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雪黄昏剑》 第一章 第一章 白雪落地残,万梅相争艳。 踏破天涯路,一心醉逍遥。——冷风残城 (对于这部小说,我加入了自己对于很多东西的一些理解,尽量写得简洁,写小说本就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我以后不会像其他小说一样向大家索要推荐和收藏,但是还是希望大家能捧场,这一部可能不会太长,书中出现的诗全是自己所创作绝不抄袭。) 空中正在飘着大雪,这样的大雪连野兽也不会出来觅食,可是厚厚的积雪上传来咯吱咯吱的声音。白如霜握着他的银霜剑走在雪中,这样冷的天,连他哈出的呼吸也似乎是苍白的。他穿着一双和雪一样雪白的长靴,他的身上披着一件昂贵的貂裘披风。他今天是来赴约的,两人相约在万梅谷,白如霜的脚步永远都是平衡的,似乎他的每一步都是经过jing密计算的。他的眉宇间永远带着一种让人疼惜的苍白,他手中的剑是用一块同样雪白的绒布包起来的。他的银霜剑在武林中没有人不知道,却很少有人看见过,他喜欢喝酒,却从不喝醉。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他似乎没有家,只是他却从不缺钱,因为他的朋友很多,各sè各样的朋友,他很会交朋友。 他慢慢的走在雪中,本来他可以骑马的,可是有些东西需要一步一步慢慢的去欣赏才会发觉它的美。所以他喜欢走路,不论是什么时候他都喜欢走路,他将走路看成一种享受。他的目光凝视着前方,嘴角带着一丝笑意。可是身后却突然传来马车的声音,是谁在这样冷的天还出现在这里,他不知道,所以他转过身看着身后的马车,马车中有酒香飘出。对于他这样的酒鬼来说,这酒实在是极大的诱惑,可是他的眼神却突然变得好奇,他好奇的是赶车的人,那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他一只手就控制了四匹马,他看上去很悠闲。马车走得很慢,可是却始终还是比人快些,白如霜看着这辆奇怪的马车,他的嘴角依然带着友善的笑意。马车中突然有一个人道:“停下。” 赶车的老人居然就真的将马车停下,他一只手就拉停了四匹马,可见他的内力有多高。白如霜歪着脑袋,似乎在思考什么,这时马车中有一个五十左右的中年人掀起车帘。白如霜有些怔住,他认为自己也算是江湖中不多的美男子之一,可是看见这个中年人,他才知道什么叫美,虽然他的眼角已有些皱纹,可是他的身上却还是隐隐散发出一股王者的气息。白如霜实在想不出江湖中有这一号人,江湖中能在气势上就让他觉得压迫的人实在不多,就算为数不多,他却也都认识。这人绝不是其中之一,这中年人道:“年轻人,上来喝杯酒,暖暖身。” 白如霜道:“甚好,甚好,我的酒虫正在肚里翻跟头呢。”说着他跳上了马车,却又被吃了一惊。车中坐着一个女人,一个看上去和这个奇怪的男人差不多岁数的女人,然而她的皮肤依然很光滑,穿着一身紫sè的锦衣,她的身材依然保持的很好。白如霜有些呆住,他使劲的摇了摇头,他在确定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可是他发现不是,那女人挽住了中年人的手,一副亲昵的模样。车中有一个小火炉,炉上煮着酒。 那中年人看着女人道:“都这么大的岁数了,还这么调皮。” 女人道:“这辈子,我们本就是这样过来的。” 白如霜又怔住,他实在无法想像两人居然是夫妻,可是很快他就发现,虽然这男人看上去要老些,可是依然很英俊,眼睛依然明亮,身上的气魄连武林中那些老鬼都无法比拟。两人实在相配得很,他摇着头笑了,眼睛却盯着火炉上的酒。 男人看着白如霜道:“见笑了,这是我的妻子。” “哪里,哪里。”白如霜嘴上这样说,眼睛却一直盯着酒,他实在想好好喝上一杯。 男人道:“紫嫣,还不为客人倒酒。” 马车继续前行,白如霜已经喝了十二杯,他实在没有喝过这样好的酒,就算京城中最好的酒也不及这酒的十一。那个叫紫嫣的女人笑着看着白如霜,那男人也靠在车窗边,看着车外的白雪。白如霜觉得脸颊有些发烫,他这是第一次发生这样的情况,他居然被紫嫣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他轻咳两声道:“敢问前辈高姓大名。” 那男人微笑不语,紫嫣依偎在他的怀中,依然微笑不语。白如霜又道:“前辈为何不喝,这样的好酒实在不多。” “现在的酒楼恐怕都没有,这是三十年的竹叶青。” “难怪,酒会这样的醇香,前辈面对三十年的好酒也不喝?” “我家还有很多,本来要喝的,只不过想起了一些事。”说着他端起酒杯,依然有些惆怅。 “不知道前辈家住在哪里,有时间我一定去拜访,到时候你送我一些,我也可以去给我的那些酒友炫耀炫耀。”说着他又喝了一大杯。 “有趣,有趣,现在的江湖中像你这样有趣的年轻人不多了,来我敬你三大杯。”他端起酒杯,两人一口气又喝了三大杯。 白如霜看着空杯道:“不知前辈要去哪里?” “去赴约,一个老朋友的约。” “这么巧,我也是去赴约,就在前方的万梅谷。” “哈哈,我的老朋友也是约在万梅谷。” “哦,去打架?”白如霜好奇的问。 “不打咯,打了几十年,他也胜不了我,最近几年他约我只是为了赏梅,下棋。”那男人有些惆怅,似乎又想起一些往事。 “这位赶车的老人武功真高。”白如霜看着赶车的老人。 “已经老了,想当年”赶车的老人叹息道。 那男人看着白如霜的剑道:“你去万梅谷,是去打架?” “嗯,唉!我本不想打,可是我实在奇怪得很,我很想见见他。” “你用剑?” “嗯。” “是一把好剑,年轻人有你这样的气质已经很不错了。” 白如霜顿时觉得有些自豪起来,虽然他不知道眼前这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是谁,可是他可以感觉到他的内力之高,恐怕就算他认识的老鬼些加起来也不是对手。得到一个强者的夸奖,总是一件令人兴奋的事。万梅谷,谷中除了梅花就再没有其他的植物了,谷中有一个草亭,一个同是五十多岁的男人坐在亭中,这个男人和马车中的那个不同,他的目光很锋利,表情有些生冷。目不转睛的盯着石桌的棋子。他已在这里研究了一天,这一次他一定有把握能赢自己的老对手。他的目光很柔和,却带着一种莫名的锋利,他的身后站着一个年轻人,手中抱着一把刀,一把木制的刀。恭敬的站在他的身后,这老人突然道:“来了,这老小子终于来了。” 那怀抱刀的男子道:“师傅,你怎么知道冷前辈来了。” “我闻到了他的酒香,三十年的竹叶青,这一次他一定会输。” 马车缓缓的驶进万梅谷,白如霜在谷口就已下了车,约他的人是约在谷口,既是决斗当然不会约在谷中。谷中的梅花太多,高手过招最好在宽敞的地方,否则一棵树,一朵花也有可能使他失败。 ; 第二章 第二章 白如霜站在谷口,看着远方的路,他有些奇怪。约他的人居然还没有来,难道是因为他来早了?可是约他的人是绝不会迟到的那种人,有些事就偏偏和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样。既然来早了,他只有安静的等,等待对于他来说,早就习惯了。 谷中,风雪将梅花衬托得更加艳丽,两个男人正在草亭中对弈。那个叫紫嫣的女人在一旁的煮着酒,那个赶车的老人束手站在那个英气逼人的男人身后。对面的男人静静的看着他,突然笑道:“没想到一年不见,你的武功又进步了。” “你的不也进步了,怎么样今天要怎么比?” “谁赢了就算输。”这算什么规矩,赢了就输,这个规矩实在让人费解。他身后抱着刀的年轻人一脸的苦笑,他这个师傅实在怪得很,没有人能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你的脾气还是这样怪。”紫嫣痴痴的笑道。 两人相视坐下,一边喝着三十年的竹叶青,一边盯着石盘。可是没有棋子,那奇怪的男人手已一,他徒弟怀中的木刀突然出现在他的手中,一刀划下,石盘上就出现了一道圆圈。英气逼人的男人,双指一划,石盘上又出现了一个叉。两人居然就这样下起了围棋,只是这样的下法实在诡异得很,也实在让人伤脑筋。赢了算输,所以每一步棋两人都要考虑很久。时间过的很快,两人已下到最关键的一步,可是有些事却偏偏喜欢在不适当的时候发生。白如霜被一群人围攻,双拳始终难敌四手,他且战且退,退到谷中。 白如霜实在无奈得很,他看着对面一群人道:“我再说一次,你的儿子不是我杀的。” 一个手提金刀的中年人吼道:“我儿子的尸体就在谷外,而那里只有你一个人,不是你是谁?” 白如霜已无法解释,他本来一直在谷外等候,可是约他的人却迟迟没有出现,这时一个年轻人跌跌撞撞的从雪中跑来,身上受了重伤。白如霜有些好奇,他迎上去,准备看看那个年轻人的伤势,很不巧,这个年轻人在他的怀中断了气。他还来不及细想,一群人就追踪至此,看着怀中的年轻人,就认定他是凶手,他实在百口莫辩,最终被迫退入谷中。草亭中,两人还是紧紧注视这棋盘,似乎根本没有看见其他人,白如霜看着刚才请他喝酒的中年人道:“不好意思,前辈,打扰你们的雅兴。” 那中年人没有回答,紫嫣也没有看向他,连那个抱着刀鞘的年轻人也没有将目光移开一点。只是那个赶车的老人瞟了他们一眼,却突然听到:“叔叔,不要分心,这一棋应该怎么走。”这句话显然是马车的主人说的。谁知那手提金刀的大汉道:“原来这里还有人,在下金刀门当家,霍休。” 另一个手拿判官笔的中年人也抱拳道:“在下,铁面判官,欧阳志。” 其余的人也一一抱拳自报名号,亭中的几人却依然没有回应,仍然盯着棋盘。白如霜苦笑道:“没想到杀我一个白如霜,要来这么多人,连铁面判官都出现了。” 欧阳志道:“你知道我从不冤枉好人,只不过这一次你实在是人赃俱获。” 白如霜继续苦笑道:“不必多说,来吧。”话已毕,他的银霜剑已出鞘,剑光一闪,将空中的落雪划破,他的剑实在很美,只不过这样的剑居然没有剑鞘,只是用一块白布包裹着。他的剑很稳,在白雪的衬托下显得更加美丽,剑是利器,优美的利器,既是利器自然就能伤人。剑锋已至,霍休双手提刀,欧阳志的判官笔也同时划出,只不过他的功夫看上去实在不像功夫,他的笔来回滑动,似乎是在写字。铛的一声,笨重的金刀将白如霜的剑荡开,其余的人各出武器,向白如霜击来,欧阳志的判官笔一点一落,挥向白如霜。写的居然是个剑字,白sè的雪影中,他的字突显黑sè的墨汁。白如霜的剑突然变得虚幻起来,一剑化为几剑,剑锋将所有人击退。 “有趣,有趣,实在有趣。”对弈中,手拿木刀的男人笑道。 “我赢了。” “是你输了,赢了就算输,哈哈,没想到我终于赢了你一次。” 亭中的人都笑了,亭外的雪地中,白如霜已封死了所有人的招式,可是他却始终没有伤害任何一人。他的剑握在手中,他准备说点什么,就在这时几点寒星飞来,也不知是从什么地方飞来的。总之目标是白如霜的眉心,他已呆住,有些反应不过来,他实在没想到这群人当中居然会有使暗器的高手。他急速后退,可是寒星却依然越来越逼近,铛铛几声清脆的响声之后,六枚暗标居然莫名其妙的落地。所有人又怔住,他们根本没有看见有人动,这里除了白如霜就只有亭中的几个怪人。于是所有人都将目光移向亭中,握木刀的男人笑道:“我又比你快了一步。”这句话是向和他下棋的男人说的,那男人只是微微一笑,那个叫紫嫣的女人依然依偎在他的怀中。 白如霜走过来,对着他深深鞠了一躬,然后转过身道:“没想到,毒和尚也在。”这时人群中,一个双手合十的和尚缓缓走了出来,他的身材很矮,但是却很胖,连眼睛也被脸上的肉挤得只看见一丝缝隙。他缓缓的道:“贫僧有礼了。”白如霜哂笑,他的确很有礼,一个出家人出手偷袭,这不是有礼又是什么。 