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龙缠,娘子倾天下》 楔子 砰—— 冲天巨响震彻天地,漫天烟尘早已覆盖住了本就暗沉的天际,刺鼻的硝烟味透过敞开的窗户窜了进来,迅速在房内弥漫开来。 透过重重烟雾,隐约能看见此刻厅内正坐着六人,其中一道略显纤细的人影安静地坐在主位上,似乎周遭的危险并未被她放在眼里,女子下方,其余五人分成两排站定。 相较于女子的镇定,下首五人便显得有些焦急跟不忿。 “老大,穆青这混蛋太过分了,属下这就去杀了他。”站在右侧,一个有着利落黑色短发的英俊男子低吼道。 “老虎说得对,老大,我们就是死也要让穆青那小人跟着陪葬。”被唤作老虎的男子正对面站着一个身着红衣的妖媚女子,此刻女子美妙的音质里满是阴狠。 上首的女子终于动了动,她视线扫过未出声的其余三人,发现那三人同样是怒不可遏,女子摇头,最后将视线定格在浓雾中的某一处,女子白女敕的指头拨了拨胸前卷发,红唇勾起,紧接着,清澈的嗓音如潺潺溪水,瞬间浇灭了另外五人心口的焦躁。 女子说道:“事已至此,即便要了他的命又如何?终究是我连累了你们。” 他们此刻所在的别墅周围已经被埋满了当世最先进的c6塑胶炸药,这种炸药只有军队才有,便是再厉害的警犬也难以闻出,而这种塑胶炸药威力极大,不用半斤就能让整个赤刃盟化为灰烬,更何况是埋满了整个别墅周围。 今日是赤刃盟定期聚餐的日子,所有没出任务的成员都必须过来,而今日恰又是几年来聚餐人数最多的一日,穆青此举无疑是想灭了她整个赤刃盟哪。 女子眉头终于蹙了蹙,她真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穆青,要让这人不惜花费这么些年,忍辱负重的潜伏在她身边,最后给她这么大一个惊喜。 不过女子这疑问很快便得到了解答。 黑沉浓雾中,大厅后方的一扇雕花木门被打开,皮鞋击打着汉白玉地板的噔噔响声甚至盖过了外面的惊天动地。 男子走到红衣娇媚女子身旁,站定,雌雄莫辨的脸上是一日既往的温柔笑容,他说道:“如此,我们七人便齐了。” “穆青,你他妈的就是个畜生,我们老大待你如亲兄弟,见你身体弱,处处照顾你,这么些年来,什么危险的任务都没派过给你;我们五人也是待你不薄,将你当成最小的兄弟,也是处处谦让你,没想到你隐藏这么深,哼,即便养条狗,这么多年都能听到它吠一声,你简直就是猪狗不如!”老虎到底没忍住,指着穆青一阵怒骂。 仿佛被骂的根本不是自己,穆青甚至连面上的笑容都没滞一下,他没理会其他人,而是定定望向上首的女子,穆青说道:“老大,我唯一对不起的就是你,不过你放心,黄泉路上我会陪着你的。” 女子闻言,将视线调向穆青,美眸中净是不解,她问道:“穆青,我赤刃盟是杀了你爹,还是奸了你娘,你要致我这么多兄弟于死地?” 本来不过是随口气话,却没想到下一刻穆青脸色一白,脚下踉跄一步,他满眼受伤地望着上首的女子,刚刚的温柔似乎不过是其余几人的想象,穆青此刻眸子里满是恶毒,他咬着牙说道:“老大,这就要问那死了的老家伙,这一切都是那老家伙惹出来的,他该死,整个赤刃盟的人都该死!” 没理会穆青的癫狂,夏越本来闲散的身躯一僵,她云淡风轻的表情更是在同一时间变得凌厉无比,葱白似的手掐入旁边的沙发扶手里,夏越声音渐冷。 “穆青,是你杀了我师傅?” 虽是疑问,可语气里早已充满了肯定。 穆青狂笑出声:“哈哈哈,是,那老家伙身体之所以会逐渐变差,是我一点点在他的饭菜了下了毒,他大概到死都不知道是我这个被他当做亲儿子的人送他下的地狱吧。” 夏越气急,她左手往前一伸,直直对住穆青,食指上一枚造型奇怪的深紫色戒指发出一声轻微的咔嚓声,瞬间,一根极细的银针自戒指内射出,瞬间没入穆青的额际,穆青双目突兀地涨大,他不可思议地望着夏越,嘴唇动了动,终究未说出什么,留在他瞳孔深处的是那抹傲然挺立的纤瘦身影。 夏越望着穆青的尸体,优雅的嗓音像是在冰渣中浸过一般。 “穆青,你最不该的就是杀了我师傅。” 轰隆隆,外面的响声越来越近,几人面上却没有丝毫惧怕。 夏越收起思绪,望向五人,说道:“这辈子是我夏越对不起你们,若是有来生,我定会好好待你们!” “老大,我们生死一起。”老虎说道。 “对,下辈子我们还跟着老大!” …… 最后一声冲天巨响声中,无人发现夏越以及其余五人左手食指上紫色戒指发出的幽幽光芒! ------题外话------ 新文求收藏啊,妞们喜欢的动动小手指,点了放入书架吧,么么,么么! 第一章 如此亲母 第二章 夏之越死 第三章 凄惨的姨娘 夏越还未完全清醒,只觉喉间肿痛的厉害,还有一种无法喘息的错觉,游离中的夏越暗想:赤刃盟被炸,自己应该是粉身碎骨,何故会有一种几欲窒息的感觉? 颈间的疼痛越来越明显,夏越的思绪也越来越清晰,她依稀能听到头顶的粗重喘息声,出于本能,夏越想也不想,胳膊同时往头顶上方探去,双手往那人腰间一放,一个用力,刘青直接被提了起来,狠狠往一边甩去,刘青落地的同时,夏越猛地睁开眼。 砰!刘青滚了一圈,直接撞向不远处的四角小方桌。 啊! 刘青惊叫,她顾不得自己浑身的酸痛,迅速爬了起来,眼角瞄到脚边刚刚被撞下来的匕首,她捡起匕首就往夏越冲来,目标是夏越的胸口。 夏越视线刀子似的直射对方,在刘青向她奔来时,一脚踹出,刘青跟破布似的又摔了回去,这一回堪堪砸向了小桌子,哗啦啦,桌子应声而碎,刘青随着破碎的桌子一齐掉在地上。 “啊!…疼死我了!”刘青捂着腰狼狈地大叫道。 