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糖葫芦的小姑娘》 卖糖葫芦的小姑娘 “卖糖葫芦咧,糖葫芦,又酸又甜的糖葫芦~”穷冬腊月,寒风凌冽,清脆的女声却穿透了道道巷子,传到了每个人的耳中,让人顿觉温暖。 可是这毕竟是大雪纷飞的午后,生意不好是一定的。女孩面上倒是没有哀愁不满之色,她微笑着,把卖糖葫芦的小车停在路边,一手撑伞,一手拔下一只橘子做的糖葫芦,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呦,小姑娘一个人,冷不冷啊?”一个贼眉鼠眼的男人穿着破破烂烂的棉袄,凑了过来。 “不冷啊。”小姑娘毫不犹豫地回到,同时也没有停下吃糖葫芦的嘴巴。 “怎么可能不冷呢?”男子嘿嘿的笑着,“大哥给你暖暖身子,好不好?”说着便作势向女孩子搂去。 卖糖葫芦的小姑娘接着吃糖葫芦,不躲不闪,就像是没见到这个人一样。 叮—— 男子离小姑娘不到一公分的距离,就那样被一根银针射穿了胸口。他睁大了眼睛,到死都不明白是谁杀死他的。 卖糖葫芦的小姑娘吃完了一串橘子的,又摘下一串山楂的。 “咳咳,姑娘,你把它们都吃了,还,咳咳,还卖什么?” 树后,一架朴素的马车缓缓驶出,帘子掀起,一个脸色苍白的男人拿着手帕捂着嘴,却是眉眼弯弯地揶揄道。 “这些都是我做的,我为什么不能吃?更何况,食物不就是用来吃的么,给谁吃不都是一样?”女孩子又吃完一串糖葫芦,擦了擦嘴,拔起小车就要走。 “看姑娘对吃这么热衷,在下倒是有一件物什想要让姑娘鉴定一下。”男人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个布包,捂了一会,就有丝丝热气飘散在冰冷的空气中。 闻到那熟悉的香气,一道亮光从女孩那沉静如水的眸子中划过。于是本来要走的身形也停住了,试探性的张了张嘴,轻轻的声音似乎只有自己能听到:“攻德无量……” “万受无疆!”斩钉截铁的声音从那张薄凉的口中吐出,对面的小女孩“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本来平凡得掉在人堆里都找不着的脸也变得鲜活起来。 轩辕远清脸色有些尴尬,为什么觉得有些不对呢?自己说错了什么吗? “苗小怜那死宅还好么?”利落的扔下伞和小推车跳上马车,女孩子和轩辕远清的距离瞬间拉近了。果断抢过他手里的烤鸭,开始大吃特色,“嘿,这烤鸭的手艺倒是没退步,想死我了!” “如果姑娘说的是皇嫂,那么在下可以负责任地说,她绝对过得很好。”想起那个和眼前女孩一样不做作的女人,以及自家皇兄对她有求必应六宫无妃的宠爱程度,轩辕远清脑袋上顿时滑下三条黑线。 这样不是女人的女人都过得不好的话,让他这个被压榨的“闲散”王爷怎么活? “好吧,我知道你找我想做什么。看在你刚才救了我的份上,我也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你的病我治不了。”拍了拍吃完烤鸭油乎乎的爪子,女孩露出一个幸灾乐祸的表情。 轩辕远清的脸色瞬间黯淡了下去,“我知道,你也尽力了。” 抓着手帕的纤长手指紧了又松,终于还是将手帕递给身边到处乱模乱翻的女子,“擦擦吧。” “我不是大夫,当然不会治病。”女孩慢条斯理结果手帕擦了擦嘴,“不过既然你能找到我,这命,也是不好丢的。那么,告诉我,你还想活多长时间呢?” 看着女孩充满了好奇的眼睛,轩辕远清觉得,那眼睛深邃而不可见底,有一种阴冷的感觉慢慢从心底爬上来盘旋心头。似乎,她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一切。 事实上,皇嫂并没有告诉他他该向何处找这个人,也没说这个卖糖葫芦的小姑娘有什么本领,她说,一切皆缘。 “我想活到我活腻了为止。”眼中透露着坚定,他说的是实话。这也是皇嫂叮嘱他的。 “那这样,你现在就可以死了。”跳下马车,似乎她上来就是为了吃烤鸭一样,“我再给你五年时间,你去天山上找另一个女孩。反正你已经找了我五年,更何况宫外的生活不是更有趣吗?” “等一下,我该怎么找?!”看着女孩已经捡起了油纸伞,推起小车准备离开,他着急的大喊。 “……一切皆缘。顺便告诉你,不要再带着那块玉佩了。五石散这种东西,虽然能抑制你的咳嗽,但是也不过是拆了东墙补西墙罢了,对你伤害更大。” 雪停了,雪中马车前浅浅的脚印一直蔓延到远方。轩辕远清看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无端觉得,这个姑娘,贪吃的外表下,其实是一颗潇洒而通透的心。 “主子,我们该怎么办?”影卫突然出现,利落的收拾好被银针射死的男人,恭敬问道。 “去天山。” 穿越多选择 “垂死病中惊坐起,恨不相逢未嫁时。”苗小怜唏嘘的合上书,摇头晃脑的感叹道,“追了三年的书竟然是这个结局,我那帅气迷人、英俊潇洒、玉树临风、月复黑深沉、痴情专一的男二啊,竟然在最后逆袭的关头,挂掉了~” “就是,所以我才不看那种书。俗话说得好,性别不同怎么恋爱?男一男二才是官配!来来来,给你推荐一本……”对面安少白本着“天下大同”的精神,逮着机会就宣传**思想。 “……你说小怜真会看那本书吗?”下边的王芊芊一手抱着面包,一手拿着烤肠,含混不清地问。 “……十四,十五……这可说不准。”徐多倩抽空从大把钞票中抬头向那边热火朝天的讨论瞅了一眼,“……看来貌似男二的死对她伤害很大……” “喂,下头的,你说咱们宿舍集体穿越,咋样?”不知道上面咋说的,徐多倩和王芊芊也没注意,没想到话题很快就由两人形态意识上的冲突波及到了整个宿舍的生死前途。 “穿越啊~”苗小怜面带桃花,陷入了对未来的无尽憧憬,“我一定要走轻松小白的np路线,穿越过去,一开始我就是个弃妇,那男的就对我倍不好,然后我突然从懦弱的小白花变成霸气女王,亮瞎了所有人的眼睛!然后啊那男的就由此不知不觉的喜欢上了我,然后我毫不犹豫把他休掉,当着所有人的面狠狠蹂躏,把他扒皮拆骨、五马分尸……” 看着苗小怜闪闪发光的眼睛,其他三人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 “……那不是轻松小白,而是狗血言情吧……”王芊芊咽了口吐沫,拆了包饼干。 “不是狗血言情,是豪门复仇……” “喂,下头的,你呢?” “当然是卖糖葫芦了。”王芊芊一边叼着饼干,一边剥香蕉,“既能赚钱买吃的,没事闲着还能自己吃,凭着我那挑得一手好水果的绝技,吃遍异时空那绝对不是梦想!” “最关键的是,糖葫芦可是我的最爱啊!” “就知道吃!你还有木有点上进心!毛爷爷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教导都忘了吗?”徐多倩毫不留情的鄙视一下对面的吃货,数完钱,将钱里三层外三层包好,小心翼翼放到了床底下,“我要发扬我们中华民族勤俭节约的中华美德!首先我要找一个有钱的相公,最好是首富,然后没事往他饭里放点三氧化二磷神马的,干掉他我就是富婆啦!” 看着徐多倩闪闪发光的充满了$的小眼神,三人齐齐为她未来的有钱相公默哀了三秒钟。 “既然你们一个狗血言情,一个浪迹天涯,一个家斗宅斗,那么,我就毫不客气的选择——”安少白接住对面苗小怜丢来的言情小说,眼镜上的光芒一闪而过:“当当当……修仙种田!” 静默三秒。 “少白你没事吧?” “难道是世界末日的前兆?” “不行,我得赶紧储备点粮食,末日食物神马的最重要了。” 看着三人因自己四个字马上采取行动,有的赶紧多储存几本言情小说少女漫画,有的准备扩大生产大赚一笔,有的马上出去买吃的,整个宿舍充斥着紧张热烈的气氛,安少白脸渐渐由白变红。 “够了!老娘这个英明神武的决定有神马问题!怎么都是一副即将穿越的模样~” “要是别人这么选择,肯定木有问题,”王芊芊一边往麻袋里装吃的,一边淡定解释,“我们的重口**女王突然变清水了,这个几率……啧啧……” “要是你是苗小怜还可以理解,开个金手指玩个双修神马的……”徐多倩一边列生产销售计划,一边头也不抬的说,“其实我们觉得你一定会选择穿越到**肉文,然后当个可以随时碰到主角的路人甲……” “……你们真是太了解我了。”