欧阳志却没有看向两人,而是看着亭中的几个怪人,这样冷的天,他们居然会在这里下棋,而且根本没有看见他们动,毒和尚的几点暗标就被击落,他彬彬有礼的抱拳道:“恕在下眼拙,不知几位是何人?” 马车的主人却道:“你们的确眼拙得很,这个年轻人绝不会是凶手,否则刚才你们至少已有五人死在他的剑下。”刚才他不是在下棋,可是他居然可以清楚的看见打斗的场面。 霍休是个火爆脾气,他吼道:“你是什么东西,你说他不是就是,那是谁?是你吗?” 话刚刚说毕,赶车的老人单手一挥,啪的一声,霍休被打翻在地,所有人都惊恐的看着霍休。他慢慢爬起来,脸上居然多了五个手指印,这老人的功夫居然这样高,霍休连躲的机会都没有。可是霍休却被激怒了,他在江湖中也算有名气之人,今天当着自己的这么多好友被人打了一巴掌,他横握金刀道:“他妈的,找死。”一刀劈出,浑厚的金刀劈向马车的主人,可是刀刚刚劈出,那男人双指一晃,呛的一声,他的金刀断成两截,一片枫叶插在雪中。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雪中的枫叶,他们终于想起几十年前的那个传说,古往今来,能使用枫叶当做武器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枫叶大侠’冷恒,可是冷恒早就死了,他们当然知道,还有一个就是他的儿子。 白如霜更是吃惊,他实在没有想到一片薄薄的枫叶居然可以将几十斤的金刀打断。霍休再也不敢向前,欧阳志痴痴的道:“难道你们就是”他没有说出来,因为他实在不敢说出来,据说当年安史之乱,枫叶大侠为了天下苍生力战刀魔叶知秋,枪刺jiān相杨国忠,却因叶知秋和他是八拜之交,所以最后关头,他收招,遭到内力的反噬,筋脉尽断,郁郁而终。对于冷恒的故事他们也只是听说,冷恒在武林中无疑已是一个完美的神话,可是神话背后的那些辛酸,又有几人知。他的儿子据说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但刀法尽得刀魔的真传,而且剑法也得一代神剑,吴世颜的jing髓,至于他的枪法更是在刀法和剑法之上。二十岁不到就将灭魂铁戟史思明废去武功,导致他的儿子将他杀死,至此之后他就和自己心爱的女人叶紫嫣浪迹天涯。而手中拿着木刀的人,则是他的仇人,一代鬼刀,当年他挑战天下高手,却都败在他的刀下,当年他用的是一把锈刀,如今用的确是木刀。 所有人都带着崇拜的眼神看着亭中的人,没有再多说什么。他们的兵器全都掉在地上,他们知道他们的武器在这几人的面前实在如玩具一般。白如霜却若有所思的看着请他喝过酒的男人,他实在没有想到眼前这个人居然就是传说中的人,他想从他英气逼人的脸上看出一丝和普通人不同的地方,然而他却发现并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是气势上有一种君临天下的气息。 ; 第三章 对弈已结束,人生岂非就像这盘棋,有时候你觉得你赢了,却还是输了,输给了命运。雪,又下得更大了,万梅谷的梅花却开的格外的显眼。白如霜看着眼前的男人,他实在无法诉说自己心中的震惊,难怪一开始他就觉得这个人的气势实在很怪,现在他才终于这是一种自然之息,一种融万物于心中的气势。那男人看着他微微笑道:“年轻人,你不错。”一句很普通的夸奖,可是白如霜却觉得比世间任何财富都值钱。白如霜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霍休却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的道:“前辈,恕晚辈眼拙,前辈恕罪。” 这个男人缓缓走过去,将霍休扶起道:“起来,你有多少岁了?” “四十二。” “我比你大不了多少,只不过你的儿子的确不是这个年轻人杀的,刚才我们一直都在这里对弈,并未感觉到任何杀气。” 他说不是白如霜杀的,那就一定不是,他们这样的人根本不需要说谎。霍休此刻安静得像只兔子,他看着白如霜,却又有些异样。其他人全都呆呆的站在原地,他们用惊讶的眼神看着亭中的几人。他们或许是在确定自己是不是做梦,武林中有无数人都想拜见的人,此刻竟然站在眼前。 白如霜笑道:“你儿子虽不是我杀的,可是我却可以答应你,一定帮你找出凶手。” 霍休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万梅谷,欧阳志等人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后跟着他走出了谷。此刻谷中只剩下白如霜和其他几人,英气逼人的男人轻轻的拍了拍白如霜的肩膀道:“我和你总算有缘,我这里有一本书,现在送给你。” “多谢前辈。”白如霜恭敬的跪下去,双手接过书。亭中的人哈哈笑着,静静的朝着谷口走去,白如霜看着他们,再看看雪地,雪中居然连脚印也没有留下。他的心中有些虚幻,如果不是手中还有那本书,他实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做梦,他对着渐渐消失的背影大声喊道:“前辈是否就是枫叶大侠之子,冷凌风前辈?”他的话在谷中回荡,对方却没有回答,人也消失了。白如霜站起身,苦笑,看着石桌上的热酒和残棋。他当然可以看得出这盘棋的输赢,可是他清楚的记得那个用木刀的人说对方输了,从棋面上看,是用木刀的输了。他喝下酒,带着迷惑喃喃道:“天下第一快刀的脾气果然很怪。” 刀在刀鞘中,刀柄处拴着一块红布,上面满是文字,红布在雪中飘舞。他慢慢朝着万梅谷走来,他实在奇怪得很,为什么对方会将决斗的时间推后,据他所知对方绝不是那种人。他突然停住脚步,双目jing惕的环视四周,可是除了落雪之外,实在没有其他什么东西。他将刀握紧,对着空无一人的雪地中喊道:“出来。” 雪地中果真有人出来,两个黑衣人,他们藏在雪中居然没有任何声响,他们实在奇怪,为什么对方会发现他们。两人道:“韩如雪?你是怎么发现我们的?” “你们的呼吸。” “什么?你能听到我们呼吸。”两人实在吃惊得很,没想到对方居然听出他们微弱的呼吸声。 “你们是什么人?”韩如雪冷冷的道。 “你要找谁?” “白如霜。” “你找他是不是为了挑战?” 韩如雪承认。 “我们当然就是他派来的。” “出招。”韩如雪的脸上依然没有任何变化。他实在不怎么喜欢说话,对于有些人,话本就是多余的。两人从腰间抽出薄薄的软剑,剑刺出,两把剑的招式居然一模一样,韩如雪惊讶的发现他们连脚步都是一样的。韩如雪拔刀,刀柄上的红布条扬起,刀划过落雪,刀居然后发先至,他居然一刀横扫,直取两人的咽喉。刀锋毕,剑在颤抖,两人居然后撤剑已挡刀,韩如雪再出一刀,这一刀却只劈向一个人。另一人眼前一亮,一剑刺出,他似乎已可以看见韩如雪倒在雪中,就在此时,刀锋突然回转,将剑荡开,一刀划过他的肩头。顿时削下了一块肉,那人捂着自己的伤口,有些惊讶,他们两人居然没有看见他的刀是何时回转的。两人相视一眼,转身钻入雪地中,就这样消失了。韩如雪居然没有追,因为他实在不会这样的遁术,他也没有要追的意思。他的刀在雪中风鸣,手有些颤抖,只有他知道刚才那一招,他付出了什么,刚才他强行回转刀锋,其实他也没有把握,如果另一人提前看破那他可能就有生命的危险。可是有些事本就如赌博,越怕输的人只会输的更惨,这一招证明他还是赌赢了,既然赌赢了就没有必要追,就算追上他又能如何呢? 他依然握着他刀一步一步走向万梅谷,这场雪下得实在很大,有些不愿停。白如霜喝完几人留下的热酒,他清醒了许多,他抱着自己的剑,一脸笑意,他实在很喜欢笑,有些事除了笑之外,实在没有其他的办法。他已走出万梅谷,谷中的梅花开的很美,他却没有心思去欣赏,他走到谷口,看着对面的少年拿着自己的刀走来。两人突然停住脚步,白如霜依然笑着,韩如雪却一脸寒意。 白如霜笑道:“你终于来了。” 韩如雪冷冷的道:“我来了,没有如你的愿。” “你怎知我不希望你来?” “没想到,有些人脸上一脸的君子,骨子却比小人还不如。” “我从未说过自己是君子,但也绝不是小人。”白如霜依然在笑,似乎天下没有任何事能让他生气。 “你很喜欢笑?”韩如雪冷冷的道。 “很多事难道要哭吗?” “可是我讨厌你的笑。” “总有一天你会喜欢的。” “你准备好了吗?”韩如雪实在不想再说些什么。 “准备什么?” 韩如雪没有说话,只是将手握在刀柄上。白如霜却依然没有出剑的意思,他依然抱着剑,瞬间跃起,翻过韩如雪,几个起落就已跃出几丈之外。韩如雪没有想到他会逃跑,他转身一跃,一刀劈出。白如霜点地之后,身体一转,嗡的一声,剑已出鞘,一道白光闪过,剑将刀荡开。很快就消失了风雪中,韩如雪怔住,喃喃道:“就算你跑到天涯,我一样顶死你。” 白如霜笑着,走在度 第四章 韩如雪拿着他的刀,他实在恼怒得很,没有想到天下闻名的白如霜居然是这样的人。白如霜依然在酒楼中喝酒,喝一口酒叹一口气,一个三十左右的男人却突然道:“没想到,白如霜也有解决不了的事。”白如霜转过身,脸上带着笑意道:“你来了。”来人居然天下最有钱的金千万,他穿着一身华丽的服饰,翡翠的腰带,玉质的发簪,可是就这样有钱的一个人,他居然也喜欢走路,而且身边从不需要护卫。 白如霜笑道:“来喝酒。” 金千万道:“喝我的。”说着居然从身后拿出一壶酒,那是十五年的女儿红。若是以前白如霜一看见这样的好酒,必然一手夺过,仰头就喝。可是此刻他居然摇头,金千万奇怪道:“你今天怎么了,这样的好酒我本就不多,你为何不喝。” “我今天喝过的酒我保证你这辈子都没有喝过。” “哦?什么酒?” “三十年的竹叶青。” “哪里?在哪里,我无论花多少钱都要买一些。”金千万也是个好酒之人。 “我喝完了,而且那酒你买不到。” “买不到,天下居然还有买不到的酒。”金千万有些不信,他的钱的确可以买到他想要的一切,唯独这酒他是真的买不到。 “是的。” “为什么?”金千万有些愤愤的问。 “因为这样的酒只有红枫山庄有。” “红枫山庄?哪个红枫山庄?”金千万脸上的表情实在有趣得很。 “天下有几个红枫山庄?”白如霜看着金千万的模样忍不住大笑道。 金千万却闭上了嘴,他当然知道世上只有一个红枫山庄,可是却没有找到过那里,难道白如霜去过。他正要发问,却突然看着楼下的一个人。一个刀上有红布的人,他看着白如霜道:“你的麻烦来了。”白如霜当然也知道韩如雪还是追来了,天下有一种人的追踪本领高超得很,比猎狗还要难躲。白如霜走出包间,抱着那把看似普通的剑。韩如雪一步一步走上楼梯,白如霜依然带着笑意道:“来了,来喝一杯,十五年的女儿红。” 韩如雪看着他手里的酒,又看了看金千万道:“这样的酒,我喝不起。” 金千万拍手笑道:“有趣,有趣,实在有趣。” 白如霜问:“他来杀我还有趣。” “他要杀你自然无趣,只不过他的脾气有趣。” 韩如雪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白如霜。金千万站在两人旁边,一个人自斟自饮,白如霜摇头道:“你是不是应该帮我?” 金千万点头,却依然喝酒。白如霜转过身一掌打向窗子,一个起落又消失在了酒楼。韩如雪想追,金千万却一把拉住他道:“你追他干什么,来,我请你喝一杯。”韩如雪居然突然拔刀,一刀挥出,金千万眼见刀锋逼近,他后退几步,身体一跃,躲过刀锋。可是韩如雪却已不见了,没想到金千万的武功居然也不弱。他手中的酒居然一滴也没有撒出来,他喃喃的看着手中的酒道:“这样的人实在有趣得很,白如霜这小子惹上他只怕以后不会有清静ri子过了。” 白如霜为何要逃,难道他打不过韩如雪,当然不是。只是他答应了霍休要查出杀死他儿子的凶手,他还不想和韩如雪打,对于和自己无冤无仇的人他总是不会轻易出手。