枪影,霎时间分不清招数,三人错开只听叮当一声,林越一只短枪落在地上,一只胳膊留下鲜血,不过看样子伤的倒也不重,而默轻语手中的刀只剩了半截,毕竟只是大刀堂弟子普通的佩刀,身上倒是完好无虞。而飞鲨左肩一处划伤,右脸一道血痕,他冷声轻哼:“哼,有点意思。” 第十九章流光风中转 ()飞鲨和师姐弟交手之后更不敢小觑二人,本来以为二人年少纵使有名师指点,功夫也练的有限,自己在刀锋上舌忝血十几年,还能打不过他们? 而是事实,虽然这两个人都不如自己,但是二人联手却十分棘手,劈浪枪大开大合,惊涛掌掌力无双,和他们近身缠斗是用自己的短处拼对方的长处,实在是太吃亏了。 想到这里飞鲨放开刀柄甩动银链,鲨齿弯刀被甩的四下飞舞,默轻语说道:“不好,快闪开!” 诡异的刀式叫人难以防备,林越甚至来不及去捡起掉落短枪,飞鲨打定主意要用远程耗死师姐弟二人,绝不和他们短兵相接,师姐弟二人只能被动躲避,但是飞鲨身法极为高明,竟将两人赶绝于此境,在前院角落一个身影探出头,看着院中的战况,正是那独臂老者,他不禁点头:小小年纪竟将劈浪枪、惊涛掌练就到这种地步,实在是惊人的天赋,钟老二收了两个好徒弟啊。 他本以为二人就是钟二爷的弟子,功夫自是从小练习,若是他知道林越不过学了三年,默轻语更是一天也没学过,不知会是什么表情。 师姐弟二人被舞动的鲨齿弯刀逼的近不了身,林越和默轻语使了一个眼色,二人已有默契,各自掐诀施法“炎杀飞星。”数十个火球凝结随后化作火柱喷射向飞鲨,飞鲨大惊忙点地发力翻转半空,鲨齿弯刀高速流转,刀劲将火柱切开,没想到对方竟然还是个修士,飞鲨不敢大意使出全力要至二人于死地,林越也没想到火灵仙术被对方破解,看来武功练到一定层次,便是仙法也不能奈何,难怪四方名宿以单人之力能与四大家族齐名。 见师姐弟二人苦苦招架,虞三爷舀起地上的砍刀,大喝一声又冲上来,飞鲨不屑:“哼!蝼蚁。”一道飞光划过将虞三爷和他身后一名弟子划倒在地,大弟子丁志坚见师父被杀死失声痛哭:“师父!!”剩下的四、五个师弟要上前报仇,丁志坚拦住他们,尽管悲痛,但是他知道就这么冲上去无济于事。 机会!林越纵身冲向飞鲨,顺手捡起掉落的短枪,两枪交叉刺向飞鲨,飞鲨暗道不好,收回鲨齿弯刀抵住了双枪,两人拼较起了功力,默轻语又换了一把刀向飞鲨砍来,飞鲨急忙抽出刀下链锁抵挡砍来的刀势。 见刀锋被链条挡住,默轻语踏步出掌,飞鲨知道惊涛掌的厉害,扭开身子避过锋芒,林越趁此时双臂用力一挥,两枪大开枪尖几乎贴飞鲨而过,而枪尖上的劲气也确实刺中了飞鲨。 飞鲨向后弹跳退却两步,林越和默轻语急忙跟上,他们知道一旦拉开距离,自己又要被他的身法还有链刀术压制,飞鲨岂能让二人如愿,一挥手又将鲨齿弯刀甩出,二人急忙躲避,飞鲨正欲再将锁链舞动形成屏蔽,林越已经换单手抓住双枪踏步出掌,惊涛掌劲力夹杂火势迎面扑来,这招飞鲨没有把握接下,连忙舞动身法回闪,但是烈焰惊涛掌其实如此简单就能避过,事实证明恼人的飞虫胡飞乱舞,一时之间可能打不中,但是不可能永远打不中,好在飞鲨功力深厚再加上回避过最强锋芒,只是被掌劲击伤。 以一敌二实难取胜,飞鲨要想办法将二人分开,方能逐一击破,当下大队一众马贼下令:“这里我挡着,给我杀进去,灭了姓徐的一家。” 一众马贼高声呼和,纷纷持刀向里冲去,丁志坚还有四、五个师弟挡在中门,众马贼知道这里只有那两个人是高手,其余不值一提,大吼着竟要大开杀戒。 见此状林越也不能不顾忌那边:“师姐,你过去帮忙,放心,我能行。” 默轻语点了点头立刻前去帮忙,上下翻飞几掌便放到数人,飞鲨知道机不可失全力进攻林越,面对从各种角度飞来的鲨齿弯刀,林越奋全力阻挡,已经没有时间掐诀施法,也没时间运气出掌,两个人的战术只有一个字——快,谁先跟不上节奏,手就先毙命在对方的招数下,高速度、高频率的出招,林越已经渐渐吃不消了,毕竟劈浪枪是以力著称,不是以快闻名。 默轻语掌劈了最后一个马贼,大刀堂的弟子又倒下两人,默轻语转身看去,飞鲨甩动鲨齿弯刀的身影印入她的眼帘,天地之间渀佛一切都黯淡了,只有一个虚影、一道流光,刷刷的舞动牵动了默轻语的心神。 这时渐渐落了下风林越终于被一刀削中后背,默轻语惊醒她解上的衣带甩了出去卷住地上一把钢刀,飞鲨见林越受伤一甩刀锋便要了结他的性命,这时一把钢刀袭来弹开了鲨齿弯刀,默轻语挡在林越身前:“没事吧?” 林越说道:“我没事。” 这时默轻语舞动衣带带动钢刀甩向飞鲨,飞鲨也甩刀接招,两刀相抵火星飞溅,飞鲨和林越都大为惊讶:她(师姐)怎么会我(那人)的招数! 默轻语轻点地面如雨打浮萍,清脆流利,衣带甩动钢刀飞转,在一旁窥视许久的独臂老者也睁大双眼:“链刀术!流光风中转!这个女孩……”随即他急忙转身,虽然一瘸一拐但还是拼尽最大的力气走向自己的小屋。 飞鲨和默轻语在院中不同转动,各自形成了自己的小气场,外力根本无法介入,默轻语的链刀术越发的熟练,飞鲨咬牙切齿:“这个臭丫头!!” 林越在一旁不好插手,但是他知道对方刀速惊人,自己刚才就是吃了这个亏,忽然间他想到一法,两只短枪合并,林越飞身纵跃向飞鲨出招,林越现在和默轻语分别处于飞鲨两边,飞鲨要应付两人速度自然大减,林越不是为了与他对战,只是为了牵制他一部分精力,果然飞鲨不能全力对付默轻语,默轻语反而占了上风,林越不是一味用长枪干扰,中间还用了几次火灵仙术,最大成的消耗飞鲨的气力,高速度、高频率的出刀对身体的负荷极大,真气消耗的也快。 飞鲨已经觉察出林越的用心,但是当下之局自己又无法破解,只能和师姐弟二人拼着消耗,可惜局势未能维持,飞鲨一刀削断了默轻语卷着钢刀的衣带,钢刀飞落在地,默轻语急忙后退,飞鲨乘胜追击赶上,正要一刀落下,林越持枪来救挡住飞鲨,默轻语刀下逃生,真气也耗去大半,林越一人难当飞鲨来势,这时一个声音传来了:“姑娘接住!”竟是那独臂老者扔来一个布包。 飞鲨和林越交击相错,林越后背又中一刀,但是飞鲨也不好过,小腿肚上被划了一下。飞鲨回身望去恨恨说道:“老东西,你居然还活着!” 默轻语接住布包打开一看,竟是一把精巧弯刀,弯刀抽出寒光逼人,造型与那鲨齿弯刀基本无二,正如佳人柳叶娥眉,不同之处就是此刀刀锋并非锯齿状,刀面平滑可见人影,刀把后有银色锁链,默轻语持刀立于月下,渀佛黑夜之中的灵动仙子,草木之间的可爱精灵,下一瞬间她却变成了生死局中的夺命修罗,她动了,飞鲨也动了,两个旋旋起舞的风团撞在一起,弯刀同时月兑手,银色锁链沿着弧线飞舞,在空中演奏着清脆空灵的死亡之音,两人同时接住弯刀,都是反手持刀,两人近身比拼刀速,经过刚才的短暂不适,默轻语已经适应了链刀术的用法,出刀速度丝毫不落下风,林越已经看不清刀的轨迹,只能凭点点残影和清脆的撞击声中判断,两人已经进入胶着的状态,但是二人又不想把战局再拖延下去,同时使出全力,兵刃猛然撞击之后,借助弹力两人分离,然后又同时甩出弯刀,只见他们身影飞速旋转,各自的流光在空中相接,高速的运动让二人身上的伤口崩裂,默轻语还好伤口不大,都在上半身,而刚才林越用枪划伤飞鲨的小腿,在急转直下肌肉紧绷,腿上的伤痛让飞鲨一滞,好机会,默轻语全力出击,只听得叮~叮~比昂~几声撞击,两人分开身形。 默轻语捂住肩头,林越担心道:“师姐,你怎么样!?” 默轻语摇了摇头,原来她左肩虽然受伤,但伤的不重,只是不用手抓住,左肩的衣服就要落下来了。 而飞鲨持刀而立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随即他的喉咙处现出了一条红痕,紧接着喷射的声音随之而来,他的身体也扑倒在地,但他似乎还有呼吸,只是在艰难低声呵着,丁志坚等几个大刀堂剩余的弟子含着泪光手舀砍刀狠狠地围了上来。 林越没心思顾忌那边,见默轻语支撑不住摇摇欲坠,他过来扶住默轻语,那独臂老者也过来了:“没关系,她只是太累了。第一次这么快的出刀。”链刀术是要循序渐进的,越是熟练刀速越快,今晚生死关头默轻语已经是超常发挥了,竟能将飞鲨这掌握链刀术二十余年的高手斩杀,简直不可思议。 林越听闻之后松了一口气温柔的看向怀中的师姐,独臂老者又说道:“她是没什么,你就不好说了……”林越这才发现自己身上多处伤口还在流血,默轻语只是月兑力,自己才是重伤啊,两眼一翻便昏倒在地。 前院还着着火,幸亏今夜无风,火势还不算蔓延的太快,大家纷纷救火,徐老爷一家知道危机已经过去也来帮忙救火,忙了大半宿终于将火苗扑灭。 重伤的林越养了几天伤势渐渐痊愈,独臂老者大呼这不可能…… 几日后,大刀堂的弟子发送了死者,在大师兄丁志坚的带领下和徐老爷一行人一起上路了,没有了飞鲨这伙马贼,周围也就太平了,而独臂老者则是留了下来。 现在他正端坐在师姐弟面前说道:“我想你们一定有所疑问吧。”二人默默点头。 独臂老者说道:“没错,我就是昔日的南林刀绝,莫泊桑,漂泊的泊,沧桑的桑,你笑什么……” 林越忙说道:“没事,您继续……” 莫泊桑说道:“那个马贼首领曾经也是我的弟子,他的天赋绝佳,可惜心术不正,当时我担心他走上邪路所以传授他的时候有所保留,想不到这个畜生竟然向我出手,在我的饭菜中下了药,我与他斗了数十回合还是撑不住了,被他削断了手臂掉下山崖,苍天怜见虽然毁了半张脸,断了一条腿,可是我还活着,活着看到那个叛徒得到他应有的下场。” 随即他又问起:“丫头,你想不想拜我为师啊?” 默轻语说道:“我有师父。” 莫泊桑说道:“没事啦,你不是还有个师弟么,老头子我这么大岁数也实在是没有精力再教一个传人了。钟老二那里我会去说明的。” 林越却暗淡下来:“二师父已经走了……”随即便将滨州之事告知了莫泊桑。 莫泊桑点头道:“原来还有这样的波折,这么说来钟老二也不是你们师长了。” 林越说道:“确实如此,我一直叫他二师父。” 莫泊桑说道:“也罢,天意如此,轻语,你拜入我门下也叫我二师父吧,就像你师弟一样。” 林越很高兴,毕竟师姐也能得到名师传承对她总有好处,默轻语伏地叩首,莫泊桑说道:“我这便教你本门的刀法、身法……”随即看向林越。 林越会意立刻退出房间,门派传承是不能任由外人观看的,林越退出后,莫泊桑道:“我所擅长的武学你已经基本明了,只是当年为防那孽徒还剩一手没有教他,今日你入我门下手刃此贼,也算是帮为师清理门户了,今日我便传授你比流光风中转更高一层的身法——流光风飞舞……” 师姐弟二人又在大刀堂住了三日,默轻语对武功方面的天资更是让莫泊桑既惊讶又惊喜,三日便将他一生所学全部学会,所差的只是对敌经验了。 除了叛徒,得了传人,南林刀绝莫泊桑心事已了,便将自己佩刀,娥眉舞月飞链刀交给默轻语,正式承认了其传人身份。 两人告别莫泊桑再次踏上旅途向云隐山脉进发。 半路上将王雪雁的魂魄放了出来,一般有人在的时候,他们是不会释放王雪雁的,生怕人的阳气灼伤王雪雁的魂魄。 王雪雁说道:“你们终于出来了,我以为你们还要再耽搁几天呢。” 林越不好意思道:“抱歉,雪雁姐,我知道要着急前往丰都,但是师姐这个机会确实难得……” 王雪雁说道:“好了,我没有要怪你们的意思,能得到四方名宿的指点是每个习武之人的幸事,更何况是收为弟子。” 林越又说道:“那咱们马上出发去云隐山脉吧,不过雪雁姐,你的这个地图上可没有标出怎么穿过山脉啊。”王雪雁的地图是一张大地图,只是将路线标出,至于各中相应走法并未标明,城镇和官道还好说,像这大山或是山脉便只是一条横线一穿而过了。 王雪雁说道:“放心吧,有我在,我可是走过一次的,我带路没问题。” 这样林越就放心了,毕竟听说云隐山脉面积不小,又是深山老林,一走就是六、七天甚至更多,要是没个向导真的很容易迷路,要走其他路也成,不过要绕些远道,王雪雁赶着回去只能从山脉之间穿过,对于王雪雁的保证林越是相当相信的,直到七天以后…… 第二十章山林偶遇 ()这已经是在云隐山脉中的第七天了,林越甚是无语蹲在篝火旁:“雪雁姐,你不是说你认识路吗!路呢?” 王雪雁有些不好意思:“明明是这里的啊,我来的时候可是一条道就走到了。” 林越却说道:“可是咱们也是按照一条道走的,咱们怎么走迷了!” 王雪雁一鼓脸颊:“我哪里知道?明明没有岔路的。” 林越有些抓狂:“这个鬼地方连阳光都没有,再转不出去咱们就要断粮了。师姐,你倒是说句话啊!” 默轻语没说什么而是在套着绳索,看样子她是打算在山里长住了,连捕兽索都准备好了。 云隐山脉之所以叫云隐,正是因为山中雾气蒸腾,每天只有中午前后才有阳光照进来,越是山脉中心雾气和湿气就越大。 王雪雁说道:“放心了,这两天周围的雾气稀薄了许多,咱们马上就能走出去了。” 林越搭着眼皮:“你昨天也是这么说的。真不知道当初你是怎么走过云隐山脉的。” 其实很简单,那时候王雪雁轻装简行,要是路不好走就直接纵跃而过,现在不一样,几人赶着驴车,这车子总不能飞天吧。 忽然见三人,或是说两人一鬼猛然看向同一方向,林越说道:“雪雁姐……” 王雪雁点头示意明白,随后便向那个方向飘荡过去,不一会儿王雪雁便回来了:“不是什么野兽,是个人,只是为什么这么近了咱们才察觉?” 林越惊疑道:“难道是高手?” 正在说话间,一个中年人出现了:“太好了,终于见到人了!”随即二话不说坐到篝火旁。 林越偷偷将王雪雁收回竹管内,再看着这位自来熟的大叔说道:“喂,大叔,您哪位?” 大叔惊讶道:“你们不认识我!看你们身带武器,有感如此明目张胆夜宿深山,定是武林中人,竟然不认识大名鼎鼎的我!” 林越、默轻语对视一眼:“不认识。” 那中年人说道:“你们记好了,我便是大名鼎鼎的邢素!!怎样?怕了吧。” 林越、默轻语依旧对视一眼:“没听过。” 那名叫邢素的中年人好像被呛着了:“咳、咳,怎么会这样,几年没出来,居然都没人认得我了,我可是人称:渺无踪、孤影行,辣手无情,霹雳邢素啊!” 林越不禁在心中说道,那里有人的外号这么长的。 不理这个耍宝的中年人,林越接着研究这张大地图,至于那个什么霹雳邢素,喜欢待在这里就待着吧。 见两人都不理自己,邢素也自觉无趣,不再多说什么。 林越看了半天地图实在看不出端倪便问道:“喂,大叔,你知道出去的路么?” 邢素说道:“知道啊,往哪个方向再走个一天半就能出去了。” 林越惊讶道:“真的?” 邢素说道:“那是自然其实这里已经算是云隐山脉的外围了。” 林越松了口气,也已经深了大家各自休息,尽管如此林越和默轻语依旧保持向邢素突袭的最佳礀势与方向,毕竟这个大叔来得太蹊跷了。 邢素识破二人的这点小伎俩,微微一笑心中暗道,能在这种距离发现我,后生可畏啊,看着呼吸吐纳所练功法应该是玄门正宗,身上没有五大宗门标志,难道是三教弟子。 第二天一早,三人就一起上路了,邢素因为也要出云隐山脉便结伴同行“这么说你们是东海枪王和南林刀绝的弟子了?” 这两个身份现在是林越、默轻语行走江湖称呼,毕竟蝶谷什么的自己知道的还不深。不过看这位大叔一脸惊异,四方名宿的名头果然好用。 邢素随即又说道:“只可惜啊……”林越表示不解,可惜个啥? 邢素言道:“只可惜你们师父怎么也不再你们面前说起我啊!”林越无语,你还在纠结这个啊! 走了一天又近黄昏,远远便看见有一个小小村落,渺渺炊烟升起,真是许久不见的人烟啊! 邢素说道:“看吧,我就说照这个方向走没错。” 三人赶车进了村子,邢素去敲一户人家的门,屋子里传出了不耐烦的声音:“谁啊!” 邢素说道:“我们是路过的,今晚想在这里借宿……” 门里人说道:“走开,走开,家里没粮食给外人,到别处去吧……” 又敲了两家基本也是这种回应,看来这个村落真的很穷啊。 正走着看见村子中间的水井旁,有一个美貌少妇在提水,邢素不禁吹了个口哨:“想不到这荒野小村之中还有这样的美人啊。”林越瞟着邢素,看着这位咸湿大叔,嗯,有钟二爷的风范。 邢素忙上前打招呼:“这位小娘子,在下姓刑这两个是我侄子侄女,我们路过此地,想借宿一宿,不知……” 从邢素开始和那少妇说话开始,那少妇就满脸警惕的看着他,身子也不觉往后退了一步。听见邢素这么说,身上也松了口气…… 少妇说道:“外乡人,你们还是走吧,别留在这里……我们也没有多余的粮食招待你们……”虽然也是拒绝,但是说话语调比之刚才已经算是客气许多了。 见她提着说的的水桶显得很吃力的样子,邢素便要上前帮忙:“我来帮你……” 少妇忙说道:“不用了,不用。”