安少白不无遗憾的叹了口气,然后双目猛然爆发出闪烁着雄雄壮志的光芒,“可是鉴于如果是路人甲,看到某些限制级场面,主角一定会直接干掉我,我可是背负着历史重任的人,‘男男生子,天下大同’的理想还没有实现,我怎么可以先撤!于是我决定练习登峰造极,谁也干不掉我的能力,然后就可以安心地看……咳咳,是吧……” “……你想得真远……好吧,那江湖武侠不也可以么,为什么非要修仙?” “仙界神马的,月复黑攻傲娇受多嘛……” “哦……”几人了然,于是宿舍里又恢复了往常的井然有序,和谐美好。 穿越 所谓穿越,往往就在一念之间。今中午还讨论这个话题呢,没想到晚上就成真了。 看着眼前白绫飘飘破破烂烂的宫殿,王芊芊无奈扶额。 要说王芊芊童鞋是如何穿过来的呢?这还要从那天晚饭说起。 那天晚上,由于宿舍另外两只有事,上铺宅女每天就吃方便面,王芊芊自然不能和她同流合污,于是只好一个人孤零零地去吃饭。到了学校食堂,打了四份菜两份饭,王芊芊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同学,我能坐这里吗?”一个帅哥拿着饭盘,狭长的丹凤眼如同一只魅惑人心的狐狸,微笑着望着她。 “嗯。”看了他一眼,王芊芊继续低头吃饭。 帅哥脸上的笑一瞬间挂不住了。坐定后两人相对无言,默默吃饭。 吃晚饭,帅哥优雅的抽出手绢擦了擦嘴,“同学,相逢即是有缘,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正端着盘子要走的王芊芊顿了一下,“百年安定,狐族如今真是猖狂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族长难道不懂这个道理吗?” 帅哥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这么浪费灵力,就算你是青狐族长也受不了的。”一挥手直接在结界上划了个口子,王芊芊在帅哥复杂的眼神中轻轻地走掉了,正如她轻轻地来。 “哎~”回忆到此,芊芊童鞋不由的长叹一口气。刚上任的小年轻就是靠不住,这不,就为了这一点点小事,他就动用了狐族百年大阵把自己弄到了这个荒芜的地方,虽然他结果也没多好。启用大阵过程及穿越感受就不多做描述了,王芊芊随手起了个卦,却发现那三只也一块来了。 “果然打扰自己吃饭的生物都应该遭受厄运的降临……不过还真是组团穿越了。” 如果是自己一个人,把自己弄回去她还是有这个本事的。无奈要乘以4啊~ 王芊芊瞬间决定在这里混一段再说,玩够了再回去。至于那几只……估计也死不了。 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拍了拍瘪瘪的肚子,“饿了。” 从怀里掏出穿越前随手抄起的肉包子,一边啃一边默默观察四周。 首先,这地方比较阴冷,阴气弥漫,死气纵横,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股霉味,周围唯一的家具是一张床,而且摇摇晃晃,有随时挂掉的危险。 再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变了。一条白色的长裙在这深秋夜晚明显有点冷,但是好在王芊芊还没完全和这身体融合因此感觉不到。一头乱兮兮的长发,吃完了包子的王芊芊往脸上抹了一把,却模到了一把血。 嗯,明显是魂穿。 想通了这点的王芊芊顿时满意的点了点头。换个身体,骗吃骗喝更毫无压力了…… 按王芊芊平时的食量,一个包子明显是不够的。可是她换了个身体,于是她吃饱了。 俗话说,饱暖思婬欲。王芊芊虽然没想到ooxx,但是这时候她也升起了一丝对这个地方的好奇心。 冷宫 于是,她推开那一碰就吱吱呀呀的大木门,进到了院子里。 今天晚上,很好的月光。王芊芊想到。很适合吃臭豆腐就烤冷面。 院子里一个人也没有,柳树下倒是有两只鬼趴在地上不知道干什么。 想到了自己多年不用的家族身份,王芊芊觉得有必要和她们打个招呼。于是她默默的靠近,站在她们身后,“嗨,你们在干什么?” “姑娘,我们冤哪……”披散着头发的白衣女子缓缓转过身,两只枯槁的手一下拽住了王芊芊白皙的腿,“冤啊……” 缓缓的抬头,两张血肉模糊的脸露了出来。 “啊,鬼!”不要怀疑,这绝对不是我们胆子大神经粗的王芊芊,只见两只鬼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之势冲到柳树后,扒着树只留下两张血呼啦的脸,眼睛的地方两簇小火苗一闪一闪,“不要过来,求你了!” “……我长得,有那么难看吗?”扯了扯自己新得到的脸皮,王芊芊喃喃道。 “给。”一只鬼迅速飘了回来往她手里塞了个东西,然后又迅速飘回去,继续扒树。 “……靠!”王芊芊低头一看,一张模糊的脸出现在昏黄的镜子里。借着月光,那张脸一半白皙得像是纯洁的天使,一半黝黑的像是地域里来的恶鬼。再加上遍布整个脸的干涸的血痕,以及那明亮的过分的眸子,连王芊芊都觉得,着实诡异了些。 “竟然是阴阳脸。”这张脸给任何一个女孩带来的恐怕都是厄运,但是作为以习惯走恐怖灵异路线的王芊芊来说,呵呵…… 把头发拨拉下来一些把脸遮住,“好啦好啦,表害怕,其实你们长得也不怎么样。” 两只白衣小鬼拘束的摇身一变,两个容貌清秀的小宫女顿时出现在眼前。 “……”好吧,作为现在长得最对不起观众的一只,王芊芊深深的忧伤了…… “那个,我是新来的,请问你们叫什么名字?还有这是哪里?”摆出一个自以为甜美的微笑,虽然头发太长了谁也看不到。 “奴婢小青。”“奴婢小红。”“这里是冷宫。” 两人回答的谦恭有礼,想来这宫里教的礼仪确实不错。 环视一周,这院子里除了眼前这棵柳树,还有一组石桌石椅。王芊芊诚挚的邀请两鬼坐下攀谈,言谈中知道这两个小姑娘本是姐妹,貌似是因为撞见了某些不知名的秘密而被埋在了那棵柳树下的。 对此,不知后宫险恶的王芊芊童鞋表示十分同情,“你们两个看起来怨恨深重的样子,一时半会也消除不了,不如,跟着我?” 其实对于浪迹天涯这事,王芊芊确实心向往之。可是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作为一个多少年恐怖灵异已经玩腻了的人,穿越后还要再走上这条不归之路,王芊芊确实很无奈。 征得两只鬼的同意,王芊芊亲自动手,将柳树下的两具尸骸挖了出来,各取了两人一块蝴蝶骨,作为法器带在身上。一来这样她们就可以不必被困在这里,想去哪去哪了,二来有事的时候传唤起来也方便。 当然了,最后在两只鬼的强烈要求下王芊芊又把她们埋了回去。 病愈 也不知道是药的作用还是夜凌风唾沫的作用,没一会王芊芊就醒了,一看到蹲在床边的青狐狸,第一句话就是:“你怎么还不去找吃的?” “吃吃吃,就知道吃!”斜瞟了她一眼,青狐狸甩甩尾巴,却还是把因为某人起来而被弄掉床下一半的破被子卷了上去,“连草药都认不清楚还敢乱吃,怎么不吃死你!” “什么草药,我哪有乱吃!”王芊芊不明所以。 “那你就着馒头吃的是什么?” “那个呀,我随便捡着好看的拿的。” ……是好看,花花绿绿的,但是你没听说过越美丽的东西越有毒吗?你就没想过吃错药后那不堪设想的后果吗? 真心给跪了的夜凌风死死盯了王芊芊一会,终于问出了那个他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小风子别给我转移话题,找到吃的没?”王芊芊拍了拍肚子,很不满意夜凌风不务正业的行为。 “……我刚出去你就出事了,就这么几秒你让我上哪给你找吃的去?” “那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于是夜凌风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赶走了…… 过了不到一刻钟,青狐狸从窗户跳了进来,蜷着的尾巴一松,一屉热腾腾的蒸饺就掉在了桌子上。 王芊芊迫不及待的抓起一只饺子就往嘴里送,没办法,吃了两天冷食,就连寒食节王芊芊都没这么干过! 