可是他刚刚出城就停下脚步,他转过身看着追来的韩如雪。他的剑依然抱在怀中,韩如雪很快就追了上来。 白如霜笑道:“你一直追着我干什么?难道你看上我了,我只对女人感兴趣。” 韩如雪没有回答,依然冷冷的看着他。 “你是哑巴?还是聋子?” “我不是。” “那你为什么要追我。” “你为什么要逃?” “笑话,除了女人追我我会逃,难道你是女人?” 韩如雪拔刀,一刀挥向白如霜,刀锋很快,很果断。白如霜后殿一步,拔剑刺出。剑尖撞上刀尖,迸出火花。韩如雪退后一步,白如霜却稳如泰山,他慢慢走过去道:“你要打,我随时奉陪,可是我还有些事要做,做完之后我来找你。” 韩如雪道:“我实在奇怪得很。” “奇怪什么?” “你这样的剑法,居然还要找人暗算我。” 白如霜此刻的表情一下yin了下来,脸上的笑也没了,他实在觉得此事有些蹊跷。他又道:“看来事情很复杂,如果我说那些暗算你的人不是我找来的你信吗?” “前一刻或许不信,可是这一刻我信。” “那好,三个月之后,此时此地,我会再来。” 白如霜走了,韩如雪也走了。雪中只剩下了四只脚印,此时已是黄昏,雪中的黄昏本就很美,那种太阳被大雪遮住的美实在很迷人。白如霜此刻骑在马上,那是一匹如白雪一样的白马,可是白如霜却穿着一身黑衣。他的名字中有霜,霜是白sè的,可是他却不喜欢穿白衣,而是里面一件白sè的内衣,外面一件黑sè的外套。他的剑柄也是黑sè,可是裹剑的帆布却又是白sè的。他此刻正往金刀门而去,他一定要看看霍休儿子尸体上的致命伤。马踏过积雪,他从衣衫里拿出半壶酒,泯了一下,似乎那酒是他的宝贝一般。他笑着喃喃道:“金千万,你这老小子,没想到我还藏着半壶吧。”他笑得很得意,那就是从亭中带出来的,只剩下那么一点点,他是个酒徒,这样的好酒自然要自己偷着喝。 ; 第九章 黄昏将近,雪已停,微弱的阳光透过雪花闪烁着最后一丝光芒。韩如雪的求剑去依然坐在雪中,身上也被积雪覆盖,就如两个雪人。赵三剑等人实在等不下去了,他们已经很饿,无为也有些焦着。崆峒山的暮钟响起,晚饭的时间已到。无为看了看自己的师伯,求剑的眼睛睁开又闭上。无为向他深深鞠了一躬,然后走过去对着赵三剑等人道:“几位前辈,请随我去用膳。吃完晚饭再来吧。”赵三剑等人本就有些不耐,况且每个人都得吃饭,他笑着点点头,然后看了看依旧呆坐的两人。跟着无为走进了内堂,现场的人已走了许多,奇怪的是其他人都去用膳了,只有一个年轻人依然没有离去。他长得清眉目秀,十分俊朗。他抱着双手靠在旁边的一棵树边,眼睛也不眨的看着韩如雪和求剑。嘴角居然还挂着一丝笑意,似乎这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有风吹过,风来得快,去的也快。风停,求剑和韩如雪相视一眼,突然跃起。韩如雪拔刀,求剑出剑。韩如雪的刀势很慢,这样的刀法看上去实在杀不死人,求剑的剑如灵蛇吐信,擦着刀锋,直刺韩如雪的肩膀。韩如雪手腕一转,刀一挥,借力用力,将求剑的剑势转化成自己的刀势,将剑荡开。反手一挥刀,刀锋骤然突起,谁知求剑方才却是故意露出的破绽。他的剑也随即回转,更快,剑势更猛,连落雪也来不及沾上剑锋。韩如雪的眉头一锁,他知道此时已不能撤刀,否则他一定会死。剑锋迎上了刀锋,锵的一声,两人已分开,求剑的手腕上有一道口子。而韩如雪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事,两人已收招,韩如雪话也不说,转身就走。那靠在树下的男子看着韩如雪,他的眼睛有些异样,那是一种对朋友的关心。只有他知道两人刚在相撞之时起码互出了五十招以上,那样的刀和那样的剑,加上那样的速度,如果不是因为他的武功实在太高,否则他也被两人过招时刀锋与剑势的余威所伤。 求剑站在原地,看着韩如雪离去的背影,再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伤口,他实在惊讶得很。此时赵三剑等人闻声赶来,可是雪中却只剩下了求剑,韩如雪走了。这时那个陌生的年轻人才走过对着求剑道:“好剑法,好刀法。”说完双手抱拳,转身就走。 求剑却着急的道:“少侠慢步。”谁知他的话刚出口,那陌生的年轻人的身子已经跃出几十丈,所有更加的震惊的看着他的背影。如今武林中有这样轻功的人已经不多了,除了那个侠盗,千里行空,司马空之外,绝不会有第二人。而且这个年轻人的轻功似乎还在司马空之上,所有人的努力的想着这人到底是谁,可是却连一点头绪也没有。这人到底是谁,没有人知道,也没有知道他的武功到底有多高,或许只有韩如雪和求剑隐约猜得出一点。两人刚才过招之时,那人一直靠在树边,每一道剑锋和刀锋的余威袭去,他只是用手就将两人的余威击开。而且嘴角的微笑从来没有消失过,似乎对于他来说,那样的招式对他根本就微不足道。 赵三剑等人继而看着求剑,他们实在想知道到底是谁胜了,可是求剑却似乎不想多说什么,他只是将自己手上的刀伤在众人眼前晃了晃,然后起身走进内堂。无为惊恐的看着自己的师伯离去,实在想不到天下居然还能有人伤到他的师伯。其实又何止他惊恐,赵三剑一群人更是惊恐,连求剑也不是韩如雪的对手,那以后韩如雪来找他们的时候,他们又该怎么打呢? 黑石镇,镇外飘着大雪,这里实在荒凉得很。白如霜和陈彪骑着骏马,终于来到黑石镇外,两人相视苦笑,仔细的看着这个荒凉的小镇。镇上只有一家客栈,就在镇口,破旧的招牌在雪中飘摇,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客栈中唯一的一个伙计正趴在桌子打着瞌睡,奇怪的是客栈中的桌椅全都是黑sè的石头制成的,黑sè的石头黯淡无光,却很平滑。客栈中一个人也没有,连街上也没有人,白如霜和陈彪看着这样的地方,也不知他们是什么感觉。两人翻身下马,一步一步走进镇子,似乎他们走进的是一个地狱一般难受。那打瞌睡的伙计却一下跳起来,笑嘻嘻的走出客栈,殷勤的牵起两人的马道:“贵客远来,一路辛苦。”伙计实在热情得很,这是自然的,这种地方连鬼都不会来,又何况是人。只不过白如霜和陈彪的确来了,虽说他们有些懊恼,可是伙计的热情还是让他们觉得很亲切。 白如霜的嘴角永远都挂着那种友善的微笑,他问道:“客栈中可有其他客人。” 那伙计笑道:“客官说笑了,我们这里至少已有四年没有外人来了。” 白如霜和陈彪点点头,没有再多问什么。这时客栈的老板才从楼下下来,微笑的道:“贵客要住多久?” 陈彪道:“不知道。” 他的声音实在大得很,吓得伙计和老板也为之一颤,也忘记说话。白如霜急忙笑道:“我这位朋友就是这样,你们别介意。我们可能要住的长一些,我先给你一个月的房钱。”那老板的脸上一下就笑开了花,他已记不清有多久没有做过这样的大生意了。他急忙接过白如霜递给他的两锭金子,足足有一百两,那老板的手也有些颤抖,他颤颤道:“要不了这么多。” 白如霜却笑道:“不多,这一个月可能还要麻烦你们。” 老板点头哈腰道:“不麻烦,不麻烦,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伙计也开心得很,他将白如霜两人带进了客房,这客栈的房间本就不多,所以也没有什么可以选择的。白如霜和陈彪一个住一间,两人一进门就觉得有些压抑,任谁走进一间所有东西都是黑sè的屋子都会压抑的,人的潜意识对于黑暗本就有些害怕。这屋子除了窗子不是黑的,从床到桌子,再到地板都是黑的。那伙计似乎看出两人的压抑,他赔笑道:“我们这里木材不多,可是黑sè的石头却多得很,每家每户都是用这石头制造家具。连吃饭的碗和筷子都是黑sè。” 白如霜和陈彪此刻除了苦笑也实在没有其他什么办法,谁叫他们答应了玉箫公子来这种鬼地方的。屋子中黑漆漆的,平时的时候打开窗户,光折shè回来,连光都变成了黑sè。白如霜和陈彪就这样在屋子里休息,他们实在不知道玉箫公子要他们来找的人是谁,除了睡觉,此刻也找不到其他什么事做。直到黄昏,伙计端着晚餐敲开了房门,屋中已无光,白如霜起身燃灯。笔直的火焰,在黑漆漆的屋中变得格外妖异,整个屋子显得更加诡异。在烛光的映照下,每个人的脸都是幽绿的,看上去就如小鬼一般。 白如霜摇头道:“我真不敢想象,这里的人是怎么在这个鬼地方生活了这么多年的。” 陈彪却没有答话,而是虎视眈眈的盯着桌上的酒菜,他想不到这样的鬼地方居然也有好酒,酒香已经飘过了他的鼻子。这或许是他来到黑石镇之后最开心的一件事,他端起酒壶就往嘴里倒,伙计已经退了出去。白如霜大喊道:“给我留点,我的肚子还空着呢。”说完就伸手去抢陈彪手中的酒,陈彪一个旱地拔葱,跃起,实在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他这样的身材,居然也有这样好的轻功。他越到窗边道:“我还没够呢。” 白如霜苦笑道:“你一个人喝岂非很无趣。” “谁说的,这点点酒还不够我噻牙缝的。” 白如霜又道:“算了,算了,我喝自己的。”说着从腰间取下了一个酒袋,酒塞一打开,酒香四溢,居然是十五年的女儿红。 陈彪的眼睛又亮了,他一个急踏冲过去就要抢,白如霜单手拍桌子,一个虎跃,躺在了床上道:“你喝你的,我喝我的。” 陈彪却不干道:“你还有酒,也不早说,害老子憋了这么久,太不够朋友了。” 白如霜笑道:“我这也是从牙缝中节约出来的,别想和我抢。”陈彪不甘心的看着白如霜手中的十五年女儿红,又看了看手中的酒壶,勉强的撇着嘴喝了一大口。两人就这样喝着,天sè很暗了,连黑屋子里的蜡烛也熄灭了,两人睡的很熟,手中依然抱着空了的酒壶和酒袋。嘴里骂骂咧咧的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不过陈彪有时候会咧嘴哈哈度 第十章 韩如雪手中有刀,他离开崆峒,此时已来到大道上。他有些头晕目眩,他的左手耷拉着,与求剑的那一战,他实在心有余悸。他的咳了咳,有血溢出,他单膝跪地,手中的刀死死的撑在地上。他眼前的大道变得有些模糊,那一剑虽然他接下了,可是却依然被求剑强大的内力震出了内伤。所有人都认为他胜了,却不知其实他伤得比求剑更重。他勉强着不让自己倒下去,就算是死他也不能倒下去,回想起自己以前的生活,回想起自己练刀的过程,那是任何人都无法想象得苦,又想起他的父母死去时,他自己才五岁,他就不能倒下。以前比这样严重的伤都未能将他击垮,他勉强站起身,虽然视线已有些模糊,可是他却依然坚强的跨出了第一步。 一群江湖中人此刻追赶着一个只穿着肚兜的女人出现在了大道上,这样冷的天,这个女人居然没有穿衣服。她的身体配上她的脸颊,实在是让人有一种原始的冲动,那有些苍白的脸上找不出一丝瑕疵。除了挂着两行泪珠之外,她的脚上穿着一双绿sè的绣花鞋,她拼命的跑,似乎身后追赶她的是一群野兽。可是如果是野兽她也只不过是一死,但是一旦被身后的人追上,恐怕就不是死这么简单了。而追赶她的人似乎也是故意放慢脚步,就像在逗一只小猫玩一样。他们就这样看着这个女人跑,眼神中满是yin邪。这个女人看着前方有一个少年摇摇晃晃的走来,他的手中有刀,刀上有一块红布,红布在摇曳,显得格外耀眼。她一边一边喊:“少侠,救救我。”她的声音实在甜得很,她看见了受伤的韩如雪,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前方的这个男人看上去实在年轻得很,而且连走路也走不稳,可是她却好像抓到一棵救命稻草一般,她拼命的朝着韩如雪跑去。 韩如雪听见喊声,他慢慢抬起头,尽管他有些眼花,还是看出了这个女人没有穿衣服,而且实在美得很。那是一种让人疼惜的柔弱,然而他的眼神却没有变,好像没有看见一般继续慢慢的往前走。追赶的人看见前方出现了一个年轻人,而且他手中有刀,他们也加快了步伐。