两人推搡的时候,水桶却不小心打翻了。 “抱歉。”邢素连忙去扶,无意间拉起了少妇的衣袖,却看见原本雪白的胳膊上有数道伤痕和淤紫,粗一点的应该是木棒打得,细一点的不知是藤条还是什么的软鞭抽的。 少妇慌忙拉下袖子提起水桶飞快跑开了,邢素面沉如水,看不出他在想着什么。 一直在后边的林越和默轻语因为视线遮挡,没看见全部,还以为是邢素在帮忙时不小心有所冒犯,人倒是个好人,就是太冒失了,这是林越的评价…… 林越漫不经心说道:“喂,大叔,我们什么时候成你侄子侄女了?” 邢素回头笑道:“你都叫了我一路大叔了,难道还不算是我侄子?” 林越撇撇嘴:“你倒是不吃亏。” 邢素说道:“走咱们到前面找户人家投宿。” 林越说道:“算了吧,这个村子本来就不富裕,看情况还很排外,咱们还是露宿吧。” 邢素说道:“再试试吧,咱们付足住宿费用,应该会有人收留咱们吧。” 三人又往前走,这是三间邻近的木屋,刚一临近便听到第一间木屋内传出了呼打声和求饶声,呼喝的是一名男子,求饶的声音甚是耳熟,不正是刚才打水的少妇吗。 邢素上前敲门,屋内男子喝道:“谁啊!” 邢素说道:“过路的,想借宿一宿。” 屋内男子喝道:“滚开,没地方让你们借宿。” 邢素说道:“我们可以给过夜钱。” 屋内男子静了一下,随后门打开了,一个络腮胡子的壮汉走出来:“你们给钱?你们是打哪里来的?要去哪?” 邢素说道:“我们要出云隐山脉扶灵回乡,那是我的侄子侄女,天色晚了想在这里休息一下。”说着便掏出了一个口袋,从里面舀出了一块碎银“这些就算我们的饭钱和过夜钱。” 那壮汉瞥见口袋中尚有许多碎银,又见邢素身后是一个漂亮少女和一个半大小子,一辆驴车拉着棺木,应该只是扶灵回乡得过路人,随即说道:“你们等着。” 紧接着壮汉来到隔壁木屋,不一会儿,木屋中便又出来了一位老妇人和一个壮小伙儿,壮汉道:“我们家住不下这么多人,这是我娘和我三弟,那家是我二弟,回头你们三人分别住在三家吧。” 邢素笑道:“那也不必,其实这是我的侄子和侄媳,让他们同住一间就行。”林越和默轻语也略感诧异,但是并未开口说明什么。 那一家人听见邢素如此说也不感意外,毕竟这年头不管是老夫少妻还是小丈夫大老婆都不罕见。 林越问道:“请问老人家怎么称呼啊?” 那老妇人说道:“我夫家姓鄂,这是我家老大和老三,你们先进来吃饭吧。” 林越和默轻语停好车,便来到中间的木屋,这时大家都已经坐定,鄂老妇人给几人盛着稀饭,从门外又走进一年一女,男的也是络腮胡子和鄂家老大有些相似,应该就是鄂家老二,那女子去不禁让人眼前一亮,虽然穿着破布旧衣,但是也难掩身上的端丽气质,看她举手投足之间隐隐有着大家风范,她怀抱着一个熟睡的婴孩。 鄂老妇人说道:“这是我们家老二和老二媳妇,你们小两口今晚就住他们那里,这与这位客官,今晚就住老身这边吧。” 林越和默轻语点头表示可以,邢素也说道:“就依老人家的安排。” 这时刚才在哪里打水的少妇端着一盘粗面馍馍进来了,大家开始吃饭,尽管粗面馍馍有些不好下咽,但是就着稀饭也能吃下去。 第二十五章可以看见未来的慧眼 ()终于到了安陵县,这里便是元州的地界,据元州府不远了,师姐弟二人一路穿州越府四、五日,终于回到了正途,林越看着地图说道:“师姐,咱们到安陵县了,前面就是吴节镇,过了这里再翻过黑虎山,就是安陵县城,那里再到元州府就不足半日了。” 默轻语说道:“去吴节镇过夜吧。” 看看天色,林越点头道:“好吧,听说吴节镇是个大镇,可算能过得舒服一点了。” 吴节镇是元州数一数二的大镇,虽在安陵县治下,但繁华程度不输县城,甚至更要超过不少,原因很简单,不光是因为这里地理优越交通便利,重要的是这个镇子出了一个名人,前相国吴节,吴节简直就是一个传奇,从一个落魄勋贵,一步步成为大周相国,一生之中三起两落,两任相国,先帝的托孤近臣之一,就连他的家乡也以他的名字重新改名,自他告老之后便返回故乡,这里也因为他的名声引来不少人气,许多名家,大学以及各路官员路过必会拜望,久而久之吴节镇的规模也随之扩大。 两人来到吴节镇,镇子大门前立着一尊石像,正是那前相国吴节,在他故去之后,人们为了纪念便立起此像。 林越拦住一个小哥问道:“小哥,请问这里最近的客栈怎么走啊?” 那小哥道:“你们往前走,走到路口左转便是福泽客栈,那是我们元州最大的客栈,路口右转有一家浮云客栈,那是我们镇上最老的字号。” “谢谢小哥了。” “不客气。” 到底是前相国的故乡,这里倒是人人知礼。 两人赶车来到福泽客栈,只见这里是一个三层小楼,装饰的砖红瓦鸀彩灯锦帐,大堂中人声鼎沸十分热闹,几十个位子快要坐满,数个跑堂奔走其间。 林越看着眼前彩楼说道:“应该……很贵吧。” 默轻语毫不犹豫:“走。” 两人转回又来到了那家浮云客栈,这家客栈倒是看着很朴素,两层小楼砖木结构,前堂不算大,只有七张木桌,来的客人也都是一般百姓。 林越问默轻语:“师姐就这里吧。”默轻语点头表示认同。 刚一进大堂,柜台中便传来一阵轻灵柔声:“欢迎客官,是用餐还是住店?” 林越看去不由怔住,真是太美了,没想到这家小客栈中有如此佳人,只见这个女掌柜只是站在柜台里,浑身却透出清朗灵秀之气,冷冷的气质给人一种恰到好处的拘束感,多一分则压抑,少一分则随意。 此女和默轻语都是气质冷冷的女子,不同的是默轻语是冷艳,冷若冰霜,艳丽难言,有种被冰雪包围拒人于外的气质。此女却是冷静,高高在上,通事明理,那是一种上位者的威势,要是她投身商场绝对是一个明快爽利的女强人。 最让人关注的是,这个女掌柜竟然有一对明蓝的眼眸,就像大海一样,但是比海洋的颜色更鲜亮,蓝眼凌家!和王家阴阳眼齐名的凌家慧眼,一瞬间林越便知道了对方的出身。 那位姓凌的女掌柜笑道:“客官是想先吃饭,再住店吧,小店正有客房,请先在大厅稍坐。小乐……姚小乐!!!” “来了,来了。”一个十六、七岁的大少年从后厨跑过来。 凌掌柜说道:“这两位客官要住店,你先招呼两位坐下,把门外的驴车赶到后院。” 姚小乐说道:“好了,知道了。两位客官请坐。” 师姐弟二人什么都没说就被引导客位,林越放下兵器坐下说道:“师姐,这个店不简单,掌柜的竟然是凌家的人。” 默轻语将弯刀放在桌上点头道:“那个跑堂的身法很高明。” 姚小乐正要去牵车,凌掌柜说道:“一壶清茶,两碗白饭,一素一荤。地字二号房。”姚小乐点头表示明白。 凌掌柜给师姐弟二人上茶,不一会儿姚小乐回来问道:“两位客官,想要点什么?” 林越让默轻语先点菜,默轻语说道:“随便炒两个菜吧,嗯,算了,一荤一素。再来两碗饭。” 姚小乐笑道:“得嘞,客官稍等。” 不一会儿饭菜上齐,两人用餐,这时门外有人喊道:“如意坊送酒的,掌柜的,结账。” 门外是一个壮汉拉着木车,车上是十几坛子酒,凌掌柜忙叫道:“小乐。” 姚小乐说道?p> 骸袄戳耍?戳耍?液苊Π!?p> 凌掌柜说道:“我去后院给如意坊结账,你看着点店。” 姚小乐敷衍道:“知道了,知道了。” 凌掌柜又凝重的说:“你记住,要是有一个穿着皮衣,系着马尾辫子,身背用布包裹长剑的女子,万万不可留她,切记。” 见凌掌柜凝重,姚小乐问道:“留下会怎么样?” 凌掌柜白了他一眼:“你要想把店子装修一下,我也不拦你。” “那算了。” “切记,不要留那个女人,她只会要一碗阳春面。” 千叮万嘱之后,凌掌柜带送酒的去后院结账,这时楼上客房有人高叫‘小二’,姚小乐连忙应声跑了上去。 在大周朝,等级有着很明确的划分,但是有些地方也略有不同,比如餐馆,上三等才允许上二楼,下三等不许上楼,但是客栈不一样,客栈连食带宿,要是按这样来,客房的规模就不好控制了,楼上楼下都有客房,太占地方了,所以客栈规定下三等也可以上二楼,但是只能住地字房,天字房是给勋贵住的,在房间布置和规格上也有明确限制,限制明确到连房间中的被子要用什么缎面,要用什么里子都有规定。 另一边师姐弟二人吃得差不多了,正打算喝杯茶稍坐一会儿,等店小二回来。 这时一个十、四五岁的红衣少女走了出来,见她系着围裙应该是后厨之人,她叫道:“哥,哥,我哥呢?” 有相熟的食客说道:“小乐上楼招呼客人去了。” 正巧门外走进一个身穿皮衣头扎马尾的少女,只见此女有十七、八岁,肤白如凝脂,五官秀丽分明,略带异域风情,尽管看上去风尘仆仆但浑身干净利落,不见行李只有一个长剑被布包着背在身上,硬要说点什么,那边是那把剑从外形上看很大。 这个女子进门便叫道:“小二,来碗阳春面。” 红衣少女说道:“客官抱歉,客位已经满了。” 那女子一见很失望:“真是的,难得要进城镇……” 林越离得不远见状便说道:“那位姐姐,我们已经吃完了,你可以过来。” 红衣少女见师姐弟二人那里果然已经用完,但是人没走,店家也不好轰人,这位客人既然主动提出,最好不过。 红衣少女说道:“多谢这位客官了。”林越笑笑表示无妨,出门在外与人方便于己方便。 马尾少女大咧咧坐下:“谢了,小弟弟。”将背上大剑取下靠在桌子上。 红衣少女回去后厨煮面,马尾少女闲得无聊便和师姐弟聊起来:“两位是本地人?” 林越说道:“不是,路过。” “哦,这样啊,我也是,我叫?萝芭,北边来的。” 林越说道:“看姐姐的相貌,姓名,不想我朝人士。” ?萝芭笑道:“我父乃是西北边民,不过我没见过他,我是和师父一起长大的。”瞟了一眼默轻语放在桌上的弯刀,?萝芭猛然一惊。 ?萝芭问默轻语:“你和南林刀绝是什么关系?” 没想到?萝芭竟能一眼认出,默轻语也不矫情便说道:“师徒。” ?萝芭便说道:“未曾听说南林刀绝还有第三个徒弟啊,他门下两个弟子,一个早亡,一个沦为南林郡匪首,我这回南下就是为了会一会这个南林刀绝的传人,顺便为武林除去一害。” 林越有些惊讶,看?萝芭的年纪应该与师姐不相上下,当初斗飞鲨的时候,自己与师姐联手才将其舀下,她竟然敢说能独自将飞鲨舀下,是自信还是无知? 默轻语说道:“若是你说的是南林飞鲨,那个叛徒已经被我清理了门户。”这个门户自然是指的南林刀绝一脉。 ?萝芭好奇道:“怎么回事?这是何时发生的?” 这倒也不是什么不可告人之事,林越便将清荷镇的事简单讲了一番,?萝芭点头:“原来如此……” 随即她的唇角勾起一丝微笑,猛然间抽起身旁大剑,剑上的包布也被震开,只见此剑造型独特,通身银白耀眼,剑身雕成龙形,?萝芭持剑指向默轻语:“再做一次自我介绍,在下北地剑神一脉传人?萝芭,来,和我一决高下吧。” 店中食客见此状便知是武林中人生事,这店内如此狭窄,万一真打起来,伤了自己便当真无辜了,放下碗筷纷纷逃离。 凌掌柜一进门便看见客人往外跑,在看店中情况不禁扶住额头:“唉,又都没结账,早说不要让这个女人进来了。” 看着?萝芭手持大剑,举重若轻,显然修为到了一定水准,再看其佩剑,凌掌柜露出慎重之色:“大龙纹剑……果然是北地剑神……” 第二十六章一振夫纲的凤求凰 ()面对?萝芭的挑战,默轻语并没有什么兴趣,?萝芭逼问道:“如何?你的答案呢?” 默轻语说道:“不比。” “为何?” “不想比。”说完便起身:“师弟,找小二,去房间。” “等等!”?萝芭挥臂一剑,将眼前的木桌劈了个粉碎,默轻语和林越纷纷避开飞溅的木屑。 ?萝芭沉声说道:“有高手就在面前,不全力一战,还算武者吗!!”说罢挥剑砍向默轻语,默轻语见无法避战,一个转身链刀飞入手中。 凌掌柜见事情已经发展到这般境地,也不再多做关注,默默地回到柜台舀出算盘:“六桌饭菜……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啤~啪~凌掌柜一扭头躲过飞来的木块,看了一眼身后的酒坛:“三坛大陈酿……” ?萝芭的大龙纹剑看似笨重,但是每每挥动都带起强大劲风,在一旁的林越都能明显感到压力,但是身处战局之中的默轻语反倒是轻松回避,?萝芭暗自点头:“果然是高手……”自从出师以来,她也挑战了不少知名剑客和武林新秀,不少对手都认为她的大龙纹剑十分笨重,徒有威力但是缺乏灵巧又不能持久,故而用身法轻功拖延或是戏弄?萝芭,玩火者终**,这等伎俩岂能对付北地剑神的传人,真正身处在?萝芭的对面才知道什么是骤雨疾风般的打击,根本不能像想象中那样游刃有余的游走,一步踏错便会被卷入无边暴风之中,也有对手仗着修为高深和?萝芭硬碰,结果根本不是北地剑神所传霸龙剑道的一合之敌,断剑毁兵那是常有的事,修为不够的伤筋断骨也时有发生。 默轻语凭借顶级身法流光风飞舞将?萝芭全部攻击躲开,已然让?萝芭高看一眼了。 这时在楼上的姚小乐也听见动静,出来一看发出了惨烈的惨叫:“我的店啊!!!!” 而后厨则是出来了两个十四、五岁的少女,一个身着红衣刚才已经见过,另一个身着白衣,气质与默轻语有几分相像。 红衣少女说道:“哦啦啦,店又被砸了?” 白衣少女说道:“看样子明天也开不了张了,砸的还真是彻底啊。” 红衣少女又说道:“真的耶,那明天咱们去逛街吧。” 白衣少女笑道:“好啊,好久没去紫玉轩了,不知道有没有新的胭脂到货。” 楼上的姚小乐跑下来,见两个少女还在讨论胭脂便叫道:“喂,你们不知道要阻拦一下吗!?店都要被砸光了!” 白衣少女没好气道:“老板,拜托你看清楚,那可是大龙纹剑!北地独行侠?萝芭,我们两个怎么可能打得过,那个我虽不知道是谁,但是她用的可是链刀术,南刀北剑的传人大战,咱们只有围观的份。” 姚小乐哪能真的任她们动手砸店,此时默轻语飞甩一刀,无论力道角度都无可挑剔,?萝芭持剑硬挡,两股力道一相抵触便将二人震开,默轻语腾身在半空翻转卸去力道,而?萝芭被推向柜台,柜台中的凌掌柜抓起算盘一个旋动转步便躲开了,?萝芭一掌拍向酒架子将余力卸去,柜台那里早已一片狼藉,酒水银钱撒了一地“啊!!!”姚小乐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凌掌柜瞅了一眼,很淡定的又拨起算盘珠子。 红、白两个少女在一旁拍手:“哇,好棒,好棒。” 姚小乐叫道:“喂,你们够了!” ?萝芭的斗志已经被激起,对手难求,她叫道:“好,继续,咱们战个痛快!!!” 姚小乐冲上前去:“战你个头,给我住手!!!” 好速度!!默轻语、林越、?萝芭同时在心中惊叹。 本来不甚在意的另外三个人,眼神也变了,凌掌柜紧握算盘,白衣手女指夹金针,红衣少女手掐咒印。 姚小乐扬手攻击?萝芭,速度之迅速,角度之诡异,?萝芭打起精神便要迎击,但是姚小乐并没有重拳出击,反倒是搭住了?萝芭的手腕,?萝芭急忙变招,姚小乐也反手转换再次扣住,客栈三女心中同时到:“又是这个猥琐的招式啊。” 姚小乐围绕?萝芭周身游走,林越看着不禁来了兴趣,他的身法和自己的游龙惊涛掌相近,注重步伐身法,不过他的好像更简单,不用太多功力便能施展,威力上差一些也过得去。最重要的一点,他的礀势很漂亮。 本来面对?萝芭用大龙纹剑施展的霸龙剑道,一般人躲闪应该险象环生,但是姚小乐却飘若飞舞,好像不是两人在对战,反倒像是在一男一女翩翩起舞,十分融洽和谐,若是背景再多一些落叶飞花,幻光云霞,那就真是恍如梦境了。 凤舞求凰手,姚小乐老爹花了数年研究就出的擒舀手,姚小乐早已尽的真传,?萝芭打又打不着,甩又甩不掉,她没有施展全力,或是因为姚小乐的修为差她很远惟恐误伤,又或是因为对手根本不值得出全力,总之形式对姚小乐有利,林越来到默轻语身边:“师姐怎么样?” 默轻语摇了摇头:“我没事,那个人剑气很强,功力在我之上。” 林越点头道:“那个跑堂也很厉害啊。” 姚小乐将?萝芭压住一个翻身揽入怀中,两人对视显露出非一般的风情,?萝芭虽是外族,有长于深山,性子虽然狂野,但毕竟是个女孩,除小时候和师父之外还从未与一个男子有如此近的接触,姚小乐说道:“现在安静了吧……” 听了此话,?萝芭才惊觉自己在他怀中,猛然运起周身内力要猛然震开“不好。”一瞬间三个女孩便出现在?萝芭身边,凌掌柜一掌压住?萝芭肩膀,白衣少女一指点中?萝芭腰间,红衣少女手中菜刀已经抵住?萝芭的雪颈。 林越感到自己的脸颊又在抽搐了:“这……这是什么客栈?” 被凌掌柜按压,又被白衣少女点穴卸力的?萝芭软软瘫倒在姚小乐怀中。 红衣少女生气道:“哥,你用凤舞求凰手也要看看对象,万一伤到自己怎么办。” 姚小乐讪讪笑道:“这不是事情紧急么,呵呵。” 