夏越顺着刘青的动作往她腰间看去,原来是碎裂的木片插进了刘青的腰间,闻见她杀猪般的叫喊,夏越勾唇,这一戳,女子定然伤的不轻。 视线突然顿住,夏越这才注意到对面女子的穿着,那衣服虽破旧,却也根本不该出现在二十一世纪,当然,除非是戏里。夏越又望向周围,房间不大,只有十几平米,墙壁还是泥土砌的,由于刚刚的剧动,此刻墙壁上的泥土还在扑扑簌簌的往下掉,房间内除了刚刚被打碎的小桌子,只剩两个破了脚的小方凳,夏越的正对面是一扇纸糊的小窗户,窗户下方则立着一个低矮的长案,夏越抽了抽嘴角,有种被雷击的感觉,这种古老破败的房子即便是网络电视上也是没见过的。 夏越半眯着眸子望向还在唉唉叫的刘青,开口问:“这是哪里?” 一开口,夏越才感觉到嗓子像是冒火般疼痛,她竭力忍住想要咳嗽的欲(和谐)望,冷冷看向刘青。 那眼神没有以往的怯懦,却是凌厉如刀子般狠狠刮向刘青,刘青身体一僵,她本能地回道:“这是姨娘跟越儿的房间啊。” 姨娘? 夏越幽深的美眸夹杂着饿狼般的狠辣,她仔细辨别对面女子的神情,半晌,默然点头,这女子没有说谎,她苍白的唇瓣轻启:“我们现在处于哪一国?现在多少年?这处又是谁家?说清楚,若是错一个字,你的下场只有一个字:死。” 最后一个字落,刘青只觉通身一阵冰冷,她不知道自己女儿怎么瞬间就变成了魔鬼般的人,刘青颤抖地问:“越儿,你,你怎么了?我是你姨娘啊!” 刘青深情的呼唤并没有激起夏越的回应,夏越就这么冷冷看着兀自表演的刘青,轻声说道:“你在找死。” “我说,我说,这是东炎国,现在是东炎五十年,越儿跟姨娘现在呆着的是夏家。” 东炎国? 纵观她所知道的,天朝古代似乎根本没有一个叫东炎的。 夏越无意识地将手往自己眼前凑了凑,当看清眼前这双手的模样时,便是再淡定,也不由瞪大了双目,她的手是纤细的滑女敕的,因为常年用枪,虎口处有一层薄薄的茧子,再看看现在这双手,虽不大,关节处却是肿胀不堪,手心亦是到处都是厚茧,这一看就是劳动人民勤劳的根源。 不用看脸,夏越已经很清晰地认识到自己换了具身体,她眸子更深了,看来是天不亡她,既是如此,那就再多活一世。 那么她活了,是不是表示老虎他们也可能还活着? 本来没什么表情的脸突然绽放出一抹好看的弧度,若是仔细看去,便能瞧见夏越美眸深处难得一见的欣喜。 见夏越一个劲儿地往自己的双手看,刘青忍着疼痛,悄悄往门的方向挪去,在还差一步就到门口时,夏越突然转向她,有些沙哑的嗓音传来:“既然你是这身体的姨娘,为何你要杀她?” “我,我,是大夫人让姨娘做的,越儿,对不起,姨娘不是故意的。”刘青突然泪如雨下,凄凄惨惨地叫道。 紧紧盯着刘青的双眸,夏越突然说道:“你在撒谎。” 话落,没等刘青反应过来,夏越已经迅速起身,身体轻捷如豹子一般,直直蹿向刘青,单手握住刘青腰间还未来得及拔下来的木片,狠狠往里一插。 ------题外话------ 亲爱的们,收藏啦,收藏啦! 第八章 划花她的脸 不放过夏越面上任何一丝情绪,夏之怡手缓慢覆上腰间,又以极慢的速度往外抽,到了这会儿,夏越才发现夏之怡裹在腰间的软鞭。 暗淡的小脸上并没有夏之怡期待的害怕,夏越好笑:“你作秀呢?” 谁也没发现无尘在听完夏越的抱怨后嘴角隐约向上翘起的弧度,那一刹那,无疑是胜过了融化了冰雪,惊走了飞鸟。 而当事人夏之怡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她满面通红,再不犹豫,甩开软鞭,狠狠就要往夏越脸上抽去。 她要狠狠折磨这该死的天煞孤星。 夏越一动不动,眼睁睁看着鞭子即将划过她的脸,她当然不是不担心,她在计算,若是过早的躲开,夏之怡的软鞭定然会跟着她,那就不如来一个出其不意。 夏之怡的心情终于好了些,她倾足了力道在这软鞭上,自己似乎都能闻到令她兴奋的血腥味了。 软鞭碰到夏越脸颊的一刹那,她身体往后一倒,腰跟腿部形成一个极致的弧度,软鞭从夏越身上堪堪划了过去,啪的一声拍在地上,溅起一地灰尘。 夏津跟梁雅满脸失望,而仙人般立于众人之外的无尘瞳孔一缩,袖袍底下的食指一颤。 “你只有这点本事吗?”夏越的嘲笑声听起来尤为刺耳。 夏之怡重新扬起鞭子,这一次她学到了教训,不再专门找夏越的脸打,如此一来,目标就大了很多,金色的软鞭混合着暖阳,本该是温暖的色泽,却有说不出的阴寒,软鞭从上至下飞向夏越的身体。 刚刚那一个弯腰让夏越心中大喜,没想到这具身体的柔韧性这么好,竟然能轻易地将身体向后折成九十度,如此以后的身手便能练回来了。 眼角瞄到脚边的刘青,夏越眼神一闪,她往刘青身边躲去,有了第一次,夏之怡鞭子跟着夏越走。 身体轻巧的跃动,这一边甩在了恰好甩在了刘青身上,已经没了意识的刘青只觉得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她猛地瞪大了双眼,尖叫出声。 “啊!” 刘青的叫喊出乎夏之怡的预料,她神情有一瞬间的恍惚。 就是这个时候,夏越身体如豹子一般窜了出去,娇小的身躯给了她便利,属于夏越的爆发力现在打到了满格,夏越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架势直接窜到了夏之怡面前,早已准备好的竹筷狠狠插向夏之怡的胳膊,夏之怡一疼,手自然松开,趁此机会,夏越一把夺过夏之怡的软鞭,又急速跳开。 这一系列动作不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待夏之怡回神时,夏越已经站在了离她三步远的地方。 “夏之越,你小人!”手中的武器被夺走,夏之越终于不复之前的镇定,神情有些慌乱。 