在夜凌风惨不忍睹的视线中,在两只女鬼“我绝对不认识她”的表情中,王芊芊不到半分钟就全部把食物变没了。 “喂,这下你可以和我好好说话了吧!” “怎么跟你主子说话呢!来来,叫声主子听听~”吃饱了的王芊芊有力气调戏别人了。虽然她是个不折不扣的吃货,但是有苗小怜和安少白两只作为后盾,她的性格在某种程度上也被无条件同化了。 “!”还有木有办法沟通了! “算了,看在这猪肉大葱馅的饺子甚合我心的份上,有什么问题你就问吧,虽然我不一定告诉你。”王芊芊不知道从哪里模出了根牙签,边欣赏着夜凌风颜色多变的狐狸脸边剔牙道。 “……”夜凌风深吸两口气,调整好自己的心情,然后定定地盯着芊芊,“你究竟是谁?” “我是谁啊?难道你不知道么?”在夜凌风如炬的目光中,王芊芊漫不经心的扔掉牙签,“如果不是你,你觉得我会到这个地方来么?” “你说你把我弄过来也就算了,你知道当你心怀怨恨临死也要拉个垫背的的时候我在干什么吗?我在宿舍吃宵夜哎!你知道你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吗?第二天一早整个学校就会传出214宿舍某同学吃东西被噎死的新闻,全校同学会肿么看我?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的小伙伴们知道这事绝对会嘲笑我的!不,这也不是重点,最重要的重点是我宵夜还木有吃完啊!到这里两天了,我连顿正常饭都没吃过,你还有脸问我!”提到吃饭,王芊芊顿时愤怒了,冲着夜凌风挖掘出了自己内心深重的怨恨。 看着怨气四溢的王芊芊,夜凌风愣了。过了一会,他小心翼翼地问:“你是那天和我吃饭的女孩?” “什么叫跟你吃饭,明明是我自己吃饭你非要扒过来的好不好!” 夜凌风也没在意王芊芊恶劣的语气,“你说,你是214宿舍的?” “是啊!” 大水冲了龙王庙 夜凌风真的觉得欲哭无泪了。 要说他进那所学校,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和214宿舍的几只小伙伴打好关系。这是长老会的决议,也是他当上族长的第一个任务。 可是现在…… 说道214宿舍,就不得不提到太平间。话说本市的太平间和这个神奇的宿舍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房号都是214。如此相似的数字让无数男生女生都望而却步,直到几年前四个小伙伴来到了这个空荡荡了许多年的地方。 “这间宿舍一年便宜两百多宿舍费呢,就它了!”此乃财迷徐多倩童鞋。 “据说这宿舍闹鬼啊,让我顿时想到了聂小倩和宁采臣,梁山伯与祝英台,许仙和白娘子,罗密欧与朱丽叶,谈书墨与赵水光……好美啊,就它了!”此乃言情小说看多了的宅女苗小怜童鞋。 “这间宿舍远离嘈杂之地,晚上趴在窗台上就能清晰的观察到楼下的小树林,哦呵呵,真是腐女的必然选择啊……就它了!”此乃眼冒红心的腐女安少白。 “本楼层此地离食堂最近,更何况是小伙伴们一致的选择,意味着有熟人帮忙打饭……嗯,就它了!”此乃某吃货。 于是214毫无疑问的从此成为了每年度最诡异宿舍…… 咳咳,扯远了。总之。这个宿舍是十分高端大气上档次,低调奢华有内涵的!某狐狸盯上了这个宿舍也是有着深远的目的的! “嗯,那个,你叫什么名字~”夜凌风不好意思了,毕竟这事,是自己木有调查清楚…… “王芊芊。” “what?”某狐狸各种凌乱,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这姑娘,其实算是自己表妹…… 如此说来,自己为何恢复的这么快,也全都清楚了。 想通了这一点的夜凌风仔细思考了从一开始自己做的事,越发觉得愧疚了。自己还真是没个哥哥的风范啊! 于是,夜凌风脑子一热,做下了一个让他后悔一生的决定:不惜一切代价,保证芊芊表妹的伙食! 王芊芊观察者夜凌风的表情,满意的点了点头。威逼利诱加乱攀关系,终于让以后的美食,有保证了。 包子饺子趁着芊芊发飙的功夫出去避难了,如今回来,便见到了兄友妹恭满室温馨的和谐场景,对视一眼,便知道芊芊又忽悠了一只狐狸回来,顿时为一只雄性成员的加入而开心起来。 “包子,咱们刚刚那么对他,他不会报复吧?” “咱们又不是故意的,他不会那么小心眼吧?” …… 两只看似窃窃私语咬耳朵,实际上声音大的整个冷宫都能听的见。于是,本来打算报复不了自家人就报复这两只的夜凌风只好再次咽下了这口恶气。 吃过饭,芊芊状态明显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腰也不疼了,腿也不酸了,烧完全退了,脑子也渐渐清醒起来。两鬼一人一狐聚在一起,仔细商量起以后的计划。 首先几只交流了一下自己知道的信息。包子饺子作为皇宫里生活了数百年的老人,自然隐秘之事知道不少。她们为芊芊和狐狸普及了一下世界设定。 如今是景兰帝九年,天下四分,东有沐国,西有幽国,南有庆国,北有景国。现在几人位于景国冷宫内,据说芊芊出现这地还是冷宫深处。景兰帝育有四子三女,如果她们这几天打探的消息是真的话,芊芊童鞋,很有可能就是因丑陋不堪藏于深宫不见人的兰帝小女儿——景仙。 有客来兮 横死 君非寞 从那天开始起,冷宫里又多了一个住户——君非寞。 这孩子是个自来熟,毫无压力从附近某无人院子住下了,并且天天到这个院子报道。但是看在他尽心尽力将胡萝卜又重新种了一遍的份上,大家也没赶他,只是也都不搭理他罢了。 日子似乎又回到了冷宫应有的平静中。芊芊每天忙着吃饭吃零食,夜凌风每天忙着提升自己找回去的方法,小岳子每天早出晚归只有饭点及饭点之前才能见到他。给芊芊觅零食的重任落到了君非寞身上,因为他是最后一个来的,而且武功貌似不错,至少可以在皇宫里来去自如,又很闲。他每天除了觅食就是抓着芊芊聊天,虽然一般都是他一个人说芊芊在一边吃东西。 包子饺子也很开心。过了那么多年寂寞的生活,如今终于热闹起来了。这些生物里除了小岳子都能看到她们,君非寞那个话痨除了拽着芊芊聊外也喜欢拽上她俩。 至于为毛君非寞能看到她俩,小岳子于饭桌上曰:“公子岂非国师之幼弟也?” 说道景国国师,就不得不说下关于景国的设定。景国是一个政教分离的国家,如果说景兰帝是整个国家的元首,那么国师大人就是整个国家人民精神的支柱。表面上看他是臣子,然而在某些方面他的影响比国君还要大。更何况他们据说有着超越常人的力量,能搬山移海,转运换魂,上知天文地理,下知地面上的一些东西…… 国师向来不世袭,也没法世袭。大概因为国师们力量太过强大,大到连上天都要限制他们,所以历史上很少有国师有妻有子。因此这一职位全凭上一代国师挑选有缘之人继任。 本届国师名叫君非寂,今年才刚到二十八岁。十七岁继任到现在做了许多求雨预言之类特神棍的事,所以在人民心目中地位还是很神圣的。他的来历一直是个谜,准确的说历代国师来历都是谜,然而连面貌性格都众说纷纭,只能说这也太低调了。 关于国师有弟弟这一消息,其实知道的人并不多。小岳子说出这话,君非寞心里是挺吃惊的。然而看到在座的连狐狸都没抬头时,他怎么突然觉得,这消息其实人尽皆知呢? 当然,他是不会想到其实他面前这几只不是外来人口就是常年不问世事的女鬼的。连国师是谁都不知道,还能知道国师的弟弟吗? 不过也许,有两只还是清楚的。 这样,用遗传来解释君非寞的见鬼问题,王芊芊和夜凌风都表示认同。 这样的生活过了一段时间,终于有一天,平静的生活被一个事实打破了。 小岳子不见了。 平时无论他回来得多风尘仆仆,总是会在饭点之前赶回来,因为自从吃了他做的饭,芊芊就吃不惯别人做的饭了。不仅是芊芊,在谁做饭这件事上,大家前所未有的团结。连夜凌风都不得不承认,小岳子做的饭,鲜美多汁,营养丰富,你值得拥有! 而今天,小岳子没回来。 饿死事大 小岳子不回来不要紧,关键是没人做饭了。 午夜,饥肠辘辘的某吃货从床上爬起来,饿的一边咬被子一边在床上打滚。 因为住的人多了,冷宫也被大家整理了一番,如今芊芊住的地方,已经添了桌子椅子好几件家具,都是君非寞童鞋出钱并背回来的,作为蹭饭的代价。连床也换了个新的,所以现在芊芊可以放心打滚而不需要担心床塌了。 