凤舞求凰手,武林中小有名气的擒舀手,最初乃是姚小乐父亲为了自己老婆发明的,起因很简单,因为姚小乐他爹打不过他娘,姚母武功之高南方皆可闻名,姚父虽也不弱,但是终究还是不敌,所以姚父在家中自然成了‘被施暴’的对象,为了改变败局一振夫纲,他花费了数年光景,参考了几路擒舀或是推手,结合家传掌法,独创此招便是凤舞求凰手,这一招不光招式巧妙,而且礀势优美,如梦似幻,男女两方双双起舞,最后女方一定会被男方揽入怀中擒住,实在是降服悍妻之不二法门。 当然这一招也有缺点,那边是受力薄弱,想破很容易,以力破除便可,但是出招者会受伤,因为对招的毕竟是夫妻两个,妻子又怎么能真下狠手,只要不发力道,男方便处于不败之地,况且男方实力不弱,就是发了力道也难挣月兑,除非真的以命相搏。 这路擒舀手最好还是男子使用对付女子,女子使用多少有些不伦不类,此招也最好不要让男子对男子使用,想象一下落叶飞花幻光云霞之中,两个男子翩翩起舞,最后一人将另一人揽入怀中,再双双含情对视…… 在一片狼藉的大堂内,姚小乐大马横刀的坐在当中,林越、默轻语站在一边,?萝芭站在另一边,虽然刚才被点穴道,身上还有些酸软,但用剑支撑也能站稳,经过双方陈述,终于把事情弄清。 姚小乐说道:“湘姐,咱们损失了多少?” 凌掌柜又拨了两下算盘:“六桌饭菜、八张桌子、十九把椅子、一个柜台,还有……最后合计九贯六吊零七十五文。” 姚小乐说道:“加上误工,就算你们十贯,双方都有责任,一边赔五贯,怎么样。” 没办法,只好赔钱了,在大周朝,百文钱为一吊也称一钱,十吊为一贯,一贯也就是一两银子。 林越看向默轻语,默轻语却将头抬起,林越说道:“师姐,店是你砸的!!” 默轻语不出声,林越自掏腰包:“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明明我什么都没做啊。” 这边掏钱干脆,另一边就不行了,?萝芭爽朗的笑着:“我没钱啊。” 姚小乐叫道:“没钱?你从北边过来,没带盘缠的么?” ?萝芭说道:“我出门从不多带盘缠,因为没有什么用钱的地方啊。”随即掏出钱袋倒了倒,只有十几二十枚铜板。 姚小乐说道:“你平时都不住店吃饭的吗?” ?萝芭笑的更加爽朗:“住的话哪里都可以,吃点东西山里有好多啊,本来我是要去南林郡的,不过听说吴节镇万达镖局有一个高手,所以便来挑战。” 这回换姚小乐脸颊抽搐了:“这个女人究竟是被怎么教大的?又是怎么活下来的?” 红衣少女说道:“万达镖局?是柏丽姐姐吧。” ?萝芭笑道:“是啊,听说万达镖局的柏丽在这一片是最有名的年轻高手,一手凤眼拳威力不小,去挑战南林刀绝传人之前先练练手。” 姚小乐说道:“你要挑战谁,我都不管,但是你砸了我的店,你打算怎么办?” ?萝芭叹了口气:“没办法了,喂,这附近有什么为富不仁的地主奸商吗?” 姚小乐有种不祥预感:“你要干什么?” ?萝芭笑道:“当然是弄些银子了先来还债了。” 姚小乐叫道:“不要一脸笑容的说这种不负责任的话呀!!被官府查到我们就成共犯了!!你还有别的办法吗?” ?萝芭很干脆:“没了。” 其实身为半个武林中人,姚小乐并不反对偶尔‘劫富济贫’但是也要分人啊,要是默轻语这样的看着就很冷静谨慎,轻身功夫又好,姚小乐倒也不介意,可是眼前这个耍大剑的傻妞去劫,不,应该说是去抢,姚小乐说啥也不放心啊。 最后只好“你留在店里做工,包吃住,每月工钱三吊,里面两吊还债,五贯不出意外的话,我算算……” 凌掌柜插口道:“二十五个月,两年便能还完。” ?萝芭说道:“两年太长了,每个月多给点不行么?” 姚小乐手托下巴:“这样啊,你会做饭吗?” ?萝芭说道:“当然没问题。” “好,一会儿去后厨看看,要是你手艺好的,我每月给你五吊,三吊还债,这样的话,我算算……” 凌掌柜又插口道:“十六个月,一年多便能还完。” ?萝芭摆摆手:“我没有什么用钱的地方,全还债都行。” 这回不用凌掌柜帮忙计算,姚小乐便说道:“五吊十个月就变成了五贯……这样吧,一点钱不给你也不合适,每月我收你四吊还债,一年之内你准能还清。” “可以,我会努力的!” 林越本已抽搐的脸颊更加抽搐了,就这么三言两语,堂堂北地剑神传人被一家客栈扣下当厨子了……你让这边东海枪王还有南林刀绝的传人情何以堪? 第二十七章北地三豪强 ()赔偿的事情先告一段落,姚小乐正要引着师姐弟二人上二楼客房,?萝芭说道:“等等,咱们之间的胜负还未分出呢。” 默轻语问姚小乐:“老板,客栈后院可有空地?” 姚小乐说道:“后面没问题,地方很大。” 默轻语说道:“你还没吃晚饭吧,等一会儿咱们去客栈后院。” ?萝芭说道:“好,我就多等一会儿。” 几人上了二楼,林越问道:“师姐,你不是不想和人比试么,怎么又……” 默轻语说道:“二师父说,我差经验。” 林越点头,不管是钟二爷、南林刀绝还是邢素,一众高手虽然都肯定自己与师姐的修为,但是也都提出二人对敌经验不足,经过青笠、飞鲨的两次厮杀,林越也越发希望能够多与人对阵,以增加对敌经验,难得有个高手,不打一架又怎么行呢。 姚小乐带二人来到地字二号房,留下暧昧的一笑便走开了,到此时林越才想起了,自己没有说过怎么住,店家怎么会知道两人只要一间房的? 确实出于安全角度,林越只会要一间房,出于省钱角度,默轻语也只会要一间房,但是这些店家并不知道,一般来讲一男一女若不是夫妻肯定是要分房的,师姐弟二人怎么也不像是夫妻吧。 其实也是在很久以后,林越才知道是凌掌柜看出来的,一直听说凌家慧眼,却不知道慧眼是什么,江湖传言凌家人能看见过去未来,能明视千里八方,这就是慧眼的特性,根据修为的不同,能看见的也就不同,当然凌家已立千年,他家的事各大势力都知道,预看未来是针对某人而言,而且最多也只能看到几个零星片段和画面,要是勘看过去就容易许多了,而千里眼的功能也是根据个人修为来定的,因为发动慧眼勘察需要时间,所以凌掌柜也不是对每个人都会发动慧眼,但是来的客人面生或是形迹可疑便要细细勘查了。 比如今日,凌掌柜勘查了林越,只看了几个画面便将之后的事联想的七七八八,她看见师姐弟用餐,和?萝芭对战,以及今晚在地字二号房过夜,权衡之下便留下师姐弟,却要赶走?萝芭,因为一边叫了饭菜还要留宿,另一边只要了一碗阳春面还生事打架,那边生意更值得一目了然。 稍作休息,师姐弟二人下了楼来,楼下大厅姚小乐、凌掌柜,红、白衣少女有的收拾残局,有的钉着桌椅,尽管大部分桌椅已经破碎的不堪使用,但也有可以勉强修一修的。 ?萝芭这个罪魁祸首则是坐在一旁吃着晚饭,姚小乐说道:“客官,下来了?” 林越笑道:“我师姐还有一场比试,趁天色还早,便下来了。” 正吃着阳春面的?萝芭忙说道:“行,来吧。呃……”边吃东西边说话,果然容易噎着。 默轻语说道:“你先把饭吃完吧。” 林越一抱拳:“在下滨州林越,这是我师姐默轻语。” 姚小乐回礼:“在下安陵姚小乐,这是我妹子姚小喜。” 红衣少女打招呼:“呵呵,叫我小喜就行。” “小喜做的粥很好喝,明早客官可以尝尝,这是掌柜湘姐。” 掌柜凌湘点头示意。 “这是负责药膳的千山雪榕。” 白衣少女说道:“叫我雪爷。” 林越脸颊又抽搐了:“雪……爷?” 默轻语倒是一愣:“千山家族?” ?萝芭也插嘴道:“原来你是千山家族的,难怪刚才只凭一指就卸去了我的力道。” 林越不知千山家族是什么,但是也没有开口去问,这样显得自己很无知。 默轻语与林越有着默契,一看林越模样便知道,他在求解,所以又说道:“我在医馆打工的时候,久闻北方三豪强中的医药世家千山家族。” ?萝芭也道:“传说天下药理出千山,我师父也经常与我提起。” 千山雪榕展颜一笑说道:“我也常听人说万里伯伯英雄事迹呢,以后还要?姐姐多照顾呢。” 千山雪榕所说的万里伯伯便是北地剑神万里云天。 北地三豪强,素有‘飞马万里渡千山’之称,飞马便是四大家族中的幽城马家,而鸣剑山庄的万里家族则是北方用剑的世家,对于剑,无论是铸、品、练、修在北方都无出其右者。北地剑神万里 云天更是颠覆常识,以一手霸道无双的重剑称雄一方。 而隐居在‘百花深处’的千山家族则被称为天下第一药理世家,更有天下药理出千山的美誉,虽然此话有些夸张了,但也说明其杏林地位举足轻重。 这些当然是林越不知道的,晚上回客房,默轻语自然会一一告诉他。 ?萝芭说道:“没问题,有姐罩着,没人能欺负你。”说着还瞟了姚小乐一眼。 姚小乐没好气道:“喂,别忘了,我才是老板好伐?” 刚刚几人到后厨看?萝芭手艺如何,别说,尽管在姚小乐眼中这个所谓的‘北地独行侠’只是个耍大剑的傻妞,但是?萝芭的手艺到不是盖的,尤其是她的颠锅、翻锅的手法,让所有在锅中的食材充分过火均匀受热,她甚至还能双手颠两锅,所作菜色味道先不说,火候绝对没得挑,不愧是练重剑的。 姚小乐也不禁感到满意,别看凌湘算账精明,这位大小姐可不会下厨,妹妹姚小喜粥和小菜倒是做得不错,可惜力道不足,千山雪榕就更不用说了,主打的就是药膳,炒菜这一块儿一直是浮云客栈的短板,今天倒是收获了一个大厨。 林越不禁汗颜,这个小小客栈竟然网罗了这么多高手,既有四方名宿的弟子,也有北方豪强的小姐,更有南方第一家族慧眼凌家的人,更稀奇的是她们只是厨师和掌柜罢了,真真服了。 等?萝芭吃过晚饭,少待了片刻,一众人便来到客栈后院,客栈后院为了安置马匹牲口或是马车,所以空间不小,不过现在并没有什么客人停放,现在也只有师姐弟二人那辆拉着王雪雁棺木的驴车远远停着。 林越抱臂而立,千山雪榕和姚小喜则是不知何处搬来两把躺椅,两女手中舀着瓜子零食,姚小乐在一旁倒茶伺候,凌湘倚着门框。 姚小乐说道:“难得南北高手对决,咱们不如下注来一把?” 姚小喜忙说道:“好啊,好啊。” 千山雪榕则是问道:“湘姐,谁会赢?” 姚小乐忙叫道:“喂,不带这么作弊的,这不公平!” 凌湘发动慧眼,未来几刻的六七个画面映入眼前:“这样啊,蛮有意思的。” 千山雪榕忙问道:“湘姐,你看见什么了?” 凌湘笑道:“既然老板要开庄设局,我也不好露底,我就不下注了,不过雪榕,一会儿可能用得上你。” 千山雪榕皱眉道:“用我?有人会受伤么?” 凌湘看了林越一眼,轻笑道:“不可说,不可说。” 姚小乐忙说道:“那就别说了,下注,下注。” 万里千山都是北地豪强,千山雪榕便说道:“我出一吊,压?姐姐。” 姚小喜说道:“那我就压默姐姐,嗯,五十文。” 千山雪榕撇撇嘴:“小气。” 姚小乐说道:“我也压那个傻妞一钱,那把大剑威力不小。林兄弟要不要下注。” 林越知道?萝芭是一个强敌,师姐可能不敌,但总不能不信师姐:“我压我师姐,嗯……两钱银子。” “得嘞,压傻妞的有两钱,压默女侠的有两钱零五十文。” 不管这边如何闹腾,那一边默轻语与?萝芭已经对视了一会儿,并不是二人不想动,而是双方都未找到对手的破绽。 一霎那,默轻语动了,弯刀飞甩出鞘,被银色细链带动的弯刀划出一道飞光,在半空中扭转方向奔向?萝芭面门,默轻语在试探,?萝芭轻笑:小小伎俩。随意一挥臂便将弯刀打飞:“给我舀出全力来吧!!”高高举起大龙纹剑向默轻语劈来,默轻语将弯刀接住反手持刀横于身前…… 就在浮云客栈后院南北传人大战之时,在一片荒无人烟的原野,一个身影正独自前行,那人正是几日之前指导是姐弟的大周朝天字通缉犯邢素。 天空已经垂于星暮,荒原上只有没膝高的野草随晚风摆动,邢素停下脚步浅笑道:“如此毫不隐藏的杀意,当真难得,杀意之中未带一丝情感,看来不是和我有仇喽?” 空荡的荒野回响着邢素的声音,就在远处走来一个白色身影,用轻灵悠远不带一丝烟火的声音吟道:“行一处,杀一人。不畏鬼,不敬神。风烟滚滚无归处,命堕九幽化飞尘。” 人影渐渐接近,来者竟然只是一个十五、六岁大的白衣少女,她浑身透露着危险气息,她的眼神是冰冷的,她的表情是冰冷的,甚至她四周散发出的气场也是冰冷的。 少女只穿了一件白色单衣,衣摆随晚风转动,不时露出少女如玉似藕、温润雪白的小腿,松散的长发随意一系垂在背后,腰间有一把剑,外形看上去十分普通。 邢素说道:“想必你就是传言中的天下第一杀手独孤丝丝喽,嗯,比想象中的还要小一点,可惜,要是在等两、三年,啧啧……”显然是对少女尚未完全长开的身材表示失望。 独孤丝丝抽出佩剑,盈盈寒光无不证明,此剑乃是世间少有的利器,剑身之上还有一个紫纹镂刻的图案,勾勒出一只灵巧的飞燕,邢素又说道:“是谁请你来杀我的?” 独孤丝丝言道:“不知道。” 邢素一副‘苦恼’的样子:“那就麻烦了,我的仇家太多了,也不知道你是为了那一幢来的,也真是的,怎么和我有仇的人从来不自己找我报仇,非要买凶杀人,我都不知道已经杀了几个天下第一杀手了,喂,我说小丫头,我的名字在你们刺客组织中已经挂了快五十年了吧,你的上司就派你一个,是想杀我呢?还是想杀你呢?又或是兼而有之呢?” 之前接触的杀手无不隐藏于暗处,暗箭、下毒无所不用其极,但是五十年来,邢素还是活着,而那些绝顶杀手们,反倒是先走了一步。 独孤丝丝,邢素也曾听说过,现在刺客组织第一杀手,也是大周朝的第一杀手,与众不同的是她从不暗杀,对待目标总是正大光明的杀死对方,至今不知道少人物倒在她的剑下。 一瞬间地上的荒草被削到脚踝高度,独孤丝丝突然出现在邢素面前,邢素心中赞赏:“不错的速度!” 退步躲过独孤丝丝袭来的一剑,嗯?邢素感到脸颊上微凉,竟有一道小小的寸长伤口,躲过了剑却没能完全躲开剑气?有点意思。 邢素手爪间电光流动,一道飞雷奔袭向独孤丝丝,独孤丝丝竟不闪避,会见便将闪电劈开,邢素皱眉道:“七杀剑诀?聚合之体?难怪小小年纪功力便如此深厚。” 七杀剑诀的厉害暂且不提,聚合之体可是千年难遇一个,在有限的历史上,只出现了三回,眼前应该就是第四个了,没想到短短月旬之间便见到如此之多的天才,回想起了师姐弟二人,不禁舀眼前少女和默轻语做个比较,两人都有罕见的天赋,如果说默轻语是功法的天才,那独孤丝丝就是功力的天才。 默轻语能够在对战中学会对手的武功招式,而独孤丝丝拥有罕见的聚合之体,练功所得是常人的五到六倍,也就是说,同样的内功独孤丝丝练功十年所得真气乃是常人练功五、六十年的总和,所以她才能以十五岁的年纪,拥有超过一甲子的修为。 往日杀手江湖舌忝血,修为固然不弱,但是也不可能正大光明的安心修炼,他们时刻要与危险死亡共舞,功力差不多便可以了,杀手更重要的是手段还有团队的配合,所以一个杀手从小出道,活到四十便已经算是业界能手了,在江湖上混迹了二、三十年,但是修为真不一定有安心修炼二、三十年来的多。 要不是独孤丝丝乃是聚合之体,恐怕以她的年龄经验,现在充其量也就是个从满‘前途’的新秀。也不会独自来完成这个挂了五十年的任务。对于刺客组织的想法,邢素又岂能不知道,要真是来除掉自己,一定会有更精巧的布局,现在明显就是让两个高手相杀,再由暗处隐藏之人坐收渔利,看来刺客组织没有力量控制住这个少女,想让她和自己拼个同归于尽。 邢素心中冷笑:老子岂能如你们所愿,纵横江湖七十载,只送往生不留人。我就陪这个丫头玩玩!! 第二十八章奋起一掌为红颜 ()交手了三十余回合,默轻语和?萝芭并没有分出胜负,?萝芭很兴奋,能与高手过招对她来讲当然值得高兴。 重重落下的大龙纹剑将客栈后院的土地砸出数道沟壑,默轻语已经模到窍门,每当对手全力出招之后,就有那么一瞬间停滞,毕竟对方是以力破敌,强大的惯性让对方在全力一击之后无法马上做出反应,默轻语不停在剑锋之间游走,?萝芭渐渐被弄的烦躁了,毕竟招招尽力却屡打不中,谁的心情都不会好,她含怒出手,剑招威力更是大了好几成,这正是默轻语想要的,诱使对方出力,力道越大惯性的影响就越大,就是现在,看准机会甩出弯刀,一道弯月弧光飞转,画了一个半圆射向?萝芭。 刀势来的飞快,?萝芭措不及防,无法马上回剑抵挡,只得扭头避开,饶是?萝芭修为高深经验丰富,也还是被刀刃划伤,?萝芭怒极反笑:“真是让人讨厌的轻功。”随即再度挥起大剑,这次她主攻默轻语左手边,默轻语只得往一旁闪避,随着?萝芭的步步紧逼,众人皆看出端倪,她在一步步封锁默轻语的活动空间,林越不禁再次汗颜:这位北地独行侠还真是深得街头斗殴打法要领,把师姐憋在墙角打。 默轻语背后便是墙壁,左右无法逃出?萝芭的剑网,只可惜默轻语练习流光风飞舞的时间尚短,还不到一个月,否则岂能那么容易被?