回答她的是夏越毫不留情的一鞭。 啪的一声,软鞭甩在夏之怡的脸上,顿时一道血痕显现,嫣红划出一道刺目的色泽,衬得粉白的小脸更显可怜。 刺骨的疼痛自脸颊蔓延开来,夏之怡的眼泪顺颊留下,在经过那道伤痕时,更显疼痛。锥心的疼提醒夏之怡她如今的状况。 “我的脸,我的脸。”夏之怡捧着脸低喊道。 夏越立于不远处,脸上没有偷袭别人时的心虚,在她夏越的心中,不管用什么手段跟心计,只要达到自己所要的效果便可。 什么面子,什么虚礼,统统是个屁。 “夏之越,你个贱人,你找死!” 夏之怡已经疯狂了,她本打算在无尘法师面前表现一番大家闺秀的宽容大度来,没想到自己的仁慈竟然换的夏之越的恩将仇报,甚至将她的脸毁了。 她是未来的东炎王后,怎么可以毁容,是夏之越这贱人,都是她! 夏之怡抛掉之前的伪装,眸子被怒火缠绕,水绿的衣裙开始有规律的浮动,夏之怡周遭开始被一阵青烟环绕,她墨发飞扬,手环成一个奇怪的弧度,夏之怡脸上的鲜血似乎流淌的更快了。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难道这人用的是武功? 心头直觉有些不妙,夏越往后退去,明知不是对手,夏越当然不会呆着送死。 就在夏之怡双掌排出一道骇人的青烟时,夏越脑中突然传来一道优雅又有些熟悉的声音。 “若是不想死,我们便做个交易。” 第九章 忽悠夏之怡 有了之前夏津的那一次传音,夏越已经处变不惊了,她往无尘跑去,想也不想地点头:“好。” 一个字还未落,夏之怡的使出的浓雾已经触及到夏越的背部,却又在接触到那一刹那,青色雾气消失无踪。 夏之怡望着空无一物的手心,有些不解地问:“法师,这是何意?” “青玄功虽然是至阴神功,共分为九层,越是往上,习此武者身体越是寒凉,到了第九层,身体已经冰冷至极,男子还好,并不危机生命,倘若是女子,不仅会影响以后孕育子嗣,更甚者会触及到女子的生命。”无尘仿佛没看见夏之怡脸上的懊恼,仍旧处在尘世之上,平缓地叙述一个让夏家一家都震惊的消息。 “什么?” “这怎么可能?” “法师,您可有方法化解?” 夏津,梁雅以及夏之怡在同一时间出口,看他们的惊慌程度,这很明显是个极为严重的问题。 当日得了这青玄功的秘诀,夏之怡还觉得是上苍对自己的眷顾,毕竟青玄功位于当世七大奇功之列,也是唯一一个女子同样能驾驭的秘笈,她不过习了三年,已经进了五层,修为在整个炎京年轻一辈中都是数一数二的。 正在她得意的当口,竟然来一个晴天霹雳,将她打入地狱。 “法师,求求您,帮帮小女吧。”梁雅知道自己人微言轻,她只能捂住脸低泣着。 夏津到底是一家之主,魄力跟见识让他不至于失态,夏津清了清嗓子,斟酌着开口:“法师,可有需要夏某出力的地方?” 夏津如此上道,这让无尘省事不少,他幽幽叹了口气。 这么无奈的一叹,让夏之怡跟梁雅心咚的一声沉到谷底,尤其是夏之怡,小脸上一片惨淡,被夏越一鞭子甩出的伤痕眼色似乎更深了些。 夏之怡失神地跌坐在地上,她捂住受伤的半边脸,苦笑,脸还能有机会复原,可不能生孩子怎么行?她还要做东炎王后,怎么能没有自己的子嗣? 夏越见那两个女人失魂落魄的模样,心情顿时好了很多,她嗤笑一声,嘲讽地憋了一眼两人,而后直接对无尘说道:“喂,神棍,你有话就一口气说完吧,你没看见人家已经被你吓的屁滚尿流了?” 夏越岂是梁雅那个深闺妇人,以及从未经历过风雨的夏之怡可以比的,神棍那脸色跟语气一看便知有下文。 自始至终没有过多表情的夏津终于被夏越粗鲁的言语打击到,他指着夏越,愤怒道:“夏之越,你给我住口!” 无尘始终淡淡的神色终于僵了一下,长袖下的食指更大幅度的动了动,像是抽筋一般。 “若是想要化解青玄功的危害也不是不可以。” “法师有何话请直说,若是夏某能办到的一定会照做。” “本尊要夏家二小姐。” 这话说的有歧义。 夏津额头的褶子又深了些,他低着头,有些疑惑:“法师的意思是?” “本尊要夏家二小姐陪着本尊在天炎殿住一月。”说的依旧有些模棱两可。 生怕无尘反悔,夏津立即回道:“好。” 夏越心头一跳,觉得胸腔内那颗心直直往下沉,几乎要沉到谷底,疼的有些厉害,夏越捂住胸口,眼眶泛红。 低着头,长叹一声,夏越对自己,又向对虚空中的人,咕哝一句:“如此,你也该死心了吧?” 这句话毫无意外地落入了无尘的耳中,无尘空无一物的深眸中终于泛起一丝涟漪。 果然吗? 嘴角又似乎牵扯出一个几不可见的弧度来。 无尘转身离开,飘渺的优雅嗓音在整个小院内飘散。 “本尊回去会帮大小姐配药。” ------题外话------ 美妞们,收藏吧!泪汪汪的小眼正望着乃们捏。 第十章 忽悠小徒弟 得到了无尘的保证,夏家家主夏津亲自将无尘送出门,而夏越则在夏府上前或羡慕,或嫉妒的视线下大摇大摆的跟在无尘身后。 “夏老爷请留步,一月后本尊定然会将二小姐完整的还给夏老爷。”临上车前,无尘对始终有些疑惑的夏津说道。 至于夏津,自无尘提出那个要求,便已经注意到了这个从没被他放在心上的二女儿,夏津是个老狐狸,他自私多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有利于自己的因素,既然这个自小就被恶名缠绕的二女儿能得到法师的瞩目,那么她一定是有什么过人之处。 如此好的工具,他又怎会错过?思及此,夏津难得露出一抹慈爱的笑容来,他像是疼爱晚辈一般交代夏越:“越儿,天炎殿不比府上,你一定要谨言慎行,需听法师的教诲,为父若是有空会去看你的。” 还真是一家极品啊! 夏越挑着眉头,笑道:“怎么?夏老爷这是准备两手抓吗?” 