在他们看来,他们有六个人,实在没有什么害怕,只不过那年轻人的刀看上去有些刺眼。心中有些莫名的紧张,对于那把刀他们总觉得是一把好刀。 韩如雪本就有些虚弱,他也从不喜欢管别人的闲事,可是很多时候闲事总是会找上不想管的人。这个女人一下躲到了他的身后,只露出一个脑袋惊恐的看着追赶她的人。韩如雪继续往前走,他实在不想多管别人的闲事,可是他走一步,这个女人就跟一步。直到追赶她的人追了上来,六人看着韩如雪道:“兄台,不好意思,请你把她叫出来。”说话的人很客气,他们都是江湖中人,他们也知道现在江湖中比他们厉害的人实在不少,而且他们也都不全认识。 韩如雪没有回话,只是看了一眼六人,然后又继续往前走。身后的女人却哭着道:“少侠,救救我,我是良家妇女,他们想把我卖去青楼。” 韩如雪道:“那是你们的事,与我又有什么关系。”他的嘴上说着话,脚下却依然没有停下来,而是继续往前走。奇怪的是对面的六人也跟着一步一步朝后退去,他们六人的手中都有刀,环扣刀,这样的刀看上去挺霸道,可是又有几人能将它用的炉火纯青呢?刀背上有几个大铁扣,挥舞起来哐哐作响,可是这样的刀也非常重,所以武林中使用这种武器的人不多。几人听见韩如雪这样说,他们的心里顿时松了下来,几人伸手就去抓那女子。那女子一下跪在地上,跪在雪中,苦苦哀求着韩如雪,可是韩如雪却始终无动于衷。对于他来说,除了他自己的生命,和自己的那一把刀,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去多管闲事。几人一把抓起那女子,一脸的yin笑,她带着一种难以诉说的眼神看着韩如雪。两人的眼神对视的那一瞬间,韩如雪突然觉得心里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呼喊。六个大男人架着那个女人已转身,韩如雪却突然拔刀。刀很锋利,却并不是一把好刀,只是一把很普通的刀而已。刀锋响起,六人才反应过来,想要转身,可是刀锋实在太快,六人才刚刚开始有这种意识,刀锋就到了。奇怪的是刀锋并不是要六人的命,而是将六人逼开,六人如果不松手,那他们的手就有可能会被削断。六人果然松手,那女子重重的跌在雪中,只不过她的脸上却笑了,她笑着看着韩如雪。六人更是惊恐的看着韩如雪,他们实在想不到,这年轻人的刀会这么快,会这么锋利。六人道:“阁下,这是?” 韩如雪冷冷的道:“只不过有些想杀人而已,还不走?”他说的话很平静,可对于六人来说就像一把锋利的尖刀,对于明知道不是对手的人,有些人会选择知趣,可有些人却依然想要拼一拼。可是这六人却没有选择后者,而是默默的走了,连看也没有再看地上的女子一眼,只是临走之时瞟了一眼韩如雪的刀。 韩如雪看着六人远去,直到消失在他的视线中,他噗的一口鲜血喷出,跪倒在地。地上的女子跑过去,扶起他,有些手足无措,她这时才知道原来这个男人受了伤。空中的飘雪也停了下来,难道它也不忍心再让两人受冻。韩如雪猛然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女人,他的眼神带着一丝杀气,然后道:“还不走?” 这个女人却依然缓缓走过去,扶着他道:“你受伤了,我来扶你。”她的话很温柔,也很真诚。 “不用,我死不了。”说着他慢慢撑着地,站了起来。 “可是你伤得很重,你救了我,我只想为你做点什么。”她说着话,眼中有泪珠转动。 “不用,我并不是救你,只不过想杀人而已,走开。”韩如雪伸手将女子推开,踉踉跄跄的朝着前方的路走去。 那女子身子本就单薄,又没有穿外衣,她的全身都在发抖,终于还是敌不过寒气,扑倒在雪中。韩如雪刚才实在庆幸得很,如果刚才对方出手的话,即使他们不是高手,也足以置他于死地,那一刀是他最后的全部力量。他之所以没有劈向几人的要害,因为他的刀锋看上去很快,很锋利,可是最多只能杀死一只鸡。他刚才也只不过在拿自己的生命当赌注而已,只不过这一次他又赌赢了。他走得很慢,那是他节约体力的一种方式,然而身后却传来噗通一声。他转过身,看着昏倒在雪中的女子,有些犹豫,他自己也很奇怪自己为什么会犹豫。其实这个道理很简单,当你救了一个人,可是对方却还是没有月兑离死亡的威胁,每个人都会有一种恻隐之心,否则就如好像穿了鞋,没有系鞋带一样。他清楚的明白,如果此时他不救这个女子,那她一定会冻死在雪中,可他实在不想去别人的闲事,他本就不需要任何朋友和伙伴。 雪中有阳光,阳光已西下,那个女子缓缓睁开美目,身上多了一件衣服,只是这件衣服并不是女人的衣服。他的身旁有火堆,她环视四周,发现自己在一个山洞中,离她不远的地方有一个人睡着了。这个人,自然就是韩如雪,他最终还是救了这个女人,连他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他的伤有些重,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这个女人抱进了山洞,月兑下自己身上的衣服给她披上,努力的走向旁边的草堆,就不省人事了。这个女子走到他身边,咬着嘴唇看着他,她发现这个陌生的男人脸sè非常苍白,不过却很俊朗。他的手死死的压在他的刀上,一双长满茧的手,这双手看上去实在不应该是一个年轻人该有的,他看上去很孤独,因为就算是昏迷中,他的眉头也是皱着的。这个女人认真的看着他,他的嘴唇已有些铁青,全身正在发抖,她蹲下去,用手模了模他的额头,他在发烧,而且很严重。 韩如雪突然开口道:“杀,杀,杀。我要让全天下都知道我,知道我这把刀,知道我父亲。” 他在说梦话,压着刀的手青筋暴起,他说的话吓了女人一跳,她本就不是江湖中人,所以当然会害怕。可是感情就是这样,自己认定之后,无论他是什么样的人都会奋不顾身。在这个什么也没有的山洞,就算想找点草药也是不可能的,她蹲,用自己的手抚模着韩如雪的额头,轻轻的道:“你怎么样?” “冷,好冷。”韩如雪迷迷糊糊的道,每个人发烧的时候都会说胡话,做噩梦,可是如果有人问他话,他就会毫无防备的说,因为那是他的意识很迷糊,说出的话也是最真实的。 那女子跑出山洞,拾来一个雪球,敷在韩如雪的额头上。她坐在韩如雪的身旁,就这样看着他,半个时辰之后,韩如雪的高烧没有减退,反而更加严重。她站起身,静静的盯着韩如雪,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她走过去加了些柴火,自己坐在火边烘烤了一盏茶的时间。然后又缓缓走过去,咬着牙,将衣衫解开,闭上眼睛,趴在了韩如雪的身上。她的眼角有泪,却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哭,她本是一个坚强的女子,就算那几人想要侵犯她,她也拼死抵抗,可是一个女人又怎么能抵得过六个会武功的男人。好不容易她逃了出来,遇上了韩如雪,为了救她,韩如雪此刻重伤昏迷,面对自己的救命恩人,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做,或许除了这样,她也实在想不出其他办法。只有用自己的身体带给他温暖,可是却不知道韩如雪醒了之后会怎么做,是留她在身边,还是会一个人离去,这些她都没有底。 ; 第十一章 夜晚终于还是来了,山洞的柴火也有些黯淡,随时都有可能熄灭,韩如雪的额头上渗出了许多汗珠,他的高烧也渐渐退了。只是浑身还是无力,当他发现自己身上趴着一个人时,他的下意识就是模他的刀,却又发现这个女人不是白天自己救下的女人吗。她**果的趴在自己的身上,睡的很熟,就像一个孩子,他的脑中此时一片空白,他实在不知道该不该推开她。争扎片刻之后,他还是鼓起勇气推了推那个女人,女子缓缓睁开双眼,看着已经清醒的韩如雪,她一下跳起来,穿好衣服。 韩如雪坐在草堆上,那女子却远远的坐在火边。外面的天空中有明星闪烁,看来明天一定是一个好天气,只是天气再好,人的心情也会不好。韩如雪和那女子就这样默默的坐着,没有说一句话,两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那女子低着头,甚至不敢看韩如雪一眼。韩如雪的手依然紧紧握着自己的刀,他有些出神,他从未想过有个女人会这样对自己,他毕竟没有经历过,对于未知的事情多少都会有些恐惧,当它真正发生的时候,一开始又会无所适从,可是安静下来之后,脑中就会考拉到底应该怎么做。 他开口道:“你叫什么名字?” “婷儿,我不知道自己的姓。” “你家住哪里?” “前面不远的村子里,前些天遭到那群人的洗劫,我”她依然不敢抬头看着韩如雪,而韩如雪也一样没有看着他,两人就像在对着空气说话一般。 “你父母呢?” “很早就死了,我是跟着养父长大的,他从小就不让我做粗活,说以后要给我找个好人家。”她说着话,眼中却流下泪花,似乎又回到了一切还未发生的时候。 “那几个人是什么人?” “我不知道,只不过他们就住在前面不远的山寨中,那里是一个魔窟。”她连说话的语气也变了,变得恐惧,害怕。 “你”韩如雪想说些什么,可是却又yu言又止。 婷儿却抹去眼泪笑道:“你不用负责,反正我” 韩如雪站起身,走到山洞口,看着漫天的繁星,眼中杀机尽露,他已很久没有过这样的杀机。他转过身坚定的看着婷儿道:“你走吧,我这里还有一些银子,去做点生意。”说完他将钱袋抛给了婷儿,自己只身离去,消失在了夜sè中。婷儿看着地上的钱袋,泪花又落了下来,她迷茫的看着山洞口,她也并没有阻难韩如雪离去,或许她知道阻难也是徒然的。 天亮了,可是对于喝醉酒的人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白如霜和陈彪仍然在呼呼大睡,客栈的伙计走进屋子,叫醒了两人,说是客栈中有人找。白如霜有些奇怪,他们刚来到这里,怎么就会有人找他们呢。他问道:“你知道是谁吗?” “他是镇中的一个大户。” “他怎么会知道我们来这里的?” “在这座小镇上,有陌生人来的话,自然也是一件稀奇的事。”是的,稀奇的事总是传得很快。 白如霜和陈彪拿着一支玉箫,缓缓来到大堂中,一个老者背着手,脸上的皱纹说明他已老了。只不过他的眼睛中仍然jing光侧露,他的个子很矮,背已有些驼了,白如霜走到的面前,他才开口道:“你手中的玉箫多少钱?” “一文钱,你要买?” “我当然要买,不过我没有钱。”他没有钱,这句话让店中的伙计也觉得一头雾水,这个老头子是镇上的大户,或许比起外面那些大城市他的确算穷光蛋,可是在这里他就是最有钱的了。 “不要钱,用你的命来换。”白如霜说的仍然很轻松,似乎是在开玩笑一般。陈彪只是坐在旁边的凳子上,这种耗费口水的事他从不喜欢做,他喜欢做的只有打架。 那老者没有再回答,他微微笑了,随后重衣服中拿出一支玉箫。白如霜也拿出那支玉箫,两支玉箫居然一模一样,白如霜也笑了。两人一起看向陈彪,他站起身道:“找到了?” 白如霜没有回答,只是用眼神盯着眼前这个有些驼背的老者。三人就这样笑嘻嘻的走出客栈,客栈中的伙计奇怪的喃喃道:“怪事真多。”白如霜和陈彪此行本就没有带什么行李,除了那两匹马,那两匹是好马,白如霜和陈彪走进马棚,准备去牵走自己的马。然而三人怔住,马厩中没有马,准确的说,没有活马,两匹马已死亡,血还冒着热气,看来刚死去没多久。白如霜一个箭步冲上去,吗的尸体上只有一道伤痕,一道又细又窄的剑痕。陈彪看着死去的两匹马,他很生气,他走过去,怒道:“他娘的,是哪个狗杂种杀了我的马?” 白如霜却没有回答,他只是很安静的看着马身上的伤痕,那似乎是一把剑的形状,一道如剑一样的剑伤。只不过伤口有些短,连剑柄的形状也看得清清楚楚,他低声对陈彪道:“是血剑堂。”