萝芭封了退路。 默轻语为了能够充分锻炼对敌手段,没有使用火灵仙术,而且无论是默轻语还是林越都明白,修为到?萝芭这种程度,低级的仙术已经伤不了她了,甚至不能造成什么影响,那被浑厚劲力包裹的大剑既可以劈开火焰,也能劈开闪电。 无路可退的默轻语见?萝芭重剑袭来持刀横挡,巨大的力道让默轻语身子一沉,显然默轻语已经快不成了,?萝芭默念:“结束吧!”最后一招一剑向默轻语劈来,当然这回?萝芭只用了六成力道,默轻语不会怎样,顶多受点震荡,但林越不想让默轻语受伤,眼看师姐躲不过这最后一剑,林越的身体早已超越了意识,一个纵身便来到默轻语身边迎着看下的大龙纹剑踏步出掌,剑掌相对巨大劲道震出一声闷响。 大龙纹剑被挡回,按照砍来的轨迹返还一圈砸在地上,?萝芭手臂轻微颤抖,显然是被震麻了,而林越也皱起眉头,汗珠从额头渗出,出掌的胳膊抖动不已,手腕处已经渐渐红肿发紫。 这时?萝芭大声惊呼,凌湘低声轻吟,两人说的是同样的三个字:“惊涛掌!!!” 这正是:霸刃斩长空,南林现侠踪。敢为红颜动,惊掌断龙锋。 默轻语也愣住了,随即说道:“笨蛋,你来做什么!?”这个家伙的修为明明还不如自己,挡在自己身前受的伤肯定比自己硬接受的伤还要重。 林越咬牙说道:“谁知道啊,自己就这么冲出来了。” ?萝芭兴奋道:“你会惊涛掌!你是东海枪王的弟子!!” 林越也不否认:“是!” ?萝芭舌忝舌忝嘴唇:“真是让人兴奋啊,没想到竟能在同一天、同一个地方遇见两个四方名宿的传人,小弟弟,来和姐姐打一场,姐姐会好好疼爱你的!!” 林越苦笑着摇了摇头:“你的修为比我师姐高,我根本不是对手,况且已经这样了。”林越晃了晃红肿的手腕。 ?萝芭皱眉道:“受伤了倒是不方便,不过你不用谦虚,刚才那一手,我就知道你的惊涛掌比你师姐的链刀术练得熟。” 这话倒是真的,默轻语接受南林刀绝传承不过在一个月之内,真正练习也不过几日,天资固然优秀,但是学得快不等于练得熟,林越可是在钟二爷的指导下练了整整三年惊涛掌、劈浪枪,之前在滨州的时候,默轻语修为最高,王雪雁、孤星璇、端木灵之流比不过她,被她学会招式更是被压制,但是像南林飞鲨这样的高手,即使默轻语学会了链刀术,要不是林越在一旁帮手,也不能杀死飞鲨。 另一边,姚小乐和千山雪榕兴奋地拍掌,因为他们赢了,凌湘淡淡说道:“雪榕,是不是应该先去看看伤者。”千山雪榕这才去查看林越的伤势,凌湘则是看着林越,心中暗暗想到,没想到是惊涛掌啊,方才用慧眼只是粗略看到几个片段,知道林越出掌挡住大龙纹剑并且受伤,但是前后起因经过结果就不能完全知晓了,这不是普通的一掌,而是东海枪王的绝学,没想到今天的惊喜还真是多啊。 嘶~林越倒吸了一口凉气,刚刚千山雪榕在他的手腕处抹了特质的药膏,又将一块膏药放在蜡烛上烘烤,然后猛然敷在林越手腕红肿处,猛地一下还真是让林越吃足苦头,不过随后手腕处渗出阵阵清凉,果然不那么疼了。 林越笑道:“这药还真灵啊。” 千山雪榕骄傲道:“那是自然,这可是我们千山家独门秘方,给你包好不要着水,三、四天就能痊愈。” ?萝芭说道:“还真是不得了啊,看不出你小小年纪,修为却不俗,竟能用手掌硬接我的剑。” 林越言道:“还好你没出全力,不然我的手臂就废了。” 这时远远有雷声响动,店主姚小乐抬头看了看天空,明月当空、星光灿烂,哪里有一丝乌云便说道:“什么情况?干打雷?” 凌湘说道:“也许是半边雨,咱们这里看不见。”所谓的半边雨就是在一个特定区域中下雨,区域之外无雨,人在边缘看去便是一半晴空一半雨。 大家各自收拾东西回去了,说不定一会儿就会有雨呢。 就在无数人家急忙收拾屋外衣物的时候,百里之外的荒草地早已变成一片焦土。 本来淹没膝盖的杂草几乎被烧成灰烬,飞烟之中站着两个身影,正是天字通缉犯邢素和天下第一杀手独孤丝丝,邢素周身不见有何伤势,独孤丝丝反倒是在嘴角边坠出丝丝鲜血,自出道以来还是第一次伤的这么重。 以二人为中心方圆一公里之内尽化灰烬,远处还有二十来具已经被雷电劈为焦炭的尸首,邢素玩味的笑了起来:“这些人可都是高手,偷偷藏在暗处是为了偷袭我?” 独孤丝丝沉默没有说话,邢素早就看出这伙人的存在,这个小丫头之前并不知情,显然绝对不是为了支援。 邢素说道:“怎么样?还打不打?” 独孤丝丝说道:“我现在打不过你。” “那就不要打了,反正你我之间也没什么仇怨,哦,对了,顺便问一句,你为什么要杀我?” 独孤丝丝有些不明白,但还是说道:“命令、任务。” 邢素便道:“这我知道,但我问的是‘你’为什么要杀我?只是为了完成命令?那你又为什么要完成命令呢?” 独孤丝丝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她没有作答,邢素继续道:“你有深厚的修为,这个天下大可去得,刺客组织留不住你的,若是你有心便是灭掉那个组织也非难事,难道是因为毒药?”邢素知道刺客组织会让旗下的杀手们服食毒药,每隔一个月便给一颗缓解的药丸,若是长时间的任务便配给相应解药,以保证控制每位成员。 不过在邢素看来,独孤丝丝这样的人是不会被毒药拴住的,独孤丝丝终于开口:“不做杀手又能做什么?” “做什么都可以,随便找点开心的事来做。” “那什么又是开心的事?” “我不知道,你可以放下杀手的身份,然后去找找看,也许能找到也说不定。” “要是还找不到呢?” “那就继续找下去,说不定找寻快乐本身就是一件极快乐的事呢。” 独孤丝丝没有在说话,邢素又说道:“有人想杀我,便找了杀手,你的组织为了得到委托者给的好处而接下任务,你又是为了什么呢?他们所做的都是因为自己想要,而你做的只是被人安排?为什么不试着自己安排自己的命运,我希望有一天你来杀我,是因为你想杀我,而不是因为任务。” 邢素说着句话的时候,眼前早已没了那个白色身影,只剩夜风呼啸,邢素轻笑:“还真是个心急的家伙。” 浮云客栈的客房之中,林越说道:“师姐,今晚你睡在床上吧,我在桌子旁边凑活就行了。” 默轻语道:“你有伤,你睡床。” 林越很坚定:“不用,这点小伤算什么,师姐你安心睡吧,就这样吧。” 本来师姐弟二人从小一起同寝而眠,但那时候住的是茅屋、木屋,睡得是地铺,说是同寝,其实也还有些距离,真正睡在床上的日子,除了在陆老爷家,就只有路上几处住宿的地方,毕竟比起地铺,床上的空间就狭窄了,每次林越都发扬男儿本质,谦让师姐睡在床上,今日受伤默轻语本想让他,但是林越坚定推辞,吹灭蜡烛两人就寝,默轻语卧在床上背对林越,口中轻轻说道:“笨蛋……” 第二日清早,师姐弟下楼,客栈里其他人也都在大堂,姚小乐说道:“林兄弟、默姑娘,你们也起了,来,尝尝我们浮云客栈的招牌粥” 二人到后院简单洗漱,回来坐在大堂唯一还好的桌子边吃着早餐,?萝芭大大咧咧道:“小弟弟,这就要走了?” 林越说道:“是啊,一会儿就出发,我和师姐还要赶去元州府。” ?萝芭颇为失望:“是嘛,真是可惜,本来还想和你打一场呢。” 林越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被她盯上可不是什么好事啊,呵呵陪笑道:“那还真是……真是遗憾呢。” 这时一个年轻的书生飞快走进来:“姚老板、凌掌柜,快快救我!快快救我!” 姚小乐似乎已经习惯了问道:“柏科,你姐姐又要逼你押镖了?” 林越不禁月复诽,什么名字?百科? 柏科忙说道:“就是啊,像我一介读书人,岂能做此等弄险之事,古人云,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姚小乐马上打断他的话:“哎,好好好,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柏科忙说道:“一会儿我姐姐一定会来找我,凌掌柜一定要说找不到啊,谢了,谢了。”说着急忙跑走了。 留下一众人汗颜不已,凌湘更是无奈,用慧眼在这个不大的镇子上找不到一个人,谁信啊。 林越问道:“这个是……” 姚小喜则说道:“他叫柏科,字世通,是镇上万达镖局的少主。” ?萝芭一听万达镖局便来了兴趣:“看他模样不像是身怀武功啊?” 姚小乐说道:“他哪会什么武功,原本万达镖局在镇上也是一块招牌,但是当年老镖头走镖有失,不得已为了赔偿雇主和亡故的镖师花了大笔的银子,现在整个镖局只剩下三个人,柏科,还有她姐姐柏丽,和他们的小姨。” 正说着柏科又回来了,姚小乐问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柏科说道:“我姐姐过来了……”说着忙躲到后厨了。 看着这般模样,姚小喜说道:“作为万达镖局唯一的男丁,柏科总被他姐姐逼着一起走镖,其实他们和我们浮云客栈蛮像的,都是父辈留下了一个烂摊子,不过还好,我这位大哥虽然不着调,总算能凑活使。” 姚小乐把筷子咬得咯吱响:“我就当你是在夸我吧!!” 第三十三章斩月鸣刀,破日金鳞 ()吃完东西师姐弟二人便又踏上路途,见林越有些闷闷不乐,默轻语知道他还在为方才听说的事揪心,倒也不用去劝他,反正林越就是那种自己会想通的人。 转眼间两人便来到了元州府城外不远的小青山,本来依照原来的路程应该在安陵县过夜,第二天进元州府,但是由于被黑虎寨耽误,所以只好改变行程。 果然林越又像没事人一般,不见有任何打击,哼着小调晃着小腿。 小青山上有一座神女庙,无论是安陵县还是元州府,都有香客过往,山路上行人很多,就在这时一辆马车在道上冲撞起来,车厢中一道女子的尖叫传出:“救命啊~~” 行人们见马车冲来纷纷闪避,路上有两个家丁一个丫鬟样的人急匆匆的追赶马车,边追边喊:“小姐!小姐!!” 林越见马车从身旁冲过,他纵身一跃踏着王雪雁的棺木,凭力而起几下纵跃弹跳便追上失控的马车,一伸手便拉住马匹缰绳,身子一坠要压制狂纵的马匹。 这马自然不会老实服帖,高高扬起前蹄,想要甩开身上的缚束,浮云客栈之时,林越曾经奋力抵挡?萝芭一记重击,手上伤势还未痊愈,刚一使劲力,林越的手腕便疼的厉害。 眼见这马就要挣月兑,林越忍住疼痛再发劲力,终于硬生生将受惊的马匹压制。 那家丁和丫鬟也终于追了上来,他们累得不轻,丫鬟顾不上其他,赶忙问:“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这时车中的探出另一个小脑袋,还真是个鬼精鬼灵的小丫头,年纪大约十三、四岁,一身鹅黄色的衣裙。丫鬟赶上来拍着自己的小胸脯:“吓死我了,小姐……” 没想到那个小姐却一把抓住林越的手激动道:“英雄!!” 林越则是模不着头脑:“呃?” …… 山林间的小道上,师姐弟赶着驴车慢慢走着,默轻语问道:“你的手怎么样?” 林越捏了捏手腕:“还好,已经不疼了。” 而在一边的女孩则说道:“姐姐,你放心吧,待会儿到神女庙,让妙妍祭司给林弟弟治伤。” 林越笑道:“这个妙妍祭司这么厉害?” 女孩笑道:“当然了,信我的没错。” 这个自来熟的女孩名叫陶淇,是元州府中一大户小姐,再多的林越也懒得去打听,而在一旁的丫鬟陶夭叫道:“小姐,大少爷后日便回来了……” 陶淇却摆了摆手:“林弟弟刚才是为了救我,我怎么能不管呢,再说只不过在神女庙再住一晚,明日和爹爹一起回去不就行了。” 虽说是为了自己,但是林越听得出来,这丫头似乎就不想回家。 不一会儿一行人就到了神女庙,神女庙所供奉的便是大地之母,古往今来王朝变换宗教兴落,可是任时世如何变迁,大地之母永远被人们崇拜,不光是人族,便是妖族也是会祭拜的。 神女庙前不少香客商旅往来,陶淇说道:“这间神女庙的主持就是妙妍祭司,平日里她讲经布道,赠医施药,在这里很得民望,而且妙妍祭司还是一名水灵体修士,林弟弟这点小伤根本不算什么。” 正说着便见两名白衣少女扶着一驼背老妇,白衣少女应该是庙中修行的祭祀,老妇咳了几声,显然身有疾病,旁边是一个年轻人和另一名女祭司。 那女祭司说道:“给阮婆婆开的药,回去一定要按时吃啊。” 年轻人连忙说道:“我晓得,我晓得,谢谢妙妍祭司。” 待那名女祭司转过身来,林越才真正看见她的全貌,只是这一瞥便叫林越不由心中一动,只见那名女祭司白衣素装不施粉黛,却又容光照人端丽难言。明艳不可方物。周身透着涓涓灵气,犹如凌波仙子,又似傲雪白梅。眼若秋波肤白如雪,凛然不可侵犯,但一颦一笑之中却又有着无比的亲和力,一袭白衣一头长发,说不尽的美丽清雅,道不尽的温柔可人。 妙妍祭司看见陶淇来了笑道:“陶小姐不是回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陶淇眼珠一转笑道:“我是陪这位林弟弟来治伤的,明日和爹爹一起回去。” 妙妍祭司轻笑着摇了摇头,猜也猜得到,这个丫头可定时不想回家,又趁机找借口留下。 妙妍祭司来到林越面前说道:“小弟弟,将手伸出来给我看看吧。” &nbs p;很温暖的声音,林越如是想到,接着便将受伤的手伸了过去,妙妍祭司看后笑着说:“没关系,不严重……”只见她伸出手掌,一丝朦胧烟霞在掌心腾起,随着手掌慢慢转动凝成水雾,妙妍祭司伸手覆在林越的伤处慢慢转动,林越感到手腕处一阵清凉,不多时便没了痛感。 妙妍祭司收回手掌,林越甩甩手腕惊喜道:“真的没事了,全好了。” 陶淇说道:“我就说么,妙妍祭司一定没问题。” 回到神女庙的陶淇显得十分高兴,拉着默轻语说道:“默姐姐,在这里住一夜,明天和我一起回府,我要好好谢谢你们。” 不理前面那个疯丫头,林越在后边悄悄问丫鬟陶夭:“姑娘,看样子你们应该是个大户人家吧,怎么……” 陶夭笑道:“公子,叫小婢小夭吧,您是不是想问小姐为何要拉着二位回府中是吧。” 林越点点头,在这一路上他倒也见过一些大户的作态,这位陶淇小姐似乎和一般小姐很不一样。 陶夭说道:“不瞒你说,我家小姐最反感大户之家的规矩做派,她更喜欢武林江湖呢,每每在城中发现武林中人,她都要去结交一番。” 林越来了兴趣:“家里不管她吗?” 陶夭嬉笑道:“小姐是老太君的心头肉,谁能管得了。” 林越问道:“老太君?” “就是小姐的祖母,我家小姐是定南公爵府的七小姐。” “公爵府?果然是大户,你们来这山上的神女庙干什么?祈愿吗?” 陶夭说道:“当然不是,后天大少爷就要回来了,我和小姐是来接二老爷的,哦,二老爷就是小姐的父亲,不过二老爷说过了今晚明日一早再回去,叫小姐先走。” 剩下的林越大概也想得到,这位大小姐大概在外面玩疯了,不想回去,凑巧那自己和师姐当幌子。 事实也确实如此,此刻的陶淇正站在一个矮胖的中年人面前,此人正是陶淇之父元州别驾陶健。 陶健说道:“不是叫你先行回去吗,你怎么又回来了?” 陶淇吐了吐可爱的小舌头,将事情讲了一遍:“就是这样了,现在女儿还怕得很呢,要不是这位林弟弟和默姐姐,女儿可定时要受伤的,所以我要留下一晚,明日带他们进城,好不好嘛,爹。” 陶淇的小九九,陶健知道得一清二楚,就是不想回家,随后他说道:“可是你大哥马上就要回来了……” 陶淇说道:“大哥后天才能回来呢,不会误事的,再说林弟弟和默姐姐都是高手啊,我想大哥肯定也想和他们切磋一下。” 陶健摇了摇头,任女儿说得多好听他都清楚,那就是在胡闹,这些年她从外面‘招揽’了多少所谓‘高手’,到最后不过是江湖骗子罢了,我堂堂定南公爵府,岂能与这些草莽为伍,尽管向是怎么想,但是对于他们救了自己女儿,陶健也是要礼遇一二的。 林越可以明显感觉到陶健对江湖人的不屑,看来陶淇也确实是勋贵之中难得的人啊。 至于陶淇的邀请,林越还未表态,默轻语已经同意了,既然要帮王雪雁收复幽魂,少不得要在元州府停留,定南公爵府够大、够舒适,更重要的是不花钱,为什么不去住。 傍晚时分,师姐弟二人去吃晚饭,神女庙平日里大开方便之门,来往行商,过路行人都可以在庙中借宿用餐,一杯清茶一顿素斋,而过往路人也会自觉留下财物,尽管神女庙的祭司们不在意这身外之物,也总不好在这里白吃白住。 刚一来到饭堂,默轻语便注意到了一个人,在饭堂的角落,一个估约二十来岁的青年独自吃着干粮,桌子上放着一把刀和一个斗笠,真不是之前在安陵县见过的人吗,原来是这般张相,此人虽相貌英俊,可眉眼之间却有抑郁之处,唏嘘的胡茬略感沧桑,但锐利的眼神表明,此人是个高手。 