半夜回来的夜凌风一进门看到的就是这种凌乱的场面。最近他也很忙,身体的恢复遇到了瓶颈,似乎怎么也变不成人形。变不成人形意味着能量不够,能量不够意味着没法回去,没法回去意味着要选新的族长,作为历史上唯一一个刚当上族长就挂了的狐狸,他会被嘲笑死的嘤嘤嘤!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他也开始东奔西跑,更何况这边也有青狐族人,有很多事需要他做…… 因为地方有限,夜凌风又不放心离自家表妹太远,这么多天只好睡在芊芊屋子的房顶上。如今又见芊芊出现了不太对劲的表现,他赶紧奔上前去用尾巴把滚来滚去的人稳定住。 “你……没事吧?” “唔……我饿……” 看着芊芊又露出了那天盯着红烧狐狸的目光,夜凌风顿时知道不好,刚想抽离尾巴却已经来不及了…… “奥唔~”狐狸的惨叫声传遍了整个冷宫…… 听到异动的君非寞从附近的院子里跑了过来,两人合力制服了因为没饭吃而变得癫狂暴躁的某吃货。 “怎么办?”君非寞果断点了芊芊的睡穴,采用生物的方式让其保持安静。 “……还能怎么办,去找吃的呗。”没理会君非寞因为看到狐狸说话而变得惊异的眸子,夜凌风轻轻一跃超御膳房奔去。 小岳子消失事件后续影响是巨大的,从此以后,大家的食物来源除了御膳房就只能靠君非寞去皇宫外买了。原来种的各种植物,除了黄瓜西红柿之类能直接吃外,其他的也就只能做观赏用了,因为整个冷宫,真正会做饭的人,就小岳子一个。 对这件事,芊芊除了那天晚上的打滚之外,就再也没有别的表示了,好像小岳子这个人从来没出现过一样。君非寞和夜凌风虽然知道这里面一定有奸情,但是连芊芊都没说什么,两人也都没提。 芊芊最近喜欢上了晒太阳,君非寞弄了个摇椅放在院子里,这下连每天的午饭大家都搬到院子里吃了。 这天,像往常一样,君非寞夜凌风蹲在院子里石凳上端着碗吃饭,芊芊趴在摇椅上抱着盆就餐,包子饺子在一边观察植物观察的欢托。突然,某女拍案而起,“实在受不了了,我要出宫!” 这话说的实在是石破天惊,这段时间芊芊一直很安静很低调,如今突然爆发,在情理之中又出乎大家意料之外。毕竟这么多天,整个景都包括御膳房的零食小吃、宴会大餐都被一人一狐偷了个遍,没什么是没吃过的了。对于一个有追求有梦想的吃货来说,这根本不能忍好不好! 对芊芊的这句话,君非寞自然是双手支持的,作为一个爱玩爱闹从来在一个地方呆不过三天的纨绔公子,能让他在这个鸟不生蛋的冷宫留这么多天已经是奇迹了。然而夜凌风却是有些犹豫,毕竟通过他这几天的观察,现在世道,不太太平啊~ 月黑风高激情夜 又来一只 一眼风华 “如今,是几时了?” 苏锦色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却在看到那张脸的那一瞬间愣住了。 脸还是那张脸,平淡无奇,掉在人堆里找都找不着。可是那双眼睛睁开时那一瞬间的风华,却能让人忽略了那并不出色的外貌,沉醉在那一片璀璨中无法自拔。 说不出是什么感觉,那眼神通透而博大,看破众生却并不高高在上,虽亲切却比那朝阳还要美丽耀眼。直到很多年后,苏锦色还能记起,自己双眼睛带给自己的震撼。 然而那风华一闪而逝,马上就恢复到了刚睡醒时的朦胧。 她的声音有些刚睡醒的慵懒与沙哑,看他没反应,于是又问了一遍。 苏锦色反应过来,吞了口口水,沉声道:“已经是卯时了。” “是吗?”揉了揉眼睛,她的意味不明地回了一声,拿着书缓缓的起身就要离开。 “等下……”苏锦色不知为何不想再和她玩这种猜猜猜的游戏了,她和他,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人,让他根本无从猜测她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也许,有些事说开了会更好。 “你就从没打算过出了这深宫大院吗?” 女孩子没停住,仍然是慢慢地往屋里走去,单薄的背影在苏锦色眼里无端显出几分洒月兑。 “当然会出去,不过还没到时候。” 似是想到了什么,已经半个身子进到屋里的人又突然转过了身,笑道:“难道你不想知道这冷宫里最大的秘密么?” 虽是问句却并没有想要对方回答的意思,利索转身,关门。 王芊芊关上门,靠着已经换了的门板叹了口气,又一个不回来的吗?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自己的命运,必须自己来承担。不过,还是有点不舍呢。 话说……从小岳子那学来的这句话还真是好使~ 打了个哈欠,几乎一宿没睡的芊芊童鞋把自己砸到床上,很快进入了梦乡。 屋顶上的人随着关门声离开了,门外的人盯着地上那排列的似有奇怪规律的某种小草愣了一会,若无其事拿起扫帚继续日常。 有些事,即使不说,大家也明白了。 苏锦色面对追杀,没逃离皇宫而是到了冷宫,自然不是因为迷路,而君非寞进得冷宫,自然也不是闲着没事乱逛的结果。甚至连王芊芊,穿越到这个地方也是有内部原因的。 魔女曾经说过,这个世界上没有偶然,只有伪装成偶然的必然。 所有的相遇,都是命定。只是不知道,谁才是真正掌握命运的人? 当天午饭,不出大家所料,果然少了某只的身影。 君非寞没苏锦色那么沉默拘束能按捺得住好奇心,平时就欢月兑的他今天也显得很真诚:“芊芊那只狐狸去哪儿了?” “回家了啊。”芊芊连筷子都没停,淡定道。 “哦。”君非寞看着也打听不出什么来,只好作罢。 “对了,小寞呀,有点事想拜托你。” 君非寞微微一愣,然后伸手模了模芊芊的额头。 “没发烧啊?” 第一封信 芊芊童鞋总体来说,是一个灰常真诚不做作的吃货。虽然她平时都是懒洋洋的,但一旦涉及到吃的问题,她也是会发飙的。但是无论是哪种模式,芊芊童鞋说话,就从来没有那么委婉过。如今偶尔一温柔,君非寞顿时觉得各种不适应。 “你干嘛!”芊芊挥开君非寞的手,“就是拜托你帮忙个事,这么大反应。好歹咱们也同居了快将近两个多月了好不!” 君非寞松了口气,这才是真正的芊芊啊有木有! 等等,好像有什么不大对劲啊~ “芊芊有什么事就说吧,包在我身上。”等反映过来她说了什么,君非寞顿时点头如捣蒜。 就芊芊这人来说,让她求人办事简直就是世界第九大奇迹啊有木有! “那个,帮我把这个交给君非寂。”芊芊从衣袖里拽出了一张叠的严严实实的纸,递给君非寞。 “哦。”君非寞虽然表面上答应的服服帖帖,但是内心里各种好奇咆哮,是情书吗是情书吗?为什么没我的份,呜呜呜~ 虽说很想拆开看看,然而怎么都拆不开信的君非寞只好乖乖把信交给了自己大哥。 回去的路上,君非寞后悔不已,他突然想到,为毛没趁着芊芊求人的机会好好调戏一下捏?万年难遇的机会就这么被自己错过了,果然激动是魔鬼啊~ 另一边。 远在百里外的寂寞阁是国师的府邸。作为景国的文化中心,和作为政治中心的皇宫分庭抗礼。它本应该叫做寂寞宫,不知什么原因却被改成了阁。 一身素衣的男子轻轻放下手中的佛珠,圆润透亮的珠子在月光下散发出盈盈的光芒,却在男子通透的如秋水般美好的眼神中黯然失色。 他站起身来,素衣随着身形摇摆出美丽的弧度,墨色的长发只由一根莹润的白玉簪子挽住,柔顺的垂在肩上。 整了整衣服,他赤着足,闲庭信步地走到内室,那里,一潭清澈的水在夜明珠的光晕中散发着腾腾热气。 沐浴焚香。 白皙修长的大手轻轻拿起那折了好几折的纸,妖娆的面容上带着夺目的笑意,嘴里嘟囔了什么,就见那纸在手中一层层张开,露出上面过分潇洒到几乎看不清的两行字。 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笑意莹莹的桃花眼眯了起来,收敛了所有光芒。 “……真是,第一次主动联系我,竟然还是为了别人……” 轻轻的叹息声仿佛只有自己能够听到。 “罢了罢了,既然是你的意思,我倒也想看看那小子有什么好的,竟然能让你求我~” 低低地笑了两声,抓着信纸的手就要往一旁的烛火中投去,眼看着就要引燃了,然而那手的主人却像突然惊醒了一样,有些慌张的把手拿开,将纸细心的叠好,放进怀中。 “……呵呵,你给我的所有,我都不舍得丢掉,可这些年,你可曾想过我?” 那笑容中带了苦涩,在深冬的冷寂的月光下,比花还娇美的容颜似乎在瞬间枯萎。 