陈彪突然安静了下来,血剑堂是近几年来一个最神秘的组织,没有人知道他在哪里,只不过有些武林中的好手会突然死去,而且身上都会有一道如剑一样模样的伤口。据说血剑堂的人个个用剑,而且是很细的剑,没有人能在血剑堂的追杀中存活。 陈彪压低声音道:“他们怎么会追来黑石镇,而且还杀死我们的马?” 白如霜笑道:“我实在想不通,你这样的智慧怎么会统领十三水寨。杀了我们的马,为的当然是不让我们离开,不让我们离开的目的是什么?” 陈彪哈哈道:“当然是要我们死,据说他们没杀一个人之前一定会留下一道血剑,现在是两道血剑,那就是我们两人的命。” “你还不太笨。” 白如霜起身,朝那个老者走去,那老者一头雾水的看着死去的马,他的眼中有些惊恐。白如霜却问道:“这个镇上的人你都认识?” 那老者点点头,表示答应。 白如霜对陈彪道:“走了。” 陈彪有些心疼的站起身,跟着白如霜和那个老者朝着镇子中走去。这个镇子虽说很荒凉,然而一路上还是会有人做生意,而买东西的人也熙熙攘攘的不是很多。白如霜觉得有些奇怪,因为他们所过之处其他人都会盯着他们,他也很仔细的看着路人。似乎刚才的事并没有发生过一般,只是从陈彪的脸上还是能看出他很心疼,那是他带出来的两匹马,他除了爱酒之外,还有就是爱马。两人跟着那老者走进了他的庄子,这是一座不大的庄子,在这种地方能有这样的庄子已是不错了,只不过他庄子内的石桌等所有东西也和真正其他人一样,都是黑sè的。 白如霜笑道:“这个地方真奇怪,好像什么都是黑的。” 老者道:“是啊,我们这里除了这样的黑石头,其他就什么也没有。” 白如霜走过去,好奇的模着这些黑sè的家具,石头很光滑,而且还很发亮,看上去有些像珍珠一般。陈彪气鼓鼓的坐在了石凳上,他怒目而视,对着那老者道:“你就是玉箫公子的朋友?” “老朽正是,我能在这里也是他帮的忙,否则早就不知道死在外面的什么对方了。”他说的很平静,但是可以听出,他以前一定是个大名鼎鼎的人物,玉箫公子从不和无名之辈交朋友。但是他一旦认定这个朋友,就不惜一切的帮助他。 ; 第十二章 世间有一种鸟,它的叫声很动听,而且飞行速度很快,有些人喜欢这种鸟,除了这些之外,如果驯化的话,还可以用来传递消息。所以人们就叫它为百灵鸟,十年前,江湖中就有这样的一个人,他和百灵鸟一样,他是丐帮的九袋长老,他的轻功很高,但是脾气很怪,他的消息很灵通。丐帮的弟子遍天下,他的消息却很少来自于帮内。只是十年之前,他突然消失在了江湖中,据说是因为他知道的太多,一个人如果知道的**太多,就会招来杀身之祸。他被江湖中人追杀,有人说他死在了乱刀之下,也有人说他被废去武功,堕崖而死。总之这个人从此在江湖中消失了,时间也将他的名字永远的淹没在了武林中。 白如霜和陈彪依然在黑石镇上,那个有些驼背的老者家里,这个老者虽然看上去有些苍老,眼中却不时的冒出一种jing光。他看着白如霜和陈彪,三人都没有多说话,就这样静静的,这样的气氛实在有些压抑,而白如霜恰恰不喜欢这种气氛。他开口道:“老人家,你这庄子里只有你一个人?” 老者顺了顺胡子,缓缓道:“庄中还有三个家丁,只不过他们此刻在外面买东西。” “你怎么知道我们到来的?” “这样的镇子,连乞丐也不会来,你们却来了。” “我们是来找你的,你的朋友说让我们来带你回去。” 老者顿了顿道:“不会,我曾说过今生不出此镇,如果有一天他需要我的帮忙,就会托人带着这支玉箫找我,让我帮助这个人一切需要的帮助。” 白如霜满意的点了点头,他们此来本来就是一个幌子,在来之前,他们和玉箫公子嘀嘀咕咕的就是说这件事。只不过有些东西在时间的消磨中会失去一些信誉,所以他们故意大声说他们是来找人的。为的自然也是让那些一直跟着白如霜的人听见,可是他们又为什么要来这里找这样的一个老头子。 白如霜笑道:“百灵鸟,果然名不虚传。” 陈彪却一下弹起来道:“他是百灵鸟?” 那老者微微的点点头道:“百灵鸟早就死了,老朽现在只不过是一个迟暮的老人罢了。” 白如霜却道:“你嚷什么,我们早该想到的。” 陈彪一下闭上了嘴,他好像很怕白如霜。老者却奇怪的道:“这位莫非就是十三水寨的总瓢把子。” 白如霜道:“是的。” 老者又道:“你就不必说了,白如霜,当今江湖中的第一剑。” 白如霜却摆摆手,表示抬举。他问:“前辈想必也知道我是为什么来的了?” “嗯,虽说我身在黑石镇,以前的本是却没有落下。霍休一家,还有霍休的朋友些传闻都是被白大侠所杀,可是我却知道不是。” 白如霜有些激动道:“那前辈可知是什么人所为?” 老者却摇摇头道:“不可说,此人的武功实在太高,势力实在太大,他这样做的目的,只是想让你加入他们的组织。而且他曾饶过我一命,所以我只能告诉你们这么多。” 陈彪一听,怒气上涌,武功比白如霜还高的人他从未见过,他是个喜欢打架的人,如果真有这样的高手,他怎么会不知道。他虎声道:“是谁,我一定和他过过招。” 老者笑道:“不行,陈总瓢把子在他手下也过不了十招。” 陈彪却不服气的说:“什么,过不了十招。不信,不信,就是算是他我也能和他打个几百招。”他说着看向白如霜,白如霜却皱着眉,似乎并没有听他们说话,因为他知道百灵鸟从不说谎。可是他更奇怪的是如果真的有这样的一个人他不可能不知道,就算是各大门派的老鬼些他也都认识。 白如霜轻声道:“组织?什么组织?他为什么一定要我加入呢?” 老者叹气道:“你们今天已经见过他的组织,至于他为什么要你加入,这个我就不怎么清楚了。只不过我曾听说,昔年剑神吴世颜的悲伤剑重出江湖,而天下间用剑的人当中又只有白大侠的剑法最为厉害。试问如果换了你,你一定不会让这样的人存在,你的存在对他是一个威胁。” “他是怕我去和他抢悲伤剑?我好像有些懂了,对于威胁只有两个办法,第一,要么就是杀死他。第二要么归顺他,成为他的下属。”白如霜的嘴角依然带着微笑,好像不论什么事在他看来都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很多事本就不需要担心,要来的始终要来,要走的始终要走,我们谁也无法与命运对抗。 老者点头道:“看来白大侠倒是很乐观。难道你真的对那悲伤剑不动心,据说谁能得到悲伤剑,就能学会悲伤剑法,学会了就能无敌于天下。” 白如霜却笑道:“不是我的我绝不要,是我的谁也抢不走,而且我不喜欢那样的剑法,那样的剑法虽说威力大。但是也有缺陷,学会了岂不是要悲伤一生?” “是啊,那样剑法似乎就有这样的一种魔力,学会的人再也不会快乐起来。据说吴世颜当年就是因为学了这样的剑法才变得孤独,幸好他领悟了剑的真意,将剑法中的悲伤之息融于其中,最终才天下无敌,可是又有几人能他那样的悟xing和机遇呢?”老者在叹息,世上本就没有两全其美的东西,如果吴世颜不是因为断了双腿,他又怎能领悟剑的真意? 白如霜喃喃道:“看来我被他盯上了,血剑堂,血剑堂。”他反反复复的念着这三个字。这时老者三个仆人已回来,看上去是三个很普通的人,只是他们的脚步有些轻盈,呼吸也很均匀,陈彪一看就知道三人是内家高手。三个都是年近四十的男人,三人一样高,长相也是一样,陈彪也喃喃道:“三胞胎,有趣,有趣,实在有趣。” 天sè已渐晚,稀薄的阳关照进了庄子,那些黑sè的石头在阳光下黯淡无光,似乎连阳光到了这里也变成了黑sè,看上去有些诡异。白如霜和陈彪在庄中大吃大喝了一顿,他们已很久没有吃过这样好的菜了,两人都喝了很多酒,老者也陪两人喝得伶仃大醉。两人打算明天就走,既然血剑堂已经盯上了他们,那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好处,有些是既然不能避免,那就只有坦然面对。总有一天事情总会水落石出的。老者醉了,跌跌撞撞的回到内堂,白如霜与陈彪的酒量很好,所以两人各自拿着一坛酒回到房间中,继续拼酒,直到三更时分,两人才醉倒在地。 空中已没有再下雪,看来chun天就快到了。镇上的公鸡叫开了昏暗的云层,太阳努力的从云层中挤出来。白如霜揉揉额头,听着陈彪的打鼾声,走过去叫捏住他的鼻子,陈彪却一下跳起来大吼道:“是谁打扰老子的美梦。”等他看清白如霜之时又尴尬的笑了笑,他很少佩服人,可是偏偏白如霜就是其中之一,所以他平时就如白如霜的兄弟,连说话也不敢向对其他人一样。可是他愣了愣之后有吼道:“大清早的,你想死啊?” 白如霜笑道:“你这样和我说话?” 陈彪挠挠头道:“是啊,那又怎么样?”也不知他今天是怎么了,居然真的敢这样和白如霜说话,这实在奇怪得很。 老者庄上的仆人敲开了他们的房门,这个时候除了叫他们吃早饭实在不会有其他。两人吵吵闹闹的朝着大厅走去,走在前面的仆人却始终一言不发。而此刻在江湖中,玉箫公子拜访了崆峒派和少林,他很少在江湖中走动,却不知为了什么,自从陈彪和白如霜去了黑石镇之后,他频繁的拜访了各大派,而且见的都是他们的掌门。更奇怪的是,他居然没有乘坐他的那辆马车,那辆豪华的马车,身边也没有婢女,连手中也没有玉箫,什么也没有,空手而去,空手而走,这些都实在有些不像玉箫公子的xing格。 ; 第十七章 太阳已完全升出,黑石镇上,金千万三人面前的饭桌上依然摆着那几盘菜,却一点也没有动过,桌上的酒壶中酒也还是满的。韩如雪没有注意到客栈中的三人,他ri夜赶路,现在终于到了,他也终于可以停下来,补充补充体力,休息一下。客栈中的金千万坐的位置正好对着对面的街道,他的目光一下就被韩如雪吸引了,他喃喃道:“他怎么也来了?”玉箫公子和月儿也同时看向韩如雪,他们不认识韩如雪,只是觉得他的刀很奇怪,更奇怪的是刀上的红布,红布上居然写着密密麻麻的小字,因为隔得有些远,所以他们根本看不清刀上写的是什么。 金千万似乎看出了两人的疑惑,他道:“是名字,你们可曾听说过这一年来江湖中出现的那个年轻人,他的红布上就是写着那些他要挑战的人的名字,他每打败一个,就会用笔划掉一个。” 玉箫公子思考一会道:“知道,据说他挑战武林中的成名人士。很多老鬼都败在他的刀下,他好像是叫韩如雪?” 金千万点点头,表示承认。只有月儿,她一直看着韩如雪,作为一个女人,她们总是会发现些男人发现不了的东西,韩如雪给她的感觉是孤傲,冷静,坚毅。她实在想不通,这样年轻的一个人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除了这些,他的身上居然还散发出若有若无的杀意。 韩如雪突然将目光转向客栈,他这样的人对于很多东西都是敏感的,有人盯着他,他当然就会马上发现。他的目光和金千万的目光对上的那一刹那,他居然慢慢朝着客栈走来,刀上的红布也因他的走动来回摆动。显得格外的显眼,他见过玉箫公子一面,也见过金千万一面,可是他看向金千万的目光有些奇怪,那绝不是只见过一面的眼神。金千万的眼神也变了,有些疑惑,又有些欣喜。 韩如雪走到三人的桌前,目不转睛的看着金千万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金千万笑道:“因为我想来,所以就来了,你呢?” 玉箫公子道:“你们见过?” 金千万点点头,然后道:“见过一次。” 韩如雪坚定的道:“错,我们不止见过一次,见过很多次。” 金千万觉得有些奇怪,除了那次在酒楼见过一次之外,和他也确实没有在其他地方见过,他惊讶的看着韩如雪道:“有趣,有趣,我们不止见过一次,那有几次,又是在哪里?难道在梦里?” 他的这句话一出口,月儿就笑了,笑得很开心。韩如雪却没有觉得好笑,只是淡淡的道:“三个月。”一句无头无脑的话,让玉箫公子和月儿都觉得一头雾水。只有金千万,他表现得很平静,然后朝着韩如雪点点头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找人,不过已经没有必要了。” 金千万低声道:“这里很黑,你不应该来这里。” 韩如雪环视四周道:“黑吗?