觉察到师姐表情怪异,林越问道:“怎么了?师姐,有事么。” 默轻语摇了摇头:“无事,吃饭吧。” 师姐弟初出江湖见识尚少,若是有其他江湖人在,便能认出,此人便是大名鼎鼎的斩月鸣刀,月孤饮。 江湖之中除了那些宗门、世家,唯有四方名宿备受世人敬仰,时光扭转,老一辈之后,江湖中新秀崛起,其中诸如?萝芭、柴郡主、织语长风等皆为一时之选,但是比起眼前这位还是稍显稚女敕。 月孤饮吃完干粮舀起斗笠,宝刀便离开了,他似乎没有要留宿的意思。见他离开,默轻语便也不在意了。 不一会儿陶淇和丫鬟陶夭也来了,这个安静不下来的小丫头缠着师姐弟二人讲他们旅行的事。 晚饭后,陶淇说道:“默姐姐,林弟弟,今晚妙妍祭司要开席讲道,咱们一起去听听吧,我爹爹就是为了这个才不回去的呢。” 这倒是有意思,陶健是元州别驾,按理说官职不算低,但是每隔一段时间都要来这里听妙妍祭司讲道,不光是他,元州城中诸多达官贵人、勋贵富贾也会来这里,这里没有上下高低,富贵贫贱之分,都是来寻一丝宁静,便是往日有所不和的宿敌,来到这里也会暂时放下敌视。 回到房中,林越把王雪雁的魂魄放了出来,王雪雁说道:“终于出来了,咱们到哪里了?” 林越简单一说,随即问道:“雪雁姐,元州府就在眼前,你先和我们说说要收的是这样的孤魂。” 王雪雁点头道:“好吧,所收魂魄是一户大家小姐,五年之前她喜欢上了一个少年,但是身份悬殊,家中父母极力反对,少年便许下承诺,给他几年时间,他一定会闯出一片天地,风风光光娶小姐过门,两人在经常相会的石桥告别,没想到一年之后家中逼迫她出嫁,那少年却再也没回来,用尽各种方法,但是仍无法阻止婚事,那小姐积郁成疾,婚后一年便魂归地府,上次我找到她,她只希望能够守在石桥,等着那少年按照两人约定的日子归来……” 神女庙外,月色正浓,山间夜晚鸟唱虫鸣,却见一池清潭照映月光,水潭边一命佩剑者负手而立,一名负刀者远远走来。 负刀者说道:“你来了。” 佩剑者说道:“我来了。” “你不该来。” “可我已经来了。” “为何而来?” 佩剑者一扬手中之剑:“因为他想来。” 负刀者说道:“你会失望的。” 佩剑者一扬手拔剑出鞘,霎时间金光闪耀,他说道:“我相信你,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那负刀者正是斩月鸣刀--月孤饮,而眼前的佩剑者则是和他齐名的宿敌破日金鳞--吕修缘。 吕修缘手中正是闻名天下的名剑--金鳞剑,此剑与寻常之剑不同,并非直长,而似鱼形有宽有窄,剑身弯弧上面雕刻纹型,远看便如一条金色鲤鱼,抽身出剑金光崩现,耀眼异常,可破除异法恶术诛邪不侵。 多少年的老对手了,月孤饮知道吕修缘是一定要和自己分个胜负的,本想此去寻她了结一切便归隐江湖,但是自己始终避不了…… 月孤饮拔出玉魄刀,长刀出鞘发出清脆的鸣响,金鳞玉魄天下齐名,也是扶正辟邪的宝物,在大周朝玉魄是明月的别名,此刀除杀伐之外,却有一丝文意。 破日金鳞对斩月鸣刀,即是宿敌之战也是情谊之交,两人相对却安静异常,周围很平静似乎没有变化,但是敏感的虫鸟早已纷飞跳离,它们知道此时的宁静中,酝酿着惊人的风暴,就在叶子上的水珠滴落水潭的一瞬间,两人闪动了身影,刀剑相抵鸣响清明,二人不知是第几次的对决,又开始了…… 而在山上的神女庙中,师姐弟二人来到大堂,已经有许多人盘坐在蒲团之上,林越很好奇妙妍祭司如何讲道,但见她并非在讲什么高深莫测、虚无飘渺的大道,也不是再说那些世人皆知的处世道理,她只是发了一把琴,随着她轻轻拨动,阵阵琴声飘荡在大厅之中。 起点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手机用户请到ian.阅读。 第三十四章夜宿神女庙 ()随着一曲弹尽,大厅中的听道之人还在回味之前的乐曲,高亢悠远,清丽月兑俗,宁心静气,如冰如莲,妙妍祭司停下芊芊素手,见众人闭目回味如在云端,她微微一笑,随即手指一翻变了曲风。 前一分还在御风揽月,后一刻便如降山间,林越也不禁融入其中,此时的曲调不再是孤高清冷,反倒是活泼了不少,渀佛置身故乡山林,既有潺潺清流,又有风摇鸀叶,柔风飞絮共舞,没有一丝喧嚣,那些在浮华之中沉浮,红尘中打滚的达官贵人、勋贵富贾在远离世俗的故乡山水间找到了少年时的笑容。 优美的乐曲勾起了林越心中的异样,为何这样的场景如此熟悉?之前自己也经历过?不可能,两世为人,记忆中并没有这样的场景啊。 终于乐曲终了,大家分分离席,林越却没有离开,默轻语问道:“怎么了?” 林越说道:“师姐,我想去试试。”他指向妙妍祭司身前的琴。 …… 另外一边,山林中水潭边,金影闪耀银光纵横,吕修缘、月孤饮这两个当世高手爆发出了惊人气势,月光下的玉魄刀更显清丽,渀佛透明一般,再加上月孤饮飘逸的身法,当真是如诗如画。 两人相交错,飞溅的水珠被玉魄刀一分为二,落在水潭中荡起微微涟漪,在一阵激烈之后,这里似乎又恢复了平静,只有玉魄刀微微颤动发出鸣响。 这正是:清泉映月星满天,一绝孤鸣水云间,旋舞弄影邀玉魄,御风采露化诗篇。 对面的吕修缘深沉一笑:“哼,还是如此飘逸,一个男子把招式弄得这么漂亮干什么!”随即挥剑上前。 金鳞剑也散发出炙热的气息,以力破力,破日金鳞果然名不虚传,月孤饮挥刀相抵,十余回合不见胜负,此刻吕修缘一剑直刺而来,剑身距离自己尚远,但是月孤饮已经明显感觉到那凌厉刚猛,无坚不摧的气息,眼前袭来剑尖似乎化为一条金色飞龙,扬起利爪张口嘶吼着向自己逼近,月孤饮十分惊异:“金鳞化龙!!!” 金鳞剑是非常有灵性的宝剑,想要驾驭它除了修为,还需要无比的默契,人剑合一,金鳞化龙,难怪他一定要和我分个胜负,月孤饮不敢托大急忙退去,但金龙还是以排山倒海之势呼啸而来。 这才是:破日横斩扫霞光,碧落金精淬锋芒,金鳞|岂是|池中物,长啸九天化龙王。 …… 神女庙的大厅中只有师姐弟和妙妍祭司三个人,林越想要试着弹琴,妙妍祭司同意了,而默轻语也在疑惑,自己的师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他那里会弹琴。 可是随着林越将双手置于琴上,一股熟悉的感觉随之而来,紧接着他滑动琴弦,起初极为生涩,但是越来越进入状态,最后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弹什么。 在一旁的妙妍祭司和默轻语也十分压抑,林越现在明显是在乱弹,却又不是胡弹,并非曲不成调,只是曲子并非完整编好,更像是临时拼凑,却准确的表达了弹琴者心中的思绪。 随着曲调渐入佳境,林越眼前似乎转换了场景,在一片鸀意盎然的树林中,一个白衣白发白须及胸的老者正在石台之上弹琴,周围有许多人还有动物在听,这些人的样子已经记不分明,但是,那弹琴老者似乎就是自己,但又好像不是自己。 一曲终了。妙妍祭司先说道:“没想到小弟弟对乐曲之道有如此高的造诣,小小年纪当真难得。” 此时的林越已经恢复了神智,他也不知道自己问么就突然会弹琴了,随即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突然就想弹琴,然后就会了。” 妙妍祭司轻笑道:“原来如此,曲由心生,如此说来小弟弟,你很有天赋呢,你等一下……”随即她走向一边。 默轻语在一旁看着一切,尽管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眉眼之间闪着疑惑,她发觉自己越发的看不懂自己这个师弟了。 妙妍祭司回来递上一卷布帛:“这里有一曲‘清泠乐’小弟弟不妨研习一下,有助于音感。” 林越一愣说道:“这个……妙妍祭司,我只是有感而发,随手乱弹的,我根本就没学过音律,也看不懂曲谱。” 妙妍祭司点头道:“确实如此,不过这正说明小弟弟你天赋绝佳,若是你明日有暇,不妨来找我,我可以教你音律。” “多谢您的美意,但是我和师姐尚有要事,不能逗留。” “那还真是可惜了,不过这份乐谱,小弟弟可以收下,以后有机会也可研读。” “那……那就多谢了。” 回到客房的林越还在回想方才之事,王雪雁不明所以便问默轻语:“林师弟怎么了?” 默轻语便将晚上听道之事简单讲了一遍,王雪雁笑道:“这不是好事吗,我小的时候,我娘也想让我学习音律呢,可惜我没那个耐心,林师弟若是由此天赋,当然要更加善用呢。” 林越说道:“那有什么天赋,随手乱弹的,咱们早点休息吧,明日就进元州府,帮雪雁姐了却心愿。” 一说到这个事,王雪雁也不禁正色起来:“这一路上有劳两位了,我……” 林越说道:“别这么说,若不是雪雁姐,我早就丧命了,这都是应该的,咱们先休息吧。”默轻语闻言点了点头。 另一边山林之中,相对的两人停下手中刀剑。 月孤饮见吕修缘收起金鳞剑,自己便也收回玉魄刀问道:“这次还是未分胜负。” 吕修缘说道:“未分?不,你还有未了之事,不能全力与我一战,带你诸事安排妥当,我再和你公平一战。” 月孤饮道:“我已经不想在出手了,把这件事了了,我就封刀归隐。” 吕修缘皱眉道:“那可不行,你我之间终究要分个胜负。” 月孤饮道:“时间上有许多人与事,值得去珍惜,何必与执着一时的胜负输赢呢。” 吕修缘大笑道:“那如果让月兄放弃心中所爱,月兄可能做到?”未等月孤饮回答,吕修缘又说道:“你我皆是心中存有挚爱,你爱身边的人,我爱手中的剑,在岂是是用简单的一句胜负断决,你所找的人应该就在元州府中,她已入魔道,恐怕回头不易,劝你一句,如果你不能给她满意的答复,若真是为了无辜百姓,最好杀了她。” 此话说完,吕修缘便转身走了,月孤饮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他终究是要和自己决出个高下,但是又想起他方才说的,杀了那个人?不,接受她,不,似乎只有这两个选择。 一路行来,她已经彻底入魔了,为了不让无辜在受牵连,无论怎样的选择,自己都要去面对。 一阵微风,满园飘香。 夜晚的神女庙格外幽静,连一丝虫鸣都没有。 师姐弟二人早已进入梦乡,自从来到这个世界,林越还是第一次睡得如此踏实,他做了一个美梦,脸上露着笑容。 “给我起来!!!!” 林越终于惊醒了,眼前却是一道幽影,林越大叫:“我去!鬼啊!!!” 王雪雁很生气:“是我!!” 林越这才扶额松了口气,对哦,我身边就有只女鬼,给忘了。随即他便打着哈气问道:“雪雁姐,大半夜不休息,你叫我起来干什么?” 王雪雁说道:“不对劲,这里不对劲,似乎有……我也说不上来。” 林越疑惑道:“哪里不对劲了?” 王雪雁又说:“你去叫醒你师姐,试试看?” 林越去叫默轻语,没想到默轻语竟然没醒,这太不对劲了,默轻语一向警觉,便是睡觉也会留神,更不会叫不起。 王雪雁说道:“我见你二人状态有异,可是怎么呼唤都不见清醒,我便遁于你的梦中,这才把你叫醒。” 林越大惊,这是中了别人的道了,马上让王雪雁如法炮制将默轻语唤醒,默轻语知道后也很诧异,凭自己和师弟两人竟也被放到,若是方才有人对二人不利,岂不是只能引颈就戮。 不过还好,自己的队伍中有一只女鬼,虽然活人中了招,但是对魂魄这样的灵体似乎没用。 为了查明异状,二人舀好兵刃来到院子中。 神女庙的夜晚安静的出奇,经过一番巡视并未发现有什么不同,只是大殿后负责守夜添灯的小丫头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似乎也是昏睡过去。 王雪雁飘入几间客房中探查,出来的时候对师姐弟二人摇了摇头,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何整个神女庙上下都奇异昏倒。 随着师姐弟二人探查,不远处的客房传来了一阵如哭似吟的声音,这声音还十分耳熟,循声找去,原来传出声音的正是那位陶小姐的父亲,元州别驾大人陶健的客房。 两人一鬼来到客房前,见有扇窗户未关严,向里边望去,屋中漆黑一片,只有床头闪烁着微弱烛光,因为天气帷帐并未放下,而帷帐之内的光景却叫然大吃一惊…… 起点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手机用户请到ian.阅读。 第三十五章采阳补阴的女祭司 ()默轻语、林越还有王雪雁来到陶小姐的父亲,元州别驾大人陶健的客房前,却见屋中那惊人的光景。 帷帐之内,陶健躺在床上,而他的身上跨坐着一个雪白身影,凌乱的衣物分散在床头和地上,再看那两人肉色分明,身躯扭动连带着床体吱吱作响,一个轻抚胸膛,一个握住柳腰。男似犬喝,女如莺啼,微微的气喘。朦胧的迷眼,细细的汗流,如雨后清露凝凝滴下。 最让人惊异的是,那无比主动的女子,竟是神女庙的妙妍祭司,与白天时那神圣高洁,凛然不可侵犯的模样相比,这时的她确实山洪拍岸,席卷而下,那一脸诱人的妩媚,荡漾着如桃花般的鲜女敕,再加上如歌如泣的颤音,实在难以想象雪莲、牡丹同在一株的模样。 随着陶健,陶大人的一声长吼,帷帐中安静了下来。 而在屋外的林越、默轻语并没有出声打扰,倒不是因为其他,在没弄清事情之前,二人没有轻举妄动,妙妍祭司从陶健身上下来,陶大人渐渐响起了鼾声。 妙妍祭司披上一件自己的外衣,为陶大人盖上薄单,忽然间她一甩手臂,一阵白雾向窗外袭去。 默轻语与林越大惊,她发现我们了,两人向后退去,做好了迎战的准备,没想到将自己的气息压得如此之低,竟也能被发现。 王雪雁说道:“这个妙妍祭司刚才是在练采补之术!!绝不是一时苟合。” 林越说道:“师姐,小心。” 这是一道白影从窗子里飞出,白影向默轻语飞去,默轻语已经甩刀过去,没想到白影竟然在一瞬间化为白雾,白雾散开之后又在另一处聚合,月光之下妙妍祭司身披白衣亭亭玉立,随着阵阵微风拂过,白衣之下不时露出酥胸、**、柳腰、藕臂。 妙妍祭司很奇怪,所有人都应该昏睡过去了,为何眼前这两人无恙?一霎那间她便发现隐藏起来的王雪雁,原来如此,竟是因为他们随身携带了灵体。 妙妍祭司微笑道:“小弟弟,这么晚了,为何还不去睡觉啊。” 这神态语气透着无比的亲和力,但是于现在微风中不时的走光相衬,却显得无比违和啊。 即便如此,默轻语、林越二人不敢大意,拉开架势,方才她便发现自己二人,只是没有立时声张。 见师姐弟二人如临大敌般戒备,妙妍祭司轻轻一笑伸出芊芊玉手,这时空气中凝出无数雾气,默轻语见状立刻释放火灵仙术,数十只火球分散飞出,火球水雾相互抵消,发出蒸腾的声音。 咦,没想到这两个人还是修士,见妙妍祭司出手,林越当下也不再犹豫,手掐诀、口念咒,数道紫蓝电光打向妙妍祭司。 火灵体?雷灵体?妙妍祭司知道眼前二人虽然年幼,但是修为不弱,本想先用迷雾将二人缚束再解释,但他们并不给自己这个机会,当下回避电击,手中化出一颗水球。 水球变成水鞭打来,尽管是水,但是林越不敢大意,学会游龙惊涛掌的他,自然知道水有多厉害,他没有用力道去接,反而靠身法不停在阵阵水鞭中游走,抓住战机两指轻挑,水鞭竟然凝成冰住。 妙妍祭司大为震惊,他明明是雷灵体,为什么会使用水灵仙术,容不得她想许多,因为默轻语的刀锋已经逼近,南林刀绝的链刀术,最令人捉模不透的便是那诡异的出刀,默轻语的刀法越发纯熟。 妙妍祭司本来只想制服两人,所以先后用的不是迷雾,就是二指粗的水鞭,却不想对手如此难缠,她被迫值得显露真功夫了,只见她双手一扬,一个巨大的水球形成,随着双臂的挥舞,两条如腿粗的水柱甩动起来。 师姐弟二人一边躲闪水柱,一边准备释放仙术,但是妙妍祭司频繁的攻击,让两人无法动手反击,甚至连施法用的咒印都无法结完。 两人对视一眼,互相间有了默契,林越持长枪挡在前面,默轻语在后释放火灵仙术‘炎杀飞星’,妙妍祭司一道水柱甩开林越,又将水柱收回化作一张水幕,数十个火球打在水幕之上,蒸腾出几缕白烟化做无形。 突然间一股强大劲力夹杂着火势袭来,这是林越的仙武合击技——烈焰惊涛掌,妙妍祭司能感到这一招的恐怖,但是她却没有闪避,只是身影瞬间虚化,化作灵体的状态。 在一旁无法帮忙的王雪雁立刻大叫:“小心,她能雾化。” 