一手是自小培养的大女儿,一手是被法师无故看重的二女儿。 夏津当然猜得出夏越话里的嘲讽之意,他面上笑容一滞,沉郁的老眼中划过狠厉,而后又恢复平静,他视线越过夏越,投在无尘身上,笑容中带上些许尊敬:“法师,小女顽劣,接下来一个月要法师费心了。” 说的跟多喜欢夏越似的。 身后一个奴仆端上来一个镂刻金雕的托盘,托盘上放置一个暗红金丝楠木盒,夏津取过盒子,双手奉上:“劳烦法师过来一趟,夏某不甚感激,一点心意,还望法师切莫嫌弃。” 夏越难得有些兴趣地望着那个盒子,盒子不大,却通身透着一股神秘气息,由夏津亲自送上,里面的东西定然珍贵无比,看着光天化日之下,这么红果果的送礼,夏越有些模不着头脑,难道这个大陆流行明目张胆的行贿? 不过转念又释然,看这神棍高高在上的模样,还不知见过多少奇珍异宝,这区区盒子肯定不会被他放在眼里,岂料,这想法还未落幕,那个不染尘埃的神棍已经单手伸出,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地接过那金丝楠木盒。 无尘接过黑子,依旧飘散的优美嗓音里并没有喜悦。 “那就多谢夏老爷的赠送,本尊告辞。” 门口停着一辆简单的青灰马车,车夫是以为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的孩子,这孩子一张圆圆的小脸上镶嵌着圆圆的眼睛,纯净的眸子在见到无尘时顿时反射出七彩色泽,小男孩立即跃下马车,小跑到无尘面前,声音清脆中犹带着稚女敕。 “师傅。” 无尘点头,将盒子递给男孩,那小男孩见怪不怪地接过,而后立于无尘身后,无尘朝夏津点头,而后转身,上了马车。 小男孩见师傅上了车,也快速跃上,徒留夏越在原地有些踌躇,她到底是要坐前面赶车?还是要去后面跟那神棍坐一起? 思虑再三,介于这神棍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夏越很自觉地跳到那赶车的小男孩旁边。 小男孩瞪大了本就圆溜溜的眼睛,此刻太过惊讶,就连那张小嘴也长得跟眼睛一样的圆,夏越心情瞬间好了起来,她突然看着那张圆圆的小嘴,逗趣道:“有虫子进去了。” “啊!” 小圆嘴立马闭上,没感觉到嘴里有什么异样,小孩这才意识到自己被耍了,他指着夏越叫道:“你骗我,你是谁?为何要上我们的车?” 夏越好整以暇地抱着胳膊,眼神往后的马车帘子扫了一眼,声音懒懒的:“这就要问你家师傅了。” “小松,赶车。”无尘被薄薄的帘幔遮盖住的声音传出。 即便有再多疑问,那叫小松的男孩也不得不闭上嘴,他瞪了一眼夏越,双臂一挥,马车稳稳前进。 “法师走好。”被众人以往的夏津这会儿赶紧送别。 回应他的是咯吱咯吱远去的车轮声。 望着马车离开的方向,夏津嘴角的笑纹慢慢隐没,他冷声吩咐身后的侍卫:“我要知道夏之越过去十五年发生的所有事。” “是。”侍卫恭敬地应道,闪身离开。 之所以要坐在外面,夏越最主要的目的便是暂时了解一下这个陌生的世界。 马车经过一个巷道,转弯后,上了一处大道,这道路起码有十米左右,足可以并排行驶四辆马车,街道两旁各种商铺林立,各种繁缚装扮的行人穿梭不停,间或有各种男女吵闹声。 夏越黑眸流转,自醒来后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期间夏越当然不动声色地观察了周围的环境,依照她身上的破旧衣衫,以及醒来时那破院子,夏越可以肯定前身是个不受宠的主,看夏家那三人见着自己毫不诧异的模样,再结合刘青见第二眼便确定自己不是原本夏之越的表现,夏越可以肯定那三人今日根本就是第一次去那破院子。 一个不知什么原因而不受宠的庶女,不可能出门,所以,即便她表现的如何白目,旁人也不会惊讶。 打定主意,夏越笑看着一路上还鼓着嘴巴的小松,故意胡诌一个名字:“这黄雀大街还是一如既往的繁华啊?” 本不想理会这个捉弄自己的女子,不过到底是个孩子,小松最后还是没忍住:“哼,连朱门大街都不知道。” ------题外话------ 妞们,喜欢的可以放入书架哦,么么个! 第十一章 紫戒现 外面两人的对话毫无疑问地传入无尘的耳中,无尘薄唇轻扬,若是小松此刻见到此情此景,定然看出他师傅是真的高兴,无尘的眸子里有一种即将破土而出急切渴望。 当然,这种渴望来的有些莫名其妙。 不过那抹笑意不过昙花一现,而后无尘又是那个高高在上,能跟通神谕的东炎至高无上的法师。 这朱门大街是东炎国最繁华的一条街,亦是东炎主街,朱门大街东北处一大片被辟出来专门用作住宅,当然,能住在朱门大街的不是光有权有钱就可的。 用夏越前世的话说,这里是最高档的富人区。 而法师的天炎殿则位于这篇住宅区的最北面,也是最靠近皇宫的一处特殊宫殿。 殿门口,马车停下,犹豫夏越刚刚的戏耍,他对夏越的映象已经是负分,小松径自来到后面,掀开车帘,恭敬道:“师傅,到了。” “恩。”淡淡的声音传出。 无尘下了马车,看夏越没有要下来的打算,薄唇轻启:“你打算去马厩?” 夏越依旧未动,她紧紧盯着无尘,试图从无尘眼中看出他的企图,无奈,无论她如何寻找,无尘依旧那副圣人模样。 夏越若有所指地说道:“我怕自己进了你的殿门,想出来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自己最崇敬的师傅被人这么误会,小松脸又泛红,他气愤地叫道:“你太过分了,哼,有多少人想进我们天炎殿都不能,你竟然还嫌弃,简直不知好歹。” “小松。”无尘声音清冷。 小松这才意识到自己越距了,他低着头,站在无尘很身后。 