这里本就是黑石镇,只是和传说中的不一样而已。” 玉箫公子道:“请坐,我们喝一杯。” 金千万急忙道:“他从不喝酒的,他只喝茶。” 韩如雪没有再回话,而是转身走出客栈,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似乎有一双眼睛在某个死角盯着他,可是他却无法发现这双眼睛。他有些奇怪,难道金千万他们没有发现?这里有一种未知的威胁,但凡高手对于周围的环境都会有感应。对于这种未知的威胁,他觉得只有先离开,否则他一定会心浮气躁。临近正午时分,金千万他们桌上的酒菜都没有动过一点点,客栈中的人从很多走得很少,然后又逐渐多了起来。伙计走过去看着已经冷去的饭菜道:“酒菜不合客官的胃口吗?” 金千万伸个懒腰道:“不知道,我们没吃过,所以不知道到底合不合胃口,不过我们好像已经饿过了。” 伙计没有说话,他又很快的将酒菜端了下去,金千万看了一眼玉箫公子和月儿,玉箫公子随即道:“伙计,你们这里还有客房吗?” “有啊,你们要住店?” “是啊,三间上房。”玉箫公子伸出三个手指。 “实在抱歉得很,我们只剩下两个房间了,要不你们挤一挤。”伙计带着些许的歉意。同样是三个人,同样只有两个房间,只是上一次陈彪死了,这一次难道又会重蹈覆辙?三人都哈欠连连,上了楼梯,走进了房间。他们走了,客栈中的客人也跟着走了,客栈又变得冷冷清清起来。还是上次的那两个房间,金千万和玉箫公子住一间,月儿住一间。三人进入房间,只觉有一种淡淡的清香,这样的香气和平常家里点的熏香没有什么区别,都是提神用的。可是此刻三人却觉得很疲惫,只想好好睡一觉,之后三人在同一时间,倒在床上,蒙头就睡。虽然还是上次的房间,但是却不是上次的摆设,也没有一点黑sè的东西。街上的店铺也在突然之间全部关闭,街上的行人也纷纷消失在角落里,整个小镇变得静悄悄的,连鸡鸣狗吠的声音也没有。韩如雪靠在街边一处墙边,看着客栈的二楼苦笑摇头。他居然没有觉得一丝惊讶,似乎这一瞬间发生的事都在他的预料中一样。突然之间他的眼神变得杀意四起,他环视着四周,握刀的手变得更紧。 一个怀抱长刀的男子慢慢从镇尾一步一步走了出来,他低着头,看不清他长什么样,只是可以看出他寒气森森,手中的刀散发出冷冷的光芒。一阵风吹过,韩如雪的心里变得紧绷起来,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面对求剑之时他也没有过这样的感觉。那男子走到他的面前,抬起头,看着韩如雪,他的眼睛是灰白的,没有黑sè的眼球,居然是一个瞎子。韩如雪看着这个人,他突然发现刚才的那种感觉又消失了,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一开始他会有那种感觉。并不是对方太厉害,而是对方身上的戾气,那是杀人成xing的人才会有的戾气。而韩如雪本就是像头野兽,野兽对于这种戾气会有一种本能的害怕,可是他又不完全是野兽,所以这种感觉在适应之后也就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了。他静静的看着对方,对方也静静的站在他的面前,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看他,两人都是用刀。只是对方的刀有些奇怪,没有刀鞘,刀尖有些弯曲,就像一个鱼钩,刀锋上全是倒刺。 韩如雪冷冷的道:“不知有何事?” 那人道:“你用刀?” “是的,你也用刀?” “你不是瞎子。” “我不是,可是有时候瞎子比不瞎的人更可怕。” “说得好,今天你会死,你可准备好了?” “我时刻都准备去死,可是却不是死在你的手里。” “有时候会有意外的。” 话已说到这个份上,韩如雪知道再说也只是废话而已。他已拔刀,那人却没有出刀的意思,只是用那双灰蒙蒙的眼睛瞪着韩如雪的刀。刀锋已近,他已出刀,两刀对出,刀锋闪烁。两刀毕,韩如雪的刀又回到了刀鞘,他在喘气,手在颤抖,每次出招之后他的手都会抖。他的脸上有血溢出,一道刀口出现,刀口很整齐,就像一把锯子锯断木头一样整齐。那瞎子手中的刀还在手中,只是他灰蒙蒙的眼中失去了转动,他的身体已僵住,一阵风吹过,他随着风起倒在地上。韩如雪看着倒下的尸体,他的心还是久久不能平静。 ; 第十八章 人死不能复生,只是每个人在第一次杀完之后心里都会有些恶心。街上躺着一具尸体,一股血腥味随着风飘起。韩如雪的手还在颤抖,他有些心有余悸,比和求剑过招之时 还紧张。刚才那一刀,本来倒下的应该是他的,只是这个瞎子有些轻敌,刀比韩如雪慢了一步。有些人在很多次成功之后就会产生轻慢的心里,以往的成功只会铸就以后的失败, 这一次失败将是无法弥补的。韩如雪以前不管和任何人过招都是等别人先出招,然后一击即中,除了和求剑那一次,这是他的第二次。因为他知道同是高手,对方也一定和自己所 想的一样,所以他要出其不意,一刀挥出,不是他死就是自己死。刚才那一刀,他故意卖出破绽,没想到对方真的上当了,本来要劈咽喉的,因为这个破绽,刀锋突转劈向他的眉 心。就是这千钧一发之际,他抓住了机会,冒着受伤的危险,硬将对方毙命于刀下,而事实证明他的冒险是值得。 韩如雪看着倒下的尸体喃喃道:“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可是像你这种人实在不多,这样的刀法也实在不多。”说完他走向墙角,弯着腰全身都在抽搐,每一次杀了人之 后他都会抽搐,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谁知空气骤变,从街道两边的屋顶上跳下了许多黑衣人,他们手中用的是剑,很细长的剑。这样的剑他见过不止一次,看来这一次他来 对了地方,这里一定和血剑堂有着某种未知的关系。他又勉强的站起身,看着围着自己的十多人,每个人的眼神都一样,那是一种很奇怪的眼神,好像韩如雪在他们的眼中不是一 个人,而是一条狗。韩如雪的身体还在抽搐,可是他立刻冷静下来,这样的情况,除了冷静能让他活命,根本就没有其他办法。 他的刀依然在手中,虽然身体有些抽搐,此刻他的手却很稳,刀柄上的红布也在飘摇。他问道:“你们也是来杀我的?” 没有人回答,难道他们都是哑巴?显然不是,因为其中一个人对着他点点头,然后十多人一起出剑,刺向中间的韩如雪。这群人没有多余的动作,每一个人的剑都是朝着 韩如雪的要害攻去。而韩如雪此刻却不再出刀,他在等,等一个可以一击即中的机会。十几道剑锋临近,只觉剑锋逼人,剑锋也将韩如雪所有的退路和招式封死。韩如雪的眼睛没 有移开,只是死死的盯着其中的一人,然后一刀挥出,刀锋直取那人的咽喉。他竟然完全忽视了其他方向的危险,难道他想死,当然不是,没有人想死,特别是像韩如雪这样的人 ,他的目的还没有达到,他还没有成名于天下,他还有很多人没有打败。刀锋过后,那人的剑哐当一声,断成两截,他的手在震动,那是韩如雪的刀锋撞击所致。刀锋眼看就要割 下他的头颅,然而他却没有后退一步。 韩如雪此刻有些绝望,他本想攻击一人,然后让其他人去拯救自己的伙伴,在他看来这人似乎是十几人的统领。他猜的也的确不错,可是他没有想到,对方居然冒着自己 的生命不要,也要韩如雪死在这里。一声闷哼之后,那人的头颅飞起,他的确死了,韩如雪呢?剩下的十几道剑锋眼见就要将他刺成个蜂窝,他此刻反手挥刀,刀锋比剑锋快得很 多,另外一名杀手也应声倒地。剑锋却已触及到了他的衣衫,他已准备等死。这时,也不知从何处飞来几点寒星,将十几道剑锋荡开,寒星落地,居然是几枚铜钱。玉箫公子笑嘻 嘻的站在几丈之外,玉箫公子怎么会用暗器?而且是铜钱,这似乎是金千万才会用的东西。十几人转身看着远处的玉箫公子,十几人分成两帮人,几人朝着玉箫公子奔去,几人则 继续出剑攻击韩如雪。奔向玉箫公子的几人却在途中停了下来,一道白影闪过,那是剑光,是银霜剑的剑光。几人手中的细剑,铛铛落地,剑光毕,一个人影站在了玉箫公子的身 旁。 韩如雪笑了,而攻击他的人却怔住了,这剑光只有白如霜才会发出,才能发出。可是白如霜不是失踪了吗?怎么会在黑石镇,所有人都看着那人,居然是金千万。这到底 是怎么回事?金千万怎么会有银霜剑,又怎么会用霜降大地剑法? 金千万笑嘻嘻的看着韩如雪,他没有说话,此刻他的笑容看上去好像和白如霜一模一样,只有白如霜才会有这样的笑容。玉箫公子看着他道:“我说,你非要这么快暴露?” 金千万看着韩如雪道:“他早就知道了。” 说着话,金千万用手在脸上撕扯皮肤,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才将脸上的皮肤扯下,然后抱怨道:“我说,你以后能不能要给我粘这么紧,弄得我的皮肤都有些过敏了。” 玉箫公子却调嘡道:“那是因为你的脸太厚,你看我这个就很容易。”说着他也去撕扯自己脸上的皮肤。 金千万和玉箫公子将皮肤扯下,露出了两个熟悉的面孔,金千万居然变成了白如霜,而玉箫公子又变成了金千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问题不止在场的人奇怪,连月 儿也一直好奇,她此刻慢悠悠的从两人的身后走出来道:“现在可以给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吗?” 这话问道实在有趣,白如霜道:“难道你早就看出来我才是真正的白如霜?” 月儿笑道:“当然,你的眼睛和笑容骗不了我。” “那你为什么不早揭穿呢?” “我为什么要揭穿?你们这样做自然有这样做的理由,我本来是偷着从家里跑出来找你的,可是却听说你去了黑石镇。我当时就觉得奇怪,为什么和你去的不是金千万,而 是陈彪。” 白如霜苦笑着看着金千万道:“我为什么一定要和他来?” “他有钱,而你又是个爱享受的人。” “难道陈彪就没有钱?” 月儿却笑道:“有啊,可是他在你面前不能放开自己,又是一个大老粗,你从来不喜欢单独和大老粗在一起。” 金千万却若有所思的看着白如霜道:“可是现在我们也没有享受啊,而是受罪。” 月儿正然道:“那是情况变了,假的白如霜失踪了,陈彪死了,你们还能有心思享受?” 白如霜道:“如果谁说,女人是最笨的,我一定去撞墙。你又是发现我才是白如霜的?” 月儿道:“我一开始本来不知道,所以我打算先找到金千万,然后在洛阳看到了你,我就认出了你才是我真正要找的人。然后我故意让那几人非礼我,来确定自己的判断 ,其实那几人是我爹的朋友,即使你不出手,最后他们还是会离去的。” 金千万嫉妒道:“这臭小子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有你这样的一个红颜知己,唉!” 白如霜垂头丧气道:“好吧,整件事是这样的。当时我被江湖中人追杀,我乔装成一个老头子,找到了玉箫公子,然后我将发生的事悉数告诉了他。他却说他有以为朋友 可以帮助我们查清楚这件事,可是他的这位朋友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在哪里,于是就以玉箫为证。然而我却觉得,我现在不能离开中原,却又必须让自己离开。于是我又找到了金千 万,他是易容高手,世人只知道他的暗器厉害,却不知道他的易容比暗器高明多了。第二天我托人给陈彪送去了书信,然后易容成我样子的玉箫公子假装和他去水寨,我在半路拦 下,将他们要去黑石镇的消息放了出来。而且玉箫公子说的那个能帮我查清楚这件事的人也的确是在黑石镇,所以两人就转道朝黑石镇而来。而我则利用易容继续在暗中调查这件 事。” 月儿却疑惑的道:“那为什么你不易容成玉箫公子,而是金千万呢?” 金千万道:“这个让我来告诉你。