容颜 疾厄宫 徘徊 最后的依仗 然而还没等景凌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和借口去进行他的冷宫之旅,景国的两个王爷便一同受到了皇帝的传召。 年迈的皇帝近来连朝都很少上了,更多的时间里他都站在书房里欣赏那唯一的画作。 景凌和景沉恭敬地站在皇帝身后,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一旁的小太监仍旧缄默着,唯有一缕缕沉香飘荡在空气中,风过无痕。 半晌,景兰帝道:“凌儿,帮朕去取个东西来。” 景凌应声去了,那是一个隐蔽的暗格,两王心里诧异,连小太监都微微抬起了头。 暗格里是一本书,书上铺着厚厚的灰尘,看起来已经很多年没被人动过了。这书连封皮都没有,景兰帝转过身来,示意他们两个看看。 这是一本关于景国的历史。景凌景沉看过以后方才知道,原来百年前,四国竟是统一的,后来群雄并起,乱世之中,有四个人凭着各自的依仗,各自称王,百年后,才有了现在的局面。 书很薄,说得也并不十分清楚,甚至连那个统一的国家的名字都没有提到。然而,这已经足够两人吃惊的了。因为在这个大陆上,是没有百年前的历史的。就好像人类是突然出现的一样,没有以前的书籍文献,谁也不知道这个世界百年前是什么样子。虽然神话传说倒是有许多,但是众家纷纭,却没有可考证的资料。 书中写的最详细的一段,也是两兄弟最感兴趣的一段。四国的依仗之物,其他三国均说的含含糊糊,唯有对景国的描写最为精细—— 龙首豺身,性格刚烈,好勇擅斗,嗜杀好斗,嘴衔宝剑,怒目而视。 这是一种动物,两人都猜得出来。一种他们从来没见到过的奇怪动物。 但是这种动物无疑是十分厉害的,书中写他来去如风,能在数十万敌军中取敌方将军首级,口吐人言,精通治国之道,定下景国律法且无人能再改一字……这种动物,几乎是有着神的本领了。 看着两个儿子惊异的目光,景兰帝不由得微微笑道:“不错,这就是我景国最后的依仗。” “如今,我景国国力日趋衰微,表面上还算是四国之一,然,这内里……”景兰帝叹了口气,面容越发苍老起来,“就说这国库,已经是亏空十余载了。” “边疆这几年也不太平,然而前几年有个苏军师镇着,如今,那人也失踪了……军中如今军心不稳,好战的庆国又蠢蠢欲动,怕就怕三国联合起来……如今,景国算是穷途末路了。” 景凌和景沉听得胆战心惊,毕竟两人之前仅仅是闲散王爷,虽然暗地里培植了不少势力,然而却是没直接接触过军政的,对国家情况的了解远远不如对几个兄弟之间势力的了解深厚。 “现在,也唯有这最后的依仗方能帮景国一把了。” ------题外话------ 这电脑卡的,太心酸了~ 帝王谋 景绘槿 “哎呦,父皇是冷了吗?近来可要多加衣服才好。”闲闲的玩着自己的指甲,明明是关心的话,却让人听出了幸灾乐祸和嘲讽的意味。 景兰帝身子抖的幅度更大,这次,不是害怕的,而是被气得。只因为,眼前这位,是他最大的女儿——长公主景绘槿。 当年景绘槿出生时,景兰帝正在纸上描绘着窗外的木槿,当有小太监过来请他赐名的时候,他随口就说了个“绘槿”。 他压根就没在意过他的第一个孩子,因为她的母亲仅仅是一个宫女罢了。就和所有狗血的家庭伦理剧一样,醉酒,,生子,就这么简单,没人会记得这个因为生孩子难产而死的女人,甚至难产之时医官都没有请示景兰帝便自作主张保了孩子。 那时的景兰帝风华正茂,刚刚及冠的年纪,心中怀揣着无数的梦想,那女人只是他人生中无数的过客之一,眨眼间便被他从记忆中抹去。 可是没想到,这个低贱如泥,他连容貌都忘记了的女子,竟然给他留下了这么一个祸害。 景兰帝恨恨的想着,当初若是知道有今日,就该在他出生之时便把他掐死! “唉,儿臣该说什么好呢?”景绘槿笑着,优雅地拿起茶杯抿了一口,“父皇这么多年不问世事,真是越来越单纯了。真以为这样便能摆月兑一切了么?” “你说什么!”景兰帝突然抬起了头,鹰眸再次圆睁,凌厉的气势像一把刀般要把对方刺伤,景绘槿却毫不在意的抚了抚那华美的堪比龙袍的衣服,似乎对方的目光不过是某些让人讨厌的脏东西罢了。 “啊呀,不要那么激动嘛~父皇年迈了,若是一个不小心驾崩了,可是不怪儿臣没提醒你哦~”景绘槿笑眯眯说道,美丽的丹凤眼波光流转间更添妩媚。 景兰帝大口的喘息着,却是收敛了气势,低下了头。 景兰帝深深地知道面前的这个美丽的女子的深沉与恐怖,她就是个魔鬼!十多年的隐忍,一击必杀的狠毒,直到现在,自己那四个儿子甚至都还不知道他们有个多么厉害的大姐!多年的傀儡生涯虽然磨灭了景兰帝少年时的壮志,却无法让他甘心的让景国葬送在自己手里。所以,只要有一线生机,他就不会放弃。 而现在的示弱,绝对是为了将来的胜利。 看着景兰帝窝囊的表情,景绘槿在心里冷笑了两声。不得不说,对比有十多年装疯卖傻经验的她来说,景兰帝这点演技明显不太够看。 “真以为这点小动作能瞒得过我吗?”景绘槿再懒得跟他虚伪与蛇,“君非寂的话你听到了吧,你真的要装什么都不知道么?” 景兰帝虽然面无表情,但是心里却一沉。君非寂作为全大陆都有名的国师,上通天文下知地理,占卜算卦当然不在话下,平时算个国运神马的,那都是小case。如今却突然出现了连他也无法掌控的事,知晓四国隐秘的两人当然大概有了猜测。 上面来人了,绝对是比君非寂权力大得多的“人”。 许奕川 大公主府的老管家景朗迢是整个府里除了公主之外最有权威的人之一了,他从小便陪着公主,从公主出嫁到守寡一直都在她身边,深得公主信任。 如今他站在公主府门口,饱经风霜的脸上一盘安然之色,苍老的双眼紧紧盯着远方,当看到那一抹英姿飒爽的红色身影疾驰而来时,眼睛瞬间一亮。 众所周知,大公主自从嫁进将军府后,就开始喜欢骑马了。 快步上前,接过公主手里的缰绳,低声禀报道:“殿下,许公子来了。” 景绘槿点了点头,示意她知道了。果然,刚一进厅堂,便看见一白衣飘飘的公子哥毫不客气的坐在主位上喝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满脸傻呵呵的笑意。 景绘槿皱了皱眉,实在不能理解多年精明的好友为何笑得如此猥琐。毫不客气地解下腰间的藤鞭,一鞭子抽过去,却是连那公子的衣角都没碰到。 许奕川突然被人从神游中拽出来,也没多少恼意,笑嘻嘻一把甩开手中的扇子,仰望天空四十五度角:“今天天气真好呀~什么风把我们大公主殿下吹回来了?” 景绘槿斜瞟了他一眼,大喇喇的坐到了刚刚许奕川为了躲鞭子让出的座位上。其实刚才那一鞭子她也没想真打中对方,若是放水到这种程度的鞭子都躲不过去,她真的要怀疑眼前这人还是不是许奕川了。 “这话该我问你吧。怎么?魔教的事解决完了?”把那人喝了一半的茶砸过去,许奕川稳稳接住甚至都没洒出一滴水。 “完?”许奕川随意的坐在了下首,脸上的表情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玩的事,“这天下之事,哪有有完的?” “这倒也是。不过那帮人还真是闲着没事,我记得自你上位以来,应付过的围剿就不下十次了吧?” “是啊。他们不嫌烦我还嫌烦呢。” “你就没想过一劳永逸?” “你说的倒轻巧。正邪自古不两立,魔教和正派从有历史记载时就开始打,除非我不做这个教主,要不这点琐事,永远都逃不掉喽~”许奕川笑着摇了摇头。 然后似乎是突然反应过来,抬头惊讶的望向景绘槿那含着深意的眼睛:“喂,你不会是在劝我撂挑子不干了吧?” “反正当年你也是被赶鸭子上架的~”景绘槿挑挑眉,好整以暇道。 “呵呵,抱歉,你说晚了。”许奕川听他这么说倒是十分平静,“如果是半年前听你这么说我会欣喜若狂的,但是现在……” “哦,这么喜欢这个位子?不像你的风格啊。”景绘槿听他这么说到是有些讶异,人生难得一知己,特别是她这样的人,作为她为数不多的好友之一,她自认还是了解他的。 本来许奕川这人挺懒散的,一个人行走江湖倒也自在。但是为了帮助她,他毅然放弃了自己心仪的生活,进了魔教,当了教主。本来是想着事情自己差不多控制得了时便放他离开,没想到,正主却不愿意走了。 后山的小伙伴 人艰不拆 许奕川耸耸肩,已经习惯了这时不时偷袭的他对此表示毫无压力。 “这么暴力,将来当心嫁不出去。” “这不劳您费心,本宫已经嫁出去过一回了。哪像某些人,及冠五年,连个媳妇都娶不到。”景绘槿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微笑,意有所指道。 “……”许奕川瞪了景绘槿一眼,却无法反驳。一般人像他这个年纪,孩子都能打酱油了。他虽然见过不少女子,但是无奈没有遇上一个有感觉的,所以至今还没有娶亲的想法。 纯情的孩子伤不起啊!好在他从小无父无母,少了许多逼婚的人。这要是景绘槿到了这么大还不结婚,他家父皇恐怕第一个不干。 ……人生果然人艰不拆。 几人先后进了寨子,守门人放倒了几棵竹子,这竹树环合的世外桃源便如同展开的画卷般合了起来,的土地上只留零零星星的几株荒草,连脚印都没有留下。 而另一边,百年来第一次被景国的高层们如此重视的冷宫里。 某吃货一如既往地正在进食,小半年不见,她瘦弱的身子在填鸭式的喂养下胖了整整一圈,脸上也有了些肉,原本高耸的颧骨也不那么明显,倒是显得有几分婴儿肥的可爱。 一边,本来应该出现在皇宫里的某两人毫无预兆地出现在这里,比熊猫还大的黑眼圈,凌乱的发型,满脸的胡茬,加上似乎被人强了一样破破烂烂的衣服,组合成了乞丐二人组。 看着某人抱着鸡腿满嘴流油的样子,两人目瞪口呆之余也忍不住狠狠地咽了口吐沫。 “那个,七妹,看在兄妹一场的份上,可不可以……” “不可以。”斩钉截铁的回答。面无表情的脸抬了起来,大大的眼睛中露出了小动物护食般凶狠的光芒,然后警惕地把面前的食物往自己这边划了划。 “……呵呵……”两人只好咽着口水苦笑。 没错,这两个人就是本来应该已经回到朝堂之上翻云覆雨的景凌和景沉。然而为何这两人会在这里,现在在外面的那两人又是谁,还要从他们两个进了冷宫说起。 情景回放。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艳阳高照的中午。两人安排好了一切后事(误),带着精锐部队中的精英人才,打马来到了传说中的冷宫。 冷宫在皇宫最偏僻的角落,有一道墙与外面的宫苑隔开。里面的宫苑大大小小,参次不齐,建的毫无章法。若是没有地图贸然进去,必将误入歧途,永远的迷失在这人迹罕至的冷宫中。 按照两人请来的专业人士分析,冷宫中应该是暗合某种阵法的。不过因为他们请来的专业人才太才疏学浅,没有一个人认识这阵法,更遑论破解了。但是就算有危险,在这种情况下,两人也没有别的选择,只能进去走一趟。 唯一的安慰是,好在这冷宫是他们祖先建的,多多少少也会给自己后代一些照顾,比如说先祖留下的地图路线。 那地图是景兰帝给他们看的那本书里夹着的,就让他们直接拿走了。不过说真的,上面画的圈圈绕绕还真是让人看的头度 冷宫探险 春夏秋冬 “看来,几位对这疾厄宫是甚感兴趣啊~”似乎是被问烦了,秋夫人轻飘飘回道,“这宫里虽不止三人,然仍是冷冷清清,不若,几位永远留在这里,陪着我们可好?” “这……”询问之人大惊,声调都颤了,然而却不知道如何是好。 “夫人还请莫要为难我等。想必大人该等急了。”关键时刻,还得靠**oss出手。那弄巧成拙的属下感动的看着景凌,热泪盈眶。 “呵呵,几位小哥不必害怕,奴家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秋夫人笑得十分愉快,和一旁苦着脸快要哭掉的小哥形成鲜明对比。 路很长,几人走了有一刻钟连个大一点的建筑都没见,在门口看到的那近在咫尺的宫殿似乎只是他们的幻觉,也许,现在才是他们的幻觉? 一路上各种奇花异草纷至沓来,花红柳绿,姹紫嫣红,好多繁茂的植物就连两个见惯了奇珍异宝的王爷都没见过。一行人身处其中,惊讶于那花草的艳丽,陶醉在那奇异的花香中不可自拔,唯有景凌和景沉二人还算镇定,低首垂眸,紧紧跟着风姿绰约,不卑不亢的秋夫人走着。 渐渐地,小道边的花草由五颜六色转为了单色,这单色又由深转淡,成为一色的白。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纵使两位王爷再淡定,心里素质再好,也被这天地间的绝色震撼的无法言语,像梨花又并非梨花,纯白的不带一丝杂色的花瓣弥漫了整个世界,如同世间最凄美的童话般摄人心神。 在这白茫茫一片中,最扎眼的除了这羊肠小道上的一行人,便是那两个红色的点。暗红的颜色和秋夫人冬婆婆身上衣服的颜色几乎完全相同,待大家慢慢走近,才发现那原来是两个人。 那两人蹲在地上,旁边是两个小小的竹篮,因为距离稍远而且背对所以看不清他们在做什么。只看得清那蹲着的一个是扎着双环髻的小姑娘,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另一个则更小,还穿着肚兜,看上去怎么也不过五岁。 走得更近了,也能隐隐约约听到他们之间的说话声。那小姑娘似乎很爱说话,但那一旁的小孩子不知道是不会还是不爱说话,一直都沉默地听着。 “哎呀,就咱这速度,什么时候弄得完啊。” “以前没有咱们也倒霉,现在一下子有了这么多,还是咱们倒霉,唉小春,你说咱是得罪哪位大神了啊。” “小春,我在这呆的都发霉了,咱们什么时候才出得去啊。” “小春,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小春!……”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名叫小春的男孩往走来的几人身上看了一眼,又转过了头。 那女孩倒是眼尖,发现了他的视线也顺着看过去,这时才发现宫里竟然有生人来了,不由得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瞪大了眼睛盯着他们。 早就发现这两人的几人被女孩如同恶狼般的眼神盯得尴尬,于是景凌不自然地咳嗽两声,代表大家问出了大家都想问的问题:“秋夫人,那边的小姑娘看着好生面善,不知是哪家的姑娘,我等是否有幸结交?” 秋夫人听了这话扑哧一笑,眼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然后停住了脚步。不知所以然的几个人也跟着停了下来,却都被这突来的笑声惊住了。 这秋夫人虽总是笑意莹莹,然而那笑容皆是温文尔雅,无端有着大家风度,且笑意不达眼底,只是一种礼仪的表现罢了。如今这笑声,倒是抛去了礼节,发于心征于色,可见是真的认为好笑。 ------题外话------ 表示补昨天的~ 园丁夏姑娘 就在几人模不着头脑之时,秋夫人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失礼了,赶忙停住了笑意,解释道:“那是舍妹,几位叫她夏姑娘便好。我等无父无母,从小被主上所救,收入宫中,主上所在之地,便是我等的家。” 景凌几人了解地点点头,想想也是,这里就算再美也只是冷宫,这几人大约都是从小被丢到冷宫,然后被神兽救了的人吧。 在他们心里,几乎已经认定那所谓主上就是神兽了。 见到他们停下,小姑娘转了转圆溜溜的眼睛,还是耐不住好奇之心,站起身来咯噔咯噔直接跑到几人之前,双手背在身后别扭地扭着,眼睛一眨不眨近距离观察着他们。 秋夫人也不阻拦她灼热的视线,只道:“你的事儿都做完了?” “没有,不过快了,再说不还有小春呢。其实我就是好奇嘛,近来怎么宫里进来的生人这么多。”夏姑娘背后的手扭得更厉害,嘟嘟囔囔道。 “最近一段时间,进来的人,多?”没等秋夫人答话,景沉似乎从小姑娘的话中发现了什么,沉声问道。 “可不是嘛,进来的人可多了,我们都接待不完了……百年来都没这么多人过。”见陌生人问自己话,小姑娘的头不好意思地低了下去,就连话语也不像是对秋夫人和小春那么大声,声音越到后面越小,到最后一句,纵使几人武功再好,也还是没听见小姑娘那堪比蚊子哼哼的声音。 “姑娘你刚才在做什么?需要我们帮忙吗?”见这小姑娘不如秋夫人口紧,景沉乘胜追击,抢在秋夫人之前开了口,希望从这位不谙世事的夏姑娘口里多得到一些信息。 直觉告诉他,这小姑娘刚才做的事是一个突破口。 “哦,我在给树施肥啊。你们真的要帮我吗?真是太好了!”