无尘见此,看向夏越:“是本尊没教好徒弟,让二小姐笑话了。” 顿了顿,无尘又道:“若是二小姐不愿进殿,那无尘便着人将二小姐送回去,一切都遂二小姐的意。” 无尘一副万事好商量的模样,明明语气毫无起伏,夏越依旧听出了里面的威胁之意。 若是此刻回去,她将九死一生,那就不如跟了尘做一个交易,思及此,夏越跳下车,率先往殿内走去。 门口两名守卫见此,均是一脸的惊诧。 这女子到底什么来历,这女子是进天炎殿的第二人啊。 “师傅,你看她——”小松替他师傅打抱不平。 “小松,你可记得为师是如何教你的?若是记不住,那明日起便去思戒苑闭门思过。”无尘打断小松的话。 听到思戒苑,小松腿一软,他红着眼睛认错:“师傅,小松错了,还望师傅能饶了小松一回。” 回答他的是无尘转身的背影。 小松松了口气,师傅这是放过自己了。心中对夏越却是越加怨恨了,这女子简直就是个恶魔,可比雅儿姑娘差多了。 想到雅儿姑娘,小松心情更沉郁了。 进了天炎殿,一眼望去,夏越不由倒吸口气,她以往也曾在电视上见过这种古代的院子,天朝的古迹中当然也保留着不少宫殿,却没有一处如这天炎殿这么——雅致美丽的。 正如这座宫殿的主人一般,天炎殿内布置的不是大气磅礴,亦不是精致小巧,而是跟无尘身上有同一种感觉,淡然雅致。 九曲回廊,假山流水,小桥幽径,没有过多的华丽铺张,每一处却有透着淡淡的贵气。 “小松,带着二小姐去竹苑。”无尘望着夏越一身的狼狈,吩咐道:“等二小姐用完膳,稍事休息,再请二小姐进书房。” “是。” 所谓竹苑,顾名思义,进门就是一大片竹林,只有一条小径,小径尽头同样是竹子搭成的小屋,依旧是清净优雅。 夏越挺喜欢。 将人送到竹苑门口,小松一改之前的活跃,他眼观鼻鼻观心:“二小姐请稍等,食物一会儿就送来。” 不等夏越点头,小松已经抬脚离开,见此,夏越瘪了瘪嘴,声音渐高:“我想沐浴,我还需要一套干净的衣服。” “请稍等。” 夏越满意地进了院子,她从来是随遇而安的一人,既然此刻没有生命危险,她就要活的舒服,身上这套粗布衣服让她自醒来就觉得不舒服。 进了竹屋,夏越才发现这里的一切都是主子做的,这间屋子不大,一个人住却也足够,这里有竹床,竹凳,甚至连被子都是竹节做成的,刚进屋,便能闻到一阵竹香味,夏越挺喜欢。 用完午膳后,两名侍卫抬进来一个竹桶,又送来足够的热水。 夏越满头黑线,她现在不得不感叹上一世的那些现代化设备啊,不过有总比没有的好,她快速褪掉自己的衣裳,在月兑下最后一件破旧里衣时,看着脖子上挂着的戒指,夏越心脏咚的一下,开始急速跳了起来。 这戒指跟前世手上的一模一样,模索着手中紫色,形状奇怪的戒指,夏越突然大笑,笑到最后,眼角的晶莹滑下,滴答一声落在竹地板上。 自己未死,而跟她拥有同样戒指的五将会不会也过来了? “你们等着我。”最后,慎重地将戒指带在中指上,夏越低声说道。 心中一颗石头终于放下,洗完澡后夏越才觉着疲惫,加上这新身体多少有些不适,她倒在床上,片刻后陷入沉睡。 再次醒来,已经是日落西山。 夏越起身,还未来得及穿鞋,外面传来小松的声音:“二小姐醒了?” “有事?”因为睡得舒服,一觉醒来,夏越觉得神清气爽,就连自己似乎是完全适应了这具身体。 “师傅请二小姐去书房。” 该来的总会来,夏越叹了口气,回道:“等一下。” 简单洗漱完,夏越跟着小松离开竹苑,经过几个同样简单的院子,而后穿过一个回廊,最后停在一处,门前停下。 “师傅,二小姐到了。” “进来。” 小松推开门,敛眉道:“二小姐请。” 待夏越进了门,小松还体贴的替两人关上门,瞬间,房间暗下来,她站在门口处,没有往前,只是淡然地看着不远处书桌后面的白衣男子。 无尘正埋首一本书中,恍若根本不知道夏越就在自己不远处,眼神并未离开后手中的书,一时间,书房内只剩下两道几不可闻的呼吸声以及偶尔的翻书声。 不知过了多久,无尘终于放下手中的书,望向夏越,眸子里闪过赞赏。 第十六章 现了半张脸 翌日。 天际湛蓝,万里无云。 圣旨一早就送达天炎殿,圣旨言明无尘法师需要领着夏家二小姐一同前往。 站在无尘身后,夏越瘪嘴,这两人还真是心有灵犀,一个准备带上自己,另一个圣意接着就送来。 无尘示意身后的小松接下圣旨,而后回道:“本尊到时自会带着二小姐一起前往。” 那传旨的侍卫摆摆手,身后的一串宫女上前,她们低垂眉眼,手中各自端着托盘,托盘上是绫罗绸缎,金钗玉饰,甚至就连掩胭脂水粉都不缺。 那领头侍卫声音平板:“这是王上赏赐给二小姐的。” 轻飘飘望了眼那些托盘,无尘声音旁人听不出异样:“既是如此,那就请二小姐收下吧。” 没有客气,也没有拒绝,还不准夏越反驳。 这就是天炎殿备受百姓尊崇的无尘法师,在夏越看来,他不过是个闷骚,还心思阴险的家伙罢了,夏越也不客气,既然人家已经送上门,她岂有推拒之理。 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下,夏越突然抬脚,越过前面的无尘,踱着步子走向那一众宫女面前,她停下脚步,蹙着眉审视一眼第一位宫女手中捧着鲜艳色泽的绫罗锦衣。 拇指跟食指捻起锦衣的一角,夏越啧啧有声:“材质为炎京墨家的软烟罗,软烟罗,顾名思义,柔软如丝,触手滑腻,颜色素雅似烟,是炎京众家女子倾心的第一家,亦是千金难求的上等丝绸。” 顿了顿,夏越又望了眼这眼色,眼底净是厌弃:“这颜色还真够俗的。” 夏越清脆的声音平缓正常,不过,她越是如此,其余人越是觉得不正常,那些宫女甚至不可置信地抬头,各个脸上惊讶溢于言表。 