首先他不喜欢自己的身边随时都有婢女跟着,他也不喜欢乘坐马车,他实在装不出玉箫公子那样的感觉,而只有让我吃点亏,和他调换 一份。” ; 第十九章 冷风如刀,初chun的风比刀还锋利。黑石镇上,白如霜和金千万将整个事情的经过细细说来之后。月儿笑了,韩如雪却没有丝毫觉得惊讶,他的目光又转向了十几个黑衣人,那意思在明显不过。他想告诉白如霜,这里不是讲故事的时候,先将这些事解决之后再说也不迟。 那十几人也反应过来,剑被白如霜击落的那几人不知什么时候从身上抽出了匕首。十几人此刻又聚在一起,虎视眈眈的看着几人。月儿不会武功,所以金千万只有站在她的身旁,保护着她。白如霜和韩如雪死死的盯着十几人,双方都没有要动手的意思,就这样看着。对方似乎也没有觉得着急,其中一个黑衣人从腰间模出一个竹筒。轻轻一抛,竹筒咻的一声上了天,啪的一声在空中爆开,一把血红sè的细剑的烟花立刻显现出来。韩如雪和白如霜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对方是在叫人。 白如霜低声笑道:“如果我没有猜错,你们中间一定有我认识得人。” 十几人一下怔住,全都冷冷的看着白如霜,虽然他们蒙了面,但是依然能感觉到他们有些害怕。白如霜一个一个的看向他们,嘴角依然挂着平时的笑容,突然之间白如霜的身影一下飘起,那样的速度,让韩如雪也觉得有些眼花。一道白影在十几人的身边闪烁,转眼之后,白如霜的身影又显现出来,他的手中抓着十几张黑纱。十几人蒙面的黑纱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白如霜扯去,十几人此刻眼中充满了死亡的恐惧,难道是因为白如霜的轻功吓的?白如霜笑嘻嘻的看着十几人,果然,十几人中他全都见过,他们刚来客栈的时候,就全部见过。因为十几人居然都是客栈中的食客,其中还有一个居然那个客栈的伙计。 白如霜看着那伙计道:“我猜的不错。” 那伙计战战兢兢的问道:“你们不是中了沉醉散吗?” 玉箫公子和月儿都笑了,他们笑得肆无忌惮,白如霜也微微道:“你是说房中的那种香气?” 那伙计点点头,只不过他的全身都有些发抖。 白如霜却道:“那种迷药的确很高明,不过在大厅中喝酒的时候,我已将天山雪莲磨成的粉末倒入酒中。” 玉箫公子接着道:“我想你给我端来的酒菜中也有那样的迷药,只是我们却一点也没有吃,所以你才又在房中点燃了迷香。” 伙计道:“你们是怎么发现我们有问题的?” 白如霜道:“我点的那些菜你都说没有,可是我观察了一下,你们开的绸缎庄和药材铺中居然有百年人参和杭州丝绸。本来我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可是你端菜来的时候,居然会有龙虾,既然有龙虾,为什么会没有醉蟹?之后你看我们没有想吃的意思,你又说是因为调料不足的原因,只能做成这样。其实是你知道只要加入了其他调料,沉醉散的味道会变得有些怪异,我们就会察觉。只可惜那壶酒还是将你们的yin谋出卖了。金千万倒出酒要喝的时候,我就已发现酒的味道有些不对,太香了。你应该知道身为一个酒鬼,对于酒的味道会很敏感。” 白如霜的话刚刚说完,从客栈中走出一个蒙面人,同样是蒙着面纱,而刚才被白如霜摘下面纱的十几人一下全部瘫软在地,口吐白沫,眼看就要断气。白如霜突觉事情不对,刚才他摘下他们面纱的时候他们都在颤抖,他们还以为是因为十几人被白如霜吓得。原来他们的口中都有毒,只要面纱被摘下,口中的毒药就马上侵入身体,好歹毒的手段。只要有人看见了他们的真面目,那么他们也就没有活下去的价值。白如霜和其他人想想就觉得头皮发麻。 那慢慢走来的黑衣人背着双手,走到白如霜的对面,月儿只觉得这个人有一种yin暗的感觉,金千万也没有了刚才的笑容,韩如雪的刀握得更紧了,所有人一下就紧张起来。只有白如霜还是挂着那永远不会消失的笑容,他缓了口气道:“好歹毒的手段,血剑堂果然没有人xing。” 那黑衣人冷冷的道:“他们本就是鬼,鬼又怎能见人,鬼见了人,人不死,那就只有鬼死。”他的声音有些苍老,他的手掌看上去也是苍老的。 白如霜道:“没想到,小小的黑石镇居然也会有你这样的高手。” 那黑衣人冷哼一声,没有多说什么。白如霜却追问道:“陈彪是不是你们所害?还有我的朋友,假的白如霜,真的玉箫公子,他现在在哪里?” “你觉得你能杀死我吗?”那黑衣人奇怪的问。 “不知道。” “既然不知道,那我又何必要给你说。如果你死了,说了岂非也是等于没说?” “可万一我死不了呢?” “你们一定会死,这个小镇的所有人都是我们的人,还有一个你们永远想不到的人在。你连他的十招恐怕也接不了。” 白如霜的表情没有变化,可是金千万,韩如雪和月儿都觉得这些话不是危言耸听,这个黑衣人也根本没有撒谎的必要。如果不是撒谎,那岂不是真的,如果连白如霜也接不下十招,那他们又能怎么办呢?那黑衣人与白如霜的眼神同时看向对方,韩如雪却突然拔刀,一刀劈向黑衣人。他从不偷袭,可是这一次他却没有觉得偷袭没有什么不妥,对于有些人当然要讲君子之道,可是对于这些见不得光的小人,偷袭与否都是一个样,只要能杀死对方这才是真格的。白如霜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已来不及,刀锋已经闪现。那老者一愣,随即双手一翻,韩如雪的刀居然硬生生的被他的双指夹住。韩如雪也不愧是用刀的高手,他用力扭动刀,刀在黑衣人的手中哐哐作响,旋转着月兑离了黑衣人的手心,继续朝着他的咽喉挥去。那老者不紧不慢的手一缩,中指一弹,铛的一声,将韩如雪的刀弹开。 韩如雪的刀居然就真的被弹开了,连韩如雪自己也险些握不住,这招需要的指力,技巧,与对韩如雪刀锋的掌握,差一点也不行。韩如雪顺势将刀回收,脚尖用力,稳住身形。他有些苦恼,没想到对方居然是这样的高手,他有些轻敌了。只有白如霜,他在静静的看着黑衣人和韩如雪的那一招,他好像察觉到了黑衣人的武功。 那黑衣人没有追击韩如雪,而是又默默的看着韩如雪和白如霜两人,他很沉重,也很冷静。白如霜拍手笑道:“好指法,少林的拈花指果然厉害。”这句话一出口,金千万和月儿都吃惊的瞪大了眼睛。少林的高僧中只有苦难大师会使拈花指,前段世间白如霜还是金千万,而金千万还是玉箫公子的时候才拜访过少林。苦难大师自然就是少林最厉害的高僧,白如霜前不久才见过。可是他自己说的这些话,又似乎有些前后矛盾。 金千万道:“等等,我胡涂了。你说他会拈花指,可是苦难大师怎么会在这里,又怎么会要杀你?” 白如霜叹了口气道:“谁说天下会拈花指的只有苦难大师会?” 那黑衣人却突然冷笑道:“真是好笑,那老秃驴也配和我相提并论,早晚有一天,我一定要将他的头颅取下。”他的这些话说的咬牙切齿,似乎和苦难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 白如霜不再说话,金千万也不再说话,韩如雪更是将手中的刀握得死死的。正在双方都剑拔弩张的时候,一个坐着轮椅的残废老头缓缓行来,胯下的轮椅竟然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只觉得土地有些震动,他看上去他已六七十岁的样子,他的眉宇间散发着一种平淡,好像天下都在他的怀中。白如霜和黑衣人同时看向他,均是吃了一惊,他们发现这个老头子很奇怪,因为他的身上带着一种朴素而又锋利的感觉,让他们也不敢多视,他的整个人仿佛就是一把剑,却又与四周外物融为一体。除了两人,金千万和韩如雪也觉得有些压抑,他们实在奇怪得很,这老头子到底是什么人。谁知这老头子走进之后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盯着那黑衣人,看得那黑衣人也觉心里一沉,他的眼光实在锋利得很,让人觉得有种**果的感觉。 ; 第二十章 黑石镇上发生着最诡异的一幕,一个残废的老头子盯着会拈花指的黑衣人,那老头看了一刻,然后转过头,胯下的轮椅也跟着滑动,滑到街边,面无表情的看着黑衣人。此时镇上安静得连风声也显得格外响亮,那残废的老头子淡淡的对黑衣人道:“你们先解决你们的事,然后我再请阁下给我看一样东西。” 那黑衣人摇了摇头,深叹了一口气,然后又转向白如霜道:“今天我们谁也活不了了。” 白如霜奇怪的问:“为什么?说不定我们可以活下去。” 那黑衣人却道:“他来了,我们谁也活不了。”说着眼睛的余光瞟向一旁的残废老者。 金千万也走过去深鞠一躬道:“不知道前辈是何方高人?” 那残废的老者笑道:“山野村夫一个,贱命不足挂此。” 他的声音有些苍老,却苍劲有力。金千万没有再多问什么,他知道,这样的人他不想说,就算是死他也不会说,他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金千万恭敬的走到月儿身边,一脸的愁容。刚才这个老头子的回答虽然是笑着回答的,但是金千万却猜不透他到底是敌是友,如此黑石镇已是铁桶,可是这老头子却悄无声息的突然出现了。 那和白如霜对峙的黑衣人却突然一抖,然后战战兢兢的道:“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 白如霜笑道:“交易?是什么?” “我们一起攻击他,然后逃出黑石镇,我保证你们的xing命。” 白如霜哈哈笑道:“这种交易现在还有意义吗?如果我猜的不错,你带来的所有人此刻已经全部死了,而且就是死在他的手里。” 那黑衣人一颤,然后看向那残废的老头,意思是在问,白如霜所说的是不是真的。那老头子依然平静,眼睛微闭,然后缓缓睁开,看着白如霜,嘴角露出一种难以察觉的微笑。然后问道:“小子,你过来。” 白如霜看着那老头子,竟然真的慢慢走过去。白如霜自己也不知道这到底为什么,那老头子的话带着一种难以让人抗拒的语气,只有绝对的强者才会这样说话,而且是对白如霜说。白如霜走到他的跟前,他仔细看了看白如霜道:“你不错,你们为什么会来这里?” 白如霜答道:“我的一个朋友因为来这里死了,还有一个失踪了,如今我已是众矢之的,所以来这里只想查明一些事情。” 那老头子点点头,微微道:“白如霜,的确有些大侠的风范,对我一个陌生的老头子也说实话。” 金千万一怔,白如霜更是心里一颤,这老头子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又为什么知道我所说的是实话。白如霜想再开口询问什么,那老头子又闭上了眼,不再言语。白如霜只好自己离开,走向那黑衣人,然后道:“我也和你做一个交易。” 那黑衣人奇怪道:“什么交易?” “你告诉我玉箫公子在哪里,还有陈彪的死因,我放你走。” 那黑衣人道:“不可能,即使我拼死也不会说。” 话已够多,白如霜已不再打算说些什么,那黑衣人也不打算再废话。他趁着白如霜还没反应过来,一掌打出,直逼白如霜的面门。白如霜嘴角一笑,侧身一转,顺势拔剑。剑光闪过,掌风击空,那黑衣人再出一指,直指白如霜的咽喉。他好像已经在拼命,他希望尽快解决白如霜,然后留些体力逃跑。白如霜的剑突然出现,挡在自己的咽喉之处,拈花指嘭的一声击在剑身之上。白如霜后退一步,稳住身形,一剑刺出。剑锋是白sè的,如霜一样冰冷。那黑衣人施展诡异的步法,居然堪堪躲开了剑锋,一个腾空,越过白如霜头顶,一掌拍出。韩如雪忽然拔刀,一刀劈向空中的黑衣人,谁知那黑衣人的轻功实在不弱,出掌的同时,在空中反转一圈,掌风依然袭向白如霜。韩如雪一刀不成,根本来不及挥出第二刀,那黑衣人的掌已经要拍在白如霜的肩上。白如霜也知道自己如若吃了一掌,恐怕不死也是残废,他反手一剑,朝前踏出两步,一个转身,一掌打出。