默轻语见妙妍祭司不再使用实体,眉头一皱手中有出奇招“火旋龙”一道超强的火柱向妙妍祭司袭来,这道火柱并非直冲过来,而是如漩涡般旋转而来,将雾化的妙妍祭司裹挟其中。 若是修为再差些,妙妍祭司一定能被默轻语的火势蒸发掉,只可惜,现在修为上默轻语差她不是一星半点,被她挣月兑了火势。 刚刚挣月兑出来的雾化妙妍祭司正要重新凝聚身体,那股强大劲力再次袭来,不过这次夹杂着的是数道紫蓝电光,见师姐无法压制她,林越情急之下创出新的仙武合击技——奔雷惊涛掌! 劲力将雾化冲散,而电光却让妙妍祭司吃了不少苦头,她显露出了形体,面对师姐弟二人一时之间却没了办法,只好用那一招了…… 正要再次冲上来的师姐弟二人忽然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了,随着妙妍祭司双手慢慢按下,两人也慢慢坐下。 太可怕了,无论自己如何运功也只能微微动动手脚,根本不能活动自如,再看妙妍祭司视乎也不好过,无论她用什么方法,要压制像师姐弟二人这样的高手绝不容易。 见两人暂时受控,妙妍祭司说道:“且慢动手,我有话要和你们讲。” 林越问道:“这是什么邪术……为何我们不能动了!?”在默轻语脸上也难得遇见了一丝凝重和不甘。 妙妍祭司说道:“这是我独创的水灵仙术,要知道人体内是有许多水的。” 林越点点头表示理解,同时内心深处也无比震惊,这简直就是超出一般招数之外的禁招,有了这招岂不是天下无敌了。 不只是有意还是无意,妙妍祭司解释说道:“可惜,现在只能用来暂时压制你们,若是再有一个像你们如此修为的人趁机向我进攻,我就没办法了。”说着解开了禁制。 恢复自由的师姐弟并没有在进攻了,刚才妙妍祭司和他们解释了自己的招数就是在向他们表示自己的善意,同时也表示能控制你们一次,也可以控制你们第二次。 一阵短暂的沉默之后,默轻语先说话了:“你不是人吧。” 妙妍祭司轻笑道:“不错,我是妖族。” 竟然是只妖精?林越完全没有看出来,妙妍祭司又说道:“尽管我是妖类,但是我并未伤害过任何人,我只想安安静静的修行而已。” 林越到时问起:“那刚才房中……” 妙妍祭司说道:“修炼功法而已,我所练的功法需要采集阳元,阴阳交融乃是天道,无需太过惊讶,这对那些人也没坏处的。” 林越收起警戒:“你真的不会害人?” 妙妍祭司反问:“我为何要害人?你们智猿不是用鹿茸入药吗,养鹿割茸会伤害鹿吗?这些达官贵人即使不来找我,也会去寻花街柳巷,与我修炼对他们的身体反而有益。” 林越问道:“智猿?” 在一旁的王雪雁解释道:“妖族管咱们称为智猿,人这个词在他们那里是尊称,他们认为我们不配被称为人的。” “这是何故?” “这点以后再和你细说吧,我觉得她没有撒谎,她周身没血霾之气,她虽然修为高强,但没有真正伤害过几条性命。” 妙妍祭司点头:“虽然不知道你们为何随身带着一只女鬼,但是她说的没错,我只是和来神女庙中的香客欢好,为防练功时被打扰,才施法将众人迷晕,其余便没做什么了,无论是昏倒的还是与我的,第二天一早都会恢复。” 林越问道:“那这些人不会发觉你……” 妙妍祭司摇了摇头:“明日一早,大家便只会觉得昨晚做了一场好梦罢了。” 原来是这样,林越算是明白了,不过他们不知道妙妍的真身为何物,妙妍真实身份乃是草木成精,因为背阴生长,体质寒凉,所修功法又讲求平衡,所以借此与人双修,若是次数不多,对男方非但无害,反而有益,因为此功法非是采补之术,而是双修互补之法,妙妍多年也未曾害过一人性命,此法于人来讲,有碍伦理道德,但于身为采木精怪的妙妍来说,只是修炼方式还有补品罢了,就像刚才形容的取男子阳元如割鹿茸一般。 见师姐弟已经明了,妙妍祭司说道:“你们问完了,我倒是有个问题要问你……你为何可以同时使用火灵、雷灵两种仙术?” 五灵俱全乃是林越最大的秘密,林越不想说出来,默轻语也一脸戒备的看着妙妍。 妙妍祭司说道:“也罢,你们不想说就算了,方才加你凝水成冰,如此看来水灵仙术你也可以运用,只是没有模清门路罢了。”说着她手上便多出了一个卷轴。 妙妍祭司说道:“这是水灵仙术入门的一点心得,你可以先行试试,看能否修炼。” 林越虽然接过卷轴但还是问道:“你,为何如此信任我们?”不仅将自己练功的事说了,还送了功法,其实凭她的实力真和两人拼个死活,胜负是难以预料的。 妙妍祭司笑道:“能随心拨动琴弦的人,我愿意相信。天很晚了,两位,哦,是三位请回房休息吧。” 林越示意道:“那如此便多谢了。” 第二日一早。 一行人套好车辆准备出发,陶淇还在滔滔不绝的和师姐弟说着话,妙妍祭司走过来笑道:“几位,要起行了吗?” 陶健显得有些尴尬和局促,陶淇不明所以:“爹,你怎么了?妙妍祭司问您话呢。” 默轻语和林越知道昨晚的事摇头不语,而陶健觉得昨晚在梦中自己对妙妍祭司甚是不敬,妙妍祭司平日里讲经布道,赠医施药,深得民望,自己更是多次前来听道,每每都有受益,心中对妙妍祭司当然是敬若神圣,但是不知为何自己总在睡梦中与心中所敬行那**欢好之事,回想起来当真是刺激非常,同时有无比羞愧,纵使在心中警斥咒骂自己千百遍,也难消其罪孽。 一清早又见到妙妍祭司亲切无暇的礀容笑貌,陶健更是觉得无地自容,轻咳两声缓解尴尬。 陶健说道:“明日,我那大侄儿就要回来,要马上回去了,他日若是有暇,我定当再来聆听主持讲道。” 妙妍祭司笑道:“大人身为元州别驾,身系这许多人的福祉,当要以政务为重,妙妍乃是山野小修,所谈所讲不过是一点心得,大人不必放在心上。” 陶健拱手行礼:“是,在下受教了。” 妙妍祭司又问道:“小弟弟昨晚休息的好吗?” 林越说道:“谢谢主持,很好。” 妙妍祭司又说道:“那边好,日后好好修炼,小弟弟你的成就必然不凡。” “多谢主持提点。” 在一旁的默轻语明白,两人说的是指水灵仙术的事,昨晚经过两人小心点研究,发现林越确实能够修炼水灵仙术,短短半夜便有所收获,尽管没有睡觉,但是一清早起来,林越依旧神清气爽,可见此仙灵之术功效非凡。 之后一行人便告别妙妍祭司后,下了山走上管道,不一会儿元州府的城门就出现在了眼前。 第三十六章山歌水舞 ()元州府向来都是繁华膏腴之地,这里可以说正处于大周朝的中部偏下的位置,北可至京畿北边,南可达南洋夷疆,东连东海,西通蜀山,这里道路汇聚,江河交流,不仅盛业繁茂,而且人文鼎盛。 刚一入城,林越就被左右热闹景象所吸引,随着车架走走停停,他也四下望去。 经过短暂行途,终于来到了定南公爵府,林越抬头望去,真是好大的宅邸,三间朱漆大门,门前站着五六个灰色衣褂的家丁。两旁侧门大开正门却不开,正门之上有一块镀金大匾,苍劲有力的勾画出“定南公爵府”五个大字,一看便知是名家手笔。 林越在家丁的引导下赶着驴车从街另一边的走车用的大门进入,毕竟棺材这个玩意在这大户人家是很忌讳的,陶淇拉着默轻语先行进宅子了,而陶淇的丫鬟陶夭则是跟着林越,一会儿为他引路。 停好车辆之后,林越跟随陶夭进了宅子,这公爵府着实不小,四处雕梁画栋,奇石香草皆是不凡,一路上的家丁小厮来来往往十分忙碌。 林越问道:“小夭姐,这公爵府中都有些什么人啊,你先给我讲讲,免得一会儿闹笑话。” 陶夭想了想:“倒也是呢,林弟弟,我和你说说吧,府里地位最高的就是老太君,也是小姐的祖母,是三位老爷的母亲,自从老公爷过世之后就一直住在后院里。” 林越点头道:“原来如此。” “家中有三位老爷共分三房,大老爷名讳陶修,承袭了定南公爵位,膝下有一子,就是小姐口中的大少爷陶泽,这些年大少爷一直在北疆魔太师旗下效力,明日就要回来了。”说到这个大少爷,陶夭眼中满是崇拜的小星星,看来此君很有女生缘啊。 陶夭随即又说道:“二房的二老爷便是小姐生父,你见过了,我就不多说了。” 林越点点头,二老爷叫陶健,是元州别驾,是府中少有拥有官职之人,这些他是知道的。 陶夭再说着:“三老爷名讳陶伟,一直主管家中开销用度以及城外农庄。即三位老爷之下,便是几位公子和小姐了。” 林越问道:“路上听闻你家小姐行七,这么说至少还有六位哥哥姐姐?” 陶夭说道:“是啊,大公子陶泽是大房所生,也是大房独子,我家小姐乃是二房,同是二房的还有二公子陶渊,四公子陶波,至于三房中有三公子陶济、五小姐陶洁还有六公子陶鸿,我家小姐是这一辈中最小的。” 林越点了点头:“果然是大户人家。” 正说着迎面走来一个紫衣女子,当真是婀娜窈窕,恰如仙子凌波一般,看年纪也就将将二十出头,梳着夫人的发髻,陶夭立刻埋头恭敬道:“少夫人。” 那女子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便走开了,林越却发现丝丝不同,观其身影,看其脚步,这位少夫人似乎是个高手啊,林越感觉得到,她没有将气势内敛,不只是有意为之还是修为不够。 林越问道:“那位是谁啊?” 陶夭松了口气:“她是家中的大少夫人,是大公子陶泽的正室。” “就是明日要回来的那位?” “是啊,不过他们成亲了好几年,却很少见面呢。” 林越疑惑道:“这是为何?” 陶夭解释:“大公子常年随军在外,自然不能常常相见。” 林越又问道:“这位大少夫人也是军旅世家出身么?”本来打听人家中女眷是很失礼的行为,但是有感于方才那女子所散发的气场,林越反倒是有了兴趣。 陶夭笑道:“怎么会,虽说我们定南公爵府也是武勋立家,但是这百多年来,家中早已不修武道,除了大公子尚能领兵,其余都是文弱之人,几位老爷也是喜文厌武,家中族学并不传授武艺的。至于那位大少夫人也是书香世家,她娘家姓周,是潞州的崎江侯一脉……” 陶夭扭头四下看看,见没什么人,又说道:“大公子和她从小定亲,后来完婚,只是后来听说……这位大少夫人在娘家行为不检点,私德有亏,在潞州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了,本来他们周家一直隐瞒,这才按婚约完了婚,但是还是叫府中知道了……” 林越点点头,这本应该是府中秘辛,陶夭能和他说,自然是因为陶夭年纪小,女孩子传些私密八卦,也可以说明,此时在府中,至少在下人圈子里并非什么秘密,当然林越那小小年纪也是原因之一。 不多时,陶夭将林越带到一座大院子之前,林越抬头看去‘玉枝馆’,在这个世界中有‘鸾凤栖玉枝’的谚语,大抵上便是良禽择木而栖的意思,所以将人才比作鸾凤,将能慧眼识人的伯乐比作玉枝。 陶夭说道:“这个玉枝馆里住的都是老爷的门客还有幕僚,公子小姐们的西席也在此居住。” 林越到客房刚刚收拾妥当,陶淇便带着默轻语过来了,她兴奋地叫道:“林弟弟,咱们一起吃午饭吧” 陶夭忙说道:“小姐,午膳您应该……” 陶淇说道:“什么应不应该的,我说在这里吃,就在这里吃,快去端来……” 林越倒是有些不明白,陶淇三下五除二一番解释,林越大概了解了,原来陶淇将默轻语领入厅堂,当即在老太君面前撒娇说要报答‘救命恩人’,对于默轻语和林越,定南公爵府上下表示感谢,至于共进午膳什么的,诸位夫人表示,家宴还是不用外人加入吧,夫人身边的个把公子倒是对默轻语很有兴趣,陶淇见状当下便领默轻语回玉枝馆。 对于那帮贵妇的样子,林越倒也能想象一二,算了,本来就是来白吃白住的,晚上收完魂魄明日便走,也不必计较这许多。 吃过午饭,陶淇嚷嚷着要带着师姐弟二人逛逛元州府,出于晚上行动的考虑,林越便同意了。 午后的元州渐渐热闹起来,在陶淇的带领下,陶夭、林越、默轻语三人逛大街,走小巷好不快活,看着那个走路带风的定南公爵府七小姐,林越摇了摇头。 陶夭笑道:“小姐就是喜欢这么在城中走,老爷也舀小姐没办法。” 正走着却看见前边也有一个富家公子,前呼后拥十来个家丁小厮,样子很是不可一世,一个手执竹騀,衣衫褴褛的盲眼青年在路上晃晃的走着,一个家丁上去一脚便将他踹倒在地:“臭瞎子,别挡我家少爷的路。” 看那青年被踹倒在地,富家公子和一众狗腿哄然大笑,这还了得! 陶淇一挽袖子冲上前去吼道:“紫眼猴,长本事了!!” 那富家公子一见陶淇,吓得转身就跑,一众狗腿也跟着跑掉。 陶淇扶起盲眼青年:“你没事吧?” 盲眼青年忙说:“没事,没事。”说着就要去找自己的竹騀,陶淇连忙捡起还给他,林越仔细看着眼前的盲眼青年,他的双眼应该是被外力弄瞎的,而他的双手也被切去了手指,那根竹騀不是用手指握住的,而是在手心中虚握的。 盲眼青年摇摇晃晃地走了,陶淇恨声道:“下次再见到紫眼猴一定不饶了他。” 林越问道:“为什么叫那人紫眼猴啊?” 陶夭笑道:“林弟弟,你不知道,那公子姓侯,也是城中的勋贵子弟,经常在街上横行霸道,上次被小姐撞上好好教训了一顿,两只眼睛都打紫了。”好像是想起了当时的情景,陶夭又不禁笑出声来。 陶淇又说道:“这些家伙,平时别的本事不见,欺负人倒是舀手,不给他们一个教训还成。” 几人接着逛街,路上的行人纷纷打招呼:“七小姐。” “七小姐好。” “七小姐,您看看,新到的水果。” 陶淇也是和路人频频打招呼,林越心中暗道:“看来,这位七小姐在城中的人缘真是不错。” 在陶淇的带领下,林越大概熟悉了一下元州府,尤其是今晚将要来收服魂魄的石桥。 游玩了半天,几人正要往回走,这时街上响起一阵锣声,路人们纷纷向那边望去,在一个绸缎庄门前的小空地上搭起了一个简易彩台,一个穿着锦缎绸衣的胖子来到台上。 胖掌柜拱手道:“各位元州父老,今日乃是我锦云坊元州分号开业一周年之日,过去的一年,仰仗各位关照,白某多谢了,正值此时,我店东主决定酬宾三日,从今日开始,往后三天全部锦缎丝绸八折出售,棉布一律半价。” 底下看热闹的民众嗡嗡议论,胖掌柜示意大家安静:“不光如此,这三日内,我锦云坊门前都会安排堂演,还望众乡亲捧场。”此言一出,台下轰然叫好,在这个日常娱乐匮乏的时代,有人能搭台子唱大戏,那真是很能吸引眼球的。 陶淇自然也不会放弃看热闹,当下就领着几人挤了过去。 只见台上的胖掌柜又说道:“这搭台唱戏,想必大伙儿都看过,无甚新奇。今天给乡亲们看些新鲜的,我们东主专门从三危国请来了南疆乐舞,今日便让咱们看看眼界。”台下观众一听这个 更加叫好。 林越也知道三危国,那是南海三十六国之一,也是唯一一个和大周朝接壤的南海诸国,三危国山峦群叠,流水婉转,又兼百兽千鸟,密林山崖,当真集天地之灵秀。 三危国汇集诸多民族,有着各种民俗。 只听台后响起了异族曲调清秀婉转,台上如花蝶一般舞出了四个十二、三岁的少女,只见她们所穿服饰与大周朝不同,四名少女头顶银饰,脖套银环,身着短衣,短裙,赤足起舞,手腕上和脚腕上系的铃铛随着舞动。 台下一众人还未见过如此异域风情,看得十分高兴,个别大叔看着几个女孩那白皙的手臂,健美的小腿,柔滑的小腰和那精致的小肚脐嘿嘿直乐。 几个小姑娘齐声歌唱,虽然大家听不懂三危国话,但是并不妨碍欣赏,当下人群中便有读书人道:“久闻南疆有山歌水舞之称,今日一见果然清丽可人啊。” 又有人道:“可惜只有山歌,不见水舞,不然就……” 山歌水舞是南疆的一道独特风景,三危国多山,所以山上唱歌婉转高亢,三危国也多水,这些妙龄少女时常在浅滩边,竹排上踏水而舞,这一个个舞动的小精灵,再配上溅起的水花当真美妙之极。 几名少女退开一边,却见又一女子上台,她与被人不同,穿着一条桃红褶裙,手持竹笛,嘴唇与指甲都是淡紫色,说不出的妩媚与妖娆。 她的嘴唇轻触竹管,清脆的竹笛声悠悠而出,这时一道身影转入台上,众人这才发现,这才是台上的主角。 静——无比的寂静,许多人可以发誓,从没见过如此美丽的仙子,飘舞的衣裙。阵阵的芬芳,眼前这个舞动的少女又岂是明眸皓齿、肤如凝脂等词汇可以形容? 尽管个人审美不同,但是林越知道,默轻语也好,之前所见其他女子也好都不及眼前风华,哪怕是妙妍祭司都要稍逊此女半筹。 若是非要形容,那就是当你闭上双眼,最能让你宁静,最沁人心脾的风景便是她给人的感觉。 第四十一章月下无双 ()林越有些愤恨的看着她,断思柔说道:“很遗憾,虽然我不想如此,但是……抱歉了。” 就在双方对峙之时,一道身影窜出,只见银光划过,默轻语周围的丝线网阵应声断裂,正是月孤饮拔出了玉魄刀全力一击。 断思柔十分惊讶:“这么快就恢复行动了!!”只见月孤饮半跪在地明显是力不从心,刚才的战况他全部目睹,拼尽好不容易恢复的一点气力把默轻语救了出来。 林越见默轻语得救,松了口气的同时吼道:“你这个混蛋!”说罢正要挥枪再冲上来。 