夏越好笑,她怎么不知道自己这一番有多奇怪,这种描述可不就是书上所言的? 夏越不知道的是这阮烟罗是墨家最引起为傲的存在,阮烟罗之所以是炎京所有女子趋之若鹜的,便是在于它的稀少,所谓物以稀为贵,而且它的做工精细到甚至不能出错一个针脚,也是因此,阮烟罗每年只出一匹,多少京都女子光听说过这阮烟罗的名,却并未真正见过。即便书上也有描述,不过现在赝品忒多,一般人根本分辨不出真假来。 那侍卫吞了吞口水,尤其紧张,在场唯有他一人知道,这件锦衣是王上特意命令墨家连夜制成的,而且王上吩咐这件一改软烟罗通常的素色。 虽然不明白王上如此做是何意,这侍卫也是伺候王上许久的,知道王上此举定然有其他意思。 还记得自己接到任务时,王上面上那种奇怪的表情,完全是以往那种新得到一种玩具时兴奋的表情。 没理会那侍卫的异样,夏越放开手中人人求而不得的阮烟罗,扔下一句话:“不要。” 若说之前那些宫女的表情发是不可置信中带着艳羡,那么现在这些人看夏越的眼神中不免要带着看呆子的目光了。 她们虽是宫女,可也是女子,对美丽的东西有一种天生的追求。 旁人的表情没有进入夏越的眼中,她继续往前走,而后停在另一个手端首饰的宫女身旁,扫视一圈那些朱钗坠饰,最后眼神停在一个木质珠钗上,那钗头是深紫色奇怪纹饰,夏越模着衣服里面坠着的戒指,面上看不出异样,心口却是一阵激动。 她挑出这个头钗,说了句:“除了这个,其它都拿回去。” “二小姐,这个——” 夏越已经不耐烦地超那侍卫摆手,又望向那些脸色涨红的宫女,笑道:“若是你们喜欢,将东西分了吧。” 那些宫女闻言,脸色一白,咚咚咚的跪下,不敢言,只有终于恢复面色的那名侍卫还算正常,他笑道:“既然二小姐不喜欢,我等自然会跟王上解释清楚,如此,就不打扰法师跟二小姐了。” 等所有人离开后,无尘终于将视线从夏越手中的朱钗上收了回来,他若有所地地说道:“你这么做就不怕龙浅对你有意见?” 夏越没有回答无尘的问题,她直接出了大厅,直到转弯处,这才突然回过头来,说道:“这不正是你期望的?” 若是自己什么都收下,那才会让龙浅失望。 正如夏越所料,王宫御花园的锦鲤池旁,龙浅正在不紧不慢地喂池内的锦鲤,那名侍卫领着宫女过来。 “见过王上。” 龙浅扫了一眼这边,微微侧着的脸像是精心雕琢的一般,俊美的不似真人,当他瞧见那些宫女手中的东西时,勾了勾唇,扔掉手中的鱼饵,懒洋洋的醇厚嗓音传来:“怎么说?” “王上,属下该死,二小姐只留下一只朱钗,其余的皆不要。” 龙浅深邃的眸子闪过暗光,他吩咐了一句:“起吧,这些东西你们分了吧。” ------题外话------ 妞们,收藏吧,收藏吧,俺们家男主终于粗来一个袅。 第十七章 当日戌时还未到,无尘已经命人过来请夏越。 竹苑内,夏越一身平常的素色长裙,小脸上不施粉黛,却自有一股健康的淡粉,一双水眸沉静引人。 天炎殿外。 无尘白衣飘然若尘,幽深的黑眸始终让人察觉不到他的真实感情,他似乎将任何人都放在心里,这种博大的胸怀跟外表极为相称,夏越顿了顿脚,嘴角嘲讽地扬起。 谁又知道真实的无尘是如此会算计别人的人呢? 嘴角的讥嘲的笑意还未完全消失,无尘突然转头,瞳孔一缩,无尘又淡然的转头,似乎并未将区区夏越的心情放在眼里。 这一回不是小松驾车,而是换了一个年级稍长,看起来稳重的青年男子,男子恭敬地请无尘上了马车。 夏越站在天炎殿门口,望了望无尘周围,并未发现有其他可以载人的马车,夏越双手环胸,淡淡道:“难道我还要坐在马车头?” 她夏越的面子不要紧,若是让人看见无尘虐待官家女子,无尘经营了这么久的盛名想来应该会受到威胁的。 “进来。”无尘的声音传出。 夏越挑眉,她知道这个大陆上男女之妨没那么严格,不过若她记得不错,无尘的马车内似乎还没有让任何一个女子进去过吧。 “你确定?”夏越终于神色终于有些松动。 “若你想跑步去皇宫,本尊也不介意。”这一回的嗓音有些低沉,里面夹杂着明显的不悦。 夏越点头,大步走上前,车夫正准备替她端个凳子做踏脚用,谁知一转眼,夏越单脚一跃,便跳上了马车。 那车夫端着凳子的手一颤,满头黑线,在东炎,即便是会武功的小姐们,为了显示自己的矜持,也得踏着凳子上马车,这夏家二小姐倒好。 夏越拍了拍这车夫的肩膀,笑道:“虽然我不用,不过还是谢谢你了啊。” 而后,掀起车帘,夏越钻了进去,还未坐定,无尘冰冷的声音传来。 “记住你的身份。” 夏越抬眸,皱紧眉头,望进无尘冰冷无情的眸子里,那双深眸中尽失对夏越刚刚行为的不赞同。 “那可是你天炎殿的人。” “那又如何?”无尘反问。 无尘理所当然的话让夏越再也忍不住,笑了出来,夏越瞬间冷下脸来:“也是,在你无尘的眼里恐怕容不下任何人,这天下人在你眼中不过是蝼蚁,我倒是想看看这世间是否有一人能撕掉你脸上那虚伪的面具。” 夏越话还未落,突然眼前白影一闪,一双修长洁净的大手掐上她的脖子,无尘眼神像是啐了冰一样,刺向夏越。 “别逼我杀你。” 咽喉处感觉到一阵刺痛,夏越依旧面无改色,她有些难过的动了动,却被无尘扣的更紧。 心中那一块柔软被夏越毫不留情的撕开,无尘有一瞬间真的想立即杀死眼前这女子,如此想着,他手下更用力,他要捏死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 却在这时,无尘感觉到月复部一疼,他手反射性的一松,夏越趁此往后退去,坐在不远处的软凳上,夏越一手模着脖子,一手把玩着手中还滴着血的匕首。 无尘有些惊诧地望向自己的月复部,此刻,纯白的锦袍已经嫣红染成了一朵极为妖冶绚丽的花,他像是到此刻还未意识到自己受伤,只是这么定定看着。 