小姑娘兴奋起来,连说话声音都大了许多,红扑扑的脸颊也抬了起来,双眼亮晶晶瞅着几人,语气中全是兴奋,“我和小春正发愁这事呢。我跟你们说,我们这的植物可不一样,需要大量的肥料,肥不好树就不好,前几年死了好多的,好可惜的,好在……” 小姑娘的表情一会开心一会难过一会肉疼,很是生动。然而一边的秋夫人却突然开口道:“小夏!” 她在景沉抢话时便敛了笑意,低下头面无表情地听着,直到夏姑娘开口脸色更是阴沉地可怕,怕只是良好的教养才让她没有开口打断。然而景凌一行人却都被耍宝的小姑娘吸引住了视线,根本没注意秋夫人的脸色。 夏姑娘一听秋夫人的威严的声音便知道自己又多话了,不由惊恐睁大了眼睛,用手快速紧紧捂住里嘴,然后连招呼都没打就一溜烟地跑开了。 稍远一点的地方,叫小春的男孩往这边瞅了一眼,这一次,眼中无奈之色尽显。 秋夫人见夏姑娘跑远了,才转过身来,淡淡道:“舍妹年小不通事理,若有冒犯之处还望海涵。” “哪里哪里~”景凌笑道,“夏姑娘活泼可爱,灵动纯真,倒是我等失礼了。” “不过,看起来夏姑娘是真的需要帮助,若是秋夫人不嫌弃,这等小忙,我们还是能帮的。” 就算那夏姑娘的动作话语都是那么天真自然,毫不做作,然而景凌和景沉心里还是有些犯嘀咕,有什么东西似乎被他们忽略了。 随和的神兽 当务之急 那雄厚的声音这次倒是没犹豫,干脆道:“这,倒是不知。自景国开国,本座便归隐在此,咸少问世事。” 景沉了然点头。景凌在一边不知自己皇弟要做什么,若是贸然开口恐怕失礼,给对方造成不好的印象,便也只好不动声色地看着。 “如今景国国库空虚,又缺乏良才将帅。边关战事吃紧,庆幽沐三国兵强马壮,对我虎视眈眈,实在是危机存亡之关头。然,我父皇老迈,如今已卧床不起,景国上下无主事之人,因此,在下私以为,为父皇延寿实为景国当务之急!” 他恭谨地拜下,不顾身下脏乱的黄土,竟然行了三跪九扣之大礼,可见其决心之重。 那方沉默几许,道:“你的意思,是让我公然违反天命么?” 景沉扣首道:“在下不敢。只是国不可一日无君,若是景国再没有主事之人,情状定是堪忧。” 景凌在一旁终于明白了景沉的意思。两人联手这么多天,果然就是要在现在分道扬镳了么? 也罢,父皇既然说了得到神兽承认之人便能得到帝位,怎么也不能让弟弟抢先了不是? 于是他道:“皇弟所言甚是,父皇卧床不起已有大半月,我等甚是忧心,现在书案上的折子已经堆成山,积压的国事没个个把月也处理不完,我等着实不该如何是好。” 谁都没有直接提出立储之事来,而是选择了绕着圈子说,那神兽既然不了解朝堂情况,想来自然也看不出两人的弯弯绕绕。 两人一站一跪,却不知为何心里像装了个活蹦乱跳的小兔子似的忐忑不安,不知道这等无理的要求神兽听了是否会勃然大怒。 然而那声音却是笑了,笑声渐起,声音越来越大,到后来甚至有些刺耳。谁都不知道这话题如此严肃,到底有什么好笑,然而景凌和景沉却是握紧了手,指甲狠狠插到肉里也浑然不觉。 “尔等倒是孝心。不过逆天改命这事,本座也是不会做的。若是做了,想必现在在位的,应该还是景太宗吧。” 景太宗,景国开国皇帝。这话虽然以一种打趣的口吻说出来,然而景凌和景沉却觉得这话若不是无意说出来的,那么这神兽看的也是太通透了。 这话的意思明显是:我已经知道你们想要皇位了,还这么跟我口不对心耍心机,难道是真的要我救景兰帝,让他比你们活的都长么? “不过尔等说的倒是有理。国不可一日无君。本座且问你,你二人可还有兄弟?” “并无。”失踪的显然没被两人算作自己的兄弟。 笑话,好不容易争夺皇位的就剩下两人了,怎么可能再节外生枝!让这不知道会什么的神兽知道了,在找到这几个,以前做的事不就白干了么? “也就是说,有资格继承皇位的就只有你们两人了?” “正是。” “既然如此,本座便也不瞒你们。你们父皇年有五十四而寿尽,算算也就是今年了。” 这俩兄弟绝对有jq 睚眦之怨 抱着这样的态度,怪兽收敛了他一贯怒目而视的表情,尽量在不打扰到对方的情况下仔细地观察了一下王芊芊的神色,只见她的脸上轮流闪现过感动、怀念、思恋、难过、忧郁等等情感,看的某小怪兽眼花缭乱,完全不知道某姑娘在想什么。 因为某怪兽受过人类的欺负,而且一欺负就是百来年,这让他对人类产生了极大的怨念和警戒心,这些年来也多多少少学习反思了人类的某些思维方式感情行为,但是饶是这样,面对脸上明明灭灭的王芊芊,他还是有一种以前学的东西都是垃圾的挫败感。 人类实在是太难懂了。他心想。 但是芊芊童鞋气场实在太强大了。当她把情感的落脚点死死的落在忧郁这一项并坚持了半个多小时时,某怪兽终于实在受不了那过分低迷的气压,摆动爪子让某人把注意力放到正事身上。 “咳咳,外面的那两个人怎么办。”看着某人面无表情但是明显写着“我不开心”四个大字的脸,某怪兽莫名有些心虚,语调抖得把问句都说成了陈述句。 “你看着办。”王芊芊模了模似乎有些空荡的肚子,自动自发坐到堆满了食物的角落里,打开一包新的绿豆糕,嘎巴嘎巴嚼了起来:“本来他们跟我就没关系,所以别问我。” ……没关系?!没关系你这么算计人家是要闹哪样!表告诉我们是为了好玩,那也太不符合你光辉高大的形象了好咩!外面那被折腾的半死不活的两只听到你这么说是会去再死一死的好咩! 虽然如此月复诽,但是怪兽冷静下来之后还是体谅了某姑娘来大姨妈的心情,烦躁的抓了抓身上的毛,把秋瘟吼了进来。 “秋,把那两个还活着的弄进来。” 秋夫人恭敬而优雅的施礼,见怪不怪的无视了一边大吃大喝的某女,点头应命而去。不一会两具血淋淋的身体便出现在了这个封闭的空间里。 “真是,人类还是一如既往的恶心。”怪兽两条厚厚的眉毛明显的皱了起来,若有所指道。 “……别忘了,我也有一半的人类血统。”王芊芊仍然没停止吃东西,但是进食速度明显在有一刻降到了零。 “呵,我当你是忘了,千夫人是怎么……咳咳咳咳……” 没说完是因为一块绿豆糕瞬间飞进了某怪兽大张的嘴里,那瞬间爆开的绿豆渣在嘴里四散迸开,呛得他咳嗽不止,再也接不上后半句话。 “有时候真的很不明白你们,嘴明明是用来吃东西的啊,为什么非要给它一个说话的功能。”王芊芊慢条斯理把最后一块绿豆糕塞进嘴里,看了一眼好不容易把那最大的一块吐出来的怪兽,冰冷的目光像是利剑上散发出来的寒光,清冷而锋利,“真是可惜了,这么浪费食物。” ……明明是你在浪费食物好吧!身高相当于两三个王芊芊的怪兽又一次在某人凌厉的目光中败下阵来,把这话吞了回去。 “呵,既然就只剩下那人了,为了表示尊重,怎么说,本君也得亲自去会会他才好。” “看看他是不是像他的祖先一样无耻贪婪?”王芊芊的目光变得坦然而认真,那黑亮的眸子像一汪清澈的湖水,倒映着怒发冲冠目眦尽裂的暴怒之兽:“睚眦,人本来就是有劣根性的。更何况,这世道,已经变了。” 然而她的话并没有让对方有丝毫动容。他的前蹄往地上刨了刨,然后猛一用力,只听啪得一声脆响,那碗口粗的四条链子竟然被生生扯断,睚眦缠绕全身的火焰突得汇聚在一起,迅速的将腿上残余的链条融地一丝不剩。 “人类有句话汝当听闻:睚眦之怨,必报!” 大变活人 睚眦庞大的身躯在越烧越旺的火焰中渐渐分为两团,一团清而轻,一团浊而重。两团东西渐渐分离开来,重的一团凝结成了一个火红的镯子飞快地套上了王芊芊的手腕,轻的一团体积则更为庞大,绕着那两个血肉模糊的身体转了两圈,还是又把自己分成了两半,分别钻进两个身体中。 两个透明的魂魄在那火红的雾气完全进入身体之后被推了出来,时隐时现的身形和地上的身体一模一样。而那两个身体上的伤口却在红雾进去之后便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愈合,等王芊芊啃完两个鸡爪子,那两个身体已经恢复了最原始的状态,养尊处优的皮肤没有一丝破碎,甚至连身上的衣服都回到了进冷宫之前的优雅大方。 两个身体同时从地上爬了起来,爬到那一汪碧水前细细盯着自己的倒影看。只见那涟漪之上,一个玉树临风,风度翩翩,一个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两个身体很有默契的点了点头。 “行啦,别臭美啦。这么多年还是没改了你自恋的性子。”王芊芊翻了个白眼道:“这回可记者别犯上回的错误了,要是你在外面被捉住了,我出不去可又没法救你。” “知道。”