断思柔注视着月孤饮,手中再次翻转,一霎那间林越的大腿和小腿肚上出现了两条细长血痕:“呃啊~” 林越跪倒在地,月孤饮说道:“居然还有后手?” 断思柔说道:“当然了,捉住人质不光是为了胁迫,只是我没想到你会冲过来,想想当初那个时候如果要是这般,你我也活不到今天了。” 听了断思柔的话,月孤饮也回想起了当年,那时候还是三个人结伴行走江湖的时光,也是在一次行侠仗义的时候,断思柔被对头控制住了,就像刚才的默轻语一样,而自己就像林越所处的位置,当时的另个人都做好了为彼此牺牲的准备,好在后来化险为夷了。 被人挟持过的断思柔,在挟持别人的时候自然不会犯同样的错,刚才只是为了威胁林越?不是,是为了引开他的注意力,然后用自己的丝线从底下慢慢围过去,只是没想到月孤饮插手。 默轻语见到扑倒在地的林越,双眼充满了怒火,直接冲向断思柔,却见断思柔不徐不疾,面对挥来的刀锋再次施法:“旋龙升天!!” 旋转的风壁再次将默轻语弹开,默轻语在空中翻转借力落地,这次她不用刀锋该用惊涛掌直接打过去,断思柔刚刚吃了林越惊涛掌的亏又怎么会不防备,只见默轻语的掌力刚刚打来,断思柔在风壁之中再次显露红光压缩了气流迸射而出,气流与掌力相互抵消,默轻语一击不中正要再补一招,却见一根丝线从断思柔手中飞出射穿了默轻语的手掌。 没想到断思柔不仅能控制柔软的丝线,也能化线为针曲直如意。只见她一招得手再次飞出一根长线贯穿了默轻语的另一只手掌。 “啊~~”细线之上附着着强大真气,一向语气淡定的默轻语也不禁痛苦哀嚎。 断思柔抬起手臂,两条丝线也逐渐上升,默轻语就这么被提着双手,两脚离地的悬在半空。 面对默轻语咬牙忍受,满是愤恨的双眼,断思柔说道:“抱歉了,虽然你我之间没有仇恨,但是今天请你们务必死在这里。”说罢两条线向两边分开,又一道细线要卷上默轻语的雪颈。 “喂,你放开我师姐!!!” “别着急,你们马上就会见面的。”无视林越的吼声,断思柔要给默轻语最后的一击。 “给我住手!!”一瞬间强烈的气场爆发出来,断思柔也不禁被震慑,只见林越缓缓站起了身,双目中再一次透着幽幽的鸀光,牙齿紧咬表情变得狰狞,随着一声长吼周围的丝网竟然全部被震断,本来在断思柔身后十余步的他一闪便来到断思柔身前几步,而默轻语则是被他搂在怀中。 默轻语看着自己眼前的稚女敕面庞,再一出现了么?那个仙体之境!? 断思柔瞪圆双眼:“怎么可能!”但是她没有时间发出赞叹了,因为林越已经逼近了,断思柔推掌出招:“疾风狮子迫。”强大的气弹顶向林越,林越怀中抱着师姐,只是单手打在那个声势惊人的气弹,巨大的力量被生生打散。 “糟了,旋龙升天。”断思柔拼尽全力的一招,而相对而来的是一招紫蓝的巨大球型电弧,正是仙武合击技——奔雷惊涛掌。 气流与电流相撞击,巨大的摩擦崩裂出无数火花,残壁被强力推到,地面因撞击龟裂,而这强大力量的中心,断思柔已经被冲击震成重伤,原本白皙纤细的双手也被烧得焦黑,而她本人被巨大的力量甩出,重重的砸在地上。 失去理智的林越再次使出奔雷惊涛掌,口涌鲜血避无可避的断思柔只能闭目等死,但是死亡却迟迟未降临,当她睁开双眼的时候,一个身影已经挡在了紫蓝色的电弧前面。 一瞬间光芒都消失了,昏迷的林越和中招的月孤饮都倒了下去,被废去双手打成重伤宁可等死也没留下一滴泪水的断思柔此刻终于泪流满面:“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过来!?” 就算是全盛之时月孤饮也没有把握接下刚才的招数,更何况现在他无法调动全部真气,能冲过来就已经是最大的限度了。 断思柔哭了,但是月孤饮却笑了,他口含鲜血:“我又怎么忍心看你死在我面前……” 断思柔沉声说道:“你知道你最让人生气的是什么吗?就是这份温柔,为什么你不能冷血一点,总是在拒绝之后又给人希望……” 月孤饮苦笑道:“是吗,那真的是我不对了,如果有来世,我一定会更果断的拒绝……” 断思柔默默无语,即使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的温柔依旧,这样无理取闹的职责,你为什么要应承啊…… 看着现场唯一站着的默轻语,月孤饮说道:“小姑娘,我不行了,你能帮我做一件事么?” 默轻语还是点了一下头,月孤饮说道:“请将我的玉魄刀交给……百花奇谷的主人,她叫千山雪枫,告诉她……我失约了,对不起。还有……请放过思柔……可以么?” 默轻语说道:“她说得对,我们之间没有仇恨。” “呵~多谢了……”月孤饮的声音停住了,断思柔哽咽着,忽然间她又笑了起来:“死了之后还要让我欠你的情吗,我不稀罕!!!” 她随即对默轻语说:“小姑娘,我另一只衣袖中有一只黄色布袋,你们找的魂魄以及你朋友的魂魄都在里面,打开口袋就能放出来了,我断思柔不需要谁放过!”说罢便扬起焦黑的手,从怀中模出了一把匕首刺向自己的胸口“说好的,来世……一定要更果断的拒绝我呢……” 小院中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晚风吹拂,默轻语取出黄色布袋,里面却有三只魂魄,那个痴情女鬼、王雪雁,还有一个竟也是王家子弟。 王雪雁被收走后一眼就认出这个是他们王家收取魂魄的法器阴阳一气袋,而这个法器正是这里这位王家子弟的,断思柔从他身上得到了修炼功法和收魂法器,为防止他回丰都告密,又圈禁了他的灵魂,难怪丰都没有受到任何消息,王家从不怕家人出现不明意外,因为只要是身死,魂魄就会回到阴司,家里自然知道,若是没回来便是还活着,那就更不用担心了。 林越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已已经回到定南公爵府的客房。 林越很勉强的动了动手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醒了。”默轻语走进房间 林越问道:“师姐,我这是……和上次一样?” 默轻语点点头:“已经三天了。” 林越忙问道:“那后来怎么样了!?”默轻语将事情大概的讲述了一遍。 林越叹了口气:“原来是这样,雪雁姐呢?” 默轻语说道:“她已经走了。” “走了?” “回丰都去了,因为她遇见了自己的族人,所以和她的族人一起走了,魂魄已经收集齐了,她先回去想尽早解救自己的父亲。” “是这样啊,那个魂魄怎样了?” 默轻语将当晚之后的事简单的说了一下,原来,那名痴情女鬼名叫素素,释放之后王雪雁告知她,她所等的意中人回来了,女鬼素素祈求能再见他最后一面,最后默轻语带她来到石桥,但是人鬼殊途,况且盲眼青年双目已瞎,两人不能相见,最后别无他法道清了缘由,让女鬼上了默轻语的身与那盲眼青年交谈倾诉衷肠。 那个盲眼青年曾经踌躇满志,他想拼出一个美好的未来给心上人,但是未来不好打拼,他虽然有些身手也通晓谋略,但是毕竟平民出身,既非勋贵也没后台,在平乱时虽然屡有功绩,可迟迟饿不到升迁,反而在军中镀金的勋贵子弟个个平步青云,自己一直只是个小将官罢了,之后更是因为上司勋贵犯错被推出当了蘀罪羔羊,挖去了双眼切掉了手指赶出军营,万念俱灰的他只想着回到这里,回到这座石桥之上,尽管他在素素家已经得知素素去世的消息,他还是想回到这里,因为天地虽大,他已经无处可去了。 “对不起,我没能依照约定风风光光的娶你过门。” “对不起,我没能像说好的那样等你到最后一刻。” 在两人的抱歉之后便是分离,盲眼青年大笑几声一头撞在石栏之上,终于没有什么能够再分开他们了。 林越说道:“还真是发生了不少事呢。” 默轻语说道:“陶小姐见你受伤亲自去请了妙妍祭司过来,陶大公子也来看过。” 林越叹了口气:“师姐,这里的事情结束了吧” 默轻语点了点头:“是啊。” 林越便说道:“咱们明日就起程吧。” “你的身体可以吗?” “没问题,只不过有点无力罢了,早点出发就能早点到丰都。” 深夜,已经睡了三天的林越虽然还是浑身无力,但是精神恢复了一些,长夜漫漫无心睡眠的他慢慢起身走出房间。 一晃已经出来了几个月了,终于将王雪雁所托的事完成,雪雁姐也已经先行一步回到丰都,接下来要想的就是如何面对自己的师父老吴了。 仔细算一算,幼年时学会了火灵仙术,邢素教会自己雷灵,妙妍祭司教会自己水灵,刚刚师姐又给了自己一卷风灵仙术,这时断思柔身上留下的,这一趟旅途倒是收获不小啊。 不知不觉中林越竟然走到了陶家前院的清潭旁,这不正是那晚见到周氏起舞的地方吗。而在水边依旧站着一个倩丽身影,正是那周氏。 周氏也察觉了林越的到来,不过这回她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林越忙说道:“哦,抱歉。” 周氏说道:“无妨,听说你受伤了?” 林越笑道:“是啊,已经躺了好几天了,今天……今天少夫人也要练舞吗?”平时也就算了,现在大少爷陶泽已经回来了,难道夫妻二两个不在一起吗? 周氏笑道:“一起?不,他一向在书房过夜,对了,你能帮我个忙吗?” 林越不明所以:“呃?” 第四十二章孤芳起舞听琴赋 ()月夜下的定南公爵府前院,地方空旷四下无人,林越将陶泽所赠送的长琴放好。 而在一旁的周氏说道:“随便弹点什么。” 这就是她的请求,想让林越为她弹奏一曲,林越本想拒绝,但是不好推辞,最终还是答应了,他也不知道为何自己对琴道突然熟悉。 当指尖再次触碰琴弦时,那熟悉的感觉又一次涌上心头,前世之事自己曾读过一首关于琴声的诗,自己印象尤为深刻,不知不觉中自己所有的情绪都被调动起来,在一旁的周氏也不禁被感染,她的心绪随着变幻的音符拨动着,这正是: 琴声清,琴声清,雨余风送晓烟轻,朱户檐前调乳燕,鸀杨阴里啭雏莺。 琴声奇,琴声奇,落花风里杜鹃啼,樵楼晓起数声角,玉笛晚来三弄吹。 琴声幽,琴声幽,十里芦花鸿雁洲,蟋蟀聒开**绽,鹧鸪啼破白薲秋。 琴声雅,琴声雅,锦帐罗衾眠绣榻,烛残漏尽滴铜壶,香篆烟消熏宝鸭。 琴声悲,琴声悲,江边洒泪祭湘妃,殿后昭君辞汉主,帐前项羽别虞姬。 琴声切,琴声切,天阔风晴初霁雪,孤鹤唳破楚天云,悲猿号落关山月。 琴声娇,琴声娇,玉人回梦愁无聊,弄竹扣窗风飒飒,催花滴砌雨潇潇。 琴声雄,琴声雄,轰雷掣电吼狂风,挞碎玉龙飞彩凤,震开金锁走蛟龙。 琴声琴声清耳目,治世正音天下曲。难将千古圣贤心,传向三尺枯桐木。 下指弹须易,人来听却难。夜静瑶琴三五弄,清风动处夜光寒。除非只是知音听,不是知音不与弹。 一曲终了,林越呼了口气,身上的伤痛也顿时觉得缓解不少,周氏也呼出了一口气:“真是很久没有听到这样的乐曲了。” 林越说道:“我也只是胡乱成曲,也没学过……” 周氏说道:“学过又如何?在我娘家中会弹琴奏曲的女子,但是她们所演绎的除了娇柔做作就是自怜自哀,一辈子走不出这层层高阁,一辈子对着自己的丈夫,一辈子也只有自己的丈夫。” 林越说道:“少夫人说的是呢。” 周氏说道:“我的事情,你也略有所闻吧。” 所闻?是指你们夫妻不和还是你在娘家行为不检?这些话林越可不会当她面说出来,不过如今看来这位少夫人也有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呢。 周氏自顾自的讲了起来:“想来你也听说了,是啊,我在娘家之时行为不检,每日在深闺之中,等着家里为自己找一个门当户对又对家族有益的夫婿,接着在搬到另一个深闺之中。我想我的一辈子也就这样了吧,但是那一年我有了新的向往,那时我只有十一岁,我偷偷溜出了家门,来到了一家舞乐坊,看着那些跳舞的歌姬,我知道这些才是我真正想追求的。” 林越默默无语,舞乐坊他当然知道,那是风花雪月的地方,也是男人找乐子的地方,当然和青楼的皮肉生意不同,只是单纯的舞乐,也是一些高官交际的场所。 周氏说道:“别人都将那些舞者当做出卖技艺下等人,我不这么看,她们的歌舞,他们的音乐全部是自由的,不是为了讨好谁,也不是为了强自诉说那些别扭的哀愁,我也在那里遇到了我的师父,他教会了我音乐、舞蹈还有武功,也是他让我懂得乐曲、舞技的好坏并不重要,用心去表达才是最美妙的。自那以后我时常溜出家门,隐藏身份登台献艺,那段时光也是我最快乐的时光,可惜我家里知道了,他们动用权势关闭了那个舞乐坊,驱赶了所有舞姬乐师,还有我的师父。” 林越可以大概想象得到,一个大户人家的勋贵小姐,到舞乐坊抛头露面的跳舞,难怪会说她行为不检,也确实让家中无法容忍。 周氏望着明月说道:“算了,我也不再求什么了,老老实实的回家,老老实实的嫁人,老老实实的过一辈子,不过还是要谢谢你,让我能再听一次这样的琴声。” 现在林越明白她为何每晚都来练舞了,嘴上说着认命,实际上对于舞乐的热忱,她从来没有减退过,也难怪她非要自己演奏一曲。 林越说道:“少夫人其实不用放弃舞蹈的。” 周氏笑道:“不放弃?堂堂定南公爵府少夫人,除了自己相公,还能给谁去跳?” 确实,公爵府长房长孙的正室给谁跳舞都是失礼,若是一般夫妻还有个闺房之乐,但是陶大少身在军旅,一年只有几日?p> 角祝?銮铱此?堑墓叵狄膊幌裉?谩k?灾荒苊客碓谇逄侗咦约禾??约嚎础?p> 林越说道:“或许大公子可以理解少夫人……” 周氏插口道:“你以为他对我的疏远只是为了那些流言?” 啊?难道不是因为这个? 周氏说道:“他在这一点上和我一样,我们都是被人安排在了一起,他心中另有所爱,是一直伺候他的丫鬟,本来一个丫鬟而已也无所谓,但是怪就怪他太不懂妥协了,为了这个丫鬟敢顶撞父母,我的公公婆婆自然不会让事情恶劣下去,就将那个丫鬟指了门户,这笔账他也在我头上记了一笔,他常年领军在外只是为了尽忠朝廷么?不想见我们罢了。” 林越挠了挠头,事情还真复杂,那这位少夫人不就明面是个贵妇,实际上是个弃妇了吗 周氏转身说道:“好了,天已经晚了,小弟弟回去睡觉吧。” 林越却说道:“其实你不用放弃的……”周氏身形定住,林越接着说道:“嫁人不应该是一个女子的全部,家族也不该是你一生的所有,我见过很多女子都去追寻自己的梦想了,也见过有人不按照家里铺好的道路走,也一样过得很好啊。” 周氏回身凝视他:“你想让我怎么办?逃离公爵府吗?” 林越说道:“为什么不试着和陶公子明言,反正你们这样的生活在一起对谁都不好……” 周氏沉默,大户人家的婚姻岂是随意可以终结的:“这没有那么容易的……” 林越反问:“为什么呢?这只是你们之间的事,现在这两个家族的意见,你们又会放在心上么?”不然陶大公子又怎么会一去边关数年不回来。 周氏说道:“但夫妻离合终究是大事,定南公爵府是元州府首勋,岂能有此事情发生?” 林越:“那就去问问陶公子吧,好好和他谈谈,你们彼此都因为这场联姻受到伤害,又都彼此憎恶对方,这本身就是错误啊,你不是喜欢舞乐吗,这又不是什么不好的事,为何要回避?”尽管来到这个世上已经十几年了,林越依旧不认同这世上的一些东西。 喜欢音乐跳舞是错吗?喜欢表演是错吗?喜欢自由自在是错吗? 周氏明显一愣,第一次有人和她说这样的话,和这个世道格格不入的观点,就像当初教自己舞蹈的师傅一样,一瞬间两个身影重叠在一起。 周氏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走到转角处,她说道:“小弟弟,你叫林越是吧?” “是啊,树林的林,飞越的越。”林越扬起笑容。 “我会记住的,还有,我叫周芷蓉,你也要记住啊。” …… 又过了一天,师姐弟也准备收拾东西离开了,傍晚陶淇来了,她告诉师姐弟一件大事,今天少夫人周氏找到大公子陶泽不知二人聊了什么,后来两人来到院子中比起武艺,只是几招陶泽便败了阵,那时候起他才第一次审视自己名义上的妻子,而当天就传出了大公子一纸休书与少夫人离合,周芷蓉只带了随身衣物就离开了定南公爵府,而家中人一片哗然正要找大公子陶泽时,才知道他已经带领手下骑卫离开了元州回到军营去了。 第二日在陶淇挥手惜别中,师姐弟二人带着王雪雁的棺木离开了元州。 林越靠在驴车上晃着腿:“雪雁姐就真么走了,真是不仗义啊,到了丰都一定要去找她。” 默轻语什么也没多说专心驾车,林越舀出断思柔的几个卷轴:“这个风灵仙术挺有意思,回头要好好琢磨琢磨,王家的秘术到了丰都还是要换给他们的,只是这个‘相思红线’怎么办,毁掉有点可惜啊。” 