半晌,无尘的声音有些干涩地响起:“已经很久没人伤了本尊了。” 这女子竟然能近身伤了他,这的确让无尘侧目,无尘的眼底病没有被人伤了后应该表现的气怒愤恨,他嘴角甚至还牵起一抹笑。 “很好,如此本尊也就不担心你会在本尊不注意的时候死在龙浅手里。” 夏越望着无尘月复部血色越来越浓,甚至还有低落下来的趋势,啐了口:“神经。” 夏越不是好人,既然无尘有过要杀了自己的念头,那么,既然他没有要疗伤的意思,自己当然不会上前帮忙。 不大的马车内血腥味弥漫,无尘脚下已经形成了一摊深红,滴滴答答的似乎落在了夏越的心里。 “你想死?”夏越蹙眉问。 “不,本尊不会死。”无尘不甚在意地回道。 夏越正了正神色,说道:“无尘,我不管你之前救下我是对付龙浅,还是有其他目的,我只有一个底线,那便是我要活着,为了活下去,我可以拼劲一切。” 虽然无尘跟她的交易看起来很合理,夏越却总是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无尘还另有其他目的,不过只要不危害她的生命,她也乐的陪无尘玩。 夏越话落,无尘身体一个紧绷,牵起月复部的疼痛,他额头轻皱。 接下来一路无语,过了越盏茶功夫,马车停下,外面赶车的青年恭敬地说道:“法师,到了。” “恩。”无尘淡淡应了一声。 他本就白皙的脸色更显青白,精致的五官像是随时都能破碎一般,这么脆弱的无尘倒是夏越首次见。 正想着车帘突然被掀开,当赶车的青年闻到里面的血腥味时,突然惊叫道:“法师,你怎么了?” “来人,来人啊。”青年大喊。 “闭嘴。”无尘的声音终于显出该有的虚弱来。 这会儿已经来了不少人,他们大都极为尊敬这位东炎法师,见无尘如此模样,各个慌忙动了起来。 无尘受伤的消息迅速传了开来,当然,最后不免传进了龙浅的耳中。 王宫寝殿内,龙浅正撑着胳膊任由丫鬟替自己着装,听到侍卫的禀报,龙浅扬了扬眉,磁性越儿的嗓音飘荡在这寝殿之内。 “哦?我们的法师竟然受了伤?那本王真该去瞧瞧哪!” 王宫外,无尘老神在在地坐在马车内,他双目微合,并不在意下方那些或担忧的,或惊慌的叽叽喳喳声。 “你,不打算下去?”夏越实在不明白这无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等。”无尘是吐出一个字。 既然受伤的都不着急,她这个罪魁祸首当然更不担心,夏越神情淡然。 没过多久,殿门口突然安静下来,众人纷纷跪地,用虔诚且敬仰般的洪亮声音请安:“见过王上,王上万安。” 夏越并未见到人,只听得一道慵懒,却让人不由自主沉沦的优美音质声音说道:“都起吧,听闻法师受了伤,本王心痛难忍,法师呢?” 第十八章 又被掐脖子 明明前一句还懒散中透着浑不在意,这下一句却话锋一转,语气中满是沉痛跟担忧。 夏越红唇抽了抽,不用想,她已经知道这龙浅有多难对付了,她甚至可以想象未来的一段时间内自己的凄惨境地了。 龙浅是个狐狸。 这是夏越光凭声音就对龙浅做出的一个映象描述。 正想着,夏越觉得眼前一亮,原来是一名侍卫已经将车帘掀了起来,她抬眸,一张噙着似笑非笑的脸映入眼帘。 这张脸是夏越前世今生见过的最让她失神的,且莫说这张比无尘有过之而无不及的俊颜,就是通身一种绝然霸气跟无上的尊贵,也是夏越不曾在任何人身上见到的。 若说无尘飘渺似仙,那么这龙浅就是震慑天下的王。 用夏越前世的话说,这龙浅深邃的五官犹如混血般俊美,皮肤虽不若无尘那般近乎苍白,却也是莹白健康,斜眉浓黑,鼻梁高挺,薄唇始终扬起,最让夏越入迷是那双深黑中泛着紫光的眸子。 脸上的笑容可以骗人,可眸子伸出那抹嘲讽却是无法掩饰的。 夏越扬了扬眉,收回视线。 龙浅的目光在无尘月复部扫了一眼,而后停留在夏越身上,起唇:“发生了何事?” 也不顾周围的目光,夏越用唇形无声说了句:“是我刺的。” 龙浅眉眼的弧度跟夏越的如出一辙,他脸上的笑容更甚,背对着众人的语气却是无法掩饰的心痛:“法师,你不要紧吧?” 夏越嘴角抽动的厉害,她见过虚伪的,还没见过龙浅这么虚伪的,怪不得无尘每次提到夏越,脸色就有些诡异,原来如此。 夏越低声咕哝道:“虚伪。” 龙浅伸手,无尘微闭的眸子突然睁开,他盯着龙浅探过来的手,淡声问:“你这是何意?” 不跟其他人一般,无尘的语气中没有丝毫尊敬。 “法师莫急,本王是担心法师伤势过重,法师可是我东炎百姓心中的敬仰,若是法师有个三长两短,本王没法向百姓交代啊。”那语气叫一个幽怨啊。 无尘又闭上双眸,声音更淡了:“放心,本尊不会先于王上死去的。” 这话说的就大不敬了,一般来说,作为一国之主,最介意的就是别人那他的生死说事,不过,让夏越诧异的是这龙浅非但没有生气的征兆,脸上的笑意甚至更浓了。 突然,一个词印入夏越脑中。 **,攻受。 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夏越眼神不由自主地在无尘跟龙浅身上转悠,明亮的眼底是yy后的各种激烈场景。 正想的起劲,突然,白皙的手掌突然转了一个弯,在夏越还未反应过来时,掐住她的脖子。 “女人,停止你脑力里龌龊的想法。” 若说有人能让夏越惊诧,那人是无尘无疑,而现在,若说有人让夏越惊惧,夏越会颤巍巍的指着眼前这张放大了的俊脸。 龙浅手越收越紧,他黑中泛紫的眸子深处的是全然的残忍,仿佛在众人面前杀死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子根本是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 夏越小脸由白转红,由红泛紫。 