“景凌”嗡声嗡气的答了一句,他似乎很久没用人类的身体发声了,有一点不适应。 “你看我说的吧,一个王公贵族的身体压根放不下你的灵魂。现在两个也实在是太勉强了,要不你还是带着你的身体保险一些。”王芊芊听到他说话便上上下下认真打量了他们一番,然后了然的开始月兑镯子。 虽然作者老是怪兽怪兽地叫睚眦,但是其实这只是一种爱称罢了,请大家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其实真实的睚眦作为龙之九子之一,可是一种非常高端大气上档次的物种。像这种上古异兽灵魂自然是强大非常,所匹配的身体也应该是剽悍强势的。就人类这种脆弱多病的身体,实在是不适合容纳这种生物的灵魂。 “让你帮我拿着就拿着,这么多话做什么。”睚眦听到这话却并不领情,两个身体同时恶狠狠瞪了一眼王芊芊,阻止了她差点直接砸镯子的行为。 当王芊芊死活月兑不下来那红扑扑硬邦邦的装饰时,她就明白,睚眦这回绝对是铁了心的把她拉进这一摊浑水中了。作为发小,王芊芊深切的明白睚眦的性格:锱铢之怨必报,一饭之恩必偿。 看着手腕都被撸红了的痕迹,又看看在一边动作一致打坐休息的睚眦,王芊芊心想:她随手救了他,难道他的意思是想要以身相许吗?拜托,现在是恐怖复仇的时间而不是狗血言情的时候好不好! 而此时被关了百年深知人类阴险的睚眦想法和王芊芊完全不同。首先,虽然有了她的帮助自己挣开了束缚,但是这冷宫的禁制可不是那么容易破解的,不然芊芊也不会从这呆了这么长时间出不去。即使有了景家后人的身体出去无疑方便了许多,然而自己身体能不能带出去还是有待讨论。其次,被强行关了这么多年,他的能力已经大不如前。芊芊说的没错,这世道变了,自己更应该谨慎一些,若是随身带着原身,万一灵魂和身体都被破坏了就不好玩了。而放在王芊芊这里,绝对是世界上最安全的了。万一自己扑了,还有人能用自己身体重新凝结灵魂,何乐而不为? 当然了,他也没忘记报恩这一茬。把身体交给王芊芊,也代表着自己所作出的承诺:绝对不会放弃在冷宫中垂(吃)死(喝)挣(玩)扎(乐)的你,放心吧,等本君大仇得报,绝对会把你从冷宫里救出来的! 离开 再无疾厄 秋瘟终于生气了,虽然她是几只瘟神中脾气最好的,但是作为一名具有正规编制的神祗,她也是有脾气的好伐! 于是,恶向胆边生的秋瘟一改平时优雅温柔的表象,面容扭曲地继续加大手上的力量,生生地从柔(吝)弱(啬)的小女孩手里将盒子抢了下来。 看着秋瘟顺利拿到盒子出去喂食的身影,王芊芊面无表情地低下头咬了一口桂花糕。 ……好在她最讨厌吃栗子味的东西。 不过——“真暴力。” 当以温婉可人优雅大方自喻的秋夫人清晰的听到身后传来的三个字,那原本得意洋洋扬眉吐气的面容猛然变得更加扭曲:到底有木有自觉是谁让奴家变得这么暴力的自觉啊! 外面两只意外的得了从天上掉下来的栗子糕,两人顾不得研究这糕点究竟是从哪里来到底有没有毒,便开始大快朵颐起来,几口便把栗子糕吃下了肚。果然,在栗子糕的治愈下,他们感到身体好受了一点。 天下最好吃的东西莫过于栗子糕了!为什么以前没发现这种王府中随处可见的食物这么好吃呢?景凌和景沉遗憾地想到。 虽然饥饿感已久存在,但好在已经不影响两人的正常行动。两兄弟有了力气,决定不能这么坐以待毙,不明不白地被人设计,这样下去,他们恐怕会连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真相了)。 况且现在的状况虽然表面看起来可以理解,但是细细一推测便可发现许多疑点。尤其是两人昏迷之后发生的事,更是让人模不着头脑。神兽去哪了,那个小姑娘究竟是谁,为什么自己会变成这个样子,谁能让他们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在这种情况下,两兄弟迅速联手并且达成了一致意见:既然无法进去找那貌似是自己妹妹的女孩和秋夫人,那么也只有先出去再另做打算了。 两人相协往原路走去,步履蹒跚却带着几分坚定,让趴在水边窥视两人的王芊芊和秋夫人都不由得承认,皇家出品还真是有几分可取之处的。 然而,一去不回头的两人没有发现,随着两人的背影渐行渐远,后面那屋子红色的墙皮便开始一点一点褪色、泛白、暴起,最后分崩离析,宛如亘古的灰尘,在多年之后的今天烟消云散,只露出它们最原本的样子。 等一切尘埃落定之后,那铺满了厚厚灰烬的地上显现出了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和——一大堆吃的。王芊芊数了数旁边的食物一点没少后,才站起身来,对着身边变得波涛汹涌的大湖掐了几个手势,又捡起几颗石子投入湖中的不同方位,最后把早就准备好的让君非寞从皇宫中“借”的金银玛瑙一股脑倒进湖中,看着它们在不断翻滚的水中缓缓下沉,然后水面越来越平静,一串串气泡调皮的窜了上来,这才收了手。 做完一切后,王芊芊对着已经完全平静下来的大湖发了会呆,方才对一旁静默侍立地的秋夫人道:“好了,等他们俩走了以后,这个世界上就没有疾厄宫了。” 前路漫漫而艰险 一出地狱即是光明 论回家的正确方式 当景凌和景沉风尘仆仆地各自站在自家府邸之前时,他们都惊呆了。 正直月黑风高的夜晚,好吧,白天两人也做不到这样明目张胆。两座府邸,一座典雅小清新,一座奢华土豪风,不过相同的是,在两人眼里,它们的外围有一圈淡淡的金色,威严无比地牢牢将整个地盘护在自己身下,让貌似变了物种的两只心里无端冒出一丝恐惧,然后这种情绪就如同打翻了的杯中水,迅速氤氲扩散到了全身,让两人颤抖地几乎站不住。 下意识的。他们知道,现在的他们,进不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会连家都回不去,不知道自己离开之后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甚至不清楚自己如今到底是谁。迷惑是人类的痛苦之源,无法理解的过去导致了不明状况的现在,接下来的就是不可预测的未来了。 但是有句话说得好:皇家出品,必非凡品。作为根正苗红的皇室贵胄,两位王爷的心理素质是十分过硬的。因此这种迷惑只持续了不到半分钟便化作了熊熊的斗志,一连串的霉运让平素以淡定著称的景凌都不禁有了几分火气,明明是自己家,凭什么自己进不去啊? 大概是两人的怨气太过浓厚,趴在府里大床上小憩的“景凌”和“景沉”同时睁开了双眼,如古井般深邃的目光直直地投向窗外,冬婆婆悄无声息地在景凌屋子里出现,静静地候在一边。 “真是,自己闲着没事就开始给别人找事么?这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居然坚持了这么多年,竟然有人受得了……”半晌,“景凌”收回目光,喃喃道。 “不过,若是都按照自己的意思来也是很没意思的不是么?这段小插曲就当是给自己找的乐子也不错……”想到这里,“景凌”和“景沉”嘴角同时露出了一抹戏谑的微笑,“景凌”招冬婆婆上前,慵懒的吩咐下去。 于是,当门外的景凌和景沉绞尽脑汁地想回家的正确方式时,他们惊讶地发现,那层金色的薄幕竟然完全消失了,所有的恐惧如同潮水般褪去,二人喜不自胜,赶紧向大门冲过去。 虽然出了疾厄宫之后的一切经历表明,穿个墙神马的,对他们来说完全不算个事,但是作为一个正常生活了几十年的人类来说,他们还是更加习惯走大门。 “咣!”景凌和景沉同时模住鼻子。令他们惊讶的是,屡试不爽的穿墙术居然在这种关键时刻,失!效!了! 还没等两人吐槽并且仔细思考为什么这个问题,大门处传来的怪异声响便逐渐吸引了以看门小哥为代表的围观群众。午夜时分,谁敢打扰王爷大人睡觉?此人定是不但勇气可嘉,而且具有不畏死亡的伟大精神。 但是当侍卫打着哈欠骂骂咧咧打开大门时,那瞬间睁得目眦欲裂的眼睛和呆滞的目光表明,这货真的是活见鬼了! “王爷……”好不容易收了打哈欠打到一半的口型,侍卫下意识吞了口吐沫,喑哑的声音到最后一个字时千回百转,带着浓浓的惊疑不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