刺出的剑光击在黑衣人的掌心之上,却并没有击退空中的黑衣人,只是让他顿了顿,白如霜的掌和他的掌对上。嗡的一声,那黑衣人居然被白如霜的一掌击出很远,然后他大喜道:“多谢。”借力用力,朝着镇口遁去,原来他是想跑,白如霜觉得有些无奈,他根本没想到对方会跑。当所有人都反应过来之时,那黑衣人已跃出十丈开外。 白如霜自问轻功不错,可是此时已经无法追上,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逃走。金千万反手一撒,一把铜钱呼呼朝着那黑衣人袭去。这是他最强的一招,如果这一招也无用的话,就只有眼睁睁看着对方遁去。十几道残影,以极快的速度追向黑衣人。那黑衣人实在没有办法,他的心思全部在逃跑上,根本没有想到金千万会有这样高超的暗器功夫。此刻他的jing力全部在奔跑中,无法用肉掌去硬接。他的手伸向腰间,用力一抽,一把细长的白sè长剑出现在手中。他朝后一挥,一道凌厉的剑光划过,铛铛几声,十几道暗器被击落在地。白如霜和金千万都只觉那剑不是凡品,那样的剑光又岂是普通的剑能发出的,又怎能在如此的情况下将暗器击落。白如霜更是觉得,那把剑的剑光散发着一种孤独的剑意,让人觉得悲伤至心。那黑衣人满意的一笑,将长剑收起,再去遁去。 白如霜和金千万都苦笑摇头,他们已没有办法,却突然发现好像少了一个人。那个残废的老头此刻居然消失了,没有人看到他是什么时候消失的。只是听到远方那黑衣人一声闷哼,重重跌落在地。白如霜,韩如雪,金千万和月儿都觉得有些奇怪,白如霜和韩如雪马上追去。那黑衣人躺在地上,双臂全是鲜血,他的面前有一个人。那个残废的老头子依然坐在轮椅上,他冷冷的看着地上的黑衣人,手中多了一把长剑。白如霜认得出,这把剑就是刚才对方用来抵挡金千万暗器的剑。而更加震惊是,这老头子的轻功,白如霜他们根本没有看见这老头子什么时候追上他的。刚才金千万散出暗器之时,那老头子还在旁边,只是眨眼的瞬间他居然就已追到黑衣人,而且还击倒了对方,这实在让人不可思议。 那老头子看着手里的长剑,又看了看地方的黑衣人,冷冷的道:“真正的悲伤剑在哪里?” 地上的黑衣人有些虚弱,他恐惧的看着残废的老头子道:“我不知道,只是江湖传闻,那把剑在白如霜的身上。”说着他看向白如霜。 白如霜此时此刻除了苦笑,他也实在无法多说什么。他苦笑着看向那残废的老头子,那老头子也看向他。然后突然笑道:“他若有悲伤剑,此刻你已死去,还有逃跑的机会?” 那黑衣人脸sè一下沉了下去,白如霜看着那残废的老头子,眼中除了敬佩再也无法表达。那老头子道:“你身上有三十年的竹叶青?” 白如霜点点头,从腰间拿出那剩下的半袋酒道:“前辈也喜欢酒?” 那老头子笑呵呵的道:“我喝了几十年酒,你说呢?” 白如霜笑道:“前辈喜欢这酒,小子就将他送一点给你。”他实在不能全部送人,这样的好酒他也只剩下半袋,对于他这样的爱酒的人来说,他实在不忍心全部送人。 “小子真是小气,居然只送一点,为什么不是全部呢?” “不瞒前辈,晚辈也是好酒之人,这酒我也只剩下这么一点。实在” 谁知那老头子却道:“算了,既然你这样说,我也不好意思要。况且这样的酒我喝过不知道多少,我家里还有五十年的女儿红。” 白如霜一听,口中啧啧作响,口水有些流滑,他急忙问道:“前辈家住哪里?晚辈有时间去拜访拜访,顺便尝尝五十年的女儿红。” 那老头子却没有回答,只是哈哈大笑着离去。胯下的轮椅看上去很慢,却很快就消失在了白如霜的视线里,白如霜悻悻的看着他离去,他知道这样的高人脾气总是古怪的。只是一想起那五十年的好酒就有些不舍。 ; 第二十五章 雨依然在下,只是相对来说,现在雨已经小了许多。レ思路客レ空中的云层更深沉了,一声接一声的雷声响了又停,似乎正在咆哮。这样的天,只要是人都知道,正在酝酿一场更大的雨。韩如雪的刀没有在刀鞘中,目光冷森森的盯着雨剑。两人都没有出手,韩如雪是在等,可是雨剑又为什么不动呢?他的左手弯曲,垂在身后,单手握剑。风袭来,空中飘来一片绿叶,摇摇晃晃的飘向远方,不知道它是从哪里飘来的,也不知道它要飘去哪里。它在空中被风卷起,改变了方向,飘进了茶棚,刚好是两人的中间。 韩如雪死死的盯着雨剑,似乎没有看到这片树叶,雨剑也是一样。当绿叶落到半空之时,刚好在两人的眼睛位置,韩如雪和雨剑居然同时出招。韩如雪右手提刀,居然是由下朝上的削出,雨剑的剑尖直指他的咽喉,这一剑很快,也很坚决,剑影如雨,居然将韩如雪的退路全部封死。他的剑法正如他的名字一般,似乎无孔不入,韩如雪面对这样的剑法,只出一刀。他似乎根本就没有看见乱舞的剑花,刀锋从下朝上,没有改变。身旁的剑花眼看就要刺中他的全身,就在这时,刀锋嘭的一声,火星四溅。那一片绿叶被韩如雪的刀锋整齐的削成两瓣,空中有血飘落,刚好落在韩如雪的刀上。他的肩膀处和大腿处沁出鲜红的血印,每一处都像一滴雨一般,雨剑的剑还是刺中了他。空中哄的一声炸响,瓢泼大雨倾盆而下。韩如雪将刀收回刀鞘,雨剑的剑势顿时全消,噗通一声,雨剑的尸体扑倒在地。 他的瞳孔表现出他临死前的惊讶,和不舍。他的眉心处有一道深深的血痕,额骨被硬生生劈成了两半。山坡上,电剑和白如霜三人还在僵持着,电剑的看着自己的师弟死去,牙齿嘎嘎作响,他死死的盯着远方的韩如雪,眼中的仇恨之情不言而表。如果现在不是因为有白如霜在,他恐怕早就冲下去将韩如雪大卸八块了。可是白如霜也同样看着韩如雪的身影,嘴角开心的笑了,笑容有时候更能刺激人,此时白如霜的笑容就刺激了电剑。他一步步走向白如霜,却突然停了下来,白如霜的笑容也突然消失了。山坡上的几人齐刷刷的看着远方的韩如雪,他此刻蜷缩在地上,不停的抽搐,口中冒着泡沫,表情很痛苦。 白如霜喃喃道:“没想到他居然有这样的一种病。” 月儿也道:“没想到最怕杀人的人居然是最会杀人的人。” 白如霜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看着韩如雪,却忽略了身边还有一个电剑。锵的一声,剑已出鞘,犹如一道闪电,闪出一道银sè的光芒。如此进的距离,如此快的剑法,白如霜听见剑鸣才转身。一旁的月儿已惊叫起来,金千万更是呆滞。电剑的嘴角已露出胜利的微笑,白如霜难道真的会死在这里?恐怕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只不过他的脸上没有死亡的恐惧,只是轻蔑的一笑。电剑的剑眼看就要刺进白如霜的胸膛,然而有些看似本来已经到手的东西却往往离自己很远。一道剑光闪过,电剑的剑居然就这样停下了,剑尖处出现了另外一把剑的剑尖。这把剑居然是白如霜的银霜剑,电剑的眼中满是不可思议,明明看见白如霜已无法出手,可是他明明已经出手了。没有人看见他是怎么拔得剑,连剑出鞘的风鸣声也没有。可是剑却偏偏已经出手,已经封死了电剑的剑势。 白如霜摇摇头道:“没想到老朋友这么着急,可是你却忘记了你与我的距离。” 电剑想抽回剑,可是手中的剑似乎已经不听自己使唤,不论怎么用力,他的剑却没有动一下。他只有苦笑道:“为什么?” 一旁的月儿此刻才回过神来深深的呼吸了一口,金千万的与电剑同样惊讶,他以前就知道白如霜的剑法很快,可是却没有想到竟会快到如此地步。 白如霜缓缓道:“霜,无形有质。就如深秋,你晚上睡觉的时候不论你怎么观察,也不会看见霜的出现,可是当你第二天清晨起来,就会奇怪的发现已是银白sè的一片。” 电剑道:“可是霜又怎么会剑快?” “的确没有,可是霜却是无孔不入的,只要你在它的范围内,又怎能躲得过?” 霜不同雨,也不同雪,雨和雪下得时候虽然很多,可是别人在它落下的时候就已经能看清,而且不论雨和雪下得多大,总是会有空隙。只有霜,当你发现它的时候,它已经铺满大地,电剑离白如霜的距离太近,他的剑法无论多快,都已经笼罩在银霜剑之中。 白如霜手中的剑依然没有撤去,他冷笑道:“这一剑,我本可以取你xing命,可是我的剑却只沾大jiān大恶之人的血。希望以后这把剑上不会有你的血。” 电剑却道:“好,好,好。我也希望有一天我的剑上也不会有你的血。” 白如霜摇摇头,电剑的这句话他已经明白,可是现在他还不能杀他。毕竟他们以前曾经是朋友,他漠然道:“你走吧,别让我再见到你。”说完这句话,用力一送,电剑的剑居然弹了回去,而且刚好弹进了剑鞘,而当电剑反应过来之时,白如霜的剑已经在剑鞘中,似乎刚才的事没有发生过一般,他的剑也不曾出过鞘。他站的姿势和刚才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眼睛已不再看向电剑,而是看向茶棚中的韩如雪。电剑走了,垂头丧气的走了。对于一个用剑高手来说,剑就是他的灵魂,他曾经已自己的剑法为傲,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他的剑法在白如霜的手下居然过不了一招。其实他根本没有发现,白如霜的手背上青筋隆起,那一剑或许白如霜真的取他xing命,可是白如霜也免不了要重伤,至少要废掉一只手。而且刚才只要他在离白如霜一丈之外的话,白如霜根本就没有必胜的把握。就如白如霜自己所说,只要在一定范围内,对方的一切动作都已经在攻击范围内。可如果不在范围内呢? 白如霜叹了一口气,看着电剑缓缓消失的背影,他实在不忍心失去这个朋友,因为失去了这个朋友,也就是说,雷剑这个朋友也跟着失去了。茶棚中,韩如雪已慢慢站直了身子,看了看身边的尸体,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泥泞,他用力一震,将大块的土块震落。冒着瓢泼大雨又继续朝着前方走去,雨水淋在他的身上,落在他的睫毛上,然后又低落到地上,他的眼睛也没有眨一下。 月儿奇怪的问白如霜:“他刚才是怎么回事?似乎对杀人很厌恶。” 白如霜叹气道:“他有一种病,严重晕血症。” 金千万也跟问道:“得这种病的人不能杀人,可是他却” “谁知道呢?有些时候我也很佩服他,我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每一次他出手的招式都很怪。” 月儿道:“怎么个怪法?” “每一次他的第一招都是以极快的速度击出,可是只要第一刀没有成功将对方杀死,他就开始以命搏命。原来他只不过不想让别人知道他有这种病。” 月儿有些惋惜道:“只是上天似乎很眷顾他,每一次他都活下来了。” “一个怕死的大人和一个保佑必死之心的孩子打架,为什么最后死的一定是大人呢?” 月儿没有回答,金千万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根本就不需要回答,可是如果将来有一天这个孩子遇见的是同样不怕死的大人呢?三人又回到了大道上,月儿一直沉默着,她似乎在想着些什么。她突然跳到白如霜的面前道:“为什么韩如雪好像知道对方是来杀他的?” 白如霜笑道:“这条路是通往黑石镇唯一的一条路,来的时候这里是否有一个茶棚呢?” 月儿想了想道:“没有。” 白如霜笑了,金千万也笑了,月儿也跟着笑了。片刻之后月儿又道:“你刚才说过,韩如雪的第一招必定是杀招,可是刚才他的第一招好像并没有伤到雨剑啊。” “你难道没有发现,从韩如雪的第一刀挥出之后,至始至终雨剑都没有用过左手吗?” 月儿想了想,才记起,韩如雪的第一刀挥出之后,雨剑左手的衣袖被荡去了一块,之后他就一直背着自己的左手。原来那一刀已经削断了雨剑的手筋,可是他又要忍受伤痛,又要出击。虽然如此,他的剑法也的确如大雨一般,将韩如雪笼罩在其中。韩如雪冒着生命的危险,抓住那‘雨滴’之间的缝隙,一刀定输赢。 (今天开始因为本人要参加考试,残城需要闭关两个月,所以抱歉了。jing彩继续哦,两个月以后一天两到三章的更新,谢谢支持。) ;