她呼吸越来越重,仿佛下一刻就能彻底断了生存的希望。 龙浅这会儿是完全不掩饰的兴奋,他手最后一收,却在那一声微弱的咔嚓声到来之际,龙浅倏地收回自己的手。 望着手腕处一道足有小半寸深的伤痕时,眉头跳了跳。 “你们特么的都有病是吧,各个喜欢掐脖子。”得了空,夏越红着脸骂道。 腕上的血珠纷纷往外冒,龙浅低头,舌忝掉那刺目嫣红,而后望向无尘的月复部,笑出了声。 第十九章 用你的身体来换 龙浅手腕上的血痕引起了周围人的一片惊呼,不少侍卫已经举起手中的武器,严阵以待,另外,那些官员跟几大世家的家住们均将谴责的目光转向刚过来没多久的夏津。 夏津头皮发麻,他暗恨,早应该掐死这个灾星的。 而夏津后面一辆马车上的夏之怡跟梁雅刚下车便觉察出了周围各种目光,这让从来都被别人羡慕嫉妒的夏之怡一阵不适,她目光在人群中搜索,终于视线定格在无尘的马车上。 此刻车帘早已经被掀起,里面的一切俱都在众目睽睽之下。 当夏之怡看清楚无尘的月复部,以及龙浅的手腕时,她只觉眼前一黑,脚下晃了晃,她可不能让夏之越坏了夏家的名声,继而影响到她的前程,思及此,夏之怡挪到夏津身后,低声提醒道:“父亲,二妹妹伤了王上跟法师,会不会有人怀疑这一切都跟父亲有关?” 夏津又何尝想不到这一点,他阴翳的眸子紧紧盯着夏越,若是眼神能杀人夏越此刻早已尸骨无存了。 周围的不明视线让夏津如芒在背,且莫说那些本就跟世家不合的官员,就是另外三大世家也能让夏津辛苦应付,毕竟夏季这个四大家族之首的位置是其余几家虎视眈眈的存在。 怒火已经燃烧了他的理智,夏津忘了龙浅还未开口,他直接上前一步,抱拳说道:“王上恕罪,是小人没有约束好小女,小人一定会给王上一个交代的。” 这话的意思众人都明白,同时伤了王上跟法师,这夏之越是必死无疑。 这个大陆向来遵循强者为尊,你是弱者,你将遭受的一切无人会同情。 一时间,众人望向夏越的视线除了愤恨,还多了一种难以描述的怜悯,这种混合的目光看起来诡异的很。 夏越依旧不惊不怕的把玩着手中的匕首。 这是红果果的藐视王权啊! 这么一来,无疑是激怒了跟在各家家主身后的小姐们。 几乎全炎京待字闺中的小姐们都将龙浅跟无尘奉若神明,这两人在她们看来那是不可侵犯的存在,若是被这两人深情望一眼,她们都是死而无憾。 此刻,她们心中不可侵犯的两位男子皆被同一个女子所伤,而且这丫头还是向来被她们看不起的天煞孤星,这如何不让这些小姐们气愤。 夏之怡是这一群女子之最,她跟在夏津身后,恭敬地敛眉:“王上,二妹妹因为自小疏于管教,不懂得礼仪谦卑,小女身为姐姐也有错,还望王上能给我们姐妹一个机会,小女定会给王上一个满意的答复。” 夏之怡此举有两个意思,一是让人,特别是龙浅看看她身为夏家的嫡女,温柔大方,贤淑能干,是那个庶女万万比不上的,另一方面,她这么表态,便是要龙浅做一个决定,是现在就处置了夏之越,还是让夏之怡跟夏之越共同承担。 几乎所有人都会认为他们的王上定然会处置夏之越,毕竟,夏之怡的美名在整个炎京都是有目共睹的,他们王上也是个男子,肯定舍不得处置夏之怡这么一个大美人。 夏津父女两你一言我一语,生生将夏越逼入绝境。 本以为会看到夏越痛苦求饶的一面,岂料人家小脸上甚至带着无惧的笑容来,龙浅有趣地盯视着夏越的眼睛。 夏越不甘示弱的回望过去,明亮的眸底是绝强跟不屈,当然,更多的却是对这周围的嘲讽讥笑。 “你怎么说?”龙浅低沉悦耳的嗓音在夏越耳际飘荡。 夏越身体本能一缩,她惊诧地回望着龙浅,这人动作好快!继而她又很快释然,是啊,龙浅若不是有手段,又怎能控制得住整个东炎。 夏越有惊,又疑,却惟独没有害怕,她也快速倾身过去,红唇若有似无地扫过龙浅的莹白的耳垂,淡声吐出几个字:“夏越随你处置。” 龙浅身影高大,他堵在门口,完全将夏越罩在其中,外人看不到这两人的互动,无尘却是看的明白,龙浅跟夏越的暧昧是他早已预料的,他也本该高兴事情按照自己的预计发展,然,不知为何,无尘眼底闪过浓郁的阴翳,长袖下的手紧紧握起。 陷入思绪的无尘没注意到龙浅突然飘过来的眼神。 龙浅黑沉泛紫的眸子里趣味更浓了,他用未受伤的手圈住夏越想要退开的身体,薄唇吐出一连串的话来。 “除了杀掉你,本王还有一个更好的办法。” “说。”夏越也不废话。 “用你的身体来偿还。”龙浅的视线似乎已经将夏越的衣裙剥开,正肆意欣赏夏越的美好。 明明是猥琐的话语,越硬生生的说出一种暧昧来。 白皙的面上甚至泛着丝丝红晕,那无疑是兴奋的。 龙浅这么说着,眼角余光却没离开无尘半寸,他成功捕捉到无尘在听到自己的条件时身体突然的僵硬。 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夏越却也不能让龙浅看出她的急迫来,夏越眉目半敛,她问:“时限?” 夏越做惯了头领,考虑事情从来都是周到的,若是用身体能换的命来寻找她的五个兄弟,她很乐意,况且,眼前这龙浅怎么看都是优质男。 她不吃亏。 “半月。” 龙浅的话让夏越猛然抬头,她皱眉,眼神在无尘跟龙浅身上游移,她不明白半月后到底会发生何事?为何无尘跟龙浅的目光如此奇怪? 不过容不得她多想,龙浅骨节分明的手已经扶着她的下巴,满目询问。 行或是不行? “好。”夏越点头。 几乎在夏越话落的瞬间,无尘不远处矮桌上的茶杯突然崩裂,茶水溅了满桌。 夏越跟龙浅望了过去,无尘苍白的薄唇紧抿,须臾,他冷冷吐口:“宣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