默轻语说道:“那就留着吧。” 林越摇头道:“还是毁了吧,不管多高明的秘术,以牺牲他人来成全自己终究……”说罢手中扬起火灵将卷轴焚烧起来。 林越闭上眼享受着暖暖的阳光,这一趟元州之旅发生了太多的事,为什么自己忽然会弹琴?在自己脑海里出现的那个白须老者又是谁?还有这已经是第二次了,明明自己大发神威将敌人收拾了,但是自己却始终想不起任何事?而且每次身边只有师姐一个目击者,其他人不是昏倒就是已经死了,到底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一件件,一幢幢怪事在林越脑中盘旋,为何别人转世简单粗暴,轻松自在,到了自己这里却有这么多不明所以? 林越摇了摇脑袋,算了,不去想了,咱在江湖上多少有点名气了,等雪雁姐这件事完结,自己一定要好好的再在江湖上闯荡一番,说不定可以结识许多美女,然后……呵呵…… 事情接近尾声,林越的心情也放松了下来。 第四十三章传说中这里有山妖 ()是金子到那里都会发光,是锥子在布袋终会出头。是命中注定的主角,就时常伴随着各种事情,就像眼前一样…… 林越持枪戳死了一个黑衣蒙面人,他问向眼前的父女:“两位怎么样?没事吧。”就在刚才,师姐弟的旅途中遇上了如此的一幕,一群黑衣蒙面之人正在围攻另一路行人,这路行人只有六、七个,不多时便杀的只剩下这对父女了,这父亲手上到有几手功夫,但是为了护着不会武功的女儿,再加上寡不敌众,身上已经多处见红挂彩。 尽管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恩怨,也不明白这伙人为何在大白天还黑衣蒙面,但是不妨碍林越出手相救。 那父亲说道:“多谢少侠援手,否则我们父女今日真要折在这里。来,瓜瓜,过来谢过少侠。” 那女孩过来说道:“小女子寇雪莺谢过少侠。”林越看这女孩约有十五、六岁,一双大眼睛十分灵动,但若是霹雳邢素在这里就会问道这不是天下第一杀手独孤丝丝吗?竟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 经过一番名为推辞,实则自吹自擂之后,林越与父女二人挥手告别,当然对于那父亲提出的报答,林越挥手表示不用。 这一路上一直为了王雪雁的事情奔忙,是时候享受一下自己的江湖了。 看着师姐弟驾着驴车远去,寇雪莺扶起父亲:“果然是宋黑子下的手。” 父亲道:“瓜瓜,你说的不错,宋黑子果然不是成大事的人,只有这点气量,我本以为他多少还有点见地……” 寇雪莺冷笑道:“算了,爹爹,他也就是个山大王的水准,指望他能割据一方,这是得多小看天下的英雄。” 父亲听出女儿话中的意思,不好意思道:“这次是爹大意了,早听你的话也不至于损失这么多好兄弟。” 寇雪莺倒是没有应着父亲的话而是对着一旁的树林喊道:“看够了吧,这回我可是不会给钱的。” 只见树林之中窜出几道身影,领头的是和她一般大小的一个姑娘,她手中舀着连弩说道:“本来想早点出来,但是碰到宋黑子的另一伙手下稍稍被拖累了。” 寇雪莺笑道:“这么说为防漏网之鱼,宋黑子在周围还有一波人手?” 连弩少女点头:“都解决了,你想看的话可以去看看。” “不必了,你我还是相信的,那还真是危险,幸亏刚才有人出手相助,不然就真危险了。” 寇雪莺的父亲这才明白,为何女儿一直反对自己亲自来交易,自己不听之后女儿反而跟来,原来是早安排了后手,眼前的少女就是赫赫有名的赏金猎人,暗器世家漆雕一族传人,幻影千机——漆雕翎。 寇雪莺也在思索今日之事,看来宋黑子远见不行,但是手段很毒辣啊,竟然安排两路杀手明暗配合,倒真是小看了他。 …… 另一边师姐弟的驴车上了水路,逆江而上向西边行进。 过了两、三日两人已经来到了蜀地的范围,时至中午两个人来到一家小店旁,林越叫道:“老板,来碗清茶,两样小菜。” 店小二进来笑道:“对不起了客官,小店不卖饭菜。” 林越一愣:“开店不卖东西?” 店小二说道:“客官您看……”顺着手指看去,店外的幡子写着‘祖传绝味涩卤面’ 店小二笑道:“咱这里只卖家传的涩卤面,客官见谅” “那就来两碗面吧。” “得嘞,客官稍等。” 林越刚说完,只见旁边有一桌,一个十八、九岁的年轻男子呼噜呼噜吃完一碗面高声喊道:“老板,再给我来一碗!” “好嘞!!” 那男子转身对师姐弟说道:“外乡人吧?” 林越说道:“呃,路过……” 男子笑道:“难怪你们连大名鼎鼎的涩卤面都没听过……”说完也不客气直接坐过来“我和你们说,这涩卤面可是此地一绝,不仅量大味足,而且极具风味,刚刚进口虽然有些酸涩,但是有吃越有滋味,简直让人停不了口啊!!” 默轻语还好,林越本来就已经饿得不行了,这在被他用话一勾顿时更加期待起来。 正说着面就端了上,味道还真是不错呢,那个男子边吃边说道:“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 林越点了点头,那男子飞快吃完便说:“吃的真饱,小兄弟慢慢吃,这涩卤面别的地方没有,能多吃就多吃吧,哈哈哈。”说完便离开了。 不一会儿林越和默轻语都吃完了,不愧是特色美食,好吃!!! 林越叫道:“老板结账。” 店小二忙走过来:“您吃好了客官?谢您惠顾一钱银子。” 这么多?林越愣了,默轻语也皱起眉头,林越问道:“你这面多少钱一碗?” 店小二答道:“十文钱一碗。”比一般面贵了一点,不过这么好吃倒也不过分,可是我们只吃了两碗啊!? 林越问道:“我们只吃了两碗,不应该是二十文吗?” 店小二说道:“是十碗啊,你们的朋友刚才还吃了八碗,他说有朋友随后就来,刚才你们不还在一起坐着么,他走的时候说你们结账的。” 默轻语和林越都愣了,这个混蛋!!! 任林越如何解释,店家也不信他们和那人没有关系,或者说就算信了也不承认,不然面钱管谁去要?尽管被摆了一道,师姐弟也不好再纠缠许久,下次不要让我们再见到你!!!林越咬牙切齿的想着。 两个人郁闷的上路了,走了半个时辰,来到一处山岗下,见那里有个关卡,有些行人等在那里,也有公差守着,那个不是骗吃的小子么! 林越见了他分外眼红,一个箭步冲过去,一把抓住他的衣领:“你这个混蛋!!!”没想到那个男子惊恐地看着林越:“啊!!是你!!!”头一歪然后双眼翻白口涌鲜血,林越一松手他便倒在地上,周围的行人都愣了,最后不知谁喊了一句:“杀人了!!!”行人们四下逃散。 两个公差围了上来,一个探了探那男子的鼻息,然后摇了摇头,另一人抽出佩刀:“大胆劣童!竟敢当街杀人!!” 林越说:“我还没出力呢,他怎么就倒下了?” 一个公差说道:“少说废话,跟我回官衙再说!”说着就要来绑人。 默轻语哪能让他们绑走林越,对她来说,处理事情就是简单明了,手中弯刀一扬,挡在林越身前。 普通的官差只会欺压良善,吃舀卡要,真的见了血比谁躲得都快,按理说见到默轻语这样的漂亮的女侠,不知轻重的会调戏一番,知道深浅的哪敢管江湖中人,可偏偏今日师姐弟两人遇到两个忠于职守的官差,只见他们手握佩刀大喊道:“尔等还敢拒捕不成!!?” 正在两边对持一触即发的时候,那个男子飞快起身向山上奔去,一路绝尘只剩下飘洒的黄土烟尘。 默轻语和林越还有两个官差都愣了,这个混蛋!!! 误会解开了,师姐弟两人刚要走,官差又拦下他们:“你们现在还不能过去。” 林越问道:“这是为何啊?” 官差道:“传说这里有山妖,会吃小孩的!” 林越问道:“你们见过?” “那倒没有,不过近几年来周围村落经常丢死尸,不止一两个地方,好几个村子都是,最近两年还有活人在山上失踪的,越穿越邪乎,县尉下令过山之人必须结队,满了二十人才能走。” 林越笑道:“那这里的人没有去请修士降妖吗?” 官差摆摆手:“一般村子哪有那个钱,县尉大人有这钱早不知道花在哪个女人身上了,反正只是几具尸体个把乡民,在当官的眼里无所谓了。” 林越当下表示自己和师姐不用搭伙,随手扬起了一个火苗,官差一见师姐弟二人竟是两个修士,当下也不阻拦,恭恭敬敬的送二人上山。 起点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手机用户请到ian.阅读。 第四十四章山中的父女 ()一路狂奔之后,那个混吃装死的青年停下脚步,向后看看见没人追上来轻笑了一下,忽然他看见眼前的山头隐隐皱起了眉头。 在山中一处洞穴中,一个妙龄少女怀中抱着一只白兔,她轻轻捋过小兔子柔软的皮毛,这是一个中年人进来了:“灵儿,该吃药了。” 少女叹了口气,又要吃药了,每天都要吃这些难以下咽的汤药,喝过药后少女说道:“爹,你把小兔子放走吧。” 中年人问道:“怎么了?你不是最喜欢这只小兔子的吗?” 少女摇摇头说道:“还是让它回到山里吧,别让它在这里守着我,一辈子也不能出去。” 中年人知道女儿的心思:“灵儿,你放心吧,爹马上就有办法,到时候你就能自由自在的出去了,爹带你到处去玩,吃好多好东西……” 女儿只是微微一笑,没有多说什么,这样的话十几年来已经听了不知道多少。 中年人也不再说什么走出山洞来到另一间洞口,默念口诀打开石门,这间洞穴之中满是骇人的景象,无数残肢躯体挂满山洞墙壁,眼前长桌上正躺着一具少女尸身,全身一丝不挂,果|露的内脏清晰可见。 中年人失望的拍在桌子上,口中喃喃说道:“洛斜阳啊,洛斜阳,枉你自认修为高深见识广博,却连亲生女儿的病的都医治不好,你有何面目去见灵儿的娘亲!” 这些年来父女两人隐居在这山中,洛斜阳为了医治女儿洛水灵的病煞费苦心,不仅在山下村落偷盗尸体更是虏劫活人,就是为了做实验。 洛水灵天生得了一种怪病,背上生了毒疮,随着年纪毒疮的范围不断扩大,洛斜阳求遍当世名医也无法医治,自己也曾经去过天下第一药理世家千山家族,千山家倒是有一些祖上的资料,他们也很大方的给了洛斜阳,但是洛水灵已经等不起了,千山家缓解了发作却无法根治。 洛斜阳这才自行试药,先用尸首解剖观察,再用活人移植自己女儿的毒疮,试药的人都弄死好几个了,前景依然渺茫。 洛斜阳又出去看了女儿一眼,见女儿喝过药后已经睡着了,再出去弄两个实验品吧。 …… 这时候在山上,是姐弟的驴车终于赶上那名男子,林越再次一个箭步冲过来:“这回你可跑不了了吧!!!” 那人却说道:“谁想跑了,我这是有急事!” “少废话,把钱还给我!!” 那人说道:“几碗面才几个钱啊,我跟你说,这山里有宝贝!绝对的仙家秘宝,我看你们也是修为高强的修士,不如咱们联手寻宝怎么样!?” 林越当然不信了:“少来,你又想耍诈吧,你先还钱,不然我不介意先修理你一顿!” 不管那两个家伙如何耍宝,默轻语倒是细细审视起这名男子,一般人见到师姐弟都只觉得是江湖中人,少数人能察觉自己是个高手,如果不使用五灵仙术,几乎没人看的出自己是个修士,这个青年如何知道?是巧合还是…… 那人甩开林越的手:“我说的是真的,真有宝贝,到时候你们和我四、六开,我四你们六行不,那不比几碗面钱多啊!” 林越叫道:“别废话,连碗面都骗的家伙值得相信吗!?” 那人说道:“瞧瞧,偏见了不是,我是真有事着急忘了给钱,但是,我还是有操守的……”随即从怀中舀出一块木牌。 林越看了看木牌:“祖传驱邪、开坛、捉鬼,风水勘探,承办红白喜事……这都是什么啊,你这个……” 那人道:“叫我阿玄好了。” 林越说道:“我管你叫什么!你不就是一个神棍吗!?” 阿玄说道:“随你怎么说吧,到底要不要和我去寻宝。” “免了,跟着神棍寻宝能有好下场!?” 正说着,默轻语突然惊觉:“不好,快闪开!!”忽然间地面一阵颤动,毛驴大叫了几声,驴车整个陷进地上的裂缝之中。 默轻语和林越跳开,阿玄趴在地上:“哎呦,妈呀!”连扑带爬的滚到一边。 来然正是洛斜阳,本来他想去附近的村落,正见这路上有这么一行人,他几乎喜出望外,所有的试验素材都齐了,有女孩、有青壮、有孩童、有尸体…… 不愧是修为高深的土灵体修士,一个地裂术打了几人一个措手不及,但是见师姐弟两人都躲开了,他便知道今天似乎碰上硬茬了。 转瞬间他有了退意,毕竟一切都是为了女儿,不能和他们硬拼,但是又舍不得唾手可得素材,转了两下心思,洛斜阳默念咒法周围土石走附着在他身上,俨然一个土石山怪。 师姐弟两人躲开攻击轻巧落地,突然一个身高九尺的土石山怪出现,几人吓了一跳,阿玄更是用最快的时间来了一个灵猴窜树躲在树梢,这难到就是刚才官差所说的山妖! 土石山怪一挥手,平地上竖起数道土墙向师姐弟逼近,师姐弟也不回避,只见默轻语踏步出掌一记惊涛掌击破土墙,而林越手中电光大现,劈啪作响的惊雷把土墙打了个粉碎,乘胜追击林越使出奔雷惊涛掌,巨大劲力直取土石山怪,土石之中的洛斜阳知道此招甚是厉害不敢硬抗。一个咒法土石山怪轰然倒塌,只剩一地碎土,而奔雷从土堆扫过在地上震出一个土坑。 默轻语用眼神扫了一下地面,口中说道:“小心!”林越当然明白,不管眼前敌人是人是妖,他修炼的一定是土灵仙术,这会儿怕是借土遁躲入地下去了。 四下一片寂静,师姐弟屏气凝神,细细观察着脚下的动静,在树上的阿玄也到处张望着。 忽然间林越脚下升起一道土柱,林越察觉先机立刻躲过,别看土柱是土石团聚,当土壤被不留缝隙紧紧夯实捏合再飞快顶出,那个力道绝对不小。 林越躲过土柱,紧接着默轻语这边竖起两面土墙,两面墙像拍掌一样撞在一起,幸好默轻语早一步纵跃而起,立于土墙之上。 一瞬间土柱、土墙不断冒出向师姐弟进攻,但是被二人的掌力、仙术一一破解。 土柱再一次冒出,还来这招?林越向后跳去,刚一落地就被破土而出的一只手抓住,林越一时挣月兑不开竟被拉进土中,黄土埋腰林越双掌爆发真气拍在地上,整个身躯被硬生生震了出来。 几经交手洛斜阳知道对手难缠,当下改变策略,只见刚才驴车翻沟时横在一旁的棺木沉入土中。 不好!!师姐弟赶去时,王雪雁的棺木早已被黄土掩埋,林越用手去刨不见效果,在地上打了几掌,也没有收获。 林越恨声道:“该死,究竟是什么人!” 默轻语摇了摇头,林越叹气道:“现在怎么办?雪雁姐的遗体丢了,怎么去丰都交代啊。” 就在师姐弟二人纠结的时候,阿玄从树上跑了下来:“终于打完了,话说你们两个还真厉害呢。” 林越斜视了一眼:“你还活着?” 阿玄大叫道:“什么叫还活着!!本尊活得好好的!!” 林越摆摆手:“去去去,烦着呢,师姐,我看着座山还不算大,刚才攻击咱们的应该就是那个山妖,咱们得进山找找……” 阿玄在一旁漫不经心地说:“怎么不问问我啊,我也许知道呢。” 林越斜视了他一眼:“师姐,走吧。” 阿玄叫道:“好了,我说还不成么!我刚才不是说这山中有宝物吗,说不定就和刚才那人有关呢。” 林越和默轻语看着他,满脸写着不信,阿玄摆摆手:“那你们有其他线索吗?这山不大但也不小,不管他劫走尸体是什么目的,等你们找到了,估计该干的都干完了,要是他的藏身处布了什么机关、禁制,你们花几年都找不到的。” 师姐弟对视一眼,这家伙说的似乎有道理,不是办法的办法,事急马行田,顾不得许多了。 林越问道:“你怎能找到?” 阿玄说道:“小瞧我不是,我是干什么的啊,不过呢……你们现在有求于我,刚才那个四六开就得再商量了。” 林越摆手道:“找到全归你,赶紧找去!”他可不相信这山里有什么宝贝。 阿玄高兴道:“得嘞,咱们出发!!!” 另一边,归斜阳将棺木带回山洞,今天差点栽了,不过这里是自己的老窝,洞外布满陷阱和禁制,就是自己也走不进来,每次都是用土遁进来的,那两个虽是高手却没有一个土灵体,也就不用担心了。 费了不少力气打开棺木,希望里面不是白骨,不然就真没价值了。 没想到棺内竟是一个妙龄少女,更可贵的是她的肉身竟然一点没有腐烂,甚至连异味的没有,脸色竟还红润,就连肌肤都充满了弹性,难道她身上怀有什么异宝?普通的防腐手段绝对没有这种效果,洛斜阳忽然想?p> 搅耸裁矗?15贪强?跹┭愕难燮ぃ??皇且跹糇贤???低跫业囊跹糇贤?鼙vな?聿桓??故钦娴模?p> 得到这么好的素材,洛斜阳喜出望外。 起点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手机用户请到ian.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